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反派黑化值爆了》 第1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 “由至!你就算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白小白泪眼模糊地看着对面脸色黑如墨水的人:“趁我们都还没有陷下去,放手吧。” 她揩了一把泪水,却被由至一把抓住,男人俊美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暴怒:“你觉得,我的感情就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吗?” 而在对面温馨的咖啡厅里,宋执梳有些无语地把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原谅她真的不懂这种玛丽苏文。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翻了一个白眼 算了,她的任务是消除反派的黑化值,至于男女主这两个傻逼玩意儿………她无奈地耸耸肩,两个人随便闹腾去吧,反正只要不影响她,怎么着都行。 这是一本玛丽苏神文。 作为一名悲惨的女主,根正苗红的白小白有着一个生命垂危的父亲。 她想办法借钱,可是亲人的视而不见,朋友的虚伪推脱还是让她崩溃。心灰意冷之下,她到夜总会卖身。 哦豁!不愧是女主!随便一睡就是一个冰山总裁! 宋执梳瞥了一眼对面小巷子里面暧昧不清的两个人,嘴角拉开嘲讽的弧度 作为一个有自己心仪女子的男主由至,表示自己的心在温柔女配宋执梳那里可是依旧对白小白如同洗衣板一般的身材念念不忘。 他挂着邪魅的笑容,轻挑眉梢,“如果你做我的情人,我救你的父亲,如何?” 自视清高的女主气愤了,她认为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自恋狂。不过,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系统介绍剧情得烦了[宿主,我直接快进了啊。]他清了清嗓子[女主怀孕了 女主被女配害死了孩子 女主跳海了 女主没死 女主失忆了 男主爱上失忆的女主了 女主恢复记忆了 两个人虐恋了 女配绑架女主了她 女配死了 男女主大结局了] 白团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自认为讲解的还不错 “所以我的身份和任务是?”宋执梳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虽然这种玛丽苏文在来这个任务之前疯狂补习过,可是她还是架不住这股浓浓的味道。 [身份:女配 任务:把反派暮迟璃的黑化度降到0,好感度刷到一百,] 宋执梳勾勒着眼线的桃花眼微眯,挑了挑眉梢,舌尖有些兴奋地舔唇:“暮迟璃?那个宋家收养来的?” 白团子看着自家宿主有些不好的眼神,老实地点点头。 “这么说,他是我哥哥了?”宋执梳又向柜台要了一瓶鸡尾酒,兴趣十足 宋执梳觉得这很不ok,但是她出奇地好奇。 暮迟璃这个大反派,说厉害也厉害,说菜鸡也菜鸡 这是宋执梳给予他的评价 这句话差点让白团子跪那儿,拜托,这个反派的气运值可是快和男主与太阳肩并肩的。因为女主个人喜好,所以选了由至。 不是吗?暮迟璃是在准备搞死男主公司的时候看见了女主,霎时就被一个光着屁股乱射箭的小屁孩儿射中了心脏。这么容易被迷惑不是菜鸡是什么? 宋执梳无奈笑笑。 毕竟暮迟璃是宋执梳家庭收养来的哥哥,她眸中划过狡黠,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可是她忘了,原主对待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恶劣。 第2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2) 宋执梳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付了钱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对面的一个男人。 他点了一根烟,朦朦胧胧的烟雾让他犹如仙人下凡,碎发微微有些凌乱,高挺的鼻梁有些红,薄唇只是蠕动了一下,琥珀色的丹凤眼默默地望着对面路口上引人注意的男女,露出一抹苦笑。 他应该是才来的。 宋执梳张了张嘴,微愣地指了指那边:“白团子,那个是?” [暮迟璃,世界反派。]白团子擦了擦哈喇子,他才不承认刚刚陷入大反派的颜值无法自拔。 宋执梳呼吸一窒,看向那个萦绕着悲伤氛围的男子,只是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宿主!你情绪波动太大了!]白团子急忙操控着手中的机器。 女子条依旧没有回过神。那颗许久没有波动的心突然没有规律地跳起来,白皙的脸上挂上一抹粉红,更是蔓延着红到了耳根。 好………好帅……… 宋执梳终于被白团子的两个大耳朵巴子给抽醒了。她兴奋地捂住脸,却还是遮挡不住眼眸中快要满出来的小星星。 不过他周围围绕着的清冷气氛,倒是真的让人有些不敢过去。这也是周围女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却还是没敢出手的原因。 毕竟他的气场就是宋执梳也有些害怕。 宋执梳深呼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嘿咻嘿咻!宋执梳你可是活了两百年的老妖怪啊!这个才二十几的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感觉到自己内心没有那么惧怕,宋执梳这才挂上一抹无懈可击的微笑,富满风情地走过去。 “嘿,哥。” 空灵生动的少女音把暮迟璃在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条件反射地勾起一抹谦虚温和的笑容,却在看到来人时,眸中再次条件反射地划过厌恶。 面前的女生身穿黑色风衣,这也为她白皙风情的脸蛋增添了几分冷艳,勾人的桃花眼眯着,眼中的氤氲象征着现在的好心情,嘴角愉悦的弧度看起来那么诱人。这真的是一个尤物。 “你上面穿那么厚的风衣,下面就穿一个短裤是要搞什么啊?”暮迟璃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出来的话温柔动听,但是听着的人却并不这么感觉。 妈蛋,你就不能把你语气中的嫌弃收敛一点吗? “…………”俺咋知道,原主的喜好俺这种活了两百年的老阿姨不懂。 暮迟璃敛了敛眸中的悲伤情绪,冷淡地说:“我要回去了。”他拿起凳子上的风衣,在桌子上扔下三百元就酷酷地走了。 宋执梳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来得及插上 反应过来后, 男人的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眉眼跳了跳,有些暴躁地道:“卧x,这男人特么的是性冷淡吧?最起码给我打一声招呼啊!” 白团子看着系统显示仪上被屏蔽的字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思考了一下,良久纠正道[不,既然他已经对女主一见钟情了,那么就证明还没有性冷淡。] 第3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3) “………”呜呜呜都是什么人。 宋执梳叹了一口气,低头透过风衣的空隙瞅了瞅自己被大衣包裹着的黑色短裤,头疼地移开了眼,走出了这个小店。 “暮迟璃!你做什么?!” 宋执梳停住了脚步,泛着光芒的眸子顿了顿 暮迟璃………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宿主,是攻略目标。]白团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假笑。 “哦!对对对!”宋执梳拍了一下脑袋,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去,寻找声音来源。 “怎么?他都敢掐你了你还在维护他?”熟悉暴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滴妈,那个屁娃子不会去招惹男女主了吧? 宋执梳咒骂一声,赶紧往人口聚集处跑去。 “抱歉,让一下,让一下………”好不容易走到前面,映入眼帘的一幕更是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两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已经扭打在了一起,由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暮迟璃也好不到哪里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染上了精致的西装,一个比一个狼狈。 两人似乎看不见这个小巷子周围已经堵满了人,咔擦咔擦的闪光灯也丝毫不在意。也许明天,由家大少和宋家继承人因为一个女人打在一起的劲爆话题会被引爆。 宋执梳暗沉了眸子,这可不是有利于暮迟璃的消息啊……… 她有些不耐烦地上前,拉开不知所措的白小白,低吼一声:“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想要拉着由家宋家一起陪葬是不是?” 两个人这才清醒过来,松开了对方。由至率先反应过来,拉起白小白,冰冷地瞪着看好戏的人,众人面前面面相觑,让开了道路。 见没有好戏看了,也就散开了。 暮迟璃无力地倒在地上,眸中似乎有化不开的墨,深沉的可怕。想到那个女人倔强的脸和对由至的关心,沾满鲜血的手更是紧紧握住。 “你是有病吗?”宋执梳见人已经散开了,冷漠地看着这个狼狈的男人。 对方不接话。 “还是想要让宋家和你一起陪葬?”她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步步紧逼。 暮迟璃终于接话了,他猩红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受伤:“我……咳咳,不用你管。” “……”我擦,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扶着湿冷的墙壁,颤颤巍巍地起身,摇摇欲坠。宋执梳赶紧上前扶着他,却被一把推开。 “我说了我不用你管!”暮迟璃看着这张令人厌恶的脸,只是觉得心更疼了。 嘤嘤嘤刚才才被喜欢的人拒绝现在讨厌的人又来了。 “那你今天死在这里?”宋执梳终于不耐烦了,上前就甩了他一巴掌:“清醒没?清醒没?” 暮迟璃有些错愕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走,我陪你喝酒。” 对方没接话茬,却是乖巧地点点头 宋执梳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公园湖边,又买了几瓶啤酒。 两个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默默不说话。暮迟璃一言不发地喝着手中的酒,默默把目光转到了旁边的人身上。 她今天没有梳马尾,只是披着头发,为那张风情的脸蛋添了几分温柔。晚间的风微凉,吹起她的发,清冷的月光下,那双漂亮的眸子也映上了几分悲哀。 第4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4) “你们就真的那么喜欢她吗?”两个人良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还是宋执梳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勾唇笑着,这让暮迟璃第一次拿不准面前少女的心思。 “嗯。”他突然有些不忍心地垂下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方良久不语,突然笑了:“那么就是说,我没人要了?” 暮迟璃错愕了一瞬,皱起眉:“你有爸妈。” “可我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们了。”宋执梳也不反驳,只是凉凉道。 他们的父母的确是很爱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陪过她,整整三年,他们都没有见过面。 暮迟璃突然不说话了,就是默默地喝着酒,看着月亮,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从我五岁来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恶作剧。” 难得两个人有这么温馨的时刻,他自然是想弄清楚自己这些年受到的恶作剧是因为什么。 宋执梳只是笑笑:“小时候啊,你来的时候我才两岁,一直以为你来就是为了和我争爸爸妈妈的。后来你也讨厌我,不去给我参加家长会,他们又整天在外打拼。”她神色黯淡下来:“他们都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不讨厌你,不讨厌他们两个,我讨厌谁。”她侧脸,冲着暮迟璃挑眉。 对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叮!攻略目标黑化度-5,目前黑化度95] 听到这个,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孺子可教也。 看见她的笑容,暮迟璃的心突然漏了一拍,急忙扭过头去。 “现在,我的未婚夫被那个女人勾走了,你也是。”宋执梳耸了耸肩。 暮迟璃抿唇,欲言又止,在宋执梳疑惑的脸色下,终于面色僵硬地说出:“你……值得更好的。” 面前的女子精致的面容愣住,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她漂亮的眸中尽是不可置信,突然笑得明媚:“呦,很荣幸受到暮先生的夸奖。” “……不客气。”他脸色红了红,轻咳几声,缓解自己心中的尴尬。 这种情绪,他后来才知道,名为“害羞”。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度9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20] 两个人在半夜十二点左右才回家的,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家里还有社会团员证的宋执梳遵纪守法,叫了司机来了。 暮迟璃不得不承认,和宋执梳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那个心心念念的白小白才会消失不见。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像是一个心爱的玩具丢了,但是在另一个玩具身上找到了比原来的面孔更有趣的事情。 他面色复杂起来,偷偷地瞄了一眼闭目修神的宋执梳。她脸上被啤酒熏红了,让本来就风情的脸蛋更显魅惑,平时泛着星辰的眸子紧闭,嘴里还在呢喃着梦话。 车上的气氛诡异而又温馨。 白小白…… 想到这个名字,暮迟璃原本勾着笑容的唇慢慢淡了下来。他看着车窗外灯火不息,清冷的面容泛着苦涩。 第二天清晨,宋执梳抱着马桶上吐下泻,头痛欲裂。无力地倒在旁边,有些哀怨地看着完好无损,面带无懈可击微笑的暮迟璃,咬牙切齿 丫的这男的咋没事? 第5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5)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宋执梳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脸色有些苍白。 “休假。”暮迟璃拿起面前的报纸,有些不在意地看着。 “小姐……”两个人没有怎么说话,气氛却是诡异的温馨。可就是在这时候,管家面带难色地走过来,语气有些不好:“由家大少来了。” 宋执梳皱眉,“他来做什么?” 管家有些犹豫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道:“说是来退婚的。” 暮迟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眉紧紧地扭住,冷冽道:“宋家的婚是他想退就能退的吗?!” 管家叹了一口气,为难的说:“这……他还带来了一个女人,说是……说是………”他偷瞄了一眼宋执梳,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快,大胆地道:“说是怀了他的孩子。” 嘭! 暮迟璃狠狠地把报纸摔倒餐桌上,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暴怒:“胡闹!” 宋执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吃着自己的早饭。暮迟璃很明显正在气头上,她没必要现在走过去送死。不过这怒火的来源………不知为何,反正肯定不是心疼她。 妈哒,这是真憋屈。 暮迟璃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侧脸问道:“你觉得呢?” 我哪儿敢说话……… “把他们带进来吧。”见宋执梳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暮迟璃脸色沉了沉。 那个女人是谁,两个人心知肚明。宋执梳也不在意的话,这个婚退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两个人退婚,白小白还有了孩子,由至和她很有可能马上结婚。毕竟由家太在意后代子孙,也丢不起“未婚先孕”的人。 暮迟璃心陡然凉了半截,这也就是说………这个婚退了,他和白小白……是不是再也没有可能了………想起她温暖的笑容,暮迟璃只是觉得口中苦涩。 “宋少……”由至现在很尴尬,在看到旁边脸色有些苍白的宋执梳的时候,心中的羞愧感更是让他无地自容。可是他现在他旁边的女人肚子里是他的骨肉,身上流得,是他的血。 暮迟璃睁开眸子,乍现的寒光让在场的人脊背一凉,白小白不禁往由至身后靠了靠。 看到这里,暮迟璃脸色更是暗沉,紧握的拳头青筋暴怒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目前黑化值93] “………”拿着筷子的手一抖,宋执梳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老娘昨天都宿醉了换来的十点黑化值,就让你俩屁娃娃弄走了五分之一? 她突然面色阴狠地瞪向面前的两个人,让他们吓得一抖。 麻麻,我要回家……… 由至正了正脸色,严肃道:“不用我说太多吧。”他顿了顿,显然是有点难以启齿:“小白怀孕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应该娶她。” 暮迟璃冷笑一声:“这桩婚事是爷爷定下的,是你说退就能退的?!” “我随意。”宋执梳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无畏地看着暮迟璃的脸色更为难看。 由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到:“我会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给你。既然阿梳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 第6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6) 百分之十的股权? 宋执梳挑眉,面露意外。这可是块肥肉啊……… 她急忙捅了捅暮迟璃的胳膊。暮迟璃在商场上可以说是由至都比不上的神话,他通常会把利益放在所有面前,像面前的这桩事情,他绝对能分析出最佳选择。 如果现在不退婚,照着由至的作风和对白小白的感情,他一定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宋执梳嫁进去之后,两家虽然说是可以联手,但是现在由至和暮迟璃已经闹出了不愉快,所以肯定会有矛盾和足够的不诚心。 而等到由至的孩子出生,长大,这个局势对于宋家完全就是不利。宋执梳自然是知道女主肚子里的是个男生,就算是因为蝴蝶效应女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选择和由至结婚,那么得到的注定会是宋执梳的不幸福和宋家的悲惨。 但是如果这个婚退了,拿到由氏百分之十的股权,他在商场的稳定性会更高一些。 这完全就是赤裸裸摆在你面前,在上面写着一个好一个坏,就差拍到你脑瓜子上了都。 曾经的暮迟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二者。 可是现在,站在对面的女人,是他的心爱。他……犹豫了…… “百分之十五。”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脱口而出。 暮迟离蹭得一下站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宋执梳也皱起眉。 他这是……间接地告诉他们,这个婚,你们别想退吗? 宋执梳苦笑一声,也是,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怎么会比得上他的挚爱。 只是,心中还是不会舒服罢了。 可是众人万万没想到,由至咬了咬牙,直接说到:“好!成交。”他拉起呆滞的白小白,走了出去:“希望宋少别食言!”他自然是知道暮迟璃的心思的。如果他放了手,白小白再也不会是他的。 空荡荡的大厅,暮迟璃错愕着。他没有想到由至竟然真的会给他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就算是由至本人,也只有百分之三十,他给了自己一半!这也意味着,从今以后在由氏,他可以和由至平起平坐!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天上掉馅饼!可是现在,他只觉得心痛。 “暮迟璃。”宋执梳面色平静地道,拉回了他的意识,看见少女的脸庞,暮迟璃突然有些心慌。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宋执梳笑了,“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 “我……”暮迟璃嗫嚅了一下唇,却终究没“我”出个所以来。 宋执梳扭过头,红了的眼圈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你眼里,我的幸福,一文不值?”她用着疑问句,陈述着一个事实。 “我……没有。”他很想解释,但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苍白了唇,他不知道突如其来的心慌到底是为什么。 “你说谎!”她条而站起身,冲他吼着:“你明明知道我嫁过去会受多少苦!我嫁过去等他的孩子长大会受多少排斥!你为什么还要亲手毁了我的幸福!你凭什么啊!!!”她的最后一句话撕心裂肺,突然蹲下身,抱着头嚎啕大哭。 “你凭什么因为你所谓的爱人,毁了我的一辈子。”她靠着墙壁,木讷得呢喃着。 暮迟璃慌乱地站起身,他走到宋执梳的面前,声音微微颤抖:“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 第7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7) 宋执梳就像没听见似的,站起了身子,直直地走向房间。不论暮迟璃怎么道歉,怎么呼喊,眸中却从未看见一点光泽。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3,目前黑化值80] 当事人宋执梳表示这两个提示音来的真不容易。她用了两天哭的眼疼作为代价才换来的。 然而在第三天,暮迟璃还在祈求原谅。这个男人一边疑惑自己的心焦,一边寻找办法获得对方的原谅。 ”阿梳……”暮迟璃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表情淡淡的宋执梳,为了祈求到她的原谅,他甚至都把称呼对方的名称都改的这么亲切。 这几天来,他殷勤的很。端茶倒水,做饭刷碗。这让他自己也很疑惑,毕竟从前的他,如果两个人吵架,他还乐得清闲。 宋执梳一个淡漠的眼神飘过去,他瞬间闭了嘴。 “错了没?”她寒声问道。 暮迟璃这几天第一次听到她说话,不免有些意外,看到她紧皱的眉头,立刻点点头。 “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宋执梳思虑再三,还是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他。 暮迟璃抿唇,勉为其难地“嗯”了一声,毕竟是他先做错了事。 “唔……”宋执梳思考状:“这样吧,以后我遇到什么困难,给你打电话,你必须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奋不顾身地去救我。” 暮迟璃显然是没有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控制不住地勾唇一笑:“好,我答应。从今以后,如果阿梳遇见什么困难,我一定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不顾一切地去救你。”他垂眸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我没有遵守这个约定,我就生不如死。” 这个赌注玩儿的这么大,倒是让宋执梳笑出了声。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0] 白团子挥舞啦啦棒,扭着小屁股[加油加油,宿主加油!不怕智障,就怕死光。不然黑化,不利你他!] 嗯……还怪押韵的。 原主已经毕业了,现在处于闲闲没事做,在家混日子的年纪,不过为了增加反派的好感度,宋执梳只好求着暮迟璃去他的公司上班。 “你要做什么工作?”暮迟璃一只手支撑着头,和乌黑的头发形成黑白对比,格外刺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宋执梳捏着裙子的镶边,咬着手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举起自己的手:“我我我,我做秘书!” 她在内心撩拨了头发,“我这样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才能有才能的人,果然最适合当秘书了。” 白团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宿主你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不好意思,还就真的莫得。 暮迟璃挑了挑眉,对她的回答很是意外,不过想想自己身边都是男秘书,不免是有点枯燥无味。 于是,宋执梳靠关系直接进来了。 第8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8) 可是就算有后台,宋执梳觉得再怎么说人物关系还是要搞好的。 所以她去公司的时候,每个人人手一个甜点。是最近超火的网红甜点,贵也就算了,而且还买不到!那种口味竟然是让那些有钱人都心动,哪轮得到这群上班族? 而原本有些意见的人瞬间不说话了,人手一个啊!那得多少钱!甚至还有人主动上前说要带她去熟悉熟悉公司。渐渐的,也就都熟络了。 宋执梳表示,有时候人格魅力是挡都挡不住的。 [行,你丑你说的都对。] 暮迟璃觉得这个公司最近有些不对,原来的虽说办事能力很好,但是不免有些死气沉沉,也就力不从心了。 可是现在宋执梳来了,活跃了气氛,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他原本还说让她好好呆在这儿,管她秘书不秘书的,废了就废了,也就混个头衔当当。可是现在,他不禁对这个女生刮目相看。 [开了挂你能不刮目相看吗?]白团子小声吐槽。 “你说大声点,我听不见。”宋执梳微笑。 [我说你好看。]白团子嘿嘿一笑。 岁月静好的日子总会有几个不解风情的人打破。 在漂亮地生下一个孩子之后,白小白和由至两个人闹了别扭。 他们两个人的婚姻是在宋执梳和暮迟璃冷战的时候办的,暮迟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那么在意了,只是一心哄着宋执梳。这几个月过去了,不久前才生了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白小白发现由至出轨的证据。男主本来就是个风骚的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对白小白是动了心的,可是这一切来的太快,他还没适应就已经为人之父。 不免是有些烦躁的,花心本来就是这个男主的一大特征,这其实女主在原剧情中是习惯了的,毕竟她也是其中之一。但是现在不一样,两个人是夫妻,白小白不能接受。 反正孩子有保姆,父亲的病也治好了。她也就毫无顾虑跳槽来到暮迟璃这个公司了。 宋执梳:去你丫的就不能老老实实在家看孩儿吗? 暮迟璃在看到那个熟悉的人的时候,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他立刻以长的太帅的罪名把贴身男秘书换成了白小白,美曰其名:锻炼新人。 宋执梳:你看我的白眼就知道我多高兴。 白小白不愧是白小白,还兴冲冲地答应了。她走到面无表情的宋执梳旁边,偷偷捅了捅她:“唉,总裁还怪好的,都没追究我以前对他的不好。” 呵呵,是啊,我好高兴啊,我觉得我都要上天了。 宋执梳勉为其难勾了唇,路过笑得可爱(智障)的暮迟璃,眸色暗了暗,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 趁你还能高兴的时候,就高兴吧。 白小白不太善于交际,对一个人的厌恶喜欢全部都表现在脸上,还又是那么高的身份,这在办公室里面无疑就是找死。看到自己倍受排挤,宋执梳却是受人追捧,白小白心里突然就特别不舒服。 第9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9) 明明………她才是贴身秘书啊……… 这个女人,肯定就是靠关系进来的。白小白暗暗自己嘀咕道:“反正她是靠关系,我是靠实力。有什么的。” 她在那天第一眼看到这个女生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了,宋执梳身上的气质是她比不了的。 宋执梳现在很郁闷,这几个月好感度已经到五十了,白团子说这已经接近了喜欢,但是自从白小白来了之后,暮迟璃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白小白身上。 “唉。”宋执梳叹了口气。 [宿主,要不我们换个攻略方法?]白团子偷偷靠近,软绵绵的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猥琐。 “哦?爱卿不必拘谨,但说无妨。”宋执梳兴奋地舔了舔唇。 白团子侧躺着,抚摸着自己的小短腿,带着销魂的笑容,冲宋执梳眨了眨眼睛[色/诱。] 宋执梳敷衍地勾了勾唇。 我他妈到底抽了什么风听你在这儿瞎逼逼。 看着宋执梳嫌弃地远离自己,白团子一脸懵逼[宿主!真的!这个办法你试试!] 辣鸡系统真是一点用也没有。宋执梳撇了撇嘴,刚刚走到办公室,就听见旁边的总裁办公室里面传来的对话。 “总裁……这个方案我搞不清楚。”白小白可怜楚楚地道:“我是不是太笨了……” 那边暮迟璃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却是多了一抹无奈和宠溺:“那你去找人帮你做吧,但是一定要让她教你。到时候我会给他加工资。” 白小白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问道:“我能让宋前辈帮我吗?就是您的妹妹。” 暮迟璃皱了眉,“你为什么这几天都要去找阿梳帮忙。” “我……”白小白适时地愧疚地低下了头。 看着她的样子,暮迟璃心软了软,继续低头看文件:“算了,你就去找她吧。” 白小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的得意,宋执梳,就算你是他的妹妹又怎么样?他还是喜欢我。想到自己受到的排挤,她突然觉得很爽。 可惜,她注定开心不了多久。 宋执梳一脚踢开了门,冷静的表情昭示着她的不开心。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执梳两步上前,拽住白小白的头发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让白小白一时有些回不过来神。宋执梳叫过来的吃瓜群众完全傻眼。 当白小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倔强地咬唇,紧紧地盯着宋执梳:“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你犯贱!”宋执梳阴冷的目光让她直发冷,她把求救的信号转移到暮迟璃身上,可他仅仅只是皱着眉,似乎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太高估自己在暮迟璃心里的地位了。 “从这个星期开始,这已经是第五天了!白小白,你每天把你自己的工作扔给我,告诉我这是总裁让我做的,我每天辛辛苦苦熬夜加班给你,然后你去我哥面前邀功?你挺要脸啊?堂堂由家少奶奶,你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吗?”宋执梳满目嘲讽,让白小白很难堪。 第10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0) 暮迟璃震惊地看着憋的满脸通红的白小白,良久才看向眼底乌青的宋执梳,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这几天看白小白的做事效率有着明显提高,还高兴的不得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目前黑化度81] [叮攻略目标对女主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宋执梳一顿,看向暮迟璃。他眼底的受伤突然让她很心疼。 [丫的让他的门不隔音。]白团子撇了撇嘴。 周围吃瓜人士表示瓜都掉了。这这这……这就是由家的少奶奶?已经沦落到了做商场敌人的秘书了吗?有人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白小白红了眼,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让暮迟璃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他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外面凑热闹的人。 “………” 一瞬间,门前空无一人。 暮迟璃阴沉着脸,开口道:“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你的错?”宋执梳气笑了,松开抓住白小白的手,有些恼怒的目光落在狼狈不堪的白小白身上:“怎么,抢我未婚夫不够,又来这里抢我哥?你是要把我的所有全部抢光?” 她突然勾唇,条而垂下眸:“既然是你的错,那你就慢慢错去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再见。”宋执梳拿起手中的资料夹,在准备开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嘲讽道:“暮先生,我希望你现在搞清楚,你包庇的人,抢了你妹妹的未婚夫,成为你商场上敌人的妻子,现在又来到你的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宋执梳点到为止,至于到底暮迟璃怎么想就不是她的事情了,既然你虐我,我隔应死你。 暮迟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显得孤寂无助,一如既往的孤独。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最终失望地道:“小白,你让我很失望。”他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暮先生。”白小白唯唯诺诺地站起来,哽咽道:“我错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暮迟璃良久不语,闭目:“我没说赶你走。” 白小白瞪大眼睛,笑了:“谢谢暮先生!” 那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时候,她那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 [叮攻略目标对女主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5] 宋执梳拿着水的手一抖,就差直接摔地上了。她长叹一声,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称之为生无可恋:“那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那女的的真面目啊!” ……… 暮迟璃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睡熟的宋执梳。一头乌黑的发凌乱地散在了沙发上。紧闭着眼,嘴角的微笑告诉他,她在做一场美梦。 他温柔笑笑,仿佛洗去了一身疲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端详着她的眉眼。 “暮迟璃!”宋执梳皱起眉头,突然喊了一声。 被喊的人浑身一僵 妈耶不会被发现了吧……… “还我果汁……”她吧唧了嘴 暮迟璃松了一口气,只是说梦话啊……他无奈地笑笑,抬头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干净的眼。 第11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1) “暮迟璃……”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说出来的话微微沙哑。 “嗯。”暮迟璃喉结滚动,低低地应了一声。 宋执梳突然扑向他的怀抱,似乎是受了委屈,哭的很大声:“你混蛋…暮迟璃,你混蛋!” 暮迟璃一脸迷茫,不过看到身上的人,耳朵一下子红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你你你……你起来……好,好不好?” 怀里的人突然不动了,在暮迟璃以为她要睡着了的时候,宋执梳突然开口:“暮迟璃。” “我在。”暮迟璃叹了一口气。 “我喜欢你。” “………”暮迟璃瞪大了眼睛,全身似乎划过一道电流,脑海中一直被这四个字刷屏,他咽了一口口水:“宋执梳,我是你哥。” “不是亲的。”宋执梳扁了扁嘴。 ”那也不行!”他呵斥道,心中的感觉不免有些微妙。他软了语气,慢慢讲给她听:“你也知道,哥哥喜欢的是谁。就算她现在嫁人了…”他垂眸:“那个人,以后也不会是你。” “迟早会是的。”宋执梳脱离他的怀抱,一双眸子尽是决然:“暮迟璃,我会让你知道你爱我。” 他有些烦躁,呼出一口浊气:“你随意。”暮迟璃忽视心中的那一份悸动,走进了浴室。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1] 宋执梳哼唧一声,我还斗不过你了? 浴室内的暮迟璃闭了眼,任由冰凉的水冲过自己的面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良久,睁开深不见底的眸子,黝黑的瞳孔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喜欢你”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的悸动让他很慌乱,一向清冷的眼中尽是迷茫。对于他来说,白小白的笑容就是救赎,他似乎就是为了那笑容活着的。 但是现在宋执梳的出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心了。他在发呆的时候不由自主想起来的人是她,有人推荐他的餐厅他一个想分享的人也是她。宋执梳似乎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 可是……暮迟璃再次睁开眼,一片清明。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 等他洗完澡时,已经不见了宋执梳的踪影,暮迟璃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进了房间,似乎觉得并没有那么放松 ”你在干嘛?”暮迟璃捏着眉心,头疼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宋执梳。 “唔……你房间的色调怎么这么阴暗。”宋执梳撇了撇嘴。 “那你可以出去。”暮迟璃冷冷开口,目光却不经意落在她白皙细腻的小腿上,好久才移开了眼。 宋执梳却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我今天住在你屋子里。” “不行!”他没有任何思考地拒绝了,看到她错愕的神情,也软了语气:“乖。”声音磁性而温柔,是宋执梳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待遇。 “可是……”宋执梳转了转眼睛,指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天:“今天晚上会打雷。” 话音刚落,一声雷声就吓得宋执梳一哆嗦。 艾玛她是真怕打雷。 暮迟璃没有办法了,只好板着脸道:“想睡也可以,就是你……”他轻咳一声:“你不能动手动脚。”脸上突然泛着可疑的红晕。 宋执梳这才喜笑颜开,点头如捣蒜。 第12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2) 暮迟璃听着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听不太清楚。 旁边的人发出细细的呼吸声。宋执梳觉着有些冷,不自觉地就抱住了旁边身体僵硬的人,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睡, 而暮迟璃可没这个心思,旁边的小人蹭的他浑身火热,可是当事人却睡的甜的很。叹了一口气,他只好继续忍着。眸中是自己都未发觉的柔情。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41]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暮迟璃已经早早地走了,桌子上留着早餐,仅此而已。可是这已经像宋执梳证明了,他开始在乎她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宋执梳心情很好地吃了早餐去上班。 可是,她有一个让人不开心的发现,就是暮迟璃,在疏离她。 他从来不会加班的,这是暮迟璃的习惯,这很伤害身体的。但是现在,他每天都在加班,早上起的时候宋执梳还在呼呼大睡,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宋执梳支撑不到他回来的时候。 这让宋执梳恼火无比,终于在一天,她堵住了起晚的暮迟璃。他故作镇静,眸中却是毫不遮掩的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宋执梳冷下来的眸子。 “你最近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宋执梳不悦道。 “我没有!”他下意识地反驳道,可又是止不住的心虚。 宋执梳皱起眉头,显然是不信,而对方却已经是逃脱了她的魔爪,直接奔向了公司,那背影怎么看都是落荒而逃。 心情很是不好的宋执梳脸色阴沉地到了公司,瞥了一眼紧闭着门的总裁办公室,微不可及地叹了一口气。 “执梳!”萧米连忙拉住她。 宋执梳对她是有点印象的,是公司很少有的耿直的妹子,冲她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有事吗?” 她有些纠结道:“今天,本来你和总裁是有一个事情要谈的,但是总裁听说是要跟你去,就不去了………” 宋执梳眼皮跳了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微笑:“那么就是说?” “你恐怕要一个人去了。”萧米怯弱地说。 “呼。”宋执梳呼出一口浊气,良久才压下心中的怒火,结过她手中的文件,翻着,头也不抬道:“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一个人去。” “要不,还是换一个人吧。你是总裁的妹妹,怎么能做这种事情………”萧米皱起眉头,虽然说宋家把宋执梳保护的很好,名字容貌什么的都没有任何记者查出来过。但是这群八卦的人还是从她嘴里套出了她是宋家大小姐的事实。 宋执梳友好一笑,摇摇头:“听说这次对方很难缠,非要我和总裁去。这次既然同意我可以一个人去,我们也不好再拒绝。就这样吧,我自己过去。” 萧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败下阵来:“好吧,那你小心一点。地址上面应该写的有。” 宋执梳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第13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3) 是夜 宋执梳皱眉看着面前的灯红酒绿上写着的字 夜总会……… 好吧,他们谈事情总是会来这里谈的。但是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来到这里,总是会有些害怕的。 [放心吧,你这么丑,他们肯定对你没有那种心思。]白团子安慰道。 ………谢谢哦 给自己打足了气,宋执梳才敢走进去。五颜六色的灯光刺得她眼疼。小姐的娇/喘声让她红了脸。急急忙忙找到了他们给的地址,宋执梳才远离了那些喧嚣。 这里是三楼,明明应该是很繁华的地方,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宋执梳还是找到了包间号,走了进去。 一股刺鼻的烟味让她不适地皱了鼻子 “是宋小姐吗?”那声音很尖细,仿佛是天生的奸诈,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她抬起头,看见在真皮沙发上坐着的人。 是一个秃顶的老男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奸诈的笑容,臃肿的身材重重压在了沙发上,竟是活活把沙发压的变形。他被色/欲挖去了精气神的鼠眼在看到宋执梳的时候明显一亮,神色显得更为兴奋。 “我是。”宋执梳牵强地笑了,在保镖冷漠的眼神中走了过去。 “来,坐。”他笑得猥琐,拍了拍身边的位子。 “啊,不用,我坐这儿就行。”宋执梳连忙拒绝,紧握住手中的文件,坐在了离他最远的沙发上。这个中年男子总是给她不舒服的感觉。 见宋执梳坐的那么远,李正有些不悦地轻咳一声,也坐到了她旁边,看到她慌乱的神色,勾起了唇,粗糙的手趁她不注意覆上了宋执梳的大腿。 腿上突然传来不适的感觉让宋执梳没有任何思考地站起了身子,冲他一笑:“抱歉,我去一下子洗手间。”她手中的文件已经不成样子了。 “老板,要追吗?”保镖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李正冷笑一声:“她也逃不过我得手掌心。”想到刚才手中滑腻的触感,下腹便传来一阵火热。 宋执梳一路奔跑,可电梯和楼梯都已经被保镖堵住了。 “宋小姐,不是要去卫生间吗?”李正慢悠悠地走近,身上的一身横肉一抖一抖。 “啊……我有些迷路,这就去。”宋执梳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他,跑去厕所。 “老板………” 李正摆了摆手,色眯眯地眯起了眼:“我亲自去,你们别跟来。” 宋执梳无助地蹲在地上,浑浑噩噩中摸到了手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剧烈颤抖的手拨通了一个号码。在漫长的等待中,那边终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 “暮迟璃………”宋执梳声音隐隐带着哭腔:“你来救救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你救救我……” 暮迟璃那边沉默一下:“你怎么了?” “你来好不好?你来……你快来……”宋执梳完全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在混沌中一个劲地重复这句话,:“你说了你会奋不顾身来的,我求求你你来……”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暮迟璃抿唇,看向一脸委屈的白小白。 今天晚上白小白本来是有一个合约要自己去签的,但是她是第一次去,未免有些陌生,现在恳求他陪着她去。 暮迟璃是知道今天晚上宋执梳是一个人去的,但是按照她的能力,应该能应付的来的啊……难道是骗他的?想到这里,他又犹豫了,良久道:“今天晚上我和小白一起出去谈合作,你那边自己解决吧。” 不等宋执梳回答,已经挂了电话,微笑看着旁边的白小白:“我们走吧。” 耳边传来一阵忙音,宋执梳只是觉得心中冰凉。 她突然笑了:暮迟璃……你生不如死…… 第14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14) “小美人,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李正笑着走进来。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宋执梳往后退着,却在墙角无处可退。 “嘿嘿嘿…”李正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欲擒故纵吗?我喜欢。”他突然走进,开始扒她的衣服。 ”我求你你别碰我!你别碰我!”宋执梳奋力反抗,可是这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激怒了他。 李正反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满是怒色:“妈的,给脸不要脸!” 宋执梳只是觉得耳边嗡嗡作响,隐隐有粘稠的东西流了下来。霎时间,右耳已经毫无声响。她惊恐捂住自己的右耳,入手便是一掌鲜血。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她呢喃着,眼圈泛红:“我的耳朵……” 在李正准备做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宋执梳突然抄起旁边的花瓶,猛地向他的头上砸去。嘭的一声,响彻整个三楼。 宋执梳呆滞地看着面前渐渐冷去的尸体,他的头上还在汩汩冒血。手止不住地颤抖,溅到脸上的鲜血模糊着眼。保镖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突然捂住自己的耳朵,把自己缩成一团,笑着闭了眼,两行清泪却流了下来,和地上的血液融为一体。 [你们敢动我宿主!]一觉睡醒的白团子红了眼,保镖正准备靠近晕过去的宋执梳的一幕映入眼眸,声音再也不是原来的调侃,声如寒冰[你们,都得死!] 三楼突然传来的巨大声响让下面二楼瞬间安静,面面相觑。所有人都在不满,上楼查看。可是见了那一幕,甚至有人晕了过去。 警察来的时候,不免也被那种场面吓到了。 里里外外总共死了三十多个保镖,都是爆头而亡,场面一度血腥。在那个无人注意的卫生间,死的最体面的尸体已经僵硬,而衣衫破烂的女子,也送到了医院。 暮迟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快疯了,他丢下一脸错愕的白小白,直接开车到医院。一路上他不断回想着那个电话。 是啊……她再怎么样,怎么会舍得骗他…… 他到的时候,宋执梳已经转移到了病房。 她不哭也不闹,没有一点被强/奸未遂的悲伤,只是静静地坐着,一手捂着右耳,平静地对旁边的护士道:“你对着我的右耳朵,说一句话。” 护士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希望你早日康复。” 她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对方会有些慰籍,哪知她突然发疯,怒吼着,赶走所有人:“你们滚!你们都滚!”众人连忙退了出去,走的时候还在抱怨:“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 暮迟璃只是呆愣着,看着那个女生一个人自言自语:“你们都在幸灾乐祸…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她突然低低地笑了,沙哑绝望。 “阿梳……”他走到她旁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说着,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阿梳……我是,暮迟璃……” 宋执梳猛地顿住,呢喃着:“暮迟璃……暮迟璃……”她突然瞪大眼睛:“暮迟璃……我右耳听不见了,我听不见了……” 暮迟璃呆了,耳边一直回响着她的话 “你是不是很高兴,你是不是觉得我终于配不上你了,你可以和白小白去恩恩爱爱了……”她突然哭了:“暮迟璃,你把我的右耳还给我,你还给我………” 第15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完) 在那以后,宋执梳再怎么发过疯,乖乖地配合治疗。可是却滴水未进。 暮迟璃端着小米粥,眼底是明显的乌青,他依旧沙哑着嗓子道:“阿梳,乖,我们吃饭。” 宋执梳还是那样,静静地坐着,目光望向外面:”从今以后,如果阿梳遇见什么困难,我一定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情,不顾一切地去救你。如果我没有遵守这个约定,我就生不如死。” 暮迟璃手顿了一下,随后开始剧烈颤抖,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盈满泪水:“阿梳……我错了好不好?你让我死都好,你喝口饭。” “生不如死……”宋执梳垂下眸,冲他歪头一笑,温柔道:“哥,你生不如死。”声音沙哑,却字字珠玑。 “好,我生不如死。”暮迟璃笑着:“来,我们吃饭。” 宋执梳收起笑容:“暮迟璃。“她直视他的眼:“收起你虚伪的温柔。” 第三天,宋执梳依旧没有吃饭。 在第四天的时候 她突然锁上了门,医生想用钥匙打开,却听见里面冷漠的声音:“如果你们真敢进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医生没辙了,这里是六楼,跳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啊。 就在大家焦急的时候,暮迟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着他们,急忙问道:“阿梳呢?” ”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让人进去,说有人敢进去就从这这里跳下去。”见没有人回应,一个护士大胆地说出来。 暮迟璃呼吸一窒,目光猛地转向旁边的门,他发疯了似的拍打着,哽咽道:“阿梳你别犯傻好不好?我死………我死!我求你你别伤害自己。” 众人面面相觑,却听见里面人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是冷漠,却让所有人如临大赦:“把暮迟璃自己放进来。” 在他们开了门都想进来的时候,却被暮迟璃凶狠的目光吓到了,只是看着他一个人走了进去,锁住了门。医生突然哭了,他恨自己没有注意这个灵魂已经残破的少女。 “阿梳。”他寻找了一圈,终于在墙角找到了那小小的一团,但是看到她的时候,暮迟璃嘴角的微笑凝固了。 那本来就白皙瘦弱的胳膊已经布满血痕,一道道深刻入骨的刀割刺得他眼疼。他突然喊到:“宋执梳!” 宋执梳抬起头,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名为“温柔”的神色:“别过来。” 暮迟璃停住脚下的步伐,颤声道:“好。你别冲动。” “暮迟璃,你爱我吗?”宋执梳笑着问,手上的刀子从上慢慢往下移。 他没有想到面前的女生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在他犹豫地那一瞬间,宋执梳嘴角的笑容扩大,手起刀落,那白得吓人的手臂算是又一道刀痕。 暮迟璃张了嘴,却生生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 她依旧笑着,再一次问道:“暮迟璃,你爱我吗?” 他已经快要被宋执梳逼疯了:“阿梳你别闹,你把手中的刀子放下……”他始终不相信宋执梳会以命相逼,却再一次看到她胳膊上落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宋执梳表情淡淡的,只是眸中的神色温柔得偏执:“暮迟璃,你爱我吗?” 