《你高攀不起》 第1章 “没看到吗?就那个坐在于少身边的女的。” “这人跟在于少身边快一年了,这是要当正宫的节奏?” “怎么可能哦,于荣轩私底下玩得多开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呢,于少也只会是商业联姻。” “不过,长得是真的没话说,日本整的吗?那么自然?” …… 玻璃镜面上倒映着沈龄紫的身影,她一身白色毛衣搭配牛仔裤,脚踩镶钻高跟鞋,身材玲珑有致。 她有着一张精致漂亮的鹅蛋脸,今天化了妆,但妆容不浓恰到好处。朋友都说她明明是一张妩媚明艳的面庞,却生了一双清凌凌的鹿眼,加上挺秀的鼻梁,非但不违和,反而又纯又媚。 手机上又有消息进来,沈龄紫顺势点开,好友邬芳苓给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是没错的,东梁鼎盛的梁焯刚回国准备做投资,有的是闲钱。你不是找投资吗?可以试试看。】 从洗手间出来,音乐声震耳欲聋。 面前是一家空中酒吧,也是南州市游客必打卡的地点之一。因为置身顶层露台,拥有180°的绝佳视野,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南州市最令人眩目的天际线也仿佛触手可及。 于荣轩就靠坐在卡座里,视野和位置都是极好的地方。 他模样吊儿郎当,手拿一只酒杯,正在和人说话。 有人提起:“据说梁焯已经接手东梁鼎盛了?” 听到熟悉的人名,沈龄紫游离的思绪回了神。只听于荣轩轻哼一声,满脸不屑道:“关老子鸟事?我这辈子唯一想听到关于梁焯的消息,是他的哀悼会。” 沈龄紫侧目看了这位大爷一眼,发现人脸臭得像一坨屎。自然也没人继续这个话题。而刚才开始那个话题的人也很识相地离开去了舞池中央。 很快,偌大的卡座里只剩下沈龄紫和于荣轩两人。 在外人看来,沈龄紫就是于荣轩的女人,被打上了标签。 可他们两个人清楚,彼此只是相互利用。不谈感情,不出卖肉.体,仅此而已。心情好的时候,于荣轩这个人出手也大方,也会给沈龄紫发一些红包,当作辛苦费。 夜里,温柔的风拂面而来,点点灯光与星光相映成趣。 这里不仅刺激,还有浪漫的氛围笼罩,最容易生出不一样的情愫。 而沈龄紫目光所及的不远处,一对男女抱在一起。男人大胆地将手掐着女人的胸上,丝毫不忌惮什么。 她收回视线,脸颊微烫。 于荣轩顺着沈龄紫的视线望过去,嗤笑一声:“你都多大的人了,没见过人亲热?要不要跟我亲热一个?” 说着就打算不规矩。 沈龄紫躲开,明确道:“于荣轩,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吧。” 于荣轩嗤了一下,“没劲透了。” 酒过三巡,沈龄紫已然有些头昏脑涨的感觉。 今晚喝的不是白酒,但是后劲挺足的雪莉。沈龄紫的酒量不好,这点于荣轩是知道的。但这畜生才不管沈龄紫酒量如何,反正工具人是来充场面的。 坐了半个小时,沈龄紫低声询问于荣轩:“我可以走了吗?” “急什么?”于荣轩抽了口烟,将烟雾喷在沈龄紫的脸上。 于荣轩突然问道:“你最近很缺钱?” 沈龄紫坦诚点头,反正于荣轩对她也算“知根知底”。 于荣轩问:“缺多少?” “至少五千万吧。” “啧啧。”于荣轩遥遥头,意味不明。 沈龄紫眼眸亮了亮,“问这个干嘛?难道你要投资我的工作室了?” 于荣轩又是一口烟雾:“想得美,爷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就你那过家家似的企划书爷还真看不上,下辈子吧。” 说真的,沈龄紫想拿企划书砸这位爷的脑袋。 可话虽如此,沈龄紫也明白,站在对方的角度来说,花五千万投资一部三年都未必能有水花的动画电影,这笔买卖风险实在过大。于荣轩是个生意人,虽然私生活很混乱,但头脑却精明得很。 难得于荣轩还有点人性,给沈龄紫递了块小蛋糕,“垫垫肚子。” 沈龄紫接过蛋糕,目光却定在于荣轩腕上的手表。 不久前,她在电梯里见过一个男士戴着一模一样的。 没头没脑的,沈龄紫问了句:“你这是什么表呀?” “感兴趣?”于荣轩微微扬眉,顺手将腕表摘下来放在沈龄紫手上,“这表不贵,也就小百万吧,市面上假货还挺多,我不稀罕了。” “小百万?小百万用来做动画3d他不香吗?” “香个屁。”于荣轩又把表从沈龄紫手中拿回来,一边戴一边道,“我劝你,能抽身就及时抽身,动画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是一个烧钱的行业,没人愿意投资。” 沈龄紫被说得有些恼,“不用你管。”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想要制作一部优质的动画电影是实实在在地在烧钱,现在才刚刚初期阶段就一堆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和钱有关。没有钱就凑不齐人,没有钱就无法进行接下去的二维分镜设计。后面还有更烧钱的三维建模、三维分镜制作。都和钱分不开。 作为动画工作室老板的沈龄紫,眼下不仅要自己动手画图做人设场景,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拉投资。忙的昏天暗地不说,还得抽空去应付于荣轩这个大少爷。 要不是因为钱真是半分钟就不想跟这位大爷坐一起。 这么想着,沈龄紫烦躁地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于荣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时有人闹腾起:“来来来!玩游戏了!” 于荣轩对沈龄紫说:“游戏结束了放你走。” “什么游戏?”沈龄紫面色平静,伸手接过于荣轩递来的酒杯。 女人皮肤白皙,脖颈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雪一样的白,加上身穿白色毛衣,活脱脱像是一只雪狐。 “一会儿就知道了,急什么。” 在场男人打量沈龄紫的目光都毫不掩饰。 圈子里整容的人多了,像沈龄紫这种纯天然反而难找。 更难得的是,纯天然还长得那么精致,丝毫不逊色那些明星。 其实不过是无聊的转盘游戏,转盘上转到什么,就玩什么。 第一轮刚好转到主角于荣轩,有两个选项给他,要么按照转盘上所指示的去找一个陌生女士当场接吻,要么直接吹瓶。 于荣轩想都没想,直接起身。 在众人的起哄下,于荣轩和一个陌生女人不仅嘴碰了嘴,还吻得热火缠绵。 大概是种猪当场发情了,于荣轩还拉着那个陌生女人去了暗处,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接吻这么简单了。 一旁的沈龄紫看好戏似的看了一会儿,没觉得多唯美,反而挺恶心的。 她拿起身边的包,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开溜,可脑袋却莫名开始混沌起来。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议论纷纷: “啧啧,于荣轩胆子也太大了吧!” “都说了他玩很大的!” “好尴尬哦,正宫娘娘还坐在这里呢。” “我要是正宫,我可坐不下去!” 众人看沈龄紫的眼神都带着嗤笑。 这个圈子里的人看不上沈龄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被于荣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叫随到,没有半点脾气。私底下,于荣轩对她的评价也是简单一句:“也就是长得漂亮,当个花瓶。没劲得很。” 沈龄紫对于这些评价倒是不在意,因为她和于荣轩本来就不是真的。 沈龄紫估摸着接下去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拿起包,起身。 谁想,没走两步,便开始天旋地转。 她想到于荣轩让自己喝的东西,又想到他那帮狐朋狗友平时爱嗑药,心里顿时大叫不妙。 一个男人就这么走到了沈龄紫的面前。 酒吧光线忽明忽暗,男人流畅的下颌线条往上被灯光打了层厚重的阴影,他的五官轮廓深邃硬朗,棱角分明,喉结凸出。 音乐声震耳欲聋,沈龄紫甚至感激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幻影。 她双脚站不稳,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 迷迷糊糊之间,沈龄紫只能抓住身旁的“浮木”。 梁焯蹙了蹙眉,锋利的五官带着审视的意味望着眼前的“醉鬼”。 他的眼神肆意慵懒,姿态暧昧地看着她眼底的浑浊。 周围那帮人看见这情形,纷纷起起哄者,大闹着,唯恐天下不乱。 沈龄紫知道,那帮人在怂恿她和于荣轩那样去玩。 “嫂子!上!” “你们别闹!嫂子对于少可是忠心不二!” “怕什么!于少还不是和别人在玩?上啊嫂子!” “上上上!” 期间,也有女人问:“这男的是谁啊?长得真帅!” 沈龄紫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她舔了舔自己的干燥的嘴唇,双手不知不觉攀上对方的脖颈。 热。 一股莫名的燥热袭上心头。 她甚至想去汲取对方身上的温度。 暧昧不清的酒吧里调情一事见怪不怪,对于如此明目张胆的俊男美女搂搂抱抱显然很兴奋。 怂恿者还在继续喧闹。 沈龄紫腿软无力,跌跌撞撞,下意识是拉住他,甚至直接用双手圈着他的窄腰。 她有的是蛮力,唯一的意识是要抓住什么。可双手却又不老实,在梁焯身上上下摸索,想抓住更多。 甚至,想撕扯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话。 梁焯没什么耐心,直接伸手扣住沈龄紫的下颚,迫使她面对自己,说不上怜香惜玉。 他的眼神肆意慵懒,姿态暧昧地看着她眼底的浑浊,问她:“想说什么?” “带我走。” 梁焯俯身,脸上吊儿郎当又散漫。绚丽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打在他的侧脸上,凿出他立体的轮廓。 他眼神微黯,轻启薄唇,淡淡问她:“真的要跟我走?” “嗯,要。”沈龄紫只觉得身旁的氧气都不够,她张开嘴喘息,像是沉溺在海水里,企图上岸。 梁焯望着沈龄紫那双媚眼,玩味地伸手用拇指压着她的红唇摩挲,散漫而肆意,轻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 软嫩的触感,炽热的呼吸。 沈龄紫还剩余些许意识,她能感觉到对方身形高大,强大的气场将自己裹挟。 作者有话要说: 排雷:男主单方面暗恋女主多年,sc,1v1, 顺便求个预收藏《替身翻车之后》,预计9月开文 为了巩固辛氏集团在商界的地位, 万不得已,辛咛在父母劝说下扮演起了姐姐的替身——弱小、无辜、可怜。 因为商业联姻婚期将近,辛咛主动接近传说中的未婚夫司家老二。 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妈批。 白天乖乖牌,晚上六六顺。 后来父母问起进展,辛咛一脸势在必得:“司一闻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父母却当场怔在原地:“你说的是司家的那位二叔?” 辛咛:“难道不是司一闻?” 父母:“实不相瞒,你搞错未婚夫了……” 传闻不近女色的司一闻被一个女人甩了。 坊间纷纷好奇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甚至有传闻司一闻准备掘地三尺,放话要将人往死里整。 却在一个醉酒的夜里,司一闻抱着辛家的千金,嘴里低喃:“咛儿,和我结婚。” 年龄差7岁,1v1 he, 第2章 炽热的呼吸,激烈的碰撞。 沈龄紫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回。 迷迷糊糊之间,自己被一股温暖裹挟,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 但也只是一瞬,她又闭上眼。 仿佛是一个梦,她想醒,却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在梦里,沈龄紫仿佛置身大海,听到海浪的声音,狂风暴雨。 这一年忙碌动画工作室的事宜,沈龄紫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她想去度假,想去海岛,想躺在沙滩上吹着海风,想朝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歇斯底里:“梦想这事真不是人干的!” 为了创立dingdong动画工作室,沈龄紫和父母“决裂”,夸下海口不会要一分钱。 现实是,沈龄紫为了一分钱的都要跟投资人点头哈腰。 遭遇现实毒打,沈龄紫才知道自己以前只不过温室里的花朵。可已经回不了头了,性格使然,她要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一场暴雨在十点钟准时落下,现在外头风平浪静。 梁焯裸着上身坐在沙发上望着躺在对面的沈龄紫,玩把着手上的打火机。 头顶的射灯刚好照耀在他的肩胛上,上面有些意味不明的红色痕迹。 “呜……” 不知是否是姿势不对劲,沈龄紫翻了个身,企图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 梁焯放下自己手中还未燃起的烟,走过来伸手拍了拍沈龄紫的大腿,俯身撩开她脸颊上的发丝。 很小的一个人,似乎他轻轻一捏就会被捏碎了似的。睡觉的姿势依旧我行我素,恐怕下一秒就能掉落到地上。 “还要不要去看海?”梁焯的唇贴在沈龄紫的耳畔,顺势轻咬了一口。 梦境中的沈龄紫嗯了一声,“要……” 梁焯无声地低笑了一下,唇角的温柔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浓烈。 再次睁开眼,晨光熹微。 沈龄紫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她侧头往自己的床边看了眼。烟紫色的床单被套混乱褶皱,期间还有几滩意味不明的深色痕迹。 耳边似乎还有沉重的喘息和低哑的闷声,沈龄紫舔了舔自己唇畔,上面似乎还留着那股陌生熟悉的味道。 她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是寻找自己的手机,却无果。 柔软的波浪长发如海藻一般落下,沈龄紫伸手抓了抓,感觉有些头疼。不知是否错觉,她甚至感觉身子都在晃动。 昨晚的她应该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也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 沈龄紫搜寻脑海里残留的记忆片段,殊不知,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猩红吻痕。她从床上起来,想穿一件衣服,但根本没有找到。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沈龄紫犹如惊弓之鸟,迅速拉起被子裹住自己。 梁焯站在门口,眼底戏谑又漫不经心。他身材高大,一个人似乎将门堵住,似乎也预示着什么。 “早。” 他声线低沉,说着一并进了屋。也不关门,大咧咧坐在沈龄紫面前的单人沙发上。继而一顺不顺地看着她,目光直白似乎还带着点戏谑。 沈龄紫看着这人,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动物——黑豹。 仿佛是等待捕猎,不疾不徐。 面对眼前这个人的泰然自若,沈龄紫也不好扭捏什么,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拢了拢胸口的被子。 “看什么?”沈龄紫对上他的双眸,企图扳回一局。 梁焯微微勾唇,“看你哪里是我没看过的。” 沈龄紫:“……” 这人模样生得好,大概仗着这个天生的优势,即便说着荤话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妥。倒是浑身上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焰,反而让人莫名产生几分怯懦。 突然沈龄紫仿佛想起些什么,她垂眸看了眼男人腕上的手表。 果然是昨晚在电梯上遇到的人。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梁焯漫不经心询问,仿佛例行公事。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事后清晨不想负责的混账。 事实上,沈龄紫没有想过负责不负责的问题。饮食男女,她也不是那种守着贞操要死要活的人。 况且,记忆深处,昨晚似乎没有什么不适。相反,倒还挺美妙。 可男人这副声音,激起了沈龄紫内心潜在的逆反心理。 沈龄紫双手抓着被单搅了搅,抬头道:“有啊。” 梁焯微微挑眉,依旧还是懒懒散散的样子,却问:“哪里不舒服?” 沈龄紫想了想,于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疼。” 梁焯:“还有呢?” 沈龄紫:“大腿酸。” 梁焯:“嗯,继续。” 沈龄紫闭嘴,瞪了眼前人一眼。一双大眼,又纯又媚。 梁焯从沙发上起身,朝沈龄紫走过来,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将她推倒在床上。手上动作轻佻地抚向她的腿。 “你要干嘛?”沈龄紫下意识缩了缩,睫毛微颤。 “不是说大腿酸?”梁焯按着她的大腿揉了揉,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子,又烫又磨。 “……够了。”沈龄紫终究是修行不够,怎能和眼前这个老狐狸对弈,干脆投降。 梁焯低笑一声,伸手在沈龄紫软嫩的脸上摸了摸,道:“才五点半,你再睡一会儿。” “不好意思,我睡不踏实。” “哦,那就不睡。” 梁焯倒也不强求,从床上起来,继而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休闲服递给沈龄紫。 “不好意思,你昨晚的衣服被我撕坏了。”说得那样冠冕堂皇,似乎是还她刚才的那句不好意思。 看来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等沈龄紫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艘游艇上时,心里暗骂这个人是不是于荣轩还要疯狂? 眼下她是哪里也去不成,只能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还不到六点,淡青色的天空中镶嵌着几颗闪闪发亮的残星,一片朦朦胧胧的景象。天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白纱,似乎等待破晓。 趁着这点时间,沈龄紫也深深回忆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的她内衣裤都没有穿,只套了一套男士休闲卫衣,因为衣服过大,袖子卷了又卷,干脆不穿裤子当过膝卫衣穿。 底下一片清凉。 这艘游艇上似乎没有其他人的踪迹,沈龄紫甚至不知道跟自己睡了一晚的这个男人姓甚名谁。 人就在不远处,在接电话。 一身休闲的白衣黑裤,肩宽腰窄,背影撩人。 沈龄紫很明白白衣底下包裹着的一副怎样的身躯,是线条分明,能单手将她轻松抱起的孔武有力。 不知电话那头在说什么,伴随着海风,她隐约听到一些:“想死还不容易?找个海跳下去一了百了。” 倒是挺应景的。 不多时,天边出现了一片白。 一开始是浅蓝的,天也亮了一些,仿佛被破开一般。 后来有红霞了,像是一块光焰夺目的玛瑙,让人挪不开眼。 紧接着红霞的范围慢慢扩大,四周霞光尽染无余,将天空染得通红。 日出了。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沈龄紫似乎突然能够明白书中描写的景象,碧海和蓝天似乎连接在了一起,壮观又阔达。 沈龄紫盘腿坐在甲板上,静静地欣赏眼前独特的风景。除了海面上有些冷以外,一切都很好。甚至让她有股冲动拿起手机拍下眼前的画面,可惜手机根本找不到。 “好看么?” 梁焯不知何时出现在沈龄紫身后,还不等她回答,一件羽绒服披在了她肩头。放在她手心的,还有一块巧克力。 三月的清晨,海面上只有几度的气温。 沈龄紫佯装淡定,剥开巧克力放入口中,诚实回答:“好看。” 梁焯又递给沈龄紫一样东西,竟是她的手机。 沈龄紫连忙接过,打开手机。 很多未读消息,其中有邬芳苓的,也有于荣轩的。 邬芳苓:【你人呢?怎么不回我消息?】 邬芳苓:【喂喂喂,再不回消息我可要报警了!】 …… 于荣轩:【你丫人呢?】 沈龄紫看了眼,挑了一些正准备回复,忽而听身后的人道:“专心看日出。” 闻言,沈龄紫抬头,下意识的还真的看起了日出。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以这种角度观看太阳升起,觉得又神奇又壮观。 梁焯往后一靠,身子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望着天边的咸蛋黄淡笑道:“怪不得你昨晚吵着要看大海。” 沈龄紫一惊,转头询问:“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梁焯依旧一副慵懒模样,忽而靠近沈龄紫,暧昧不清道:“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耳边是海浪声,沈龄紫躺在甲板上。海天一色中,她看到男人墨色的双眸,轮廓极深。一切似乎和昨晚开始重叠,男人脸上的漫不经心和邪气,还有带有几分不真实感。 梁焯吻上沈龄紫的唇,轻咬她的上唇,轻舔她的下唇。温柔又细致。他似乎游刃有余,在她心跳不止气息不稳的时候还能保持从容淡定。 以天为被,以海为席。 游艇在前行,也随着波涛轻微晃动。 很疯狂,很刺激,很激情。 沈龄紫躺在甲板上,海藻一般的发铺在柔软的垫子上。随着深吻,沈龄紫微微颤栗。 在这海天之间,感官似乎也被无限放大。 “张嘴。”他在教她如何接吻,而不是像昨晚那样乱咬。 沈龄紫的双手无处安放,脸颊也不知何时泛红,眼里细碎光芒闪耀。 她很白,越是白皙,那抹红色就愈发明显。 梁焯坏笑着伸手摸了摸沈龄紫脸上的绯色,继而拉起她的手圈着他的脖颈。 他看起来桀骜不驯,却又和她做着亲密的事情。 沈龄紫不再有半分挣扎,甚至自暴自弃般地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个吻。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唇舌被吮吸索取,渐渐的,大脑开始缺氧,四肢也无力。然指尖却不自觉的在他发尾收紧,想要抓住什么不让自己崩塌。亦如昨晚。 一吻缓缓结束,梁焯的唇还贴在沈龄紫的唇上。 炽热似乎在一瞬间退去,剩下玩世不恭的低笑声。 沈龄紫的眼神涣散,微张着嘴细细地喘。她不像他,一时之间还没缓过来。 梁焯唇角的笑容漾开,双眸里染上缱绻和暧昧,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沈龄紫不甘示弱自己只能任人摆布,沉声道:“你笑什么?” 面对直白的审问,梁焯舔了舔下唇,有用手指逗弄她的嘴唇,哑声道:“挺甜的。” 不知道是在说刚才的巧克力,还是她的唇。 沈龄紫被撩地面颊又红。 她能闻到他身上所有味道和气息,淡淡的烟草味,淡淡的香水味。像是丛林深处隐藏的猎豹,不疾不徐,野蛮生长。 仿佛被吸引中毒,染上他的气息之后,无法安然抽身。 “害羞了?”梁焯的声线蛊惑人心,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才没有!”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沈龄紫慌乱间收紧还未来得及从他脖颈上放下的手腕,直直地贴上他的唇。 不就是接个吻而已? 沈龄紫毫无章法地在他唇内游走,用尽自己毕生所知的理论知识来实践。 不就是咬吗?她又不是不会! 不就是吸吗?她又不是不会! 不就是舔吗?她又不是不会! 可她还真的不会。 梁焯任由她自由发挥,胸腔轻轻震颤着,笑声愈发明显。 仿佛在嘲笑她真的不会。 气得沈龄紫用力掐了一把他的窄腰。 梁焯闷着笑,这才反客为主,贴在她的耳边低低哄道:“我来好不好?” 对方姿态低三分,另一方也就不必继续拿乔。 沈龄紫以为他会温柔,可这次梁焯似乎并没有耐心,吻得用力且离经叛道。 沈龄紫实在跟不上他的节奏,软声祈求,“慢一点。” 感官上却又沉迷。 “好。” 梁焯抬起头,俯着身撑在沈龄紫上方看着她的双眸,继而温柔地吻上她的唇。 日暮缓缓上升。 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央一叶孤舟,帆影轻轻地游移着,闪着点点的白光。 天地宇宙似乎不过渺小的一点。 沈龄紫陷入梁焯的温柔里,收拢自己的锋芒,恍惚间听他询问:“做.爱吗?” 在这大海中央。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看来感情还是要慢慢培养。 沈龄紫:你是谁?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月不得安生 2瓶;ychuang34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求留言求收藏 第3章 一场畅快淋漓,一直到阳光变得热辣。 这一次,沈龄紫清清楚楚,感官充沛。 他们就在甲板上,让阳光照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耳边有海浪声,也有低喘声,偶有几只海鸥飞过,交织成一曲别样的乐谱。 他们融为一体。 事后沈龄紫抬头仰望蓝天白云,仿佛置身李安导演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场景镜头里,虚实交替。 她很累,也很困,明明全程运动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她仿佛被抽筋扒皮,身体微微颤栗。 梁焯仰躺在甲板上,单手搂着沈龄紫,爱怜地吻了吻她的鬓角,问她:“要进去睡还是在这里?” “进去。”沈龄紫斩钉截铁。 梁焯笑,“船上就我们两个人。” 似乎周到担心她会害羞有别人在。可是,明明刚才在这个甲板上,该做的都做了。 沈龄紫仍然坚持:“我要进去睡。” “好。” 梁焯不再多说什么,起身一把打横将沈龄紫抱了起来。 阳光下的沈龄紫白得发光,抱在他的怀里形成鲜明对比。他其实想她留在甲板上晒会儿太阳,总觉得这人日照不够,看起来不堪一击。 沈龄紫下意识勾着他的脖颈,道:“我自己会走。” 话说出口,她惊觉语气娇嗔。 “我不舍得你自己走。”梁焯目光含笑,让人分不清真情还是假意。 沈龄紫发现,这个人比于荣轩城府深了不止一丁半点。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的。 到了卧室,梁焯轻轻将沈龄紫放在床上,逗小猫似的勾了勾她的鼻子,对她说:“吃点东西再睡,嗯?” 沈龄紫却不解风情地说:“什么时候上岸?” “还早。”他的语气里似乎已经染上几分敷衍,漫不经心,说完转头离开。 再回来时,梁焯手上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盘三明治,一杯温牛奶。 而沈龄紫已经睡着了。 梁焯干脆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沈龄紫的睡容。 再醒来,竟然已经是日落。 沈龄紫怀疑自己是一只猪,她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房间里没有男人的踪迹,但床头柜上放着一盏香薰蜡烛。沈龄紫闻了闻,那是助眠的薰衣草香氛。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沈龄紫忙着回复邬芳苓的消息。 沈龄紫:【我没事。】 那边几乎是秒回。 邬芳苓:【靠!我还以为你没空回我消息呢!】 邬芳苓:【快老实交代,你跟哪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沈龄紫脸颊莫名泛红,无奈:【你就知道?】 邬芳苓:【人家都打电话给我报平安了,我能不知道?】 沈龄紫顿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怎么会有她好友的联系方式? 邬芳苓:【听声音还蛮好听的诶,是个帅哥吗?】 沈龄紫:【……算吧。】 邬芳苓:【行吧,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沈龄紫:【……】 放下手机,沈龄紫才注意到斜靠在门口的男人。 梁焯换了一套衣服,寸短的发,血气方刚。他背靠夕阳,脸上的轮廓锋利好看。 他是个很帅的男人。 “醒了?”他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子迅速笼罩着她。 沈龄紫“嗯”了一声,下意识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 不知道是睡了太久还是怎么,头竟然很疼。 “还头疼?” 沈龄紫点点头。 模样看起来倒有那么一点委屈的意思。 梁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板药,继而将一颗药拿出来放入口中,还不等沈龄紫反应,他的唇贴上了她的。 苦涩的药味迅速传递到她的口中,她“呜呜呜”地推拒,奈何无法挣脱。 梁焯的舌探进来,一并将那颗药推到她的嘴里。 等这颗药在口中全部融化,梁焯才笑着退开,用拇指抚了抚沈龄紫的唇,低声道:“止疼药。” 可以缓解头疼。 沈龄紫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于这种喂药方式无言以对。 这个人真的太会了。 “起来,吃晚饭。” 梁焯牵着沈龄紫往外头走,来到甲板上的餐桌上。 这艘游艇不小,上下一共有三层,只不过沈龄紫还没来得及参观。路过甲板上的软垫旁边,沈龄紫想起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心跳节奏乱了几拍。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食物,牛排、刺身、鲜花。 算起来,沈龄紫已经有整整一天没有吃饭了,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伴随着夕阳,他们共进晚餐。 桌子不大,白色的圆桌,也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 看到玻璃花瓶里的向日葵,沈龄紫怔了一下。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向日葵是她最喜欢的花。但她甩了甩脑袋否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她以前似乎从未见过。即便是见过,他也不会知道她的喜好。 梁焯绅士地将牛排切好递给沈龄紫,又贴心给她淋上黑椒酱汁。 巧合的是,沈龄紫也只喜欢黑椒汁。 “谢谢。”她饿得低头大快朵颐,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作风。 梁焯就这么单手拄着脑袋望着沈龄紫,一直到她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 “要不要喝点东西?”梁焯没给她尴尬的机会。 沈龄紫点点头,因她恰好需要。 梁焯给了她一杯温水,眉毛微挑:“以后少喝酒。” 沈龄紫无法反驳,喝了口水,舔了舔下唇。 梁焯目光晦暗不明,又给沈龄紫夹了一块刺身。 沈龄紫望着刺身微微蹙眉,她一直不太喜欢生的食物。刺身这种东西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 “你该试试,不枉费我钓了一天的鱼。”梁焯道。 沈龄紫有些意外:“你很喜欢钓鱼吗?” 钓了一天? “你觉得呢?”梁焯放下手上的筷子,突然倾身,拿起餐巾轻轻擦拭沈龄紫嘴角的黑椒汁。 沈龄紫迎难而上:“我怎么知道呢。” 梁焯并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说:“今天天气好,晚上会有很多星星,月色应该也不错。” 沈龄紫的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也不知道。” 沈龄紫蹙着眉,一本正经地怀疑:“有个问题。” “你问。” “你总不会在这大海上杀人抛尸吧?”小丫头说这话时一脸防备的模样,手上拿着刀叉,仿佛随时准备拼命。 梁焯先是没料到沈龄紫会问这个问题似的,一怔,继而胸腔跟着颤动,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意直达心底,看得出来是真的被沈龄紫的问题逗笑。 沈龄紫也注意到,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挺阳光的,起码比不说话的时候更容易让人亲近。 梁焯的回答是俯身在沈龄紫的嘴角亲了一口,仿佛两人真的是情侣似的,笑道:“爱你都来不及。” 沈龄紫:“……” 这人是情话张口就来吧? 用餐接近尾声时,沈龄紫收到于荣轩的来电。她起身,走到船尾去接。 通话刚一划开,沈龄紫就听那头阴阳怪气道:“呦,您可算接电话了呀?” “有事?”沈龄紫问。 于荣轩轻哼一声:“你昨晚去哪儿了?有没有职业操守啊,一句话不留就溜了?你知道我打了你多少电话?给你发了多少消息?” 沈龄紫是看到了那些未接来电和消息,但并不想理会。 于荣轩仍在那头喋喋不休:“你该不会看到我和其他女人玩吃味了吧?” “没有。”沈龄紫无语,这人是哪里来那么强大的优越感? “没有就好,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我花钱雇来一个女伴。可别妄想能当正宫娘娘。” 沈龄紫面无表情:“哦。” 夕阳西下,落日的黄昏同样波澜壮阔。天地像是一幅会流动的画,流动着橙灿灿的色彩,厚重的云层也被烧成了橙红色。 这一天里,沈龄紫不仅见识了日出,也等到了日落。说不震撼和心动是假的。 那头于荣轩趾高气昂:“你现在人在哪里?” 听到声音沈龄紫才想起自己还在接电话,坦然道:“我在看夕阳。” 于荣轩:“我在金钥匙,你过来陪我。” “恐怕不行。”沈龄紫看着海面上倒映的夕阳,“我来不了。” 她时间也舍不得眼前这番景象。 “行,不来就不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沈龄紫想到什么,问:“于荣轩,你昨晚给我喝的酒是不是有问题?” 那头一顿,“你指什么问题?” “酒里是不是有药?” “是啊。”这人还真的直言不讳,“催情的药,能让人欲罢不能,还能让人欲.仙.欲.死。” “所以你让我喝?” “是你自己喝的,我没有逼你吧?你拿钱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吗?” 仿佛自尊被踩在脚底下践踏,沈龄紫长那么大从来没有那么憋屈过。 这次于荣轩真的太过分了,让人气得手抖。 “你这个人渣!” “我渣你才知道?”那头哈哈大笑,并不介意自己被骂,又问:“你该不会真的跟什么野男人上床了吧?怪不得昨晚突然不见。” 沈龄紫被说中,面颊一热。 “是不是该感谢我?” “你闭嘴!” “你还上劲了?当什么贞洁烈女呢?真以为自己是清纯小妹?”于荣轩还不忘善意提醒:“记得做好保护措施哦,别染上什么病……” 电话直接被沈龄紫挂断。 海风拂面,沈龄紫闭了闭眼,努力调整心态。 其实被于荣轩羞辱对沈龄紫来说是早就能够料到的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一年时间四处奔波,低三下四去找投资,沈龄紫没少被人言语“侮辱”。 有个投资商甚至还企图对沈龄紫潜规则,提示她其实有更好的路子。怪只怪当时的沈龄紫什么都不懂,还傻乎乎的真的以为对方是给自己出谋划策,后知后觉才知道对方在说她花瓶。 其实在于荣轩这样的公子哥眼里,沈龄紫不过也是个花瓶。 止疼药的药效在发挥,头疼感已经不在。 沈龄紫靠在栏杆上扶着额,想着这一年发生的点点滴滴。从吃穿不愁的沈家千金到低三下四的四处拉投资,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强大。 “来,鱼上钩了!” 梁焯一把拉住沈龄紫的手,不管三七二十拉着她往楼下走去。 从三楼甲板直接到钓鱼仓,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 也一并让她忘掉了自己心里的那些不愉快。 钓上来了一条东星斑。 沈龄紫看到这条东星斑的时候吓了一条,喘着气惊叹道:“这鱼好大啊!” 火红色的鱼身,肥硕粗大,仿佛一张嘴就能吞掉一个人的手臂。 沈龄紫第一次见那么大,那么鲜活的一条鱼,蓝色的眼睛中有乌黑的瞳仁。 “嗯,大概有十斤。”梁焯徒手拿起这条颜色火红的东星斑,丝毫不费劲。 沈龄紫好奇地伸手戳了戳鱼身,手感怪异。 “这条鱼有多少岁呀?”她好奇地问。 这问题还真的难住了梁焯。 沈龄紫看看梁焯,弯了弯眉眼,笑得无害:“你说,这鱼这么大,应该比我年纪都要大吧!” 梁焯若有所思,提着鱼走到栏杆边,只听“扑通”一声。 沈龄紫连忙凑过去一看,将将看到海里荡漾开的波纹,那条东星斑飞快地游走了。 她不解:“诶!你怎么放了?” 梁焯歪了歪脑袋,“年纪比你都要大的鱼,罪过。” 沈龄紫顿了一下,咧开嘴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还挺有意思的。 她笑起来双眼弯成月牙,清澈明亮的双眸,嘴角似乎也有一个小酒窝,看得人心动。 梁焯上前单手扣着沈龄紫的下颚,直白地吻住她正在笑的唇。 “唔……”沈龄紫猝不及防双手撑着梁焯的胸膛。 他将她抵在栏杆上。 长驱直入,温柔又暴戾。 沈龄紫的背靠栏杆,身后空虚,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入深海。 “我要掉下去了。”她控诉,一并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不要怕,我舍不得。”梁焯笑着一把打横将沈龄紫抱起,径直上了二楼的甲板,依旧是白天躺过的那个软垫。 不知何时,夜色取代了黄昏。 天边出现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启明星。 “怎么办?”梁焯轻咬沈龄紫脖颈上的动脉,哑着声道:“我想把你生吞入腹。” 沈龄紫有心开玩笑:“请停止这个危险的想法。” “我尽量。” 饿了二十八年的猎豹开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一晚,沈龄紫看到了满天的繁星,也看到了海里会发光的鱼。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男人眼底的自己,毫无保留。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你未婚夫的体力是不是很好? 沈龄紫:一日七次算好吗?不懂。 ps:这是一本sc文啊,别看梁焯那么会,但他也是第一次。 pps:感谢“七七兔”大佬灌溉的13营养液; 今天依旧是打滚求留言求收藏! 明天再见呦~ 第4章 dingdong动画工作室。 浑浑噩噩的周一。 稿子画到一半全部推翻重来,滚烫的咖啡不小心洒了满桌,落在地上的笔怎么都找不到。 一周过去了,身体的异样已经不在,一切仿佛重新开始按部就班。 可莫名的,沈龄紫总能想到在日光下纠缠的身子,不着寸缕,疯狂又刺激,让人热血澎湃又心惊肉跳。 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上融为一体,不用惧怕外人打扰。男人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给她嘴里塞了一块夹心巧克力,继而又开始一段缠绵。 在甲板上整整两天两夜,最终在夜幕下靠岸。 没有姓名,没有联系方式,对方却在漫天星光下对她道了声:“再见。” 浑厚低沉的嗓音,与他年龄相符的难以捉摸。 沈龄紫最后自然也不问他姓名,毕竟他也没有主动问及。 一场风花雪月,太较真就没意思了。 昨夜的梦境中,这个人再次闯入,将沈龄紫的梦境占得满满当当。 闭上眼,那个人仿佛仍然在为所欲为。他喜欢在她颈上吮吻,白皙的皮肤上印上草莓色的痕迹。 他好像是一只行走在黑暗里的吸血鬼,紧紧地吸附在她的脖颈上。而她真像是被抽干了鲜血,跟着他柔软的唇舌昏迷,不可自拔。 沈龄紫推开椅子,起身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镜子里倒影着女孩的脸庞,高领毛衣将尖尖的下巴小心包裹住。她将毛衣领往下拉一点,立即露出一道暗红色的印记。明明四周没人,却不知在心虚什么,她立即又将衣领拉上去,面颊上似乎也染上绯色痕迹。 正好有个年轻的同事出来洗手,见到沈龄紫的时候躲闪了一下目光。 沈龄紫眼尖,注意到对方眼眶发红,于是主动询问:“宁宁,怎么了?” 宁兰兰是沈龄紫特招进工作室的,年仅十九岁。因为当初在网上看到宁兰兰的画稿,沈龄紫一眼相中直接联系,认定宁兰兰是自己工作室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事实证明,宁兰兰小小年纪却灵气十足,画的二维没有一个人说不好。 宁兰兰欲言又止,“龄龄姐姐,我……” 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 “是压力大吗?”沈龄紫是工作室的老板,对于员工也算是体贴周到,希望创造一个和谐的环境。 她一直很喜欢宁兰兰,也知道工作上难免会有压力,希望小姑娘能保持活泼心态。 沈龄紫安慰宁兰兰:“不着急,慢慢来,有灵感才最重要。” 宁兰兰点点头:“放心吧龄龄姐姐,在工作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甩着马尾辫离开洗手间,满背影的朝气蓬勃。 沈龄紫大了宁兰兰七岁,看着小丫头这副样子,突然忍不住感慨时光一去不复返。 她今年都二十六岁了,真的不小了。 二十五岁的时候沈龄紫为了证明自己,毅然决然从沈家离开,在父母面前夸下海口,要在三年之内制作出一部国内最优质的动画电影。为此她要自立门户,不受家人局限。很好,如此一来,沈龄紫也落得了个身无分文的下场,不得不到处去筹措资金。 dingdong动画工作室英文名dingdonganimationstudios. 一年前,沈龄紫的野心是想将dingdonganimationstudios打造成一个能和pixaranimationstudios以及studioghibli齐肩的中国动画工作室。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是在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别说三年了,就算给她五十年似乎都很难达到。 动画电影《平平无奇小仙女》的项目从开始到现在,困难重重。 沈龄紫的丧是因为现实摆在眼前,从她第一次递出自己的企划书寻找投资商被泼了一盆冷水时。活了二十五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突然发现自己能力单薄,无比渺小且微不足道。 即便变卖了自己所有的珠宝首饰以及豪车,她能维持工作室的运转也只是杯水车薪。 于是沈龄紫开始发现,钱难赚屎难吃,求人膝盖要弯曲。 回到工作间,沈龄紫对着自己的数位板发了一会儿呆。 日本著名的电影之神黑泽明曾经说过:“好剧本不一定能拍出好的电影,但差的剧本绝对不可能拍出好电影来。”(注,这句话来自网络) 沈龄紫大学学的是动画设计,辅修影视艺术创作。她自然很明白剧本对于一部影视剧的重要程度。而对于动画来说,好的剧本就是成功的一半。 动画剧本创作已经全部敲定,前前后后打磨了一年多。 目前项目进度刚到角色场景概念设计。这个和沈龄紫的专业对口,所以她也在进行创作讨论。 在此之后,要进行二维分镜设计,以及后续的中期制作。中期制作需要三维建模,材质贴图,模型绑定等等,亦是最烧钱的一个环节。 当务之急,沈龄紫得在中期制作钱把投资拉到位,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可想要拉投资哪有那么容易? 尤其一家没有拿得出手作品的新动画制作公司,先别提作品了,随时都有散伙的可能性。 这一年时间里,前前后后沈龄紫见过的投资商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最后都没有成的。 邬芳苓的一通电话终于将沈龄紫拉回现实。 带着邬芳苓独有的清脆嗓音,大声吼叫:“梁焯的联系方式我搞到手了!!” 沈龄紫一个激灵:“真的假的?快发给我!” “嘿嘿,请我喝下午茶。” “木问题!” 闺蜜两人约在东梁鼎盛广场。 东梁鼎盛算是南州市必打卡地点之一,这里有纵横交织的里弄、开阔的广场空间,更是国际大都会的潮流典范。国际一线奢侈品牌、米其林星级餐厅、只有想不到,没有东梁鼎盛没有的东西。而这里更是潮人天堂,摩登的市集。 沈龄紫和邬芳苓约在一家新开的甜品店——monst。 这家甜品店最近推广铺天盖地,不论是微博还是短视频软件都在介绍。作为时尚弄潮儿的邬芳苓自然是第一时间要来打卡。 到了之后沈龄紫才发现monst居然独占一幢白色小洋楼,店门推进去无一细节不体现着高颜值。这里主营甜品下午茶还有民宿。 怪不得monst是近来热门的打卡地,因为店主曾经是一名网红摄影师,审美在线,创店的初衷就是想给顾客带来一个高视觉享受的地方。 很显然,邬芳苓已经美美自拍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正在低头修图。 邬芳苓是个小网红,在如今小视频大热的时候,她乘了一股东风,粉丝破了百万。如今靠着直播,邬芳苓收入相当不错。 沈龄紫没想过当什么网红,即便邬芳苓提过不止一次。但为了钱,沈龄紫也尝试去开直播,但现实是想要红还是靠得靠命。网络美女千千万,现实中沈龄紫虽然有一些姿色,但在网络上人人美颜滤镜的时代,还真不让不稀罕。尤其现在各路人马营销手段不断,大多都是靠真金白银去砸。真有那个营销的钱,沈龄紫都恨不得放在工作室里。 几乎是沈龄紫刚一坐下,便有服务员送来甜品。 端上来的是一块造型摩登的抹茶冰淇淋,白色无规则陶瓷盘烘托,红色点缀边缘。不仅浪漫、细腻,有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 沈龄紫拿起勺子,邬芳苓连忙阻止:“等等,先让我拍个视频你再吃啊!” 每次出门,邬芳苓总要拿着她的手机亦或是相机拍摄个不停。沈龄紫则乖乖在一旁等待,也不恼,像个安静的小公主。 等拍好了视频,邬芳苓这才仔细注意到沈龄紫:“啧啧,几天不见,你怎么黑了那么多?” “有吗?”沈龄紫心虚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邬芳苓贼兮兮一笑,“说说看,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 大概是光着身子在甲板上暴晒的结果。 沈龄紫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转了个话题:“你不是说有梁焯的联系方式?” 邬芳苓嘿嘿一笑,说:“梁焯就在东梁鼎盛呀,你上去找他就是了。” “耍我呢啊?” “哪敢。”邬芳苓古灵精怪地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沈龄紫,“呐,这可是托了关系弄到手的,你剋得把握住机会。” 沈龄紫激动地起身一把抱住邬芳苓,“啾”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名片是黑色烫金的,上面印着梁焯二字,还有一串电话号码。简简单单,很有质感,却彰显主人的低调内敛。 想起邬芳苓上次所说梁焯是个秃头,沈龄紫莫名脑补四十岁的大叔:事业有成,带着些微啤酒肚,但气质应该不错。 东梁鼎盛据说是富三代,妥妥的豪门。真正的豪门和暴发户不同,教育出来的子女大多是内敛而有能力。 其实,沈龄紫会从家里出来,也有一个原因。沈家准备安排沈龄紫联姻,据说对方是个暴发户。 沈龄紫骨子里其实是很倔的人,她没有谈过恋爱,无法接受联姻这个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顶大不了的事情,真不想结婚可以好好商量。但当时沈父一句:“不结婚有什么用?能自己养活自己吗?” 这句话彻底触动到沈龄紫。 于是她说走就走,和家中断绝往来,不拖泥带水。 为了证明自己,沈龄紫想干出一番事业,不让父亲看扁。 沈龄紫当即拿出手机想要拨打名片上的这通电话,可手机上却先有一通电话拨进来。 是工作室的助理许麦冬,着急道:“不好了!见血了!宁宁报警了!” 沈龄紫从柔软的座位上一下子弹了起来:“什么?” 警察局离得不算远,沈龄紫是跑着过去的。 一口气跑了近一公里,她气喘吁吁,最终手撑在警局门口的一辆车上喘了口气。 黑色低调的劳斯莱斯,方圆一里的车辆唯恐避之不及。 坐在驾驶座的严泰想下车催赶,被后座的人喊住:“没事。” 质量上佳的车膜,不仅阻挡紫外线的能力强,透光率较高,更做到无法让人窥探隐私。 梁焯单手撑着下颚,漫不经心看着车窗外的人,眼底带着三分趣味。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让人想要逗弄的小宠物。 如果不是玻璃阻隔,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几毫米。 沈龄紫包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是于荣轩来电。 她干脆靠在车上,划开通话键放在耳边。 “晚上陪我吃个饭,四点来接你。”于荣轩干脆直入主题。 这会儿都已经三点半了,沈龄紫拒绝:“不行,我今天有事。” “你又有什么事啊?”于荣轩嘲笑。 沈龄紫被他这语气激地反问:“那你又有什么事?成天吃吃喝喝,你日子过得是不是太舒服自在了啊?” “我就是这么舒服自在,怎么,你羡慕妒忌?” 沈龄紫懒得再和这个人说什么,“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高领毛衣太热,沈龄紫拽了拽。海风和阳光虽然让她黑了一个度,但她仍然白得发光。至少在梁焯看来,他似乎从未见过那么白的亚洲人,身子一掐就红,一吻就能染上痕迹。 看着窗外的人,梁焯的眼底渐渐生出几分异样的情愫,是属于男人的禁忌色泽。 刚伸手准备打开车门,沈龄紫却大步迈开跑了。 梁焯推门的手掌一顿,看着沈龄紫的背影忽而想起那日她趴在甲板软垫上的姿势。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她光洁的背部,她整个人却比阳光还要明媚。 开荤的猎豹嗜了血,便犹如上瘾一般,无法自拔。 — (写在作话怕你们略过了,就写在这里啦。) 新开文,都是老读者在捧场,感谢你们还在。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红包不大,但心意满满。 希望你们都能留言一下,哪怕打一个句号,我都能看到你。 鞠躬。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大概就是阳光也不及老婆耀眼的意思。 — 今天的牌面留给“一大萝卜”,感谢火箭炮一枚。 另外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到好名字 10瓶;ychuang34、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别忘了留言呀~ 第5章 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助理许麦冬告诉沈龄紫:“导演桂文康放在抽屉里的百元现金少了一张,怀疑是十九岁的小姑娘宁兰兰偷的。” 这件事要从一周前说起。 桂文康比沈龄紫年长三岁,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导演,也是和沈龄紫一同创立工作室的伙伴。一周前桂文康放在抽屉里的一千元现金莫名少了一百,他没在意,后来才想到宁兰兰见过自己放钱。 本来一百块钱,丢了也就丢了,没证据的事情不好乱说。可桂文康聊天时随口跟工作室的另一位同事提起,而那位同事多嘴又传给了下一个人。 工作室就那么十几个人的地方,一传十,根本没有什么秘密。这话自然也就传到了宁兰兰的耳朵里,为此宁兰兰亲自去找桂文康说明情况,称自己根本没有动他的钱。桂文康表示自己没有其他意思,希望宁兰兰不要多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一周前的沈龄紫正好不在工作室,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今天也没有人特地和她提起。 原本大家甄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怎料下午的时候宁兰兰去茶水间泡咖啡,碰巧又听到有同事阴阳怪气说得小心私人财产。 宁兰兰年龄小,但不代表懦弱,她当即和人起了争执。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双方动起了手,茶水间里见了血。因为推搡之间,有个同事不小心撞倒了桌角,眼角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送到急诊里去医生诊断要缝七针。 报警是宁兰兰报的,她哭着让警.察主持公道,还自己一个清白。 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沈龄紫自然也要被叫去问话。 跑到警局的这一路沈龄紫都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她下意识是不相信宁兰兰会偷东西。 dingdong动画工作室成立将近一年,前期其实并不像是什么正式的工作单位,上班下班自由。也是三个月前桂文康提出工作室得有工作的样子,于是所有人打卡上班,朝九晚五。 宁兰兰是沈龄紫特招进来的,工作也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可这短短的一个月,宁兰兰做事情有条不紊还十分有上进心,这让沈龄紫非常喜欢。 第一次来警局,沈龄紫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迈开步伐。 刚进大门,就听里面有人尖叫大喊:“别碰本小姐!拿开你们的脏手!我自己会走路!” 不知道是哪路妖魔鬼怪在撒野。 沈龄紫这会儿并不想凑热闹,只想解决工作室的事情。 警局的工作人转头准备给沈龄紫带路,却不料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直直地撞上她的肩头。 虽然迎面跑出来的是个女孩子,但根本没有给沈龄紫躲闪和避让的准备,将她直接撞倒在了地上。惯性使然,那个女孩子也踉跄倒地。 这一撞摔得不算轻,沈龄紫的屁股结结实实落在地上。 “咚的一声”还挺疼。 “嘶……” 还不等沈龄紫开口,那个女孩子反而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沈龄紫开口:“你走路不会看着点吗?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 沈龄紫:“?” 这是哪里来的极品? 当然,沈龄紫也不是什么懦弱的个性,当即想要理论。 “潇潇!” 一道低沉的声线在沈龄紫前率先响起。 沈龄紫一怔。 缓缓转头。 男人此刻薄唇紧闭,眸色冷然。 那双眸,沈龄紫太熟悉了。 一周前在船上发生的画面此刻仿佛跟电影的慢镜头特写一样,一幕幕地在沈龄紫面前浮现。 梁焯一身肃然黑衣,就站在她一米之遥的身后,像是那日电梯门口那般,不动声色又四平八稳。 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她对面的那个女孩子。 沈龄紫顺着他的视线,下意识望向自己对面的女孩子。 女孩子长得很好看,看似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朝气蓬勃。头发修理齐肩染成奶茶色,发丝散发淡淡浅白,中间挑染了一些粉红色,看起来十分有个性,但不会让人觉得廉价。 邬芳苓说现在满大街都是漂亮的女孩子,她虽然在小视频软件上有百万的粉丝,但微不足道,时时刻刻担心自己马上就要过气。 因为,漂亮的女孩子真的很多。 沈龄紫意识到这一点,内心莫名一顿,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梁焯淡淡开口:“跟人道歉。” 梁潇任性别过脸:“我不!” 梁焯周周身戾气难掩,一副看马戏团动物表演的模样望着自家这个任性的妹妹。 梁潇看到梁焯的姿态,顿时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三分:“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管我的死活的吗?怎么现在心疼了吗?” 兄妹两个相差八岁,今年的梁潇刚满二十。长兄如父,加上两人年龄相差八岁,很多时候梁焯都像是老爹似的管着梁潇。 梁潇这次闹到警局来的原因也让人啼笑皆非。丫头说自己不要上大学了,要自己创业开公司。 梁家二老现在半退休的状态在环游世界,妹妹这个烂摊子直接就交给了梁焯。 家里哪里同意梁潇辍学,于是梁潇闹着要死要活还到酒吧买醉。梁焯腹黑,直接给梁潇支招,让她跳海自尽一了百了。 这位哥哥对自家妹妹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的,果然梁潇不去自杀了,改去破坏公共财产了。公家的东西砸坏了一堆,被直接带到警局来了。 这事传出去叫人笑话。梁潇二十岁的人,长了颗三岁的大脑。 梁焯本来并不打算来保释梁潇,拘留赔偿都让她一人承着。 但到底心软。 也幸好是来了。 可梁焯的心思却并不在自家妹妹身上。 梁潇眼中,她哥根本就是故意无视她,二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 女孩子这声音大,引来不满。 厅内有人厉声:“吵什么吵?” 梁焯似乎这个时候才知道要严肃教育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妹。 “任性过头就惹人厌了。”梁焯说这话时声线凉薄,任外人是看不出来这两人是亲兄妹的关系。 自然,沈龄紫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在沈龄紫这一方看来,梁焯像极了性情风流的公子哥,外头莺莺燕燕,待任何人没心没肺。 也是啊,本来就是风流一夜,她在这里脑补个什么劲儿呢? 沈龄紫准备从地上起来,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掌圈着她纤细的胳膊,毫不费劲将她提了起来。这让她的心短暂地快速跳动一瞬,可她侧头,梁焯仍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仿佛不过是好心拉起路边的一只流浪猫。 “谢谢。”沈龄紫默默抽回自己的手臂。 梁潇不悦,望着自家老哥:“你怎么不来扶我!” 沈龄紫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梁焯。 梁焯的神色平常,面对任性的梁潇,冷声道:“自己到车上去,别让我亲自动手。” 再怎么,梁焯真沉下来脸,梁潇是第一个害怕的。 别看梁焯永远温温不火的样子,可真的生了气,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这个时候低头等于犯怂,梁潇呸了一声,“我才不上车呢!!” 小丫头说完就打算溜。 可哪里料到,步子才迈开不过两步,后颈就被结结实实地一把掐住。 梁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当真像是拎小狗似的单手抓住梁潇的后颈,整个人上下散布着一股低气压。 他没出声,但周围的人自动让开大步。 众目睽睽之下,梁焯拎着梁潇往外头走,后座车门一开就把人塞了进去。 这场闹剧大概就这样散席了,沈龄紫顿了一下,思绪涣散地赶忙前去处理自己工作室的事情。 车上。 梁潇踢着腿大喊大叫:“你算什么哥哥!从来都不知道站在我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我讨厌死你了!我不要当你的妹妹!” 梁焯轻笑一声,气定神闲地拿出手机给梁潇拍了个照。 梁潇还知道挡着自己的脸,抢手机:“你拍什么拍!” 梁焯将手机扔到梁潇身上:“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逼你什么了?嗯?说说看?”梁焯手撑在车顶,掌控着绝对的局势。 男人五官俊秀,鼻梁高挺,睫毛浓密而黑。冷起脸来,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 梁潇逃脱不掉,改为温柔攻势,委屈巴巴地说:“我要自己创业,我要办公司,我不要上学了。上学一点用都没有!” “行啊,你去。” “……”梁潇一噎,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原本以为会收获长篇大论的教导,没想到收到才四个字。行啊,你去。 一时之间梁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靠在后座眼珠子乱转,看了眼坐在驾驶座上的严泰。刚好透过后视镜看到严泰在偷偷摸摸地看他们兄妹两人,于是没好气道:“你看什么看!” 严泰立马将头转向一边。 阿弥陀佛。 梁焯神色不耐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露出性感喉结。 梁潇眼尖,看到老哥脖子上面的草莓印,立即“嗤”了一声:“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梁焯被气笑,想到警局里还有一个,眼下也懒得和这丫头辩论什么。 他重新扣上衣领上的口子,慢条斯理地说:“你要去创你的业,我不拦。但前提,家里一分钱不给你。” “凭什么!”梁潇爆炸。 “凭什么?”梁焯皮笑肉不笑,“凭我是州官啊。” 说罢将车门一甩关上,一脸严肃地吩咐严泰:“把二小姐随便送到哪个地方扔下就成。” 梁潇:“严泰你敢!” 严泰:“……” 当小助理好难。 警局内。 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沈龄紫终于处理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脑袋似乎要爆炸。 等同事们离开之后,她才最后一个从位置上起来,先是去卫生间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 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之后,沈龄紫发现了一个问题,似乎管理一个工作室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以前的她真的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认为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从来没有考虑后果。 可现实是,她连办公室的这点小事情都处理不好。 沈龄紫颇有些失魂落魄,低着头擦着自己手上的水渍,迎面又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副胸膛。 她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 抬起头,竟然发现是他。 梁焯个子高挑,低头望着沈龄紫,也不说话。 他这个人总是一副矜贵的样子,懒懒散散的。 距离之前两个人的交集都过去了一个小时了,沈龄紫很意外他居然还在这里。 但她没有自作多情到以为他是在这里等自己。 仿佛面对一个陌生人般,沈龄紫朝眼前的人微微颔首,抬起脚准备离开。 警局的走道宽敞,沈龄紫故意想要错开,却不料手臂被轻轻抓住。 “不认识我了?” 梁焯眼底带着淡淡笑意,可这股笑意却又不达人心。 沈龄紫心想,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但她又很不想认识他。 可装模作样谁不会。 沈龄紫勾唇一笑,笑得真的像是遇见老友一般,对梁焯说:“怎么会呀!不打招呼是怕让人误会。” 说话间,不动声色将他抓着自己手臂的那只手推下。 “误会什么?”梁焯看着沈龄紫无邪的笑容,只觉得,这个丫头挺无情。 恰好沈龄紫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像是获救一般连忙找来,想借着打电话刚好这眼前这位来个不告而别。 但看到来电显示时,沈龄紫蹙了蹙眉。 是于荣轩。 这位爷怎么也阴魂不散的? 不动声色地错开眼前的人,沈龄紫接通电话。 安静的走廊,于荣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沈龄紫,你现在的牌面是越来越大了是吧?” 沈龄紫:“?” 于荣轩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来不来陪我?” 还不等沈龄紫回答,掌心的手机却被人夺走。 梁焯一脸的傲慢,拿着手机也没放在耳边,只是对着收音的地方道:“不来。” 他的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霸道地替她做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捣莓熊.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到好名字 10瓶;繁夏zhong落梦 5瓶;马铃薯菇凉 2瓶;我泪点超低、颖 1瓶; 你们都大佬! 第6章 眼前的男人一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仿佛他本该就应该挂断这通电话,像极了无情的操控者,宣誓主权。 他眸色深沉,一顺不顺看着沈龄紫,竟让她不敢直视。 沈龄紫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内心突然有几分跳跃。但她很快调整了心态,朝眼前的人歪了歪脑袋,故意道:“你知道你挂断的是谁的电话吗?” 梁焯没回答,只是微微扬眉,带着点邪性。 沈龄紫踮起脚尖,站在梁焯耳边,甜甜道:“男朋友。” 离得近了,彼此的气息一清二楚,似乎已经烙印在了心里。 沈龄紫大概不知道,她的声音又甜又奶,可“男朋友”这三个字却被她喊得极其刺耳。 梁焯猝不及防一把将沈龄紫揽进怀中,单手搂着她的腰。 他大胆地伸手扣着她的下颚,危险地低哑道:“那感情好啊。” 这可是警局! 沈龄紫手忙脚乱将梁焯推开,气息乱了几个节拍。 她自以为装模作样能占上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提及那通电话。 可她知道,当她内心有所攀比的时候,她就已经无法掌控目前的局势。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沈龄紫说完,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头也不回,匆忙往前走去。 梁焯明明没有表现出强势,可莫名让人感觉压迫。 他踩着沈龄紫踩过的步伐,懒懒洋洋跟在她的身后,唇角上扬。 沈龄紫的脚步最终在警局大门口停下。 大门口站着工作室的同事,分别有动画导演桂文康、助理许麦冬、画手宁兰兰。 宁兰兰看到沈龄紫,原本光亮的神色黯淡下来。 沈龄紫注意到宁兰兰的目光,心底一酸,仿佛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任被全部击碎。 在沈龄紫看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宁兰兰没有做错什么,要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会用报警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桂文康是她认识多年的老友,一直很讲义气。 此时桂文康的脸色不太好看,直接对沈龄紫说:“开了宁兰兰,工作室里有这种同事不安宁。” 宁兰兰闻言大眼瞪着桂文康,轻笑道:“开除就开除!有你这种人渣的地方我也待不下去!” “你说什么!”桂文康上前就想给宁兰兰颜色瞧瞧,好在沈龄紫和许麦冬及时上前阻拦。 沈龄紫厉声指责桂文康:“你发什么疯啊?” 许麦冬也道:“文康哥,你别太激动了。” 反观宁兰兰,她一脸傲气站在那里,似乎根本不害怕桂文康会打自己:“这是警察局门口,你倒是来打我呀,刚好让警察把你这个人渣拘留起来!” 事情的最后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样子的呢? 在警局里,宁兰兰道出了自己那天为什么会看到桂文康的钱。 “根本就是桂文康自己做贼心虚,他竟然想潜规则我,被我拒绝之后就想诬陷我偷他的钱!”宁兰兰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 桂文康闻言一脸正色为自己辩解:“小姑娘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贼喊捉贼!我什么时候说你偷我的钱了?根本就是你自己心虚了!” 事实上,桂文康还真的没有在外大肆渲染宁兰兰偷钱的事情。 一时之间争论不出什么结果。 最后警局协调让私下处理。 双方各执一词,让人分不清楚是非黑白。 最后桂文康气呼呼道:“我现在要回工作室,有人跟我一起走吗?” 助理许麦冬上了车。 沈龄紫没上车,她还想要安慰宁兰兰,她不会让宁兰兰平白受委屈。 可宁兰兰却没有给沈龄紫安慰自己的机会,只冷冷道:“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沈龄紫软声挽留:“兰兰……” 宁兰兰头也不回地离开。 很快,警局外只留沈龄紫一个人颓废地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磨蹭下来,天边居然已经泛黑了。 每当这个时候,人总会莫名感觉几分孤独。 沈龄紫更觉得自己此时孤立无援。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意味不明的笑声。 沈龄紫转头,短暂遗忘的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梁焯双手抱着胸斜靠在警局门口,笑起来肩膀跟着颤动。 他像是一只隐蔽在暗处的猎豹,整个人漫不经心又散发着危险。 沈龄紫愁眉苦脸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梁焯走上前一步,面上带着温柔,竟然开口道:“气馁了?” 沈龄紫满腔的心事无处宣泄,天时地利,迫切想要找到一个发泄口。 她无奈地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 创业不行。开公司不行。连人与人之间的处理也不懂。 怪不得从小到大父母都说她没用。 梁焯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娇小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的模样。像是一朵瘦弱伶仃的花骨朵,摇摇欲坠的,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儿给吹散了。 “做不好就慢慢来,总能做好。”他居然耐心十足。 沈龄紫摇头:“我要向命运妥协了。” “怎么妥协?”梁焯突然上前牵住沈龄紫的手。 沈龄紫一顿,因为手上温暖的触感。 想挣脱,却被迫地十指紧扣。 这个人…… 沈龄紫挣扎,可挣脱不了。 梁焯没给沈龄紫犹豫和挣扎的机会,骨骼分明的手指牵引着她,带着毫无方向的她往前走。 “大多人向命运妥协的样子都很丑。”梁焯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很多事情不要想得太复杂,犹豫不决才是最致命。” 沈龄紫似懂非懂,但又觉得挺有道理的。 她大脑里过滤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不知不觉间竟稳稳地跟着梁焯的步伐。 突然,街边亮起路灯,一整排齐刷刷地照明,颇有种视觉感上的冲击。 “亮灯了诶!”沈龄紫被眼前这短暂的景象震惊,她亲眼目睹,颇有点得意洋洋。 没有蓄谋安排的浪漫,一切都是天时地利。 沈龄紫仰着脑袋看着街头一盏盏亮起的路灯,小脸上同样闪着璀璨的光芒。 梁焯看着沈龄紫,突然心上柔软得一塌糊涂。 此情此景,沈龄紫心底的防备突然减少,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像个真实存在的人了,于是开始絮絮叨叨地跟梁焯说起这件事。 “我到底应该相信谁呢?我也太难了吧!”她懊恼地伸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一并将头顶的发弄乱。 梁焯伸手将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问她:“你心中没有答案吗?” 沈龄紫心上一颤,说:“桂文康这个人就是脾气有点冲,其实人很讲义气的。我和他认识多年,他真的不是那种人。可是宁兰兰……她的脾气也不像是会那别人东西。” “哦,是么?”梁焯侧头看沈龄紫,“那你的脾气呢?” 沈龄紫现在的性格几乎被磨平了棱角,巴不得世界和平,哪里有什么脾气。 梁焯却故意捏了一下她的手,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存在一般,语气调侃:“你咬我的时候倒是挺像只刺猬的。” “我什么时候咬你了?”沈龄紫辩解。 梁焯也不多说什么,当着沈龄紫的面利落地单手解开自己领口的扣子,把结果展示在她的面前。 沈龄紫咽了咽口水,某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涌上心头。 她轻咳了一声,喃喃道:“流氓。” 梁焯不怒反笑,拉起沈龄紫的手放到自己的眼前,笑意纨绔:“你说,要是你男朋友看到你的手被我这样牵着,他该怎么想?” 沈龄紫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开,却怎么都抽不掉。 梁焯抓着沈龄紫的手,蛊惑道:“乖,去把你男朋友踹了。” 晚上七点整。 于荣轩大少爷坐在自己的限量超跑上,捧着自己的手机皱着眉头,仍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居然被沈龄紫挂了电话。 不对,准确地说,是被一个男人挂了电话。 于荣轩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很耳熟,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总之,内心的燥意让他现在的脸色像是吃了屎。 车子停在路边,他翻了翻手机里的联系人,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联系除了沈龄紫之外的其他女人了。 沈龄紫跟了于荣轩近一年的时间了,起初于荣轩只是觉得有个固定的女伴不给自己惹事省心。他和沈龄紫一个出钱,一个收钱,不谈感情,也不做身体的交易。这样容易划清界限。 但时间久了,于荣轩的身边似乎就真的只有沈龄紫这么一个女人经常露脸。就连他身边的朋友都开始主动称呼沈龄紫为嫂子。对嫂子这个称呼,于荣轩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一向也不拿这种事当回事。 “哇,我看到嫂子了!”一直到副驾驶座上的好友张子琪出声,才将于荣轩拉回了视线。 于荣轩顺着张子琪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到了沈龄紫。 沈龄紫就站在一颗大树底下,她今天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头发扎成丸子,白皙的小脸一览无余。 于荣轩眯了眯眼,不由多打量了一番。平心而论,他见过的美女如云,沈龄紫也算是能排得上名号的,否则一年前他也不会让沈龄紫站在自己的身边。 金钱往来,日子久了,于荣轩感觉自己是沈龄紫的老板,队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沈龄紫也很乖,她尽职尽责,随叫随到,十全十美地扮演着女伴的角色,这让于荣轩十分有光,在狐朋狗友面前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想到刚才沈龄紫居然挂了自己的电话,于荣轩的眼神冷了又冷,像是能够射出冰渣子。 张子琪深怕于荣轩没有听清似的,又补了句:“真的是嫂子呢!” 身边好像还有个男人…… 于荣轩没好气道:“是你妈。”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在气什么,油门一踩,车子直接往前划了过去,速度惊人。 张子琪的手就这么举起到了半空中,继而一把抓住车把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不怕死问道:“和嫂子吵架啦?” 于荣轩勾唇:“呵呵,爷是让女人拿捏的吗?” 张子琪干干一笑,“那哪儿能啊,女人如衣服。” 于荣轩轻哼一声:“这就对了。” 殊不知,有些人则当成了宝。 东梁鼎盛国际大酒店,顶楼。 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比起来,立在城市的高楼如一根高耸入云的擎天柱。 如果说金钥匙会所的顶楼酒吧刺激澎湃,这里莫名会让人的心沉浸下来。 周围静谧,头顶是浩瀚星空,脚下是川流不息。 沈龄紫经常来东梁鼎盛购物,却从不知这楼顶还有玄机。 很明显,楼顶是住宅,不仅有泳池,有棋牌,甚至还有花园。 这该是怎么奢华的景象,明明于闹事之中,却仿佛世外桃源。 不过晚上八点,南州市的夜生活都还没有开始,梁焯却带着沈龄紫到了这里。 梁焯问她:“想不想看看星星?” 于是站在南州市最高建筑的最顶层,面前是一架newave pw1000(1米口径大型望远镜)。这架价值一千万的newave是梁焯专门从国外进口而来,只为了看看星空。 肉眼并不能满足,得借助专业的设备。 起初,看到眼前的这台超大设备时,沈龄紫并不以为意。她甚至以为这是某个什么机械设备,是供大楼里的什么仪器在运行。 沈龄紫从小就爱仰望星空,她曾幻想自己是来自某某星球的外星人,来地球是一个意外。她家里不是没有天文望远镜,可是和眼前的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 梁焯牵着沈龄紫的手,带她来到这架超级私人望远镜面前。 他站在她的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廓上。 他说:“带你看看这个宇宙。”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几乎让沈龄紫腿软。 宇宙两个字,裹挟着他独特的嗓音,不需要加任何修饰词就已经是浪漫的代名词。 很快,沈龄紫被望远镜中的景象所震撼,当她以为是满天星海,其实不过黑压压的一片。可当她以为失落会延续,却看到了巨大的月球。 当下的沈龄紫是十分震撼的。 比起肉眼所见,镜头里的星空仿佛近在咫尺,月球上的轮廓清晰可见。 梁焯的双手虚虚搂着沈龄紫的腰,用沙哑的声线对她说:“任何物体氧化成风,都能变成大海上两片涌起的浪花,也能变成地球上两粒依偎在一起的尘埃。” 沈龄紫似懂非懂地听着,茫然地点点头。 他拐弯抹角地在告诉她:我们不过是宇宙中渺小的一份子。身边发生的一切,在这宇宙中根本微不足道。 梁焯的气息逐渐逼近,温热的触感在她的脖颈上蔓延开。 沈龄紫的气息在瞬间无法平稳,她的手下意识抓着白色的栏杆。仿佛那日在海上,她仿佛随时都会落进深海。 梁焯不疾不徐,低低道:“想接吻吗?” 沈龄紫脚下虚虚地无法站稳,仿佛置身宇宙星河,如同一粒尘埃。 她甚至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不想……” 沈龄紫说着侧头,撞上他深邃而又隐晦不明的双眸。 脑子一片混乱。 梁焯望着沈龄紫的脸,探寻到她粉嫩的双唇,低头准备掠取,不料小家伙先他一步把脑袋转开。 一个吻刚好落在沈龄紫的发上。 “我能看到狮子座吗?”沈龄紫转移注意力,这是她的星座。 “不能。” “为什么?” 梁焯没回答,一把将沈龄紫抱起来,不由分说地让她坐在这个高楼最危险的阳台上。 沈龄紫背后依然是玻璃护栏,亦是万丈深渊。虽然很清楚不会掉下去,但她还是吓得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的手臂。 只有这个时候,沈龄紫才会紧紧抓住梁焯,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放我下来!” “我会放你下来。”梁焯眼底霸道又温柔,扣着沈龄紫的下颚直白地吻上她的双唇。 他突然想要她的眼底只有自己,星星又有什么好看的? 当意识开始沉沦,沈龄紫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招惹上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疼……”她故意呢喃。 梁焯果然温柔下来,额顶着她的额,唇贴着她的唇道:“乖,张嘴。” “不。” 不字还没说出口,梁焯便长驱直入。 沈龄紫从未和其他男人接过吻,初吻是眼前这个男人,第二次吻也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比较,但也足够动情。她突然明白,偶像剧的情节其实也并非全部虚假。起码在这一刻,她切切实实地无法自拔。 晚风轻拂,在这顶楼上,风速被扩大,也吹乱了沈龄紫额上的发。 她今天绑了个丸子头,故意放下额角的发,几根卷成小波浪,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梁焯的手扣着沈龄紫的后脑勺,一把将她头顶的禁锢松开。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倾斜而下,让她幻化成为一只小精灵。 而沈龄紫的眼前的男人,短发俊朗,瞳仁里是纯粹的黑。夜幕似乎放大他身上的轻狂和傲慢,让他看起来愈发的恣意而又矜贵。 “我怕。”她虽然没有恐高,但这个高度,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掉下去。 “胆小鬼。” 话虽如此,梁焯还是将沈龄紫抱了下来,让她躺在花园中央的柔软沙发上。 和大海比起来,陆地显然会让人更加有安全感。 沈龄紫触手可及便是一朵娇艳的向日葵,引得她惊讶问道:“怎么那么多向日葵?” 梁焯笑得漫不经心,俯身慢慢地往沈龄紫身上倾过去。 此时的他真的仿佛准备逮捕猎物,一点一点地开始发动进攻。 沈龄紫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被梁焯单手扣住了脚踝。 不盈一握的小脚踝,惹得梁焯一笑,“你怎么那么小?” 沈龄紫反驳:“那你的很大吗?” 梁焯轻轻一拽,沈龄紫被原路拽了回来。 他俯在她的身上,笑容蛊惑将这个问题又丢回给她:“你觉得呢?” 沈龄紫后知后觉自己的问题,耳根都红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骚的代名词。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櫻花糖 5瓶;七月不得安生、ychuang34 1瓶; 爱你们么么哒 第7章 邬芳苓的一通电话及时解救沈龄紫。 “工作室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邬芳苓问。 沈龄紫的脚踝还被眼前的男人抓着,只能佯装淡定回答:“还行……” 邬芳苓:“还行是怎么行?你现在人在哪儿?” 沈龄紫支支吾吾。 她总不能说自己现在跟个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的野男人厮混在一起吧…… 反观梁焯,他倒是不以为意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该干嘛继续干嘛。 倒是看着沈龄紫害羞地微卷着脚趾,愈发觉得她可爱。 她那么白,脚又瘦又小,柔若无骨,脚指头白嫩得像是果冻似的。 梁焯心下一动,捉着沈龄紫的脚踝,继而低头在她脚背上啄了一口。 他的手心带着薄茧,嘴唇滚烫。 沈龄紫倒抽一口气,仿佛一股电流从她的脚背,一直窜遍了她全身。她想退缩,但脚被牢牢禁锢。 那头邬芳苓疑惑:“咦?你在干嘛呢?” 沈龄紫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仿佛做了十恶不赦的亏心事。 “我这边有点事,先挂啦。”沈龄紫最终选择见色忘义。 梁焯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身下的这个小家伙,迫使她面对自己,见她的眼眸黑得仿佛是刚洗过的玻璃珠,里面倒映着他,他更加满意。 沈龄紫整个人现在沙发里面,如海藻似的发柔顺地散在沙发上。脸上的皮肤白得像是能透光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此时此刻,她害羞得双颊泛红,眼睫毛软趴趴地拉拢着,看起来足够楚楚可怜。 梁焯莫名想到,那日在酒吧里,她也是这样红扑扑的小脸,软软糯糯地在他的怀里挣扎低喃。想要寻求帮助,却无计可施。 怎么就那么傻呢? 像只迷途的小羔羊,分分钟就会被人诱捕。 梁焯心有余悸,忍不住蹙眉。 若不是撞上他,她又会在哪个男人的怀里? “乖,抬头。”梁焯诱哄道。 沈龄紫也不扭扭捏捏,抬起头来望着他幽深的眼眸。 他的眼睛里仿佛掉落着斑斓的星光,还有她。 被这样一双眼眸注视,她不由紧张地双手攥紧了沙发一角。 而他的视线顺着她的小脸,悠悠划过她的大眼和鼻梁,继而一路往下,是粉嫩的红唇,小巧的下巴。 梁焯猝不及防在沈龄紫的下巴上啄了一口,手上突然轻扯她的高领毛衣,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再一次压缩,呼吸再一次交融。 沈龄紫不争气地加重了吞吐的气息。 仿佛干涸的森林,只需要一点点火花,就会形成漫山遍野的大火。 梁焯的大掌轻轻捧着沈龄紫的脸颊,温柔肆意:“除了我,你不能轻易跟别的人走,知道么?” 沈龄紫扬眉,唇边卷起淡淡的笑意,故意用暧昧勾人的语气问他:“为什么?” “因为别人都是坏人。”梁焯眼底氲起一丝火热,低头轻咬她的唇,逗小孩似的漫不经心。 沈龄紫笑得婉转:“哦,那你是好人吗?” 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司机。 这一认识让沈龄紫的心底倏而不是滋味。 “我当然不是。”梁焯的语调四平八稳,言语却只让人觉得轻狂傲慢,虚假不实。 末了,他道:“但我只对你一个人坏。” 沈龄紫只当这是床.第之间心血来潮的情话,不放在心上,也不较真。 梁焯修长的手指沿着沈龄紫那柔弱无骨的小臂往上,所到之处让她微微颤栗。 他用力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似乎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切仿佛蓄势待发,沈龄紫红着脸低喃:“不要在这儿。” “要去哪儿?” “里面。” “你求我。” 眼前的人放荡形骸,手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上面水光潋滟。 沈龄紫咬着唇,说不出太羞耻的话。 梁焯耐心教导,或许不用什么言语。 此时梁焯放在外面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他全然不知。 即便知晓,他也无暇顾及。 他在乎的是自己身下的人是如何的节节败退,让他占领。 一扇大门之隔。 助理严泰拦着面前的梁潇,就差跪下来求人了:“二小姐,你就别给我惹事了,梁先生这会儿真的不在。” 梁潇不信:“不在?那你让我进去找一下!”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个黑衣西裤,一个白衣短裙。 大眼睛的是梁潇,单眼皮的是严泰。 梁潇这一路越想越生气,最后在即将到家的时候干脆自己开了车,直奔东梁鼎盛。 哥哥梁焯回国后就住在这里,她得过来跟他说清楚。凭什么家里都是他说了算啊!凭什么不给她钱啊!凭什么只许周官放火阿阿阿阿阿阿! 越想越气不过了! 但仔细想了想,梁潇觉得自己这招恐怕依旧要占下风,得重新像个法子。 严泰人高马大,既是梁焯的助理,又是梁焯的私人保镖,站在梁潇面前看起来憨态可掬。 梁潇自然不是严泰的对手,连靠近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刚一要靠近,严泰一把就能将梁潇拎起来,拎小狗似的。 “我说,我也是有脾气的!放下我!” 梁潇双脚离地,无奈垮下肩膀,任凭她拳打脚踢都不能撼动严泰分毫。 这人是铁做的吗? 最后严泰将梁潇转个圈又放在地上,劝道:“二小姐,你快回去吧,你还没吃晚餐呢。” “我找我哥,就说一句话!”梁潇双手叉着腰,仰着头看着严泰。 严泰公事公办:“那你打电话吧。” 梁潇:“说了打电话没人接啊!你是不是聋了!” 说真的,梁潇也不是有意为难,可梁潇怀疑她老哥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既然故意不接,那她就自己来找。 找不到更好,她有其他计算。 严泰抚了抚额:“二小姐,你别为难我。” 梁潇:“我不为难你,你就假装自己没看到我就成了。 严泰:“……二小姐真会开玩笑。” 看着眼前这个大木头,梁潇气不打一出来。 想了想,决定还是要换个思路才行。 “行行行,我不为难你了。”梁潇轻叹一口气,委屈巴巴看着严泰,“我走了,我去江边绕一圈清清脑子,如果实在想不开,我也可以跳下去一了百了。” 严泰蹙了蹙眉,不太相信。 梁潇又故意道:“现在这个社会啊,抑郁症多,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其实给她一条海,她就能跳进去一了百了。” 严泰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不自觉的地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我觉得,我好像也得了抑郁症了呢。”说着,梁潇还真的转头离开,直直地往电梯那头走去。她用余光判断身后严泰的反应,果不其然,严泰一脸着急。 一直走到电梯口,梁潇头也不回。 严泰也琢磨不准这位二小姐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 电梯门打开,梁潇进去,朝外头的严泰大喊:“你们不要后悔!我死了之后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在电梯门阖上的一瞬间,梁潇看到严泰急速走来,但已经晚了。 严泰连忙用指纹打开旁边的电梯,进去后直接按了一楼,与此同时迅速拿起手机拨打安保的电话。 古灵精怪的梁潇却让电梯在半途停下。 她迅速又掉头,目标直达顶层。 如此一来,刚好可以避开严泰。 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阻拦,梁潇站在顶楼的大门前。 东梁鼎盛国际大酒店的顶楼其实是私人住宅,主人自然是梁焯。只不过这几年梁焯多数时候都待在国外,这里都空着。空着也是浪费,所以梁潇有事没事的就会来这里。 这里自然也有梁潇的指纹。 梁潇用指纹打开顶楼套房的大门,一切都是那样的无声无息,自以为天衣无缝。 其实梁潇过来,是想来偷公章的。她哥不在这里才正好偷呢! 东梁鼎盛的有一个公章就在梁焯这边,只要她拿到手,就可以拿着公章去威胁老哥给她钱了。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可真是太聪明啦! 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屋内的呼吸声却仿佛被扩大。 没走几步,“咚”地一声,梁潇的手机落地。 梁潇不敢置信眼前的画面,心惊肉跳,脚上像是被灌了铅。 男人的身体覆盖在女人的身体上方,一切不言而喻。 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 是她的老哥…… 梁潇紧张地舌头打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梁焯反应迅速用自己的身子遮盖着沈龄紫,虽然两人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褪去,但早已凌乱不堪。 “滚出去!”他语气不容置喙,冷酷到了极点。 梁潇果断落荒而逃,心跳加速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看到自家老哥和女人混在一起,心惊肉跳。 一面觉得惊喜,一面又垮下肩膀。 打扰了哥哥的美事,她觉得自己恐怕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过,她怎么就没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呢? 大门被关上,原本的躁动仿佛突然被平息。 因紧张而闭上眼的沈龄紫再次睁开眼。 她眨巴着大眼看着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梁焯,眼神再往下探了探,好奇道:“你该不会痿了吧?” 梁焯:“……” 沈龄紫一脸安慰地伸手拍拍梁焯的背,一脸狡黠:“没事,我很善解人意的,你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马铃薯菇凉、七月不得安生 2瓶;颖、呱呱桃莓 1瓶; 挨个么么哒,顺便求留言求收藏! ps:红包都收到了吗?这章留言继续发! 第8章 梁萧表示,她很无辜的呀。 “都是严泰说的你不在,我真的以为你不在啊。要是他说你在,我肯定不会过来……”偷公章的…… 眼下,梁潇规规矩矩地站在梁焯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除了解释还是解释。 因为,她似乎把自己的未来嫂子给吓跑了…… 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梁潇眼睁睁看着一个长发女孩子从套房里跑出来,等她准备追上去看个清楚明白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乘坐电梯下楼去了。 梁潇失望极了,她怎么就没有看清楚自己未来嫂子的样子呢?她老哥这辈子第一次带回来的女人,她居然没有看到正脸? 失败,太失败了。 这会儿,梁潇的脑海里早就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她决定等会儿就把这个超级无敌劲爆的消息告诉爸爸妈妈! 水落石出了! 她爸爸妈妈的儿子不是gay! 老梁家要有后了! 可一看老哥的脸色,梁潇立马规规矩矩站直了。 梁焯坐在沙发上,黑色印花衬衣领口解开四颗,嘴角咬着一只烟,猩红的烟头明亮着,模样放荡不羁。 梁潇时不时偷偷打量老哥一眼,企图在老哥“欲求不满”的脸上找到一丝插话的机会。 显然还不是时机。 时间静悄悄地走,梁焯缓缓吐出烟雾散在周身。 借着烟雾,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寡淡的眼神先是在梁潇身上不耐地上下一撇,继而眉宇间凛起一股淡淡的褶皱。 梁潇很清楚老哥脸上的意思:嫌弃。 反正她从小就被她老哥嫌弃,早就见怪不怪了。 梁家二老老来得女,把梁潇放在心尖上宠的,大声说句话都舍不得。所以管教二小姐的责任几乎都落给了梁焯。 梁潇几乎是梁焯一手带大的,梁焯说是她哥哥,很多时候也像个严父。好起来的时候,梁焯也很宠爱妹妹,什么名牌包奢饰品只要梁潇想要,没有拿不到手的。但有些原则性的问题梁焯很古板。 比如,梁焯让梁潇好好读书,即便听不进去坐在教室里发呆也要老实坐着。 从小到大梁潇就不是那种能够坐得住的女孩子,别人在练习钢琴,她在游乐园撒野。别人老老实实坐在课堂上听课,她偷偷溜出学校去滑轮。 如今上大学时间空闲,梁潇闹着要自己创业。然后就从大洋彼岸辍学回了国内。 梁焯明确表示辍学这件事情免谈,要创业等毕业后再谈,或者她二者兼顾。梁潇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都不要读书。梁家老二被吵得头疼,干脆连夜背起行囊跑到了南极洲。 现在梁潇就全权由梁焯管着。 “哥……”眼看时机成熟,梁潇开始开口。朝夕相处多年,老哥的脾气梁潇还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她这位老哥其实吃软不吃硬。 朦胧的光线笼罩在梁焯俊朗的侧脸上。 夹在指间的烟雾缓缓升起,梁焯眯着眼抽了一口,问眼前的人:“你来干嘛?” 男人的模样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和刚才在沙发上耐心挑逗女人的梁焯全然不同。 对于妹妹,梁焯一向不算太温柔。 梁潇咽了咽口水:“我……我是来……” 总不能说偷公章吧? 梁焯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烟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抬头望着梁潇。 看样子,他似乎颇有耐心在等她的答案。 梁潇心里咯噔咯噔,其实也看不太懂老哥这个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话锋一转:“哥,你不去追嫂子吗?” “我问你来干嘛。”梁焯又沉声问了一遍。 梁潇敏锐地捕捉到一点,她哥没有否认!亲嫂子无疑了! “好可惜啊,我只看到嫂子的背影,不过看背影好像很好看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彩虹屁先走起! 梁焯轻哼一声:“你嫂子比你可爱多了。” 这一刻,梁潇突然确定了一点,她老哥真的好像谈!恋!爱!了! 梁潇活了整整二十年,从未见他哥和什么同龄的女性有过超过朋友之间的交流。 公司的女秘书不算,梁焯在秘书面前公事公办,除了公事之外从未有其他交往。 学校里的女同学不算,梁焯从小到大就是学霸型选手,即便情书都送到了家门口,他还是无动于衷。 家族间的女孩子就更不算了,要是有关系,就那么大点的圈子,根本藏不住事。 从小到大,梁焯就是别人家庭口中的那个孩子,他学习优异,做事稳重,毕业之后就接受家族的生意,生意还做得有声有色的。 关于梁焯的性取向,一直是家中谜一样的存在。 梁潇被老爸老妈派来当间谍搜刮老哥是gay的证据,可梁潇和梁焯兄妹朝夕相处二十年,梁潇也没有发现老哥有喜欢男孩子的迹象。 唯一一直待在梁焯身边的严泰,看起来也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 八卦心起,梁潇凑上去:“哥哥,我嫂子长什么样呀?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比我可爱。” “咚”地一声,梁焯曲起的手指在梁潇的脑门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梁潇当即捂着自己的脑袋:“你打我!你居然动手打我!” 梁焯瞥一眼梁潇,面色平常。 “你信不信我还要把扔你出去?” 梁潇看着自家老哥脖子上的吻痕,一脸委屈巴巴地说:“你只顾着自己谈恋爱,也不管管我。爸爸妈妈也是的,只顾着恩爱环球旅行,也不管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最可怜了。” 梁焯这才正视梁潇,“哦,是么。” 梁潇多懂自家老哥啊,察言观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瘪着嘴说:“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上学吗?” 梁焯大字坐着,等着梁潇的表演。 梁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是因为学校里的知识我都掌握了,老师教的我都提前学好了。我想去社会实践,想自己开公司,想证明自己。我不想在家里当一个米虫,我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觉得你不应该去开公司,太屈才了。”梁焯说着起身,慢悠悠地朝吧台走去。 梁潇跟屁虫似的跟在梁焯的身后,一脸的期待:“那你觉得我应该干什么呢?” 梁焯打开一瓶威士忌,脸色痞邪:“你应该去演戏。” 梁潇:“……”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呗? 放弃挣扎,梁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念念有词:“你是什么哥哥?别人哥哥对自己家妹妹都那么温柔体贴,就你一天天不让我做这个不让我做那个!我这个当妹妹的都看不惯你了,怪不得嫂子要跑!” 最后几个字清清楚楚入了梁焯的耳里,他目光凌厉,反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就说!我才不怕!”梁潇站起来,双手插着自己的腰,“我说我嫂子跑了,你自作自受!” 更狠的话她还没说呢! 梁焯闻言不屑地上下看一眼梁潇,直接拎着人往外走,丝毫不怜香惜玉。 梁潇就没这么无情地扔了出去,刚好撞在严泰的怀里。 严泰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见到梁潇,他轻叹一口气,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活着就行! 夜晚的大排档,人声鼎沸,烟火浓郁。 邬芳苓干了手里的啤酒,脸上染上几分红晕:“我靠!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 她不仅从沈龄紫的口中撬出了今天突然挂断的电话的原因,也撬出了那日半夜失踪的点点滴滴。 当然,细节略过。 这样也足够让人尖叫。 沈龄紫默默拿起夹了口烤茄子,面对邬芳苓的激动很是冷漠。 邬芳苓搓了搓手,一脸贼兮兮:“怎么样?对方战斗力如何?” 沈龄紫闻言掐了一把邬芳苓的腰,“能不能不说这个了!快吃你的羊肉串!” “说啊,怎么不说?” 沈龄紫想到晚上中途闯入的女孩子,心里似乎被什么堵着,很不自在。 很显然,那个男人身边不止她一个女人吧。毕竟他那么老道,也不像是什么正经人。 所以沈龄紫才毅然决然地离去,不留一句再见。 颇有点耍小性子的模样。 可现在回过头来想了想,她又不是对方的什么人,他们只是一夜风流,她凭什么使性子? 况且,没准人家这会儿正在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反倒是她一直念念不忘。 看了看沈龄紫脸上的表情,邬芳苓见好就收,拿起酒杯和沈龄紫碰了一下,“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姓名?” 沈龄紫点点头,“我也不想知道。” 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还要花时间去忘记,索性就不知道吧。 邬芳苓还想说点什么,被沈龄紫塞了一嘴的烤鸡翅。 两人现在就在一家大排档。 沈龄紫感觉自己从虚幻的世界来到满是烟火的市井,现在的感觉才真切了不少。 她晚饭没吃,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 比起高档餐厅,这一年沈龄紫的味蕾似乎喜欢了这种大排档。说实话,第一次来大排档的时候她是满脸的嫌弃。后来真香警告,半夜也会想吃一口麻辣小龙虾。 “对了,晚上我一个演员的朋友在朋友圈里发了于荣轩的视频。”邬芳苓转移了话题。 沈龄紫不以为意:“是吗?” 邬芳苓说:“说真的,于荣轩这种公子哥真的好受欢迎,一个个前赴后继的。” 说着邬芳苓点开了那则视频,昏暗不明的环境里,于荣轩左拥右抱,好不欢乐。 沈龄紫看着视频里的于荣轩,脑海里却想到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跟于荣轩比起来,似乎更会玩。 他真的很会,又是大海,又是星辰,接下去还会变出什么花招?又有几个女人能够受得了这种猛烈攻势? 还是,他对所有的女人都这样? “芳苓,你觉得像于荣轩这种公子哥心会定下来认真和一个女人谈恋爱嘛?”沈龄紫认真询问。她恋爱经验为零,只能请教有男朋友的邬芳苓。邬芳苓和她的男朋友从大学开始一直谈恋爱,现在因为工作的原因异地,但关系一直很好。 邬芳苓闻言认真看着沈龄紫:“说真的,这种概率应该基本为零吧。” 沈龄紫了然地点点头。 邬芳苓却也知道沈龄紫口中真正想问的人并不是于荣轩。 事实上,沈龄紫心里很清楚。 有些人她不能沾染。 所以趁着还能抽身的时候,她不能沉沦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龄龄子:野男人太会撩,我怕怕。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到好名字 10瓶;马铃薯菇凉 2瓶;ychuang34、七月不得安生、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求留言呀 第9章 此时的于荣轩推开了怀里的人。 今晚好容易给于大少爷找到了这位因为网络剧爆红的新人田梨,可于荣轩的兴致却不高。 看着眼前的人,明明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长得可爱又漂亮,但总感觉哪哪儿说不上来的没劲。 于荣轩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莫名想起了沈龄紫。 想到沈龄紫,于荣轩就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给沈龄紫打了个电话,可对方却一直不接电话。 “操,脾气越来越大了是吧!”于荣轩低骂了一句。 一旁的田梨乖乖地坐在一旁,没有于荣轩的吩咐,不随便乱看乱动。 上次那部网络剧是于荣轩无意间在沈龄紫的手机上看到的,名叫《亲我一下好不好》,女主角就是田梨。 那天于荣轩找沈龄紫去一个应酬酒会,去的路上无聊有一个小时空档,沈龄紫便打开手机看剧,看得哈哈大笑也不在乎形象。 于荣轩便多看两眼她以及她所看的电视剧,不自觉开口嗤笑沈龄紫笑得像个神经病。 沈龄紫当时给了他一个白眼,满脸不乐意,反驳他:“我就喜欢看,碍着你什么事了?” 转个头到了应酬的酒会,沈龄紫连忙装作二十四孝好女伴,又乖又贴心。 有那么一刻,当于荣轩看到沈龄紫满眼的星光,他还真的以为自己谈恋爱了。但他很清楚不能招惹感情,所以刻意忽略。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找沈龄紫的不痛快,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痛快。 可最近的于荣轩觉得自己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在于荣轩的世界观里,无利不起早,别人的刻意接近都是有目的。因为害怕女人麻烦,所以他不交女朋友,但私底下玩得很开。 现在,他竟然开始为一个女孩子上心了。 简直莫名其妙。 于荣轩烦躁地放下手机,又看了这个田梨一眼。 田梨今年二十三岁,颜值高,也很懂得这个圈子的规则。 爆红那部网络剧《亲我一下好不好》她一眼相中剧本,但原本定下来的女主角并不是她,她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挣得的机会。 事实证明,人只要把握住机会,就能往上爬。 今晚这个场合,田梨知道这也是一次机会。 知道是来陪于荣轩,田梨还跟身边的朋友了解了一下这位公子哥的情况。 “于荣轩这个人玩得开,也洒脱,不喜欢拖泥带水,这点挺好的。”身边的朋友对于于荣轩的评价还不错。 富家公子哥,能像于荣轩这样的算是好的。有些公子哥交往了女朋友,但私底下还玩得跟疯狗似的。这么一对比,于荣轩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 田梨跃跃欲试,来之前还打听:“那跟传闻中的梁焯比起来呢?” 东梁鼎盛在南州市无人不知,是商业、文化、地产、金融四大产业的大集团。 田梨走红的《亲我一下好不好》就是由东梁鼎盛投资的,在剧组的时候,她就经常听到少东家梁焯的名字。 “于荣轩和梁焯不能比吧?两家家庭底蕴也不同,打个比方吧,于家是开餐厅的,那梁家就是开连锁餐厅的。” 田梨听懂了,“那意思就时梁家很有钱呗。” 圈子里的人说:“可以这么说,梁家是真的豪门。而且这个梁焯也比于荣轩正经多了,为人低调,没有一点点的花边新闻。” 事实上,田梨是见过梁焯的,在《亲我一下好不好》的剧组里。 只一眼,便觉得惊艳。 大抵真正的豪门贵族身上是有一股与身俱来的气质,这是演员身上所没有的。《亲我一下好不好》讲的事一个玛丽苏的故事,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最终历经磨难终成眷属。但剧本因为对话诙谐幽默,内容创新,在一众网络剧中脱引而出,成为了一匹黑马。 《亲我一下好不好》的导演龚斯年是梁焯的好友,那次男主角演绎了一早上的霸道总裁在龚斯年这里不过关。龚斯年无奈之下,干脆就把真正的“霸道总裁”梁焯骗到了片场。 梁焯是真的被龚斯年骗到现场的。 劳斯莱斯幻影开到片场别墅门口的时候,龚斯年还让男主角躲在旁边学学人家真正霸道总裁是怎么举手投足的。 出于好奇,那天田梨也跟着观摩。 豪车停下的时候,梁焯并未第一时间下车。 他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一直到龚斯年去迎接他才下来的。 龚斯年像是一只二哈,点头哈腰。 梁焯不疾不徐从车上下来,明明没开口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很淡,但浑身的矜贵却仿佛是一股无形的气场。 身边的人都在惊叹梁焯的长相,完全不输给电视剧的男主角。 田梨却突然明白了一点,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而她也忍不住想,这样一个男人,得什么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 从某种程度上,于荣轩身上也有这种气质,只不过比起梁焯来说少了一丝稳重。 谈话间,田梨听到张子琪提到梁焯的名字:“梁焯这次回来倒是没有什么大动作,我还以为他新官上任三把火。” 于荣轩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张子琪说:“不过倒是听说,梁焯最近对于文化产业挺重视的,有意收购一些小公司。” 于荣轩慢悠悠地点起了一根香烟,轻轻抽了一口,说:“梁焯想让你看到的,未必是他真正要做的。” “什么意思?”张子琪问。 “哼,他这人不是一向这样。这边声势浩大搞动作,背地里又闷不吭声地搞其他小动作?”于荣轩一脸不屑,他在梁焯这里不止吃了一次亏。 张子琪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于荣轩说得有一定道理。 于荣轩对张子琪做了个手势,两人咬着耳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后面的话田梨并没有听到,但没想到的是于荣轩似乎也认识梁焯,而且看样子,于荣轩似乎并不喜欢梁焯。 等于荣轩谈完了事情,田梨故意靠过去,甜甜地开口:“于哥哥,你刚才是不是不开心啊。” 她声音仿佛就能甜死人似的。 于荣轩看了田梨一眼,又把人重新揽进怀里,笑得吊儿郎当:“是啊,哥哥不开心,你打算怎么逗哥哥开心?” 田梨的手轻轻地搅着于荣轩胸前的衣襟,小声说:“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这时,一旁的张子琪突然拿着手机对于荣轩说:“于哥,嫂子在买醉!” “买醉?”于荣轩来了兴致,顺势推开身旁的田梨。 张子琪递来的手机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沈龄紫正在喝酒。 于荣轩知道,沈龄紫的酒量其实不怎么样。上次他故意逼她喝酒,其实心里挺过意不去。 “其实吧,女人只要哄一哄就好啦。”张子琪还真的以为于荣轩在和沈龄紫在闹别扭。 没想到于荣轩还认真起来:“怎么哄?” 张子琪笑:“那还不简单哦!” 大排档里。 “对了,你工作室的事情怎么说?”邬芳苓啃着嘴里的烤鸡翅,顺带转移了话题。 沈龄紫低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突然想起下午和那个人的对话,他说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邬芳苓也安慰沈龄紫:“工作上的事情怎么说呢?但凡有人际交往,就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做自媒体挺好的,一个人想段子,一个拍片子,一个人剪辑,不用朝九晚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是我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邬芳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她并不想泼闺蜜冷水,可目前的情势来看,沈龄紫再拉不到投资,就怕连工作室都要解散了。 “对了,我给你梁焯的名片你联系了吗?”邬芳苓问。 沈龄紫摇头:“下午忙着事情就没有联系了。” 邬芳苓催促道:“那现在联系啊!” “现在晚上九点多诶,哪有人大晚上拉投资的啊?别人这会儿估计下班在家里休息呢,打扰到了不好吧。”沈龄紫当然想早点联系,但也有所顾忌。 邬芳苓却说:“万一在这一秒,有一个人先你一步厚着脸皮去联系梁焯,恰好那个项目又是梁焯感兴趣的,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这么一说,沈龄紫的心里有几分忐忑起来。 “那我现在就联系!”说罢连忙从包里拿出梁焯的名片。 准确无误按下那串号码之后,沈龄紫深吸了一口气,她看邬芳苓一眼,似乎是要给自己打一打气。 最后,眼一闭,按下拨出键,等待结果。 沈龄紫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放在耳边,刚听着到“嘟……” 下一瞬间,她的手机突然被夺走。 “呵,我还以为你真的跟野男人混在一起呢!”于荣轩不知何时出现站在沈龄紫的身后,一脸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 沈龄紫转身去抢自己的手机,但奈何自己个头不及对方,只能气道:“你把手机还给我!” 谁料于荣轩非但不还,还故意把手机举到头顶:“你自己来抢啊。” 于荣轩身高一米八多,沈龄紫踮起脚都够不上。 她恶狠狠地瞪了于荣轩一眼,坐回位置上不与他纠缠。 一旁的邬芳苓伸手拉了拉沈龄紫的衣袖。 沈龄紫说:“别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于荣轩没劲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走过来坐在沈龄紫的身边,“行了,我跟你道歉可以吗?” 说着还真的老老实实把手机递还给沈龄紫。 沈龄紫冷着脸夺回手机,见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连忙道:“喂,请问你是梁焯先生吗?” 那头道:“不好意思,我是梁先生的助理,请问找梁先生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沈龄紫,我手上有份投资企划,想让梁先生过目……” 还不等沈龄紫说完,站在她面前的于荣轩又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沈龄紫当即崩溃:“于荣轩!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我有病。”于荣轩脸上闪过一丝认真,“不就是要投资吗,我给你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荣轩:我想谈恋爱了:)羞涩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想不到好名字 5瓶;马铃薯菇凉 4瓶;颖、42629492 1瓶; ps:每天零点更新,有时候晋江抽抽,但我一定是更新了的!放心! 求留言! 第10章 于荣轩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变态的感觉。 当他意识到沈龄紫并不是自己的所有物时,他竟然感觉内心空落落的。仿佛自己那个遗落在角落的玩具被人抢走,明明平时不常玩,但有人要来抢,他便死死地想要拽住。 晚上虽然身边有个小明星在旁边,可于荣轩的脑海里沈龄紫的身影仍然在时隐时现。 一听到张子琪说沈龄紫在大排档买醉,于荣轩二话没说,捞起车钥匙就赶来了。 还真的,沈龄紫就坐在大排档里,但她并没有喝醉。 她这个人其实挺挑嘴的,葱姜蒜之类的东西都不吃,他到的时候,她正在低头挑烤茄子上的蒜泥。 千金小姐似的。 沈龄紫背对着他,长发及腰。似乎是觉得这长发恼人,她腕上圈着黑色皮筋,三下五除二将头发绑成一个马尾。 看到沈龄紫的身边没有其他的男人,于荣轩的心情莫名很好。 “不就是投资嘛?你要多少?”于荣轩又重复了一遍。 这是变天了? 沈龄紫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于荣轩:“你耍我?” “耍你干嘛?”于荣轩当着沈龄紫的面,直接给她的银行卡力转了一百万。 他有她的银行卡账号。 这一年时间里,于荣轩也算是见证了沈龄紫是如何低三下四去找投资,所以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多给她一些报酬。 他对沈龄紫说:“这就当作是给你的定金了。” 一百万,对于于荣轩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月的零花钱。他把沈龄紫的手机还给她,示意她自己查看。 手机上提示短息消息,果然银行卡里转来了一百万。 沈龄紫蹙了蹙眉,眼底警惕:“你又想干嘛?” “你不能找梁焯。”于荣轩道。 沈龄紫无语:“我为什么不能找梁焯?” “你难道还真的天真以为他会投资你?”于荣轩单手靠在桌子上,模样很吊儿郎当,他对沈龄紫说,“这个梁焯是什么人你见过?” 沈龄紫摇摇头。 没机会见。 于荣轩一拍桌子,“那就对了!好歹你跟了我那么久……” 沈龄紫插话纠正:“我没跟你!” “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吧。”于荣轩道,“这个梁焯业内名声不好听,手脚不干净,还喜欢对女人动手动脚,男女不忌的。” 沈龄紫的表情:(¬n¬) 于荣轩啧了一声,“你什么表情。” 沈龄紫冷冷地说:“我看你才是这种人吧。” 一旁的邬芳苓也跟着偷偷笑。 其实从这个角度看,于荣轩这人还真的人模狗样的。 众所周知于荣轩的家里在南州市算得上名流,人也受过高等教育。但他就是太风流,身边的女人如衣服,玩起来也荤素不忌。 “我!”于荣轩差点被一口水呛死,瞪着沈龄紫:“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吗?”沈龄紫丝毫不留情面。 “好好好,就算我是这种人吧。反正这个梁焯比我混一百倍,你懂吧?” 沈龄紫将信将疑。 她侧头看看邬芳苓,企图证实。 但邬芳苓所知也不多,只能耸了耸肩。 于荣轩继续调拨:“而且吧,这个梁焯尖嘴猴腮,长得还不及我万分之一好看。像我这种帅气欧巴,打着灯笼都难找。” “噗!”沈龄紫实在没有忍住,一口饮料喷在了于荣轩面前。 于荣轩咬着牙扯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脸,又嫌弃大排档的纸巾太粗糙。 沈龄紫也是一脸歉意,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于荣轩擦,“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 “搞清楚,我这不是自恋,是自信。” 沈龄紫懒得和他争辩,开始说正事:“那你真的打算投资我的项目?” “嗯。”于荣轩漫不经心。 “你准备投多少?” 于荣轩挑了挑眉:“前期先1000万吧,分一年打给你。如果后续还不错,我考虑继续追加投资。” 沈龄紫闻言心中大喜:“行。一千万就一千万!” 于荣轩晚饭吃得食不知味,这会儿闻到大排档的味道突然食指大动。他拿起桌子上的羊肉串咬了一口,开始和沈龄紫谈细节。 沈龄紫也发现,于荣轩这人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的,但说起公事来还有板有眼的。 之前于荣轩看过沈龄紫的动画项目《平平无奇小仙女》的企划书,嗤笑道:“不是我说,你就那小学生似的企划书,还是再重新写吧。” 有人指导,沈龄紫恨不得现场拿出纸笔。 于荣轩却没有什么耐心:“这点小事你自己去做,我们谈谈怎么分配股权。” 沈龄紫点点头。 于荣轩低头大块朵颐,漫不经心地说:“于氏集团现有自己的影院和影视产业链。后期关于《小仙女》的项目,于氏集团可以给出相当大的支持。不仅体现在院线上,还有宣发方面。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沈龄紫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于于荣轩这个提议心潮澎湃。 “所以,我要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说着,于荣轩还朝沈龄紫眨眨眼,意思好像在说,我是不是很厚道? 沈龄紫却变了脸色,“你要百分之六十?一千万的投资你就要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怎么不去抢啊?” “小姐,我们合理分析一下好吧?”于荣轩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消磨,“首先,你工作室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吗?” 沈龄紫闻言张了张嘴。 于荣轩接着说:“或者,你工作室有什么人员是拿得出手的招牌?换句话说,是你们的核心动画制作技术?” 沈龄紫依旧无言以对。 “什么都没有。”于荣轩总结,“那再换句话说,我等于拿一千万陪你玩。我给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已经算是送给你了。” 沈龄紫被结结实实泼了一盆冷水,从脚底散发一股寒意。 似乎,在所有人面前,她一文不值。 一旁的邬芳苓看着沈龄紫,安慰一般地伸手拉了拉她的手。 沈龄紫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家里给她来的一通电话。 妈妈在电话那头劝她:“别怄气了,都在外面一年了,你也可以低头了。我看了你的工作室,跟过家家似的,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当时沈龄紫不信,又跟妈妈怄气了几句。 可现在于荣轩一针见血。 于荣轩最后来了一句:“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我看过《小仙女》的剧本,剧本还算不错。” “谢谢了。”沈龄紫麻木地回应。 《平平无奇小仙女》的剧本前前后后打磨了一年多,是沈龄紫心头最爱。但凡有人看过剧本,无一例外都会说好。 沈龄紫很有自信,如果这个剧本能够顺利影视化,加上精良的动画制作,一定能够被认可的。 她甚至已经幻想到了美好的未来。 影视化成功后,后续可以出周边,还可以带动后续的产业发展。 dingdong动画工作室甚至能够一战成名! 可于荣轩的话,让沈龄紫感觉自己的脸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突然,于荣轩的手掌覆盖在沈龄紫的手背上。 沈龄紫立即把手抽开,道:“你干嘛!?” “看你难过的。”于荣轩装模作样安慰,“要不要跟我去玩儿?” “不。” 于荣轩还想说点什么,手机收到短消息:【梁潇来了。】 于荣轩看了眼一脸苦恼的沈龄紫,也懒得安慰,说:“那你自己考虑,明天拿合同来找我。我先走了。” 说罢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 跑车的引擎声响起,继而飞驰离开。 夜里,沈龄紫洗完澡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宁兰兰打来的。 她连忙回拨过去。 那头宁兰兰道了声:“龄龄姐姐,很抱歉,我决定辞职了。” 沈龄紫一时间无所适从,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人员辞职。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挽留道:“误会已经解开了,你别太放在心上,不要辞职好不好?” “恐怕不能。”宁兰兰说,“打这个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毕竟当初也是你找的我,很感谢你欣赏我。” “宁宁……”沈龄紫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宁兰兰说:“离职手续我就不来办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 “别这样。”沈龄紫眼眶发红,跟宁兰兰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 “龄龄姐姐你已经很棒了,只不过我也明白了一点,在职场上,没有真正的朋友。”说完,宁兰兰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沈龄紫顿时就着急了。 连忙回拨过去,那头却不接。 