暮迟璃咬紧牙,显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他们,是兄妹啊………… 宋执梳终于明白了,她把刀放在手腕处,看着暮迟璃神色骤变,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轻声道:“暮迟璃,再见。” 暮迟璃呆呆地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尸体,她脸上挂着,她最喜欢露出的温暖的笑。 就在几分钟前,他经历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噩梦。 宋执梳就躺在他的怀中,嗓子因为长时间不喝水而沙哑得可怕,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暮迟璃,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让你动心的女孩子。在她遇见危险的时候,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奋不顾身地去救她。”宋执梳抚上他的脸颊,眸中终于映上悲哀,一如他们过的最温馨的那个夜晚:“别让她,走我走的路,重蹈,我的覆辙。” 最后,她像宣誓一般,眼中是从未有过的缱绻:“暮迟璃,我爱你。”那只手缓缓地垂了下去,她闭上眼,把她用尽一生温柔的男人,映入了永远的记忆。 他轻轻吻住怀中人的额头,仿佛在做这个世界上最庄重的事情。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41,目前黑化值0] 后来,宋家大少失踪了,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眼巴巴地看着躺在冰棺里的人。整个屋子破旧不堪,但是那个冰棺却是完好无损,里面面容绝色的女子脸上是可以融化一切的笑容,只是,没有一丝人气。 暮迟璃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脏兮兮的脸已经看不出他惊人的风采。当时,他在喂那个“女生”喝粥,眸中是星辰一般的期待:“阿梳,我做的粥好喝吗?” 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事实也是这个样子的。在他们把冰棺带走的时候,他突然就发疯了,三个警察都差点擒不住他。 “你们别带走我的阿梳……阿梳……阿梳……阿梳你别不要我,阿梳!”他在后面绝望大喊。 渐渐地,他安静下来,独自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眶溢出晶莹的泪水:“阿梳……我爱你。” 后来,他真的生不如死。 第16章 这个男人该死的甜美(番外) 宋执梳,我还是很喜欢你 愿你眉眼带笑,再也不被我的“爱”困扰。 我是暮迟璃 从出生下来,父母就把我丢在了垃圾桶。后来是一个老妇人看我可怜,把我给了孤儿院。在我五岁生日那一天,宋家把我带走了。 他们并没有篡改我的名字,我还是姓暮。这让我很开心,我以为我找到家了。可是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宋执梳。 她真的长的很好看。唔……就像洋娃娃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很冷淡,甚至是恶作剧。比如,把我锁在自己的屋里,瞒着父母吃糖嫁祸给我。 她一定很厌恶我吧……… 那我干嘛还恬不知耻地往上凑?自从那以后,我们两个就谁也容不下谁。渐渐的,我忘了她的存在。 在咖啡厅的时候,看到她的脸我真的惊艳了一把,我一直住校,很少回家。接手了国内的公司也是早出晚归。原来,她已经长的这么好看了。 可是我没有办法注意她。 对白小白的一见钟情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天生自卑,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爱上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想要追逐的人。 可是看到她和由至在一起的时候,我错愕了。这让我很心慌,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直到当他们来退婚的时候,我甚至还是抱有侥幸的心理:万一他们两个分手了呢?可能宋执梳嫁过去,还是会很幸福啊……… 可是我没有想到由至竟然那么决绝。 我惹她哭了 我不知道突如而来的心慌是怎么回事,可能就是这样,她突然就融入到你的圈子了。 阿梳,我会放下手头的所有,不顾一切地去救你。 但是她告诉我她喜欢我的时候,我除了不可置信,竟是还有惊喜。不!我们两个是不会有可能的! 我太怕世俗的眼光了 “我求求你暮迟璃,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那是我一生的噩梦。 强/奸未遂……那是宋家当成宝宠的宋家大小姐啊,那是骄傲到骨子里的宋执梳啊!她到底有多么煎熬……到死我也不明白 她告诉我,她的右耳听不见了。 哦,她是音乐生来着,她曾经还和我说过她最喜欢了贝多芬,她还说她会弹钢琴……对了,还有…… ……宋执梳,我什么时候已经把你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了。 失去右耳……她应该再也不能完整地听下来贝多芬的曲子吧…… 我当时想,就那样吧。我陪着她一辈子,她迟早会走出阴影的。对于我爱不爱她这个问题,我一直都在逃避。直到她以命相逼。 她怎么可以做到笑得那么温柔,然后在自己手上留下一道一道的伤痕。她到底爱我爱到什么境界? 我看着她生命的流失,但是我真的不敢说出口,喜欢自己的妹妹……不!他们是不可能的!我还是在自欺欺人地侥幸:她,不会因为这种事自杀的吧 可是当我抱着她的尸体的时候,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宋执梳,我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一个仅仅一句“我喜欢你”就能让我动心的女孩子了。 ……阿梳,我爱你。 最后,她用她的命向我证明了,我爱她。 ——暮迟璃《疯狂》 第17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 宋执梳疼得直抽气。 我滴妈割腕这么疼。她甩了甩手,钝痛感依旧在脑中残留。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任务!获得积分5!]白团子跳出来,笑嘻嘻地道。 “哇,这么多!”宋执梳眯了眯眼睛。 [等到二十积分的时候,我就能升级了!]白团子乐着。啊,升级之后,那群母系统不还得拜倒在自己英俊的脸下。 想想就令人激动。 “下一个位面。”见白团子一脸高兴,宋执梳也是不知道他高兴个啥。 《恶魔校草别惹我》 ………宋执梳看着这个名字,多次张了嘴,还是没说出什么。 女主夏筱筱,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妹子。长相一般,学习一般,身材一般,总之就是特别不引人注目。可就是这样没有存在感的人,考上了名牌学校四叶草大学。 这大学名字真接地气……… 这对于她无非就是当头一棒,晕晕乎乎的。但是夏筱筱还是怀着激动的心,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就去了。 不得不说夏筱筱在这个卧虎藏龙的大学真的是一只小透明,可她也乐得清闲。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可一个转校生的出现注定把她平静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那个人正是传说中邪魅冷酷的余家大少于陌昇。由于上课快迟到了,夏筱筱只能跑快点,正好撞到了人家。一对欢乐冤家,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中相爱。 本来是一本很甜的校园文,但是男配女配注定让这本校园文不平凡。 顾之宿,一名受少女疯狂追捧的温柔男神。他的笑容似乎可以治愈一切。很可惜,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男生,爱上了女主。 就是一个下雨天。 顾之宿习惯用温柔掩饰自己的自卑。 是的,自卑。这个从小就受到家庭暴力的男生,自卑得可怕。这也是为什么他人缘好朋友却不多的原因,在他的眼里,他不配和那些家庭和睦的人一起玩。 他讨厌、害怕下雨天,这会让他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的父亲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子,硬生生扎进了他的肩膀。 在那个下雨天的夜晚,顾之宿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马路旁。就是这个时候,面前出现了一把雨伞。夏筱筱带着阳光的笑容,把手中的雨伞塞到顾之宿的手中道:“学长,你这样,可是会感冒的。” 就是那一瞬间,一见倾心。 他开始追求女主,但是怕自己的那群狂蜂浪蝶去招惹夏筱筱,他只能在暗处默默守护着。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另一个人打情骂俏的滋味,的确不好受。 顾之宿把目光转移到了夏筱筱的闺蜜,宋执梳身上。虽然说两个人是闺蜜,但是地位却天差地别。这个女生长相好,家世好,身材好,性格开朗,当之无愧的校园女神。 顾之宿开始追求她。宋执梳很惊喜地答应了,她一直都暗恋着这个男生。自然,他的追求者,很快就找上了她。 上厕所被泼水,桌子上放毛毛虫。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恶作剧,但是时间长了却可以逼死一个人。 宋执梳觉得她们没错,毕竟她也爱那个男生,爱的热烈,爱的深沉。她默默承受这些本不应该承受着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顾之宿仅仅是因为要利用她去接近夏筱筱,而那群疯狂的追求者也再也不会把仇恨放到夏筱筱身上了。 第18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2) 后来,宋执梳还是识破了这场虚伪的骗局。 不过她疯了,因为顾之宿一脸无所谓。后来,她一个人去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顾之宿也没有和男主抢赢女主。 两个满是遗憾的青春,就此结束。 总感觉这次会被虐的很惨………宋执梳抿唇,有些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我的任务。”宋执梳吸了吸鼻子。 [这次反派的黑化值很低,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以内,只需要刷好感度就好。]白团子说完之后,不等宋执梳说话,就按下了传输键。 [位面传入中…] 安静的白色空间,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响起 [滴,清除宿主感情。] 白团子眉头轻皱,目光有些复杂地望向宋执梳消失的地方。 这是,动心了吗? 宋执梳迷糊之间只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她好像忘了一个人。那个人叫什么来着……… 她注定得不到答案。 “执梳,起床啦。”夏筱筱唤着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儿。 宋执梳睁眼,出现了短暂的迷茫,紧接着,就是一片清明。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她揉了揉眼睛,困倦地看了一眼钟表:“现在才六点半。” “没办法,于陌昇那个傻逼自恋狂让我在七点之前给他送奶茶。”聊到这个话题,夏筱筱显然有些激动:“你说我不就撞他一下吗?他至于把我当奴隶使唤吗?” 宋执梳敷衍地笑了笑,紧接着疑惑道:“那你叫我起床干嘛?我又不去送奶茶。” 夏筱筱笑得猥琐,道:“谁让你去送奶茶了,不怕顾学长心疼啊。” 她这话说的暧昧不清,让宋执梳摸不着头脑。 “别装了。咱俩谁跟谁啊。”夏筱筱不满地“切”了一声:“喏,顾学长一大早就来给你送早餐,楼下等你呢。” 她感叹一声:“这顾学长还真是锲而不舍,都被宿舍阿姨拿着扫帚打了半个月,还敢来。我要是能让一个人这样对我就好喽。” 宋执梳脑子一时间有些短路,她来不及穿鞋就下楼,不顾夏筱筱的呼喊,只是希望事情发展的地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顾之宿站在冷风中,消瘦的身姿看起来弱不禁风。看到呆愣着的宋执梳,他温柔一笑,晃了晃手中的早餐。 宋执梳却没有那么高兴。因为如果顾之宿站在追求她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对夏筱筱一见钟情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宋执梳并没有表现在表面上,只是走进,皱眉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有些心疼道:“怎么穿这么少?感冒了怎么行?” 顾之宿以为她会很高兴,不料却是这样的结果。他只是垂下眸,看着娇小的人:“不冷。”清晨的阳光让他温润的脸上蒙上一层光芒,显得更为柔和。 宋执梳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她突然握住他的另一只手,笑靥如花,突然来了一句:“我接受了。” “啊?”顾之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有些懵。 只是看着宋执梳在晨曦下,笑得温柔,她轻启嘴唇,一字一句道:“我答应了,做你的女朋友。”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20] 第19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3) 顾之宿瞳孔微微放大,显然很是惊讶。 他自然为了追求面前这个女生做了很足的功课。这个女生表面这么好说话,其实内心到底到底有多铁石心肠他是明白的。 本来自己已经做好了努力的准备,可是仅仅半个月就能追到她,着实是让他错愕了。 不过顾之宿依旧保持着自己虚伪的温柔,笑着道:“好。” “咦~”夏筱筱这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调侃,她碰了碰笑得开心的宋执梳,挑眉道:“这么快?都是我的功劳。” 宋执梳只是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因为顾之宿的目光一直放在夏筱筱身上而感到不愉快。 这是剧情设定,她不能怪顾之宿。不管怎么样,她对这个男生,势在必得。 不过…… 嘤嘤嘤还是有点憋屈。 夏筱筱一拍脑袋,懊恼道:“啊!我要去送奶茶了!你们慢慢聊啊!我先走一步!” “好。”宋执梳含笑点点头。 顾之宿把早餐递到宋执梳手中,嘴角的微笑因为夏筱筱的离开而淡了许多,不过他还是温柔道:“我先回去了,要不然你们寝室阿姨又该拿扫帚打我了。” 宋执梳眉眼跳了跳,笑着,有些像打趣道:“怎么,我室友走了,就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 顾之宿心猛地提起来,不过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怎么会。”他柔和的眉眼泛着爱意,声音缠绵而又蛊惑人心:“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掐,宋执梳表示:滚蛋吧你。 不过她还是眯起眼睛,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她咬了一口包子,有些惊讶地抬眸,看着顾之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胡萝卜馅的包子?” 他错愕了一瞬,随后眼底迅速闪过了什么,像是开玩笑道:“追大名鼎鼎的宋小姐,当然要好好做足功课了。” “你真好。”宋执梳突然垂眸,沙哑道:“我活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喜欢吃胡萝卜馅的包子。”她重新抬起头。 在晨曦下,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中装的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情,还有他。她一字一句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了。” 谁会知道,这个一向骄傲的宋家大小姐,竟然会因为一个包子,对一个男生动了心。 [对面要是乔碧萝你看她会不会这样说。]白团子嗑着瓜子,挠了挠屁股。 这个世界,还是颜值高于一切。 顾之宿轻启唇,却是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微微闪动着泪光的眼。 在顾之宿眸色深沉地走了之后,宋执梳拿着包子上了楼。其他的舍友也已经起床了。她们看着笑得智障的宋执梳,面面相觑。 不过在瞅到她手中的包子时,还是眼睛一亮:“哇,执梳,你今天给我们买包子吃啊?” “什么啊,肯定又是顾学长给她送的早餐。”另一个室友感叹到:“好羡慕执梳啊,顾学长人那么温柔,长的又那么帅。” 宋执梳笑而不语,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早餐。 “白团子。”她在内心捂脸偷笑:“顾之宿真是一个暖男。” [哦。]白团子扁了扁嘴,散发着单身狗的清香。 “哇,今天天真冷。”夏筱筱哈了哈手,看见宋执梳的时候有些惊讶:“顾学长已经走了吗?” 她走进,看了眼宋执梳手中已经吃了一半的包子,兴奋地弯唇:“哇,胡萝卜馅的诶!我最喜欢吃了!” 宋执梳动作停了下来,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她沉默着吃完剩下的一半,闷闷道:“剩下的几个你们分吧。” 话落,就自己一个人爬上了床,盖着被子:“你们帮我请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吭声。 剩下的人一脸懵逼 这人咋了? 你倒是说说话啊! 夏筱筱:为什么你们都看着我?劳资就是喜欢吃胡萝卜馅的包子而已啊! “白团子。” [嗯?] “他就是个渣男。” [……] 女人这种东西真是多少岁了都搞不懂。 第20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4) 再怎么不聪明,宋执梳多多少少还是猜到了为什么那包子时胡萝卜馅的。 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顾之宿知道夏筱筱不怎么吃早餐,而宋执梳作为闺蜜,一定会让她吃一点,顾虑道夏筱筱的挑食,这才买了她最喜欢吃的胡萝卜馅包子。 这样的人,还真是体贴。 宋执梳冷笑一声,是啊,体贴的要命! 她一个人闷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忍不住给顾之宿发了条消息。宋执梳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屏幕照出她满脸的纠结,修长的手指在屏幕前犹豫着,打下一连串文字:早餐我吃完了 怕自己的话看起来太高冷,她还在后面挂上了一个笑脸。 对面沉寂无声,仿佛一颗石子投进大海,泛不起一丝波澜。 宋执梳抿唇,再次发出了一段文字:筱筱也喜欢吃胡萝卜馅的包子诶 这次她没有发出笑脸,对面却几乎是秒回道:是吗?她吃了吗? “………真他娘欠揍。”宋执梳咬牙切齿,颤抖着手回复道:嗯嗯,吃了。 顾之宿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讲课的老师,似乎是想到了自己问的问题不像是一个男朋友应该有的样子:你今天没来上课吗?我没在你的班里看到你。 宋执梳诧异了一瞬,随后又恍然大悟:人家去看女主呢,顺便看看自己。 俺就是个备胎。 气瞬间提高了大半,宋执梳也没那么好脾气:嗯,大姨妈来了不舒服。 顾之宿差点没呛死,这么直白的话让他耳朵红了红:………你要好好休息啊,喝点红糖水。这段时间别吃凉的。”这句话打完之后,他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 屏幕面前的女生挑了挑眉,嘴角控制不住地溢出笑意:好,你上课吧。” 对面堪堪回了一个“嗯”,就让宋执梳高兴得差点上了天。 “白团子!”宋执梳笑得甜蜜。 [嗯?] “顾之宿真是一个暖男!” [……]来颗炫迈冷静一下吗? 最起码这男的即使心在女主那里,但是对于正牌女友还是有那么一份心的。 于是,下午的时候,宋执梳很开心地去上学。一脸兴奋的她并未注意自己的椅子已经摇摇欲坠,还没等白团子提醒,她已经跌落在地上,头重重得磕在了后面的课桌上。 后脑勺传来的钝痛感让宋执梳忍不住直抽气,周围人传来压抑的笑声,这让她眼眶发黑。 夏筱筱最先反应过来,冲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大吼道:“你们笑什么啊!”她急忙扶起疼得出冷汗的宋执梳,担忧道:“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不等宋执梳回话,夏筱筱已经叫来一些好心的同学扶着她,去了医务室。 “她自己磕着的,怪谁。”那群凑热闹的人撇嘴,阴阳怪气道:“哎呀,真不愧是宋家大小姐,磕磕碰碰都能进医务室。” 她们这么有恃无恐,原因也无非那么几条。 虽然她是堂堂宋家的人,但是顾之宿的追求者那么多,就算真的开始找事,牵扯出来的也绝对会是一大批人,宋家要是真敢搞这么多人,势必会影响自己。 宋家父母常年在外,宋执梳又是个好脾气的主,她不发话,那群宋家的人也不敢怎么样。 可是她们不知,现在的宋执梳,可不是以前那么好欺负的主了。 第21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5) 受的伤不大,也就是起了个包。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可是疼得要命,无奈之下,宋执梳只能侧躺。 第二天顾之宿来送早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宋执梳呲牙咧嘴,小心翼翼地绑着头发。 他被她滑稽的举动搞笑了,看到她哀怨的眼神后,正了脸色,递给她早餐,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昨天磕到头了。”宋执梳接过,也没大在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顾之宿微微抿唇,眸中尽是担忧。 “还不是你的那群狂蜂浪蝶。”尽管他的担心宋执梳很受用,不过她还是翻了个白眼:“她们把我椅子拆了,我没注意,直接就摔地上了。要我说,做你女朋友真费劲。” 顾之宿听到这句话反而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没和夏筱筱表白,要不然,现在受伤的,可能就是她了。 宋执梳:??你他妈再说一句? 不过看到她因为疼痛而皱眉的样子,顾之宿不知怎么的突然生出了几分心疼。是了,她本来是无辜的啊。他黯淡垂眸,闷闷道:“抱歉。” 宋执梳显然是没想到他会道歉的,她抿唇一笑,两只胳膊环绕住他的脖子,突然凑近,笑嘻嘻道:“没事啊,如果不学着对付,以后怎么做顾夫人?” 顾之宿淡淡地笑了,这才注意到两个人亲昵的姿势,脸色爆红,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你,你先放开………” 宋执梳看到他这么纯情,忍不住挑眉,起了逗弄的心思,凑的更近了:“怎么,你害羞啦?” “没……没有!”顾之宿下意识反驳到,脸却像熟透了的虾一样,看起来勾人心。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宋执梳笑得清脆,松开手臂。 那股独属于少女的香气突然离开,这让顾之宿松了口气,却又不适应心里的失落感。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宋执梳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不大舒服的顾之宿,原来他喜欢这一套…… 两个人分开之后,宋执梳吃了早餐,不得不感叹胡萝卜馅的包子就是好吃。 在八点钟的时候,她极不情愿地进了教室。一切看起来平静无异,但是宋执梳知道,这是最不平常的现象。 果然……… 看到凳子上的胶水,宋执梳咬紧牙关,双目喷火。妈哒,我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她猛地一拍桌子,一些小心翼翼观察她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我先出去一下。”宋执梳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气,对旁边吓了一跳的夏筱筱寒声道。 她环视了众人一圈,那目光犀利而冷漠,不禁让所有人身子一抖。 整个教室出奇地安静,在宋执梳出去之后,才慢慢活络起来。直到校园广播响起 先是一阵悦耳的铃声,众人没有感觉什么不妥,还是在谈笑风生。但是慢慢的,他们就稍微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各位同学,大家早上好。”宋执梳悦耳柔和的声音响彻整个校园。 “众所周知,我与顾之宿同学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这个人很优秀,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所以不免会有些没有脑子的傻姑娘来找我的事,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是小朋友无聊的恶作剧,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说,你们有点过分了。你们当这个学校的监控是闹着玩儿的吗?” 女声一顿,轻笑出声:“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自己做的事,自己付出代价。”声音温柔而动听,却叫人遍体生寒。 第22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6) 众人面面相觑,安慰自己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怎么会有照着教室的监控。 直到五六个保镖把三个女生驾了出去,他们才开始明白:她们好像闹大了。 顾之宿在教室里,好似雷劈一般,一动也不动。刚才……她是亲口承认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吗?心中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自从宋执梳杀鸡儆猴,那群人算是再也不敢乱动,她也成功收获了一群迷弟。 宋执梳:有些人,就是藏不住自己的优秀。 白团子[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己逼逼。] 宋执梳:你说啥? 白团子[嗯,我说你优秀。] “宋小姐。”方宇嘴里叼着一只已经谢了的玫瑰花,一只手支着额头,嘴角拉起自认为帅气的霸道总裁式微笑。 宋执梳:你不觉得你很像邻居家的狗蛋吗? “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方宇手拿下嘴中的玫瑰花,递到了宋执梳面前。不过玫瑰花实在支撑不住了,终于凋谢了。 “那个……我记得我在广播的时候,说过我有男朋友的。”宋执梳勉强维持住脸上的微笑。 “难道你不觉得………”他挑了挑眉,手拂过油腻的头发:“我比他帅吗?” “妈的智障。”宋执梳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在看到在暗处默默不语的顾之宿时,眼睛一亮,不顾方宇的阻拦,奔跑到他的面前。 顾之宿猝不及防被扑了个满怀,对怀中的人儿勾起唇,却再也不是那么温柔。在看到宋执梳被告白的时候,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女生真的很优秀啊,不是他一个人注意到了她的光芒。 他不明白心中突然生出来的惆怅和难过是为了什么,只是牵起不明所以的宋执梳的手,走向方宇,挑起眉头,虽然笑着,但是无端有些压迫感:“追求者?” 宋执梳咽了一口口水,点点头,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举起手发誓:“我没有生出半点和他走的心思!” 方宇一脸震惊:“你你你,我这么英俊,你竟然这么不识货!”他望向远方,悲伤道:“罢了罢了,都是红尘的俗人,我这般忧郁之人,算是再也找不到能够懂我的归宿了。” “滚。”顾之宿冷冷吐出一个字,眸中不复曾经的温柔。 “好嘞哥!” 宋执梳:“???” “那什么……你生气了?”宋执梳没有理会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智障,只是小心地看着他。 顾之宿这才恢复从前柔和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还体贴地避开了她受伤的地方:“没有。” 明明自己一开始,心中的人是夏筱筱啊………他突然醒悟,有些复杂地看向委屈咬唇的宋执梳。 是的,他爱的人,是夏筱筱,不是她。 顾之宿终于拾起了自己虚伪的温柔,体贴得让人沉醉,他如同春风一般的话语吹进宋执梳的耳朵:“好了,我们去食堂吃饭吧。” 第23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7) 宋执梳不知道这个男生竟然会在这短短的几分钟迅速切断对自己不利的想法,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很会特别礼貌地来一句 妈的傻逼逼 两个人在餐厅打了饭,一路上吸了不少目光。 宋执梳:讨厌厌,人家美也不能这样啦。 [宿主!来个绿箭吗!] 顾之宿也没有什么不舒服了,这样的眼神他习惯了。 “要吃胡萝卜吗?”顾之宿歪头,冲她一笑,手指着红萝卜丝。 “要要要!”宋执梳兴奋不已。 “啊啊啊啊!白团子! 他竟然记得我喜欢吃胡萝卜!他是不是爱上我了!” 白团子默默不语,算了,有时候少一点悲哀比多一抹心痛要好。 “于陌昇!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在两个人刚刚坐下的时候,夏筱筱愤怒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顾之宿身躯僵硬,目光放在刚刚走进食堂的男女主。 “我要是放开你,你跑了怎么办?可别忘了,你可是本大爷的贴身女仆。”于陌昇恶劣勾唇,完全没有平时一点高冷的样子。 “呵呵,你是大爷,你最牛!那大爷,你放开,我真会走路。”夏筱筱有些讽刺道。 “我不放!” 两个人的对峙,在旁人眼里那就是打情骂俏。 顾之宿苍白了脸色,嘴唇有点哆嗦,宋执梳看着他隐隐有些发抖的手,目光黯淡了许多。 还是在意的吧。 毕竟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是怎么比得上的? “你怎么了?”尽管心中难受得紧,宋执梳还是握住了他的手,担忧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没事。”顾之宿这才发觉自己露出了多大的破绽,他连忙稳住了心神,瞟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宋执梳。 “你怎么突然脸色就那么不好看?”虽然宋执梳心知肚明,但是还是想听听这个男生准备怎么对付。 [女人这种东西好可怕……]白团子瑟瑟发抖。 “我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他耸耸肩膀:“可能是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 宋执梳也不戳破,只是点点头,默默的吃着手中的饭。 傍晚,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着如何引起顾之宿的主意。 她趁着白团子睡着,偷偷拿出他书架上的《脑子不够用的宿主攻略三百大全》。 “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嗯……有道理。”宋执梳若有所思,突然笑了:“好!我就来做便当好了!爱心便当!” 如果这次再抓不住你的心,老娘就毒死你。 第二天,所有人都被惊叫声吵醒了。 “啊啊啊,妈!妈!着火了!啊啊啊!”宋执梳不顾自己的礼仪,上窜下跳:“我天!做饭怎么这么难!妈妈!你救救我!”她欲哭无泪,看见目瞪口呆的室友,不由分说地道:“你们快快快!快灭火呜呜呜………” 等到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宋执梳才放松下来,不过还是可惜自己的成果。 “执梳,你怎么回事?”夏筱筱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我……我就是想给他做早餐。”宋执梳咬着手指头,有些自责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这些设施我会让人来赔的。” “噗嗤。”夏筱筱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还是算了吧,以后顾学长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宋执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24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8) 当宋执梳在楼下等早餐的时候,顾之宿却迟迟未到。直到上午去上课的时候,她还没有见到顾之宿的影子。 一时情急之下,她直接到他的班级问了。 ”啊?顾之宿?”男生挠了挠头,思考道:“唔……他昨天从食堂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就有些不好。今天就直接请假了,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宋执梳失落地垂下了头,不过敏锐地注意到了他话中的重点:“身体不舒服?他感冒了吗?” “不知道。”男生为难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不如我把他家的住址给你吧,反正你也是他的女朋友,去照顾他一下也比较合理。” 面前的女生思虑了一下,突然绽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嗯嗯,谢谢!” “嗯……西边是这边……”宋执梳看着手中的纸条,成功迷路了:“xx路口,过了红绿灯之后,走一百米……一百米是多远?” 周围的路人奇怪地看着这个自言自语的女生,白团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带她穿了过去。 “哼!我自己过来了!”宋执梳得意地笑了,看着面前的这栋公寓。 “三楼东户第三扇门。”她越看越懵逼,直接让白团子带她到了门口。 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大门,她突然有些怂,颤颤巍巍地举起手,轻轻敲了敲。耐心地等了许久,却还是没人开门。 “辣鸡系统,你是不是把我带错门了?”宋执梳咬牙切齿,不禁有些不耐。 [你放屁,你生病睡着有意识去开门吗?] 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 “那我怎么办?” [想进去吗?]白团子思考了一下,突然猥琐一笑 “嗯………” [叫声爸爸来听听。] “………” 一顿暴打之后,白团子终于被宋执梳教会了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 在找到顾之宿的时候,宋执梳就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脸色绯红,呼吸急促。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立刻拿开:“我天,这么烫。” 顾之宿迷迷糊糊之间,只是觉得冷的厉害,带着些温度的手突然覆上自己的额头,温温凉凉的,让人舒服的厉害。 人总是会在极度舒服的时候放松。这是人的本性。 “啊啊啊啊………”宋执梳急得直跺脚:“人发烧了我的妈呀。这怎么办。” […宿主你没照顾过人?]白团子一脸不可置信。 “……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一孤儿,没什么朋友,感冒什么的就喝喝水,睡个觉什么的,车祸之后就来这儿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兔子玩偶算吗?” […]行,你当我没说。 “啊!我想起来了!”宋执梳一拍脑袋:“首先是装一杯米,然后把水放到电饭煲的三刻度…” [滚蛋吧你,那是做大米饭的步骤。] “……你等等,我百度一下。” 白团子:突然觉得统生也就这样了。 最后,宋执梳在细心(开挂)的情况下,煮了白米粥,帮顾之宿敷了冰毛巾,就趴在他的床头睡着了。 第25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9) 顾之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当他看到旁边睡着的人儿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记忆从昨天晚上请假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中断了。忘记了自己怎么回来的,忘记了自己怎么躺在床上的。 只是记得,心里因为看到夏筱筱和于陌昇在一起而疼得厉害。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晦暗了许多。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宋执梳身上。 下午淡淡的暖黄色光晕不均匀地落在了她的脸上,那张明媚的脸也柔和了许多,精致的眉眼在光芒下显得更为迷人,就像是遗落在人间的天使,而这个天使,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顾之宿目光不自觉地由冷漠变为温柔,他举起苍白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那温柔的样子,可真像一个称职的男朋友啊,也是该死的讽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宋执梳睡的直流哈喇子,直到白团子两个大嘴巴子抽她,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到立刻收回手的顾之宿时,立刻询问道:“你的身体还难受吗?头还疼吗?肚子饿不饿?我帮你去把粥热一下。” 一连几个问题让顾之宿有些发懵,不过看到她起身准备温粥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地拉住她的手,不仅是宋执梳,他自己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抿唇,有些小声道:“别走,好不好?”他再也装不下去那令人作呕的温柔,这时候的他,出奇的脆弱。 宋执梳愣了一下,笑了:“你不饿吗?” 他摇摇头,又补充到:“只要你留下来,好不好?” “好。”她没有一丝矫情地答应了,脸上是毫无遮掩的愉悦和柔情。 “你怎么会进来的?”顾之宿终于找回了一点智商,发出疑问。 “怎么,不欢迎?”宋执梳挑眉。 他急忙否定:“不,不是……我只是…咳咳……”一时激动,竟然咳嗽了起来。 宋执梳急忙拍着他的背,皱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她坐下来,有些责备道:“今天早上,我等你的早餐,你倒好,让我等了半个钟头都没等到你的人。后来我问你的同学,才知道你生病了。他给了我你的地址。话说,你怎么连门都没锁好?” “门没锁好?”顾之宿显然是不太相信的,不过他的确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了。 “那不然我是怎么进来的?”宋执梳笑了。 他无话可说。 “话说,你怎么就发烧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宋执梳转移了话题,有些嗔怪地询问。 顾之宿脸色突然苍白了几分,一向圆滑的他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他不能说出因为夏筱筱而精神有些恍惚,又在傍晚去偷看她被晚风吹凉这个事实说出来吧? “我……就是去天台吹个风,结果感冒了。”他舌头都差点打结,终于还是编出了一个最蠢的谎话。 宋执梳明显是不信的,但是又不好深问,只能说一句“傻瓜”。 第26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0) “你……不准备回去了吗?”顾之宿憋了好久,中午还是问出了一句话。 可是面前的女生却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她“蹭”得站起身,激动道:“我都请假照顾你一下午了,你居然要我走?” 这下子轮到顾之宿懵逼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他满脸通红,道:“你……你的意思是,今晚要在我家睡?” “不然呢?!”宋执梳生气地扭过头。 “我我我………”顾之宿舌头差点打结,不明白就这她气成那熊样,不得已败阵下来,温柔哄到:“好,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 宋执梳这才堪堪瞥过去一眼,突然勾唇恶劣一笑,趁他不注意直接扑倒在他的身上。 顾之宿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是一阵天旋地覆。他呆滞地看着笑得得意的女生,开始结巴:“你你你,你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作为一个女朋友,我这样怎么了?”宋执梳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不对劲,她笑得开心,整个人贴在顾之宿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吹一口气:“顾之宿,你爱我吗?” “我我我……”顾之宿此时脑子已经死机,完全没有任何拒绝又或者接受的成分。 “你爱我吗?”她在他的耳边轻吐出气,轻轻地咬住他的耳朵。 顾之宿猛地睁大眼睛,脸上的红云暴露出此刻的不正常,只觉得全身发软:“我……我爱你……” “你爱谁?”宋执梳不肯就这样放过他,步步紧逼。 他已经晕晕乎乎的,神志不清,只是靠意志听清她说的话。 “顾之宿……爱谁?” 是啊,他爱谁? 一个明媚的笑容逐渐浮出水面,她在晨曦下,笑得明媚,仿佛可以温暖一个人的一生,她说:我答应了。 可是固执的他在灵魂深处依旧偏执地以为他爱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叫做夏筱筱的女生。 他眸色迷离,张了张嘴,轻轻说出了一个“夏”字。不过由于声音太小,而发出的音节又太短,以至于宋执梳完全听不到。 顾之宿突然清醒,他带着可以救赎一切的阳光,笑意满满,像是宣誓一样:“顾之宿,爱宋执梳。” 是啊,这是多么可信的誓言。 宋执梳笑了,笑得很满足。 可是只有顾之宿知道,这句话是在他保持绝对冷静的底线下说出的,他在内心深处倔强地以为这只一句逢场作戏的笑料,但是那砰砰直跳的心脏,预示着他故意忽略的心动。 是了,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以为他服从的是最原始的野性和悸动,但是却不知,那耍得他团团转的,只是自己心中自以为是的领导天性。那份天性不服输,他一定要追到自以为爱的女生,殊不知她在自己心中已经由敬仰变成了目的,而半路杀出的工具却已经走进他的防备。 宋执梳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起身。 顾之宿以为这已经结束了,松了一口气,可是唇上覆上的柔软让他再次大脑一片空白。 第27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1) 宋执梳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我爱你”的时候,会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不知道是上辈子的谁,她用尽了一生的温暖,也没换来他的一句“我爱你”。 顾之宿呆呆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宋执梳脸上细小的绒毛,也可以感受到她现在的心情极度激动。 她在用她的方式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这个女生有多爱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70] 良久,唇分,宋执梳起身,擦掉脸上的眼泪,调笑道:“既然我现在已经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顾之宿脸憋的通红,原本有些苍白的嘴唇红润有光泽,在夕阳下闪着微光。 “好。”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很快地脱离出他的懵懂,而迅速进入到自己完美的状态,笑着说:“从今以后,我是你的人。” “顾之宿,我饿了。”她突然出声,让顾之宿笑出声。她并不会做饭,那碗凉掉的米粥还是系统变出来的。 “乖,我去做饭。”他摸了摸宋执梳的头,下床做饭。 宋执梳虽然不会做饭,但也不至于手残,就在一旁帮忙。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但是温馨的气氛却蔓延开来,她突然说了一句:“顾之宿,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特别恩爱的夫妻?” 顾之宿手一顿,看向那边的宋执梳。 她不会做饭,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系上了一个围裙,此时她满目柔和,牢牢地把视线锁定在手中的番茄上,眉眼弯弯,应该是在想他们的未来吧。 夫妻啊…… 他垂下眸。 顾之宿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对于他来说,他只是活在当下,要走好每一步,才能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可是自己理想的生活………是什么呢? “我们会有一个家,每天早上我给你做早餐,你去上班。”宋执梳开始规划:“我们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你说好不好?”她突然转身,期待地看着已经手足无措的顾之宿。 那么温馨的生活啊…会有一个爱他的人,每天关心他,爱他,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他们两个爱的结晶。顾之宿思考着,想象着那一副美好的画面,情不自禁道:“好。” 宋执梳笑得更甜了,眼里闪着星光,伸出自己白净的手指,有些小孩子气地道:“来,拉勾。” 顾之宿犹豫着伸出手,但是却被她一下子拉了过去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嗯……”宋执梳思考着。 “生不如死。”顾之宿突然蹦出来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地说出这四个字。 “这也太狠了吧…”宋执梳皱眉,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好吧,反正我们肯定会实现的。” “嗯。”他嘴角拉开极不自然的弧度,眼神有些闪避。 顾之宿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这种小孩子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只是把戏罢了。 是了,他从未生出过和宋执梳组成一个家庭的心思。又或者可以说是不敢呢…… 第28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2) 在吃过晚饭准备睡觉的时候,两个人成功产生了歧义。 “……你别跟着我了。”顾之宿有些头疼地看着跟在后面委屈巴巴的像个小媳妇儿似的宋执梳:“我不是和你说过你的房间只是在我隔壁吗?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来找我的。” “我我我………”宋执梳算是再也找不到去他的房间的理由了, 顾之宿转了转眼睛,突然勾唇一笑,引诱道:“这样,如果你今天去那个屋子睡的话,我明天就带你去游乐园。” 他很清楚地看到宋执梳眼神一亮,随即放开抓住顾之宿的手,屁颠屁颠地跑到另一个房间,对还没反应过来的顾之宿挥了挥手,甜甜地道:“晚安!” 随着房门关闭的声音,男生也回过神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眸中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温情。 温暖的灯光下,顾之宿坐在椅子上,暖黄色的台灯光芒衬得他原本就泛着柔和的脸庞更加完美。不过那眸子却是冷的吓人。 他手下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只是能感觉到他的手越发收紧,似乎是写不下去了,顾之宿轻轻吐出一口气,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宋执梳已经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清瘦的人影就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那眸中的迷茫竟是因为面前的少女。顾之宿犹豫着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她的头,却硬生生地克制住了心中疯狂叫嚣的冲动。 既然爱的不是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碰她呢? 可是那心中,却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疼痛。不足以致死,却又像被猫一下没一下地抓着,难受的紧。他垂了眼,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 第二天 宋执梳在看到顾之宿眼下的黑眼圈时吓了一跳,有些担心地询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牵强地勾唇,急忙转移话题:“不是说今天去游乐园吗?下午去吧,现在准备一下。” 果然,宋执梳立刻忘掉了关心他的事情,笑嘻嘻地地去准备东西。 在决定赖在顾之宿家的时候,宋执梳就在昨天让贴身保镖送来了自己的东西。手脚很快,昨天下午就搬好了。 原本一直是冷色系的屋子因为一个女生的出现而变得活络起来,渐渐多出了充满活力的东西。好像生活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地冲出来了一个人,她温暖你,让你生活中的东西全部都有生命起来。 他们两个的东西矛盾却又和谐,有一种情侣同居的味道。 宋执梳穿了一件白色长裙,上面印着不规律的花朵,宁静中又多出了令人心动的活力,再加上活泼开朗的笑容。 [嗯,就妥妥一傻子了。] “……滚蛋。” “走吧!我们出发啦!”宋执梳挽起顾之宿的手臂,笑容是隐藏不住的幸福。 在平均年龄只有六岁的游乐园里,两个人玩的非常开心。 “顾之宿!我要那个东西!”宋执梳指了地摊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盒子。 顾之宿扭过头去看,笑容有些僵硬。那是一个像戒指似的东西,也就是二十几块钱的塑料。一犹豫了一瞬,随后走过去买了。 宋执梳伸手,却并没有接过去。看到他不解的神情,嘴角一撇:“给我带上啊!” “……这……”他正准备说什么推脱的话,在看到宋执梳威胁的眼神时,还是给她带上了。 “顾之宿,你说,这像不像你在跟我求婚。”宋执梳突然说。 顾之宿的动作停了下来,微微抬眸,看到的就是她微闪泪光的眼,喉结滚动,不知怎么应了一声:“嗯。” 第29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3) 暧昧的气氛正蔓延的时候,一滴雨滴却打在了宋执梳的眼睫上,她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不满地皱眉的:“这是要下雨了吗?我们才刚刚出来诶。” “没关系……”顾之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有些苍白,他无力地对宋执梳道:“我们先去躲雨。” 这次的雨下的特别大,不一会儿晴朗无云便转换为雷雨交加。顾之宿沉默地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可是宋执梳却隐约觉得他在发抖。 是了,那天也是这样的下雨天。他那个“可敬”的父亲,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子,一点一点走进那个在角落缩成一团的男孩,他面目狰狞,恶狠狠道:“你就是个废物!你妈跟着别人跑了,你也不会赚钱!你简直和你妈一样,都是恶 心的东西!”他眸色猩红,突然举起手中碎了半个的酒瓶,狠狠扎在了哭的让人心疼的孩子瘦弱的肩膀上,外面电闪雷鸣,映出鲜血喷涌的影子。 顾之宿觉得眼前发黑,全身发软。原本温和的眸子现在只剩下恐惧。 卧槽!忘了顾之宿害怕下雨天了。 宋执梳很绝望,她又莫得没有女主的雨伞。疲劳了一阵,她咬了咬牙,直接握住顾之宿颤抖的手。她轻若羽毛的声音在男生耳边响起来:“之宿,你在发抖。” “我……没有。”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阵阵温暖,他突然觉得眼眶泛酸。这是在夏筱筱身上也没有出现过的。 唇上突然覆上一层柔软,紧接着一颗甜甜的东西就递进了顾之宿口腔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令人眷恋的缱绻已经离去。 “这时候,吃一颗糖会心情很好哦。” 此时雷阵雨已经停了,她含笑站在刚刚从云层中躲出来的阳光下,那双亮晶晶的眼反射着他呆愣的模样,仿佛一生只有他一个人。 顾之宿突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就这样吧,好好地守着她,给她自己倾尽所有的柔情。 两个人是坐计程车回去的。中途没有说一句话,因为顾之宿总是觉得口中那颗糖甜的过分,他一直在纠结原因,也就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想到,甜的不是糖呢? “好了,我们到家啦!”宋执梳笑嘻嘻地拉起还在思考的顾之宿,拿出自己已经配对的钥匙,开了门。 家啊…… 顾之宿被这个字眼唤回了意识,他重新认真看了一眼自己所谓的“家”。自己从未把这里当做一个家,在心里只不过是一个住所罢了。 不过,现在多了旁边女生的加入,似乎真的有家的味道,不是吗? 宋执梳正要去帮忙打杂做饭的时候,却被顾之宿制止了。他严肃道:“你先去洗澡,感冒了就不好了。我先去做饭,等出来的时候饭差不多就好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到了洗浴间。女生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眉眼间却染上笑意。 自己的人,就是这么温柔,这么优秀。 第30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14) 宋执梳洗完澡以后,冲着厨房内的顾之宿道:“喂!顾之宿!我去你房间查看军情了啊!”她要看看有没有哪个小贱人勾引她家顾之宿。 顾之宿去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不过也没多想,就直接答应了一声。 宋执梳满意地笑了,走进他的屋子。这间屋子是以蓝调为主,像是漫游在大海深处的那种孤独感。干净的可怕。 她点点头,还算满意。正准备出去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桌子上的笔记本。宋执梳内心开始纠结:虽然两个人的关系是恋人关系,但是她觉得对方的隐私还是不要打搅好了。 感叹了一下自己的高素质,宋执梳却隐隐约约看到了那本笔记本上有自己的名字。心中的激动瞬间淹没了冷静:不会是这小子写的什么情话吧? 宋执梳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似乎是主人毫不在意的笔记本。但是在巡视了几行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今天她吻我了。是不是有点恶 心呢?接近她只是为了夏筱筱吧。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怎么可能会和她结成夫妻呢?” “应该快受够了。今天宋执梳在我家住下了。没有让她进我的房间已经是最后的让步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 心的人。” 宋执梳深吸一口气,心中一直在期盼这只是他的玩笑。她伸出自己颤抖着的手,往前翻了一页。 “今天我买了筱筱最爱吃的胡萝卜包子,她应该吃了早餐吧,毕竟宋执梳对她那么好。呼,以后我要每天给她送早餐。” “感冒发烧的原因应该是去看筱筱的时候被风吹了吧?她怎么可以和别的人走的那么近?!等等,,再等等,我一定追到你的。至于宋执梳……呵,谁需要她的温暖。” (啊…今天宋执梳磕到了头,幸好……幸好我没有冲动和筱筱表白,要不然,那个人可能就是她了吧。) 这句话彻底打破了她最后的防线,宋执梳不可置信地捂住嘴,止不住地摇头。眼前渐渐模糊,在清晰的瞬间,一滴泪水滴落在纸上,模糊了一个“温暖”。 “阿梳,吃饭了。”顾之宿在发现她在自己屋子的时候,心突然吊起来,不过他还是笑着走进,但是在看到她手中的笔记本时,那心中的不安终究还是爆发了。 他正要解释的时候,宋执梳却突然把笔记本扔在桌子上,不理会焦急的顾之宿。她现在已经接近疯癫状态。 是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相信他真的爱自己呢?是两个人一起去餐厅,他记得自己喜欢吃胡萝卜的时候吧。他明明那么喜欢夏筱筱,但是还记得自己喜欢吃胡萝卜,是不是……是不是就证明着,他爱自己呢?可是她忘了,顾之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他温柔,体贴,可以记住一切细节。 但是自己还是义无反顾地认为,他爱她,像自己爱他一样的奋不顾身。 又或许是他在自己说会和他有一个家的时候,他微笑的样子,自己让他给自己带上那戒指的时候,他的一句“嗯”。但是啊,那些温柔和誓言,他可以多没有负担地说出来啊。 顾之宿突然拉住她的手,那温和的眼眸却是不曾有过的祈求,他用从未有过的狼狈,从未有过的卑微的语气说道:“别走……” 别走…… “顾之宿,你还在挽留着什么?”宋执梳神色空洞,但是喉间的哽咽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崩溃。 “我……”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在你追求我之前,我只敢在不起眼的地方偷偷看着你,看一眼就好。你追求的半个月,我一直在犹豫,我怕你的追求者让我生不如死,但是我觉得……我爱你,我就应该…就应该接受这些。泼水,放毛毛虫,卸桌子。我都没有一句话,因为我知道,她们爱你,像我一样奋不顾身地爱你。”她冷静地说出这段话,突然笑了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在你眼里,这些竟然是我的自作自受。”她停顿了一下,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受教了。” “放开。”宋执梳感觉到了手腕处的力量越来越大:“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恨你一辈子。” 顾之宿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彻底地放开手,仿佛放开了全世界。 宋执梳看着他受伤呆滞的脸色,他眸中再也没有了因为一个人出现的光彩,只是像从前一样,静静地呆着,仿佛生命中一直都是这样黑白的颜色。 她突然觉得再呆下去,自己会真的舍不得。 顾之宿愣愣地看着宋执梳离去的背影,那孤单的样子一如既往,却是多了几分绝望。耳边还回想着她走前的话语:顾之宿,你的誓言,和这枚戒指一样不值钱。” 好久,他蹲下,缓缓拾起静静躺在地上的戒指。良久,一滴泪珠落在上面。 外面又下起了雨,倾盆大雨。 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躺在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停地哆嗦。而是静静地坐在地板上,不管外面已经冷掉的饭菜,只是看着手中的戒指。 接近凌晨的时候,他突然抱紧自己,嚎啕大哭,二十多年积攒的委屈,不舍,离别,通通在最后温暖的离开而爆发。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00] 第31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完) 宋执梳到了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把行李带回来。但是……她真的不想回去了。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面前眼哭得红肿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勾起唇,而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可是怎么看怎么牵强。 她垂下眸,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事,眸中划过一丝决绝。 第二天,宋执梳去了学校。 夏筱筱一直在旁边叨唠:“宋执梳!你都几天没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真实的,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宋执梳只是笑着,却是无尽的悲哀。 是啊,她并不能怪夏筱筱,这个女孩儿并没有错,可是她还是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 “筱筱。”温柔平静的声音带着不可打断的决绝,宋执梳微笑:“我明天要出国了。” “啊?什么时候回来?”夏筱筱并没有当一回事。 她垂下眸,沙哑道:“不回来了。一辈子不回来了。” 顾之宿是听到门铃回过神来的。他并没有什么朋友,这个时候来的只会是……他原本布满红血丝的眼突然充满希翼,他慌不择路地跑过去,中间跌倒了两三次。仅仅那么一段路,他却觉得那么长。 但是看到保镖冷硬的脸色时,他有些慌乱。 “顾先生,我们是来搬运小姐的东西的。” 顾之宿愣神,只是看着一群人来来往往搬运着那个女孩的东西。终于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房子,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了生气,没有了活力,没有了她。 电话铃声打断他快要崩溃的理智。 是她吧……一定是她! 顾之宿急忙接起,那边却是夏筱筱的声音。 那不是你喜欢的人吗?你倒是开心啊……… 夏筱筱沉声道:“顾之宿,我不管你和执梳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要告诉你,她说她要出国了,永远不回来了。” 嘭 脑中仿佛炸开了 永远不回来了……… 永远不会看见他了……是吗? 手机突然掉在地上,无论夏筱筱怎么呼喊,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宋执梳手里拿着机票,准备登机。 “阿梳……” 熟悉憔悴的声音响起,宋执梳僵硬了身子,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转身微笑:“顾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顾之宿攥紧手中的戒指,看到她比陌生人还陌生的神色,突然就释然了 是啊……她没了自己,应该会很开心吧。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手中的戒指已经变形,不过他还是用自己最美好的笑容道:“再见。” 宋执梳的手指逐渐收紧,她强忍住眼眶中的眼泪,微笑道:“再见。”很轻的一句话,却已经为两个青春画上了句话。 她转身,上了飞机。 那一刻,两滴泪水,同时落下,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烫湿了天边的云。 不知道是几十年后的夕阳下,那温暖的光芒散进里屋,很安静,床上躺着一个闭眼似乎在熟睡的老人,那似乎放在陈年旧事的记忆里,又似乎放在至高无上的灵魂里的,不知道是谁的钥匙,在桌子上,正闪着暖黄色的光,令人心动又悲哀。 又不知是哪一个地方,星星的光芒洒满人间,照在那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桌子上,莹白色的光芒照亮已经生锈的戒指,那中间闪闪发亮的“钻石”,正对着床上没有一丝人气的老人,似乎是一颗遗忘在哪里的泪珠,不含一丝烟火气,只是对那个一生遗憾的人的愧疚。 后来,她真的没有回来过,也没有原谅那个等了她半辈子的人。所有人都以为,那个高高在上,骄傲的宋执梳,在外国找了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人,相夫教子,结束她美丽的一生。但是只有知情人知道,她孤单了一辈子,到死,也没能等到那个人的主动,没等到那个用尽她一生温柔的人。 只不过是一个害怕打扰,一个不想主动,就成就了两个满是遗憾的青春。 第32章 学长他心有所属(番外) 宋执梳,我还是很喜欢你 愿你以后为春风温柔,不为我狭之疯。 我是顾之宿。 我不知道我有多脆弱,有多容易依赖上一个人。直到我遇上夏筱筱。就是那简简单单的一瞬间,我就心动了。可是……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追她,去爱她,因为我怕我的那群狂蜂浪蝶去打扰她本来宁静的生活。 可是当我看到她和于陌昇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怒火叫嚣着,他想要冲破理智不顾一切地告诉她我有多爱她。 很可惜,我不能。 但是,我迟早可以的。那是自尊的天性。 于是,我把目标放在了宋执梳身上。那个女孩子真的很美好啊,如果没有了我的存在,她应该会过的很幸福吧。 她和我说,她这辈子都没人知道,她爱吃胡萝卜馅的包子。真的很可笑,唐唐宋家大小姐,竟然会因为一个包子对一个人动了心。 但是又出奇地让人感到可悲。 可她不知道,我仅仅是因为知道夏筱筱喜欢吃胡萝卜馅的包子。但是我默默地记下了,我安慰自己只是对同类的惺惺相惜,但是无关风月,不是吗? 然而在我意料之外的,我竟然对她动了心, 这个女生真的好优秀,她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奋不顾身地去拯救你,去陪伴你。她和夏筱筱的活泼完全不同,像是大海深处时不时荡起的波纹,温柔孤独而又细若无声。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柔情,却又能刻在骨子里。 我开始沉迷,沉迷于这种被爱的感觉,却忘记了自己也要爱。在我的内心深处,一直倔强地以为夏筱筱才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是我要追逐的太阳。甚至在日记里我都在欺骗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可能是她在晨曦下笑着说“我答应”的时候已经动心了吧。她笑着说我们的未来,说我们会有一个孩子……… 那样……真美好啊 在为她带上那个廉价的戒指的时候,内心却是诡异的满足。我想,就这样吧,我们互相关心,互相任性,可是一切终止在了那本日记。 那时候是我第一次感到巨大的恐慌,就像是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我拼命地想要抓住,可是她却拼命地挣脱。我没来得及挽留却早早已经面对了孤独的背影。 不是啊……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我们不是会有一个甜蜜的家吗?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啊! 她让保镖带走她的东西…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她早已经融入了我的生活。 那是第一次夏筱筱打电话给我,我却没有想到的那样开心。她会走,一辈子也不会回来。已经……这么厌恶我了吗…… 我想要挽留,不过看到她疏离的笑容时,突然就释然了。你看,她都那么讨厌你了,你去给人家添堵干嘛?我和她说了再见,也算是画上句号吧。 放手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代价是孤寂一辈。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放手,给她的一生,留下了众多遗憾 我怀着满心的爱意,诚挚地向你讨好,可是那自尊,却是让我下了一盘自作多情的棋。 ——顾之宿《悲哀》 第33章 扑倒长官计划(1) 淡淡的海棠花香不知从哪里吹进这个不知名的小院。残败不堪的院子倒也不像一个富家人家的小姐应该住的屋子,少女嬉笑声传来,别人听起来是悦耳,但是在宋执梳耳里,就是刺耳。 “你这个妖女,怎么不早点去死!” “就是,留着祸害人。” “哈哈哈哈,你看她动都不动,真是个傻子。” 人为什么要活着。 思考的瞬间,额头上传来一阵钝痛,她面色平静,只是看了一眼落在怀里沾着鲜血的石头,有些不确定地抚上额头,入眼便是一手猩红。 “你们怎么能欺负人!”她正准备起身,面前突然挂起一阵风,宋执梳抬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小小的身躯。 “你是谁啊?”一行人面面相觑,终于还是有人心高气傲地站出来,指着躲在他身后的女生:“她就是个妖女,出生的时候下了血雨,还克死了自己的娘,她凭什么活着?” 季融一把拍开她的手,冷冷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妖女,而且你凭什么认为她不能活着?” 那人气的满脸通红,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严厉的声音制止了她:“熙儿!不许对小融胡闹!” 宋执梳听到这个声音,向发声源看去,那张总是严厉着的脸现在却是堆满讨好,脸上的皱纹因为笑而难看不堪。他对那个面色冷漠的男孩说:“小融,熙儿不懂事。要不然你们两个好好玩玩,说不定就………” “够了,宋叔叔。”季融厉声打断,“这样的人,我还不屑于和她玩。而且……”他突然望向后面一语不发的宋执梳,冷笑一声:“你们家还真是乱的很,堂堂侧房的女儿竟然就敢欺负正堂的孩子,长见识了。” 小小的身体却发出惊人的气魄,和他的父亲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当今最受敬仰的长官的儿子。 宋兴成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却在内心打起了小算盘:季融既然这么维护宋执梳,那么也就是说,以后宋执梳可能会嫁进去了?………那么就得好好供着她了。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他还是讨好道:“小融,季长官已经在大厅选好了布匹,让你回去呢。” 季融这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微笑转身,把手中的海棠花种子放到宋执梳手中,轻轻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花的种子了,他会保护你的。” 在确认无误之后,他才走出这个让人厌弃的院子,临走前,宋兴成狠狠瞪了一眼那群不敢言语的孩子,分明就是再告诉他们别动宋执梳。 宋执梳眼睁睁看着那群恶魔落荒而逃。 是他救了自己吗? 想起那张冷漠的脸,她突然笑了,笑得很温柔。 刚才宋兴成叫他小融,又说了一个季长官。 那么……他是叫季融是吗? ……真好听。 因为季融的出现,让宋执梳从此以后过上了一个普通的富家小姐的生活。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地就在指间流逝,蓦然回首,她突然想起来好像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那个男生了。 这十几年,自己总是喜欢一个人看着院子里的海棠树。他可能已经忘了自己吧……宋执梳垂下眸,有些心酸。 就是那天,她爱上了他,仅仅一面之缘,爱了十几年。心情一时激动,宋执梳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紧皱的眉头让人心疼。 “哎呦,小姐,你怎么又咳嗽了。”玉儿急忙上前,查看她的状况:“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站在窗口吹风。” 第34章 扑倒长官计划(2) 宋执梳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无奈一笑:“我这身子,也不知道能活几年,没事吹吹风,也挺好的。”她似乎不在意这具残破不堪的身子能支撑自己多久。 玉儿有些哽咽,只是觉得心酸。她家小姐那么温柔一个人,却因为小时候受过的伤落下了病根子,医生的原话就是活不了几年。不过她还是颇为自欺欺人地说到:“不会的,我的小姐会健健康康过完一辈子的,一定。” 宋执梳无话可说,只能笑着摸摸她的头,是啊,如果可以的话,她可以放弃一切,只是为了添那么几年性命,多看一眼那个男人。 “玉儿,我想出去转转。” 玉儿抹了眼泪,点点头,去拿披风。 冬天的早晨是很冷的,宋执梳不由得收紧了身上的披风,哈了哈手,口中吐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消失不见。即使才六七点,已经有人摆起了摊子。 她走进,拿起一个摊子上的香囊,笑着问已经呆了的小朋友:“这个怎么卖啊?” “…这个……这个……我送给你了。”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也只是比她小五六岁而已。 “啊?”宋执梳皱起黛眉:“这怎么行?” 男生的脸憋的通红,极为小声道:“因为你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了。” 宋执梳被逗笑了,她正准备说什么,却又被一阵吵闹的尖叫声打断了思绪,那些扰人的声音让她头疼。 “小姐!是季长官诶!”玉儿兴冲冲地道:“我们运气真好,正好赶上了季长官巡逻的时间。” 季长官……… 宋执梳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将目光放在远处的一行人身上。中间穿着绿色军衣的冷漠男人眉眼冰冷,那群花痴人群更是衬得他高不可攀。 是他……是他…… 仅仅是第二次的见面,宋执梳却觉得好像一生那么长。 季融隐隐约约觉得有一种不一样的视线。那股视线热烈和隐晦,仿佛是无意吹进来的风却又偏偏缱绻于他一人,和那群单单痴于他长相的目光完全不同。 “少爷,我饿了。”思绪被打断,他眉目突然变得柔和,细细哄着旁边嘟嘴的女生:“乖,一会儿就吃饭了。” 看到他旁边那个面容俏皮的姑娘,宋执梳心中的狂喜瞬间消失了大半,她苦笑,也是,十几年的日子,他怎么可能没有动心的姑娘。尽管口中苦涩,她还是冲玉儿道:“走了,回去吧。” 宋执梳是什么人,她爱了那个男人爱了十几年,季融看那个女生的目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包含的是什么,是炽热而又隐晦的爱意。 季融感觉到了那个目光淡了下去,他不知为何突然四处寻找,想找到目光的主人,最后,他把不确定的视线落在了前面身影有些单薄的少女身上,暗沉了眸子,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 回到宋家的时候,宋执梳隐约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她抿了唇,也没有多想什么,就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第35章 扑倒长官计划(3) 路过大厅的时候,宋执梳看到了大厅里面的一位老妇人。她衣服华贵,虽说鬓角已经生了白发,但是还是掩饰不住眸中的精明。脸上刻意的随和也让人不大舒服。 天生的敏感让宋执梳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人,她正准备从后院绕回去,已经看到她的宋兴成眼睛一亮,连忙叫住她。 宋执梳无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看着那个永远只会把自己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的男人,脸上堆着故作迎合的慈祥,她只觉得令人作呕。 “这就是我的大女儿,宋执梳。”宋兴成生怕老妇人不高兴了,连忙介绍道,朝着宋执梳挤眉弄眼:“执梳和小融玩的可好了,小时候,小融还救过执梳呢!是不是啊?”他连忙碰了碰皱眉的宋执梳。 “啊……还好。”宋执梳勉强挤出微笑。 老妇人精明的目光打量得她浑身不自在,突然,她笑了:“这孩子好,大大方方的。”她拉过女生的手,温柔道:“孩子别怕,我啊,是季融的奶奶。” 奶奶? 宋执梳呼吸一窒,立刻绷紧了身子,生怕在这个妇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对面的人摆了摆手,无所谓到:“别这么生疏。我啊,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人能嫁入我们家。”她不满地皱起眉:“季融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个丫鬟迷了眼,非要娶她。”老人话头一转,含笑问道:“执梳觉得,嫁到我们家怎么样啊?” 嘭 宋执梳觉得脑子里炸出一朵烟花,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中,虽表面平静无波,毫无波澜,但是却在最深处泛起一道道温柔而又热烈的印记。 嫁给他? 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奢望过的事情。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有些复杂。 她会为那个男人做早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家里弹弹琴,喝喝茶。会有一个孩子的,他们会看着那个孩子长大。季融会满目柔情地看着自己,最后,两个人化为土灰。 宋执梳良久不语,在宋兴成心提到嗓子眼里的时候,她莞尔,仿佛融化了世间冰雪,轻轻道:“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嫁给他的。” 堂堂季长官,订婚了。 这个话题已经成为所有人的饭后话题,据说是宋家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这让所有痴情女大呼失望,甚至有的气的要自缢。 季家 季融拍案而起,原本冷清的眸子罕见地满是怒色,他难得地失控大吼:“你凭什么就这样草草决定我的婚事!”他看着面前依旧悠哉喝茶的自己所谓的奶奶:“我说过了,我这辈子非宁兮不娶!” 季奶奶依旧无动于衷,不过微颤的手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涛汹涌,她有些失望地看着这个曾经让她骄傲的孙子,开口道:“季融,你的身份和那群阶级市民不一样,你身上背负的责任更不允许你娶一个丫鬟!” 老太太也说的激动了,开始咳嗽起来。她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想到,仅仅是这样你就可以对她日久生情,她可曾为你做过什么?你对她掏心掏肺换了她欢喜,她除了一句爱你可曾做出什么?!” 第36章 扑倒长官计划(4) 老太太原本慈祥的眸子冷的让人发寒,她冷哼一声:“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想着自己有一份姿色就想攀上枝头做凤凰。” 季融握紧拳头,咬牙道:“至今为止,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她的善良。罢了,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你让她进门就进门,我是一定不会关心的。等到她进门了之后,我立刻就会娶宁兮。” 拂袖而去 老太太气的手都发抖,她满目都是浑浊的泪,不知对谁哽咽道:”老爷子,为什么这个孩子,就是看不清那个女人的面目呢……” 宋执梳托着头,坐在窗前发呆,盼望了十几年的人突然要娶自己,她竟是欣喜到不知所措。玉儿看着自己家小姐,不禁抿唇一笑,端着茶水走进,打趣道:“怎么,要嫁人了就这么开心?” “呵。”宋执梳轻笑出声,葱白的手指端起飘着白烟的茶水,目光随着那淡淡地烟雾闪烁不定。 她自然是欣喜的,欣喜得不能自已。但是一向聪慧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儿的水有多深。季融现在正是年轻气盛,也一定有自己心仪的女子,就是那个女生吧。 宋执梳原本溢着柔情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那个女生她摸不透,毕竟没有接触过。她暖着手,看着外面张灯结彩,天空被那灯笼烧的通红。 不论怎么样,她会嫁给他的。原本盛着温柔的眼生出几分偏执,宋执梳嘴角的笑容扩大,一下一下地拂者手中的杯子。 是的,不论如何,这辈子都会缠着他的。 在进门当天,宋家虽说自己这里喜庆的很,但是那边季家却是没有半分动静,一点要结婚的征兆都没有,就是来迎亲的人都见不到半个。 宋执梳却是不在意的。她轻轻梳着自己的三千发丝,看着镜中眉目之间满是风情的女子,微微一笑。里面的人儿也跟着弯了黛眉,一双杏眼成了月牙儿,红唇轻抿,披散而下的发衬得她唇红齿白。 她要嫁人了 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在全部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宋执梳悠然自得地上了花轿,再也没有曾经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只是笑得柔情,眉眼间皆是对那个人一生的温情。 一路上,宋执梳听惯了他人的嘲讽 “攀上枝头做凤凰”,“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她只是淡淡笑过,心中翻不起一丝波澜。 目光落在这自己身上绣的她叫不出的花,又缓缓掀起帘子,发现自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不过祝福倒是没有,也许扔鸡蛋的比较多。 宋执梳自嘲一笑,也不再看着这些人烦心。只是伸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静静躺着的海棠花种子。 季融送的她已经种了。这是她自己买的。他不是最爱海棠花了吗?会很开心吧?想到这里,宋执梳露出一个暖暖的笑容。 季家还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门最起码开了。她牵着玉儿的手下了轿子,感受到了男人的冷漠的目光,颤颤巍巍地抬起了眼睫,也看到了那抹修长的身姿。 瞬间,好似一切都是虚无。宋执梳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喜服的男人。他冷峻的面容固然如旧,尽管毫无表情,仍然让人痴迷。那凌厉的眼神依旧没有让宋执梳收回目光,她不顾众人阻拦,一步一步走向他。 季融诧异,黝黑的瞳孔倒映着女子似乎找到救赎的笑容,她眼中是明显的炙热爱意,捧起手中如视珍宝的海棠花种子,歪头,露出一抹轻笑,柔声道:“海棠花种子……” 风起,吹起她身上繁重的衣饰,三千发丝随风而舞,狂傲不羁而又温婉可人,季融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的的红唇一字一句吐出:“我带来了。” 第37章 扑倒长官计划(5) 季融愣愣地看着她,好久才回过神。尽管心中复杂,不过还是冷漠道:“你嫁到我们家,带海棠花种子干什么?”他一把拍掉女子手中的种子,几颗豆子一样的东西一点一点滚下台阶,最终化为平静。 宋执梳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抿唇不语,只是弯腰拾起掉在自己身边的种子,眸中温情不减,反而更增,她再一次弯唇:“你说过你最喜欢海棠花的。”她的眸子映上坚定:“你最喜欢了。” 季融有些怪异地看着这个执着得别扭的女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喜欢海棠花这件事就是这个他印象中从未见过的女生都知道,而那个自己爱的奋不顾身的宁兮却是一点不知情。 真是可悲得可笑。 “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虽然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不过季融还是生硬地道,他冷冷地看着宋执梳一点一点冷下嘴角,有些不耐烦道:“你直接进去吧,我一会儿要迎娶兮儿,你如果累了的话,就先让丫鬟带着你去你的屋子。” 是的,这个向来不好女色的人竟然在一天娶了两个。原因只是害怕他那个所谓的奶奶对他的宁兮做出什么事。 宋执梳并未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她面色平静:“好。”在路过季融的时候,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侧脸微笑道:“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怕季融多想,她补充到:“仅仅是吃饭而已。今天是你迎娶我的日子,可不可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给我最后一点我应该有的特权。” 她自然是能摸清自己的地位的。 季融张了张嘴,有些于心不忍,还是淡淡“嗯”了一声。他轻而易举就可以看到面前这个面容绝美的女生眼中闪过的欣喜,仅仅承诺一顿饭,她眼角就已经积了泪花。 “好,我会等你的。” 后来,所有人都在传言。季家娶一个二房竟然比娶大姨太还在意。那大姨太虽说是季长官亲自迎的,但是那二房,却是季融自己把她扶下来的,目光温柔,恍若面前是万物不可及的世间珍宝。 一时间,那所谓的季家太太成了笑话。 但是宋执梳她本人似乎并不那么在意,就算是她已经世人皆知,满城风雨,却还依旧在自己的屋子里等着。 “他还没来是吗?”宋执梳托着脸,静静地看着饭菜升起来的白雾,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眼。 “小姐。”玉儿上前,忍不住说道:“别等了,你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人,我们先吃饭,别饿着了。” “他真的很好。” 好得让人想要一生为他温柔。 也是婚房内,可是那气氛确实让人红了脸 宁兮清纯的脸蛋在烛火的映衬下添了几分从来不曾有过的妩媚,她有些娇羞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季融,小声道:“爷…我们可以…” 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 “我不会的。”季融忽略心中不知为何出现的心焦,认真道:“我永远不会要你的。我这条命随时可能丢掉,如果我要了你,你在我死后,怎么嫁人?” 宁兮愣住,轻轻咬住嘴唇:“爷…宁兮可以的。” 如果不把自己给他,宁兮可以想到以后会在这里过什么样的日子。她虽然只是一个二房,可是天生的骄傲让她潜意识认为自己就应该是大房的架子。 “宁兮,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季融依旧不为所动,哪怕已经动心了。 “好吧。”宁兮怕自己再说下去会破坏在季融心中的形象,可怜兮兮道:“爷,听说你今天晚上要去宋姐姐那里吃饭?” 季融一愣,总算清楚自己为何总感觉忘了什么。 见对方不说话,宁兮咬牙,急忙道:“爷,你看外面下了那么大雨,宁兮好怕。” 第38章 扑倒长官计划(6) 对于宁兮的投怀送抱,季融是很陌生的。 两个人之前明明只是保持着友好的距离,虽然说已经确认了关系,但是也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毕竟也可能没人会想到这个总是俏皮可爱的女生,会因为急功近利而暴露自己的本性。 季融甚至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离宁兮远了一点,不过还是皱眉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突然想到那个傻傻的女人会不会一直等着自己。 “反正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不如爷就在这里歇息吧。”宁兮怕错过这个机会,连忙说。 宋执梳的院子是在集院,和季融的屋子是相邻的。而宁兮因为老太太的话,住在了偏院,这让她的内心极为不平衡。虽然两个人也没打什么交道,但是她还是想给那个所谓的大房一个下马威。 季融觉得自己今天就像魔怔了一般,竟然会在意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他总是觉得那个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很熟悉,在不同的年纪,不同的时间。好像就是一处黑暗突然闯进了一缕阳光,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本能地排斥着,但是又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属于太阳。 他摇了摇头,冷静道:“我去外屋睡,你早睡。” 自己今天真的是太不正常了。 在宁兮不甘的眼神中,季融有些失魂落魄地出了屋子。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傻到等一夜吧。他不知道他只是在做一件蠢事,人的本能而已,总是会安慰自己的侥幸心理。 是的,在这种世家长大的季融,薄情的要命。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种人,她活着就是为了爱他,至死不渝地爱他,是那种热烈的,卑微的爱,不论收到多么大的伤害,哪怕你至始至终都在欺骗,那股热情丝毫不减,那个人依旧如痴如迷地爱着他。 宋执梳就是这种人。她哈了哈手,看着面前已经冷掉的饭菜。柔声道:“他还没来吗?” 玉儿赶紧上前,止不住的心疼:“小姐,这都半夜了,他怎么可能还回来?我们就吃了歇息吧。”她准备去热饭菜,却被宋执梳拉住了手。 女子笑着摇了摇头:“他会来的。” “如果不来呢?”玉儿气的哭出了声。 “……”这次她并未答话,只是垂下了眸,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那我就一直等。” 等一辈子。 宋执梳等了一夜,却终究还是没等到那个人。窗外的雨下了一夜,时不时有冷风吹进来,让人瑟瑟发抖。她呆呆地坐着,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无力地支撑着额头。她看向旁边睡得安稳的玉儿,终究还是有了些安慰。 “这么睡,着凉怎么行。”宋执梳皱眉,准备去拿被子,可是突然眼前发黑,紧接着就毫无意识。 宋执梳又生了一场大病。 这在这个时候是极其不吉利的,刚进门就生病,这不是纯粹来找事儿的吗?季家的所有人都在说是这个所谓的大太太染上了什么污秽之物,也没人敢去照顾她。一时间,这个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正院,竟然如此冷清。 当时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季融只是皱了眉头,似乎不太相信是为了等他一夜。 “你应该去看看她。” 这是他的奶奶的命令。 季融抿唇,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院子。冷冷清清,一点人气也没有。但是如果不是老太太和他说的话,他似乎也不愿意来这里。 第39章 扑倒长官计划(7) 季融抬起步子,有些不情愿地踏进那间屋子。 瑟瑟寒风时不时吹进这间看起来毫无特点的屋子,让人发抖。他皱眉,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开始咳嗽起来。 “玉儿?”宋执梳有些虚弱地喊到,对方并没有回话,她倒也没怎么注意,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有些苦涩启唇:“他还没来,是吗?”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宋执梳轻闭眉目,疲倦道:“我梦见我小时候了。” “他们都说我不应该活着。”她仿佛陷入了回忆:“你说为什么我活着,都是这么的招人嫌呢?难道活着,已经成了一种罪吗?” “玉儿,我能看出来,他不爱我。他爱的是宁兮,对吗?”宋执梳突然睁开眼,眸中是不曾有过的执拗:“不过足够了,我嫁给他了。我会陪伴他一辈子的,哪怕他不曾看过我一眼。” 季融只是默默的不说话,看着床上的人。她似乎真的很虚弱,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细细的鼾声。很安静的声音,让人听了舒服得很。 他的腿不受控制似的抬起,走到床边。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把她裸露在外的手放进被子里。 宋执梳似乎睡得不太安稳,轻皱了眉头,看得人心疼。季融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人,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季融。”她突然轻喊出声,吓得男人愣了一下,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心慌蔓延开来,他垂眸,看着依旧闭着眼的人,呼出了一口气,原来是梦话。 “你怎么还不来………” 谁知道那么漫长的夜,她是怎么等过来的。 季融突然有些心酸,它蹲下身去,低低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守信一向是他做人的标准。 “下次不会了。”他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也明白床上的人听不到,但是他依然在自言自语:“一定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了。”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承诺。 宋执梳的病,来的快,去得也快。两三天的时间就好了个彻底。只是身子也更不如从前了。但是说来奇怪,自从她病好了以后,这下人总觉得殷勤了许多。她不敢因为这个就放下戒备心,只是客套一下罢了。 下人当然是因为季融的话。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何季融突然就下命令说要好好伺候这位有名无实的大姨太,不管怎么样,主子就是主子,他们自然不敢疏忽。在知道宋执梳并没有计较他们从前的不逊时,也就松了一口气,多了几分感激。 宋执梳也是不知道自己生病时季融来过的,如果她知道的话,恐怕就要高兴得升天了。但是此刻的她,还是有点尴尬的。 季奶奶拉着宋执梳的手,布满褶子的脸堆满笑容,不管宋执梳有多么的不适应,依旧开口道:“孩子,你也嫁进来了,那么这季家的事儿,也是你该管的了。” 宋执梳还未来得及回话,那账本已经递到了自己面前,她也不好拒绝,只能笑着收下。在走出门后,她收起笑容,有些冷漠地看着那厚厚的账本。心中只是无限的悲凉。 第40章 扑倒长官计划(8) “小姐!我们能彻底管理家务了。这样一来,看那个二房怎么嚣张!”玉儿并未注意到宋执梳的异常,只是兴奋地说到。 宋执梳不想坏了这份天真,只能笑着点点头。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什么?这大院里面能生活到这岁数的人,又有几个是能对人真心好的?现在自己嫁过来,宁兮也嫁过来,什么银两分配,自然都是要自己来的。 宋执梳现在给这里的人的印象就是和事佬,不敢惹事也不好惹事,如果自己真的哪里不小心弄错了,尤其是关于宁兮的东西,宋执梳不敢想象季融的脸色。那老太太恐怕也是想到了这点,她对自己再好,怎么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和孙子裂开关系。 现在很明显,自己就是一个背锅的。 她无所谓的一笑,反正这些东西她嫁进来又怎么会想不到?自己既然是被老太太送进来当上这个大房的,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姐,这些字,奴婢咋还看不懂呢?”玉儿皱起眉,有些烦躁地翻着纸本,那聒噪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 宋执梳笑着揉了揉眉心,摆摆手,柔声道:“没关系,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看就行。” “那怎么行!”玉儿“蹭”地站起身,撇撇嘴,有些激愤道:“在小姐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玉儿再怎么样,怎么能够丢下小姐一个人。” 玉儿:啊,突然感觉自己好伟大。 宋执梳没想到一句话就能让她这么激动,也是有些好笑,急忙讨好:“好好好,你坐下来,看着我?” 对面娇小的人儿这才哼了一声坐下去,继续看着自家小姐翻着那她依然看不懂的账本。 “……不对。”宋执梳轻皱黛眉,一双柔和的眼此时堆满不满,她指着其中一页道:“这里,从这里开始宁兮每月的银两就整整多了七两银子,每天还要给她做燕窝,这我记得在另一个账本上是二房一个星期一碗,都快要春天了怎么还要一个星期让下人去买厚衣?她嫁进来的时候不有整整两箱的衣服?并且连季融的签字同意都没有,是她们自己为虎作伥?”宋执梳越想越不对劲,赶紧对旁边打着哈欠的玉儿解释到:“从这里开始,后面的账本全部都乱了,这才几个礼拜,几乎每个方面都有宁兮那里来掺一脚,这怎么算?” “……”玉儿一脸懵。 啥?你说啥? 看玉儿迷茫的样子,宋执梳也明白这对她来说好像是太难了。无奈的叹一口气,宋执梳开始想对策。老太太那边既然把账本给自己,自然是不会管的。唯一的办法……… 就是自己亲自会会那宁兮了。 宋执梳疲惫地闭目,对旁边紧张的玉儿道:“玉儿,帮我拿件衣服……”顿了一下,她才补充到:“…别拿太朴素的,就拿老太太入门送给我的那件。 她也算是明白那件衣服到底是用来干嘛的了。 第41章 扑倒长官计划(9) “姐姐,这么早的,来我这儿做甚?”宁兮皱眉看着明显来搞事情的人儿,有些不悦。似是双目含情的眉眼带着点点委屈,怕是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宋执梳欺负人了。 而宋执梳也只淡淡一笑,漠然相对,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惊艳的脸上也并未看出什么犀利的神色,这让宁兮稍微得了些慰籍,自欺欺人地以为她这次来只是为了搞好关系。 “妹妹是怕冷吗?”哪知宋执梳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话,让宁兮有些错愕。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笑着道:“自然是没有姐姐这么虚弱的,刚嫁进来就生了病,我啊,身体还是可以的。” 这含沙射影的一句话并没有让对面的人生气,反而笑容更盛,像是凌风中傲然的梅,一枝独秀,惊艳中夹杂着柔美,让人深深为之折服。还没等宁兮反应过来,宋执梳又疑惑道:“那这整天没日没休地让下人给自己添衣裳,是闲的没事做吗?” 宁兮总算知道宋执梳来的目的了,可是这并没有让她很高兴,脸色却阴沉下来,不过她也不是蠢货,连忙道:“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她一拍脑袋,道歉到:“恐怕是我那护主心切的下人,知道我带的衣服少,想去买的。”她眨了眨眼,有些湿润的眼尽是无辜。 “哦?那这样,确实不怪妹妹了。”宋执梳为难道:“只是这每天一碗的燕窝,不知道妹妹还是不是吃的惯?” 宁兮笑容有些僵硬,在心底咒骂一声,面上惊慌失措道:“什么?那是她们自己送的。”不过她还是善解人意地一笑:“啊,那群下人真是不懂事,我这个没名没实的二房都给了燕窝,竟然不给姐姐,真是该罚!” “如果耽误了姐姐的公事,那么,宁兮就把这钱还给姐姐吧。”见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宁兮咬了咬牙。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宋执梳终于打断了她像只疯狗一样的自导自演,微微弯唇,眉眼间竟是小女儿家的愉悦,柔声道:“那就谢过妹妹的好眼色了。” 宁兮算是彻底懵了,她自己也就随意一说,好让自己善良的印象深入人心,可是,这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她这几个礼拜到底用了季家多少钱她心里是有数的,如果完全还回去的话,那她就是彻底孤家寡人一枚了。 “妹妹这是不满意吗?”宋执梳好像是不明事地问道,说出的话却是带刺。 宁兮暗骂了一句“不是善茬”,还是勉强笑了,不过指甲却是深深嵌入了掌心。 “那就好。如果妹妹着实还不清的话……”在看到宁兮眼前一亮时,宋执梳一笑:“那就从每个月发放的钱里面扣吧。” 她再也不顾快要疯掉的宁兮了,只是对下人吩咐了几句,就带着玉儿离开了。 离开之际,玉儿还是觉得不解气,冲气的浑身发抖的名字吐了吐舌头,才像一个胜利的高高在上的雄鸡一样跟着宋执梳走了。 第42章 扑倒长官计划(10) “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被季长官给骂啊……”玉儿突然回过神,有些担心地问道。 宋执梳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垂下了眸,几分黯淡划过,不过却是重新抬起头,再也不见刚才的伤心,只是淡淡道:“他随意,就算骂了……”她眸子闪烁,轻声道:“也能向我证明,他最起码不是不想和我说话。” 玉儿听得摸不着头脑,正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离自家小姐远远的了,只好咽下口中的话,连忙跟上去。 宁兮自然不可能是没有钱的,就算是季融送的东西加起来恐怕都价值连城。所以宋执梳一点也不担心宁兮还不上钱。 傍晚,宋执梳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只开了一盏灯,就坐在那里静静地喝茶,时不时抬眸冲着黑漆漆的门口看了看,似乎是并没有等到那个人,只是再次看向手中冒着热气的茶。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季融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这个他仅仅是第二次来过的屋子,看到还在悠悠喝茶的人儿时,心中怒火更盛。他隐忍地握紧了拳头,额头的青筋暴露出他现在情绪的不稳定。 宋执梳看到脸色阴沉的季融时,惊喜地站起了身,小跑到他面前,笑到:“欢迎。” 季融皱眉,犀利的眼神在她笑得明媚的脸上扫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一点她不对劲的地方,只能隐忍怒气道:“为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来,但是他也相信对面的人能听出来。 宋执梳只是笑容不变,只不过眼中弥漫的爱慕被落寞替代,不过她还是微笑不变:“我只是在执行一个正房的义务而已。” 话音刚落,冰凉的枪口正抵住她的额头,紧接着便是季融那冷的吓人的声音,他警告道:“宋执梳,我现在和你说清楚,你就好好地做你这个季太太,其他不该管的,就别管……别逼我。” 他刚刚收回枪,正准备走的时候,后面人突然轻声道:“你是在向我证明,你爱的是宁兮对吗?” 季融高大修长的身形一顿,随后扭头看向笑容更盛的宋执梳,突然有些拿不准主意。 “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她一步步向前,眸中是不曾见过的坚定:“要不你今天杀了我,要不然这个季太太的职责,我管定了。”她身上柔和的气势陡然一变,肃杀蔓延。 一向敏锐的季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也冷漠地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宋执梳,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良久,他还是转身离去。 可房间里依旧回荡着那句“你试试看” 空荡荡的房间只留着宋执梳一个人,她呆呆地站着,嘴角的笑容慢慢垂了下去,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地隐匿声息。 她缓慢地走到饭桌前,看着已经冷掉的饭菜,摇了摇头,依旧笑着吃下去, 最起码,他愿意和你说这么多话……这不就够了吗? 第43章 扑倒长官计划(11) 宋执梳不蠢,自然明白自己如果再和宁兮争锋相对下去,败下阵来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小姐,我们不是有季老太太给我们撑腰吗?我们怕什么?”当玉儿把心底的疑问问出了之后,宋执梳手中的梳子顿了下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心中却泛起了酸:“玉儿,你不懂。” 对啊,你不懂,也不想让你懂。说到底季老太太只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挡箭牌而已,他的孙子来找她的麻烦,自己就得顶上去。一个外人,哪会比得上亲手养大的孙儿。 这个家,无论怎么算宋执梳剩下的只有玉儿。口中突然泛着苦涩,也是不明白来这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走这一遭。 宋执梳去宁兮那里讨债瞬间在京城又火了。 有人觉得做的对,一个当家主母若是连一个二房都治不了的话,还哪来的脸管下人? 有人觉得不对,再怎么说,花了就是花了,一个大房,连这么点气度都没有。 几乎一夜之间,宋执梳原本不受宠的后面,又加上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标签。不过她也是不在意的,这顶多就是最近那群无所事事的市井乡民的饭后娱乐罢了,她是不甚在意的。 不管怎么样,第二天的太阳还是升出来了 “小姐,今天天气好!我们去放风筝吧!”玉儿兴冲冲地翻出了压箱底的一个旧风筝,笑容满满,尽是孩子气的活泼。 宋执梳愣了一下,看着那破旧得仿佛河边无人问津的杂草一般的风筝,突然笑了,罕见地调侃到:“这么久的风筝,留着过了多少新年了?” 玉儿撅起嘴,两只小辫子一翘一翘的,煞是可爱,她赌气道:“那可不是?这是小姐五岁的时候送给玉儿的,小姐的东西,玉儿必须管理好!” 宋执梳被她认真的语气逗笑了,放下手中的刺绣,含笑点点头,说到:“不然就去后面那座山去吧?那里风景好。” 两个人到的时候,阳光正好。斑驳地洒在了一片树林里,阴影覆上了宋执梳的笑容,那明艳的弧度总算是没有那么地客套疏离,也带上了几分人情味儿。 “飞的高一点儿!”她举了举手,示意那边气喘吁吁的玉儿。 玉儿气的叉腰,红红的脸蛋上皱着眉,赌气似的把手中的绳子塞到宋执梳的手里,颇有些傲娇意味地道:“小姐你来!” 宋执梳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我来就我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纤细的线再也遮不住这么折腾了,带着那狼狈不堪的燕子不知飞到了何处。 “小姐!”玉儿急得直跺脚,眼泪汪汪的:“那个风筝不能丢,那是你送给我的!” 宋执梳连忙安慰:“好好好,我们下去找?” 一路上,玉儿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顾着找风筝。宋执梳心有愧疚,也找的认真。 终于在傍晚,夕阳笼罩下的河水泛着金色的光芒,闪闪发亮。在宋执梳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的时候,突然惊喜地叫起来:“玉儿!找到了!找到了!” 那连着半根线的风筝,正乖巧地藏在石头缝里,等在自己的主人的到来。 第44章 扑倒长官计划(12) 玉儿欣喜若狂,顾不得半分礼仪跑着过来,像拿着珍宝似的亲了一口,最后严肃地看着表现的很无辜的宋执梳,郑重道:“小姐,以后我再也不让你玩儿我的风筝了。” 罪魁祸首宋执梳默默闭上了嘴,不过还是在内心小声嘀咕着:不还是我送给你呢吗? 玉儿不愧是玉儿,果然在接下来回去的路上,再怎么累算是再也不会给宋执梳拿着了,哪怕只是一个破了的,而且还坏了的风筝。 宋执梳觉得,这是嫁人以来最快乐的一天,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既然会碰到季融。 她呆滞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在触及到他阴沉的脸色时心惊了一下,立刻打手势让玉儿离开,她并不想让玉儿再为自己担心。 虽然说已经初春了,但是天依旧是干冷干冷的,又是快晚上了,所以几乎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阴风吹过,松枝树不禁打了个寒颤,讪讪笑到:“那什么,好巧。” 季融看到有些惊慌的她时,心情不免有些微妙,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宋执梳。从前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是:古板,从容。倒也没想到就因为这小小的意外碰面就会让她这么慌乱。心中噗嗤笑出了声,不过他还是板着脸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宋执梳还在纠结自己的台词,却被季融这类似关心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激动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吗?季融听到她的话,眉眼间的冷峻一滞,随后噗笑出声:“谁没事关心你?吃饱了撑的吗?” 只到自己肩高的女子身上的活力突然就淡了下去,眸中显而易见的颜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熟悉的微笑。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动作让季融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就已经出声了,柔柔的,在这寒风中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是我逾越了。”心中难受的紧,宋执梳只是想要快点回去,不想让这副难堪的样子给他看见,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原本心情还不错的季融皱起眉,也跟了上去。 华丽的大门外,点着几盏灯笼,在浓墨似的空中也添了几分暖味。季融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番美景就被里面的动静吸引去了。心中隐隐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不出他所料,那阔阔央央的庭院离,宋执梳紧紧抱着怀中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衣衫的少女,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了,只是手中紧紧攥着风筝,也是完好无损了。 “愣着干什么!找大夫啊!快啊!”宋执梳搂紧怀中虚弱的人儿,冲那群还没缓过神来的下人吼道。 她紧张地拍了拍不省人事的玉儿,依旧没有反应,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宋执梳只敢用手紧紧抓住那只冰凉的手,身子忍不住发抖。 “玉儿?玉儿?”那声音中含着无尽的悲哀:“玉儿你醒醒,你醒醒………” 宁兮被突然闯进来的宋执梳吓了一跳,在看到不远处神色不明的季融时心下更沉。 