她突然绝望,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是那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信心一点点被击碎,迫在眉睫地想要一口喘息的机会。 屋漏偏逢连夜雨,沈龄紫的脚还被绊了一下,疼的她蹲在浴室门口的拐角处,哭得泪如雨下。 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家里只开了几盏射灯。 沈龄紫被一层光圈笼罩,肩膀一缩一缩地哭。 太久没有发泄,眼泪似乎要在这个时候落个痛快,袖口湿了一大片。 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委屈又难过。突然觉得一个人好难。 恍惚间似乎听到电话的铃声。 沈龄紫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上面还真的有一通未接来电。只不过是陌生号码。 成年人的崩溃时间也有限,沈龄紫深怕自己错过什么人的电话,连忙调整了一下气息,回拨。 电话接通,沈龄紫连忙道:“您好,很抱歉刚才没能听到电话声……” 话还未说完,沈龄紫听那头声线低沉问道:“哭了?” “我……”她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哭什么?” 沈龄紫隐隐约约好像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疑惑:“是你?!” 电话那头的梁焯嗯了一声,“是我。”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那头懒懒回应:“嗯?我怎么不能有你的电话?” 黑暗中,男人磁性的声音似乎被成倍放大,直击人的心脏。 沈龄紫想了想,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你以后不要联系我。”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但沈龄紫肯定他在听:“我们只不过是睡了而已,再继续纠缠不清也没意思是不是?” 趁着被这个男人蛊惑前,她必须快刀斩乱麻。 在感情上,沈龄紫不是一个开放的女孩子。 这几次种种意外,已经让沈龄紫的心里方寸大乱。她清楚自己现在不是游戏人间的时候,她没有这个时间,也耗不起这个精力。 沈龄紫清楚的是,她现在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室上,而不是这个让她捉摸不透、不知姓名的男人身上。 电话是沈龄紫主动挂断的。 晚星高悬夜空,看守无边黑暗。 梁焯倚靠在栏杆上,身后仿佛万丈深渊。 他缓缓放下手上的烟,眯了眯眼,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 倒是愈发觉得,这小家伙还是和从前一样,无情到绝情。 作者有话要说: 焯焯子:莫名其妙火葬场? 轩轩子:我搞的鬼哈哈哈哈!打我呀! 感谢营养液:繁夏zhong落梦 7瓶;七月不得安生 1瓶; 上了一个榜单啦,不知道有没有新读者呀?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第11章 第二天沈龄紫就主动就拿着合同去和于荣轩签约了。 可到了于氏集团,却被告知于荣轩人不在。沈龄紫连忙打电话,奈何这个大爷电话也不接。要不是银行账户上已经有一百万,沈龄紫甚至怀疑于荣轩是在耍她。 接下来的几天并没有什么波澜,于荣轩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消息。 沈龄紫和于荣轩之间以前也不常联系,多数时候都是于荣轩需要应酬才会主动联系她。 后来沈龄紫才听说,原来于荣轩住院了。 为什么会住院? 被人给揍了的。 揍得还不轻,据说有轻微脑震荡。 沈龄紫觉得这件事可真是太神奇了,南州市居然还有个人敢揍于荣轩。 八卦心起,沈龄紫也挡不住好奇的劲头。 “据说是为了一个女人。”工作室的同事议论。 “对,就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所有相关视频一夜之间都被删掉了,反正场面很劲爆就是了。” 谈论起八卦,工作室里依旧还是热闹非凡。 可到底是有些东西变了,经历过派出所的事情,以及宁兰兰主动辞职的事情之后。dingdong动画工作室虽然现在依旧人人各司其职,但沈龄紫觉得气氛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沈龄紫只能安慰自己,时间能治愈一切。 以及,她脑子里偶尔会冒出来的那个男人也会随着时间渐渐被埋藏在心底。 一连几天,梁潇都感觉她老哥梁焯周围有一股低气压笼罩。所以聪明的梁潇都不在梁焯面前溜达了,能躲远就躲远一点。 可梁潇被梁焯禁了足,左右能够溜达的地方也就是这么几百平的屋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梁潇自己其实也是云里雾里的。她不过是喝了几杯酒,没想到最后还引得老哥和于荣轩为她打了一架。 其实她也很无辜的啊,她明明是受害者诶。为什么她哥就不能对她温柔一点呢? 晚上十点,梁潇她那位日理万机的老哥梁焯终于回家了。 梁潇的耳朵都恨不得贴在门板上打听外头的动静,等外头没了动静,她偷偷摸摸地溜出来。 梁焯正背对着梁潇躺在躺椅上,对面就是江景。 劳碌了一天回来,他整个人很是慵懒,模样放荡不羁,额前的碎发耷拉着。 梁潇不确定她哥这会儿在干嘛,但确定的是她哥盯着手机看了很久了。从梁潇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哥手机上是一张照片,一个女人的照片! 靠! 梁潇顿时按耐不住了。 那没准就是她未来嫂子的照片呢! 接连几日梁潇都在期待自己这位未来嫂子路面,可自从那晚她半路打扰之后,她的嫂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越是看不到,越是好奇。 越是好奇,越是想知道。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梁潇,她哥估计是被她未来嫂子给甩了。 这件事情是有迹可循的,那天梁潇亲眼看着她未来嫂子从房间里跑出来,虽然她只看了个侧脸和背影,但笃定嫂子是不开心了。 而她哥这个人也是的,居然不追。不追就算了,这几天居然看着手机睹照片思人。 梁潇也不敢问她哥,只能侧面从严泰嘴里套话:“我嫂子是不是当老师的啊,看背影气质很好呢!” 严泰却是一张木头脸,眼睛眨地也比正常人少,从他嘴里根本套不出什么话来。 眼下等了好一会儿,梁潇看到她哥把手机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似乎是睡着了? “哥……”梁潇轻声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梁潇不怕死,猫着身子小心翼翼上前,就在离手机一米距离、能够看到屏幕上那道身影的时候——梁焯的大掌一把捂住了手机。 “你大晚上的扮鬼吓谁?”梁焯头也没回,声线冷漠。他整个人仍旧那副慵懒姿态,大喇喇敞腿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边,肆意洒脱。 梁潇顿在原地,吓得半条命都没了,不服输地说:“哥,你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你那个未婚妻知道吗?” 梁焯闻言幽幽转过头来,淡漠地看着梁潇。 梁潇眨了眨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差点忘了,你早就被退婚了呢!” 说起这件事,梁潇能笑一百年。有生之年听到她哥梁焯被退婚,简直就是史诗级的新闻。 一年前,远在大洋彼岸剑桥市上学的梁潇听到家里人提起,梁家原本计划联姻的婚事黄了。 当时梁潇不以为意,觉得大概是他哥看不上人家所以把对方踹了。 没想到当天事情来了个翻转,听说是女方看不上她哥。 梁潇当时捂着肚子就在沙发上翻滚了两周半,太可乐了。 梁潇和梁焯几乎自幼就在国外生活,国内回去的少。梁潇更是国内族谱上的亲戚朋友都认不全,但是听说爷爷那辈的时候有个交情过硬的兄弟,当时那人和她爷爷出生入死。于是就定了这么一门亲事,说是以后可以照应。 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居然就能成为自己下半生的伴侣? 梁潇只能为她哥哥默哀三秒钟,幸好她是个女孩子。 本来两家的婚事将近了,却怎么都没有料到,女方家里不同意了。 梁潇以为她哥会高兴的,毕竟可以无拘无束地去寻找真爱了,没想到那几天她哥居然郁郁寡欢(梁潇单方面以为)。 梁潇当时也好心地为自家老哥分析了一下情况:“没准人家是看不上我们家经济条件,你不用太伤心。” 又说:“实在不行你去□□人家。” 梁焯只是冷冷瞥了眼梁潇,眼底有些冰渣子而已。 再来,时间就这么过了一年。 被退婚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起。 而今晚,梁潇纯粹就是来挑战一下她哥的。 她想不过去很久了,明明受害者是她,为什么她还要被禁足啊! 这是侵犯人权! 侵犯人身自由! 然后,梁潇就这么被她哥无视了。 严泰这两天也不跟着梁焯了,没事就盯着梁潇。 梁潇无可奈何:“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看着我干什么?” 严泰面无表情公事公办:“二小姐,请你安分一点。” 他不想再被教训工作失职了。 梁潇捧着电脑,瞪一眼严泰,说:“我等下有个面试,要出去一趟。” 严泰问:“什么面试?” 梁潇说:“我准备去实习了,选了一个工作室做实习单位。反正我哥不让我开公司,那总不能不让我去实习吧?” 严泰犹豫片刻:“我请示一下梁先生。” 机灵古怪的梁潇今天绑着双头马尾,俏皮又可爱。 反观严泰,依旧还是那副黑衣西裤,严谨又死板。 不多时,严泰打完电话折返回来,对梁潇说:“梁先生同意你去面试,但是前提是我得陪着你。” 梁潇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她现在真的不敢再惹她老哥不开心。 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梁潇记不清楚了,但是她记得的是第二天早上看到老哥那张冷得仿佛能掉出冰渣子似的脸。 当下梁潇就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面试的单位名叫dingdong动画工作室,和梁潇的专业是对口的。 第一轮面试下来,面试官就让梁潇等等老板来面试。梁潇却兴致不高,主要是觉得,这地方小得跟个小作坊似的,配不上她的身份。 于是梁潇就坐在位置上玩着手机,顺便跟好友吐槽: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那天打扰我哥和我嫂子啪啪,导致他现在看我不爽】 【妈的,好想知道我嫂子到底长什么样!】 【我太难了,居然还要亲自等面试官】 然而不多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一道靓丽的身影风尘仆仆进来。 今天的沈龄紫长发拉直披肩,因为开春穿了一条裙子,看起来很年轻。 梁潇随即抬头,对上了沈龄紫的视线。 她觉得这个人眼熟,但一时之间呢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倒是沈龄紫,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孩子。 是那次在警局里见过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面试画手的梁潇,请问你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吗?”梁潇主动开口,仪态大方。 沈龄紫淡淡微笑,对眼前的人说:“你好,我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沈龄紫。” 说完她低头看了眼档案上的资料。 梁潇,二十岁,在读大学生。 里面附有梁潇的一些作品。 沈龄紫翻阅了一下那些作品,几乎是第一张就抓住了她的眼球。 这幅作品名叫《浮游》,作者:章鱼小肉丸。 沈龄紫还在校的时候曾经得过全国美术一等奖,而眼前这幅作品,就是去年全国美术一等奖的作品。 《浮游》上画的是山海经里的一个妖怪,但作者本人进行二次创作上色增加细节,让这幅作品栩栩如生,特别有灵气。 当时《浮游》获奖后,很多人都猜测作者的年纪。 说实话,沈龄紫一直以为作者一定非常有阅历。 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小姑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你就是……章鱼小肉丸本人?”沈龄紫有点意外。 梁潇原本还漫不经心,在听到沈龄紫提到自己的笔名时也是一脸得意:“没错,就是本人。” 章鱼小肉丸是梁潇的笔名,她这个人骚包,所有的作品一概不用自己的本名,而是取了这么一个笔名。每完成一幅作品再潇洒写下“章鱼小肉丸”时,梁潇总觉得装逼简直不要太爽了。 最近梁潇还用章鱼小肉丸的笔名在网上发表了连载漫画《x》,反响也很不错。 根据面试的流程,梁潇基本上是稳过的。 沈龄紫也没有兜圈子,她是欣赏眼前这个人的才能的。 “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沈龄紫直接了当。 梁潇朝沈龄紫扬了一下眉毛:“明天。” 面试结束后梁潇就得老实本分地回家了,她倒是挺想去找姐妹们玩,可奈何身边跟着个寸步不离的严泰。 “二小姐,你不要磨磨蹭蹭了,跟我回去。”严泰依旧那张木头脸。 梁潇坐在工作室外面的椅子上不动:“不,我好不容易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我要再坐一会儿。” 事实上,梁潇根本看不上这个小工作室,感觉委屈了自己这尊大佛。 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随便找个地方先混一混日子,等到她老哥对她的管理不再那么严格,她就可以拍拍屁股辞职,在外逍遥自在。 淅淅沥沥下了几日的雨,南州市本来就是南方城市,又潮又冷。难得今天出了大太阳,感觉万物似乎都复苏了。 磨磨蹭蹭了大半个小时,梁潇的屁股终于做不住了,准备认命地跟严泰回家。 谁料后车门一开,居然看见自家老哥四平八稳地坐在里面,吓得梁潇当场愣在原地。 工作日的今天梁焯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袖口往上卷了几圈,露出结实的臂膀和手腕。 因为正低着头在看平板,他整个人略显慵懒。 车膜遮光,打开车门后一道光洒进了车内,刚好照在梁焯线条流畅的下颚。他唇角半抿着,难得微微卷起了几分弧度。 因这几分弧度,梁潇觉得她才算是真正的见到了太阳,那股低气压终于从她老哥身上消失了。 “哥,你怎么来啦?”梁潇上车。 梁焯抬头,清冷的眼神落在梁潇手上的资料袋上:“面试结果怎么样?” 难得的,这是一周以来梁焯第一次好声对梁潇说话。 梁潇立马献上阳光般的笑脸:“面试通过了!明天就可以上班啦!” 梁焯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好上班。以后每天汇报工作内容给我。” 梁潇:“?”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梁潇企图迂回:“哥,您日理万机的,就别管我了。我会安分守己地上班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梁潇眼巴巴地望着梁焯,又坚定地说:“真的!” 梁焯却半点情面不给。 车子停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梁潇好奇:“怎么不走啊?” “天气不错。”梁焯看着窗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哦。 但是,停在这里干什么? 不远处就是正对门就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 梁潇无聊地侧头往窗外看了眼,这一眼竟然看到工作室的沈龄紫出来。 梁潇连忙滑下车窗,对外头的人大喊:“龄龄姐姐!” 虽然认识不久,但以后就是同事了。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该处理好的关系就要处理好,即便心里看不上这芝麻大点的地方。 沈龄紫闻言顿住脚步,笑说:“梁潇,还没走啊?” 梁潇客气地提了一句:“嗯呐,你要去哪儿呀?要不要顺便带你一程?” 沈龄紫笑着摇摇头,目光一掠,竟然看到坐在车上的男人。 他们似乎是隔了一个世纪没有见面,却仿佛不过昨天。 慌乱间,沈龄紫甚至来不及跟梁潇道一声再见,匆忙踩着步伐离开。 梁焯淡淡看着窗外的背影,嘴角一点一点,慢慢地染上一抹笑意。 一连数日的阴霾,似乎在这一刻全部一扫而空。 甚至觉得身边的梁潇看着也顺眼了许多,不用将她扔下车。 倒是梁潇看着沈龄紫的背影有些郁闷地说:“这人干嘛跑了?” 梁焯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英俊的面庞彻底隐匿在光线之下,像只弥足的大猫。 他看着那道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不紧不慢收回视线,半晌淡淡道:“可能是看到我害羞了吧。” 梁潇闻言一脸无语地转过头看着她哥:“哥,做男人不能太自恋。” 话还未说完,“咚”的一声,梁潇的天灵盖被敲了一下。 “哥!”梁潇敢怒不敢言。 你做个人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献上大肥章,以及,后面男女主角对手戏真的好多!期待一下吧! 感谢营养液:姜三岁 5瓶;美人谷的星星、ychuang34、七月不得安生、42629492 1瓶; 这里是求留言的八八子(?)。 第12章 这天晚上沈龄紫回到家洗漱完毕已经是十点多。 她陷在沙发上整个人放空,脑子里一片浆糊。 听到“叮咚”,是家门铃声响起。 沈龄紫打开门,没想到居然是姐姐沈惜霜。 “姐姐。”沈龄紫突然有些紧张。 沈惜霜戴着一副墨镜,闻言摘下墨镜居高临下看了沈龄紫一眼,径自进了房间。 沈龄紫连忙跟在沈惜霜的身后,面上老老实实的模样。 很多时候沈龄紫都很羡慕别人家姐妹关系亲昵,她和她姐就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的陌生人。甚至,沈龄紫和毫无血缘关系的邬芳苓都要比自己的亲姐姐亲昵。 姐妹两人上次见面时过年那会儿。 沈家定居在b市,和南州市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大年三十的晚上,沈惜霜也是这样突然来到沈龄紫的住处,让沈龄紫一惊。当时沈龄紫一个人守在电视机面前看着春节联欢晚会等着跨年,也是一脸的孤单迷茫。 沈惜霜比沈龄紫年长五岁,不仅个头高了沈龄紫一大截,能力和才华也在沈龄紫之上。大多人知道沈家的大女儿沈惜霜聪明有能力,却不知道小女儿沈龄紫长什么模样。 从小到大,沈惜霜就是别人口中的孩子,学习成绩好,长得漂亮。 反观沈龄紫,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蹬蹬蹬”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沈龄紫的心脏。 每每在姐姐面前,沈龄紫总觉得自己是一只丑小鸭。 沈惜霜一身干练改良西装套装,不仅展现妩媚的腰线,又不掩盖她身上的气场。她在沙发上坐下,撩了一下及腰长发,抬眉,漫不经心问沈龄紫:“你打算任性到什么时候?” 沈龄紫心里很清楚姐姐这趟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可即便有所防备,却不知如何反击。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站在姐姐的面前,十指搅在一起,扣着指尖。小时候她不写作业,都是姐姐坐在桌子前盯着她写,亦如现在,严肃又冷漠。 沈惜霜似乎很有耐心,她拿起手机,染着淡粉色甲油的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沈龄紫大约知道,姐姐应该是在忙着处理公事。 沈惜霜大学还没有毕业就开始在家里工作,现在三十一岁,已经是父亲的左右手。 因为沈正德重男轻女,沈家在生沈龄紫前甚至烧香拜佛修了一个菩萨庙,但最后生出来的依旧是个女儿,让沈正德十分失望。而那次生产后,沈龄紫的母亲也无法再生孩子。便断了沈正德要个儿子的念想。 沈家没有儿子,沈惜霜几乎就是被当成儿子在培养。 而沈惜霜也不负众望,她的能力和手腕早已经被沈正德认同。相应的,沈龄紫就变成了父亲眼中无能的代表。 从小到大,沈龄紫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你看看你姐姐,你就不能跟你姐姐一样?” 又或者:“也不指望你跟你姐姐那样优秀,起码你也稍微争气一点。” 好一会人,沈惜霜似乎才想到沈龄紫,手机一放,抬头看着她。 “怎么不说话?”沈惜霜扬眉问,她的声线平平淡淡,听不出太大波澜。 沈龄紫深吸了口气,问:“你找我干嘛?” “不干嘛,就是来看看你。”沈惜霜道,“看看你任性离家出走一年过得怎么样。” 明明沈惜霜说这话时脸上并未展露半分嘲讽,她只是面无表情看着沈龄紫,仿佛眼前不过一个陌生人。 可就是这眼神,让沈龄紫绝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便是哪天横尸街头也不会被发现。 “我过得很好。”沈龄紫道。 “哦,听说你前段时间以为工作室的同事进警局了。” 沈龄紫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南州市就那么芝麻大点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更何况还是有关于我亲爱的妹妹。”沈惜霜难得微微笑起,可那笑容似乎也不达心底。 沈龄紫突然觉得很无力,即便是血浓于水的姐姐,都不能给她带来丝毫安慰。反而让她莫名抗拒。 “你是想看我出糗对吗?那你目的达到了。” 沈惜霜闻言收起嘴角的笑意,反问沈龄紫:“你就这么看我?” 沈龄紫抬头,对上沈惜霜的视线,心底打鼓。 两姐妹从外表上看并不相似,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沈惜霜的眼睛鼻子像父亲沈正德,沈龄紫则像母亲翁云霞。 很多时候,沈龄紫总能从姐姐的脸上看到父亲的神韵,便会生出几分忌惮。 见沈龄紫不说话,沈惜霜也不咄咄逼人。 过了好一会儿,沈惜霜才对沈龄紫说:“家里人其实都是关心你的。” 因为这句话,沈龄紫的眼眶突然泛红,忍不住道:“难道妈妈真的想生我吗?她要的其实是个男孩子吧。后来生下我,让全家都失望了吧。” “龄龄!”沈惜霜沉了沉声,“不要乱说话。这次生日宴也刚好低头,别再说什么要创业的事情了,不切实际。” “怎么就不切实际了?”沈龄紫咬着牙,“你的事业就是事业,我的就不是吗?” 沈惜霜也跟着轻笑:“你觉得自己现在干得怎么样?一年了,你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会成功,结果呢?” 沈龄紫被堵得哑口无言。 沈惜霜起身,视线在沈龄紫身上轻轻一扫,“还有,你真的和于荣轩在交往?” “不用你管。” “我倒是懒得管你。”沈惜霜不疾不徐上前一步,将手机递给沈龄紫,“但我要警告你,这个于荣轩并不是什么靠得住的人。如果你想要的爱情是这样的,我劝你趁早回头。” 手机视频在播放,昏暗的环境里,于荣轩搂着一个女孩子的肩膀。 很快,镜头里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猝不及防的一拳头揍到了于荣轩的脸上。 “于荣轩,敢动我的人,你试试?” 男人声音低沉骇人,沈龄紫却是无比熟悉。 沈龄紫怔了一下。 是那个男人。 这几天她努力忘记的声音,不想却如此深刻印在心里。 可他的声音出现的猝不及防,让她的心脏跟着收缩了一下。 “好了。”沈惜霜收回手机,对沈龄紫道,“我话点到即止,你要是聪明的话知道该怎么做。” 沈龄紫咬着唇,欲言又止。 就像姐姐说的,一年前她信誓旦旦的一副要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不但没有完成,现在还很落魄。 她仿佛生来就不让人喜欢。 这个世界上的父母是不是都会偏心? 既然做不到公平对待,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生下她呢? 突然,沈惜霜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底我会结婚。”沈惜霜说。 沈龄紫闻言惊讶,声线软了三分:“你交男朋友啦?” “男朋友?”沈惜霜轻蔑一笑,“身为沈家长女,我没有资格谈恋爱。” 沈龄紫一怔:“姐姐……” “怎么?你以为我也会跟你一样为了抗拒联姻要死要活?”沈惜霜起身,拿起墨镜。 沈惜霜对沈龄紫说:“沈龄紫,你拒绝的是能够帮助到沈家的联姻对象。如果不是对方指明了要你,爸妈也不会逼迫你。但是我不同,我不介意跟任何人结婚,只要对方对沈氏集团有利。” 最后沈惜霜踩着高跟鞋离开,她留在沈龄紫这里前后不过十分钟,走得头也不回。 沈龄紫一时恍惚,她到底是对是错。 第13章 这一天,于荣轩居然给沈龄紫打了个电话,主动告诉她自己的住院地址以及病房。意思很明显,让沈龄紫来探望。 沈龄紫脑子里想着投资的事情,于是特地买了水果篮,又买了一束向日葵。 按照地址过去的时候于荣轩正躺在床上吃葡萄。 于家的私人医院,病房宽敞又高级。于荣轩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还翘着二郎腿。 看到沈龄紫,于荣轩还挺开心地招招手:“来。” “我还以为你残废了呢。”沈龄紫笑。 于荣轩白白眼:“我看你巴不得我残废。” 沈龄紫笑得更开心:“怎么可能。” “我看就是。” “没有。” 于荣轩说着禁了声,就这么看着沈龄紫。 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几天时间没见,于荣轩发现自己竟然时不时地会想沈龄紫。 一开始于荣轩可以压制自己内心的这点小心思,但是没有用,他会忍不住去看手机,然后去翻阅沈龄紫的朋友圈。 再来,他今天主动联系了沈龄紫。 沈龄紫被看得心里发毛,一脸警惕:“你干嘛?” “沈龄紫。”于荣轩突然严肃,“我发现你变漂亮了。” 普通人被夸自然高兴,沈龄紫也不能免俗。 但很快沈龄紫又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于荣轩一脸吊儿郎当:“哦,那你是想我奸你,还是想我盗你?” “你嘴巴能不能干净一点?”沈龄紫无语翻白眼,恨不得拿起水果篮里的香蕉插进于荣轩的嘴里。 于荣轩:“切,我真要□□你,那也是你的荣幸。” 沈龄紫:“……” 她怎么会来探望这个傻逼的? 嗯,为了投资。 过了一会儿,于荣轩开口问沈龄紫:“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做你男朋友怎么样?” 沈龄紫吓得一惊,拿起桌子上的香蕉直直地插进了于荣轩张开的嘴里。 ┌(。Д。)┐ 可闭嘴吧你。 于荣轩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绝的。 很快他打消这个念头,给自己台阶下。 “切,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葱,还真妄想配得上我?”于荣轩说着剥起香蕉啃了一口,他眼角还有点淤青,头发剃成寸头,看起来倒是挺阳刚的。 沈龄紫就知道于荣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事关投资,她得压着自己心里的火气。 “那我们来聊聊合同的事情吧?”沈龄紫从包里拿出文件夹。 “什么合同?” “就是你投资《小仙女》的合同啊。”沈龄紫故意将声音放软,这个时候就要顺着于荣轩的脾气来,深怕他不认账。 可于荣轩哪里又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哦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个啊,先放放吧。” “放放?别啊。”沈龄紫凑到于荣轩跟前,眨眨眼,讨好道:“你说要百分之60的股份,我也给你,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免得夜长梦多。 于荣轩瞥了沈龄紫一眼:“那么好说话了?” 沈龄紫笑得妥帖:“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仔细想了想,就像你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我能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已经很好了,未来还要你多上心啦。” 这是沈龄紫犹豫了再三的结果。 当她站在工作室里看着那二十多号人,突然觉得自己弱小无力。的确,就像于荣轩说的,说得好好听点是工作室,说得难听点他们就像是一个小作坊。 现在工作室毫无收入,全部在支出,沈龄紫没有这个能力去运营了。 可心里却不甘。 沈龄紫不想让这个项目就这样断在自己手里,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百分之四十吧。 就算不是为了钱,她也想把这个项目继续做下去。 谁料,于荣轩突然反悔:“过阵子再说吧。” 沈龄紫当场被泼了一头冷水,直直地看着于荣轩。 于荣轩被沈龄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于荣轩,你是不是真的在耍我?”沈龄紫脸色沉了沉,装模作样也装不出来了。 于荣轩没了耐心:“我都说了过阵子,你听不懂话吗?”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家老爸管得严,断了他手上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所以没钱? 面子往哪里搁? 本来于荣轩是有闲钱可以陪沈龄紫玩玩的,这不刚好这两天自己发生了点事情,然后他爸就给他禁卡禁足了。不然他能老老实实躺在这儿? 这事情还得从一周前说起来。 那天晚上于荣轩答应了沈龄紫投资的事情之后就返场去了包间,原因是包间里来了一个人——梁潇。 众所周知梁潇是梁焯的妹妹,而梁焯又是于荣轩的死对头。于荣轩动不了梁焯,他妹妹主动送上门来,他当然得好好“招待”。 所以于荣轩准备了一些好喝的准备伺候梁潇,怎料梁焯半路就杀了出来。 然后,于荣轩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被梁焯揍了。 揍得,还挺惨。 梁焯不给于荣轩一点思考的机会,一点面子也不给。 众目睽睽之下,梁焯将妹妹梁潇从于荣轩的怀里拉起来,冷声警告:“于荣轩,敢动我的人,你试试?” 于荣轩这招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传出去简直太丢脸了,尽管消息压了又压,但哪有不透风的墙? 现在于荣轩恨不得自己真的躺尸了,也不想被人提起说自己是被人给揍的。 而且,还是被梁焯揍的。 两个人抖了那么多年,于荣轩像个手下败将。 见沈龄紫还呆呆地站在这里,于荣轩突然觉得挺没劲的,于是挥了挥手赶小猫似的对沈龄紫说:“行了,别拿你那个破事烦我了,我要休息了。” 在对方眼里这就是破事对吗? 沈龄紫默了默,一股无力感袭上心头又无可奈何。 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的,居然会相信于荣轩这个混蛋的话。 于是转个身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留一句再见。 然后几秒钟之后,沈龄紫又风风火火地重新进了这间豪华病房,要把自己刚才提来的水果篮和那束向日葵拿走。 于荣轩目瞪口呆看着沈龄紫这一些列的操作,心想还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蛮有意思的。 “你干嘛?”于荣轩一把拉住沈龄紫的手腕。 “你放手。”沈龄紫蹙着眉。 “送人的东西你还要拿走?你好意思?” 沈龄紫气急败坏,也没想给于荣轩留面子:“你也说了这是送人的,不是送给狗的!” “你骂我狗?”于荣轩反手就想给沈龄紫一个巴掌,他最近是哪哪儿都不顺是吧,一个女人都敢骂他狗了? 反观沈龄紫,她似乎真的不怕他,倔强地仰着脑袋看着他。 女孩眼底一片晶莹,仿佛闪耀着星光。 于荣轩的手都伸到了半空中,最后还是放下,吼了声:“滚。” 沈龄紫从医院出来,望着外头的青天白日,这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很害怕,怕再过几个月自己支付不起工资,这帮人都要分崩离析。 可她没有时间在这里伤感。 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投资! 沈龄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包里拿出“珍藏”了许久的一张黑色烫金名片。 这张印有“梁焯”二字的名片被她小心地放在一个小铁盒里,妥妥帖帖。 闲暇的时候沈龄紫上网查过梁焯这个人,但是网络上没有他的照片,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一点绯闻。和于荣轩那种公子哥比起来,梁焯低调地仿佛查无此人。 这是最后一丝希望了。 虽然她也并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沈龄紫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下号码。 “嘟……” 响了三秒,电话被接通,那头喂了一声,声线浑厚。 沈龄紫紧张地心跳加速,下意识端正了身子,仿佛在做汇报:“你好,我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沈龄紫,我想找梁焯先生谈一谈有关项目投资的相关事宜。” 电话是梁焯的助理严泰接的,他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梁焯先生的助理严泰,关于投资的方案沈小姐是否有提前给过企划书?” 沈龄紫紧张地声音微微颤抖:“抱歉,还没有。” 严泰嗯了一声,问:“那沈小姐现在有空吗?” 沈龄紫连忙道:“有空有空!” 让沈龄紫意外的是,梁焯的助理态度不仅良好,而且十分有耐心。这和沈龄紫之前接触过的投资商都不同,起码让她的心里很暖。 把握机会,沈龄紫极力为自己争取一个与梁焯见面的机会。本来并不抱有希望,毕竟东梁鼎盛那么大的集团,梁总哪里是说见就见的。 没想到严泰却说:“梁先生会议期间有半个小时的空档,可以和沈小姐见一面。” 沈龄紫当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欧气在这一刻全部派上了用场!简直想要尖叫!幸福来得太突然! 电话挂断,沈龄紫马不停蹄就赶去了东梁鼎盛总部。 东梁鼎盛的总部就在东梁鼎盛广场的写字楼。 这里沈龄紫来过,甚至还能回忆起那天在顶楼仰望浩瀚星空的场景。但沈龄紫并未将那个男人和梁焯联系在一起,以为那不过是总统套房。 那些回忆涌上心头,还让沈龄紫有一分不真实感,她甩了甩脑袋,不去想那么多。 因为有预约,沈龄紫这一路也算是畅通无阻。不过梁焯日理万机在开会,她只能安安静静在外面等待。 一个小时后。 严泰敲了敲总裁室的大门,随即进去。 梁焯刚结束了两场会议,眉宇间有一丝倦色。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随意解开几颗扣子,露出一片让人心猿意马的胸膛。 “外面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沈龄紫,需要谈投资的相关事宜,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您现在要见吗?” 严泰如实告知。 梁焯抬头,漆黑的眸子静如深潭,淡淡道:“让她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v啦!明天零点不见不散!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我真的热血澎湃! 全文字数不多,看完一个早餐钱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学生党充值不方便的话,留个长评,我可以给你们发红包的~ 推荐下本文《替身翻车现场》,求个预收 圈子里的人大多看不上辛咛,因为她不过是周少白月光的替身而已。 她从来一副弱小无辜乖巧的模样,像个冷冰冰的花瓶。 辛咛努力过,但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她离开得潇洒肆意,再见了狗男人今晚她要远航。 后有人问起周少的女朋友呢? 他一脸无所谓道:“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一直到,酒吧里,亲眼目睹辛咛当众和一个男人调情,作风豪放。 周少怒气冲冲上前准备拉住辛咛,不料刚靠近便被人直接撂倒在地。 他抬头,目瞪口呆地看眼前的人:“……二……二叔?怎么是你??” 司一闻一脸淡漠看着地上的人,伸手轻轻扭了扭自己的手腕,低声道:“你二婶怕生。” 第14章 东梁鼎盛不愧是首屈一指的集团。因它不仅涉及商业、地产、文化、金融四大产业, 并且将这这四大产业都做到了国内首屈一指。 沈龄紫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东梁鼎盛的总部。 从外看,八十八层的东梁鼎盛大楼不仅是南州市的地标性建筑, 更是旅游必打卡的景点之一。 但进入东梁鼎盛大楼, 眼前的气势恢宏更让人惊叹。 眼下,沈龄紫心情忐忑, 心跳得也很快。她在等待区坐了有一个小时了,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台,设计装修都十分后现代化。 针落有声的偌大空间里仿佛就只有沈龄紫一个人, 目光所及是一副优美的抽象画, 但她这会儿也根本无心欣赏。 又过了十分钟,沈龄紫终于忍不住给邬芳苓发了条短消息。 沈龄紫:【很奇怪,我的心好慌啊。】 邬芳苓秒回:【慌什么?】 沈龄紫:【总觉得事情不顺利。】 邬芳苓:【既来之则安之,调整好呼吸状态!稳住!你能赢!】 沈龄紫:【嗯,我尽量】 事实上, 沈龄紫也算是见过很多投资人了,每一次都是满腔热血,最后被浇一头冷水。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心慌过,总觉得这似乎是最后的希望了。 潜意识里,也由于上次于荣轩有声有色地跟沈龄紫说了一通梁焯的“方方面面”, 导致沈龄紫心底对这个梁焯带了一层有色眼镜。 据说这个梁焯不仅长相丑陋,而且行为举止不雅, 这让沈龄紫很抵触。 如果不是被于荣轩气到, 沈龄紫恐怕不会那么冲动直接打电话找上门。 沈龄紫关于梁焯的了解并不多,她是去年才从b市来到南州市生活。当时的东梁鼎盛还是由梁逸明,也就是梁焯的父亲掌管。那会儿梁焯还并未在国内,而是在国内掌管东梁鼎盛海外分公司。 据说梁焯是上个月才刚回国的, 一回国就直接接管了东梁鼎盛集团,十分得到器重。 这个月东梁鼎盛的股票一直在上升,也让投资的股民笑得合不拢嘴。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梁焯的上任得到肯定。 互联网上没有梁焯的照片,偶有的几张偷拍也都是模糊不清的后脑勺,根本分辨不出什么。 正想着,平稳的脚步声响起。 沈龄紫抬头,见到眼前的人,立即起身。 “沈小姐,让你久等了。”严泰恭恭敬敬,脸上的笑容仿佛机器人一般。 他一身黑衣西服,身材高挑又结实,自我介绍是梁焯的助理。 “请随我来。” “好。” 沈龄紫几乎是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地跟在严泰的身后。她不知道等会儿见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对方又是怎么样的脾气,会不会对她冷嘲热讽? 总裁室就在楼上一层,不用乘坐电梯,直接从楼梯上去。 这里上下两层被打造成了类似复式一样的风格,楼梯口设置在电梯门正对的位置,三米长的台阶,仿佛要带上走进一个神秘地带。 上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愈发清晰的水晶吊灯,大气磅礴。沿路两旁则是室内水池,里面养着各色沈龄紫叫不上名来的鱼。 为了让自己放松,沈龄紫刻意不去想太多,而是随意参观一路上来的风景。 严格来说,总裁办公室在大楼的中部,在第四十层到四十三层楼的位置。这一部分被隔开,行程一套复式,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装修得也非常别致。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后,严泰示意沈龄紫在沙发上坐下。 “很抱歉,梁先生因为几个紧急的会议抽不开身。”严泰在沈龄紫的面前坐下。 沈龄紫顿了一下,反应过来:“那今天见不成面了吗?” 严泰脸上的表情温和:“关于《平平无奇小仙女》的投资事宜,前期的相关工作先由我和沈小姐对接。” 沈龄紫明白过来,有些失望的同时又仿佛松了一口气。 也是哦,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严泰说:“关于项目企划书,我已经大致确认过,沈小姐年轻有为,策划书写得很详细。” 被人这么夸奖,沈龄紫还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了,她微微笑着说都是应该的。 虽然知道这是场面话,但比起直接当面打击的确是要宽慰一些。 “现在正处于早期投资的资本寒冬,你的项目现在还在前期的阶段,相信沈小姐奔走过很多投资方吧。”严泰淡淡道。 眼前的人这么一说,沈龄紫突然就觉得对方太懂自己了。 为了创业,沈龄紫不是没有做过功课。确定好工作室之后,沈龄紫主动去寻求互联网媒体报道,但是毫无水花。可她不信邪,又将自己的产品推到免费推广渠道,这样一来的确能够收获一些投资人的注意,可最终也没有人上门询问项目。被动不行,沈龄紫就主动,不仅让身边的人帮忙引荐,自己也努力投递bp给机构。 沈龄紫参加过创投活动和路演,也做过在各大咖啡厅守株待兔投资人,不得已的时候,她还会在社交媒体上私信投资人。 这一年的时间里,沈龄紫为了寻找投资,前前后后做过很多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自信心被一点点地击碎,崩塌。每一次与投资人的见面谈话,她都卑微地如同蝼蚁。 现在的沈龄紫仿佛千疮百孔,可她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现柔弱,只有独自在黑暗的角落里才敢舔舐伤口。 “像我这样的创业者千千万,其实都是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沈龄紫谦虚道。 严泰点点头,说:“很巧,东梁鼎盛有意投资动画产业,对于沈小姐的项目十分感兴趣。” “真的吗?”沈龄紫以为自己听错,但强忍着心中的激动。 “事实上,我们对于《平平无奇小仙女》的剧本很感兴趣,是原创剧本对吗?”严泰问。 沈龄紫点头:“这是我们打磨了一年定下的剧本,主要走苏爽路线,最后结尾反转。” 一时激动,沈龄紫突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明明该说的话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最后磕磕绊绊。 好在严泰也并非放在心上,转而问沈龄紫:“dingdong动画工作室目前似乎还不具备制作大制作动画电影经验,沈小姐是怎么计划的?” 沈龄紫说:“其实国内并没有能够独立打造一部动画电影的团队,大多是外包,或者寻找合作。但是我相信,技术和人才都是要去寻找的。我们的团队虽然不大,但是相关人员都是非常优秀的。” 因为上一次于荣轩的一针见血,所以沈龄紫现在很清楚要找到团队技术和核心。事实上,团队里的成员每一个人都非常优秀,这里有获得过全国动画大赛的冠军,也有得过优秀微电影导演的人。团队里没有闲人,人人各司其职。这也是沈龄紫引以为傲的一点。 项目进行前期,后期的人员的确缺乏,但沈龄紫有自己的计划,她早已经物色好相关专业的人才,只待项目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否则一切都是白谈。 总裁室的外面是助理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专属于严泰的。 一扇门之隔,梁焯就在里面。 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里面倒映着梁焯干净利落的发尾,他的头发不长,也不需要刻意造型。 此时的梁焯正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单手拄着下颚。 他剥了一颗牛奶糖,缓缓放入口中,若有似无地轻轻咀嚼着,脸上的表情不显。 一扇门之隔,外头的声音清晰传入总裁办公室。 在听到沈龄紫的声音时,梁焯轻嚼的动作暂缓,眼缝里则透着细腻和专注。他的坐姿依旧慵懒,衬衫的领口有些许凌乱,扣子解开到锁骨,早前那些暗红色的痕迹早已经退下去。他的肤色并不是病态的白,而是健康的男性色泽,令人心猿意马。 不多时,外头的声音停止。 严泰敲门进来。 梁焯点点头。 从东梁鼎盛大楼出来,沈龄紫呼吸新鲜空气,觉得心情异常舒畅。 她突然像是被打了兴奋剂,整个人充满了干劲! 顺带的,沈龄紫觉得路边花坛里的杂草都是那么可爱。小草那么坚韧不拔,春风吹又生,没有什么是难不倒的事情! 心情好,沈龄紫给邬芳苓打了个电话:“快出来!我请你吃甜点!” “成功啦?”那头邬芳苓也微沈龄紫开心。 沈龄紫却说:“其实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我莫名很开心,总觉得这一次见面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很多。” “听你的语气,感觉有戏啊!”邬芳苓笑嘻嘻的,“不过我要直播,走不开呢。先欠着,下次我来给你庆祝!” “好,那你忙。” 电话挂断,沈龄紫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转身过去看,见到不远处的张子琪。 “嫂子!”张子琪朝沈龄紫招手。 沈龄紫一脸嫌弃地看着张子琪,“别这么叫我行不行?” 张子琪是和于荣轩玩得最好的一个哥们儿了,聚会的时候,十次有十一次沈龄紫能见到张子琪。这家伙一身休闲街头装扮,头顶渣男锡纸烫。长得虽然说不上多好看,但属于特别能吸引女孩子的类型。 “嫂子,在这儿干嘛呢?”张子琪眼尖,先是看到沈龄紫手上的项目企划书,再一看她嘴角难言的喜色,猜到□□成:“这是找到投资啦?” “还没。”沈龄紫说着往前走,时间还早,她要回工作室。 张子琪却是紧跟着沈龄紫:“看样子,那就是八字有一撇啦?” 沈龄紫懒得和张子琪多说什么,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张子琪:“没事啊,我约了个小妹妹逛街,人还不来呢,太不守时了,不像大嫂你。” 沈龄紫闻言顿住脚步,纠正张子琪:“我不是你大嫂!你也不用这么讽刺我。” 沈龄紫心里很清楚,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没有人瞧得上她,嘴上虽然喊她大嫂,背地里不知道又会叫她什么。 “怎么?又和于哥闹别扭啦?” 沈龄紫忍不住道:“你有完没完?” 张子琪看了眼沈龄紫背后的大楼,他刚才清楚看到她从大楼里面出来:“嫂子,你是去找东梁鼎盛拉投资吗?” “关你什么事?” 张子琪笑笑:“实不相瞒,于哥和东梁鼎盛的梁焯关系不好,这个梁焯行事手段卑鄙,从于哥手里抢走不少生意,于哥很讨厌梁焯。” “那不是很好?”沈龄紫跟着笑笑,“像于荣轩这种出尔反尔的人,没有契约精神的人,活该被抢生意!” 说完,沈龄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不再给张子琪追上来的机会。 张子琪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于荣轩拨打了个电话。 dingdong动画工作室。 到了工作室之后,沈龄紫宣布晚上聚餐。 聚餐的事情其实上一周就要安排了,但沈龄紫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刚好今天天气也好,可以安排。 工作室的小伙伴听到聚餐之后集体狂欢,立即七嘴八舌地商议着晚上要吃什么,以及饭后的娱乐活动。 现在工作室里一共有同事三十人,其中以男性居多。新人里来了梁潇,也算是很受瞩目,她入职两天,刚好也算是一次迎新了。 可事实上,梁潇并不是很想去什么聚餐。想她二小姐之前派对开得飞起,夜夜笙歌,还真看不上上班族的聚餐。 但想到回家要面对她哥那张脸,想想还是去聚餐得了。 沈龄紫心情很不错,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桂文康:“或许这次真的能够拉到投资啦!” 桂文康却淡淡地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说:“万一又不成功呢?” 沈龄紫被噎了一下,尴尬笑笑说:“那就继续找投资商吧,总会有机会的吧。” 桂文康叹一口气,继续埋头工作:“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说实话我快干不下去了。” “别啊,你不是说再怎么都要咬牙坚持的吗?” 桂文康闻言抬头看了眼沈龄紫,说:“看看吧。” 外头有人提醒道:“龄龄姐,你的手机在响。” 沈龄紫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已经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 她心里一喜,匆忙过去要接,看到是来电是于荣轩,直接按了挂断。 本来心情就染上一层小小的阴霾,于荣轩的电话更让人讨厌。 下一秒,于荣轩又拨来了电话。 沈龄紫再次挂断,并果断拉黑。 大概是知道被拉黑,于荣轩又发了条文字消息过来。 于骚包:【你去找梁焯了??】 于骚包:【接语音!】 于骚包:【否则我直接来工作室找你。】 紧接着语音又打了进来。 沈龄紫无语接起电话:“你有什么事?” “梁焯答应你投资了?”于荣轩问。 沈龄紫故意说:“呵呵,当然。人家梁总可是说话算话的人,不像你。” “你知道我和梁焯势不两立吗?”于荣轩又问。 沈龄紫面无表情:“知道,又怎么样?” 于荣轩霸道:“沈龄紫,你不准答应让他投资!” 沈龄紫气笑:“他不投资,难道你投资吗?于荣轩,耍我很有意思是吗?” “你让他投资,我面子往哪里搁?” “好啊,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打一千万啊。” 说完,沈龄紫一把挂了断语音,又将于荣轩的微信直接拉黑。 不多时。 “叮” 手机显示短消息提示:“……您的尾号为9899的账号转入人民币10000000.00元,请注意查收。” 沈龄紫对着手机短信里面的这一连串数字惊诧,甚至是难以置信。 这于荣轩还真的给她打了一千万? 那么神奇的吗? 这人疯了吗? 紧接着,又有一个陌生号码给沈龄紫打来了电话。 她以为是于荣轩,还犹豫要不要接,但想想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电话接通,那头道:“沈小姐您好,我是梁先生的助理严泰。” “你好。”沈龄紫闻言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仿佛助理大人就在自己眼前。 严泰说:“东梁鼎盛刚才给您的账户打进了一千万的投资款,请您查收。” 沈龄紫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不,你们答应投资了吗?” “是的,为了表示诚意,我们已经提前给您打款,您有空的话可以带上合同找我们签约……” 电话挂断好几分钟,沈龄紫还有点不敢置信。 不对,现在投资人都兴先打款吗?也不怕她卷款逃了?心也太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留言! 第15章 今晚的聚餐地点就在东梁鼎盛广场的一家中餐厅, 名为食·色。 连续两年,食色一直蝉联南州市美食排行榜第一的餐厅,这里不仅装修优美, 菜品也是隔一段时间都会推陈出新, 时时刻刻攥紧着食客的胃口。 据说食色餐厅的老板娘年纪很轻,不仅长得漂亮, 更是烧得一手好菜。这里不允许打包外卖,顾客只能到店里品尝美食。 沈龄紫想趁着聚餐的时候,一并把收到投资的喜讯告诉大家, 所以一路上都很兴奋。 三十个人分别从工作室里出发, 沈龄紫最后和梁潇一起走。 一路上,沈龄紫见梁潇仿佛兴致不太高的样子,贴心地询问:“怎么啦?” 梁潇这才工作两天,就感觉到了社畜的不容易。平时的梁潇都是凌晨三四点睡觉,但是为了上班, 她不得不早上七点多就起床。如此一来,一整天都感觉昏昏欲睡。上班的第一天晚上回到家她就彻底睡死,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更可恶的是,作为哥哥的梁焯非但不同情,还一脸幸灾乐祸地让梁潇汇报工作情况。工作汇报完毕, 梁焯还有板有眼地对梁潇提出了一堆要求。 比如,不能在工作室里搞特殊, 学会低调。 再比如, 不能意气用事,凡是学会隐忍。 诸如此类,罗里吧嗦。 梁焯答应梁潇,如果她能在工作室里老老实实上班半年, 会酌情考虑让她自己创业的事情。 梁潇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她其实不是真的没有脑子,想着自己反正也没有什么经验,也好跟人家学学。 不过,昨晚梁潇也没有怎么睡好,她熬夜看了一部新出的国漫,一边吐槽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通宵了一夜,加上上了一天的班,这个时候坐在车上的梁潇精神萎靡不振。 沈龄紫不知道,以为梁潇是新环境不适应,安慰她:“等过几天大家都熟悉了就好了。” 梁潇对于去聚餐没什么兴趣,而且又是自家楼下的餐厅,她自己是食色餐厅的vip,每次都是外卖直接打包上顶楼的。 可梁潇这两天也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事情,于是好奇地问沈龄紫:“龄龄姐,我座位上的那个人之前是为什么离开的呀?” 沈龄紫也没有瞒着梁潇,直接说:“宁宁和导演桂文康产生了一些误会,她主动辞职了。” “哦。”梁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到那个导演桂文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晚上东梁鼎盛广场和白天的又很不一样,熙熙攘攘的各色潮人,五颜六色的灯光晕染了街道。 很快到达了食色餐厅门口,一帮人却只能坐在外面候着。 沈龄紫过去问助理许麦冬:“我们不是提前预约了的吗?怎么不能进去吗?” 许麦冬说:“因为今天周五,这边被订满了。所以只能排队等着。” “前面还有多少桌?” “66桌。” 有同事听到后,哀嚎了声:“不是吧,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我饿得肚子都叫了!” “早知道换个地方吃了。” “哎,真的好无语啊。” 其实在这里,等待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他们今天也算来得比较早了,否则都要排队到晚上十一点才能轮得到位置。 餐厅外面有提供客人的桌游以及小食,没办法,为了吃的就只能等着。 期间也有人提议换个餐厅,但七嘴八舌的根本定不下来,所以还是坐在这里等着。 落在最后头的梁潇看着这场面,顿时有些烦躁起来。她梁家二小姐出门吃东西什么时候排过队的? 可想到她哥的耳提面命要低调,她是乖乖坐在位置上眯着眼睛补觉。 然而,梁潇这觉也补得不太踏实,只听旁边有两个女孩子一直嘀嘀咕咕,吵得她脑壳疼。 “就说不来这里吃的,等都等死了。” “就是啊,这等下来都什么时候了啊。” “好烦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哎,本来还挺期待的。” “聚餐太没劲了,还不如发钱来得实际呢。” “嘘,你小声点吧,等下被桂文康听到要骂我们不合群了。” “说真的,我感觉龄龄姐真的都是被桂文康牵着鼻子走,明明工作室她才是老板。” “嘘,你小声一点吧。可能龄龄姐毕竟是个女人啊,她性格也不强势。” 梁潇幽幽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两位姐姐。 这两个人是故事版设计师,也就是二维分镜设计。目前梁潇干的也是这件事。其中一个长发的叫周娟娟,短发的叫王彩桦。别看两个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都是顶能嚼舌根的人。梁潇这上班两天听到的什么事情都是这两位透露。 没了睡意,梁潇望了望前面,只见沈龄紫和导演桂文康在说话。 从梁潇这个角度来看,沈龄紫还真的是个十足的小白兔,仿佛两只耳朵一揪就能被人攥得死死的。偏偏沈龄紫长得白脸颊红润,一双鹿眼盯着人看的时候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总会让人很有保护欲。 那边桂文康在埋怨:“干嘛来这里吃饭?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沈龄紫安抚说:“这是大家一致决定的,你一开始也没有反对啊。再等一下嘛,很快就轮到了。” 前面还有56桌。 桂文康脸上的表情不好,一点也没给沈龄紫面子,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留下沈龄紫一个人站在原地像只被主人遗失在路边的小兔子。 别以为小兔子会丧气红了眼睛,沈龄紫反倒像是一个啊q先生,心态倒是很好。她鼓了鼓腮帮子,力所能及地询问大致还需要等待的时间。得到答复之后,她又回头来告诉工作室的同事,安抚着大伙儿的心情。 最后,沈龄紫空落落地坐在梁潇身边,一脸歉意地说:“等久了吧,是不是饿了?我给你拿点吃的?” 梁潇蹙了蹙眉:“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饿了会找吃的。倒是你,哄孩子一样哄着别人干嘛?” 沈龄紫一噎,解释:“我希望大家来聚餐都是开开心心的。” “不开心又怎么样?”梁潇反问沈龄紫,“你这么忙前忙后的还不被人谅解,你开心吗?” 梁潇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这一圈坐着的都是动画工作室的同事,听得清清楚楚的,一个个的都低头不语了。 梁潇是年纪小,不怕事。加上家庭条件好,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吃她的亏,没有过挫折。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由内而非的自信和开朗,和沈龄紫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不同。 有句话说:“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从梁潇的身上,能够看到原生家庭赋予她的力量,让她从容自信,天不怕地不怕。 即便同事们真的对梁潇的话有意见,甚至当面回怼梁潇,梁潇都不会怯懦害怕发表自己的观点。 沈龄紫朝梁潇淡淡一笑,伸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子,一脸宠溺地说:“淘气鬼。” 梁潇以为沈龄紫或多或少是要跟自己争辩几句的,没想到她反倒被撩了! 两个人挨得近,沈龄紫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刺鼻的香精味道,而是一股奶香。是那种香香甜甜的奶味,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吃一口的那种。 当时梁潇的脸颊就烫了起来。 沈龄紫对梁潇说:“工作中领导有很多种,有严厉的,有温和的,有表里不一的,有撒手不管的。我其实也说不上自己是不是一个好领导,但我很希望营造一个大家庭的氛围。我想让所有人在工作室里都会有种在家的感觉。” 梁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有几句话想反驳,突然又不忍心说。 沈龄紫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她的手又小又白又修长,粉粉嫩嫩的指甲上并没有涂指甲油。 她想起自己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一家动画公司实习时,当时带她的领导是一个脾气非常火爆的师姐。但凡沈龄紫做错一点地方,师姐就会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训斥她。曾经有一度,沈龄紫被打击地体无完肤,甚至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后来是桂文康安慰沈龄紫,并且事无巨细地帮助沈龄紫,这才让沈龄紫重新找回自信心。 从那次实习以后,沈龄紫就想着,以后如果她有机会成为别人的老师或者领导,那么她一定不会使用言语暴力。 看着眼前的沈龄紫,梁潇到底是于心不容。 “我去上个卫生间。”梁潇说完,直接走到了食色餐厅里面。 不多时,梁潇从餐厅里出来,一屁股坐回刚才的位置上。 下一秒,餐厅经理也出来,恭敬地走到沈龄紫面前道:“沈小姐,你们是本店的vip客户,可以享受优先通道不用排队。请你们随我来。” 所有人都很惊讶,也都很兴奋,大家随之欢呼雀跃。 而沈龄紫的心里却有个大大的疑惑,她什么时候是vip了? 然而问餐厅经理,经理也只是笑笑不回答。 聚餐结束,后来转场到了包间。 在包间里,沈龄紫喝多了。 今天晚上的沈龄紫不可谓不高兴,她把得到投资一事当场宣布,包间里一个个的都嗨了起来。 但为了保险起见,沈龄紫并未说出投资方是谁,要等到正式签订了合同再宣布。 于是乎,敬酒的,喝酒的,玩闹的。 每一个人都很高兴。 食色餐厅的美食会让人觉得一切等待都是值得的,这里服务周到,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 早前因为等待而抱怨的同事,这会儿纷纷为自己刚才的眼前表示歉意。 从食色餐厅吃完饭之后,紧接着便转场到了包间唱歌。 到了包间里,有歌曲助兴,气氛才达到了最高。 几首歌过后,突然有个女同事拿着话筒“表白”沈龄紫:“我觉得dingdong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从我第一天进入dingdong的时候,龄龄姐姐就给了我无限的温暖。在工作时我难免会受到打击,可每次龄龄姐姐都会特别包容我。其实场面话我不太会说,但真的非常非常感谢龄龄姐姐,希望龄龄姐姐越来越漂亮!希望龄龄姐姐能早点找到可以依靠的另外一半,不用再那么辛苦啦!” “表白”过后,包间里响起了尖叫声和掌声。 沈龄紫又是笑又是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于沈龄紫来说,她这一年的所有努力仿佛都得到了肯定,因为有了投资,她能继续带着工作室走下去,并且完成自己的梦想。她迫切地想要向自己的家人以及身边的朋友证明自己,她想说自己并不是一事无成,她也能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最后沈龄紫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一个人捧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与现场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坐在一旁的梁潇。 梁潇现在并不能真正融入这帮人,她也看不上工作室的很多人。别人喝得嗨唱得嗨,她就坐在一旁玩手机。以前的派对小公举沦落为在角落上玩游戏,梁潇无聊到想离场。 打了几把游戏后,梁潇收到自家老哥发来的短消息。 梁焯:【?】 要是放在平常人,一定会好奇这一个问号是什么意思呢。 但梁潇是何其了解自家的老哥的,一眼就明白她哥这个消息的意思。这是问她在干嘛呢。 梁潇:【还在聚餐。】 梁焯:【嗯】 梁潇忍不住吐槽:【聚餐太无聊了。】 梁潇:【我能提前回家吗?】 梁焯:【团体意识】 梁潇:【哦!】 难得她老哥居然还会打那么多字,梁潇只能认命地待在现场。 看看这现场嗨的程度,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散场。 梁于是潇打开游戏界面准备继续玩一把游戏,没想到她哥居然又发了条消息。 梁焯:【工作室里有比我帅的男人吗?】 梁潇:【?】 梁潇:【哥,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骚了?】 梁潇:【你是全天下最帅的男人了,满意?】 然后梁潇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得到她哥的回复。 梁焯:【事实。】 梁潇:【……】 梁潇还准备低头吐槽她哥几句,沈龄紫给她递来了一杯酒。 “潇潇,你别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呀,来呀,我们一起喝酒。”很显然,眼前面色红润,眼底发光的沈龄紫已经喝醉了。 醉酒后的沈龄紫整个人一副软软糯糯的样子,加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衣,还真的像极了一只小绵羊。 梁潇以前可谓是千杯不醉啊,但在国内她不敢喝,怕被她哥打断腿。 可是盛情难却,梁潇不得不喝了一口酒。 “是不是超级好喝呀?”沈龄紫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烂漫地看着梁潇。 梁潇蹙眉:“姐姐,你喝了多少了?” 看样子醉得不轻了。 沈龄紫闻言咧嘴笑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傻憨憨的模样。她大概是嫌热了,线衣领子拉到一边,露出一块小肩膀。 沈龄紫红着脸,用手指头比划着说:“不多,就那么一点点!我酒量变好了!以前喝两杯就头晕,现在喝两瓶都不会脸红!” 她说着还一副很傲娇的样子。 梁潇被沈龄紫逗得一乐,无语地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上的美女很多,但是很多美女都是千篇一律。沈龄紫不同,和她接触过后会发现,她这个人其实是有些内向放不开。可喝醉了酒之后,沈龄紫就变得大胆起来了,人也傻乎乎的可爱。 “别喝了。”梁潇劝着。 放在以前,梁潇只有劝别人喝酒的份,哪有劝别人不喝的。可莫名,她就对沈龄紫产生几分亲切感。所以不希望沈龄紫喝得像是烂泥似的,免得明天早上起床头疼欲裂。 没想到沈龄紫还真的听话放下了酒杯,转而双手捧着梁潇的脸颊,说:“潇潇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喝了好不好?” 梁潇猝不及防被撩得脸红耳赤。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沈龄紫下了什么蛊,连忙从沈龄紫面前躲开了。 这边,沈龄紫乐呵呵地出了包间,说是要去卫生间。 出门没几步路,撞进一副结实的怀抱里。 伴随着的,是一股淡淡的草木香,陌生又熟悉。 沈龄紫抬头,看到眼前的人,乐呵呵地说:“咦,怎么是你呀?” 梁焯眯了眯眼,伸手揽住摇摇欲坠的沈龄紫。 两人身高悬殊,在别人看来,女人像是被男人柔软地抱进了怀里。 其实梁焯的长相是很冷酷的,他的眼皮显薄,所以抿着唇低垂着睨人时,总会让人觉得有几分畏惧。 可他抱着沈龄紫时,整个人好像都变得柔和了。 包间外的走廊四面都是镜子,头顶上方则是各色的灯光。 灯光下,清爽细碎的黑色短发衬得梁焯脸部轮廓干净流畅,他低头看着沈龄紫,问她:“跟我走么?” 沈龄紫双手贴在梁焯的胸膛上,整个人傻乎乎地乐,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醉得不轻。 “你是谁呀?你叫什么名字呀?”沈龄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软软甜甜的女孩子,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了似的。 梁焯的唇边一点点染上笑意,将怀里的人用力抱住,低声道:“我是你的梁焯。” 他的声线沙哑又有磁性,与不知道哪里包间出来的鬼哭狼嚎一对比,更显天籁。 沈龄紫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梁焯,似乎是在分辨眼前的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梁焯却突然亲昵地低头顶着她的额,蛊惑地问她:“想亲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记得留言~ 第16章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 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沈龄紫的脑海里掠过一幅幅亲昵的画面,甚至开始分辨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真实。 为了证实,沈龄紫伸手掐了一把梁焯的面颊。 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样子, 却被女人掐着脸也没有半点脾气。 梁焯只是一脸宠溺地抓住沈龄紫的手, 低头去探她的唇。 但沈龄紫躲过去了,她嘴里念叨着:“我在做梦啊。” 事实上, 梁焯不止一次出现在沈龄紫的梦中。 沈龄紫至今不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却仿佛熟悉他身上的每一寸气息。每每梦境都是那么真实,上演过的画面不断地重复交替。 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 让人热血澎湃的, 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大抵是印象太过深刻,即便她想忘掉,有些东西却一直深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段时间里,沈龄紫努力在让自己忘掉这个男人。 可似乎越是想忘记,内心深处越是会为对方保留一个位置。 越是要忘记他, 越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而这个人现在又出现在了眼前。 “梁焯。”沈龄紫嘴里喃喃这个名字,觉得很熟悉,又一时之间想不到是在哪里听过的。 醉酒让她的脑袋里一片浆糊,分不清今夕何夕。也让她脸上粉嫩得像是一块果冻,似乎等待人来品尝。 梁焯伸手抚开了沈龄紫脸颊上的发, 让她整张小脸都在自己的眼前,毫无保留。 小女孩长大了, 依旧还是精致的五官, 一眼就被吸引。 “你不要出现在我的梦里了好不好?”沈龄紫一本正经地看着眼的人。 梁焯刚毅的脸颊被她刚才捏得有一块微微发红,但他也不恼,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不好。” 沈龄紫闻言轻哼了一声,警告眼前的人:“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生气了怎么办?”梁焯哄小孩子似的, 眼角微挑,透着不羁。 “生气了就咬人。”沈龄紫说着还真的要朝梁焯扑过去。 梁焯小心护着怀里这个醉鬼,声音里裹上了几分沙哑:“小兔子急了就咬人?嗯?” “我不是小兔子!” “那是什么?小绵羊?” “我是小狮子!”沈龄紫说着还学狮子的吼叫,嗷呜了一声,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像只小奶狮。 她是狮子座的,生日在八月。 她说自己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狮子,因为她是狮子座。 她还说自己要养一头小狮子,那样一定很酷。梁焯不解风情地打断她,说养狮子是违法的。 五彩的灯光在头顶一闪一闪而过,几缕淡白色的灯光刚好打在沈龄紫的身上,她露在外的肌肤透着白,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梁焯勾起唇角,摸了摸沈龄紫的脑袋,仿佛她真的是一只呆萌的小奶狮,“我带你走。” 沈龄紫摇摇头:“我不走,我还要喝酒。” “不准喝酒。”梁焯沉了声。若不是他今晚特地过来,她现在又会在谁的怀里?思及此,梁焯的面色沉了沉。 包间里面一群人在嘶吼,共同创业的艰难,眼泪和笑声交织在一起。 这一路走来说不难是假的,一帮有着同样梦想的人组成一个小家庭,然而现实让他们被一点点磨平棱角。 这其中的辛酸,沈龄紫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小到家沈龄紫并不受家里人的喜爱,所有的光芒都是姐姐沈惜霜的,她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想要被夸奖。 天性开朗的人却因为不断地被否定,从而变得自卑和退缩。 沈龄紫看着眼前的梁焯,突然笑了一下。 她这个人其实挺乐观,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一脸笑意。即便工作上遇到问题,也会极力去克制自己的情绪。 然而笑了一个晚上,她突然就有点想哭。 “你别碰我,我要回家了。”沈龄紫伸手欲推开梁焯。 可她本来就醉,没有力气,反而被梁焯抱得更紧。 梁焯照顾人的方式从来不像现在这般又耐心又细心,沈龄紫是唯一一个。 一墙之隔,若是让包间里的梁潇知道她哥会那么客气地对待一个醉鬼,怕是一口血给自己怄死。 其实梁潇今晚不喝酒,有绝大多数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哥,她不敢自己醉态的样子给梁焯发现,因为怕被梁焯抽筋扒皮。 还记得梁潇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那天她兴奋地喝了乱七八糟红的白的啤的,酒的后劲让她醉得走路都不稳。 即便是成人礼过后,梁潇还得老老实实踩着家里的门禁点回来。不巧的是,刚回家就和她老哥撞了个照面。 梁焯蹙眉问梁潇喝了多少。 梁潇也不敢说多,只说自己喝了一瓶香槟。话刚说完,猝不及防就一口吐了来。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全部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幸好梁焯躲得快,否则殃及了一身。他这个人又极其的爱干净,当时就拎小鸡似的把梁潇拉到了楼上,二话不说直接让她站在冰冷的莲蓬头下清醒脑子。 “喝那么多像什么话?你身边那群又是什么东西?自己几斤几两还不知道?找死吗?”梁潇教训梁潇的时候真是一点情面都不会给,甚至满脸的嫌弃。 别说,这招还真的挺管用。梁潇当时就怕了,颤着身子站在梁焯面前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敢喝那么多了。 但凡梁焯拿出对妹妹梁潇十分之一的恶劣态度对待沈龄紫,梁潇都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 对待沈龄紫,梁焯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边偶有人经过,梁焯贴心地将沈龄紫护在怀里,不让人看到她的醉态。 他足够的温柔细腻。 “我要回家。”沈龄紫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开心。 他稍一放开,她就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 梁焯干脆一把打横将沈龄紫抱起,“我带你回家。” 从大厅一路出去,路人的眼中,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瘦弱美丽的女人。 有些人天生吸引外界的目光,他是天之骄子,处事从容自信。 梁焯妥帖地护着怀里的沈龄紫,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让她的身体被自己裹挟。 坐在车上的严泰眼观六路,立即开了车门。 梁焯不疾不徐地抱着沈龄紫上了车,吩咐严泰目的地。 严泰忍不住问了一句:“二小姐还在里面吗?” 梁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应该吧。” 严泰张了张嘴,有些话也不敢说出口,怕逾越。 车上的沈龄紫也不老实,非要脱衣服,嘴里喊着:“热……” 梁焯让严泰开了空调,低头问沈龄紫:“还热吗?” “嗯……”沈龄紫企图要扒自己的衣服,被梁焯按在怀里。 坐在驾驶座上的严泰目视前方,努力做不听、不想、不看、不问。 梁焯今天身着一件黑色衬衫,这会领口已经被沈龄紫给捏皱了。 沈龄紫就这么坐在梁焯的怀里,双手攥着他的衣领,小孩子似的需要被保护。 “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吗?”沈龄紫询问。 梁焯笑:“不是,我要把你卖了。” 沈龄紫歪了歪脑袋,问:“梁焯,你是坏人吗?” 梁焯点点头:“我是。” 他们上次似乎就这个问题有过一番讨论。他说他是坏人,只对她一个人坏。 但沈龄紫并不相信这句话。 沈龄紫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小声地说:“梁焯,你是花心大萝卜。” 梁焯闻言轻轻捏住沈龄紫的下颚,让她与自己目光对视。 风评被害,他得为自己正名:“我为你守身如玉,你说我是花心大萝卜?良心呢?” 沈龄紫这会儿哪里听得懂这些,看着梁焯漆黑的双眸,说:“他们说你身边有好多女人,你很爱玩,你见一个爱一个。” 不仅如此,沈龄紫也亲眼目睹他身边有其他异性。 梁焯咬咬牙:“谁说的?” 沈龄紫想了好一会儿,嘴里蹦出一个名字:“于荣轩。” 梁焯心里虽然气,可看着沈龄紫的样子,莫名又是一阵阵的柔软。 顾忌着车上有严泰,他不好太放肆,只能忍着。 可偏偏怀里的人不安生。 沈龄紫大概还是觉得热,坐在梁焯的身上动来动去,扭来扭去。 “别动。”梁焯拍拍沈龄紫的脸颊,脸色说不上太好看。 无论是哪个男人,这会儿都不会有好脸色,毕竟香软在怀,一股股奶油般的香味直击心脏。明明近在眼前,却无法肆意。 梁焯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喜欢奶油的味道,可碰过一次之后,就无法自拔。 沈龄紫却一下子就委屈了起来,憋着嘴说:“你干嘛那么凶啊?” “哪里凶?”梁焯朝怀里的人抬了一下眉,模样性感。工作时候,他的身上既有成熟男人的味道,私底下时,他身上又不乏一种年少轻狂。 沈龄紫的声音闷闷的,说:“我已经很努力了,能不能不要凶我了。我也可以和大姐一样优秀,被所有人夸奖的。我以后一定会成功的,别凶我了好不好呀?” 她看着他,满眼的雾气。 梁焯默了默,终于还是低头,轻轻地吻住沈龄紫的双唇。 她喝了酒,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混杂着酒香,还有她身上的奶香。 梁焯平日里喜欢小酌几口,但上好的佳酿似乎也比不上眼下这一口。 他又爱又怜惜,吻得小心翼翼。 梁焯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曾经到沈家做过客。那是沈家老太爷七十岁的寿宴,高朋满座。一直生活在国外的梁焯难得回国一趟,便被爷爷带着一起去了沈家。 去的路上,爷爷还跟梁焯打趣,说沈家里有他未来的媳妇儿,让他自己看好了,以后要娶的。 梁焯那会儿大概八九岁的年纪,该懂的都已经懂了,对于爷爷这个玩笑表示很无聊。可不知怎么的,他却记住了这件事。 到了沈家,大人们寒暄,放孩子自由活动。梁焯无意间上楼,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沈龄紫,你就不能学学你姐姐吗?你姐姐会跳舞会演讲会钢琴,嘴巴又甜。你看看你,一天天到晚的就知道闷在房间里不出来。客人们都在楼下,你也不下去。”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 女人的声音说不上好听,甚至在梁焯听起来还有几分刺耳。 等女人走后,梁焯鬼使神差地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口,就见一个小女孩手拿着画笔坐在地板上。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小女孩的身上,连她脸上那层柔软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像是一个精致的布娃娃,明明浑身上下精致,却好像破败不堪,莫名让人心软。 沈龄紫小梁焯两岁,那个时候大概也就六七岁。她的个头一直比同龄的女孩子要小一些,人长得瘦且白,头发蓄得长,穿了一条白色的公主裙。 或许是刚被人一顿“训斥”,她整个人看起来无辜极了。见到梁焯时,她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找沈惜霜吗?她在楼下。” “你叫什么名字?”梁焯问。 “我是沈龄紫,你找错人了。”她说完转头开始画画,也不再搭理身后的人。 过了一会儿,见梁焯还在那里,沈龄紫便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无情。 等梁焯真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她的眼眶都是红的。 她咬着唇,尖细的下巴微微颤着,眼泪从嘴角滑落的同时,手上的画笔还在画布上作着画。 时间过去已经太久,沈龄紫早已经忘记自己见过梁焯,可梁焯倒是一直记得。 再后来,爷爷无意间打趣问梁焯看上沈家哪个千金,梁焯情不自禁地就说了三个字:“沈龄紫。” 话说出口梁焯就红了脸。 她诺诺地说:“别凶我了好不好呀?” 梁焯的心里就柔软得一塌糊涂。 沈龄紫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嘴里哼哼唧唧,双手不自觉地攀上梁焯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车子开过一个减速带,突然震动了一下。 两个人的牙齿稍微碰撞了一下,沈龄紫呜呜呜地说:“疼……” 这个吻被生硬地打断。 正在开车的严泰连忙老实地解释:“刚才是减速带。” 这一路严泰开车惊心动魄的。 他在梁焯身边做了四年的助理,这是第一次见到梁焯如此亲昵地对待一个异性。 他当然知道身后的女人是谁,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会是她。 于是那一瞬间,严泰明白了梁焯最近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果然,再理智的人,碰上感情的事情就不能公事公办。 梁焯没有理会严泰,他单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用拇指拭去她唇上的水光。 怎料,沈龄紫也学梁焯的动作,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唇,带着娇嗔的语气说:“还要。” “还要什么?”梁焯低头,与沈龄紫脸贴着脸,把自己的耳朵贴在她的唇边,用彼此才能听到唇语。 沈龄紫下意识张口轻轻咬住梁焯的耳垂,喃喃的像是要说话。 因这个动作,梁焯一怔,身体陡然紧绷。 不知是否应该庆幸她喝醉了。那次她喝醉的时候也是这样,贴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只乖顺的小猫,张口轻咬着他的脖颈,在他脖颈上留下一个深色的印记,那道痕迹一直过了一周才全部退色。 这对梁焯来说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他的心里酥酥麻麻的,触碰到她的时候便会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吸引。 似乎吸引着他去犯罪。 又吸引着他去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零点见,继续撩! 第17章 车停在沈龄紫家楼下。 严泰开门的时候小眼睛连看都不敢看, 一本正经地把自己当做一个机器人。 梁焯抱着沈龄紫下车后,吩咐严泰:“不用在这里等我了。” 严泰恭敬地点点头。 目送梁焯离开之后,严泰驱车又前往包间的方向。 包间里, 梁潇左右没有看到沈龄紫回来, 有些担心地出去找了找,也刚好趁着这点空隙透会而气。然而梁潇找了一圈, 却不见沈龄紫的踪迹。 想到沈龄紫还喝醉酒,梁潇连忙拿出手机拨打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倒是很快被接通,那头接电话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喂。” 此时的梁潇并没有听出这是自家老哥的声音, 只问:“你是谁?沈龄紫呢?” “我在!”沈龄紫一把从梁焯手里接过手机, 乐呵呵地问:“谁打我的电话呀?” “我是梁潇。” “潇潇呀。”沈龄紫打了个嗝,“我回家了,你自己玩得开心哦!” 梁潇郁闷:“感情你说是去卫生间,其实是偷溜回家啊?太不够意思了吧!!!” 沈龄紫嘿嘿一笑,说:“嘘, 别让别人知道哦!我只偷偷跟你一个人说哦!” 梁潇还有些危险意识,问沈龄紫:“刚才给你接电话的是个男的?谁?” 沈龄紫闻言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 梁焯也一顺不顺地看着沈龄紫。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沈龄紫红了红脸,对手机那头的梁潇说:“是我梦里经常出现的人。” 电话挂断,梁潇翻了翻白眼, 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她回包间把沈龄紫已经回去的事情告知了其他同事,自己也打算回去。 同事们意思意思地挽留了梁潇几句, 最后让梁潇路上小心。 梁潇包间出门左转, 隔壁一栋大楼顶楼就是她住的地方。 刚准备上大楼,见严泰急匆匆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梁潇蹙了蹙眉。 严泰憨憨地问:“二小姐准备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你天天到晚的跟屁虫似的跟着我,我只能回家睡觉!”梁潇说完气冲冲地按了电梯。 严泰一言不发地跟在梁潇的身后,一直将她送到了顶楼他才放心下来。 只是后知后觉的, 严泰才想起,今晚梁先生并没有让他看着梁潇。 梁潇到了家里,喊了声:“哥。” 没人回答她。 她又绕着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确定她哥没在家,无语地嘀咕了声:“自己一天天不着家,还限制我自由!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殊不知,她哥正准备做一些三岁小孩不宜观看的事情。 梁焯一路将沈龄紫抱了回去,到家门口的时候问她:“密码是什么?” 沈龄紫已经从醉醺醺的状态修炼为昏昏欲睡,被梁焯轻捏了一下脸颊后,她睁开眼,一副危险防范意识很强的样子,自己摸索着要去开锁。 电子密码锁,她试了好几个数字都没能成功。 梁焯慵懒地斜靠在门框的墙上,耐心地等待着。 倒还真的让她打开了,家门一开,沈龄紫身手敏捷地钻了进去,将梁焯拦在了门外。 “你,不准进来。”沈龄紫有板有眼的,像是一只挥舞着小爪子的小奶狮。 梁焯怎么可能不进来,根本不需要费半点力气,轻轻一推门就走了进来。 他要把刚才在车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 沈龄紫往后退步,她脚上穿着一双镶满钻的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像是进入猛兽猎捕的区域,她是一只随时等待被捕获的小羔羊。 下一秒,梁焯双手钳住沈龄紫的腰,将她整个人拖起来按在门板上。 高跟鞋落在了地上,沈龄紫白皙小巧的双脚卷缩着,微微颤栗。 沈龄紫的双手不知不觉攀上梁焯的脖颈,用力地圈住。她感觉自己现在被腾空,稍微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深渊。于是双腿也蜷起,牢牢地扒在梁焯的腰上。 “让我下来。”她被这么一吓,意识总算稍微清晰了一点。 梁焯炽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低声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沈龄紫点点头。 “叫我的名字。” 她被他逼着,只能轻喊他的名字:“梁焯……” 好乖好乖,好像让她做什么就会做什么。 也是真的很小,小小的一个被梁焯笼罩在怀里。从后面看,只能看到梁焯宽大的肩膀。 梁焯用自己的鼻尖蹭着沈龄紫的鼻尖:“除了梁焯,你不能跟任何人走,知道吗?” 沈龄紫眼底闪着小心翼翼的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下一秒,梁焯吻住沈龄紫的双唇。 这个吻可不再是简单的蜻蜓点水,而是深深深吻。 黑暗中的沈龄紫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已经被牵引着走。 梁焯似乎不知疲倦为何物,怀里抱着个将近九十斤的人,吻地专注又忘情。 他其实是最粗劣的猎食者,想要什么就直接去诱捕。 有的是最原始的本能。 经这一遭,沈龄紫仿佛溺水一般,待梁焯放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埋怨:“我不能呼吸了,我差点要死了。” 梁焯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什么傻话?”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沈龄紫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梦境还是在现实里。 但她倾向于自己还在做梦。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既是是在梦中,仍有一丝紧张。紧张得她指尖轻轻扣着他后脑的发尾,刺刺短短的触感。 梁焯绝非善类,他很坏。 他的坏是一次次让她面临溃不成军的境地,又在下一秒让她如痴如醉。 “喜欢吗?”他问得堂而皇之,说着又在她的唇上小啄了一口。 沈龄紫意乱情迷地点着头。 “说给我听。”他厚颜无耻。 沈龄紫咬着唇,红着脸看着他。 家里的灯没有开,全凭外头进来的光线。叫人看不清彼此,又无比清晰彼此的轮廓。 良久良久,久到沈龄紫怀疑自己不说话眼前这个人就要继续将沉默进行到底。 她才喃喃地说:“喜欢……” 太害羞了,沈龄紫把脑袋撞进梁焯的胸膛里,不敢去看他脸上的表情。 “你的心跳好快呀,扑通扑通扑通。”沈龄紫跟着节奏数着拍子。 梁焯笑着拍怕沈龄紫,就这样圈着她的腰,抱着她往屋里走。 这套房子是沈龄紫租来的,两室一厅。小区周边环境还算不错,屋子里加上她自己少女心地布置一番,十分温馨的感觉。 梁焯把沈龄紫抱到卧室的床上,想让她睡觉,她却不依不挠地说:“不可以,我还没卸妆,我还没洗澡,我还没护肤。” 她说着自己从床上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走。 梁焯好笑地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一起进浴室。 浴室的灯被打开,进入视野的是随处可见的粉红色。一整面粉色的瓷砖铺在墙上,毛巾是粉色的,牙刷也是粉色的,杯子是粉色的。 她是真的喜欢粉色。 这种粉色不会让人觉得艳俗,而是浅浅的,淡淡的,仿佛是白色染缸里掉入了粉色,看起来很养眼。 沈龄紫打了个嗝,拿起牙膏,挤出一点就打算放在脸上揉搓。 梁焯及时制止,提醒她:“这是牙膏。” “这不是卸妆膏吗?”沈龄紫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 梁焯在台面上找到印有卸妆膏字样的东西递给沈龄紫,转而拿起纸巾将她手上的牙膏擦干净。 沈龄紫乐呵呵地看着梁焯,满脸笑意地说:“你真好呀。” 梁焯抬头,“哪里好?” “你不凶。”她说,“要是我不小心做错事情,爸爸妈妈就会很凶地说我笨。” 沈龄紫说着仰头看着梁焯:“你就没有说我笨,你还帮我擦掉手上的牙膏。” “你不笨。”他说。 沈龄紫摇摇头:“我很笨的,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梁焯靠在洗漱台上,看着她将卸妆膏揉在自己的脸上。 很快卸妆完毕,她的脸上少了脂粉,反而更显得清纯白皙。 她的骨相长得很好,加上皮肤也生得好,唯一能够形容的一个字就是美。 紧接着沈龄紫开始刷牙。 这次她分清楚了哪个是牙膏,一点点地往电动牙刷上面挤。 磨磨蹭蹭刷完牙,洗完脸,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这期间梁焯一直耐心地等待,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 “龄儿。”他突然低低地唤了一下她。 从未有人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加上那么亲昵的语气叫过沈龄紫,她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沈龄紫反应过来后,她问梁焯:“你刚才叫我了吗?” 她已经坦然接受这个梦境,也接受眼前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是渴望他的出现的。 又或许,她是渴望爱情的。 沈龄紫没有谈过恋爱。 小时候是家里管得严,后来是她自己自卑,总觉得自己很差劲,配不上别人。 其实从小到大沈龄紫收过的情书也是数都数不过来。 她长得好看是公认的,初中是校花,高中是校花,到了大学的时候还是系花。可这些标签她从未放在心上。 一开始收到的情书沈龄紫还会组织语言去拒绝别人,可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无视。因为她明白,有时候不需要说太多,对方就会放弃。 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邬芳苓找了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系草,又帅又体贴。两个人从大一交往一直到现在,感情一直很好。若不是邬芳苓的男朋友现在在异地,这两个人腻歪起来能腻死沈龄紫。 邬芳苓不止一次劝沈龄紫,趁着年纪小去谈一段无所顾忌的爱情吧。在恋爱中去依靠对方,向对方撒娇,想对方倾诉。 曾经有个追求了沈龄紫长达半年的男孩子,这个人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沈龄紫的眼前,他当众表白,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会一生一世地守着她。 猛烈的追求攻势持续了几个月,等沈龄紫终于软下心准备试一试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这个男孩子在调戏别的女孩子。他用相同的招数,哄得女孩子团团转。 于是沈龄紫第一次准备迈出试探的脚步缩了回来。 她想要的是被一心一意地对待,想要的是被捧在手心的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龄紫太缺爱了。从小到大她几乎都是在被否定中长大,父母对她的喜爱远不及姐姐。 沈龄紫想过去找一个符合自己心目中男朋友标准的人,可她发现自己的眼光居然很高。她不喜欢长相一般的男孩子,不喜欢头发太长的男孩子,不喜欢穿紧身裤的男孩子,不喜欢牙齿不整齐的男孩子,不喜欢大男子主义的男孩子,不喜欢情商低的男孩子…… 要求太高,以至于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 那次家里说起联姻的事情,沈龄紫下意识就是拒绝。她不想嫁给一个自己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她不想自己的余生都是后悔的。 一夜荒唐,沈龄紫却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 他足够浪漫。 他足够帅气。 他足够体贴。 他足够干净。 沈龄紫不得不承认,她是被吸引的。 可这种被吸引并不能让沈龄紫觉得美好,她多愁善感,怕不是良人。果然,她看到他身边其他的女孩子。 沈龄紫能做的就是不去奢望任何,她得控制自己,不去想,也不去期待。 因为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落。没有失落,便不用伤心。 现实荒诞,梦却很自由。 起码在梦里,他是温柔的,他是善解人意的,他是一个能够给她温暖的人。 沈龄紫笑看着眼前的梁焯,突然伸手摸了摸他刚毅的脸颊,“你刚才叫我什么呀?” 梁焯上去一步将沈龄紫抱起来,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他问她:“我叫你龄儿好不好?” 靠得那么近,沈龄紫瞬间红了脸,她点点头,说:“好呀。” “只能我一个人这么喊你,别人都不行。”他霸道地说。 沈龄紫恍恍惚惚地点头,声音依旧软软糯糯的:“好呀。” “龄儿。” “嗯。” 这一刻,沈龄紫恍恍惚惚地想着,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 她看着他眉骨硬朗下颚弧线的脸庞,望进他漆黑深邃的双眸,抓住他骨节分明根根修长的手,和他十指紧扣。 是真的? 还是假的? 沈龄紫用自己的额蹭了蹭梁焯的额,低低地说:“那我叫你什么呀?” 梁焯低哄:“叫老公。” 沈龄紫摇头,说:“没结婚不能叫老公的。” 梁焯伸手摸摸沈龄紫的后颈,继续诱哄:“我们迟早要结婚。” 沈龄紫还是不肯,脑袋里已经想好了昵称:“我叫你焯焯好不好。” 梁焯哑然而笑:“你喜欢就好。” 于是沈龄紫大胆地叫他:“焯焯。” 她想记住这个称呼,怕自己会忘掉。 “焯焯,其实你长得好凶啊。” 他五官轮廓特别深邃,以至于不笑的时候眉宇间仿佛总是带着冷漠,看起来并不面善。 “怕我?”梁焯的声音似乎更柔了。 沈龄紫摇摇头,说:“不怕。” 接着,她主动靠近,怯生生地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唇。 刷牙漱口后的薄荷清冽慢慢探进了梁焯的唇内。 她尝试着去吻他,涩涩的,轻轻的,缓缓的。 梁焯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他一动不动地任由眼前的人发挥,深怕自己的主动会让她退缩。 慢慢来吧。 他不着急,只要她肯主动靠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请把留言都砸向我吧!!!! 下章继续撩! ——推荐好友新文追妻火葬场《与你爱浓》by君子阿郭 【1】苏恩禾年少时被继母赶出家门,偶遇刚从拳场回来的宋越川,她走投无路,只能向他求助。 男人满脸是血,盯着她:“跟着我,不后悔?”恩禾坚定摇头。 谁都知道混迹拳场的宋越川像一匹不要命的野兽,擂台厮斗,遍体鳞伤,无人驯服。 只有苏恩禾有胆量靠近他,替他包扎伤口,问他疼不疼。 恩禾跟了他几年,有人开玩笑:“川爷这是养了个人美心善的小女友啊。” 宋越川只是轻嗤:“小屁孩一个,别做梦。” 苏恩禾听到这句,仍执迷不悟。 直到18岁那天,她跨过了两人的界限,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男人冷淡克制地捏着她的下巴:“小孩,谁教你的?” 【2】恩禾死心,直接离开,宋越川并不在意,旁人问起,他也笃定,娇养的猫会回来的。 【3】后来两人重逢,在病房。 苏恩禾一身白大褂替他包扎伤口,宋越川眼眶发红,将人按在怀里,声音哽咽隐忍:“你还知道回来?” 苏恩禾冷眼看他:“你认错人了。” 病房外探视的媒体记者全都目瞪口呆。 叱咤商场的宋氏继承人居然放低了姿态对面前的女孩恳求:“在你心里,我能不能有一丁点位置?” 苏恩禾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神色平静疏离:“清醒点,别做梦。” 当枪口抵胸膛,满身尘污,我也想被你吻住。 第18章 这个吻用尽了沈龄紫毕生所学。 在梁焯以前, 沈龄紫没有接过吻。但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女孩子嘛,多多少少都会看一些偶像剧。而偶像剧里, 每每最让人心潮澎湃的地方就是接吻。 大二的时候, 当时有一部韩剧现象级的火。沈龄紫和邬芳苓一起熬夜看完了那部韩剧,第二天邬芳苓就去找她男朋友去实践里面亲密的片段。回来之后还有声有色地跟沈龄紫炫耀接吻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 让沈龄紫嘲笑不害臊。 作为女生,沈龄紫也曾经幻想过接吻是何种滋味。 她的第一次接吻,是和梁焯发生的。 比想象中的更加美妙, 更加令人心颤, 更加让人不能自己。虽然全程沈龄紫都是被动状态,可她就像是一个被老师引导的学生,努力去掌握自己所学到的。 到了实践环节,沈龄紫努力地亲吻梁焯的唇,毫无章法。 起初沈龄紫还知道要循序渐进, 她先是轻轻舔了舔他的唇,后来她大胆地撬开他的唇齿。接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技巧啊,技能啊,统统派不上用场,剩下的似乎只是本能了。 她像是吃糖果似的, 吮着梁焯,孜孜不倦, 啧啧作响。 明明是她先来撩拨, 最后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他,哼哼唧唧地说:“还想要……” “还想要什么?”梁焯蛊惑地贴着沈龄紫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她的脸嫩得不可思议,仿佛吹弹可破。 酒壮人胆。 沈龄紫双手勾着梁焯的脖颈, 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娇滴滴地说:“还想亲亲。” 梁焯怎么忍心拒绝。 于是,又亲了好一会儿。 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彼此都似乎都沉迷这种状态。 气息交缠,呼吸炽热。 对梁焯来说,此时此刻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上次沈龄紫被下了药不同,今天的她是单纯的喝醉。醉酒状态下的她更加大胆,也更加可爱。 她依赖他,向他撒娇,还与他娇嗔。 粉粉嫩嫩的浴室,灯光柔和,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温馨。 最后梁焯按着沈龄紫任性妄为的双手,理智在奔溃的边缘低声问她:“不是说要洗澡?” 沈龄紫这才恍恍惚惚地点点头,说:“嗯!我要洗澡!我身上是不是好臭呀?” 梁焯摇摇头:“不臭。” 沈龄紫被梁焯从洗手台上抱下来放在地上,他肩宽腰窄,隐藏在单薄衣物下的肩膀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可这小家伙却横行霸道地将他往外推:“男人不能看女人洗澡,你快出去。” 还很倔。 梁焯被关在浴室门外,老老实实背靠在墙上,细细回味着刚才的吻。 唇角还残留着沈龄紫留下的馥郁,嘴里还有她的滋味。 不知不觉,梁焯的唇角一点一点地上扬,竟独自一个人笑了起来。 很快,浴室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有些画面不用看,其实用想象力反而更加诱人。但梁焯控制着自己内心的邪恶,他缓缓往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没有电视机,但有一张粉色的沙发,沙发旁边放了一个投影机。没事的时候沈龄紫会把遮光窗帘一拉,窝在沙发上观看一部电影。 沙发背后的墙上是一副抽象派的水彩画,画画出自沈龄紫之手。沈龄紫从小就喜欢绘画,连梁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在画画。能将一个喜好转变成为职业的人并不多,但沈龄紫做到了。她其实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即便在绘画的道路上被各种否定和批评,但她还是坚持着,努力着。 从客厅走到阳台,阳台的地上放着一整排花盆,这里面都是沈龄紫亲手种下的植物。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阳台上的花基本上都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有月季,有向日葵,有太阳花,有长春花,有天竺葵。难以相信,照料这些花需要多少的精力。 到了卧室隔壁的书房,那是沈龄紫的工作间。目光所及便是一个画板,地上五颜六色的颜料。再来便是电脑,书桌,以及一整面墙的书。小小的书房被密密麻麻塞满了东西,仿佛还不够大。 也的确是不够大,起码在梁焯看来。 厨房沈龄紫一般不常用,她到底是沈家的千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唯一会做的就是一个水煮蛋,还经常煮不熟。这一点,梁焯要好得多。 饶了一圈,梁焯没有去沈龄紫的卧室,而是重新来到浴室门口站着。 水流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 其实已经不早了,马上就要零点。 梁焯低喊了声:“龄儿。” 但是无人应答。 梁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打开浴室的门,直接进去。 沈龄紫正躺在那个小小的,粉红色的浴缸里。 白皙的双手放在浴缸外,脑袋枕在浴缸边缘,就这么没心没肺地闭着眼睛睡着了。 梁焯走过来轻轻捏着沈龄紫的鼻子,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皱着眉挣扎。 “不舒服……” 梁焯问她:“还要洗澡吗?” 沈龄紫显然还没怎么洗就已经睡着了。 脑袋上一堆的泡沫也没有冲掉。 梁焯索性卷起衣袖,轻轻地给她洗头。他哪里干过这种事情,太多的第一次都交付给了沈龄紫。 小家伙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闭着眼睛说了句:“没钱办卡了,最普通的技师就可以了……” 梁焯被逗笑,手上的力道适中,坏坏地问:“没钱了?那用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沈龄紫问。 梁焯说:“用你这个人来抵。” 沈龄紫不乐意:“不可以哦,我是无价的。” 梁焯笑着低头在沈龄紫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了声:“乖。” 他仔细给她洗了发,冲掉了她头上的泡沫,接着要给她洗澡。但在继续之前,梁焯轻轻地用手指轻轻触了触沈龄紫的肩胛。她很瘦,缩骨和肩膀的部分是一道靓丽风景。 仔细看,沈龄紫的肩胛上有一道花纹图腾,与黑色纹身不同,她身上这道图腾是白色的。 白色纹身隐藏在雪白的肌肤之下,似乎若隐若现。一般人纹身都是黑色,但她却是白色。只有皮肤真的白得发光的人才敢去纹这种颜色,否则随着时间日积月累,白色纹身会变得混浊。 梁焯俯身亲吻这道白色的花纹,故意在花纹的中心用力吮吸,留下一个吻痕。 很快,那道吻痕出现在白色纹身的花心,像极了被封印的花蕊。 黑夜浓稠似墨,沈龄紫不喜欢黑,她的房间里一直有一盏暖橘色的夜灯。 与其说不喜欢黑,用怕黑来形容会更加合适。 大抵上,很多女孩子都会怕黑,尤其一个人住的时候,很希望有个人陪。 沈龄紫也不例外。 卧室里除了夜灯,还有一些像星星一样的小灯点缀在墙上,若是打开,宛若置身在星空中。 房间里只有一张1.5米的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化妆台,再来则是嵌在墙里的衣柜,整体依旧也是以粉红色为主。 梁焯将沈龄紫抱到床上后又仔细给她吹干了头发,一顿忙活下来,已经是凌晨一点。 可他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明明两个人待在一起才那么一会儿,竟然已经是凌晨一点。 沈龄紫就像个缺心眼儿的小孩子,睡得又香又甜。 梁焯并没有想过当什么君子,他堂而皇之地上了床,侧着身子单手拄着脑袋,接着柔和的夜灯看着怀里的人。 像逗小孩子似的,梁焯先是用手指逗了逗沈龄紫的鼻子,又摸了摸她长长的眼睫毛,最后大胆地抚摸她柔软的唇瓣。 还不尽兴,他把手指探进了她的唇内,轻轻地勾了勾她柔软的舌。 那次在酒吧里他也对她做过这个动作,当时仅仅只是为了克制自己内心的邪念。 可此时,他并不想克制。 这个动作让沈龄紫无意识地睁开了眼,用牙齿咬住梁焯的手指。 她咬他的力道并不重,但却让梁焯心底一麻。他笑着用虎口钳住她的下颚,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的唇。 如果说,天时地利人和必不可缺,那么此时此刻,梁焯想砸了自己的手机。 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连怀里的沈龄紫都皱着眉咕哝了句:“好吵呀……” 梁焯伸手轻轻安抚了身下的人,接着拿起手机。 是梁潇。 此时的梁焯衣服凌乱着,领口混乱,胸膛一览无余,性感得一塌糊涂。 而沈龄紫的眼里,男人喉结凸出,脖颈脉络分明,每一寸都是勾人的风景。 电话那头,梁潇穿着可爱睡衣,绑了个双马尾,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啃着鸡爪。 “自己大晚上的不回来睡觉,还限制我自由!这简直就没天理!” “都凌晨一点了!居然还在外面鬼混!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让我梁二小姐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梁家二小姐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堆夜宵,手机故意给备注为“垃圾桶捡来的老哥”拨打电话。 响了一分钟无人接听,梁潇继续拨打。 这次终于接通了,那头是骇人的声线:“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哥,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害怕呀,你回来陪陪我嘛。”梁潇的语气可怜兮兮,脸上的表情是古灵精怪,“你怎么不回家呀?都一点钟了呢!在忙也要顾及着自己的身体呀!” 梁焯忍了又忍,留下一个字:“滚。” 电话被挂断,梁潇却有些怔。 因为,隐隐约约的,梁潇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娇嗔声。 啊啊啊啊! 梁潇虽然想过这她哥不在家的可能性,没想到还真的是和女人在一起! 这个夜晚,有人欢喜,有人愁。 有人单身狗,有人相拥而眠。 凌晨一点,豪华的医院病房内,于荣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到和沈龄紫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于荣轩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这个人少爷脾气,从小到大唯吾独尊,小时候没少打架,但从来不会打女人。 是真的被沈龄紫气到了,她简直就在践踏他的自尊心,她骂他是狗诶!说说看,这南州城里,谁敢骂他于荣轩是狗?也就沈龄紫独一家了吧! 可现在想想,于荣轩心里也没有什么气了。他这个人性子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他反思了反思,感觉自己当时居然动手要打沈龄紫的举动也太特么混蛋了些,不是个男人。 这段时间于荣轩被禁足,除了这个病房哪里都不能去,他也的确是消停了点,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 于是于荣轩就拿出手机,准备给沈龄紫发个道歉的短信。消息发出去之后于荣轩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沈龄紫拉黑了。 护士站有座机,于荣轩二话不说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直奔过去。 流利地按下沈龄紫的号码后,穿着病号服的于荣轩斜靠在墙上接听。他个子高挑,肩膀宽,双腿修长,即便穿个蓝白的相间的病号服,也有一股时尚感。其实是一个长得非常好看的男人,这几天护士站的小姑娘都在轮流过来欣赏于荣轩。 于荣轩这个骚包自然也知道自己长得帅,每天镜子都要照八百遍。 等了一会儿,电话被接通了。 于荣轩高兴地喊了声:“沈龄紫!你没睡吗!我是于荣轩!” 夜里一点,再次被打断的梁焯拿着沈龄紫的手机,接听后沉默。 于荣轩在那头略显羞涩地说:“好啦,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成吗?我不该骗你的,其实是我手头没有流动资金,有钱我当然第一时间就给你工作室投资啦。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大不了我把自己的跑车卖了呗。是不是很有诚意啦?” 他可是冒着禁足被逮的风险,想当面跟沈龄紫说一声对不起。 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人说对不起呢。 话说完,于荣轩屏息等待着。 夜里寂静,连呼吸都被放大了似的。于荣轩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紧张过,像个大男孩似的手足无措。他啃了啃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盖,心跳有点快。 紧接着,于荣轩听到那头低沉的男人声音:“她睡了。” 于荣轩当时就震惊了,他不敢置信地怒吼:“你是谁!!” 矜贵优雅的梁焯搂着怀里睡熟的人,笑得漫不经心,懒懒散散:“我是她老公。” “啊啊啊啊啊啊阿!”于荣轩不敢置信,“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我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四要上夹子啦,所以明天周四的更新挪到晚上23:00, 到时候不见不散,会有大肥章! ps:如果前面几章没订阅的宝宝,求个订阅, 订阅不要99元,也不要9元,更不要0.9元,只要0.5元! 5毛钱,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只要5毛钱,就有可能送一个作者出道!(因为上夹子排名要读者订阅越多越有可能靠前) 赶快订阅起来吧!爱你们!笔心心! 感谢你们支持!你们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可爱! 感谢“小四”、“是昱子呐”“46360445”的地雷! 第19章 于荣轩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能坐以待毙!当机立断马上要去找沈龄紫。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跟野男人鬼混在一起!沈龄紫当他是死的吗! 越想越气! 他们可是有约定的, 合作关系期间沈龄紫不可以找其他的男人的! 现在!沈龄紫居然敢去找其他男人!她简直不把他于荣轩放在眼里! 太可恶了吧! 于荣轩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原地爆炸了!他要现在马上就去捉奸在床!把那个野男人打倒在地!让对方看看什么才叫正宫! 然而,于荣轩怒气冲冲刚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于少,您要去哪儿?” 于荣轩满脸的烦躁:“让开!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电梯口站着两个黑衣壮汉, 是于荣轩的父亲于嘉运特地派来的。正所谓知子莫若父, 于嘉运清楚自己这个儿子不是省心的人,这次的禁足并不是说着玩玩的。 黑衣壮汉还算通情达理, 告诉于荣轩:“于少,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于先生都会知晓,还是希望你能忍耐一段时间。别让我们太为难了。” “我忍不了了!”于荣轩说着就要往楼道下去, 但被这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着肩膀。 这两人个头足足有一米九, 身上带着爆炸性的肌肉线条。 于荣轩本身也有一米八的身高,但在这两个人的身边就看起来十分娇小。 然后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于荣轩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双脚悬空。 “放开我!” 任凭于荣轩怎么拳打脚踢,都像是对着棉花乱捶。 黑衣壮汉把于荣轩带到病房里, “于少,别冲动,早点休息吧。” 于荣轩一脸生无可恋,问:“我爸给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成吗?我就出去一个小时, 马上回来!这样你们也不难做。” 黑衣壮汉朝于荣轩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一点面子都不给。 于荣轩气呼呼坐在对他来说牢房一样的病房, 想了想, 拿起手机给他老妈林千兰拨了个电话。 林千兰三十岁生的于荣轩,当时大出血难产,后来也就没有再要孩子。所以于荣轩就等同于她的命根子。从小到大,于荣轩也一直是于家的心尖宠, 飞扬跋扈的小少爷。 半夜接到儿子的电话,林千兰语气焦急:“荣轩,怎么了?” 于荣轩说:“妈,再待在医院我要疯了!我又没病!我现在要出去!” 林千兰叹一口气:“你爸这次真的很生气,你得在医院乖乖待一段时间,等情况平稳了,自然就会让你自由的。” 于荣轩也不傻,敏感地捕捉到这句话的问题,问:“什么是等情况平稳了?” 林千兰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投有股份的两个酒吧里都被查出违禁药。” 于荣轩一怔:“……我不知道。” 说不知道也是假的,只不过他这会儿不能说真话。 他们平时爱玩,但关于药的东西也不敢乱碰。好几次张子琪都跟于荣轩提起药的事情,只不过都被于荣轩直接否了。 于荣轩心里清楚,他要是玩这些东西被逮到了,那家里也不得安生。 林千兰问:“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你爸为了这件事情很生气。现在上面到处在抓你爸爸的把柄,但凡有点不清不楚的,我们家的形式会很不好。” 于荣轩默了默。 思来想去其实问题也就出在那帮跟他一起玩的人身上。 这帮人经常打着于氏太子爷的名讳干着不正当的事情,于荣轩自己就亲自逮到了一次。那次那帮人也在玩药物之类的东西,被于荣轩发现,只不过被打哈哈给糊弄了过去。于荣轩也不傻,严肃地警告了对方以后不能再弄这些东西。 这次事情的导.火.索其实还是关于梁潇。 那天梁潇来包间里玩,于荣轩想着这是自己死对头梁焯的妹妹,本来是想着吓唬吓唬梁潇。没想到这件事情闹大了,不仅引来梁焯亲自现身,于荣轩自己也被关在了这个病房里。 被关在病房里之后,于荣轩被勒令不准联系狐朋狗友,只能老实待着。 所以这两天于荣轩两耳不闻窗外事,花了几天时间追完了一部电视剧。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捅了什么篓子。 “妈,我没做过那些事情。”于荣轩有些微无辜地说。平日里爱玩归爱玩,玩的东西都是正当合法的。他再怎么混,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碰。 林千兰轻叹一口气:“妈妈知道。这几天就辛苦你现在医院里避风头,等你爸爸把事情解决了,你再出来。” 于荣轩无奈,只道:“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于荣轩立即又给张子琪打了个电话,语气不善:“去你妈的,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没人跟老子说?” 三月底的南州市,深夜温度还很凉。 温馨的房间内开着一盏小夜灯,能让梁焯清晰地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 沈龄紫的睡相不太好。 一个晚上,她要么双手双脚缠在梁焯的身上睡觉,要么一个人溜到床边差点掉下去。 床很小,梁焯无奈,只能把人拉过来按在自己的怀里,低声警告:“再不老实就别想睡了。” 他不介意再来点运动消耗体力。 只是怕她这副小身板承受不住。 怀里的小家伙似乎能听懂似的,还真的没有再动了。乖乖的。 梁焯低头吻了吻沈龄紫的额,与她相拥而眠。 到了后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沈龄紫大概觉得热了,伸手要推开抱着自己的梁焯,嘴里嘀嘀咕咕:“好热呀。” 梁焯这一晚上基本上就别想睡,只能又给她把被子微微掀开,让她修长白皙的腿露在外面。 后来又怕她会冷,再贴心地给她把被子盖好。 很快,沈龄紫呼吸均匀平稳,又继续呼呼大睡。 梁焯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年看到的一张海报,海报上的沈龄紫身着汉服,头发盘了一个很柔美的造型。她的表情柔情似水,眼角带着勾人的笑意。 海报是沈龄紫大一那年拍的,当时为了赚点小外快当了模特,效果还不错。她的外形很柔弱,一看就特别适合那种古典美女的造型。 只不过,梁焯发现自己看走眼了。 事实上沈龄紫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她比一般的人心里强大,更加乐观,也更加开朗。 这样的沈龄紫总是在有意无意之间吸引着梁焯,吸引着他去要她。 纠缠之时,沈龄紫总是像只小猫似的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 他的力道有时候收不住,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张口在他身上狠狠咬一口。 以牙还牙。 情到浓时,沈龄紫满脸红扑扑的,但她无论如何不肯求饶,只是咬着唇,闭着眼睛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倒是梁焯心里过意不去了,看着怀里这只小羔羊,忍不住低声哄着,说着调情的话。 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呢? 让梁焯无法控制地去喜爱,一门心思地往她身上扑。 无法自拔。 这个夜晚的沈龄紫枕在梁焯的身上,睡得异常香甜。她没有半夜突然惊醒看一眼时间,反而觉得有一股温暖保护着自己,让她觉得很安心。 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值得依靠的另外一半,会让人把自己全身心交付。在他的身边,她无需担心任何,即便外头狂风暴雨,她在他的怀里也是风和日丽。 其实,半夜的时候沈龄紫的酒已经醒了不少。 可半梦半醒之间,她仍然分不清楚先是还是梦境。 东梁鼎盛。 夜里风大,突然将落地窗前的一缕纱帘吹起。 凌晨三点,梁二小姐还在看电视剧。 纱帘飘逸柔软,白天的时候风儿轻轻一吹很有意境,但到了凌晨三点,纱帘里仿佛站了一个人似的,向梁潇奔来。 这屋子少说是有一千平方,很大,大到这里面真的藏了个人都不知道。尤其屋子外面还是一片花园,外头假山树影,随风摆动。 正好,此时电视里放的是一个悬疑的推理剧。一开始梁潇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无论是血腥还是尸体都不怕。可这会儿,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电视里的某个人物发出一声尖叫,梁潇也吓得扔掉了自己手上的爆米花,跟着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阿!” 梁潇吓得连忙钻到了沙发底下,用手捂着自己的脸。 电视里还在放送这恐怖的bgm,让人不寒而栗。 梁潇平日里飞扬跋扈,艺高人胆大,但这会儿是真的怕了。她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拿手机,想都没想,直接拨打了严泰的电话。 这个点,作息一向良好的严泰正在呼呼大睡,但手机铃响了几声,他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刚一接通,严泰就听梁潇大喊:“你怎么才接电话!