第45章 扑倒长官计划(13) 宁兮连忙走上前去,摆上一副笑容,委屈道:“姐姐,刚才这丫鬟偷偷摸摸地回来,手上还拿着这破风筝,我害怕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儿,就说看看这风筝,结果她还不让看,该说什么我不配看?这按照家法,可是要……” “这家是你管还是我管?”宋执梳寒声道。 宁兮全身僵直,有些不自然地回答:“自然是姐姐管的。” “那你凭什么动我的人!”突如其来的咆哮让宁兮颤了一下,紧紧的咬住嘴唇,惹人怜爱。 “宁兮,不管怎么样,她如果有什么事儿,我跟你同归于尽!”宋执梳声音冷下来,那孱弱的身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起那虚弱的少女,一步一步回了后院。 那屋子冷的吓人,就像宋执梳现在的心一样。她紧紧握着玉儿的手,原本布着温柔的眼中满是祈求:“玉儿,回来。” 她从小就背上了一个克死母亲的罪名,从此就过上了暗无天日的日子。也是好笑,宋兴成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个丫鬟,看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这么的潦倒怯弱,竟然心生不忍,也就送给她了。 第一次见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小女孩儿的时候,她还是小小一个,身上就剩一副骨架子,就像只有一层皮一般。宋执梳当时很是无助,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多了这么一个丫鬟也更是难。 但是那时候还那么小,自然是不忍心这么一个同龄人在眼皮子底下去了。所以,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活下去了。 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宋执梳突然暖暖一笑。 从小到大,熬过了多少春冬夏暑,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就是这个毫无心机,没大没小的丫头。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一个人在季家受欺负了……”宋执梳温柔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低声道:“舍得吗?” 不舍得 但是不得不舍得 “太太,这女娃娃伤的太重,老夫……无能为力……” “你什么意思?”宋执梳直接上前抓住那老人的衣领,眼睛通红,声嘶力竭道:“你什么意思?!她这么好好一个人,气还有!怎么可能无能为力!” “姐姐!别吓着人家了。”宁兮勾唇,还是急忙上前拉架。 宋执梳踉跄在地,一阵冰凉。那是来自灵魂的恐惧,她不管此刻的自己多狼狈,只是跪在地上,蓬头垢面,白静的脸上留着泪痕,她哀求到:“大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救救她……她不能死啊……她死了,那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大夫为难地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季融,他俯视着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此时像一个疯子一样地自言自语: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眸中是显而易见的无情与冰冷。看吧,这就是嫁进这个家的代价。他自然是看清了宁兮的嘴脸,可悲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可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少年了。他现在冷静,无情,贪婪。 而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就是曾经他的影子。 季融想讽刺地笑出声,可是此刻的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个神志不清的女人。 第46章 扑倒长官计划(14) “宁兮……宁兮……”宋执梳突然安静下来,目光条而变得凶狠,宁兮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狠狠地掐住了脖子。 “你还我的玉儿!你还我的玉儿!”眼看着宁兮已经翻白眼了,宋执梳连忙松手,无助地看着自己发抖的柔荑,最终无奈跪坐在地上,最后一根维持着那可怜的自尊的弦崩塌,埋头崩溃大哭。 ”…把她送回去。”季融看着难受的喘不过气的宁兮,心中竟没有几分心疼难过,他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到。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她结婚的时候,我要送什么了。”宋执梳抬眸,哭的红肿的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情感。 “那个傻丫头,说什么一辈子陪着我,怎么可能呢?”宋执梳摇摇头,笑着站起身,在季融迟疑的目光下,走到床边,轻轻唤道:“玉儿,起床了。” “今天天气很好,你不是说要一起放风筝呢嘛?今天她们没有来,去别人家吃饭了,我陪你出去好不好?”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玉儿的头。 ”你的手好凉。”宋执梳晦暗下了目光,突然明媚一笑,道:“没关系,很快的,很快就会暖和起来了。”她忽略旁边的季融,直直地走过去端来一盆滚烫的水,嘴里呢喃着:很快的……很快的…… 季融不解地看着她的动作,直到看到她准备把那只冰凉的手放在盆中时才目光一凌,直接上前夺回那盆水,争夺之中,季融手上直接烧的红肿。 “你疯了?!”季融把盆子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可怜的木盆最后转了几圈,还是倒在了地上,隐隐约约倒映着他极富侵略性的眼中强烈的怒意。 “嘘……”宋执梳并没有被周围属于季融的恐怖四场震慑到,只是把手放到唇边,笑容满满:“别说话了,太吵了,玉儿睡觉呢。”那笑容里面好像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睡你个头!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长那么大眼睛闹着玩儿呢?!她死了!她死了!”季融看着手上的泡,突然就怒了。 “她没死!”哪知道对方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宋执梳怒目而视,几乎是歇斯底里,她冲那个男人喊道:“你一直就是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季融,你知道吗?玉儿陪了我整整十七年。现在她就因为这小小的事情被你所谓的爱人折腾到死!你和我说,这笔账我跟谁算?我跟谁算!”她眼中弥漫着雾气。 以前那个丫头,怎么会舍得让这个玻璃心的小姐受得了一点委屈?哪怕对面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军官。 你说,那么活泼一个人,怎么就全身僵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呢?她以前明明脸蛋很软的啊……… “季融,我真的信不了任何人了。”宋执梳转身,季融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是能蒙蒙雾雾地看见那两行惹人怜爱的清泪:“我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所以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事。让你的宁兮,小心点。否则,哪天出门被一个疯子拿刀捅死了,那可是一个笑话了啊。”宋执梳笑了笑:“季长官,慢走,不送。” 第47章 扑倒长官计划(15) 季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这个屋子的。只是觉得心情沉重。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如墨一般黑压压的天空,也没有一颗星星,黑暗地好没有一丝光明,只剩下那双鹰眼中的光芒在一闪一闪的。 这是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第一次有了一种名为“悲哀”的情绪。他渐渐抚上左心房,那颗依旧跳动的心告诉他他还在活着,行尸走肉般得活着。 真令人悲哀。 他迈开沉重的步子,不知道心中好像变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变。或许心中从此印下了一道光。 不过令人大骇的是,昨天那个还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宋执梳,今天却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在看到自己床上躺着一个尸体的时候吓了一跳,也是落下了一个心理阴影。 下人都在猜测昨天肯定是在做戏,可是如果是做戏那做的也太足了。这段时间,也是闹得人心惶惶。季融不得不请来一个大夫为宋执梳诊治一下。 “长官,贵夫人,可能是选择性失忆症。”大夫收回手,有些惧怕地说到。 季融听到这句话时,两只眉狠狠地扭住,目光落在旁边一脸迷茫的宋执梳身上,寒声说到:“什么意思?” “贵夫人最近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夫思考良久,才迟疑地问道。 季融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脑袋。 大夫悄无声息地落下一滴汗,心中咆哮着: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 不过他不敢得罪这个冷面阎王,毕竟在这个地盘上,他是第一。 “如果是的话,那就没错了。选择性失忆症是人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想要去忘记某件事。恢复起来也是不太容易的事……”他正准备说治疗方法的时候,,却被季融打断,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我……忘记了什么吗?”宋执梳看着季融复杂的面孔,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季融沉声回答,敛了眸子,或许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他看着宋执梳拧眉的样子,突然就心疼了,是啊,她什么都没有错。 忘记这件事,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宋执梳在季融走后,越想越觉得那躺在自己床上的人面熟,她轻声唤道:“玉儿,给我拿杯……”目光突然一滞,玉儿……是谁? 此时,惊恐席卷全身,遍体生寒。令人毛骨悚然。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声音陡然打破宋执梳的思路:“夫人,老夫人说想要见见你。” “来了。”宋执梳急忙回应道,匆匆地穿上衣服,想要快速逃离这个令她害怕的屋子。 穿过偏僻的后院,一阵淡淡的樱花香扑面而来,宋执梳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只能捂鼻。 “阿梳来了?”宋执梳前脚刚刚踏进屋子,季奶奶就殷勤地打着招呼。宋执梳明显感觉不对劲,却也是笑着点点头,亲昵地问道:“不知……奶奶这次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季奶奶听到宋执梳开门见山,也就不说什么了,示意旁边的人端上来一碗汤。那汤黑乎乎的,闻起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是?”宋执梳皱眉,疑惑道。 “绝子汤。” 第48章 扑倒长官计划(16) 绝子汤……? 宋执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肚子,有些戒备地看着那悠闲喝茶的老太太。她依旧那么从容,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锋利的眼睛却是暴露出她的目的。 季奶奶自然是看出了宋执梳的敌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连忙笑着招呼道:“怎么可能是给你的呢?你是季家的少奶奶,应该穿金戴银地窝着。这个啊……”她眸中寒光一闪,其中的无情让宋执梳惊了一惊,只见她布满沟壑的脸上满是她不曾注意到的狰狞:“这是给宁兮的。”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可是宋执梳还是心凉了半截。她勉为其难地笑了:“这……既然奶奶有这样的打算,叫执梳来是要做什么呢?” “执梳别怕。”季奶奶这才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不过那声音却不算慈祥,而是锋芒毕露:“我只要,你去把这个灌给宁兮就好。” “奶奶不可!”宋执梳连忙拒绝道,看着季奶奶慢慢皱起的眉头,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阴沉道:“奶奶,如果这事儿我做了,被发现了,我应该找谁撑腰?” 季奶奶对于宋执梳过于直接的问题有些意料之外,她紧紧地盯着宋执梳的脸,期待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可是令她失望了,面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似乎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好拿捏,她只是与世无争,并非蠢。 “奶奶,您年事已大,自然也会做出这么糊涂的决定。宁兮是季融的掌上宝,事情败露我们两个自然也脱不了干系,您觉得以您的孙子的性格,会轻易放过我们吗?”宋执梳无所谓地回答,清澈的眸倒映着季奶奶怒火焚烧的脸庞,心中大叫不好,只能福了福身,道了一句:“儿媳告退。” 宋执梳前脚刚刚踏出这贵气堂皇的大厅,季奶奶猛地一拍桌子,银白的发上的珠钗剧烈的摇晃,青花瓷茶杯里面滚烫的茶水也溢出,在檀木桌上不敢放肆。 “真是反了天了!我说的话她也敢不听?真把自己当回事儿科了?”季奶奶气的满脸通红,她突然阴沉一笑:“这事儿,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周围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牵扯住了自己,白白搭上一条命。 ……… “谢谢。”在拐角处,宋执梳听到这让她熟悉的声音,全身一震,随后呼出一口浊气,看向疲惫不堪的他,微微一笑:“没事。你只需要记得,以后宁兮出了什么事,与我再无瓜葛。” 季融没有答话,只是费力地点点头。 宋执梳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看到他身上汩汩冒出的鲜血时,神色变了变,焦急道:“你受伤了?!” 季融突然笑了,虚弱道:“我受伤了,你怎么比我都着急?”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宋执梳还没见过这场面,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急得团团转。 “只不过是被人暗算了而已。”他表现得无所谓,看了她一眼,费力地走过去,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时勾唇,解释到:“我只是……休息一下而已。” 很好闻的味道…… 海棠花的味道 第49章 扑倒长官计划(17) 宋执梳安静下来,只能静静地站着,有些吃力地承受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的重量。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不浓,不刺鼻,反而还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时间静静地流逝,季融感觉脚有些麻,这才从宋执梳身上起来,看着她呆呆地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却又不小心牵扯住了伤口。 宋执梳看他突然皱起眉头,担心的询问道:“如果你现在不去找大夫的话,可是会感染的。” “如果我去找大夫的话,很容易泄露我受伤的消息的。要不然,你以为这一枪是干嘛的?”季融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回答这么蠢的问题。 面前的人儿懊恼地挠了挠头,似乎也在反悔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她偷偷的瞟了一眼悠闲靠在墙壁上的男人,即使受伤了,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张扬而沉稳的气势。高出宋执梳一个半头的男人现在正半眯着眼,里面的内敛冷静已经有些迷离,身上的军装倒也看不出来血迹。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任由伤口伤着吗?”宋执梳忍不住问道。 “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他颇有些无所谓,仿佛并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 “你所谓的简单处理,就是上一些去炎药,再用热水洗一洗,最后缠上一个纱布就好了吗?”宋执梳反问道。 季融停下张望天空的动作,直直地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宋执梳,突然心中淌过暖流,他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异样,只是不屑地勾唇:“不然呢?像你说的那样大费周章,我可能活到现在吗?” 他垂下眸,讽刺到:“反正也没人在意,要不然怎么长大的。”虽然说是讽刺,却是怎么听怎么凄凉。 “我在意。”宋执梳看的心疼,不仅仅是同病相怜,明明自己也比他差不了哪里去。情急之下她拉起季融的手,再次重复:“我在意。” 那双眸子中灿若星辰,闪烁着对他的关心。 手中柔若无骨的感觉让季融呼吸停滞了一瞬间,他突然甩开那只带着他眷恋的温柔的手,冷冷道:“不需要。” 突如其来的冷漠让宋执梳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孤独冷漠,却好像又多了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看着自己的手,刚刚那双大手布满老茧,摸起来舒舒服服的,干燥而又温暖。而她天生体质就寒,可能是嫌弃自己的手太凉吧。 心中无限的心酸,宋执梳想要和谁说,却又无处可去。只能孤单离去。瑟瑟冷风吹过这偏僻之地,除了地上的几滴血迹,怕是再也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让一个男人交付了真心。 季融脚下的步子凌乱而匆忙,他面色阴沉,脑子里却不断回想刚才的一幕。 为什么要甩开他?为什么心中会有悸动? 这一切无从得知。 他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一旦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季融就会变的暴躁不堪。 譬如,现在。 第50章 扑倒长官计划(18) “爷……该吃饭了。” “滚下去!我不吃!”季融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人家小姑娘一颤,他看着那瑟瑟发抖的身子,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 丫鬟好像得到了赦免,连忙退了下去。 “爷,上药吧。”看到哭着跑下去的丫鬟,夜翼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来这么晚?”季融看到是个男的,心中不免欣慰,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撒火了。 夜翼怔住了,垂下头,冷冰冰地道:“是属下的疏忽了。下次一定不会再犯了。” 季融压下自己的火气,正准备把他招呼过来,但是看到那简陋的东西,心中突然飘出了一句话 “我在意” 他垂下眸,沙哑着嗓子:“你去帮我拿过来更好一点的东西。”看到夜翼疑惑的眼神,他皱眉:“听不见吗?” “是。”夜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职,连忙转身,好像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那个丫鬟会哭着跑出去。这就是伺候了一个祖宗。 “明天去北平。”季融沉思着,脱口而出一句话。 “………”夜翼不言语,只是应了一声,不过心里却打起一个问号。“爷,现在去,会不会太打草惊蛇了?况且,您现在还受着伤。” 季融冷笑一声:“打草惊蛇也罢,我现在必须给他一个警告。仗着我现在脱离北平想除掉我?” 夜翼也沉默了。的确,就算现在时机再不对也必须去了,毕竟人家都杀到你面前了。但是他总是感觉这次去北京自家主子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什么警告,又好像是………想要逃离什么事情? 他垂头,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着的下腰。夜翼不清楚自己的爷为什么今天用喜欢发呆,作为一个下属也是着实不敢问。 殊不知,在这个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屋子外,宁兮的眼神条而变得凶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季融,总算给我一个机会了。 第二天季融已经北京的消息就传入了宋执梳的耳中。她紧紧抓住被单,心中自然是无限惶恐。这个家,除了季融,她算是再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且……他怎么去的这么早? 来不及思考,宋执梳就被外面喧闹的声音吵得皱眉,连忙穿好衣服走出去。 只见宁兮一脸得意地站在那里,周围一群人,挑衅似的看着敌意的宋执梳。 “姐姐,你也知道,妹妹是最喜欢樱花的。”宁兮含着无害的笑,只不过眼里的疯狂和狠辣却已经把她的目的道了出来。 “………你说这个干什么?”宋执梳愣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了大厅中央的那一排排樱花树,那么漂亮,原来,是给她准备的啊…… 尽管心中无限心酸,她还是冷静地看着宁兮,笑着道:“那妹妹大可去庭院,姐姐这里,也没什么樱花。”她四周看了一眼:“值得看的,也就几棵海棠树了。如果你想看的话,那就改天一起………” 第51章 扑倒长官计划(19) “谁要看你这穷酸的破花了?”宁兮冷冷一笑,看着宋执梳阴沉下来的脸,笑到:“姐姐,我看你这地方面向阳光的,也挺适合种樱花树。” 宋执梳如临大敌,冷冷地开口:“抱歉了,这里已经有了海棠树了。” “那没关系啊………”她恶毒地笑了:“烧了就成。”宁兮拍拍手,周围拿着火把的丫鬟开始肆意扔着火苗。 宋执梳瞳孔猛缩 “你嫁进我们季家,带海棠花种子干什么?” “你们不能烧……这是他最喜欢的海棠花啊……不能烧的啊……”宋执梳突然冲出去,疯了一样地抢着她们的火把,宁兮看着吓人,也不敢靠近。 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拦得住那么多人,不一会儿,整个后院蔓延起黑烟。 宋执梳愣愣地跪坐着,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那燃烧着的树,眼眶泛红:“怎么能烧了呢……你们怎么能烧了呢……”她无措地看着那些无辜的树,猛地抱住自己的头,独自呢喃:“他最喜欢海棠花了……这花就快开了,他回来就可以看到了……你说为什么要烧掉……” 那是她信仰了一生的神啊 是那个男孩亲口说的最喜欢的海棠花啊 现在化成一片灰烬,随着她的眼泪,一点一点地飘下。 世界都是黑色,和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听着刺耳至极。 “你还我海棠花……”宋执梳突然起身,宁兮就这样挨了一巴掌,随后被扑倒在地,紧紧地掐住了脖子,她企图用眼神让其他人救她,可是那群乌合之众被吓得不敢出声,更别说动作了。终于,宁兮因为缺氧而晕了过去。 宋执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变得很平静:“他回来是不是会很伤心?毕竟你是他最爱的人。”她眼中弥漫一层水雾:“可是啊,这海棠花树,是我最爱的啊……” 她站起身,忍住口中一抹腥甜,麻木道:“把她带走吧,别再让我看到她了………好吗?” 丫鬟赶紧扶起地上不省人事的宁兮,有些怜悯地看着那个女子,沉默的点点头。 只剩下宋执梳一个人,她看着这些不知听了她多少心思的树,苦涩一笑,泪水湿润了干涩的唇:“我连碰你们都舍不得……她怎么会忍心,就这样让你们化为灰烬呢……” 她缓缓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只剩下树根的树,突然突出一口鲜血,眼前模糊,晕倒在旁边。 悄无声息 听到这消息时,季老太太依旧展着茶杯。 “呵,以前不是很硬气吗?现在怎么被欺负的这么惨?”季老太太冷笑一声,转身吩咐道:“随便找个大夫瞧瞧,季融回来之前别死了就好。” 一股难闻的中药味,让宋执梳皱起眉,缓缓睁开了眼,旁边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一脸凝重,看到宋执梳醒了,连忙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宋执梳只觉得全身疼痛,头脑发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姑娘,你先别激动。我是一名大夫,来的时候,你正躺在地上。还下着雨,你怎么能那样淋着呢。”大夫犹豫着:“姑娘,我现在和你说一个事情……就是你现在的身子骨已经残破不堪了,恐怕……只剩下半个月时间了。” 第52章 扑倒长官计划(20) “只要你好好休息,兴许能熬过一个月………” “够了。”宋执梳发不出声,只能费力道:“他后天就回来了。他回来的那天,是他的生日。我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她憔悴地弯唇,“谢谢了。” 大夫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傻的可怜的女子,只能走了。宋执梳拿起旁边桌子上的镜子。里面的人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起着干皮,眼神中没有一丝光彩。眉眼依旧精致,又好像少了什么。 她连忙起身,赶紧打扮着自己。看着镜子里和平时无异的人,才满足的笑了,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憔悴的样子呢? 季融回来的时候,看到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房子,又有一群人道贺,他才蓦然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心中不免烦闷,他是最讨厌这种需要应付的场面的。 不情愿地踏进了屋子,宁兮赶紧贴上来,温柔地问道:“季融,你回来了。看,我送给你的礼物。”那是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祈求平安。 周围人都在说他们郎才女貌,宁兮听到后脸色通红,娇羞地看着季融。他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也只好含着一抹儒雅的笑,摸了摸宁兮的头,柔声道:“乖,我回来了。” 一众女眷都尖叫出声,纷纷羡慕着宁兮。 宋执梳满怀期望被打破,她垂眸,看着手中自己熬夜缝制的风筝,虽说做工精美,但是和玉佩什么的一比,未免也太过寒酸。 她看着季融,有些恍惚,那样的笑容,和小时候的一样,温暖而又让人依赖。很可惜的,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宋执梳失魂落魄地转身,正准备回去。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她紧紧地抱着头,一些零碎的片段冲入脑海,手中的风筝条而掉落 “小姐,嫁人了就这么高兴?” “看以后谁敢欺负我家小姐!” “小姐,我们去放风筝吧!” “这可是小姐亲手给我做的。” “我再也不让小姐玩儿了!” “玉儿………” 季融是看到了宋执梳的,但是季融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那个把自己所有都倾尽只为了他的女子,看着她的转身离去,心中松了一口气,却看见她昏倒在地,心中迎来了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慌,他连忙冲出一条路,抱起畏缩着的宋执梳,大喊到:“大夫!叫大夫啊!” “玉儿……” 季融听到这两个字,怔住了身子,还是……想起来了吗…… “很吵是不是?”季融问道:“我们去后院。”他慌不择路,但是在看到后院的一片灰烬时,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他记得……他记得这里曾经,种着一片海棠花树。那是他最爱的树,但是因为宁兮喜欢樱花,季融也随了她的愿望,前前后后种了几百棵樱花树。 只有这里,只有这里是他自己的初心。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三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53章 扑倒长官计划(21) 在听到跪在地上的丫鬟的诉说之后,季融竟然是直接捏碎了一个杯子。 他强忍着怒气,冷冷开口:“宋执梳作为一个正房,受这样的欺负都没人站出来?”季融的犀利的眼神让丫鬟浑身一颤:“你既然可以这么完整地说出来事情大概,那么也就是说……你亲眼看到了整个过程?” 丫鬟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 “亲眼看着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原来我季家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季融若有所思,其他人殊不知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地上的人仿佛感受到了一种压迫感,连忙求饶:“季长官饶命啊!您之前说过,宁兮姑娘的命令就是命令,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季融突然恍惚了一下,从前那个会嘟嘴卖萌的宁兮再也没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被所谓的荣华富贵给抹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副空壳子。 原本以为就这样安安生生地过完了一辈子,谁知道在那个偏僻的小院子,竟然就因为一句“我在意”而动了那颗早已麻木的心。 他再也没有理会那个瑟瑟发抖的丫鬟,只是温柔地牵起了那只苍白的手,眸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他轻轻道:“阿梳,醒过来。” 旁边的半盏烛火,已经燃得灯枯油尽,只剩下一点点的风在维持它最后的飘动。 “什么叫活不过半个月?”季融眼睛微眯,好似一切都不在意,但是下面紧握成拳的手已经在告诉他自己,他快要破了自己的底线。 “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都给老子滚!”季融突然推翻面前的桌子,脸色通红。他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只听见卧室里面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季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冲了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迷茫的宋执梳。 “身子好些了吗?”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尽量给她一些安全感。 宋执梳微微一笑,全是回答了。 这之后,宋执梳足不出户,季融就是想把她的身子养好,但是却是真的一天不如一天。她也再也没有提起玉儿的事情。 “季融,我想出去看看。”宋执梳望向窗外。 正在吹药的男人一愣,随后闷闷地“嗯”了一声。 现在已经春天了,正是暖和的时候,两个人就随意找了一棵树坐下。 宋执梳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笑出声,特意擦了唇纸的唇勾起了笑容,缓慢而清晰地说:“季融,你说,如果我们一辈子这样………多好啊。” “…会的。”季融不知道在逃避什么,眼神微闪。 旁边的女子摇摇头,从前布满星光的眼睛黯淡无光,但是在看到落到一旁的海棠花时,眸色一亮,伸手拿起,细细地捻着,仿佛透过它看到了什么,消瘦的脸上满是缱绻。 “季融,海棠花。”宋执梳把花递到季融面前,笑道:“你最喜欢了。” “嗯……”他笑了:“我最喜欢了。” 宋执梳没了力气,只能再次躺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仿佛陷入了回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说你最喜欢了。从此,便成了一生的念想。” “季融,我不知道我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或许只是为了你活了一辈子。” “这短暂的生命里,半辈子在等着嫁给你,半辈子在嫁给你。也足够了。你真的是我生命里的光,不论何时。不管你有没有心爱的人,我会抛下一切去护着你。或许没了你,我也算是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身子的关系,宋执梳每说一句话都要喘一口气 “这具身子,还真的是让人苦恼。”她苦笑一声:“或许活到现在,也是一个奇迹罢了。” 阳光静静地倾洒在这个如同仙子一样的女子身上一样,她的目光中有着对这一生的留恋与对一个人的爱。眼皮子止不住垂下,身上力气仿佛用尽一般 她轻轻说道 “季融,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很轻很轻,风一吹就散了,却被季融听得清清楚楚。 他强忍着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也笑了,声音止不住颤抖:“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这让人动心的情话,终究得不到答复。 旁边安安静静的,好像从来没有过人。她静静地闭着眼,好像睡着了,脸上是让万物安静的笑容。 季融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嘴角的笑渐渐平下,轻轻吻住宋执梳的额头,目光虔诚而又悲哀 对,应该是我说的 宋执梳 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两个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仿佛一幅画,季融闭上眼。 我想陪你,陪一辈子。 可是啊 后来,手上的海棠花,终究还是枯萎了。 第54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 [呜哇哇哇,宿主你终于回来了。]白团子一下子扑倒一脸懵的宋执梳身上。 “等等等等,白团子?”宋执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得了,真傻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好久没见过你了。” 白团子皱眉,似乎也有些疑惑[第二次位面之后,快穿俱乐部好像出了点问题,联系断掉了。] “那……我的积分?” 白团子甜甜地笑了[全部归零。] 宋执梳思考良久,决定避开这个让人伤心的话题,她有些厌倦的皱眉,捏了捏眉心:“我在失踪的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 [这这这……都发生时空错乱了,我也不清楚。]白团子颇为心虚,他不敢告诉宋执梳她经历了什么,否则她就算魂飞魄散估计都得回去找宁兮拼命。 宋执梳总感觉这个白团子有点奇怪,但是也不好问,只是撇了撇嘴,有些不悦地说到:“下一个世界。” 啊不行,想到她的那十点积分就肉疼。 白团子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立马屁颠屁颠地就去传输记忆 《这个男神有点暖》 女主:向暖 男主:苏恒 女配:宋执梳 男配:于过 作为一名善良积极的女主,向暖可谓是人间太阳照光芒。在路边捡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拖回家开启女主的进门绝学:救人。 哦豁不赖不赖,一救就是个总裁。苏恒也是个缺心眼的,一睁眼看见女主流着哈喇子就心动了:我擦这个女人粗俗的睡姿和外面那群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得知自己这千金难买的命就是她救的,苏恒算是死心塌地地爱上向暖了。 但是作为一名救人专业户,向暖就算看到一个倒在路边穿着旺仔男孩一身红的精神男生也是得救的。于是,在第二天于过得知就是这个真善美的化身的女主救了自己,至死不渝地爱上了她。 所以,于过和苏恒算是一见面就掐。 但是说是说,于过一整天头发染的一头绿,身上穿着个旺仔,就算长的再好看,怎么可能和人家一脸冷漠的西装男人比呢? 虽然女主夹在中间有些飘飘然,但是她还是要喊:好了啦,不要再打了啦! 为了讨好女主,苏恒也是拼了命,花式表白甜死人。于过自然也不会哄女孩子。只能自己一个人唉声叹气。殊不知背后一个女孩子宋执梳总是默默地关注他。 宋执梳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生性张扬自信,还是那种不让人讨厌的自信,品学兼优。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子,仅仅因为于过小时候在她不开心时逗她笑而喜欢上了这个好像没有一丝优点的男生。 但是对于谈恋爱,宋执梳是没有一点经验的,她只能默默地看着于过在向暖的善良里越陷越深,痛苦不堪,她只是递纸巾。 最后,苏恒和向暖越过重重困难,幸福的在了一起,而于过却因为向暖终身未娶,甚至改变了自己的风格也于事无补。宋执梳陪了那个男生一辈子,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我爱你。 第55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2) 宋执梳看着这个剧本,只觉得脑壳疼。于过这个人典型就是死脑筋,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一个人,一个人就是一辈子。不敢主动还自己一个人孤单了一辈子? 啊老弟,你再不上头发都掉秃了。 [由于最近快穿俱乐部在整顿,所以这个高中已经自动转移大学。] “嗯?整顿什么?”宋执梳疑惑。 [拒绝早恋,从我做起。大学随意,异变也没人管你。]白团子亮出一口大白牙。 “什么年代了都,你们俱乐部还搞这个?”宋执梳噗笑出声。 白团子默默听完,好心提醒[宿主,快穿俱乐部发放积分的老板可能正在看着你,你说话小心一点。] “……进入世界。” “阿梳!阿梳阿梳阿梳!” 耳边一阵悦耳清脆的男声,宋执梳有些迷糊,费力地睁开眼,随后大叫一声退后了好几步。 只见面前身姿消瘦的男生眨着湿润的眼,颇为无辜。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让女人都羡慕。只是目光往下看,顿时就觉得少女心破碎了。 于过一身五花肉,乍看还以为谁家猪翻栏杆了。脚上的豆豆鞋好像买大了,后面空了一截,但是于过好像很喜欢这双鞋,全是怎么说都不脱。 “你叫什么?”他轻轻皱眉,有些控诉地看着宋执梳。 而对面的人被这样的眼神弄得直起鸡皮疙瘩,宋执梳仔细观察着这个所谓的精神小伙,突然呼吸一窒,颤抖着声音道:“你……化妆了……?” 于过一副要怪不怪的样子,怀疑地看着仿佛受到了什么人生打击一样的宋执梳,说到:“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宋执梳勉强笑了一笑,但是内心却是瑟瑟寒冬。 感情这家伙,还是一个偏女性的男性? 顿时人生就不好了。原主是怎么喜欢这样一个人的?还等了一辈子? “算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宋执梳默默叹了一口气,生无可恋地问道。 于过连忙说到:“对了对了,你看我今天的妆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幅精美的皮囊再用化妆修饰一下,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好看好看。”宋执梳敷衍道:“你怎么突然就化妆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东西呢吗?” ”我讨厌是讨厌,但是向暖喜欢。” “向暖怎么喜欢了?” 宋执梳不问还好,这一问就打开了于过的话匣子 “你是不知道,那苏恒,整天穿着个西装换都不带换的,头发整天锃亮锃亮的也不知道几天没写了。那鞋子也是,穿着个皮鞋他不磨脚?我不像他一样没原则,我不能放弃我的梦想,只能靠这个了。” 不知道该说这孩子缺心眼还是咋了,反正宋执梳觉得和他说话就是浪费时间。 “阿梳,都说女孩子最了解女孩子,你快和我说说,我这样有多少几率?”于过眨着眼睛,里面泛着期待的星星。 宋执梳不想就这样毁掉一个孩子的梦,但是说实话她也能明白女主为啥铁了心不和于过在一起。换作是她,估计都得自杀。 第56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3) 我觉得吧……还行。”宋执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补充到:“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于过眸色一亮,紧紧拽住宋执梳的手,迫不及待的问道:“什么?什么?” 女生嫌弃地抽出手,翻了个白眼,嘴下毫不留情:“我觉得你要是换一个服装鞋子什么的,肯定能加很多分。” 宋执梳以为这句话说出来,于过还能思考一下自己是不是不正常。结果他却一脸不可置信,葱白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一脸无辜的人:“你竟然也是这样庸俗之人?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正常!” 他虽然一身“漂亮”的装扮,但是不得不说他长的是真的好看,对,是好看。眉毛没有一点杂乱,反而规规矩矩,颇有些良家少男的感觉。一双勾人心魄的眼不停的眨巴,里面的光泽泛着水润。薄唇此时微微抿着,贝齿轻轻咬着下嘴唇,眼中似乎有眼泪要掉不掉,真让人把持不住。 “不正常”的宋执梳却没有心思欣赏这百年难得的机会,懵逼当中,就听见一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40] #莫名其妙被扣了好感度和黑化值怎么办?# #办他!# 宋执梳全是彻底坐不住了,脸都气红了,拍案而起:“你给我憋回去!” 于过吓了一跳,倒也不吵闹了。 “你也不看看你,整天打扮的是个啥?也就我善良能和你玩玩儿,你老人家向暖鸟你不鸟?你都活了二十一年了,就不觉得自己哪点不正常?”宋执梳喝了一口水,继续自己的教育:“你说说,晚上回去看见了只狗都能吓晕过去,让人救了也好,有喜欢的人了也好,但是你追人家你能不能有心眼点?”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宋执梳以为对方终于有了悔改之心,还想大发慈悲再安慰一下时,于过突然哭出声。 没错,这次是真哭。只见他原本眨着光芒的眼通红的,鼻子微缩,时不时吸一下,原本有些水润的嘴唇变得粉红。这让宋执梳彻底乱了阵脚。 “唉不是……你哭什么?我也没说什么狠话啊。”她有些手忙脚乱地给他递纸巾,细心哄到:“好了好了,不哭了。” 哪只越安慰对方越是得寸进尺,哭声更大,这让宋执梳彻底没辙了。她只好捧起他的脸,认真说到:“于过,我在向你道歉。” 仔细想来,虽然那些话可能对于一个平常人不痛不痒的,甚至可能还会没心没肺地笑出声。但是于过不一样,从小的时候他就被小朋友欺负,父母离异,父亲也 不管。 一个男生被迫穿上裙子,涂上口红,戴着假发,无措地捏着衣角承受着那些人的嘲笑辱骂。 他是一个让人极容易让人笑的人,也是一个悲哀的人。 于过看着她认真的神色,突然就笑了。那罕见的温暖笑容,好似春风拂过,冰雪消融,不知道惊艳了谁的一生。 宋执梳愣愣地,脑海里突然就短路了 只剩下一句 “完了,动心了。” 第57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4) 直到好不容易把于过请了出去的时候宋执梳还在纳闷,那一瞬间的悸动从何而来。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原本熠熠生辉的眼眸没有一点光亮。 “宋执梳,快出来吃饭,再不吃饿死你个憨子!”好久在妈妈亲切的呼喊才反应过来,急忙应到:“好嘞我亲爱的妈妈。” 顾不得想那么多,宋执梳赶紧跳下床慌慌张张地下楼,在眯着眼睛想要享受美食的时候,她却惊奇地发现了旁边有一个人 “……你不走了吗?”宋执梳无语扶额,有些不愿意直视他的脸。虽然他长的很好看,但是耐不住他品味很独特。 “我原本是准备走的,但是路上碰见阿姨了,死活要拉着我来你们家吃饭,我我我,我就来了。”于过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你放屁! 宋妈妈很小声地再内心逼逼了一句,笑容有点僵硬,可还是颤抖着手给于过加菜。 “来,多吃点。要不然还对不起你死活赖着我家不走呢。”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宋执梳鸡皮疙瘩四起,只能默默地扒饭。 于过两腮塞得鼓鼓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不由得发出感慨:“我活了二十一年,几乎十八年都是在你家吃饭。我爸做的那啥玩意儿啊,不能吃不能看的。”他摆摆手,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眼角有些晶莹闪烁,原本一直咧着的嘴角也淡了下去,整个人盈漫着一种颓废之气。 说实话,分不清哪个是他,或许哪个都是,又或者哪个都不是。 宋妈妈察觉到情势不对劲,赶紧扒拉扒拉嘴,匆忙一笑就上了楼。空旷的大厅,只剩下旁边的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于过?”宋执梳硬着头皮往上上,看到他眼角泪花,想笑又想哭:“怎么吃饭还哭了呢?” “你别对我这么温柔,我不适应。”他随意地抹了一把泪水,有些嫌弃道。 见过找虐的还没见过这么找虐的? “你他妈怎么了?”听到这里,宋执梳也算是服了,直接把凳子搬到他旁边,翘着个二郎腿,狠狠地问道。 于过猛地被吓了一跳,不小心打了一个嗝儿,好巧不巧,正对着宋执梳的脸。 一瞬间,面前女生脸色煞白,不停的咽口水,最后还是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听着里面穿出一阵阵呕吐声,于过都觉得不舒服,他小声嘀咕道:“说话就说话,你离那么近干啥?” 不管,反正不怪他。 宋执梳出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她无力冲那个危险的男生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门外:“滚。” 于过脸色急变,站了起来,那五花肉看的宋执梳又是一顿想吐,赶紧扭过头,吼道:“快滚!” “不行!今天我一定不能回去!”他正了正脸色,随后垂下眸,沙哑道:“今天我爸回来,我不想让他再骂我了……”他抬头,认真道:“我讨厌那种感觉。” 宋执梳笑了,走过去,嘴角的弧度象征她的好心情:“好,不回去。” 第58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5) 宋执梳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笑容的动人心魄,反而为那温暖人心的笑减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温柔。 于过看得有些呆了,随后自己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叮!攻略目标对女主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5] 宋执梳的笑容突然它就僵硬了。 “我**,为什么看着我会想到女主?” [让你没事儿笑,看到你的笑,想起女主那个小太阳了呗。呵呸,没一点用。]白团子趁这个机会,狠狠的嘲笑了宋执梳,虽然它没看懂那个星星是个啥。 于过还在想着向暖吃饭了没,睡觉了没,来大姨妈没,被人绑架了没,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去救她!他拍案而起,却被宋执梳大吼一声 “坐那儿!” 作为一名铁血男儿!于过还是屈服了。他被迫承受着来自宋执梳阴郁的目光,心中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了这位祖宗。 “我问你。”宋执梳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似乎太吓人了连忙扯出一个微笑:“你刚才在想什么啊?” 于过被她要笑不笑的表情吓得浑身一颤,可是听到他的问题时眸色发亮,连忙说:“我啊,我刚才在想,也不知道向暖现在吃饭了没,睡觉了没,喝水了没,来姨妈没………唉你说他会不会被绑架了,不行!我现在要赶紧去救她!” “…………” 卧*傻* 宋执梳微笑着拿出一颗手榴弹,笑得有些惊悚:来,让我们一起去看小女孩的奶奶吧? 白团子拦着逐渐丧心病狂的宋执梳,企图用语言平息她的怒火[宿主,不慌,不乱,我们的美丽不能丢!] 于过似乎看不到宋执梳的面目狰狞,依旧自我陶醉:“你说向暖怎么就那么可爱那么美丽那么优秀那么善良那么………” 宋执梳再也不想听他瞎逼逼了,直接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从桌子上抽出一张纸塞到他喋喋不休的嘴里,给他一个一秒钟的微笑,随后扭身就走,背影都是在发抖。 于过愣在原地,笑容还滞留在脸上,嘴里的纸粘粘的,让他有点想吐。眼角的泪水还没有干涸,不过这都不是他最关心,现在耳边还在回荡着一句话 “对不起,我们家里比较穷,我也没有你的向暖那么可爱那么美丽那么优秀那么善良,所以你今天睡沙发的,冷的话用茶几盖着。” 他回过神,看着旁边只有一人半宽的沙发,嘴里嘀嘀咕咕:“不是你们女人怎么就这么爱生气呢,一辈子都搞不懂。” 虽然嘴里这么念叨着,但是于过还是心里有一点微妙,似乎从小到大,这是宋执梳对他第一次发火。 心里像被小猫挠着一样有些难受,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不到月亮,只能呆呆地睁着眼,面对着一片漆黑。 她是不是……真的厌倦自己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40] 第59章 如何度过精神小伙的心(6) 在自己房间唉声怨气的宋执梳完美地蒙了 这孩子,加好感度就加好感度呗,顺带着黑化值一起加了是想干啥?西红柿配鸡蛋? [宿主,这次的攻略目标和前两次的都不一样的,你总不能越长越大还不会走啊。前两个都是a级任务,这个都b了,攻略目标肯定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安了安了。]白团子安慰道,殊不知自己的安慰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我觉得我当时过马路要是长点心也不至于这么憋屈。“宋执梳叹了口气,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但是吧……其实那男的除了有点直,还是挺可爱的。”白团子还在思考如何激起她的战斗欲望,却听见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喜是悲,还是急忙附和道 [对对对,简直就是仙男下凡!所以宿主我们一定要力挽狂澜!不输给女主!] 其实对于他而言,自己只不过是一台机器,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宋执梳,而宋执梳也是因为它才得以存在,所以在白团子的内心,左右什么情情爱爱,位面攻略都已经不重要了,它只是单纯地把这个第一次教会自己喜怒哀乐的女生视为一个姐姐,也自然不想让这个姐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思的。 宋执梳没怎么在意白团子心中自己的小九九,她伸了个懒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了些生理泪水,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娇憨可人。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算了,不想了,什么东西都不能打扰我的美容觉。” 她关上灯,沉沉地睡了过去。今天的星星格外耀眼,透过厚厚的窗帘,星星点点地洒在地面,窗外时不时有风吹过的沙沙声,也被窗户隔绝在外。月亮洒在这个静谧的世界,为这个原本残忍的剧本蒙上了一层梦幻浪漫的薄纱,让人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宋执梳依旧睡不安稳。她总是感觉旁边有人在走动。突然,尖细刺耳的转门声刺激着女生的听觉,她眯起眼,却看到有一个瘦长的黑影在转动,心中大骇,宋执梳正准备叫出声,却被人紧紧捂住嘴巴。 “别动!是我!”于过压低了嗓子,生怕这个胆子极小的姑娘抄起旁边的花瓶就是当头一棒。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执梳慢慢安静下来,等到平息了心情之后,她恨铁不成钢地打开灯,狠狠地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男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 “我我我……我冷。”于过抱紧自己,想到刚才从窗户吹进客厅的寒风又是猛地一缩,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宋执梳:“阿梳,我不想去客厅睡了,太冷了。我给你道歉!你让我在你这里将就一晚?” 宋执梳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看到他冻的通红的鼻子时,还是收敛了笑意,给了他一张纸,嫌弃道:“快擦擦鼻涕,脏死了。” 第60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7) 虽然面上这么说,但是于过的眼睛明显一亮,随后笑嘻嘻道:“好!”他接过卫生纸,心中却是没由来的开心。 看吧,我就说了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30] 宋执梳笑容更盛,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在中间摆上自己的娃娃,生生挖出了一条道路。这不禁让于过膛目结舌:女生怎么都喜欢买这种啥玩意儿都没有用的东西? 宋执梳:滚,这是少女情怀,回去吃你的癞蛤蟆去吧。 关了灯之后,整个卧室陷入一片静谧。于过身体有些僵硬,即便是躺着的,也有些麻木。他轻轻扯了扯身上宋执梳给他的被子,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女生特有的馨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闻的味道。 