你立刻马上赶快过来!” “怎么了?”还未清醒的严泰声线有些沙沉。 梁潇哆嗦着说:“别废话!十分钟之内必须过来!” 严泰只能从床上起来。 这个点,他也没打算穿正装,套了休闲运动服就直接出门了。 身为东梁鼎盛总裁的助理,严泰年薪丰厚,住处也是本市一线的地段。他的外形高大,但并非四肢发达。 从住处步行过来东梁鼎盛莫约也只要十分钟。 一路上,梁潇不让严泰挂断电话,嘴里一直唠叨个不停:“我从小到大成绩就很好,即便我不上课,我考试都能拿一百分,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严泰:“……厉害。” 梁潇还说:“我这个人浑身上下找不到缺点,长得漂亮,又有业务能力,家里还有钱。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我太完美了。” 严泰:“……哦。” 梁潇:“我以前有个很好的闺蜜,她居然背着我跟我喜欢的男孩子搞在了一起,亏得我还给她买包买项链买衣服,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严泰麻木:“过分。” 梁潇:“你还有多久才到呀!” 严泰已经在电梯里,“两分钟。” 实际上只用了一分钟。 电梯门打开,严泰快步从电梯里出来,输入大门上的电子密码,房门被打开。 刚一开门,一道柔软的身体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严泰下意识护住怀里的人,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怕……”梁潇腿软地站不住。 严泰拍怕怀里的人:“你怕什么?” “有鬼!”梁潇拽着严泰的衣服,“你留在这里陪我!” 严泰:“……” 他尝试着轻轻拍了拍梁潇的背,语气不太习惯地安抚她:“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废话!”梁潇一脸怒气看着严泰,“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可是我就是怕鬼!” 严泰:“?” 说真的,他有时候就是不懂女人。 即便是再长的夜,也会迎来黎明。 天一点点的亮起,白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照进房间。 梁焯几乎一夜无眠。 早晨七点,是梁焯起床的时间,他一向是个自律且规律的人。他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来,没有吵醒沈龄紫。 倒也不是事后不认账,而是有些事情并不适宜现在开诚布公。 他怕自己会吓跑她。 临走前,梁焯俯身亲吻了沈龄紫的额头,声线低哑地说:“龄儿,我走了。” 沈龄紫的的回答是咕哝了一声,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一动静,身上的被子又滑了下去。 没有被子遮挡的大腿根,隐隐约约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梁焯笑着拍了拍沈龄紫的大腿,伸手给她把被子盖好。 有洁癖的梁焯走之前还不忘把沈龄紫家里的垃圾带走,浴室里的混乱他也全部清理干净。 一切如常。 早上十点。 炽热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屋里,一道靓丽的身影躺在床上。 女孩子的睡相不太好,睡裙卷起到大腿,白皙的双腿都在被子外。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唔……” 仿佛是天上地下走了一遭,浑身像是被拆卸了重新组合。 沈龄紫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上的电子时钟看了眼,时间十点三十。 她这一觉睡得也太香了吧,居然睡到了现在。 紧接着沈龄紫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补充自己昨晚断片后遗漏的消息。 昨晚的聚餐还蛮开心,不过到后半程沈龄紫几乎都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她隐约还记得自己喝了挺多的酒,但后来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 工作室的群里面有不少昨晚的照片,沈龄紫翻了翻聊天记录,看到了自己的丑照还有视频。视频里,她应该是喝多了,拿着话筒在唱歌。五音不全,堪比杀猪。 翻了一会儿工作室的消息后,沈龄紫再点开好友的消息。 邬芳苓:【聚餐怎么样?】 这条消息来自10个小时前。 沈龄紫回复消息:【我昨晚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这会儿刚醒。】 邬芳苓很快回复:【我还怕你又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呢。】 说起这个…… 沈龄紫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小腹以及酸疼的大腿。 她感觉自己昨晚似乎做了一个晚上的梦,而且还都是少儿不宜。 这个梦还和以往做的不一样,因为一切都是那么鲜活,仿佛真实发生一般。 不多时。 邬芳苓发来消息:【开门,我在门口。】 沈龄紫看到这个消息之后连忙下床。 老邬同志昨晚直播到了两点,下了直播后又剪辑了一会儿小视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就去买菜了。她这个人努力又上进,认定了一件事情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原先就说好的,这个周末邬芳苓来找沈龄紫,给闺蜜做几道家常菜。 沈龄紫出门在外这一年,基本都是外卖应付。有时候工作忙起来,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饿肚子是常态。长此以往,沈龄紫的胃上是有一些小小的问题。 其实沈龄紫也不是不想学点厨艺,奈何有个好闺蜜。但凡沈龄紫说想吃家常菜了,邬芳苓总是二话不说直接买了菜来到沈龄紫家里亲自给她下厨。 沈龄紫哈切连天地去开门,刚起床脂粉未施的脸上白皙红润,长发蓬松有些微凌乱,穿了一件粉白色的真丝睡裙。 门一开,邬芳苓看到沈龄紫就啧啧两声:“我说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一大早起床累死累活画了半个小时的妆,还比不上人家刚从床上醒来的自然美。” 沈龄紫被逗得一乐,伸手来接邬芳苓手上刚买的水果蔬菜。 “你还困吗?要不继续去睡会儿?我做好了饭菜叫你。”邬芳苓熟门熟路地去了厨房,拿起围裙穿戴起来。 沈龄紫也不闲着,准备帮忙洗菜:“不睡了,给你打下手,哪有天天吃白食的道理。” 她也舍不得闺蜜太辛苦。 邬芳苓反倒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算了算了,你不给我帮倒忙就好了,我自己来就行啦!” 说着就把人往厨房外推。 沈龄紫:“我帮忙还不行吗?你一个人忙那么多,很辛苦的。” 邬芳苓说:“不辛苦,我喜欢做饭呀,你就乖乖地在外面等着,要么去洗漱。” “行,那饭后我洗碗!” 其实邬芳苓很喜欢做饭菜,她的梦想是当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奈何现在只能和男朋友异地恋。 沈龄紫被赶出厨房后一脸无辜,帮着把邬芳苓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刚好邬芳苓放在包里的手机响起,沈龄紫拿出来,说:“芳苓,电话。” 厨房里的邬芳苓说:“谁啊。” “不知道,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帮我接吧,我手上全是水。” 沈龄紫接起电话,轻声喂了一声:“喂,请问您是哪位?” “是……邬芳苓吗?”那边是个女孩子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还挺好听。 沈龄紫说:“我不是,邬芳苓正在忙,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帮你转告。” “没,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等下再打给她吧。” “也好。” 电话挂断,转个头,沈龄紫进了浴室准备开始洗漱。 浴室里的东西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垃圾篓里也是干干净净的,仿佛被人打扫过一般。 沈龄紫刷了牙又洗了脸,准备去洗澡的时候转身,赫然发现自己肩胛上一处红红的印记。她靠近镜子去看了眼,目光微怔。 一年前,沈龄紫离家出走之后,冲动之下去纹了一个纹身,但她又怕黑色的纹身在身上在显眼了,于是纹身师介绍她一款白色的纹身。纹身师还绘声绘色地说一般人都纹不了白色的纹身,只有皮肤特别白的人才适合。心一动,沈龄紫就让人给自己纹了。她选择了一朵花,并不是很艳俗的花,反而是十分有个性的图腾。 别说,白色的纹身真的比她想象中要好看很多。看起来神秘又禁欲,仿佛向人招手犯罪。 而眼下,在这个白色花朵图腾的中间,有一小块红色的印记,红似火焰那般清晰明了。 不知怎的,沈龄紫突然想起来昨晚的那个梦。 梦里,男人的唇贴在她的肩胛。 很明显,那是一个吻痕。 仿佛是他刻意留下来的印记,为了保留什么似的。 破碎的记忆很快一一浮现在沈龄紫的脑海里,像是电影镜头,一帧一帧。 男人在她的耳边低喊她的名字:“小龄儿。” 而她似乎也喊了他一声什么,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 沈龄紫的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栗。 她甚至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男人的脸庞。 似乎,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还有一章 第20章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 那么,这就是真实发生的? 沈龄紫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退去,企图找到一些痕迹。 可浑身上下, 除了肩胛处的这一块红色印记之外, 再也找不到其他。 现在看来,这印记又好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难道, 是她真的喝酒喝糊涂了? 沈龄紫心存疑惑,站在花洒前让温热的水流滑过自己全身。 宿醉最让人难受的莫过于头疼,她现在的感觉就不是特别好。 洗完澡之后, 沈龄紫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套装, 头发绑成一个丸子头,看起来特别青春洋溢。 今天不用上班,也不用工作,只要好好地休息。 厨房里,邬芳苓已经炒好了两个菜, 她动作神速,左右开弓,一边上蒸笼,一边上炒锅。 即便沈龄紫早就知道自己这个闺蜜有这项技能,但还是目瞪口呆, 忍不住夸:“邬芳苓,你简直就是我的女神!” “过奖啦!”邬芳苓笑得无害。 沈龄紫的食指大动, 本来她也不是一个贪嘴的人, 有时候甚至一整天不吃东西都不会感觉到饿。可闻到邬芳苓做的饭菜香味,忍不住垂涎欲滴。 不过四十来分钟,三菜一汤就全部搞定。 糖醋排骨,麻婆豆腐, 地三鲜,紫菜蛋花汤。 闺蜜二人享受着二人世界,互相聊聊八卦。 邬芳苓拿出手机看了眼日历,说:“等到五一都还要一个多月呢,呜呜呜,我和万思博这都两个多月没见了!” “这个五一万思博回来吗?”沈龄紫问。 邬芳苓摇头:“他不回来南州市,我们打算一起直接飞旅游的地方。” “这个五一你们打算去哪里玩?” “还没决定好呢,要么去爬山,要么就去什么名胜故地吧,不过都感觉挺无聊的,还没定下来。”邬芳苓说着问沈龄紫,“对了,你要去吗?” 沈龄紫果断拒绝:“我夹在你们当中当电灯泡吗?我才不去咧!” 万思博是邬芳苓的男朋友,两个人从大学一直恋爱到现在,恋情已经快七年了。异地恋是从去年开始的,因为万思博的工作调动,只能去距离南州市两千公里外的城市工作,和邬芳苓只能异地恋。 本来邬芳苓也是准备跟着男朋友万思博一起去的,但当时邬芳苓在南州市的发展势头比男友好,所以身为男朋友的万思博就没让邬芳苓一起去。 沈龄紫上次见万思博似乎也已经好久好久了。 说到万思博,邬芳苓满脸的爱意,对沈龄紫说:“不出意外万思博今年底就会重新调回南州市工作,而且……” 沈龄紫问:“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准备年底要结婚啦!”邬芳苓大声席悦地呐喊。 沈龄紫闻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难掩惊喜:“真的要结婚啦!” “嗯!真的!”邬芳苓拉着沈龄紫的手,“说好的,我们谁早结婚,就给对方当伴娘的哦!” “当然没有问题!” 沈龄紫也算是见证了邬芳苓和万思博的爱情长跑,心里无比感慨。 大一的时候,作为系草的万思博在邬芳苓的死缠烂打之下,两个人终于走在一起交往。 很多人都不看好这段感情,毕竟万思博的外型非常亮眼,邬芳苓看起来似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然后一个女孩子不要脸皮主动去追求一个男孩子,这在别人看来太奔放了点。 可就是这段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感情,他们两个人从大学一直现在,马上就七年了。 当初谁又能相信,现在的他们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沈龄紫突然有些感动,拉着邬芳苓的手:“啊啊啊啊!你居然要嫁人了!” “是啊是啊是啊!”邬芳苓点着头。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们从学生,马上就要到嫁人的年纪了。”沈龄紫说着竟然有点想哭。 曾几何时,嫁人这个话题对于她们来说似乎还很遥远。 她们在深夜躺在寝室的床上,天马行空地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一半。是高的瘦的胖的矮的?是温柔的体贴的多金的帅气的? 然而时间一晃而过,她们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我的龄龄,你也要赶快找到自己的那一半哦!”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哭了起来,抱成一团。 沈龄紫吸着鼻子,警告邬芳苓:“你必须给我幸福!万一这个万思博婚后对你不好,我第一个冲到你家打爆他的狗头!” 邬芳苓也是又哭又笑:“好!你打死他!千万不要手软!” 邬芳苓还说:“结婚后我就准备要个小孩啦,到时候我真的要在家相夫教子了,就让万思博养我一辈子!” 沈龄紫笑着说:“到时候我就是孩子的干妈!” 邬芳苓:“必须的必!” 午餐过后,闺蜜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一起看投影。 沈龄紫突然想起什么,对邬芳苓说:“对了,刚才有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只不过她没说什么事,说等下再打给你。给你打电话了吗?” 邬芳苓没放在心上:“没准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今天咱们二人世界!不谈工作!” “好!” 东梁鼎盛。 难得的周六大太阳,又是适合踏青的日子,可苦逼的梁潇却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 事实上,梁潇是今天凌晨四点睡的,一觉睡醒已经下午一点了。 她起床磨磨蹭蹭的,先是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电话让人送吃的,接着就是捧着手机玩游戏。 时间一晃而过,竟然已经傍晚了。 用梁潇的话说,周六还要加班的男人注定是没有幸福的。 而周末的时候,梁焯还在加班。 到了傍晚,梁焯回到家,居然还心情很好地主动跟梁潇打招呼:“今天在家开心吗?” 梁潇一脸无语,想到自己昨晚半夜被纱帘下个半死的事情,忍不住就吐槽:“哥,你是不是那种有异性没人性的人?你让你妹妹一个人在家担心受怕,自己潇洒快活?” 梁焯闻言轻哼一声,仿佛听到什么很搞笑的事情:“敢问你担心受怕什么?” 梁潇擅长是非黑白胡说八道:“我担心你大半夜的被女人给骗了!” 梁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自觉勾起唇角。 他骗别人还差不多。 不多时,梁焯进屋换衣服。 梁潇偷偷摸摸地跟了进来,一看到梁焯把衬衫脱下来就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啊啊!少儿不宜!” 梁焯侧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两处咬痕,又幽幽地走到镜子前转过身。 在他的背上有几道抓痕。 某只小奶狮留下的。 梁潇虽然大喊大闹的,但没有从梁焯的房间门口离开,看到自家老哥那副自恋的样子,啧了啧,“哥,跟你商量个事呗。” 梁焯把一件脏衣服仍在梁潇的脑袋上,让她出去。 梁潇认命关上门,在门外大喊:“哥,我还是搬到别墅去住吧,我觉得我待在这里对你不好,给你造成了一些不方便。” 话刚说完,卧室的门被打开,贴在门上的梁潇差点摔个狗吃屎。 “哦,你这个做妹妹的倒是挺贴心的。”梁焯我行我素的模样,单手插着兜往吧台走去。换了家居休闲装的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隐约间还有几分少年感。 梁潇屁颠屁颠地跟在梁焯的身后:“可不是嘛。哥,我这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真的太晃眼了。你看,上次我就不小心打扰了你和嫂子的好事,现在你放着那么大的家不回来在外面开房,说不过去呢不是。” 梁焯闻言似乎还真的犹豫了一下,他抿了口酒,微微眯了眯眼。 梁潇继续说:“我看你现在一时半会儿好像不想让我知道大嫂是谁,我呢,也就不强求了。小别墅那边我也住得习惯,而且离工作室也挺近的……” 怎料话还没有说完,梁潇就听到一声:“好。” 梁潇还没听清楚,啊了一声。 梁焯十分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梁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 搬出大嫂就可以了? 梁焯想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毕竟,沈龄紫家里那张一米五的床实在不好发挥。 不仅如此,床被晃地吱吱呀呀作响,连隔壁上厕所的声音都能听到。 梁焯不得已只能捂着沈龄紫的嘴,不让她的叫喊声让别人听到。 如此一来,实在不够尽兴。 而在这里,不管沈龄紫再怎么喊,再怎么叫,都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梁焯放下杯子,对梁潇说:“你现在就搬走吧。” 梁潇:“!” 靠! 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呢! 这部名为《三傻大闹宝莱坞》的电影时长三个小时,电影一结束,闺蜜两个人抢着去上厕所。 来者是客,沈龄紫让邬芳苓先上。 等邬芳苓结束后,沈龄紫坐上马桶。 邬芳苓丝毫不避嫌站在镜子前照镜子,一边问沈龄紫:“咱们晚上吃什么?我肚子还好撑啊。” 沈龄紫说:“我也很撑,看电影的时候一直在吃零食!” 话说着,沈龄紫不经意一个低头,看到自己大腿根出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沈龄紫当时就有些错愕,等邬芳苓离开后,她仔细地看了眼自己的大腿根。 果然,是个吻痕。 吻痕是什么样子的,现在的沈龄紫再清楚不过了。 那次荒唐,男人留在她身上很多红色的印记,和现在大腿根处的这个印记一模一样! 沈龄紫当下就有些慌了。 她努力仔细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可回忆到了包间的时候仿佛戛然而止,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根本记不起来。 但,她是记得昨晚的那个梦的。 梦里,她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脑子里那些真真假假的画面,让沈龄紫有些不知所措。 她甚至清楚地记得某些片段。 当时她似乎吃痛,用力地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咬的是真的狠,用手摸还能摸到整齐的一排压印。她都有点自责,问他疼不疼。 可他非但不恼,还笑着问她:“咬那么久累不累?” 气得她又换了另外一边咬。 男人肩膀一左一右,分别留下了她的咬痕。 或许,她留在他身上的,不仅仅只是咬痕而已。 沈龄紫还记得某些片段,当时的她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迫切需要抓住什么。她的指尖便用力地抓住对方,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龄龄!”邬芳苓的叫喊声打断了沈龄紫的思维,“我们等下出去溜达溜达吗?在家里闷了一天了。” “好呀。” 南州市是个地灵人杰的地方,到了晚上,护城河的塑胶跑道上很适合散步浏览风光。 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火红的晚霞布满了天边。 沈龄紫和邬芳苓手挽着手一起散步,她望着那天边的晚霞,突然想起那日在甲板上看到的落日。 莫名的,沈龄紫跟邬芳苓提议:“其实,租一艘游艇,去看看日出,再去看看日落,钓钓鱼,吃点刺身,那种感觉还不错。” 邬芳苓闻言点头:“好像是不错诶,我问问万思博,听听他怎么说。” 沈龄紫笑了笑。 她的脑子里却想到了那个人。 那个在她身上制造波澜的男人。 有些谜团在心底里没有解开,沈龄紫一路上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邬芳苓倒是挺兴奋的,还时不时低头跟男朋友万思博发消息。 沈龄紫凑过去一看,看到邬芳苓给万思博的备注:亲亲老公。 她差点没有腻歪死。 亲亲老公:【老婆,你最近不要太劳累啦,工作的事情交给我。】. 亲亲老公:【老婆,我买了猪饲料寄给你,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亲亲老公:【好期待五一的见面哦!】 沈龄紫瞄了两眼这情侣两个人的聊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虐狗! 沈龄紫好奇,问邬芳苓:“你们结婚就互相称呼老公老婆,不会觉得很怪异吗?” 其实她骨子里是挺保守的一个人,总觉得类似“老公”“老婆”这种称呼都是很亲昵,很严肃的。没有结婚不能这么喊对方。 邬芳苓一脸理所当然地说:“怎么会觉得怪异啊?因为我心里就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公啦。哎呀,这个你谈了恋爱之后就知道了。我跟你打个赌,到时候你也会叫自己的男朋友老公的。” 沈龄紫没有谈过恋爱,不是很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咕哝了句:“反正,我结婚以前是肯定不会叫哪个男人老公的,男朋友也不会。叫老公也太别扭了吧……” 说到这个,邬芳苓白了一眼沈龄紫:“那你倒是赶快去找个男朋友啊!” 沈龄紫闻言走到湖边的栏杆上,轻声喊道:“男朋友!你在那里呀!赶快出现吧!” 邬芳苓啧啧啧地说:“有本事你大点声喊,这么小声只够给你自己听的。” 沈龄紫害羞地笑:“我相信,不管我声音多小,他肯定能听到的。” 是期待爱情的,怎么会不期待呢? 单身了二十多年,看着身旁的朋友能够依靠在自己男朋友的怀里,也看着身边的朋友能够跟自己男朋友分享喜欢也难过,每当这个时候沈龄紫也都满怀期待,期待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出现。 闺蜜两人逛着逛着,尽然走到了东梁鼎盛楼下。 今天周末,广场这边热闹非凡。 邬芳苓平时运动少,这一个小时走了将近五公里,累得瘫坐在广场前的椅子上。 沈龄紫笑着蹲下去,给邬芳苓揉了揉小腿,抬头问她:“酸不酸。” 邬芳苓享受着专属于自己的服务,嘿嘿笑:“有大美女给我按摩,一下子就不觉得酸啦!” 沈龄紫怕邬芳苓还觉得累,又接着给她捏了捏小腿。 从邬芳苓这个角度看过去,沈龄紫简直乖得不可思议,她认识的沈龄紫总是很体贴人。上大学的时候邬芳苓因为主动追求万思博,被同寝室的人嘲讽,只有沈龄紫一脸温柔地鼓励她,让她随着自己的心去做。 邬芳苓把沈龄紫拉起来,说:“龄龄,你一定要找到一个照顾你的人,别总是义无反顾地为别人付出。” 沈龄紫笑笑:“付出都是相互的呀,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 但她是加倍地对别人好,全心全意。 给邬芳苓揉了腿之后,沈龄紫又跑去买了两根冰淇淋,一人一根,然后两人就坐在广场上的椅子上享受绚丽的灯光秀。 灯光秀的精彩部分来自东梁鼎盛大厦,耀目的灯光先是从底部开始上升,接着一直到顶部逐层跃起。犹如海浪一般的灯光,一直到88层,壮观秀丽。 这还不算,大厦旁边有无数的白色led交相闪耀,再沿主建筑流线冲宵而上,让整个大厦仿佛白昼一般,换上了银装。 偶尔大厦上的灯光图案全部是蝴蝶,偶尔是彩虹,偶尔是烟花,偶尔是灯笼……五彩缤纷。 很多游客都会特地留在这里拍下飞线流霞、星光璀璨的的景象,赞叹不绝。 邬芳苓望着眼前的东梁鼎盛大厦,问沈龄紫:“对了,你说东梁鼎盛都把投资款打给你啦?” 绚烂的灯光忽明忽暗地交织在沈龄紫的脸上,她咬着冰淇淋点点头:“是呢,合同都还没签订,就给我打了一千万。” “靠!”邬芳苓显得有些激动,“东梁鼎盛做事情是这样子的吗?也不怕你赖账?” 沈龄紫耸耸肩,继续咬着冰淇淋:“说实话,我也觉得他们太草率了,也不怕我卷款私逃了。” “诶,不过说真的,东梁鼎盛真的不轻易发投资。但凡东梁鼎盛给你投资了,后续还会带来其他的投资商,冲的都是东梁鼎盛的大名。”邬芳苓越说越兴奋,“沈龄紫!你的努力和坚持终于被人看到了!” 沈龄紫又何尝不知。 在得知东梁鼎盛的投资之后,她是真的喜极而泣。 似乎是终于被肯定,被认可,被承认,被信任的感觉,让沈龄紫觉得一切都值得。不仅值得,她还会加倍去努力,不让对方的信任失望。 闺蜜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阵,认真地欣赏着眼前的灯光,各有所思,也无限感慨。 这时,大厦上的灯光秀从图案变成了一句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摘自《凤求凰》)。 沈龄紫开口读了一遍这句诗,突然觉得这句诗好浪漫。 据说用东梁鼎盛led滚动字幕显示屏的价格还不低,而且这种告白不注明人名,这一点让沈龄紫觉得很有好感。沈龄紫最怕的就是那种,把她的名字高高挂起,让所有人知道。 大学的时候有个男同学就是这样告白沈龄紫的,这人把沈龄紫的名字打成一个横幅挂在学校里,特别招招摇地宣布喜欢。可于沈龄紫而言,她觉得非常丢人现眼,让她十分反感。 这边邬芳苓赶紧低头给男朋友万思博发了这句诗,也算是应景。 邬芳苓咕哝了一句:“东梁鼎盛还挺浪漫的嘛。” 提到东梁鼎盛,沈龄紫咬冰淇淋的动作突然一顿。 她似乎想起,自己在梦里叫那个男人的名字:“焯焯。” 所以,会有那种可能性吗?其实这真的不是梦。 那些画面过于真实。 沈龄紫突然站了起来。 邬芳苓问:“怎么啦?” 沈龄紫把手上没吃完的冰淇淋塞在邬芳苓的手上,说:“芳苓,我现在要去东梁鼎盛一趟,你等我一下。” 事实上沈龄紫也不知道自己眼下想去做什么。 只是突然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这个焯,是不是梁焯的焯?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搓搓手,撩人的对手戏又要来了!! 第21章 邬芳苓望着沈龄紫远去的背影,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龄……” 人都已经跑没影了。 邬芳苓趁着这会儿给男朋友万思博发了一个视频连接,因为之前发给他短消息他居然过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回复。这让她有些担心。 异地恋,其实很多时候是很考验情侣之间的感情和相互的信任度。 邬芳苓和万思博相恋将近七年, 邬芳苓俨然已经认定了这段感情。可分开这么久, 她难免也会有担忧,担忧外面这个花花世界。 好在, 没一会儿万思博接通了视频,询问:“怎么啦宝贝?” 视频里,万思博正在拿着毛巾擦头发。 他长得英俊帅气, 皮肤白皙, 一双桃花眼能迷死人。 大一的时候,邬芳苓就是一眼对万思博钟情。最终,在她不懈努力地围堵之下,终于和万思博走在了一起。 邬芳苓叹了口气:“你干嘛一直不回我消息呀?” 万思博一脸抱歉地说:“可能刚才我在洗澡,所以没看到消息呢。” “好吧, 这次先原谅你了。”邬芳苓嘿嘿一笑:“洗的香吗?让我闻闻。” “好啊,你来呀。” 正是因为不方便过去,才会愈发想念。邬芳苓多想夜里能抱着万思博一起睡觉,能和万思博腻歪在一起。 邬芳苓忍不住问万思博:“你确定今年年底能回南州市吗?” 万思博闻言顿了一下,说:“应该可以吧。” “不能是应该, 是必须!” “好好好,必须必须。” 另一边。 沈龄紫直接冲进了东梁鼎盛, 轻车熟路地进了电梯, 按下属于总裁办公室的那层楼。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沈龄紫那颗心也跟着跳动。 她开始怀疑自己有些过于冲动了。 没有预约,她就这么直接冲上来,是不是也太鲁莽了? 可当下脑子一热, 完全没有想到后果。 以后很多时候想起这一天,沈龄紫都很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冲动。 “叮” 电梯到达沈龄紫所按下的楼层。 不多时,沈龄紫缓缓从电梯里出来。 依旧还是这里,面前是一片空旷的平台,设计装修都十分后现代化。 依旧没有人,针落有声的偌大空间里仿佛就只有沈龄紫一个人。 沈龄紫知道总裁室就在楼上,但她没有预约是上不去的。而且,现在大晚上的,还是周六晚上,哪个公司的老总还会在上班的? 刚才的冲到到这会儿逐渐平息下来,沈龄紫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是个傻瓜。 幸好没有横冲直撞上楼,不然被保安拖下楼的样子可就糗了。 转个身,沈龄紫准备下楼,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走廊尽头墙上的一幅画。 这一整面墙上其实挂着很多的画,大多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上次来的时候沈龄紫大致看了眼,但因为着急投资的事情,没有怎么在意。 沈龄紫大学学的就是绘画专业,对于墙上的画再熟悉不过了。 可现在仔细一看,挂在最里面的那张画,让沈龄紫有些不敢置信。 沈龄紫缓缓走过去,终于走到那幅画的面前。 这一眼,沈龄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因为,这幅画是她画的。 从小到大,沈龄紫因为喜欢绘画,画了无数的画。有些画被撕毁,有些画被送人,有些画被自己保留。但眼前这幅画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因为这幅画是被以为不透露姓名的买家花了100万买走的。 自从这幅画被买走之后,沈龄紫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准确地说,买走的是两幅画,这是其中一幅画,名为《困兽》。 《困兽》这幅画的左下角有沈龄紫的落款,清清楚楚写上了三个字——沈龄紫。 《困兽》是沈龄紫在大三的时候油画创作,画上的主题是一只满脸伤痕的雄狮在舔舐伤口。整幅画历经六个月的时间,中间沈龄紫还撕了几次稿,从头来过。 是专业老师看中沈龄紫的这幅画,建议她可以拿到美术作品展上。沈龄紫当时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她也没有指望会有买家看中这幅画,单纯的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人看到。 可万万每一想到,最后这幅画在美术作品展中被一位不透露姓名的买家买下,成交的金额是那一届大学生当中金额最高的——100万元。当时因为这笔成交金额,沈龄紫还在学院里还小小的出名了一把。 大概,这个世界上对于对美术生没有偏见的人几乎只有那么1%。尤其是沈龄紫的家人,每每提到她的专业时,总会一脸的不屑,说学美术只是混混日子的。比起姐姐沈惜霜务实地选择了金融,沈龄紫就像是在过家家。 沈龄紫甚至清楚记得,自己大学专业填写绘画的时候,爸爸摇着头一脸的不认同:“学画画当个兴趣还行,还真指望你成艺术家了?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句话,伤得沈龄紫体无完肤。 即便老师夸奖沈龄紫在绘画上很有天赋,妈妈也只是一句:“也就那样吧,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是的,比起姐姐会跳舞、会钢琴、会跆拳道,只会画画的沈龄紫真的很像个废物。 小时候沈龄紫随着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姐姐的舞蹈比赛,看着姐姐得了第一名,爸爸高兴地站起来鼓掌。 而沈龄紫得了绘画比赛第一名,爸爸只是一脸的淡漠,说:“这画的是什么?我反正是看不懂。” 妈妈也说:“学画画当成兴趣还行,其他的就算了。” 没有人知道,那些不经意的打击和贬低对沈龄紫的伤害有多大。从小到大,家人对于她在画画这件事上从来没有一句鼓励。 没有人知道,沈龄紫在埋头创作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可以整整三天三夜不合眼。也只有在创作的时候,沈龄紫不会去想跟任何人比较,她只管去享受创作带来的愉悦。 她是真的很喜欢画画。 眼下在这里见到这幅画,沈龄紫的手都不自觉微微颤栗。 《困兽》这副作品于沈龄紫自己而言也很喜欢,但被买家买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场合见到过了。后来她想继续创作类似的作品,却发现好像自己所有的精气都放在了《困兽》上,再也使不上来力气的感觉。 跟《困兽》一起被打包买走的还有一副画,那幅画也是一副油画,名为《小狮子》。《小狮子》的创作会比较随意一些,作品主题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狮子,十分生动活泼。不过,沈龄紫看了一圈,并没有在墙上看到《小狮子》。 没多想,沈龄紫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电话号码是梁焯的,但沈龄紫知道是助理严泰在使用。 果然,不出意外接电话的人是严泰。 那头严泰似乎也有些意外沈龄紫的来电,问:“沈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龄紫的声音有些微发颤,说:“严助理,我想请问你一件事,总裁室楼下墙上的画,其中有一幅名为《困兽》的作品,是你们买下的对吗?” 严泰顿了一下,说:“抱歉沈小姐,我对墙上的画并不了解。” 沈龄紫一颗高高悬起来的心,仿佛突然有些失落,她又不死心地说:“那幅《困兽》是我的作品,我很意外在东梁鼎盛看到这幅作品。” 严泰特别官方地回应了一句:“沈小姐的作品非常优秀,能买下您的作品其实是东梁鼎盛的荣幸。” 沈龄紫问:“这幅作品是梁焯先生买过去的吗?” 严泰语气平淡:“抱歉沈小姐,我不是很清楚。” 说真的,有时候沈龄紫真的感觉严泰是个机器人。 电话挂断,沈龄紫站在原地仔仔细细地观看这幅自己的作品。 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暖流。 当初她的自信心跌倒低谷创作出《困兽》,终于被认可,被鼓励,被赞赏。她一直很想感谢买家,却没有机会。那位买家直接把钱打到她的账上,隔天她的画就被送走了。一转眼,过去也已经快五年了。 沈龄紫怎么也没有料到,买走《困兽》的买方居然是东梁鼎盛。再结合这一次得到东梁鼎盛的投资,沈龄紫突然觉得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 这个周日沈龄紫也没有闲着,趁着工作室的同事都休息,她请工人来工作室装监控。 其实装监控这件事情起初沈龄紫一直还挺排斥的,她总觉得放个监控在办公室里,会让人觉得很别扭。可自从经历了上次桂文康和宁兰兰的事情,沈龄紫觉得还是有必要装监控。 宁兰兰的离开,对于沈龄紫来说一直是一个压在她心里的心结。她很舍不得宁兰兰的离开,却又不敢相信跟自己共同创业的伙伴桂文康会做出不道德的事情。 思来想去,沈龄紫觉得还是要装监视器。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沈龄紫在东梁鼎盛的时候看到到处都是监控视频,就觉得也得向人家学习。 到了周一的时候,同事们发现了装在墙角的监视器,一个个议论纷纷。 “装监控了,以后就别开小差了。” “是啊,以后说八卦也要偷偷摸摸的。” “其实装了监控挺好的呀,工作室画稿那么多,万一丢了也好找。” 一直低头画画的梁潇没有参与这种讨论,对于装不装监控这件事,她无感。 倒是上班的时候,梁潇看到沈龄紫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一番。 沈龄紫的办公室就在梁潇位置的对面,是玻璃隔断的,如果沈龄紫不拉帘子,她在里面做什么梁潇都能清楚看到。 今天的沈龄紫身穿一套黑色的正装,比起前些日子梁潇看到的要正式很多很多。 别说,这样的打扮居然也很适合沈龄紫。估计是为了配合这身套装,沈龄紫还化了一个挺成熟大方的妆容,长发也卷成了大波浪披在身后。 梁潇不自觉地就用笔在草稿上画下了沈龄紫的形象,突然也发现,沈龄紫的身材比例特别好,虽然个头才一米六多一点,但腿特别长,显得人看起来有一米七。而且身材也不错,看起来很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似乎都恰到好处。 穿了高跟鞋之后,沈龄紫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了,简直是气场全开。可她大概是穿不惯高跟鞋,到了办公室之后就把那双高跟鞋脱了,转而穿了一双可爱的拖鞋。这一身黑色正装搭配粉色的拖鞋,在她身上不觉得违和,反而挺好看的。 梁潇正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沈龄紫起身,继而手上拿着稿子走到了梁潇的面前。 “潇潇,你画得真棒呀!”二话不说,沈龄紫开口就是表扬。 沈龄紫手上的是梁潇这几天创作的二维人设图,栩栩如生。 经由沈龄紫这么一夸奖,坐在梁潇身边的几个同事纷纷探头来看。 这一看,发现梁潇这小丫头平时看着不说话,但业务能力还真的没得说。 被夸奖的梁潇自然是高兴的,但她脸上不动声色,说:“我觉得细节的地方还需要调整,比如眼睛的颜色,还有这个胸。” 沈龄紫闻言俯身靠过来在梁潇的旁边,仔细看着梁潇所指的方向。 离得近,沈龄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了梁潇的鼻端。香味不刺鼻,反而让人觉得很独特。 沈龄紫一脸认真,微微抿着唇,突然侧头给梁潇来了个歪头杀,说:“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吧,我相信你。” 说着伸手捏了一下梁潇的脸颊,弯着眼睛打趣道:“我真是招了个宝贝进工作室呢!” 梁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沈龄紫给撩了一下,还挺不好意思的。 今天沈龄紫穿正装是为了要去东梁鼎盛签合同的。 想到周六的那番鲁莽,沈龄紫心有余悸。幸好她当时没有冲到总裁室去,万一自己这番行径被误会,真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九点钟沈龄紫就从工作室出发了。 到达东梁鼎盛,接待沈龄紫的人依旧是梁焯的助理严泰。 严泰今天依旧一身黑色西服,似乎头发也理短了。 其实仔细看,严泰长得很有男人味,他个子高,脸上棱角分明。他像是外星科幻题材电影《黑衣人》里面威尔·史密斯的扮演者j探员。j探员勇猛异常,又具有极强的责任感,刚好也和严泰吻合。 见到沈龄紫,严泰面带微笑,主动打说:“沈小姐,你好。” 沈龄紫手里拿着合同,一脸跃跃欲试:“梁焯先生在吗?我可以见他吗?” 严泰摇摇头:“很抱歉,梁先生临时去美国出差了。” “那这份合同签约不了了吗?”沈龄紫眼底略有些失望。 严泰说:“合同可以由我们副总签约。” 最后合同顺利签约,沈龄紫也见到了东梁鼎盛的副总,但就是没有见到梁焯本人。 东梁鼎盛的副总有两位,沈龄紫见到的是其中一位,名叫昌宏义。 至于另外一位副总,跟着梁焯一起去出差了。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和东梁鼎盛签订的合同里约定清楚了投资占有的股权比例。 东梁鼎盛这次投资,占有dingdong动画工作室35%的股份,算是非常非常非常良心了。 后来接连一段时间的日子都过得平静如水。 工作室得到投资之后运转顺利,开始准备中期制作。 《平平无奇小仙女》的中期制作包括三维建模,材质贴图,模型绑定,三维分镜制作等等。 通常情况来说,中期制作也就是最烧钱的部分。大部分三维动画电影资金不足都是卡在了这一个阶段。 现在团队刚收到投资,士气旺盛,也要开始招聘新的人员。 在国内,动画产业的链条其实非常不成熟,这也是很多动画制作到中期开始资金链崩塌的一部分原因。 沈龄紫这段时间别的事情没干,专门去找人了。庆幸的是,只要价格给的合适,想要找到的优秀的人才并不难。 于是接连两周的时间,沈龄紫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忙得昏天暗地。 工作连轴转虽然把是时间挤得满满的,可等忙完一切回到家,又仿佛有些许寂寥。 从工作室步行到沈龄紫的家里只要十分钟,所以沈龄紫一般上下班都是步行的。 这一带的治安完全不用担心,而且沈龄紫所住的小区安保也很好。下班沿途的风景也不错,还能让她稍微放松一下精神状态。 步行进入小区大门之后,还要再走一百米才能到达沈龄紫所住的那幢楼。 这个小区的环境沈龄紫还挺喜欢的,当初租的时候也正是相中了这里绿化好、安保好。 刚走到楼下门口,沈龄紫准备刷卡开大楼的电子锁,身后忽然亮起远光灯。 她下意识转过头,刺眼的灯光让她被照耀地睁不开眼睛,只能伸手挡了一下。 暴露在强光之下,沈龄紫一袭白衣黑马尾,皮肤也是浓郁的白。 从梁焯的角度看,沈龄紫宛如闯入人间的小精灵。 坐在aprilia摩托车上的梁焯将车灯一关,不动声色朝沈龄紫走来。他人高马大,肩宽腰窄,双腿修长,像是画报里的男人。 沈龄紫眼睛慢慢适应黑暗的同时,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今天一身biker style黑色机车服,手上拿着一个头盔,和之前几次见面的装束全然不同。 这个模样的他很年轻,也特别帅气。 沈龄紫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戴上了一个白色头盔,她的挣扎在他的面前犹如缚鸡之力。 “你干嘛啊!” 沈龄紫几乎就是被人拎起来的,她被抱上了机车,坐在后座。 就这么电光火石之间,感觉自己在男人的手中仿佛没有半点分量似的。 这样一个钢铁怪兽沈龄紫从未坐过,她害怕地坐在后座挣扎:“让我下来!” 可这摩托车后座位置高,沈龄紫双脚悬空,根本无可奈何。 她越是动弹,越像是个提线木偶似的,只能抓着梁焯的手臂,怕自己掉下来。模样过于可爱。 梁焯凑过来,伸手揭开沈龄紫头盔上的透明罩,对她说:“带你去兜风。” “我不去!” 梁焯闻言微微扬眉,眼底染上笑意,问她:“怕我吃了你啊?” 搭配这一身不羁的外型,梁焯整个人看起来很是乖戾。 沈龄紫感觉自己现在上不去下不来,恼羞成怒地瞪着眼前的人。 “你真的觉得我不会生气吗?”沈龄紫问。事实上,她这个人的脾气还真的轻易不会发火,从小到大就是如此,仿佛是习惯了忍耐。 梁焯笑着捏了一下沈龄紫的脸颊,“生气了会怎么样?咬我吗?” 说着把脸凑到沈龄紫的面前,让她咬自己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沈龄紫对于这个人男人的流氓行径很是无语,伸手将他的脸推开。 说不上来的感觉,原以为两个人见面会尴尬,却似乎并没有。相反,他越是这样耍流氓,反倒让彼此之间的距离和气氛拉得更近。 梁焯软下声来,近乎讨好的语气:“就当是陪我,成吗?” 刚毅的脸庞搭配微微扬起的眉毛,性感撩人。 沈龄紫皱眉,不为所动:“不!” 梁焯说:“我心情不好。” 沈龄紫白眼:“你心情不好也不关我的事!” 梁焯用舌顶了顶腮帮,接着毫无预兆地朝沈龄紫靠了过去,鼻尖对着她的鼻尖。 沈龄紫心跳加速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顿时懵了。 彼此之间几乎零距离,连嘴唇几乎都要碰触在一起,呼吸也纠缠在了一起。 陌生的,熟悉的味道,瞬间唤醒彼此之间的所有记忆。 “亲我还是陪我,你选一个。”依旧霸道妄为。 沈龄紫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脑袋一嗡。 还不等她的回答,梁焯便细致地将她的头盔戴妥当。 他居高临下,下颚线条如刀凿一般,鬼斧神工的好看。 梁焯微微侧头,对沈龄紫说:“抱紧我。” 继而直接上了车,戴上头盔,腰猫下来直接启动机车,动作潇洒。 他的背影挺拔,一身黑色皮质机车服,衬得身材极好。 “呜呜呜”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在黑幕中像是一只野兽等待狩猎。 沈龄紫决定她要报警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狠狠咬这个人一口。让他见识什么叫狮子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很快,在带着排气的声浪里,摩托车冲了出去。 因为害怕,沈龄紫下意识抓住梁焯的,整个人向他后背挨近。 偏偏这人还故意使坏,一个急刹车,让沈龄紫惯性地撞向他的后背。 于是沈龄紫只能双手紧紧圈着男人的窄腰,呼吸凌乱。 线条流畅的aprilia从小区里行驶出去,载着梁焯和沈龄紫。 经过闹市,穿过大桥,走上高架。 起初,沈龄紫紧张地手心出汗,不敢抬头。但渐渐的,她开始侧头欣赏路边的风景。 这是沈龄紫第一次坐这种连她也叫不上来名字的摩托车,很刺激,像是要进行一段未知的冒险旅程。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速度如剑一般。 这段时间工作室事物繁忙,沈龄紫没有一刻喘息。今天也几乎开了一整天的会议,精疲力尽。 然而这股风吹在身上,似乎能赶走一切疲倦。 沈龄紫紧绷的心渐渐放下。 她开始感受耳边的风,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那么坏,起码并不会那么排斥。 摩托车让他们两个人紧密无间,似乎也更加亲密。她能闻到他身上干爽清冽的味道,莫名熟悉。 也不知道机车行驶了多久,久到路况变得越来越平稳,周围的一切仿佛也越来越清晰。 梁焯最后将车停在半山坡上。 他自己下了车,先是摘了自己脑袋上的头盔,接着帮沈龄紫的也摘了。 四周一片荒野,唯有车灯照明。很快,车灯也被关闭。 沈龄紫还坐在车上下不来,而眼前的人似乎也不打算帮忙的样子。 忽然间,梁焯动身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沈龄紫吓得一脸防备地看着梁焯,默默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胸,说:“我,你……” “什么?”梁焯危险地靠近。 沈龄紫急得语无伦次:“不可以!你这是……” 话还没有说完,一件温暖的机车服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是怕她冷。 梁焯邪气笑着凑近,伸手逗了逗沈龄紫的脸颊,问她:“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呢?嗯?”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走,去爬山。 第22章 山上的气温到底比山下要凉几度, 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可夜晚不比大中午。 沈龄紫感受着自己身上温暖的机车服,知道自己想歪, 一时有些窘迫。机车服上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温暖。 而梁焯根本不给她害羞的时间,双手直接往她的腋下一托, 抱小孩的姿势似的将她从摩托车上抱了下来。 沈龄紫的双脚终于站在地上,连忙一步退开和眼前的人保持距离。 他真的太危险了。就像是隐匿在黑暗里的猛兽,似乎随时会冲出来。 “轻了。”梁焯幽幽道。 沈龄紫一时无解, 问:“什么轻了?” “你的体重。”梁焯说着一并拉住沈龄紫的手腕, 将她带到路边。 沈龄紫这段时间还真的轻了,前段时间她的体重一直在91斤和92斤浮动,昨天她上称一称体重居然只有88斤。她太清楚88这个数字了,还自我调侃了一句这个数字寓意着要发发。 可沈龄紫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堪比体重秤。 这么想着, 沈龄紫忍不住勾起唇角。 “笑什么?”梁焯扬眉,邪气地问。 沈龄紫直言不讳:“你改行当体重秤啦?” 她说着乐了起来,抿着嘴笑。 四周一片黑暗,没有路灯,唯有圆月照明。 十五的月光, 倒像是天空中洒下的银光。月光能照出人影,也能让人看清楚彼此。 夜静悄悄的, 万籁俱寂, 偶有虫鸣鸟叫声。 已经快要五月啦,万物早已经复苏,整个城市很快就要迎来夏天。 梁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龄紫,看着她发自肺腑的笑容。 山顶上的凉风缓缓吹过, 轻抚着沈龄紫额前的发丝。 很快,沈龄紫也意识到男人的目光,将脸侧向一边,咬着唇不再笑。 气氛在这一刻略显尴尬。 沈龄紫抬头,望向天边。 黑色的天幕上闪烁着几颗星星,在山上,星星仿佛更加明亮,肆意窥视着人间。而比星星更加明目张胆的,便是那皎洁的月光。 沈龄紫突然明白了那句古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如此贴切。 梁焯默默地看了沈龄紫好一会儿。 她在看星空,他在看她。 这段时间梁焯在国外出差,忙里偷闲时会想到沈龄紫。 他在想她在干什么,会不会偶尔也想起他。 “来,看看山下。”梁焯走到沈龄紫的身后。 他们站在本市地段最好的半山坡。 从山顶望下去,山下密密麻麻的灯光绚烂,如画一般。 沈龄紫只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她在南州市好歹也生活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有这种看夜景的地方。比起星空,很显然眼前的灯光更加绚丽多彩。 整个城市仿佛是缩小的模型,纵横交错的街道路灯,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 更神奇的是,沈龄紫几乎一眼就找到了东梁鼎盛大厦。 “好看吗?”梁焯侧头看了眼沈龄紫。 沈龄紫身上披着他的夹克,原本就瘦瘦小小的人,这会儿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诚实地点点头,说:“好看。” 她这个人不擅长说谎。 梁焯坐在一旁的木质长椅子,眸子漆黑,唇角似翘非翘。 他伸手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沈龄紫:“过来坐。” 沈龄紫不是很想跟他坐在一起。 梁焯了然,他慵懒地往后一靠,双臂撑在椅背上,低笑了声:“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 “才没有呢!”沈龄紫小声咕哝了一句,气呼呼的模样,明知道这是激将法,还是落了圈套。 她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刻意离他最远。 可梁焯哪里是乖乖就范的人,他身子一挪,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沈龄紫想挪动身子,被梁焯一把按住肩膀。 “别动,再挪掉下去了。” 她本来就坐在长椅最边缘。 沈龄紫不留情面地拍开了男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过头来面对着他:“我要回家。” “不是说好的陪我?”梁焯一脸腹黑的表情,夜幕下,他的头发很短,显得羁傲不逊。 沈龄紫无语:“我什么时候说了?” 她明明就是被他强行虏来的! “那你是要亲我?”梁焯说着凑近沈龄紫,满脸的桀骜,“亲我一口,我送你回去。” 沈龄紫伸手用力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转头看着山下的夜景。 她不理他。 心里暗骂他是流氓。 见她抿着唇不悦,梁焯反而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大男孩,故意伸手逗一下沈龄紫:“生气了?” 就跟逗弄小狗似的。 沈龄紫不留情地挥开梁焯的手,报复性般地用力掐了一把他的手臂,“臭流氓!你别动我行不行!” 说着还动起手来,挥舞着小拳头往他手臂上砸。 越打还越起劲了,知道这人不会还手,于是一股脑地吐苦水:“臭流氓!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吗?你对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吗?轻浮!” “好,不动你。”梁焯笑着举双手投降,可脸上的笑意哪有半点认错的态度,分明高兴得很。手臂上被掐的地方是真的疼,上面似乎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 梁焯的心情莫名很好。 但梁焯也得为自己辩解几句:“我不轻浮随便,除了对你。” 沈龄紫被气笑:“难道我还要为此感到荣幸吗?” 梁焯摸摸鼻子:“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 沈龄紫把脑袋转向一旁:“听不懂!关我什么事!” 晚风轻拂,经过一番闹腾,沈龄紫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她望着山下的风景,一整天的疲倦似乎也被一扫而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彼此都没有言语。 沈龄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啊?” 可笑吗? 她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沈龄紫却不知道,她想知道一个男人的姓名会那么难。 沈龄紫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很是被动。 他突然地出现,毫无征兆地将她带到山上,霸道又野蛮。他给人惊喜,也给人惊吓,一次次刺激人的心脏,叫人久久不能平静。 沈龄紫承认自己的心里会波动,但她却很讨厌这种莫名的、不受控制的心动感。 梁焯姿势慵懒地靠在长椅上,侧面对着沈龄紫,一直胳膊挂在椅背上。 他眼底的情绪叫人看不清楚,隐藏得极深。 月光下,褪去外套的他只身穿素白色的t,却也是最简单的装束,将英气演绎地淋漓尽致,荷尔蒙爆棚。 “这样,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这人简直把厚脸皮和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偏偏配合他低哑的嗓音,仿佛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沈龄紫双颊如火一般滚烫,是真的很疑惑很天真地询问对方:“你为什么会那么不要脸啊?” “不想亲我?”那次梁焯可是清楚听到沈龄紫自己开口说的,在包间的门口,沈龄紫和梁潇的通话。多有趣,原来她也在想他,甚至梦见他。 沈龄紫轻哼了一声:“说真的,臭不要脸这一块你垄断得死死的。” 梁焯笑着起身,对沈龄紫说:“走吧,带你回家。” 时间已经不早了。 她明天还要上班。 倒是让沈龄紫有些意外,他真的只是带她到山上看看风景的。 大老远开摩托车上来看风景,又快速返回。这个男人真的肆意洒脱。 看海,看星空,看夜景。 沈龄紫不能否认的是,她对于美丽的景色无法排斥。即便有些画面看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让人震撼。 回去的路上,沈龄紫依旧坐在后座,不同的是,这一次她仿佛更加清晰他身上的体温,以及淡淡的草木香味。 她只能抱着他,并且紧紧抱着他,否则这飞驰的时速,她深怕自己会跌落。 *?轻&吻&喵&喵&独&家&整&理& 这次意外的见面,让沈龄紫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好,因为她的梦境中又出现了这个男人。 原以为那么久没有再见面,彼此之间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纠葛,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再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其实,沈龄紫心里的那个谜团并没有被解决。只是这段时间她真的太忙,连轴转的工作,让她根本无暇去顾及其他。连带的,那天工作室聚餐后的事情真真假假沈龄紫自己也已经分辨不清。 第二天沈龄紫意外地起迟了,到公司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多。 三维动画的制作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想要完成一部优秀的作品,从前期构思到到最后的成片,五年都是正常的时间。 《平平无奇小仙女》的剧本打磨用了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三维建模的阶段。 前期的二维设计好之后,这些设计稿就会被陆续地送到三维建模老师的手上。然后三维设计师在根据二维图纸上的设计,用三维模型表现出来。 通俗一点说,这里的三维模型设计师就有点像美术学院里的雕塑家了,只不过三维模型师会将一个二维的人物经过软件相对应的功能给制作出来。 但是在主人公小仙女的二维造型上,整个团队还有一些不一样的意见。 一大早,会议主题还是围绕着人物的细节展开,这期会议出席人员名单里分别有沈龄紫、桂文康、梁潇等等二维和三维设计工作人员。 桂文康是《平平无奇小仙女》这部动画电影的总导演,沈龄紫则是副导演和出品人。除此之外,沈龄紫也兼任二维和三维的创作。 在《平平无奇小仙女》的剧本里,主人公名为甄凌。高中时期的甄凌是个非常柔弱的女孩子,因为家庭的原因,她的性格胆小懦弱。并且甄凌在高三高考前夕意外死亡,死后进入平行时空的仙界,在仙界修炼成为了一个能够斩妖除魔的仙女。 故事的开始是从小仙女甄凌重回到自己高中时代,开始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通常情况下,一部90分钟的动画电影里,主角的造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就要根据相应的场景创作出人物的二维,那么三维老师才能根据二维设计继续创作。 小仙女甄凌一共有10个造型,分别有在学校里穿校服的造型、回家的居家服、私服……以及小仙女的造型。 眼下让团队所不满意的,是小仙女甄凌在平行世界的仙界时候的造型。 会议进行了三个小时,每个人各抒己见,但始终不太满意。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沈龄紫拍板让大家休息一下,先用午餐。 这时导演桂文康不满意,沉着脸道:“这么简单的二维造型都还没确定好,还吃什么午餐。” 原本准备从会议桌上起身的同事纷纷不敢动弹。 沈龄紫连忙活络气氛:“艺术创作还是很讲究灵感的,没准吃个午餐的功夫,大家就有灵感了呢?” 她说着跟大家眨了眨眼,示意可以去用餐。 会议桌上一直没有开口的梁潇抬头看了眼沈龄紫,率先带头出了会议室。紧接着,其他的人也跟着鱼贯而出。 很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沈龄紫和桂文康两个人。 桂文康坐在会议桌前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认真地看着ppt上的二维图形。他轻叹一口气,对沈龄紫说:“进度太慢了。” 沈龄紫安慰道:“不着急嘛,慢慢来。” 沈龄紫知道桂文康着急,因为桂文康真的很想一战成名。 大学的时候桂文康学的就是三维动画专业,他自己利用大学课余的时间创作出了一部三维动画微电影,获得了最佳动画微电影导演的称号,在学校里算是风云人物。 事实上,开工作室的提议首先是由桂文康提出来的。但桂文康的性格十分孤僻,也根本召集不到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后来沈龄紫脑门一热,就拉着桂文康租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工作室。 工作室成立以后,招人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沈龄紫在进行,包括后面去拉投资。桂文康则全心全意地打磨剧本,创作。两个人像是一个主外,一个主内。明明,沈龄紫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她考虑到桂文康的性格,所以万事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午餐过后,稍作休息。团队又开始投入会议室讨论。 终于,在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把事情给搞定了。 最后确定了小仙女的所有造型之后,整个会议室都沸腾了。那种终于圆满完成工作的喜悦感,是令人振奋的。当然,在创作这条路上,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 忙完一天的工作,沈龄紫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了些事情。 对于现在的沈龄紫来说,她其实是有那么一点乱的。她的事情很多,要招人,要管理团队,要负责继续在外面找投资,眼下又多出了一件事情,得重新找办公地点。 事情太多,也压得沈龄紫有些喘不过气来。 准备下班的时候,沈龄紫看到外面居然还坐着梁潇,有些意外:“潇潇,你怎么还不下班?” 梁潇也属于那种看似散漫,但认真做起事情来全力以赴的那种人。 下午的会议上,梁潇提出了最关键的修改部分,所以小仙女人物的有几个造型都需要她来进行修改。等梁潇修改出来之后,其他二维师才可以当做参考。 听到声音,梁潇抬起头,赫然看到一脸脂粉未施的沈龄紫。 今天的沈龄紫因为起得太迟了,索性也没有化妆。可她这副简单休闲装加上一个马尾辫的造型,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似的。 巧合的是,梁潇今天和沈龄紫穿的衣服款式和颜色都是一样的,连马尾辫的高低位置也差不多。 从远处看两人的背影,像是一对姐妹花。 “我还要再忙一会儿。”梁潇说。 沈龄紫问:“还要很久吗?” “大概半个小时。”梁潇说。 “那我等你吧。”沈龄紫说着坐到了梁潇旁边的位置上。 这样一来,梁潇倒有些过意不去:“你等我干嘛?我们又不顺路?你快回去吧。再半个小时后我就完工了。” 沈龄紫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出来的资料,说:“没事,反正我也还有事情,回去干也是干。” 梁潇闻言凑过去一看,看到一些租赁的消息,她顺口一问:“你要找房子吗?” “嗯。”沈龄紫说,“我们这个工作室太小了,我准备租一个大一点的。要考虑地段,也要考虑到租金,所以我在对比对比。” 梁潇点点头,继续埋头自己的创作。 时间一晃,很快半个小时。 果然,梁潇也在半个小时的时候放下笔。 “我好了。”梁潇说。 “我看看。” 梁潇把手上的数位板递给沈龄紫,沈龄紫这一看,兴奋地一把抱住梁潇,在她脸上用力啾了一口。 “潇潇!你真的好厉害呀!你怎么那么棒啊!画得真好!”一连串的彩虹屁。 梁潇从小到大也是在被夸奖的氛围下长大,但她觉得沈龄紫的夸奖是真的没话说,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反感,反而挺真诚的。这主要体现在沈龄紫说话的语气上。沈龄紫说话永远软软糯糯的样子,声音也甜甜的,她说你很棒,你就好像真的是天下第一。 梁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催促沈龄紫:“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 这段时间梁潇过得还是挺自由的,主要原因是她哥没在,而且她还搬到了别墅里去住。 但梁潇还是不敢太明目张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每天上班下班。况且她哥现在虽然人在国外,但每天还是要听她的工作汇报。 这不,晚上回到家,梁潇就一连串的语音消息发给她哥,把今天的工作内容说了一通。 等了半天,梁焯并没有回复梁潇消息。 累了一整天的梁潇洗了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没心没肺。 这边沈龄紫和梁潇分开之后就步行回家了。 回到家,沈龄紫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复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想的是,现在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越来越多了,现在的办公室已经太小了点,必须重新找工作地点了。 正想着,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龄紫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礼貌道:“你好。” “哪里好?” 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富有磁性,悦耳好听。 沈龄紫听得出来是谁的声音,问:“你怎么会有我手机号码的?” 梁焯说:“喜欢一个人,想要她的联系方式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 沈龄紫对于他的话一分不信,这个时候搬出工具人于荣轩:“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有男朋友?” “我不介意把你从他手里抢走。”他说得自信满满。 沈龄紫笑:“很抱歉,你抢不走。” “抢不走?那偷情?” 沈龄紫简直服了,这个人居然还能冠冕堂皇地说出偷情二字,“很抱歉,我男朋友在家里,我不能跟你偷情了。” 话说完,沈龄紫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可电话刚挂断,就收到这个号码的短消息:【花放你家门口了。嘘,别让男朋友发现。】 沈龄紫看着短消息一脸无可奈何,但她还是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家门口。 她先是警惕地看了看猫眼,见外头没有人,这才打开门。 门打开,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正赫然躺在地上。 是沈龄紫最喜欢的向日葵。 里面还有一张小卡片,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作者有话要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摘自《凤求凰》 以后还是0点更新吧!确定一下固定的时间,免得你们等啦。 明天0点不见不散! ps:以后若是我无法在0点更新的话就会在文案说明,好吗? 本章抽欧皇选手红包~求留言!! 第23章 看到这句话的沈龄紫是有些意外的, 她想起自己那次在东梁鼎盛大厦上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句子。 卡片上的字并非打印字体,而是手写的。 沈龄紫是学美术出生,也能写得一手好字, 所以她更能欣赏好字。卡片上的字迹苍劲有力, 结构紧密,龙飞凤舞。不像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而是男人的。 想到那个男人,沈龄紫轻叹一口气。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情场高手,这一切信手拈来。 看到这束花, 再看到这张卡片, 沈龄紫的心里是有几分触动的。 卡片上除了这句古诗之外便没有落款,就像是他那般让人猜不透。 沈龄紫抱着向日葵回了家里,将花拿出来,修剪一番插进了花瓶。 她很喜欢向日葵,从初中开始喜欢上。那个时候正是少女心泛滥的时候, 又一次沈龄紫在一本书上看到关于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爱慕,忠诚”。 向日葵一辈子都围绕着太阳转,以太阳为中心,却永远无法触碰。 就是这么一个花语, 竟然会沈龄紫心疼。刚巧那天家里新买了向日葵,黄灿灿的花朵, 瞬间让沈龄紫爱上。 将向日葵插入了花瓶之后, 沈龄紫坐在桌子前仔仔细细看着这束花。 她其实真的很疑惑,为什么这个男人似乎似乎对她了如指掌? 正想着,手机里响起短消息提示。 是那串号码。 【喜欢么?】 沈龄紫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不理睬。 第二天。 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 沈龄紫无意之间看到挂在衣柜里的男士机车服。 那天晚上她穿了那个人的衣服,后来忘了还给他。 他的衣服很大,放在她的衣柜里显得格格不入,总是一眼就能看到。沈龄紫认得这件衣服的牌子,看似普普通通的一件外套,价格得6位数,很是吓人。 沈家家境虽然宽裕,但是沈龄紫从小到大并不会乱花钱,对于6位数的衣服也觉得有些天价。 没时间再去想这些,沈龄紫还要去上班。 今天是周五,意味着明天休息,而沈龄紫也要去找新的工作室。 一大早去上班,但沈龄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工作室门口看到了于荣轩这个祖宗。 他们两个人自从那次在医院闹不愉快之后,似乎已经很久不见了。 现在的于荣轩理了一个近乎寸头的发,显得五官很分明。 看到沈龄紫,于大少爷双手抱胸,眉毛一挑,说:“好久不见了呀,沈老板。” 还是那么吊儿郎当的语气,十分欠揍的姿态。 沈龄紫皱皱眉,一脸嫌弃:“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真真是一点点都不想看到他。 于荣轩一脸理所当然:“我来这里当然是找你。” “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有话要说。” “可是我不想跟你说话。” 沈龄紫说着要进工作室,但被于荣轩拦住,“要进去说也行。” “不行!”刚巧沈龄紫没有吃早饭,问于荣轩,“你吃早饭了吗?” 于荣轩一脸无辜地摇头:“没有,我八点就来这里等你了。” 沈龄紫翻了个白眼,转头迈开步子:“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不必来我工作室门口堵着,太招人了。况且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于荣轩跟在沈龄紫身后,气道:“是你把我拉黑的诶!我想联系你都联系不到!” “哦,是吗。”沈龄紫语气淡漠,“我忘了。” 于荣轩阴阳怪气地说:“是啊是啊,有其他男人了就把我给忘了是吧!” 沈龄紫脚步一顿,转头来恶狠狠瞪一眼于荣轩:“你别乱说话行不行!” 于荣轩本想端着架子,但想想自己都服软来找她了,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问:“喂,你去哪儿?” “吃早餐啊。” 吃早餐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kfc。 于荣轩一脸嫌弃的样子,说这早餐是人吃的吗? 沈龄紫懒得理他:“爱吃不吃,不吃你就走。” 于荣轩何时受过沈龄紫这样的对待,感觉她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似的:“我说沈龄紫,你是拿到东梁鼎盛的投资之后就嚣张起来了是吧!” 沈龄紫闻言嘿嘿一笑:“可不是嘛,我现在是背靠东梁鼎盛好乘凉啊,人家给了我一千万的投资呢!后续还会继续追加!” 于荣轩气急败坏:“不是说好的我给你投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去找东梁鼎盛?” “搞清楚,是你自己出尔反尔的好不好!”沈龄紫感觉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于荣轩说:“我当时手头没有钱,但现在有了。” 他没说的是,自己今天刚被家里放出来。 一放出来就来找沈龄紫了,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 沈龄紫依旧冷漠:“那又怎么样?” “我也投资你的工作室。”于荣轩说着拿出支票,当着沈龄紫的面要签字,“不就是一千万吗,东梁鼎盛给你多少,我也可以给你多少,而且我还比东梁鼎盛多出一百万!” 沈龄紫真觉得于荣轩这人跟过家家似的,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这人还是这样的? 还不等沈龄紫发表意见,于荣轩便接着说:“据说东梁鼎盛占有35%的股份是吧?那我要求不高,只要百分之29%,剩下的百分之36%就都是你的。” 有投资款沈龄紫当然是来者不拒,毕竟现阶段真的是最烧钱的环节。 但沈龄紫对于于荣轩这个人的人品表示很大的怀疑,她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于荣轩:“你干嘛突然给我投资?” 于荣轩说:“单纯看不惯东梁鼎盛,你懂?” 沈龄紫摇头:“我不懂。” 反正她很喜欢东梁鼎盛,毕竟东梁鼎盛是她的伯乐。她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伯乐不好。 于荣轩双手抱着胸,大咧咧地敞着腿坐在沈龄紫的面前。他今天一身牛仔装,看起来很有朝气。附近来买早餐的白领很多,总会侧头看一眼于荣轩。这样一个男人,到哪里都是亮眼的。前提是别开口说话,不然整体气质像是个暴发户的儿子。 说起来,于家还真的可以算是暴富起来的,在于荣轩爷爷那辈以前还非常穷困潦倒,就连于荣轩的父亲也是到了中年才靠房地产发了家。 “我和梁焯势不两立。”于荣轩说。 沈龄紫问:“为什么?” 她总是听说于荣轩和梁焯是死对头,但究竟什么原因,她不得而知。 于荣轩说:“我和梁焯是大学同学,一起在美国上的学。上学那会儿这孙子就处处压我一头,让我很不爽。后来我回了国内,没想到他也回了国,还是处处针对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沈龄紫闻言,刚喝进嘴里的豆浆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你自己比不过人家,还有脸不爽?” 于荣轩沉下脸,“那你不知道,是他先挑衅我的好不好!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地皮,他非要跟我抢,要脸不要脸啊?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多了去了!” “公平竞争啊,你抢不过人家是你能力不行。” 于荣轩差点没有被沈龄紫气死;“喂,你这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好歹我们是男女朋友诶!!你搞清楚好不好!” “你才搞清楚好不好!我们是假的!”沈龄紫指正,“我们根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合作关系!” “呵呵,你还知道合作关系?”于荣轩提醒沈龄紫,“没有记错的话,我们的合作关系还有一个月吧?要不是我当时慷慨资助了一下你的工作室,你那个工作室早就散了。” 沈龄紫闻言默了默。 实话说,她的确也是要感谢于荣轩的。一年前,沈龄紫找到于荣轩拉投资,但是于荣轩没有同意。他的说辞还是那套,动画产业是亏本的买卖。后来沈龄紫“死缠烂打”,于荣轩便提出两人可以合作关系。于荣轩这个人其实很懒,懒得处理身边的莺莺燕燕,他爱玩,但不想负责任,所以让沈龄紫当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省得去应付乱七八糟的社交关系。 而且作为于荣轩的官方女伴,沈龄紫可以见到很多大人物,也有利于去找投资。于是当时两人愉快定下合约,约定合作一年。 眼下,距离一年的期限还有一个月。 于荣轩望着沈龄紫,说:“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像话吗?我亏待过你吗?我是不是带你见大人物?是不是按约定给你钱?结果你利用完了我就把我扔在一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沈龄紫被于荣轩这一通质问,也有些心虚起来,默默咕哝了一声:“谁让你自己出尔反尔,上一次还给我酒里下了药。” 于荣轩耳尖听到,说:“搞清楚啊!是你自己乱喝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 关于药的事情,于荣轩是真的不太清楚,他以为只不过是一些助兴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违禁的。这事还是张子琪搞的鬼,于荣轩等会儿还得去找人算账。 既然开始算账了,沈龄紫也说:“那次在医院你还要打我!” “那我打了吗!”于荣轩说,“我这个人从来不打女人的,但是你骂我是狗!” 沈龄紫嘀咕:“本来就是……” “你敢继续骂一句试试?” 沈龄紫恶狠狠瞪着于荣轩,两个人像是吵架的小孩子,谁也不让谁。 突然,沈龄紫问于荣轩:“你有梁焯的照片吗?” 于荣轩一脸不屑:“我变态吗?存着他的照片?用来辟邪吗?” “哦,没有就算了。” 于荣轩见沈龄紫脸上些许失落,问:“你要梁焯照片干嘛?他不是投资你工作室了,难道你还没见过他?” 沈龄紫点点头。 于荣轩拍了一下掌,高兴地说:“那我劝你别看他,这人长得丑!大秃头!肥肚皮!个子矮!看了污染眼睛!” 沈龄紫眯了眯眼,怀疑于荣轩的说辞。 “不信啊?”于荣轩则一脸的坦然:“不然你去问问别人啊,只有长得丑的人才怕见人,你看我长得多帅,我就不怕见人。” 沈龄紫:“……” 于荣轩突然问沈龄紫:“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问这个干吗?” “看看我有没有机会。” “你没有机会。”沈龄紫直接给人封了死路一条。 “我为什么没有机会?难道我不够优秀吗?你知道南州市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我!我都不带看一眼的!”于荣轩一脸沈龄紫你什么眼神的表情,嗤笑一声。 沈龄紫倒是觉得这个人自恋到病态:“谁想嫁给你啊?人家嫁给你也只是贪图你家的钱。你去问问,就你这种,这种品性的人,能托福终身吗?” 于荣轩蹙眉:“我怎么了?我什么品性?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沈龄紫也不准备给这个人什么面子:“你这个人爱玩,还搞多人运动,换女人如换衣服,一天到晚没有什么正经事!要不是仗着家里有钱,你什么都不是!” “算你能说!”于荣轩气笑,转身就要走,后来实在不想不过,又折返回来问沈龄紫:“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是多人运动?” “多人运动就是很多人的运动啊!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才不清楚!”于荣轩一脸沈龄紫你脑子里到底装什么的表情,“你看到我多人运动了?” 沈龄紫顿了一下,说:“张子琪那帮人就很爱玩啊,他们之前在包间玩的时候还放多人运动的视频……” 说到这个,沈龄紫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有一次沈龄紫被于荣轩叫去包间玩,刚好张子琪那几个也在。沈龄紫道的时候,张子琪还在播放自己的录影。 当时沈龄紫由衷感觉到恶心。 于荣轩说:“那我是张子琪吗?” 沈龄紫:“你们是一丘之貉。” 于荣轩翻个白眼,为自己解释:“我承认我有生理需求,我是个男人,会憋坏的懂吗?” 沈龄紫一脸冷漠:“你再说大声点啊。” 一大早在kfc说这些少儿不宜,旁边还有小孩子。孩子的妈妈一脸惊恐地抱着自己的孩子远离沈龄紫和于荣轩。 于荣轩重新坐回位置上,小声地对沈龄紫说:“爱玩是看别人玩,我自己没参与,我也怕染病的好不好。” “关我什么事哦。”沈龄紫早餐吃得差不多了,要准备去上班。 于荣轩拉住沈龄的手腕,“话还没说完呢。你对我就是有偏见。” 沈龄紫一把甩开:“还有什么事?” “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沈龄紫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话说完,沈龄紫飞奔去工作室上班了。 沈龄紫原本以为就这样摆脱了于荣轩,没想到下班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个祖宗还在。 于荣轩只是踩着沈龄紫下班的时间点来的,还开了一辆骚包的跑车,朝沈龄紫眨眨眼。这人顾着耍帅,就站在街对面。 沈龄紫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刚好看到旁边的梁潇经过,问:“你不是说晚上去玩密室逃脱吗?带我一程吧。” 梁潇并没有看到骚包的于荣轩,闻言倒是一脸惊喜,对沈龄紫说:“真的呀!那太好了!” 很显然理解错了沈龄紫的意思,以为她也要一起去玩。 梁潇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今天心血来潮想玩密室,还跟沈龄紫提了一句,问她要不要去。 沈龄紫当然是直接拒绝,她怕黑的。 梁潇安利沈龄紫:“真的很好玩的,通关的感觉比获得五百万还开心!” 沈龄紫想了想,无法感受那种快乐。 她原本只是想甩掉于荣轩的,没想到阴错阳差地还真的要跟梁潇去玩密室。主要是,也不忍心看到梁潇一脸失落的样子。沈龄紫看得出来,梁潇似乎真的很想让她一起去玩。 去玩之前,两人先去吃了晚餐。 可沈龄紫没有想到,晚餐的地点居然在著名的食·色餐厅。看着门口排着队的长龙,沈龄紫上一次被排队支配的恐惧还在,刚想开口说换个地,就见餐厅的服务员向她们两个人弯腰道:“这边请。” 后知后觉的,沈龄紫问梁潇:“你是这家店的vip?” 梁潇摇摇头,说:“不是。” “那?” “我家是这家店的第二大股东。” 沈龄紫:“……” 梁潇趁着沈龄紫点菜的功夫,低头给老哥梁焯汇报了今天的工作,顺便把自己要跟沈龄紫一起去玩密室的事情也汇报了。 这次梁焯居然破天荒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梁潇蹙着眉看着老哥回复来的这条消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晚餐过后,直奔主题。 这里有一家大型的密室逃脱馆,每一层楼对应一个主题,可供玩家选择的剧本有很多。 梁潇这个人胆子也不大,却偏偏要去挑战恐怖的主题,也没管沈龄紫愿不愿意,直接选择了最恐怖的《娃娃屋》 两个人被蒙了眼罩进入密室,眼罩一摘,四周一片漆黑。 沈龄紫当时就有些手心出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甚至弱弱地询问:“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不行。”梁潇果断拒绝,并告诉沈龄紫,“都是假的,别怕。” 话刚说完,梁潇就在墙上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灯一开,沈龄紫悬着的心就放下来,有光的地方她就不怕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房间,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玩家们这一关的主要目的是解答出密码锁,好进入下一个房间。 渐渐的,沈龄紫也投入到了寻找答案的过程当中,到处翻找。 梁潇告诉沈龄紫:“这一关一共有六位玩家,我们在其中一个房间,还有另外四个人在另外一个房间。” 沈龄紫问:“我们要汇合吗?” 梁潇说:“随便啊,可以合作,也可以自己找自己的,反正也不认识。” 沈龄紫点点头,继续找寻线索,还真的让她找到了埋藏在一堆娃娃中间的小纸条。 纸条上写了一句话:“赶快逃离这个地方,这里有鬼!” 看到这句话,沈龄紫心里已经毛毛的,虽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 梁潇发现沈龄紫找到线索,跟着纸条上的字读下去:“我的朋友们都在这里离奇失踪了,你如果不小心来到这里,一定要想办法从光明的地方离开,因为鬼怕光明。这个房间的密码我写在纸上,希望你能走出去。密码是……” 梁潇仔细看了眼,说了句粗话:“明明就看不清楚啊!” 结果还是得自己找。 沈龄紫看着纸条上不清晰的字迹,想了想,从地上抹了点灰往纸上擦,没想到这一擦,还真的把密码擦了出来。 梁潇目瞪口呆:“姐姐,你太会了吧!” 沈龄紫也很开心,高兴地按着密码在电子锁上按下,很快门被打开。 但眼前却又是一片漆黑。 沈龄紫怕了,不敢上前。 梁潇说:“没事,我去找找有没有灯,姐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龄紫是真的不敢,也就不逞能了。 可后来,沈龄紫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梁潇回来,着急地喊:“潇潇,潇潇!” 但是无人回答。 眼前是一片黑暗,沈龄紫骨气勇气往前迈了一步,但还是吓得往后退缩。 “潇潇,潇潇。”沈龄紫又喊了喊,可依旧无人答应。 这个时候恐惧慢慢被放大,静谧的空间里只有沈龄紫一个人。 可想到梁潇不见了,沈龄紫又鼓起勇气,继续往前一步。 恐惧时,她颤抖着身子,即便是在黑暗中,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沈龄紫万万没有想到,她刚走出几步就撞上了一副结实的肉墙,吓得她尖叫:“啊!!” 她顿时手足无措,眼里的泪水都汇聚了起来。 怕,怕得颤抖。 “别怕,是我。”梁焯一把抱住沈龄紫,将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胸口,低哄着:“小龄儿,是我。”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像是一道光明,让沈龄紫那颗颤抖的心瞬间被安抚了下来。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能感受到他身上温暖的体温,还能听到他胸口扑通扑通的心跳。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我带你到有光的地方去,嗯?”梁焯的声音带着安抚,温柔得不可思议。 即便是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沈龄紫似乎也能想象得出来,他一定满脸柔情。 这个人有时候很流氓,有时候很乖戾,有时候又能柔情似水。 下意识的,沈龄紫伸手抓住这个男人的衣服。 她把自己交给了他,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但梁焯还是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全部都是对手戏! 明天零点见! 求留言啊啊啊 这章抽50个红包~砸过来吧! 第24章 好一会儿, 沈龄紫才缓过来,她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此时此刻, 陌生漆黑的环境里, 她无比信赖他。 眼前一片黑暗,但幸好还有温暖。 还有身边这个人。 沈龄紫埋在梁焯的怀里, 缓了一会儿之后颤着声问:“你怎么在这里的呀?” 她声音软绵绵的,像是染了一层甜蜜的糖。 梁焯最受不住沈龄紫这番模样,像是被狠狠爱过似的, 带了些许的委屈, 让人想要疼爱怜惜。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跟着变柔和:“不希望我在这里?”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反过来问她。 沈龄紫脸上一烫,说不出违心的话。 幸好他在这里。 梁焯将沈龄紫往刚才那个有灯光的房间带去,几步路的距离,沈龄紫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他,像是深怕他会抛下她似的。 到了有光亮的地方之后, 沈龄紫立马放开了梁焯,自己走到里面去。 面前是一堆成山的洋娃娃,小时候沈龄紫还是很喜欢洋娃娃的,现在反而却觉得很恐怖。这些洋娃娃一个个都非常精致,大眼睛, 高鼻梁,但是透露着一股诡异。诡异里透漏着一股渗人, 叫人毛骨悚然。 梁焯随手拿起一个洋娃娃, 伸手逗了一下,这个洋娃娃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吓得几步开外的沈龄紫一抖。 沈龄紫埋怨地等了一下梁焯,捂着自己的胸口。 “吓到了?”梁焯很不温柔地把洋娃娃扔到了一边, 朝沈龄紫走过去。 沈龄紫见他走过来,警惕地往后面一退,可惜退无可退,被人直接堵在墙角,“你,你要干嘛?” 梁焯那双漆黑的双眸染上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沈龄紫,继而突然靠近。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是特地来这个地方找她的。 每天例行听梁潇的工作报告是假,探寻沈龄紫的踪迹才是真。 两人靠得近,加上周围没有其他人。 沈龄紫看着眼前的人,异常心跳加速,缓缓低下头。 她不敢看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心里,却似乎有所期待。 但等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 沈龄紫又缓缓抬起头,就见这个男人正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好看,会少了平时的冷冽,多一分温柔。 “想接吻?”他一脸的不羁。 “怎么可能啊!”沈龄紫窘迫地伸手要推开他,不料反被他拉住手。 梁焯的手掌很暖,掌心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跟前一带。沈龄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怀里,她刚想开口骂他流氓。就见他又抬起一只手,将她发顶上的一根白色的羽毛绳拿掉。 他只是想拿掉她头上多余的羽毛。 经这一遭,沈龄紫早就忘记了害怕,只剩下无尽的羞愧。 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似乎真的冒出过这种令人羞耻的念头。 “要走么?”梁焯问她。 沈龄紫连忙点头,她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这种有幽闭黑暗的环境,只会让她觉得很难受。 可转眼一想,她想到了还在里面的梁潇。 梁潇刚才说是要出去找路,可人却不见了。 “我同事还在里面。”沈龄紫说。 梁焯点点头,知道沈龄紫口中的同事其实是梁潇。 但他不能说,是自己把人给弄不见了的。 如果沈龄紫没有被刚才那幕黑暗吓得心跳加速,又或许她没有被眼前的梁焯扰乱了思绪。她也不会忘记,梁潇和眼前这个男人是认识的。沈龄紫第一次见梁潇是在一个多月前,那次梁潇在警局大闹,当时梁潇头发修理齐肩染成奶茶色,发丝散发淡淡浅白,看起来十分有个性。 如今梁潇的头发早已经染黑,穿着打扮也非常上班族化。梁潇来公司上班快一个月,和警局里那个泼辣野蛮的小丫头全然不同。 而且梁潇在工作室时做事情很专注,效率高,专业好。好几次二维人设问题都是梁潇单方面解决,她平时不太爱和人热络聊八卦,几乎每天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创作当中。 才二十岁的小姑娘,但做事情非常有自己的计划和条例。 可梁潇也并非懦弱的性格,她的脸上总是闪耀着自信的光芒,说话简洁明了,一语中的。有时候办公室里撩八卦,若是吵到梁潇,她就会大声指出。明明她看似最孤僻不合群,但没有人敢对梁潇说什么。 沈龄紫的位置就在梁潇对面,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看看窗外的小丫头。 今天办公室里就发生了一起口舌之战,最后还是梁潇摆平。 当时不知道女孩子们之间在聊什么,说着说着竟然起了争执。 “lok才是目前国内最优秀的动画导演吧!” “搞笑,明明是傅灼!准确地说,lok并不是中国人吧?” “你才搞笑,lok是澳门人,澳门人就是中国人,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谁知道他真的是澳门人还是美国人,没准就是个幌子。” “你说笑的吧,这有什么好当幌子的?人家明明白白写的是澳门人,户籍南州市。” lok和傅灼都是现在国内一流的国漫大师,粉丝无数。 沈龄紫也很喜欢这两位创作的作品,并以他们为自己的目标。而且沈龄紫现在最大的愿望之一,就是能和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合作。 那可是国内殿堂级的国漫大师啊! 七嘴八舌间,只听“嘭”地一声,梁潇的声音凉凉响起:“吵不吵啊?有完没完?还让不让被人好好工作啊?” 其中有个女同事不满,道:“你才最吵吧……” 梁潇闻言站起,一脸严肃看着人说:“你再哔哔一句试试!老娘来这里是上班的,不是听你们哔哔的!要哔哔滚出去!” 有些人单单是一脸的气势,就能以她娇小的身子将对方压到。 果然那个女同事不再多说什么。 当时沈龄紫见情势不妙都想冲出去当和事佬,但想想还是作罢。她从一个职场小白,到现在渐渐摸出一些职场的规律,有时候不出现反而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别看梁潇在人前很高冷,并且不可一世的模样。但在私底下,梁潇在沈龄紫的面前却很乖顺。梁潇在沈龄紫面前不闹腾,也不惹事,从来都是认真把吩咐的事情超水准完成。 现在沈龄紫几乎拿梁潇当成了宝贝。 宝贝不见了,沈龄紫着急。而且她们还是一起来玩游戏的,必须得找到对方。 “不行,我得找到潇潇。她说要跟我一起玩密室的,我不能扔下她的。”沈龄紫说着又往外头的黑暗里看了眼,有些害怕。 梁焯闻言蹙了蹙眉,双手松懈散怠地抄在裤兜里,不疾不徐地应了声:“哦。” 看样子,他似乎很不想找。 沈龄紫看出他不情愿,说:“你可以自己走,我自己找就行了。” “你自己找?不害怕?”他说话声音磁性悦耳,字正腔圆里还带着些许不正经,似乎笃定了她不敢。 沈龄紫不想被看扁,气呼呼地往外头走,可一出门,外头就是漆黑一片。 怕是真的怕。 眼前的黑暗里仿佛藏着一只巨兽,随时能够将人吞噬。 梁焯走过来,人站在沈龄紫身后,他突然开口问:“这个房间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沈龄紫闻言想到自己找到的纸条,把纸条提给梁焯,“有的,就是这个。” 梁焯拿起纸条看了眼,纸条上写着:“我的朋友们都在这里离奇失踪了,你如果不小心来到这里,一定要想办法从光明的地方离开,因为鬼怕光明……” 他看完纸条后判断道:“应该是黑暗中有看不到的机关,触碰到机关之后就进入另外一个房间。” 所以梁潇就是这样不见的。 沈龄紫心想有道理,她下意识问梁焯:“那怎么办呀?” 梁焯闻言深看了沈龄紫一眼。 沈龄紫大概意识不到,自己那软软糯糯又充满依赖性的声音多有杀伤力。 “寻找有照明的东西。”梁焯说着拿出一个手电筒。 手电筒的灯光被打开,整个长长的走廊瞬间被照亮。可被照亮的地方,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部分。四周一片诡异的静谧,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沈龄紫惊呆,看着梁焯手上的东西问:“你怎么有手电筒的呀!” “另外一个房间里找到的。”梁焯抬起脚步,顺带牵起了沈龄紫的手,动作十分自然流畅,仿佛本该如此。 沈龄紫一开始还想反抗,但一看四周一片漆黑,而眼下只有这个男人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她也就只能认怂。 眼前的这条走廊很长,像是一个无底洞,最主要的是,在走廊尽头还有一面镜子。 镜子反光手电筒的灯,有些刺目,也有些可怖。 沈龄紫一开始并未注意到那是镜子,而是看到镜子里反射出的两个人影,吓得主动往梁焯身上缩。 梁焯伸手护着沈龄紫,几乎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问她:“看到什么了?” 沈龄紫不敢抬头,只说:“前面,前面有人!” 联想到刚才在纸条上看到的字,她觉得前面的不是人,而是“鬼”。 梁焯低笑,将她护在怀里安慰着说:“别怕,前面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是我们的身影。” 沈龄紫一点点抬起头,这一看,好像还真是。 她居然被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吓到,也是挺丢人的。 可眼下这个环境里,沈龄紫做不到不害怕。这种害怕是天生的,她睡觉的床头永远都会放一盏夜灯。 “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呀?”沈龄紫问。 梁焯说:“找线索吧。” 诚然,梁焯也没有玩过这种游戏。 以前梁潇倒是在他的面前提过,还缠着要他一起去玩,彩虹屁说了一堆,但梁焯很冷漠,从来不和梁潇去玩。梁潇为此当然埋怨过梁焯不是一个好哥哥,但梁焯并不在意。小孩子玩的游戏,他玩什么? 从前是不感兴趣,现在倒是觉得很有趣。 或许有趣的并不是游戏,而是身边的这个人。 他也可以变得像个大男孩,但前提是对象是谁。 看着沈龄紫吓得一缩一缩地往他怀里钻,那双小手紧紧抓着他,梁焯恨不得永远在这个游戏里不要出去了。 “那我们快点找吧!”沈龄紫一脸自信地说,“我一定要把潇潇找到的!” 梁焯笑着揉了揉沈龄紫的脑袋,黑暗中看不到他一脸的宠溺。 实不相瞒,他对于找梁潇并不感兴趣,毕竟人也是他弄没的。 这条走廊很长,走到镜子前一看,左右没有其他出口。 沈龄紫一脸陷入困境的表情看着梁焯:“我们该怎么找啊?” 对梁焯而言,其实目前的情况很显而易见,既然没有一眼就能看到的门,那必定是有隐藏的暗门。他刚才只身一人从沈龄紫隔壁的房间里出来,那个房间漆黑一片,等他找到手电筒出来的时候就撞上了沈龄紫。 眼下,梁焯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已经不见了。 既然不见了,那就是被“藏”起来了。 故事里,这个地方原来是一个洋娃娃的加工厂,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废弃了。而且废弃之后,这里传出来闹鬼的事情。有几位爱探险的年轻人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所以这里成了恐怖娃娃屋。 恐怖什么的梁焯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他进来的时候还淡定地在黑暗里摸索了十几分钟。 梁焯注意到,墙上全是一些洋娃娃的展览品。 “这些展览品里面应该有东西吧。”沈龄紫说。 梁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故意惊喜道:“你真棒!” 沈龄紫闻言没好气地伸手掐一把梁焯:“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哪里不正经?”梁焯唇上挂着笑意。 沈龄紫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从他怀里退开一点。 梁焯却不让,长臂揽着她的肩膀,故意吓唬她:“跟紧点,万一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 沈龄紫无奈:“我看你才是这里那个最坏的。” “好,我最坏。”梁焯也不辩解,“那万一出现纸条上的鬼怎么办?” 他就是故意吓她的。 果然沈龄紫立马往他怀里钻了钻。 梁焯带着沈龄紫到每个洋娃娃的展览品面前看了眼,还拿出洋娃娃来仔细观察。 这些娃娃每个造型都不一样,穿着的衣服五颜六色。 一旁的沈龄紫负责拿着手电筒,她现在只敢依偎着身边的人。 “这么多洋娃娃,是有什么规律吗?”沈龄紫也开始开动大脑。 梁焯点点头,“左右也就这点东西了。” 于是两个人将走廊上所有成列的洋娃娃都拿下来,最后还真的让他们找到了其中一个暗门的电子密码锁。 当看到这个电子密码锁的时候,沈龄紫兴奋地大叫了一声:“耶!太棒了!” 梁焯半只腿屈膝蹲在地上,闻言抬头问沈龄紫:“谁棒?” 沈龄紫这会儿心情好,不跟这个人一般见识,笑着说:“你棒!你最棒!” “那么棒有什么奖励?”这人又开始不正经。 沈龄紫无语:“奖励你一个屁!” 谁知,话刚说完,梁焯的大掌就往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沈龄紫瞪着大眼看着他,骂他:“臭流氓!” 梁焯反而一本正经:“你自己要奖励我的。” 沈龄紫:“……” 她真的不想再跟他说话了。 虽然找到了暗门,但是拿到电子密码锁还要破解。 这个电子密码锁上是26个英文字母,看样子密码是跟英文字母有关系的。 沈龄紫正在想着答案的可能性,突然静谧的空间里,想起娃娃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突如其来,吓得沈龄紫又一次扑进了梁焯的怀里。 梁焯此时还单腿屈膝半蹲在地上看洋娃娃的规律,被沈龄紫这么猝不及防地扑过来,两个人同时落在地上。 “呜呜呜,这是什么娃娃的笑声啊,太可怕了吧!”沈龄紫软声软气地抱怨着,明明是很生气,但她这柔弱的声音,听起来反倒是在撒娇。 梁焯小心护着沈龄紫,跟着她一起同仇敌忾:“就是,这什么破娃娃,吓到我家小宝贝。” 沈龄紫没好气地伸手往梁焯胸前一拍:“谁是你家宝贝啊!” 梁焯笑:“你啊。” 脸皮厚地能糊墙了。 事实上,经过这会儿功夫的相处,他们之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亲近。 沈龄紫似乎也习惯了这个人不正经,他很流氓,每次说话都让她觉得很无语。她表面上气愤,心底却忍不住想笑。 这种密闭的空间里,四周一片漆黑,唯有手电筒照明,彼此需要相互信任和依赖。但很显然,此时此刻的沈龄紫更加依赖梁焯。 然而,很快的,沈龄紫发现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 什么东西触感硬硬的。 沈龄紫意识到是什么,红着脸从梁焯怀里弹开。 “流氓,色狼。”她小声嘀咕。黑暗里,沈龄紫的双颊红得不像话,也烫得不像话。也庆幸是在黑暗里,否则她会更加窘迫。 梁焯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起身,不慌不忙地解释:“如你所见,没有痿。” 沈龄紫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在东梁鼎盛的顶楼上发生的事情。 那晚他们本来要进行的事情被中途打断,她当时调侃了他一句:“你该不会痿了吧?” 没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耿耿于怀呢! 真是小气的男人呢! 眼下的情况,沈龄紫也不好意思再凑过去他身边,只能蹲在地上想办法出去。 但她的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会冒出刚才触碰的触感。 真的,太羞耻了! 沈龄紫忍不住抬头问他:“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 梁焯一脸坦然:“是你对我搂搂抱抱的,责任在你。” “喂!明明是你自己原地发情!” “那你试试看其他女人对我这样,我会不会有反应。” 沈龄紫:“你会不会有反应关我什么事啊!” “当然有事,毕竟事关你下半辈子的□□大事。” 沈龄紫:“……” 她真的好无语。 想了想,沈龄紫不甘示弱地激将:“怎么说呢,你的技术也就一般般吧。” “一般般?”梁焯起身,危险地向沈龄紫抵近。 沈龄紫硬气着:“你要干嘛啊!” 梁焯眉骨微抬,眯了下眼睛:“那我倒要请教下,什么是不一般般?” 沈龄紫的道行和这只千年的大灰狼怎么比? 她咽了咽口水往后退,看着眼前的人气息逼近,心里已经开始方寸大乱。 “嗯?”梁焯满脸的桀骜,仿佛利刃随时可以出鞘。 沈龄紫咬了咬唇,说:“你自己去学啊!” “怎么学?你跟我么?” 手电筒就放在一旁,一缕光线打在梁焯的身上。 此时沈龄紫才注意到,他今天身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原本纤尘不染的衬衣被他卷起袖口,有些凌乱的美感。翻卷的袖口参杂着金色的丝线,显得清贵又很有质感。 沈龄紫深怕这人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下意识按住他的手臂,警告他:“你别乱来!这里有监控的!” 梁焯怎么可能会真的乱来,不过是逗逗她而已,“你觉得我会怎么乱来?” “你!”沈龄紫推他,“你再乱来我真的生气了!” 只是沈龄紫非但没推动,反而被他抓住手。 这一次,梁焯不在是简单地抓住她的手腕,而是将自己的五指钻进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紧扣。 “生气了咬我是么?”梁焯又向她靠近一点。 沈龄紫紧张地蹲在地上,梁焯则单腿屈膝在她的面前。 如果可以的话,这也可以是一个非常有爱的画面。女孩子原本就瘦小,缩在一团,而男人背影宽广,似乎整个人保护着她。 梁焯的吻猝不及防压了下来。 他双手与她十指紧扣,让她挣扎不得。 于是趁她恼怒的时候舌尖迅速入侵,占领她的领域。 沈龄紫无可奈何,嘴里“呜呜呜”地反抗着,张口咬他。 可梁焯非但不恼,反而怂恿她:“继续咬。” 唇齿交缠在一起。 梁焯宽大的背影刚好挡住摄像头,可以肆无忌惮地吻她,不让人窥伺。 他吻地肆意,将一切的隐忍全部释放。 就像是尝过禁.果,无时无刻贪恋着这种美好的滋味。 他吻地小心翼翼,温柔体贴。 沈龄紫的怒气仿佛陡然间偃旗息鼓,紧接着,她只能感觉到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酥软。 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早已经非常熟悉。他的吻。他的气息。乃至他手心的温度。 前段时间梁焯在美国出差处理投资案,这一走整整三周的时间。 时间看似一晃而过,可只有梁焯知道,什么是思念的滋味。 他想她,很想。想抱着她,想亲吻她,想和她相拥而眠,想和她一夜无眠。 梁焯从未谈过恋爱,他第一眼见沈龄紫的年纪也才刚刚情窦初开,但那会儿根本不懂情爱。 只是这么多年里,他似乎只认定一件事情,她会成为他的妻子。 所以这么多年里,他根本看不上其他女孩子,即便身边追求者无数。 后来得知被退婚,梁焯不是不开心,而是有股淡淡的失落。他将这一切归根为原本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不翼而飞,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情绪。 一直到,他和沈龄紫暧昧地纠缠在一起。 懵懵懂懂的,梁焯才知道,或许这种感觉叫动了情。又或许,这么多年时间里,他一直默默喜欢着她。 他一直在等着她长大。 这个吻梁焯吻得忘情而投入。 一直到沈龄紫挣扎着说自己要缺氧,他才缓缓放开。 沈龄紫又气又恼又羞,脸颊上染上动了情的红霞。 彼此唇上还是一片晶莹剔透,梁焯用自己的额抵着沈龄紫的额,声线低哑道:“这段时间我不在,想我了没?” 沈龄紫红着脸:“没有。” 即便是真的有,她也不会承认的。 梁焯一本正经:“那我怎么听说你想我了?” 沈龄紫咬唇:“那你大概是有重度被害妄想症。” 梁焯低笑:“真不想我?” 沈龄紫坚定不动摇:“不想!” 梁焯:“现在不想?” 沈龄紫:“……不想!” 梁焯轻嗯了一声,语气温柔地不可思议:“你不想我,那可不可以是我想你了。” 带着他独有的磁性嗓音,仿佛说着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沈龄紫怔了一下。 她心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迷.魂.汤这种东西,大概也可以是眼前这种。 或许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在这一个铁石心肠。 他说完,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说他想她了,发自肺腑地想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准备给我一起来: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依旧抽50个红包~ 明天零点见~ 第25章 说起来或许很难解释。 梁焯活了28年, 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人没心没肺。他可以毫无内心波澜地看着竞争对手公司倒闭,能面无情绪地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地对自己磕头,也会毫不留恋一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 虽说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却也并非善类。为了利益和目标, 梁焯可以不择手段。 但在面对沈龄紫时,他会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予她。就像是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 无论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他都能无条件的包容。 而梁焯也惊喜地发现,他竟然会想念一个人。 漆黑幽静的环境里, 当他亲吻沈龄紫的唇, 感受她脉搏的跳动,听着她嘴里的低咛,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便觉得心在这一刻被填得满满当当。 沈龄紫后知后觉地推开梁焯,面红耳赤地捂着自己的嘴, 瞪着水灵水灵的鹿眼看着他,满脸的无辜。 她嘴里残留一股淡淡的奶味,带着微甜,可这股奶味并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梁焯最近染上了爱吃奶糖的习惯, 起因还是因为沈龄紫。沈龄紫身上似乎总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梁焯吃不到她, 就只能拿奶糖代替她。 “我们快点找线索吧。”沈龄紫说着站了起来, 脑袋一片浑浊,甚至已经顾不上害怕是什么。 梁焯勾着唇,看着她抿着的双唇,轻轻答应了一声。 两个人好像都刻意忽略了刚才的这个吻。 准确地说, 是沈龄紫在逃避。 梁焯没有咄咄逼人地靠近她,只是静静地跟随在旁。 后半程的那段密室逃脱,沈龄紫因为满腹心事,竟然真的忘了害怕。她很懊恼自己一次次地沦陷,苦恼自己的被动和无能,烦恼自己不知如何应对。 沈龄紫决定自己必须得好好冷静冷静,不能被眼前的人事物所迷惑。 第一道暗门很快被打开,是梁焯解开的答案。 其实在看到墙上那么多的洋娃娃陈列时,梁焯心里大致就已经有了推测。每个洋娃娃都不一样,身上的衣服五颜六色,唯独少了一种颜色——紫色。 而紫色在英文中对应的单词是purple,他将这个purple这个英文单词输入电子密码锁之后,一扇隐藏在墙上的门随之被打开。 当闯关成功,这种喜悦是发自肺腑的。 这下,连沈龄紫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忍不住问梁焯是怎么找到答案的? 她的声调不自觉轻柔,因为没有什么底气。 在这类游戏上,沈龄紫一直觉得自己很笨。 其实年纪还小的时候沈龄紫也玩过一款考验智力的游戏,名叫狼人杀。 那时候沈龄紫上高中,姐姐沈惜霜已经上大学了。那次是沈龄紫的生日,家里因为她的生日宴请客人。本来是一件喜事,但因为一个游戏,沈龄紫的心情跌到谷底。 这款狼人杀的游戏主要的目的是揪出隐藏在好人当中的狼人,沈龄紫几乎每一局都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她有些不乐意大家总是第一个投票让她死亡,几局下来之后委屈地红了眼睛。 一旁的父母得知后,反倒来取笑沈龄紫:“谁让你那么笨的?这点游戏都不会玩?我看大家都玩得很好。” “就是,成天只知道闷在房间里画画,人都画傻了。我看啊,还是得多跟人交流交流,这么简单的推离游戏都不会玩。” 最后沈龄紫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和院子里的拉布拉多玩,她不是不会玩游戏,而是不想玩了。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主角却仿佛根本不是她。 大学后沈龄紫来到了南州市美术学院,离家之后才发现自己也并非父母口中那么笨的小孩子。起码在学校里,她的作品是让所有人夸赞的,她并不是一无是处。 后来同寝室一起玩狼人杀的游戏,沈龄紫被第一个投票出去,邬芳苓第一个不乐意,为沈龄紫说话:“喂喂喂,不许抱团啊,玩游戏就要公平!” 那仿佛是沈龄紫第一次被人捧在手心上。 密室里。 一扇暗门已经打开,里面的光亮照亮了原本黑暗的走廊。 梁焯缓缓蹲下身,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陈列的所有洋娃娃,抬头问沈龄紫:“看看,会不会发现什么不同?” 那扇门的光亮照耀在梁焯立体的五官,投射出他如刀凿一般的轮廓在墙上,包括性感凸起的喉结。 他不取笑她笨,而是耐心地对她说:“我相信你能发现的。” 沈龄紫咬着唇看了看,说:“这些洋娃娃身上的衣服颜色好像对应了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但是,没有紫色。 她说着,满怀期待地看着梁焯,问他:“所以答案是紫色吗?不对,是英文单词purple吗?” 梁焯点点头,一脸宠溺地看着沈龄紫:“是啊。” 他们一同走进下一个房间,等待他们的是又一段冒险旅程。 沈龄紫的心情矛盾又纠结,她很害怕,很想抓紧身旁的人,但她又必须得告诉自己,不能再和这个人有过多的瓜葛。 她不能被动。 另外一边。 消失的梁潇其实是不小心进了一个暗门里面,这个暗门是在地板上,她原本在漆黑的走廊上走了几步,忽而感觉面前有个小小的并且发亮的东西,于是俯身去捡起,没想到东西刚捡起来,她就落入了一个滑道。 梁潇这会儿玩心大发倒是没有觉得什么害怕,反而觉得很刺激。 滑到直接将梁潇带到了另外一个小房间,而这个小房间里,居然有严泰。 梁潇到的时候,正看到严泰双手抱胸坐在这个房间里闭着眼睛。 严泰依旧还是通勤时候的那番装束,衬衫底下包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他似乎有些疲倦,整个人懒洋洋的,也少了分平日里的憨厚感。 其实仔细看,严泰长得也挺帅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梁潇开口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严泰闻言睁开眼,说:“陪梁先生一起来的。” 梁潇一脸的不敢置信:“我哥?他也来了?” “嗯。” 梁潇不解:“他怎么突然来密室了?不是最不屑玩这种游戏的吗?” 她说着生气地哼了一声,埋怨道:“以前让他陪我来他就是不来,现在没让他来,他自己还来了!什么人啊这是。故意跟我唱反调的是吧?” 梁潇以前会想拉她老哥来玩游戏,主要是看中了她老哥的高智商。从小到大梁焯就很聪明,无论解答什么题目总是最快。梁潇想着,自己老哥来密室玩,肯定不用花多少时间就能走出来。有些密室馆,只要能打破出密室的时间,就会有奖励。可惜梁潇从来都只是垫底的份,而她哥这个人过于冷酷无情,哪里肯跟她来玩的。 梁潇耿耿于怀,说:“我一定要比我哥先走出密室!” “你加油。”严泰嘴里虽然说着加油,但脸上却是冷冰冰的模样,根本不打算找线索的样子。陪玩不在他工作的范围之内,他也是按照梁焯的吩咐来照顾梁潇。虽然他平日里公事公办像个机器人,但他也并非真的不知疲倦。 刚回国没有多久,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严泰这个做助理的倒还好,相较而言,梁焯要更累。今天的梁焯大大小小的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期间还要再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去了趟工业区。 这边的游戏规则是两个小时无法从密室出来,那么会自动解锁。要么,玩家也可以续费继续解锁。 严泰刚好利用这两个小时好好休息。 但梁潇是来玩游戏,她当然不能像严泰那样像个木头似的坐着。 于是这个房间里只有梁潇一个人在拼命地寻找线索,和一旁一动不动的严泰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梁潇急得团团转。 转眼看到坐在椅子上都能睡着的严泰,梁潇气得把手上的重物用力往桌子上一砸,双手叉腰道:“严泰!你是个男人嘛!没看到我那么努力在找线索吗!你自己好意思一直坐在这里睡觉吗!” 严泰闻言睁开眼,幽幽道:“我很累。” “累什么累啊!”梁潇说,“我也上一天班诶!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觉得累!你累什么累!” 严泰问梁潇:“你二十岁,我三十岁,我们的身体状况不一样。况且,我们的工作性质也不一样。” 梁潇不满:“三十岁怎么了?三十岁还很年轻好不好啦!” “不年轻了。”严泰由衷地说,“我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情况和十年前大不一样。十年前我能轻轻松松打十个小时的篮球,但是现在完全不行。” “啧啧。还没见过有男人抢着说自己不行的。”梁潇也有点累了,一屁股坐在严泰的身边,“原来你还比我哥大两岁啊?” “嗯,有什么问题?” 梁潇摇摇头,说:“看不大出来,其实现在三十岁的人长得像二十岁。二十岁的人长得像三十岁,外表上还真的看不出来。” 严泰双手抱着胸,可有可无地点点头。 梁潇好奇,又问严泰:“你有女朋友了吗?” 严泰老实回答:“工作太忙,没时间交女朋友。” “我哥平时都怎么压榨你的啊?” “梁先生很好,我做什么事情得什么报酬,我觉得一切都很合理。” 梁潇鼓了鼓腮帮,又说:“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谢谢,不用了。”严泰一本正经,“我妈已经在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 “切。”梁潇满脸的不屑,“你妈介绍的能和我介绍的一样吗?我身边都是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诶!” 严泰闻言幽幽地看一眼梁潇,道:“还有会抢你男朋友的女孩子是吗?” 梁潇面无表情:“知道天是怎么死的吗?” 严泰摇摇头。 梁潇呵呵一笑:“是被聊死的。” 严泰:“……” 《娃娃屋》的密室故事其实是一个黑心的老板拖欠工资,被拖欠工资的工人后来纷纷开始罢工开始的。被拖欠工资里其中有一个工人身患绝症,心想着反正自己时日不多,于是去找老板拼命。这个事情的最后是两败俱伤,老板被工人刺了多刀,而后工人被判处三年的有期徒刑。但这位工人还没等到坐牢,人就因为绝症离世了。 故事的最后,这间工厂被荒废,时间一久远,就传出了各种各样版本的鬼故事。 沈龄紫和梁焯一个个房间找线索并解答,一共有五个房间。 最恐怖的房间在最后一个,推开门,里满墙面都是红色的油漆,上面大咧咧地写着:“去死!!!” 看着触目惊心的红色,沈龄紫半秒都不想多待,她紧张地双手握成拳,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可还不等沈龄紫去找线索,这边梁焯却已经咔嚓将密室的门打开。 沈龄紫大惊失色:“你是怎么做到的?” 梁焯说:“猜的。” 其实是他舍不得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样子。前面的关卡解题的时间梁焯故意放缓,他也是第一次来,并不知道答案。 不过几个房间下来之后,大概率已经能够摸清楚出题人的规则。 他们最终从密室里出来,用时一共四十分钟。 这也几乎刷新了自这个主题的密室创立以来最快的逃脱速度了。 从密室里出来之后,沈龄紫故意没有搭理身后的男人,而是连忙去找老板,问:“刚才和我一起进去的小姑娘呢?她还没出来吗?” 原本沈龄紫以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通关,肯定能够在某个房间里和潇潇相遇的,没想到一直到他们通了关,都没有见到潇潇。 老板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白面书生模样,正在吃盒饭。 他笑着摇摇头,指了指监控视频上的两个人,对沈龄紫说:“他们还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出来呢,已经四十分钟了。” 沈龄紫看了看操控台,发现老板这里能够看到所有密室房间的监控。 这不由让她想到刚才在密室上发生的一幕,羞耻得她双颊刷的一下红透了。 刚才他们在密室里接吻,外面是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转头,沈龄紫果然看到老板一脸不明的笑意:“你和你男朋友打破了这个主题的最快时速,真厉害呀!” 原来每一个主题的最快时速都被记录在了墙上,之前《娃娃屋》这个主题最快的出逃时间是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 沈龄紫和梁焯整整快了别人一个小时。 老板不可谓印象不深,甚至还要向两位要联系方式:“我们的密室主题和电视台某档节目是有合作的,你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参加节目录制吗?” 沈龄紫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种密室的恐怖体验,她真的不想体验第二次。 梁焯也表示不感兴趣,毕竟如果没有沈龄紫参与,他这辈子是绝不可能来这里的。 控制室里有可以直接和玩家对话的话筒,沈龄紫想了想,还是决定和梁潇进行通话。 沈龄紫说:“潇潇,我已经出来了。” 密室里的梁潇闻言,惊讶道:“姐姐,你也太快了吧!我这才第二个房间啊!” 梁潇并不能看到操控台里的沈龄紫和梁焯,只能听到声音。不过沈龄紫和梁焯倒是能清清楚楚看到她。 沈龄紫笑:“没事,你慢慢玩,我等你。” 梁潇说:“不用不用,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一定要想办法出来,我晚上续时间也要把这个主题通关!” 沈龄紫问:“那大概需要多久啊?” “不知道诶,按照我以前最快的速度,起码得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沈龄紫当场惊呆。 一旁的梁焯闻言也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一下。 梁焯这个人,虽然私底下经常会损梁潇,但是如果有外人在跟前,他其实是最护着妹妹的。 从小到大梁潇飞扬跋扈,闯过无数的祸事,只要是梁焯需要出面解决的,首先护着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私底下,梁潇都是被他带到家里好好一番管教,要么乖乖抄书,要么到墙角去罚站,反正不给什么好脸色看。 梁潇十岁那年为了一只狗和人大打出手,外人找上门来讨个说法,梁焯反而一脸阴阳怪气道:“我妹妹做错什么了?据监控显示,是你们家的孩子伤害狗在先,我妹妹只不过做了她该做的。要报警还是和解你们随意,我们梁家乐意奉陪。” 梁潇可是亲耳听见自家哥哥是怎么护犊子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可转个屁股,梁焯家门一关,让梁潇面壁思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沉得像是能滴出冰渣子来。 梁潇也不傻,一直知道自家这个哥哥刀子嘴豆腐心。她只管做做样子应付应付,往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其实,有这样一个哥哥,更助长梁潇的威风。 梁潇对沈龄紫说:“姐姐,我这边刚好遇到朋友了,没事的,你先回去吧,等我也无聊。” “朋友?”沈龄紫看了眼,监控里还真的有个男的,看起来很健硕。 梁潇笑着说:“对,一个憨憨朋友。” 监控里的严泰低着头,所以沈龄紫看不清。她误会是梁潇的什么男性朋友,一看时间的确不早,而且明天一早还要去看看新的工作室场地,想了想说:“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游戏结束了到家记得给我发个短消息哦。” 梁潇说:“好的,没问题!” 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已经九点半。 如果回到家再洗漱,一顿忙活下来躺到床上估计十二点没跑了。 沈龄紫和梁潇道了别之后拿起自己的包转身离开,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男人,故意不说什么话,径自离开了。 梁焯却不慌不乱地跟在沈龄紫的身后。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她踩在脚底下。她故意走得很快,但也没他一个步子迈得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龄紫停下脚步,转身问:“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 “不能。”梁焯收起脸上的散漫,道:“时间不早,我送你回去。” 这附近虽然治安环境很好,但让一个女孩子自己走路回去,他不放心的。 路灯将梁焯原本就高大的身影拉得很长,沈龄紫注意到,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倦色。 其实,他这个人不吊儿郎当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的。 这种严肃感会让沈龄紫莫名有一分肃然起敬,就好比学上时代害怕老师那般。 “不用。”沈龄紫蹙着眉,“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自己能回去。” 梁焯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沈龄紫的话,依旧我行我素。 这里还是市中心,离沈龄紫住的地方大概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她本来打算扫一辆小电瓶车开回去的,但大概今天是周五的关系,小车一辆都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地从闹市走到幽静的公园。 从公园横穿过去,就能到沈龄紫所住的小区。 这个时间点,原本热闹的公园,此时人影已经稀疏了。塑胶跑道上偶有夜跑的人戴着耳机穿过,挥洒汗水。 沈龄紫突然顿住脚步。 几步开外的梁焯也停下脚步。 一路上,打量梁焯的女孩子很多。他不紧不慢地跟在沈龄紫身后走着,像是一个刚和女朋友闹别扭却小心翼翼的贴心男友。哪怕是一声不吭,光是安安静静地尾随,都足够引人侧目。 在密室里一番折腾,梁焯浑身上下染上几分不羁,愈发显得他性感撩人。偏偏他这个人气质偏冷,莫名有种不容侵犯的禁欲感,满脸写着生人勿进。 沈龄紫忍无可忍,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公园路灯的光晕落下来,洒在沈龄紫身上的同时,一并将梁焯高大匀称的身影笼罩在一层朦胧里。 他宽肩窄腰,一身白衣黑裤,衬衫的纽扣早已不羁地松开几个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与凹陷的锁骨。 沈龄紫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位先生,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的音量不算轻。 沈龄紫一向不善于发火,从小到大生气的次数似乎也屈指可数。她很少跟人大声说话,永远都是温温吞吞很好商量的样子。 可是今晚这一遭,突然让沈龄紫想通了一件事情。她从始至终不知道他的姓名、他的身份,他的一切,而他却对她了若指掌。他轻易地掌控着她的心情,撩拨着她的神经,仿佛本该如此,来去自由。 说白了,两个人不过是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她和他之间毫无瓜葛。 话说完,沈龄紫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有种无力感,仿佛自己的声音响起在空荡荡的公园里,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而他的态度,始终让人捉摸不透。 梁焯的喉结微微滚动,他朝她走进一步,她往后倒退一步。 一个小时前在密室里那番亲昵的互动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梁焯的目光落在沈龄紫的脸上,一双本该无情的双眸里却仿佛藏了摄人的钩子,淡声道:“我送你回去。” “我说了不用!你听不懂人话吗?”沈龄紫满脸的倔强,语气不善。 她似乎无比嫌弃他,就像是嫌弃路边的垃圾,深怕弄脏了身子。 沈龄紫抬起头:“另外,我想请问,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光影晃动,交织如幻。 不知何时起了微风。 梁焯漆黑的眸子里有一层光,却反问她:“沈龄紫,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 沈龄紫一脸疑惑又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她脑子里翻江倒海,找了又找,但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沈龄紫有点心虚。 没说吗? 梁焯低笑,脸上的情绪意味不明。 他不止一次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可她从来不会记得。 小时候说过。 不久前也在她耳畔说过一遍又一遍。 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他将她放在心上,她却待他像是个陌生人。 梁焯自嘲一笑:“那你听好,我叫随便。” 这话有几分赌气。 可不是随便? 随随便便和他牵手,随随便便和他接吻,随随便便和他上床。 她把他当成了随便。 梁焯以为,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自己是和谁在一起的。 可她现在竟然在问他的名字? “啊?”沈龄紫蹙了蹙眉,“不是吧?” 梁焯双眸睨着沈龄紫,脸沉得像是能滴出冰渣子。 他只觉得头皮凸凸地疼,无奈轻叹一声。 真的败给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扎心。 ps:专栏的预收文求个收藏呜呜呜 第26章 梁焯只觉得自己好气又好笑,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沈龄紫说:“你觉得呢?” 沈龄紫莫名有些心虚,摇摇头, 尴尬笑笑:“应该不是的吧……” 梁焯朝沈龄紫走近一步, 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样子,“忘了自己是怎么喊我的名字的?” 沈龄紫张了张嘴, 看着他严肃的神情:“我,我喊过吗?” 明明前几分钟还是她占上风,怎料现在角色一变, 她反而不占理了。 梁焯只是淡淡点头, 没有说话。 他何止说过。 某个人还亲昵地在他耳边喊小焯焯。 沈龄紫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心虚起来。 梁焯淡声:“所以,我和你之间,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你都忘了?” 沈龄紫必须得承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确有一些理解上的偏差。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她醉酒状态下。当时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的确迷迷糊糊, 记得不太真切。 “我当时喝醉了……”沈龄紫睁着大大的眼睛,尴尬地弯了弯嘴角, 一脸的无辜, “要不,你给我一个小小的提示?” 她说着还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就一点点的意思。 梁焯脸一撇开,别扭说:“该不会我现在说了, 你明天一觉醒来又忘了?”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沈龄紫打包票,“其实我这个人记忆里真的很好的!” 前提是没醉酒的情况下。 说好的提示。 梁焯睨着沈龄紫,“焯,梁。” “嗯?卓……量?”沈龄紫嘴里念着这个名字,还真觉得挺耳熟的。 所以,那天聚餐结束后的一切真的不是梦?她真的抱着他亲昵地喊他小卓卓?不仅强吻了他,还一夜荒唐? 想到这里,沈龄紫脸上染上绯红。 她看着他,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害羞,低声道:“我真的记起来了,你叫卓量。” 梁焯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他在意的其实并非她是否记得自己的名字,而是他们曾经有过的点点交集。 现在看来,她对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最后梁焯只是无力地说:“走吧,送你回去。” 沈龄紫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脾气,性子软。她见他看起来一副很疲倦的样子,还很绅士地送她回去。突然又觉得,到底是她记不起他的名字在先,有些理亏的。 “卓量。”沈龄紫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在她的嘴里一念,仿佛裹上了一层糖浆。 提到卓量这两个字,梁焯无奈一笑,也懒得开口解释:“怎么?” 沈龄紫问:“你的名字是那个卓尔不凡的卓,量东西的量吗?” 梁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深看了沈龄紫一眼。 可以的话,他挺想在她的嘴上咬一口。 到底是哪里来的傻姑娘? “你不开心吗?”沈龄紫小心翼翼地询问。 梁焯脸上带着孩子气的赌气,低声道:“没有。” 沈龄紫忍不住又说:“卓量,我要跟你道一声抱歉,之前的确是忘了……” “没关系。”梁焯回答地干脆。可哪里是真的没有关系,他心里记仇着呢。他记得沈龄紫喝醉的时候抱着他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小焯焯,转眼现在无情喊他卓量。 沈龄紫心想着,反正都问了姓名了,刚好趁着这个时候问问他是干什么。 她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多。 但她又真的好想了解他。 是第一次那么想要了解一个人。 沈龄紫必须得承认,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梁焯却反问沈龄紫:“你看我像做什么的?” 沈龄紫想了想,猜测道:“我看你的气质,就是在办公室上班的那种,每天都要穿白衬衫的那种。” 梁焯笑:“继续猜。” 沈龄紫想了想,联想到他之前的穿戴,感觉他一个月收入应该不低? “你是公司管理层?”沈龄紫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梁焯看她:“你再猜。” 沈龄紫看了看梁焯,问:“总经理级别的?” “总经理?”梁焯想了想,点头,“差不多吧。” 其实梁焯也不是每天都西装领带,只不过有些正式的场合需要他这么着装。 大多数时候,他的穿着也挺休闲的。 沈龄紫有板有眼地问:“那你平常的工作都是干什么呢?” “看文件,处理文件,偶尔开会,部署工作。”这点梁焯没有欺骗,他平日里的工作也的确就是这些。 沈龄紫又问:“你是在哪里上班呀?” 梁焯说:“东梁鼎盛。” “真的吗!”沈龄紫一想,怪不得上次他会在东梁鼎盛的顶楼,原来刚好是在那里上班的。 沈龄紫又问:“那你……经常会和你们的老板接触吗?” 梁焯本人忍了又忍,无奈:“嗯。” 何止接触。 本人就站在你面前。 后面的沈龄紫没有继续再问,总感觉自己像是调查户口的。 问太多了反而不好。 从公园横穿,很快到达了沈龄紫所在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沈龄紫示意梁焯不用再送,还挺有礼貌地对他说:“你快回去吧,麻烦你送这一路了。” 梁焯点点头,眼见着要分开,态度终于不再别扭,柔和道:“进去吧,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他温柔时,一双禁欲系的眼眸里都流露着温情。 沈龄紫说好,她转身进了小区,走了几步转头,看到卓量还站在那个地方。她想起自己那天聚餐喝醉时,在包间门口遇到他。原本以为一切都是个梦,现在却有真实得不像是梦。 有一辆私家车刚好要开进小区,车灯照耀在梁焯的身上,仿佛给他身上撒了一层金光闪闪。 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 当下,沈龄紫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咬了咬牙,一个转身,又重新走到梁焯跟前。 小跑着朝他过去的。 站在原地目送她的梁焯也有几分意外,担心她突然折返,问:“怎么了?” 谁料沈龄紫拿出手机,把自己的微信点开二维码递到梁焯面前:“卓量,我们能加个微信好友吗?” 她不想被动了。 既然明确心动,她就想行动。 其实她也可以是一个为了爱疯狂的女孩子,她也渴望爱情。 她不在乎对方什么出身,也不会在乎对方的职业和工作,她只在乎自己喜欢的。 梁焯一晚上的郁气,在这一刻竟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看着眼前小心翼翼的沈龄紫,看着她那羞赧的小脸。 突然心想,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干什么呢? 他淡淡勾起唇角,脸上染上宠溺的笑容,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一般不轻易加别人微信。” 沈龄紫红着脸,要把手机收走。 梁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火一般的滚烫。 那辆私家车早已经开走,只剩路灯照明。 彼此之间染上了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息。 他看着她,漆黑的双模染上一丝粼粼的光芒,低声道:“小龄儿,你不是别人。” 微信加完,沈龄紫挣脱了梁焯,忸怩得飞一般跑进了小区。 她的心跳很快很快。 因为这是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主动要一个男人的微信。 更因为,他刚才叫她的称呼——小龄儿。 梦境和现实竟然不可思议地一一对上了。 进了小区,刷了大楼门禁,进入电梯。 一路上沈龄紫捧着手机在傻乐。 回到家,沈龄紫这才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新加上微信的这个男人。 他的头像是一块黑色,昵称是一个英文字母“z”,似乎正好对应了他的名字。 互加为好友,第一条对话是微信官方的:“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沈龄紫正打算点开他的朋友圈查看,刚好收到他的消息。 不是文字消息,而是语音消息。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 沈龄紫连忙点开。 z:【到家了?】 曾几何时,市面上曾经流行过一种恋爱经营类游戏app,这款软件主要以恋爱为主题的角色扮演游戏。 沈龄紫玩过一段时间,单纯的是因为很喜欢里面某个男性角色的声音。 二次元的声控圈子里有一句话,叫做“耳朵怀孕了”,大致意思是指好听的嗓音打动人心。 此时此刻,当听到对方亲昵地说出这句“到家了?” 沈龄紫还真的以为自己在谈恋爱。 她用文字消息回复了一个字:【嗯。】 想了想,沈龄紫又给他发了个消息:【你呢?】 z:【回去的路上。】 沈龄紫:【路上小心。】 打完字,沈龄紫将手机放在沙发上,把脸埋进沙发里又一通傻乐。 她觉得,属于自己的爱情似乎近在咫尺了。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起视频通话声,激动地沈龄紫立马抬头去看。 是邬芳苓。 明天是周六了,邬芳苓给沈龄紫发视频,是想问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几乎每个周六邬芳苓都会来找沈龄紫玩,这已经她们之间的约定俗成,除非遇到什么不可抗力。 邬芳苓这会儿大正还在剪辑视频,正盘腿坐在电脑前,脑门上绑了个发圈。 接起视频电话,邬芳苓满脸笑意:“呦,我看你心情不错啊,发生什么好事了?” 沈龄紫红了红脸:“有个小小的事情,想和你分享一下。” 邬芳苓闻言放下手上的活儿,一脸认真:“说吧,我听着。” 于是沈龄紫把和“卓量”之间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告诉了邬芳苓,连带说明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 邬芳苓闻言笑:“你行啊沈龄紫同学,瞒着我做了不少事情啊!” 沈龄紫红了红脸:“也就是坐摩托车到山上去啊,然后又凑巧在密室里遇到了。” “你居然还敢跟人上山?爬山了吗?” 沈龄紫捧着手机回到床上躺着,不解地问:“没有啊,就是看看夜景。爬山怎么了?” “最近的爬山梗你不知道吗?”邬芳苓一通解释。 沈龄紫无奈笑:“说正经的啦。” 邬芳苓也正经起来:“所以,你现在很喜欢他?” 沈龄紫是真的觉得好害羞啊,但跟自己的闺蜜,她还是诚实道:“是的……挺喜欢的。” 话说完,沈龄紫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邬芳苓支持沈龄紫:“喜欢就主动去追,反正按照你所说的,对方应该对你也挺有意思的。你都母胎solo整整26年了,我都替你着急!” 沈龄紫红着脸:“嗯。” “不过,你说对方是干什么的?总经理?”邬芳苓好奇,“总经理级别的话,年薪得有百万吧。” 南州市虽说很宜居,但房价和物价也不便宜。 这个年纪谈恋爱了,还是要考虑到经济。 沈龄紫倒是无所谓:“我又不花他的钱,不在乎他收入高不高。” “你得在乎啊,毕竟你拒绝了家里的联姻,得找个优秀的男人向你爸妈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沈龄紫闻言默了默:“我不会在乎他们的看法,我只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经过那么多年,沈龄紫也早已经想清楚了。她从小的自卑绝大多数都是源自父母,离开父母之后她反而过得更加开心。 邬芳苓火上浇油:“就是!为了爱!不顾一切地爱吧!” 沈龄紫笑:“正经一点啦。” “正经一点啊?”邬芳苓叹一口气,“我还真的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 邬芳苓说:“我感觉最近万思博怪怪的,每次我给他发消息,他都很迟才会回复。给他发视频,他接的也不及时了。” 邬芳苓说着,笑嘻嘻地反问沈龄紫:“你说,万思博有没有可能在外面搞外遇啊!我们现在异地恋,又两个月没见面了……” “胡说什么呢。”沈龄紫打断邬芳苓,“万思博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 “我没有,我真的觉得他很奇怪。哎,好烦哦。” 沈龄紫见证了邬芳苓和万思博这一对,绝对相信万思博的人品。 虽然当初是邬芳苓对万思博死缠烂打,但万思博绝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交往之后,万思博因为长得好看,也要经受外界不少的诱惑。可万思博绝对是那种花心大萝卜,他对邬芳苓的好和专一,沈龄紫都看在眼里。 他们这对情侣简直就是最模范的情侣了,万思博长得好看脾气好还能挣钱体贴女朋友,邬芳苓也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的人! 邬芳苓却说:“人都是会变的啊。说实话,我真的很没有安全感。你说,要是他在那里也遇到一个女孩子跟我当年一样,他是不是会心动啊?”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沈龄紫安慰:“下周五就是五一啦,你们不是可以见面了吗?你们不是说去玩的嘛?确定好了吗?” 邬芳苓嗯了一声,“我们决定去游艇玩。” 说到去玩,邬芳苓的心情才勉强好了一些。 “对了,明天我要去找新办公室的场地,所以。” 邬芳苓了然,点点头:“那我继续忙,反正我明天白天可以睡一整天。” “别总是熬夜好不好,会变老的!”沈龄紫劝道。 邬芳苓说:“知道啦知道啦。” 视频挂断,沈龄紫想着明天还要去看新办公室的场地,连忙去洗漱。 洗漱完毕,擦了护肤品,抹了身体乳,沈龄紫走到阳台上吹了吹风。 马上就要进入五月了。 南州市的天也越来越暖和了。 这个季节其实是沈龄紫最喜欢的,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不过很快就要到炎热的夏天啦!夏天也是一个不错的季节呢! 刚才在浴室的时候,沈龄紫反反复复将邬芳苓说过的话琢磨了一番。 其实她并不相信万思博是会出轨的人,但两个人分开那么久,的确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感情的事情毕竟沈龄紫是外人,不能插手,她只希望邬芳苓能和万思博幸福。 梁焯的语音电话是在沈龄紫刚趟上床的时候拨打过来的。 刚好晚上十一点整。 沈龄紫看到语音电话,又看到来电人是“z”,几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 她屏住呼吸,心跳得很快。咬了咬唇,点开通话键。 那头梁焯的声线沙哑:“睡了?” 沈龄紫诚实回答:“没有……” “在想我么?” “才没有呢!”沈龄紫的脸唰一下的就红了。 梁焯轻笑了一声,“那我想你。” 沈龄紫闻言,心里竟然一片酥酥麻麻。 尚且不论这句话的真假,但这句话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足够打动人心。 沈龄紫捧着手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清楚听到这个男人的低笑声,并不会让她感觉反感,反而带着他特有的磁性嗓音,显得很性感。 她的心突突地乱跳,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想着,这通电话会让她很期待,也让心里小鹿乱撞。 他低低地问:“怎么不说话了?” 晚风轻拂。 梁焯靠在阳台的护栏边,窗台阵阵凉风灌上来,他一只胳膊慵懒地搭载护栏上,一只手上燃着一根烟,神情有些散漫,对于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感兴趣。 沈龄紫是真的招架不住,头皮发麻地说:“你想我干什么呀?” 梁焯闷笑了声,重复了沈龄紫的这句话:“干什么?” 他特地把“干”这个字咬得特别暧昧。 那低低的,沉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人的耳边回荡,仿佛正轻咬着沈龄紫的耳朵。 沈龄紫还真的莫名想起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他的确咬过她的耳朵,不仅咬了,还会轻轻地吮吸。 她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外表那么禁欲系的人会做出那么大胆的事情,不仅做了,还非常的撩人心弦。 若不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发生亲密的关系。感情这件事在沈龄紫的眼里还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她想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毫无保留的交往,而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男人。 其实,很多时候想到那一天的事情,沈龄紫都心有余悸。但凡遇上的人不是这个男人,她遇到的又会是什么人? 但是上天安排他们相遇。 此时此刻,沈龄紫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并不在自己眼前。否则她的窘迫和面红耳赤,大概是要闹笑话的。 “流氓!”沈龄紫的脸瞬间红了。 “哪里流氓了?”梁焯的声音似乎有点无辜。 在无尽的黑夜里,男人的声音被放大,仿佛就贴在沈龄紫耳边低语。 沈龄紫说:“你再耍流氓的话,我立马挂断。” 那边似乎真的担心她会挂电话似的,短促道了声:“别挂。” 沈龄紫慢慢侧躺在床上,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轻轻逗着枕头上的荷花边。 她必须得承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不管是否是一个声控,起码在这一刻都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梁焯哑笑着说:“小没良心。” “我哪里没良心了?”沈龄紫不甘示弱地反问。 梁焯说:“今天晚上谁是带你出的密室?” 沈龄紫张了张嘴,有些理亏。 梁焯又说:“所以是不是没有良心?” “那是……” “那是什么?” 沈龄紫又心虚,感觉怎么都说不过他。 “嗯?又不说话了?” 沈龄紫被逼上梁山,只能诺诺道:“对不起……” 她的脸埋在枕头上,心想反正道歉总没错的。 “嗯。”梁焯大发慈悲,“接受你的道歉,前提是,请我吃顿饭。” “好吧。” 请客吃一顿饭而已,沈龄紫当然没有什么问题。 沈龄紫问:“你想吃什么呀?” 梁焯淡淡:“你。” 这么一个字,仿佛真的能让人的耳朵怀孕似的,沈龄紫浑身的鸡皮疙瘩似乎都起来了。 沈龄紫不解:“啊?” 梁焯说:“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的声音很慵懒,似乎很疲倦。 沈龄紫看不到,梁焯下颚新长的青色涩胡渣尤显男人味。即便是一脸倦容,却也难掩俊容。 明天是周六,原本沈龄紫是要休息的,但她要去看看找找新工作室的地方。 工作室现在工作人员多,租的地方要大,市区内的房租太贵了,所以沈龄紫也打算去郊区看看。 这样一来肯定不能请他吃饭。 “那就周日吧?”沈龄紫说,她周日有时间。 梁焯却不依:“我要明天。” 沈龄紫无奈:“不行诶,明天我有事。” “有什么事比我重要?” 沈龄紫:“……” 就很奇怪,他怎么能够那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呢? 沈龄紫解释:“明天要去看房子,所以可能没时间。” “我陪你。” “不要!”沈龄紫对于他的主动真的无法招架。 那头默了默,“明天多晚我都等你。” “周日不行吗?” “不行。” 沈龄紫好像听出他语气里的疲倦,问了声:“你今天是不是很累呀?” 之前在密室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他有些疲倦,想必是上一天的班,又要完密室这种烧脑的游戏,所以很累。 “有点。”梁焯坦诚,他这次从美国飞回来,忙得脚不沾地,的确很累。 沈龄紫闻言哦了一声,双方陷入了沉默。 她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辛苦,每次工作室里有同事加班,她都会感同身受地觉得对方很辛苦。 那边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梁焯解开了几颗衬衣扣子,坐在沙发上,伸手捏了捏眉心。 沈龄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是那种擅长交际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她的性格就偏内向,被父母逼着去开朗,主动跟人打招呼。但骨子里,她非常排斥。她宁愿自己待在房间里默默地绘画,也不想坐在客厅里和那些自己不熟悉的长辈讨论期末成绩。 “早点休息吧,晚安。”梁焯说。 沈龄紫“唔”了一声,欲言又止。 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放柔和了一些些。 梁焯问:“怎么?舍不得挂电话?” “才不是呢!” 沈龄紫说完一把挂断了电话,心想这个人真的好流氓啊!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听到他的声音,他吊儿郎当的语气,他运筹帷幄的对话方式,总觉得,他不是自己能驾驭的。 可偏偏,她又被他吸引,无法自拔。 那头,梁焯勾着唇,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才缓缓放下手机。 手上的烟不知何时已经燃到尽头,他光顾着和沈龄紫说话,也忘了抽。 这边,沈龄紫挂了电话之后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是不是明天他们就要约会啦? 作者有话要说: 9点30之前看的需要重新看一下,我修改了一些细节的部分。 很抱歉。 0点依旧还有更新哦~ 有个小福利送给连载的读者,但要求订阅是100%,会抽一个人送一本《糖心纠缠》的实体书哦,记得留言呀~ 第27章 一大清早, 沈龄紫就被一通电话给吵醒。 一开始沈龄紫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一直到电话铃声真的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才睁开眼。 不知今夕是何夕, 沈龄紫一晚上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她谈恋爱了, 是和张三谈恋爱。被电话铃声吵醒之前,沈龄紫刚好梦到自己在密室里和他在接吻。 虽然是个梦, 可一切都是那么清晰真实。她能感受到他柔软的唇,炽热的呼吸,还有好闻的气息。 如果, 不是被这个电话给吵醒的话。 沈龄紫迷迷糊糊地拿起电话, 一看时间才早上六点,外头天都还没有怎么亮。 来电显示是邬芳苓。 这大早上的,邬芳苓同志简直是扰人美梦啊! 可沈龄紫万万没有想到,下一秒她接起电话,听到的竟然是邬芳苓的哭声。 邬芳苓泣不成声, 只说:“龄龄……我好难受呀……” 沈龄紫瞬间一个激灵,脑袋里的瞌睡虫也跑走了大半。 她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紧张地询问:“芳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邬芳苓抽泣,“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龄紫拿着手机, 人已经翻身起床,一边询问:“那是怎么啦?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心吗?是网友又留很难题的评论了吗?” 她的语气轻轻柔柔, 明明是在询问, 听起来倒像是在安慰似的。 邬芳苓吸着鼻子,没有说话。 沈龄紫心里着急坏了,她几乎从来没有听过邬芳苓哭的。大学几年加上毕业,邬芳苓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沈龄紫的印象里, 她就见沈龄紫真情实感地哭过三次,一次是大一的是万思博答应她交往,一次是她们大学毕业,一次是她成为网红后遭受网络暴力。 沈龄紫一直觉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邬芳苓高。在沈龄紫的眼里,邬芳苓一直是大大咧咧的个性,天塌下来她还能调侃有高个子顶着。 就这么一个人,大早上的打电话突然泣不成声,这让沈龄紫慌了。 “芳苓,我在呢。”沈龄紫穿好衣服,迅速去洗漱,手机按了免提,她说,“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姐妹帮你分担。我现在马上就来找你哦,给你带好吃的早餐好不好呀?” 等了好一会儿,沈龄紫已经出门准备前去邬芳苓的住处时,邬芳苓才开口说话:“万思博要和我分手了,我的天塌了。” 听到这句话,沈龄紫也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邬芳苓哭得泣不成声,根本说不出话来。 沈龄紫拿着手机,直接出门打了出租车,直奔邬芳苓的住处。 邬芳苓住的是自家的房子,她是南州市本地人。 邬爸邬妈都是刚刚退休的老师,现在日子过得清闲,有事没事就报个老年团出门去旅游。 这段时间邬爸邬妈就报团去了国外,这二老就邬芳苓一个独生女,日子别提有多潇洒。 沈龄紫到的时候,邬家一片漆黑。 因为工作的原因,邬芳苓很多时候都是日夜颠倒,所以家里的窗帘都是遮光的,为的就是她白天能好好睡睡觉。 “芳苓。”沈龄紫轻喊了一声。 黑暗中,邬芳苓的声音很哑:“在。” “我能拉开窗帘吗?”沈龄紫问。 邬芳苓说:“可以。” 窗帘拉开,刺目的光线和邬芳苓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邬芳苓看起来糟糕透了,她的眼睛哭得红肿,同理脸也是肿的。平日里多么活泼朝气的一个人,眼下看起来像是奄奄一息。 沈龄紫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拉着邬芳苓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昨天晚上她们两个人语音聊天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突然就分手了呢? 邬芳苓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天凌晨万思博突然发了个消息给我,说分手。我没有看到消息,一直到早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的。” 凌晨五点,邬芳苓在看到消息之后给万思博打电话,得到的却是万思博冷漠的一句:“跟你在一起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分手吧,反正我们异地恋那么久了,你也习惯了没有我的生活。” 邬芳苓其实根本就不相信那是万思博所说的话,可她又拿什么来说服自己呢? 说着,邬芳苓的眼眶又红了。 万思博的消息是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发的,那个时候邬芳苓刚好忙完工作,倒头就睡了。 “你们最近吵架了吗?”沈龄紫问。 邬芳苓摇头:“没有,没有吵架。但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我怀疑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他最近真的太古怪了!” 她说着,忍不住又咽哽。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为了狗男人哭,可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沈龄紫接过邬芳苓的手机,看到万思博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分手吧”这三个字,就连沈龄紫看到了都感觉心酸。一段七年的感情有多么不容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吗? “你给他打电话了吗?”沈龄紫问。 邬芳苓哭着点头:“打了,但是他没有接。” 邬芳苓不止给万思博打了一个电话,就连短消息就发了上百条,但是万思博没有回复,一条都没有回复。 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在留下分手这段字之后,消失了。 沈龄紫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从手机里翻出万思博的联系方式,拨通。 她想要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大学,沈龄紫见证了邬芳苓和万思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几个人也经常一起玩,是很好的朋友。 沈龄紫曾经警告过万思博,要是他敢辜负邬芳苓,她第一个跟他拼命。话虽然如此,但沈龄紫从不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沈龄紫原本以为这通电话也将会是无人接听,但没想到,电话没有一会儿便被接通。 似乎那边在等着她的这通电话。 万思博知道是沈龄紫的来电,直接开门见山:“龄紫,芳苓还好吗?” 依旧还是十分温柔的语气。 仿佛还是那个宠溺邬芳苓的男朋友。 沈龄紫忍着心里的怒火,问万思博:“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叫没有感觉了?你在外面有人了?” 那头万思博顿了一下,说:“是的。” “万思博!”沈龄紫从小到大不骂人脏话,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口大骂:“你是畜生!” “你就当我是畜生吧。”万思博语气温和,“芳苓呢?她还好吗?” “你还会管她死活?”沈龄紫气笑,“她给你打了多少的电话?发了多少的消息?难道你都没有看到吗?” “都看到了。”万思博低低一笑,笑声似乎有些凄凉,“很抱歉,我不忍心接听。” “你就放屁吧!”沈龄紫气得红了脸,她几乎没有跟人那么大声说过话,不熟练,也不习惯,脸部不自觉发红。 沈龄紫问万思博:“你和你那个小三在一起多久了!” 等了好一会儿,万思博才回答:“也就半年吧。” “我!”后面两个脏字沈龄紫没有骂出口,她涨红了脸,气得团团转。 沈龄紫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万思博居然会出轨! 她现在真的想冲到万思博的面前,狠狠给他一个耳光! “你还是个人吗!你们在一起七年了!万思博!” 那头的万思博轻笑了一声:“是啊,七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啊。” “你还爱芳苓吗?”沈龄紫问完又觉得这句话实在多余。 谁料,万思博居然回答:“我爱,我爱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出轨呢!” 万思博没有解释,“就这样吧,以后也不要联系了。龄紫,芳苓就拜托你照顾了……” 万思博说完,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听着单方面给挂断的“嘟嘟嘟”声,沈龄紫气不过又拨了个电话过去,但这次提示对方已经关机。 仿佛是万思博特地等着沈龄紫的这通电话接通,然后彻底消失那般。 当下,就连好脾气的沈龄紫也忍不住骂了一声。她气得涨红了脸,眼眶更红。 反观一旁的邬芳苓,她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沈龄紫张了张嘴,想安慰邬芳苓,邬芳苓反倒先开口:“没事,狗男人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以前就说过,假如万思博出轨了,我会潇洒放手的!” 她说着,眼角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似的,直接滑了下来。 沈龄紫也跟着哭了。 她从大学就见证的这段感情,没有想过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无论如何,沈龄紫都不会想到,万思博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难道异地恋的情侣注定就要分开吗? 闺蜜两个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天渐渐地更亮了,灿烂的阳光也透过玻璃窗照耀进了屋内。 沈龄紫突然站了起来,对邬芳苓说:“走,我们必须得去把事情搞清楚!” 机票是沈龄紫定的。 从南州市到万思博所在的城市早上十点钟刚好有一趟航班,还有一趟航班在晚上四点。 沈龄紫拉着邬芳苓起来,和她一起收拾:“分手的事情当面说清楚!万思博这狗男人我也要狠狠揍一顿!” 邬芳苓没有拒绝。 其实在潜意识里,她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收拾好心情,闺蜜两人来了一段说走就走的旅程。 周六早上的七点半,她们从家里出发,到达机场是八点半。 匆匆忙忙办理手续,赶在截止办理前顺利登机。 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这段旅程的航行时间一共三个半小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异地恋的情侣相见一面却要考虑很多,不仅是机票,还有时间。 一路上邬芳苓都在哭,她将毛毯盖在头上,哭得小心翼翼,深怕打扰到身边的乘客。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就真的像是某个开关失灵,怎么都控制不住。 沈龄紫没有失恋过,并不是很能感同身受,但她看着邬芳苓哭,她也忍不住哭。 自幼沈龄紫都是挺能哭的人,她听到一首伤感的歌会哭,看到一部伤感的电视剧会哭。现在流行短视频软件,有时候她刷着小视频,前一分钟还笑得前仰后翻,下一秒泪如雨下。 也因为从小爱哭,父母总觉得她不是一个能出事的孩子,和姐姐沈惜霜没法比。 后来邬芳苓告诉沈龄紫,爱哭并不是不好,有些人的共情能力更强,心思更敏感。 以前的沈龄紫不敢哭,现在能坦诚接受自己爱流泪这件事。 爱哭就爱哭,她哭也没有碍着谁。 一件事情,有的人能看到它好的一面,而有些人却只能看到不好的一面。 沈龄紫的父母大概趋向于后者,他们让沈龄紫不敢哭泣,不敢去表达自己懦弱的情感。 而在闺蜜邬芳苓面前,沈龄紫反而更加舒服自在。 于是一直到下了飞机,沈龄紫和邬芳苓这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肿肿的。 热心肠的空乘人员好几次询问,担心这两个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落地后,一股热浪袭来,和南州市的凉爽形成鲜明的对比。 飞行时间三个半小时,从机场出来,现在已经快下午两点钟。 在飞机上的时候有飞机餐,但沈龄紫和邬芳苓都没有吃,没有胃口。沈龄紫怕良妃,还把她们两个人的飞机餐都放在了包里。 据说这个城市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冬天的最低气温也有将近二十度。 多好的地方啊。这是怕冷的沈龄紫最向往的。 按照之前万思博提供的地址,沈龄紫和邬芳苓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到那个住处。 那里是万思博租的地方,之前邬芳苓来的时候住过。地方环境一般,但胜在租金便宜。 万思博是个程序员,工资算起来是不低的,他每个月都会给邬芳苓的账户上打一些钱,说是让她买好吃的。一直到这个月的前几天发工资,万思博也在给邬芳苓的账户上打钱。 他们两个人虽然还没有领证,却真的像是一对小夫妻。 哭了一路,眼下的沈龄紫却渐渐升起一丝气愤。 这个城市花枝招展,有太多的诱惑,所以万思博也成了其中被诱惑的一员。 多讽刺啊,不久前沈龄紫还在想着年底的伴娘服和新娘服要挑选同一个色系的。 出租车上,沈龄紫和邬芳苓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都静静地看着窗外这个陌生的城市。 这是沈龄紫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印象却不怎么美丽。 沈龄紫放在手上的手机微微振动,是“z”发来的消息。 z:【听说你想我了?】 沈龄紫这会儿没有什么心情开玩笑,冷冰冰回复:【没。】 z:【哦,隔了一个晚上,你又把我忘了?】 说到这个,沈龄紫怕他误会,连忙解释:【没有啦!】 沈龄紫:【我现在有事情要忙,没空跟你聊天。】 z:【在哪儿?】 z:【发个定位给我。】 事实上今天的梁焯也一直在上班,忙活下来到现在才有口喘息的时间。 第一时间是想到了沈龄紫。 沈龄紫想了想,还真的发了个定位给他。 梁焯收到定位之后发来一个符号:【?】 沈龄紫:【如你所见。】 z:【一声不吭抛下我就走?】 沈龄紫终于被逗笑:【不是……是有些特殊的情况要处理。】 z:【能说?】 沈龄紫:【也不是不能说啦。】 沈龄紫:【就揍男人!打小三。】 z:【哦,你男朋友终于出轨了?】 沈龄紫:【喂,我才没有男朋友呢!】 z:【是谁一口一个有男朋友的?】 沈龄紫:【之前骗你的。】 z:【嗯,我知道。】 被梁焯这一打岔,沈龄紫的心情没有那么阴霾。她大致地说了一下情况,并且表示晚上不能请客吃饭了。 怎料,梁焯却不依不饶:【不讲信用。】 沈龄紫:【我这是不可抗力好不好。】 z:【反正我在你心里不值一提。】 沈龄紫:【……】 z:【快安慰我。】 沈龄紫想了想:【好啦,别生气,回来就请你吃饭好不好?】 z:【不好。】 z:【说好的今晚。】 沈龄紫突然觉得他像个小男孩子似的,在闹小别扭。 却又实在难以相信,像他这种人,居然还会闹别扭。 沈龄紫:【可是今晚我不一定能回去。】 z:【说好的,多晚都等你。】 说话间,已经到达了万思博所在的小区。 出租车停下,沈龄紫也没有再和梁焯继续聊天。 邬芳苓知道万思博的住处,闺蜜两个人直接找过去,但敲了敲门,人没在。 沈龄紫拿出手机拨打万思博的电话,但依旧还是显示关机。 “我们要去他单位找吗?”沈龄紫问。 邬芳苓摇头:“就在这里等吧,闹到单位去不好。” 沈龄紫点点头,把从飞机上带下来的餐盒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邬芳苓:“饿了吧,吃一点垫垫肚子。” 这家航空公司的飞机餐据说是出了名的好吃,一般地方还是真的吃不到。 她们两个人早餐匆忙吃了一点,到这个点也真的有点饿了。 邬芳苓接过餐盒,对沈龄紫道了一声谢谢。 沈龄紫笑着摸了摸邬芳苓的脑袋,“傻宝宝,谢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她难过的时候邬芳苓曾经无条件陪伴。 沈龄紫现在更要无条件地陪伴着她,安慰她。 两个人从下午两点多,一直等到五点,终于等到了万思博现身。 期间邬芳苓还累得靠在沈龄紫的肩膀上睡了一觉,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一大早又起来赶飞机,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很显然,万思博看到沈龄紫和邬芳苓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惊讶到不行。 他刚从电梯里出来,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自己家门口的两个女孩子,他怔了怔,下意识的反应是想跑。 沈龄紫岂能让万思博跑,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狠狠地一把扯住万思博的领口。 “你要跑到哪里去?” 一段时间不见,王思博看起来有些消瘦,目测足足瘦了一大圈。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嘴唇也不是以往的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但依然不减帅气。 “啪”的一声,邬芳苓的一巴掌狠狠甩在万思博的脸上。 三个人同时怔住了。 万思博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不喊疼,也不挣扎。 好像,他本来就接受邬芳苓这一巴掌。 沈龄紫想拉住邬芳苓,但想想还是作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需要发泄。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话想说, 上一章看过的可能要麻烦你们在看一遍啦,剧情上有bug。你们能要清理一下缓存,才能看到最新修改的章节。 【主要调整的部分为沈龄紫猜测梁焯的职业由原本以为的保安,改成了总经理。也由收入微薄,改成了年收入不菲】 呜呜呜,我真的很用心在写这本文的,希望能创造一个甜甜的阴错阳差的爱情故事。所以对于你们的留言我都有看。 看到你们说剧情弱智,我急疯了,回到家连忙打开电脑修改,火急火燎立马修改。 之前我写的时候真的没有意识到剧情有问题,一看你们的评论我就发现完蛋了。 都是我的问题,主要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把握好,希望修改之后的这个版本会让你们满意。 希望不会让你们造成不愉快的阅读体验,鞠躬。 请你们一定要爱我呀! — ps:另外怕你们太激动,我稍微剧透一下,万思博没有出轨,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要相信爱情! pps:这张留言都有红包,意见什么的我都接受。爱你们。 第28章 三个人站在电梯口,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头顶一闪一闪的白炽灯被蜘蛛网包裹,这个城市炎热,早已经有了蚊虫。有些刚粘上蜘蛛网的蚊虫还在苦苦挣扎, 却也不过是死路一条。 这个小区算是比较老旧的小区, 物业管理不好,到处都是张贴的小广告。一条走道又挤又窄又脏,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巨兽爪牙,狠狠地扼住他们的喉咙,令人窒息。 走廊上偶有人经过, 不过都是事不关己。 万思博是他们三个人当中个子最高的, 大学的时候他因为长得高挑,总是能在人群中最突出。 那时候邬芳苓总是说:“万思博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了,长得高,长得帅,打篮球还那么棒!最重要的是专一!” 而现在,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尘埃里。 邬芳苓那一巴掌甩得很重,很快,万思博白皙的脸上就有了五个手指印。 以前他们几个总调侃万思博长得比女人还要白,可现在看来, 他的肤色似乎变黑了许多。即便如此,依旧比绝大多数的人白。 “你有什么想说的?”邬芳苓颤着声, 逼着自己不要流眼泪。 万思博依旧低着头没有与邬芳苓对视, 也让沈龄紫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很快,他挣脱了沈龄紫禁锢自己衣领的手,一副嫌弃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衣领,笑说:“你们大老远就来打我这一巴掌, 还蛮辛苦的。要不要进屋坐坐,我给你们道一杯热水喝。不然到时候别说我这人不厚道。” 沈龄紫蹙眉,感觉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万思博。 明明以前的万思博不是这样的,他这个人待人对事都很温柔。 可现在,他自己做错了事在先,却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万思博!”沈龄紫低吼,努力握着自己的拳头,“你是个男人吗!” “怎么不是啊?”万思博看着沈龄紫,“我是不是男人,应该有些人更清楚吧。” 这话是说给邬芳苓听的,但他却看都不看一眼邬芳苓。 就连邬芳苓,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识万思博。 为什么这个人会变成这样?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在视频里憧憬着未来,明明万思博说起来时眼底还泛着期待的泪光。 可一转眼,他居然瞒着她出轨了半年。 万思博幽幽地说:“七年的感情,我对邬芳苓不算差吧。你们看看,有哪个男朋友做得比我好?还别说以前还是邬芳苓舔着脸非要追求我。出轨这件事我就认了,当我的错吧,没什么好反驳的。” “什么叫当你的错?本来就是你的错!”沈龄紫气不打一出来。 万思博笑:“说真的,我腻了,腻了总不能怪我吧。我也有选择新鲜感的权利吧。你们不高兴就再打我咯,以后就别来打扰我了,真的,死缠烂打很烦人的。” 这下,不用轮到邬芳苓动手,沈龄紫一巴掌甩到了万思博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楼道上清脆响亮。 活了二十六年,这是沈龄紫第一次动手打人。 她在颤抖,不仅是手在抖,连声线都在颤抖:“老万。叫你一声老万,是缅怀过去的那个万思博。这一巴掌,不能出气,也弥补不了你们的七年。但是万思博,我曾经跟你说过,你辜负邬芳苓,我第一个跟你没完。” “你跟我没完?你又是谁啊?管那么宽?男女分分合合不正常吗?你看看你们。”万思博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想怎么样?就你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想对我做什么?” 沈龄紫忍无可忍,拿起一旁的扫把就要往万思博身上打。 她终于知道,一个人被逼到一定的地步,真的会有冲动这一说法。 可邬芳苓拦住了沈龄紫,说:“别打了,脏了自己的手。” 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沈龄紫果断地带邬芳苓来这里,邬芳苓还会天真地以为万思博会回头。可现在看来,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万思博。”邬芳苓轻喊了一声他的名,“你能看着我吗?” 全程,万思博没有看邬芳苓一眼。 邬芳苓装作轻松地说:“好歹交往了七年,让我看看你的新女友呗。你不是说对我腻了吗?我想看看她有什么新鲜的地方。” 万思博很干脆,抬头看着邬芳苓说:“好啊,这又有什么问题。” 他说完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接着语气温柔道:“亲爱的宝宝,方便来一趟我家吗……哎,还不是有些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嗯,快点哦。” 电话挂断,万思博又是一脸的冷漠,仿佛眼前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他伸手推开挡着自己的路的沈龄紫,拿出钥匙去开门。 沈龄紫拉住摇摇欲坠的邬芳苓。 邬芳苓朝沈龄紫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房门被打开,万思博朝她们喊了句:“进来坐坐啊,好歹也相识多年,总不能说我连个椅子都不给你们坐吧。” 邬芳苓冷笑:“好啊,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万思博租的房子不大,只有一室一厅,但屋内和外头走道上的脏乱差形成鲜明对比,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他从来都是一个爱干净的男孩子,还记得以前和邬芳苓出去约会的时候,看到邬芳苓的白色板鞋上染了污渍,他就会蹲下身来拿出纸巾仔仔细细给她鞋面上擦拭干净。当时可把一百瓦的电灯泡本人沈龄紫给看得一愣一愣的,那叫一个羡慕。 其实邬芳苓不止一次来过万思博这个住处。 这一年他们异地,为了节省开销,每次沈龄紫来都是直接住在这里。她真的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关上房门,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就连,阳台上的那盆含羞草,都是邬芳苓带过来的。 邬芳苓看着阳台上的那盆含羞草,二话不说直接拿起来扔在了垃圾桶里,质问万思博:“还留着这个干什么呢?” 万思博一怔,继而笑道:“别大惊小怪的,谁记得这些东西啊,放着就忘了呗。” 邬芳苓点点头,一脸自嘲的笑。 外头的天不知不觉已经变暗了。 这个城市的白天似乎也很短。 沈龄紫突然接到一通陌生来电,她接起,就听到那头于荣轩的声音:“沈龄紫,你在哪儿?我在你家门口。” 碍于是在万思博住处,沈龄紫走到门口接电话:“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于荣轩说:“昨天下午你跑什么跑?你以为我要追你吗?” 沈龄紫很无语,蹙眉:“你要干嘛啊?” 于荣轩呵呵一声:“没记错的话,我们的约定还有一个月吧,你可别过河拆桥。我现在有个局,你得陪我。” 想到到所谓的约定,沈龄紫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她必须得承认,于荣轩这个人虽然很狗,但的确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当时工作室走投无路时,还是于荣轩一番点拨。虽然他这个人总是大少爷做派,行事又像个暴发户,可有些话却实实在在帮助到了沈龄紫。后来于荣轩更是多次带着沈龄紫出席一些场合,让沈龄紫从中认识到一些投资商。 沈龄紫说:“我现在不在家,不能陪你。” “那你在哪儿啊?我来找你。” 沈龄紫云淡风轻地告诉于荣轩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 果不其然,于荣轩听后“靠”了一声,“你突然跑那边去干吗呀?那么远我可不来!” 沈龄紫切了一声,“呵呵,没事我挂电话了。” 于荣轩:“别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龄紫说:“我不知道。” 说完,沈龄紫单方面挂了电话。 那头的于荣轩捧着手机草了一声,咒骂:“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是吧!居然敢挂本少爷的电话!本少爷的电话是你想挂就能挂的吗!” 说着还对着手机一顿乱捶。 左右觉得憋屈,于是于荣轩又拨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直接被沈龄紫挂了。 于荣轩气得不轻:“行行行,你是大爷!” 转个屁股,于荣轩联系了自己的那帮狐朋狗友,准备今晚去嗨个够。 等了整整半个小时,万思博那位女朋友才姗姗来迟。 对方是个小个子的女生,看起来怯生生的模样。齐耳的短头发,大大的眼睛,目测大概不到一米六。 人一到,就被万思博一把揽住肩膀。 万思博朝人介绍:“呐,我前女友和她的闺蜜,今天特地来找我闹分手的。” 女孩子轻轻地哦了一声,问:“大家吃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万思博说:“吃什么饭呀,你上了一天的班,辛苦了吧。” 说着在女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 女孩子一脸害羞,说:“别闹啊。” 几乎是这个女孩子刚把话说完,邬芳苓就直接从万思博家里冲了出去。 沈龄紫连忙追着她。 邬芳苓几乎半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她感觉窒息又无助。甚至连等电梯的时间她都待不下去,急匆匆地从楼梯间往下跑。 11楼的高度,邬芳苓一股脑地往下冲,不管不顾。 她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体力耗尽,甚至在这一刻想过轻生。 曾几何时,邬芳苓还嘲笑那些分手后要死要活的女孩子,可眼下,她又有什么区别。 那些美好甜蜜一帧一帧地倒带,继而像是有一只恶魔的手将这一切全部捏碎。 就好像一切都是假的,现在终于到了梦醒的时候。 沈龄紫追在后面,体力不支,祈求道:“芳苓,等等我好不好,我跑不动了。” 终于,在第六楼的时候,邬芳苓停下了脚步,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差点摔下去。 沈龄紫急急忙忙拉住邬芳苓。 邬芳苓反过来抱着沈龄紫就哭了:“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变得我完全不认识。龄龄,我今天来的时候我还抱有希望的,我觉得我们还能复合的。我居然还想着复合……” “不复合了,不复合了。我们不要他了,我们再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好一千倍,好一万倍的好不好?”沈龄紫像安抚一个孩子似的,紧紧地抱着邬芳苓。 邬芳苓点头:“我不要他了,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走出来的,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两个人从小区里出来时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街边的路灯亮起,小区旁的商户招牌在闪烁。 这附近聚集了五湖四海的人,有些杂乱,也有些破旧。似乎大多数的人都用过了晚饭,开始闲暇漫步。有推着小孩出门的老人,有手牵手的年轻情侣,也有一起买菜的中年夫妻。 沈龄紫觉得自己像是迷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不知该如何前进。她和邬芳苓不同,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可眼下,邬芳苓比沈龄紫更加迷茫。 她们两个就像是战败的俘虏,满身伤痕。来的时候抱的是一腔的热血,现在却无比颓废。 沈龄紫打起精神,收拾好情绪,笑着对邬芳苓说:“人是铁饭是钢,我带你去找好吃的。凭什么人家抱着小三美滋滋,我们再这里哭啼啼的。” 邬芳苓挤不出笑容,却也说:“是啊。” 事实上,邬芳苓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早上吃得匆忙,中午那点带下来的飞机餐她就只吃了几口。 沈龄紫挽着邬芳苓的手,带着她走过一间间苍蝇馆子的门口,感受着这个城市的烟火气。最后,沈龄紫挑了一个环境相对比较好的拉面馆,带着邬芳苓往里面走。 邬芳苓最喜欢吃面食。 然而沈龄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拉面馆的老板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邬芳苓,笑着说:“啊,是你啊,好久好久不见你了。”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长得白白胖胖的。 邬芳苓闻言抬头,朝老板挤出一个微笑。 老板说:“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他上午还一个人在我这里吃拉面呢。” 邬芳苓说:“是吗。可是他已经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老板闻言怔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最后沈龄紫点了两碗拉面,静静地等待。 梁焯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给沈龄紫的,他开口就问:“你现在在哪里?” 语气带着淡淡的,专属于他的磁性低哑。 沈龄紫被问得莫名心跳加速,说:“我还在这个城市呢,今天真的回不去了。抱歉,下次请你吃饭吧。” “是吗,发个定位给我。” 沈龄紫说:“真的,我没骗你。” 那头低笑:“等你定位。” 说完,他挂了电话。 沈龄紫轻叹一口气,给他发了自己的定位。 今天是真的回不去了,沈龄紫查过航班,最快也只有明天一早的航班回去。所以今天晚上得在这个城市住一晚。 不过现在沈龄紫还没有找到落脚点,她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附近的酒店。酒店倒是有不少,不过看起来层次不齐。 拉面馆的老板娘很快上了两碗拉面给她们。 看着眼前的拉面,邬芳苓突然开口说:“之前他经常带我来这里吃拉面,他说附近这家店的老板娘最爱干净,东西最干净卫生。刚好我也爱吃拉面,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点这一家的拉面吃,一天三餐吃拉面都不觉得腻。” “要不,我们换一家店吧。” 邬芳苓摇摇头:“不用了,又关拉面什么事呢?” 沈龄紫朝邬芳苓笑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因为邬芳苓喜欢吃面食,这些年,万思博带她去吃过很多的有名的面馆。他们曾经有个目标,那就是去全中国所有的城市吃当地最有名的面食。 沈龄紫到现在都不不太敢相信,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根本不相信万思博居然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难道以前的万思博是假的吗?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细致都是假的吗? 装了那么多年,他为什么一点破绽都没有? 趁着邬芳苓低头吃面的功夫,沈龄紫打开手机寻找落脚的酒店。 难得出一趟门,沈龄紫决定选一个环境较好的酒店,不想委屈了邬芳苓。 可不巧的是,这个城市也算是一个旅游城市,马上就要五一了,现在好一点的酒店也都被订满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层次不齐的宾馆和挂着酒店名号的宾馆。 邬芳苓吃着拉面,突然又是泪流满面。 说触景伤情也罢,说她脆弱也罢,只是眼泪真的无法控制。 但凡想到曾经的美好,现在就万分痛苦。 老板娘见到邬芳苓在哭,走过来安慰:“情侣之间闹闹别扭都是很正常的,好好把话说清楚了就对了。” 邬芳苓摇头:“不是闹别扭,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老板娘一脸不敢置信:“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邬芳苓:“是啊,我曾经也不信,可这就是事实,我亲眼所见。” 从拉面馆出来已经是一个半个多小时后。 沈龄紫挽着邬芳苓的手,对老板娘说了声再见。 或许是再也不见。 这个世界那么大,有些人一辈子只能见一次,好比这个拉面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满脸遗憾的苦涩,劝邬芳苓往好处想想。 沈龄紫和邬芳苓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地往外走。 走了几步,沈龄紫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有些意外。不久前她刚给他发了自己的定位,他现在又打电话给她干嘛? 本来是想挂了的,但邬芳苓提示她:“接电话吧,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龄紫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梁焯问:“吃完拉面了?” 沈龄紫疑惑:“你怎么知道?” 梁焯笑:“你给我的定位不是拉面馆吗?” 沈龄紫说:“嗯,刚吃完拉面。” “可是怎么办,我还没吃晚饭。” “那……你去吃啊。”沈龄紫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接听,感觉自己的耳朵似乎都在发烧。 梁焯说:“你呢?准备去哪儿?” 沈龄紫说:“随便走走吧。” 梁焯说:“大晚上的随便走走?” “嗯……” “走路看路,别低着头。” 正低着头的沈龄紫一惊:“你怎么知道!?” 梁焯:“那你抬头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 沈龄紫闻言抬头,怔在原地。 不远处,在街道的尽头,梁焯就站在那里。 周围是不甚明的路灯,他就站在那里,仿佛给四周蒙上了层神秘的色彩。 他比一般的人都要高出一大截,不仅长相出众,气质也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沈龄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着手机里的他说:“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你吗?” 梁焯低笑:“你走近看看,就能看清楚了。” 仿佛是两个迷失街头的小孩子遇到了出门找寻的家长。 家长非但没有责怪,反而一脸的宠溺和耐心。 梁焯开着车。 沈龄紫和邬芳苓坐在车后排。 “你……你怎么来这里啦?”沈龄紫问。 梁焯一脸坦然,“刚好公司有业务要在这里处理。” 说话间,街道旁的路灯光线照耀在他的侧脸上,忽明忽暗。一个转弯,他微微侧头,看了沈龄紫一眼。 沈龄紫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邬芳苓侧头看着窗外,原本最八卦的人这个时候一言不发。 东梁鼎盛在这个城市有个度假村酒店。 他们现在就要去这个度假村。 其实沈龄紫对于他的这个解释信服程度不高,她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来的,业务什么的都是个幌子借口。 一想到他来这个城市的可能性,她的心底忍不住一片酥麻。 从南州市来这个城市的航班一天只有两趟,也就是说他刚落地就向她要了定位,直接过来的。 他是特地为了她而来的,对吗? 可沈龄紫又不敢过于揣测,她怕自己自作多情。 车上放着舒适的音乐,不知不觉间邬芳苓闭上了眼睛。 梁焯看了眼后视镜,对沈龄紫说:“车上有毯子。” 沈龄紫小心翼翼地将毯子盖在邬芳苓的身上,顺便对他说了声:“谢谢。” 梁焯却说:“不接受口头的谢谢,我会找个机会跟你讨的。” 他看后视镜的双眸对上她的,眼底晦暗不明带着暧昧。 沈龄紫闻言瞪了一眼他,示意他小声。 其实梁焯说话的声音很轻,车内安静,他开得也很稳。 他是一个很知道分寸的人,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稍显轻佻的神色,其余时刻给人的感觉总是很稳妥。 刚才在街头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沈龄紫莫名觉得安心。即便他才是那个看似“最危险”的人,可在那一刻,他突然出现在这个让她陌生的城市,他就成了她最熟悉的那个人。 梁焯专注开车,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上,懒懒地撑着自己的太阳穴。 莫约一个小时候,抵达度假村酒店。 一到酒店门口就有人贴心接待。 一切似乎早就被安排稳妥。 沈龄紫和邬芳苓的是一个很大的套房,还自带一个游泳池。她们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但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 到了房间之后,邬芳苓问沈龄紫:“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的卓量吗?” 沈龄紫害羞地点点头。 邬芳苓欣慰一笑,说:“龄龄,我很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沈龄紫欲言又止,“芳苓,不舒服跟我说,我随时都在你身边。” 邬芳苓摇摇头:“来到那么舒服的地方,心情都好了一大半,我没事,真的,不用担心我。” 放在以前,邬芳苓肯定拉着沈龄紫问东问西,没有谁比她更八卦。 可今天的邬芳苓真的很疲倦。 等邬芳苓进了房间休息,沈龄紫才一个人走到阳台上透风。 这个度假村似乎刚开发不久,夜里的灯光璀璨,绿树成荫,花草葱葱。 晚风轻轻吹动,一整天的炎热和疲倦似乎都随着这股凉风被吹散。 时间已经不早了,沈龄紫去洗了个澡,换上度假村准备的衣物,再把自己的衣服和邬芳苓的衣服都让服务员清洗烘干。 忙完这一切,时针已经转向了晚上十点。 沈龄紫拿出手机,点开“z”的头像,想再跟他说一声谢谢,但打出的字删了又重新打,最终还是选择放下。 原本还有些困倦,可这洗漱完毕之后,沈龄紫倒是没有了什么睡意。 她犹豫了一番,推开房门,走出房间。 其实沈龄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只是在当下,她突然想出来碰碰运气。 至于碰什么运气,碰到了再说。 度假村很漂亮也很大,处处透出细腻和精致。 宅院、小湖、亭台,一步一景,不仅安静,更显雅致。 可当真的的碰到了他,她却转身想要逃跑。 像是一只落入了陷阱的小羔羊,迷途知返却找不到来时的路。 她穿着白色的短裤,双腿白皙修长,穿着一双露趾的棉质拖鞋。 整个人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警惕。 梁焯坐在一副巨大的人像油画下,那幅油画沈龄紫认得。 沙发是墨色的,他身穿一身的黑,像是要隐匿其中。 不知是刻意,还是巧遇,他眯了眯眼,慵懒地掐灭了自己手上的烟。等他缓缓起身,四周还有一团朦胧的烟雾。 他看着沈龄紫的眼中闪烁,仿佛燃了火,不是浓郁的,而是带着压抑。 窗口洁白的纱帘被清风拂起,恍若隔世。 沈龄紫无路可走,把自己逼近了死胡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ps:恭喜“降且桑叶99”(id:31946125)获得《糖心纠缠》实体书【系统抽选】 请微博私信我地址哦,带上后台有id的截图。 这次每中没关系,过几天我再抽奖一次哦! 本章留言抽50个红包~ 第29章 梁焯的确不是因为什么公司业务才来的这里。 甚至是抱着百分之一百的私心, 不远千里来看沈龄紫。 认真想了想,梁焯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颇有点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烟,烟雾缭绕。 倒不是重烟瘾的人, 只是在这一刻需要发泄什么。 然后沈龄紫终于出现了。 梁焯又觉得, 沈龄紫才像是那颗荔枝,还是拨了壳的荔枝肉, 晶莹剔透的。 他知道她的滋味一定甜美。 度假村的绿植都很大,沈龄紫背靠在墙边,身旁就是一个巨大的盆栽, 盆栽比她都要高。大叶子刚好在她头顶的距离, 她想躲,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梁焯掐灭了烟,大步走来,不由分说将沈龄紫抵在墙角。 四周静谧,无人经过, 可沈龄紫却害羞地不敢抬头。 梁焯敛着眉眼,伸手反握住她,问:“大半夜的跑出来干嘛?” 沈龄紫张了张嘴:“你……” “我什么?”梁焯懒懒地拷问。 沈龄紫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你吃晚饭了吗?” “没。” “那你饿了吗?” “饿。” 沈龄紫语无伦次,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她的心跳好快, 整个人一片酥酥麻麻,手心微微颤栗。唯一记得的是自己还欠他一顿晚饭。他说过多晚都会等她的。 当沈龄紫看到他坐在那里的时候, 心里是开心的。就当她是自作多情, 认为他是在等她。 他今天的突然出现。 他的妥帖安排。 他这个人。 都让沈龄紫觉得莫名安心。 梁焯朝她微微扬眉,低头与她平视,重复道:“饿了。” 他说着要去掠她的唇。 不料,沈龄紫却皱着眉把脸撇到一旁, 闷闷地说:“你抽烟了。” 梁焯轻轻捏了一下沈龄紫的后颈,问她:“不喜欢我抽烟?” 沈龄紫点点头,诚实地说:“烟味一点都不好闻。” 话虽如此,也不过是沈龄紫逃避的一个借口。 她不喜欢烟味,却又觉得,他抽烟的姿势特别性感,连带的,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加上草木香都特别迷人。 梁焯莞尔:“那以后和你在一起,我不抽烟。” 沈龄紫语塞,耳廓渐红,突然有些别扭:“你想抽就抽啊,我没有让你不抽。” “抽了烟能亲你么?” 沈龄紫捂着自己的嘴,故意说:“不可以。” “那就不抽。” 沈龄紫伸手推他:“你不是没吃饭吗,快去吃吧。” “嗯。” 沈龄紫原以为按照他这个人无赖的性格,一定死缠烂打让她陪。但他没有。 或许是顾及到邬芳苓刚失恋还一个人在房间里。 梁焯伸手捏了捏沈龄紫的脸颊,“快回去休息吧。” 今天这顿晚饭到底是没有吃成。 梁焯将沈龄紫送到房间门口,吩咐:“明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可以在度假村转转,这里会有一对一的服务员为你们服务。” 这个度假村供休闲的方式很多,不出门就能体会到很多有趣的项目,用来调理情伤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沈龄紫下意识问他:“那你呢?” 梁焯笑:“怎么?想我陪你玩?” “才没有呢。” “我明天要处理这里的公事。”他点到即止。 沈龄紫点点头,对他道了声谢谢。 是真的很感谢。 梁焯危险地朝沈龄紫抵近一步,说:“说了,不着急说谢谢,我会找个机会跟你讨的。” 沈龄紫闻言瞪了他一眼,不知如何反驳,转个身将房门打开,直接溜了进去。 她面红耳赤,整个人小鹿乱撞。 沈龄紫回到房间的时候整个人久久都不能平静,她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跳还很快。 明明好像没有做什么,却又觉得特别特别暧昧不清。 他们之间早就不是什么单纯的认识了。 这个城市很大,在她迷茫迷失的时候,他突然出现。 他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让她不用舟车劳顿操心。 他告诉她别担心,一切有他。 家人都说沈龄紫小家子气,成不了大事。 这一年在外,沈龄紫一个人租房,一个人修理洗水槽,一个人生病住院,一个人四处找投资。 她也可以变得很坚强,能自己带领一个工作室。虽然经常被诟病做得还不够好,但她很乐观地告诉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可有时候,她不想那么坚强。 看到万思博妥帖安排一切让邬芳苓无忧无虑的时候,沈龄紫也很想自己身边什么有那么一个人。 她想撒娇,想埋怨今天好累,想诉说成功的喜悦。 “偷情去了啊?” 邬芳苓的突然出声,吓了沈龄紫一大跳。 沈龄紫心虚地回答:“没啊……” 邬芳苓屈膝坐在沙发上,朝沈龄紫勾了勾唇:“我突然睡不着。” 沈龄紫走过来,关心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邬芳苓说,“我突然想通了,想借着这次失恋来拍点素材。” 沈龄紫倒没有反对:“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也好。” 邬芳苓拿起纸和笔,开始做方案,主题也就是围绕着失恋。 “我是这样打算的,打算从失恋第一天开始记录,一直记录三十天。都说二十八天一个人就能从一段感情里走出来,我想记录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邬芳苓说着眼眶又红了。 沈龄紫连忙去抱邬芳苓,“行,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一段七年的感情用二十八天来遗忘,可能吗? 反正这一趟已经来了,那就玩得痛快。 这个决定是邬芳苓临时起意的。 一觉睡醒,邬芳苓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要化一个妆。昨天来的时候匆忙,沈龄紫连衣服都没有带,还是邬芳苓带了一些洗漱化妆品。 原本邬芳苓是想美美地出现在小三的面前,现在是想美美地打扮自己,自己欣赏。 上午两个人就在度假村里玩,先是去骑马,然后去打高尔夫,再回到房间里做spa。 趁着做spa的时候,邬芳苓捧着手机看着微博热搜,跟沈龄紫嘀咕:“啧啧,新闻里有个男人杀了自己的老婆,手段极其残忍。说真的,现在这个社会啊,不结婚能保命!” 沈龄紫笑:“其实还是有很多美好的家庭啊,只不过新闻里没有报道嘛。” 就好比邬芳苓的父母,他们恩爱多年,几乎连吵架都鲜有发生。每次沈龄紫来邬芳苓家里做客的时候,总能看到邬爸忙前忙后,而邬妈做点什么事情,邬爸总是一副宠溺的眼神看着邬妈。 邬芳苓就一直说,最羡慕的就是她自己的妈,居然能找到一个那么十全十美的老公。 可有些时候,人总是会忽略了自己身边的美好,过度放大那些不美好。 邬芳苓又对沈龄紫说:“你看看,有部电视剧上热搜了,全职太太把家里照顾得妥帖,老公却不懂得珍惜在外面找小三!艹!感情受伤的都是女人对吧!” 沈龄紫想了想,干脆顺着邬芳苓的话说:“就是,没有男人照样可以活得潇洒痛快!谁说一定要结婚的?” “对!” 邬芳苓说着点开手机,又开始拍摄自己做spa的镜头。 早上的骑马和高尔夫都是邬芳苓第一次尝试,新鲜又有趣。 而且东梁鼎盛度假村的spa服务也是一流的,邬芳苓说就当是免费帮东梁鼎盛做宣传了。 邬芳苓是一名短视频博主,粉丝人数将近50万,日常她通过拍摄穿搭和直播赚钱,收入还算可观。 这次记录失恋三十天完全也是临时起意,不知剪辑播放出来的后的结果会怎么样。 “对了,龄龄,昨晚送我们回来的这个男人,我看着不错。”邬芳苓说。 沈龄紫撇撇嘴,“你昨晚看都没看人家,哪里感觉到不错啦?” 一向活泼的邬芳苓昨晚在梁焯面前一个字都没有说,全程面无表情。 “怎么没看啊,虽然我沉浸在失恋的痛苦当中,但我还是有眼睛的。人长得帅,有多金,看着还体贴人的。”邬芳苓看着沈龄紫,“你可以试试。” “刚才谁还说不结婚能保命的?现在转个屁股就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邬芳苓说:“不是。失恋虽然痛苦,但恋爱的过程很美好。说实话,不管现在发生了什么,我不能否认,热恋的时候真的特别美好。” 说完,邬芳苓苦涩一笑。 正是因为恋爱的时候太美好,现在才会那么痛苦。 那些美好的画面都像是一个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觉得不真实。 两个人做完了spa,用了午餐,又马不停蹄。 下午的时间也没有闲着,邬芳苓拉着沈龄紫直接去了市区一通买买买。邬芳苓拿着手机,举着自拍杆,记录自己失恋的第一天。 昨天被分手,今天的确是失恋的第一天。邬芳苓全程表现得不像是一个失恋的人,笑得没心没肺。 可越是这样,沈龄紫的心里越是担心。她很怕这一切斗不过是邬芳苓的伪装,伪装开心。沈龄紫怕邬芳苓过度压抑自己的情绪,终究还是会爆发的。 这些年邬芳苓和万思博存了一点小钱,本来是打算结婚的时候买房的。万思博并不是南州市本地人,是乡下读上来的,家境不好。不过邬芳苓和邬家父母都不在意万思博的出身,只觉得万思博本人上进,能待邬芳苓好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那笔钱还在邬芳苓的户头没有动。 平时邬芳苓买个大牌的包都舍不得,今天却说什么都要拉着沈龄紫去逛奢侈品店。 沈龄紫对于在这些奢侈品不感兴趣,她从小就对这些东西并不是特别追求,和姐姐沈惜霜完全不同。沈龄紫清楚,她姐姐沈惜霜光是收集的奢侈品包包都有很多。 但沈龄紫也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每次出门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就忍不住会被吸引。 她今天陪着邬芳苓玩了一天,只觉得精疲力尽。趁着导购服务邬芳苓的时候,沈龄紫就自己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准备玩手机。 点开手机才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是z的。 z:【在外面玩?】 消息是一个小时前的。 沈龄紫连忙回复:【嗯,我闺蜜在买东西。】 那边秒回:【那你呢?】 沈龄紫:【我已经累瘫了。】 沈龄紫觉得自己的运动量好久都没有那么大了,今天又是骑马,又是打高尔夫,又是逛街。 而且邬芳苓还兴致勃勃说晚上回去游泳,沈龄紫光是想想就感觉头皮发麻。 沈龄紫:【看来,我运动量太少了。】 z:【嗯,你是得多运动。】 沈龄紫发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包过去。 z:【体力太差。】 沈龄紫看到这几个字,耳朵莫名发烫。 她突然想起,那次在游艇上的时候,他后来咬着她的耳朵,低笑说:“体力怎么那么差?” 她当时真的觉得好累啊,求着他停下来,他却使坏地让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话。 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很久,却又仿佛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似的。 沈龄紫甚至还能清楚他滚烫的双手,炽热的呼吸,温热的嘴唇。 又有一条消息进来。 z:【太累了就早点回来。】 梁焯特地吩咐为这两个小丫头准备了丰富的晚餐,只等她们回来。 沈龄紫回复了一个“好的”的表情包。 消息发送出去,又觉得,自己好像特地跟他报备什么似的 真的好暧昧。 那头邬芳苓看中了一个价值十万块钱的包,正犹豫选择哪个花色的,于是让沈龄紫帮忙来做个参考。 价值十万块钱的包,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沈龄紫很怕邬芳苓是冲动消费,忍不住劝:“再想想?” 而且找代购的价格还能便宜很多。 邬芳苓却很坚定:“我就要买,我今天就把这张卡里的钱全部都刷光。” 劝阻无效,邬芳苓直接刷卡买了这只包。 其实她刷的这张卡的消费短信都是在万思博的手机里,每刷一笔钱,万思博的手机上就能收到提示音。 回去的路上,邬芳苓对沈龄紫说:“难得来一趟这里,就当作是旅游了,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有去过呢,趁着这几天刚好都可以去玩一趟。” “也好啊。” 这一年沈龄紫几乎没有过什么休息,倒也可以趁着这几天好好放松一下。她身为工作室的负责人,不用担心请假的问题,而且工作室还有桂文康坐镇。 而且邬芳苓的工作自由,天南地北都无妨。 但沈龄紫担心的一点是,邬芳苓到底是真的想玩,还是想留在这个有万思博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沈龄紫都会陪在她的身边。 回到度假村已经是晚上七点。 夜晚的度假村和白天的度假村全然不同,灯光璀璨,被灯光笼罩的度假村美得像是一幅画。 刚回到房间,就有服务员敲门需不需要现在用餐。 是精心且惊喜准备的海鲜大餐,甚至有一只四斤重的澳洲大龙虾。 邬芳苓看到那只大龙虾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了,拿着手机就开始不停地拍拍拍。 看得出来邬芳苓是真的很高兴,她拿着那只大龙虾又是自拍,又是比划,说这是她第一次见那么大的龙虾,太神奇了。 厨师现场制作,一只澳龙被分为几种做法,能刺身,也可以清蒸。 一顿操作猛如虎,看得人目瞪口呆。 身为短视频小博主的邬芳苓当然要拍下所有的画面。 沈龄紫倒是没拍,而是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消息。 沈龄紫:【晚餐是你吩咐的吗?】 z:【喜欢么?】 沈龄紫:【嗯,我闺蜜高兴疯了。】 z:【高兴就好。】 沈龄紫:【你呢?吃过晚餐了吗?】 z:【还在忙。】 沈龄紫:【哦哦,那我就不打扰你啦。】 梁焯的确是在忙。 难得心血来潮来一趟,自然事无巨细都要趁着这个时候一一处理。这个点正是晚餐时间,他要去应酬。 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想回来,看看一天不见的小家伙。 梁焯降下车窗,让夜晚凉潮的风肆意灌进来。他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借着这股凉风驱赶脑海里的某些邪念。可似乎并不奏效。 想到昨晚没能得逞的那个吻。梁焯修长的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有些散漫地勾起唇角。 这边。 美餐一顿之后,邬芳苓果然真的要去游泳。 沈龄紫整个人累瘫了,一直求饶,“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游泳。难道你不觉得累吗?” 邬芳苓劝:“那就泡在水里陪我游泳。我失恋,我最大。” 行吧,失恋最大。 但进了恒温的泳池之后,沈龄紫仿佛整个人彻底放松,忍不住感慨一句:“真的好舒服啊!” 邬芳苓坐在泳池里,手上拿着一个红酒杯,对沈龄紫说:“说真的,这里真的好舒服啊!” 沈龄紫点点头:“赞同。” 邬芳苓说:“我刚才咨询了一下服务生,一个晚上的房费可不便宜噢。你朋友还不收我们的钱,这个人情有点大。” 沈龄紫又何尝不知呢。 她可不是那种爱占人小便宜的人。 邬芳苓故意逗沈龄紫:“没事啦,你以身相许就可以啦!反正不吃亏的!” 沈龄紫的脸爆红:“滚啦。” 晚上十一点。 沈龄紫放在枕边的手机微微震动,她连忙拿起来。 这个点其实她早就昏昏欲睡了,可心里始终在期待着些什么。 z:【睡了?】 沈龄紫:【还没。】 z:【我在门口。】 沈龄紫的瞌睡虫在这一刻几乎全部跑光,她从床上起来,先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再走到门边。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深怕吵到正在休息的邬芳苓。 房门打开,梁焯果然站在那里。 走道上的橙色灯光给他的肤色漆上一道釉光,令他精致的五官生出一种冷淡的凛冽感。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勾起唇角,朝沈龄紫淡淡一笑,脸上染上柔和。 “今天没有抽烟。”他莫名来了这么一句。 沈龄紫的心跳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梁焯深深看了沈龄紫一眼,拉起她的手腕,直接将她带进一间套房。 他们就像是要去赶赴一场不可告人的□□。 没有开灯,但房间内依稀有些光线,是外头的路灯透过纱帘投射进来的。 沈龄紫却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所有,包括他那双漆黑的双眸。 可她不敢注视。 梁焯将沈龄紫抱起来,让她坐在玄关的桌子上。 紧接着,他一条腿颇为流氓地抵在她的双膝之间。 他本来就高,仗着身形颀长,懒散站在她的面前。 沈龄紫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双手抵在梁焯的胸膛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还是不敢看他。 “看着我。” 黑暗中,梁焯的声线沙哑又低沉,极其隐忍。 沈龄紫缓缓抬头,对上他的双眼。 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微颤,浑身酥麻。 “忙了一天,我还没有吃晚饭。”他一脸的无辜。 说话间,他抵在她双膝间的那条长腿暗暗用力。 明明做着那么霸道的事情,可脸上的表情又叫人心软。 沈龄紫的脸瞬间滚烫,紧紧抓住梁焯的手臂。 她一眼的警告,像是着急的小兔子,却又无可奈何。 梁焯坏笑地勾起唇,整个人看上去带着点儿漫不经心的痞气。 沈龄紫恼羞成怒,放在他手臂的小爪子用力一掐,“你没有吃晚饭那就去吃啊!放我下来!” “不放。”梁焯俯身,炽热的唇贴在沈龄紫的耳畔,低声问她:“能吃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天高考出分数啦,不管结果怎么样,祝福你前程似锦,你一定是最棒的! 求留言呜呜呜 第30章 今天晚上沈龄紫和邬芳苓一起游泳的时候其实聊了挺多的。 邬芳苓甚至问沈龄紫, 打算和这个男人不清不楚多久? 不清不楚等于暧昧。 暧昧等于没有结果。 沈龄紫一开始其实头脑挺清楚的,甚至也很明确不能和这个男人有太多的瓜葛。毕竟他们的关系在一开始就不单纯。 可断断续续时间过了那么久,沈龄紫仿佛却渐渐被这个男人吸引。 这个男人几乎满足了沈龄紫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 他可以很正直, 可以很邪恶, 可以很烈性,可以很温柔。 他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 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在她身旁,在她半夜想要见到他的时候心有灵犀。 渐渐的,沈龄紫忘记了要保持距离, 甚至想着, 自己感觉对了,就顺着感觉走。 邬芳苓却给了沈龄紫当头棒喝。 “这个男人真的太会了,又是游艇,又是星空,又是山顶。如果不是阅人无数, 根本不可能那么了解女人。不过像他这个年纪没接触过女人才不正常,不过最关键的是,他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 沈龄紫很真诚地询问:“怎么看待我?” 邬芳苓一脸头头是道:“是想玩玩的?还是真心想好好谈恋爱的?是想只和你当个炮友,还是想着未来能够一直发展?” 沈龄紫闻言默了默。 邬芳苓说:“你得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呀。” 转而,邬芳苓又叹了一口气, 说:“其实痛痛快快谈一次恋爱也挺好的,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好累。你计较那么多, 谁知道到最后结果又是怎么样呢?” 好比以前, 邬芳苓以为万思博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男人,他们两人都计划结婚,计划了美好的未来。 可谁曾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一个结果。 所以现在的邬芳苓看得很开, 好男人不一定真的好,坏男人也不一定是真的坏。一段感情非得要什么结果呢?过程其实也挺开心的。 开心就好了。 静谧的房间里,他就在她的面前。 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距离,甚至轻轻试探就能触碰到彼此的双唇。 但沈龄紫躲开了。 矛盾的是,她又是无处可躲,只能把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闷闷地说:“不能吃我。” 梁焯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那些微变化。 他伸手轻揉她的发,不着急,而是低声问:“怎么了?嗯?” 沈龄紫听着他胸膛前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她说:“我不是食物,不能吃的呀。” 语气是真的软,也是真的甜。她这个人的性子大概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梁焯被逗笑,似乎更有一种想吃她的冲动。 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转而说:“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一天没见了。 沈龄紫本来还想继续装鸵鸟永远可以不抬头,不闻不问。 但是不行,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你喝酒了吗?”沈龄紫问。 梁焯点点头,“喝了。” “那你还说自己没吃晚饭?” 梁焯笑:“喝了酒,但是没吃晚饭。” 沈龄紫对于这番说辞并不相信,伸手推他:“你可以不碰我吗?你一碰我,就脑袋就不灵光了。” 梁焯很想说不行,但想了想还是退开半步。 半步而已,不过也只是咫尺之遥。 他想,她应该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小丫头一脸的严肃,认真地问他:“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嗯?” 沈龄紫说:“炮友?一夜情?还是什么?” 梁焯单手撑着桌子,歪了歪脑袋,反问她:“你认为呢?” “你别问我,我是在问你,你……” “一辈子。”梁焯直接打断了沈龄紫的话。 沈龄紫仿佛听到了,又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问他:“什么?” “我把你看成是一辈子的伴侣。”梁焯俯身与沈龄紫视线平齐。 虽然房间里光线并不好,但不妨碍彼此能看清楚。 倒也是这种暧昧不清的光线,降低了彼此心里的防备。 沈龄紫当然不相信他的话,甚至因为他所说的这两个字愈发觉得他轻浮,她严肃地说:“我说认真的。” “我看起来很不认真?”梁焯收起脸上的笑意,一顺不顺看着沈龄紫。 这个人认真起来,倒也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刚毅的脸上一丝不苟,漆黑的双眸如墨一般深沉。 沈龄紫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问他:“那你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意思吗?” 梁焯认真地说:“我时刻等着你给我一个名分。” “什么啊?” “人也被你给睡了,心也都交给你了,你却一直对我爱理不睬,还故意躲着我,避着我。”他反倒控诉起来。 沈龄紫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 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梁焯双手撑在沈龄紫身侧,拢成一个半圆圈着她。 “沈小姐,我倒是一直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梁焯把问题直接抛还给了她。 沈龄紫彻底失声。 她怎么看的? 她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梁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炮友?一夜情?还是什么?” “我……” 梁焯继续咄咄逼人:“你年轻,长得漂亮,身边追求者应该很多吧。那在你眼中,我算不算是你身边众多烂桃花的一朵?” 沈龄紫语塞,耳廓渐红。 这样看来,怎么反倒她像是一个渣? “如果我说,我这次来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工作,而是因为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像是赶不走的牛皮糖?”他说着自嘲一笑。 沈龄紫一直觉得,在他们的双方关系当中自己是弱势的一方。 现在怎么又好像觉得他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 接下去漫长的半分钟里,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沈龄紫开口:“我们交往吧!” “后来呢!后来呢!” 邬芳苓一脸期待地询问沈龄紫。 这是时隔12个小时后,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沈龄紫如实对邬芳苓说:“就是这样啊……我主动的。” “牛啊沈龄紫!你闷声干大事啊你啊!快说!后来怎么样!”邬芳苓急不可待。 沈龄紫红了红脸。 后来的事情大概就是接了吻,然后再彼此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然后他就把她送回房间了…… “春宵一刻啊!你们没有那个那个?” 沈龄紫害羞地一把掐住邬芳苓的喉咙:“你想什么呢!” 邬芳苓哈哈大笑:“害羞什么呢啊,反正你们又不是没有做过?不对,你们还比一般人快一步呢!把人家一开始没做的事情都做了呜呜呜……” 最后的话直接被沈龄紫伸手捂住了嘴。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但沈龄紫还是觉得这一切很不像真的。 她有男朋友了。 她脱单了。 昨晚临睡前,他们两人还在互相道晚安。 老公:【早点休息。】 是的,连沈龄紫手机里的备注被改了。 还是某个人强行要改的。 沈龄紫当时不肯,但梁焯只给她两个选择,要么直接开口喊他一声老公,要么微信换个备注。 她怎么叫得出来? 没办法,沈龄紫只能选择后者。 第一次当人家女朋友,沈龄紫还很不习惯。 活了26年,沈龄紫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现在人家初中生谈恋爱都谈得飞起,她还刚刚初恋。 邬芳苓嘲笑沈龄紫连人家初中生都比不上。 “作为一个女朋友,我该做点什么啊?”沈龄紫请教邬芳苓。 邬芳苓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那是你的男朋友,你的所有物啊。” 沈龄紫想了下,还是不太适应这个新的转变。 邬芳苓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沈龄紫一眼,说:“简单点说,如果你现在想你男朋友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如果你工作上有什么事情不顺心了,你就可以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他的怀里一通哭诉。最重要的是,你生病了,可以一切都依赖着他。” 这么想想,沈龄紫觉得有这个男朋友还挺好的。 但是,她又很清楚,感情都是相互的。没有什么平白无故的好。 正想着,房间的门铃被按响。 服务员送来了一些东西,是一些衣服首饰,说是沈龄紫的男朋友送的。 梁焯很贴心,不仅有女朋友的那一份,还有女朋友闺蜜的。他今天依旧很忙,白天的行程已经被安排占满,只能晚上的时候再以男朋友的身份向沈龄紫的闺蜜请客介绍自己。 正好,邬芳苓今天也是满满当当安排了一天。 收到礼物的邬芳苓第一时间就是拿着手机拍拍拍。 她昨天晚上剪辑好了失恋第一天的短视频发布到短视频网站,没想到的是,一早起来,点击量已经突破了百万,点赞也已经有了十几万。 底下的评论大多都很暖心。 【失恋的感觉大概只有经过的人才懂,那不是矫情,也不是傻,是真的疼。】 【看着看着就笑了,看着看着就哭了】 【男人算什么!只有买买买才是真的!】 【晚安,陌生人。】 短视频是昨天晚上凌晨一点发布的,镜头里,一开始邬芳苓哭红肿了双眼的镜头,配上文字和语音,介绍这是她失恋的第一天。紧接着,视频快速进行,是邬芳苓化妆,穿好看的衣服,在度假村骑马、打高尔夫球、做spa,继而逛街、买奢饰品包包、各种买买买,再回度假村享受超级大餐。 镜头到最后,夜深人静,一天的光鲜退去,独自一个人的邬芳苓又对着镜头哭。 这就是她所诠释的自己失恋的第一天,看似很开心很开心,却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一个人时的滋味。 网友的留言里有鼓励的,也有质疑的,但邬芳苓都没有回应。 随着视频小火之后,也有人很好奇,这个视频里的度假村是哪里的。 有热心的网友解答,这是东梁鼎盛位于某某地的度假村,一个晚上的消费高到吐血。 沈龄紫也翻看了邬芳苓的视频,并且看到视频里的自己。 甚至也看到了评论里的一些留言: 【两位小姐姐都好美丽啊!】 【小仙女独自美丽,要臭男人干什么?】 【另外一位小姐姐也是网红吗?怎么好像没有见过?】 邬芳苓对沈龄紫说:“怎么样?我把你拍得漂亮吧!” 沈龄紫祈求邬芳苓:“求求你下一期不要把我剪辑进去了,我可不想出名。” “出名不好吗?”邬芳苓说,“真出名也多好啊,广告也来了,推广也来了,未来你还能借着自己的名气给动画工作室打广告,多好啊。” 沈龄紫心想好像也有道理,但冷静想一想,出名是那么容易的吗? “对了,帮我跟你男朋友说一声谢谢啊!他出手太大方了,我都不好意思收了呢。”话是这样说,邬芳苓已经拿起新衣服换了起来。 沈龄紫走到沙发上窝着,顺便给梁焯发消息。 沈龄紫:【你干嘛买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啊?】 梁焯几乎是秒回。 老公:【不喜欢?】 沈龄紫:【也不是……】 老公:【下午出去玩?】 沈龄紫:【嗯。】 老公:【我安排了私人导游全程服务,你们跟着他就行了。】 沈龄紫:【谢谢。】 老公:【不急,晚上回来好好谢我。】 沈龄紫红着脸,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满面。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啊? 好像真的挺美好的诶。 昨晚后来的那个吻,也美好得不像话。 几乎是沈龄紫说完那句“我们交往吧!”之后,梁焯的吻就急匆匆地压了下来。 他吻得又深又沉,似乎真的要将她生吞入腹似的。 过了好久好久,这个吻才渐渐由浓转淡。 他却不肯离开,一下一下地啄吻她的唇角,轻喊她的名字:“龄儿,我们交往吧。” 但看着备注为“老公”的微信,沈龄紫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沈龄紫觉得都还没有结婚就叫彼此老公老婆,真的很奇怪。 于是她偷偷地把他的备注又给改了一下。改成——小卓卓。 她更喜欢亲昵地喊他:“小卓卓。” 这一下午,沈龄紫和邬芳苓玩疯了。 她们两个一个下午都泡在乐园里。过山车、摩天轮、跳楼机、丛林漂流……几乎把所有能完的项目都尝试了个遍。 一开始沈龄紫还很抗拒玩的,她来乐园是真的少,小时候去的时候因为害怕不敢去坐过山车,还被父母数落连这点都不敢。导致后来沈龄紫很排斥来游乐园。 今天是邬芳苓全沈龄紫去玩过山车的,借着她失恋的原因,逼着沈龄紫一定要相伴左右。 沈龄紫没有办法只能坐上过山车。 可没想到,这一玩打通了沈龄紫的任督二脉,她玩一次还觉得不够尽兴,又去玩了第二次。 过山车跟火箭似的往上冲,又迅速飞驰而下,倒转360度,整个人腾空。 沈龄紫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她兴奋地在上面大喊大叫,声音都喊嘶哑了。 下来后,沈龄紫拍怕一脸煞白的邬芳苓,很认真地说:“坐过山车好像真的特别减压诶!” 邬芳苓实在忍不住,跑到旁边去吐了。 后来她们又去尝试比较浪漫的项目——旋转木马。 都说每个女孩子都有个旋转木马的梦想,可沈龄紫却觉得这个游戏还挺残酷的。 因为有句话说:“旋转木马永远在追逐,确永远在路上,却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所以,这个游戏真的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美好。 不过也有道是:“旋转木马是见证两个相爱的人的爱情游戏,只要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同时坐在旋转木马上,木马就会载着他们到一个完美的天堂,他们的爱情就会天长地久。” 邬芳苓却在旋转木马上哭得泣不成声。 其实这个游乐园邬芳苓早就来过,她以前经常嚷嚷着要去坐旋转木马,所以万思博带她过来,并且和她一起坐在旋转木马上。在万思博面前,邬芳苓总是像个小孩子,那么任性,那么可爱。 沈龄紫没去安慰,因为随着音乐结束,这场游戏和游戏里的所有回忆也将全部停止。 玩得精疲力尽,回来的路上她们两个人坐在车后座都睡着了。 这一边,梁焯的心情也很好。 整整一天,他脸上总是是不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叫一旁的助理看得毛骨悚然。 这边有对应的工作助理,所以严泰并没有跟来。 梁焯的行事作风其实一直以杀伐果决、快很准著称。 这几年梁焯虽然一直都在国外分公司,但投资的大大小小项目,为自己在海外市场打响了名声。 回到国内,梁焯拿下一个又一个地皮,开设一个又一个实体工厂,金融实体两头抓。 真正见过梁焯的人并不多,但凡见过梁焯,无一不会赞叹:这个人比想象中的年轻,城府极深。 所以当这样一个人一整天心不在焉,而且总是看着手机乐呵。 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又憋着大招要收购什么大项目? 不过,梁焯只是单纯的开心。 因为他马上下班就能见到自己的女朋友。 看着手机视频里的沈龄紫玩得疯狂,梁焯跟着又露出宠溺的笑容。 心想,那么怕黑的一个人,玩起那些惊险项目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怕。 导游那边来了电话,说这两个小丫头下午玩了一个下午,后来又去漂流,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幸好多带了一套衣服。 梁焯下车的时候,沈龄紫乘坐的车还没到。 一通电话进来,梁焯顺手接起。 是梁潇,问:“老哥,你居然已经回国了?” 梁焯淡淡回应:“嗯。” “你现在人在哪里啊?” 梁焯不答反问:“有事?” 梁潇嘿嘿一笑,说:“哥,我算了算,我这满打满算的,工作也满一个月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可以自立门户了?” “你说呢?”梁焯单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闲散,“老老实实待半年再说自立门户的事情。” 梁潇轻叹一声:“我的青春啊,都被这半年给耽误了!” 说话间,梁焯注意到行驶而来的s级轿车,打断梁潇的话:“有话等我回去再说。” 然后挂了电话。 梁潇拿着手机一脸不敢置信。 要不是度假村的线报告诉梁潇,她哥在度假村招待了两位美女。她都不知道她哥居然是一个那么好色的人! 还一次性玩两个? 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啊啊啊啊! 车停下的时候沈龄紫正好醒来,她下意识望了眼窗外,这一眼刚好看到梁焯。 今天的梁焯一身正装,西装笔挺,肩宽腰窄地站在那里。他的身旁是一株高大的凤凰木,枝繁叶茂。可他却丝毫不逊色半分。 沈龄紫霎时间就清醒了。 一天玩疯了,她差点都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而她的男朋友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梁焯为沈龄紫打开后车门的同时,靠在沈龄紫身上的邬芳苓也醒了。 邬芳苓看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啧啧两声:“考虑一下刚刚失恋的我好吗?” 因为这句话,后来沈龄紫全程刻意不主动去和梁焯说话。 晚餐的地点在露天餐厅。 度假村里的游客几乎都是一对一的服务,餐厅也是非常隐私的设计。 不同于昨天邬芳苓和沈龄紫吃的海鲜大餐,今天则是精致的广府菜。山珍海味、中外食品,无所不有。 邬芳苓照例还是一通拍拍拍,拍完之后重点在梁焯面前夸了夸自己闺蜜沈龄紫的好。 再来就是一番威胁:“我男朋友出轨我能忍,要是我闺蜜的男朋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呵呵。” 狠话说在前头,一点面子也不给。 梁焯笑着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在“外人”的面前,梁焯永远沉稳,叫人看不透。 晚餐后,邬芳苓评价这个人:“道行太深了,万思博在他面前被碾成渣渣。” 又问沈龄紫:“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上这么一个人的啊?” 沈龄紫笑说是自己随便捡的。 其实想来,那次她在于荣轩的局里想要抽身,让他带自己走。 到底是谁捡的谁还真说不清楚。 今天玩得精疲力尽,吃了晚餐之后洗了澡,沈龄紫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台一个换了一个,就是没有找到什么好看的节目。于是她又低头玩了会儿手机,总之心不在焉。 邬芳苓洗完澡出来,哎呦了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不去找你的男朋友啊!” 沈龄紫害羞又别扭地瞪了一眼邬芳苓:“我陪你啊。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要你陪啊?”邬芳苓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等下我还要剪辑今天的视频呢,你该干嘛干嘛去,否则你男朋友该闹别扭了。” “不会的啦,他闹什么别扭啊。” 邬芳苓贼兮兮地笑:“我一个过来人,我还不知道吗?” 沈龄紫咬了咬唇,羞红了脸。 对于这种身份的转变,她觉得很一时之间很难适应,却又不能否认,真的很喜欢。 甚至,她现在有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想见到他。 事实上,某个人在几分钟之前还真的给沈龄紫发了一条短消息催促。 小卓卓:【什么时候出来?】 沈龄紫回复的是:【等我闺蜜睡着了啊……你先忙嘛。】 小卓卓:【不忙,等你。】 梁焯把自己的房间号告诉了沈龄紫。 又跟她说:【多晚都等你。】 邬芳苓回了自己的房间,笑着催促沈龄紫:“哎呀!我能怎么样嘛!你快去约会你的!” 沈龄紫不肯。 邬芳苓佯装生气,过来推沈龄紫:“要不你每隔半个小时回来看看我有没有出事?” “别乱说话!” “嘿嘿!” 沈龄紫被推出了房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他之前发来的门牌号,慢慢找寻过去。 不远,就在前面的那一栋。 到了房门前,沈龄紫伸手准备敲门,看到旁边有个门铃,准备按门铃的时候手又缩了回来。 真的好害羞啊。 这算不算是她主动啊? 可她不是过来想要那个什么的,就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 距离昨晚确认关系以后,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有见面,晚餐的时候因为有邬芳苓在旁边,沈龄紫又不敢明目张胆。 正犹豫着,房门却突然被打开。 梁焯似乎刚洗完澡,身上套着一件浴袍,短发潮润。 沈龄紫就这么怔怔地看了他几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手足无措。 梁焯唇角勾起淡淡笑容,一把将沈龄紫拉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关掉门。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支持,以及投雷的小天使! 本章留言抽50个红包 第31章 房间窗帘拉着, 漏不进一丝光线。 但房间里仍有微弱的光线。 时间已经不早,马上快到零点。 四周一片静谧,房间里甚至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房间昏暗, 似乎是刻意为之。只开了几盏橘黄色的射灯, 烘托得整个房间的气氛都特别暧昧。 梁焯将沈龄紫按在墙上,那双墨色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 他一身白色浴袍, 领口敞开,露出线条完美的胸膛,像是一匹耐心十足的绅士狼, 等待着狩猎。 他也不说话, 脸上的表情看似也很淡,只是这么看着她。 沈龄紫却被看得面红耳赤,干脆蹲下身想从他的禁锢里溜走。不过梁焯单手拦着她的腰,轻轻松松一把就将她抱起。 他力气大,沈龄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宠物似的, 被他这么轻轻一把拎起来,再那么轻而易举地放下。 无处可逃。 梁焯走到沙发上坐下,一并让沈龄紫横坐在自己大腿上。 这个姿势,两人几乎亲密无间。 沈龄紫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灼热越来越烈,最后他扯来了一旁的毛巾来放在她的手上, 低声道:“帮我擦头发。” 沈龄紫乖乖地接过毛巾,坐在他的腿上给他擦头发。 是真的好乖, 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梁焯微微低着头, 双手拢着她的腰,两人似乎贴得更紧了些。 彼此之间的呼吸,心跳,体温, 仿佛一清二楚。 这一刻,梁焯有一种终于的念头,实实在在地将她抱在怀里,据为己有。 沈龄紫不敢胡思乱想,只管认真地帮他擦拭潮润的头发。他的头发刺刺短短的,比女孩子的要容易打理太多。 梁焯顺势顶着沈龄紫的额,让她的双手攀着自己的肩膀。 沈龄紫就坐在梁焯的腿上,害羞地不敢看他。 “听说今天玩了过山车?”他懒懒地询问。 沈龄紫点点头,“嗯。” “不怕?” “不怕呀。” “还玩了什么?”梁焯问,谈吐间,他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她的面前,带着薄荷味的清冽以及他沐浴后的清香。 沈龄紫老实地回答:“摩天轮、跳楼机……” “胆子那么大?” 沈龄紫红了红脸:“那是当然。” 他的眼神饶有兴趣:“这么棒啊。” 沈龄紫总感觉他是在逗小孩子似的,把她当成孩子。 梁焯笑:“可不是小孩么?乐得开了花。” 沈龄紫说:“我才不是小孩了呢,这个你是知道的!” 故意犟嘴,说完之后又羞赧得不像话。粉扑扑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粼粼地看着他。 梁焯放在她手上的力度稍稍收紧,抱得更用力。 沈龄紫感觉透不过气,伸手拍他:“我要被你闷死啦!快放手啊!” 梁焯听话地放手,拥着沈龄紫,心里满满地发涨。 他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捋她头发,继而伸手轻轻扣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我看你才像个孩子呢!”她不甘示弱。 梁焯笑着捏了捏沈龄紫的脸颊,“我是不是小孩,这个你是知道的。” 把刚才她所说的话还给她。 彼此心知肚明。 沈龄紫心里苏苏软软的,双手无力地勾着他的脖子,和他贴着额,顶着鼻。 梁焯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红唇,靠近要掠夺,不想沈龄紫却躲开。 沈龄紫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真跟个孩子似的,说不让他亲。 “不让我亲让谁亲?嗯?”梁焯蛊惑着,双手在她后背轻揉。 沈龄紫咬了咬唇,“你那么坏就不给你亲。” “还要更坏怎么办?” 话说完,梁焯直接一把将沈龄紫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 沈龄紫惊慌失措,着急求饶:“不要不要不要。” 一连说了三个不要。 卧房里更黑一些,却让彼此之间的感官更加清晰。 梁焯将沈龄紫轻放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依旧还是维持着额顶着额的姿势,他修长的手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像是触摸婴儿的皮肤似的,小心翼翼。 “叫一声老公。”梁焯低哄。 沈龄紫却说:“不要。” 梁焯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语气宠溺得不可思议:“这个也不要那个也不要,你要什么?” 沈龄紫好像有点摸出了他的性格,好像她说不要,他真的不会勉强。于是她的胆子愈发大胆一些,有些恃宠而骄,轻笑着说:“反正就是不要。” 黑暗里,沈龄紫感觉到手指上被他禁锢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连忙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竟然多出了一枚戒指。 “这是干什么呀?”沈龄紫惊喜地问。 梁焯拉着沈龄紫戴着戒指的手,在她无名指上亲吻了一口,说:“这是把你套牢,别傻乎乎地被坏人拐走。” 其实不过就是一枚素素的铂金戒指,就连钻石都没有。 倒也是这种看似简单的款式,让沈龄紫接受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沈龄紫抓起他的手一看,果然,他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枚铂金戒指。 是和她的相同款式的。 这倒是挺出乎沈龄紫意料之外,霎时间,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顿时心满意足,忍不住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主动献吻。 傻乎乎的,接吻都还不太会,微凉的双唇贴在他的唇上。 梁焯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由被动转为主动,加深这个吻。 一个吻,就好比是干柴堆里的一簇小火苗,瞬间可以燃起熊熊烈火。 事实上,梁焯真的没有料到,主动开口要交往的人竟然会是沈龄紫。就好比现在这个吻。 他以为,彼此甚至还要进退几个月才会有进展。可沈龄紫总能给他足够的惊喜。 今天他一整天都在回味,回味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她鼓起勇气对他说要交往,像个毫不畏惧的学生,一副勇往直前的模样。 在一切失控之前,梁焯把自己的脸埋在沈龄紫的肩上,轻轻啃咬着她肩胛上的那片白色纹身,似是在发泄,又是隐忍。 呼吸乱成了一片,气息也全部交错。 梁焯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纹身?” 沈龄紫回过神来,说:“去纹身的时候其实有点冲动,当时到纹身店的时候我就胆怯了。后来我刚好看到有个女孩子再也纹身,她纹的就是这种白色的纹身,看起来太酷了!加上店员的推荐,所以我就脑子一热,纹了。” 梁焯轻吻她的纹身,又问:“疼吗?” “疼的!”沈龄紫一副委屈的样子,“真的很疼的,我不骗你。” 纹身后还会结痂,脱落,过程真的不算美好。 但好在,现在看来还不错。 沈龄紫突然想起,自己那次工作室聚餐后的第二天,她在自己的纹身花蕊中心看到一个吻痕,于是问他:“那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啊?” “嗯。” 沈龄紫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做梦。” 怪不得梦境那么真实。 其实现在也有点做梦的感觉。 “小卓卓。”沈龄紫轻喊了一声,尾音都是甜甜的。 梁焯闻言抬起头,炽热的目光与她对视:“嗯?” 沈龄紫笑:“原来那天晚上我真的这么喊你啊,小卓卓。” “你还喊了什么忘了?” “什么啊?” 梁焯将唇贴在沈龄紫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道:“还喊我老公。” “不可能!”沈龄紫坚决否认,“我才没有呢!不可能的!” 梁焯哑然失笑:“有些人还说自己记性很好?” 沈龄紫羞赧地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恼羞成怒:“你别说了啦!” 梁焯适可而止地啄吻她的唇,吻她:“晚上睡这儿?” “当然不是!”沈龄紫说着就要下床,“我要回去了。” 她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他,看一眼就走的。 梁焯自然不肯那么早放沈龄紫走。便宜和豆腐总要先吃够,再看让不让她走。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身上,沈龄紫闪躲着,一边找话题:“你今天一天都很忙呀?” “嗯。”梁焯漫不经心回答,认真地亲吻。 沈龄紫继续闪躲,“那你都在忙什么呀?” “视察,开会。”想你。 沈龄紫的呼吸开始紊乱:“东梁鼎盛在这里也有分公司啊。” “嗯,汽车公司,还有房地产。” 说话间,梁焯单手抓住她乱窜的脚踝,顺势在她的脚背上啄吻了一口。 这一吻就像是带着电流,从沈龄紫的脚背一直到心脏。 她整个人酥酥麻麻的,浑身无力,张开小嘴求饶:“不要。” 看着沈龄紫满脸的祈求,梁焯心软:“叫一声老公。” 沈龄紫咬着唇,实在喊不出口。 