于过有些满足地喟叹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进入梦境,可是旁边少女均匀的呼吸总是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他。 “阿梳……”他小声地唤了一声,对方毫无反应,于过鼓起勇气,稍微调大了声音:“阿梳!” 哪知女生突然转过身,对他怒目而视。那双平时泛着光的眼睛此刻在月亮的照耀下,更为熠熠生辉。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宋执梳有些不耐烦。 “我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以后你教我追她,我每天都请你吃棒棒糖,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道。 于过没有说出那个她是谁,但是两个人心知肚明。 对面的女孩儿突然陷入了沉默,宋执梳只是觉得口中苦涩,但是她还是答应道:“好。” 于过似乎很开心,刻意压低的嗓音透露出难以言表的兴奋:“好,说好了。明天去学校开始,你就帮我追她!” 他还没有等宋执梳回话,便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宋执梳却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她头枕着胳膊,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最后还是厌倦地闭了眼。 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终于在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响了起来。于过对于这种声音很敏感,他立刻睁开眼,里面没有刚刚睡醒的迷茫,反而充满冷静的敌意以及锋芒。 他脑子有些短路,在看到睡眼惺忪的宋执梳时,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不知为何脸色突然爆红,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先下去了……你慢慢换衣服。” 宋执梳还没有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于过却已经不见踪影。她无奈地笑了笑,起身去找衣服。 有人欢喜有人忧,就比如宋妈妈。 她在昨天丢下女儿一个人就跑了之后心中总感觉愧对这个憨憨的女儿,于是她拿出十成的诚意,在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脚时,赶紧挂上个殷勤的笑脸走上前,却被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制止住了。 “阿姨,早上好。”于过无害地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啊!”宋妈妈惊恐大叫,随后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于过!你怎么会从我女儿房间出来?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个禽兽!” 第61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8) 宋执梳表示很懵逼。刚刚起床就被一脸严肃的老妈叫过去,眼里饱含泪水和八卦:“女儿,你和妈妈说,他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别怕,妈妈替你做主!” 站在一旁的于过尴尬地摸了摸头,对于宋执梳投来的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关键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妈……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睡了一觉而已。”宋执梳有些无奈地说到。 “!!”宋妈妈仿佛晴天霹雳,止不住的往后退:“什么叫就是睡了一觉而已?你……你们?” “没有!”宋执梳总算是知道自家老妈想的是个啥。她无奈地摆了摆手:“反正我们就是很单纯地肩并肩了一个晚上而已。” 她无法和这位想象力极其丰富的老妈沟通,只能走到餐桌旁,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看好戏的于过。而男生也很识相,乖乖的走过去坐下。 “阿姨,今天的早饭也很好吃!”于过说傻也傻,说机灵也机灵,还知道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避免一些不重要的话题发生。 哪知现在只对于过有着不满的宋妈妈呵呵一笑,随后回应到:“你今天是第一次在我们家吃早饭,你还也很好吃?”她没有给于过丝毫面子,毫不留情地让于过这个花朵蔫了下去。 宋执梳看情况不对劲,暗暗在下面偷笑了几声,随后清了清嗓子:“妈,我吃饱了。反正现在离去学校还早着呢。我先带于过去换衣服。” 宋妈妈还没有说话,只是感觉面前一阵等刮过,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气的摔下筷子,又转了转眼睛,嘿嘿一笑:”这下子好了,这么多菜算是我一个人的了。” 再说宋执梳这边,她无语地看着一脸警惕的于过,他充满疑惑的眼睛明显在问:你想对我做什么?! 女生已经觉得自己快疯了,好好一个早晨就被这两个人搅和完了。心里越想越气,宋执梳干脆斜了他一眼:“换衣服啊!听不懂吗!” “我这身衣服多好看。”他撇了撇嘴,并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你还是想对我动手动脚。” 呵呸。 宋执梳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冲动,他们都是魔鬼,调整了一下心态,她微笑着看向于过:“过过,我们听话话好嘛嘛!” 于过一阵恶寒,但是他再笨也知道现在不是他拒绝的时候,于是他赶紧捣蒜似的点头。黝黑的瞳孔倒映出女生满意的神色。 “你先好好站着,我给你挑衣服。”宋执梳看着堪称男子更衣室的衣柜,不禁啧啧称奇。不得不说。比起这个,还是向暖一身白裙子飘飘更容易让人心动。 “诺。”找的实在烦了,宋执梳直接扔出来一套,于过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就听见她隐隐约约传过来的一句话:“快去小黑屋里面换上,我保证你会艳压四座。” “不!我不要!”他一把丢过手中的衣服。 “如果你不穿的话,向暖可能就不是你的咯。”宋执梳眨眨眼,颇为无辜。 第62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9) 于过再也撑不住了,他蹭的站起身,扁了扁嘴,有些嫌恶地拿起其中一个白蓝色卫衣和黑色裤子,道:“我……勉强试试?” 宋执梳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到了最后一个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推了他一把,催促道:“得了得了,你快点。磨磨唧唧跟个娘们儿似的。” 于过瞪了她一眼,可是却没有丝毫杀伤力,那本就含着潋滟春水的眼似要勾人魂魄,现在又是嗔怪,给人一种无端的罪恶感但是他说出的话却让人想要吐血:“真是的,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夸人做什么。” 我他妈夸你的? 宋执梳捂住鼻子,待于过像做贼似的走进了屋子才赶紧拽出一张纸止住自己的鼻血,默默吐了一口气,心里和白团子忍不住叹息:“你说长的这么一个妖孽,怎么就是一个智障呢?” 白团子也止不住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知等了多久,里屋总算是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吓宋执梳得赶紧擦了鼻血,皱眉:“快出来啊,扭扭捏捏的。” 于过小心翼翼地出了门,有些不适应地捏住了卫衣角,漂亮的眉皱着,他不满道:“这什么破衣服,一点儿也不符合我的气质。” “闭上嘴,别趴趴。”宋执梳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确,在看到他的时候不免眼睛一亮。 他身姿本就修长,那黑色的长裤衬得他腿更加纤细,蓝色卫衣可能是有些短,于过在打量自己时,就算幅度大一点,那勾人的腰便会若隐若现的,勾着人的魂魄。不得不说,于过是宋执梳见过,就是穿卫衣也穿的这么让人心动。 但是当事人并不是那么满意,他在镜子面前转了又转,眉眼之间摆明了就是不满,于过嘟着嘴:“这什么破玩意儿,不行我要换回来………” 他正准备转身,却被宋执梳一把抓住,只见她脸色阴沉,一阵阴风刮的于过脸上嗖嗖凉,女生在她耳边轻吐气息:“你要是敢换,你就永远别来我家吃饭了。” 这句话显而易见是戳住于过的软助了,他耷拉着个头,任凭宋执梳拽着下了楼梯。 就算是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的路上也是闷闷不乐,一路上都在唉声怨气:“这到底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谁这么沙雕买了个这种衣服……” 宋执梳不知道这个男生是不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她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她眉眼弯弯地看着旁边身子一抖的男生,温柔道:“你要是再给我说一些让人不爽的话,我让你裸奔。” 哎呦呵? 男子汉大丈夫于过坚强的表示:能屈能伸。 于是他默默地闭了嘴,在心里扎着某个人的小人。 初春的风有些凉,刮在脸上有点刺刺的,于过不经意间瞄了一眼旁边认真骑车的人。 宋执梳认真起来少了几分平时的锐气,眸中也没有曾经的张扬,耳边的发丝随风飘佛,不知何处飘来的一瓣樱花应了这美景,看起来如画一般。 第63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0) 于过看的呆了,那颗许久没有跳动的心突然没有规律地蹦了起来,他红了脸颊,想要转过头去,却怎么也动不了。腿也不受大脑控制,乱着蹬车,他保持不了平衡,直直地向宋执梳那边倒去。 宋执梳感觉原本渡着阳光光芒的自行车被阴影蒙着了,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仿佛压了千斤顶,刹那之间,她重重磕上了背后的墙壁,疼的倒抽一口气,她挣扎着睁开眼,看到压在自己身上一脸迷茫的于过,狠狠地瞪着他,怒吼道:“爬开!” 于过原本就红了的脸现在像是刚出炉的热虾,看着诱人可口。他缓缓的爬起来,竟然不受控制地想要再趴一会儿。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0] 宋执梳愣了一瞬,随后不解地看着那个尴尬轻咳的男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于过恼羞成怒,低声怒吼:“你到底去不去!快迟到了!” 莫名其妙受了一顿骂的宋执梳倒也不生气,她调侃地看了他一眼,扶起自己的自行车。但是紧接着她又感觉不对劲,晃了晃手中已经报废的自行车,无奈道:“把坏了。” “……什么东西?你爸咋了?”于过侧耳倾听,却被打了回去。 “我说自行车的车把坏了!” ”啊…忙上我的自行车,咱俩一起。”于过突然一笑,不知迷了谁的眼,在无名树下显得异常好看,毕竟,我们不是一般的关系啊。” 宋执梳看着这样认真的他,有些湿了眼眶,她慌乱地抹了抹眼泪,笑着道:“嗯。”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于过不禁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儿啊。” 宋执梳咬了咬牙,扭头吼道:“闭嘴!不想死下去就安静!” 后面果然安静了不少。 女生扭过头,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是的,怎么想她也想不到骑车的会是她。 “但是!你看看我都让你做我的车了,是不是你得出力啊?” 那句欠扁的话依然可以在宋执梳本就快要爆发的火山点燃导火线。 妈蛋,真憋屈。 宋执梳脚下生风,恨不得摔死后面的人。 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么个沙雕!! 到达学校后,于过一脚跳下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叹到:“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校园。” “你放屁,三天前还在这儿。”宋执梳丝毫不给他面子,冷笑一声。 于过脸色有点憋屈,他随意地环望了一圈,突然眼睛一亮,着急地抓住已经快要累死的宋执梳,伸出颤抖的手,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焦急:“阿梳阿梳!是是是,是向暖!“ 宋执梳立刻直起腰,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位长发飘飘的女生。女主不愧是女主。平平无奇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这倒也让人眼前一亮。再加上飘飘欲仙的白裙子,的确足够让人一见钟情。 手上呗抓得疼了,宋执梳皱眉看向旁边激动的于过,他的眸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闪着晶莹。 这是不曾给予过她的爱。 第64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1) 心中有些压抑难受,宋执梳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一些,她望向向暖打招呼的方向,勾唇,碰了碰旁边的于过,有些幸灾乐祸:“你瞅瞅人家打招呼的方向。” 于过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煞白,眸中的光芒暗淡下去,他全身有着微微打颤,嘴唇忍不住打哆嗦。 不错,收到向暖温馨的笑容的人,正是那边开着玛莎拉蒂,面容冷冽的苏恒。 于过这样的打扮很容易受这群小女生的青睐,一些人已经悄悄的红了脸,但是这样万众瞩目之下,向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落到于过身上。 他看着向暖走进校园,脸上有些冰凉。于过没有感觉出来,还是愣愣地看着那一身白裙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 “你哭了。” 于过反应过来,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想要像从前一样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却没有成功。 宋执梳静静地看着他,递过去一包纸巾。 他没有接过,突然扑向面前他最后的依靠,哽咽出声:“阿梳……阿梳……她,她刚才明明看见了我的……她看见了我的……” 宋执梳拿着纸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而后又缓缓落下,她垂眸看着怀里不住颤抖的人,轻声道:“她避开了你,是吗?” 于过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的更厉害。 “或许她后悔救了你。” 宋执梳在心里默默的说。她不敢,也不想说出这个事实。 到了班级之后,于过丝毫不理会那些目瞪口呆准备过来嘲讽自己的人,他红着眼眶,自卑似的坐在自己的班级,宋执梳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于过寻找着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却还是没有期待的那个身姿。 “于过?”温柔熟悉的声音让原本还抽泣的男生身体一僵,有些迷茫过后,随后就是如潮水般的欣喜,他颤颤巍巍地展开一抹笑颜:“有,有什么事吗?” “就是……今天晚上,你能送我回家吗?”向暖捏着裙边,紧咬着的嘴唇暴露出她说出这句话的不易:“苏恒今天不来接我了。” “如果你能把他带过来,并且让我杀了他,我就娶你。”苏恒一脸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无限的温柔,无限的残忍。 向暖不清楚他这么狠下心得目的,但是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所以……抱歉了,于过。 反正他这条命,也是自己救的,还回来,也没有什么的吧……她自我安慰到,殊不知,其实于过于过没了她,不仅会安全,而且会更开心。 于过听到苏恒两个字的时候条件反射地脸色一白,不过当他明白话里的意味时,眼中突然亮闪闪的,正准备答应时,就被一脸冷漠的宋执梳挡住了。 “抱歉,他今天晚上要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没空。”宋执梳不带一起感情色彩地回话。 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让向暖十分不爽,抬眸,一瞬间,针锋相对。 第65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2) 向暖有些惧怕宋执梳,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有些蒙的于过那里。 “那个………” “闭嘴!我说我生日就是我生日!” “好嘞!” 在宋执梳欣慰的眼神下,于过只能硬着头皮拒绝了向暖。 “那……好吧。”向暖有些尴尬,虽说她表面上无所谓,但是在转身后,脸上立刻蒙了阴霾。 她自祥是所谓的万人迷,虽说心存善念,但是不得不说苏恒的依赖和于过的崇拜已经让她有些冲昏了头。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就算是传说中的小白花女主,也逃不过这种定律。 “你……真的今天生日?”两个人去食堂的路上,于过小心翼翼地问旁边面无喜怒的女生。 “我什么时候生日你都忘了?”宋执梳凉凉道,不免有些悲哀。 妈蛋也不知道自己看上了个啥。 “没!没有!”于过怕她误会,连忙反驳,无措地挠了挠头,思考着如何回复她的话。 宋执梳也不想和他计较,只是阴沉着脸一个劲地往前走。 “阿梳!”于过连忙叫住她。 “又做什么?”她颇有些不耐烦。 “你再往前走就要撞墙了………”他弱弱道。 “………”宋执梳叹了一口气,狠狠地踢了一脚面前的墙。 “……” 卧槽!疼! 她强忍着不适,面色正常地对于过说:“于过,如果你相信我,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和向暖有任何交集。“宋执梳顿了顿:“玩耍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和她去任何地方。” 唉,她这个操劳的老妈子。 “为什么啊?”于过面露疑惑,他是舍不得向暖的。 “蠢蛋你这不是废话吗?她今天面色那么不正常,而且苏恒和她正你侬我侬,现在突然不接她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宋执梳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瓜。 “那……可能是苏恒真的忙呢?”于过铁了心了要为向暖挣一个“三好女主”的头衔。 妈蛋老娘辛辛苦苦开的上帝视角算是喂了狗了。 “你爱咋咋!滚!”宋执梳算是彻底生气了,扔下一脸懵逼受了一顿骂的于过。 男生摸了摸头,有些搞不懂宋执梳的意图。 哼,你还生气,我他妈是生气的祖宗! 于过咬了咬唇,转身就走。 “呜呜呜,阿梳你别生我气……”谁知刚走了两三步,他立刻追着宋执梳已经消失的背影,跑进了食堂。 宋执梳百无聊赖地倒腾着饭,心中是无限烦闷,诺大个餐厅也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她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开饭时,面前突然坐下了一位男士。 对,是男士。 他穿着禁欲系的西装,手上的手表宋执梳认不出来牌子,但是也一定是大价钱。修长的腿交叠着,视线再往上移,他小麦色的皮肤有着富有侵略性的五官,鹰一般的眸子像条毒蛇一样盯着她,嘴角似有似无的微笑仿佛能够蛊惑人心,令人垂涎欲滴。 宋执梳轻笑出声:“先生,你脸没洗干净,眼角有眼屎。” 第66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3) “………”男人面上的微笑差点没保持住。 宋执梳在心中摇了摇头,真没有她家于过好看。 “小姐,请问你是宋执梳吗?”他挑了眉梢,却是觉得有些棘手,面前的人,似乎很难对付。 “我是谁不重要,苏恒先生,请你去陪你的向暖,别来这里恶心我,好吗?” 女生勾起一抹惊艳的笑容,她微微抬眸,视线一霎那与苏恒交出火花。 “宋小姐认识我?”苏恒手中已然有了冷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卧槽? “咳咳,宋小姐,我知道你与于先生有着很好的关系,我也一直想和他交个朋友,不知宋小姐可不可以行个方便?” 于过进来后,着急忙慌地想要找那个身影,周围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他全身发抖,心中止不住的恐慌,他迫切地想要找到她,那些人恶心的目光快要让他崩溃。 “阿梳……阿梳…” 他漫无目的地寻找着,在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儿时眸中迸发出光芒,但是目光触及到她对面的人时,嘴角的笑容呆滞着,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为什么……身边一切,都会被那个男人抢了去?向暖,阿梳……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啊……他眼中没有丝毫光亮。 大雨倾盆而下,闷的他喘不过气。脚下没有了力气,他一个人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他眼里肮脏的泥土已经沾湿了他的裤子,可是他再也计较不上。 是啊 他无能,他懦弱,他没了宋执梳根本就没办法活。他不仅一次听到别人对他的评价:恶心,娘炮,非主流。 ……他不配。 于过狼狈地站起身,却被前面的三个男生堵住了道路。 “同学,去哪里啊?”他们不怀好意地步步紧逼。 “我……我回教室。”于过心中恐惧,连忙拐了个弯想跑,他们不是本校的人,至于怎么进来的,他没那个时间思考。 “唉,跑什么啊?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一个男生上前,笑了,想要摸他的脸。 于过无助地把目光放在路过的人身上,可是他们都顾着躲雨,怎么会理会这种事?而且仅仅是出去玩,有什么的? “你是男孩子,不能让别人乱碰的。” 这是宋执梳从前和他说的话,心中不知哪里生出来了一股勇气,他拍开男生的手,生硬道:“我要回去了。” “妈的,给脸不要脸?”他扬起巴掌。 于过闭上眼,一滴泪溅在地上,顺着雨水冲刷。 他此刻,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清脆的声响于过听得清清楚楚,可是他脸上却没有一丝疼痛感。他尝试睁开眼,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宋执梳小小的个子,已然给了那个男生一巴掌。她才到那个男生的脖子,却是有着动人心魄的气势:“他说他要走,你聋了吗?” “关你什么事?你个……” 啪 又是一巴掌 “这巴掌,我替你妈打的,不知道尊重女性,该打。” 他们想要动手,但是无奈不是他们的地盘,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第67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4) 于过无力的瘫倒在地,宋执梳跟着他蹲了下去。 “阿梳……”他哽咽道,突然伸手抱住了她:“你别走……你别跟着他走……我只有你了……” 宋执梳静静看着他,突然笑了:“谁跟你说我不要你了?” ”那那那,你和别人那么亲密……”他一抽一噎,看上去尤为无辜。 宋执梳笑出了声,轻轻拍着他的背,男生湿湿的头发让她有些痒:“我错了,以后我和别的男生保持距离。反正你记住。”她直视着于过的脸: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她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拉于过起来。 男生愣愣地看着一身水泥的她,纤细的手仿佛要拉他脱离苦海,心中微动,他看向眸中熠熠生辉的宋执梳,肯定地把肮脏的手放在上面,这一放啊,可能就是一辈子。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20] 卧槽!老娘离成功不远了! 拉着于过洗了手洗了脸,去掉了外面已经不成样子的外套,他们两个到了教室,宋执梳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神,自顾自地拉着于过走向座位,用随身携带的毛巾帮他擦了擦头发,看到原本干干净净的毛巾上全都染上了绿色,宋执梳有些无语。 “不是说了让你把头发染回来吗?”她皱眉。 “这多好看,看起来特有逼格。”于过挠了挠头,不明为啥他们都不喜欢。 “…爱留着就留着吧。”宋执梳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简直就是无法沟通。 于过看着他,突然答到:“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的话 我就染回去 他心里默默地道。 宋执梳看出了他的心思,想要逗他,摇摇头说:“没有,很好看。”好看到跟你被绿了似的。 于过呼了一口气,没心没肺地笑到:“那我就一直留着,留到死。” “……”宋执梳手下的力道突然加重,恨不得捏死这个人,她咬牙切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能勉强答应一下,然后偷偷染回来感动一下我吗?” “我感动你干嘛?”于过头上疼痛,还是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宋执梳把已经绿的不堪入目的毛巾碰到桌子上,怒目而视:“滚,不擦了,爱谁擦谁擦。” “那我下课就找向暖给我擦。”于过自顾自地捡起毛巾,痴汉笑。 “……” 宝贝儿,她要是会给你擦,我从三楼跳下去。宋执梳在内心微微一笑。 果然,下课后于过屁颠屁颠地就去找向暖了,虽然不清楚他说了什么,但是从向暖越来越僵硬的嘴角上来看,估计对她的冲击力不小。 很快的,于过又屁颠屁颠地回来了,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她说你啥了?” “她让我一边凉快去。” 这句话差点没让宋执梳乐过去,她毫不留情地嘲笑着一人孤独的于过,尽量忽视心中的心酸。 “我觉得我方式不对,我应该靠内涵征服她。” 第68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5) 宋执梳听到这话的时候突然她就笑了 我跟你说 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有,内涵?我用两个字告诉你真相:呵!呸! 偏偏当事人还一脸正经,他难得地认真,他的轮廓也从柔和的线条逐渐冷硬开来,一向星辰瀚眸布满着调侃的神色突然开始扭曲,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额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是声音逐渐低沉,那阴影中的是肉眼可见的红光,他自言自语:“你说,是不是只要我把我的优点给他看,她就会像我爱她这样疯狂地爱着我?”嘴角的弧度缓缓扩大,他重新抬起头,依旧是平时那般景色,他疑惑地看着如坠冰窖的宋执梳,笑着到:“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刚才开玩笑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怎么了,就是突然那样了。” 宋执梳脸色苍白地笑了笑,心中沉了下去,刚才那个人,绝对不是于过。 那……他是谁? 她微微握紧了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于过,笑着说:“你刚才说富有内涵,是什么?” “就是把我腹中有书气自华展现给她!我这样富有诗意的人,怎么可能入不了她的眼?我跟你讲……” 宋执梳彻底放下心了,静静听着于过自个儿瞎吹牛。 之后的一连几天,这种奇怪的症状是再也没有发生过。宋执梳松了口气,但是却又忽视了她的任务。 于过这次是铁了心了的。 向暖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正式升温,快的连宋执梳都没有反应过来。于过主动来找她的日子屈指可数,这让她很慌乱,但是看到两个人那么甜蜜的样子,却又不忍心去打扰。 可悲。 向暖很享受这种感觉,于过温柔起来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饿了会送上吃的,渴了会送上喝的,难过有他递上纸巾。向暖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是喜欢还是利用,如果之前只是小得意的话现在可能真的是飘了。 对于苏恒,她向来是畏惧的。怕他一不高兴就不要自己。但是对于于过,她有的只能是无尽的挥霍。或许就是喜欢看宋执梳不是滋味的样子,她就是开心,她嫉妒那个女生与生俱来的骄傲。 她要把她的骄傲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原本就兴奋的心情更是澎湃,向暖接过于过手中的奶茶,状似亲昵地挽住于过的胳膊,男生受宠若惊,这几天来,其实向暖是一直在吊着他的,于过看得出来,但是他舍不得将近一年的欢喜化为泡影。 此时的于过眼中弥漫了湿润,但是谁知道这究竟是少年轻狂的心中欢喜还是目的到达的激昂澎湃。 人啊,总是在最后认清自己。 “认定关系了?”宋执梳笑着面对向暖的问好,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尖。 他们现在,说话的话题都没有。 这个男生仅仅是几天,就可以因为一个喜欢了一年的女生变得温柔,变得正常。 对啊,再也不是她的于过了。 这一天终究会有的,她知道。 只是不知道,来的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第69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6) “会的……”于过显然在逃避这个话题,他们现在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中间有一层纸,但是谁都不想捅破,毕竟他们隔着一个苏恒。 向暖也有一点尴尬,但是不想失了颜面,宣誓一般的说到:“现在就是!” 宋执梳看到于过脸色猛地呆滞,耸了耸肩,转身离去。 “算了,你已经不是了。” 你已经不是他了。 很轻很轻 融到了风中去。 以至于他迷迷糊糊只知道她说了一句话,但是听不清。 于过看着她的背影,他在惊讶,他在懊恼,他在思考为什么刚才听到向暖的话,他并没有欣喜若狂,或者说是一种目的达到了的满足,一股热潮过了之后算是再也没有任何的冲动。 宋执梳…… 想到这个名字,他突然想到了,原来生命中这个最重要的人,已经这么疏远了。 “阿梳……”他不自觉地呢喃出声,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啊,突然间不知道流走了多少岁月。再回神,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向暖不耐烦了 她自己走了 于过又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地站着,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的愣神,他突然失力地跌倒在地,眼前的视线突然模糊,他擦眼泪,却止不住地落。 不该的,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把手指插进已经染回来的黑发中,他突然忘了自己的目标了 从前是为了追求向暖。但是在吃瘪之后,好像一直都是宋执梳的存在。 我爱的是向暖 我爱的是向暖 他不断的自我麻痹 他害怕自己追求了这么久的光明,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不!他没有错!他没有追求错! 宋执梳她只是…… 她只是一个朋友而已,顶多是一个知己。 他爱的是向暖! 啧,偏执得可笑 寒风无情地灌进了他的衣服,让于过冷得直发抖。周围的人看戏似的看着他一个人呆坐着,或是目若无睹。 他害怕了 他恐惧了 宋执梳? “阿梳……阿梳……” 不!不对! 他不需要宋执梳! 是向暖……是向暖!尽管他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要见宋执梳,可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自己更不允许。 于过太极端了,他认为爱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心动只能属于一个人。良久,他站起来了,宛若一具行尸走肉。不知为何,就因为自身的思想斗争,于过已经接近发疯了。 他每天拼命地想要让向暖笑,想要知道自己的确是存在的,自己的确爱的是向暖。但是渐渐的,他无力了。他不喜欢她的笑,甚至是厌恶。 于过认为那笑容再也不是从前的阳光,而是充满了虚伪,欲望,令人作呕!简直令人作呕!但是于过在逼自己喜欢这个笑容,不知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他成功了。 于过麻痹了自己的意识,他告诉自己他爱向暖,他拼了命地爱着她。 对,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看着旁边几乎要被所有欲望填充掉仅有的一点善良的向暖,于过笑了 本该就是这样的 第70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17) 他本就应该喜欢向暖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0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0,目前黑化值70] 这一切,宋执梳是不知情的,她在和一个人谈判。 这个人,就是苏恒。 两个人站在天台上,都不言语。 “你喜欢的人被她抢了,我喜欢的人被他抢了,我们合作,想必是最合适的了吧。”苏恒很是坦率,他眼中是暴露着的野心,虎视眈眈地看着游乐场得两个人。 宋执梳不答话,风吹得她脸有些发疼,原本生着光芒的眸子此时没有一点光泽。她冷眼看着两个人甜甜蜜蜜的。 “为什么这么恨他呢?”宋执梳勾唇,眼睛微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笑容惊艳:“我想,应该不仅仅是抢了你的白莲花吧?” 话音刚落,她似乎是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唇边弧度再次扩大,咖啡色的风衣随风摆弄着,仿佛一个玩弄众生的神。 “当然。”似乎是确认宋执梳会忠心于他,苏恒毫无保留:“他啊,可是威胁到我继承遗产的存在啊……” “他是你。” “对,他才是苏家的少爷。” “至于你后面的问题。”苏恒自认为很聪明地一笑:“我始终不觉得,一颗石子,能够比得上一颗小小的钻石,你说是吧?宋小姐。” “我觉得你说得对。”宋执梳赞同一般地靠近。 苏恒面露喜色,正准备再次开口时,嘴中的话算是再也说不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汩汩冒血的腹部,疼痛让他出了冷汗,只能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或许你说得对。”宋执梳冷漠地一刀一刀划着自己的手腕,那原本细细的伤口因为强风被吹的生疼,她歪了歪头,黝黑的瞳眸眨了眨:“但是啊,我就是不喜欢他的周围有你这样令人厌恶的蛆虫。” 她仿佛在幻想谁,或许是之前的那个少年吧,那个活的无忧无虑的少年,神色温柔到了极点:“配不上的,你配不上他的。” ………… “快看!有人跳楼了!“人群中不知谁一阵惊呼,于过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只见两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在眼中坠落。 “不好玩吗?” 苏恒没有回答她,他惊恐地看着旁边的少女 “我要亲眼看着你死,我要确认你不存在。”她柔声:“你本就不该存在。” 整个过程不过五六秒的时间,于过不知为何心生惧怕,他甩开向暖的手,头也不回地奔向人群拥挤的地方,他害怕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两个人都死了,很可惜,苏恒死的很难看,他面部惊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于过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眼前昏黑。 宋执梳的葬礼他都没参加。 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过了两年。 “阿梳。”他眉眼柔和,轻轻地抚摸着向暖的头。 向暖暴躁如雷道:“你再摸我头,我就打你了。” 一言一行,像极了宋执梳。 待向暖走后,身边走过来一个女生,她叉着腰道:“你怎么又跟别人卿卿我我的嗯?” “阿梳。”他神色不变,唤着他口中所谓给女生的爱称。 女生羞红了脸,却还是嘴硬:“你别叫我,快走!”那样啊,还真是宋执梳的复刻版。 于过歪头,看着面前的樱花树,笑了:“阿梳,樱花开了。” 后来啊,他把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动声色地变成了宋执梳。 第71章 如何俘获精神小伙的心(番外) 宋执梳,我还是很喜欢你 愿你以后轻吻月光,不为我私疯狂。 我是于过。 外面又下雨了,我的父亲不喜欢下雨天,因为母亲死在了下雨天。他觉得母亲一走,只能让我成为他的受气桶。 我不喜欢他 我恨他 因为他,所有人都嘲笑我,他们说我是个傻子,说我没有爸爸,说我没有妈妈。 他们让我穿裙子,给我戴假发,他们让我活成了一个女生。 我那时候想的是什么呢?哦对了,是等我长大的时候,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他们该死!但是当第二天时,我发现遍地都是血迹。 父亲的尸骨在地上,很难闻。 我惊恐,因为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就是那次,我才发现,原来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我,他的思想我一清二楚,他要杀光所有人。 啊……那不需要我了,我就没心没肺就好,只需要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他一阵子而已。 三个月之内,他杀光了所有他想杀的人,谁也没有怀疑到我身上,因为他们审视我的时候,我一无所知,他们也不相信一个九岁的小男生内心会这么扭曲。 我喜欢的人啊,是那个会在樱花树下笑的宋执梳。 但是我不敢说,他是噗之以鼻的,他认为那个我拿命宠的女生简直就是平淡之众:她配不上我。 他要杀了她。 不可以!我拼命地想要拦住他,甚至捅了自己一刀,装作被猫吓到的样子,谁知迷迷糊糊间,他竟然看到了向暖。 微弱的灯光下,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担心的询问道:“你还好吗?”微微热的哈皮打在他脸上。 他动心了。 可惜啊,这具身体到头来主人还是我,因为那一刀,他叫嚣着,他要出来,他影响着我,他要控制着我去喜欢向暖 太可惜了,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我 小时候她说她喜欢蝉鸣,我便抓了一个夏天的蝉。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你是男孩子,你不能让别人碰你的。” 这话我记了一辈子。 什么精神小伙啊,什么懦弱不堪啊,我就是想让她给我擦头发,我就想让她牵着我的手。 那天下雨了,她和我一样讨厌下雨天,可是却站在我面前,笑着伸出手,心突然就动了 是的,就是那时候 我动心了 不是从前青春期的情情爱爱,是想要和她饭后清茶的月光轻柔。 该死啊,为什么那段时间会被他控制。 我在他原本应该待的位置死死地盯着,看着他一遍一遍向向暖献殷勤,却得不到一点回应,我想冷笑,看吧,就算这样你又如何?你得不到她的。 他们去电影院,他们去动物园,他们去游乐场 可是我没想到竟然伤她那般深,以至于活的一点也没有希望。她说过她一定要死的最体面,谁知道最后落了一个血肉模糊。 我站在过他跳楼的地方,风很大,很让人绝望,脚下一群人头,密匝匝的,看着让人心生恐惧,所以,她跳了下去。 这个人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人生中 在偶然去她家吃饭,发现他们已经搬家了,在去学校想要和她说话,那个位置却是空空如也的时候 我疯了 不应该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和我想要的一样! 我突然就笑了 既然这样,把所有人都变成你算了 他不动声色地改变了所有和他接触的女生的生活作息,他复制了一个又一个完美的宋执梳 但是美中不足啊,她们的母亲都不会做出那样好吃的饭,她们的衣柜也都是裙子,她们的头发的色泽和你完全不一样,她们的笑容根本和你不沾一丝关系! 算了 这都不重要了 只要她们可以带来你的影子就好了 于过目光痴迷,瞳孔中倒映着樱花落下的影子,仿佛有一个人在向他招手,她说:“你是男孩子,不能让别人碰你的。” 这样 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是吧 我将所有人都变成了你,她们会学着你皱眉,学着你孤歌,但太可惜了,她们眼中没有你的潋滟光。 ——于过《若你存》 第72章 我的王子陛下(1) 宋执梳看了于过视角后,不禁瑟瑟发抖。 本以为她已经够变态了,没想到最后的大boss是他?这可真是让人高兴得想要直说mmp。 [由于黑化值任务没有完成,积分-5] “……” “你说啥?”宋执梳一脸懵,颇有想要干架的架势:“我攻略成功了!” [看见书名了吗?黑化值爆了!最重要的是黑化值你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白团子泪流满面,想他一个王牌系统,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个憨憨宿主。 “下个世界!”宋执梳咬牙切齿,有些愤恨,我他娘娘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小反派我就拿不下。” [位面传送……] “叮,宿主感情已消除。” 冰凉的机械声,算是又抹去了一辈子。 一阵晕眩,只听得见许多声焦急的声音 “公主,公主!” 眼前一阵花,耳边更是聒噪得她耳鸣 “公主!你不能有事啊公主!” “你死了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宋执梳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有些迷离地看着深蓝色的天空,颤颤巍巍地闭上了眼,不省人事。 宋执梳:我是真不想听她叨叨,妈蛋说这么久也没说一句有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脑海里已经没有时间观念了,她有些惧怕地睁开眸。刺眼的灯光扎的她眼睛生疼,她想开口,可嗓子却如同干枯的井沙哑而又难受,疼得直冒烟 旁边正在打盹的女仆猛然惊醒,她眨了眨睡得迷糊的眼,连忙站起身,镶嵌着蕾丝花边的裙子不经意勾住了凳子,站起来又是一顿大声响,吓得宋执梳直抽抽。 “公主!有什么吩咐!”她立正站直。 宋执梳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手,废了好大力气指了指悬吊着的灯。 “您是要把灯当球踢吗?”女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 宋执梳扭头,面部抽搐地看着正在思考的她 “现在恐怕不行,您身子还没养好,等养好了再说。”她细心地替宋执梳掖了掖被角。 宋执梳不想放弃,她拉住女仆,另一只已经干瘦的手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灯。 ”您要把灯装眼睛里头?”她又发话了,只能叹息:“公主,您不能这么任性,乖,等病好了,我就帮你装里头。” ??? 宋执梳突然就想死了 “白团子,我不接受剧情了,我要走!我要走!!” [妈蛋就你事儿多,不接受也得接受!]白团子眼一横,把剧情直接摔到宋执梳脸上。 劳资不活了。 《妖孽王子的迷糊女仆》 女主:阿薇里 男主:木得亚 女配:宋执梳 男配:埃德尔 [为了保证你适应,我特地把你名字改过来了,哼。]白团子傲娇地别过脸去。 宋执梳生无可恋地摆了摆手,乖乖地接受记忆。 这是一个虚构的西方世界,在这里,你可以强大到随意指挥别人,也可以弱小到乞讨都有人和你抢食。强者为尊,而一直在顶端的,就是统治整个国家的皇家人脉。 而宋执梳的身份,就是这个世界中最强大的国家的公主。 妈耶听起来还挺有逼格。 第73章 我的王子陛下(2) 男主木得亚是这个国家邻国的王子,两国面上和谐,实则波涛汹涌。如果不想一个办法和好,那么注定就是一场悲剧。所以,宋执梳这个唯一的小公主迫不得已只好去和亲。 木得亚对比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他天生冷情,从小锦衣玉食,一众女眷是争着抢着要嫁,所以对于他来说,宋执梳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比较尊贵的一员。 原本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这样随意娶个女人放家里,然后自个儿继续浪,谁知道老天就是不让他好过,没错,在他去探望所谓的未婚妻之际,惊鸿一瞥,竟然对宋执梳旁边的小女仆一见倾心,霎时候就被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屁孩射中了心脏,从此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她为妻,否则天打雷劈。 那么……那个小女仆…… 宋执梳望向旁边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阿薇里,不禁感叹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但是在这本以虐为主的小说里,男女主怎么可能轻易相爱。作为一个强国的王子,木得亚的父母是绝对不会同意他迎娶一个卑微下贱的仆人,他们自然是得罪不起宋执梳的。抛开家室不说,还有我们的男二呢。 埃德尔作为一个被俘虏的王子,他对这个亲手毁灭他的国家的男人的女儿宋执梳简直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厌恶。哪怕自己的命是她救的。 他的国家是一个在边境的小国,人民朴实,合家欢乐,但是所谓的上帝并不会因为这个而放了他们,就在一个寒冷的冬天,他们的国家仅仅用了三天就把埃德尔热烈爱着的国家给灭亡了。 作为俘虏之子的他本来就是应该死刑的,但是无奈,那个小公主第一次看到他就两眼冒着星星,非要去找他做贴身管家。 虽然说心中极其厌恶,但是为了为自己的国家报仇,埃德尔吞声忍气,整整忍了十年。直到在最后,他的人把整个国家给端了。 宋执梳:卧槽牛逼。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那个迷糊而又善良的阿薇里深得他心,在他每次亲近崩溃之际,都是阿薇里递给他手绢。她从来不会问他到底怎么了。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埃德尔很是受用。 老弟你就没有想过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你? 但是郎有情妾无意,阿薇里虽然说内心很纠结,但是她的确是对木得亚动了心。可是心中的自卑感和对主人的衷心让她无地自容。只好和木得亚断绝关系。 可是转机总会来的,在埃德尔颠覆了这个国家时,木得亚趁乱把女主救了出来,两人逐渐相爱。 总之一句话,这是一个两男争一女,结果男二在寻仇路上一去不复返的故事。 原主虽说备受宠爱,但是也是由于这个关系,她从小到大蛮横无理,甚至脑子都退化得有点笨,这也难怪刚才阿薇里看到她指灯会有那班反应。 这也导致了埃德尔对她的厌恶,和她因此不敢对埃德尔坦白爱慕之心。 第74章 我的王子陛下(3) 现在剧情到了,木得亚亲口承认喜欢阿薇里,导致心高气傲的原主气得昏了过去的桥段。 宋执梳就睁着眼看着天,好不容易缓了一会儿,她沙哑着嗓子道:“阿薇里。”语气中仍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孤傲。 阿薇里立刻站起身来,这才有了女仆的味道。 “奴婢在。”她颤抖着睫毛,微微捏紧着裙边,生怕这个她一直当作神明一样的小姐生她的气,毕竟这么骄傲一个人,怎么允许别人随意退婚,还是一个下贱的女仆。 “我渴了。” 这句话让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心怀感激,赶忙扶起宋执梳,小心翼翼地喂着她。 就在这奇妙而又静谧的气氛中,埃德尔破门而入。看到两个人如此温馨的场面,不免有些愣神:他以为宋执梳会对阿薇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毕竟经过三年相处,他还是了解这个娇气的公主的脾气的。这也是他不顾及礼仪就冲进来的原因。 宋执梳并不惊讶,她毫不慌乱地咽下了口中的水,总感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第三者。 “埃德尔。”宋执梳招了招手,唤他过来。 埃德尔眉眼已经冷了下来,高大的身姿看起来不敢招惹,他垂下眼睑,尽量遮住那已经露出来的厌恶。他一动不动,似乎你没有听见宋执梳的命令。 哎呦小兔崽子你还不听劝 宋执梳也不开心了,她嘴角的弧度冷漠下来,命令道:“我让你过来。” “……公主陛下,这不合适。”想了好久,他才憋出来一句话。 宋执梳敷衍地笑了笑,她摸了摸旁边阿薇里的手,埃德尔目光原本的尊敬以及虚伪立刻露出破绽,他大\\u0027步走上前去,抽开两人的手,面部冷硬的线条此刻看上去更为不近人情,他疏离道:“公主陛下,她不配触碰您。” 宋执梳挑了挑眉,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点什么东西,这明摆着害怕宋执梳对阿薇里做出什么事儿,一时情急才说出来的。 哪只阿薇里是真的信了,她气笑了,指着埃德尔的鼻子就骂道:“什么叫我不配?你个破侍卫还瞎能摆上了,亏我还给你我的小手绢,我告诉你啊小子,明天还我,不还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摔门而出。 埃德尔从头到尾吓得一句话没敢说,到最后才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骂了。他脸上黑云密布,仿佛有暴风雨的前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在一旁高高兴兴看戏的宋执梳:??? 她有些懵逼地看着已经沉下了脸的埃德尔,他脸上挂着若有似无地微笑,勉勉强强算是礼貌地问道:“公主陛下,你好得差不多了吗?” 宋执梳有些吓到了,拨浪鼓似的摇头 “那还请你好好休息!”埃德尔咬牙切齿地说到,恨不得回到出事那天把她脑袋狠狠往石头上撞。 宋执梳:我到底咋了? [反派心思你别猜,他永远不会错,你永远不会对。]白团子吐出一把瓜子皮,发出了类似于嘲讽的笑声。 第75章 我的王子陛下(4) “蠢白,多喝热水。”宋执梳不服输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执梳潜心修养,埃德尔也再也没来找过她。应该是去哄阿薇里了。 她叹息一口气,瞅了瞅自己身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换的睡衣,使劲浑身解数,但是无奈现在的她只能发出一点声响:“阿薇里!” 无人回应。 宋执梳又叫了几声,终于确定了这个女主可真不是一般地不靠谱。她挣扎着起身,一边吐槽着自己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沦落到了自己换衣服的地步,一边小心地下了床。 可是她忘了,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下床了。 真令人绝望 宋执梳生无可恋地跪坐在地上。地上柔软的羊毛毯让她磕在地上的膝盖没有一丝痛感,也发不出来一点响声,导致这个身娇肉贵的小公主在摔倒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来关心。 身体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无法说出话,现在她如果大声喊人必定是要毁了嗓子。她这被天使吻过的嗓子不可以坏掉! 但是也不能等死啊…… 宋执梳的腿已经麻了,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痒和难受,让人生不如死。 其实埃德尔原本真的只是想过来道个歉的…… 他有些惊愕地看着宋执梳跪坐在地上的姿势。 此时女子姣好的脸庞正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时不时地眨眨眼睛。她无力地垂下了胳膊在精致的地毯上。可能是腿太麻了,她根本不敢动。顺着精致的锁骨往下…… 埃德尔猛地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有多么的荒谬,他立刻低下头,道:“公主!属下不是有意的,这就退下去!” 宋执梳激动了,“卧槽是个活人!”她一不小心动了动脚,又是那股钻心的让人恨不得立刻死掉的感觉让她身子抖了抖,“埃德尔!你给我回来!” 埃德尔以为他会被批评,也就受气一般地转了回来,谁知 “你把我搬床上去。” 他睁大了眸子,似乎是不可置信 “公主!”话音刚落,他严肃地拒绝:“这不合乎情理!您身体娇贵,属下卑微出身,不敢冒犯。” 当他说出卑微出身时,那已经训练得不近一丝人情的心脏还是难免痛了痛。 “谁跟你说你是卑微出身的。”宋执梳皱眉,她讨厌这种妄自菲薄的人,这会让她感觉自己爱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你也是一个王子。” 在埃德尔呆滞的目光下,她娇唇轻起,还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娇蛮劲,却让他仿佛三月春风一般:“你和我一样的,所以,快点过来把我抱上去!” 他再也没有拒绝。 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去,轻轻抱起她,那动作温柔的仿佛是这个世界上的珍宝,可真像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很可惜,不是,非但不是,他可能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恨她的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 觉得自己灌了一手好鸡汤的宋执梳:我有点难。 第76章 我的王子陛下(5) 宋执梳揽着埃德尔的脖子,视线顺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上移动,看到了那双碧蓝色的眼,从这个角度,简直是这个世界不可多得的宝藏。 肤浅的宋执梳:虽然这个男人刚刚扣了我的好感度,但是我还是有点心动。 埃德尔感受到了来自宋执梳的“深情”目光,耳朵红了又红,眼神不自觉地闪躲,把她抱到床上不过一两秒的事情,却让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公主,您身份尊贵,不应该这样的。”他再次死板了脸:“如果您只是要拿属下逗乐子的话……” 声音一顿,他停了下来,微微垂下了眸子,身旁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 她……真的是在逗自己吗? 那刚刚被遗忘的耻辱,国破家亡的画面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脑子,头痛欲裂。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 卧槽咱还要不要玩儿了? 埃德尔突然笑了,他微微颔首,仿佛一个勇闯进一座古堡,带着救赎的光明,来拯救他的公主的骑士一般,可惜,这个骑士,是个带刺的。 “如果是逗乐子的话,怎么?”宋执梳被他没头没脑扣了三十好感度气得不行,自然是生气的。 然而她不知道,这人类本身的惯性情绪,在一个极度厌恶你的人眼中,简直是咄咄逼人,毫无美感,甚至是粗俗不堪。 他没有回答宋执梳的质疑,只是眸中不断闪烁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注意!注意!好感度-50的情况下,宿主将会有生命危险!请注意!请注意!] 宋执梳一把退掉了不停扰耳的好感度提示音,耳静心不烦。她抬起头,脾气的棱角已经被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磨光了。 “其实啊……”宋执梳哈了哈手,连忙转移了话题。微微沙哑的嗓子听起来让人心疼,她转过身:“你真的是陪了我最长时间的人了吧。” “父母忙成咋样,阿薇里整天被木得亚纠缠,好吧,我向上帝发誓,她挺可怜的。和我这个只有你保护的人一样可怜。”她耸了耸肩,笑得无奈。 埃德尔第一次见这样的她,不想打断,不想回话。只是默默的做一个充数的聆听者。 宋执梳表面上不说话,心里急的很。 小子你回个话啊!不行你加个好感度让我明白明白你的意思? 上帝不成人之美,那已经被开开的好感度机器已经起不了一丝波澜。 宋执梳咬了咬牙,直接站起身来,小小个子站在奢华的公主床上,还是没有高出埃德尔多少,不过这足够了。 在埃德尔警惕的目光下,她缓缓捧起她的脸,眼神真挚而温柔,她轻声呢喃,仿佛是梦中话语又仿佛是情人低喃:“埃德尔……” 宋执梳抬眸,直直对上了那双沉稳内敛的碧蓝色眼睛,一字一句道:“永远不要离开我。” 视线交碰,在隐约投射进来的阳光下,他们安静的看着对方。 宋执梳忽略内心的小悸动,等待着电子音的出现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是无限的期翼 会加吧……会加多少呢 第77章 我的王子陛下(6)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49] ……… 宋执梳默默地盯着他,原本温馨浪漫的气氛瞬间凝固,她眨了眨眼,感情自己矫情了这么久,加了一点好感度? 埃德尔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求生欲极强的他选择想要默默退出。但是多次挣扎未果,他只能平静地盯着对方,冷静道:“公主,男女授受不亲。” 宋执梳:给老子死 她立刻放了手,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声音闷闷的:“得了得了,给我滚。” 埃德尔低眉顺眼,不懂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和柔情是怎么回事儿,只能点点头,转身走了。 宋执梳没听见声响,一开始以为埃德尔是在反省,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身边凉飕飕的,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埃德尔!” 无人回应 她加大了音量:“埃德尔!“ 犹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大海,翻不起一丝波澜。 宋执梳坐起了身子,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气笑了。 哎呦呵还就你会不理人?她躺下,心中打定主意,你不仁我也不义了,你看咱俩谁能扭过谁! 这样想过了之后,她就一个人躺着,脑补着埃德尔因为自己的冷落而生气魂不守舍的模样,兴奋地捂住脸,这时候的她似乎忘了,那-49的好感度和已经满额的百分之百黑化值。 “对了,白团子。”宋执梳向自己保证这个位面自己一定要和埃德尔做对了,她眯起了眼:“这个位面把这破玩意儿给我关了。”她踢了踢旁边的好感度黑化值提醒机器,傲娇道:“听着烦人。” 白团子呵呵一笑,护着可怜兮兮的好感度提示器,冷漠脸[你就算听着不烦人也不行了,就你那时候一踢,彻底坏了。] 说罢,那机器还冒出了一团黑烟,全是彻底完蛋了。 原本只是想发发脾气的宋执梳笑容逐渐僵硬,她试探道:“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直到这个位面结束,可能都不会有好感度提示音了。]白团子冷静的声音却让宋执梳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加油吧,你的生死在你的手里。] “不行啊白团子!”宋执梳蹦了起来:“这个反派你又不是没看见,说的不是人话干的不是人事儿的,没事儿就生个气,这要是好感度提示音都没有,我得怎么死啊!” [这不关我的事儿。]白团子傲娇一哼,眸中闪着狡诈的光[不过嘛,叫声爸爸我还能考虑考虑。] “……”宋执梳微笑,总算是找到出气的人选了。 她经过发泄,心情愉悦,留下经过毒打的白团子瑟瑟发抖。 阿薇里已经做好了自己的事儿,进了屋,默默道:“公主,你想要出去转转吗?” 宋执梳身子一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抬头,疑惑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今天怎么正常?” 阿薇里瘪了瘪嘴,呜咽出声,红红的眼睛像极了无辜的小兔子,还没等宋执梳反应过来,她直接扑了上来,开始号啕大哭。 第78章 我的王子陛下(7) 宋执梳害羞了:别,别,我不搞百合的。 “公主……奴婢对不起公主……”阿薇里一句话没说上来愣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咋了我的乖乖?”宋执梳看她哭的这么狠,不禁心生怜悯,尽管现在的她的处境可能比她还需要怜悯:“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不……不是……”她抽噎了好半天,好久才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是…是木得亚今天又来找我了…公主我真的不是故意和他相处的,是他非要把我要过去当什么贴身女仆,我不想过去…呜呜呜……” 宋执梳:卧槽,这该死的令人恶心的味道 她安慰道:“好了好了,听我的,好好的,别哭,哭什么啊。”虽然她也挺想哭的。 “你是不想去吗?”! 阿薇里想都不想地点点头,这也让宋执梳为难了。她的任务是攻略男配,如果女主留在自己这里肯定会影响剧情发展,而且自己的攻略之路会更加遥不可及。 如果让她走了…… 宋执梳想了想埃德尔那冷的掉冰渣子的脸色,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看着阿薇里委曲求全的样子,她下定决心,拍了拍她的肩膀,眸色坚韧:“亲爱的,相信我,看本公主怎么给你造面子。他人在哪儿?” “在…在大厅和王后陛下用早餐。” “扶我起来!” 木得亚端正地坐着,那双碧绿的深邃眸子因为想到那个小丫头气急败坏的样子,由沉着冷静变得笑意满满,让原本死气沉沉的面容有了几分生机,那俊朗的面容让一旁的小女仆脸红心跳,不由得多看几眼。 “王子,对这次和亲是有意见吗?”国王皱眉,冷眼看着吃的下饭的木得亚,心生不爽。 他在心里冷笑,果然是个不争气的。毁了这关系两国利益的婚约也就罢了,还公开承认是个卑微下贱的仆人,现在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里蹭饭混吃混喝 你b脸呢? “没有。”木得亚微微一笑,优雅地擦了擦嘴:“我很感激,让我遇上了我的真命天女,感谢上帝,这次让我收获颇丰。” “……” 国王:我真想问候问候你们全家。 他敲了敲繁重的手杖,表明他此时心情的不悦:“王子的意思是,要为了区区一个小女仆,付出两国决裂的代价吗?” “嗐,这是什么代价,我带着我的女仆去别的安全地方就好。”他脸不红心不跳。 “……”mmp。 正在国王忍无可忍之际,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木得亚王子可真是笑人,是个有脑子的说话都不会这么鬼才。”声音不大,恰好,却让木得亚脸色白了又青。 虽然他不知道何为鬼才,不过一听就不是什么招稀罕的词儿。 木得亚抬眸,阴沉地看着少女款款而至。 她身着一身繁重的洋裙,层层叠叠的花纹倒是衬得她娇小玲珑,精致的脸庞略施粉黛,让人不禁痴迷。头上厚重的头饰不会是画蛇添足,反倒是锦上添花,仿佛是一个天使降临。 好吧,他承认,这样的人,的确有资格嫁给他。 第79章 我的王子陛下(8) 但是,此时的木得亚正深情款款地看着旁边为难的阿薇里,那样子,可真不像一个王子应该有的绅士风范。 宋执梳看他不回话,也不恼,只是把阿薇里往身后藏了藏,默默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再怎么说作为一个男主你应该有的逼格呢? 但是她可不能像这位所谓的真性情的王子一样没有规矩。宋执梳并不在乎他的无礼的举动,只是示意旁边默默不爽的埃德尔拉开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了下去。 “上杯茶。”宋执梳淡淡道,不过心里还是很激动的,感觉她突然就高大上了。 阿薇里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着急忙慌地行了个礼,去泡茶。可是这惊慌失措的一幕落在了埃德尔和木得亚的眼中,就是别有一番风景 卧槽,真可爱。 “……”宋执梳的眉眼跳了跳,她带着蕾丝手套的手有些无奈地扶住了额头,良久想好对策,才挂上一抹无可挑剔的笑容,自然地搭话:“木得亚王子,你好像……对我的女仆很感兴趣。” “什么女仆。”木得亚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恼怒地瞪了一眼很是无辜的宋执梳,皱起了眉,高傲道:“她是我的小野猫。” “……”啧 她强忍下心中的不适,默默道了一声傻叉,又勉为其难顺了下去:“啊……那你为何这么喜欢你的小野猫呢?我记得你此次前来的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 “唉不是,你话怎么这么多?“木得亚不满:“我要见我的小野猫!” 我见你妈 “木得亚王子!”宋执梳冷下了脸,嘴角挂上若有似无的冷笑:“如果你再如此无礼,我不介意砍断你的小野猫的爪子!” “你敢!”木得亚拍案而起 “你看本公主敢不敢!”宋执梳也气笑了,蹭的站起来,虽说身高不及他,但是气势还是有的。 场面一再僵硬,埃德尔看情况有些不利,微微挡住了一些她,冷脸相对。 宋执梳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一时间觉得这样被人保护着,其实挺不错的。 木得亚有些泄气,毕竟他的心上人现在是别人的女仆,他不甘心地坐下,怨恨地看着宋执梳优雅入座。 “木得亚王子,事已至此,我也不必要和你再虚伪与蛇了,今天我就把话给你撂这儿,这婚,你爱结不结,但是阿薇里。”宋执梳轻轻吹了一下刚刚泡好的茶,在桌下拉住阿薇里有些颤抖的手,冷笑连连:“绝对不会是你能带回去的人。” “这就是公主的待客之道?”木得亚难得冷静,优雅地笑着,也终于端出了一国王子的架子。 “呵呵。”宋执梳轻笑出声,悦耳动听,却在木得亚耳中刺耳得很:“待客之道?你刚来我国,初来乍到,就要把我的贴身女仆给带走,若不是知晓你身份,我怕都要以为这是个强盗了。” 对。 埃德尔在旁边,默默地道了一句。 你还别说,这小公主,还挺有用的。 他勾起了唇。 第80章 我的王子陛下(9) 宋执梳:啊我真荣幸,我终于有用了。 “那公主的意思……”木得亚摩挲着触感舒适的衣服,狭长的眸子微眯,声线冷了下来:“是无论如何都不把小野猫给我了?” 宋执梳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答话,虽说表面看起来恭恭敬敬,但是那眼中遮掩不住的嘲讽表明:她看不上这个连从容优雅都谈不上的所谓的王子。 “宋执梳!”木得亚气极,心中的愤怒像他喜欢的在墙角盛开的蔷薇花一样蔓延开来,他冷笑:“今天,你不把我的小野猫给我,就休怪本王子硬抢了!” 埃德尔面色阴沉下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木得亚,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宋执梳,他太害怕自己一直护着的一只小白羊就这样被抢走了。 “啧啧啧啧啧………”宋执梳不禁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她叹息一口气,望天感叹:“我亲爱的木得亚的王子,你这愚蠢的样子简直是一头愚蠢的倔驴。” 译制片她可没少听,在宋执梳眼里,西方国家说话就是那个样子。 果不其然,木得亚的脸绿了又黑,可没有一点风度翩翩的样子,他握紧了拳头,冷冷地盯着宋执梳旁边的瑟瑟发抖的阿薇里,现在的她仅仅靠着宋执梳掌心的温度才没有晕过去。 阿薇里咬紧牙关,现在整个大殿的人都在看着她,有嫉妒,有诧异,有嘲弄,就是一向对她温和的国王都不悦地看着她。 她在心中祈祷,右手紧紧的攥着十字架,她呼唤着上帝,祈求那所谓无所不能的圣者给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吧,哪怕她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 “木得亚王子,你吓到我的女仆了。”宋执梳淡淡道,眸中不见任何神色,现在的她,可比冒冒失失的从前的她顺眼多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46] 嗐 宋执梳默默翻了个白眼。 木得亚不理会,把决定权给了阿薇里:“小野猫,你说,你跟谁。” 阿薇里:我说你个裤衩 她无措地咬唇,把求助的目光给了宋执梳 就在气氛焦灼之际,国王终于忍不住了,他怒喝一声:“够了!”他闭目,平息了一下心情,才不悦道:“木得亚王子,我本想与国交好,以为你会像你的父亲一样沉稳让人可信。” “但是你竟然如此让人失望!”国王怒斥:“看来我并不能把我的女儿放心的交给你。看在上帝的面子上,请你即日启程,回你的国家,做一个无所事事的王子罢!” 木得亚旁边的护卫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正准备和这个粗鲁无礼的主子一样去挑事儿时,却被木得亚一手拦住,他敷衍地行了个礼,抬头,眸中含笑:“好吧国王陛下,看来我和您女儿真是不被上帝看好。那么…请问我可以带走我的小野猫吗?” “……” 埃德尔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去,弯眸,身姿竟然比木得亚还要高上一点,心平气和道:“木得亚王子……” “你是脑子有病吗?” 第81章 我的王子陛下(10) 木得亚这次是真的意想不到。他看着面前这位他觉得无礼的男人。他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英俊,那样的令人敬畏,就是木得亚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不安。他怒斥:“区区一个护卫,就这样对待客人?” 他总算记起了自己来的职责,对国王道:“国王陛下,我好歹是一国之客,就这样被一个护卫骂?” 国王:我觉得他说得对你个神经病。 他轻咳一声,抚摸着太阳穴,一副头痛不已的样子,“罢了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送王子回去,就说这桩婚事,作废也罢。”他全然不理会快要狗急跳墙的木得亚,好像从未有过这个人一样,这么表现出了他的态度。 “看来这就是另国的待客之道。”待国王走了之后,木得亚才敢出声,冷眼看着无聊地打着哈欠的宋执梳。 “彼此彼此。”宋执梳微微一笑,一双眼中弥漫了水雾,装下了这世界的波光潋滟,她百无聊赖地站起身:“王子陛下,这最后几日可要好好领略一下我国风光,别被退了婚过去,再什么也没学会,了就是真的无能了啊。” 她跳过准备拦路的木得亚,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歪头,甜甜一笑:“对了,我敬爱的王子陛下,我啊,虽然是一个公主,但是不像某些人一样不干人事儿,也是多多少少知道这国家的一些事儿的。包括……”她有意所指:“人脉。” 木得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毕竟要维护您的安全,不能来到我们这儿出了什么差错,再弄什么不愉快,所以,这古堡中任何风吹草动,我都是知道的啊。” “公主陛下的意思是,让你把在安插在公主陛下身边的眼线撤了。否则给她爬走。”埃德尔也算是跟了这么多年了,能够看出来宋执梳的意思。 知我者也,埃德尔。 宋执梳满意地点了点头,再也不顾他难看的脸色。 “公主陛下!”木得亚身边的护卫拦路,是一个壮汉。没有木得亚国家的一派优雅,只有一身让人看了就恶心的肥肉。 “这不太合情理吧!他只是一个护卫,怎么可以这样和王子陛下说话!” “廉斯!回来!”尽管心里听着爽了,但是木得亚还是道。 “王子陛下!你别再老好人了!这种人,都不配和你说话。” “廉斯!闭嘴!” “王子陛下!” 眼瞅着两个人都快打架了,宋执梳不禁感叹,老弟,你这在我们那儿管你叫舔狗。 “雅罗斯国是以平等优雅而着称的。”宋执梳拦住了两个人,“两位出自雅罗斯国,自然知道何为平等,我的护卫是人,你的王子陛下也是人,人和人说话,不对吗?” 有点道理。 木得亚陷入了沉思。 “我看木得亚王子刚才听不太懂的样子,我的护卫好心帮你提醒而已,这有何错?” 好像没错。 木得亚点了点头。 宋执梳见洗脑成功,满意地点点头,趾高气昂地出了那风光的大殿堂。 第82章 我的王子陛下(11) “埃德尔。”宋执梳趴在梳妆台前,把玩着桌子上的梳子:“我好无聊。” “嗯。” “…我们出去玩儿吧!”宋执梳撇了撇嘴,突然眼睛一亮。埃德尔直觉不妙,沉默了好一会儿。金黄色的头发挡住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宋执梳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眨着眼,争取博得这个男人罕见的同情。很可惜,他似乎并不是气血方刚一上头的男人,他的目光仅仅在那流光溢彩的眸子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这让宋执梳极度怀疑自己的魅力值下降了。 “我生病了。”他淡淡道,一股好闻的薄荷味道传入了宋执梳的鼻子。 “哪生病了?” “哪都生病了。” “什么时候可以好?” “你不想出去玩儿的时候。” “埃德尔。” “嗯。” “死去。” “好。” “喂!”宋执梳气的直跺脚,她懊恼地坐在柔软的软垫上,可是前面的人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来越快,终于,她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要是走了,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阿薇里。” 果然,埃德尔一瞬间停下了脚步,他原本淡薄的眸子现在阴鸷异常,他转过身去,依然看不见一点神色。那双锐利的眼仅仅锁定在面前瘦小的少女。 她简直美的像个天使。 不幸的,埃德尔并不喜欢这张面孔,相反,他厌恶。 她会怎么样自己的阿薇里?埃德尔握紧拳头,思考着。 她会把她卖了,一定会的。 不!甚至比这还糟糕!给那群傻瓜官人当小老婆!这绝对不行! 或许会调到任何一个比现在的工作要辛苦千倍百倍的公主单位! 埃德尔越想越觉得气愤,他冷冷地盯着宋执梳,不禁溢出一声冷笑。 只是想要把埃德尔调到别的地方的宋执梳: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荒谬绝伦。 “那我们就去吧。”被宋执梳深深“威胁”的埃德尔只好被迫答应。 “好啊好啊!”宋执梳原本还在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化解这份尴尬,但是听到埃德尔这么容易妥协时候,璀璨明眼又亮了几分。 “但是国王陛下会同意吗?”埃德尔还是不死心,他状似担忧:“如果陛下不同意,公主私自出了古堡,这要是被发现了?” “埃德尔。”宋执梳适时打断,冷静地看着缓缓闭嘴的她:“你告诉我谁才是你的主子,” “当然是公主陛下。”埃德尔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前脚刚刚应声,后脚就开始策划出逃。毕竟现在天下动荡不安,宋执梳又是一国之公主,自然是要防着被拐了去。 “你看,我们现在所处的这里,有重兵把守,但是出去应该不难,毕竟你我的身份在明面上摆着,后花园那里才是真正的难题。据我所知,因为王上喜欢在那里喝下午茶,也喜欢无聊之际养养花看看草,下人不敢怠慢,是国王自己的人在那里,也就不存在怕你什么的,毕竟是国王的人。” 第83章 我的王子陛下(12) “所以我们只能偷偷爬墙出去。”埃德尔画着两个小火柴人分析的还挺起劲:“据我目测,那堵墙大概高三米,也就是说我们要靠护卫换勤的五分钟内爬出去,还是两个人。” 他修长的手缓缓放下了笔,状似惋惜地道:“好吧我的公主陛下,好像我们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埃德尔瞥了一眼只到自己肩的小姑娘 就这小身板你还翻墙,你看你翻墙还是墙翻你。 “不是……不用这么麻烦……”宋执梳挠了挠头,也听不懂他到底在讲啥,她领着埃德尔到了自己后院的一处不太引人注目的地上,剥开杂乱的草,指着那小小的狗洞,兴奋到:“你看,我们可以爬出去。” “………”埃德尔抿唇,好吧,她这样的脑子能想起来有一个狗洞也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一向自傲的他忍受不了爬狗洞。 “公主陛下……”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我们还是去和国王禀报一下才好。不然……不合礼数。” “怕什么。”宋执梳摆了摆手,窥探着外面的情况。确认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才舍得扭过头看一眼面色不堪的埃德尔。 “来来来,过来。”她起身拉着埃德尔的手。 男人身子僵了一下,全身好像有电流划过,他目光晦暗,死死地盯着那双洁白的手。在记忆的长河,好像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角落,一双和这一样的温暖的手,也牵起过他,那个女人真的好漂亮,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词语好像都是为她所创作。她的嘴唇轻启,温柔的话语泄出,她抚摸着小小孩童的脑袋,对上他懵懵懂懂的瞳孔:“埃德尔,以后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要放弃,一辈子都不要。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毁了她。” 孩童听不太懂,但是为了讨她的欢心,还是肯定的点点头。女人看到之后,却并未高兴,她望着一片花海,目光中的温柔覆了一层哀伤,她好似自言自语:“不,你做不到的。你会像他一样做不到的。” 埃德尔一阵恍惚,顷刻之间,仿佛过了一生。 “埃德尔!傻愣着干嘛!”宋执梳拍了拍他的肩膀,待他反应过来,才道:“我先爬出去,然后你再爬。”她撸起袖子,卷起早已经被泥土毁的不成样子的裙子,自顾自地趴在地上,开始自己的艰苦爬行。 “我去,这个洞太小了吧。”宋执梳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着,好一阵过去了,她好像才发觉了什么:“……埃德尔。” “属下在。” “我好像卡住了。” “……” “快帮帮我!” 埃德尔眨了眨眼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翻墙而出,看戏似的看着呆滞的宋执梳。 “对啊……你会功夫。” “何为功夫?”他皱眉:“这是我出生就会的玛丽苏之术。” “得得得。”宋执梳无语:“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带着我飞过去?” “带不动。”埃德尔薄唇轻启,显得很是无辜。 第84章 我的王子陛下(13) “奶了个熊熊。”宋执梳咬牙切齿。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依旧不明所以的埃德尔,她只能自力更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那里面逃脱出来。 “这东西改天让他们砸的大一点,真不中用。”她嫌弃地踢了一脚:“走,带你逛市场去。” 和宋执梳想的一样,这堂堂第一盛国,集市肯定是大的。各种叫卖声,让人有些耳鸣。宋执梳第一次出来,显得很是兴奋,她左瞅瞅右看看,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洁白高贵的纱裙也已经肮脏不堪,所以现在的她,除了脸看着可以对付对付,其他的简直就是一个村姑。 “公主陛下……”埃德尔在她身边承受着本不应该承受的目光,他压低声音,有些压抑地说:“您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礼仪吗?” 可是宋执梳压根就没听他说话,她第一次出来,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弦现在终于轻松下来,她已经被快乐冲昏了头脑。 埃德尔无奈扶额,只能紧紧跟着宋执梳,笑话,他虽然仅仅只是个侍卫,但是在王宫也有着威望的,这出来陪着公主玩儿一圈,把公主弄丢了,那他这样一个完美主义的人都受不了。 “啧啧啧……我的上帝,这个不干不净的疯女人是从哪里来的?看在上天的面子上,我才没有让我的鞋子落在她的背上。”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不知是突然是哪个下三滥的人喊了一句,那声音带着嘲笑,带着不屑。谁知道呢? 是真的觉得这个女人玷污了这条街,或者这个国家,还是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烧。毕竟人嘛,总是喜欢心口不一,让人恶心。 换作平常,埃德尔不会管,甚至是看了个乐呵,因为那个时候丢的可不是他的人,而是那个皇室的人,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可是和他一块儿出来的啊,在他眼里,这个时候指责宋执梳的不对,就是对他的不满。 想到这里,在阳光下好像溢满氤氲的眸子条而眯了起来,他握起来拳头,身上的肌肉蓄势待发,微微弓着的身子好像一头狼,一头野性而又让人着迷的狼。 埃德尔微微扭过头,曲卷着的金黄色头发闪着耀眼的光泽,他虽然说眼神淡淡,却让那人莫名其妙升上了一股寒意。 “你…你要做什么?”那男人身上的横肉抖三抖,但是看到了周围的人群,还是硬了底气,理直气壮道:“上帝还在看着呢!你敢在神圣的他面前对我下手吗?” “别让我听到你们这些愚蠢的迷信。”埃德尔冷漠的嗓音让人遍体生寒:“我对你所谓的上帝完全不感兴趣,我只是告诉你。”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男人面前的太阳,他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又有着世事如风的淡雅:“如果你再对那个女生有着一丝不敬,我就送你去见上帝。” 一阵沉默之后,便是举座哗然 “你竟敢对上帝不敬!” 第85章 我的王子陛下(14) 宋执梳看了一会儿的戏,心中暗笑,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在为自己的面子呕气,但是她还是喜欢。 “别以为你这样,我们就怕你!” “就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给谁看?” “好吧,我原本想向上帝祈祷的,但是看来你不用。” “………” 多多少少骂了些不中听的话语,虽说这只是他们见的第一面,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埃德尔已经是他们的公敌,好吧,虽然还是有些小女生眼冒红心,却心口不一地说着他的坏处。 宋执梳看着,不禁心中感叹,不愧是反派,第一眼看他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 埃德尔:这话我越听越感觉不对劲。 其实埃德尔觉得这个所谓的盛国里所谓的上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从来就没有把这里被当做神一样的神明主给放在眼里。在他的心中,他现在活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在作为宋执梳的贴身管家的身份时把整个国家给颠覆了。二是保护那个可可爱爱的阿薇里。 他从来不奉信所谓的上帝,听他们说也只是感到无聊,所以现在仅仅因为这个就被骂,他也无动于衷。对于无关自己的事,他也是不在意。 埃德尔做事从来都是挑最简单最实用的方法,他不在乎所谓为人处世,他似乎……不太需要。在这个天下,最大的事莫过于谁是第一强国而挣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而他现在就是为这第一强国的唯一继承人服务,所以他没有任何忌惮。 “够了。”宋执梳戏也看够了,她面带淡淡的微笑,说不上来有什么感觉,但就是与生就来的气场,让原本该热闹得像个菜市场一样的集市慢慢安静了下来。 “你们所谓的上帝,那般的仁慈,怎么会教出你们呢?”她轻笑出声,那身脏了的裙子也变得不那么刺眼,反而……还有那么一点的……好看? 埃德尔听到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意外,那可不,宋执梳刚才说的可是“你们”啊。那么也就是说……她也不信奉这神明? 他突然笑了,看着这位曾经脑子都不太好使的公主。 “他对上帝不敬!” “可分明是你们先对我不敬!”宋执梳冷笑连连,她这么好一个美人,就让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出来逛个街还不让心安,什么破东西。 “你们的上帝悲悯天人,对所有人都心怀善意,你们嘴上说着如何地崇拜他,做的事儿却是这样?”宋执梳很给面子地鼓了鼓掌:“不错,我看好你。” 她也不管这些人会如何给她贴标签,左右她也不过是说了些实话。宋执梳也不想看到这群人的嘴脸,拉着旁边的埃德尔就走。临走前,她还扭过头,回眸一笑百媚生:“对了,记住我的名字!宋执梳!” 装了个十三就想走。 “宋执梳?谁?” “不认识。” “不晓得。” “什么破名,辣鸡,辣鸡死了。冰花琉璃月多好听。” “梦幻冰月小朵蜜也不错。” “嗯……回去我就给我儿子换名,狗蛋太难听了,配不上我。” “我家翠花也得改改。” 第86章 我的王子陛下(15) “公主陛下,你这样,是会让国王动怒的。”埃德尔不卑不亢的语气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感受。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宋执梳无所谓地笑笑:“反正你们也一直以为我脑子不好使,说出这样的话也并无大碍。” 埃德尔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突然有些心酸,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来:“作为您的属下,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不受欺负,所以今天的事情我完全没有错,但是作为一国公主的您,却不可以。您这个国家所信奉的,也正是您所要向往的,近日您这么做,属实不太妥当。” 宋执梳不可置信地看着过河拆桥的埃德尔,哎呦小伙子把自己摘得还挺干净? 埃德尔被宋执梳这样看着还是挺不舒服的,他就是突如其来地想要关心一下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儿,听起来大有“我没错,你有错,你有罪”的感觉 春寒料峭,外面的风微微有些冷,但是远不比宋执梳心中的拔凉,感情她以为自己终于硬气了一回,还被这样式儿的打压? 作为一株祖国的小草,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弯下了腰啊八嘎牙路! 宋执梳也是个犟的,她不理会刚才的话题,径直地向城堡的方向走去。埃德尔原本还想解释来着,可是看她如此的急,也就把刚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赶紧追了上去。 所以现在两个人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宋执梳气笑了,讲话了,自己说的话有多么打压她脆弱的内心心里没点逼数吗?还不准备道歉,打算进了棺材板儿才来盗我的墓道个歉吗? 可是话虽如此,埃德尔那可真的是一点逼数没有啊,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殊不知自己无意间的冷漠给旁边的女生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他还在自己瞎叨叨:“一会儿回去,公主你千万不要乱说话,一不小心就把国王气死了可不好。” 宋执梳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样说话我估计咱俩都得上天。 “还有还有,如果一会儿国王问你关于刚才的事儿,你就一定要说那些话是跟我学的……” 宋执梳面露意外,看不出啊,这小子有点出息。 “要不然国王会觉得我早就带坏你了,罚我就会罚的更重。” “……”她淡淡地移开视线,决定对于这个孩子再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橘红色的云霞煞是好看,点点云彩挂在天上,做了一些陪衬。那耀眼的光芒照耀在两个人身上,一人喋喋不休,一人默默聆听,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很温馨罢。 但是,这样的温馨也持续不久。 宋执梳低头,静静地等待着国王的发落 灯火通明,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也看不清座上国王的脸色,他布满沟壑的角色上没有任何神情,他静静的敲击着手杖,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只是在给谁警告,亦或者是在思考,让人听着惊心。 “谁先对上地出口不敬?” “是属下。” 第87章 我的王子陛下(16) 埃德尔抬起头,淡漠的眼神仿佛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但是已经出了汗的手心却出卖了他的故作镇静,他在征求国王的信任,他要让国王确信自己对这个小公主是一等一的衷心。 他在赌,毕竟可以当上国王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害怕自己害了自己,但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这么一条。 埃德尔要复仇。 他发疯了一样的想要复仇。 他不要在这个敌国这里讨好这些让他恶心的人,这让他都感觉想要作呕。 他的内心活动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得出来的。他藏得可真深啊,表面上的云淡风轻让宋执梳都微微捏了一把汗。她在内心疯狂咆哮 为啥你想找死非要拉上老子?? 三个人心怀鬼胎,心思各异,但是没人猜得透对方,哪怕朝夕相处。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让人心惊胆跳。 “干得漂亮!” 突然之间,国王欢呼一声,吓得宋执梳脚下不稳,她本来就心不在焉,竟然是直直地摔了下去。 扑通一声,刚刚才养好病的宋执梳,猝。 “没用,真没用。”国王有些不屑地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亲生女儿,他似乎心情很好,于是摆了摆手,哼着小调:“其实我也觉得什么玩意儿上帝不上帝的,每次说话我还得弄得跟很喜欢他似的,我见都没见过。” “看在你们这么有思想的份上,下去吧下去吧。”他因为找到了共识,也就没再追究两个人私自出去玩耍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傻不咧咧地下去了。 埃德尔有些懵,不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正准备出去,衣摆却被人死死地拽着,他颔首,看着委屈着脸色的宋执梳 “我…我好像站不起来……”她尽量用最小的声音保证埃德尔听见。 埃德尔点头,准备叫女仆来,可是却被宋执梳一把抓住,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出口威胁:“你要是叫她们不是让我难看的吗?你你你,你快抱我起来。” “…公主,这……恐怕不行。”埃德尔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为啥?” “您……”他为难地看着一身脏的宋执梳,他就是有洁癖。 “我不管我不管!” 埃德尔觉得自己没办法和她交流,抬起步子就准备走? “埃德尔!”宋执梳一时心急:“你要是抱我起来,我就帮你追阿薇里!” 果然,埃德尔脚步一顿,转过身子,二话不说就抱起了宋执梳。 “………”mm了个p的。 她抬眸,看着埃德尔冷硬的面孔,随后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小窃喜。殊不知自己这类似于傻子的表情早已经落入埃德尔的眼中。 他心中有些微妙,忽视内心的异样,只是一向冷清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不知何时出现的国王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完全没有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啊……不太好了啊……” 第88章 我的王子陛下(17) 到了自己的寝宫,埃德尔很贴心地把宋执梳放在床上,然后在旁边站着,就是宋执梳明示她要睡了,这货也依旧站在她的身边。 “公主,您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埃德尔绞尽脑汁想要帮面前的傻子回忆起她说的鬼话。 “我让你滚出去。”宋执梳关爱智障,她还真没见过让别人重复骂他的话。 “……不是这个……” 宋执梳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自己年少轻狂说下的话,她平静地看着面前一脸讨好的埃德尔,心中不禁悲凉, 埃狗子,你堕落了。 “好吧好吧,你过来。”宋执梳忍住心中的伤痛,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埃德尔也不矫情,不经过思考就坐了下去,一脸期待地看着沉思的宋执梳。 “埃德尔小同志,我决定先看看你的基础能力。”宋执梳决定帮人帮到底,轻咳一声,道:“如果阿薇里肚子不舒服,你会说什么?” “多喝热水。”埃德尔自信道。 ??? 这剧本串了吧? “完全错误!”宋执梳听得火大:“无论她说的什么,你都应该无条件的相信服从,并且为她披荆斩棘,想尽一切办法应对困境。” “您,您消消火,下个问题!我一定会!”埃德尔一副听懂了数学题的样子,眼睛焕发光芒。 “第二个问题。”宋执梳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如果阿薇里和你说,她觉得她长的有点丑配不上你,你应该怎么说。” “你说得对!” “………”得了,完全零蛋。 埃德尔一脸懵逼地看着宋执梳头疼的样子,他挠了挠头,罕见地小心翼翼:“您……您不是说,我应该无条件地相信她吗?” “对,是我傻逼。”宋执梳生无可恋地点点头,就你这逼样还撩妹子,不死都大恩大德了,她揉了揉生疼的脑袋,摆了摆手:“下去下去,看来这个任务任重道远。” 埃德尔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埃德尔的属下迎来了他的到来,立刻站好,看了一眼宋执梳的寝宫:“王子陛下,这个女人说了什么?有没有察觉到?” 埃德尔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往前走着。 英汕松了一口气,赶紧跟上去,目光狠辣:“幸好她没发现……对了王子,我们的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动手?” 埃德尔这才反应过来,他想起了宋执梳笑魇如花的样子,赶紧闭上眼眸,制止了不自觉流出的情意,他看着自己的手,沉声道:“我最近有事要让她帮忙,推迟一下。” 话音刚落,他抬起步子,脚步微微有些凌乱。 对的,只要自己把阿薇里搞到手,自己就可以开始行动了。埃德尔拼命地想要忘记那抹高傲的身影,手紧紧攥着斜佩着的剑。 他靠着门,目光迷离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无助地蹲下。暖黄色的灯光轻轻照在他的身上,那仿佛是神明赐予他的光。 可是,他好像不需要。 埃德尔一把关住令他厌恶的灯光 好像,他亲手掐灭自己的救赎。 第89章 我的王子陛下(18) [你是真的睿智。]白团子忍不住口吐芬芳。 “那我不这样接近他,保不准哪天他就一剑给我捅死了。”宋执梳大有理不直气也壮的架势:“你也不瞅瞅你自个儿,那好感度提示音还没修好,真没用。” [滚,不听你逼逼,老子睡觉。] “嗐,人家有对象的系统都带着媳妇儿去去蹦迪了,你个养生老人家还在这里睡觉。”宋执梳摇头叹息,真给她丢脸。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眼中弥漫着迷离,脑海中渐渐浮现埃德尔温柔的笑脸,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样的他还怪可爱的。宋执梳平息了心情,突然外面一阵骚动,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朵,这可有点意思,如果是普普通通的人,是绝对不会惊动她的。 宋执梳坐起身子,不耐烦的等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有平息下来的意思,她突然来了兴趣,整理了一下衣物,打开房门,挑眉看着依旧吵吵嚷嚷的人群,环视周围一群吵得面红耳赤的人,环视周围一圈,淡淡开口:“你们吵到本公主睡觉了。” 木得亚冷笑一声,揽过旁边惊魂未定的阿薇里,锐利的目光逼向宋执梳,语气不善:“宋执梳,是你请来的刺客要杀小野猫吧。” 宋执梳微微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阿薇里身上华丽的衣服,让原本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姑娘容光焕发,满面春光的样子也是让人心动,她还未开口,阿薇里已经慌慌张张地解释:“不,不会是公主的,就算这个刺客刚刚说了是公主指使他的,但是我相信绝对不是!”尽管这样说,可是她眼里闪烁的光还是证明了 她的慌乱。 “……”老妹儿,要不是我知道你是队友,我他妈非得和你理论理论。 不过好在,阿薇里现在就这一句话差不多就让宋执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个刺客来刺杀正在被木得亚精心打理的阿薇里。现在木得亚怀疑是她? 宋执梳耸了耸肩,抬起眼帘,冲着明显不怀好意的木得亚耸了耸肩:“木得亚王子,三天之后你就要走了,我可没什么心情和一个快要离开我美丽的国度的人开什么小玩笑,也没那个时间去伤害我这个可爱的小女仆。” 她说完就不再理会一脸气愤的木得亚了,只是慢慢靠近那个好像被世界上的所有人抛弃的男人,他安静的跪在地上,呆滞地看着奢华的羊毛地毯,他好像回想起了什么,或许他曾经也见过这种东西。 宋执梳心中有了些猜忌,她询问:“木得亚王子,这大半夜的,你拉着我的女仆去穿这么华贵的裙子,是要做什么呢?” 木得亚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自然是要为回我的国度做准备,我要带阿薇里回去,自然要提前试试。” “我可没说让你把她带回去。”宋执梳摊开手掌一笑,现在的她从背影上来看,的确很容易和阿薇里搞混啊。 “你真的是来杀阿薇里的吗?”宋执梳话头一转,似笑非笑地换回了男人的意识。 第90章 我的王子陛下(19) “公主陛下!这是您说的啊!您说木得亚王子竟然喜欢一个小女仆,这让您无法容忍!”男人咬紧了牙,死活咬着宋执梳不放。 木得亚已经沉不住气了,他大声道:“宋执梳!最毒妇人心!阿薇里再怎么说也伺候你了这么长时间,你竟然要加害于她!” 宋执梳也不反驳,她只是凉凉道:“木得亚王子,你怎么相信这个刺客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呢?” “你还想狡辩。”木得亚冷笑:“的确,仅凭他一人自然不能,但是你的贴身管家贴身侍卫埃德尔,可是想尽了法子拖延时间不让上交给国王啊。他是你的人,维护他依然就是要维护你!” 惊乱 埃德尔瞳孔猛缩,他握紧拳头,心脏因为突如其来的被点名而吓得突突直跳,他苍白的角色此时是多么的无助。 惊乱 埃德尔不知怎么心中不安,明明他只要稍微一开头他就可以蒙混过关,他类似于祈求的目光落在神情淡淡的宋执梳身上,只觉得全身冷汗。 惊乱!惊乱! 埃德尔眼前发黑,一向骄傲得如同一只孔雀的他现在摇摇欲坠,他不理会身体带给他的不适感,他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宋执梳。 惊乱!惊乱!惊乱! ………… 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如坠冰窖,正在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他太熟悉这个笑声了,这是宋执梳在听到好玩的事情才会发出的笑声 “木得亚王子说笑了,您刚才也说了,埃德尔是我的人,我的人遇上了不利于我的传闻,他阻拦你们,不正是合情合理的吗?”宋执梳笑得张扬,一时间迷了不知是谁的眼。 埃德尔渐渐放下心来,面容也恢复了几分红润,他看着在地上卑微的人,目光晦暗。 木得亚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只能用毒蛇一般冷漠而又狠辣的目光看着让他不爽的女人,对于木得亚来说,所有令他不爽的事情,干就完了 他脱下手套,在阿薇里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极快地向前冲去,木得亚从来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遇见触碰到他逆鳞的事,他绝不容忍。 宋执梳只感觉一股杀气,她挑眉,毫不慌乱地面对着木得亚冲过来的拳头,可是天晓得此时她的心里想的啥玩意儿 “麻痹这傻逼想打我就算了,为啥要冲着我的脸。”她皮笑肉不笑:“我是个美女我有错。” 虽然她表面稳的一匹,但是当那拳头横冲直撞地过来置她于死地,宋执梳还是瞳孔一缩,紧闭双眼,耳旁的碎发被一阵妖风刮起,感受到丝丝凉意,她清晰的听到了骨头碰撞的声音,可是却没有疼痛感 宋执梳心里咯噔一声,美女哭泣:“嘤嘤嘤,白团子,这傻逼玩意儿是不是把我打残疾了,我都不疼。” 白团子不言语,好像是被惊到了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只见面前挡着一只大手,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第91章 我的王子陛下(20) “木得亚王子,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过的好。”埃德尔微微一笑,额前的碎发微微凌乱,他的眼神慵懒而致命:“这里可不是你的国度。” 木得亚感受着手上越来越大的力道,他诧异地看着这个好像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男子,心中突然一片冰凉,他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拳头。 面前的男人懒懒地摘下手套,低调放进自己的袋子里,垂下头,鞠了一个躬,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样子,却让感到不寒而栗。 “或许你是想找国王理论理论。”埃德尔歪头,笑了,不过眼中却是一汪死水,他平静的声音扣人心弦:“但是我敢保证国王不会加罪于我,因为我保护的是公主陛下。”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咬着指头看戏的宋执梳眨了眨眼,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埃德尔,但还是护犊子,轻轻颔首,疏离得道:“对的木得亚王子,您刚才的行为,无礼的有点过分,相反,我认为我的管家,或许要比你更有用一些。” 埃德尔有些懵,他只是想到宋执梳可能会因为她自己的颜面护着自己,但也不至于因为自己得罪了木得亚,毕竟这是愚蠢的行为。可宋执梳的话显然是摆明了的维护。 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是这小小的细节就让他不知所措,心中突如其来的悸动更是让他站不稳了脚,不过面上还是那副爱搭不理人的样子,只是却悄悄地挽起了嘴唇。 “那这个刺客呢?!”木得亚无法反驳,宋执梳明显的护犊子让他心生不爽:“阿薇里的罪也不可以白受!”说罢,他举起阿薇里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微微发抖的手证明了木得亚此时的激动。 宋执梳有些讶异,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啊。她感兴趣了,期待地看着阿薇里的反应。 果然,阿薇里原本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她愣神,看着这个她曾经骂着混蛋,无耻的男人,心中隐隐动摇,她赶紧上前一步,紧张道:“公主!看在阿薇里的面子上,不要去找国王好吗?” 她太清楚国王了,那个男人可以为了宋执梳付出一切,哪怕是这个国家,所以如果木得亚嫁祸宋执梳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木得亚的下场有多么惨烈她甚至可以想象出来。 宋执梳并不言语,只是眼睛里含着笑意,这下好了,男女主终于自己走在一块儿了,不容易不容易。不过还是多亏了埃德尔这个神助攻,她暗地里戳了戳埃德尔,想要说一些悄悄话。 可是埃德尔好像不太对劲,他死死地盯着木得亚阿薇里交缠着的手,那原本蕴含着星辰大海的眸子条而嗜血,狠戾的样子让人心惊肉跳 那明明……明明是自己的特权。 埃德尔看着阿薇里动情的脸庞,尽管知道阿薇里什么都没有做错,可是他就是愤怒,他不甘,他怨恨! 凭什么呢…… 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纯粹而温柔 凭什么他要这么卑微地活着 第92章 我的王子陛下(21) 宋执梳听到黑化预警的时候是懵逼的 妈蛋这男人啥东西,刚才不还痴汉脸地笑着呢嘛,这咋就黑化了呢? “既然这样的话,”宋执梳还没有思考,就听到埃德尔罕见的如沐春风的话语:“木得亚王子想要为阿薇里讨回公道,阿薇里不想要让木得亚王子去国王那里受罪。”他轻轻拔出剑鞘,那被磨得闪闪发亮的剑刺的人眼生疼,他突然用力,转眼间剑已经横在了刺客的脖子上,声音是化不开的温柔:“那就杀了他。” 宋执梳猛地一惊,她不解地看着这个好像已经陷入癫狂的男人,她猜到了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埃德尔的忠心耿耿的属下,他一定是沉不下去心,擅自来刺杀自己的,因为刚才阿薇里的背影和她太像了,所以一时激动犯下大错。 但是埃德尔不一样,这个聪明绝世的男人一定会有足够的理由去为他开脱并且不损失自己一分一毫,这也是他重情重义的行事作风。 可是现在他突然出此下策,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宋执梳明白他要做什么 “不要!”阿薇里尖叫出声,她猛烈地摇头:“不行的,不能杀他的,这是一条人命啊……” “可是阿薇里小姐,不杀了他,木得亚王子就必须去了,这个刺客口口声声说着是公主陛下指使她的,你认为,国王这个偏执的人,会护着谁呢?”看着阿薇里纠结的样子,埃德尔嘴边的笑容扩大 对,就是这个表情 我也要让你为我痛不欲生 可是这不是为他,这只是阿薇里身为一个女主迫不得已的善良光环,可是埃德尔依旧相信,他类似于执着地相信这样子的她,就是因为他自己才如此犹豫。 宋执梳脊背一阵发凉,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埃德尔,她看着一言不发的刺客,心生悲凉,这样还能无动于衷,这到底是要多么忠心。 “够了,埃德尔。”她冷声打断埃德尔的自娱自乐,走到她前面。 埃德尔喉结滚动,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耐心才低下了头,笑得得体,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可是握着长剑的手却紧了紧,他低低地笑了:“公主陛下,不如就由你来决定吧。” 宋执梳不答话,眸中仿佛浮了一层雾,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埃德尔却莫名的心慌,他总觉得秒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好像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要你杀了他呢?”宋执梳凉凉到,一双眼中是慌过了头的冷静。 埃德尔的手显而易见地抖了抖,声如寒冰,却还是低眉顺眼道:“那便杀了。” 你们都喜欢他 都喜欢这个让人恶心的男人 他举起手中似乎在饥渴着鲜血的剑,想要把怨气发泄在这个无辜的男人身上。 刺客:我真她妈难。 在长剑快要落下时,阿薇里下意识地捂住了眼睛,是的,她选择了木得亚。哪怕知道怎么可能息事宁人,但是她还是要争取为木得亚博取一点的好处,哪怕一点。 是啊,哪怕一点 第93章 我的王子陛下(22) 看来男女主的感情线已经不用她操心了。 宋执梳被她们两个的大爱无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是埃德尔显然没有那么开心,他的眼深如幽潭,让人不禁冷汗连连。 其实曾经他也有他爱的人的。 他能想起来,他的父亲带他去放风筝,他去追,追了很久很久,但是等他兴奋地拿着风筝去和他的知心姐姐去炫耀的时候,他发现她不见了,而且他的国度一片废墟。 其实他曾经也有喜欢的人的。 她叫……忘了,不记得了。是一个捡来的知心姐姐,她生的很漂亮,但是他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只是惊艳了他的时光,渲染了他的岁月。他好像从来没有记得过那个女人的脸,哪怕美得不可方物。他爱她,不是亲情,不是友情,是想和她十指相扣的爱。阿薇里不知道哪里和她像,又好像哪里像,所以他癫狂一般地爱上了这个替代品。 埃德尔碧绿的眸子染上了猩红,他感受到了刺客脖上的软肉,感受到了血液流动的声音,他想下刀,想感受那抹快感。 在他狠下心准备自私地放任自己时,他被一双手环住了颈脖,她的手很软,让他束手无策。手上的力道突然停了,他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她轻轻说 “埃德尔,我在。” 很轻很轻,细若蚊蝇,却让人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埃德尔手中的长剑落了下来,只在刺客打颤的身上留下了脖子上的一道刺目的伤痕。 他突然不想管了,不想管所谓的王权富贵,他还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骑在父王最爱的马儿上,笑得如同太阳一般骄傲。 埃德尔没有一丝犹豫地回抱住了宋执梳,力道很重,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 两个人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却苦了旁边的观众。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散场。 那边国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在仔细地抚摸着一件华丽的衣服,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神情淡然:“那个刺客,打断一条腿放了便是。” “可是国王,这……” 禀报之人心不死,还想在说几句,却被男人打断了 “梳儿想要护着,那就护着他。我还在,她就受不了一点委屈。” “国王,埃德尔那小子最近筹划得已经接近尾声了,他和公主整日待在一起,必定会找机会下手啊。” “梳儿想要护着,那就护着。”他又重复了一遍:“造反又怎么样,到时候只要把梳儿送出去,她无碍,一切方可。” 他站了起来,膝上的长裙也被拿起:“我答应过她的,”他目光有些呆滞,仿佛在透过裙子看一个人:“我要让梳儿活的风风光光,做尽她想要做的事。” 风风光光的宋执梳还不知道呢,她支着头,看着尴尬的埃德尔,在寻求一个答案。 “你认识他吗?”宋执梳开门见山,无疑,她指的是刺客。 “并不。”