救命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是邬芳苓打来的。 所有的激情在这瞬间全部被熄灭,邬芳苓哭着说:“龄龄,对不起,我真的很难受。” 邬芳苓对沈龄紫说:“我爸妈看到了我发布的那个失恋视频,他们说自己回南州市了。龄龄,我想爸爸妈妈了。” “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回去好不好。” 邬芳苓说自己在这个地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所有的伪装和坚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全部击碎,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有万思博生活痕迹的地方。 听到父母在电话那头的安慰声,邬芳苓泣不成声。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最早的航班,两个人匆忙要回南州市。 沈龄紫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陪在邬芳苓的身边。 早上六点多的航班,五点她们就起床了。 梁焯送她们去的机场。 梁焯这几天还有工作要处理,并不能回去,只能将她们两个人送到机场。 一路上他对沈龄紫叮嘱了又叮嘱:“回家之后就要跟我报平安,知道了吗?” 虽然梁焯说了好几遍,但沈龄紫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耐烦,她点点头,说:“好的呀。” 不过三个半小时的路程而已,她们两个成年人能怎么样啊? 但因为这份关心,沈龄紫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渐渐的,沈龄紫有种作为女朋友的骄傲。她能感受到自己是被关心着,被呵护着,被保护着。 这种感觉能把人的心里填得满满的。 临进检票口的时候,梁焯伸手用力抱住沈龄紫,低声在她耳边说:“乖乖的,我过两天就回来。” 沈龄紫点点头,趁旁边没有什么人,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啄了一口,说:“那你也要乖乖的哦。” 梁焯笑着说好。 沈龄紫检票进去的时候,见他还站在那里。 他早上穿得单薄,是休闲的装束,却依旧帅气挺拔。站在人来人往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看到沈龄紫,他朝她努了努刚毅的下巴,意思像是在说:乖乖的。 有几个女孩子时不时打量他,看样子对他很感兴趣。 沈龄紫心想,她可乖了呢,才不像他那样招蜂引蝶。 上了飞机,还有一些时间才能起飞。 沈龄紫拿出手机,翻看起自己和他的对话框。 不知不觉的,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框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多。 昨天晚上沈龄紫回了房间之后不久,他就给她发了短消息。 小卓卓:【怎么样?】 沈龄紫:【她已经睡着了。】 沈龄紫:【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回南州市了。】 小卓卓:【要抛下我?】 沈龄紫:【嘿嘿。】 沈龄紫:【那你也跟我一起走啊。】 小卓卓:【还有工作要处理。】 沈龄紫:【哦,那你处理好了再回来呀。】 小卓卓:【小没良心】 沈龄紫:【才没有,是你自己要工作的。】 小卓卓:【小白眼狼】 沈龄紫:【略略略】 小卓卓:【出来。】 沈龄紫:【!!!】 沈龄紫:【你要干嘛!】 小卓卓:【偷情】 沈龄紫:【不要!我要睡觉了!】 沈龄紫:【真的不要,我还要陪我闺蜜呢。】 小卓卓:【想小白眼狼】 …… 他们两个人一直聊到凌晨三点,还在聊天。 怎么会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呢? 收到对方短消息的时候,心里小鹿乱撞,是真的好开心。 这时,又有短消息进来。 小卓卓:【戒指不准摘下来。】 沈龄紫抬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自觉勾起唇角。 她感觉,自己适应女朋友这个身份还挺快的呢。 落地南州市将近十点。 沈龄紫把邬芳苓安全送到邬爸邬妈手上之后,没有多逗留也回了工作室。 邬爸邬妈对沈龄紫一直道谢,反倒让沈龄紫心里很过意不去:“我是芳龄最好的朋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天没有回工作室,沈龄紫心里牵挂。 堆积的事情倒是还好,但沈龄紫是个不喜欢拖沓的人,所有事情都喜欢今日事今日吧。 倒是梁潇看到沈龄紫的时候忍不住撒娇:“龄龄姐,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 沈龄紫说:“陪一个朋友散散心。” 梁潇鼓了鼓腮帮:“你都不要我了呢。” 经历那次密室游戏之后,梁潇感觉自己和沈龄紫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好了一些。 沈龄紫笑着掐了掐梁潇的脸颊,问她:“那天你用了多久出的密室呀?” 梁潇闻言脸一丧,说:“别提了,我的搭档太不给力了,我用了五个小时才出来。” “还真的五个小时啊?”沈龄紫忍不住笑,不忍心多说什么。 梁潇说:“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最可气的是我回到家,还被我哥给数落笨!” “不笨不笨,我们潇潇最聪明了!” 梁潇说:“我哥这个人真的很坏,从小到大总是看不起我,打击我,数落我。在他的面前我真的觉得好自卑,抬不起头,一点都不想和他有点半关系。” 梁潇说着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沈龄紫:“要是你是我的姐姐就好了。” 沈龄紫看着梁潇,颇有点感同身受。 小时候她也总是被家人打击数落,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处于某种莫名的保护欲,沈龄紫拉着梁潇的手,说:“我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你有什么困难和伤心难过的地方,都可以找姐姐!” “好呀!” 梁潇眼尖,注意到沈龄紫无名指上的戒指,问:“姐姐,这是什么?” 沈龄紫害羞地笑笑,说:“我男朋友送我的。” 梁潇莫名有点失落:“姐姐你原来已经有男朋友啦。” 沈龄紫点点头。 梁潇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其实比起让你当我的姐姐,我更想你做我的嫂子。” 沈龄紫:“?” 梁潇说:“虽然我哥这个人自私臭屁目中无人,但是他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真的挺好的。”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哦。”沈龄紫笑着拍拍梁潇的肩膀,“好啦,专心工作哦!” 忙完一天的工作一直到夜里九点。 沈龄紫把手头上累积的工作处理了个大半,突然心血来潮发了一条朋友圈。 平时沈龄紫发朋友圈的机会不多,她也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 别人女孩子朋友圈一堆的自拍和美食,她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而现在发朋友圈,是有那么一点私心,希望自己的男朋友会看到。 说起来,自从中午沈龄紫和梁焯报了平安之后,他们两个人一整天都没有联系了。 沈龄紫几次想主动给他发消息,但又怕他正在忙着,不敢打扰。 可沈龄紫没有想到,这条朋友圈居然被于荣轩看到了。 于荣轩当即打来了一个电话。 沈龄紫轻叹一口气,接起:“干嘛?” 于荣轩似乎很高兴:“你回来啦!” “嗯。” 于荣轩说:“我来接你下班!” 沈龄紫一个激灵:“不用!” 于荣轩:“你躲我?” 沈龄紫:“……” 于荣轩:“我不管,你今天晚上必须得陪我!” 话说完,于荣轩直接挂了电话,不给沈龄紫拒绝的机会。 沈龄紫连忙收拾东西准备溜之大吉,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人刚走到工作室门口就看到了于荣轩。 这人飞过来的? 于荣轩今天一身骚包的白色西装,一副守株待兔模样,嘿嘿一笑:“沈龄紫,我看你往哪里躲!” 沈龄紫无语:“找个地方,我有话跟你说。” “上车。”于荣轩说着把沈龄紫往车上推,“有什么上车说,慢慢说。咱们之间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肯定说不清楚。” 沈龄紫心想也是。 上了车之后,沈龄紫开门见山:“于荣轩,我们的约定要终止了。” 于荣轩发动车子,一脸漫不经心:“为什么?” 沈龄紫说:“因为,我有男朋友了,不想让他误会。” 于荣轩轻哼一声:“我知道你有野男人了啊。没关系,我不介意。” “你,变态!” 于荣轩幽幽开着车,问沈龄紫:“你男朋友有我帅吗?” 沈龄紫面无表情:“比你帅一百倍。” 于荣轩:“你男朋友比我有钱吗?” 沈龄紫不在意:“钱财都是身为之物。” “切,自欺欺人。你忘了自己低三下气去找人要投资的样子了?”于荣轩说,“沈龄紫,我劝你回头是岸。我都为了你这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了。” 沈龄紫皱眉:“于荣轩,你可以不要那么恶心吗?” “我说的是事实啊。” “事实?”沈龄紫笑,“事实是,你玩心大发,感觉原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抢走。于荣轩,你哪里是喜欢我啊,你根本就跟小孩子抢夺玩具一样觉得我这个玩具被别人抢走了。” 于荣轩恼怒:“是又怎么样?反正我们的合约还有一个月,你就得听我的。” 沈龄紫纠正:“只有三周了。” “行,三周就三周。反正这三周,你要随叫随到。” 沈龄紫冷着脸看着于荣轩,突然很不想说话。 于荣轩却在那里喋喋不休:“我都亲自来接你了,面子还不大吗?沈龄紫,你是不是被宠坏了啊,要上天啊?” 沈龄紫轻笑:“你宠过我吗?” 于荣轩说:“反正我不管,你今天必须得陪我到酒吧去喝几杯。” 沈龄紫大吼:“喝喝喝!你怎么天天就是喝喝喝!你不喝会死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很累啊!” 一大早回到南州市之后,沈龄紫就投身工作,连中午午休都没有眯眼。下午的时候实在很困,她就伸手用力地掐自己的手臂,让自己清醒。不仅是工作上的,沈龄紫还时刻担心闺蜜邬芳苓的情绪,下午的时候还抽了一点时间去邬芳苓家看了一眼。 今天这一整天忙碌过完,现在的沈龄紫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地躺上床休息。 于荣轩被沈龄紫这一吼,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吼什么吼啊!什么狗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我就是这么一个脾气!” 其实沈龄紫吼人的声音真的不大,充其量就像是一只小奶狮,嗷呜叫着,杀伤力一点都不大。 但于荣轩却心烦意乱,咬了咬牙,说:“我再说一遍,你陪不陪我。” “我不!” “滋——”车轮胎在地面摩擦,于荣轩踩了刹车。 于荣轩将手用力往方向盘上一砸,咒骂了声:“艹!老子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说完,于荣轩把车门按开,对沈龄紫说:“下车下车!” 正在高架上,沈龄紫觉得还是有一些必要把事情和于荣轩说清楚:“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于荣轩冷笑:“老子有病?” “行,那我们的合作关系到此结束,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沈龄紫说完,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于荣轩气得满脸通红,直接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车来车往的高架上,沈龄紫形单影只。她没有觉得难过,也不想哭,只是觉得很疲倦,整个人很麻木。 下了车之后沈龄紫反而心情平复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手里拿着包选择往前走。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沈龄紫都没有听到。 一直到,一辆轿车突然停在沈龄紫的前面,让她回过神来。 沈龄紫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 梁焯逆着光走来,一身白色衬衫肩宽腰窄,衬衫袖口打散卷着,步伐匆匆。 有那么一瞬间,沈龄紫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高架两旁全是车,一辆辆呼啸而过,咆哮的声音骇人。 沈龄紫又累又困,感觉自己像是沙漠中行走了数日的骆驼,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将自己压垮。 然后,她就看到了梁焯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总是能给她无限的惊喜的。 他也总是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沈龄紫咧嘴笑开来,直接撞进了梁焯的怀里,喜不自胜:“你怎么来啦!我不是在做梦吧!” 梁焯忍了又忍,捧着沈龄紫的脸,咬着牙说:“你跑那么远,我找不到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呜呜呜 第32章 危险的高架。 梁焯把沈龄紫带回车上, 俯身给她扣好安全带,继而绕到驾驶座。 上了车,他将车启动的同时, 伸手扯了扯领口。衣领扣子被他解开几颗, 露出凸起的喉结。 衬衫将他的身形轮廓勾勒得很好看,性感结实的手臂露出一截,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成熟又性感。 沈龄紫租住的小区在相反的方向,所以要在高架上饶一圈再下来。 路程距离不远,但也要几分钟时间。 梁焯抿着唇, 侧脸轮廓分明深邃, 认真开车。 灯光一晃,沈龄紫偏头一看他,隐隐的,总觉得他好像不开心似的。 “小卓卓。”沈龄紫轻轻地喊他一声,她的手指和手指轻轻抠了一下, 莫名有些紧张。 “嗯?” “你怎么突然就出现啦?” 梁焯微微勾唇,气质冷然坚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柔色。 按照原计划,梁焯至少还要三天才能回南州市。可今天整整一天,梁焯将所有的事情压缩,愣是将三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全部完成, 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刚落地南州市,梁焯直接从司机那里驱车来dingdong工作室来寻沈龄紫。只想见见她。却被告知, 她已经走了。跟着一辆黄色的跑车走的。 按照保安指的方向, 唯一的路线是通往高架。 坦白讲,在高架上看到沈龄紫的身影时,梁焯的心里是慌的。 高架上车来车往,沈龄紫孤零零地被扔在路上, 狼狈又可怜。 那一刻,梁焯心里笼罩上一股巨大的后怕。如果今天他没回南州市,亦或者他晚几个小时达到南州市,那她呢?她是否要拖着疲惫不堪的小身子孤零零地行走在这危险的高架桥上? 沈龄紫望着梁焯幽暗漆黑的眉眼,轻声问:“你不高兴呀?” 梁焯摇头:“没有。”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单手控制着方向盘。 车已经下了高架。 沈龄紫鼓了鼓腮帮,主动解释:“其实不是我故意在高架上走的,我知道很危险,是事出有因。” 梁焯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责怪她,心疼都来不及。 沈龄紫说:“我必须要跟你坦白,在认识你之前,我是有男朋友的。” 梁焯闻言,故意冷下脸来,玩味道:“有男朋友?” 沈龄紫慌忙解释:“但是这个男朋友不是真的男朋友,就是名义上的男朋友,没有实质关系的那种,我也比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的。” 说话间,沈龄紫只觉得梁焯的脸沉得像是久不见天日的一汪深潭,她更慌了:“一年前我因为有点困难,所以对方答应给我一些帮助,与此同时我也可以女友的身份帮他挡烂桃花。算是合作共赢。” “合作共赢?”梁焯话说完,车刚好停在沈龄紫的小区里。 沈龄紫咽了咽口水,莫名有几分心虚:“算,算是吧。不过!” 重点是下面,沈龄紫说:“不过今天晚上我已经跟那个人说清楚明白了,以后我们就不合作了!然后见面也当做不认识。” 梁焯的重点是:“所以他就把你扔在了高架上?” 沈龄紫想了下,点点头,是这个逻辑没有问题:“嗯。” 梁焯咬了咬牙,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车。 他走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趁沈龄紫在解安全带的时候俯身将她禁锢。 副驾驶的车座被往后仰了几寸,沈龄紫看着梁焯危险抵近,下意识往后缩。 梁焯问:“你准备往哪里躲?” 沈龄紫眨了眨大眼:“你要干嘛呀?” “算账。” 沈龄紫主动投降:“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就只有你一个男朋友!” 梁焯气笑:“你还打算要几个男朋友?” 沈龄紫说:“只有你一个!一心一意只喜欢你一个人!” 梁焯哼笑一声。 沈龄紫只觉得自己的座位被彻底放平,而她只能被迫躺在上面。眼看着他整个人俯身过来,沈龄紫下意识紧张地闭上眼睛。可她等了又等不见任何动作,于是又偷偷睁开眼睛。 梁焯一脸玩味的笑意看着沈龄紫,哑声问她:“怎么?希望我做点什么?” 沈龄紫咬了咬唇,狡黠地看着他说:“你能做什么呢?” 说完立即面红耳赤。 小区里到处是监控,他能做什么? 梁焯无可奈何在沈龄紫唇上咬了一口,起身拉她起来的同时,将一束向日葵塞到她的手里。 他上次送给她的那束向日葵估计早就干了。 下了车,两人手牵着手。 沈龄紫却依然红扑扑的一张小脸。 她越想越多,脑海里的某些画面一一跳跃。 到了电梯里,明亮的光线下,梁焯轻笑问沈龄紫:“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沈龄紫瞪他一眼。 梁焯俯身,将耳朵贴在沈龄紫的唇畔,诱问:“小声说来我听听?” 沈龄紫的回答是张口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力道不重,还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她这是不甘示弱。 梁焯顺势单手将沈龄紫搂进怀里,笑着宠溺道:“这是小狮子要发威了?” 发威的小狮子又顺势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小口。 另外一边,于荣轩的车停在了酒吧门口。他一下车,就有人迎了上来,问:“嫂子呢?” 于荣轩烦躁地草了一声:“嫂子你妈呢!” 那个人看于荣轩一眼,问:“怎么啦?吵架了?” “分手了!”于荣轩说,“老子受不了她的脾气了!” “不该呀,嫂子不是脾气最好的吗?” 圈子里的都知道,沈龄紫那可是被于荣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叫随到,没有半点脾气的。 于荣轩黑着脸进了场子,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他到吧台前要了一杯最烈的酒,问:“张子琪那王八蛋呢?” “来了来了!” 说话间,一头渣男锡纸烫的张子琪现身。 于荣轩冷冷瞥了张子琪一眼,突然上前就给了他一拳,力道不轻。 周围一阵惊呼声,瞬间乱成一锅粥。 张子琪忍着气受着,身子跌落在一张茶几上,玻璃面的茶几碎成渣渣。 他求饶着:“于哥,真的不敢了!” “老子草.你妈!你他妈想死老子不拦着,别拖我下水!能不能用你的屁股想一想,人被要是被带进去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鸟用?”于荣轩冷着一张脸,浑身上下的怒气。 张子琪的肚子上被踹了一脚,一时之间起不来,嗷嗷叫着:“我真的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于荣轩抬起脚还想往张子琪身上踹,被身边的人急忙拦下:“荣哥,别生气了,这事情都过去了。” 于荣轩不解气,拿起手边的玻璃酒杯往地上一砸,发出刺耳的声音。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已经被叫停,年轻的老板一脸惊慌失色,跟着劝于荣轩:“于少,您看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来,楼上包间消消气。” 于荣轩大少爷作风,天不怕地不怕。 他今天是真的气得不轻,胸膛剧烈起伏,脑子里想的全是沈龄紫。 老板将于荣轩往楼上包间带。 于荣轩上楼坐在沙发上,开口道:“给我找几个妞。” “好说好说!” 不多时,进来几个打扮妖娆的女孩子。 于荣轩瞥了一眼,一脸嫌弃:“这都是什么东西?” 老板谄媚地笑笑,示意姑娘下去,又让换一批。 这一批打扮的模样都很清纯,看起来大学生模样。 于荣轩目光巡视着,看到其中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长得很白,就跟沈龄紫的皮肤那样的白皙,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于荣轩手一指,说:“过来。” 女孩子抬起头,咬着唇慢慢朝于荣轩走过去。 离得近了,于荣轩越看越觉得像沈龄紫。 他手一伸,直接将人拉到怀里,抬手扣着她的下巴,说:“说话。” 女孩子开口:“于少。” 于荣轩轻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说:“我叫琳琳。” “龄龄?”于荣轩勾起唇,“给老子乖一点!” “嗯……” 有些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容易满面羞赧,心里小鹿乱撞。 到了家里,沈龄紫连忙去把这束向日葵插进花瓶里,转头来对梁焯说:“谢……” 另外一个谢字还没说出口,沈龄紫便被他抱起来坐在餐桌上,一个侵犯性极强的深吻直接封住了嘴。 半个小时前,沈龄紫还是疲惫不堪的身子,可在见到梁焯之后,她整个人好像又有了动力似的。 她今天没有化妆,白净的小脸上却是红扑扑的,没有脱妆带来的暗沉。 他的吻带着电流,让沈龄紫不自觉用手指搅着他纯棉衬衫的纽扣。 纽扣上有极其精致的暗纹,沈龄紫的手指便在纽扣缝隙搅着。 梁焯弓着背。 柔软、烘热的触感黏住他们两个人。 沈龄紫学着梁焯接吻的样子,轻轻地试探,将自己的小舌探进他的唇内。 轻抿他的下唇,吮咬他的舌头。 梁焯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股股的柔软交缠,同是一股火热涌上来,使得背脊时冷时热。他压抑着自己心里的那股炽热,仿佛四面楚歌。 沈龄紫慢慢上瘾了这种滋味,怎么都不够。 梁焯掌心在沈龄紫的后背上,不厌其烦地来回抚摸着,流连忘返。 最后是沈龄紫停止了这个吻。 她不能忍受自己还没有洗澡,也不敢继续。 仅有的理智和残余的意志力在告诉她,现在太快了。 矛盾的是,他们之间早就比别人快了太多。 梁焯笑着用额顶着沈龄紫的额,声线低哑:“要洗澡?” “嗯!”沈龄紫点头。 “一起?” 沈龄紫不肯,甚至赶他回家:“不早了,你快走啦!” “赶我走?”梁焯更不肯放开,朝她抵进。 沈龄紫着急地推他:“能不能不要欺负我呀……” 酥酥软软的声音,听得梁焯心里一麻。 梁焯朝沈龄紫伸手,道:“手机给我。” 沈龄紫也不问什么原因,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 梁焯笑着捏捏沈龄紫的脸:“不问我干什么?” 沈龄紫这才问:“你要干什么呀?” “定位。”梁焯说,“若不是我今晚回来,你难道要从高架上走回去?” 沈龄紫说:“也不是,我刚才走在高架上的时还想伸手拦车的。” “拦车?不怕遇上坏人?” “应该不会吧……” 梁焯接过沈龄紫的手机,找到定位,将她的定位和自己的定位连接在一起。 这样彼此都能看到彼此的方位。 “今天我一整天都在忙,抱歉,手机也没来得及看。”梁焯说。 所以他也几乎一整天都没有和她联系。 今天一整天,只有跟在梁焯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的工作强度有多大,几乎这边在开会,那边他低头在签署各种文件。梁焯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几个,部门主管例行报告的时候全程都没有看到梁焯的脸。 回来南州市的时候有几分私心,想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其实,在飞机上的梁焯也没有闲着。 一直到落地,梁焯要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给沈龄紫。 沈龄紫接过手机,看着地图上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小红点,心里莫名有股暖流。 趁着梁焯不注意,沈龄紫飞快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跑。 梁焯也不追,反过身来靠在餐桌上,一脸肆意地看着沈龄紫。 这房子左右就那么一点大,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很快沈龄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五指山,哪哪儿都逃脱不得。于是咬咬牙,将浴室门一关,红着脸说:“我洗澡啦!” 梁焯笑:“我等你。” “你快走啦!” “不走。” 沈龄紫被逼上梁山,想出浴室赶他,又怕自己落入他掌心。索性淋浴一开,直接洗澡。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忙活了一天,今天的气温还挺高,她还出了一身的汗呢。 回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冲个热水澡。 但很快沈龄紫发现一个问题,她没带里面穿的内衣裤。 平日里她一个人在家都是直接围着浴巾就出来了,可现在不行,外面有一匹狼。 洗完澡后,沈龄紫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 她皮肤白,水汽蒸腾得她浑身上下粉粉嫩嫩的,像是破了壳的果冻。 沈龄紫把浴巾仔仔细细地围好,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继而小心翼翼地贴在浴室门上听了听。 外头没有动静。 沈龄紫深吸了口气,做贼似的小心打开浴室的门。 依旧安静。 她忍不住轻喊了一声:“卓卓?” 无人回答。 沈龄紫大方从浴室里走出来,果然没人。 家里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客厅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沈龄紫心里莫名产生一股失落感,以为他走了。 她抬起脚往卧室里走,刚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身影。 梁焯慵懒地斜靠在床上,衬衫领口松着,一只手横在自己额上,闭着眼睛。 睡着了? 卧室里没有开灯,沈龄紫索性也不开灯了。她心里的那份短暂失落感几乎瞬间被填满,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忍不住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 沈龄紫想,他应该是睡着了吧。平日里那么肃然的一张脸,这个时候看起来很柔和平静。 他的眉骨高,鼻梁也很高,双眼看人的时候似乎能把人看穿,现在闭着,终于不让人窘迫了。 沈龄紫估摸着他这一整天应该挺累的,不想吵到他,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衣柜旁去拿睡衣和里面的内衣裤。 怎料,东西才刚拿到手里,就听身后的人低哑开口道:“洗好了?” 沈龄紫怔在原地,背对着他,瞬间不敢动。 梁焯轻笑了声,借着客厅里的光线打量沈龄紫。 她的身材其实很不错。虽然不是绝对的前凸后翘,但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想到某些香艳的画面,梁焯的喉结微微滚动。 沈龄紫慢慢转过身来,尴尬笑笑:“你继续睡……”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卧室里的灯光按钮被按开。 梁焯依旧还斜靠在她的那张粉色小床上,他高大的身影和这张床显得格格不入,又莫名有种和谐。 明亮的光线下,他的黑色瞳仁里映出了她。 看到她往身后藏的衣物,梁焯一脸腹黑地说:“穿什么?省得等会儿还要脱。” “脱你个头啦!”沈龄紫羞红着脸,拿着衣物就往浴室里跑,紧张得鼻尖上都冒出了一层小汗。 她才不敢在他面前就围个浴巾呢,老老实实把全套衣服穿好,再打开浴室门。 其实她刚才磨磨蹭蹭洗澡真的洗了挺久的,估摸着是有半个小时了。洗完了澡又刷牙,又摸身体乳,想让自己浑身上下都香香的。 想,让他闻到的时候也是香香的。 这次浴室门打开,梁焯就站在门口,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微微弓着背,低着头居高临下,模样看起来懒散性感。 沈龄紫换的是一套很保守的上下两截式睡衣,但款式还是小清新,白色的蕾丝,还印有几颗小草莓。 梁焯脑海里突然想到一个水果,牛奶草莓。 这次梁焯不再心慈手软,直接一把将沈龄紫抱起来。 他双手拖着她,让她的双腿夹着自己的腰。 这个姿势绝对亲密,沈龄紫只能双手攀着他。 总得找什么借口来掩饰当下的窘境,沈龄紫连忙说:“你还没洗澡!” 梁焯微微扬眉,抱着沈龄紫在沙发上坐下,依旧还是这个姿势,她只能双腿夹着他。 “洗澡干嘛?”梁焯故意问,他的声音又沙又哑,似乎压制了太多东西在里面。 沈龄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无可奈何,干脆耍赖:“你不洗澡身上臭死了!不要抱我!” “是么?臭男人没听过?”梁焯说着故意按着沈龄紫往自己身上压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沈龄紫忍不住微微轻颤了一下。 她很明白,也很清楚危险。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沈龄紫身上的香味一点点刺激着梁焯,他到底是个男人,侵略性地开始享受自己的猎物。 可也只敢浅尝即止,因为这里少了某些必需品。 他总不能让她吃避孕药。 一通乱吻,沈龄紫先气喘吁吁,脸上一片绯红。 她整个人几乎像是化了似的,双手紧紧地勾着梁焯的脖颈,把他的后颈都抓红了。 等到梁焯停下来,沈龄紫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想要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去楼下买个东西?”梁焯顶着沈龄紫的额,声线里全是宠溺。 沈龄紫还没有反应过来,问:“什么东西啊?” 梁焯在沈龄紫耳畔说了三个字,又故意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吮了一口。 沈龄紫一个激灵的同时,人也清醒了大半,说:“不要……” “不要?”梁焯微微扬眉,坏笑着问:“那我直接进去?” 沈龄紫害羞地说:“我是说不要啦!不要那个!” “不要那个?那怀了就直接奉子成婚?” 沈龄紫干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气呼呼恼地羞成怒:“我是说不!做!爱!了!” 梁焯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着,又逗她:“原来你刚才想啊。” “我没有!”沈龄紫又羞又恼。 梁焯说:“想就直接说,我可以满足你一切需求。” “我!没!有!”沈龄紫彻底着急了,这下说什么都要从梁焯的怀里钻出来。 梁焯顺势放她离开,双臂闲散地放在沙发,一副慵懒模样,嘴角衔着笑看着她逃跑。 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 越看越觉得喜欢。 时间的确已经不早,梁焯今晚上本没有打算上楼逗留,他知道自己容易把持不住。若不是今晚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他是真的不会放过她。 梁焯起身,走到卧室的门口敲敲房门,说:“小龄儿,我走了。” 躲在卧室里的沈龄紫整个人都是羞赧的,说不出话来,咬着唇。 梁焯说:“乖乖的,明天下班来接你。” 话说完,沈龄紫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房门其实并没有锁上,打开来看了眼,并没有看到他。以为他走了,匆忙出来,人还在玄关。 梁焯是真的要走了,顺便将鞋架上的几双鞋摆好。 见沈龄紫小媳妇儿似的出来,梁焯转身张开自己的双手,说:“过来,抱一抱我再走。” 真要走了,沈龄紫又有点舍不得,心里五味杂陈。 她乖乖地走到他的跟前,主动伸手抱着他的腰。 突然想到今天晚上他像个盖世英雄出现在高架上,她的心里就一片酥麻。 原来,这就是谈恋爱的感觉啊。 真的好好哦。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替身翻车之后》求个收藏。 为了巩固辛氏集团在商界的地位, 万不得已,辛咛在父母劝说下扮演起了姐姐的替身——弱小、无辜、可怜。 因为商业联姻婚期将近,辛咛主动接近传说中的未婚夫司家老二。 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妈批。 白天乖乖牌,晚上六六顺。 后来父母问起进展,辛咛一脸势在必得:“司一闻已经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父母却当场怔在原地:“你说的是司家的那位二叔?” 辛咛:“难道不是司一闻?” 父母:“实不相瞒,你搞错未婚夫了……” 传闻不近女色的司一闻被一个女人甩了。 坊间纷纷好奇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甚至有传闻司一闻准备掘地三尺,放话要将人往死里整。 却在一个醉酒的夜里,司一闻抱着辛家的千金,嘴里低喃:“咛儿,和我结婚。” 第33章 南州市小道消息不断, 据说于氏集团的大少爷于荣轩和东梁鼎盛的现大佬梁焯彻底决裂。 虽然于荣轩和梁焯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这次似乎真的是撕破脸。 一大早,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 “于荣轩又和大佬之间又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东梁鼎盛的大佬, 今天一早那位大佬就放话要收了于氏集团盯上的地皮。不仅如此, 以后还盯上了于氏集团感兴趣的几个项目。有点赶尽杀绝的意思。” “对了,就城南那块地吗?东梁鼎盛也要去投标了?” “东梁鼎盛财大气粗, 搞死于氏集团还不是小意思?” “没听过一句话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南州市到底是于氏集团一家独大。” “搞笑了,东梁鼎盛还比不上于氏吗?” 就连一直低头在画稿的梁潇也忍不住抬起头。 自家的八卦,再怎么梁潇也有点好奇。 于荣轩这又是闹了什么幺蛾子?又怎么惹到她哥了??? 圈子就那么大, 梁潇当然认识于荣轩。 梁潇自幼就在国外生活, 和于荣轩的圈子基本重叠。而于荣轩又恰好是梁焯的大学同学,上学时候处处被梁焯压一头。 梁潇一直觉得于荣轩这个人挺二的,整体透露着一股傻里傻气。尤其跟她哥梁焯比起来,于荣轩就跟个傻帽似的。 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巧合,无论于荣轩要做点什么, 梁焯刚好也瞄准了相同的项目。梁焯感兴趣就算了,还要把于荣轩给逼得死死的。 要说于荣轩“恨”梁焯的源头,也就源自于大一这一年。 这一年于荣轩对机器人产生了浓厚的感兴趣,于是专门在学校搞了个什么机器人兴趣组,当时搞得有声有色。没想到, 转眼梁焯也开始玩机器人,并且玩得人尽皆知, 还得了个国际大学生机器人比赛的一等奖。 如此一来, 梁焯一炮而红,名声大噪。一对比,于荣轩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到了第二年,于荣轩心血来潮在学校报名参加国际青年科技创业大赛, 没想到,梁焯跟在后头也报了名。于荣轩为了一雪前耻,放话自己一定能得一等奖。却不想,这个一等奖又被低调的梁焯收入囊中。于荣轩宛如一个跳梁小丑,彻底抬不起头。 比赛比不过,于荣轩改去买东西收藏。在一次画展上,于荣轩看中了一副画,正要准备付款,却被告知已经被梁焯抢先买走。 于荣轩曾放话,有梁焯就没有他于荣轩。 这不,于荣轩刚回国没有几年,现在梁焯也回了国。 梁焯回国就算了,却先于荣轩一步继承了家业。又压于荣轩一头。 其实不管于荣轩在背地里怎么抹黑梁焯,梁焯是根本没有把于荣轩放在眼里。 说是死对头,其实是于荣轩单方面讨厌梁焯。 只是这一次,梁焯是摆明了针对于荣轩,意图太明显了。 梁潇放下手中的画笔,拿出手机,利落地翻出于荣轩的微信号。 要说起来,梁潇和于荣轩的关系也没有差到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也经常一起玩,小打小闹的不是没有。但回国之后,梁潇和于荣轩之间的接触倒是真的小了。 上次梁潇去于荣轩的局,的确是于荣轩没安好心。不过事后于荣轩亲自负荆请罪,态度还算过得去。 下药的事情是于荣轩身边的那个朋友搞得鬼,于荣轩本身也被蒙在鼓里。 梁潇知道,于荣轩这个人草包贵草包,暴发户归暴发户,但本性不算坏。 梁潇:【你和我哥又怎么了?】 于骚包:【鬼知道。】 于骚包:【你说你哥为什么处处针对我?】 于骚包:【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你哥暗恋我很多年了。】 梁潇:【???】 于骚包:【从大学开始你哥就处处针对我。】 于骚包:【我怀疑他根本就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梁潇:【????】 于骚包:【机器人比赛怎么说?】 梁潇:【我哥从小就喜欢机器人啊】 于骚包:【青年科技创业大赛怎么说?】 梁潇:【那是我爸让我哥去参加的啊】 于骚包:【上次我请你玩,你哥还专门跑过来揍我!他是不是觉得我不请他,他心里在吃醋??】 梁潇:【请停止你的自作多情好吗?】 梁潇:【上次难道不是你给我下药?】 于骚包:【妹妹,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好伐,能不能别提了?】 于骚包:【再说,为了跟你道歉,我还买了个爱马仕限量款给你负荆请罪,够意思了吧。】 梁潇:【这事情我能提一百年。】 梁潇:【再说,还是你自己先提的!】 于骚包:【真诚建议你哥去看个心理医生吧。】 于骚包:【上次差点没给小爷我打毁容,这次还要把我家逼上梁山。】 于骚包:【不就仗着你们自己家财大气粗吗?有什么了不起!】 梁潇:【那也比你暴发户强!】 再怎么,梁潇也是站在她哥这一边的。 沈龄紫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见一向认真工作的梁潇正在玩手机。 工作室里并没有硬性要求不能玩手机,相反,还很提倡可以适当休息来增加灵感。 正好梁潇抬起头,对上沈龄紫的视线。 沈龄紫便顺口问:“潇潇,上次你的确给了我小仙女的2d稿了对不对?” 梁潇闻言放下手机,问:“是啊,怎么了?” 沈龄紫蹙了蹙眉:“好奇怪,我明明记得自己放抽屉了,却没有找到。” 画稿虽然并不是顶重要的东西,但沈龄紫印象很深的是自己把画稿放在抽屉里的。结果外出一趟回来,稿子居然不见了。 梁潇想起,说:“昨天我看到桂文康到你办公室了,会不会是他拿走的?” “哦,那我去问问他。” 果然,画稿还真是桂文康拿走的。 桂文康一脸云淡风轻,说:“我只是看看进度,忘了还给你了。” 本来这些画稿最终也都要交到桂文康的手里的,沈龄紫并没有多想。而且这几天她没在,她的办公室桂文康随意进入是没有问题的。 但沈龄紫万万没有想到,不过隔了一天,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微博上就出现了类似的小仙女的画稿,并且相似度高达70%。 在头一天的晚上,沈龄紫还和梁焯开玩笑自己现在工作室算是一帆风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沈龄紫来说,最近的一切似乎都过得太顺利了。因为要重新寻找办公场地,沈龄紫刚要准备寻找,东梁鼎盛那边就提出可以提供办公场地,并且租金便宜。 东梁鼎盛大厦本来就是顶级的写字楼,又占领南州市最中心的位置。 之前沈龄紫也考虑过在东梁鼎盛租工作室,但考虑到租金的问题,望而却步。 还是吃饭的时候,梁焯一脸漫不经心:“东梁鼎盛写字楼还有空的办公室。” 沈龄紫当时只是试探性问:“那租金呢?” 梁焯闻言放下筷子,懒懒往椅子上一靠。两人坐得近,他抬起一只胳膊放在沈龄紫的椅背上,笑问:“你觉得多少合适?” 沈龄紫说:“当然是越少越好啊!” “那好处呢?” 沈龄紫一听,心想这件事情有戏,于是又问:“好处可以是什么啊?” 梁焯笑而不答。 沈龄紫看他那副腹黑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心里算计着什么呢。 刚好他是东梁鼎盛的高层,想要搞定一个办公室肯定不是问题。而且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以后就同在一个办公大楼了。 虽然有点假公济私的意思,但想想沈龄紫就觉得有点开心。 这两天他们彼此都很忙。 沈龄紫忙着工作室每天几乎都是九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梁焯也好不到那里去。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好像一天相处的也就是晚上的那么一两个小时。然后梁焯又要驱车离开。 而每次见面,梁焯总少不了要在沈龄紫身上各种占便宜吃豆腐。 这会儿,他们正在餐厅的包间里,反正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于是沈龄紫大胆地起身在梁焯的脸上亲了一口,“啾”的一声。 梁焯顺势一把勾住沈龄紫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坏笑着问她:“这就是你的诚意?” 沈龄紫软了声,语调又奶又甜:“那你还想怎么样啊?” 酒足饭饱,梁焯还能有什么心思? 他的手在沈龄紫的细腰上轻轻掐了一把,突然说:“我们同居吧。” 沈龄紫吓了一跳:“啊!?” “同居。”梁焯没有开玩笑。 “不行!”沈龄紫直接拒绝。 “为什么?” “太快了吧!我们这才确定关系多久啊!”沈龄紫想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同居意味着,他们以后就生活在一起啦? 沈龄紫的想法很单纯的,她就是想谈个简简单单的恋爱,同居什么的真的太快了。 起码,起码两个人得相处三四个月以后再说吧? 梁焯不乐意了,故意沉了沉脸:“那你就老老实实付租金吧。” 沈龄紫瘪了瘪嘴,双手勾着梁焯的脖子来来回回地晃,耍赖:“小卓卓,你最好了,租金便宜一些嘛。我们这些做动画的真的好可怜的,要钱要不到,花钱第一名。” 梁焯被沈龄紫脸上丰富多彩的神情逗笑,低头在她耳畔道:“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沈龄紫红了红脸,小声问:“什么呀?” 其实心里是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的。 果然,梁焯轻轻咬了一口沈龄紫的耳朵,说了几个字。 沈龄紫的脸更烫了。 他们虽然比一般的情侣的关系都发展地快一些,但是吧,自从确认关系之后,好像没有在一起过过夜。 “晚上。”梁焯在沈龄紫耳边说了两个字,点到即止。 沈龄紫羞地把脸埋在梁焯的怀里,大胆又坏心思地在他胸口上轻咬了一口。 梁焯的呼吸沉了沉,按着沈龄紫往自己身上揉了揉。似乎餐厅里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刻结了账,马不停蹄地就要往家里奔。 车上。 沈龄紫说自己哪里也不去,就要回自己家。 梁焯不是不肯,但想到她家的隔音效果以及那张才一米五的小床,表示换个场地好发挥。 “不行,必须是我家,我喜欢粉红色的床。”沈龄紫一脸任性。 梁焯无奈依着她,咬咬牙:“粉红色的床是吧?” 沈龄紫淘气地点头,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她现在真的每天每天,一点点地往他的耐心极点去试探。每试探一步都会惊喜地发现,还有更大试探的空间。 临近一个便利店的时候,梁焯让司机停车。 沈龄紫知道他要去便利店干什么,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窒息,所以无论如何是不可能陪同的。 反观梁焯,他一脸云淡风轻,下车之后又上车,口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相信,像梁焯这种满脸禁欲系的精英男士居然会去便利店买这种东西。 到了家,沈龄紫献宝似的把新买的男士拖鞋递给梁焯,还和她的是情侣款的。 可当一切以为准备就绪时,沈龄紫却突然泼了一头冷水:“真的好抱歉哦,我洗澡的时候发现自己刚好来大姨妈了呢……” 她一脸狡黠的笑容,显然是故意的。 看起来有多无辜,就有多可恶。 梁焯危险地眯了眯眼,侵略性地靠近,一把拉住沈龄紫的脚踝,低哼一声:“没事,我不介意。” 沈龄紫吓得一缩:“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梁焯当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气也是真,爱也是真,恼也是真。没办法,只能拉着沈龄紫也尝尝他此时的痛苦。 于是那天晚上,沈龄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求而不得。也知道了原来女孩子在某种时刻也会有水深火热。 有个人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她好过,让她叫天天不应。 最后,梁焯还沈龄紫一脸狡黠:“真的好可惜,你刚好来大姨妈了。” 沈龄紫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儿,趴在床上红扑扑着一张脸,又气又恼。 她发誓,以后真的不敢挑衅他。 第二天,在看到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微博上看到小仙女的画稿时,沈龄紫在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鼠标定格在页面上,沈龄紫的手却忍不住轻轻颤栗,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也是最近几年崛起的一家动画工作室,因为制作了一部原创动漫,名声大噪。 这家工作室目前是沈龄紫他们的目标,也是竞争对手之一。好几次沈龄紫抱着投资计划书去找投资商的时候,半途总被凤凰凤动画工作室抢先截胡。 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规模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好几倍,还受到几家大公司的投资,前景一片光明。投资商没有理由选择dingdong,而不是凤凰凤。 早上九点的时候,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官宣了一部新的原创动漫——《小仙女的大翻身》 不仅官宣的小仙女人物图于沈龄紫手上的这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70,就连剧本的内容也不相上下。 不同的是,凤凰凤动画工作室打算将《小仙女的大翻身》做成2d连载动漫,而不是3d动画电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龄紫正要召集工作室相关负责人开会就凤凰凤动画工作室新官宣的《小仙女的大翻身》做应对措施时,邬芳苓给沈龄紫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邬芳苓哭得泣不成声,说:“龄龄,万思博他没有出轨,他是骗我的!龄龄,我现在就要飞去找万思博!” 沈龄紫几乎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脑子里都是还是工作室的事情,只觉得天旋地转。 邬芳苓说:“万思博生病了,他生了很严重的病,肾衰竭你知道吗?万思博得了肾衰竭。” 沈龄紫听过这个病。 邬芳苓说:“那个女孩子打电话给我了,她其实根本就不是万思博的出轨对象,她就是一个医院的小护士啊。龄龄,万思博都是骗我的,他为了不让我担心,故意说自己出轨了。” 邬芳苓一边说一边哭,断断续续,泣不成声。 沈龄紫算是大致上理清了思绪。 这一年万思博借故调动,其实根本是因为发现了病情,所以才离开邬芳苓。因为肾衰竭,他这一年时间都在药物治疗。一直到,医生告诉万思博接下去要透析、挂尿袋。万思博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不想再拖累邬芳苓。所以才编造了这么一个谎言。 等不到肾.源是一个问题,治疗又是一大笔钱。 电话这头的沈龄紫也跟着哭了,跟着邬芳苓一起哭。 想到万思博这一年在外一个人生病住院,沈龄紫也是于心不忍。 邬芳苓说:“万思博这个傻瓜,我现在就要去找他,龄龄,我心里好痛啊!他真的好傻好傻。”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沈龄紫问。可目前的情况是,工作室这里还是焦头烂额。 邬芳苓说:“我妈说跟我一起去,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妈说她无论如何要去。” 肾衰竭显然不是一件小事,即便邬芳苓和沈龄紫已经是个成年人,但比起父母而言依旧什么都不懂。 “龄龄,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万思博他还是那个万思博,他其实一点都不坏,他很好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 这通电话挂断,沈龄紫坐在椅子上不停地落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无法想象万思博这一年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沈龄紫还记得,那次她半夜发烧独自一个人去医院,那种被孤独感包裹着的感觉,自己这辈子再也不想体会。 可万思博却要一次又一次。 老天弄人。这一刻沈龄紫宁愿万思博是真的出轨,也不想听到这个令人心痛的消息。 这边,工作室因为作品泄露的问题还要立马召集会议,协商解决。 顿时,沈龄紫的脑袋开始剧烈疼痛。她必须得承认自己的抗压能力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大。甚至,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栗。 可现在,她必须得振作,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 从抽屉里拿出止疼药,直接吞了下去。不等药效发挥作用,沈龄紫就跑去开会。 会议室里一个个脸上都是气愤和沮丧。 很明显,工作室里出现了内鬼,不仅将工作室里的画稿偷出去给对家,还把所有的剧本和机密全部透漏给了对方。 不用想,凤凰凤一定不会放弃这个项目。一对比,dingdong这边过于被动。 沈龄紫到了会议室之后,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冷着脸环顾了一圈。 她难以想象,坐在这个会议室当中的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人。 这个会议室里一共坐着15个人,这15个人里,剧本打磨、人物画稿,都是他们经手。他们努力了那么多天,却在一夕之间天翻地覆。 当然,沈龄紫也可以被当成是怀疑对象。谁又能相信,往日里并肩作战的队友变成了内奸。 沈龄紫缓缓坐下,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泄露商业秘密罪要被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此时的梁潇就坐在沈龄紫的不远处,能清楚看到沈龄紫的脸色。有那么一刻,梁潇从沈龄紫的脸上好像看到了她老哥的神情。 沈龄紫一脸从容,淡淡道:“在座的15个人,不管你是谁,只要被我揪出来,我一定会亲手送你进牢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求留言!!! 第34章 未来很多年以后, 沈龄紫回忆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仍不免有些感慨。 来大姨妈的第一天,沈龄紫痛得死去活来, 小脸煞白。开完会之后她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痛经让她生不如死。止疼药已经吃完了,唯一能做的是喝点热水。 会议上, 有人询问:“《平平无奇小仙女》这个项目会因此搁置吗?” 沈龄紫肯定地回答:“不会。” 《平平无奇小仙女》的项目他们已经打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不可能会放弃。 况且,虽然凤凰凤动画工作室财大气粗, 但这个项目是他们偷来的。 凭什么让他们为盗窃者让路? 在信息时代, 抄袭的成本大大降低。 而维权又难上加难。 《平平无奇小仙女》在创作之初,沈龄紫就想到过一个问题——被抄袭。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沈龄紫难过的不是被抄袭,因为这已经是这个行业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她难过的是,她信赖的团队里居然会出现内奸。而这个内奸现在就在他们当中。 会议结束后, 桂文康就找来沈龄紫,问她:“你该不会怀疑是我吧?” 沈龄紫捂着自己的肚子,没心情和桂文康开玩笑:“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你的嫌疑不少于百分之90。” “放屁!”桂文康一屁股坐下来,一脸气愤, “沈龄紫,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有病我去做这种事情?” 事实上, 沈龄紫也不相信桂文康会做出这种事情。 dingdong动画工作室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成立的, 当初分工明确,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他们这一年虽然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但都是为了工作室好。 沈龄紫了解桂文康这个人,他脾气的确很不好, 但对于动画这件事情,他比谁都执着。 可桂文康就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吗? 沈龄紫看着桂文康:“对方给你钱,你不会心动吗?” 桂文康笑了,反问沈龄紫:“那你觉得对方给我多少钱合适?” “一百万?” 桂文康嗤笑了一声,“我就值一百万?” “那要看你的良心了。” 桂文康咒骂了一句。 沈龄紫说:“我已经在会议上说得很清楚了,做了这件事的人,如果24小时内主动坦白,我会从轻发落。否则,我会报警,到时候一切就由不得我了。” “报警最好!”桂文康一脸无所畏惧,反问沈龄紫,“那这个项目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在会议上说得很清楚了。” 维权当然是必不可少的。 沈龄紫已经联系了律师,准备起诉凤凰凤动画工作室。 桂文康脸色不好:“你知道维权有多难吗?凤凰凤我们斗得过吗?” 沈龄紫说:“斗不过怎么办?就放弃吗?” 她的脸越来越白,忍不住咆哮:“桂文康!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和担当!这个工作室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要总是想着把所有的问题都抛给我一个人解决好不好!” 沈龄紫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外面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工作室里现在几乎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桂文康也怔住了,他是第一次见沈龄紫发那么大的火。 最后桂文康黑着脸从沈龄紫的办公室里离开,又在外面大吼了一句:“看什么看!一个个好好工作!” 桂文康走后,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们最引以为傲的剧本也被人给剽窃走了,这项目还做得下去吗?” “嘘嘘嘘,你小声一点好不好?” “我说的是事实啊,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可恶。” 底下的人也不由开始纷纷揣测,到底是谁将工作室的东西泄露给了对家。 “依我看,桂文康的嫌疑最大啊,你看看他,天天一脸不耐烦,对这个不满意,对那个不满意。我已经不止一次听他抱怨工作室的规模不行,他都想放弃了。” “对对对!我也听到过!上次开会的时候桂文康就说过工作室规模太小了!” “桂文康这种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待得住,他一定想去凤凰凤啊。” 工作室里发生了这种事情,就连一向认真工作的梁潇也无心工作。 其实,梁潇也怀疑就是桂文康干的。 她的画稿接手的人不多,算起来其实就三个人,一个她自己,一个沈龄紫,还有一个就是趁着沈龄紫不在办公室而去拿画稿的桂文康。 桂文康拿了画稿的第二天,凤凰凤就出了官宣。事情未免太过巧合。 梁潇从刚进公司就得知,桂文康这个人的人品有点问题。据说,梁潇这个位置的上一任名叫宁兰兰,而这个宁兰兰会离职的原因就是因为桂文康。听说桂文康当时潜规则宁兰兰不成,还反口诬陷宁兰兰偷东西,闹得不堪进了警察局,还要开除人家小姑娘。 随着这段时间工作的接触下来,整个工作室里,梁潇最看不惯的人就是这个桂文康。 虽然桂文康这人的确是有那么一点才华和想法,可为人处世情商太低级。 桂文康走后,沈龄紫办公室的门就被开着。 从梁潇这个角度看过去,沈龄紫蹙着眉,一脸痛苦。 梁潇忍不住走过去问:“姐姐,你还好吧?” 沈龄紫摇摇头,说:“我不好,肚子好痛,你帮我问问办公室里谁有止疼药。” “啊!你来那个了?” 沈龄紫点点头。 梁潇平日里是没有痛经烦恼的一个人,来大姨妈期间生冷不忌。她到外面问了一圈,都没有人有止疼药。 看着沈龄紫疼的一脸惨白,梁潇于心不忍,连忙点开外卖app准备在网上买止疼药。可无语的是,最近的药房也不能买。 无可奈何,梁潇只能申请先离岗半个小时,自己去买。 沈龄紫不好意思麻烦小姑娘,对梁潇说不用。 可梁潇看着沈龄紫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什么也要去买。 药房离得也不近,最近的一个药房也得三公里的路程。 梁潇特地打了车去买药,一通火急火燎,终于给沈龄紫买来了止疼药。 本该是一件让沈龄紫特别感动的事情。办公室里居然又有人说起闲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说话的,是上次那个和梁潇起过一个小小冲突的女孩子,名叫周娟娟。 周娟娟是故事版设计师,也是被怀疑内奸的对象之一。 梁潇把止疼药给沈龄紫送去之后,出门就直接奔去周娟娟的位置,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周娟娟不甘示弱:“我说的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吧?装什么蒜?” 梁潇一把抓住周娟娟的衣领,“你他妈有证据再血口喷人!” “我喷你什么了?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用得着反应那么大吗?” 工作室就那么大一点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话大声一点就引起全部注意。 梁潇的性格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知道这位小姑奶奶别看年纪小,业务能力强,但不好惹。 周娟娟呢也是工作室的元老,是和沈龄紫他们一起风雨过来的。 外头很快乱成一锅粥,你一言我一语。 沈龄紫吃了止疼药,但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她忍着痛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着外头乱糟糟的一片。 很快,有人同事发现了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言不发的沈龄紫。大家这个拉拉这个扯扯这个的衣襟,意识不要再吵闹下去。 沈龄紫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就像是原本乱糟糟的初中教室里,突然出现了班主任站在门口。 吵闹声很快停下来,一个个看起来各司其职。 缓缓的,沈龄紫开口,说:“《平平无奇小仙女》这个项目我一定会让其按期完成,如果有谁觉得待不下去,亦或者对工作室的前景感到渺茫,我完全同意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来我这里辞职。我绝对不会挽留,并且祝福你前程似锦。” 鸦雀无声的办公室里,沈龄紫的声音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低着脑袋,仿佛做错事的学生模样。 沈龄紫等了一会儿,见没人起身,又大声问了一遍:“有人要来我这里辞职吗?” 无人回答。 “没人是吗?那我也有一些话想跟你们说。在dingdong,工资依旧会照发,每个月的福利的年末的年终奖都不会少。我不想跟你们提什么冠冕堂皇的梦想,在这个社会,梦想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另外,24个小时的期限现在仅剩23个小时了。我沈龄紫把话放在这里,你不主动坦白,我会采取法律手段,会亲自把你送进牢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是谁干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话说完,沈龄紫转身回了办公室,门一关,整个人无力倒地。 疼,是真的好疼。 下班的时候,止疼药的药效终于发挥了作用。 沈龄紫独自一人回了家,她知道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开始在发酵。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当然不会吃哑巴亏,第一时间发了微博表示凤凰凤动画工作室抄袭他们的作品。 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在dingdong动画工作室发微博的第一时间反击:【证据呢?】 态度看起来即嚣张又强硬。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于是舆论开始一边倒。 【这个dingdong动画工作室很会蹭热度啊】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听都没听过,什么小作坊啊?】 【靠,碰瓷的吧?】 【证据呢证据呢证据呢?重要的事情问三遍。】 【就是,证据呢?现在反抄袭魔怔了吧?】 【抱走凤凰凤不约,红眼病好多】 不过短短一个下午,dingdong动画工作室就上了微博热搜。 就连邬芳苓也看到了热搜,给沈龄紫打来电话:“没事吧?” 沈龄紫刚进家门,灯也没开,直接进了房间躺在床上说:“没事。” 邬芳苓听沈龄紫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我听你的声音很不好啊。” “真没事,我来大姨妈了,有点不舒服。” “又痛经了是吗?” “嗯。” “我妈说下次得找中医给你调理身体了,一直痛经可不好。” 沈龄紫对于自己的痛经已经放弃治疗,问:“万思博呢?现在怎么样?” “这个傻瓜,现在在病房里呢。我说真的,我没见过跟他一样傻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一年,还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言。”邬芳苓的声音里已经少了早上的焦急和担心,听起来轻松不少。 原以为的失恋和背板失而复得,邬芳苓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邬芳苓说:“万思博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我和我妈都了解过了,他得换个肾。换不了肾大不了就做透析呗,死不了的。” 沈龄紫不知道邬芳苓是怎么能够那么轻松说出这些话的,可她相信的是,邬芳苓和万思博一定彼此爱惨了对方。 “把电话给万思博,我来问问他到底是这么想的。”沈龄紫说。 很快万思博接起了电话,开口说:“我错了,我已经深刻知道自己身上的错误,不该瞒着你们。” 沈龄紫却说:“得花多少钱?” 万思博怔了一下。 沈龄紫说:“治疗肯定得花不少的一笔钱,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肯定不会要芳苓和她妈妈的钱,对吗?” 万思博苦笑:“沈龄紫,说真的,你打击到我了。”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要算你利息的,你以为白借吗?” “谢谢你。” 沈龄紫也算很清楚万思博的个性。 万思博是从农村一路读上来的,他家里没有什么钱,但是他挺争气。学生时代万思博不仅长得好看,成绩也优异,不仅年年拿奖学金,他也会去勤工俭学。别人上大学是花钱,万思博反而攒了一点钱。 毕业之后万思博就进了一家挺好的单位,一个月的工资很可观。几年的时间,都已经攒了房子首付的钱。 原本万思博是打算攒够首付的钱之后就和邬芳苓求婚并且结婚的,可不巧的是,他被查出得了肾衰竭。所以万思博找了个借口说调动到另外一个城市,为的就是不想让邬芳苓知道自己的病情。 万思博想着自己去医院治疗,不让女朋友以及女朋友的家人担心。他爱邬芳苓,太害怕失去邬芳苓,也太害怕邬芳苓的家人会因为他的并且阻止他们交往。本以为能够治好病,却没想到治疗了一年反而不见起色,状况越来越糟。 于是便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傻傻的万思博,让人狠不起来。 沈龄紫发现,她好像又相信爱情了。 累了一天沈龄紫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外头的天一点点暗下来,她还做了一个不怎么样美好的梦。 沈龄紫还记得自己来初潮的时候是在初中二年级,这事情来得毫无知觉,等她到了操场之后,才被人提醒屁股后面是一片红。 那个年纪的学生,对这种事情尤其敏感,几乎是一下子就在班级里传开了。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目光都交集在她的身上,她仿佛是人群中的一只丑小鸭。 沈龄紫不知所措,她当时整个人都慌了,一个人站在操场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其实必须得承认,自己是一个很笨的人。很多时候她回想起来,当时完全可以直接从操场上跑走。然而她就这么站在那里,傻里傻气。 最后,是沈惜霜突然出现,将一件外套围在沈龄紫的屁股上,抓着她的手就往厕所里走。 “你傻乎乎站在这里干什么?被当成猴子看嘛?我真是服了你了。”沈惜霜一脸无语的表情看着沈龄紫。 沈龄紫当时忍不住就哭了。 那一刻的她好无助,也好脆弱。 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整个人都是慌乱的。 沈惜霜翻了翻白眼,不耐烦地说:“哭哭哭,你怎么就只知道哭?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沈龄紫努力憋着。 她想说,其实她真的不想哭的。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一有人凶自己,一遇到问题,她的泪腺好像就不受自己控制。 随着年岁一点点长大,沈龄紫总能很好地伪装,她不敢在人前哭,遇到天大的事情都会努力咬着牙自己憋着。 等到无人的角落里,她才敢放声自己一个人哭泣,权当做是一种发泄。 她的难过来得快,去得也很快。大哭一场,她又能精力充沛,尽力去解决问题。 谁规定哭就是无能? 谁又规定不能哭泣? 创立dingdong工作室,沈龄紫是想向家人证明,她不是一个只会哭的女孩子,她也可以完成自己的想做的事情。 可现实是,她似乎还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 梦里的沈龄紫哭得泣不成声,她忽然听到有人安慰自己,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低声哄着:“都是做梦,是假的。” 那声音低沉又好听,让人无法忽略。 沈龄紫缓缓从梦境中睁开眼,闻到熟悉的草木清香,才确定自己身旁的人是谁。 梁焯不请自来,这会儿侧躺在沈龄紫的身旁,一只手正捂着她的小腹。 外头的天早就黑透了。 房间里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小灯,沈龄紫清清楚楚看到他。 “你怎么来啦?” 刚睡醒,沈龄紫的声音奶奶的。 今天的沈龄紫实在很累,所以在下班前和他发了消息,说自己晚上不和他一起吃饭了。 当时梁焯回复说好的。 他们两个自从确认关系之后,几乎每天都见面,虽然见面的时间短,但仪式感还是满满的。每天都要一起吃晚餐,梁焯还会亲自送沈龄紫回家。分别的时候还都会来个依依不舍的吻别,你侬我侬。 沈龄紫必须承认,有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这个人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沈龄紫心里顿时觉得好满足。她也不管什么害羞不害羞了,侧过身来一把抱住梁焯,把自己的脸往他胸膛上蹭。 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感受着他身上暖和的体温。 好开心他会突然出现。 梁焯下意识低头在沈龄紫额上亲了一口,说:“肚子饿不饿?” 沈龄紫摇摇头:“不饿。” 梁焯低笑:“都八点了还不饿?你晚上是不是偷吃了?” 沈龄紫说:“没有偷吃呀,我没有胃口呢,就是好困好困。” 梁焯伸手捏了捏沈龄紫鼻子,宠溺地说:“小猪。” “我才不是呢。” 梁焯还没下班的时间点就翘班来的。 进屋的时候家里一片漆黑,就卧室亮着一盏小灯。他看到沈龄紫就窝在小床上睡觉,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被子拉起来盖到下巴。 梁焯便褪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侧躺上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了揉。他知道她应该是肚子不舒服了,整个人蜷缩在哪里,特别招人心疼。 昨晚的梁焯也是在这里过夜的,他耍赖不走,说是沈龄紫欠她的,他得换个方式补偿回来。 沈龄紫很无辜的,来大姨妈这件事她又不能控制的。而她也被他折磨得有够难受。 她推他往屋外走,但力气哪里抵得过他。有个人存心要耍赖了,她完全没有办法。 知道自己身体不便,赶不走他,妥协的只能是沈龄紫。 于是两人就挤在这张床上睡了一夜。 沈龄紫倒是很意外的是,昨晚这一觉她睡得挺好的。她很自觉地把他当成了一个抱枕,像只无尾熊似的缠着他。 可梁焯昨晚怎么可能睡得好,香软在怀,他吃也吃不到,留下来反而是折磨自己。 傍晚两人相拥这一觉,梁焯就当做是给昨晚补眠了。 “刚才做什么梦了?”梁焯用自己的额蹭着沈龄紫的,轻柔询问。 沈龄紫老实说:“我刚才梦到自己才来大姨妈,被全校的同学嘲笑。然后我姐姐就来了,我忍不住就哭了。” 梁焯心疼地啄了啄沈龄紫的唇,说:“以后想哭了,就来找我。” “找你干嘛呀?” “我不会嘲笑你。”相反,他会比任何人都疼爱她。 沈龄紫闻言心里又酥又麻,忍不住又在梁焯怀里蹭了蹭。 “肚子还疼吗?”梁焯问。 沈龄紫埋在他的怀里,说:“不疼了。” 梁焯笑着伸手拍拍沈龄紫的背,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别蹭了,受不住。” 他现在饥肠辘辘。 沈龄紫后知后觉,用力在梁焯手臂上掐了一把:“你怎么天天都在想这些事情啊!” “我夜夜还想。”他挑眉,语调垮垮的,又开始不正经了。 不过这次梁焯倒是大发慈悲,没有继续逗沈龄紫,他从床上起来,说是给她弄点吃的。 弄什么吃的啊? 沈龄紫好奇,也跟着起来。不过她还是有点不太舒服,总感觉小腹下一阵阵的往外涌。下了床之后直奔卫生间。 不多时,沈龄紫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见梁焯高大的身影在厨房里。 厨房很小,他站在里面好像挪不开身,却又十分和谐。 他穿着她精心买的拖鞋,身上少了放浪形骸的样子,反倒有些居家男人的味道,让人安全感满满。 好像是一些半成品的菜,只需要简单加工一下就可以食用。 梁焯熟练地单手拿起平底锅,不经意侧头看到沈龄紫,对她说:“坐沙发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嗯。” 沈龄紫嘴上答应着,但脚步却不由自主朝梁焯走过去。 梁焯正背对着沈龄紫,他肩宽腰窄,一只手插在腰上,一只手搅动着手上的锅铲。 身上的衬衫有些微褶皱,袖口被卷起来到手肘,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 无论人前多么不可一世,在她的面前,好像永远那么温柔。 沈龄紫走过来,从后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侧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她在他的身边显得尤其娇小。 梁焯似乎也因她的举动怔了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锅铲,拉着沈龄紫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跟前,反过来单手抱着她。 “不会做饭是么?”梁焯问她。 沈龄紫倔强地说:“也不是全都不会,我会西红柿炒鸡蛋。” “我的小猪居然这么棒。”梁焯说着低头在沈龄紫的耳侧亲了一口,继续翻炒锅里的食物。 沈龄紫一副不开心地样子,抬头瞪他一眼:“我不是小猪!” 这么一刻,沈龄紫突然忘记了今天一整天的不愉快。 似乎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长辈一定要催促成家。 回到了有彼此的家里,似乎在外面再多的苦和累,都一一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50个红包~ 第35章 晚上八点半, 整个城市已经万家灯火。 沈龄紫觉得,她好像很久没有在家里的餐桌上用过晚餐。 她一个人独居,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室里解决, 加班也是经常的事情, 往往都是一顿外卖搞定。如果晚上不加班,她回到家的时候要么直接不吃, 要么简单弄点沙拉果腹。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沈龄紫也不太喜欢和父母坐在一个餐桌上用餐,总感觉自己是家里多余的一个人。 餐桌上摆着精致的三菜一汤, 他们两人对面而坐。 看着眼前这个低头为自己盛饭的男人, 沈龄紫莫名觉得很温馨。 那一瞬间,沈龄紫好像突然明白邬芳苓的家里为什么总是显得那么有烟火气。邬家家里做饭菜的事情几乎都是邬爸承包。每次沈龄紫去邬芳苓家里,见到的邬爸几乎都是围着围裙,手上拿着一个锅铲,热情招呼。 曾经沈龄紫心目中的择偶标准之一, 就是会下厨。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真的能够做一手好菜。 沈龄紫好奇问梁焯:“你居然会做饭呀?什么时候学的?” “上学的时候。”梁焯说着给沈龄紫舀了一碗汤。 读高中的时候梁焯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他独自一个人生活,不喜被打扰,所以身边一直也没有配保姆。刚开始他只会煎牛排, 水煮西蓝花,要么再白灼大虾。渐渐的开始往一些有难度的中餐挑战, 一回生二回熟, 到了现在,做饭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如今的梁焯反而不会亲手下厨了,工作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今天距离他上一次亲手下厨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晚上的菜其实也是食色餐厅送来的半成品,他只负责炒一下就能出锅的那种, 没什么技术含量。 “先喝口汤。”梁焯对沈龄紫说,“中国有句话,饭前一口汤活到九十九。” 沈龄紫忍不住一笑,“你说这话感觉好奇怪哦。” 梁焯扬眉:“怎么奇怪?” “说不上来,反正就跟你霸道的形象有点不搭。” 话虽如此,沈龄紫还是听话地喝了一口汤,立马开始彩虹屁:“太好喝了!” 说着还朝梁焯竖起大拇指。 梁焯低声笑着,深怕沈龄紫吃不饱似的,一样样地往她的碗里夹菜。 很快沈龄紫的饭碗里就被堆成了一座小山丘,她一脸无从下手的表情:“我吃不完那么多的。” 她的胃口比一般女生要小一些,有时候碰上喜欢吃的东西就多吃一些,但也是个小鸡胃。 梁焯却还在往沈龄紫的碗里夹菜:“多吃一点。” 沈龄紫哭笑不得:“你真的在喂猪啊?” “变成小猪多可爱。” “一点都不可爱好不好!” 梁焯的意思是沈龄紫太瘦了,再吃胖个十斤都不是问题。 每次他抱她在怀里都感觉好娇小,深怕稍微一用力就将她弄坏了。 还记得两个人第一晚在一起的时候,梁焯甚至连动都不敢动她。 今晚的饭菜也的确很好吃,每个菜都很对沈龄紫的胃口。于是乎,沈龄紫还真的吃撑了。她硬生生把自己碗里的那座小山吃完了,最后闹着肚子好涨。 “都怪你,非要让我吃那么多。” “呜呜呜,我肚子好难受啊!” “讨厌讨厌!” 吃多了的小猪在闹腾,屋子里转来转去。 她现在在他的面前似乎越来越肆无忌惮,越来越有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意思。 沈龄紫好像也知道,无论她在他面前怎么闹,他总是特别包容。 之前不熟悉的时候,梁焯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怎么都捉摸不透。但现在不同,起码在沈龄紫这里,他给了她一种归属感。 她无形中被宠溺,愈发恃宠而骄。 梁焯认真地在洗碗,一边洗还一边哄沈龄紫:“都是我不好,你多运动运动应该就能消化了。” “我就不应该吃那么多的!”沈龄紫气呼呼的,一个转头,就见厨房里的男人弓着身子在拧抹布。 家里没有洗碗机,原本饭后沈龄紫主动要去洗碗,但被梁焯拦下。他说她的手是宝贝,用来画画的,不是用来洗碗的。 沈龄紫也的确不喜欢洗碗这种油腻腻的事情,嘿嘿笑着抱着梁焯的腰一顿彩虹屁:“你真好呀!” “光会嘴上说?”梁焯腹黑地把自己的脸凑到沈龄紫的跟前,“来。” 意思不言而喻。 沈龄紫这会儿也不害羞了,踮起脚尖正要在他的脸上亲一口,他却使坏地一个转头,让她亲到自己唇上。 沈龄紫笑,双手捧着梁焯的脸颊,很大方地又在他唇上啄了几口,扬扬眉说:“满意吗。” 梁焯几乎是咬着牙说:“满意。” 满意个鬼。 他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梁焯洗好了碗,问沈龄紫:“要不要去外面转转?” 沈龄紫一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她之前也经常去公园溜达,但这么大晚上的不敢一个人出门。 可有了梁焯,沈龄紫想都没有想点点头,“要!” 她可不想撑死。 公园就在小区前面,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这个小区的地段是真的很好,可惜沈龄紫买不起,只能租。 两个人手牵着手,悠闲地开始散步。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公园里这个点散步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也特别安静。 梁焯在等着沈龄紫开口。 她工作室今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但是她没有告诉他。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沈龄紫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梁焯。 梁焯也看着她,以为她要说了。 不料,沈龄紫却道:“我闺蜜的男朋友没有出轨!” 梁焯:“?” “就是邬芳苓啊,她那个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万思博其实没有出轨。” 梁焯闻言漫不经心:“是么。” 沈龄紫说:“但不幸的是,万思博得了肾衰竭。” 听到肾衰竭这三个字,梁焯这才微微扬眉:“怎么得了这么一个病?” “不知道呀,万思博一年前得了这病,但他一直瞒着没有说,自己偷偷一个人跑去治疗。真的可怜死了。”沈龄紫说着一脸伤感。 梁焯语气淡淡道:“我爷爷也是肾衰竭走的。” “啊?”沈龄紫有些意外。 “肾衰竭这病很磨人。”梁焯说,“你闺蜜的男朋友今年多大了?” 沈龄紫说:“他今年27岁。” “那么年轻。”梁焯淡淡点头,“这么说来,他还是挺为你闺蜜着想的,不想拖累对方。” 沈龄紫赞同地轻叹一声:“万思博真的很好很好的,以前他和邬芳苓谈恋爱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将来一定是个值得依靠的人。邬芳苓有这么一个男朋友真的很幸福。“ 梁焯闻言眯了眯眼,这话越听越觉得不对胃:“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夸别人的男朋友?” 沈龄紫侧头看他一眼别扭的样子,恼羞地跺脚:“你猪头啊!你在想什么啊!万思博是我闺蜜的男朋友诶,而且我根本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生!”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喜欢你啊!你这个大猪头!” 沈龄紫说着一把挣脱了梁焯的手,气呼呼地往前走。 在这件事情上被梁焯误会,沈龄紫心里特别膈应。 梁焯大步追上去拉住沈龄紫的手,不由分说拢着她。 他占着身高和体力的优势,整个从后面圈着她,两个人交叠着往前走。 沈龄紫挣脱不开,气呼呼地抓住他的手咬他:“你讨厌死了!” 梁焯圈着沈龄紫,霸道又温柔地说:“什么时候也夸夸你自己的男朋友,嗯?” “我怎么没有夸你啊?你晚上洗碗我还说你真好了呢。” 梁焯心想好像的确有那么一回事。 沈龄紫得理不饶人,用后脑勺蹭蹭梁焯的胸膛,问他:“想起来了吗?是不是夸你了呀?” “嗯。”梁焯笑着低头在沈龄紫头上吻了吻,他必须要承认,自己这个醋吃得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错了没有?” “错了。” “错了那就有惩罚。”沈龄紫转过身来,又是一脸狡黠看着他。 梁焯算是发现了,这小丫头要做坏事的时候都是这个表情,像只狡猾的小兔子。 微风轻拂,淡淡撩动沈龄紫落在额前的发,他笑着问她:“什么惩罚?” “惩罚你晚上不许在我家里睡觉。”沈龄紫说。 梁焯当然不同意:“换个惩罚。” 沈龄紫傲娇地仰着小脑袋:“就是这个惩罚,等会儿你就自己回去吧,不准上楼。” 她说到做到。 公园逛了一圈回去,沈龄紫还真的不让梁焯上楼。 她是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会得寸进尺。昨晚他在她家里赖了一个晚上,今天晚上又打算赖着不走。 梁焯说不过她,索性准备动手,一副霸道野蛮的样子。 沈龄紫灵敏地逃脱,一脸认真地警告他:“我真的会生气的。” 梁焯怕了她,只能目送她上楼:“到家里给我发消息。” 沈龄紫点点头:“你也是。” 梁焯见她态度缓和,又企图占便宜,可还是被沈龄紫躲过。 “不早了,你快走吧!”她还催他走。 梁焯实在不想走,一把拉住沈龄紫的手,问她:“还有什么话对我说嘛?” 沈龄紫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没有。” 梁焯蹙了蹙眉,到底还是不肯放过她,将她拉到角落深吻。 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痴缠在一起。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梁焯以为沈龄紫多少会跟他提上一句。但是一个晚上过去,沈龄紫半个字都没有提。 来之前,梁焯知道沈龄紫今晚一定很难过。果然,她睡觉的时候还哭了,让他一阵阵的心疼。 本以为她醒过来一定会抱着他一顿哭诉,但她没有。他看到她还是昨天的那副样子,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现在梁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看着她满脸的泰然自若,是欣慰。 可想到她遭受的委屈,却又心疼。 网络舆论发酵了一个晚上。 关于dingdong动画工作室碰瓷凤凰凤工作室的言论越传越广。 于是乎,几乎整个动漫圈的人似乎都听说了dingdong动画工作室。 动漫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件小事整个圈子里都能传开。 在这个圈子里,最忌讳抄袭,却也拿抄袭无可奈何。 率先指出被抄袭的dingdong动画工作室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面对凤凰凤工作室的质问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短短一个晚上,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官方微博账号涨粉10万,不过绝大多数是黑粉。 留言和私信都不堪入目。 【蹭啥热度呢?】 【恶心】 【碰瓷狗】 【有什么作品还好意思说别人抄袭?】 【说别人抄袭,证据呢?】 【提到证据就装死了。】 抄袭者反问被抄袭者:证据呢? 这是多么令人唏嘘的一件事情。 其实沈龄紫上大学那会儿,抄袭的事件就不计其数。 沈龄紫就吃过这个亏。 大二的时候,沈龄紫兼职赚钱,会接一些原创手绘插画。她和一家出版社合作,负责绘制插画,收到的反响还算不错。于是不久后,就有抄袭的作品出现。 很多时候,面对抄袭者,原创者都处于被动的状态。 画插画时,沈龄紫用过一个笔名——00子。 这个笔名曾经小火过一阵子,因为风格小清新,很符合时下审美,约稿不断。但风格这种东西容易被复制,更容易复制的还有原创作品。 很多人会说,不过一幅画而已,难道看也看不得了? 可重点是,对方是拿着别人的原创的作品来牟利。 在发现被抄袭之后,沈龄紫都会主动寻找对方。遇到态度好的会道歉并且删除作品,遇到态度不好的直接反过来漫骂质问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被抄袭。 从那以后,沈龄紫也慢慢知道了维权的不易。很多时候维权成本不仅很高,维权的手续也非常复杂。一次两次对方可以道歉,但抄袭泛滥成灾,原创者便没有精力应付。 吃过哑巴亏之后,沈龄紫也找到了维权的办法之一。 如何证明是被抄袭,也就是要证明自己是自己这幅作品的所有权。其实很简单,同样的两幅作品,谁能证明自己最先创作?用时间证明。也就是说,发表时间更早或是以其它署名发表的形式,都可以证明是自己优先创作。 最简单证明自己创作的时间,有很多种。但沈龄紫在一起维权道路上,发现通过邮件是最具有法律效力的维权证明之一。 打个比方来说,今天完成的作品,沈龄紫便可以通过自己的邮件发送给自己另外一个邮件。邮件上不仅会有日期,更有附带的作品。如此一来,她就是这幅作品的第一创作者。 至于dingdong动画工作室为何迟迟不提交出被抄袭的证明,其实是沈龄紫另有打算。 创业之初沈龄紫去上过mba的课程,其中就有讲到公关危机。 一次好的公关危机,能够提高品牌的知名度,这可比上百万的广告效果好太多了。 dingdong动画工作室因为“碰瓷”一夜之间涨粉10万,这已经达到了沈龄紫想要的效果。 不管是黑粉还是真粉,都是实实在在的流量。 在如今这个看流量的时代,谁能掌握话题度,谁就是赢家。 当然,目前看来,赢家绝对不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而是凤凰凤动画工作室。 对比起dingdong动画工作室全是黑粉而言看,在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微博底下留言的粉丝就要温和多了: 【凤凰凤现在的作品越来越牛逼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凤凰凤你给我争气点!反击!】 【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来碰瓷,我们不约】 【期待凤凰凤的《小仙女的大翻身》】 【给我冲冲冲!】 在两家动画工作室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同时,这部《小仙女》作品也进入了大众的视线。等于是一次免费的广告。 不禁有人好奇,这到底是一部怎样的动漫? 到了中午,眼看着热度要降下来一点。 沈龄紫让团队负责公众号的同事又发了一条微博。 dingdong动画工作室:【证据会有的。】 这让原本降下来的热度再次升温。 微博留言迅速爆炸。 【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只会哔哔对吧?】 【碰瓷滚!】 沈龄紫还有闲情逸致看评论,似乎是一点都不着急。 沈龄紫不着急,可急死了桂文康。 一个早上,桂文康不知道往沈龄紫的办公室里跑了多少趟。 沈龄紫都是用面无表情的态度打发走桂文康:“说好的我主外,你就好好继续你的创作吧。” 桂文康说:“报警吧,这都大中午了,那个内奸还没来自首。” “再等等吧,24个小时还没到。”沈龄紫说着还对桂文康道,“我们工作室这两天就要搬家了,这点是你负责通知的,我就不管了。” “现在你还有心情搬什么家?” “不然呢?这里租期时间已经到了,你要等着被轰出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 很快,工作室里有同事发现了异常。 许麦冬旷工了。 不请假,不报道,电话也打不通。 一开始沈龄紫还以为是许麦冬出了什么状况,颇为担心。 但渐渐的,沈龄紫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念头。 许麦冬在dingdong动画工作室里是担任沈龄紫助理的职位,所以很多时候,许麦冬都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工作室的所有动向。 当初是桂文康招许麦冬进来的,许麦冬作为桂文康的学弟,很受桂文康的赏识。 而许麦冬总是态度谦和,招人喜爱,在工作室里人人都说他好。 时间过去整整24个小时,没有人来“自首”。 但许麦冬刚好已经失联了整整24个小时。 工作室的同事说,昨天15人的会议结束后,就没有见到许麦冬。 不过当时并没有人多想,以为许麦冬是处理什么工作去了。 有位和许麦冬关系较好的同事不信邪,又给许麦冬打了电话,还亲自到许麦冬租住的地方去寻找。最后灰头土脸地回来说:“许麦冬的房东说他昨晚连夜就匆匆忙忙搬走了。” 桂文康也不信邪,立即急匆匆地去证实,得到的结果一样。 至此,这件事情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 一个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居然会是许麦冬。 工作室已经报警。 同事们显然都不相信这个结果,因为比起许麦冬,桂文康才是那个最有嫌疑人的人。 桂文康本人同样不敢置信。 因为许麦冬当初是他极力推荐来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了解到情况之后,桂文康二话不说直接到沈龄紫的办公室里负荆请罪:“这件事情我负责,你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怀疑我,但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承认,我也会配合警方的调查。另外,我还想说,当初宁兰兰走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可我问心无愧,从未对她做过任何逾越的事情。新仇旧账一起算,我都没有问题,全盘接受。” 其实宁兰兰那件事。 当初桂文康放在办公室里的钱的确少了,也的确是宁兰兰亲眼见过他放钱。 桂文康不太相信宁兰兰会偷钱,却也忍不住在茶余饭后和许麦冬提起过这件事情。 可他只对许麦冬一个人提过。 最后事情发展成不可收拾的地步,是桂文康怎么都没有料到的。之所以桂文康在警局门口要对宁兰兰动手,是的确无法忍受宁兰兰血口喷人。他脾气不好,做事冲动,也是被诟病的一点。 桂文康是个清高的人,睥睨一切办公室潜规则,自己更不可能做这种事。可万万没有想到,宁兰兰竟然仗着弱势一方说谎话。 “把宁兰兰找回来,我可以跟她当面对质,负法律的责任。”桂文康说。 沈龄紫轻叹一口气:“桂文康,你的脾气就不能好一点?” “我脾气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以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也不是。”桂文康说着看一眼沈龄紫,淡淡一笑,“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有脾气了。” 沈龄紫无奈:“不然呢?当着你的面哭吗?” “不是。”桂文康说,“我是觉得,你越来越有成大事的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啊啊啊 第36章 桂文康其实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尤其是对沈龄紫。 沈龄紫大学的时候曾经在一家动画公司实习,当时带她的领导是一个脾气非常火爆的师姐。但凡沈龄紫做错一点地方,师姐就会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训斥她。曾经有一度, 沈龄紫被打击地体无完肤, 甚至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是桂文康安慰沈龄紫,并且事无巨细地帮助沈龄紫, 这才让沈龄紫重新找回自信心。 还记得那次沈龄紫一个人坐在学校小森林的长凳上抽泣,原以为自己选了个没人的角落,却怎么都没有想到, 桂文康居然会在那里。 整个学院就那么大, 桂文康和沈龄紫还是一个社团的成员,彼此都是认识的,但交流不算多。 当时桂文康冷不丁一句:“你哭什么?” 吓得沈龄紫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沈龄紫当然不会轻易说自己在实习单位受了委屈,正因为不想跟别人说,才自己一个人躲在这个角落里的, 免得又被人说她太爱哭。 可桂文康那次是真的好奇,又问沈龄紫:“你被男人甩了?” 沈龄紫当时忍不住反驳:“你才被男人甩了。” 桂文康一脸嫌弃和不耐烦:“那你一个人跑这里哭什么哭,打扰我思考人生。” 沈龄紫脾气也上来:“这里又不是你的,我在这里哭关你什么事!” 桂文康:“女孩子就只知道哭哭啼啼。” 沈龄紫:“你性别歧视,男孩子难道就不爱哭吗?” 桂文康:“我看你伶牙俐齿, 有本事找惹你哭的人怼去啊。” 沈龄紫当时沉默了。 桂文康见沈龄紫沉默,又说:“遇到问题解决问题, 哭有什么用?” “谁规定不能哭的?我哭碍着你什么事了?我就想哭, 我就是哭!我哭哭哭!”说着说着,沈龄紫还把自己逗笑了,觉得自己这段话太可笑。 又哭又笑的沈龄紫,惹得桂文康也无语一笑。 他突然递给她一罐啤酒, 说:“喝吧。” 沈龄紫一脸警惕,犹豫要不要接。 桂文康翻了翻白眼,说:“我没下药,你放心。” 那几乎是沈龄紫第一次和一个男生喝啤酒。 或许是酒精的作祟,沈龄紫忍不住和桂文康抱怨:“难道我就那么差吗?哪哪儿都做不好。在家里被父母嫌弃,到了工作岗位还被师姐嫌弃。” 桂文康闻言瞥一眼沈龄紫:“我看过你的画,是个人才。” 沈龄紫以为桂文康只是说说而已,不甚在意。 “年初你那副《困兽》被人买走,我听说了。”桂文康说。 “这个啊。”沈龄紫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是哪位买家买走的。” 桂文康说:“对方很有眼光。” “你真的觉得我画得好?”沈龄紫问。 桂文康认真地看着沈龄紫,点点头:“沈龄紫,你的专业能力没得说。” 沈龄紫忍不住叹一口气:“可是实习单位的学姐说,出了社会就不一定是靠实力说话了。” “放他们的狗屁吧。”桂文康一脸鄙薄,“这社会就是这群人给弄恶心的。” 沈龄紫当时觉得桂文康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 彼时的他们都还是年纪轻轻的大学生,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想象。 桂文康转头对沈龄紫说:“沈龄紫,在我这里你就是学校no.1的专业能力,谁都比不过你。谁要说你专业能力不行,你就怼他,看看他能拿出什么作品来。” 要不是沈龄紫听说过桂文康高傲自负的脾气,那么一刻是绝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这番话。 可桂文康这一脸肯定和认真的神情,突然让自卑的沈龄紫信心满满。 “谢谢你。” 桂文康闻言嗤了一声:“谢什么谢,小家子气。” …… 一晃眼之间,竟然也有好几年了。 难免让人有些唏嘘。 办公室里,沈龄紫和桂文康相视一笑。 沈龄紫对桂文康说:“我相信你。” “你信我没用,我得让广大群众相信我,否则我以后没办法在办公室立足。”桂文康说。 沈龄紫轻笑:“我还以为你还跟以前一样清高呢,不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吗?” 桂文康能屈能伸:“你都能成长,我也要改变。” 警察很快就来了。 取了证,挨个问话。 最后去寻找许麦冬。 监控室里打开监控,昨天有关于许麦冬的视频记录里,他神色慌张,收拾了东西匆匆忙忙就走了。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也算是水落石出。 桂文康不由问沈龄紫:“你打算怎么处理。” 沈龄紫靠在办公桌上看着监控视频里的许麦冬,认真又严肃:“该怎么处理我在昨天的会议上已经说过了。” 桂文康点点头,没有反对意见。 办公室里的内奸已经找到,一切交由警方处理。 但网络上的舆论还在继续。 看着工作室官方微博账号上的粉丝不断在上涨,沈龄紫的心里其实真的很开心。 以前沈龄紫为了找投资,还专门为工作室的微博买僵尸粉,但投资方那边一看就是假的。 现在每隔一会儿刷新微博粉丝数,就见粉丝数量蹭蹭蹭地往上涨,沈龄紫乐得合不拢嘴。 桂文康就很不理解,他看到微博上留言区一条条的漫骂,气不打一处来: “蹭啥热度呢?需要蹭凤凰凤的热度吗?也不看看凤凰凤配不配,多少东西是外包给国外团队做的自己心里没点数?还好意思号称是做在国漫?” “碰瓷狗?搞清楚状况再来喷行不行?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给你脑子啊?” “有什么作品还好意思说别人抄袭?那么优秀的作品被凤凰凤抄袭了你看不到啊?眼睛不需要可以给需要的人。” “说别人抄袭,证据呢?不是说了证据会有的吗?你着急去投胎啊?” …… 沈龄紫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对桂文康说:“你能不能去你自己的办公室?你吵得我头好疼。” “我看你昨天就头疼了。”桂文康说,“能不能行啊,不行去医院看看,逞强什么呢?” 沈龄紫起身把桂文康往办公室外推:“你走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赶走了桂文康,沈龄紫点开手机,翻到了宁兰兰的微信号,主动联系。 距离沈龄紫上一次和宁兰兰联系,是宁兰兰主动辞职的时候。 两人就约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图书馆。 沈龄紫以为宁兰兰不会见自己,没想到宁兰兰接到她的电话的时候却很干脆。 宁兰兰剪了更短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娇小又可爱。 不同的是,今天的沈龄紫一身商务打扮,长发卷成波浪披在肩后,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 “龄龄姐姐。”宁兰兰主动开口打招呼,眼神却有些闪躲。 沈龄紫朝她温柔地笑笑,说:“我擅自做主给你点了杨枝甘露,还记得你之前在工作室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喝。” “谢谢姐姐。”宁兰兰没想到这些细节沈龄紫都还记得。 沈龄紫看起来总是很体贴温顺,她几乎不对人发火,天大的事情都能微笑着面对。 她问宁兰兰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单位待她好不好。 宁兰兰还没开口回答,眼眶却已经先红了。 沈龄紫连忙过来拍怕宁兰兰的肩膀,紧张又关怀地问她:“怎么了呀?不哭不哭。” 宁兰兰看着沈龄紫,一脸愧疚:“姐姐,其实那次……是我不对。” 沈龄紫心疼地看着宁兰兰。 她知道宁兰兰不是一个坏孩子。 在那个当下,无论她做了什么,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宁兰兰说:“我真的没有偷桂老师的钱,但是我故意说桂老师办公室潜规则,是我的不对。” “当时心里是不是特别委屈呀?”沈龄紫摸摸宁兰兰的头发,“没有人站在你这一边,我也没有帮你,是不是好难过的呀?” 沈龄紫说话的语调总是那么轻柔,甜甜的,尾音里还带着怜爱。 宁兰兰仿佛瞬间就被治愈了,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姐姐,其实我一直很纠结要不要主动找你。那次跟你辞职之后,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我知道我做错了,不该说谎污蔑桂老师。” 沈龄紫一脸了然,安抚道:“你桂老师也不是小气的人,虽然脾气不怎么样,有机会跟他道个歉就行了。” 其实这次沈龄紫找宁兰兰,还是想重新邀请宁兰兰回工作室。 宁兰兰闻言很是惊喜,却又一脸愧疚:“是我做错事了,我没脸回去。” “是人都会犯错的呀,可是,难道错了就不能被原谅吗?” 冰释前嫌,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宁兰兰说:“龄龄姐姐,我看到微博上的事情了,你们还好吧?” 沈龄紫笑:“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下午的时候,沈龄紫收到了一条消息。 小卓卓:【我要去一趟北京,三天后回来。】 沈龄紫看到这条消息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她忙得脚不沾地,一坐下来连忙回复消息。 沈龄紫先是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沈龄紫:【我也想去北京。】 梁焯几乎是秒回。 小卓卓:【我来接你。】 沈龄紫:【不行啦,这两天好忙的。】 小卓卓:【忙什么?】 沈龄紫:【当然是工作室的事情啦。】 沈龄紫到底是没有把工作室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梁焯。 其实她想过说的,可又觉得,自己跟他发牢骚不好。况且,她也很有自信自己能够解决好那些事情。 小卓卓:【我要登机了。】 沈龄紫:【那你刚才还说来接我?】 小卓卓:【我也可以下一趟航班。】 沈龄紫:【好啦,你快去啦。】 沈龄紫:【下次有空了再去北京。】 沈龄紫:【下次我们一起去北京玩。么么哒。】 小卓卓:【好。】 说起来,沈龄紫还蛮喜欢北京的呢。北京和南州市离得远,不过现在高铁开通,乘坐高铁也就五六个小时的距离。 大学的时候沈龄紫去过北京参加比赛,老师趁机带她们一日游。那次游玩以后沈龄紫就爱上了北京的故宫,回来之后就有了创作的灵感。 这几年沈龄紫没事的时候也会独自一个人,心血来潮买一张机票去北京。哪里都不去,就去故宫看看。 不过,距离沈龄紫上一次去北京似乎都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沈龄紫对北京其实还有一个执念,她想和自己心爱的人手牵着手,绕着北京那些胡同逛逛。 只不过,最近是真的没空。 情侣两人捧着手机一来一回地发消息。 沈龄紫这边忙,没能继续和梁焯聊天,无情地停止了聊天。 梁焯靠坐在商务舱,单手撑在扶手上,姿态矜贵慵懒,嘴角带着笑意翻看着自己和沈龄紫的聊天记录。 那些腻歪的话语从他手机上发出去,回看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那么一些不确定。 可他真的说了那些话。 梁焯给沈龄紫的备注是老婆,备注后面还有一只小狮子。 并不是心血来潮才这样备注,而是他心底里认定的人。 一向不喜欢用手机打字聊天的梁焯,却在和沈龄紫一来一回聊天的时候怎么都不腻。 z:【记得想我。】 老婆:【才没空想你呢。】 z:【不想我?想打屁股了?】 老婆:【你来打呀,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呀。】 z:【别太嚣张,真以为拿你没办法?】 老婆:【哼。】 z:【我回来的时候,大姨妈是不是就走了?】 老婆:【……】 老婆:【你能不能别说这个啊啊啊啊】 z:【今天肚子有难受吗?】 老婆:【木有。】 老婆:【乖巧.jpg】 z:【真乖。】 z:【想你。】 一旁的助理严泰坐在梁焯身边的位置,刚好侧头想把接下去的行程告知,却不经意看到最后两句话。 【真乖。】 【想你。】 电光火石之间,严泰连忙把脑袋转回来,并且开始怀疑人生。 算算时间,严泰跟着梁焯身边做事已经有好几年了。根据严泰观察,梁焯这个人唯我独尊,从不轻易泄露自己的情绪。可这段时间,严泰也明显发现了梁焯的不同。 或许,这就是恋爱的魅力? 要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梁焯谈恋爱的时候也会那么腻歪…… 正想着,严泰就听一旁的梁焯说:“北京的行程还能再压缩吗?” 严泰闻言回答:“这是原本七天的行程压缩到三天,不能再压缩了。” 梁焯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颚,一副若有所思,说:“这次行程你去代替我参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不行的梁先生,这是两个月前就定好的行程,您还要上台发言。” 梁焯嗯了一声,把玩着手机,然后又点开沈龄紫的头像。 好像就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这两天,网络上关于dingdong动画工作室和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舆论还在发酵。 但,舆论已经开始往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方向倒了。 因为dingdong动画工作室拿出了很有利的证据,是小仙女的电子手稿,有明确日期的那种手稿。 dingdong动画工作室直接在网络上质问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为什么两幅手稿相似度高达70%,请问凤凰凤是什么时候创作的?】 网友纷纷留言。 【靠,这两张也太像吧!】 【妈的,dd工作室这幅画得好像比凤凰凤的要好啊。】 【我的妈,我发现了细节!这手稿是章鱼小肉丸的?】 【章鱼小肉丸?连载漫画《x》的章鱼小肉丸?】 【我操,还真的是章鱼小肉丸?】 【各位,我能在这里催一下《x》的进度吗?已经断更两天了。】 【楼上的,断更两周我都等过,两天算个球?】 dingdong动画工作室随即转发了一条网友的留言:【这位网友眼神真不错,的确是章鱼小肉丸大大的手稿哦。】 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留言区又炸了: 【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居然是肉大!】 【肉大!您能更新《x》吗?我这是蹲在坑里出不来了】 【居然有人抄袭肉大!当我们肉粉是死的吗?】 【什么?有人抄肉肉?】 【我能弱弱地来催个更嘛?】 章鱼小肉丸是谁啊。 最新大爆的连载漫画《x》的作者。这部漫画讲述的是一个少女的历险记,x代表了无限可能。 《x》在网络上连载已经有两年了,热度一直霸占着国漫风云榜榜首。 两年了,依旧还是那么人气爆棚,人气还是那么高涨。 要说起来,章鱼小肉丸很低调,也很高调。高调的是她在绘画的天赋上,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才能,每幅作品都是精品。低调的是她从来不暴露自己的私生活,连照片都不晒一张。 章鱼小肉丸的微博粉丝目前已经有百万,粉丝们亲切地称呼章鱼小肉丸为肉大。 很快,章鱼小肉丸本人也下场了,直接转发了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微博:【据说有人抄袭老娘的作品?】 章鱼小肉丸微博底下的粉丝疯狂了: 【抄袭必死!】 【肉大我们来了!!】 【炸了凤凰凤!】 【气死我了!居然敢抄袭我的肉肉!】 【我能弱弱地来催个更嘛?】 微博画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这边,前两天还被维护的凤凰凤也沦陷: 【真的抄袭?】 【凤凰凤抄袭不是第一天了吧?居然还有人不知道?】 【好恶心我的妈,亏我前两天那么维护】 【凤凰凤出来道歉!】 【抄袭必死抄袭必死!】 【肉大你们也敢抄袭?你们死了】 【凤凰凤死了】 又是一轮免费的热搜预定。 其实沈龄紫知道反转是必定的,但没想到反转的效果那么大快人心。 说真的,沈龄紫都忘了,章鱼小肉丸可是在微博拥有一百万死忠粉的漫画师啊。 当下,沈龄紫忍不住就冲出办公室,一把抱住梁潇。 梁潇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被啾了好几口。 “我就说你是宝贝!”沈龄紫朝着朝梁潇歪了歪脑袋。 梁潇红了红脸,故作严肃:“淡定。” 截止《平平无奇小仙女》被抄袭事情过去三天。 dingdong动画工作室收获微博粉丝数20万+,上热搜5次,彻底在业内打开名声。 网络上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轰轰烈烈,dingdong动画工作室霸占着网友的视线。 这两天于荣轩也一直关注着dingdong动画工作室和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这场抄袭战争,在最后事情反转的当下,于大少爷兴奋地用力拍了一把沙发扶手,大喝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抄袭的!什么鸡凰鸡,野鸡也敢抄袭?” 他转而想给沈龄紫打个电话。 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哼。 凭什么他要打电话啊! 他现在已经不在意她了! 于荣轩单方面宣布,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关注沈龄紫任何消息! 说到做到! 男朋友不在的这两天,沈龄紫几乎每天都是在工作室最迟一个离开的。 今天晚上的沈龄紫更尤其感慨,因为,明天工作室就要搬新家了。 新家地点就在东梁鼎盛的第22层,比现在办公室的规模扩大了足足四倍,占地面积有一千个平方。 好歹也在这里工作了一年的时间,沈龄紫的心里万般感慨。 想当初,她脑袋一热和桂文康两个人租了这个地方,说干就干,也不怕失败。 没想到现在也干得算是有声有色。 晚上回到家,沈龄紫第一时间打开视频连接。 视频一接通,就见那头的梁焯正在脱衣服。 沈龄紫一把捂着自己的脸,尖叫:“你干什么呀!臭流氓!” “看不出来?”梁焯已经露出自己的八块腹肌,转身去浴室放水,他要准备洗澡。 沈龄紫说:“那你赶快洗澡吧,不跟你说了。” “不想看我洗澡?” “我才不想呢!”说完,沈龄紫“啪”的一下就把视频挂断了。 梁焯洗澡很快,十分钟之后穿着浴袍又给沈龄紫发了视频连接过去。 彼时的沈龄紫正在卸妆洗脸刷牙,她把手机放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用洗面奶洗脸。 “你也要洗澡了?”梁焯问。 沈龄紫嗯了一声,“今天也好累哦,我要赶快洗澡躺床上睡觉。” 梁焯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立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手肘拄在桌子上,直直地看着视频那头的沈龄紫,极为坦诚地说:“小龄儿,我想你了。” 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霸道的样子,十足的大男孩。 沈龄紫闻言羞赧一笑,“你不是明天就回来了嘛。” “明天不一定能回来。” 沈龄紫这一听也有些失落了,“为什么呀……” “这边的行程还走不完。” “哦。”沈龄紫瘪了瘪嘴,心情明显低落不少。 梁焯问她:“想我回来吗?” 沈龄紫点点头:“想呀。” 怎么可能不想。 正是热恋的时候,恨不得天天腻歪在一起。头两天沈龄紫工作室里忙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特别想念他。 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的温暖,还想念他的亲吻。 甚至还突然有些后悔,那天不应该不让他留在这里过夜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沈龄紫问。 梁焯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说:“最迟后天,好不好?” “工作要紧。”沈龄紫十分理解。 这两天晚上他们都会视频聊天,而且一聊就是两百多分钟,时长惊人。 没话说的时候,视频也就是开在那里,各做各的事情,仿佛对方真的在身边。 沈龄紫现在要准备洗澡了,她去房间里拿了睡衣过来,把视频放在一旁,说:“小卓卓,我要洗澡啦,你先自己玩吧。” 梁焯依旧还坐在桌子旁,不同的是,眼下双手握成拳头交叠在自己的下巴,还是直直地看着视频里的沈龄紫。 虔诚又膜拜。 冷不丁的,他突然冒出了一句:“想看你。” 沈龄紫明明还没有脱衣服,却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胸口,脸颊一红:“看什么看!” 梁焯抬起头,像是沉睡的猎豹苏醒,歪了歪脑袋说:“你哪里是我没有看过的?” 他又恢复了那一惯的吊儿郎当,漫不经心,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脸上带着乖戾的坏笑。 “闭嘴啦!”沈龄紫急得跺脚,不仅是脸红,耳朵也红了。 “乖,就看一眼。”明明听起来很不堪入耳的话,可从梁焯低沉又磁性的声线里出来,仿佛是某种蛊惑,让沈龄紫的身体莫名一酥。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恋爱后的梁焯你怎么是这个样子???? 第37章 单纯如沈龄紫, 真的有点接受不了这种直白。 她想都不想直接挂断了视频,连一句再见都不跟那头的梁焯说。 视频挂断,沈龄紫还面红耳赤, 接受无能地跺了跺脚。 她是真的有点不太理解, 甚至觉得这样特别下流。 梁焯刚想回拨视频,房间里想起门铃声。 原本已经冲上脑门的热情被迫中断。 这一边。 洗澡洗到一半, 沈龄紫听到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一直在响。她估摸着是谁发来的,故意不予理会。说真的,她现在打死都做不出这种事情。 给他看一眼? 怎么看啊? 慢慢悠悠洗完澡, 再进行一系列的护肤流程, 期间沈龄紫才拿起手机看了眼。 意外的是,有好几个邬芳苓的未接视频,倒是没有他的。 大半夜的邬芳苓发视频过来,一定有事情。沈 龄紫连忙拿起手机回拨,那头邬芳苓很快接起。 “在干嘛呀?怎么一直不接视频?”邬芳苓问。 沈龄紫红了红脸, 说:“刚才在洗澡呢。怎么啦?” 刚洗完澡的沈龄紫整个人白白嫩嫩的,一张素净的小脸,头发全部□□发毛巾包起来,显得脑袋更小了。 邬芳苓问沈龄紫:“你是不是私下和万思博说要借钱给他啊?” “嗯。”沈龄紫坦然,她拿起面霜, 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动作轻揉。 邬芳苓说:“你不准借钱给万思博啊!听到没有。” “怎么啦?”沈龄紫手上动作一顿。 邬芳苓说:“我这里有钱啊, 可是万思博一分钱不要。” 沈龄紫笑:“万思博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他怎么可能会要花你的钱。” “可是他的钱好多都给了我了, 他这个死脑筋,我真的要被他给气死了!”邬芳苓叹了口气,往床上一躺,一脸的苦恼和无奈。 沈龄紫抹好了身体乳, 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靠在床头,对邬芳苓说:“他自尊心多强的一个人,你也别他逼迫他了。据我了解,他现在一个月接私活还能挣点钱,他肯定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治病,不想给你造成负担。” 邬芳苓说:“我能有什么负担啊,真没有什么负担,说真的,他能在我身边我真的高兴死了。我现在就是怎么都跟他说不通啊!他借你的钱愿意,那好了,我就说,我的钱就当是借给他的,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气炸了我。” 沈龄紫看着邬芳苓,目光里满是柔情:“芳苓,你真好。” 这两天沈龄紫上网了解过肾衰竭这个病情,不难治,但非常耗时耗钱耗费精力。 在大病面前,是非常考虑情侣感情的一道关卡。有多少人会在一场重病的时候选择放弃对方。可是不管是万思博还是邬芳苓,他们都没有放弃对方。尤其是邬芳苓,在大好青春年龄,能够接受生病的男朋友。 有时候沈龄紫想想,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像邬芳苓这样深爱对方。 邬芳苓闻言一笑:“我自己追来的人,我当然要负责啊,怎么可能不要他呢。” 沈龄紫心里感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启程回来了,后续的治疗就都在南州市,我陪着万思博一起!”邬芳苓一脸坚定。 沈龄紫说:“那我明天去给你们接机!” 邬芳苓:“接什么机啊,我们又不是不认路。对了,你工作室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吧?” 沈龄紫点点头:“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不肯道歉,一直在装死。” “靠,也太不要脸了吧!”邬芳苓一脸无语,“对了,还有你工作室那个许麦冬呢,找到了吗?” 沈龄紫耸了耸肩:“没有找到。” “你说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啊?为了钱真的是丧心病狂。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他不知道是违法的吗?” 沈龄紫笑笑,不置可否。 闺蜜两人接着聊了一会儿,眼见着时候不早,互相道了晚安,挂断了视频。 视频挂断后,沈龄紫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忍不住找到梁焯的微信,主动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发了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过去之后,沈龄紫趴在床上咬着唇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复。 沈龄紫以为自己刚才主动挂断他的视频,惹他不高兴了。因为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有主动联系她。 可现在她都主动联系他了,他居然还不回复她! 顿时沈龄紫就不乐意了。 恋爱中的女人惯爱胡思乱想,她怀疑自己的男朋友每天都只想着那种事情。 当然,这种事情沈龄紫也不好意思问别人。于是沈龄紫打开手机浏览器,开始上网查了查相关的问题。 ——男朋友总是要做羞羞的事正常吗? 沈龄紫觉得,这个楼主的问题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现在就有这个烦恼。 这个问题底下有一堆的回答: “楼主成年了吗?成年了再来问这个问题。” “其实只要是个男的,有这种想法都很正常的啊。” “太正常了好不好!这说明男的对你有感觉啊!没感觉连看都不想看你呢!” “很正常的需求而已,楼主不要大惊小怪的。” 看着这一堆的答案,沈龄紫陷入了沉思,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但是沈龄紫还是上网搜了搜其他的问题。 诸如:男朋友好像生气了,不理我了,这该怎么办? 底下一堆回答。 “不分留着过年?” “分手分手分手!” “应该是外面有人了。” “居然不理女朋友,他胆子太大了。” 这是沈龄紫第一次谈恋爱,面对很多感情的事情的确有些手足无措。 殊不知,沈龄紫这边内心戏上演了一百八十个回合。 那边梁焯被突然敲门的严泰打断了一切计划。 因为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严泰手里捧着平板电脑来到梁焯的房间。 主要是配合美国分公司的时间,一通小型的视频会议,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 会议结束,梁焯就急不可待地要去卧室寻自己的手机,又被严泰拦下。 严泰说:“梁先生,明天的演讲主题临时发生变化,我这边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稿子。” 说着就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梁焯。 梁焯忍着一脸不耐:“有事情明天再说。” 严泰不怕死,继续拦住梁焯去路说:“明天早上您第一个作开场演讲,恐怕时间上会有点来不及。您还是先看看,有些什么地方需要修正的。” 无可奈何,梁焯又只能继续坐在皮质沙发上,翻开长达五页a4纸的演讲稿。 投入工作,梁焯认真又严肃,他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拿着稿子。 过了一遍稿子之后,梁焯拿起旁边的的钢笔,对着演讲稿上的内容逐字进行阅读修改。 他的字迹苍劲有力,落落大方。 