埃德尔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只是握紧了拳头,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第94章 我的王子陛下(23) 宋执梳眯起眸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实话,国王不追究这件事让她也很意外,不过这并不代表埃德尔获得了她的原谅。 “是吗…”她若有所思,却没有什么芥蒂,毕竟反派承认了这才叫惊悚,不过她寻思两个人抱都抱了,朝夕相处,自己也这样维护着他,埃德尔也该开窍了吧? “埃德尔。”她正了脸色,让埃德尔的心提了提:“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后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答应我…”她抿了抿唇,“不要骗我。” 埃德尔的心放了下来,心中对宋执梳这种幼稚的行为噗之以鼻,依旧我行我素,垂下眼睑:“好。” 宋执梳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不过看到他信誓旦旦的样子,笑了。她可以接受埃德尔的复仇行为,所以他如果摆明了告诉她他的目的,她也可以尊重他。 但是现在他答应了,答应了永远不会骗自己 “那么,你会伤害我吗?” 埃德尔对于这个问题没有过思考,他直愣愣地看着宋执梳小心翼翼的眼,笑得蛊惑人心:“公主是属下这辈子都要保护的人,自然不会的。” 一辈子啊 听起来可真让人动心 “好。”宋执梳轻声应允,她类似于祈求地看着他:“埃德尔,一定不要骗我,你可以做任何事,可是你一定不要骗我。”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这种感觉让埃德尔微微蹙眉,可是他依旧波澜不惊:“我向您保证,我不会。” 他不会。 宋执梳含笑,点点头。 [宿主……你真信了?]白团子诧异。 “他说的,我信。” [那你可真够傻的。]白团子以为她说了个笑话,耸了耸肩。 夜晚,繁星密布,微微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埃德尔躺在床上,眉间一片冷情,他想起来宋执梳走前说的话:“明天我们去放风筝吧,会是晴天的。” 她笑得开心,美好的让人觉得不配和她为伍。 想着,他的唇也勾起 管他的,与他何干。 埃德尔别扭地想着,翻了个身,这一晚上,他终于没有在噩梦中度过。 但是他着实没有想到,虽然昨天晚上一夜好梦,可是刚刚醒来却让他吓了一跳。 宋执梳眨眨眼,甜甜的笑了,还未说什么,就被埃德尔条件反射似的踹下了床。 她华贵的裙边在干净的地板上也没有染上灰尘,她愣愣地开口:“你踹我?” 她原本是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顺便让自己的地位上升一些而已。 对此,白团子只想说:醒醒。 “公主!”只穿了一件里衣的埃德尔脸色铁青,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他一把抓住被子,顾不得一丝礼仪扔向宋执梳:“出去!快!” 宋执梳:我当时害怕极了。 虽然心里一阵后怕,但是她还是费力地拉下了蒙在脸上的被子,原本梳得整齐的发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她刚来时的举止优雅:“得得得,我出去我出去,你慢点穿别摔了。” “滚!” 第95章 我的王子陛下(24) 宋执梳被扔出来了 “我很伤心。”她捂住胸口,感觉隐隐作痛。 “公主……”阿薇里羞红了脸,瞧了瞧四周:“我们快走吧!这大早上的,让人看见你去埃德尔的房间里,这还不得被议论死?” “议论就议论,反正以后该嫁还是得嫁。”宋执梳眸子闪了闪,无所谓地站了起来,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阿薇里听到宋执梳这句话之后,轻轻咬住了嘴唇,愧疚的低下了头。 宋执梳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刻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找死的话,她一拍脑袋,准备解释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她迷茫的瞳孔倒映着埃德尔淡漠眼神下黑暗的目光。 埃德尔看着宋执梳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垂在两侧的手猛然紧握,嘴角一抹让人心惊的笑容。她在装? 他冷冷的笑让宋执梳抖了三抖 好了,这下她真的是害怕极了。 “公主,不是要去放风筝吗?”埃德尔恢复了他一贯的公事公办作风,眸色闪烁地看着宋执梳。 很明显,宋执梳在犹豫,她尽管内心想要追求风筝那样自由的灵魂,但是她害怕在那个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埃德尔把她扔风筝上放了,那她的灵魂可就真的自由了。 “公主。”埃德尔坚定了语气,仿佛还有威胁的味道:“您今天早上来到我的……” “够了!”宋执梳捂住耳朵,不想听见自己年少时所犯下的过错,只好被迫答应:“我去我去,不就放个风筝吗,跟谁没放过似的。”她看了一眼后面担心的阿薇里,安慰似的点了一下头,随后高傲地扬起她高贵的头颅:“小德子,带路。” 反正横竖都是死,临死前不玩玩你,老子还来这里干啥? 埃德尔垂眸,嘴角的微笑儒雅得好像这并没有侵犯他自尊的底线:“是,公主。”他忽然又抬起眼:“祝公主有愉快的一天。” 慌到表情无法自理的宋执梳勉强地笑了,她敷衍地点了点头:“是的是的,也还请管家好好保护我,要不然我出事了,紧接着和我陪葬的人就是你了,我可不想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毕竟你这么爱我。” 埃德尔嘲讽的神色也没有让宋执梳多动容。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成功的让男人愣了会儿神,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回归镇定,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梦。 对此,宋执梳扔掉手中的社会语录,不屑道:“姐很高贵,你还不配。” 白团子羞红了脸,对屏幕前的观众到[抱歉,给各位献丑了。] 埃德尔定定地看了一眼宋执梳,视线只停留了几秒就离开,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 “小犊子不等等我?”宋执梳咬牙切齿,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了上去。 现在的春天已经很温暖了,在这个西方世界,这短暂的天堂可是不会为你停留一分一秒,施舍一般的给了你最后的希望。 第96章 我的王子陛下(25) 宋执梳不禁感叹一声,把风筝递给埃德尔,看到他迷茫的神色,皱起了眉,理直气壮道:“干嘛,快点拿着啊。” 埃德尔沉默了一会儿,良久开口:“公主,今天是您要放风筝……”不是我 后面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只见宋执梳双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道:“你让我放风筝?”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埃德尔也蹙眉,一头雾水地问。 “当然有问题!”宋执梳叉腰,呼吸变得急促,显然是生气了:“今天我好不容易征求了父王的同意出来一趟,你还让我放风筝?那那那……那多累啊。” 埃德尔有些无语,又有些无奈,只不过眼中多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情,他给了自己一个遵从命令的理由,心甘情愿地开始放线。 宋执梳就在一旁看着,清晨的国家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心生向往,一切悲苦全部被夜晚的星辰偷偷的抓走了,留下了这短暂的美好,和一路的星光。她歪头,笑得有些白痴。 埃德尔专注地摆弄着,却也没有办法改变他是第一次放风筝的事实,难免有些手生,他慌乱地操纵着调皮的风筝,稍微刮来一阵风他的心就一跳,看起来笨拙得可笑。 显然,宋执梳就是觉得可笑中的一员。 埃德尔还没有完全熟悉的时候,就听见一阵杠铃般让人心惊的笑声,他不悦地扭头,只见宋执梳指着他的背影,笑得满地打滚,这让他很不开心。 他一向瑕疵必报,于是嘴边含着儒雅的笑容,缓缓走向宋执梳,温柔到:“公主。” 宋执梳立刻停止了笑,看到埃德尔温柔的让人心醉的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道:“我,我在。” “您也来。”埃德尔把手中的把柄递给宋执梳,歪头一笑,看起来帅的很,但是宋执梳可不这么觉得,她颤颤巍巍地接过,故作姿态地硬气地站了起来:“放就放。” 她走到山的最前面,一手拽着线,也提心吊胆地防止自己摔下去。这下面虽然不高,掉下去不至于摔死,还是能疼个一天半月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埃德尔嘴角露出一抹坏笑,他走进,体贴道:“公主,属下来教你。” 他伸出手,状似想要握住宋执梳发颤的手,但却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宋执梳立刻失去平衡,她惊慌失措,手随便抓住了一个东西,想要保持平衡,但非但没有达到目的,还顺手把埃德尔也拉下了水。 埃德尔一瞬间反应过来,可是身子已经不自主地掉了下去,他咬牙,紧紧拉住宋执梳的手,把她拥进怀里,尽量用自己坚实的体格减少这难受的冲击力。他感觉后背猛地一阵疼痛,便知道,两个人得救了。 他望着天空,不禁想到一句害人终害己,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怀里紧紧拉住他衣领的女生,道:“公主,你可以下去了。” 宋执梳愣了一下,随后紧张的站了起来,担心的看着费力爬起来的埃德尔。 第97章 我的王子陛下(26) “你,你没事吧?”宋执梳捏着裙边,赶忙解释道:“我刚才不小心失重了,没想到把你拉下来了,你,你还好吗?” 小女生害怕地查看着他的伤势,埃德尔心里有些心虚,轻咳一声:“没,我没事。” 他的确没事,能够做这个娇气的小公主的管家兼职贴身保镖,他怎么可能会看得起这一点小小的挫。只是……他脸色暗沉下来,不管旁边宋执梳叮咛再多也听不下去 他为什么会条件反射地护住她? 如果他没有掉下去……那么他会拉住她吗? 埃德尔注定得不到答案,他把这一切归功于他的责任心。 宋执梳:我呸。 “真搞不懂。”宋执梳皱起了清秀的眉:“我站的挺稳的啊,为啥还能掉下去。” “公主。”埃德尔心里乱成一团麻,他害怕宋执梳想通这件事情,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很显然,他高估了宋执梳的智商,只见女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可能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什么都好不好吧。” 突然,宋执梳好像想到了什么,眸色一亮,嘴角挽着笑容,她拉起旁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埃德尔,看向天空,她仿佛在向往着什么:“我记得父王的话,那时候我听见那些对我低眉顺眼的奴婢暗地里说我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我就跑到他那里哭。” 埃德尔耀黑的眼闪过一道光,随后紧紧地盯着宋执梳。 “我问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他说我没有。”宋执梳歪头,嘴边的笑很显然地淡了下去:“他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做错什么。可是我还是不满意,我继续哭闹,无奈之下,他带我来到这里。” “和今天一样,和煦的春风。”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起她的发,她眼角一滴晶莹的泪:“她让我冲天空摇摇头,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宋执梳尝试着做了一遍,脑子有些晕,头发就连这些苦都受不住,原本顺从的样子荡然无存,竖起了一身的刺。她小心摸了摸头发,耸耸肩:“那时候我就这个样子,他说我像只刺猬。” “你也来做好不好!”她突然转过身,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成就一副唯美的画卷,她一笑:“忘掉所有不开心的事。” 埃德尔点点头,他接受了这个荒唐且愚昧的想法,他轻轻摆了摆头,并没有失去自己的风度。这让宋执梳很不满:“埃德尔!不要放不下自己的包袱嘛,不然……你就冲天空大喊就好!” 埃德尔并没有回答,虽然头晕的恶心,但是他依稀感觉好像心里的负担减少了许多,他严肃地说:“公主,我们该回去了。” “什么嘛,真没劲。”宋执梳微微嘟起嘴,告诉着对方她的不满。 “或许您可以留下,如果您不在乎您的发型的话。”他嘲讽道:“不得不说,您现在真的像羊癫疯患者。” ??? “走走走我们回去。”宋执梳捂着一头炸毛,催促道。 第98章 我的王子陛下(27) 很自然的,埃德尔并不会随了宋执梳的愿,跟着她到她的房间玩什么摇花手,这在他眼里莫名其妙,甚至还有点难。 宋执梳不开心了,她一路跟着,絮絮叨叨地说着摇花手的技巧,埃德尔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脚步不自然地慢了下去,生怕后面的女生跟不上。 [你俩看上去可像父女。]白团子喝了一口热水〔你还是一个跟个憨批一样的妮儿。〕 “我觉得我们像有爱的兄妹。”宋执梳皱眉,不满意白团子的说法,夺走他手中的杯子泼了他一脸,微微一笑:“希望你下次会说话一点。” 对孩子严厉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爱。 天不遂人愿,埃德尔的小跟班迎面走了过来,他显然发现两个人不对劲,微不可查地蹙眉,他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个人,疏离地行了个礼:“公主安。” 宋执梳不太明白他的所作所为,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还没说什么,男人已经面色阴沉地转向埃德尔,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埃德尔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甚至冷冷地盯着他,那目光冷情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宋执梳吓了一跳,她怯弱地向前挪了一步,哪只埃德尔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孤傲的背影。 卑微,无助又弱小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法斯,而法斯只是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连忙追随埃德尔的脚步。 宋执梳觉得无法呼吸,她慌张道:“白团子白团子,这男的不会喜欢埃德尔吧?” [想多了。]白团子假笑 她松了一口气,不过有些好奇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东西能让埃德尔露出那样的神色,便偷偷跟了上去。 埃德尔可能真的在气头上,就连宋执梳在外面偷听都没有发现,他冷着一张脸,质问道:“你刚才说让我提高警惕是什么意思?“ 法斯连忙解释道:“王子,我是看你们两个之间气氛不对,才出声提醒。这准备这么充足,如果在您这里出了问题……” “够了!”埃德尔一把把茶盏摔在地上,让外面的宋执梳打了个冷颤。 “我不会爱上她。”他一字一句,眼睛通红,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王子。”法斯也不满:“或许您没有察觉出来,但是你们之间的氛围明显……” “法斯。”埃德尔冷静下来:“我请你不要逾越。” 他的目光冷冷的,死死的:“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上她,都没有对她有好感,我厌恶她,我在她身边一分一秒都觉得恶心,我讨厌死了她的笑。后天的计划我不会破坏,因为我一定会亲手颠覆这个国家…”埃德尔顿了顿:“包括她。” 他的眼停留在法斯呆滞的目光下,笑得肆意潇洒:“这下,你满意了?” 她不知道…… 宋执梳捂住耳朵,她不知道法斯满意不满意,她不想知道。 这不是约定吗 这不是约定过的吗 她记得,她这辈子都记得 公主是属下这辈子都要保护的人,自然不会的 自然不会伤害你的 第99章 我的王子陛下(28) 宋执梳觉得呼吸困难 这空气都成了固体,她笑,怎么可能,空气怎么可能是固体 但是她确确实实呼吸不了了,她难受地捂住脑袋,她想要抓住空气,把他们撕成碎片塞到自己的鼻子里,但是她做不到 惊乱 宋执梳一点一点挪开自己的脚步,她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恶心!让人恶心! “公主!”意识混沌之际,阿薇里焦急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虚弱的笑了,冲阿薇里招了招手,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器管,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卧槽沙雕,你怎么呼吸都忘了?]白团子心疼的要命。 宋执梳没有力气回答,她想死,突然的想法让她惊骇,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东西抛出脑海,她问:“你怎么来找我了?” 阿薇里急得想哭,她擦擦泪:“国王找你。” 宋执梳替她抹了泪,靠着墙壁,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她舔舔唇,争取让气色好一点:“走吧。” 阿薇里没有问宋执梳怎么回事,这让她很意外,直到她到了宫殿门口,阿薇里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她缓一缓力气。 “回去吧,我行的。”宋执梳摆了摆手,冲她感激一笑,跨过门槛。 那高高的法式吊灯上镶嵌着许多细小的钻石,闪闪发亮,如同童话一般让人向往,它发出莹白色的光仿佛人间清辉。照亮一个人一生的晦暗。在那下面金光闪闪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宝座上,坐着一个百无聊赖的国王。 他摆弄着自己的权杖,示意宋执梳起来,开门见山不说废话:“明天。” “明天你就嫁过去。” “嫁到雅罗斯国,嫁给木得亚。” 仅仅是三言两句,却让宋执梳如梦初醒。她愣愣地看着一丝表情都没有的国王,他再没有吊儿郎当,只是眼中的无限慈爱让他费尽心机伪装的不在乎化为泡影。 是啊,他一开始就知道埃德尔想要干什么,一开始就知道,他能坐上你这把椅子,就注定看到一个人会自然而然地剖析他。 但是他看到宋执梳倾慕的样子,就像当初他的王后看他一样,他突然就心软了,他放了埃德尔,哪怕知道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了,现在代价来了。 不过啊……他无声地笑了,他的承诺实现了,他答应她了,不会让这个女儿受一点委屈。 他这一生铁血无情,却把这一个盛国败给了一个俘虏。 “不要拒绝我。” 他无奈地看着眼里蓄满了泪水的宋执梳,轻声道:“你不想和他撕破脸的吧?你不会想要看着他被抓被杀的吧?” “不……”宋执梳带着鼻音的话语让男人虎躯一震:“我宁愿他付出他的代价。”她祈求到:“父王,不要离开我。” “我只剩下你了。” “你走了,我没法活啊……”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儿啊……”他暗淡了神色:“不过啊……他死了,你不会开心的。” 你一定不会的 第100章 我的王子陛下(完) “不要拒绝我。”他又重复了一遍。 ……… “好。” 第二天,这个受尽宠爱的公主要结婚了的事实传遍了大街小巷,无人不知,知的人无不震惊。 最奇怪的是,宋执梳不知道对阿薇里和木得亚说了什么,竟然让那个堂堂正正的王子落了泪,他很敬重地拥抱了宋执梳,他沉声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宋执梳回抱住他,很快松开,嘴角挂着笑,可眼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她轻轻拭去阿薇里落在脸上的泪:“你怎么这么喜欢掉珍珠呢?” 埃德尔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是结婚的早上了,他听到的时候正在喝茶,冷不丁的,他突然手一滑,那上好的茶叶糟蹋了,他狼狈地扶住了桌子,心跳突然加快的感觉让他受不了,他不顾一切冲进了宋执梳的屋子。 她在试婚纱。 很漂亮 那是埃德尔见过的,她最好看的样子。就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眼里不沾染世上的半分尘埃。是啊,就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埃德尔走近,克制住心中咆哮的占有欲,他微笑:“很漂亮。“ 宋执梳笑了,轻轻抚摸着它,歪头:“是啊,只是我没想到是为他穿上的。”她轻轻地抬起,走向门口。 埃德尔咬紧牙关,不希望口中流露出挽留的话,哪只女生突然回眸,直直地看向他的心底,她道:“你送我去吧,就当是最后一程。” “……好。”他心中苦涩,却是应了。 他一步一步地送她上了车,她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那不是埃德尔认识的她。他眼里有些模糊,这短短几步好像走过了一生。 周围喝彩的人让他有种错觉,他们好像是为自己和她鼓掌的,这让埃德尔笑了,却也悲哀。 他看着,他看着宋执梳上了车,扬长而去。 那个迷糊的女生再也不需要他了,他也乐得清闲,不是吗? 埃德尔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刚刚转身,车上的女孩儿回头,看着他坚毅的背影 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无情到了这种地步? 她愣愣看着手中锋利的水果刀 埃德尔刚刚踏进门槛,身后突然传来骚动,隐约有阿薇里惊慌道:“不好了!公主割腕了!快来人!快来人啊!” 他不经过任何思考,直直地跑过去,他跌倒了好多次,周围人诧异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这曾经是他最厌恶的眼神,可是他现在没有了顾忌,他立刻站了起来,风尘仆仆地奔向那辆不属于他的车。 血…… 好多的血…… 他看到了 他看到宋执梳洁白的婚纱上鲜红的颜色,夺目得刺眼 他看到了 他看到旁边泣不成声的阿薇里,她紧紧地捂住嘴巴,眼中是不曾有过的荒凉。 他看到了 他看到宋执梳脸上的笑了,你说她那时候会想什么呢?‘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是会开心还是难过呢?’她会这样想吧 埃德尔木木地笑了,他没有抱起她,没有。他不顾一切地奔来,什么也不做地回去,他一步一步,失了从前的风度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吃不喝,就看着风筝发愣,他不知道他们把宋执梳怎么样了,后来他才知道,木得亚把她葬在了一片花海。 花海啊…… 可真浪漫 埃德尔笑了,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 ……… 宋执梳醒的时候,周围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陌生的让人害怕,她止不住往后退,目露惊悚。 国王连忙摆了摆手,他说他只是救了她而已,也只是想要让她陪自己的孩子而已,因为这个孩子第一眼看见她,就吵嚷着要她陪自己玩放风筝。 她看着小男孩熟悉的面孔,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让所有人怀疑她是个疯子,只有小男孩不解地看着这个大姐姐。 埃德尔那天晚上终于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记忆的长河,好像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角落,一双和他抱着的风筝一样的温暖的触感,他也牵起过,他旁边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真的好漂亮,这世上所有的美好词语好像都是为她所创作。她的嘴唇轻启,温柔的话语泄出,她抚摸着小小孩童的脑袋,对上他懵懵懂懂的瞳孔:“埃德尔,以后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不要放弃,一辈子都不要。不要因为任何一个人,一件事,毁了她。” 孩童听不太懂,但是为了讨她的欢心,还是肯定的点点头。女人看到之后,却并未高兴,她望着一片花海,目光中的温柔覆了一层哀伤,她好似自言自语:“不,你做不到的。你会像他一样做不到的。” 埃德尔走进,他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她啊,她叫宋执梳 他这辈子都放不下的女孩子 她叫宋执梳 埃德尔猛地惊醒,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又一个人,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看着风筝,那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封信 他伸出冷得僵硬的手,看到上面的署名后,目露柔光,他温柔地拆开那封信 那封信很长很长,长得模糊了他的眼 第101章 我的王子陛下(番外) 我爱的埃德尔啊: 请让我虔诚地吻一吻你的嘴角,让我告诉你我多么爱你。 我是宋执梳。 那个你恨了一辈子的人,对吧? 嘿嘿,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明明我不是毁了你的国家的人,我天真的认为我救了你,或许你会感激我吧?就像你说的,我太天真了,愚蠢的让人恶心。 我和你说过的,什么恭恭敬敬,那些仆人尊敬的不是我,是公主。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你好像失去了所有,你像一头狼一样看着我,这让我害怕,也让我高兴。 埃德尔目光停留在“高兴”上,他眼角有些模糊,缓缓看了下去 因为你是第一个把厌恶我的情绪表露在脸上的人,谢谢你让我感觉,我不是活在一个虚假的,漫无目的的世界,那太让人害怕了。 我其实也挺可悲的,唯一开心的时候竟然是因为你厌恶我。 我不知道你在我身边是什么感觉,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的,就算不是执手一生,哪怕是觉得兄妹之情,那也可以让我高兴得发疯。我小心翼翼地和你接触,我每天算尽心机想要让你多看我几眼,多和我说几句话。 你和我说的最多话的一次,是一天十句。 嘿嘿,没想到吧?我都记着呢 我看着你呢,你每天都在看阿薇里,我故作恼怒,埃德尔,你没有尽到你应尽的责任。公事公办是这样,私下接触也是这样。 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我什么都没做错 我只是生在了这个皇室。 埃德尔,这是很无奈的事情不是吗?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我的父亲啊,那个让我一生都放不下的父亲啊,他爱我爱的让我感觉他中了魔。 不,他不爱我 他爱的不是我 他好像在透着我看另外一个人 啊,对了,是我的母后。 我的母后啊,是一个完美得让人痴迷的女人,她笑起来可以让人倾尽所有,你懂吗?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好像被上帝嫉妒了,在生我的时候,飞上天去啦! 我听说,我的父亲那时候发了疯,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他接过了我,我那时候哭的厉害,可他仿佛看不到,他满目柔情,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她。 你懂吧 埃德尔 我在他眼里只是我母后的替身 哪怕我知道这一点,我还是不愿放开他的手 因为在最后一刻他都在爱我,在我生命的终点,或许只有他虔诚地爱着我。 你懂吧 埃德尔 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蛮横无理的公主 我傻的像一只狗,别和我说你没有这样想过,我不信。你时时刻刻想着杀我,你在我身边整整九年啊埃德尔。 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阿薇里。 木得亚是,你也是,那些女仆也喜欢她。 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觉得我没有 真的 我没有对你们任何一个人做过任何事,阿薇里说过 的,她喜欢我。她都喜欢我……为什么,你们不可以? 你懂吧 埃德尔 我表面上活的风风光光,但是我好像没人爱。 你这缕闯进我生活的第一抹光啊 我曾经无数个夜晚想象着我为你穿上婚纱,你惊叹,你说真的好美。你说你爱我。你说你这辈子都爱我。你说你不可能伤害我。你说你这辈子只会在乎我一个人。 想象嘛 你也不要生气 毕竟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去陪妈妈啦 埃德尔啊 我爱你啊 我爱你啊 我爱你啊 你为什么只能看见阿薇里呢? 我求求你看一下我的眼睛,他们都说我的眼睛好看,这可能是我唯一的优点了,但是为什么你不能看见呢?那双和你一样碧绿的眼里,是缱绻的爱啊 埃德尔啊 我爱你啊 我爱你啊 我爱你啊 你到底让我重复多少遍啊? 我不想做妈妈替身,我不想成为那群女仆眼里的罪人,我想和你一样做我自己,我喜欢看你对我毫不掩饰的厌恶,那是你唯一对我的感情,我感受得到 但是我又很伤心 你看 我做了这么多,赶不上的,赶不上你恨我的脚步的 所以 你让我再看看你 你让我再虔诚地吻一吻你的嘴角,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宋执梳 ………… 埃德尔看了很久,很久很久 久到他好像听见宋执梳的声音了,他抹掉脸上湿润,划过被泪水模糊的地方。 他没有动手 这依旧是天朝圣国 阿薇里嫁给了木得亚 国王依旧吊儿郎当地治理这整个国家,只是在深夜,他一个人抚摸着那身裙子,呢喃:“你说,她怎么也走了呢……” 车水马龙 这好像是最完美的大结局 埃德尔捧着风筝,他躺在床上,脸上布满沟壑,那是他爱她的证明。 曾经有一个女生,在大早上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 他嘴角一抹纯粹的弧度 那么,你就再来一次吧 他轻轻闭上眼,在那一霎,他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他眸光轻闪:“下个世界……等我好吗” “我啊……我叫南顾书” 他看着宋执梳呆愣的灵魂,不知道在和谁讲话,只是心安地咽了气 外面依旧繁华吵闹 是了,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他就是少了,但是一个人少了他,那就少了一辈子。 什么完美的大结局啊,这场悲剧,是这所谓的完美中,要命的漏洞。 我在恨你的路上,杀出了一条爱你的天堂。 ——埃德尔《天使》 第102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 “南顾书。”宋执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名字。 白团子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让宿主回去了,这下好了,不知道那玩意儿逼逼的啥,他也没听清,回来宋执梳就一直重复这个名字。 跟傻了似的 白团子瑟瑟发抖,只能硬着头皮发布任务 [由于机器损坏,这次任务不算数,请宿主在下面的任务中再接再厉。] 宋执梳一愣,随后暴跳如雷:“啥?狗子你说啥?我这个位面心灵受了这么大的创伤竟然啥也没得?” [那那那,那不是因为你自己把机器踢坏了吗……]白团子吓得一抖,连忙道[不过你放心!这次主系统换过来的绝逼没问题!我拿我的统格保证!] “下个世界。”宋执梳也不理会,要是信了他她才傻了,这个玩意儿说话就没算数过。 《调皮小仙:王爷你等等我呀》 宋执梳看见这书名,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不禁吐槽:“卧槽,这书名起的,跟女主是个瘸子似的。” 伍童童是一个天真活泼可爱的小女主,作为一名被人人敬仰的国师的唯一女徒弟,可谓是养成了骄纵的小性子的绝佳代表人。可就是这个连皇上都不屑的小姑娘,竟然对一个闲散王爷,慕容徽一见钟情。 可是毕竟两个人相差悬殊,慕容徽对这个小丫头片子完全不感兴趣,更别说中间还隔了一道沟,就是本文最大男配司间澈,作为一名嗷嗷待哺的舔狗,他可为是把舔狗事业发挥到了极致。 这个性情淡漠的国师,平时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偏偏又奈何不了他。世人都知这个国师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对这座下唯一的女徒弟宠爱有加,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当他得知伍童童的心思后,心中慌乱,但是也不敢破坏人家,只能默默守候。 你说这样就得了呗,这小两口吵架,伍童童就往司间澈那里跑,跑着跑着污言秽语就来了,就算是国师,怎么可能拦得住那一张张含血喷人的嘴。好家伙,女主这个小瘪犊子还反咬一口质问司间澈为什么不拦着她,害的两个人心不和。 宋执梳:666 而一肚子气的司间澈看到心爱之人如此憔悴,不想再让她如此难堪,于是他自责地低下头:“是我错了,童童,不要生气好吗?” “………”麻痹要是反派每次都这样对她,死什么死,攻略什么攻略,老子跟着帮你擦屁股。 结果这样一来伍童童还来了优越感,最后男女主解除嫌隙,可慕容徽害怕司间澈暗地里下手,便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把他杀了。 ……… 死的这么潦草好吗? 至于原主…宋执梳无语望天。 宋执梳这个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可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碎。某天她无聊瞎逛,可却被那个在庭院里一个人读书的墨袍男子吸引了去,从此开始对反派大人死缠烂打模式。 司间澈最多也就把原主当成个小娃娃,他这个妖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可也没想到原主这么认真。 第103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 可不的不说,这一来二往的,司间澈便生出了几分兴趣。 可这女主也不是省油的灯,三观简直让宋执梳想给她刷一只穿云箭。 伍童童觉得,虽然自己不喜欢师父,但是毕竟也是师徒,怎么可以让这个小贱蹄子抢了去? 小贱蹄子宋执梳:mmp呦 于是她处处针对宋执梳,这也让被宠大的小公主不爽了,两个人针锋相对,处处为敌,直到一次伍童童失踪,司间澈心急如焚,那是宋执梳第一次见那个男人失控的样子,找到人了之后,她自知无法比拟,黯然退场,默默守护。 在得知司间澈的死讯之后,生不如死,三尺白绫,随他而去。 杀了司间澈之后,慕容徽带着伍童童逃离了追杀,选择了不会世事的隐居,成为了一段佳话。 佳话??? 我去你大爷的 男女主这摆明了报复社会啊? 宋执梳扶额,这男女主跟智障似的,让她很提不起劲。 白团子看她这样,好心提醒[宿主,你现在的积分是0,加油努力(? ??_??)?!] 对哦 她要为她的后半生奋斗 辣鸡系统就是没用。 白团子[…]你不给我发好人卡也就算了,你还语言攻击我? 它犹豫不定,挣扎着,终于按下了一个按钮 清除记忆 宋执梳脑子有些发白,看了看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建筑,心中迷茫:“这哪儿?” [宿主!现在剧情发展到了原主遇见司间澈并且一见钟情的时候。]白团子不计前嫌,依旧待宋执梳如初恋,他感觉他好伟大。 宋执梳微微点头,开口询问:“所以,这是哪儿?” [……] 看到白团子心虚的样子,她突然就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只好往前走。 说起来她也头疼,这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盛国,怎么逛个街还没个丫鬟太监指指路?这去卫生间还有标志牌分男女呢。 她一边吐槽,一边继续往前走。正值中午,太阳火辣,刺眼的光芒让人心生不悦,旁边树叶已经开始泛黄,预示着它即将结束的生命。宋执梳感叹了一句人生不易,顺手摘掉了那一片叶子,想要抬步子前进。 哪只面前突然刮起一阵狂风,风沙迷了她的眼,宋执梳眼角溢出了些许生理盐水。待妖风散去,女孩这才看清楚刚才的罪魁祸首。 司间澈站的笔直,原本修长又结实的身姿更有一副仙人气派,一身墨袍朴素无华,穿在他身上却又一股身有气质自仙来的气场,更是令人痴迷。 他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苍白得透明的皮肤无暇,让宋执梳也有些羡慕。一头墨发与墨袍融为一体,更显妖艳,只不过与白的刺眼的脸庞形成鲜明对比?只不过他狭长的眸中明显的不悦,和微抿的淡粉色的薄唇都告诉宋执梳:你烦着我了。 宋执梳摸不着头脑,只是艳羡地看着他,愣愣开口道:“国师……” 司间澈意外挑眉,他还想不到这个路痴能认出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清净无波,他回应:“在。” “你能告诉我怎么保养皮肤吗?” [……] 白团子也忍不住说了声智障。 第104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 宋执梳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了个啥,她挠挠头,端起了公主的架子,疑惑道:“国师突然挡道,所为何事?” 司间澈看着她的变化,也没有丝毫兴趣,他眼底的沉寂让宋执梳有点慌 “卧槽,他不会看上我了吧?”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啥。] 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司间澈伸出细长的手,指了指宋执梳手上的枯叶,目露杀意:“你动了我的东西。” 宋执梳依旧一脸懵,他是在和谁说话?和她?还是和叶子? 和叶子的话…… 宋执梳大义凛然地放下司间澈的手,立正站直:“你放心国师,这一个叶子还奈何不了我。” “……”司间澈眨眨眼,深呼吸,控制住想把面前少女撕碎的心情,微微一笑,端的是风华绝代:“公主,你动了我的东西。” ……? 她眉眼错愕,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歪头,这表示她现在很不解。 “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眼里活的不如一个叶子?”宋执梳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可置信。 司间澈没回话,算是默认了,他走上前去,脚步沉稳,轻轻地把那快要腐朽的叶子抽出来,扔在树地上,而后莞尔,清风霁月,人间之绝色:“好了,公主,你现在可以走了。” 宋执梳这算是懂了,她应该是已经闯入了司间澈的地盘,还打算把人间的东西带走,他自然是不干的。 只是…… 她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被无情抛弃在树坑里的树叶,这和让她拿走有什么区别吗? […宿主,这不是重点。] 宋执梳一拍脑袋,赶紧跟了上去,一言不发,生怕自己哪一句话不对头前面那位喜怒无常的爷就发怒了。可是她还是太高看自己的地位了,她就算不说一句话,司间澈还是会不爽。 他感受到身边存在感极低的女子,心中一阵烦躁,说实话,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的老妖怪,根本不会把这个身娇肉贵的小公主放在眼里,如果他高兴,现在手起刀落,杀了她都可以。幸运的是,他不屑。可是他还是不喜欢后面有一个跟屁虫:“公主,你跟着我到底要做什么?” 宋执梳正在神游,直到白团子给了她两巴掌才回过味来,看着司间澈冷的如冰雹子的神色,她不自然地咽了一口口水,讪讪笑道:“我……我迷路了。” 司间澈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深呼吸了好久才把内心的狂躁压抑了下去,他微笑抬起头,正准备公事公办地说那么几句话的时候,他突然眼神一闪,化作让人沉溺的柔光,转过身去,牢牢地接住了扑面而来的少女。 与此同时,宋执梳耳边的那一句“师父!接住我!”才刚刚化作风,吹散了去。她歪头,看着面前这对师父徒儿。 司间澈一改刚才冷漠得让人恐惧的眼眸,其中的温柔都能够醉了月牙,嘴角忍不住的弧度,让那张绝色的脸越发显得魅惑。 第105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4) 这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其中的不对。 然而伍童童那可真是缺心眼,她兴奋的神色压根都不像一个女人有情之意,倒像个孩童,似乎对司间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很满意,她眯起眼睛一笑,嘟囔着:“师父,我好饿,我想吃香草糕。” 司间澈忍俊不禁,抚摸着她的头顶,柔软的触感啧感化了他的心底,他轻声诱哄:“不行,你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了。”看到少女鼓起来的包子脸,他哑然失笑,不禁道:“好了,回去吧,师傅给你糖葫芦。” “好诶!”伍童童高声欢呼,触及到司间澈眼底的情意,连忙移开了视线,这让她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微笑着拉起他的手,看到男人微颤的眼睑,她心底划过异样的感觉,是一种……自得的情绪。 她拉着司间澈的手往前跑,压根不给男人回头的机会,好吧,可能给了他机会他也不会回头。 伍童童趁着这个空挡,往后看了一眼,那身着浅色衣衫的女子正站在绿荫下,她看着两个人奔跑的背影发愣。 她嘴角微微勾起,眸中是明显的敌意。仅仅是一两秒钟的时间而已。宋执梳有些莫名,眼睛快瞎了的她根本就看不清那女孩眼中的神色,只是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男人会掐死我。” “还有,女主扭过来看我干嘛?”她扶着树干,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她肯定是艳羡我的美貌。” […]他总感觉宿主越来越放飞自我了,甚至到达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如果还不挽回她这危险的心思,恐怕这种念想已经在她脑海里成定型了。 宋执梳可不管白团子,她和前面的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手摘了片叶子扇风遮阳,继续在这诺大的皇宫转悠。 夕阳西下,为这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灵魂的皇宫披上了一层幻影,似乎这不留余地的地方,还有某些人的余温,富有希望而又毫无希望。 巧了,宋执梳就觉得毫无希望,她生无可恋地蹲在不知何处的凳子上。腿疼的酸胀,她捏了捏,觉得舒服了一点,不过心情更加沉重:“白团子,我想出去。” [呵呵了个mmp的。]白团子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爪子[刚才还有人说她可以自力更生,不需要我这个胖的跟沙雕似的团子来帮忙,现在你逼逼啥。] 宋执梳的脸色沉重,手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落日,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染上了一层灰,她心中条而凄凉,不知道在问谁:“你说,为什么只是第一次见面,他就那么讨厌我呢?” 白团子心里不太好受,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宋执梳出不去,明明好几次已经显示她到了出口,可是很无奈的,那只是一堵墙。 [宿主……]他想安慰安慰女生,却没想到她又紧接着一句 “难道就因为我长的比他的徒弟好看?” [……] “这也太经受不住打击了吧?” [……] 第106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5) “让我过去传授一下美丽的秘诀不就行了?什么人就直接窜了。” [傻x。]白团子不冷不热地突出了两个字,不过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宋执梳没有被影响。 他是舒心了,可是一旁站着的男人可没那么好受。 司间澈站在树上,粗细刚好的树枝还能承担住他的重量,他面色不慌不乱,很沉寂得好似死人一般,和面对伍童童时的春光判若两人,他旁边微微蜷缩的手止不住颤抖 是的,这是一个阵法,极为简单的一个阵法,简单得让他噗之以鼻,可是这个女子绕了半天也没出去,这让他很是怀疑,这个公主到底是怎么这么受宠的。 宋执梳:(微笑)老娘靠的是脸。 司间澈原本是想过来看看的,毕竟如果她死在了这里很麻烦,皇室那边的人本就不喜,如果这样的话更让他烦闷。虽然他不怕,可他尽量不惹事。 可是他听到了。 他听到宋执梳的那一句“她没有我好看” 这本是一句实话的,可司间澈不这么认为,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一点都不假,在他眼里,伍童童出场都是带美颜滤镜的,跟智能照相机似的。 所以……司间澈沉了脸色,嘴角溢出一声冷笑,毫不留恋地起身飞走,头都懒得回。 既然这个女人这么讨厌童童,他就要磨一磨她的锐气。 他脑海里回荡着少女铃铛般的笑容,眼中柔意更盛,甚至有些偏执 他喜欢的东西,全世界都应该喜欢 宋执梳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她心中有些不详,还未出口,白团子已经脱口而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120] ??? 她蹭的站起来,手上不知道在哪里摘来的果子脱落,在地上滚落一圈,好像在嘲笑宋执梳的讶异,她大大的眼睛透露着迷惑:“不是,这黑化值咋还能破百呢?” [为了改过自新,我特地买了最新版的检测仪,听说有新功能,我还不知道是啥呢,现在……]它呵呵一笑[我好像知道了……] 说完他就下线了,妈蛋这时候还不下线留着让她锤吗? 果然,宋执梳一拳打在石柱上,手上的痛意让她回过神,疼痛使她呲牙咧嘴,她看着属于司间澈的果子,强忍着想要跳起来的情绪,怒火心烧,直接踢了去。左右滚到了哪里去也不关她的事,反正这个果子生是这里的果,死也是这里的果,她又没带走,再怎么样也强加不到她的头上去。 “不对!” 她忙着生闷气,脑子终于回来了:“他凭什么莫名其妙黑化?我记得我把叶子给他了啊?” 白团子适时跳出来解答迷惑 [宿主,你刚才说了女主没你好看是吧。] “……是啊。”宋执梳不在意地回答,伍童童那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怎么能和成熟而又美丽的她相提并论呢? [反派boss至今为止爱伍童童入骨吧?] “……是啊。”虽然她很不愿意承认就是了。 [你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摆明了是对女主不满是吧?] “唉~”宋执梳打断,声音拐了一个弯,证明她的不赞同:“这我就得说你一句了,这哪里是不满,明明就是实话啊。” 第107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6) 如果你知道女主不喜欢你,你估计就真的不满了。 白团子心里默默道,不过还是悠悠地回答道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你眼里是实话,在他眼里这就是不满。] 宋执梳瞬间石化,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你是说,刚才我说话,他一直看着?” 白团子心虚,又下线了,它再不下线,死在那里的不仅仅是果子,还有他了。 掩面哭泣。 宋执梳当然是蒙的,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照现在的局势看来,她绝对不能和伍童童硬碰硬,她这颗啥都莫得的臭石头仅凭一人之力是可以和伍童童一较高下的,奈何女主这娇贵的,一碰她就碎了。 碎了就碎了吧,她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国师,皇子,王爷。 上至绝色无双,神秘莫测,道法高深的神人 下至路旁膨胀松软,讨人欢喜的一只小狗娃 见到女主第一面就上赶着,跟找亲妈似的,试问,这什么男一男二男三,哪一个挑出来不是满满都是逼格的?她这么一个石头再怎么硬能杠得过人家挖掘机?(微笑) 所以,宋执梳思虑对策。 白团子和她透露过,这个世界是更高级的。从前的女主只是空有一副架子,但这个不同了。 伍童童长期和司间澈待在一起,自然也是活了不短时间的,但是身子一直长不大(宋执梳:我终于开心了),一直停留在十三四岁的样子,有利也有弊,这能让司间澈更好地被把控,也能让慕容徽察觉不到他们的男女之情。 但是总归这么高级的世界,女主自然会受到天道更多保护,比如,你拿剑不停戳她,就算衣服都戳掉了她也不带受一点伤的那种。 和伍童童作对,无非就是和天道作对,再来一个可能比天道还牛逼的司间澈…… 宋执梳瑟瑟发抖,她伤不起啊 眼下她好好活着才是一个好方法,毕竟司间澈应该已经对她动了杀意,可是……他娘的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她轻叹一声,条而反应过来,戳了戳白团子:“这到底哪儿?” [……宿主,我要是知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不牛逼哄哄地嘲讽你一顿?]白团子回应。 “…”是她操之过急了。 慕色染了天边,早早地垂上了几颗星星,他们一动也不动,等待着柔月的到来。宋执梳觉得有一种无力感,这都几个时辰了,她还没有出去,这让她不禁把目光放在了司间澈身上,微微眯眼。 等到那纯洁的圣光如期而至,天地顿时失了颜色,只有那月光淡淡地撒在地上,不容亵渎。天空黑如墨,宋执梳看不到一点希望的影子。 她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阵法,毕竟自己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皇上那边再怎么傻一定是回来找的,横空丢那么多肉肯定急得慌,然而现在几乎是没有动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找不到,自己听不到。 可惜,虽然已经确定了,但是她不会破啊 “辣鸡系统。” [……]莫名被cue 第108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7) [你自己破不了阵法还怪我了?]白团子拍案而起,肚子滚圆。 宋执梳不甘示弱,插嘴道:“你商城连破阵法的东西都没有,你才没用。” 白团子骂不过,坐下去纯生气,眼睛滴溜滴溜转,突然笑容满面,他这个小跟班都没用,那这个宿主能厉害到哪儿? 他猜对了,宋执梳真的不会,这东西她根本没有接触过,只能一个坐在那里。 正值烈夏,白天热的不省人事,晚上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周围起了蝉鸣,不聒噪,反而平添了些许趣味。宋执梳额头沁了薄汗,她根本没有办法欣赏这免费的乐趣。平白无故被锁了一下午,她心中烦闷,干脆直接上前,又摘了一片树叶,正准备扇风,突然刮来熟悉的风暴。 司间澈看着宋执梳手中可怜兮兮的枯叶,再次伸手,保证不碰到那双柔软的柔荑,轻轻抽出它,又再次毫不留情地扔掉了树坑下,对一时发愣的宋执梳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又是一阵风,他算是不知道又去了哪里看好戏。 “擦!”宋执梳惊醒,一拍脑袋,懊悔之情不亚于上次和白团子斗地主俩王四个二都没出去,她连忙喊道:“国师!是你吗!” 回答她的只有蝉鸣 宋执梳也不气馁,在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时代,她作为新时代好少女自然会坚持不懈,她又喊到:“国师!”声嘶力竭换不来他的一眼施舍。 她喊了两句有些累了,转了转眼珠子,才不确定道:“国师!你再不出来,我把你的叶子拔光!” 说时迟那时快,宋执梳还没有踏出一步,面前高大的身影就已经遮住了月光的身影,在他后面浸透了宋执梳整个世界。 “国师?”宋执梳讶异,皱眉:“为什么我拔你叶子你才出来?” “……”可能是闲得慌。 “还有,你这么快就过来,应该是在这里看了一下午吧?为啥啊?” “……”可能是闲得慌。 司间澈第一次想主动解释,毕竟不解释他头上就可能扣上一顶小人的帽子,但是解释吧,他也没办法解释,毕竟她问的问题的答案太过于残忍。 宋执梳也没逼他,微微蹙起的眉又平了下去,她急促地小跑过去,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只能抿唇,手指搅动着她的不安,她吞吞吐吐:“国…国师,你能不能……带我出去啊?” 司间澈瞥了她一眼,似乎不愿再停留,便把目光转到了冷月上,声音透着不可亵渎的清凉:“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阵法而已。”他微微歪头,嘴角的弧度在毫不留情地嘲笑,却乱了风华,薄唇轻启:“这你也出不去,你怕是傻子?” 宋执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别人这么说她可以觉得是毒舌,但是司间澈不同,他能说出来这话,就代表他的内心已经认定 她就是个傻子 mmp 她朱唇在月色下看不出什么颜色,只是勾勒出一个惊艳的弧度,在司间澈嘲弄的目色下,气如芳兰:“你这徒儿住的地方的阵法如此简单,怕不是对她不重视吧?” 第109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8) 司间澈对伍童童这三个字尤其敏感,在听到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又是拧起了眉,嘴角的弧度冷硬下去,在绣着竹叶的衣袖里,匕首反射着冷光。 宋执梳不经意看到,浑身战栗,她总是害怕匕首一类的东西,打心眼里的害怕。 “国师…”她刚刚树立起来的刺瞬间落了下去,狗腿子的笑容取悦了司间澈,他收起明目张胆的威胁,转过身去,衣摆随着风飘了起来,金线隐隐烁着属于荣华的光芒,他打断宋执梳接下来的马屁,冷漠道:“公主方才的话还是再也不要让我听见为好,如果你乖乖的,或许我可以带你出去。” 宋执梳原本只再月色的润泽下透亮的眸子又耀了几分,她连忙点点头,嘴巴像是被锁住了一般密不透风,就是张都不张。 司间澈耳旁没有聒噪的声音,眼睛眯了眯,预示着他的好心情,他也罕见地做了一回大善人,领着宋执梳走出这迷宫一样的阵法。 这不禁让她暗自咋舌,不愧是反派,跟哆啦a梦似的啥都能干,太可惜了,女主不是她的。 想到这里,宋执梳说不上是幸灾乐祸还是悲极生乐。反正就是想笑,不过惧怕于司间澈的气压,她只好辛苦的忍着,一直到尽头。 越走越近,耳边杂乱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大,司间澈显然不太适应,他蹙起眉,眉目中是淡淡的烦闷,停下了脚步,他粗略地向宋执梳作揖,起身的时候,压低了声线道:“公主今日只是在我这里喝了几杯茶,对吧?” 宋执梳也不笨,立刻点点头,见司间澈露出满意的笑容,才敢拔腿就跑。 不过外面的景色,也是让她目瞪口呆。饶是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壮观的场面惊住了。 只见大约有着百余人,口中不约而同地喊着“公主,你在哪儿?”的话语,手中举着火把,隐隐有“滋滋”声,听得宋执梳有点饿。 那火将天边烧的通红,大有午时的气势,明明才正值炎夏,却已经有了过年的味道。 终于,一个比较有眼力见的宫女看到了在树下束手无策的宋执梳,喜出望外,朝她奔过来,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想抢这份功劳,忙着往里面挤,这大夏天人挤人,还有那么多火把,宋执梳觉得她蒸了个桑拿,难熬的慌。 一个丫鬟看不下去了,呵斥道:“公主既然找到了,就都快下去干活歇息!这样像什么话!