这一通忙活完之后,梁焯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先赶走严泰:“不早了,你回去吧。” 严泰欲言又止,见梁焯一个眼神杀,立即乖乖退下。 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11点整。 这边沈龄紫捧着手机,实在太累,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前她手机上停留在浏览器上,上面的搜索记录是:谈恋爱的时候,作为女孩子需要做些什么? 答案依旧很多: “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要过分理想化另一半,这个世界上人无完人。” “女孩子别太作,作着作着,男朋友就没了。” “女孩子要务实一点,金钱有时候能够解决世界上99.9%的烦恼。” …… 梁焯的视频连接发过来的时候,沈龄紫迷迷糊糊地接起来,一脸睡眼惺忪。 她侧躺在床上,手机正对着脸。 昏暗的灯光下,沈龄紫的小脸上五官分明,像个小孩子似的。 “睡了?”梁焯语气轻柔。 沈龄紫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还不等梁焯说什么,她开口询问:“你刚才生气了呀?” 梁焯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生气?” 沈龄紫说:“我洗澡前挂了你的视频,你生气了吗?” 梁焯哑然失笑:“生气了怎么办?” 沈龄紫轻轻哼了一声,说:“生气了也不能不理人的,你这样不好。有问题和矛盾是需要沟通的,不能冷暴力。” 他一听她这般委屈的控诉,心里就软成渣,忍不住解释:“刚才有点事情处理,不是故意不理你。” 沈龄紫却不太相信,她说:“我后来也生气了。” “小龄儿生我的气了啊?”梁焯的语气仿佛低到尘埃里,他也学沈龄紫的样子,侧躺到床上,仿佛她就睡在自己的身旁。 经过一番聊天,沈龄紫愈发清醒起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视频里的梁焯,有些不开心地翘着小嘴巴。 梁焯多想在她唇上轻咬一口,无奈轻哄:“不生气了,嗯?” 沈龄紫轻哼一声:“就是要生气。” “不生气。” “生气。” “不生气。” “生气。” …… 腻腻歪歪的两个人,围绕着你生气我道歉的问题,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以前梁潇谈恋爱的时候梁焯就曾数落过她,没事抱着手机能傻乎乎聊一个小时,是不是在浪费生命? 当时梁潇笑话梁焯是个老古董,没情趣。 梁潇对梁焯说,你去谈个恋爱就知道了。 现在的梁焯真香。 这一天,农历上提示:四月十四,宜搬家。 阳历已经是五月六号了。 dingdong动画工作室搬家了,搬到了东梁鼎盛大厦第22层。 桂文康早两天通知同事们做好搬家准备的时候,同事们一个个都无比丧气。毕竟是工作了一年的地方,都产生了感情。可以一提到搬家到东梁鼎盛后,一个个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啊啊啊啊,以后我们就在东梁鼎盛上班了啊!” “说出去我就是在高级写字楼工作的白领了呀!” “恨不得立刻马上就搬家!” “工作室真的是越来越好了,呜呜呜呜。” 看着同事们搬家时满脸的开心,沈龄紫的心里也很开心。 当然,这么开心的时候,沈龄紫当然要给梁焯发一句谢谢。 能够搬进东梁鼎盛,梁焯功不可没。 那头梁焯很快回复消息。 小卓卓:【气消了?】 沈龄紫:【!!!】 沈龄紫:【哪壶不该提那壶!】 沈龄紫:【欠揍!】 小卓卓:【你好凶。】 沈龄紫:【哼!】 小卓卓:【不哼哼。】 沈龄紫望着新的办公区,心底无限感慨。 在南州市,东梁鼎盛算是地标,能够搬到东梁鼎盛大厦工作,大概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以前沈龄紫也曾经奢望过能来东梁鼎盛写字楼上班,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搬进来了。 从22楼的位置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的中央公园,清澈的公园湖水,茂密的绿植。楼层越往上,能看到的风景越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站在窗户口往外眺望,一定会很治愈的吧。 这一整天dingdong动画工作室都围绕在搬家的喜悦中,但有个人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这个人是梁潇。 两天前接到要搬家的通知时,梁潇并没有在意。今天一早过来被通知搬家到东梁鼎盛大楼,梁潇顿时就不开心了。 梁潇工作特地找到dingdong动画工作室,就是想离东梁鼎盛远一点的,没想到现在兜兜转转居然还搬到这里来工作? 这算什么嘛? 大厦里认识梁潇的工作人员不在少数,刚才梁潇搬着纸盒进电梯的时候还碰到了保安。眼看那个保安要跟自己打招呼,梁潇立马做个了眼神。 她可不想太招摇。 忍不住,梁潇走到角落给她哥梁焯打电话,不过接电话的却是严泰。 这只是梁焯的工作手机,经常放在严泰的手上。而他那只私人和沈龄紫腻歪的手机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严泰问:“梁小姐,有什么事吗?” 梁潇说:“我哥在干嘛呀?” 严泰:“梁先生正在开会。” 梁潇哼了一声:“严泰,dingdong动画工作室搬到东梁鼎盛的事情你知道吗?” 严泰:“嗯,知道。” 梁潇:“为什么让dingdong动画工作室搬到东梁鼎盛啊?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啊!” 严泰公事公办:“梁小姐,这件事不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 梁潇怒:“严泰,你跟我说话能不能客气点!信不信我分分钟让我哥把你给开了?” 那头严泰顿了一下,说:“不信。” 梁潇:“严泰!你现在在哪儿?” 她保证不立刻马上过来打死他! 严泰:“北京。“ 梁潇:“……” 严泰:“请问梁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梁潇:“没有!” 反正梁潇能分分钟被严泰气死。 搬到东梁鼎盛之后,沈龄紫也蠢蠢欲动起来,开始准备打听自己男朋友的办公室。 但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自己男朋友的办公室。 一直以来,沈龄紫都以为梁焯名叫卓量,她一直都是亲昵地喊他小卓卓,连微信上备注的都是小卓卓。 东梁鼎盛这边的指示牌只是指示办公区,并没有指示姓名,她想找还要跟人打听。 不过沈龄紫已经打听到了,东梁鼎盛的管理层都在59楼。22楼和59楼是同一部电梯,以后他们就可以一起上下班了!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沈龄紫特地去了一趟机场,专门去接邬芳苓和万思博的。 虽然昨晚邬芳苓说不用接机,但沈龄紫不肯,她一定要来。 原本计划两点多到的航班,却被通知延误两个小时。 沈龄紫这就纠结了,这两个小时是在机场候着呢?还是先回去? 回去再回来,这来回的路程都得一个多小时了。 不回去就得再在机场消磨两个小时。 沈龄紫索性就坐在咖啡馆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待。 百无聊赖,沈龄紫给男朋友发骚扰短消息。 沈龄紫:【表情包1号】 沈龄紫:【表情包2号】 沈龄紫:【表情包3号】 沈龄紫:【表情包4号】 沈龄紫:【表情包5号】 沈龄紫:【表情包6号】 …… 发了一堆过去,梁焯没有回复。 沈龄紫心想梁焯这会儿应该是忙着没空回复消息,于是刷了会儿微博。再心情大好地拍了张自拍,发了个朋友圈。 等了半个小时,梁焯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不过沈龄紫难得发个自拍,朋友圈的点赞和留言倒是迅速升温。 “越来越美了!” “哇,第一次见你发自拍!” “龄龄姐姐天下第一美!” “美少女,约吗?” 沈龄紫单手拄着脑袋看着手机,又望着楼下到站的人流。 机场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于是乎,人反倒成了非常渺小的一个点。 正感慨着,沈龄紫听到广播:“迎接旅客的各位请注意,由北京飞来本站的xxxx次航班,将于北京时间15:00到达…dies and gentlemen, 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听到北京这两个字,沈龄紫下意识地打起精神。 原本按照原计划,梁焯今天也会回来的,只不过他因为工作还没有处理完,得继续待在北京。 从沈龄紫这个座位的角度,能清楚看到到站出来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人流量逐渐增多。 沈龄紫还维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单手拄着脑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望着楼下。 只是这一次,沈龄紫不经意间看到人流里的一个人。 这个人气质卓尔不凡,一袭白衣黑裤,在一众普通人当中尤其耀眼。 沈龄紫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她二话不说就从楼上的咖啡馆里往楼下跑。 等沈龄紫下来到接机口的时候,梁焯也刚好准备从接机口出来。 梁焯今天回来并没有告诉沈龄紫,昨晚他说今天有可能回不来并不是欺骗,可他就是忍不住回来了。 他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发现上面已然有沈龄紫给自己发来的不少消息,都是表情包。 【嗨。】 【在吗?】 【你的小可爱上线了!】 【限你一秒钟出现!】 【呜呜呜】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失去了你的小可爱!】 梁焯看着这一堆表情包,仿佛真的是沈龄紫在和他做这种古灵精怪的表情,不觉勾起唇角。 他的气质矜贵,站在人群中也难以掩盖,能让人一眼望到他。 梁焯以前是个从来不用表情包的人,甚至和人打字聊天的机会也很少。不过为了能够和沈龄紫有更多话题,他也尝试在用表情包这种东西。梁焯的表情包都是从沈龄紫这里收藏的,这不,还要一个个点击收藏。 他低着头,步伐从容,没有发现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子。 沈龄紫今天为了搬家方便,特地穿了宽松的运动装,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青春洋溢。 她看着梁焯越走越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是真的没想到会遇到他。 哪怕邬芳苓的航班准时到达,又或者她离开机场,她都不可能在机场看到他。所以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妙不可言。 尽管沈龄紫已经在尽量刷存在感了,但梁焯一直专注着看手机,并没有发现她。 下一秒,沈龄紫的手机上显示消息提示,是梁焯发来的一个表情包。 眼看几步之遥,沈龄紫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梁焯的面前冲。 她是真的太高兴了,高兴地忘记了害羞和矜持,只想朝他靠近。 梁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靠近,下意识地顿住脚步,甚至还打算往身后退。 却万万没有想到,朝自己奔过来的居然是沈龄紫。 沈龄紫几乎是扑着进梁焯的怀里的,惯性使然,梁焯下意识双手护着她往后倒退了两步。 人来人往的机场,对于这种久别重逢的兴奋早已见怪不怪,周围人的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意。 梁焯却有那么一点怔在原地。 他前一秒还在和她发消息,后一秒她就冲到了他的怀里。 跟做梦似的。 沈龄紫在梁焯怀里抬起头,大喊一声:“surprise!” 还真的是巨大的惊喜。 惊喜的梁焯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再狠狠地吻住她的双唇,只听她“呜呜呜”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他高大的身子笼着她,一脸的深情和专注,在外人看来,女孩子小小的一个被男人霸道地禁锢,拥吻。 偶像剧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写姐弟恋,于是求个预收藏《蓄谋诱捕》 人设:小狼狗弟弟vs邻家小姐姐,小狼狗大概比梁焯还要撩的那种,虽然是弟弟,但又酷又飒还有点病娇! 文案: 周呗那晚醉酒,拉住邻家“小狼狗”,与他混乱了一夜。 事后周呗翻脸不认人:“你比我小,你太爱玩,你看看你手上的纹身。” 邓则醺散靠在机车上,神色乖戾:“姐姐,你在我上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朝她危险抵近,“吃干抹净了就想走?” 嘻哈圈的混世大魔王邓则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十五岁拿下世界街舞大赛冠军。 十八岁韩国出道,风靡亚洲。 二十岁转战内地,成为新生代顶流。 二十二岁因为抑郁症,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 时隔四年,邓则醺再次携新专辑出现大众视野,迅速爆红。 尝过人世间的万千滋味后,再重头不过二十六岁。 没人知道,在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日子里,邓则醺没日没夜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周呗:“姐姐,能不能爱我一下。” ps:我渴望留言!! 第38章 惊喜和喜悦交织在一起。 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之后, 梁焯依旧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他用拇指擦了擦她嘴角的晶莹,又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两口。 梁焯的脸上原本是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的英气长相, 可在看到沈龄紫时, 只剩下温柔深情。原本的眉峰凌厉,此时也显得眉骨线条柔和下来。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 梁焯笼着沈龄紫的姿势有几分雅痞禁欲之感。 他眉眼深邃,眸光深沉,满脸笑意问她:“你怎么来了?嗯?” 是真的很高兴。 沈龄紫笑靥如花, 朝梁焯歪了歪脑袋, 脑袋上的马尾辫轻轻晃动,说:“因为有心电感应!所以我就来啦!” 梁焯转而将骨节分明的手掌从沈龄紫的手臂上往下滑,继而与她十指紧扣。 大手包裹着小手,沈龄紫笑意盈盈地紧了紧手,在梁焯的怀里蹭了蹭。 梁焯只觉得一股血液往上冲, 低声在沈龄紫耳边道:“现在回家?” 明明只是在她耳边说话而已,但沈龄紫去而觉得他的低沉的声线似乎都在引诱她。 回家干吗? 沈龄紫的脸瞬间红了,伸手拍了一下梁焯:“臭流氓!” 梁焯这会儿心情好得一塌糊涂,又忍不住在沈龄紫鬓角吻了吻。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可苦了身后的严泰。 严泰其实一直尾随着梁焯不远, 因为他需要拿行李,原先是慢梁焯几步的, 这会儿干脆就站在梁焯身后一米开外等着。 一只单身狗眼前目睹对面的男女拥抱, 接吻,还额抵着额,互相说着别人听不得的悄悄话。 严泰想了想,总觉得自己好像站得太近了, 于是再往后退几步。 不打扰是他最后的温柔。 正巧梁潇的电话打过来,严泰走到一旁接听。 电话接通,那头梁潇便道:“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打他电话永远打不通的!” 严泰问:“梁小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梁潇:“我给我哥打电话,就非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想跟他撒个娇难道不行吗?” 严泰望着不远处在梁焯怀里撒娇的女人,微微蹙眉对电话那头的梁潇说:“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画面完全不是一回事。 严泰不是没有见过梁潇因为犯错在梁焯面前撒娇,但梁焯对待梁潇的态度从来都是一副居高临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眼底几分疏离淡漠。 这也是严泰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可以再梁焯的怀里撒娇。 如果用一个形容词的话,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猫钻进一只衣冠楚楚矜贵冷淡的黑色猎豹怀中。 这画面不但不违和,反倒很养眼。 梁潇又问:“顶楼的密码改了吗?我怎么怎么输入都不对?” 自从梁潇从顶楼搬到别墅去住,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她这会儿心血来潮想进去拿个自己惯用的数位板,没想到密码输入了两遍都是错的。 严泰一板一眼地说:“顶楼的密码只有梁先生知道。” 梁焯切了一声:“那你问问我哥呗,我要进去拿个东西,他是不是在你身边啊?” 严泰闻言望向不远处手牵着手一起走出去的两个人,无情地对梁潇说:“不在。” 他就被这么无情地抛弃了。 梁潇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嘴里骂骂咧咧了一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边梁潇站在顶楼的豪华大门前,又不信邪地试了一遍电子密码。 之前的电子密码是梁潇设置的,定的是她自己的生日。 梁潇想了想,就把数字换成他老哥的生日密码,但提示依旧错误。 再试下去都要报警了,梁潇气呼呼地拿脚踹了一下大门,忍无可忍又打电话给严泰:“把密码告诉我!否则我找人来拆门了!我说到做到!” “5200801。”严泰说。 梁潇怔了一下:“5200801?这串数字有什么含义啊?” 严泰说:“我不知道。” 梁潇顺利打开顶楼大门,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数字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我爱你吗?我哥现在怎么这么恶心了?” 拿走数位板,梁潇转个屁股又重新乘坐电梯下楼。 她才不想在里面多待一秒钟咧! 东梁鼎盛的电梯也分为好几部,通往顶楼的这只有一部电梯,外人需要密码才能上来。 梁潇乘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刚出电梯,不巧就见到了周娟娟。 周娟娟一直和梁潇不对盘,但这次网络上的抄袭风波之后,周娟娟也才跟吃瓜群众一样才知道梁潇就是章鱼小肉丸大大。说不惊讶是假的,都是动漫圈的,周娟娟自然听说过章鱼小肉丸这个新晋大神。虽然她不追那部连载漫画,但周围的人都很喜欢章鱼小肉丸。 章鱼小肉丸让无数粉丝疯狂的原因除了天马行空的连载漫画之外,她的中国风绘画作品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响当当的。 不由的,周娟娟看梁潇的眼神也有些不同了。 “你怎么从这部电梯来的?”周娟娟好奇问。 梁潇一脸平静,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拿着数位板,幽幽地说:“上错电梯了。” 周娟娟皱皱眉:“这电梯不是要密码才能乘坐的吗?” 梁潇耸耸肩:“不知道啊,我不用密码就上去了啊。” 说完掠过周娟娟就走了。 梁潇这个人,虽然在工作室的时候和周娟娟不对盘,但也不是故意和人找不痛快,有问必答。 周娟娟满脸疑惑,但也没多想,以为这部电梯出了问题。 不过梁潇的确不需要输入密码,因为电梯上有专门的人脸识别系统,她刷个脸电梯就开了,也不用麻烦等电梯。 机场里。 沈龄紫牵着梁焯的手都快走出机场了才想起来自己今天来要接的人,伸手一拍脑袋,对梁焯说:“我还要接我闺蜜和他男朋友!” 说着就拉着梁焯又往接机口去。 梁焯反应过,眯了眯眼问沈龄紫:“所以你今天并不是特地来接我的?” 沈龄紫诚实地点头:“我是来接我闺蜜的呀,但是她飞机晚点了呢,不然我早就接到她走啦。” 言下之意,本来都还见不到他。 梁焯闻言,脸色稍稍沉了一分。 沈龄紫丝毫没有发现梁焯的不对劲,她仰着脑袋仰着不远处的电子屏幕,一边说:“不过真的太巧了,我刚才就坐在楼上的咖啡馆,听到有从北京飞过来的航班,所以就下意识往楼下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你。” “是么?”梁焯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将原本的兴奋和惊喜都扑灭了一大半。亏他满心欢喜还以为真的是惊喜,不过只是顺带。 沈龄紫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广播,是邬芳苓说乘坐的航班抵达了。 “到了到了!”沈龄紫一脸兴奋,霎时间挣脱了梁焯的手,往接机口奔过去。 于是梁焯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其实都差不多,都希望自己是被对方捧在心尖上唯一对待。 梁焯是这样对待沈龄紫的,可看来,沈龄紫并不是这样对待他的。 不多时,邬芳苓和万思博推着行李出来。 沈龄紫那叫一个高兴,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一脸的喜悦。 被冷落在一旁的梁焯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的别扭。 他心里有点吃味。 很快邬芳苓和万思博出来了,沈龄紫连忙迎了上去,各种寒暄温暖,俨然忘了一旁的梁焯。 还是邬芳苓发现了梁焯,对沈龄紫说:“你怎么把你男朋友也带来了呀?” 说着一脸贼兮兮。 沈龄紫小脸红了红,还有那么几分不好意思起来。她一害羞就不好意思看身后的梁焯,像是故意要躲着他似的。 梁焯注意到沈龄紫那些细微的神情和小动作,脸色又沉了几分。 这是万思博和梁焯第一次见面,趁着邬芳苓和沈龄紫在一旁说悄悄话的时候,梁焯大大方方上前同万思博握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梁焯。” 万思博是个长相非常清秀的男孩子,他的个头和梁焯不相上下,不过身形显得单薄很多。 他脸上带着温温的笑意,对梁焯说:“梁焯?有点耳熟。” 梁焯脸上的笑容礼貌又疏离,没打算解释什么。 万思博也有点尴尬,毕竟气场不同,他笑笑,对梁焯说:“可得好好待龄紫。” 梁焯微微勾着唇角点点头:“会的。” 那边邬芳苓不知道在沈龄紫耳边说了什么,沈龄紫满脸的羞赧。 从机场出来,沈龄紫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招呼邬芳苓和万思博上车,顺便把梁焯安排在副驾驶座的位置。 梁焯望着出租车驾驶座的位置怔了一怔,就听身旁沈龄紫催促:“快上车快上车,这里不准停车哒!” 说着还伸手推梁焯。 沈龄紫自己转身坐到了后面。 梁焯不情不愿地上了车,也接到严泰的电话。 严泰问:“梁先生,您要坐出租车走吗?” 不远处,严泰就站在梁焯的座驾莱斯莱斯旁边,看着梁焯上了一辆破旧的出租车。 梁焯高大的身子塞在副驾驶座里,感觉怎么都舒展不开,他皱着眉满脸不乐意地嗯了一声。 严泰说:“好。那我就先走了。” 梁焯身后,沈龄紫和邬芳苓有说有笑。 邬芳苓打趣沈龄紫说:“看起来,进展挺快的嘛!” 沈龄紫红了红脸,甚至还不好意思看坐在前座的梁焯,轻轻地掐了一把邬芳苓:“哎呀,你能不能闭嘴啊!” 邬芳苓嘿嘿一笑:“不能不能不能,好不容易我们的铁树终于开花啦!我还以为你一辈子不谈恋爱呢!” 上次邬芳苓沉浸在“失恋”的氛围里,对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 不过现在看着闺蜜找到良人,很是感同身受。 万思博坐在靠左侧门边的位置,伸手摸摸坐在中间的邬芳苓的发,“行啦,你的阿紫脸都红成煮熟的北美大虾了。” 邬芳苓不再打趣,说:“晚上出去外面吃一顿?” 沈龄紫说:“不啦,你们飞机还晚点,一定很累,早点回去休息。” “休息也要吃晚饭的啊。”邬芳苓掐了掐沈龄紫的脸,“去啦。” 沈龄紫下意识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的梁焯,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梁焯宽大的肩膀,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她想想还是拒绝:“我今天工作室搬家,忙得鸡飞狗跳的,改天再约。” 其实不过是一个借口,私心,她还是想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毕竟好几天没见了。 邬芳苓过来人的样子,笑问:“那还来接我们?说了不用你接的。” “迫不及待想见你们一面还不行吗?”说着,沈龄紫质问万思博:“你这下可不会逃跑了吧?” “不了不了。”万思博笑,笑得无比阳光青春。 邬芳苓抱着万思博,对沈龄紫说:“我现在哪里都不让他去,就只能待在我身边。” “万思博,我想请问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哦,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去啊?还骗人说自己搞外遇?也就是你能做出这种事情!” 万思博伸手挠了挠头,求饶道:“行啦,可不可以不说我啦,我知道错了。” “还要念叨你一辈子呢!”邬芳苓说。 沈龄紫也跟着说:“就是,害得我差点把伴娘服给剪了!我不管,你们今年必须结婚,我迫不及待要当伴娘了。” 邬芳苓也说:“我也迫不及待要当新娘啦!” 万思博一脸无奈,笑着说:“行行行,你们当新娘的当新娘,当伴娘的当伴娘!” 一路上,后座三个人有说有笑。 中途邬芳苓和万思博要先下车。 沈龄紫和梁焯还要往市中心开。 送走邬芳苓和万思博之后,从驾驶座下来的梁焯直接坐到了后座沈龄紫的身旁。 沈龄紫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炽热的气压,但她佯装没看见,吩咐司机师傅继续往前开。 这个时间点还有点尴尬,不早不晚,去工作室也待不了多久就下班。 索性沈龄紫让司机师傅直接往她家里开。 一路上,梁焯都没有开口说话,一直到,沈龄紫的小手偷偷伸过来抓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她侧头看着窗外,故意没有看他,但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沈龄紫其实好像能够感觉到梁焯有点闷闷不乐。 她以为是梁焯不太习惯见她的朋友,毕竟一路上他也插不上什么话,显得很孤独。 这么一想,沈龄紫心里就有几分愧疚。 梁焯微微低头,看着那只白皙的小手一点点抓着自己的手指。 原本还一脸别扭的梁焯,唇角不自觉慢慢勾起,等沈龄紫的手指探到他的掌心时,他一把将她的手抓过来,再轻轻一拽,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沈龄紫猝不及防,脑袋撞进梁焯的怀里。她顾忌着还在出租车上,连忙要挣扎,不料被梁焯低沉制止:“老实点。” 他突然沉下声,语气里是不容置喙。 沈龄紫一时之间有点不太习惯这么严肃的他,于是缓缓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冷漠又有疏离感,显得很难亲近。 沈龄紫朝他鼓了鼓腮帮,一脸可爱的讨好。 梁焯低头看一眼沈龄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啄吻了一下,转而又将唇贴到她的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他这样亲昵的动作前排的司机其实是看不到的,但沈龄紫却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当场钻进去。 好容易到了家,沈龄紫刚想开口跟梁焯说一句话,这个人直接就吻住了她的唇,不让她有任何思考反抗的余地。 火热的吻一路从家门口进到客厅,愈演愈烈。 沈龄紫招架不了,感觉自己眼前的人就像是发了狂似的,彻底变成了一只野兽。 嘴角被轻微咬疼,沈龄紫顺势就红了眼,眼角一颗泪“啪嗒”落下。 梁焯顿了下来,捧着沈龄紫的脸颊,轻声询问:“怎么了?嗯?” “好疼啊。”沈龄紫伸手推梁焯,控诉道:“你好凶啊,我不要跟你接吻了!” 原本接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但沈龄紫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被折磨。 他吻得太用力,她跟不上,而且很疼。 梁焯被她推跪在沙发旁的地毯上,他俯身看着她,眼底一片浑浊。 他身上的衣服混乱,索性扯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不羁的锁骨和胸膛。 不过下午四点多,外头青天白日,客厅里还有一抹阳光照耀进来。 沈龄紫羞得整个人都红透了,眼睛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 她缩在沙发上一脸警惕看着梁焯,雪白的足尖微微曲起。 梁焯靠过来,用自己的额抵着沈龄紫的额,沉着声问她:“哪里凶?” 其实也不是凶,只是他这个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有距离感。 沈龄紫语气闷闷的,说:“你脸上的表情,好像要把我吃了的样子。” 梁焯声线沙哑:“我可不是想把你吃了?” 做梦都想。 沈龄紫撇过脸,咬着唇。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的,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特别不堪入耳。 又羞又恼又生气,还有几分委屈。 总之,沈龄紫这会儿不开心了,闹起了小别扭,不让他碰。 梁焯凑过来,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沈龄紫吓了一跳,下意识一把勾住梁焯的脖子,眼底都是委屈:“你干嘛呀?” 梁焯低笑一声,漆黑幽暗的双眸似乎又沉了几分。 在这青天白日里,他蛊惑地对她说:“洗澡,然后享受大餐。”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好看!我认真的! 大概今天会有加更!因为收藏破7000啦!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啊啊啊啊,求留言! 第39章 万思博和邬芳苓回了家, 邬爸邬妈立即迎了上来。 对待万思博,邬爸邬妈早已经是认定了的女婿,万思博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 前两天邬妈先回的南州市, 特地是为了回来找熟人。毕竟他们是本地人, 有人脉有熟人,找个关系和相关的专家主任打个招呼, 治病这件事就放心许多。 这一年万思博在外地,一个人看病还要工作,已经瘦得不像样子。 邬妈一脸心疼地看着这个准女婿, 问他:“肚子饿了吧?我让你叔叔给你下碗面条。” 万思博连忙说不用不用, 他不饿。 “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邬爸也跟着说了一句,转头就往厨房里面跑。 邬妈又对邬芳苓说:“快回房间休息会儿,舟车劳顿的,太辛苦了。” 万思博真没有觉得什么辛苦,但抵不过长辈的贴心, 随邬芳苓一起回了房间。 邬家三室一厅,主卧是邬爸邬妈,邬芳苓住在侧卧。邬爸因为万思博要来,特别把书房收拾了出来。 万思博这次回来就准备在南州市扎根了,目前在邬家只是暂住, 他还得重新租房子。 邬芳苓对此有意见:“我家里是留不下你了还是怎么的?非要租房子?” “我毕竟还没娶你。”万思博说。 邬芳苓一脸无所谓:“那咱们明天就去领证呗!” “芳苓。”万思博低叹一口气,“我也好想和你结婚, 可是要考虑一下现实好吗?我的身体不好。” “我们还要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吗?”邬芳苓拉住万思博的手, “我都说了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邬芳苓不嫌弃万思博生病,万思博心底里感激。可是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不一定能够长相厮守。 人在病痛面前实在过于渺小, 谁都不能保证一个月或者一年后会是什么样。 邬芳苓最不喜欢听万思博说这些,一把捂住他的嘴,作一脸恶相道:“你再哔哔,信不信我抽你?” 万思博被邬芳苓逗笑,捏了捏她的手。 他的姿态有些松散,身上的外套脱了,额前一缕发丝微垂,懒散至极地搭在沙发上。原本就长得好看,经历这一场病,人变瘦了,五官更显,反倒有点病娇感。 即便在一起那么多年,邬芳苓每每看着万思博都有种初恋的感觉。或是不经意转头看到他低头在看书,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 邬芳苓走过来,趁着万思博大剌剌地开着腿半靠在沙发上,她便挤进小小的沙发里,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说:“万思博,我把我的肾捐一个给你吧。” 万思博仰着头看着邬芳苓,好看的五官让他的笑容里染上几分妖孽的气息,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那得看你够不够格了。”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活体捐肾仅限结婚3年以上或者婚后育有子女的配偶、直系血亲、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养父母和养子女还有继父母和继子女。”】 事实上,肾脏匹配的概率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其实也并不一定能成功。更何况和万思博很清楚,邬芳苓和自己的血型并不相融。 总之,邬芳苓即便是有心,也不能给万思博捐肾。 刚回到家,万思博并不想谈论病情,直接转移了话题:“对了,龄紫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邬芳苓说:“不久,怎么了?” “她男朋友看着挺有距离感的,是做什么的?” 刚回来的路上,梁焯虽然偶尔搭一句话,但整个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万思博当然看不透这个男人,但同样是男人,他觉得梁焯并不是好惹的人。 邬芳苓说:“公司老总呢,年薪好像有百万的那种。” 这么一说万思博倒是明白了,毕竟是精英人士。 他闻言佯装一脸伤感,说:“怎么办,跟人家男朋友对比起来,你男朋友显得特别没用。” 邬芳苓圈着万思博,“你有颗爱我的心就够啦!” 万思博低低一笑,莫名的,有浓浓的股禁忌感。 他现在虽然清瘦了不少,但到底是个男人,宽阔又紧实。 邬芳苓的手心底下,是一具充满男人味的鲜活躯壳,热血滚烫。 下午四点点多,这个点的小区显得特别冷清,外头艳阳高照逐渐被一团乌云遮住,惯爱遛弯的大爷大妈也隐秘起来。倒是绿荫里,一些麻雀在叽叽喳喳,飞来飞去。 天气突然闷热起来,周围湿气明显变重,燥意让人额头上都渗出密密的汗水。 四周静谧,沈龄紫在梁焯说出口那句话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害羞是她的本能,脚底蹿出丝麻,白皙的小脸上布满了红霞,倒是显得有些笨拙起来。 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但真的要来临了,着实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梁焯将她抱到浴室里,让她坐在洗手台上。 他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身朝她靠过去,接着深深地看着她,眼神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深沉和隐忍。 沈龄紫被他的直白勾地无法招架,索性伸出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低声道:“别这么看着我。” 他这样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沦陷。 梁焯没有说话,时间在这一刻静静地流逝。这正是这样,仿佛任何异响都能打动两个人的心脏。 他的下巴弧线利落倨傲,即便被遮挡了深邃的眼眸,可整个人还是渗透着一种侵略感。 慢慢地,沈龄紫把手从梁焯的眼上拿开。 她对目前这种情况有点无从应对,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人,好像在说:你怎么不说话呀? 即便没有开口,那双湿淋淋的鹿眼也勾地梁焯心底里一酥。 梁焯又朝她抵近一些。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正在一点点蛊惑着,侵蚀着她的感官。 沈龄紫退无可退,只能背靠在镜子上。 她只能求饶,软着声音娇滴滴地说:“别闹了。” 梁焯被解开扣子的衣领微微敞开,喉结微微滚动,这么一看,他又有点斯文败类。 好半天,他才不紧不慢地勾起唇:“嗯?” 沈龄紫仿佛整颗心七上八下地被人拉扯着,完全不由她自己掌控。 当下,她似乎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突然双手抓住梁焯衣领,将他往自己跟前一拉。 再也不想其他,沈龄紫张口咬住梁焯的唇。 她这算是恼羞成怒了。 沈龄紫的心跳宛如疯了的锣鼓,砰砰砰直跳,不由自主。 不久是接吻吗? 不久是挑衅吗? 她又不是不会! 梁焯双手撑在她耳畔的镜面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平衡,同时恶趣味地任由她发挥。 就好像那天他们在游艇的甲板上,她也是这样,像是急红眼的小兔子,非要扳回一城。 不过,现在的沈龄紫对于接吻这件事早已经游刃有余,她甚至已经摸清了怎么样才能最快挑起他。 她一点点地吮着,再探进他的唇内肆意。 果然,梁焯的呼吸渐渐深沉起来,甚至开始紊乱。 这个时候沈龄紫再坏心眼地推开他,一脸狡黠的笑意:“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梁焯想靠近,但无奈沈龄紫双手抵在他的胸口不让靠近。 他眸光浑浊,声线暗哑:“什么问题?” “你有过几个女人?”沈龄紫一脸认真地询问。 这个问题沈龄紫真的很好奇。 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以后在恋情里不会介意对方有前任,可事实是,她心里总是会有一些小疙瘩。 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曾经也亲昵地吻过别人,她内心那股无名的醋意就会涌上来。 况且,他真的太会了。 邬芳苓曾经跟沈龄紫说过,这个年纪的男人如果没有前任才不正常。所以沈龄紫学着去释然,她想到自己学生时代的时候还暗恋过一个名叫季景山的男孩子呢。如果不是胆子太小,她有可能去表白,有可能就会和对方谈恋爱,也有可能会分手。 梁焯没想到沈龄紫这个时候居然会这个问题,他坦然道:“你一个。” 沈龄紫撇撇嘴:“我不信。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啊。” 不料梁焯反问她:“那你呢?有过几个男人?” 沈龄紫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就,你一个啊。” 梁焯边将她的鬓发塞到耳后,顺便把她刚才那句话再还给她:“我不信。你能不能诚实一点啊。” 沈龄紫气笑,伸手在梁焯身上轻轻掐了一把。 浴室里明亮的灯光下,原本就白皙的沈龄紫整个人泛着细腻的白,尤其细瘦的锁骨深深凹陷,极尽韵致。 梁焯笑,那双眸目的性极强地看着她,认真且真诚地说:“就你一个。” 沈龄紫不敢置信。 她紧紧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伪装的破绽,但似乎效果甚微。 他看起来太认真了,温柔绅士,让人不能不相信。 突然,“轰隆”一声雷响,吓得沈龄紫下意识紧紧抓住梁焯的衣襟。 梁焯因她的动作心头忽地一热,仿佛有热流涌过,暖得他通体舒畅。 他伸出手将她抱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轻哄着询问:“害怕打雷?” 沈龄紫摇摇头说:“不怕。” 只是这猝不及防的雷声吓了她一跳,更何况她刚才还在沉思。 总感觉这雷声像是某种警告的意味。 “是不是要下雨啦?我的衣服还晒在外面呢!”沈龄紫说着要从洗手台上下来。 梁焯本来是不安好心,可眼见变天,不得不放开她。 沈龄紫火急火燎地下了地,拖鞋落地了都没穿,直接光着脚跑到阳台上去收衣服。 这天说变就变,本来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这会儿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 阳台上的衣服不多,都是沈龄紫昨天换下来的,唯一让她尴尬的是晾晒着的内衣裤。 即便现在梁焯是她男朋友,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把这些私人的东西展现在他的面前。于是沈龄紫把衣服一拢,弄成一团中间夹杂着内衣裤,放在怀里。一转头,就见梁焯懒洋洋斜靠在墙上,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从沈龄紫这个角度看,他头发也有些微凌乱,整个人一副倦怠的模样,愈发显得斯文败类。如果这个时候在他的鼻梁上架上一副金边眼镜,活脱脱就是衣冠禽兽。 沈龄紫抱着衣服要进卧室放起来,经过梁焯身边的时候被他拦腰一把捞进怀里。 他坏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问:“今天里面穿的是什么颜色?” 沈龄紫知道他刚才肯定看到了,还看到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 好糗啊! 她咬了咬唇,回敬他一句:“你猜。” “猜到有什么好处?” 沈龄紫急急忙忙空出一只手按着他不规矩的手,脸上警告:“你不准乱动!” 说话间,怀里没拿好的衣服开始散落。 不偏不倚,落下来的刚好又是她的内衣。 沈龄紫当场自刎的心都有了,急急忙忙捡起来,看都不看抬头看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跑进了卧室,把衣服塞进柜子里。 梁焯倒是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他嘴上镶着痞坏的笑意,转而到沙发上坐下,一只胳膊肘懒洋洋地搭在沙发背上,看着外头突变的天气。 很快,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动响。 他有些疲倦,昨晚几乎通宵工作没有睡觉,这会儿困意袭来,整个人又懒又痞。 卧室里,沈龄紫又把胡乱塞进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该挂的挂起来,该叠的叠好。最后她拿起自己的内衣,脸上突然有些发烧。 她昨天穿的内衣款式很普通,因为要穿白色的带点透的衣服,所以内衣是肉色的,薄罩杯,光面。老实说,这种内衣好像不容易让人提起什么兴趣。 沈龄紫突然想起来,以前和邬芳苓一起出去买衣服的时候,每次选择内衣的时候邬芳苓总是特别精挑细选。 那时候的沈龄紫什么都不懂,她只求舒适感。而且她少女心泛滥,内衣裤大多都是日系的偏多。 现在看来,挑选好看的内衣似乎很有必要。 不一会儿,沈龄紫从房间里出来,不同的是,手上多了一条吊带睡衣。 梁焯靠在沙发上眯了眯眼,胳膊肘好整以暇地搭着沙发背,问她:“你要干嘛?” 沈龄紫急忙往浴室里跑,留下一句:“洗澡啊,猪头!” 人就没影了。 这句话像极了邀请和挑衅。 梁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袭上来的困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让沈龄紫惊诧的是,她明明都把浴室的门锁上了,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可这个时候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她一把抓过浴巾围着自己。 反观梁焯,他一脸云淡风轻,光明磊落,一边伸手解开自己的袖扣,一边朝她走来。 他这样子不仅是侵略,更像是挑衅。斯文败类褪去身上的衣冠,彻底化成猛兽。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镜面,梁焯的到来是充满了侵略性的。 沈龄紫拿着浴巾堪堪能挡住自己的凹凸韵致,但露出的长腿细瘦白净,惹人遐想。皮肤过于白皙,以至于肩膀上的白色纹身都看不清楚。 她警告又求饶:“你出去呀!” 花洒的水流还在继续,淅淅沥沥的水声,加上外头的暴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篇乐章。 梁焯连衣服都来不及褪去,直接走到花洒下,任由水淋湿衬衣贴在紧致皮肤上的同时,他虎口捧着她的下颚,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沈龄紫起先是挣扎,然后慢慢酥软,最后索性闭上眼睛,任由温水浇灌在身上,还有他。 于氏集团里。 烟雾缭绕的办公室,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挤满了烟头。 于荣轩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着窗外不期而至的大雨,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沈龄紫时的样子。 那天仿佛就是这么一场大雨,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点。她抱着项目计划书来找他,身上还被雨水给打湿了一些。刚好他下楼,就这么不期而然地看到她。 第一眼于荣轩就被沈龄紫吸引了,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不多,沈龄紫算是其中一个。但于荣轩也没有蠢到以为这是爱情,况且还有关投资,他也是谨慎的。 沈龄紫当时显然也看到于荣轩,急匆匆地跑到他的面前,献宝似的把手上的项目递到他手上。 于荣轩笑着接过,随手就给了身后的秘书,不甚在意。 一错而过,他余光还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只觉得有趣,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起来,于荣轩意外自己竟然记得所有的细节,他甚至还记得她那天穿着的衣服,是白色的雪纺衫,略微有些透。 算了算时间,于荣轩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有十五天没有和沈龄紫有半缕联系了。他发现自己现在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想到她因为失望而难过的神情,想到她拿到钱是好高兴的样子,还想到她要做坏事时一脸的狡黠。 于荣轩更没有想到的是,沈龄紫居然是沈氏集团的千金。这个消息是于荣轩今天刚刚得知的,在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她的时候,她的消息却又突然盘旋在他的身旁。 虽然沈氏集团并不在南州市,但和于氏集团也有合作。 听说,沈龄紫在沈家并不受宠爱。 于荣轩起身,走到窗外看了眼,雨很大,密密麻麻地落着。 他突然想去找她,想看看她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留言 晚上12点见! 第40章 于荣轩得知沈龄紫是沈家千金也纯粹是巧合, 他今天拿到合同的时候看了眼,看到对方是沈氏集团,而且还是是b市的沈氏。 当时于荣轩莫名想到沈龄紫, 因为沈龄紫也是b市人。他便了解了下沈氏集团的法人, 这一了解,居然还真的让他找到关联。 沈氏集团的法人沈正德就是沈龄紫的父亲。 而现在沈氏集团最器重的便是沈正德的大女儿沈惜霜。 再顺藤摸瓜, 于荣轩要知道沈龄紫不受宠也不是一件难事。 据说在沈家,沈龄紫一般很少露面,见过沈家二小姐的人也不多。倒是大女儿沈惜霜, 这几年在b市商界混得风生水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 在听到沈龄紫不受宠的当下,于荣轩的心里居然有一顿顿的心疼和怜悯。 于荣轩可是于家的大少爷,被多少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从小要风得风。所以于荣轩也知道,当一个孩子不受到宠爱的时候, 家族里对她多半不放在眼里。 当初认识沈龄紫的时候,于荣轩见她细皮嫩肉的样子,还以为是哪家贵族落魄,却从未想过沈龄紫居然就是沈氏集团的千金。 他想起沈龄紫眼巴巴看着他,祈求能够拉到投资时的目光, 她那会儿是满怀期待的。 最终他调笑她的计划书太天方夜谭,又见她的目光迅速黯淡无光。 于荣轩不得不承认, 当时看着沈龄紫失落的深情, 他有种变态的征服欲,心底里会有暗爽。 但现在不同,他居然很后悔。 他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的委屈,也不知道她曾经有多需要他。可都是他, 把这一切亲手给摧毁了。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大雨形成雨帘从落地窗上滑过,叫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天也越来越黑了,似乎夜晚已经降临那般。 于荣轩的手机微微震动,哥们群里有人调侃。 【靠,怎么突然下雨了。】 【你们看看外头的雨,像不像楚雨荨和慕容云海分手时那么大】 【错了,是像依萍找他爸要钱时那么大】 【靠,你怎么不说是像直树和湘琴求婚时那么大】 【明明像祺贵人被打死时那么大】 …… 很快,聊天又转移到: 【晚上哪里玩?】 【下那么大雨去哪里玩?家里蹲呗】 【上次那个小明星还挺带劲的】 【哪个?】 【忘了。】 【忘了你说个球?】 【荣哥呢?怎么不出来?】 于荣轩屏蔽了手机消息,继续回到位置上工作。 前两天于荣轩的父亲于嘉运心脏上有点问题,所以这两天一直住在医院里。于荣轩的母亲林千兰千叮咛万嘱咐于荣轩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惹什么事情,不要再刺激到他的父亲。 于荣轩一开始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自从有记忆起,就知道父亲的心脏似乎不怎么好,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也没见真的有什么大问题。 一直到,前天于荣轩去了一趟病房探望。 说起来,于荣轩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于嘉运了。自从于荣轩那次被于嘉运禁足又禁卡,打心底里于荣轩还不乐意,即便是母亲再怎么哄他,他都不回家。 这次见到于嘉运,于荣轩整个人站在病房里就顿住了。 于嘉运面上罩着一个呼吸机,正闭着眼睛睡觉。 一向是妆容妥帖的母亲林千兰也没有化妆,满脸憔悴,只是让于荣轩声音轻一些:“你爸爸刚睡着不久,你怎么才来?” 让于荣轩震惊的并不是一个呼吸机,而是于嘉运消瘦的面部线条。以前的于嘉运再怎么精瘦,但脸上还是有一些肉感的。 于荣轩难以相信,他不过短短个把月没见父亲,父亲居然瘦成了这个样子。脸上仿佛皮包着骨,下颚上没有一点肉。 母亲林千兰这才说:“你爸爸前两个月身体就有些不好,一直没有告诉你。上个月你惹事,他心有余力不足,所以干脆就禁你的足。” 于荣轩心里动容:“妈,你怎么不早说?” 林千兰叹气:“我说过多少遍不要让你气你爸爸,你爸爸身体不好,可是你听吗?” 关于于嘉运的病,也一直都是对外保密。毕竟是个大集团,领导人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涉及到的问题就很多。加上最近东梁鼎盛的打压和抢单,导致于氏集团更加举步维艰。 林千兰问于荣轩:“我们到底是怎么跟东梁鼎盛产生过节的?以前都是各干各的,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爸为了这件事情也是忧心忡忡。” 于荣轩也想不透。 要说起来,他并没有怎么招惹梁焯,反倒是梁焯处处踩他的底线。 唯一的那一次,他也让梁焯揍了一顿,并且亲自跟梁潇赔礼道歉。 于荣轩说:“找个时间,我去找梁焯谈谈吧。” 林千兰点点头:“听说梁焯是你的大学同学,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当面解释清楚,别留隔夜仇。” “嗯。” 可真的让于荣轩拉下脸去找梁焯,他心里不甘。 一场人心惶惶的阵雨,终于停了,不过这个时候天也真的黑了。 秘书敲门进来,问于荣轩今晚要订什么口味的盒饭。 于荣轩埋首处理工作,随意道:“你看着办吧。” 秘书是位女秘书,名叫霍安娴,今年二十九岁,跟在于荣轩身边也有一年多的时间。 霍安娴是于氏集团出了名的人美业务强,她永远都是一身套装,长发披肩,脚踩高跟鞋。 当初于荣轩进公司的时候,特地调走了原本身边的男秘书,专门放个女秘书在身边,吊儿郎当又放浪形骸地说有美女在旁工作才能更有动力。 霍安娴毕业于南洋理工大学,二十六岁获得美国斯坦福大学mba学位,她一心抱负是想大显身手,没想到最后居然给一个二世祖当秘书。 在霍安娴眼里,于荣轩就等于一个草包。 基本上能处理的工作霍安娴都会帮于荣轩处理妥当,最后只看于荣轩拍案定夺,亦或者签个名字就好。 其实霍安娴不知道的是,于荣轩当初的那番“美女在旁工作才能更有动力”不过是无心调侃,他深知霍安娴的工作能力。有霍安娴在,他能轻松逍遥自在,何乐而不为。 冷不丁的,于荣轩抬头,把手上的报表一放,叫住霍安娴:“有几个数据有问题,你再回去对一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霍安娴闻言转头,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套装的包裹下,显得很是知性。 她有些怀疑于荣轩脸上的云淡风轻是不是说真的。 等霍安娴拿到报表看着上面划上的圈之后,立即顿悟:“是的,忘了加一笔进款。” 于荣轩点点头,不甚在意,他见窗外的雨停了,转而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对霍安娴说:“我不留下来加班了,盒饭不用订了。” 霍安娴并无异议,只是不经意抬头看一眼于荣轩,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同于以往吊儿郎当的着装打扮,今天的于荣轩一身商务西装,他本来就长得高挑,身材挺拔,西装一穿头发一梳,整个人显得特别沉稳。 这样的于荣轩少了二世祖公子哥的样子,倒有几分领导人的模样。 于荣轩从公司出来,直奔医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的,雨后已经是傍晚。 现在的沈龄紫只感觉自己已经浑身散架,连手指都是麻木的。 梁焯闯进浴室后,原本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洗完的澡,两个人硬生生花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的沈龄紫躺在床上,整个人捂在被子里,眼睛一闭都是在浴室里的画面。 她双颊一片绯红,整个人都还是酥酥软软,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懒得动弹。 而梁焯却还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会儿只套了条休闲裤便到厨房去张罗晚饭去了。 放在床头手机响起视频连接,沈龄紫拿起来一看,是邬芳苓发来的。 沈龄紫这会儿真的不是特别想接,但还是忍着浑身的酥麻靠在床上接起视频。 视频一接通,邬芳苓说:“龄紫,我妈让你们晚上过来吃饭!你来不来呀?” 说着,邬妈探出脑袋来,说:“龄龄啊,阿姨今晚特地买了好多菜的,你怎么不过来呀。” 原本就是计划今天万思博回来,一起吃个饭的。 沈龄紫笑着说:“阿姨,今天有点忙。” 想到一个小时前忙着的所谓的事情,她仿佛整个人又热了起来。 仿佛是重震之后的余温还在沈龄紫身体上一遍遍地回荡着,她居然有点回味。 邬妈闻言一脸不乐意:“忙忙忙,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嘛?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沈龄紫一脸可怜状,心虚道:“阿姨,今天工作室搬家呢,周末我再过来好不好呀?” “工作室搬家啦?”邬妈一脸欣慰,“是不是搬到更大的地方啦!” 沈龄紫点点头:“嗯呢,搬到东梁鼎盛了。” “哇!那可不得了了!看来我们龄龄现在越来越棒了!” 邬妈对待沈龄紫,也相当于自己的闺女邬芳苓那样对待。 沈龄紫大学的时候就和邬芳苓是好友,毕业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因为邬芳苓各种在她妈面前渲染沈龄紫在家里有多么不受待见,有多么不受宠爱,于是导致邬妈一直很怜爱沈龄紫。 的确,邬家的家庭氛围一直都那么好,邬芳苓从小就是在一个有□□氛围里长大,很活泼自信还有点憨。 说话间,沈龄紫余光看见梁焯进了卧室。 从沈龄紫的角度看,梁焯光裸着上半身,精瘦的上身线条没有一丝赘肉。他的肤色不算特别白皙,搭配明晃晃的八块腹肌,男性荷尔蒙爆棚。 在如此刚毅的身上,沈龄紫赫然见到他背部的几道抓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都是她的杰作。并且,她留下的杰作还不少。 沈龄紫不敢再看,转而对邬妈说:“那说好了,周末我过来。” 邬妈嘿嘿了一声:“就你一个人吗?” 沈龄紫说:“当然啦。” 邬妈朝沈龄紫眨眨眼:“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沈龄紫根本不用想,她交男朋友的事情肯定已经让邬妈知道了。 不知怎么的,沈龄紫在邬妈面前提到男朋友,更加害羞了。就像是学生谈恋爱被家长抓包似的。 沈龄紫嘴硬道:“就是我一个人啊。” 话刚说着,沈龄紫藏在被子底下的脚踝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 梁焯站在床尾,朝她邪气地扬了一下眉。 视频那头的邬妈不乐意了,说:“你还瞒着我啊?我都听芳苓说了,你谈恋爱了对不对?” 沈龄紫羞红了脸,随之而来的,是感觉到脚背被亲吻了一口,她想缩回脚,可又被人坏心思地攥在怀里。 她现在真的怀疑他有恋足癖了,总是爱抓着她的脚玩弄。 邬妈说:“周末记得把你男朋友也带来,让阿姨给你把关把关!” 沈龄紫这才点点头,看了梁焯一眼,说:“好的阿姨。” 邬妈眼睛一看,赫然看到沈龄紫脖颈上一块红红的东西,问:“龄龄啊,你脖子上这是被蚊子咬的吗?” 话刚说完,就听那头邬芳苓说:“妈,你快把手机给我。” 接着邬芳苓就出现在了视频里,贼兮兮看着沈龄紫:“哇,什么蚊子咬了那么大一个包啊!” 沈龄紫只觉得自己无脸见人了,又羞又恼地说:“芳苓!我要挂视频啦!” “哎呀呀,还害羞啦,没事的啦,都是过来人,我懂的!不过……下午都没有被蚊子咬呢,这是什么时候咬的呀?”邬芳苓说着朝沈龄紫挑挑眉。 “不跟你说啦!”沈龄紫一把把电话挂断。 几乎是视频刚挂断,梁焯就欺上身来。 沈龄紫刚才在视频里的恼羞,这会儿干脆都发泄在梁焯的身上,娇羞地说:“你又在我身上留了好多印子对不对!”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有么?我看看。”他一本正经,还真的要认真查看的样子。 沈龄紫的脸上还粉扑扑的,瞪了他一眼,将心比心道:“不过,好像我也在你身上留了不少印子。” 梁焯到不介意:“你留多少都行。”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他干脆侧身躺在她的身边,低声问。 沈龄紫摇摇头,说:“就是有点困。” “那再睡一会儿?” 家里没有什么食材,梁焯刚才看了一圈,打电话叫食色餐厅的外卖了。外卖送过来估计还得半个小时的时间。 刚才沈龄紫就说有点困,但真的躺在床上又睡不着。总之一闭眼都是那些旖旎的画面,仿佛那些低声的喘叫都还在耳边。 沈龄紫顺着床头的光线,看到梁焯肩胛上的一个咬痕,那是她留下的。 她伸手轻轻在他的肩胛上抚摸,柔声问他:“疼不疼呀?” “疼。疼死了。”梁焯半开玩笑地说。 沈龄紫半信半疑,又问:“真的很疼吗?” 她俯身起来看了眼。 咬的是真的挺深的,当时被他折磨地没有办法,求他也不行,干脆就咬他,带着点报复心。 到了极致的时候,咬得越来越狠,有点失去意识一般的。 还是有点心疼,沈龄紫俯身在他的肩胛上轻轻地啄吻了一口。 梁焯的胸腔微微起伏,声线低沉:“再来一次吗?” 不是开玩笑的。 是真的好像怎么都要不够似的。 沈龄紫一听,又故意在他的肩胛的咬痕上用力按了一下,埋怨:“你都不累吗?” “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哪里会累?”梁焯大言不惭说着亲了亲沈龄紫的唇。 他的身体年轻,灵魂炙热,哄着她:“刚开荤不久,体谅一些。” 沈龄紫笑:“我才不体谅呢!” “这么坏?”梁焯笑着伸手捏了捏沈龄紫的后颈,用力将她抱进怀里。 “你才坏呢?都多少次了?”她都不好意思说。 梁焯笑笑,伸手摸了摸沈龄紫的背脊。 沈龄紫伸手圈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温热梆硬的胸膛上。 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伴着这一声声的心跳,沈龄紫还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特别安心。 梁焯轻轻地拍着沈龄紫的背,低头看看怀里的人,见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又忍不住低头啄吻她光洁的额。 在床上这小小一隅,昏暗又幽僻,梁焯抱着沈龄紫,彼此年轻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既然得到了,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沈龄紫一觉睡醒,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这一觉沈龄紫睡得也不太稳妥,梦境里全是那些缱绻的画面。 先是在浴室里,雾气迷蒙的浴室玻璃上,留下她的指印,就像是被阉割版《泰坦尼克号》里rose留在玻璃上的五指印,惹人遐想。 再来是在沙发上,她背对着他,双手紧紧抓着沙发背,不敢出声。是梁焯告诉她的,家里隔音效果不好。其实根本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家里隔音效果很差。有时候隔壁的小孩声音太大她都能清楚听到。 最后是在她的粉色小床上。小床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又仿佛是在控诉。 梁焯低声在她耳边询问,下次要不要去他那里。他说他家里的床怎么动都不会有声音,什么姿势都可以尝试。 沈龄紫恼羞地问他是不是跟别人试过。怎料被他用力咬了一口后劲,一句话否认。 天已经彻底黑了,沈龄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梁焯:“几点钟啦?” “七点多了。” 梁焯说着俯身去抱沈龄紫,舍不得她下地走路。 “不是说累坏了吗?抱你去吃个饭,等会儿再回来继续睡觉。”他丝毫不费力气地抱着她到了餐厅的椅子上放下。 哪里有那么娇气的,可真的被这么宠溺对待,人仿佛也在一点点变得娇惯起来。 渐渐的,也会越来越恃宠而骄。 闻到食物的香味,一瞬间勾起沈龄紫的味蕾。 照样还是先喝一口汤,再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了,不知何时,外头竟然又下起了雨。 沈龄紫走到阳台上看了眼,她的那些花都还好好的在那里,这就放心了。 梁焯走过来,伸手揽着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的大雨,忽而低声道:“看来晚上回不去了。” 沈龄紫好笑地看他一眼:“你就没打算走吧?” 梁焯低头朝她一笑。 沈龄紫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现在似乎变得跟他更加亲近了。她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轻轻啄了一口,不吝啬自己心底的喜欢。 “这是勾引我呢?”梁焯笑问。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衣服,是沈龄紫没有见过的穿着打扮,很居家。纯白色的t,裤子的是灰白色的纯棉质地。 这样的他,身上又添了几分少年感,很阳光,也很帅气。 半个小时前,严泰按照梁焯的吩咐把一些必需品送了过来。 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长期霸占在这小小的家里。 旖旎暧昧的气氛在空中静静流淌。 沈龄紫的长发垂在肩头,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看着他。 梁焯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单手扣着沈龄紫躲闪的下颚,深吻住她的唇。 下一秒,沈龄紫感觉到自己的唇被他轻轻咬住,接着一点点地被吮。 继而梁焯一把将沈龄紫抱起来,拖着她的臀,让她的双脚勾着自己的腰。 吻得难舍难分,从阳台到沙发,再到卧室。 沈龄紫这次故意使坏,主动贴上梁焯,勾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咬住,用力留下一个吻痕。 梁焯也不恼,任由她自由发挥,结束后才问她:“明天好像有个高层会议,你说我是不是得找个什么东西遮一遮?” 沈龄紫瞬间怔住,娇羞地伸手打了一下他的胸膛,“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我呀!” “看你吻地那么开心。”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这边于荣轩从医院病房里出来,上了车。 刚才在病房里,林千兰问于荣轩:“你那个乖女友呢?最近怎么没有见到她?” 沈龄紫做了于荣轩将近一年的假女友,就连母亲林千兰都知道她的存在。 于荣轩笑笑,脸上一副不在意:“分手了。” “分手了?”林千兰似乎有点不信,“我瞧着那姑娘还挺喜欢的,还以为你这次真的收心了。” 于荣轩一脸无所谓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大少爷我随随便便就能再找一个。” 话说的不在意,心里却顿顿的难受。 不知不觉,车竟然开到了沈龄紫所在的小区。 于荣轩来这里的次数不多,每次来车都是停在小区的门口。 他的车并不能进沈龄紫的小区,只能下车步行进去。 不过一段路程,暴雨将他浑身淋湿透。却也是这暴雨,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见到她。 他后悔了。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心动了。 是不是他改一改脾气,他们之间就会有可能? 伸手敲了敲门,于荣轩祈祷来开门的人是沈龄紫。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开门的一瞬间见到梁焯。 “你怎么在这里!?”于荣轩一脸不敢置信。 梁焯穿着浴袍,单手拿着毛巾擦拭潮润的发,脖颈上还有一抹红。 他矜贵慵懒地倚靠在门框上,一脸似笑非笑道:“你谁?” 下一秒,房间里传出沈龄紫娇滴滴的埋怨,一切似乎不言而喻。 那一瞬间,于荣轩犹如被五雷轰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梁焯闻言侧头嘲屋里的沈龄紫回了一句:“送外卖的,送错地方了。” 于荣轩想开口,被梁焯冷冽的眼神警告,下意识退后。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啊啊啊! 第41章 走道上的声控灯亮了又暗。 沈龄紫的门口是一张粉红色的踩脚垫, 垫子上是一只小狮子的图案。于荣轩还记得,他第一次来沈龄紫家门口找她的时候,就嘲笑过她这张粉红色的踩脚垫。 于荣轩低头看了看那张踩脚垫, 仍然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沈龄紫的家, 并且,梁焯居然会在她的家里。 “你, 就是沈龄紫的男朋友?”于荣轩忍不住问。 梁焯双手抱胸,声音听不出情绪:“慢走,不送。” 他说完准备直接关门, 不留一丝情面。 于荣轩一把按住门, 轻蔑一笑:“梁焯,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要跟我抢?比赛要跟我抢第一名,女人也要跟我抢,是不是觉得我拉出来的屎也是香的?” 话刚说完,只听“嘭”的一声, 梁焯直接一拳砸在了于荣轩的脸上。 梁焯走出来,顺势将门一关,拎着于荣轩的领口将他拉到电梯口。他脸上的神色冷淡到近乎冷酷,目光里都透露着不耐。 “如果你想让于氏集团破产的话,尽管来挑衅我。”梁焯说完, 像扔垃圾似的,把于荣轩扔在电梯口。 今天的于荣轩异常疲倦, 他晚上去了一趟医院看望父亲, 情况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好。在看到梁焯的一瞬,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涌。 于荣轩浑身湿透,白衬衣贴在身上,乌发有些凌乱, 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颓废感。现在的他浑身无力,像是万米的马拉松离终点站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突然倒地,累得无法起身。 这一拳,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于荣轩自嘲一笑,对梁焯说:“怪不得最近东梁鼎盛处处刁难于氏集团,原来是梁总在背后搞的鬼。怎么?动了你女朋友,心疼了啊?” 梁焯单手插在灰白棉质运动裤的裤兜里,一脸云淡风轻,像个雅痞绅士。 他还好心给他按了电梯,趁着电梯还在往上升的时候侧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于荣轩:“于荣轩,敢动我的人,你试试?”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于荣轩记得。 梁焯说完,头也不回地重回和沈龄紫的爱巢。 房间里的沈龄紫正窝在被子里玩手机,羞红着脸和邬芳苓交流心得。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毫无知觉。 梁焯将所有的冷漠疏离留在屋外,到了沈龄紫的面前依旧笑得温柔多情。 沈龄紫见梁焯回来了,连忙把手机往枕头下一藏,红着脸说:“那个外卖员知道地方了吗?” 梁焯将沈龄紫的小动作收进眼底,不动声色上了床,“应该吧。” 窗外的雨还在下,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沈龄紫感叹了一句:“外卖员太辛苦了,那么大晚上的还要淋雨送外卖。” 梁焯轻轻哼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伸手将沈龄紫揽进怀里。 房间里本就没开灯,窗帘也拉着,但是开着夜灯,不至于全部漆黑。 床上,沈龄紫和梁焯抱在一起,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经历了几场酣畅淋漓,现在是温存的时间。 静谧的空间里,沈龄紫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震动,是微信消息提示。 沈龄紫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过来的,肯定是邬芳苓。 “有消息。”梁焯故意提醒沈龄紫。 沈龄紫脸滚烫,埋在他怀里说:“不用管,不重要。” 刚说完,枕头底下又震动了一下。 “那就做点重要的事情。”梁焯说着开始不老实起来,一点点亲吻沈龄紫的脸,亲她的脖子,又转移到耳根。 沈龄紫招架不住,想到晚上都已经那么多次,真的无法想象接下去还要进行。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依旧还是有深深的感觉,仿佛他碰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从耳根一直麻到脚底心。 沈龄紫为了转移注意力,往床畔挪了挪,一并拿出手机,说:“我看看消息。” 她转过身来背对他,不想让他看到消息内容。 果然和沈龄紫想的没错,是邬芳苓发来的。 晚上邬芳苓贼兮兮问她有没有和男朋友那个那个。 沈龄紫当然不好意思说,这种事情太私密了吧!可邬芳苓一个过来人,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邬芳苓先是告诉沈龄紫要保护好自己,女孩子千万要让对方做好措施。 说到这个,沈龄紫便主动说:【有的。】 邬芳苓问:【套吗?】 沈龄紫:【嗯。】 邬芳苓:【行,反正你千万不要吃事后避孕药!】 沈龄紫:【没有,他不让的。】 邬芳苓:【那还不错。】 说着说着,邬芳苓便大胆问起沈龄紫对那件事的感受。 沈龄紫都要羞死了,即便是闺蜜,但这些问题也觉得说不出口。邬芳苓却大大咧咧的,告诉沈龄紫什么样的感受才是舒服。 邬芳苓:【这件事不能只有男人爽,女人的感受也很重要的!】 话匣子打开,沈龄紫和闺蜜聊起来,又羞又好奇。 这会儿,邬芳苓一共发了十几条消息过来给沈龄紫。 邬芳苓:【他主动,你就比他更主动!】 邬芳苓:【大不了一夜七次!榨干他!】 邬芳苓:【挑逗他!】 邬芳苓:【用嘴巴!】 邬芳苓:【舔他!】 邬芳苓:【口他!】 邬芳苓:【解锁各种姿势!】 邬芳苓:【必要的时候还要用到手口并用!】 邬芳苓:【不要怂!就是上!】 …… 沈龄紫要疯了。 “大不了一夜七次?”梁焯低沉的声线幽幽地在沈龄紫耳畔响起,像是琴弦波动,直达沈龄紫心底,让她酥酥麻麻。 沈龄紫一把收起手机,解释:“她是胡说的!别理她!” 梁焯揽着沈龄紫的腰,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忍不住逗她:“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大雨倾盆的晚上,于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外的总经办还是灯火通明。 霍安娴忙完手头上的工作,踩着高跟鞋进了电梯。她仪态落落大方,棕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她精致的妆容有些微脱妆,却不掩盖她脸上的美感。是一个长相非常精致的女孩。 巧合的是,霍安娴所住的小区正是沈龄紫现在住的小区。 电梯门打开,于荣轩从地上起来,进了电梯。 他努力并且仔细理了一下思路,在想,沈龄紫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梁焯的? 不一会儿,于荣轩自嘲一笑,怪不得沈龄紫不要他了,原来是找到了更好的下家。 一股难以启齿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于荣轩下了电梯,走出来。 雨很大,但他也顾不得其他,慢悠悠地走近了雨帘里,反正已经浑身湿透了。 霍安娴开车回来的时候,在小区外看到那辆骚包的跑车。 整个南州市拥有这款跑车的人大概屈指可数,而颜色又这么独特的,除了于荣轩找不到第二个人。 车开进小区之后,霍安娴远远见到一个人在淋雨。 雨依旧还很大,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小了很多。 车开近了,霍安娴才赫然发现,走在雨里的人是于荣轩。 霍安娴连忙停下车,脚踩平底鞋,手撑着雨伞下来。 她走到于荣轩的身边,问:“于总,你怎么在淋雨呀?” 于荣轩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住在这个小区呀。”霍安娴仰着头说。 于荣轩点点头:“我的车进不来,就停在外头。” 霍安娴见于荣轩浑身都湿透的,想打伞带他到外面,被于荣轩拒绝:“反正都已经湿了,再湿一点又没怎么。” 霍安娴却坚持:“这走到外面还有一段距离呢。” 她虽然并不是特别想送,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在淋雨吧。要是万一被记仇,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伞并不大,霍安娴给于荣轩撑着,她身上也打湿不少。况且于荣轩个子高足有185,而穿着平底鞋的霍安娴矮了他足足20厘米。 霍安娴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丫鬟似的,谄媚着给太子爷打伞。而这位太子爷还看起来并不怎么领情的样子,根本不顾及她的短腿跟不上。 好容易把这尊佛送到那辆骚包的跑车旁,于荣轩却对霍安娴说:“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一趟美国出差。” 霍安娴一怔,“那么突然的吗?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雨打湿了霍安娴的鬓角,也让她脸上的妆容更脱了一些。 于荣轩懒得开口说话。 这几乎是第一次见那么狼狈的霍安娴,但他这会儿无心调侃。 他打开车门坐进了跑车里,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继而扬长而去。 这人大少爷的做派是一点都不变,似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起码在霍安娴看来是如此。 剩霍安娴独自一个人撑伞站在雨下,她望着那辆骚包的车,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万恶的资本家!希望你明天就感冒!” 话刚说完,坐在车上的于荣轩打了个一个喷嚏。 一夜的大雨之后,似乎万物都有了新的气象。 一大早,沈龄紫赖床起不来,脑袋埋在被子底下哼哼唧唧。梁焯已经光鲜亮丽一派从容,白衣黑裤站在床前扣着袖口。 其实也还早,才刚刚八点。 工作室是早上九点上班的。通常情况下沈龄紫都会赖床到八点半,然后急急忙忙花费十几分钟洗漱,再用十几分钟火急火燎地赶到工作室,一般都能赶在八点五十九分准时到达工作室。 “小懒猪,起床了。”梁焯单膝跪上床,伸手掀开沈龄紫捂在脑袋上的被子,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发。 沈龄紫气呼呼地咕哝:“我还要再睡半个小时!” 她昨晚真的被折腾惨了啊! 某个人为了验证所谓的一夜七次,还真的拉着她要来七次。 沈龄紫说还要再睡半个小时,梁焯果然不再打扰,他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动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早餐。 清晨的阳光照耀进客厅,不见昨晚大雨的痕迹。 八点半的时候沈龄紫终于起床,她直接光着脚下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去浴室洗漱。 突然,沈龄紫“啊”的一声尖叫,梁焯连忙大步走到浴室里,着急问:“怎么了?” 沈龄紫哭丧着一张脸,指着自己脖子上两处被种下草莓的地方,气恼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我这样怎么见人啊!” 梁焯闻言笑着走到沈龄紫的身后,他的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堪堪遮住沈龄紫昨晚留下的那处痕迹。但也不算保险,还能微微露出一层红红的边缘,极为惹人遐想。 “不能再这样了。”沈龄紫一脸严肃,“要适可而止!” 梁焯微微扬眉,不置可否。 沈龄紫灵机一动,从化妆台上拿来遮瑕膏,她抹了一点遮瑕膏在脖子上,没想到还真的能遮住。这可高兴坏了沈龄紫,连忙也要给梁焯遮。 谁知梁焯却谢绝了。 “你不怕被人看到吗?”沈龄紫蹙眉问。 梁焯一板一眼地对着镜子整了整仪容,说:“我恨不得跟全天下昭告有女朋友了。” 沈龄紫被逗得一乐,踮起脚尖在梁焯的脸颊上啄了一口,“早上好!男朋友!” 梁焯回她一句:“早上好,女朋友。” 这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去上班,沈龄紫坐在梁焯的车上。 想到以后就在同一个地方上下班,沈龄紫还有点小小的兴奋。 “对了,我昨天找了一下你的办公室,但是没有找到,你在几楼啊?”沈龄紫问。 梁焯刚要开口,沈龄紫放在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工作室的同事打来的,问沈龄紫早上要不要吃饭团,她顺带一个。 之前沈龄紫的早餐都是同事帮忙带的,但今天的她已经吃了。 电话挂断,刚好已经到东梁鼎盛大门口。 梁焯的车刚停稳,沈龄紫眼看已经九点了,连忙下了车撒腿就跑:“来不及了!我马上就要迟到了! 东梁鼎盛哪里都好,但是等电梯要等好久。 “你先上去吧,我不用打卡。”梁焯话刚说完,就见沈龄紫已经跑没影了。 倒是站在门口的保安,看着一个小姑娘从梁焯的车上下来,不由仔细看了眼。 新的工作环境就有新的气象。 沈龄紫一大早踏进办公区,看着落地窗以及明媚的阳光,突然间觉得整个人都好像焕然新生了。 同事们显然对于这个新环境也都非常满意,一个个笑容满面,还站在落地窗上看着外头来往不息的车流。 一整个上午,同事们上班有说有笑。 沈龄紫出来准备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东梁鼎盛可真是气派啊!” “好幸福能在这里上班的感觉诶。” “不知道顶楼是什么样子的诶,那么高,能看到整个南州市吧。” “顶楼是酒店套房吧?” “应该是吧,总统套房的那种。” “啊!我听说过,据说一个晚上要十万块钱!” 正在喝水的梁潇猝不及防呛了一口。 不得不说,一个个说得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她就想问,顶楼的私宅怎么就成了一晚上十万块钱的总统套房? 梁潇刚要走,就听到身后有人问沈龄紫:“沈老师,你上过顶楼吗?” 沈龄紫轻轻嗯了一声,“去过吧。” 梁潇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沈龄紫。 其实沈龄紫并不是爱显摆的人。 她去过顶楼,是梁焯带她去的,她也以为那是个酒店套房。 看到同事们一个个那么好奇,沈龄紫也不想扫兴,她的确是去过的,可以分享一下。 一个同事满脸好奇:“顶楼套房是什么样子的啊?十万块钱一个晚上诶!每呼吸一分钟都是金钱的味道吧!” 沈龄紫笑,忍不住也感慨:“我不知道一个晚上要十万块钱诶,我也是一个朋友带我去过。” 有人问:“哇塞!那顶楼是什么样子的呀?” 还有人说:“应该是天堂般的感觉吧!” 梁潇靠在门边,手里端着咖啡,一脸似笑非笑看着沈龄紫,就想听听她怎么说。 下一秒,就听沈龄紫道:“我印象最深的是一架newave pw1000望远镜,后来我查了一下,据说价值一千万。还是专门从国外进口而来,只为了让人看看星空的。” 众人倒抽一口气:“一千万的望远镜!那一晚上十万块钱值了啊!” “难以相信上面能够豪华成什么样子。” “来呀,组团去打卡呀!” “梦里去打卡吧!” 梁潇脸上的笑容却是僵着的,她不由深深地看着沈龄紫,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因为,她哥的那架宝贝望远镜,她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呀~ 第42章 梁潇当时就觉得有点疯了。 她不由上下打量沈龄紫, 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次梁潇可是亲眼撞见她哥的好事,还看到了传说中大嫂的背影的,可她愣是没能把那个背影和沈龄紫联系在一起! 但是怎么想都感觉不像啊。 而且梁潇还记得她老哥的手机上屏幕上就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可梁潇从未将那个女人和沈龄紫划上任何关系! 梁潇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 八竿子的关系也打不到啊! 可现实就是那么猝不及防。 还不等梁潇把所有事情连接起来, 就见沈龄紫火急火燎地走了。 沈龄紫今天还真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是要去找《小仙女》的外包团队, 二是要去见一见一位配音演员。 要想制作一部动画电影,单单靠dingdong动作工作室目前近百人的规模,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要么工作室继续吸纳动画相关专业的人才(但想找到合适的人并非易事)。要么就是去找外包团队, 这也是最直接并且能够专业对口。 上午十点, 桂文康开车,带着沈龄紫一起出发。 《小仙女》的创作和其他动画略有不同,是采取先配音后制作。并且,配音演员的一些表情也会被采集对应的角色身上,这样能让呈现在荧幕上的效果更加逼真。 今天要去找的, 是一名女配音演员,名叫黎果。 其实很多人对于黎果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提到她的丈夫周淅陆,那动画圈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淅陆,英文名也叫lok, 年少成名,几乎算是中国动画界的天花板, 他拿过的大奖不计其数, 专业能力没得说。但对于周淅陆饱受争议的是,他的国籍问题。很多人都说周淅陆是美国国籍,这件事周淅陆也从来不解释。 自从黎果嫁给周淅陆之后,也渐渐地退出了配音界, 这几年的作品并不多。又或者说,这几年黎果配音的作品越来越精品化。 庆幸的是,黎果就生活在南州市。 桂文康和沈龄紫在创作《小仙女》初期,就是照着黎果的声音去幻想的主角形象,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黎果并没有意向配音了。 黎果已经两次在电话里婉拒《小仙女》的配音,但沈龄紫不死心,争取了这次和黎果见面的机会。 如果这次还不行,就只能重新寻找《小仙女》的配音人选了。 约定的地点就在黎果家里。 黎果的家在南州市有名的富人区。 说是家,到的时候就连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的桂文康也不由小声感慨了一句:“这他妈是宫殿吧?” 桂文康总算是明白了,黎果现在根本不缺配音的那点钱啊。 沈龄紫自认也算是见过一点点世面的,但也惊诧于还真的有人的家堪比皇宫。 早就有传闻周淅陆是澳门首富之子,现在看来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很快黎果从楼上下来。 按年龄算,黎果今年已经有三十岁了。 可沈龄紫第一眼见到黎果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高中生。 黎果脑袋上扎着随意的丸子头,一身休闲宽松的装束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她的皮肤很白,脂粉未施的脸上仿佛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 黎果脸上带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意,跟沈龄紫和桂文康打招呼:“你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都追到我家里来了。” 别说外形,就连黎果的声音也很年轻,简直就是小仙女本仙。 沈龄紫连忙站起来,笑着对黎果说:“黎老师,真的很冒昧打扰到您了。” 这也是桂文康第一次见黎果,没想到那么年轻。 “别叫我老师,我很不好意思的。”黎果笑着盘腿在沙发上坐下,她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车厘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过你们的确打扰到我睡懒觉了,我凌晨五点才睡下的。” 说着她还打了个哈切。 沈龄紫顿时觉得万分抱歉。 黎果倒是不太在意,说:“主要是我儿子,他这个年纪连狗都嫌弃。昨天晚上闹了一个晚上,害得我也没睡好觉。” 其实黎果这个人就跟她的外表一样,没有什么刁难人的心思,她比较介意的是自己现在是个母亲,已经没有少女感了。婚后的黎果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反正家里也不缺她赚钱,夫妻关系和睦,她就当个米虫,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不过的事情了。 沈龄紫闻言连忙说:“怎么会没有少女感,你看起来妥妥的高中生啊!” 黎果乐不可支。 “《小仙女》的剧本我看过了,挺有意思的。”黎果说着又往嘴里塞了颗车厘子,“还有,上次微博上的抄袭事件我也关注了一下。那家凤凰凤真的有点不要脸。” 黎果很明显是站在dingdong动画室这一边的,这让沈龄紫很是欣慰。 但黎果也有质疑:“你们确定工作室能够完成这部动画电影吗?这样说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在这个行业也挺久了,见到了太多像你们一样的动画人。我知道你们有一腔的热血,也想做好动画,但现实问题很多你们考虑到了吗?” 这边,东梁鼎盛。 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同事还沉浸在新环境的喜悦中。 上午的工作梁潇却无心继续下去了,她现在就想弄清楚一点——沈龄紫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去顶楼!去顶楼就算了!居然还能碰那架newave pw1000望远镜! 梁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东梁鼎盛总裁的办公室。不巧的是,她哥梁焯并不在办公室里。 梁焯不在,严泰倒是在的。 梁潇看到严泰的时候不自觉多打量了一下。 一段时间不见,梁潇发现严泰好像变得瘦了点。之前的严泰看起来肌肉丰满,现在比较精瘦一些。 东梁鼎盛并没有硬性规定员工穿着,但严泰平日里在公司里一般都是衬衫加西裤。无论白衬衫还是黑衬衫,严泰高大挺拔的身材都能完美衬托。 严泰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一些文件,见到梁潇后抬起头问:“梁小姐有什么事吗?” 说起来,自从梁潇从顶楼搬走之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哥了。虽然兄妹两人一直在微信上保持着联系,但基本上属于梁潇发十句,她哥才冷淡地回复一句的这种。兄妹感情很是清淡。 梁潇问严泰:“你和我哥不是昨天还在北京出差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严泰如实回答,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梁潇不信:“昨天下午?” 昨天晚上梁潇为了图方便,就留在顶楼没有回别墅,快下班的时候一场大暴雨,昨晚的雨太大,她想走也不好走。刚好留在顶楼过夜还能睡个懒觉,第二天睡醒乘个电梯下楼就直接上班。 “那我哥昨晚怎么没有回来住?”梁潇问。 严泰闻言看了梁潇一眼。 如果梁潇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眼神是在说:无可奉告。 行吧。 梁潇问:“我哥现在在哪儿呢?” 严泰面无表情回答:“在顶楼。” 梁潇转头就打算往顶楼走,可一想,又到退回来问严泰:“对了,你交女朋友了吗?” 严泰闻言微微蹙眉,老实巴交的脸上染上一丝不解,反问梁潇:“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私事?” “屁嘞!”梁潇连忙反驳,“我关心你个头啊!上次不是说好的帮你介绍女朋友吗!那你没有的话我就帮你介绍啊!你有的话我不用帮你介绍啊!我那个什么,说到做到的。” 梁潇这个人,一旦心虚的时候话就特别密密麻麻,非要逻辑自洽。 严泰一派从容地看着梁潇,还不等梁潇叽里呱啦地说完,便打断道:“没有。” 梁潇顿了一下:“哦。” 又接着说:“那要不要我帮你介……” “不用。”严泰并没有多想,他诚实对梁潇说:“虽然没有交女朋友,但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 梁潇脸色稍稍一变,语气里几不可闻的失落:“真的吗?” 严泰点头:“我妈给我介绍的女孩子还不错,我们见面过后打算试着了解了解,再接触。” 他说完继续低头工作,似乎对于梁潇的存在一点都不感冒。 “这样啊。”梁潇闷闷的,仔细看了严泰,顿时发现严泰不同,“你换发型啦?” 严泰之前一直是很短的发,现在两边短,中间略长,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梳了个三七分。 别说,还有种韩国长腿大叔的既视感。 严泰不甚在意:“上次相亲的女孩子是个造型师,特地给我设计的造型,说适合我。” 梁潇一听心里突然不是什么滋味,又忍不住说:“是蛮好看的啊,看来挺会设计的嘛。” 严泰礼貌笑着点点头。 梁潇瘪了瘪嘴,突然莫名其妙地对严泰说:“要不把那个造型师也介绍我认识一下,我刚好也要做发型了,可以照顾她生意呀。” 严泰闻言看了眼梁潇的发色。 就严泰在梁焯身边工作的这两年,梁潇就换过无数的发型,脑袋上红橙黄绿青蓝紫都染过。 前段时间梁潇的发色还是粉红色,难得现在的发色是正常的黑。 “你这个发型很好,不要再折腾了。”严泰说,“经常染发不好。” 梁潇大小姐脾气上来,咄咄逼人:“要你管啊!我趁着年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把那个女孩子介绍给我认识就是了!怎么那么多废话呢你!” 梁潇多要面子的一个人,也不再向严泰要什么造型师的联系方式了,转个屁股上了楼。 电梯上梁潇双手抱着胸,还一脸的不爽,忍不住嘀嘀咕咕:“有什么了不起啊!姑奶奶我要什么造型师找不到?才不稀罕呢!” 电梯门打开,梁潇迎面就见到了她哥,连忙喊了声:“哥!” 梁焯一身白衣黑裤,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提着一篮车厘子,直接上了电梯,反问梁潇:“有事?” 梁潇眼睛多亮,直接看到了梁焯脖子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故意说:“昨晚在嫂子家过夜的啊?” 梁焯没回答,按了电梯准备下楼,也不管梁潇要不要出去。 梁潇紧追不舍:“哥,你就别瞒着我了,我都猜到了!” 梁焯闻言微微扬眉,侧头看一眼梁潇:“猜到什么?” 梁潇哼哼笑着,一把抓住梁焯的左手,看着他无名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理直气壮地说:“是沈龄紫对吗?我看到她手上也有同款的戒指了!” 本来梁潇还不确定的,但看到她哥手上的这枚戒指之后,瞬间什么都了然于心了。 梁焯笑而不答,抽回自己的手。 他无名指上这枚铂金戒指虽然款式简单,但梁潇觉得,戴在他的手上就是骚的代名词! 梁潇在一旁分析着:“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去dingdong动画工作室工作!?为什么你总是让我汇报工作!?为什么那天我去密室的时候你和严泰突然过来!?为什么你会投资dingdong动画工作室!?为什么dingdong动画工作室有资格搬到东梁鼎盛!?……不管任何事件,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梁潇正说着,被梁焯一个爆栗子敲了一下脑门。 梁焯轻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雅痞,语气里都是闲散:“你闹什么?” “靠!不否认就等于承认!” 梁焯当然不会否认,他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只不过也没有特意解释。 他反问梁潇:“你嫂子现在在干什么?” “她出去了,好像去找什么外包团队……”梁潇呆滞地说完,还沉浸在刚解开的真相里,一时半会儿没有缓和过来。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小心脏,仍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焯:“靠,原来那天被你按在沙发上的人居然就是姐姐!” 梁潇简直难以相信,像沈龄紫这种外表看似清纯的人,居然那么狂妄大胆在她哥肩膀上咬了两口牙印。 那天梁潇可是清清楚楚看到她哥肩膀上的牙印,牙印也就算了,还给她哥后背挠出一大片红痕。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纯情的外表都是虚伪的假象! 梁焯并未理会还沉浸在震惊里的梁潇,他拿出手机,直接给沈龄紫发了一条消息。 z:【出去了?】 梁潇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偷窥的机会。 果然!头像就是沈龄紫的微信头像! 更让人不忍直视的是!备注居然是“老婆”! 电梯到达梁焯所在的楼层,他长腿迈开,目光盯着手机屏幕等着沈龄紫的回信。 梁潇跟在背后继续偷窥。 沈龄紫回复地也很快。 老婆:【是呢!你怎么知道哒?】 z:【因为有心电感应。】 老婆:【嘿嘿,么么哒!】 老婆:【不跟你说,我还要忙!】 梁焯笑着回复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梁潇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怀疑她哥被什么东西俯身了! 不是,她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梁焯的! 这是那个狂拽酷炫冷漠无情惜字如金对人爱答不理的梁焯吗? 不是,这简直就是一个舔狗啊我艹! 梁潇就这么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的皇家狗粮!风中凌乱中。 前一秒嘴角带笑跟沈龄紫发消息的梁焯下一秒抬头,在见到梁潇在偷窥后,梁焯又恢复惯性的冷脸:“还有事?” 梁潇摇摇头,一脸肯定:“你肯定不是我哥,肯定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梁潇:呵呵,我大概不是亲生的吧。 猝不及防的加更!夸我就对了! 下章依旧0点见!0点前的留言都有红包!! 第43章 不得不说, 梁潇真的觉得自己很聪明的。 仅仅凭沈龄紫的一句话,就猜测到了她是自己大嫂的隐藏身份。 就单单一句newave pw1000望远镜,梁潇就料定事情不简单。 毕竟, 顶楼是梁焯的私人领地, 连她这个做妹妹的上去都还要经过本人的允许,更别提一个外人。 这么一想, 梁潇心里顿时又有些不平衡。 感情沈龄紫之前对她的好,都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 这会儿梁潇就瘫在她哥办公室的沙发上,双□□叠放在茶几上, 威胁道:“哥,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把你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爸妈了。” 远在国外的梁家二老目前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梁焯的感情问题了。 梁焯的年纪摆在那里,中国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能够早成家。 所以梁潇就成为了二老的眼线。 梁焯岂能被梁潇这个小丫头威胁到,他万事都是自己做主,包括感情。 觉得梁潇实在聒噪,梁焯冷冷赶她:“你很闲么?下楼去上班去。” “就不!”梁潇翻翻白眼, 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车厘子放进嘴里。 梁焯看了眼,起身走过来伸手拿走茶几上的果篮,对梁潇说:“这是给你嫂子的,你别吃。” 梁潇当时就立刻又拿了两个塞到嘴里,口齿不清:“我就吃!我就吃!” 别说, 还挺好吃的。 刚才梁焯特地上楼就是为了拿这篮车厘子,因为沈龄紫喜欢吃。 特地从国外空运过来的车厘子, 个头大而饱满, 鲜嫩多汁。 其实乃至现在,梁潇仍然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就会是沈龄紫呢? 她哥到底什么时候跟沈龄紫搞到一块儿去的? “哥,你跟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啊?”梁潇好奇地问。 刚说完,严泰就敲开了门, 送来了午餐。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原本梁焯是计划和沈龄紫一起用餐的。可沈龄紫现在回不来,以至于那篮车厘子也只能被孤零零地放在角落里。 东梁鼎盛楼下就有餐厅,但梁家兄妹两个人都喜欢去隔壁的食色餐厅用餐。 不过一般中午的时候,食色那边都会直接送餐过来。 梁潇当然不会客气,她自从搬到别墅去住之后,每天准时上班,也有些日子没吃食色餐厅的东西了,还真有点馋。 午餐一到桌子上,梁潇就拿起筷子,准备开动。 梁焯也没管梁潇那不雅的吃相,他靠坐在老板椅上,衬衫领口解开了几颗,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敞开着露出脖子上的吻痕,捧着手机正甜甜蜜蜜地跟沈龄紫发消息。 z:【中午吃什么?】 老婆:【大餐哦!】 z:【什么大餐?】 老婆:【龙虾,鲍鱼,牛排……】 沈龄紫和桂文康两个人今天中午就在黎果家里用餐,因为盛情难却。 见了面之后才知道,黎果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她说什么都要让沈龄紫和桂文康留下来吃饭,不然配音的事情就没戏。 吃饭有什么难的,沈龄紫就是怕打扰。 z:【我还以为你中午要跟我一起。】 老婆:【嘿嘿,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老婆:【明天吧!】 z:【想吃车厘子么?】 老婆:【想!】 老婆:【不过我已经吃了!】 老婆:【超级好吃的!】 正想让沈龄紫下午来吃车厘子的梁焯删掉了原本要说的话,转而道:【好吃就好。】 坐在梁焯对面埋头吃东西的梁潇不经意抬头,就能见到她哥满脸的柔情。 恋爱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梁潇干脆东西也不吃了,就盯着她哥看。 她感觉自己吃狗粮就能吃饱了。 啧啧。 梁焯自然还在和沈龄紫互发消息。 老婆:【我能抱怨一下吗?】 z:【嗯?】 老婆:【我再也不要一夜七次了!】 梁焯看着消息勾起唇,又歪了一下脑袋,继续给沈龄紫发消息:【你想几次?】 坐在梁焯对面的梁潇随着梁焯脸上露出的笑意,她不自觉露出一脸的嫌弃。 老婆:【我不想!】 老婆:【你晚上不准再住我那里了!】 梁焯:【就要。】 老婆:【无赖。】 老婆:【流氓。】 老婆:【哼!】 老婆:【不跟你说了!】 梁焯低着头回复完消息,一抬头,就见梁潇一言难尽的表情盯着自己。 梁焯一脸泰然自若,丝毫不在意梁潇的神色,他慢条斯理地卷了卷自己的衬衫袖口,问她:“最近工作怎么样?” 梁潇无语:“我不是每天都有汇报给你吗?所以你有看吗?” 梁焯漫不经心点点头,拿起筷子的同时说谎不打草稿:“看了。” “呵呵。看了也不回一句?跟别人聊天就满脸□□的笑容?” 梁焯闻言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对梁潇说:“这是□□吗?这是被爱情滋润后的容光焕发。” “呕!哥,你再这样我真的受不了了!”梁潇真的没有发现,原来她哥还有逗比的潜质呢? “受不了就下楼去。”梁焯也没多想和梁潇一起用餐。 梁潇偏不下楼:“哥,说真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谈恋爱居然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奇奇怪怪。” 这边沈龄紫也和桂文康吃完午饭,和黎果道了别。 其实比想象中要容易很多,见了一面,吃了个午饭,黎果就答应了配音一事。而且黎果非常干脆,明天就可以调出时间来配音。 这可高兴坏了沈龄紫和桂文康。 本来桂文康都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是沈龄紫坚持要亲自来一趟。 用沈龄紫的话说,见一面比在电话里说一百句话都要管用。面对面的交流,不仅能洞察对方脸上细微的表情,而且促成合作的几率都会高很多。 桂文康不得不佩服沈龄紫:“你和我一年前看到的好像大不相同了。” 沈龄紫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笑说:“也没什么不同的,只是现在处事的方式有点不同罢了。” “挺好的。我该向你学习。”桂文康说,“看起来,这一年里,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进步,脾气越来越暴躁,做事情也很急躁。” 沈龄紫转头看着桂文康说:“你压力太大了吧。” “嗯。”桂文康坦诚,“压力是挺大的。前些日子家里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再干不好就回老家。我妈还跟我闹呢,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桂文康说得轻巧,但现实可比他说得要残酷很多。男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还没有成绩,意味着无法成家。承受的压力要比女孩子更大一些。桂文康又是要强的性格,不甘心落后于别人。 沈龄紫笑笑,其实她也不比桂文康好多少。 她已经算不出来到底有多久时间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了。 点开手机,刚好在朋友圈刷到她姐姐沈惜霜发的一条朋友圈。 沈惜霜:【选择人生的机会其实并不是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沈龄紫突然想起,那天姐姐半夜敲开她住处的房门,告诉她:“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底我会结婚。身为沈家长女,我没有资格谈恋爱。” 莫名的,沈龄紫的心里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感觉。 沈龄紫刚要回复姐姐的这条朋友圈,却显示该条朋友圈已经被删除。 再刷新一下,果然已经被删除了。 沈龄紫点开姐姐的头像,想跟她说点什么。 不过手指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最后还是选择退出。 她们姐妹两人注定不同于一般家庭的姐妹,她们没有那么亲密的联系,也从来不会互相分享心事。她这个时候突然给姐姐发消息,又尴尬又突兀。 桂文康的话打断了沈龄紫的思绪:“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 “抱什么歉?”沈龄紫问。 桂文康说:“你一个女孩子,在工作室里要承受的比我多很多,而我也一直没有谅解你。之前我对你的态度一直不好,我很抱歉。” “知道就好。” “沈龄紫,你会觉得累吗?” “废话,我又不是铁人,当然会累。” “我有时候就在想,你是怎么做到一直笑脸迎人的,好像从来也不见你发脾气。永远都是那么温温的性格,好像别人给你脸上扇一巴掌你也不会还手。” 沈龄紫歪头,蹙眉:“你这是在夸我吗?” “是啊。”桂文康笑,“我夸你还少吗?” 沈龄紫耸了耸肩:“这大概就是天生的吧,从小我家人就说我没有脾气,性格柔弱。我跟人吵架永远吵不赢,一着急脸就红,还爱哭。太没用了。我爸就经常说我,说我成不了大事。” 桂文康闻言轻笑一声:“我算是知道了,你家人给你压力也不小。” 沈龄紫没有否认,因为也不知道该怎么否认。 欣慰的是,目前工作室正在一点点走上正轨,项目有条不紊地在进行。 虽然许麦冬这个叛徒把项目卖给了对家,但这对dingdong动画工作室来说未必是损失。起码工作室现在知名度有了一些,出门求人的时候不至于对方连听都没有听过。 下一站的目的地是距离南州市一个小时车程的b市,也就是沈龄紫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即便南州市和b市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可沈龄紫已经有六个多月没有回去过了。 b市是沈龄紫熟悉的地方,却又是她最抗拒回去的地方。她从小在b市长大,却并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 车上了高速公路,桂文康打开了车载音乐,顺便对沈龄紫说:“说真的,想到等会儿要去见傅大神,我还有点紧张。” 沈龄紫一笑:“我也有点。” 接下去他们两人要去拜访的是国漫界的又一个天花板,大神级的人物傅灼。 傅灼的团队在动画圈里算是一流的,沈龄紫和桂文康这次过去,主要是想谈合作。 但众所周知的是,傅灼的团队从来不会借给别家工作室,所以这次的合作不一定能成。 可总是要试一试的。 沈龄紫因为昨晚根本没有睡好,和桂文康聊了没多久她便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真的好累。 也是真的埋怨梁焯。 一觉睡醒,已经到达目b市。 离约定的两点钟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桂文康也没打扰沈龄紫,让她继续睡。 “怎么不叫我啊?”沈龄紫醒来后问。 桂文康双手抱胸靠在驾驶座上,说:“我看你睡得挺香。” 沈龄紫伸了个懒腰,“我昨晚的确没有睡好。” 桂文康意味不明看着沈龄紫,继而侧头转向窗外,一并说:“脖子。” “脖子?”沈龄紫不解。 沈龄紫放下镜子看了眼,脖子上两个明显的草莓印…… 原来是早上抹的遮瑕膏不知不觉被她给蹭掉了,现在两个明晃晃的红色草莓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尤其明显。 沈龄紫连忙又从包里拿出遮瑕膏,对着镜子抹了上去。 整理好仪容,沈龄紫和桂文康一起下了车。 现在沈龄紫和桂文康面前的,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 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规模很大,据说这里拥有最顶尖的团队,工作人员超过一千人。 一进公司大门,便是傅灼这些年以来的丰功伟绩,各种海报,展柜上的3d人物模型。 眼花缭乱又梦幻的大楼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的沈龄紫兴奋得像个孩子,像是走近了某个动画历史博物馆。 一切都是那么让人震撼。 可见傅灼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公司太大。不过沈龄紫和桂文康运气也很好,能见到副总级别的许雪亮。 许雪亮是跟着傅灼一起打拼江山的元老,但年纪也不大,才不过三十五岁。 许雪亮很是客气,面对沈龄紫和桂文康这两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并没有落井下石以及否定,而是各种鼓励。 但目前的情况是,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的确不轻易和他人合作,主要是不想砸招牌,宁缺毋滥。 沈龄紫连忙把项目计划书给许雪亮,又表示:“我们已经获得东梁鼎盛的第一轮投资,请相信,我们一定会努力并且出色地完成这个项目。” 动画圈子就那么一点大,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还占据了半壁江山。 前些日子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和dingdong动画工作室之间的抄袭事件,许雪亮也是有所耳闻。 许雪亮看完了桂文康展示在ppt上的项目计划以及《小仙女》目前的进度,最后四两拨千斤:“这样吧,我们再了解一下这个项目,尽快给你们答复。” 沈龄紫太清楚不过,一旦对方说出这种话,多半没什么戏。她不甘就这样放弃,追着说:“其实想做动画谁都可以,可是想要制作一部优质的动画,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dingdong动画工作室从创立之初就秉持着要做优秀国产动漫的信念,我们想把动画做好,所以才会来找上福星。其实福星不同意合作,我也能理解,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得不到最好的。” 许雪亮闻言笑了笑,伸手推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睛,问:“沈龄紫,你就那么有把握自己做的就是最好的?” 沈龄紫一脸坚定:“我有把握!” 她认真的时候,白净的小脸上似乎都散发着光芒。 单看外表年纪轻轻,可正是因为年轻人的精力和体力上都是百分之百的活力四射,让人深受感染。 许雪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靠上椅背,想了想说:“我看过你们的项目,也了解过你们的团队,说实话,动画这条路并没有你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沈龄紫说:“是,不简单,耗时耗力耗钱,可我们不怕耗。” 许雪亮欣慰地笑笑,“这样,还是让傅灼来做最后的定夺吧。” 沈龄紫和桂文康闻言两眼放光。 知道希望又近了一步。 如果真的能够和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合作,这已经不仅仅是合作了。对沈龄紫和桂文康来说又是一次学习的机会,包括他们整个团队。 许雪亮说:“不过傅灼正在外地出差,要晚上才回来。可以的话,你们等一等。” “可以可以!” 从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出来,沈龄紫终于忍不住露出自己脸上喜悦的笑容。 时间还尚早,而傅灼又要晚上才能回b市。 桂文康提议到附近去开两个房间休息一下,顺便把手头上的资料再准备准备。 从白天等到了晚上八点,最后许雪亮的助理打电话联系了沈龄紫,意思是傅灼的飞机晚点了,要等晚上十点多才能回来,晚上的见面要取消,改到明天早上八点。 沈龄紫并没有任何异议。 电话挂断,沈龄紫和桂文康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难以形容是什么感觉,一面很期待见面,一面又有点不敢见面。 “明天早上八点,我们晚上回去吗?”桂文康问。 沈龄紫也懒得舟车劳累的,现在回去到家都十点多了,明天早上还要一大早赶过来。 尤其高度紧张的精神突然放松下来,整个人似乎更加疲倦了。 “算了,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吧。”沈龄紫说。 桂文康点点头:“也好。” 可其实,沈龄紫还有自己的小私心。 和桂文康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沈龄紫又从房间里出来。 沈龄紫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车,直接报了地名,是沈家。 十几分钟出租车到达目的地,沈龄紫却站在自家门口不远处,不敢进去。 沈家就在城中心的别墅区,四周都是绿化完善的植被,环境极好,进入都要人脸识别。 沈龄紫走到一棵树旁,做贼似的往灯火通明的家里望了眼。客厅是亮着的,这个点爸妈应该还在客厅里吧。二楼一个房间是她,一个房间是姐姐的。姐姐的房间里灯光亮着,那应该是回来了。 那么久没有联系,她的突然出现,是不是会很突兀? 犹豫了片刻,沈龄紫还是掉了头,从别墅区里走出来。 她小小的身影,在这个宽阔的地方显得尤其渺小。她双手放在衣服兜里,走得缓慢。这里有太多记忆,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一幅幅回忆的画卷涌上脑海,却并不能让沈龄紫感到快乐。 家,对一个人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龄紫记忆当中,每次爸妈回家,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躲到楼上,躲避他们如洪水猛兽。她不想听到父母拿她跟别人比较,也不想听到父母口中不争气的自己。 每次放学,沈龄紫总是最后一个从教室离开的,因为她不想那么早回到家里,不想面对父母。 大学后离开了家,沈龄紫似乎才嗅到了自由的气息。没有压迫,没有数落,没有羞辱。她可以随意选择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担心从父母的脸上看到不开心。 沈龄紫不知道也不明白,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做,在父母的眼里永远不被认可,也永远得不到认可。 从别墅区里走出来,不知走了多久,沈龄紫接到了梁焯的电话。 晚上沈龄紫不回去南州市,特地跟梁焯说过了,不过显然梁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开心。 电话那头,梁焯问:“在哪儿?” 沈龄紫下意识说了谎:“在酒店呢。” “在酒店?”梁焯低低哼笑一声,“沈龄紫,你骗我?” 沈龄紫一慌,忙说:“我没有啊!我就是在酒店啊!” “再给你一个诚实的机会,再骗我你就完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霸道又不容置喙,沈龄紫仿佛都能到想象他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龄紫听到的他的声音,心情莫名很好。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似乎瞬间从脑海里消失,心里想着的都是他霸道温柔的样子。 沈龄紫一点也不怕他的虚张声势,笑着说:“是啊,我不在酒店呢。” 但她也不想说自己现在在哪里。 一个t形状路口转弯处,一辆豪车突然停在沈龄紫的面前。 车大灯照耀在沈龄紫的身上,仿佛给她身上照耀了一层亮闪闪的金光。 沈龄紫伸手挡着着自己的额前,顺便眯着眼睛看了眼。 就见,刚刚还在和自己通电话的梁焯从车上下来。 梁焯背着光朝她走来,修长的轮廓在灯光下几乎完美无瑕。他肩宽腰窄长腿,步伐沉稳,犹如行走的大片。 眼前的一幕仿佛电影慢镜头,空气中飘着一些尘埃,他逆着光。 沈龄紫怔在原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好像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00子:呜呜呜,我不是故意骗人的。 第44章 手机地图里, 两个红点紧紧地挨在一起。 沈龄紫突然想起来,有一天晚上自己的手机和他的手机开启了定位。 也就是说,梁焯一打开手机就能知道她人在何方。同理, 她也是。 “草率了。”沈龄紫故作一脸懊恼, 脸上是止不住的开心。像是漆黑的夜里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当她看到眼前的人时。 梁焯迎面走来, 逆着光,站在沈龄紫的面前。 今天的沈龄紫穿的是一双平底帆布鞋,猛地一看, 感觉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特别高大。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扑进了梁焯的怀里。 梁焯笑着双手环着沈龄紫的腰,几乎咬上她的耳朵问:“坏女孩儿,为什么骗我?” 这一刻,沈龄紫似乎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防备,她缩在的怀里, 闭上眼睛。 不想说话,她把脑袋埋在梁焯的肩胛上,像个婴儿似的勾着他的脖颈,汲取着他身上温暖好闻的气息。 她这副怏怏不乐的样子,梁焯反倒先软下声来, 低低宠溺地询问:“怎么了?” 沈龄紫摇摇头,闷闷地说:“有点累。” 梁焯轻轻拍拍她的背, 哄小孩子似的, 抱着她回车上坐着。 沈龄紫坐上了副驾驶,手却还勾着梁焯的脖颈上不肯松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顿顿的疼。 梁焯心思细腻,明锐地察觉到她心底的那点郁郁寡欢。 他把座位往后调了一些, 俯身撑在沈龄紫面前,伸手将她唇角的发丝勾到耳后。 “好神奇啊!”沈龄紫看着眼前的梁焯说。 梁焯微微扬眉,低声问:“什么神奇?” 沈龄紫勾起唇角,“好像每次你都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后半句话沈龄紫没说,每次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梁焯亲昵地用鼻尖逗了逗沈龄紫的,双眼里尽是钩子,勾魂索梦。 沈龄紫被他勾得先忍不住了,双手轻轻一带,仰着头吻住他的唇。 真真像是一个婴儿,一点点地吮着他的唇,吃奶糖似的吃他的唇。 车就停在路边,梁焯被她撩得呼吸有些不稳,但也不打断,任由她发泄。 南州市距离b市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晚上梁焯在听到沈龄紫说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拿起了车钥匙,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算算时间,两个人充其量也就十二个小时没见,却让他抓心挠肝地想念。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想她。 可对沈龄紫来说,他的出现就像是她的精神支柱,让她瞬间有了依靠。 缠绵悠长地一个吻结束,沈龄紫还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来缓解自己的缺氧。 路上偶尔经过的车灯白光映出梁焯英气的五官和深邃的阴影,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沈龄紫就感觉自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像个花痴。 “你好帅哦。”沈龄紫由衷地说。她是发自内心觉得,眼前这张脸,去当男明星都绰绰有余了。即便是天天看,都不会觉得腻。 梁焯笑着捏了捏沈龄紫的脸颊,问她:“别以为夸我几句,我会忘了你骗我的事情。好好说说,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里?” 沈龄紫咬了咬唇,问梁焯:“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家人呀?” 梁焯微微点头。 但其实她不说,他也都清楚。 他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沈龄紫的手指轻轻在梁焯的发尾打着圈圈,刺刺短短的手感,爱不释手。 她说:“我家人都在b市,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刚才我经过了家门口,但是没有进去。” 梁焯静静聆听,没问原因。他不逼她。 沈龄紫接着说:“我有一个姐姐,比我大五岁,长得比我漂亮,也比我聪明,从小就是公主一般的存在……在姐姐面前,我就像是一只丑小鸭……我经常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属于那个家的,从小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喜欢的都是姐姐,他们都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梁焯说着还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沈龄紫欣慰地看着梁焯的双眼,拿着手指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说:“我爸爸是个公司领导人,长得特别严肃,对我也特别严肃,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他对我笑过……我妈妈很美,天仙一样的美丽,可我还是觉得对她很有距离感……从小到大我就不太能够理解其他人的妈妈为什么和自己的孩子那么亲昵,我和我妈妈之间不会。” 梁焯的吻在沈龄紫唇角流连,心疼她,不忍心。 沈龄紫突然怅然若失地对梁焯说:“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她有些贪心,想一辈子都被他喜欢。 她贪恋他对自己的好,染上了他像是毒品一样的宠溺。 可又再清楚不过,所有的喜欢都是有期限的。就像是食物有保质期,冰箱有使用寿命,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 梁焯却笃定地说:“会。” 这是他认定的。 沈龄紫不敢当真,她微微笑着,说:“没事的,不是一辈子也没事。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你就跟我说呀。” 起码她只知道自己被喜欢过。 梁焯抓着沈龄紫乱动的手指,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她的指尖,“沈龄紫,你就对自己那么没有自信?” 沈龄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是糯糯的,她一直对自己没有自信,更何况面对的是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似乎从来不被肯定。 梁焯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好看,他用自己的手指勾着她的,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亲吻了一口,认真看着她的双眸道:“你呢?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 沈龄紫闻言蹙着眉认真想了想,说:“不知道诶。” “沈龄紫,你完了,晚上别想睡了。”某个咬牙切齿,发誓要把自己烙印在她的身上。 回到酒店已经快要十点。 梁焯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刚进房间的门,就把沈龄紫压在门框上。 她的双手被扣着举过头顶,身不由己。嘴上说着不乐意,但身体却又很诚实。 可还不等梁焯继续做什么,就听隔壁传来:“嗯,啊!嗯,啊啊!” 女人的叫声。 意思再明显不过。 贴在门上的梁焯和沈龄紫当场怔住。 为了节省一点经费,所以沈龄紫和桂文康特地找的是三星级的酒店,价格便宜实惠。 环境倒是还过得去,却没想到,隔音效果会那么差。 隔壁还在嗯嗯啊啊响个不停。 女人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在梁焯的耳朵里听来异常刺耳,哪里比得上沈龄紫的真情流露。 梁焯顿时没了什么兴致,伸手捏一下沈龄紫:“这住的是什么鬼地方?” 其实梁焯这个人也是浑身的少爷脾气。 他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都是最好的,出门住酒店一向都是五星级。 这可不是委屈了他? 梁焯拉着沈龄紫的手,表示要换个酒店。 沈龄紫不肯:“我同事都住在这里呢,我跑了算什么回事啊。要不,你去住好的酒店好了。” 梁焯蹙眉,“我大晚上的跑过来就为了住好的酒店?” 沈龄紫笑嘻嘻推着梁焯去浴室:“那你去洗澡,肯定累了一天了吧。” “一起洗。”梁焯不由分说抱起沈龄紫一起进了浴室。 这不是梁焯第一次帮沈龄紫洗澡了。 却好像比第一次更细致。 他给她抹上洗发露,给她洗了头又给她抹上了护发素冲洗一遍,再来是沐浴乳。 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沈龄紫一双湿淋淋的大眼无辜地看着梁焯:“今晚不要了,我真的要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去见傅大神呢。” “什么傅大神?”梁焯一边说,一边拿起浴巾给沈龄紫包裹好,将她抱到床上。 沈龄紫回答:“就是国漫大神傅灼呀,他的《福星阿才》你看过没有?超级好看的成名作!” 梁焯嗯了一声,拿来吹风机给沈龄紫吹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但很柔软。没有染烫带来的伤害,好像不用梳子都很柔顺。 隔壁这会儿已经没了动静,房间里倒还是挺安静的。 沈龄紫盘着腿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看了眼朋友圈。 她始终还记得中午看到姐姐发的那条朋友圈,心里不是滋味。 长大之后,沈龄紫似乎也发现了一件事,她羡慕的姐姐其实并不如她以为的那样轻松。尤其沈龄紫现在感情美满,就愈发觉得很愧疚,愧疚姐姐要为了生意去家族联姻。 “小卓卓,我好像没有问过你,你有兄弟姐妹吗?”沈龄紫问。 梁焯还单膝跪在床上给沈龄紫吹头发,闻言嗯了一声:“有个妹妹,你天天都见到的。”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沈龄紫有点听不清。不过她也不太在意,因为她的脑袋似乎越来越疼了,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忙完一切自后,梁焯上床抱着沈龄紫准备一起睡觉。 沈龄紫却有点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想躲。 梁焯被气笑,勾着她的小蛮腰见她拖到自己胸膛上贴着,低声说:“躲什么,不动你。” 他其实真没打算动她。 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她昨晚被他弄得多,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都没退下。尤其她生的白,那些痕迹更显得触目惊心。 梁焯后知后觉,自己昨晚像个发了情的猛兽,好像还把她给弄伤了。 “还疼吗?”梁焯低声问。 沈龄紫摇摇头,满脸的羞赧:“不疼。” “昨晚你哭了。” 沈龄紫伸手捂着梁焯的嘴巴,咬牙切齿地说:“你别说了好不好呀!” 她的声音比之前哑了很多,愈发显得无辜。 梁焯笑,抓着沈龄紫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轻哄着她:“睡吧。” 沈龄紫脑袋昏昏沉沉的,嗓子也有些疼,但顾不得那么多了,闭上眼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这一觉沈龄紫睡得迷迷糊糊的。 一直到梁焯轻轻喊她:“龄儿。” 沈龄紫沉重地睁开自己的眼皮,眼里泛着光看着梁焯,声音又沙又哑:“怎么啦?” “你发烧了。清醒一下,我带你去急诊。” 梁焯的神色严肃,已经起身穿衣服了。 睡到半夜,梁焯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滚烫。沈龄紫还时不时地还哼哼唧唧,睡梦中的她显然很不舒服。 梁焯睡眠浅,伸手摸了摸她的额,滚烫滚烫的,但没有一点汗。凭着常识,当下便能断定她是发烧了。 现在是夜里一点多。 万籁俱寂。 梁焯穿戴妥当,转而拿来沈龄紫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穿上。 认真起来的他,少了漫不经心,反而给人一种十足的安全感。 沈龄紫整个人仿佛虚脱一般,浑身无力,她根本一点都不想动,头重脚轻的厉害。 梁焯帮她把衣服穿好,又蹲在床角给她穿上了鞋袜。 她的帆布鞋是要系鞋带的,梁焯单膝跪在地上细心地给她穿好,再打上一个蝴蝶结。 这一刻,沈龄紫清清楚楚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很庆幸自己跟他谈恋爱。 他起身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他又伸手摸了一把,问她:“难受吗?” 沈龄紫有些麻木地点点头。 她还没睡醒,但知道自己不舒服。 嗓子疼,头也很疼,整个人没有力气。 梁焯直接抱着沈龄紫下楼,走路都不舍得让她走路。 下了楼,坐上车,带她去附近的人民医院急诊室。 半夜一点,急诊里的人却很多。 这个季节正是各种流感交替的时候。 梁焯拿着沈龄紫的身份证,让她坐在位置上等候。 他忙前忙后,又是挂号,又是带她去看医生,把情况事无巨细都跟医生说明。 沈龄紫就坐在椅子上,只要配合地张开嘴巴让医生检查,其余什么都不用做。 她清楚自己不是在做梦,清楚眼前这个满脸焦急却又沉稳的男人。 男人的背影宽大又结实,站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其实从小到大沈龄紫的身体都挺健康的,反而是毕业之后身体开始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最近的一次生病是在三个月前,那次也是半夜,沈龄紫突然半夜扁导体发炎,发了高烧,独自一个人去的医院。时后邬芳苓埋怨沈龄紫不叫她帮忙,可沈龄紫实在不好大晚上的麻烦别人,即便是自己的闺蜜。 今天也是同样的情况,医生诊断是扁桃体发炎了,让先抽个血,再挂个点滴。 发烧39摄氏度的沈龄紫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哆嗦,她乖乖地窝在梁焯的身边,听话地接过他给的退烧药服下。 梁焯手上端着一杯温水,看着她把药吞服下去,用拇指擦掉她唇角的水滴,“医生说先吃下退烧药,等会儿要打个针。” “要去抽血,怕打针吗?”梁焯问她。他就像是个家长似的,事无巨细,十分妥帖。 半夜的急诊室抽血处没有人排队,走道尽头是一片漆黑。 沈龄紫摇摇头,意思是不怕。 上一次她就是一个人完成所有的检查,然后自己抱着药水去打针。 可这一次,有他陪着她。她只要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等待化验单的十几分钟时间里,梁焯圈着沈龄紫,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再睡一会儿:“傻乎乎的,今天是不是一天都不舒服了?” “没有呀。”沈龄紫窝在梁焯的怀里,明明身体很不舒服,却忍不住勾起唇角。 梁焯轻轻拍她的后背,高大的身体笼着她,由衷地说:“小傻瓜,心疼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有加更哦, 加更前的留言都发红包~ 第45章 他们两个人就坐在采血室对面的椅子上, 周围一片静谧。 平日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会让沈龄紫感觉到刺鼻,可今天却意外觉得也没有那么难闻。 这会儿沈龄紫感觉清醒了许多,也没什么困意了。但她还是紧紧地依偎在梁焯的怀里, 依赖着他的温暖。 医院其实就是世间万象的缩影。 凌晨一点多, 有头破血流的醉汉进急诊,伴随着嗷嗷的叫声。有一对夫妇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孩子, 着急地挂好。甚至,在沈龄紫和梁焯的座位不远处,有一对老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沈龄紫不由自主把目光停留在了那对老人身上。他们应该是一对夫妻, 莫约七十多岁, 穿着打扮都很质朴。老奶奶一个劲地在数落老爷爷,老爷爷一直沉默不语。 “不困了?”梁焯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沈龄紫柔顺的发,顺便给她按了按太阳穴。 沈龄紫嗯了一声,又把脸埋在梁焯的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小猫。 梁焯抱着沈龄紫, 又疼又爱怜地心有余悸着。 万一他今晚没有来,傻乎乎的小家伙半夜发烧了是不是会烧糊涂了? 莫名其妙的,梁焯嘴里冒出一句话:“要不要结婚?” 沈龄紫贴在他的怀里听得清清楚楚的,仰着脑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干嘛突然说结婚啊?” 梁焯一脸坦然:“大概就是觉得,你傻乎乎的样子让我想要照顾。沈龄紫, 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了。”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沈龄紫打心底里泛出丝丝甜意, 她轻哼了一声:“谁像你这样求婚的啊?在医院就算了, 还没有鲜花和戒指。” 梁焯反问沈龄紫:“既然这样,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方式?我努力努力。” “说了就没有惊喜啦,你自己想吧。”沈龄紫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因为烧没有退下去。但她是真的还没有想过结婚这件事情。两个人交往时间不长, 对于彼此之间还有太多需要磨合了解。 不过,结婚这件事情沈龄紫也不是没有幻想过。甚至可以说,梁焯满足了她对另一半的所有想象。以至于有时候沈龄紫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不太真实,美好的不真实。仿佛就像是一个梦,下一秒就会破碎一般。 梁焯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化验单报告出来,沈龄紫要去挂点滴了。 在输液室里,了无睡意的沈龄紫就时不时盯着梁焯看。她躺在病床上输液,梁焯就坐在她的面前。 梁焯特地让沈龄紫躺着,让她多睡一会儿,“一大早还要见你的傅大神,好好休息。” “那你呢?”沈龄紫看旁边有帘子可以遮挡,便说:“你要不要也躺上来啊?” “躺上来干嘛?”梁焯眼底似笑非笑,倜傥不羁。 沈龄紫一看他就不正经,索性也不管他了。 在医院一待就是两个小时,两个人回酒店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梁焯几乎一整晚都没有怎么休息,在输液室的时候他看着沈龄紫的输液袋,偶尔拿出手机看一会儿新闻,但多数时候只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输液之后,沈龄紫明显感觉到嗓子已经不疼了,也不再头昏脑涨。 凌晨四点,沈龄紫坐在副驾驶上,侧头望着窗外泛白的天际。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现在冷冷清清,可她的心里却日暖风和。 再换头看看自己身边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这一刻,沈龄紫明白了什么叫做幸福。 她突然想起在医院时候提到的结婚话题,心里不由小鹿乱撞。 结婚,他们应该会结婚的吧。 回到酒店,睡了一个回笼觉。 沈龄紫定了七点的闹钟,闹铃响起的时候,她是一点知觉都没有。还是睡在一旁的梁焯哄她起床:“七点了,再睡懒觉就要迟到了。” 梁焯说着用手掌心在沈龄紫的额头上感受了一下温度,她现在已经退烧了,他还是担心。 可小家伙睡得那么香,没心没肺的样子,梁焯实在忍不住捏捏沈龄紫粉嫩嫩的小脸。 沈龄紫从床上起来,眼睛还睁不开,凌乱蓬松着头发,动作已经麻木地到洗手间去刷牙洗脸。 梁焯斜靠在门框上,落拓不羁的眼神望着她,嘴角仍不住微微上扬。 “好困哦。”沈龄紫小声咕哝,一并用双手接了凉水拍打在脸上,“啪啪啪”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这张脸。 梁焯在一旁微微蹙眉,走过来抓着沈龄紫的手:“轻点,脸上都有红印了。” 沈龄紫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仰着脑袋看着梁焯,嘴巴被挤成一个“o”的形状,轻轻哼了一声。 还没睡醒,整个人还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梁焯歪了歪脑袋,俯身,扣着沈龄紫的下巴在她嘴巴上啄了一口。 怎么看怎么觉得喜欢,连她早上的起床气都觉得很可爱。 沈龄紫顺势双手抱住梁焯的窄腰,又跟小猫似的在他怀里蹭啊蹭的。 梁焯好笑地双手拍拍她的背,问她:“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沈龄紫摇头,咕哝说着:“没有不舒服,就是想抱抱。” 清醒后,凌晨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异常温馨。 早上八点,沈龄紫和桂文康准时到达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 让人意外的是,傅灼居然已经在等他们了。 今年的傅灼已经三十五岁,但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使他看起来成熟稳重。 沈龄紫不止一次在社交媒体上看过傅灼的容貌,但面对面见到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寸头、花臂、严肃的面容,高大的身躯,像是美国大片里的反派人物。 说傅灼是个什么社会头头,完全有人相信。 可也是这个人,创造了中国动画电影的一个新篇章。 来之前沈龄紫和桂文康就是一手心的汗,见到之后更像是小学生见了班主任,话都不敢说。 傅灼大咧咧地坐在会客室的主席位上,手里正拿着资料在看,见到沈龄紫和桂文康的时候抬头道了声:“坐。” 他这个人从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对于你们的作品我已经有所了解,挺好的。” 受到赞赏,沈龄紫和桂文康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被肯定,又是被业内的大佬肯定,这种感觉就像是得了最高的荣誉。 接着,傅灼又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被收购?” 此言一出,沈龄紫和桂文康都怔了一下。 “被收购?” 傅灼放下手上的资料,一手放在会议桌上,一手拄着自己的下巴,侃然正色道:“你们只是一家工作室,不具备独立完成动画电影的能力,若是能够加入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我们不仅是合作关系,更是你们的后盾。考虑一下。” 傅灼这个人,外表放浪形骸,说话干脆利落。就像是一道直球,打得人猝不及防。 沈龄紫咽了咽口水,看着面前这个不苟言笑浩气凛然的人,一时之间脑袋有些空白。 傅灼又说:“加入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之后,你们的工作室还是由你们领导,想做什么作品也由你们决定。我们不会剥夺你们的特色,相反,会在技术上和人力上更加支持你们。” 这话无疑是让人心动的。 沈龄紫和桂文康对视了一眼,说:“可是,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想谈合作的。” 傅灼闻言一笑。 正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眼,起身的同时朝沈龄紫和桂文康微微颔首说:“我接个电话。” 电话接起,他一改刚才的语气,一边推开会议室的玻璃门,一边低声道:“老婆,你醒啦……” 沈龄紫又和桂文康偷偷对视一眼。 等傅灼离开后,立马讨论开来。 一致决定:被收购肯定是不能的,这就违背了他们的初衷了。 很快傅灼接完电话回来,嘴角还镶嵌着一抹柔情。 沈龄紫其实在电视上看过关于傅灼的一些采访,知道他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不由有些好奇起来,他的老婆会是什么样的。 “考虑得怎么样?”傅灼问。 沈龄紫也坦白:“傅老师,我们现在只是单纯地想要合作。” 傅灼点点头,打电话叫来了许雪亮,说:“我现在要回一趟家,合作的事情你来谈吧。” 后知后觉的,沈龄紫知道这次合作是成了! 接下来谈了一些相关的细节问题。 用了不过一个小时,沈龄紫和桂文康就从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出来。 彼时,外头艳阳高照。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顺利到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从福星动画制作有限公司回来之后,沈龄紫一直拉着梁焯在念叨:“你真的没有看到,傅灼真的太帅了!荷尔蒙爆棚的那种!真的看不出来他已经三十五岁了!而且,他跟她老婆打电话的时候一脸的温柔,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诶!这种男人真的好戳我啊!” 梁焯听了大半天,终于微微扬眉:“有老婆了?” “嗯啊!”沈龄紫忍不住又说,“听说傅大神和他老婆大学就在一起了,两个人从校园恋爱一直到现在。据说上一次傅大神的电影首映礼,就因为她老婆不想出门,他也没来参加。我又相信爱情了!” 梁焯笑着拍拍沈龄紫的脑袋,问她:“还要不要回南州市了?” “要啊要啊。” 两人一出门,迎面就见到了桂文康。 桂文康的房间就在沈龄紫的对面,他见沈龄紫的房间里冒出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龄紫刚想要互相介绍这两人,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还落在房间里,连忙掉头回去。 站在门口的梁焯朝桂文康微微颔首,道:“你好,我是龄紫的男朋友梁焯。” 桂文康一听梁焯二字,眼睛里瞬间亮起,跟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桂文康,龄紫的合作伙伴。” “嗯,常听龄紫提起你。”梁焯客套。 桂文康有些不自在:“冒昧问一下,您就是东梁鼎盛的梁焯吗?” 梁焯点点头。 桂文康倒抽一口气:“没想到您就是龄紫的男朋友。久仰大名。” 梁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沈龄紫拿着手机出来的时候,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差点就把手机落在这里了,幸好想起来。” 梁焯微微垂首一脸笑意看着她,问:“把脑袋烧糊涂了?” “才没有呢?”沈龄紫说着挽着梁焯的手臂,问:“还要我给你们相互介绍吗?” 一旁的桂文康说:“不用了。” 桂文康怎么都没有想到,沈龄紫的男朋友居然就是梁焯。 他想说沈龄紫深藏不露,可也不好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调侃。 回去的路上,沈龄紫自然而然是要坐梁焯的车。桂文康只能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去。 因为顾虑沈龄紫的身体,梁焯又带她在b市的医院里做了个检查,一顿忙活下来已经中午。干脆就在b市吃过午餐再回去。 沈龄紫身体虽然已经无恙,但还是要忌口,辣的和甜的都不能碰。 不过b市沈龄紫还算熟悉,自告奋勇要带梁焯去一家她以前经常去的饭馆。 “很好吃的,我从小就喜欢在哪里吃,那对夫妇开了十几年了,生意还是那么火爆,现在都有分店了。”沈龄紫嘴上夸个不停。 去的是分店,因为沈龄紫考虑到梁焯有洁癖。分店的环境要好很多,就开在鼎盛广场里面。 落座之后,沈龄紫跟梁焯介绍:“我们吃炸泥鳅吧,超级超级好吃。” “有你好吃么?” 沈龄紫一本正经地说:“不一样的口感。” 梁焯也很严肃:“不能放辣椒。” 他们两个人就坐在大堂的格子间里,每一个座位和座位之间隔着一道屏风,装修非常复古。 点完餐后,沈龄紫依偎在梁焯的怀里,抓着他的手指在玩。 梁焯的手长得特别好看,不仅修长,且骨节分明。 正放空着,沈龄紫突然身后的人说话:“沈惜霜,你终于来了。” 一个激灵。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在沈龄紫的身后传来。 沈龄紫连忙做贼似的转过头来,隔着屏风的缝隙,望了眼。 这一眼,她惊讶地脸上表情瞬间五彩缤纷。 坐在沈龄紫身后的,不就是她姐姐沈惜霜! 梁焯略有不解,问沈龄紫怎么了? 沈龄紫立即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用口型道:“我姐姐。” 梁焯歪了歪脑袋,准备转身,又被沈龄紫一把拉住:“不要轻举妄动!” 梁焯见沈龄紫一副做贼的样子,好笑地逗了逗她的下巴,也真的没有再多做什么。 他和沈惜霜是彼此认识的,虽然不算太熟,但毕竟是世交的关系。不像沈龄紫,她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沈龄紫就差贴在屏风上偷听了。 她也不是不想跟姐姐打招呼,只是下意识有点想躲。 而且看目前的形式,似乎是有点什么奸情的味道? 屏风后,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散漫:“姐姐,吃干抹净你就不要我了?” 只听,沈惜霜冷静道:“要钱?” 男人一笑,道:“要你。” 沈惜霜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问:“你觉得我们像是一路人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一路人?”男人松散一笑,“姐姐,忘了那天晚上你在我身上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你闭嘴。” 沈龄紫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想写《蓄谋诱捕》, 感兴趣的话求个收藏啊啊啊,收藏实在太低了。 那什么,不感兴趣也可以收藏一个,就当帮我冲一下业绩! 文案: 周呗和邓则醺是邻居,却从不是一路人。 周呗循规蹈矩,性格内向。邓则醺离经叛道,横行无忌。 即便是邻居,却无半点交集。却在毕业的夜晚,两人纠缠在一起。 再见面,聚会时 无聊的真心话大冒险,因为有暗恋的人在,一切都变得不同。 游戏抽到周呗,朋友问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呗犹豫了一下:“大冒险吧……” “大冒险就是去亲院草邓则醺一下哦!你敢吗?” 周呗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邓则醺,心跳扑通扑通。 同学们闹腾着,显然也惊动了邓则醺。 周呗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邓则醺的面前,傻乎乎地问他:“那个,我能亲你吗?” 邓则醺模样慵懒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闲散又淡,瞳仁里写满了桀骜,笑得无害:“女朋友才能亲。” 周呗尴尬地涨红了脸:“对不起……” 却不料,下一秒邓则醺俯身靠到周呗身边,懒懒地在她耳边用蛊惑人的声线道:“怎么,不敢了?” 第46章 坐在沈龄紫的屏风后面的沈惜霜一身知性装扮。 沈惜霜长得美是公认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在企业当领导人,她的装扮看起来比自己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一头栗子色的波浪长发及腰,上身是质地极佳的白色雪纺中袖, 下身是纯色的包裙。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包裹住, 性感又不失优雅。她身上的配饰也非常简约,小小的二环点缀, 脖子上是一条很细的铂金项链,手腕上则戴着一只细黑色皮带手表。 说起来,沈龄紫长得很沈惜霜并不相似, 所有人第一眼看她们姐妹俩人都不会想到是姐妹。 身后静谧了几秒, 但沈龄紫还专注偷窥着。 沈龄紫这个角度能看到坐在对面的沈惜霜,但看不到那个男人,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不过男人的声音蛮好听,低沉还有磁性。 这边已经开始上菜了,梁焯怕沈龄紫饿了, 给她碗里夹了不少,提醒她:“你要的炸泥鳅来了。” 泥鳅去了内脏了头,表面上裹上了一层金黄色的淀粉,松软酥脆,连骨头都是苏香的。 沈龄紫这会儿根本顾不得吃饭, 梁焯就夹了条炸泥鳅放到她唇边,喂孩子吃饭似的, “张嘴。” 然后沈龄紫就乖乖地张开嘴, 一口一条小炸泥鳅,吃得津津有味。 身后的男人又开口了,轻笑了声:“为什么到了白天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沈惜霜语调很淡:“周柏元,你看清楚了。不是我变了, 是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是。”周柏元不羁的目光停在沈惜霜身上,“你很可爱,你也很爱撒娇,只是你把自己的这些本性都掩藏了起来。” 沈惜霜没有说话,目光一片清淡。 周柏元又说:“算了,不想逼你。吃饭吧,大老远的过来。” “我不吃。”沈惜霜说着起身,“我过来就是希望能和你划清界限,我是有联姻对象的人。” “那你又来招惹我?” “饮食男女,醉后荒唐一夜,你能不能别当真?” “不能。”周柏元的脸上放浪形骸,“姐姐,那晚是我的第一次,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很宝贵的。” 沈惜霜估计觉得和这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拿起包起身就走了。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噔噔噔”的声音,逐渐远去。 消化好一切的沈龄紫满脸写着不敢置信,紧紧抓着梁焯的手臂。 天了噜! 真是什么爆炸性的偶遇事件啊!小说里都不带这么写的! 梁焯的表情却很淡,他用勺子咬了一勺饭,晶莹的大米上放了一小块五花肉,递到沈龄紫唇边喂她。 沈龄紫就很自然地一口吃了这勺饭,一边吃一边小声对梁焯说:“我想去看看坐在身后的这个男人长什么样。” “先吃饭。”梁焯深怕她饿了,主要是,早上沈龄紫也没吃多少,就咬了一块三明治。 沈龄紫可等不及啦,人就在身后,她推开椅子就要去一探究竟。 刚好,沈龄紫刚到走道上,那个叫周柏元的男人也刚好起身。 两个人迎面互相对视了一眼,周柏元脸上的神色清冷,眼神几乎没有没有在沈龄紫脸上停留,掠过她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不过匆匆一眼,沈龄紫也是看了个大概,可以说模样相当英俊且不羁。 周柏元一头发乌黑,短发干净并且利落。那双眉眼英气十足,却清冷如一潭深水。目测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左右。他一身的黑,黑色的短袖,黑色的休闲长裤,脚踩限量aj,裸露在外的皮肤却非常白皙。 沈龄紫连忙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脸兴奋地对梁焯说:“我看到啦!很帅的!” 这已经不是梁焯第一次从沈龄紫口中说其他的男人帅了。 刚刚早上沈龄紫还各种夸傅灼大神是如何如何的荷尔蒙爆棚。 梁焯望了眼周柏元的背影,无感。 他又专注给沈龄紫添饭,一并道:“还要不要回去了?” 沈龄紫这会儿改口:“迟一点回去也没事啊。” 可仔细一想,沈龄紫又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不管这个叫周柏元的男人是帅还是丑,听她姐姐沈惜霜刚才的口气,似乎并不喜欢。 “算了,吃完饭我们就会南州市吧。”沈龄紫说,多待在b市都有多一分和亲朋好友相遇的可能。连在这里都能碰巧遇到她姐姐,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遇到她爸妈。 沈龄紫这个人,最不喜欢应付这些关系,她自幼就不喜欢和亲戚朋友打招呼,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不亲昵。 吃完了午餐,沈龄紫和梁焯坐上了车,准备返程回南州市。 回去的路程要经过沈龄紫高中的母校。 现在五月中旬,今天刚好是周六,学生并没有上课。 梁焯认得这是沈龄紫的高中上学的地方,直接把车开到校门口附近停下。 沈龄紫一脸茫然望着他:“干嘛停在这里呀?” “要不要进去看看?”梁焯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脸上一种艳丽的风流仿佛浑然天成。 沈龄紫双眼闪着光,朝梁焯点点头。 说不心动是假的,离开母校多年,沈龄紫再也没有踏足过。但一经过这里,高中时代的回忆就会无限涌上来,仿佛一切不过是昨天。 后知后觉的,沈龄紫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以前上过学的地方呀?” 梁焯说:“你一直盯着窗外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我才没有呢。” 不过这个点,想进去学校并不容易。 沈龄紫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说自己以前也是这里的学生,想进去看看。 看门的大爷一脸警惕,非常负责任地说:“进出学校都要登记的,不能破坏公物。” “好的,大爷。” 顺利进入校园,沈龄紫抱着一颗非常虔诚的心。 学校那么多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沈龄紫以前经常走的这条大道依旧还是如此。 阳光优雅的午后,刚吃完午饭不久的沈龄紫困意涌上来。她拉着梁焯在操场的草坪上坐着,双手圈着自己的小腿,下巴磕在膝盖上,有些感慨地说:“好可惜我没有谈一场校园恋爱啊。” 梁焯闻言幽幽地侧头看着沈龄紫,眼底染上一抹危险的警告。 沈龄紫侧头,一脸笑意看着梁焯:“嘿嘿,要是跟你一起在学校谈恋爱多好。” “怎么好?” 沈龄紫说:“可以一起写作业,还可以在教室里偷偷牵手,没准还会偷偷接吻。” 梁焯笑:“沈龄紫,你的思想很危险。” 沈龄紫朝梁焯做了一个鬼脸:“难道你都没有幻想过校园恋爱吗?” 梁焯摇头:“没有。” “真的假的?” 梁焯说:“没时间幻想。” 从小梁焯就是个学霸,他有着极强的求知欲,父母没有硬性让他学习,他自己就已经要求报个马术班级。六岁的时候,别的小孩子在追逐打闹玩捉迷藏的游戏,梁焯已经在家里由家教带着学完了一个学期的课程。 随着年龄增长,学习成为了梁焯的习惯。 后来东西越学越多,梁焯的日常的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他有非常精准的日程表,上面写满了每天从几点钟到几点钟该做什么。 他比同龄人更早上完小初中的课程,年纪轻轻就硕士毕业。 掌管东梁鼎盛的他今年也才不过二十八岁,很年轻。 沈龄紫听完梁焯所说的这些之后,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个废柴。 真的,和梁焯比起来,沈龄紫除了长得比一般的女孩子好看一些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画画不算,因为这本来就是她专业学的东西,不认为和别人的专业具有可比性。因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做得很好,她只是力所能及地完成自己的事情。 梁焯说:“从我有记忆起,整个学生生涯似乎没有一天停止过学习。后来进入东梁鼎盛,每天所要处理的工作反而更多,倒是最近脚步放缓了不少。” 沈龄紫一脸的崇拜和不可思议,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做到每天早上准时六点起床的?你都不困吗?” 梁焯说:“生物钟。” 沈龄紫问:“那你都不赖床吗?” 梁焯说:“为什么要赖床?” 沈龄紫:“我觉得你不是个正常人。” 梁焯笑了笑,“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尤其和你在一起之后,愈发觉得自己也不过尔尔。我会因为你看不到我而生气,因为你讨论别的男人而失落,也会因为你生病方寸大乱。沈龄紫,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所有的问题在书中都有答案,但是碰上你,一切都行不通。” 沈龄紫想了又想,又问梁焯:“所以,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这么平凡扑通的她,在他的世界里又算什么呢? 还不等梁焯回答,沈龄紫又自言自语地说:“像你那么优秀的人,围绕在周围的女孩子也都很优秀吧,更不缺乏美女,这么一想,我怎么感觉到自卑啊。” 梁焯目光灼灼地看着沈龄紫,待她抬头的时候与她视线相交,很明确地告诉她:“沈龄紫,别胡思乱想,我喜欢你,认定你,这是外界任何东西都无法动摇的。” 沈龄紫多少有些感动和震撼,她拿出手机,跟梁焯提议:“我们要不要自拍一下?” 梁焯没什么异议,也没什么表情。 他虽然不是一个会自拍的人,但也不想扫了沈龄紫的兴致。况且他们两个人似乎也的确没有一张两人的合影。 沈龄紫坐在他的身旁,举着手机,脑袋靠在梁焯的肩膀上做了一个wink。 手机记录的瞬间,梁焯的唇角微微上扬。 其实这并不是沈龄紫和梁焯第一次合照,那一年梁焯到沈家做客,和沈家人一起拍了张合影,当时梁焯和他爷爷站在中间,沈龄紫小小的一个站在最边上。 不过双人的合照,这是他们的第一张。 自拍完毕,沈龄紫点开朋友圈,原本是心血来潮想发条朋友圈昭告自己的恋情,却不经意看到了姐姐沈惜霜的一条朋友圈。 沈惜霜分享了一首歌曲:《人间》王菲。 沈龄紫便顺势点开这首歌。 随着歌曲演绎,沈龄紫又想起了沈惜霜昨天秒删的那条朋友圈,心底五味杂陈。 小时候的沈龄紫一直羡慕姐姐被父母疼爱,却忘了,姐姐像是一只旋转的陀螺仪,永远都不会停歇。在她羡慕姐姐的同时,并不知道姐姐留了多少的汗水。 舞蹈第一名的代价是断掉的韧带;钢琴第一名的代价是指尖厚厚的茧子;学习成绩第一名的代价是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抵抗力低下。 很少有人的成功是想像梁焯那样坐在教室里睡觉都能得到第一,可即便聪明如梁焯,他也要花费比同龄人更多的时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学习。 “……不是所有感情都会有始有终,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可生命总免不了最初的一阵痛……”是《人间》的歌词。 沈龄紫轻叹了一口气,把自己心底的话对梁焯说:“说真的,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姐姐。” 梁焯微微扬眉,问她为什么。 沈龄紫对梁焯说:“其实不该姐姐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的,她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可她为了沈家,为了爸妈,把自己武装地像是一个机器人。我觉得,姐姐应该是喜欢那个男人的吧,只是她并没有选择去喜欢。” 家族联姻这件事本来是沈龄紫的,可她任性退婚,让沈家陷入绝境。所以沈惜霜逼不得已得要早早物色适合的人选结婚。 沈家的事业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举步维艰。别看表面风光,欠银行的债务已经过亿。其实说是联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沈家其实是卖女儿罢了。 沈惜霜别无选择,她只能牺牲。可她却又很清楚,这并不算牺牲。 沈龄紫说:“我了解过了,姐姐要嫁的男人是个二婚的,二婚就算了,年龄还大了我姐姐整整一轮。就因为对方有钱,能够帮助沈家,姐姐才同意结婚。而且,婚期似乎也快近了。” 梁焯闻言若有所思。 “我想去找姐姐。”沈龄紫收起手机,突然道。 梁焯问:“找你姐姐,让她退婚?” 沈龄紫点头:“嗯,不能结婚。” “你姐姐不联姻,沈家的生意怎么办?”梁焯眼底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是,你打算去联姻?” 沈龄紫顿时脑袋短路:“不是的,我也不打算联姻啊,我有你了。” 梁焯笑着朝沈龄紫俯身过来,在她唇角轻轻一啄,道:“也是,我也能帮沈家。” 沈龄紫闻言,小心翼翼地对梁焯说:“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多少?” 沈龄紫清了清嗓子:“起码得一个个亿吧。去年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姐姐说起的,好像情况很不好呢。” 这么一想,沈龄紫更加自责了。她其实最不应该抗拒联姻吧,毕竟对方指明了要沈家老二,她也就这张脸能拿得出手了。 梁焯闻言微微蹙眉。 沈龄紫看了看梁焯的脸色,怕打击到了他,连忙拍拍他的肩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意道:“小卓卓,你已经很棒了。你年纪轻轻就是那么优秀,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了。” 又忍不住轻叹道:“一个亿,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普通人得赚多少辈子才能赚到那么多钱啊……” 梁焯却说:“才一个亿?沈龄紫,你就这么小看你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再嗷呜一声,我专栏的预收拜托收藏一下呜呜呜。 这本书完结之后无缝开新文!! 第47章 见到姐姐, 该说些什么? 这又成了沈龄紫深思的问题。 从小到大沈龄紫和姐姐的关系不算亲密,就像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平日里仅有的交集是在一张饭桌上吃饭。还很小的时候, 沈惜霜还会有板有眼地教沈龄紫功课, 可随着年龄渐长,原本就相差五岁的姐妹两个人社交圈子越来越不同。 不过沈龄紫还是鼓起勇气, 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等待接听的时候,沈龄紫就紧张地抓着梁焯的手臂。 电话接通,沈龄紫连忙诺诺地喊了声:“姐姐, 是我。” “有事?”沈惜霜的语气很淡。 沈龄紫听到姐姐的声音, 莫名更加紧张起来,她开口:“姐姐,我想现在见你一面,可以吗?” 沈惜霜直截了当:“我现在没空。” 手机开着免提。 梁焯闻言微微蹙眉,他攥着沈龄紫的手, 不着痕迹轻轻捏了一下。 沈龄紫咬了咬唇,又鼓起勇气问:“那姐姐晚上有空吗?” “晚上约了人吃饭。”沈惜霜语气有些许不耐,“饭后有空,大概八点左右。” 沈龄紫闻言欣喜地说:“好,那我等你!” 沈惜霜顿了一下道:“你在哪儿?” 沈龄紫说:“我现在就在b市。” 沈惜霜又问:“什么时候来的?” 沈龄紫支支吾吾, 不敢说自己昨天就来了,并且还过家门而不入。 好在沈惜霜似乎并不介意:“那晚上见吧, 我挂了。” “好的, 拜拜。” 电话果断,沈龄紫如释重负一般常常吁了一口气。 梁焯摸摸沈龄紫的脸,问她:“怎么那么怕你姐姐?” “也不是怕。”沈龄紫说,“就感觉有点陌生。” 其实也不难理解, 沈家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在梁焯看来都很冷漠。 梁焯第一次到沈家做客的时候,就很意外沈父和沈母之间的相处,他们不像是一对夫妻,反倒上下属的关系。沈父永远高高在上,而沈母则低声细语。并且沈家非常重男轻女,到了沈父这一辈的时候,说是沈家的独苗。所以沈父有个“伟大” 的使命就是生儿子,偏偏不巧,生了两个都是女儿,并且沈母在生了沈龄紫之后就不能再生。 于是沈惜霜就被当成男孩子在养,事事都要做到最好,被选为沈家的接班人。 但在梁家是没有重男轻女这种观念的,想当初梁潇出生的时候,一家人都围着梁潇,简直把梁潇当成了宝贝,也就养成了梁潇肆无忌惮的性格。 梁焯父母之间的相处也是非常恩爱的,自从梁焯有记忆起,父亲似乎从来没有跟母亲说过一句重话。反倒是随着年岁渐长,父母之间经常会斗嘴,但也经常都是母亲占了主导地位,父亲经常嬉笑宠溺着退让。 梁家一家人,就梁焯的性格稍微偏冷一些。别看梁焯对梁潇总是很严厉,那也是不想这个妹妹太过嚣张跋扈无法无天。 可梁焯若是要待一个人好,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从白天等到晚上。 下午的时候,沈龄紫和梁焯还在b市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个套房用来补眠。 房间的遮光窗帘一拉,白天也似黑夜,梁焯抱着沈龄紫,沈龄紫的背贴在梁焯的胸膛上。 昨晚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睡好,以至于下午这个午觉睡得异常香甜。 梁焯一直以来也都有午休的习惯,只不过他都是坐在椅子上稍微眯十几分钟,像今天这样一睡就是四个小时,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似乎还没有。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睡一个午觉的感觉,似乎也挺让人满足。 醒来的一瞬间,天都要擦黑了。 沈龄紫以前画画日夜颠倒,常常一个通宵,第二天白天补眠。有时候补眠醒来,外头已经是黄昏。往往这个时候,沈龄紫站在窗户口看着泛黑的天边,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会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孤独感。 梁焯醒的比沈龄紫要早一些,但也已经不早了,接近六点。 见沈龄紫还睡得香,梁焯便侧躺在床上,单手拄着脑袋,一只手沿着她的脸颊轻轻抚摸。 说真的,沈龄紫的睡相是真的差。要么是狂野派,睡得四仰八叉。要么又八爪鱼附体,双手双脚紧紧贴在梁焯身上。不过现在沈龄紫大概找到了最舒服的睡眠姿势,她喜欢把脚放在梁焯的身上,单手环着梁焯的腰。 沈龄紫就这么被梁焯给弄醒了,她还不高兴了了,拿脑袋撞了撞梁焯的胸膛,嘴里咕哝:“我还想睡……” “六点了。”梁焯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又性感又苏。 沈龄紫又赖床:“我再清醒五分钟……” 梁焯轻轻在沈龄紫的屁股上拍了拍,笑着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酒店的地理位置极佳,这个点,天将晚不晚,白昼和黑夜仿佛只有一线之隔。 沈龄紫渐渐清醒,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这个男人,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在酒店房间吃过晚饭,时间转眼就到了七点半。 沈龄紫给姐姐发了条微信,问她在哪里。 沈惜霜很快回复了地址。 地址就在距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高级餐厅里。 这次和姐姐见面,沈龄紫没让梁焯一起去,毕竟是姐妹间的话,梁焯去了反而尴尬。 梁焯也不强求,把沈龄紫送到了目的地后,他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等她。 沈龄紫站在餐厅门口,远远地看到姐姐和一个有些秃头的男人走出来。 他们似乎正在等车,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动。 沈龄紫刚想上前,就见那个男人把手放在了姐姐的腰上,动作有几分油腻。 沈惜霜并没有躲闪,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冷淡。 沈龄紫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选择迎面走上去。沈惜霜余光看到沈龄紫,下巴轻轻扬了一下,示意她等着。 于是沈龄紫乖乖站在一旁。 离得近了,秃头男的声音传到沈龄紫的耳朵里:“沈惜霜,你真美啊。老实说,这顿饭我看着你都看饱了。” 秃头男说着,手还在沈惜霜在背上轻轻抚摸。 淡定如沈惜霜,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微微蹙眉,身体往前走了一步。 “躲什么?碰你一下都不行吗?”秃头男的神色愈发不堪入目,简直就是恶心的色胚相。 沈惜霜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朱总,我们还没结婚,还请你自重。” “自重?”被称之朱总的男人哈哈一笑,“沈惜霜,说白了就是我花钱买你,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怎么?你还不乐意了?” 这位朱总说着就拿他那只油腻腻的手准备去抚摸沈惜霜的脸。 只不过,还不等朱总把自己的手碰到沈惜霜的脸上,就在那个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年轻的身影冲了出来,一圈砸在这位朱总的脸上。 沈龄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这道身影不就是周柏元? “拿开你的脏手!”周柏元眸色晦暗,浓墨深处仿佛隐隐烧着火。 那位朱总被这一圈打蒙了,很快反应过来说要报警。 周柏元嗤笑:“老不死的东西,你他妈摸上瘾了是吧?报警?报警先来抓你吧!” 周围迅速聚拢围观群众。 朱总问沈惜霜:“这个人是谁?” 沈惜霜薄薄的眼帘垂下,语气依旧平静如水:“我不认识。” 周柏元笑得吊儿郎当:“姐姐,我在帮你你看不到吗?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男人揩你的油,你都不反抗吗?” 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先入为主听周柏元这个说辞,又看看那个长得像猪头的男人和天仙一样的女人,自然选择相信周柏元的话。 朱总哼笑一声:“这是我未婚妻。” 众人瞬间哗然。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周柏元也佯装一副惊讶的样子:“哇,真看不出来,这位大爷,我还以为旁边这位姐姐能当你孙女了呢!” “你!”朱总气得涨红了脸,可大庭广众之下,他无可奈何。 周柏元又恭恭敬敬地道歉:“抱歉了,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还请这位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餐厅门口的浅淡阴影里,周柏元一身的黑色装束,愈发显得轮廓修长瘦削。他身上是满满的少年感,放荡又不羁。这个年纪的男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骨子里都是傲气。 而全程,沈惜霜就像是置身事外,只是面如死水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她晚上穿着一条颇为凸显身材的裙子,脚上是一双高跟鞋,高跟鞋细细的带子绕过纤白脚踝,显得双腿异常笔直修长纤细,足够摄人心魄。 从沈龄紫这个角度看,打心底里觉得姐姐和这个周柏元很般配。脑海里都不自觉上演起一部小狼狗狂追御姐的戏码。 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餐厅前,猪头男愤然离去,也没有搭理身后的沈惜霜。 随着车开远,这场闹剧才停下,周围的围观群众逐渐散去。 沈龄紫见时机合适了,这才走到沈惜霜的旁边。 同样的,那个叫周柏元的男人也站在沈惜霜的面前。 “这就是你要嫁的男人?”周柏元对沈惜霜轻笑一声。他很高,清瘦挺拔,衣服下是紧窄的腰线。 沈惜霜只是看了周柏元一眼,转而对身边的沈龄紫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盘周柏元似乎这才注意到沈龄紫。 周柏元对沈龄紫有印象,中午在餐厅里见过。 不能否认的是,沈龄紫长得很美,下巴尖俏,鼻骨秀挺,属于站在人群中就能惊艳所有人目光的那种美。她的那种甜美和沈惜霜的那种成熟的韵味是全然不同的美,眼尾天生略略垂低,显得天真无辜。不过现在周柏元一心扑在沈惜霜的身上,对周围的美女似乎都习惯性眼瞎。 “姐姐。”沈龄紫轻喊了一声。 随着这声轻喊,周柏元这才明白了沈龄紫的身份,他一笑,吊儿郎当地开口朝沈龄紫道:“妹妹,叫姐夫。” 沈龄紫微微蹙眉。 沈惜霜似乎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推了周柏元一把:“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 周柏元沉下了脸,薄纱似的光线笼在他身上,更衬得肤色极白。 他垂眸,认真地望着沈惜霜的双眼:“沈惜霜,你不想跟我谈一场恋爱吗?” “够了,你闭嘴!” “我就不闭嘴呢。”周柏元朝沈惜霜走近一步,他很高,即便沈惜霜穿了双高跟鞋,他仍比她高出一个脑袋。 两个人咫尺之遥,周柏元微微俯身视线于沈惜霜平齐,墨色睫毛如鸦羽一般垂低:“沈惜霜,你我追定了。” 周柏元说完,缓缓抬睫,瞳中却蕴着一道不见底的黑,像是勾人坠入深渊的两汪寒潭。 沈惜霜的睫毛微微颤动,桃花似的双眼润而媚。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周柏元扬长而去,还不忘跟沈龄紫道一声:“走了,妹妹。” 沈龄紫忍不住嘀咕一声:“谁是你妹啊。” 姐妹两人选了个咖啡馆,地点是沈惜霜选的。这家咖啡馆位置很好,里面还提供阅读,是最近网红的打卡圣地。 巧合的是,梁焯就坐在那个咖啡馆里。 沈龄紫入座的时候,就见不远处的梁焯低头翻阅书籍,他的侧脸沉静俊俏,周围已经有不少女性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有几个女孩子甚至大胆地拿出手机偷拍梁焯,只不过他高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没人敢靠近。 梁焯也注意到沈龄紫,他朝她缓缓抬眉,内勾外翘的双眼弧度惑人。 打招呼是不敢打招呼的,沈龄紫还没有做好把梁焯介绍给姐姐的准备。 不过,沈龄紫倒也很诚实,对沈惜霜说:“姐姐,我谈恋爱了,交了个男朋友。” 沈惜霜闻言轻笑:“你说的是那个于荣轩?”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于荣轩。”沈龄紫解释,“之前我跟于荣轩一直都是假的,没有真的谈恋爱。” 沈惜霜看了沈龄紫一眼,原本就低温的咖啡馆里像是陡然降到冰点。 沈龄紫说:“姐姐,谈恋爱真的挺美好的,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谈恋爱啊?” 沈惜霜闻言一脸无语地看着沈龄紫:“怎么?你也希望我跟你一样恋爱脑?” “我不是。”沈龄紫苍白弱气,看起来温软无害,像个很好欺负的小兔子。 沈惜霜不大忍心怼沈龄紫,又补充了一句:“我不需要什么爱情。” “怎么会不需要呢?最起码,刚才那个猪头男你不喜欢的对吧?”沈龄紫说。 沈惜霜轻笑:“那你觉得我喜欢谁?” 沈龄紫说:“刚才那个弟弟看起来不错啊,长得帅气。” 沈惜霜反问沈龄紫:“帅气能当饭吃吗?” 沈龄紫一怔。 她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搅在一起,一时之间紧张地不知道怎么措辞。 但很快她调整了状态,有模有样地解释:“谁说帅不能当饭吃啊,那么多偶像就是用自己的帅气值吸引粉丝的呀。而且每天睁开眼睛一看到帅哥心情就会很好的呀……” 沈惜霜打断沈龄紫:“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说,姐姐,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别去联姻了。那个男人不是好男人,我一看就知道了。”沈龄紫在沈惜霜的面前完全没有气场可言,完完全全的瘦幼小。 沈惜霜端起桌上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继而掷地有声地问沈龄紫:“我不联姻,家里就要面临破产,父母就要无家可归,沈氏集团几千人都要失业。沈龄紫,我恋爱脑,这一切后果谁来负责?” 沈龄紫说:“破产就破产,当然是你的幸福更加重要啊!” 沈惜霜无语笑着摇摇头,“你真天真。” “我就是天真,怎么了?活着为什么要那么累?你开心吗?”沈龄紫头头是道地分析,“破产就破产,爸妈去乡下生活好了,你有才能有颜值,完全可以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沈惜霜大概是认为没有必要再和沈龄紫继续交谈下去,她往身后一靠,说:“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呢?” “我……”沈龄紫低下头,“我不回去,我就住酒店。” 沈惜霜没有强求:“随便你。” 她说完拿起包,准备要走。 沈龄紫一把拉住沈惜霜的手腕,“姐姐,我希望你能开心。真的。我嘴笨,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懂我的意思的,对不对?” 沈惜霜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对沈龄紫说:“做梦这件事情留给你,或者,你愿意去联姻?” 沈龄紫顿时沉默。 她脑海里浮现刚才那个猪头男,是打心底里的排斥,甚至有些恶心。 “成熟一点,沈龄紫。”沈惜霜道。 沈龄紫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成熟?谁规定人就不能待在舒适圈里?” 姐姐走后,沈龄紫脸上明显的落寞。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自私,为了自己那些所谓的快乐和幸福,牺牲了姐姐幸福。更无力的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目前的情况。 不多时,梁焯走来,他俯身询问沈龄紫:“谈得怎么样?” “不好。”沈龄紫说着还有点想哭,“我好没用啊,我一点都帮不上姐姐。” 梁焯拍怕沈龄紫的脑袋,说:“等我一下。” 沈龄紫还沉浸在自己的自责当中,麻木地点点头。 梁焯推开咖啡馆的大门,见不远处的沈惜霜,轻喊了一声。 路灯下,沈惜霜闻言转过头,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梁焯:“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留言都有红包,记得要收藏专栏还没开的文呀! 第48章 梁焯和沈惜霜这两个人光是咱在路边, 就能吸引无数的目光。 俊男美女,男人高大帅气,女人婀娜多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偶像剧剧组里跑出来的。 沈惜霜眼底里的震惊还未散去, 又问了一句:“梁焯,你怎么在这里?” 两家是世交, 沈惜霜认识梁焯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沈惜霜大梁焯三岁,小时候梁焯在爷爷的介绍下还叫过沈惜霜一声姐姐。 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但对于彼此还是认识的。尤其沈惜霜有一年在国外当交换生, 梁家也曾照顾过她。 梁焯开门见山, 不废话:“沈家目前什么情况?” “怎么?”沈惜霜终于绽放今晚第一个笑容,“难道梁大总裁善心大发,准备救济?” “救济谈不上,就当时提前的聘礼了。” 沈惜霜何等的匆忙,她望了眼咖啡厅里背对着自己还在发呆的沈龄紫, 问梁焯:“你们,在一起了。” 梁焯微微勾唇,没有否认。 沈惜霜嗤笑一声:“一年前你被我妹退婚,现在又和我妹妹在一起?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沈家和梁家定下娃娃亲这件事,一开始也被当做是玩笑。那时候孩子都还小, 梁老问自己的小孙子梁焯中意沈家两姐妹当中的哪个,好让他长大娶回去当媳妇。当时梁焯还真的指名道姓, 说觉得沈龄紫不错。 可随着时间流逝, 沈家早已经不能喝梁家相提并论。沈家自知攀不上梁家,也从未主动提起娃娃亲这件事。 一年前梁家却谈起了这门婚事,这让沈正德喜出望外,连忙推荐长女沈惜霜来联姻。却不料, 梁家指明了要沈家老二。 当时的说法是,沈家老二的年龄和八字才和梁家更般配一些。 不管是沈家哪个女儿嫁入梁家,对沈正德来说都是雪中送炭的好事。却万万没想到,沈龄紫在听说要联姻这件事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半句劝说都不停,直接要求退婚。 都说沈正德一向宠爱大女儿沈惜霜,冷落二女儿沈龄紫。可天下父母心,在看到沈龄紫绝食消瘦的样子,沈正德无奈只能依着女儿。 一年前沈龄紫闹着不肯联姻的事情可谓人尽皆知。 沈龄紫的脾气其实很倔强,她认定的事情其实并不轻易被人动摇。就好比她自幼喜欢绘画,即便一家人全部反对,她还是会自己默默地画画,耳朵里听不进去父母的话。 这一点上,沈惜霜自愧不如。 自幼沈惜霜就被父母哄着去学习各种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不敢反抗,不想看到父母眼中的失望。即便脚疼得跳不动舞蹈,但她还是会在看到父母满脸期待的目光中继续。 习惯了被父母推着往前走,沈惜霜似乎已经不会说“不”。 很多时候沈惜霜都很羡慕沈龄紫,羡慕沈龄紫能不见长辈就不见长辈,能待在房间里就待在房间里。即便父母数落,沈龄紫也一脸冷漠,从不为此改变。 长大以后,沈龄紫不顾家人的反对,报名了了大学专业。 毕业以后,沈龄紫也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拒绝联姻。 沈惜霜总是说沈龄紫幼稚,却又时常会羡慕沈龄紫的幼稚。就像沈龄紫今晚所说的:“为什么一定要成熟?谁规定人就不能待在舒适圈里?” 沈惜霜不能回答出个所以然,她是仓皇而逃的。 她怕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理论在沈龄紫的面前都站不住脚。 梁焯顾忌着还在咖啡厅里的沈龄紫,没想和沈惜霜废话:“不管是哪一出,我当沈家的女婿应该够格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明朗。 沈惜霜眼尾却略微上挑,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谢了。” 梁焯眉眼精致间又带着丝凌厉感,淡淡道:“不客气。” 沈惜霜眼头深邃,瞳孔乌黑明亮看着梁焯:“但丑话说在前头。” 梁焯微微扬眉,洗耳恭听。 沈惜霜说:“梁焯,你要是敢让我妹妹受委屈,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梁焯嗤笑一声:“多虑了。” 当晚沈龄紫和梁焯就回南州市了。 路上沈龄紫还在念念有词:“哎,到底该怎么办哦。反正不能让姐姐嫁给那个猪头的,你是没有看到哦,那个猪头真的好油腻啊!” 她手里抱着一盒小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浓浓的奶香充斥在口腔,滑润如丝的完美口感,沈龄紫一瞬间觉得幸福感爆棚,还不忘喂梁焯吃一口。 梁焯笑:“怪不得你身上总是一股奶味,怎么那么爱吃这种东西?” 沈龄紫一边吃一边点头:“是呀,特别喜欢。不过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啦,不吃隔几天也都会想吃。” 梁焯轻添自己唇角的动物奶油,幽幽地说了句话。 沈龄紫闻言,双颊瞬间爆红:“你说什么!?” “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或者晚上直接用做的?” 沈龄紫连忙一把捂住梁焯的嘴巴:“你变态!真的太变态了……那里怎么可以涂奶油……” 越说越说不下去了。 可奇怪的是,脑袋里却浮现他所说的画面。 沈龄紫不由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关于姐姐沈惜霜的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被梁焯给带过去了。 沈龄紫这个人其实挺没心没肺的,天大的事情,一觉睡过去之后也跟个没事人似的。 车停在东梁鼎盛的地下车库,沈龄紫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来这里啊?” 梁焯说:“你家里的床太小了。” 沈龄紫说:“又没让住!我自已一个人住完全够了!” 反抗无效。 沈龄紫被梁焯带上了顶楼。 再次来到顶楼,沈龄紫却不敢进去,站在门口说:“听说这里一个晚上的房费要十万!” 梁焯好笑:“谁说的?” 沈龄紫说:“我同事们说的呀,是不是真的要那么多呀?” 梁焯解开指纹锁,拉着沈龄紫进屋:“不用,内部员工免费。” 沈龄紫将信将疑:“这员工福利也太好了吧!” 上次来的时候沈龄紫没有仔细看,今天晚上过来,她先是从玄关一路逛进去,跟参观博物馆似的。 这里的每一寸装修都透露着质感和金钱的奢靡,精致的像是艺术品。 “困不困?”梁焯问沈龄紫。 沈龄紫摇头:“不困呀,下午睡了那么久。” “那我去放洗澡水。”他说着捏捏她的脸颊,动作宠溺的不像话。 其实也已经十点多了。 不过沈龄紫也是真的不困。她这会儿更加精神兴奋,沿着这屋子里里外外都逛了一圈。到了全露天的超级大阳台上,依旧可见一个超级大的游泳池以及满园的向日葵。那架望远镜还摆在那个位置,仿佛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不过是昨天。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情侣了,想想还有点不可思议。 最后还是梁焯来找沈龄紫,拎着她回浴室泡澡,“瞎跑什么?” “我参观呀。” “有什么好参观的。还不如看我。” “啊,要一起泡澡吗?”沈龄紫问。 但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多余。 超级豪华的浴缸,似乎躺十个人进去都不是什么问题。 梁焯的回答是直接动手帮沈龄紫脱衣服。 沈龄紫哪敢让他帮忙,连忙自己动手。 泡进温暖浴缸里的沈龄紫皮肤白里透红。 好久没泡澡了,在水里失重的感觉特别放松。 沈龄紫不会游泳,在这个大浴缸里模仿游泳的姿势,这里划一下,那里划一下。 浴缸里泡沫丰富,沈龄紫还像个孩子似的玩得津津有味。 门正对着浴室那面墙全是玻璃,不过眼下已经被被白蒙蒙的雾气笼罩着。 梁焯就靠在一旁,双手撑在浴缸边缘,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等沈龄紫玩够了,他的手钻到低下去,轻轻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拉。 复古色的墙地砖在多个层次的灯光照射下,尽是浪漫情调。 沈龄紫背靠在梁焯的胸膛上,手里玩着绵密的泡沫。 但很快,她感受到了他的触碰,瞬间不敢动弹。 梁焯的唇贴在沈龄紫的耳畔,一边亲吻着一边问她:“不会游泳是么?旱鸭子。” 沈龄紫轻哼一声:“我没学过的呀。” “要不要我教你?” “才不要。” 梁焯俊美的五官暴露在光下,鬓角有些潮润。他的吻辗转来到她肩胛上的那处纹身,故意用力留下吻痕。 沈龄紫埋怨地伸手掐梁焯的手臂:“你轻点,不要留下印记好不好!” “这里别人看不到。” “谁说的?现在夏天了,我过两天穿吊带还要穿一字肩的。” 梁焯闻言蹙眉:“吊带?一字肩?” 他更要用力留下吻痕了。 想要在浴室里好好洗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梁焯存了心的使坏。 洗完澡后,沈龄紫趴在这张巨大的床上,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脸红似火烧。 她感觉自己以后再也不能直视梁焯的手指了。 梁焯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毛巾,一根一根地擦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他脸上轮廓深邃,淡粉的薄唇紧抿。身上的浴袍微微敞开,精致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一览无余。 沈龄紫顺着他上身往下看去,再看到他腹部的八块肌肉隐隐约约,极欲勾人。 “困不困?”梁焯又问。 沈龄紫连忙点头:“困了困了!” 她睫毛浓密卷翘,眼中水汪汪,像是刚才在浴缸里嘤嘤求饶的样子。 “困了?那你睡你的。”梁焯说着上了床。 沈龄紫连忙往一旁躲。 这床是真的大,怪不得他嫌弃她那张一米五的床太小。 可再大的床,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也就只要那么一点位置。 “你要干什么?”沈龄紫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模样。 “换个方式吃奶油。” 不知道何时准备好的奶油就放在床头。 第二天的沈龄紫总算可以睡个懒觉了,但还是迟到了。 梁焯八点钟已经楼下去上班了,他没叫醒沈龄紫,还让人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给她留着。 沈龄紫总算知道自己那天嗓子疼的原因了,感情都是叫的。 梁焯总算是有点良心,知道她喉咙还有点发炎,昨晚比较克制地只来了一次。 九点一刻,沈龄紫急急忙忙从楼上下来,直接到工作室,方便是真的方便。 迎面碰上了桂文康,桂文康一脸似笑非笑看着沈龄紫:“你可以的啊。” 沈龄紫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还怎么了?藏得那么深。你从哪里过来的?”桂文康可是亲眼看到沈龄紫乘坐转梯下来。 沈龄紫脸一红,朝桂文康做了个嘘声的姿势:“不准八卦,不准乱说!要是被同事知道了,我唯你是问!” 很显然,两个人彼此都理解错了。 沈龄紫以为桂文康看到她是从顶楼下来,不想让他多嘴,免得同事问题一大堆。 而桂文康以为沈龄紫是想让他瞒着她和东梁鼎盛的梁焯在交往的事情,想要恋情低调。 桂文康耸耸肩,无心多嘴:“黎果昨天已经进录音棚了,今天和福星动画有限公司的合作也要开展,一切都很顺利。” 沈龄紫闻言欣慰地点头:“那就好。” 桂文康却微微蹙眉:“不过,凤凰凤动画工作室还没有停止《小仙女》项目的样子。” “什么意思?” 两人一块儿进了办公室,桂文康解释:“凤凰凤那边还在继续和《小仙女》的项目,他们打算做的2d周播连载,还预告了首播日期。” 连一向好脾气的沈龄紫也忍不住想骂人:“凤凰凤怎么那么不要脸?” “不要脸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戳在沈龄紫的手指上,让她不舒服极了。即便dingdong动画工作室明确要求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不得继续《小仙女》的项目,可凤凰凤那边就跟装死一样。 对待这种厚颜无耻人事物,有时候就真的挺无奈的。 沈龄紫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律师函也用了,却也是没有半点用。 上午迟到的除了沈龄紫以外,还有姗姗来迟的梁潇。 搬了新的工作室之后,梁潇的位置不再能一抬头就正对沈龄紫的办公室了,两个人几乎隔了个十万八千里。梁潇要找沈龄紫还要绕一大圈。 自从梁潇知道沈龄紫就是自己的嫂子之后,那叫一个兴奋。但兴奋之余又有点不开心,感觉自己被欺骗。 梁潇心里闹着小别扭,仿佛自己失恋。可她仍然忍不住时不时抬头看一看沈龄紫办公室的方向。 办公室里,沈龄紫还在和梁焯发消息。 沈龄紫:【中午一起用餐?】 小卓卓:【好。】 沈龄紫:【嘿嘿。】 沈龄紫:【我都忘了问你呢,你的办公室到底在哪一楼啊?】 可消息发出去,等了好久沈龄紫都没有收到回复。 她暗戳戳地给梁焯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包,也开始专注工作。 上午十一点半。 终于,沈龄紫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暗中观察的梁潇连忙起身,但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现在上班时间,她突然去打扰似乎不太好? 沈龄紫捏着眉心,端着杯子到茶水间准备泡一杯咖啡喝。 刚到茶水间,又听到八卦。 “是一个东梁鼎盛的员工告诉我的,顶楼根本不是什么酒店好不好,到底是谁瞎传的啊?” “amy啊,就是amy说的啊。她还说顶楼一个晚上要十万块钱呢。” “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啊?” “你们这些朋友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那顶楼不是酒店是什么啊?” “你们万万想不到的,顶楼就是东梁鼎盛老总梁焯的私人住宅!” “哇!那很是寸土寸金啊!” 话刚说完,众人齐刷刷看着正端着杯子的沈龄紫。 沈龄紫就站在茶水间的门口。 “真的假的啊?谁说顶楼是东梁鼎盛老总梁焯的私人住宅?这话有凭据吗?” “不信就去问问东梁鼎盛前台的小妹啊。” “那,龄龄姐姐上次所说的朋友,难道就是东梁鼎盛的老总梁焯?” “哇!龄龄姐姐!你深藏不露啊!” “怪不得我们能够得到东梁鼎盛的投资呢!” 那一瞬间,沈龄紫就站在人群中的中心点,所有人都望着她:“龄龄姐姐,你说话呀。” 沈龄紫摇摇头,一脸不可能的表情:“怎么可能,我明明早上才……” 话说到一半,她顿住。 同事们好奇询问:“早上才怎么样啊?” 沈龄紫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地一响,心里某根弦似乎啪的一声,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真的掉马了。 下章更新前,本章留言都有红包~ 第49章 早上沈龄紫才从东梁鼎盛楼顶下来, 不仅如此,她昨晚还在顶楼过了一夜。 如果顶楼是梁焯的私人住宅的话,那她的男朋友又是谁? 心中的那点谜底等待解开, 沈龄紫再也顾不得太多, 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接去了东梁鼎盛总裁的办公楼层。 此时, 被沈龄紫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梁焯回复她的消息。 小卓卓:【43楼。】 此前沈龄紫问他在哪个楼层办公,但当时梁焯忙着会议没有回复。一空下来,他立即回复了消息。只不过沈龄紫没有看到。 上了电梯, 沈龄紫按下第40楼。 东梁鼎盛总裁办公室在大楼的中部, 在第40层到43层楼的位置。这一部分被隔开,行成一套复式,不仅占地面积大,而且装修得也非常别致。 而梁焯的办公地点就在第43层,需要乘坐电梯到达第40层, 再楼梯步行到43层。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沈龄紫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她也渐渐想起来一些模糊的事情。 那次工作室聚餐结束,破碎的记忆像是电影镜头,一帧一帧。男人在她的耳边低喊她的名字:“小龄儿。” 而则她亲昵地喊他:“焯焯。” 那次东梁鼎盛大厦的灯光秀有一则匿名告白诗句:“有美人兮, 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 思之如狂”。 隔了不久, 他便亲手写了一张卡片放在一束向日葵里给她,上面亦是这句诗。 那天晚上密室结束在公园里,沈龄紫质问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一脸无奈挫败,给了她两个字:“焯、梁。” 可沈龄紫却一直以为那两个字是卓量, 以为他就叫卓量。 多么荒诞的误会,在一起这段时间,她从未喊过他的全名,只是称呼他小卓卓。 到底是误会还是刻意为之,沈龄紫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是个傻子似的。怪不得姐姐说她是个恋爱脑,因为她沉浸在爱情里面,连最起码的智商似乎也都成为了负数。 没多久,电梯门缓缓打开。 沈龄紫碰巧在电梯口遇到了严泰。 严泰恭敬礼貌地喊了她一声:“沈小姐。” 沈龄紫的神色很淡:“梁焯呢?” 严泰道:“梁先生在三楼。” 他口中的三楼则是43楼。 平日里,无论谁要见总裁,那都得过经过好几道“关卡”,可到了沈龄紫这里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她能轻轻松松上楼,不打一声招呼,连严泰见了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可沈龄紫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 其实不用再上楼,沈龄紫心底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可她还是忍不住,迈开步伐上了三楼。 到了三楼,总裁室的大门就在沈龄紫的面前。 沈龄紫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门。 第一道门推开,是上次沈龄紫来过的地方,这里是严泰的办公区域。上次沈龄紫就是在这里和严泰谈论《小仙女》的投资事宜。 而第二道门后面,则是梁焯办公的地方。 沈龄紫走到第二道门后面,轻轻一推,金属大门被推开。 梁焯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签署文件。 沈龄紫还清楚记得,今天早上他先起床时在她唇角吻了好几下,宠溺地喊他小懒猪。 后来他离开,动作轻柔叮嘱她要记得吃早饭。 甚至在刚刚不久前,他们还在互相发消息。 沈龄紫就怔怔地站在门口的位置,突然有些不知道该面对眼前的人。 人没有变,身份却大不相同了。 梁焯抬起头,见到沈龄紫的同时顺势起身,低笑道:“来了。” 沈龄紫有些意外:“你知道我要来?” 梁焯给沈龄紫发了那条短信之后就猜到她会上来,只是没有想到她会来得那么快。 他朝她走来,白衣黑裤,在看清沈龄紫的姿态之后,逐渐神色沉凝。 梁焯要牵沈龄紫的手,被她躲过。 他一双漆黑冷峻的眼望着沈龄紫,淡淡道:“怎么?” 看着梁焯的泰然自若,沈龄紫突然觉得好委屈啊。 她那么久一直被蒙在鼓里,可他却什么都不说。 “你为什么要骗我?”沈龄紫问,声音哑哑的,像是染上了哭腔。 梁焯再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沈龄紫的手,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说说看,我怎么骗你?”梁焯双手笼着沈龄紫,让她不得不在自己的怀里。 沈龄紫挣扎不脱,气呼呼地红着脸瞪他:“梁焯!” “嗯,我是。” “可是你明明叫卓量的啊!我一直以为你叫卓量。” “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叫卓量了?” “那天晚上在公园里!” “我还说自己叫随便了。你怎么不叫我随便?” “你!” 梁焯身着熨烫好的白色衬衫,几番和沈龄紫的纠缠之下,衬衫微微褶皱,更显他的不羁。 他禁锢着沈龄紫的双手,几乎整个人都笼罩着她。 沈龄紫不再挣扎,两行泪倒是刷的一下落了下来。 莫名的委屈感。 梁焯慌了,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唇角贴在她的脸颊上一个劲儿地道歉:“龄儿,不哭了好不好?” 沈龄紫听不进去,伸手打他:“你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可是你都不说!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啊!还是你觉得自己是东梁鼎盛的总裁很厉害啊!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稀罕!” “是是是,不稀罕。”梁焯用手指擦拭掉沈龄紫脸颊上的眼泪,又亲亲她的脸颊。他若是有心瞒着她,也不会让她周围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只是那段时间他自知被遗忘,心底难免也有委屈。这不,现在他连忙坦白,主动告诉她自己的办公楼层,等于直接告诉她自己的身份。 “你讨厌死了!”沈龄紫说着一把抓住梁焯的手臂,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 梁焯也不挣扎,看着她咬,末了还担心她牙齿有没有咬疼:“消气了吗?” 沈龄紫的眼泪可算是止住了,她还是瞪着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没有消气!这件事我能记一辈子!” “这样能被你记一辈子,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梁焯伸手捏捏沈龄紫的脸颊,“笑一个。” 沈龄紫一把挥开梁焯的手:“笑你个头!” 她说着要起身,说自己要下楼工作了。 梁焯不让她走:“不是说的中午一起用餐?” “我不跟你一起,我跟我同事一起!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沈龄紫就这么直接跑了,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留给梁焯。 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了。 沈龄紫下了楼,脑子里仿佛还是嗡嗡嗡的,有种很浓烈的不真实感。 于公,梁焯是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投资人。 于私,梁焯是她的男朋友。 一时之间沈龄紫好像有些难以适应这种身份的转变。 “怎么,还不去吃饭?”桂文康从办公室里出来,就见沈龄紫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 沈龄紫看了桂文康一眼,说:“没什么胃口。” “还在伤神凤凰凤的事情?” 沈龄紫不可置否。 “别担心了,你不是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桂文康笑,看周围没有人,便问沈龄紫:“沈龄紫,你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梁焯的?” 沈龄紫闻言惊讶:“你知道我男朋友就是梁焯?” 桂文康无语:“在b市的酒店里,你男朋友主动跟我介绍的,你失忆啦?” 沈龄紫更无语:“他连你都说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 桂文康一脸迷惑地歪了歪脑袋,说:“那我先走了,你要什么我给带上了?” 沈龄紫摇头:“不用了,我不饿。”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铃声,是梁焯打来的。 沈龄紫想都没想直接选择挂断。 她和这个时候的确是有点生气的,但没到要闹分手的地步,只是需要给自己冷静冷静的空间。 毕竟,自己的男朋友摇身一变成为了东梁鼎盛的总裁,沈龄紫觉得有那么一点高攀不起的意思。 电话挂断,不一会儿又有电话进来。 沈龄紫以为又是梁焯刚想挂断,瞥了眼才发现是万思博打来的。 接通后,万思博问沈龄紫:“今晚有空吗?” “有空的。”沈龄紫说。 万思博说:“回来还没请你吃饭呢,晚上我亲自下厨,记得带上你男朋友梁焯一起来。” 沈龄紫更加意外:“你知道我男朋友是梁焯?” 万思博笑:“怎么?我不应该知道吗?那天你来机场接我和芳苓的时候,你男朋友也在呀。” 沈龄紫说:“可是我那天好像忘了互相介绍你们。” 万思博说:“你跟芳苓躲在一旁不知道聊什么见不得人的悄悄话,我跟你男朋友就互相介绍了。” “嗯。”沈龄紫又忍不住问,“那芳苓知道吗?” 万思博问:“什么?芳苓知道什么?” 沈龄紫:“芳苓知道我男朋友是梁焯吗?” 这话把万思博也问懵了,他说:“芳苓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你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有点头大。芳苓在吗?让她接一下电话。” 万思博说:“她出去了,要不你打她手机吧。” “嗯。” 电话挂断之后,沈龄紫转头就给邬芳苓打了电话。 这一刻沈龄紫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她不信自己周围所有人都知道梁焯的身份,只有她傻乎乎地被蒙在鼓里。 欣慰的是,邬芳苓在知道梁焯身份的时候和沈龄紫一样惊讶。 邬芳苓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你男朋友是梁焯!你不说他叫卓量吗?” 沈龄紫语气很淡:“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邬芳苓笑了下:“不过,你男朋友是梁焯这不是很好嘛?刚好你的工作室需要投资,你现在都不需要去求人了。” “也不能这么说。”沈龄紫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邬芳苓:“对了,当时梁焯的名片还是你给我的,那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啊。”邬芳苓说,“我在网络上认识一位大大,那位大大是画漫画的,刚好有一次我跟她聊起了你的动画工作室需要找投资的事情,然后她就跟我推荐了东梁鼎盛。” 沈龄紫问:“什么画漫画的大大?” “就那个,章鱼小肉丸。” 沈龄紫又一次哑口无言。 这一切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邬芳苓说:“其实我没有见过章鱼小肉丸本人啦,而且我对动漫圈也不熟悉。不过我知道,章鱼小肉丸她微博粉丝还蛮多的。我不是刚好搞自媒体的嘛,在网上认识的她。” 说曹操,曹操到。 梁潇此时就出现在了沈龄紫的视线里。 沈龄紫挂断了电话,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身穿百褶裙的梁潇,轻喊了声:“梁潇。” 名字喊出口,沈龄紫忍不住自嘲一笑。 梁焯,梁潇,所以他们两个是兄妹啊。所以那天在密室里,梁焯的出现并不是偶然对吗? 可梁焯却从未提起梁潇就在她的工作室里。 这么看来,沈龄紫真的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被这两兄妹耍得团团转。 梁潇等了一个早上,这下终于忍不住,踩着小碎步走到沈龄紫的面前。 自从梁潇得知沈龄紫就是自己的嫂子,她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早上好几次想找沈龄紫证实,但又顾及着是在上班。 “姐姐……”梁潇轻喊了声。 沈龄紫朝梁潇微微勾唇,语气很是无力:“别装了。” 梁潇垂下头,说:“好吧,嫂子,你都知道了啊。” “别叫我嫂子。”沈龄紫靠在椅子上,闭了闭眼,“所以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梁潇微微蹙眉,解释道:“姐姐,我真的没有打算瞒你的……” 事已至此,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算了。”沈龄紫朝梁潇摆了摆手,“我想午休一下。” 梁潇鼓了鼓腮帮子,到口的话咽了下去,带了办公室的门出去。 她怎么突然觉得事情发展的走向奇奇怪怪的? 沈龄紫真的很困。 可这个时候满腹心事,也没了什么睡意。 她靠在椅子上,脑子里反反复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平心而论,梁焯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对他是狠不起来的。只不过心里很委屈,委屈自己被欺骗。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起,沈龄紫早没有什么好脾气,接起来之后奶凶奶凶地问:“谁啊?” “是我,于荣轩。” 沈龄紫顿了一下,“于荣轩?你找我?” “嗯,找你。我现在就在东梁鼎盛隔壁的餐厅。” “可是我不想见你,你能不能别纠缠我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啊,不就是梁焯吗。”于荣轩一笑,“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真的在一起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沈龄紫语气不善,“没什么事我挂了。” “说了有事的,还是关于你的男朋友事情。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 “不管你想不想知道,我在这里等你。” 沈龄紫坐在位置上闭了闭眼,最终还是拿起手机,下了楼。 只要是关于梁焯的,她就会好奇。 东梁鼎盛这一圈是中心地带,衣食住行都非常方便。能搬到东梁鼎盛沈龄紫一度还以为自己很幸运,现在看来,也得感谢梁焯吧。 于荣轩就坐在一家西餐厅里拿着刀叉在享用牛排,大少爷一身灰色西服,头发精致梳成偏分。沈龄紫乍眼一看,还有点认不出来这么正经的于荣轩。 “澳洲进口雪花肥牛,这家店是最正宗的,我之前好像带你来过的吧。”于荣轩毫无绅士的品格,自顾自吃得怡然自得。 沈龄紫蹙着眉看着他,说:“早知道我就等你吃完了再下来。” 于荣轩笑:“我还以为你一刻都不想见到我,没想到关于梁焯的事情你倒是非常积极主动。” 说着,于荣轩把一份文件拿出来,递到沈龄紫的面前。 沈龄紫满脸疑惑地接过这份文件,翻阅了一下。 于荣轩一边切着牛排,一边说:“这上面是东梁鼎盛所有的投资项目。” 沈龄紫翻了几页,不明所以:“所以呢?” 于荣轩说:“仔细找找,你会发现亮点的。” 沈龄紫一个个看着东梁鼎盛的投资项目,不由还有些感慨。东梁鼎盛投资的大大小小项目非常多,各行各业都有涉足。 医疗、体育、文化、传媒…… 沈龄紫又往后翻了一页,找到看到dingdong动画工作室。再往后翻了一眼,被于荣轩伸手按住这个页面。 于荣轩提醒沈龄紫:“亮点就在这一页,你仔细看看。” 沈龄紫纯粹觉得于荣轩在没事找事,她不认为东梁鼎盛投资什么项目跟她有任何关联。 可再往下看,看到“凤凰凤动画工作室” 的时候,沈龄紫顿住。 与此同时,于荣轩放下了手上的刀叉,他拿起餐巾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问沈龄紫:“发现什么亮点了吗?” 沈龄紫放下手上的文件夹,反问于荣轩:“你到底什么意思?” 于荣轩背靠在椅子上,模样有一丝昔日里的吊儿郎当,他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凤凰凤动画工作室还在抄袭你们的作品吧?” 沈龄紫没有说话。 不仅是前段时间,就连现在,凤凰凤动画工作室还在继续着可耻的抄袭行径,根本没有打算停止《小仙女》这个项目的意思。 于荣轩勾了勾唇:“啧啧,不得不说,梁焯是真的行,这边吊着你,那边又投资你的死对头,说真的,我有时候都搞不明白梁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龄紫的手心渐渐升起一股寒意。 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相信梁焯的,相信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于荣轩又说:“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梁焯这个人手段毒辣,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两个字。” 沈龄紫笑:“你还跟我说过梁焯是个秃头呢,于荣轩,你这张嘴里有多少实话的?” 于荣轩说:“我承认当时是开玩笑说说的,不过,东梁鼎盛投资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却是不争的事实,你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了。” 沈龄紫不想和于荣轩继续废话,起身要走。 于荣轩又道:“沈龄紫,我们在一起的这一年时间里,我起码没有欺骗过你,更没有害过你吧?” 沈龄紫纠正于荣轩:“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于荣轩笑:“可真是小没良心的。不过我做好人做到底。即便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合作关系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被其他男人骗。” 作者有话要说: 于荣轩:别骂我,我只是感情的催化剂。 求留言! 想要加更就留个言让我看到呀~~ 第50章 极富异域情调高档的西餐厅里, 运用了欧洲修建的典型元素,看起来十分高大上。 于荣轩以前带沈龄紫来过这里,第一是为了让沈龄紫开开眼界, 第二是为了“嘲笑”她是个乡巴佬。 说实话, 于荣轩很喜欢看沈龄紫要生气但不能发火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沈龄紫走后, 于荣轩独自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盘子里的牛肉他几乎没有怎么动,却仿佛一瞬间没了胃口。 “于总, 你找我?” 于荣轩回过神, 侧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秘书霍安娴。 今天的霍安娴依旧一身干练装扮,卷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脚踩高跟鞋。 于荣轩对霍安娴微微努了一下下巴,示意她坐自己对面。 霍安娴微微颔首,恭敬转身, 却不料高跟鞋没有站稳,差点崴了脚。幸而于荣轩眼疾手快,单手拉住霍安娴的手臂,示意她小心。 “谢谢。”霍安娴的心难得扑通乱跳,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于荣轩重新拿起刀叉, 面无表情地进食。他必须吃东西,否则身体机能跟不上强大的工作量。 “总穿高跟鞋不累吗?”于荣轩突然问, 他记得沈龄紫就在他面前抱怨过高跟鞋不是人穿的。 霍安娴怔了一下, 说:“这是公司规定的。” 于荣轩嗤笑一声:“在我这里没有什么规定,怎么舒服怎么来。” 霍安娴微微点头,但并不打算特立独行。 于荣轩却说:“下午还要跟我到处跑工厂,你确定穿着高跟鞋能走路?我不想到时候还要照顾你。” 霍安娴闻言连忙点头, 道:“我车里有平底鞋。” 于氏集团目前的情况并不理性,在龙头东梁鼎盛的打压下,于荣轩这个昔日的小少爷必须学会成长。 让霍安娴刮目相看的是,她原本以为于荣轩不过是个草包,可真的认真起来,于荣轩不仅能吃苦,还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用过午餐,从餐厅里出来,于荣轩抬头望了眼东梁鼎盛。 霍安娴顺着于荣轩的视线,默默嘀咕了一声:“东梁鼎盛欺人太甚了。” 于荣轩面无表情,淡淡道:“各凭本事罢了。” 沈龄紫从餐厅回到东梁鼎盛之后,直接按了40层楼的电梯。 她必须要去找梁焯问个清楚,事情到底是不是和于荣轩所说的那样。 事实上,沈龄紫的手都在微微颤栗。 再次推开东梁鼎盛总裁办公室的门,沈龄紫见到梁焯还在伏案工作。 梁焯抬头见是沈龄紫,淡淡一笑道:“气消了吗?” 语气稀松平常,仿佛一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今天很忙,手头上有很多文件要签署并且需要落实,本想等沈龄紫先用过午餐再亲自去哄哄她,没料到她倒又来了。 她来了,他心底里高兴。 梁焯也还没吃午餐,他放下手上的工作,朝沈龄紫走过来。 沈龄紫把手头上的文件往白色大理石的茶几上一扔,问梁焯:“你投资了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了对不对?” 梁焯脸色稍变,问沈龄紫:“谁跟你说的?” “重点不是谁跟我说的,你听到我的问题了吗?”沈龄紫仰着小脑袋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梁焯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靠在沙发椅背上,一页一页翻阅,最后淡淡道:“是的。” 沈龄紫多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不是,结果却是这两个字。 “为什么?”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机械。 梁焯说:“凤凰凤动画工作室是一家非常有潜力的动画制作公司,投资其也是看中了前景。” 沈龄紫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缝,认真看着梁焯:“那投资dingdong呢?” “同理。”梁焯要来拉沈龄紫的手,被她迅速躲过,“所以在你眼中,凤凰凤和dingdong是一样的性质,对吗?” “当然不同。”梁焯眼底染上淡淡笑意,企图缓和气氛,“dingdong的负责人可是东梁鼎盛未来老板娘。” “你别说这种话,未来是什么样谁都不能保证。” 这一瞬间,沈龄紫真的相信自己很天真。 她为什么那么天真地来询问梁焯这件事情呢? 梁焯代表的是东梁鼎盛,是资本家,他有权利投资任何一家有前景的项目。 而她的质问显得异常可笑,凭什么来质问?用什么身份来质问?东梁鼎盛要投资什么项目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也是这一瞬间,沈龄紫觉得眼前的男人让她觉得很陌生。 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看着眼前的沈龄紫,梁焯有一丝燥热涌上心头,他抬头,单手解开自己领口的几颗纽扣,露出性感凸起的喉结以及脖颈上的几道吻痕。 他霸道地上前拉住沈龄紫的手腕,想让她到自己跟前来。 沈龄紫这次却使出浑身的力气,不愿意靠近梁焯。 梁焯手上的力道稍有些大,把沈龄紫细小的手腕都掐红了,他低声哄她:“不要闹了好不好?” 可沈龄紫依旧还是这副防备的姿势,弓着身体缩成一只小虾米。 “梁焯。”沈龄紫轻喊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曾经给她无限的希望,现在又让她感到绝望,“你放手。” “不放。” 沈龄紫的双眼狠狠看着他:“不放手,那我们就分手。” 这句话其实并没有经过沈龄紫的脑袋,也不是她的本意,但她就是这么一气之下说了出来。 梁焯一顿,原本还带着温柔笑意的脸色突然沉下,他缓缓放开沈龄紫的手,走到门边,背靠在门上堵着,不打算让她走。 “沈龄紫,刚才的话不准你再说第二遍了。”梁焯说得严肃又认真,他对待这份感情也是极其的认真,听不得分手两个字。 沈龄紫承认自己那番话也的确没有经过大脑,她那么喜欢他,怎么会舍得分手。 可是他做的这些事情真的让她觉得好难过啊。 就像于荣轩所说的那样,在他的眼里是不是只有利益两个字?可她却天真又恋爱脑,以为爱情比任何事情的都大。 “或许,我们之间是该冷静冷静。”沈龄紫低着头说,不敢看他的眼。 梁焯问她:“冷静什么?” “我冷静想了想,突然觉得我们一点都不适合的样子。我们的身份不匹配,观念不吻合,未来肯定会有很多很多摩擦的地方。”沈龄紫说得很冷静。 梁焯闻言,身上仿佛都染上了一层寒冰,他问她:“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沈龄紫自嘲一笑:“你都不相信这是我能说出来的话吗?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啊?” 梁焯蹙眉,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直接一把抱起沈龄紫,让她坐在办公桌上,在他禁锢的范围之内。 他单手扣着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 可眼下,沈龄紫打心底里排斥,不想他靠近。 她不想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不想听他说话,只想离开。 她鼓起勇气,说出伤人的话:“梁焯,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你,像是一个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狗皮膏药?”梁焯的眸色猛然变深,喉结微微滚动。 沈龄紫一双湿淋淋大大眼睛看着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梁焯到底还是放开了她,他绕到办公桌背后坐在椅子上,伸手从抽屉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眼前的禁锢突然消失,沈龄紫缓缓从桌上下来。她听到身后“叮”的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只是现在的她也不想管他为什么要抽烟,头也不回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 门打开,贴在门上偷听的梁潇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沈龄紫望了眼梁潇,抿着唇没有说话,直接走了。 留梁潇欲言又止,看着沈龄紫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梁潇最后还是选择到他哥跟前,本来她中午过来就是想来禀告大嫂好像心情不好,只是没有想到,刚好撞见两个人在吵架。 其实,这也是梁焯第一次面对感情里的争执。他烦躁地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忍住没有抽烟,是因为想到沈龄紫说不喜欢烟味。 “哥……”梁潇不怕死地喊了一句。 梁焯果然不理她,只是抿着唇冷着脸看着落地窗外。 梁潇火上浇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大嫂生气呢,你完了。” 梁焯闻言狠狠看了梁潇一眼。 梁潇继续说:“哎,像我大嫂那么可爱温柔的人,她居然都会生气诶!可见你犯的事不小啊。” 梁焯忍无可忍:“闭嘴。” “我就不!我就不!”梁潇心里可乐呵着呢,毕竟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治她哥的人。看到梁焯这副吃瘪的样子,梁潇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仇都报了。 “哥,你就继续作吧,作到最后追妻火葬场,怎么都追不回来!”话点到即止,梁潇连忙从梁焯的办公室里离开。 梁潇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情侣之间吵吵闹闹再正常不过了。 一段感情里,偶尔闹闹别扭什么的,反而能促进感情升温更加了解彼此。她这个局外人看看好戏就成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梁潇晃悠着准备乘坐电梯下去,巧合的是刚好看到严泰和一个女人迎面走来。 女人打扮精致,剪了一头短发,面向有点偏老。梁潇突然想起严泰说的那个造型师相亲女友,看模样应该就是了。 “梁小姐。”严泰主动颔首打了声招呼。 梁潇刚才的好心情这会儿烟消云散,问严泰:“严泰,东梁鼎盛总裁这层楼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上来的吧?” 严泰道:“我上来取个东西就下去。” “那你身边这个陌生人呢?”梁潇高傲的眼神都没有放人家女朋友身上一眼,只说:“身为总裁助理居然没有这个自觉,看来你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倒是严泰身边这位女友看不下去了,问:“什么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我只是陪严泰上来拿个东西而已。” 梁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对方说话。 她心底里莫名有股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冒出来的。 严泰拉了拉身边的人,恭敬对梁潇说:“抱歉,下次不会了。” 梁潇面无表情,随着电梯门打开后进去。 电梯门一关,她瞬间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忍不住握着拳朝电梯狠狠砸了两下,嘴里暗骂:“严泰你这个臭傻逼!” 晚上的聚餐沈龄紫独自一人前去赴约。 万思博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吃的菜。到场的还有一些彼此认识的朋友。可算是非常热闹。 餐桌上,吃开了,聊开了,还喝开了。 邬芳苓发现沈龄紫情绪不佳,把她单独拉到卫生间说话。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邬芳苓也不认同梁焯的做法:“他明明知道凤凰凤是你们的竞争对手,而且凤凰凤还做出过那么恶心的事情,居然还投资?” 沈龄紫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儿感觉有点头昏昏的,她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其实我下午的时候也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我没有什么资格怪他。毕竟他是个资本家,利益至上,没有什么错的。” “哎。”邬芳苓拍拍沈龄紫的肩膀,“怎么能这么说,现在你们是情侣啊,他做事情也要站在你的角度想想吧。” “他如果有想过的话,也不会瞒了我那么久吧。”沈龄紫调整好状态,对着镜子勉强露出笑容。其实真的没有特别必要为这件事情伤心的,她能理解。只是另外一个角度,她的心里真的很不舒服。突然举得,自己在对方眼里什么都不是。 原本沈龄紫和梁焯无话不说的两个人,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联系。 中午说了伤人的话,仔细想想沈龄紫也有点后悔。只不过她拉不下来脸主动跟他说话,而他也没有主动找她。 现在看来,一段感情其实也很脆弱。只要彼此不联系,就跟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抓不住了。 “这应该算是我和他第一次吵架吧。”沈龄紫说。 邬芳苓一笑:“吵架又有什么,我跟万思博还是不是经常吵架,闹分手都有呢,在一起的时候还不是很甜。” 沈龄紫不得不承认:“但是冷战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感觉要窒息了。突然不想谈恋爱了,一个人的时候多好啊,无忧无虑的,每天也就担心担心工作室的事情。” 今天一下午,沈龄紫连工作都投入不进去,满脑袋想的都是梁焯梁焯。 她真的好讨厌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也顿时明白邬芳苓当时“失恋”的心情。 可她不免又想,那梁焯呢?他是不是也有这种困扰呢?又或者,他根本会体会到她的心情。 邬芳苓说:“傻瓜。那不吵架的时候,你们还不是甜甜蜜蜜的?那时候你脸上的甜蜜可堪比贵价的护肤品了。” 沈龄紫苦涩一笑,这个时候真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重新回到餐桌上,沈龄紫拿起手机看了眼,下意识就翻到了和梁焯的对话框里。 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梁焯最后的那句:【43楼。】 聚会结束,沈龄紫准备坐车回家。 邬芳苓千叮咛:“到家之后马上给我消息哦。别想太多,情侣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沈龄紫点点头。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意外又见到了于荣轩。 于荣轩一身白衣黑裤,高大挺拔,笑着朝沈龄紫打招呼:“等你好久了。” 沈龄紫蹙眉,掠过于荣轩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她又怎么不知道,于荣轩肯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于荣轩却跟在沈龄紫的身后,继续纠缠道:“我说的没错吧?梁焯是不是个两面派?他是不是也投资了凤凰凤?说实话,更狠的事情他不是没有做过,要不要我一一告诉你?” 沈龄紫顿下脚步,面带怒色看着于荣轩:“你烦不烦?于少爷,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 “是挺闲的。沈龄紫,我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你说怎么办?”于荣轩说着动手要拉沈龄紫,被沈龄紫一把挥开。 沈龄紫语气不善:“于荣轩我看你脑子就是有病,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跟过家家似的这种手段会不会太好笑了?你以为你在这里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在我眼里是什么?跟你说,什么都不是!相反,我还觉得很恶心!你以后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会考虑报警的。” 她说完迈开步伐要离开,企料于荣轩直接伸手抱住沈龄紫的腰。 “啊!”沈龄紫大惊失色,刚想要叫救命,就见一道声音闪过,继而“嘭”的一声,于荣轩被撂倒在地上。她也跟着踉跄了好几步。 梁焯眼底发红,伸手按住沈龄紫的肩膀,目光却落在地上的于荣轩身上。 他把于荣轩撂倒在地上之后还不算,整个人像是猛兽一般冲上去,拎着于荣轩的领口,一拳又一拳地朝他脸上身上挥过去。 于荣轩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反应过来之后不甘示弱地反扑梁焯。 两个人人高马大的男人扭打在一起,每一拳都直击对方要害。 彼此都在发泄,力道骇人。 沈龄紫嘴里喊着,上前要将两人分开,被梁焯冷声道:“你给我让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梁焯的语气又冷又狠,仿佛眼前的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却听得沈龄紫心底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小虐怡情,不要害怕! 下章梁先生就开始各种花式追妻。 ps:感谢小仙女的各种花式砸雷,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记得留言夸我!这样我码字就更有动力啦! 第51章 这场闹剧最后以保安到场收尾。 于荣轩和梁焯的脸上都挂了彩, 身上的白衬衫都染上了污渍。 可即便如此,两个人站立在那里,仍然吸引众人的目光。 这两个人冷眼望着彼此, 一时半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年过半百的保安大叔看着他们, 开口教训:“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呢?都不怕闹笑话吗?” 围观的群众不知何时聚拢, 低头窃窃私语。 梁焯伸手抹了一把自己唇角的血渍,对于荣轩说:“于氏集团没了,于荣轩你给我等着。” 说话的语气像个小孩子, 还是非常幼稚的那种。 若不是亲耳听见, 沈龄紫都不相信梁焯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对他高冷的滤镜碎了一地,心里五味杂陈。 于荣轩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气急败坏:“梁焯,你也最近也没少打压于氏集团吧。你就知道跟我抢东西是吧?抢不过就威胁。我还怕你吗?” 梁焯闻言上前想继续揍于荣轩, 被保安拦住:“行了小伙子,再闹下去要到警.察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非得动手?” 梁焯道:“这傻逼在我女朋友面前煽风点火,还想插足。妈的,他还动手动脚!” 保安闻言,又转头看着于荣轩:“啧啧, 小伙子,这么做就是你不厚道了, 人家小两口过得好好的, 你要当什么第三者?” 于荣轩不甘示弱:“谁说我当第三者了?本来人家一直跟我在一起的,我俩都快好了一年了,是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横插一脚的。” 梁焯:“你他妈好没好自己心里没点数?她跟你是真的吗?” 于荣轩:“不是真的她也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 沈龄紫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个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六的“小男孩”,默默退到人群里, 就想当个吃瓜群众。 她已经在人群听到有人在低语: “哇,这是两个大帅哥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啊!” “不知道是哪个女人那么有魅力。” “果然现实比电视剧更加狗血啊!” “那个女人在这里吗?” 沈龄紫闻言默默低下了头。 保安已经被这两个人弄得风中凌乱,一边推一个:“行了行了!你们现在给我走,不准在这个小区滋事,否则我们马上就要报警了!” 两个“小男孩”就像是浑身炸毛的狮子,谁都不想让谁。可也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并不会有意为难一个保安。 很快,一个严泰,一个霍安娴,都来认领自己的主子。 “梁先生,要去医院看看吗?”严泰看着梁焯红肿的唇角问。 这边,霍安娴看着于荣轩红肿的眼角问:“于总,需要去医院吗?” 梁焯和于荣轩几乎是异口同声:“不用!” 论伤势,于荣轩要吃亏一些,毕竟先遭到梁焯“暗算”,他转头望了望,并没有看到沈龄紫,于是就任由霍安娴把自己搀扶到了车上。 梁焯没让严泰搀扶,他目光凌厉地望着人群中的沈龄紫,身子都为都是一股骇人的气场。 打架闹事结束,人群也逐渐散开。 梁焯依旧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着沈龄紫。 沈龄紫紧紧地抓着包包的带子,最终还是选择掉头离开。 梁焯也没有追上去,只是冷眼看着沈龄紫的背影。她的背影小小的,今天穿了一条短裤,纤细修长的双腿走得那样决绝。 一直到沈龄紫消失在了拐角,梁焯还望着。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一嘴的血腥味。单手插在自己腰上,一手扶着额。脸上的神色带着落寞,近看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第一次处理感情上的这种问题,梁焯心里也很委屈。他想追上去,又怕被沈龄紫无情推开。那种被对方厌恶说成狗皮膏药的感觉,他的心也是会疼的。 等了好一会儿,周围一片静谧。 严泰忍不住上前,恭敬地问了声:“梁先生,要走了吗?” 梁焯回头,狠狠剜了一眼严泰。 严泰立马低头。 关系结了冰,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接连的几天,沈龄紫感觉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每天只能用更高负荷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让自己的脑海里跑出梁焯的身影。 可就在一个办公大楼里工作,碰上的概率似乎很大。 上午沈龄紫上班,在同一部电梯上遇到梁焯。两个人各站一边,仿佛像是陌生人。 梁焯本来是有自己专属电梯的,却突然坐普通电梯,东梁鼎盛的员工在看到梁焯之后都下意识地选择下一部电梯。主要是,梁焯的脸上还带着伤,识相的就不要上一部电梯了。 很快,电梯里就只剩下沈龄紫和梁焯两个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沈龄紫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要有什么反应。但是一看到对方一脸冷冰冰的样子,她心底里就不是滋味,于是也冷着一张脸。 电梯到达dingdong动画工作室所在的楼层,沈龄紫率先离开,连看都没看梁焯一眼。 梁焯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眼神大胆地滞留在沈龄紫的身上。随着电梯门再次关上,他背靠上电梯内的扶手,模样慵懒又落寞。 到了中午,沈龄紫和同事一起下楼用餐。 东梁鼎盛内部是有员工餐厅的,餐厅被东梁鼎盛承包,所有在东梁鼎盛写字楼工作的人都可以到此用餐。 沈龄紫这几次都是在这里用餐的,物美价廉,味道还不错。 只是今天中午,员工餐厅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原本吵吵闹闹的餐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沈龄紫好奇抬头,就见梁焯站在不远处。 梁焯一出现就能引起众人的焦点,简简单单的装束因为他肩宽腰窄,也像是在拍摄什么平面照片。 很帅,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身旁的同事忍不住激动起来,小声又难以抑制兴奋地说:“啊啊啊,这个人就是梁焯!你们快看!” “哇!好帅啊我的天!” “这真的是总裁吗?我怎么感觉像是什么明星啊!” “你看他一举手一投足,妥妥的霸道总裁啊!” 沈龄紫默默低头吃饭,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自己餐盘里的食物,继而和同事道别:“我吃完了,先上去了。” “那么快啊!这才刚坐下来你就吃完啦!” 沈龄紫淡笑:“手头上事情太多了。” 她说着端着餐盘放到回收处,要出门的时候和梁焯迎面。 沈龄紫突然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晚一点再起身,不然也不至于迎面看到他。 她不敢看梁焯,于是故意低下头看手机,事实上什么都看不进去。 两个人错身而过,梁焯站立在原地几秒。他原本就冰冷的脸上仿佛又结了一层寒霜,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一些。 沈龄紫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到了楼上之后将办公室的门一关,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她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不知道这种冷战什么时候是个头。 转头给邬芳苓打了个电话,诉苦。 邬芳苓听后哈哈大笑:“不是,你们两个还没和好?这都多少天了啊。” “我感觉不会和好了。”沈龄紫说,“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也不主动联系我,更别提道歉了。” “这个啊,确实是有点不太好。” 沈龄紫说:“你没看到他那么冷酷的样子,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他看我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啊。” 邬芳苓说:“那你主动联系他呗。” “怎么可能!明明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要我主动联系啊!” “真的,你们一点联系都没有吗?” “没有,都已经好几天了,我们彼此都没有联系。你以前和万思博吵架的时候,哪次不是万思博主动联系的啊?而且你们也没有冷战那么久。” 邬芳苓安慰:“每个情侣之间不一样的啊。对了,你们还没有分手吧?” “应该没有吧……”沈龄紫自己都有点不确定了,“我之前说分手,他让我别再说这种话,然后我就说冷静冷静。” 邬芳苓说:“那他不就是让你冷静冷静了吗?你现在不想冷静啦?” 沈龄紫苦恼地“嗷呜”了一声,“谈恋爱好伤神啊!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觉!” “其实只要两个人好好说清楚就没什么事情了。” 沈龄紫赌气地说:“不想谈恋爱了。我真的想分手了。” 这话好巧不巧刚好被前来打探的梁潇听到。 梁潇二话不说,直接跑去找她哥。 “我听到嫂子和打电话了,她说要跟你分手。”梁潇说。 梁焯午饭也没有吃,刚才下了一趟餐厅又直接上来,心烦意乱。 两个人冷战了几天,梁焯就瘦了几斤,原本就锋利的脸部线条现在看起来更加骇人。 他不轻易发火,但那张冷脸让谁看了都害怕。 梁潇其实并不想失去沈龄紫这个嫂子,忍不住问她哥:“你跟嫂子之间到底怎么了啊?要不你跟我说说,好歹我跟了嫂子那么久,而且我又是个女人,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梁焯斜眼看了看梁潇,忍了又忍,最后放下姿态。 梁潇总算知道事情的起因结果了,低声骂了一句:“哥,你到底怎么想的,其他就不说了,投资凤凰凤你确定脑子没进水?” 梁焯冷眼看着梁潇:“凤凰凤是一年前就投资的项目,这和投资dingdong有什么冲突吗?” “是啊,你有钱可以为所欲为,反正资本的天下嘛,你想投资谁就投资谁。”梁潇说着还有些生气,“那你总该知道,前段时间凤凰凤抄袭dingdong的事情吧!他们居然抄到你妹妹我头上来了!你怎么不为我主持公道啊!” 梁焯说:“这件事不该东梁鼎盛插手,是凤凰凤和dingdong彼此需要解决的问题。另外,你知道我有什么打算么?” 梁潇满脸不屑:“你说啊。” 梁焯说:“你不是说你要创业开动画公司的吗?你认为小小的工作室能做出什么?你们要制作一部电影还得四处寻找外包公司。但如果我把所有有潜力的动画工作室全部整合,再由东梁鼎盛做最大持股人,是不是不用再低三下四地去找别人?” 认真说起公事,即便梁焯脸上神色很淡,但依旧很有魅力。他说话的语调不疾不徐,也不咄咄逼人。就那么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子上把玩着手机的打火机。 梁潇啧啧两声。 “站在资本面前,没人会不愿意。”梁焯说:“很快东梁鼎盛就是凤凰凤的最大股东和持有人,届时我完全可以让dingdong吸纳凤凰凤,这对dingdong来说是百利的事情。” “那你把这些跟大嫂说了吗?” 梁焯收起手上的打火机,说:“没有,我不确定她会不会同意。本来想等着抄袭的风波过去再跟她说,但是还没等到那个机会。” 此时此刻,梁潇才觉得她眼前的老哥像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起码也会为情所困。 既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误会,梁潇觉得她哥和她嫂子的这段感情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说清楚就行了。 “那你主动跟嫂子道歉啊,女孩子嘛,哄一哄就好了。”梁潇说着喝了口奶茶。 谁料,梁焯却别扭地说:“我怀疑她根本就不爱我。” “噗!”梁潇一口奶茶喷了出来。万万没有想到,从她哥嘴里听到情情爱爱的字眼,是那么的污染耳朵。而且她哥刚才是什么表情啊?小学鸡为情所困吗? 梁焯还有板有眼:“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梁潇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一脸惊悚的表情看着梁焯。 真的,很不想承认这就是她哥,说出去让人笑话。 梁焯反问梁潇:“你觉得她爱我吗?” 梁潇:“……别问我!” 转个屁股,梁潇给老爸老妈打了个视频电话,有声有色地把梁焯“性情大变”的事情惊喜一番添油加醋。 视频那头,梁父梁母听后心生担忧:“你哥哥该不会心理出什么问题吧?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谈恋爱。” 梁潇说:“说真的,也有这个可能哦。我昨晚就看到老哥一个人在喝闷酒。” 梁母说:“你哥这个人从小什么事情都主意多,看来是真的为情所困了。” 梁潇轻叹一口气,幸灾乐祸道:“不过老哥这样也挺好的,起码不用管着我了!” 梁母犹豫了又犹豫,说:“不行,我和你爸还是尽快回来吧!” 梁潇闻言不乐意:“妈,这你就偏心了啊!我哥有点事情你就要回来。我当时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不见你回来啊?我不管,我要开公司!你马上立刻给我打钱!” 怎料,话没说完,视频就直接被挂断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 天气越来越炎热,写字楼里的冷气也越来越足。 沈龄紫怕冷,干脆都穿着长袖长裤来上班,有时候还要穿个外套。 日子稀松平常,沈龄紫和梁焯之间还保持着和陌生人一般的距离。渐渐的,沈龄紫也学着投入工作,开始去忘记梁焯。 沈龄紫现在学聪明了,她每天最早一个来办公室,最迟一个离开,中午也不离开办公室,反正杜绝了一切能够“偶遇”梁焯的可能性。 这一招的确很有效,起码她快有一周没有见到梁焯了。 沈龄紫清楚,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两个人应该就要默认分手了。 没想到,这天梁焯以东梁鼎盛投资人的身份让人把沈龄紫叫到楼上。 投资人询问进度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沈龄紫不想上去,转派桂文康上去。反正就是汇报进度,谁上去都一样。 不想桂文康上去没一会儿又下来,说东梁鼎盛的总裁助理严泰指明了要和原先对接负责人沈龄紫说话,这样更方便了解。 沈龄紫问桂文康:“确定是严泰吗?” 桂文康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沈龄紫收拾好了心情,拿起笔记本上楼。 按照原本的合同,每个季度dingdong动画工作室都要向东梁鼎盛汇报工作。这是沈龄紫不能推脱的事情。 但是目前沈龄紫和梁焯的关系紧张,怕见到他。 到了楼上见到严泰,沈龄紫问:“我直接和你对接吗?” 谁料,严泰摇摇头,认真地说:“梁总要亲自听你汇报进度。” 沈龄紫顿时怔住,甚至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严泰一脸严肃:“沈小姐,梁总就在办公室里等你。还请你不要浪费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沈龄紫:草率了 第52章 沈龄紫已经在东梁鼎盛总裁办公室里坐了半个小时了。 她咬了咬唇, 侧头看一眼正在办公的梁焯,又泄气地垂下头。 从进来后,梁焯跟她说了一句话:“坐。” 一直到现在, 他都没有再理她。 梁焯低着头, 认真办公,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的俊朗, 和那日在小区门口打架的男人判若两人。 沈龄紫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联想到刚才严泰所说的那句不要浪费时间,不禁怀疑到底是谁浪费谁的时间。 很无奈, 又无可奈何, 可谁让他是投资人,他最大。 良久,梁焯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抬头。 他的书桌正对沙发和茶几,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而沈龄紫则侧对着他坐着,垂首看着自己的足尖。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沈龄紫没有看手机,也没有抱怨,只是乖乖地坐在那里。 她纤细的四肢都藏在长袖和九分牛仔裤里, 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踝,脚底上踩着一双珍珠装饰的公主鞋。 梁焯背靠坐在椅子上, 下颚紧绷, 一瞬不瞬地望着眼前的沈龄紫。 炽热的目光,沈龄紫几乎是一瞬间就感应到,但她不敢抬头。 她紧张地手指搅着裤缝,正犹豫该怎么先发制人, 就听梁焯冷冷开口:“过来。” 冷酷又无情的音调,仿佛他们不过就是陌生人。 然后沈龄紫就像小学生似的,抱起自己手上的笔记本电脑朝梁焯走过去。 “梁总。”沈龄紫尽量淡定,其实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心态也佛了一些。 现在的情势应该是很明了的,沈龄紫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是默认分手了。面前的梁焯是她高不可攀的,她该有自知之明。 既然已经分手,也没有必要装作很熟的样子。 沈龄紫把笔记本电脑打开,开始认真汇报《小仙女》的项目进度。 目前项目进展顺利,已经开始交给三维模型绑定师绑定。 绑定师的工作就像是提线木偶里的木偶,需要增加提线,这样就能让木偶动起来了。 这个步骤之后就是三维分镜制作。 有了东梁鼎盛的资金到位,加上新换的工作场地,以及招募到的新同事,项目开展的十分顺利。 谁料,梁焯在面无表情听完沈龄紫的话后却道:“慢了。” “不慢了。”沈龄紫几乎是下意识反驳,说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梁焯。 梁焯反问沈龄紫:“按照你们这个进度,《小仙女》的项目起码还要等三年才能面世,这还是最理想的状态,对么?” 沈龄紫不敢保证,但三年是必不可少的,她解释:“想要制作一部优质的动画,很多细节都要抠,时间上难以保证。” 梁焯直直看着沈龄紫,问她:“还有什么借口?” “不是借口。”沈龄紫说,“我们要做最优秀的国产动漫,就应该精雕细琢的呀。” 梁焯嗤笑一声说:“可我并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沈龄紫,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模糊不清。” 沈龄紫怀疑梁焯是不是故意刁难自己,可再看他脸上的不苟言笑,又觉得是自己底气不足。 她的确没有做好。 “很抱歉。”沈龄紫垂下眼帘。 梁焯脸上带着工作时的严肃,眉心稍蹙:“你是该抱歉,但抱歉并不能解决实质的问题。你现在要做的是想想怎么把后续的计划做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同一时间再来汇报。” 沈龄紫面露难色。 一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完成啊…… 梁焯已经下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他说着一并低头拿起手上的文件。 沈龄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从梁焯的办公室里出来,轻叹了一口气,垂下肩膀。 她手上拿着笔记本和文件夹,像是一只战败的攻击,鼓着一肚子的闷气下楼。 说心里不吃味是假的。 沈龄紫不免想起那个温柔的梁焯,怎么看都和在办公室里的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说女人变脸跟变天一样,沈龄紫觉得这句话也适用在男人身上。 这边,梁焯在沈龄紫走后烦躁地拿起抽屉里的烟。很想抽,就像是有一千万只蚂蚁在他心上啃噬。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把烟放了回去。 当天晚上,沈龄紫迅速召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敲定好每个流程的时间节点。 忙到深夜,沈龄紫才把所有细节敲定,累得倒头就睡。但还是不安稳,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连忙到工作室再去敲定细节。 和昨天同一时间,沈龄紫抱着笔记本电脑上楼,不料梁焯正在办公室里开小会。 几个大老爷们在沈龄紫打开门的时候齐刷刷望着她。 沈龄紫也怔了一下,转身要走,被梁焯叫住:“到办公桌前等我。” 她只能乖乖听话。 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又是半个小时。 沈龄紫尽量不去听身后在说什么,可在听到一些词汇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好奇。 “乐园的竞标情况如何?”梁焯问。 有人回答:“基本八九不离十。” 梁焯又说:“价格能压到多少?” …… 工作中的梁焯整个人冷静又凌厉,会莫名让人肃然起敬。坐在他身边的人目测都有四十加的年纪,但他的气场全然不输对方半分。有时候他掷地有声的问话,还会让人心生怯懦。 沈龄紫昨晚没有睡好,今早又起了个大早,中午还没有午睡。 这会儿她坐在这里听天书,没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昏昏欲睡。 真的好困好困,让沈龄紫想起还是学生时代的时候下午上文化课,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她坐在底下眼皮打架。 不知道梁焯何时讲完工作,已经坐在了沈龄紫对面。 沈龄紫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掌心拖着自己的脸颊,就这样支撑着自己小小眯了眯。 “很困?那你去睡一觉再来。” 梁焯的话让沈龄紫瞬间一个激灵,困意全部烟消云散。 “抱歉……” 梁焯拿出抽屉里的打火机,放在手心玩把,要笑不笑地说:“沈小姐,你心都这么大吗?在哪里都能睡着。” 沈龄紫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目光看着他。 她不懂,即便不是情侣了,也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梁焯被她的目光看得稍稍一顿,放下手上的打火机,说:“汇报。” 沈龄紫打开笔记本电脑,努力调整了心态,又把昨晚连夜做好的计划书递到他的面前。 为了做这个计划书,沈龄紫特地放了最专业动画人的词汇在里面,目的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懂不懂。能难到他自然是最好,这样她才能稍稍占上风。 梁焯一页一页仔细翻阅,不骄不躁,不疾不徐。 倒是沈龄紫的手心微微出汗。 “maya ncloth拼错了。”一个非常细节的地方,梁焯也没有特地给她看,只是顺口提了一句。 沈龄紫还来不及说抱歉,就见梁焯放下文件夹,道:“看起来还过得去。” 沈龄紫闻言如释重负,心里默默呼了一口气。 梁焯问:“所以你能确保在每个时间节点完成?” 沈龄紫点头:“应该可以。” 梁焯的眉毛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说:“我想要更精准的回答,包括不能按期完成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沈龄紫又被问住了。 梁焯说:“怎么?又答不上来了?” 沈龄紫蹙眉:“你本来也没说啊。” 梁焯笑:“所以总是要我推一步你才能往前走一步?” 沈龄紫也有点恼,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我怎么样?”梁焯面色淡淡,“我记得你当初找我要投资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嗯,现在投资款到手了,放飞自我了。” 沈龄紫:“……” 到底还是诺诺地嘀咕了一声:“我才没有。” 梁焯没听清,问她:“什么?” 沈龄紫说:“没有。梁先生还有什么吩咐,我尽量满足。” 梁焯说:“dingdong还是个小工作室,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东梁鼎盛投资过几家动画公司,都是业内非常有名的制作单位,你若是有心想学,可以找严泰来安排个饭局。” 沈龄紫闻言两眼发光:“真的吗?” 梁焯瞥她一眼:“别高兴得太早。你还不一定有资格坐上饭桌。” 于是,沈龄紫又一次像战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从梁焯的办公室出来。 当天晚上沈龄紫就忍不住跟邬芳苓吐槽:“我怀疑梁焯就是故意报复我!处处刁难我!还要羞辱我!” 邬芳苓哈哈大笑:“我怎么觉得还有点甜?你确定他不是故意找茬的?” “我确定他就是故意找茬的啊!”沈龄紫差点咆哮。 邬芳苓说:“故意找茬就是为了故意跟你有话说啊,这不就是服软嘛。” “怎么可能。”沈龄紫泄气,“我现在已经一百分肯定,我和他之间没戏了。” “说真的,你难道对他没有感觉了?”邬芳苓问。 沈龄紫默了默。 怎么会没有感觉啊,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闺蜜两人聊了一会儿,讲到万思博的病情。 如今万思博的病情好转了很多,但后面需要吃一些激素药,整个人会浮肿发胖。 而且这药得吃个两三年,后续还要吃药。 “总之,不用换肾了,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邬芳苓说。 沈龄紫轻叹一口气:“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感情真好,打心底里羡慕。” 邬芳苓笑:“放屁吧。你就只看到你想看到的那一面,生活中还有很多鸡毛蒜皮的事情呢。没听说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 沈龄紫想到了梁焯,说:“太有钱的也靠不住。而且,也高攀不起。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门当户对。” 可话虽如此,午夜的时候她还是会梦到梁焯,梦到他们两个人曾经甜甜蜜蜜的画面。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她突然就失去了他啊。 睡梦中,沈龄紫眼角的泪滑落,浸湿了枕头。 接下去的几天,梁焯倒是没有再找沈龄紫了。可沈龄紫如释重负的同时竟然又生出一丝丝的期待。开始期待一场可以见到大佬的饭局。又似乎也在期待,能和他见面。 沈龄紫已经查过了,东梁鼎盛投资过的动画公司还真的不少,其中有几家现在已经合并成为了一个大公司,规模不小。 要知道,沈龄紫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像傅灼那样开个动画公司的。 人嘛,总是需要一点梦想。 不过,有了计划之后,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似乎更有方向。每个部门相互配合,有条不紊。 项目制作到了中期,前期的同事就开始闲下来了,好比梁潇。 梁潇这段时间见到沈龄紫也是躲着走的,毕竟夹在中间不好做人,道理她最明白不过了。 不过梁潇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去探探嫂子的口风。因为再继续冷战下去,她怀疑她哥要废了。 自从梁焯和沈龄紫冷战以后,梁焯每天吃的东西少的可怜,但每晚必定酩酊大醉。 梁焯这个人也不喜欢风花雪月,就自己坐在阳台上喝闷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喝醉了刚好睡觉。再一早起来,像个没事人似的工作。 宿醉的感觉梁潇最清楚不过了,那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此。 可梁焯却像是在麻痹自己似的,即便头疼得要爆炸,他还是强忍着。 梁潇昨晚又见到她哥喝酒了,不得不说,她哥可真是个痴情种啊。 哎,不知道这小学鸡闹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龄龄姐姐。”梁潇轻轻敲了敲沈龄紫办公室的门。 沈龄紫闻言抬头说请进。 梁潇一脸讨好的笑意进来,站在沈龄紫面前。她今天穿的是lolita装,跟个洋娃娃似的。 沈龄紫对待梁潇的态度还是和煦的,只不过和前段时间比是有些不同了,她轻柔询问:“怎么了?” 梁潇说:“我最近这几天都很闲,感觉自己就像是工作室里的米虫似的,很过意不去。” 沈龄紫闻言恍然。 梁潇又说:“姐姐,是不是得重新安排新的项目啦?工作室不能只做《小仙女》一个项目吧?” 沈龄紫说:“其他的项目还在找寻,主要是没有挑选到合适的剧本。” 其实这个问题桂文康早就已经提出来了,只不过要做一个项目,首先要确定适合的剧本。如果剧本不好,后期的所有工作可以都说打了对折。相反,好的剧本甚至都不需要动画水平太出彩就能引起共鸣。 现在对于项目把关的前期人员已经在搜罗了,但一时之间还没有那么快。 梁潇自告奋勇:“那你看我怎么样?” “嗯?”沈龄紫不解。 梁潇说:“我的连载漫画《x》啊,我还没有把动画制作版权卖出去呢!” 沈龄紫闻言惊喜,甚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你是说,你愿意把版权卖给dingdong?” 梁潇说:“也不是不可以啊。” 沈龄紫又有股想要抱梁潇的冲动了,可想了想,还是努力克制。 今时不同往日。梁潇还是梁焯的妹妹。始终让沈龄紫心里有个小小的疙瘩。 梁潇却说:“龄龄姐姐,有件事情我也想跟你说。” “什么?” 梁潇一脸卖乖:“就是关于我哥的,你如果想听的话,我就说。不想听的话,我以后绝口不提。” 沈龄紫想了想:“算了,我不想知道。” 梁潇点头:“好。” 所谓循序渐进,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贸然说对方不想知道的事情。 梁潇又把话题撤回到工作上,嬉笑着说:“那龄龄姐姐准备花多少钱买《x》的版权?” 沈龄紫实话实说:“说真的,我们现在没钱。不过我有个折中的方案。” “你说。” 所谓的折中方案,就是让梁潇自己当《x》项目的负责人,工作室配合她的工作,但后续得到的报酬需要分成。 梁潇一脸无所谓:“这个方案听起来可行啊!” 沈龄紫这下真的喜笑颜开,走过来拉着梁潇的手腕把她带到桂文康办公室去。 总该有一些好事发生的。 所谓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沈龄紫对于目前工作的进度都很满意。甚至,以为东梁鼎盛的投资之后,都不用沈龄紫主动去找投资人,都有投资人主动联系。这中间也有上一次和凤凰凤在网上的抄袭事件有关。 南州市的天气也越来越炎热,转眼到了小暑。 这天下午即将下班,沈龄紫接到严泰的电话。 电话那头,严泰说今晚有场饭局,问沈龄紫有没有空参加。 沈龄紫问出席饭局的人都有谁。 严泰说是动画界的一些人士。 终于等到这一天,沈龄紫闻言两眼发光,说:“那我可以不可以带上一个同事?” 严泰说:“可以。” 沈龄紫自然是要带桂文康一起去的。 而桂文康对于能见一见业内的前辈也非常感兴趣。 下班后,沈龄紫就坐着桂文康的车,和他一起赶赴约定的地点。 沈龄紫坐在车上还不忘补个小妆,力求让人看到的时候精神状态是饱满的。 桂文康见状后悔道:“早知道我今天该穿西装的。” 沈龄紫笑:“穿什么西装啊,你看过那个做动画的大佬是穿西装的?” “那倒也是。”桂文康也难掩内心的小雀跃。 到达目的地,是一家高档的农家乐,装修古朴又精致。天将晚不晚,天边一轮鸡蛋黄似的落日。 沈龄紫和桂文康被侍者带进包间,已经有人等候。 几乎是一眼,桂文康就认出了坐在包间里的前辈,连忙上前自我介绍。 陆陆续续的,包间里又进来一些前辈,都是沈龄紫和桂文康耳熟能详的。 最后席间只差两个位置,在主席位,说是东梁鼎盛的老总梁焯要来。 沈龄紫心底里已经做好准备梁焯会来的可能性,但还是有点紧张。 后来包间门被推开,梁焯和严泰一同进屋。 沈龄紫跟随大部队一起站起来,但不敢和梁焯打招呼。 “坐吧。”梁焯开口。 是一张能够容纳二十人的大圆桌,圆桌中间还有假山流水,造型十分别致。 沈龄紫就坐在梁焯斜对角的位置,她侧身一点还能被桌子上的假山挡住。 有段时间没见,梁焯的头发似乎更短了些,不知道是不是沈龄紫的错觉,感觉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更瘦了点。 沈龄紫不敢明目张胆打量,反正有桂文康在,她也不需要特别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她很饿,忙活了一天,刚好农家乐的饭菜合她的胃口,干脆低头大快朵颐。 席间侃侃而谈,梁焯很少开口。多数时候他都是个聆听者,仿佛事不关己,但又很认真。 席上几乎都是男人,除了沈龄紫之外只剩下一个女同胞。但沈龄紫和那个人坐的远,也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 有男人的地方,避免不了烟雾缭绕。 有人给梁焯点烟,他没有阻止,微微侧头眯着眼,任由人将他唇上的烟点燃,那副慵懒模样像极了情场浪子。 沈龄紫看了眼,微微蹙眉,刚好对上梁焯不经意撞过来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烟雾让沈龄紫非常不舒服,她好几次捂着口鼻,不想闻到这股刺鼻的味道。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在意她这个小小的举动。 当然,在酒桌上敬酒也是避不可免的事情。 沈龄紫躲得了初一,最后还是要拿起酒杯来给梁焯敬酒。 这个世界到底还是资本占主导地位,梁焯就像是这个席上的主人。所有人都要端着酒杯敬梁焯一杯,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像是掌控一切的王者。 如果不是东梁鼎盛的投资,在场估计没有人正眼看沈龄紫和桂文康这两个人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每个行业都有尊卑之分,新人注定不容易得到话语权和关注度。这样的场合对于沈龄紫和桂文康来说是有所收获的,不仅能够了解整个行业的动向,还能趁机认识大佬。 一圈过来,轮到沈龄紫敬酒。 沈龄紫站起来,端着酒杯敬梁焯:“谢谢梁总的招待。” 她一时间嘴笨,竟不知道后续该说什么。 桂文康见状,连忙跟着起身,帮沈龄紫说话:“还要谢谢梁总投资dingdong动画工作室,梁总的眼光独到,能够收到东梁鼎盛的投资让我们感觉到十分的荣幸和骄傲,在这里敬梁焯一杯。” 梁焯背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坐在那里,他缓缓抬眼,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沈龄紫,而后微微一笑,问:“到底是谁敬我这杯酒?” 作者有话要说: 0点还有更新哒! 我想赶快把虐点的部分写完,所以拼命写写写! (弱弱问一句,不算虐吧?) 夸我就对啦! 第53章 这几乎是梁焯在今晚这个饭桌上说得最重的一句话。 原本还气氛欢愉的包间里, 瞬间鸦雀无声。 桂文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劲。 梁焯的目光灼灼地望着沈龄紫,有人都能清楚看到他眼底的含义。 有人见气氛冷下来, 连忙拱沈龄紫:“快陪梁总喝一杯, 难得梁总有雅兴。” “有你什么话。”梁焯声音很淡,却掷地有声。他的目光仍停留在沈龄紫的身上。 气氛更冷了, 仿佛降到冰点。 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严泰坐在了梁焯的身边,目光看看沈龄紫,不着痕迹地动了动眉示意她。 这个局是梁焯特地吩咐的, 请来的都是动画圈的前辈。 而严泰也知道, 梁焯安排这个局的目的就是想见沈龄紫一面。 这段时间梁焯面上如往常,但只有严泰知道,梁先生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据严泰了解,这是梁焯第一次谈恋爱。 因为一句“狗皮膏药”,被情伤的梁焯学会了自残, 不吃饭,光喝酒,把好端端的身体自残成了胃溃疡。 蝴蝶效应的连锁反应是,严泰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安生的日子。梁焯有多大的工作量,他就有多大的工作量, 导致他这段时间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和相亲对象约会。 严泰猜测, 若是继续下去, 梁焯恐怕是要胃出血了。 今晚这个局,沈龄紫手上的这杯酒和梁焯这段时间喝的酒比起来简直就是洒洒水。 这包间的冷气也开得很足,16摄氏度。 沈龄紫本来就怕冷,她感觉自己此时四肢有些僵硬, 但还是硬着头皮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喝的是白酒,一口杯的量。 她喝完差点呛到,蹙着眉问梁焯:“梁总您满意吗?不满意我再喝!” 赌气似的,沈龄紫说完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梁焯抿着唇,下颚紧绷,冷冷看着沈龄紫又是一杯白酒下肚。 一旁的桂文康伸手拉了拉沈龄紫,示意她不要冲动。 他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是怎么了,但猜测肯定是闹别扭了。按照目前的情况下,两个人应该心底里都有对方,不然不至于“自相残杀”。 梁焯嘴里咬着烟,吸了一口,吞吐出白雾。外人绝对看不出来他冷酷面容下内心的煎熬。 如果可以,他的确很希望她喝醉。最起码喝醉时候的她很可爱,还会抱着他亲昵。 可看着她连喝两杯,他的心底竟然泛起痛楚。那股顿顿的疼,就像是她手上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这段时间梁焯克制着自己没有去找她,也不想得到她任何的消息。可内心却又无法控制地去想念她。想要把她抓到自己的面前,狠狠地抱着她。 “够了。”梁焯到底还是不忍心,没让沈龄紫继续喝。 沈龄紫面无表情坐下,开始独自喝起闷酒。 不久喝酒嘛,她又不是不会喝。 一杯两杯三杯,不知不觉就喝了小半斤。 桂文康小声劝她:“你这么喝不要命啦?” 沈龄紫听不进去劝,像是发泄似的,让口腔被酒精占满,让自己头昏脑涨。 熬到饭局结束,沈龄紫已经站不稳了。 桂文康无奈搀扶着她,嘴里数落:“你喝那么多,回家了谁伺候你?” 沈龄紫有点大舌头:“让我自生自灭就可以了!” “说什么傻话啊,万一你半夜要呕吐被卡在喉咙里,这可是要窒息的。”桂文康故意大声说,“哎呀,我这个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照顾你啊!” 桂文康说着,余光里看到梁焯,又大声对沈龄紫说:“要不我把你送你朋友那里吧。就是这么大晚上的你朋友不要嫌弃你哈。” 白酒后劲上来,沈龄紫不高兴地摇头:“我!要!回!家!” 桂文康刚还继续想说点什么,就见自己面前多了一道身影,是梁焯。 梁焯冷冷出现,伸手拉住沈龄紫的手臂。 桂文康轻轻喊了声:“梁总。” 梁焯说:“我送她回家。” “好。”桂文康如释重负。他正愁脱不了手呢,就在这里等着梁焯,果然人还是来了。 沈龄紫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 她挣扎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让梁焯碰,大声喊着:“你走开!不要你管!” 走在前面的人被吸引目光,纷纷侧头。 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 桂文康上前,笑道:“这情侣两人闹别扭呢,我们先走。” 众人恍然大悟。 今晚的反常瞬间得到答案。 “原来这是梁总女朋友啊!” 桂文康顺势道:“啊,你们都不知道啊,怪我多嘴了。” “怎么会怎么会,怪不得梁总今晚有点不一样呢。” 桂文康说:“你们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dingdong工作室是靠实力说话的,梁总和小紫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一时间,几个原本对桂文康冷淡的人纷纷上前,甚至递上名片。 不得不说,有梁焯这个身份在,有时候办起事情来会方便很多。桂文康幽幽地往身后看了眼,在心里默默对沈龄紫道了声抱歉。 沈龄紫被梁焯抱上了车。 车上的沈龄紫当然不会安分,借着酒劲对梁焯拳打脚踢,一并发泄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内心的煎熬。 梁焯任由沈龄紫胡作非为,还深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最后沈龄紫不知道是打累了还是怎么,突然就哭了。 “梁焯,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吸着鼻子,因为哭泣,整个人都在颤栗。 “我也不介意你再讨厌一点。”梁焯伸手想抱她,被她一把抓住手臂,狠狠一口咬住。 沈龄紫就跟发了狂似的,紧紧咬着不肯松口,一直到嘴里被血腥的铁锈味浸满。 梁焯只是看着她,仿佛没有了痛觉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半下。 这应该是自从两个人冷战以来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沈龄紫松了口,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她其实不敢真的咬得很重,也怕他会疼。 最后动手轻轻掐了掐沈龄紫粉粉嫩嫩的脸颊,顺便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问她:“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他当然时刻注意着她,看着她一杯一杯地喝酒,甚至都想起身夺走她手里的酒杯。 沈龄紫笑,眼角还带着泪:“不是梁总让我喝的吗?” “我只让你喝一杯。”梁焯说。 瘦了,沈龄紫也感觉到他瘦了。车开过光影,走进黑暗,他脸上分明的五官仿佛更加立体。 沈龄紫侧头看着窗外,一番闹腾下来,有点想吐了。 晚上真的是故意喝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一反常态,但她知道他当时肯定在看着她。 现在沈龄紫晕晕乎乎的,不想说话,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着。 车行驶到小区楼下,梁焯要抱沈龄紫,被她拒绝。 “我自己能走。”脚步却是摇摇晃晃的根本走不稳。 到了这会儿,酒的后劲越来越足,沈龄紫的思绪开始紊乱。走路像是在画蛇,走了半天直线距离不到两米。 梁焯干脆过来微微弓背将她背起来。 沈龄紫这会儿还真的不挣扎了,老老实实双手勾着梁焯的脖颈,呼吸吞吐在他的脖子上。 “好臭啊。”沈龄紫说。 梁焯背着她,侧耳问:“什么臭?” 沈龄紫拿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都是烟味!” “应酬需要。怎么,你想管我?”梁焯必须得承认今晚是故意在她面前抽烟的。 “我为什么要管你!”沈龄紫气呼呼地说。 梁焯也闷闷道:“那就别管我抽烟。” 沈龄紫却说:“小焯焯,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梁焯别扭地说:“你不是不喜欢狗皮膏药?怎么,现在又不喜欢了?” 电梯门打开,梁焯背着沈龄紫进去,像背个孩子似的。 沈龄紫的下巴磕在梁焯的肩膀上,闷闷地说:“你真记仇。” “我记一辈子。”梁焯说。 沈龄紫气:“那你别管我呀!” “做不到。” 电梯上升,静谧的空间里沈龄紫昏昏欲睡。其实她在梁焯的身上真的很有安全感,即便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等同于陌路。 到了家里,沈龄紫嚷嚷着要洗澡,梁焯拦着没让:“现在喝酒会加重醉酒的程度。”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要洗澡!”沈龄紫说着从沙发上起来,却猝不及防摔倒在了地上。 梁焯正在给她倒水,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就见她的脑袋撞在茶几上,“咚”的一声。 这一声响,梁焯忙放下手上的茶杯,转而去抱沈龄紫。 疼痛让沈龄紫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她这个时候根本不会顾及什么形象的问题,今晚精致化的妆早就已经一塌糊涂了。 梁焯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仔仔细细观察她额上撞上的地方,张口轻轻呼气,又忍不住在她红肿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动作轻揉,仿佛眼前的沈龄紫就是一件易碎品。 “好痛好痛啊!呜呜呜。” 沈龄紫哭着,梁焯的双眸也跟着染上红血丝,他打心底里疼,疼得一塌糊涂的。 梁焯抱着她,又是哄,又是亲:“乖乖,等下就不疼了,不哭了。” “可是真的好疼啊。”沈龄紫双手抓着梁焯的衣襟,握成拳头强忍疼痛。 再疼的痛到底也会渐渐麻痹。 哭着哭着,沈龄紫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她今天本身就很累,这顿饭吃得也是精疲力尽,在车上打梁焯也花费了不少体力。 哭,更是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情。 梁焯打横将沈龄紫抱进了屋里,再打来热水,先是给她卸掉脸上的妆,再洗脸。然后又去换水,给她擦拭身体,再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 之前梁焯留在这里的衣物还都在,沈龄紫没有扔也没有动。甚至,洗手台上还有他和她并排放在一起的牙刷和杯子。 梁焯的心情遽然变得很好很好,甚至这段时间的郁气全部烟消云散。 他去洗了澡,顺便还将两人的衣物放进洗衣机里。 再回到房间,沈龄紫依旧睡得没心没肺的。 梁焯俯身,伸手佛开脸颊上的发丝,跟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相拥而眠,再也不想放手。 睡到半夜,沈龄紫迷迷糊糊是被渴醒,她伸手推了推身边的梁焯,说:“口渴。” 梁焯眠浅,起身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水过来。 沈龄紫眼睛都还睁不开,接过杯子就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又把杯子递还给他,转上倒头继续又睡。 她习惯性背对着他,贴着他的胸膛,这样的姿势反而会他们彼此更加紧密无间。 梁焯圈着沈龄紫的腰,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半夜他也会醒来,但看看怀里的人,总又忍不住轻轻吻一吻她。 天渐渐亮,天边先是鱼肚皮一样的白,继而阳光照耀进房间。 闹铃声吵醒还在沉睡中的沈龄紫。 忘了今夕是何夕,沈龄紫用自己的背拱了拱身后温暖的身躯,不满地咕哝:“好吵啊。” 梁焯伸出长臂将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铃按停,继续抱着沈龄紫睡觉。 一向自律的他也想睡个懒觉了,不再早起,就是抱着她单纯睡觉。再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更加美好,他舍不得放开。 可刚又闭上眼睛睡了一会儿,沈龄紫却突然一个激灵,翻了个身面对梁焯。 在这个大清早看到梁焯的一瞬间,沈龄紫的心底里是惊诧的,她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跳倒是扑通扑通。 昨晚的记忆停留在她疯狂喝酒的画面,后面上了梁焯的车的记忆就有些断片了。 可这个时候必须稳住。 沈龄紫从床上坐起来,严肃地问梁焯:“你怎么在这里?” 梁焯没说话,伸手拉沈龄紫的手腕,说:“还早,再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沈龄紫只记得他昨晚冷冰冰逼她喝酒,“你下去!” 她拿脚踢他,赶他。 梁焯顺势抓住她的脚踝,缓缓睁开眼,像是一只苏醒的黑豹,目光灼灼望着她。 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了,他们有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似的。 沈龄紫抽不回自己的脚,恼羞成怒,顺势看到他手臂上的咬痕。有一丝记忆涌现在脑海里,她记得昨晚是他送她回来的。 但那又如何,痛死他算了。 “梁先生,你这样算不算是猥.亵?”沈龄紫冷着声问。 梁焯起身,用力一拉沈龄紫的脚踝,让她睡倒在床上。他俯身靠过去,像是黑豹准备嗜血猎物的脖颈,不疾不徐地说:“沈小姐,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哪里来的猥.亵一说?” “我们早就分手了!”沈龄紫纠正。 梁焯笑:“分手?我同意了吗?”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提分手这句话。 可这不是默认的事情吗? 这段时间他们彼此不联系,不是已经默认这段关系不存在了吗?他不是已经当她是个陌生人了吗? 沈龄紫几乎是被他禁锢住的,双手被他握住手腕交叉在头顶,整个人像是一个俘虏。而他依旧是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高不可攀。 沈龄紫咬着唇,气不打一处来:“那我现在跟你分手!” “不同意。”梁焯说着轻轻啄了一下沈龄紫的唇角。 沈龄紫把脑袋扭到一旁,气急败坏:“你放开我!” “不放。” “梁焯!”沈龄紫大眼瞪着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早上好,女朋友。” 沈龄紫趁机一脚踢向梁焯的裆部,狠狠道:“一点都不好!” “沈龄紫!” 作者有话要说: 梁焯:命根子。 第54章 沈龄紫喝醉酒后的忘性大, 梁焯已经不止一次发现了。 她忘了自己昨晚脑袋上那个红肿的包是怎么来,怀疑是梁焯给她揍的。 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对梁焯拳打脚踢的,还怀疑梁焯对她使用暴力, 不然她为什么一觉醒来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似的? 沈龄紫记得最深的就是梁焯在包间里逼她喝酒, 那是在她还未醉酒的情况下,她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 他咄咄逼人,丝毫不顾及她是女孩子,态度恶劣。有那么一瞬间, 沈龄紫还从梁焯的身上看到二世祖于荣轩的做派, 相当不喜欢。 梁焯当然要为自己正名的。 大清早,两个人面对着面对峙。 梁焯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咬痕,直指沈龄紫:“我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咬的。” 沈龄紫顺着垂眸望了眼,那咬痕还挺深的,两排整齐的压印还带着点血迹。 心莫名跟着一紧。 她心虚, 声音也软了一些:“我好端端的干什么咬你啊?肯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梁焯笑:“你说说,我能对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清晨,他的头发有一丝凌乱,下巴上也生出了青涩的胡渣,乍眼一看还挺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沈龄紫说不过他, 那就逃避。事实上,清醒时她根本不敢正视他的脸庞。 梁焯跟屁虫似的人高马大的在她身后, 追着说:“除了咬我, 你还打我,踢我。” 沈龄紫忍无可忍:“我什么时候打你踢你了!” “喏,又否认,你早上那一脚又算怎么回事?别的不说, 你也不担心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 “啊啊啊啊啊!”沈龄紫捂着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就是不听。 可这一闹腾,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更加近了。 之前的沈龄紫总好像有几分怵着梁焯,总觉得梁焯是朵高岭之花,深不可测且高不可攀。现在倒是觉得他也是最普通不过的男人。他会生气,会发脾气,会跟个大男孩子似的跟人打架,还跟个小气鬼似的跟她斤斤计较。那些看似不在意,其实都可以被伪装。 “来,我看看额头。”梁焯走过来,直接把沈龄紫逼到了墙角。 沈龄紫背贴着墙,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梁焯垂眸看了眼她额头昨晚被茶几撞上的地方,见没有大碍了,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她红肿的大包上按了一下。 “啊!”沈龄紫一把拍开梁焯的手,“好痛啊!” 看着梁焯幸灾乐祸的笑容,沈龄紫一百分确定他就是故意的! 她用力踩了一下他的脚,趁他没有反应过来,转而溜之大吉。 去上班的路上沈龄紫忍不住还是轻笑了一声。 真的觉得梁焯好幼稚啊! 然后再看了一眼自己脑袋上的包,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谈恋爱之后,喜怒哀乐似乎都会被放大。高兴加倍,难过加倍。要缓和情绪的人就会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沈龄紫为此还特地去咨询邬芳苓,想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是特别令人讨厌。 邬芳苓说:“女人谈恋爱的时候不矫情那要什么时候矫情?”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沈龄紫说,“总之,我其实也没有想伤害他,可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是会故意这样那样的,不像我自己。” 就好像小时候班级里的男同学,为了吸引注意,故意偷拉小女生的辫子,惹恼对方,引起她的注意。 沈龄紫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那个男同学。 “明白。谈恋爱嘛,不然怎么有一哭二闹三上吊呢。如果不在意对方,又怎么可能会矫情。”邬芳苓说。 沈龄紫突然恍然大悟,她其实是在意梁焯的。 工作上失意,睡一觉明天起床继续努力。但感情上并不是适用努力两个字,彼此互相猜忌,暧昧不清,这才正是一段感情最吸引人的地方。 关系似乎明显得到了缓和。 这种明显,体现在梁焯会主动“调戏”沈龄紫了。 原本梁焯见到沈龄紫会自动调整成陌生人模式,现在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天上班,沈龄紫照例准乘坐电梯上楼,却在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看到梁焯幽幽地走进来。 “沈小姐,巧。”梁焯双手插兜,一副高高在上的漫不经心模样。偏偏要故意跟沈龄紫打招呼,深怕这个电梯上的人不知道他们认识似的。 沈龄紫当然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理东梁鼎盛的老总,自然要笑着说:“梁总,早。” 梁焯:“听说dingdong要开展新项目了,恭喜。东梁鼎盛很荣幸能成为dingdong的投资商。” 沈龄紫怎么听不出来这个老狐狸是变相夸自己,心里只觉得无语又好笑,只能接话:“应该说是dingdong的荣幸才是。” 好在电梯很快到达沈龄紫所在楼层,沈龄紫微微朝梁焯颔首,说:“梁总,我到了。” 梁焯微微勾唇,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 沈龄紫和往常相同时间到员工餐厅用餐,她今天相中吃冒菜,正在挑食材的时候,余光见身着白衬衫的男人靠近。 怪只能怪这位白衬衫先生气场太强大,沈龄紫不注意都难。 沈龄紫侧头一看,不正是梁焯? 梁焯下凡了。 这是最近东梁鼎盛员工对总裁大人最多的评价。 以前的梁焯几乎从来不会坐普通电梯,也不会来员工餐厅。可现在居然还能看到梁焯左手拿着小篮子,右手上拿着小夹子在夹食材。 陡然间,梁焯就有点沾染上人间烟火的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神秘莫测。 挑好食材,梁焯将手上的篮子交给工作人员,就听一旁的沈龄紫道:“要加辣。” 梁焯也对工作人员说:“加辣。” 事实上,梁焯几乎不怎么会吃辣。加上这段时间他胃溃疡,医生叮嘱过不能吃辛辣。 沈龄紫当然也知道梁焯不会吃辣,好心提醒:“这个辣还是挺辣的哦。” 梁焯只说没事。 冒菜要现煮,需要一点时间。沈龄紫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见梁焯也坐在自己的这桌对面的位置。 “没其他位置了。”梁焯冠冕堂皇。 沈龄紫眺眼望去,面前一堆空着的位置。 她也懒得戳破他。 香喷喷的冒菜上了桌,沈龄紫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忍不住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梁焯。 梁焯吃东西细嚼慢咽,比较斯文,只不过冒菜刚入口没有三十秒,他辣得拧开冰镇矿泉水喝了一口。 吃不了辣的人,这点辣对他来说其实很难接受。 沈龄紫在心底里默默嘲笑,问:“梁总,辣不辣?” 梁焯单手解开脖颈上的衬衫扣子,诚实地说:“有点。” “实在吃不了辣就别逞强,小心上火。” 梁焯瞥了沈龄紫一眼,问她:“你能消火么?” 他将这几个字咬地极其暧昧,眸子里像是蕴了清冷又勾人的光,唇角似翘非翘。 沈龄紫看着他的双眼,心态漏了几拍。她甚至注意到他微微滚动的喉结,感受得到他低沉沙哑的呼吸。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连忙低头吃东西,再也不敢嘲笑他。 下午的时候,梁焯以投资人的身份再次让严泰唤沈龄紫上楼。 沈龄紫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直接拒绝:“让桂文康去,他也是工作室的负责人。” 桂文康也连忙推脱:“不行,我这边还要跟进三维分镜,马虎不得。况且上次我上去,梁总还嫌弃我了。” 桂文康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梁先生其实是在假公济私,他现在要是上去就成了一个炮灰。 沈龄紫就对严泰说:“那你让梁总再等一会儿。” 严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传话。 刚好碰到梁潇从外面进来,看到严泰便问他来这里干嘛。 严泰说明了来意。 梁潇根本不在意,继续和桂文康讨论工作细节。 现在梁潇是《x》项目的负责人了,她比谁都有发言权,毕竟是她自己的创作。当了项目负责人,既然梁潇有了当领导人的快感,也让她提前适应自己开公司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三个人凑在一块儿,谈论工作的时候有说有笑。梁潇更是一乐就忘了身份,一把勾住桂文康的脖子,称呼他为大哥:“说真的,我以前真的讨厌你!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那副牛逼轰轰的样子有多嫌弃你吗?我现在才知道你有牛逼的资本啊!” 桂文康笑着又一脸的嫌弃:“放手放手!” 梁潇嘿嘿一笑:“桂老师,你专业能力好强啊!我太崇拜了!” 桂文康无语吐槽:“你崇拜的都要掐死我了!放手!” 站在一旁的严泰微微蹙眉,突然觉得梁潇这个动作很不雅,提醒了一句:“梁小姐,你是个女孩子。” 梁潇闻言侧头见是严泰,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严泰一板一眼:“我在等沈小姐。” 沈龄紫忙着工作根本没空搭理严泰。 梁潇:“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是一个女孩子?” 严泰:“我的意思,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办公室里勾肩搭背不成体统。” 梁潇翻白眼:“我跟我大哥勾肩搭背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知道我老桂大哥是多牛的人吗?” 桂文康不敢当,也跟着翻白眼:“梁潇潇,你少给我戴高帽!” 梁潇又说:“等等,严泰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乱搞男女关系?” 严泰说:“我没这么说。” 梁潇:“你就是有!” 严泰:“没有。” 感受到硝烟的苗头,桂文康第一个溜走。 梁潇气呼呼地瞪了严泰一眼,也选择离开。 严泰后知后觉,他不应该管那么多,却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最后剩下沈龄紫一个人还坐在会议桌前,认真地看着今天的会议笔记。她抬头见严泰还在这里,微微蹙眉。 严泰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但还是要尽职提醒沈龄紫:“梁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龄紫这边还因为凤凰凤不要脸继续抄袭《小仙女》项目感觉头疼,这会儿又想到梁焯还是凤凰凤的投资人,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东西一放,沈龄紫直接就去楼上找梁焯。 不知是否因为中午吃辣饮用冰水的原因,一整个下午梁焯的胃部就隐隐作痛,吃了药也不见明显改善。他倒是能抗,只不过身体的原因到底还是有些微影响到工作。 沈龄紫上来就质问梁焯:“凤凰凤到底要不要脸?居然还在抄袭《小仙女》,你这个投资人都不管管的吗?” 梁焯闻言,声线里带着些微倦懒,问:“你想我怎么管?” 沈龄紫说:“停止《小仙女》的抄袭行为,并赔偿dingdong相应的损失。” “好。”梁焯说。 只是沈龄紫却因为这简单的一个字怔了怔,不由觉得这个答案来得也太快了。 “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沈龄紫问。 梁焯清隽的面孔上带着笑意说:“当然是真的。” “那就有请梁先生尽快处理这件事吧。” 话说完,沈龄紫告辞。等她到了楼下才后知后觉,自己都还没有跟梁焯汇报项目进度。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没事找事。 几天之后,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发了微博声明,不仅表示不会继续进行《小心女》的项目,更郑重地跟dingdong动画工作室道歉,并赔偿相关损失。 网络上很快就炸开了: 【凤凰凤真不要脸】 【抄袭必死】 【房子塌了啊操!】 【凤凰凤啊,我错付了。】 【就问一句,凤凰凤有多少是原创的?】 与此同时,dingdong动画工作室宣布启动《x》项目,并宣布该项目负责人为原著章鱼小肉丸。 刹那间,dingdong动画工作室的留言区也被网友沦陷了: 【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系列!】 【所以我能明目张胆催更了吗!】 【肉大牛逼!】 【激动】 【今天睡不着了】 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和dingdong动画工作室几乎都是在晚上九点左右发的微博,这个时间段网络上浏览的网民也是最多的。 事情到了这里,沈龄紫心里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 但转念一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梁焯。如果没有梁焯的话,凤凰凤动画工作室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道歉。 抄袭成本低,背负骂名又如何,反正钱已经收入囊中。 只是沈龄紫没有想到的是,在凤凰凤动画工作室道歉后的第二天,凤凰凤动画工作室的负责人钱安志来找到了沈龄紫。 钱安志是个年龄三十岁的男人,他身材微微发福,个子不高,甚至有点秃头。他从十几岁开始接触动画行业,一直到开了凤凰凤动画工作室,也是这几年才开始赚钱。 凤凰凤动画工作室这几年出过不少的作品,口碑都非常好。但因为这次抄袭事件,口碑可谓是一落千丈了。 其实这不是沈龄紫第一次见钱安志,以前还在学校里的时候她就见过钱安志。而桂文康更是钱安志的同门学弟。 “沈小姐年轻有为啊。”钱安志笑道。 沈龄紫本来并不打算和钱安志见面的,但人都已经找上门了,她也想知道是为什么对方能够那么不要脸。 见了面又感觉,钱安志这个人看起来真的特别老实,根本想象不出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沈龄紫笑:“钱学长来见我,并不是要来夸我的吧?有什么话你直说。” “那我可就说了。”钱安志依旧似笑非笑,看似老实的一张脸上逐渐爬上伪善。 钱志安先是故意打量了一番沈龄紫,才缓缓道:“不得不说,沈小姐长得真好看。我这些年也接触到了不少女明星,突然觉得那些女明星的脸都没有沈小姐的精致。” 沈龄紫微微蹙眉,虽然是夸奖的话,但听在她耳朵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钱志安又说:“这么漂亮的沈小姐勾人的功力肯定也是非常一流的,不然怎么又能动得了东梁鼎盛的梁焯?” “你什么意思?”沈龄紫问。 钱志安说:“别装了,你和梁焯之间的事情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当时我就奇了怪了,一个没有作品,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怎么就能获得东梁鼎盛的投资呢?原来是沈小姐使用了美人计,哦不对,没准是迷魂记呢。” 是那次梁焯安排的饭局。 因为那次饭局后,沈龄紫和梁焯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被传开了。 沈龄紫想到那次饭局上梁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要她喝酒,她的心里其实憋闷又委屈。 “你别血口喷人!我行得正坐得端,怎么获得投资的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沈龄紫气得白皙小脸上面红耳赤。最气的就是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了。 学生时代沈龄紫也曾经被人诬陷过,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外头却盛传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处招蜂引蝶。 后来沈龄紫才知道,原来是同班的同学暗恋篮球队队长,恰好篮球队队长又跟沈龄紫表白过,于是这位同学醋意大发,到处散布沈龄紫的谣言。 被误会,被指指点点是一件让人非常窒息的事情。沈龄紫因此在厕所里都能听到同学对自己的议论,话说得要多难听要多难听。 有一次同学间的议论甚至还被沈龄紫的姐姐沈惜霜听到,沈惜霜二话不说上前与人对峙,直指对方若是拿不出证据就要报警让警.察来解决。没想到这招的确很奏效。 沈龄紫对钱志安说:“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你信不信我会告你诽谤?” 钱志安到底在商业圈子里混久了,面不改色:“沈小姐那么激动干什么?难道不是越激动越说明你心虚吗?其实这也没什么,各凭本事罢了。我比较吃亏的是自己不是个女人。否则,我一定也会学沈小姐……” 一杯热咖啡直接泼到了钱志安的脸上。 这是沈龄紫第一次泼人咖啡。 钱志安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咖啡,依旧一副笑意:“怎么,恼羞成怒啦?” 沈龄紫站在钱志安面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自己的语气,“钱志安,想要学,还分什么男女啊,作为男人,你同样可是施展自己的魅力去勾搭。不过,你的确长得磕碜了点。你看看你发福的身材,改不了的矮小基因。啊,真可惜,梁焯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你这种的!” 话说完,沈龄紫转头就走。 巧合的是她今天穿得的一身职业装,脚踩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倒真的像个女强人的样子。 她离开得潇洒利落,不知情者还以为她在咖啡厅上演分手大戏,但转眼一看坐在咖啡厅里的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的男朋友。只能说,差距太大。 钱志安在沈龄紫掉头离开之后气得紧握拳头,用力在桌上捶了一下。周围打量和探究的眼神传来,他用力吼了句:“看什么看!” 钱志安的出现,或多或少对沈龄紫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种影响是沈龄紫开始怀疑,自我否定。 她曾经一直很天真的以为自己还是有点能力的。她以为自己这一年努力学习,努力追投资人,最终让东梁鼎盛相中了项目。 可现实是,不过是因为有关系。 沈龄紫突然也觉得,她得到东梁鼎盛的投资的确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室有多么出色、又或者是手头上的项目有多么的不可替代。相反,在她自以为不认识梁焯以前,梁焯却对她的底细清清楚楚的。也正是以为这样,工作室才能获得东梁鼎盛的投资,而不是所谓的靠实力和能力。 原本沈龄紫逐渐靠近梁焯的心,现在又不自觉悄然远离。她不想自己和他的关系被别人诟病,不想工作室所有人的努力被外人简单的一句话否定。 下班的时候,沈龄紫等待的电梯开了门,她抬头,见到站在电梯里的梁焯。 她的脚步突然迈不动了。 梁焯似乎察觉她的异样,垂眼瞥来,眸色淡淡:“怎么?” 他的声音压得低而哑,人慵懒地靠在电梯上,像是麻酥酥地给沈龄紫过了一遍电。 沈龄紫下意识是躲,留了一句:“我东西落办公室了。” 转身就走。 梁焯缓缓从电梯里出来,顺着沈龄紫“逃跑”的路线走去。 准确地说,这应该是梁焯第一次来dingdong动画工作室。 墙上挂着很多工作室的作品,其中也有沈龄紫的。 梁焯就站在工作室门口的走道上,双手放在背后,左手手腕随意搭在右手手心,随意观看。 几年前,梁焯曾经高价买下沈龄紫的两幅画。并非有意捧场,而是真心喜欢她的作品。一幅作品名为《困兽》,一幅作品名为《小狮子》,打包价一百万买下。梁焯作为收藏家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困兽》就挂在楼上,这幅作品非常大气磅礴。 《小狮子》则挂在梁焯的卧室里,每天都能看到。 而现在梁焯眼前的这幅作品同样是出自沈龄紫之手,是小孩子面孔的油画。油画里,小男孩笑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有个念头突然从梁焯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垂首微微一笑。 然后,沈龄紫出来的时候就见梁焯站在自己画的那幅画面前。 梁焯转身,看着她的双眸里仿佛有璀璨星光,突然对她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她想拒绝,又不想拒绝。 梁焯走过来,抓住沈龄紫的手腕,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小龄儿,我们不要冷战了好吗?” 沈龄紫的鼻端萦着淡淡的男人香,是专属于他的温柔气息。 即便间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她依旧熟悉。 梁焯温凉的手掌按住沈龄紫的后颈,将她抵在怀里,软下声:“我道歉。” 与此同时,一道闪光灯突然亮起。 有人偷拍。 梁焯下意识深深将沈龄紫护在自己的怀里,面露厉色:“是谁?” 那道身影很快逃离,身手敏捷。 沈龄紫意识到这是偷拍,还自嘲了一句:“梁总,跟你在一起居然还要被偷拍?” 等等。 为什么要偷拍? 很快,到了晚上互联网上便有了答案。 突然有好几家营销号突然冒了出来,将梁焯抱着沈龄紫的图片贴在各大网站上,并绘声绘色地讲述两个人之间的恋情被曝光。 接着,莫名冒出来的水军也开始黑dingdong动画工作室是如何靠睡投资人上位。 于是又有不知名的网友开始上纲上线地嘲讽。 一时之间,沈龄紫连上网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这些黑子和水军的存在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便被一股不知名的势力给压了下来。 邬芳苓在网上看到那些事情,主动联系沈龄紫安慰:“这没有什么大不了了,没事,别放在心上。” “真的没事吗?”沈龄紫到底是圈外人,对于娱乐圈的事情不懂。突然被疯狂黑,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强大。 邬芳苓说:“你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大是正常的,不看看有多少明星因为这些黑子抑郁的?又有多少人因为舆论自杀的?沈龄紫,但你现在要做的是要不看不听,不要去在意网上所说的这些。” “我大概需要一点时间。” 可沈龄紫做不到。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网友的留言: 【出卖肉.体上位,这可还行?】 【文化圈都是被这种人搞脏的,怪不得现在都没有好作品了!】 【强烈要求dingdong动画工作室滚出!污染环境!】 【那么爱睡,来让老子睡。】 与此同时,梁焯打不通沈龄紫的电话。 他上门来找沈龄紫,只得到沈龄紫冷冰冰的回应:“我需要自己冷静冷静。” 沈龄紫现在不敢见梁焯。她不知道哪里还躲着人偷拍,又会有怎样的一场舆论攻击。 她不知道明天见到同事的时候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什么。 可好在,有邬芳苓。 邬芳苓毕竟是网红,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告诉沈龄紫:“互联网其实没有记忆,过一段时间大家根本不记得谁是谁。况且还是那么明显的黑!” 沈龄紫第一次面对这些,问邬芳苓她该怎么做。 邬芳苓说:“作品就是实力。你现在不用解释,也不用理会。因为这群黑子总会找到大做文章的机会,越是回应,越是给热度。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和梁焯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又有人偷拍来大做文章。” 沈龄紫点头:“好的。” 辗转难眠的一晚。 于是第二天,沈龄紫决定好好和梁焯说清楚。 经过昨晚一夜,沈龄紫也算想清楚了。 她并不怕别人误会自己是靠关系获得投资的,这也没什么可觉得丢脸的事情。资本市场,谁能拿到钱谁就是赢家,不管是获得何种手段。而且她也知道,网络上的黑子肯定是钱志安安排的。钱志安的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沈龄紫觉得,这段时间,她和梁焯两个人要保持一点距离,免得被舆论的口水淹死。 “梁先生,我想我们之间不应该再见面了。”沈龄紫冷静道。 梁焯一整个晚上没有合眼,此时布满红血丝的双眸凌凌地看着她。 他慢条斯理熄灭了手上的烟,一脸矜贵傲慢:“不见面怎么培养感情?我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下章就和好啦! 我尽量写快点加更! 下章更新前,本章留言都有红包! 第55章 震惊, 错愕。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沈龄紫不知道梁焯的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未婚妻?” 梁焯微微抬头,锁骨到颈线凌厉流畅, 他没开口, 只是脸上露着惫懒。 昨晚的他几乎一夜没睡,担心沈龄紫。 沈龄紫把自己关在家里, 手机不接,敲门不开。她第一次面对网络暴力,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没关系, 梁焯都已经解决妥当。该处理的人, 包括昨天能进入写字楼偷拍的人,都已经在沈龄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有关部门处理。 梁焯笑:“未婚妻,自然就是我还未结婚的妻子。” 沈龄紫不敢置信:“你到底是谁啊?” 一年多前,沈家安排沈龄紫联姻,说对方指明了要沈家的二小姐, 因为年龄和八字符合。 沈龄紫当时已经萌生了搞事业的念头,对于所谓的联姻非常排斥。所以连对方的底线都不想了解,直接拒绝。 沈家父母当然不会同意沈龄紫任性,告诉她这是她不能改变的事情。沈龄紫偏偏不信,威胁父母, 要么她死,否则她不会同意结婚。 后来事情怎么进展的沈龄紫不知道, 她只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专注画画, 整整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 沈家父母终于妥协。 再来,沈龄紫留下豪言壮语,她要干出一番事业,随即离家到了南州市。 没想到, 这一晃眼已经过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长到,沈龄紫都忘了自己以前是有个未婚夫的。 可这件事沈龄紫想了又想,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啊?” 联姻这件事知晓的人不多,起码沈龄紫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在南州市,没人知道她是b市沈氏集团的千金。 但是梁焯却能一一将她的身份信息对上,还能准确说出她父母的名字,甚至,哪一年他曾经来过沈家做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沈龄紫彻底失声。 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印象了。 梁焯微微眯了眯眼,掐灭了手上的烟蒂,似笑非笑道:“怎么可能是我?你不希望是我?” 他说着站起来,朝沈龄紫走近。 “沈龄紫,你退婚,退我的婚,就这么看不上我?” 沈龄紫心情复杂。 说句心里话,早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那么有钱多金还长得人神共愤,她是打死也不会拒绝联姻的啊啊啊啊! 可当时她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拒绝联姻,现在怎么看怎么都很傻啊…… 当初她为什么连联姻对象的照片都不看一眼就拒绝呢?沈龄紫想起来了!是因为邬芳苓! 那时候说到联姻,邬芳苓好奇地询问沈龄紫对方是不是秃头大叔,还长得像猪头的那种。因为现实不像电视剧,成功人士都是四十好几的大叔。怎么都可能都不会是梁焯这种 所以沈龄紫当时听到就吓软了腿,想她一个还没谈过恋爱的黄花大闺女就要跟一个猪头结婚,她说什么都不甘心的。果断抗拒联姻。 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梁焯,沈龄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小羔羊等待入虎口。 “你别过来!”沈龄紫有点腿软,她顺势跌坐在沙发上,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梁焯,“我真的不知道联姻对象是你啊……” 梁焯俯身,双手撑在沈龄紫脑袋两侧的沙发背上,问她:“不知道?” 沈龄紫就差举双手投降,不敢直视梁焯的双眸:“当时年期气盛,又想有一份诚挚的爱情,我以为你是个四十多岁的秃头大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你的意思,要是知道联姻对象是我,你会同意结婚?” “嗯。” 回答完之后沈龄紫意识到自己口快,瞬间面红耳赤。 梁焯的唇角终于染上笑意,他朝她歪了歪脑袋:“看来你还蛮喜欢我。” 沈龄紫害羞,“才没有!” 梁焯:“那知道是我还同意结婚?” 沈龄紫:“我……” 梁焯:“不是喜欢是什么?” 沈龄紫干脆眼睛一闭,不要脸地说:“那你怎么不说我爱你啊!” 梁焯一顿,彻底放声笑了。 沈龄紫缓缓睁开眼,就觉得刚才浑身还笼罩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梁焯瞬间如阳光一般温暖。 他靠得更近,伸手逗她的脸颊,声线低沉又哑:“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沈龄紫心虚:“什么……” 他们不仅小时候见过,成年后也见过。 梁焯几年前买沈龄紫那两幅画的时候,彼此就在她大学的展览上互相见过面。 甚至,沈龄紫当过梁焯的向导,梁焯还给过沈龄紫自己的联系方式。 印象深刻的是,那天天气很好。沈龄紫穿的是一条百褶裙,细白的长腿上,脚踝被白色的蕾丝袜子包裹。她真的很小,从小到大容貌变化不大,倒是愈发有了女人该有的样子。 作为展览上的介绍志愿者之一,沈龄紫见梁焯孤零零一个人,便主动走到梁焯面前,微笑着问他:“先生,需要讲解吗?” 梁焯看着她的脸庞点点头,说好。 于是沈龄紫便站在梁焯的身侧,一一为他讲解展览上的每一幅画。天气有点热,她的鼻尖上冒了一点点汗,说话依旧还是软软的调子,沁人心脾。 那天到场参观展览的人很多,光是沈龄紫一个人就接待了不下百人。她讲得口干舌燥,真的没有太注意梁焯的样子,只记得自己要赶紧讲解。 甚至,梁焯还认真地和沈龄紫做自我介绍:“我是梁焯,你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沈龄紫只是笑着摇摇头:“先生,不能搭讪哦。” “那我的联系方式给你。”梁焯把自己的号码写在纸上递给沈龄紫,叮嘱她:“记得要联系我。” 沈龄紫依旧是温温又不失礼貌的笑意。 大抵上是大学这几年追求她的人太多了,她面对主动的追求者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对于梁焯,她是有些印象的,那天展览结束之后她还去跟邬芳苓说了:“特别帅的男人,不过看起来不像是中国人。说话还带点外国强调,做派也特别美式。” 那时候梁焯说话还有点abc的口音呢,可现在完全正统的普通话,根本不会让人觉得他的母语是英文。 当时邬芳苓还教唆沈龄紫:“你试试看啊,人家都主动给你联系方式了呢。” 沈龄紫暗叫糟糕:“我把那张纸放在衣服口袋里给洗掉了……” 邬芳苓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谈恋爱啊!” 沈龄紫笑:“有缘的话总会再见到的。” 邬芳苓无语:“我看你偶像剧看太多了!” 当天,学院通知沈龄紫,她的两幅画被人相中,出价一百万。 沈龄紫兴奋地彻底把梁焯抛到了脑后。 现在这么一说,沈龄紫隐隐约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了。 而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她从来不知道梁焯居然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沈龄紫还委屈上了:“那你为什么要装神秘……也不透露自己是买家。” 梁焯说:“我不想用一百万的价格吓跑你,但说实话,那两幅作品我打心底里喜欢。” 沈龄紫说:“那次我在东梁鼎盛看到《困兽》的时候就好激动啊!我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你买走的。那另外一幅《小狮子》呢?” 《小狮子》也是沈龄紫的挚爱,因为她的星座是狮子座,所以特别喜欢小狮子。这幅《小狮子》画得比较没有心理压力,所以生动活泼可爱又自然。本来沈龄紫是没打算卖的,不过听说卖家很喜欢,诚心要收,她也就没有强留。 梁焯说:“挂在楼上卧室。” 沈龄紫仔细想了想,“可是我在你楼上卧室没有看到啊。” 梁焯笑:“要不要现在上去看?” 沈龄紫脸红:“不要。” 又忍不住问:“你真的那么喜欢吗?” “沈龄紫,你说过我是个商人,眼里只有利益。”梁焯锱铢必较。 沈龄紫又被反击,无奈:“你怎么那么记仇啊!” “那你说,我不为了所谓的利益,为了什么?” 他靠近,身上带着烟味还有他独有的草木香,说实话不难闻,反而有种迷人的男人香。 但沈龄紫还是趁机转移话题说:“你抽烟了,好臭啊。” “就抽了一根。”还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模作样抽的。 沈龄紫不信:“被我看到一次就等于看到一百次,说明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抽了至少有一百根香烟。对了,那次你在饭局上也抽了!” 梁焯:“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都在偷偷在意我啊。” 沈龄紫抿着唇,脸上全是女孩子的娇羞。这个时候也不再端着了,她承认:“我就是在意你!怎么样,不允许吗?” 梁焯笑,不经意在沈龄紫脸颊上啄了一口,问她:“说说看,有多在意?” 沈龄紫满脸通红,奶声奶气的警告他:“梁焯!你再得寸进尺我就要生气了哦!” 不知不觉间,关系似乎更加缓和了。 想想之前闹脾气时候互相置气,现在又觉得幼稚可笑,又觉得难得吵架值得纪念。 梁焯没再咄咄逼人,而是吻上沈龄紫的双唇,他要让她尝尝嘴里的烟味,告诉她他没有说谎。 起初沈龄紫拒绝反抗,可当唇齿被撬开,昔日熟悉的甜蜜全部涌上心头。唇与唇互相触碰,甚至说着只有彼此可以听见的唇语。 “想我吗?”梁焯双手捧着沈龄紫的脸颊,吻得自己像是要溺水才放开。 沈龄紫没有回答,但眼底的动情已然是最好的证明。 明晃晃的东梁鼎盛总裁办公室,270度圆弧落地窗,两个人不知何时交叠在沙发上。 吻到忘我,彼此的呼吸紊乱,梁焯的手悄悄探入。 沈龄紫后知后觉,连忙双手抵着梁焯的胸膛,求饶:“不行!要上班的!” 她都能想象自己等会儿整个人凌乱的样子,还怎么见人啊? 可有什么比在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偷情更刺激的? 梁焯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沈龄紫的耳畔,脖颈,再准备往下,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两人动作皆是一怔。 严泰在外面道:“梁先生,两点半的股东大会您别忘了。还有五分钟。” 沈龄紫羞得满脸通红,缩在梁焯的身下一动不敢动,就听自己身上的梁焯低沉开口:“往后延半个小时。” 严泰并无异议:“好的。” 随即外头没有了动静。 沈龄紫这才敢把脑袋伸出来,一脸妩媚含羞地瞪着梁焯:“你这样严泰都要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了!” “做什么?”梁焯反问沈龄紫,“半个小时能够我做什么的?” 亲亲抱抱都不够的。 还真的只是亲亲抱抱。 梁焯干脆抱起沈龄紫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是之前彼此最喜欢的亲昵姿势。 彼此的额抵着对方,梁焯一遍一遍啄吻沈龄紫的唇,低低地轻唤她的名字。 经历过这一次,他这辈子都不想跟她在冷战吵架,完全是身心上的巨大折磨。 时间悄悄流逝着。 梁焯对沈龄紫说:“昨晚网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我都解决了。” 沈龄紫就像是化成一滩水,软在梁焯身上,娇滴滴地问他:“你怎么解决的?” 梁焯笑:“不告诉你。” 沈龄紫轻哼一声。 梁焯又说:“之前投资凤凰凤不是你想的那样,凤凰凤是一年前就已经投资的。不过现在,我打算让dingdong吸纳凤凰凤,想问问你的意见。” “啊?”沈龄紫像是从梦中惊醒,“凤凰凤可是一个将近三百多人的团队啊。” 她想起昨天凤凰凤的负责人钱志安找到她的场景,那是真的有些打击到她。 梁焯问:“三百多人的团队对于一个动画公司算多吗?” 沈龄紫摇头:“我知道傅大神的动画公司就有一千多人呢。我当时还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做到像傅大神那样厉害的。” “所以现在就有这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梁焯说。 沈龄紫水灵灵的双眼望着梁焯:“你真的信任我吗?你觉得我能把一个那么大的团队管理好吗?” “本质上,我是个商人。”梁焯用东梁鼎盛总裁的姿态,“沈龄紫,我了解你,了解你的团队。投资dingdong并不是色令智昏。抛开你是我的未婚妻不谈,我依旧还是会投资你。但在之前,结局我不肯定。” 沈龄紫问:“什么叫结局不肯定?” 梁焯说:“dingdong和凤凰凤在我眼里是竞争关系,你们谁都有可能吸纳另一方。不过,目前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沈龄紫震惊之余忍不住自责,“是我感情用事了。” “彼此彼此。” 从楼上下来,沈龄紫整个人都还有点轻飘飘的。 工作室里鸦雀无声,大抵是因为昨天晚上微博热搜的事情,同事们对于沈龄紫和梁焯之间的事情大家好奇又不敢多问。 沈龄紫倒是没有在意大家探究的眼神,因为她现在和梁焯和好,似乎天大的事情都不是事了。 晚上梁焯原本要约沈龄紫吃饭,但被沈龄紫拒绝,因为姐姐沈惜霜来了。 姐妹两人上次在b市的见面,不算太愉快。 这次沈惜霜主动打电话约,也让沈龄紫有了一个心理准备。 晚上约定的是东梁鼎盛隔壁的食色餐厅,因为有梁焯的关系,甚至都不用排队,还能去包厢。 见到沈惜霜,沈龄紫依旧还有些诺诺,喊了声:“姐姐。” “你男朋友梁焯怎么没来?”沈惜霜低头翻阅菜单,漫不经心问。 沈龄紫有些惊讶姐姐怎么知道梁焯是她的男朋友,但转念一想现在又有什么事情可奇怪的,便说:“我没让他来。” 沈惜霜笑:“他没来我还怎么跟他道谢啊?” 沈龄紫问:“为什么要道谢?” 点好菜之后,沈惜霜才跟沈龄紫说:“得好好谢谢梁焯,因为他上周打来的钱,让沈氏渡过了危机。” 顺便,沈惜霜也不用联姻老男人了! 沈龄紫闻言喜出望外:“真的吗?” “怎么?你不知道?” “我……”沈龄紫不好意思说,上周她还正在和梁焯闹别扭呢。 沈惜霜火眼金睛什么看不出来,但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说:“能调动一亿的流动资金不算什么容易的事情。梁焯干脆爽快,我打心底里感激他。现在看来,你替我谢谢他也行,毕竟你也是沈家的一份子。” 说着沈惜霜也伸手拍拍沈龄紫的肩膀,意思是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沈龄紫的心里不免也有点小小的震动。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梁焯在背后默默为沈家出了这么一份力。 沈惜霜又问沈龄紫:“所以,你知不知道梁焯就是你之前退婚的未婚夫?” 沈龄紫尴尬地点点头,“知道。” 她也是今天下午才知道的。 沈惜霜又说:“网络上的事情我看到了,这些黑子的言论,你别看,也别往心里去。” “嗯。”事实上,沈龄紫现在根本一点都不在意了,即便昨晚的她心急如焚不知如何应对,但现在没心没肺根本没想到。 说话间,刚点的凉菜就已经被服务员送上来了。 沈惜霜似乎很饿,第一次在沈龄紫面前不注意形象,拿起筷子就开吃。 “味道还不错。”难得沈惜霜开口评价,那是味道真的好。 后来陆续上了热菜,沈惜霜一直低头吃东西,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和沈龄紫说。 倒是沈龄紫忍不住问:“姐姐,你今天来南州市还有什么事情吗?” 沈龄紫直觉肯定不是为了谢谢梁焯这么简单。 果然。 沈惜霜已经吃到七分饱,放下筷子说:“晚上南州市有一场街舞大赛的录制,我来参观。” “哦。”沈龄紫夹了一口小青菜放入口中,几不可闻道:“所以你是来看小男朋友的比赛的吗?” 声音再轻沈惜霜还是听到了,她笑着睨一眼沈龄紫说:“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别管。” “我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而且你和我是平辈!你才比我大五岁!”沈龄紫露出微笑,“那我能一起去看你男朋友比赛吗?” 沈惜霜摇头:“他不是来比赛的,他是来当裁判的。” 沈龄紫抓住重点:“哦!原来小弟弟真的成了你的男朋友啦!” 沈惜霜:“……” 说起来,南州市的国际街舞大赛这段时间的确街头巷尾都是广告。只不过沈龄紫不接触这些,也就不感兴趣。但她好奇的是,能够降服她姐姐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还是裁判? 拿的是家属票,几乎到了最佳的位置观看。 沈龄紫和沈惜霜两姐妹一入座,瞬间吸引参赛舞者的目光。 跳街舞还是以男孩子居多,女孩子当然有,正因为女孩子少,才特别引人瞩目。而沈龄紫和沈惜霜这两姐妹引人瞩目的点是长得太美了。 身边有男孩子议论: “那个舞社的啊?之前没加过。” “不是跳舞的吧,穿高跟鞋呢。这待会儿怎么跳?” “依我看是明星吧,长得那么精致,两个都跟洋娃娃似的。” “这长得让人怎么扛得住?” 沈氏两姐妹从小就是众人焦点,早已习以为常。 沈惜霜不以为意地低头刷手机,忽然场上带来一阵风。 还不等坐在一旁的沈龄紫反应过来,就见一道清隽的身影跳到了观众席,男人皮肤冷白似玉。 是周柏元。 周柏元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蹲在沈惜霜的面前痴痴望着她,低低喊了声:“姐姐,你来啦。” 沈惜霜抬头,周围全是哄闹声。 “别闹,快去当你的裁判。” 周柏元侧过脸指指自己的脸颊,说:“亲一口。” 周围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沈惜霜咬咬牙,竟然红了脸,她轻声喊道:“周柏元!” 只是沈惜霜这一声刚喊完,周柏元反而快速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场上的选手可都疯了,一个个又是拍地板,又是大喊大叫,将气氛掀至高.潮。 坐在一旁的沈龄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塞了满嘴的狗粮,还顺带被周柏元占了便宜:“沈惜霜的妹妹,见到姐夫也不叫?” 沈龄紫:“???” 然后男人又如风一样跑走,对着所有人比心。 他穿着宽松嘻哈装,因为录制节目做了妆发,但不会让人觉得娘,反而荷尔蒙爆棚。 沈惜霜一脸无奈的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她的目光黏在周柏元的身上,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唇角的笑意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浓烈。 沈龄紫看着沈惜霜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原来能降服姐姐的男人其实就是能给姐姐带来笑容的男人啊! 还不等沈龄紫说什么,邬芳苓又连忙在微信上联系她,让她赶紧看热搜。 不久前。 沈氏集团和东梁鼎盛几乎是前后脚发了微博,像是事先说好的一样。 东梁鼎盛:【总裁说,是他高攀了@沈氏集团。】 沈氏集团转发:【真爱没有高低贵贱[爱心][爱心][爱心]。】 等于变相官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网友恍然大悟,原来沈龄紫就是沈氏集团的千金啊! 这么说来,沈龄紫哪里需要靠东梁鼎盛上位投资啊! 妥妥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体验人生顺便撒狗粮啊! 本质上就还是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啊!摔! 直接打脸昨晚那群说沈龄紫靠睡上位的黑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 第56章 半夜, 吃瓜群众梁潇上线。 梁潇今晚很乖,坐在书桌前画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画。 《x》的漫画还在连载,但她这个隔三差五就断更的人, 底下全是粉丝的各种催更。 不过自从亲自接手《x》漫改的项目, 梁潇连载起来就更加有劲了。 想当初梁潇以章鱼小肉丸的笔名开始在网络上连载,的确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大火, 但她很明确的是,她的作品绝对不是粗制滥造。 画完漫画,梁潇的腰有点酸, 她平躺上床, 拿起手机开始刷微博。 几乎是刚打开微博,梁潇就看到了沈氏集团和东梁鼎盛的官博发的消息。 东梁鼎盛:【总裁说,是他高攀了@沈氏集团。】 沈氏集团转发:【真爱没有高低贵贱[爱心][爱心][爱心]。】 等等,东梁鼎盛什么时候和沈氏集团在一起了? 梁潇后知后觉,原来大嫂就是之前退婚的未婚妻, 退婚的未婚妻就是大嫂啊。 再等等!这么说来,她哥从小就窥伺着大嫂? 梁潇躺在床上理了理思绪,不知不觉就被塞了满嘴的狗粮。只能说她哥这个人是真的阴险,连他未来老婆都敢算计啊! 正想着,手上的手机没有拿稳, 直接砸在了梁潇的脸上,梁潇嗷呜一声, 疼得龇牙咧嘴。 南州市街舞大赛场内。 选手精彩演绎, 就连对街舞不感冒的沈龄紫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她坐的位置可以说是绝佳的视野,看得清清楚楚。 看得太投入,以至于沈龄紫都没有注意到放在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梁焯给沈龄紫发了无数条消息,还打了无数个电话。 沈龄紫现在把梁焯的备注改了, 小卓卓改成小焯焯,就一个偏旁的差别,却是天差地别。但被梁焯发现沈龄紫给他的备注竟然不是老公,这个人又自作主张给她把手机备注给改了。 老公:【人呢?】 老公:【接电话。】 老公:【我想你.jpg】 老公:【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老公:【沈龄紫!再不接电话我要报警了!】 ……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沈龄紫也是无意间拿起手机要看一眼时间,才发现上面有那么多的消息和未接来电,她心里暗叫糟糕,连忙拿着手机到安静的卫生间接电话。 电话接通,二话不说先主动承认错误并且道歉,声音又奶又甜:“我真的没听到,这边声音太大了,对不起对不起!” “叫声老公就原谅你。”梁焯幽幽道。 沈龄紫脸红,实在叫不出口。 梁焯也没逼她,问她:“还在看比赛?” 沈龄紫嗯了一声,说:“跳舞的人好有魅力啊!看似平平无奇的人,一到舞台上就之后就光芒万丈,好苏好苏的。我刚才看到一个男孩子,长得个头不高,相貌也普通,可是他一到舞台上几个breaking大招,突然就觉得他好帅啊!” 梁焯轻哼一声:“那你慢慢看。” 沈龄紫听出他言语里的不悦,讨好的语气:“你在哪里呀?” 梁焯说:“你猜。” “猜不到。”沈龄紫的声音甜甜的,诱惑梁焯,“你告诉我嘛。” 梁焯经受不住她这种语调,直接投降:“体育馆外面。” 这次街舞大赛就在南州市的体育馆举行的。 沈龄紫闻言二话不说拿着手机一边和梁焯打电话,一边往外走:“你等多久啦?” 梁焯说:“不久,也就两个小时。” 沈龄紫吐吐舌:“抱歉哦。” 梁焯低笑:“光会道歉,没有实际行动?” 沈龄紫问:“你想要什么实际行动?” “叫老公。” “怎么老是要我叫这个啊?” 已经不止一次了,好像他们刚确认关系的那晚他就让她叫他老公。她不叫,他就自作主张把她手机里对他的备注改成老公,说是让她习惯习惯。 梁焯说:“想听。” 想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沈龄紫憋着笑,已经从体育馆里出来。 她不知道梁焯在体育馆外的哪里,猜测他应该是在车上。于是往停车场走过去。 沈龄紫这边还在和梁焯说话:“我偏不说。” 梁焯也没恼,低声道:“坏姑娘。” “梁焯。”沈龄紫突然轻喊他的名字。 “嗯?” 沈龄紫说:“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可是我找不到的位置,你在哪里呀?” “你在哪里?” “我在体育馆外面的停车场呀,你不说自己在体育馆外面吗?” 梁焯闻言推开车门下来,他匆匆抬头,就见不远处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沈龄紫穿着裙子,手里拿着电话,左右探寻。随着她的动作,裙摆微微晃动。体育馆外的金卤灯照得整个停车场灯火通明,她就站在强光之下,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像个落入凡间的精灵。 梁焯大步朝沈龄紫走来,对她说:“我就在停车场,你仔细找找。” 沈龄紫背对着梁焯,继续往前走,只是刚没走两步,腹部被一只强壮的手背拦腰抱起。 “啊!”沈龄紫惊呼,随即反应过来是梁焯,笑着说吓死她了。 “你不是光顾着看帅哥?”梁焯几乎咬着沈龄紫的耳垂。她的耳垂上今天佩戴了一对小小的钻石耳钉,钻石在灯光下微微折射,晃了一下梁焯的眼。 沈龄紫背对着梁焯,双脚都是悬空的,她挣扎着下来,转过头来笑看着梁焯:“啊,可是最帅的就在我眼前啊!” 梁焯不经夸,心里像是裹了一层蜜糖,凑上去在沈龄紫的唇角亲了口,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沈龄紫摇头:“不吃,会胖死的。” “哪里胖了?”梁焯牵着沈龄紫的手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梁焯带沈龄紫到了一家烧烤摊。 沈龄紫趁着有空给姐姐发了一条短消息,问姐姐要不要来吃烧烤。不过想也知道,姐姐这个时候肯定没空来的。 晚上十一点多,正是烧烤生意最好的时候。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息。 点了夏季必备的小龙虾和烤串,再来几罐冰啤酒,不远处还有人拿着吉他在唱歌。 以前的梁焯几乎很少来这种地方,但他知道沈龄紫喜欢吃烧烤。 沈龄紫一直笑嘻嘻地看着梁焯,还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望着他。 梁焯反倒被她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了,摸摸自己的脸问她:“怎么?” 沈龄紫由衷地说:“我刚才说真的,你最帅。” 梁焯给沈龄紫烫了碗筷,不忘将她一下:“知道就好,知道就要珍惜,别总是气我。” 沈龄紫嘟了嘟嘴,咕哝了声:“一个巴掌拍不响。” 正好小龙虾上桌,沈龄紫准备去拿,被梁焯拍开始手:“油腻腻的,你别碰了。” 沈龄紫说:“有一次性手套的呀,戴上就不油了。” 不过最后梁焯还是没让沈龄紫动手。 特地点的是五香味的小龙虾,因为顾及到梁焯不能吃辣。沈龄紫喜欢带点麻辣的口味,但吃不吃辣对她来说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别说,一口一只现成的小龙虾,那滋味比自己手剥是要美味一些。 梁焯直接把剥好的小龙虾喂到沈龄紫的嘴里,问她:“味道怎么样?” “好吃!”沈龄紫吃得那叫一个开心啊,一下子就干掉了大半。 突然,沈龄紫低低道:“谢谢你,梁焯。” 她想到梁焯为沈家做的这些,说不感谢是假的,甚至还十分感动。 梁焯并没有想那么多,把一次性手套抽出来,拿纸巾擦了擦沈龄紫的唇角,笑着说:“要谢还不简单,等会儿主动点。” 沈龄紫心底里原本还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干脆伸手用力在梁焯的手臂上掐了一把:“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梁焯在沈龄紫面前正经不起来。 即便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对她动了不少的念头。 沈龄紫催梁焯:“你也吃啊,怎么都我一个人吃。” 梁焯微微蹙眉,说:“胃有点不舒服。” 沈龄紫闻言有点紧张,小龙虾也不吃了,问:“怎么不舒服啊?很难受吗?现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梁焯不在意:“最近一段时间都这样,习惯了。” “那你去医院看了吗?” “没大碍,家庭医生看过,给配了点药。” 听到没大碍沈龄紫才放心一些,不由又想到他那天吃辣喝冰水,叮嘱他:“以后不能吃辣的,也不能喝冰的,烧烤你也不能吃。” 梁焯笑:“好,都听你的。” 可沈龄紫光自己吃独食也觉得无趣,便动手剥了一只小龙虾用温水涮了一下递到梁焯嘴边:“这样可以吃。” 梁焯顺势低头,咬住小龙虾的同时含住沈龄紫的手指。 沈龄紫大惊失色,连忙把自己的手指从梁焯嘴里抽出来,“流氓!” 流氓早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沈龄紫不肯去梁焯那里过夜。 梁焯想到沈龄紫家里那张小床,说:“你要什么换洗的衣服顶楼都有。” “怎么可能,我又没带过去。”沈龄紫说。 梁焯不管沈龄紫同意不同意,直接开车到东梁鼎盛。 到了才知道他所说的换洗衣服,是一整个衣帽间的衣服。 琳琅满目的女士衣帽间,无论什么款式的衣服,按颜色按季节错落有致地摆放,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的内搭以及配饰。乍眼一看,还以为是什么高档服装店。 眼前的一切颇有点刷新她三观的意思。 沈家家境虽然不错,但沈龄紫成长的环境绝对不是这么奢侈的。 除了衣服,还有沈龄紫想买但舍不得买的高档护肤品。一整个梳妆台的东西都是为她买的。 沈龄紫觉得这一切太疯狂了,转身问梁焯:“这是谁的?” “除了你的,还能是谁的?”梁焯随意挑了一件睡衣,是沈龄紫的尺码。他推着沈龄紫往浴室走去,念叨着要洗澡睡觉了。 哪里只是单纯的洗澡睡觉,沈龄紫今晚无论如何是躲不了的。 两人刚刚和好不久,年轻男女,干柴烈火。 一段时间的冷战吵架之后,相反彼此的心反而更加紧贴在一起。彼此心知肚明,是爱惨了对方。 沈龄紫也好乖,梁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点都不反抗。 在浴室的时候沈龄紫就已经被弄得整个人瘫软,只差和梁焯求饶。 梁焯坏心思,贴着她的脸颊边驰骋,哄着她:“叫声老公让我听听。” 只是还不等沈龄紫叫出口,她便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由自己控制,她颤栗着,紧紧地抱着梁焯不肯松手。 好不容易洗完了澡,梁焯给沈龄紫穿上睡衣,给她吹干头发,走路也不舍她走,直接抱着她上床。 沈龄紫也像只树袋熊似的紧紧扒着梁焯不放,她累得精疲力尽,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睡前,梁焯听到沈龄紫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凑过去,低声问她:“说什么?” 沈龄紫微微睁开眼,双手抱着梁焯的脖颈,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怎么,贴在他的耳边轻喊了一声:“老公。” 梁焯欣慰,抱着沈龄紫又亲又啃,也轻喊她:“老婆。” 第二天沈龄紫毫不意外地起迟了。 她匆忙准备起床,就见到不远处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上次沈龄紫因为迟到起床匆忙,加上房间里有遮光窗帘,所以根本没有看到这幅《小狮子》,现在看到,她的心里感慨万分。 兜兜转转,不知道算不算是缘分,但她现在整颗心里都是梁焯。 梁焯已经下楼上班了,沈龄紫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醒了?”梁焯的声音低低哑哑的。 沈龄紫轻轻应了声,“你又不叫我起床。” 不叫就算了,房间里拉着遮光窗帘,她根本睡得忘了今夕何夕。 梁焯笑:“想让小猪睡到自然醒,不然小猪会有起床气。” 沈龄紫否认:“我才没有起床气好不好啦。现在都十点了,我也太能睡了吧。” 不过算算时间,昨晚他们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真的不知道梁焯是怎么能够做到那么自律了,明明昨晚出力的人是他,他居然还能准时上班。 “记得吃点早餐垫垫肚子。”梁焯说,“中午到楼上来。” 沈龄紫说好。 可到了中午,满心期待的沈龄紫却没能联系上梁焯,还是严泰给沈龄紫打了个电话,说梁先生临时有事。 沈龄紫一颗期待的心跌落谷底,给梁焯发了个消息:【骗子!】 但一直等到了下午,梁焯也没有回复消息。 今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看到沈龄紫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昨晚沈氏集团和东梁鼎盛的微博上热搜,大部分的同事都看到了,没看到的同事也听八卦知道了。 当然也有同事大胆,直接跑来问沈龄紫:“龄龄姐姐,你要和梁总结婚啦?” 沈龄紫晕:“哪里来的谣言?怎么可能呢。” “可是网上都是那么说的呀。” 沈龄紫说:“别八卦,好好工作!否则扣奖金!” 她搬出了领导人的样子,就没有人敢当面八卦。 不过私底下,众人对沈龄紫的身份还是会讨论。之前沈龄紫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是什么集团的千金,现在才知道她居然是b市沈氏集团的二小姐。 虽然沈氏集团现在经营不善,还负债。但到底是老牌企业,说出来大家都是听过的。 不由的,沈龄紫身上好像多了一层滤镜。 “没想到龄龄姐姐是沈家的千金啊!我以前一直以为龄龄姐姐只是家庭条件好而已。” “哎,龄龄姐姐长得美,又是千金小姐,还和梁总有婚约,这简直就是妥妥的偶像剧配置啊!” “今天又是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啊!” “呜呜呜呜,果然白马王子是要和白雪公主在一起的!” 一天过得快,转眼到了下班的时间。 沈龄紫拿出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得到梁焯的回复。 于是她又主动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干嘛呀?】 等了半天,梁焯依旧没有回复。 沈龄紫鼓了鼓腮帮,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东梁鼎盛总裁的楼层。可到了楼上之后,才被告知总裁不在。不仅梁焯不在,严泰也不再。 沈龄紫冒昧问总裁办的同事:“请问,梁总去哪里啦?” 同事认得沈龄紫,不过只是摇摇头:“不清楚呢,梁总好像上午来了一会儿就走了,要不然你给梁总打电话吧。” “好的,谢谢你哦。” 沈龄紫心里疑惑,走到电梯前一边等电梯,一边拨打梁焯的私人电话,但电话响了好一会儿直接提示无人接听。 太奇怪了,梁焯就像是人间蒸发。 沈龄紫不死心,又低头给严泰拨了个电话。 严泰倒是很快接听,开门见山问沈龄紫:“您找梁总吗?” “嗯,是呢?梁焯在你身边吗?”沈龄紫礼貌询问。 严泰说:“是这样的,梁焯有应酬离不开,让我通知一下沈小姐,他今天可能不方便联系你。” 沈龄紫心底里有一团巨大的疑惑,但还是没有多问,只是说:“好的,谢谢你。” 然后,梁焯还真的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联系沈龄紫。 他不仅没有联系沈龄紫,也没有回来顶楼睡觉。 沈龄紫心里委屈,又理解他工作繁忙。 天黑了又天亮。 第二天一醒来,沈龄紫就拿起手机看了眼,依旧没有梁焯主动发来的消息。心情突然低落。 明明才一个晚上没有联系,她就感觉好像两个人好久好久没联系了似的。 照常上班,可沈龄紫总觉得好像缺少了点什么。她点开和梁焯的微信对话框。最新的消息停留在沈龄紫。 沈龄紫:【骗子!】 沈龄紫:【你在干嘛呀?】 都没有回复。 可沈龄紫还是忍不住,又给他发消息:【你再不理我,我真的要生气了哦。】 然而到了中午,梁焯依旧没有回复消息。 午饭过后,原本习惯午睡的沈龄紫睡不着,她走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刚好碰上梁潇。 梁潇气喘吁吁,见到沈龄紫后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喊了声:“大嫂!” 沈龄紫朝梁潇微微笑着:“你跑那么急干什么?” 梁潇犹豫了又犹豫,还是决定跟沈龄紫说:“大嫂,我哥要死啦!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啊!你快去看看他吧!” 沈龄紫闻言当场怔在原地,手上的杯子也没有拿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了个稀巴烂。 她颤抖着手拉着梁潇,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拉着梁潇让梁潇带她去医院。 一路上,沈龄紫甚至都做了最坏最坏的打算,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甚至想到梁焯可能得了什么不治绝症。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梁焯为什么会没有联系她了,肯定是因为他现在抱着最绝望的心情吧。他或许还和万思博那个傻瓜一样,不准备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她,宁愿她恨他,都不愿她为了他伤心吧。 沈龄紫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想哭,眼睛都要哭肿了。 到了医院,沈龄紫跟随梁潇到了vip病房,就见梁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几乎是沈龄紫见过的最不一样的梁焯,他生病的样子整个人颓废,原本就消瘦下来的面庞似乎更加锋利。 沈龄紫的脚像是灌了铅似的,突然有点走不动,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现在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流。 “梁小姐,你怎么把沈小姐带来了?”严泰蹙着眉。 梁潇等了严泰一眼:“都什么时候了!我觉得我大嫂有知情权!” 沈龄紫吸着鼻子问严泰:“难道我不能知道吗?” 说话间,就见躺在病床上的梁焯缓缓睁开眼睛。 他脸上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苍白。 沈龄紫再也忍不住,直接跑到梁焯的病床边,伸手抓住他的手,呜呜呜地哭着:“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梁焯,你不要瞒着我,我可以接受的。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呜呜呜。” 梁焯没什么力气,脑袋却是清醒的,他微微勾起唇角,问沈龄紫:“梁潇跟你说什么了?” 沈龄紫哭着说:“潇潇说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说你要死了,呜呜呜,梁焯,你不会死的。不管得了什么病,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梁潇!”梁焯咬牙,“你最好给老子把话说清楚。” 躲在严泰身后的梁潇这才露脸,支支吾吾说:“那,你本来就流了好多的血啊,你还吐血了!你那件衣服上全部都是血,我都看到了。” 严泰指正梁潇:“梁先生只是胃出血,经过治疗,目前已经无大碍,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梁潇一脸天真反问:“胃出血难道不严重吗?” 沈龄紫一听是胃出血,哭得更加厉害了。 梁焯无奈笑着伸手摸摸沈龄紫的脸:“哭什么,又不是什么大病。” 正因为不是什么大病,沈龄紫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刚才在来的路上,她脑袋里想过很多很多的结果,她整个人都瘫软,走路也走不稳。 “你……为……为什么……不……告诉我?”沈龄紫泣不成声,说话也说不清楚。哭太多了,哭声变成了抽气,自己也无法控制。 其实梁焯也很要面子,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不堪的一面,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最虚弱的一面。昨天上午他突然胃出血,书桌上和衣服上全是吐的血,场面可谓触目惊心。 梁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别扭地说:“有什么好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的更新! 下章正文完结啦! 预计凌晨更新!别等,明早起来一定能看到啦~ 我努力码字!求留言~ 第57章 看到梁焯躺在病床上, 沈龄紫想起那天自己生病的时候,梁焯就在旁边忙前忙后。说不心疼是假的。 后面的几天沈龄紫干脆也打算不上班了,就要专门留下来照顾梁焯。 梁焯反倒还不乐意了, 催沈龄紫:“去上你的班, 不准在这里照顾我。” 沈龄紫不肯:“我就要我就要!” “沈龄紫,你欺负我现在动不了你是不是?” 沈龄紫吐吐舌, 一脸肆无忌惮。 不过说起胃出血这个事情,沈龄紫很疑惑:“你饮食也挺规律的啊,怎么突然就胃出血啦?” 一旁的梁潇连忙举手发言:“大嫂!我知道!那几天你和大哥闹别扭的时候, 我哥每天不吃饭, 就把酒拿来当水喝哦!而且他每天晚上都喝醉,每天都喝剧烈的酒!” “梁潇。”梁焯又冷冷的调子。 梁潇连忙跑到沈龄紫后面躲着:“大嫂你保护我。” 沈龄紫自然要护着梁潇,她埋怨地看了梁焯一眼:“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胃坏了,以后养起来可麻烦了。” 话里埋怨, 但她心里好疼呀。 看着苍白的梁焯手臂上还贴着静脉留置针,沈龄紫伸手轻轻碰了碰。 梁焯故意嘶了一声,佯装很疼。 沈龄紫连忙一脸紧张,“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 留置针哪里会疼? 沈龄紫不懂, 以为这里面是一根巨大的针留在里面。殊不知里面是一根柔软的外套管,方便输液。平时碰触到并不会疼。 梁焯却故意点点头:“好疼。” “那我叫医生吗?”沈龄紫着急站起来。 梁焯说:“你亲我一口就不疼。” 沈龄紫反应过来是梁焯调戏, 但还是担心:“到底疼不疼啊?” 看她一脸的认真和担心, 梁焯才老实回答:“傻瓜,不疼。” 旁边两大巨型电灯泡听得鸡皮疙瘩,自动退出病房。 梁潇和严泰到了病房外面,把空间留给病房里这对甜到让人发齁的情侣。 严泰问梁潇:“梁小姐, 一起走吗?” 梁潇也不客气:“不然呢?” 回去的路上,严泰接到电话。他开了免提,喊了声:“妈。” 梁潇闻言竖起耳朵,就听电话那头说:“怎么好端端的就分手了呢?你跟妈妈说,到底有什么要求!我再给你找!” 严泰声音冷淡:“暂时不想考虑。” “又不想考虑?你都多大了?” 严泰说:“工作繁忙。” “再繁忙的工作也没有人生大事重要。” 严泰扶了扶自己的额,准备拿起手机挂电话,可梁潇却先他一步夺走了他放在中控上的手机。 “阿姨!你是严泰哥哥的妈妈妈?”梁潇卖乖道。 那头说:“是啊是啊,你是谁呀?” 梁潇说:“阿姨,你看我给严泰哥哥当女朋友怎么样呢?” “你?”那边怔了怔,说:“好呀,晚上让严泰带你回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你喜欢吃什么呀?” 梁潇嘴甜地说:“阿姨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严泰:“……” 回东梁鼎盛的一路上,梁潇和严泰的妈妈聊得那叫一个开心,还不会觉得尴尬。 电话挂断后,梁潇歪着脑袋看着严泰。 严泰严肃地对梁潇说:“你闹什么?怎么收场?” 梁潇说:“这还不简单啊,我当你女朋友就好了啊!” 严泰看了梁潇一眼,专注开车:“我要个老婆,你能么?” 梁潇说:“怎么不能啊?就看你敢不敢娶咯!” 严泰一声无奈低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一旁的梁潇却说:“男朋友,请多多指教!” 莫名其妙得到一个女朋友的严泰:“……”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沈龄紫就在医院里专注照顾梁焯。想到梁焯居然是因为喝闷酒导致的胃出血,沈龄紫就好后悔两个人吵架冷战。 梁焯的病房豪华,还配备厨房和浴室。倒是方便照顾。 胃出血的前两天梁焯还不能进食,只能靠输液,但到了第三天就可以吃流质的食物。 沈龄紫按照医生的吩咐,精心地给梁焯准备食物,一点也不马虎。 但保险起见,沈龄紫还是打了电话咨询邬芳苓,询问自己的步骤是否正确。 邬芳苓笑:“哇,你现在居然要下厨啦!” 沈龄紫解释是梁焯生病了。 “不是吧,居然胃出血那么严重。” “就是。”说起来沈龄紫就好心疼,“医生说还只能吃米汤、藕粉糊还有鲜汤炖嫩蛋之类的。” 邬芳苓说:“这个简单,我教你。” 沈龄紫按照邬芳苓所说的,不由很佩服:“芳苓,你怎么那么能干啊?” 邬芳苓笑:“这有什么能干的?我还羡慕你能画出一百万的画呢。只不过我比较爱做饭嘛。” 生病后的梁焯越来越瘦,但奇怪的是丝毫不减帅气。以前是成熟男人的味道,现在身上倒是多了几分少年感。 这个少年有时候也像个大男孩,自己不吃饭要让沈龄紫喂。 沈龄紫现在几乎什么都依着梁焯,甚至还心疼他只能吃这些食物。为了同甘共苦,这几天沈龄紫也不吃其他的东西,专门陪着梁焯一起。他吃什么,她就一起吃什么。 住院到了第三天,梁焯已经可以吃粥了。因为要少量多餐,饮食温热,所以沈龄紫尤其关注饮食方面。 当了除了吃的东西,还有生活上的。 梁焯有洁癖,虽然躺在床上静养,但每天必须洗澡换衣物。 沈龄紫反正闲着也没有事情干,就要帮他洗衣服。第一次梁焯换下来的衣服沈龄紫要拿去洗,被梁焯阻止:“会有阿姨来的,你别动。” 沈龄紫说:“没事啊,反正我自己的也要洗。” 其实病房里有洗衣机,除了贴身的衣物,其他的放在洗衣机里就可以了。 不过,梁焯那点男人的心思沈龄紫又怎么不知道。他其实也会不好意思。 沈龄紫倒没有觉得什么,“就洗个内裤而已啊,你还不好意思让我洗啊?” 梁焯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脸,说:“你爱怎么就怎么,反正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沈龄紫哈哈哈大笑,打心底里觉得生病了之后梁焯更加可爱了。 知道他害羞了,她就故意跑过来逗他,伸手勾勾他的下巴:“哎呀,别害羞嘛,你身上哪里是我没有见过的?”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梁焯以前也对沈龄紫说过。 梁焯咬牙切齿地抱沈龄紫在怀里,蠢蠢欲动,声线低哑:“信不信我就地正法了你?” 沈龄紫才不信:“梁先生,你现在是病人哦。” 打打闹闹好不开心。 随着数日的治疗,梁焯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他也开始在病房里办公了。 一大早严泰就把要签署的文件以及一些事项告诉梁焯,让梁焯定夺。 这一忙,几乎就是整整一个上午。 等沈龄紫端来了食物提醒梁焯要进食,梁焯才放下手头的工作。 现在的梁焯依旧还是只能吃半流质的食物,但沈龄紫怕他没有胃口,总是变着花样地做。 前天是肉末碎菜粥,昨天是豆腐脑加嫩碎菜叶,今天是鱼片还有笑馄饨。 可今天梁焯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因为上午沈龄紫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焯拉着沈龄紫的手,把她揽到怀里问:“怎么了?嗯?” 沈龄紫反握住梁焯的手,说:“我早上就想说了,但又觉得你工作耽误了那么多天肯定要忙的。可是你一个早上都在忙诶!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理我呢。” 梁焯笑,捏捏沈龄紫的手心:“不想我忙啊?” “你现在还在生病啊!”沈龄紫蹙着眉,“你要好好休息的。再忙的工作也没有身体重要啊!” 梁焯闻言在沈龄紫唇边啄了一口,说:“好,都听老婆的!” 沈龄紫气鼓鼓地翘着嘴巴:“那你吃完午饭就午休,下午可以允许工作,但只能工作一个小时。” “好!遵命!” 午餐过后,梁焯被沈龄紫命令躺上床。他耳根软,现在几乎沈龄紫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龄紫去收拾了碗筷,转而也躺上床抱着梁焯,要和他一起睡觉。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不过这张床有一米八大,足够他们两个小情侣一起睡觉了。 梁焯却不太老实,伸手在沈龄紫身上动来动去。 沈龄紫“啪”的一把打掉他的手,让他老实睡觉。 可老实不过三分钟,贴在身后的人就密密麻麻地啃咬她的脖颈。 沈龄紫气呼呼地转过头,瞪着梁焯:“你干嘛?” “想亲亲。”梁焯开门见山。 沈龄紫果断拒绝:“不亲,免得你有反应。” 梁焯说:“有反应才正常,你让我亲一会儿。” 自从生病之后,沈龄紫碰都不让梁焯碰,就怕他精虫上脑。 可现实是,他每天都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生病太无聊,又香软在怀,他不想才脑子有问题。 梁焯一脸祈求的表情,跟个要糖吃的大男孩似的,眼巴巴看着沈龄紫。 沈龄紫心软,说:“那就亲一下,亲完就午休。” 几乎是沈龄紫话刚说完,梁焯的吻就贴了过来。 怎么可能就只是亲一下,即便是亲一下,这个吻也足够漫长。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全部都给补回来。 梁焯敲开沈龄紫的唇齿,拖出她的舌吮吸,如同品尝饕餮,不肯放开。 一开始沈龄紫还知道要克制,她的手环着梁焯的脖颈,可吻着吻着,呼吸开始逐渐凌乱,还哼哼唧唧的出了点声响。 病房的房门没有上锁,因为要方便医护人员随时进来。 意乱情迷的两个人,忘情地拥吻,一直到——“咳咳。” 有人用咳嗽声掩饰所谓的尴尬。 沈龄紫的大脑在一瞬间里空白。 梁焯的下意识举动是用自己的身子护着怀里的沈龄紫,不想让她的凌乱被别人看到。 他侧头望了眼,见到来人后,暗哑的声音低低道:“你们怎么来了?” 说着一并不着痕迹地给沈龄紫整理了一下衣物。 “那个,要不我们先出去?” 说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笑意。 梁焯声线很淡:“看了那么久现在才知道要出去?” 又低头轻柔地对沈龄紫说:“我爸妈来了。” 躲在梁焯怀里的沈龄紫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不敢见人。 梁焯的父母看起来都很年轻,光看长相,梁焯几乎遗传到了父母身上所有的精髓。 梁焯的母亲名叫扈暖姝,父亲名叫梁逸明。这两个人刚环球旅行回来,要不是知道梁焯的好事将近,也不那么着急结束行程的。 沈龄紫坐在沙发上,尴尬的只能诺诺喊了声:“叔叔阿姨。” 扈暖姝一脸温柔地看着沈龄紫:“龄龄啊,阿姨好久之前就想见你了呢。你还记得阿姨吗?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哦。” 扈暖姝今年已经五十有二,但看外表是全然看不出来她的真实年龄。第一眼看,感觉她还跟个小女生似的,脑门上留着空气刘海,卷长的头发砸了一半的马尾。 沈龄紫对扈暖姝没有一点印象,只能笑着说:“阿姨你好漂亮啊。” 扈暖姝过来拉着沈龄紫的手:“你才跟个洋娃娃似的呢,长得那么好看,阿姨真喜欢。” 想当年,扈暖姝就是在沈家见过这两姐妹之后才想要再生个女儿的呢。她打心底里想要个女儿,庆幸的是后来还真的让她怀孕并且生了梁潇。 沈龄紫几乎确定了一点,她以后的婆婆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可莫名想那么远,她又是面上一热。 梁逸明也跟沈龄紫打了声招呼,让她不要那么拘谨,说以后都是一家人。 梁焯从卫生间里出来,拿着纸巾擦手的同时走过来坐在沈龄紫身旁,质问一旁的扈暖姝:“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扈暖姝也是似笑非笑的,心想要是提前打声招呼还能看到那么刺激的画面吗? “这不,太担心你了。”扈暖姝故作一脸心疼。 梁焯轻哼一声:“哦,我明天都要出院了。” 扈暖姝觉得跟自己这个儿子说话真没劲,转而问沈龄紫:“龄龄啊,听说梁焯前段时间还欺负你了对不对?” 沈龄紫说:“没有的。” 扈暖姝说:“阿姨现在和你是同一战线的,要是梁焯敢欺负你啊,阿姨第一个给你出气。” 沈龄紫害羞地说好。 扈暖姝从手腕上取下了一个镯子,朝沈龄紫伸手:“来,把手给阿姨。” 沈龄紫听话,乖乖地伸手出去。 扈暖姝把自己刚取下来的手镯套进沈龄紫的手腕上:“以后这个就交给你保管啦,还是梁焯的奶奶给我的呢。” 沈龄紫哪里敢收,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梁焯,见梁焯对自己点了点头。 扈暖姝心情太好了,又说:“要不找个时间把好日子定下来吧!” 正在喝水的梁焯差点呛了一口,冷声道:“妈,你干什么。” 扈暖姝说:“我想当婆婆了呀,难道你不要娶龄龄吗?” 梁焯扶了扶额:“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其实,说到结婚这个事情,梁焯自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会给沈龄紫一个声势浩大的婚礼,全世界最好的婚礼。但前提是要先求婚。 可如果事情被双方父母一掺和,就像是走一道流程那样索然无趣。梁焯不想这样。 扈暖姝瘪瘪嘴,可看到儿子这张冷脸又不好说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梁焯的父亲梁逸明总会指责儿子:“你跟你妈是怎么说话的?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梁焯瞥了一眼梁逸明,开始赶人:“行了,看也看过了,我要午休了。” 扈暖姝轻哼一声:“你以为我想看你啊?我是特地来看未来儿媳妇的呢!” 梁焯说:“那看够了没?我媳妇儿脸皮薄,你小心给我吓跑了。” 沈龄紫闻言不着痕迹地轻轻掐了一把梁焯的腰。 梁焯终于露出笑容。 扈暖姝和梁逸明待了没多久也真的走了。 不过临走前,扈暖姝拉着沈龄紫到病房外说悄悄话:“龄龄,从小到大我没见过梁焯那么用心待一个人的。他第一眼见到你就认定你是他媳妇了,小时候他爷爷说给他定娃娃亲,他想都没想就说是你。那么多年,他没有交往过一个女朋友,一直到一年前你要退婚,他连着喝了好些日子的闷酒,就真的跟失恋了一样。得知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但又不意外。龄龄,谢谢你能爱梁焯,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幸福。” 扈暖姝的话让沈龄紫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病房,梁焯问沈龄紫:“我妈说什么了?” 沈龄紫没说话,只是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梁焯,望着这个让她总是惊喜又欣慰的男人。 梁焯难得被沈龄紫这双清澈的大眼睛看得心虚,说:“你别听她瞎说,这个人都半百岁的年纪了还跟个小女孩似的不着边际。” 沈龄紫说:“能五十多岁还跟个小女孩子似的,说明你爸爸很爱你妈妈呀,女人被宠着才会这样的。” 这点梁焯倒是不否认,梁逸明待扈暖姝是真的好。 沈龄紫又说:“不过,你妈倒是真的说了好多诶。” 说着沈龄紫上前一步搂住梁焯的腰,对他说:“梁焯,我爱你。” 据说男人宠爱女人的基因是会遗传的,现在的沈龄紫深信这一点。 过了几天之后,梁焯也出院了。 他慢慢的可以开始吃普食,但依旧要避免生冷和暴饮暴食,只能吃一些比较清淡的食物。 沈龄紫在照顾梁焯的这段时间渐渐地发现了做饭下厨的乐趣,尤其看着心爱的人把自己做的东西都吃光,那种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沈龄紫的监督下,梁焯现在戒烟戒酒,作息更加规律。 而他们两个人也正式同居了,就住在东梁鼎盛顶楼。 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动手做饭,一起出去散步,再相拥而眠。日子过得像是无忧无虑。可总会有一些惊喜,比如沈龄紫在上班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束花,上面牵着梁焯的大名和字迹:“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亦或者是梁焯出差的时候,沈龄紫隔天突然飞到他的身边,给他一个惊喜。 工作上遇到问题,沈龄紫缠着梁焯问东问西,反正有个现成的学霸在。 梁焯也不免要在沈龄紫身上讨要一些好处。 这样的日子,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天,沈龄紫照常像往常那样加班。 项目进展顺利,但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考验的地方。 加班完的沈龄紫难免疲倦,好在乘坐个电梯上楼就是家。 到顶楼输入生日密码之后,沈龄紫发现家里居然漆黑一片,自动感应灯居然没亮。 沈龄紫轻喊了一声:“梁焯焯,你在家吗?” 可是无人回应。 于是沈龄紫摸索着到墙上按感应开关,可依旧打不开。她正准备拿出手机照明,就见面前突然亮起一盏小灯,小灯就放在地上,周围还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 房间里响起轻轻的音乐声,特别好听,让人放松。 沈龄紫的心跳节奏突然有一丝凌乱,她好像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然,一盏一盏的小灯亮起,伴随着铺满地的玫瑰花瓣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 一直到,沈龄紫看到指引的尽头,西装革履,手捧鲜花的梁焯。 沈龄紫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她光着脚踩在玫瑰花瓣上,语气带着感动的哭腔问梁焯:“你不是要求婚吧!” 果然,不出意外的,梁焯微笑着走到沈龄紫的面前,单膝跪地。 那一瞬间,沈龄紫忍不住就有些泪崩了。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人家求婚的画面还不觉得什么,可真的亲身经历了,这一刻的泪水是喜悦的泪水。 梁焯微微仰头,深情的双眸注视着沈龄紫,低声道:“小时候我的不懂娶妻的意义是什么,但我第一眼就是你。后来长大,我以为结婚不过就是某种约定俗成。但现在,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要陪伴你,守护你,尊重你。” “沈龄紫,嫁给我好吗?” 还不等沈龄紫反应,突然冒出来在身后的一堆人齐刷刷地大喊:“嫁给他!嫁给他!嫁个他!” 沈龄紫转头一看。 邬芳苓、万思博、桂文康、梁潇、严泰、沈惜霜、周柏元……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一个不漏。 不仅如此,这帮人手里还拿着相机在记录。 俨然是一场蓄谋已久。 听着最深情的话,沈龄紫却呜呜大哭着问:“我看到摄像头了,梁焯,我脸上的妆是不是都已经花了啊?怎么办,我不漂亮。” 梁焯还跪在地上,像是一个尊贵的王子,他为她痴,为她狂,只觉得她现在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龄儿,嫁给我好不好?”他还没有得到她的准确回应,跪在地上不起来。 沈龄紫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害羞地点头:“好啊……” 梁焯缓缓把戒指套入沈龄紫的无名指,跟着站起来俯身吻住她的唇。 周围一片欢呼声,所有美好的画面全部被收集到了摄像镜头里。 梁焯抱着沈龄紫,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不哭。 未来很多年以后,等到他们两个人半百,依偎在一起,再翻阅出这些录影带,不禁感慨岁月不饶人。 可正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促成了无数个过往。 他们结婚,生子,青春不在,容颜老去,唯有那颗爱着彼此的心永远不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