月银都不想要了?”她梳着丫鬟头,看起来怪活泼的,可爱的小脸故作严肃,却也让那些如狼似虎的下人安静了下去,散开了来。 玉儿轻咳,把仍不死心舔着脸想来拿银子的人斥了下去,这才赶紧跑过来,跟查户口似的问这问那,须臾,她才想起来最重要的问题:“公主,您怎么从国师府里面出来了?” 宋执梳稀里糊涂,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本宫……本宫就是在里面喝了口茶。” 第110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9) “……”挺普通的一句话,却让玉儿彻底傻了眼,面露惊恐,狠狠地眨眨眼,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公主!都怪奴婢!是奴婢没有保护好您,害您受了那么多苦呜呜呜……” 卧槽 “大兄弟…不是,姑娘你先起来。”宋执梳一时间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不过还是连忙把她扶了起来,在她泪眼婆娑的目光中,被迫转了一圈,以示自己真的是毛事没有。 玉儿一开始还不相信,毕竟以前从国师府出来的人少胳膊断腿儿的,这样毫发无损地出来还是头一次见,不过不管怎么样,总归她没事了。 宋执梳已经热出了一身汗,她看见玉儿一副深沉的模样,脑子挤拐了个十八弯,终于想起来她的名字,催促道:“玉儿,快走快走,这个地方热死人了。” 玉儿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连忙领着她上了轿子回宫。这一路颠簸,差点把宋执梳脑中的智慧撒了出来,她掀开帘子,命令抬轿的人慢一点,才回去继续思考。 就她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每天去司间澈那里拔叶子玩儿?她必须想一个对策,以此来保证自己日久生情的策略成功。 可是天杀的,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办法? 再怎么说,她都是一个还没有嫁人的公主,去和一个根本不熟的未婚男性整天混在一起,八张嘴都说不清 宋执梳:诶嘿嘿,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不过如果真这样做了,司间澈到底会怎么弄死她她会死的好看一些这件事情也值得她思考。 她是彻底没辙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宋执梳打了个哈欠就睡下了,睡得跟死猪似的,这让白团子很担心。毕竟这里是深宫大院,睡得这么死,被别人一刀捅死了都不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去写他的书。 夜深人静,蝉鸣更盛,热的掀不开锅,竟然也给这孤魂野鬼遍众之地蒙上了几丝农家小院独有的浪漫,这让人心静的环境根本不像步履薄冰的皇宫,反而让人想要睡下,可司间澈可睡不着。 低调奢华的屋子四处安着少见的冰块,透着丝丝凉意,浑身舒透,司间澈一向舒服惯了,也没当回事,心烦意乱。 如果平时有人闯进了他的院子,不是丢了胳膊就是少了腿,轻则重伤,重则丧命。但是出奇的,看到宋执梳的脚在他不容有一点灰尘的鹅卵石地上踩过去,他不觉得难受,看到是她来了,反而是要命的欢喜。 这曾经只在伍童童亲昵地抱着他,说“最喜欢师父了”的时候才有过 他眯起眼睛,头枕着胳膊,有些发麻,就像他的心绪乱的发麻。 总之,他这一辈子,只有伍童童值得他背负一生,自古皇家人最是无情,他决不允许伍童童身边出现这样的隐患 宋执梳:(微笑)老子攻略的是你,不是来百合的谢谢。 打定了远离宋执梳的主意,困意疲倦袭来,他终于睡了过去。 第111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0) 日上三竿,阳光温暖地照耀着宋执梳的屁股,她觉得烧的慌,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活着真好。” 白团子适时出来打断,怯弱道[宿主…昨天晚上,反派好感度又减了十个点。] ??? 我不活了 宋执梳也不问为什么,反正反派是爹,反派是妈,扣她好感度还需要理由吗?显而易见的,她也打不过,也骂不得,只是自己找罪受。 不行! 她只穿着里衣,单薄的身子此刻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宋执梳握拳举上天,浑身正能量,大喝一声:“嘿!反派小贼,光扣我好感度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我们正面刚!” “……??” 刚刚推门而入的玉儿就看到了这场面。 宋执梳还没有梳头,乱糟糟的看得玉儿都揪心,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睡眼惺忪的样子不忍直视,可她还偏偏一副很精神的样子,总之,姣好的面容现在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奴婢告退!”玉儿生怕宋执梳杀人灭口,慌张地低下头,把手中的衣物放下,无意中吹进来的堂风唤回宋执梳的神志,她尖叫一声,随后瘫倒在床上,好像失去了全世界:“白团子,完了,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威严没了。” 鬼知道玉儿那个大嘴巴会不小心说了什么出格的话,那时候了就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净。 [宿主,你别担心,反正她再怎么说和你的本质也差不多。]白团子安慰道。 “……” 并没有觉得舒心,反而更堵了,谢谢。 她暼见门口静静放着的衣裙,总之不管再怎么样,人还是要见的。穿上奢华而又繁琐的裙子,宋执梳花了两盏茶的功夫。 玉儿一开始只是觉得可能只是又睡了过去,毕竟昨天人是从国师府出来的,保不准收到了什么惊吓,所以才能够忍受她睡到这个时间。 可是这么久了,再睡,可就睡傻了啊。 玉儿心中急躁,免不得忘掉自己握着宋执梳的把柄,可能会被抛尸灭迹的可能,冲进宋执梳的房间,顿时目瞪口呆。 女子曼妙的身材被臃肿华贵的衣衫掩盖了风华,头发依旧是那个熊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平时最爱美貌的她此刻却粉黛未施,看起来清丽了许多,也顺眼了。此刻,她正坐在床上打坐,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受到惊吓连礼都忘了行的玉儿,暗暗和白团子对了一个暗号 刹那时间,白团子打开十个手电筒,整个被首饰玉器包裹的房间冲出一道白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玉儿眼角一滴泪,费力地把眼睛挤开一道缝。 只见似乎是光源的宋执梳慢悠悠地抬眸,看到有人的时候大惊道:“本宫布的阵法你是怎么逃进来的!” 白团子默默看宋执梳演戏,心中不禁啧啧称奇,这演技,和她们系统界的影后玛利亚苏菲雅戈尔冰晶琉璃雪花膏有的一拼,它拿出一本书,思考了许久,取了一个名 《宿主,反派黑化值爆了》 第112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1) 看到这布满自己智慧的果实的书名,白团子满意一笑,这下好了,他也是可以成为一届名作家的狗统子了。 宋执梳可不管那个小傻子内心的小九九,看到玉儿惶恐的神色又是叹气,负手而立:“其实,本宫受高人指点,现在已经修成正果,不在乎世事熙攘,人间烟火。昨天只是去和略知一二的国师讨论片刻,结果你们就来了,冲进了我的法阵,让我元气大伤,我只好恢复一下伤势。”她眼神犀利:“所以,我的事情你一定不可以告诉别人,要不然必会引起民间打乱,懂了吗?” 此时,一个高大伟岸的逼格在玉儿心中建立了起来。她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过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目的,连称呼都改了改:“大师!今天是国师一个月一次的祭祀大典,皇上让所有人快快过去。” 国师这种神人除了这种要用到他的地方去,其他的时候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足不出户的,所以玉儿这么激动也是情有可原的。 果然,宋执梳眼睛一亮,连忙招呼玉儿过来给自己穿衣服,这才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们到了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气喘吁吁的两人身上,目露不善,谁都知道这小公主平时骄扬跋扈惯了,这不,就连这么重要的场合都能迟到。 宋执梳自知理亏,只好讪笑着走过去,冲着万人敬仰的司间澈虔诚地行了一个礼,乖巧地毁在了柔软的坐垫上。 司间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从鼻孔发出一个“嗯”字,却也不觉得高傲,只是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好像两个人从未相识。 宋执梳(当事人):是的,他除了扣我二十好感度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微笑) 旁边九五至尊的皇上忍不住开口,威严中又带着敬重:“国师,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司间澈漠然点头,开始祭法。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寂静地悄无声息,宋执梳剪水秋瞳里只剩下一个青色的背影,恍若天地都失了颜色。她脚有些麻,这祭祀实在无聊,还要一直跪着。她忍不住动了动,舒服了些才好落座。 可后面的人开始叽叽歪歪 “嘁,就这都忍不了,可亏是公主,身娇肉贵的。” 阴阳怪气的语调充斥整个大殿,每个人都可以听得见。这么有恃无恐……宋执梳蹙眉,小幅度地扭头,看到是伍童童,眉皱的更深了。 当今谁不知道,她伍童童虽然有着国师宠,但是口无忌言,在这宫中已经扰可不少人的清闲,自己没有金刚钻非要揽铝器活,看到那个小宫女小太监受欺负了就要去找人家算账。 这一堵红墙隔了两个世界,哪个人手脚是干干净净的,人有尊卑,一个小太监都不能管,人家做妃子是要干什么的? 偏偏自己还不能收拾烂摊子,只能司间澈跟着收拾。 司间澈不在意,可不代表这皇宫里的人不在意。 第113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2) 伍童童如今已经为皇宫里面的人眼中钉肉中刺,挡了不少人的路,现在又毫不忌讳冠冕堂皇地去批评当朝公主?弄得跟你是哪根葱似的。 她们公主虽然娇气了一些,但好在心地善良(白团子:??)不会平白无故惹起事端(白团子:??)就算再怎么不讨人喜欢,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们皇宫的人。 一时间,宋执梳一言未发却已经拿下定局。 宋执梳:??这咋了就? 虽然心中有气,可是无奈国师在此,也没人敢站出来说。宋执梳手上一片温暖,她歪头,看到皇上布满怒气的龙颜,他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宋执梳点头,她不跟小孩子计较。况且司间澈虽然也面色不善,不过还没有发话,就证明他有意护着伍童童,她虽然脑子不太好,但也没到上赶着找死的地步。 [宿主,你不去干架吗?] “那你让我打的过司间澈试试?” [……] “就说你没用还一直犟嘴。” 宋执梳可算是找到了发泄对象,骂的都快让白团子自闭了,女主那小婊砸又安分不住了。周围人不满的眼神让她很委屈,她又没说错,都是人,凭什么她能迟到别人不能?就凭她是公主?公主也不能对国师不敬啊。越想越气,伍童童脑子一抽就说了出来。 “……”宋执梳眉眼跳了跳,心中烧了怒火,看到司间澈终于停住了祭祀,她立刻跳起来,不管脚上的酸麻,直接踹了她一脚。 伍童童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懵逼地看着宋执梳,只见她怒火中烧,嘴里也不闲着:“从头到尾就听你逼逼来逼逼去跟没说过话似的,那凭什么都是人别人不对我指手画脚你就可以?脑子有病,你个智障。” 玉儿当就昏了过去,这伍童童是谁啊?那可是国师的掌中宝啊 伍童童一脸迷茫。 不是等等我捋一捋。 她愣了一会儿,怒目圆睁,蹭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你打我?” “……” 说你是智障你就是智障。 打都打了,问你大爷呢。 宋执梳不屑勾唇,她不理会快要抓狂的伍童童,只是盯着注视着她的司间澈。 他今天穿了一件青灰色的对襟衣衫,天蚕冰丝的料子,千金难求,他穿出来就跟闹着玩儿似的。芝兰玉树般的身姿静静屹立着,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最终,司间澈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命数,百因有果,童童的做法他也不赞同,可是无奈下不去手教诲,如今宋执梳的做法也算是帮了他一把,这样想来,司间澈下了台阶 “卧槽,他不会是想打我吧?” “不行啊,我还这么年轻。” “白团子救救我啊啊啊啊!” 宋执梳怂了,屏息敛声,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恭恭敬敬。须臾,却只听得司间澈一声叹息,他为伍童童放下身段,微微鞠躬道:“还请公主不要计较,童童还小。” 宋执梳惊了,有些庆幸也有些酸,不过她可不想和司间澈硬碰硬,只能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 第114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3) “师父!”伍童童气地掉了泪。 司间澈有些不忍心,却还是没有回话,童童现在的这副样子,以后是肯定会吃亏的,这种事情她经历一些也是好的,左右他还在。 “各位,今天的祭祀就到这里了,请回吧。” 众人不满,却也不敢惹司间澈,只能唏嘘着各自回去干着自己的事儿。一时间,只剩下皇上,宋执梳,司间澈与伍童童四人。 司间澈不见往日清冷,他眉目带着淡淡的诚恳,是了,只要是遇见伍童童的事情,他就没了风度:“公主陛下,今日之事,实在抱歉。” 宋执梳正准备回话,伍童童看不下去了,哭闹道:“师父!为何你要处处护着她?童童又没有说错,她就是个坏人。” “……”mmp 我打不过你师父,我还打不过你? 宋执梳一手就把她提了起来,幽幽的瞳眸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感觉身边一切寂静无声,好像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动弹不得。 伍童童全身颤栗,哭闹也忘了,只听见悦耳的女声道:“伍姑娘如今十六有余,也差不得本宫多少,莫不是仗着这一副身子就觉得为非作歹惯了?” 宋执梳似笑非笑地看着司间澈。后者也对上了他的眸,心下一紧,却第一次没有什么话反驳。他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才让宋执梳如同梦游一般。 司间澈从来没有什么自尊尊严,他的清冷只是一种常态,就比如你向人问路,微笑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要在这世上生存下去,这副样子便是他生存下去的表皮。 伍童童可能刚才还有恃无恐,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刚才得罪的是宋执梳,可是就她反驳司间澈向九五至尊的歉意之时,她得罪的,就是整个天下。 司间澈再怎么样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和全天下作对,对,是心思,他并不是缺乏勇气或者是实力。所以在他看来,只要他稍稍放下身段,不牵扯到伍童童,这个小公主是爱怎么样怎么样的。 “白团子,他是害怕了?”宋执梳睁大眼睛,对于突如其来的胜利倍感压迫。 [不,他烦了。] “……”擦。 虽然心中有怕,不过为了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为了任务的胜利,宋执梳还是不冷不热地吐出一句话:“国师不必为了她摆出这一副姿态,你只需要答应本宫一件事情就好。” 司间澈皱起眉头,显而易见故作卑微的眸子阴沉地对上了那双好看的眼睛。 “公主是要在下做什么?”仅仅是一秒的时间,他对伍童童的大呼小叫不管不顾,冷漠问道。 宋执梳眼前一亮,连忙说:“我也想要学祭祀之法和武功!” “你这个死女人!”伍童童慌里忙慌:“我师父怎么可能随意教你武功和祭祀!你根本就没有这个……” 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司间澈飘然道:“好。” 或许他在意外,意外这个小公主居然这么好说话,毕竟他已经做好了对方说什么过分的话,左右她要求的这些对他来说不过皮毛。 第115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4) “宋执梳眼里爆发出色彩,她终于可以像上神那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了吗?!她忘却了身边尴尬轻咳的皇上和气的直跺脚的伍童童,眼睛亮闪闪的:“那那那,我以后要怎么练习?” 司间澈不禁生出了一套完美的方案,他笑,玉树临风,天地失色:“那就每天都来找臣就好。” 伍童童瞪大眼,不可思议地仰望着这个男人,从她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就像一个神一样不可亵渎让人敬畏,可是那只属于她的柔情现在正在被一个毫无征兆出现的人剥夺,这让她很是愤怒。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明明有了心之所向之温阳,却偏偏要眷恋于独宠于她的月光,又不舍把这么美好的明亮给予那不曾被照耀的星星,反而怨恨他们分走自己的一杯羹。 这就是伍童童。 在她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正义的化身,这份世间罕见的正义不可以被泯灭。 但是小老弟啊,你能不能用你那富满女主光环的脑袋瓜子摇一摇看你做的是人事吗?她从前招惹那些妃子自然司间澈是不会在意的,可现在她面前的是整个天下的君主,再怎么样司间澈都不能拿天下开玩笑。但是这个男人还在拼命地为她找台阶下,甚至不惜代价去教一个普通人法术,可她非但不领情,还把人家的情打碎了 啧啧啧,毫无人性毫无人性 宋执梳不禁摇了摇头,还是她这个美女活的通透。 司间澈可不知道这两个小机灵鬼在想啥,他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把这么危险的法术交给宋执梳。 他轻轻勾唇,端的是公子世无双,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 他啊,当然是要收一些利息的。 想到宋执梳那时候的狼狈样子,司间澈觉得就连看她的都顺眼了许多。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宋执梳雀跃的神色一顿,她直勾勾地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间澈,突然有些慌:“白团子,我觉得来者不善。” 就是啊,这个傻x男人昨天还不给一个正眼今天怎么突然就笑吟吟地装好人了呢? 她不禁用狗鼻子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可是现在定局已下,现在反悔实在太对不起她绝世的智慧和美丽的容颜 白团子:是的,我当时害怕极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狗女人哪里来的脸说出这句话。 伍童童自然是不答应的,所以她气愤地跑走了,司间澈脸色一变,着急忙慌地追了上去。 宋执梳也不管两个人,尽管她心里不太舒服,葱白的手也只能紧握那枚破阵法的符。左右现在她终于有机会每天去见他了,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不过跳都跳了也不指望可以爬出来了。 她也不想听皇上口中所谓的男女有别,笑嘻嘻地和他耍闹了一会儿,就蹦蹦跳跳地捞起玉儿,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这人啊,一开心脑子里面就成浆糊了。 第116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5) 宋执梳一把还在昏迷不醒的玉儿放进了她的闺阁,找人做了一顿好的送了过来。她食欲大动,可是还没碰到筷子,门就被踢了开来。 她眨眨眼,手有些颤抖,看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食物上因为满天的飞屑铺上了一层土,觉得肉疼。 微微阖上的眸锐利地刺向伍童童,后者则是狠狠地一抖,却也挺直了腰板,蔑视而恼怒:“宋执梳!你真把你自己当成小公主了吗?我告诉你,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凭什么你就要求师父收下你!” 宋执梳不清楚她过来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肴搅和成这个样子就是过来给她灌碗鸡汤到底是不是有毛病,她轻笑一声,没有回答她,只是幽幽地看着外面努力弯腰的一众下人,冷冷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当我府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吗?” 语气不算犀利,却让下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有着怨言。 这可是那人的门下弟子啊,他们再怎么样怎么可能敢和这个丫头抗衡? 伍童童一听急了,怒斥到:“宋执梳!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他们也是人啊!” 的确,她这副身子很让她加分,颇有一种人间正义使者的模样,不过这在宋执梳眼里,简直滑稽。 她依旧不理会伍童童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嘴角的弧度像是发现了一个趣儿:“可能你们不敢对她放肆,但是你们要认识到自己的身份。” “我堂堂公主府的下人,居然沦落到害怕这么一个小丫头?”宋执梳慢悠悠地从琉璃壶里倒了一盏茶,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们可要知道,你们是本宫的下人,一个月的月银可是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你们要做的就是为本宫拼命,要是觉得有愧于此,本宫大可以放你们回老家,安享晚年?” 这么讽刺的话却让那群人不敢反驳,确实,这是实话。当今皇上盛宠公主,公主府上上下下的人哪个是上不了台面的?这个身份也是让他们在外人面前吹尽了厉害,但是他们终究是下人,命根都在这个小公主的手上。 那他们应该做什么?就因为一个小丫头坏了自己的一辈子?那她伍童童可真是担当不起。 宋执梳环视一圈,满意一笑,眼尾上挑,她兴奋道:“白团子你看我这个逼装的!连嘴拌都没有!” 正准备喊“宿主好帅”的白团子[……中二得跟个憨批似的。] 嘁,承认吧男人,你就是嫉妒我无双的智慧。 虽然她有一颗活泼好动的心,可是宋执梳面上还是不显露出来,她站起身,藕粉色的纱裙应地,象征着无上的荣华。 毕竟高了伍童童整整三分之一,这样低头看她免不了有几分瞧不起的味道,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效果,颇为挑衅。 伍童童对于这群不识好歹的下人很是不满,她都这样为他们说好话了,怎么还不出来为她说句话? 下人:别,我求你了你别 第117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6) 外面悉悉索索又响起了蝉鸣,比起昨日的烦躁,宋执梳觉得今天听着悦耳。 伍童童可不对了,她没有什么话来反驳,就是自己来的目的都忘了,她狠狠地跺脚,在宋执梳虚伪的标签后又加了一个自大,这是她最厌恶的人。 可是她好像打不过这么多人。 于是伍童童很明智地丢下了一句“你等着”,顺便给了下人一个悲悯天人的眼神,偷偷和他们说了一句“你们先忍住,我很快就会回来”,便脚下生风地跑了出去。 别回来了!我们求你了别回来了! 下人瑟瑟发抖,到底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来人间走一遭。只能祈祷着她明天别再来霍霍人了。 宋执梳看他们也不容易,又逮着好给他们灌一顿鸡汤,看他们“虚心求改”到虚脱的模样,才欣慰地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了。 啊,她这该死的善良。 “白团子,我总感觉女主看上我了。”宋执梳在无人时,深思熟虑。 [??]沙雕你说啥? “她走之前给我的眼神,特别像霸道总裁对女主说‘女人,你逃不掉了’的感觉。” [……]下线下线,不和渣渣聊天。 宋执梳见白团子没了声响,自己也没了乐子,反正这饭也吃不下去了,宋执梳让人把东西全都撤了下去,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 月色入户,天上繁星揽过世间悲苦,只是一直亮着,给足了人希望为明天而活。今天的夏风不燥,只是微暖,拂了面,葵花的味道盈入鼻间。 这是宋执梳三日以来过的最舒心的一个夜晚。 玉儿那小丫头好不容易醒过来,还不愿意跟着自己,说什么跟着自己太苦了,其他的下人玉儿也不放心,就让宋执梳自己出来转悠。 ……说实话这脑回路她也惊了。 感叹着有这么一个丫鬟自己太命苦了的同时,宋执梳也不忘让白团子记下路线,走丢了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高冷卸下伪装。 宋执梳正想要去池塘边摘朵荷花,却发现不远处闪着微弱的灯光,照理说这宫中还是自己的地盘周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胆的下人私通,心中出了兴味,宋执梳采了两朵花绑在头上潜入敌方基地,淹没在众荷花之中。 “卧槽!白团子!那是不是男女主?” 凭借着原主不知道怎么近视的大眼,宋执梳依稀看得到女主的衣衫和模糊的轮廓。再看旁边高大的身影,那姿色,让她这跟瞎了似的的眼都看得清,这不是男主的高配设置吗? “慕容哥哥!我今天把那个趾高气昂的公主教训了一顿,是不是很棒呀!”伍童童抱着慕容徽的大腿摇啊摇,黑袍上贵气的金丝线在黑墨似的亭中闪着。 趾高气昂宋执梳:??? “卧槽,老子什么时候被教训了一顿?”宋执梳不禁对这个女主表示大大的疑惑。 那边,慕容徽宠溺地笑了笑,原本冷硬英俊的面孔是逼人的温柔:“是啊,很棒,我也看她很不顺眼。” 第118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7) “卧槽???” 宋执梳:对的,我如同珍珠一般的眼泪当时唰地就顺着我白皙美丽的脸庞流了下来。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和男主有什么过节。 慕容徽自然不可能和那个万丈光芒的小公主有什么矛盾,只是见伍童童对她那么反感,他也喜欢不起来了就是了。 宋执梳万万没想到她这颗男女主携手共度余生的绊脚石有朝一日居然还能让他俩调调情?失策失策。心中感叹了一把,她怕再听下去会心肌梗塞,准备挪步回宫。 “童童,你今天出来,国师知道吗?” 宋执梳刚刚踏出去的脚乖乖的收了回来,说实话,她也挺好奇的,这么晚了,更深露重,司间澈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放任她出来耍。 伍童童可爱的小脸一僵,眸中有着慌乱,在慕容徽仿佛要把她看透的目光下,她低下头,愧疚到:“今天我做饭,我…我在师父饭碗中下了迷药。” 不仅是宋执梳,慕容徽也皱起了眉头,司间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迷药缠住了身子? “国师怎么可能这么弱?” 宋执梳第一次遇上这么上道的男主,心里很是畅快。 “那…那是师父十二岁生辰送给我的安乐粉,他说只要有危险,不管是对人还是对鬼亦或是仙,都可以用的,一点点就可以让对方昏睡过去。不过有后遗症就是了……”伍童童双手不安地搅动,似乎并不打算把后遗症托盘而出。 “是什么后遗症?” 慕容徽紧咬着不放,不禁让宋执梳感动地泪如雨下。 “就是……”心爱之人如此态度,伍童童也不好拒绝:“就是会短时间内丧失一半的法力而已……不过你放心!我只用了一点点,就只有半个时辰而已。” 宋执梳心中一惊,有些五谷杂陈,是啊,伍童童仅仅因为要出去和慕容徽见一面,就能让司间澈陷入危险的境地整整一个小时。 司间澈因为她在宫中树敌何其多,仅仅半个时辰就可以置司间澈于死地。 她并不觉得司间澈是活该,也不觉得伍童童这是一种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这太幼稚了。 “慕容哥哥!今天的荷花好漂亮!”见慕容徽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伍童童连忙道。 “嗯。”慕容徽也不多想,突然道:“我给你摘一朵吧,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就是童童这般女子吧。”他温润一笑,成功让对面的小姑娘红了脸。 宋执梳也不知道乌漆麻黑的,伍童童怎么看见荷花的,暗道不愧是男女主,夜视都是必备技能。她可熬不住,她得走了。 正准备转身,却听见一阵脚步声,那慕容徽的声音越来越近,让她心脏砰砰直跳。 终于,在他准备踩在她脸上的时候,慕容徽停了。 她松了口气,还没有将心完全落下来,男人指着她头上的荷花,冲旁边跟个小妹妹一样拉着他衣袖的伍童童一笑,嗓音是专属于伍童童的独特柔和:“要摘这朵吗?” 第119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8) “???” 宋执梳默默捂脸,惨了,这下子是真惨了。 “好!”伍童童兴奋的点点头,脑子晕晕乎乎的,哪怕她知道慕容徽现在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看,她也开心。 慕容徽含笑点点头,修长的手还未触碰到那还粘带着湖水的绿叶,他的手下便慌张地跑过来,见两个人还是这么悠闲,心中郁闷:“王爷,刚才国师为找伍姑娘突然大动阵法,但是法力不知为何却突然下了一半,被阵法反噬,现在正在太医院。” 果不其然,在场三人均是脸色一变。 慕容徽这么大胆敢来赌约自然是有准备的,他带来的阵法隐匿在了这荷花池之中,毕竟对方实力强大,只能对司间澈有效。 他上挑的丹凤眼微眯,竟是不知道司间澈爱伍童童竟到了这种地步。 伍童童很慌乱,她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担心师父怎么样了,而是害怕这事情查到了她的头上,她该作何解释。那可是连龙子都要礼让三分的司间澈啊。 宋执梳不动,她眼神空洞,黝黑的瞳眸沉寂得如同死人一般。 是啊,爱她爱到了这步田地。 […宿主,你再不去,反派了就没命了。]白团子不忍心,却也无计可施。 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一抹亮色 他不可以死。 容易死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泥土也顾不得拍就走人。 亲眼看到两朵荷花跑走的慕容徽:“……”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宋执梳依照记忆来到了太医院,她看着这灯火通明,心中有些复杂,呼出一口浊气,才迈出步子。 众太医忙忙碌碌,丝毫没有顾及到宋执梳的到来,好吧,就算看到了,他们也不一定有那个闲工夫管,毕竟床上躺着的人可比公主尊贵多了。 宋执梳也不在意,也不想添乱,就静静的站在门口,失神地盯着床上虚弱的人发呆。 “这受的伤岂是这些药材可以救活的?”一胡子花白,看起来已有仙姿老骨的模样的太医叹了口气,实在不想看这群年轻人在这里乱忙活。 “司太医,那这怎么办呢?”一模样年轻的男子连忙上前,他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老者一开口,一定是有办法的。 被叫做司太医的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突然转向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宋执梳身上,沉吟片刻,沙哑的嗓子撕扯着喉咙:“或许公主可以。” 众人这才注意到宋执梳的出现。 女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连忙让跪拜的人起来,歪头看向他:“本宫可以?” 司太医不理睬,只是问那年轻男子:“我听闻,公主是阴年阴月阴日生,可否正确?” “是。”那人连忙回到。 “那就错不了。”他眉目缓和:“国师所受的伤是法阵所伤,法术向来是天地光明,被反噬自然是灼伤了魂魄,怎么可能用药材就可以?这就要公主这等九阴之体将血放出半碗,剩下的,交给臣就可以。” 第120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19) 众人听后皆是惶恐。 谁不知道当今这个公主娇气得很,别说放血了,就是摔着了也得哭半个时辰,这谈何容易? 哪知宋执梳只是愣了一时半会儿,就毫不在意地道:“好。” “……”天老爷,这比她说不好还吓人。 司太医却点点头,不见有一丝慌乱,他唤了一个丫鬟:“带公主下去,放半碗血。” 宋执梳面上不在乎,心里却慌的一匹,女孩子谁不怕疼啊? [宿主快上!!] 白团子打破了宋执梳想问可不可以反悔的想法,悠哉地跟了过去。临走前,她飘飘然瞥了一意识有些模糊的司间澈,眼神一暗。 司间澈怎么可能完全没了意识,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是她救了他。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醒来后应该怎么面对她,他不知,他无措。 修长的手紧紧攥着白色的床单,竟是比那干净的颜色还要耀眼半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 宋执梳放血的时候昏了过去。 没错,原主竟然晕!血! 她全身冰冷,脑子有些晕,迷迷糊糊之间只是看到丫鬟急急忙忙端着那半碗血,赶紧去叫太医,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据说那个月朗星稀的夜晚,那不可一世的国师竟是喝了满满一碗血才活了过来,这不禁让人啧啧称奇,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猜测那个放血人是谁,竟有那么大本事?不胫而走的消息四处传播人尽皆知,终于有知情人跳出来。 当知道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公主,震惊之后只剩欢悦,他们的一国公主,竟然救了一个道法高深的高人!长脸,真长脸! 于是,宋执梳的外号多了一个:奇血公主 宋执梳:草 “啊啊啊啊!谁给我取的那么智障的名字!”宋执梳睡醒的时候,疯狂捂脸,不禁悔恨。 这要是让伍童童知道,\\u0027不得笑话死她? 她不得不撑着下颚,思考如何避了这“高大上”的名讳。 “公主!你醒了!”玉儿推门而入,看到面露苦色的宋执梳神色一亮,连忙放下手中的木盆,迎了上来。 “嗯。”她敷衍地应了一声,玉儿却不计较,自豪道:“公主,你现在可是我们国的奇血公主!多厉害!” “……“操 “玉儿……”宋执梳有些难以启齿:“你……真的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不,不好听吗?”玉儿慢吞吞地说:“这个称号可是前所未有的!” 她知道 但是她不骄傲 甚至觉得有点丢人 还好她现在的封号还挺正常,宋执梳得了安慰,才想起来正事儿,忙问道:“国师现在醒了吗?” “醒了醒了,据说昨天太医院的人一夜未眠才救活了。”玉儿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国师现在拒不接客,说是身体抱恙,谁去都吃了闭门羹,而且听说还不喝药。” 宋执梳眼眸微眯,任由玉儿在自己身上摆弄。 怎么会是身体不好?昨天那个姓王的老头子都说了喝完了就差不多好了,今天不能活蹦也能乱跳了啊? 等等……不喝药?! 第121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0) “要我说啊,公主你最起码是他的救命恩人。按理说你去应该没关系的。”玉儿见宋执梳一副头大的样子,不禁道。 宋执梳第一次觉得玉儿有了用处。 玉儿:感觉有被冒犯到,谢谢。 不过她还是不能高估自己在司间澈心里的位置,谁知道国师避不见客的原因是什么?宋执梳觉得伍童童时脱不了干系的。 那安乐粉可是举世罕见,司间澈的国师府平时看不到一个人影的,也不大可能是别人下的毒,就算再无法相信,司间澈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伍童童干的。 被自己最爱的人下了毒手,能好受到哪儿去? 所以就算自己是救命恩人,司间澈也不一定能给她好脸色看。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0,目前黑化值170] “我靠!”宋执梳怒目圆睁,警铃大作,这反派要上天?170啊!170啊! [恐怕反派是明白过味儿了。]白团子似乎并不担心,依旧心大地看戏,那模样想让宋执梳带他认识认识他现在的熊样。 mdzz 这世上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一言不合就黑化,他俩爱怎么闹腾怎么闹腾,触碰到她的宝贝黑化值就不行了。 “玉儿!快快快,送我去国师府!” 玉儿眨眨眼,看着宋执梳火烧屁股的样子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从命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炎热,宋执梳却急得出汗,想到司间澈可能会把伍童童杀了灭口,她更是急躁。 [宿主你竟然关心女主!]白团子很是惊奇。 “我关心她个屁,她死了老子都不会给她埋坑。”宋执梳表示这句话槽点太多,她都不想吐:“我是担心女主死了,司间澈很可能拉着自个儿去殉情,这个玩意儿跟个憨批似的,这都不放弃。”最后一句话,宋执梳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以为这件事一出,多多少少司间澈对伍童童的好感度会减少一点,哪怕一点,但是她猜错了,不但没有减少好感度,顺带着加了黑化值 宋执梳:(无话可说,自带微笑) 果不其然,到了之后,原本应该热热闹闹都是来探病的贵客的国师府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情,抬轿子的小太监把宋执梳扔下就赶紧逃走 废话,留着让伍童童当球踢吗? 宋执梳对这群没有骨气的下人很是鄙夷,根本就没有她的一点威武霸气 白团子:啧 看门的小童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看到又有人来,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走了过去,还算是恭敬道:“这位大人,国师身体抱恙,若是想登门拜客,还请改日再来,国师必会热情款待。” “大人?”清凉的女声泄入他的耳朵,小童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有些惶恐地抬起头。 肤白如羊脂,两腮因为那太阳而红润了许多,梳着发髻,亮着光芒的眼中是对他那句“大人”的趣味,头上明晃晃而又简素的白玉簪闪过一道流光,仅仅是这么简单的打扮却又弥漫着一股贵气。 敢问这世上谁有皇上亲手打磨的白玉簪? 那自然是横霸皇宫的安阳公主,宋执梳。 第122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1) 小童脸色一白,恨自己为何不看脸色,连忙道:“公主,小的这就去找国师禀报,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 宋执梳很乖巧地点点头 “哈哈哈哈!!白团子你看到了吗?这被我的美貌折服的眼睛雪亮的观众!” […]他已经很久没理过这个女人了,她太疯狂了。 宋执梳在外面小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那小童的身影,她也没那个好脾气,让玉儿再进去叫了人,结果那小丫头在放下豪言壮语,保证自己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之后,也成功地出不来了。 mmp,她的聪明无双是给狗狗看了吗?叫人这么简单的任务进去一个出不来,进去两个出不来,这还准备让她亲自上阵? 宋执梳撇了撇嘴,提起裙边就往国师府里跑。 她再一次踏上了这条熟悉的路。 地面比起几天前很容易看出来精心打扫了一番,一个小小的庭院竟然干净的一尘不染。宋执梳到了一个小树坑准备看望一下那个被她扔掉的果子,不过连残骸都见不到,估计是被当成垃圾收走了,这让她颇为遗憾。 “我吃过的东西不供起来最起码得收藏到地下库,这怎么能扔了呢?” 呵呵宿主你就是个憨der 不过宋执梳也奇怪,这里竟然没有阵法,上次来要不是靠她的智慧说不定已经在这里香消玉殒了。可她也乐得清闲,哼着小调就往前走。 周围空旷寂静,偶尔几片落叶飘过,崭新的绿色让宋执梳眼神闪了闪,随后若无其事地抬步,却见前方熙攘着一群小孩子,一阵喧哗。 国师府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迹杂乱地方? “什么小公主,不就是一个女娃娃吗?真搞不懂父皇有什么好喜欢的?”一个模样七八岁的小男孩不屑,眸中却夹杂着浓浓的嫉妒,他一看就是锦衣玉食,蜜糖罐里长出来的孩子,面前被他骗来的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脏乱的脸庞很难看出是男孩嘴里的“受宠的小公主”,男生一点也不为自己欺负一个女生感到羞愧,他吩咐下人:”去,把她衣服扒下来扔到随便一个地方。” 这样毁掉一个女子的所作所为,可真不像这个似乎人畜无害的孩子亲手造成。 宋执梳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喧嚣,它想要冲出来,对那个男孩嘶吼,摇晃他那瘦弱的肩膀告诉他,他不配,他不配碰她。 当事人却面无表情,岿然不动 [宿主,你要稳住心境,这应该还是阵法,可能比上次的还高级,还魂阵。可以激起人隐藏得最深,最害怕别人了解的悲愤,你千万别被它]蛊惑。 话音未落,只见宋执梳扁嘴,嘴里不断响起的“啧啧”声表明了她的嫌弃:“什么破阵法,给我弄这么丑,不敬业,真不敬业。” 〔…???〕擦,他活着干啥,他报废了算了。 白团子现在很想知道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强的宋执梳每个位面为什么会被反派虐成狗。 第123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2) 宋执梳当然不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强,她只不过是当初没有好好接受剧情。不过看白团子如此摩拜(白团子:??)的样子,她还是轻咳一声,神色高昂,狂傲不羁:“一群npc而已,怂啥,干他。” 话音刚落,那阴暗的画面结束,宋执梳眼前一花,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那贵气的院落前。旁边的玉儿满地打滚,嘴里发出痛苦的沙哑,那好像是被困已久终于看到曙光的猛兽,却又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铁笼的绝望无助。 宋执梳轻叹,去拍醒已经泪眼模糊的玉儿。 她眼前迷茫,看不到宋执梳的脸,只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终于鼻头一酸扑了上去。 宋执梳知道玉儿的童年很苦,她是被卖来的,初来乍到之时,看到原主吃了一个鸡腿,就偷偷地站在外面闻着味儿。模糊的记忆里,她被原主发现了,可是那双清澈得不染尘埃的眼里只能向往,没有渴求欲望。 或许这也是玉儿这么多年能跟着她的原因。 这个小丫头就是一个矛盾体。 宋执梳轻笑一声,扶着她起来,也不问为什么,只是递给她一个手帕,轻柔地擦了她眼角的泪,让她乖乖地跟在后面。 “公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司间澈戏看的差不多,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身白袍塞冬雪,眉目如画,苍白的嘴唇少了血色,本该稍微暗淡,却因嘴角优雅的弧度刚刚停留在了惊艳的瞬间,可宋执梳却嗅到了淡淡的苦楚。 宋执梳挑眉,刚刚升起来的不满又原封不动地落了下去,说实话,要不是她打不过这男的,她早就上去就着伍童童的话题往他心上插刀子了。 不过怂是真的怂,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 “想来国师受的伤很重,本宫还是可以体谅的。”宋执梳朱唇轻勾,很是善解人意,可是一向镇定的司间澈却有些不安。 面前的女子就是还魂阵都破的出来,为何上次那么一个小小的阵法都破不了? 难道……她上次在装? 想到这个可能,司间澈周围的淡淡香气瞬间被冷漠包围,犹如冰渣子一般向宋执梳脸上飞去,后者感觉身边一阵寒冷,不过天气炎热,她也乐呵地享受起来。 见这样的施压都碾压不了她,司间澈垂下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静默。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60] 宋执梳:冤枉,我真他娘冤枉。 她愣愣地看着面上不动声色的男人,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一个黑化值快要爆表的人。 “国师身体是否好了一些?”宋执梳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不过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谅解他他也要黑化,你怎么不全身变呢? 宿主,你当他是巴啦啦小魔仙吗? 我还真希望是。 宋执梳心底“呵呵”两声,不过面上还是故作担忧。 司间澈抬起头,微微一笑,仿佛初春冰雪融化,一切恢复生机:“臣很好。” 第124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3) 你好个奶奶腿。 宋执梳含笑应下,心底却是咬牙切齿。 不过她想到了玉儿的话,歪头道:“国师,听说你不喝药?” 司间澈显然一顿,长吐一口气,他看女子明亮的眼,心尖一颤,感受到那种陌生的感觉,他突然觉得有东西超出了掌控,这让他很是不悦:“并无此事,公主不必担忧。” 这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她“关你屁事”呢吗? 这下子两个人又没了话题,宋执梳也不指望司间澈能够主动搭话,她除了伍童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这个男人闭口不提,她也不好意思问。 一时间有些静默。 司间澈就看着她。 别看这个女子面上没心没肺,不过心思却多的很。 白团子:不,她是真的没心没肺。 柳眉弯月,眼似星辰闪烁,皮肤白皙透亮,朱唇一笑勾人魂。 其实……这个女的长的还不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卧槽卧槽!宿主你看!加了10!]白团子激动得慌,天啊,这个反派对于好感度和黑化值简直一毛不拔。 宋执梳倒没那么开心,她问白团子:“刚才他心里想的什么你给我瞅一眼。” 白团子扭扭捏捏[宿主,看一次要花我功德值1个呢……] “我有钱!快给我看!” […行行行。]你有个屁,你就脖子上顶着一个玩意儿。 [!宿主,他觉得你长的不赖!]白团子若有所思。 可是宋执梳并没有白团子想象的那么高兴,她悲哀望天:“我果然猜的没错,他在骂我。我这是长的不赖?我明明是天仙下凡。” [……]是他傻逼,还以为这个宋翠花能说出什么有营养价值的好话。 宋执梳正准备开口,耳边却一阵聒噪,只听惊天地的哭声响起,她面前突然跪下了个小小的人,颤抖的背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大眼睛盈满了泪水,闪着惹人同情的泪花,抬头看着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心中一慌,又是委屈地低下头。 伍童童 她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个名字,看好戏似的看着司间澈冷硬的面孔。 “师父……”委屈得像个绵羊,惹得司间澈垂眸,他低下头,看着伍童童乌黑的发,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起来罢,我不怪你。” 伍童童还是不肯,她哭的通红的眼眶惹人心疼:“师父,童童不是来请求原谅的……徒儿,徒儿只是听说你不愿意喝药…童童自知昨夜一个人为了偷偷出去摘荷花讨师父关心就给师父下药是不对的,但是您也不可以不喝药啊。” 宋执梳越听越离谱,她眨了眨眼,乌黑的瞳眸倒映司间澈一霎那的心软,他抿唇,眼中冰山融化春水,又是那独属于伍童童的柔情。 “……??”宋执梳震惊 卧槽这反派脖子上的玩意儿闹呢? [宿主冷静,我们不能被爱情蛊惑!] 尼玛他俩都快抱一起了蛊惑你mmp呢 [……]嘤嘤嘤,这个该死的狗女人看不到他的深情。 第125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4) 司间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惆怅,他摇摇头,心下动容,缓缓闭上眼,遮住那之中的复杂,他遮掩情绪,那冰冷终究破碎:“起来吧,地上凉。” 伍童童眼睛一亮,黯淡无光的眸子又充斥着惊人的光芒,她向司间澈扑了过去。 宋执梳瞳孔睁大,想要上前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150〕 那双纤纤玉手一顿,她亲眼看着两个人扑在了一起。 宋执梳不太懂 明明从头到尾是她的辛苦,想到晕血的感觉她就浑身冰冷,她鼻尖充斥着巨大的心酸。 无论她做什么好像都抵不过伍童童的三言两语,哪怕救了他的命他都不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甚至一个谢谢。 宋执梳握拳,她最怕疼了,她不敢掐自己,可是心中那股难受的猛兽快要冲出来,她扶住额头,一阵冰凉让她的情绪回来,她拉着玉儿就走,害怕与司间澈对上任何一道目光。 [宿主?]白团子有些紧张[原主情绪太大了,应该是影响到你了。]他不相信是宋执梳自己的情绪,毕竟她前一秒还在和自己斗嘴争个是非。 宋执梳瘫软在床上,看着雕刻精美的古床,眸色迷离,听着周围一片寂静。 “等等!他是不是要教我飞来着?”宋执梳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异常精神。 〔………那是教你修炼。〕什么玩意儿带你飞,你当你叮当猫呢? “一样一样。”宋执梳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想到她终于也可以像男女主一样装逼,她就好开心。 刚才的坏心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宋执梳开始期待明天的到来。 她倒是想试试像女主一样大放异彩,第一次玩儿就惊艳四座。 毕竟虽然嘴里万般嫌弃,谁不想一生顺风顺水,想她在原本那个人类变异的世界,虽然活了两百多年,连搞个对象都得去路边拉个小孩,弄得她被贴上变态的标签。 女主多好,打个喷嚏喷对面一脸口水都能换来一个痴迷的目光,真好,好的让她嫉妒。 [你想啥呢,你个万年女配。]白团子喝了一口杯中的绿茶,体贴道[宿主如果你真的想试试,买个女主光环吧!] 宋执梳感兴趣了:“团子来一个!” [不要99!不要88!只要积分20!]白团子激动起来。 呵呵,你个绿茶 宋执梳拉黑想要解释自己如何无辜的白团子,觉得还是靠自己努力香喷喷。 她……只不过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开心 嗯…就一丢丢。 现在不过上午,宋执梳也不想去国师府凑个热闹,她就叫上玉儿去皇宫转一圈,总归以后常来,还是得交交朋友不是? 她心情也不那么坏了,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烈日炎夏,宋执梳有人在旁边扇着风,好不惬意。她还在转着脑袋思考一会儿要去哪里玩儿,迎面走来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 宋执梳看着面前浩浩荡荡一群人,感叹这出来转转圈跟上坟似的,惹不起破不起。 第126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5) 宋执梳遇上这种人能躲就躲,她稍微往旁边移了一些,也懒得从原主记忆里翻翻这人姓啥叫啥穿啥内裤,她还想去御花园转转。 “呦!这不是公主吗?” 男人身边莺莺燕燕绿肥红瘦,皆是各有千秋的美人儿,一股胭脂水粉味儿,宋执梳闻了都想作呕。可偏偏其中一人好像还认识她,发出尖锐的挑衅。 宋执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蹙眉,不满地看向那紫衣女子。 一身薄纱因为出了香汗的缘故微微透着曼妙的身材,妖娆的脸上尖酸刻薄的微笑让她的气质大打折扣,不过好在身段不错,也是一个尤物。 “你嘴里是放了一个哨子吗?”宋执梳很是好奇如何发出这样的声音。 女子似乎等她开口很久了,在看到她张开嘴的那一刻,猛地扑向男子裸露的胸膛,梨花带雨:“嘤嘤嘤,五皇子,这个女人骂我……嘤嘤嘤…你要为苟黛做主啊……嘤嘤嘤……” 得,听你这名字就知道你活不长。 被称为五皇子的男人连忙安慰怀中柔若无骨的美人,揩了好几把油,感受到那娇嫩身子微微一颤,不禁飘然,大男子主义更是爆发。 他揽着苟黛的细腰,看向宋执梳的眼里有着蔑视,他冷笑连连:“好你个宋执梳,竟然敢动我的美人儿?今天你要是不道歉,就别想走!” “皇子~人家要她跪下!”苟黛还是不满意,娇呵着,柔声细语惹得人心酥。 “好好好,跪下跪下。”宋治被美人哄的高兴了,一把抓住胡作非为的柔荑,布满淫欲的眼下有着乌青。 ……经过她当事人的同意了吗?两个人跟神经病似的瞎比比。 宋执梳来了兴趣,很有耐心地翻着记忆,突然,原本兴味盎然已经被冰冷覆盖,她感受着与司间澈国师府一般无二的滔天恨意,很是同情。 这宋治放荡不羁,胸无大志,已经被皇上放弃了,可偏偏当事人还觉着是自己受宠,便更加为非作歹,就是堂堂正正,相夫教子,老老实实的五皇妃都看不上眼,偏偏爱那风尘女子,可是不论现在怎样,宋治小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可他就是看不惯最得宠的宋执梳,他觉得女人就是用来玩儿的,怎么担当得起那么重的宠? 与迷魂阵的记忆碎片重叠,那让人扒了她衣服的,正是这宋治。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可是毕竟还小,说出去也没人信,更何况女子家最重要的是清白,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这一晃,原主可是在这里吃了不少委屈,就是那上不了台面的宠妾都敢欺负到他头上来。 这不,该讨回来了? “可真是蛇蝎美人,一出好戏啊…”宋执梳看着那边的你侬我侬,眸中划过一道冷芒 激动,太激动了! 她终于可以像女主一样手撕贱人了!! 想到这里,宋执梳再也没有顾虑了。 “你说什么?!”宋治苍白得病态的脸上出了怒气。 第127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6) “……”聋? 宋执梳对这个残障人士很怜悯:“我说,你那蛇蝎美人,还不错。” “你竟敢骂苟黛!”宋治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怒火被挑起,一把甩开了苟黛的纤纤玉手,毫无深情可言。 苟黛愣了一下,嘴角拉开一抹笑,可心中还是不免生了悲凉。本就是一个玩物,上上下下也就一副身子值钱,她还奢望什么? 她的存在,本就是宋治给宋执梳找堵用的。 “宋执梳!你竟敢用这种眼神看本皇子!”宋治肺都快要气炸了,在父皇那边受了委屈,好不容易找到了个人想发泄一下,现在又被怼了回去。 原本还不屑一顾的宋执梳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像看好人一样的赞赏地看着他,让宋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团子!这句话这句话!不是女主装逼用的万年金句吗!我是不是晋级了!” [……宿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男主或者攻略目标早就出来甩他们一条街了,用得着你自己在这里瞎比比?]白团子颇为怜悯,宿主今天跟神经了似的非要和女主争个高下,她也不用脖子上的东西想想,要是她真有这样的气运,也不至于每个位面都死翘翘,还都那么惨。 “……白团子,没交过女朋友吧。”宋执梳死亡微笑。 〔……〕似乎是戳到了白团子的痛处,他一句话都不会,自己一个人靠着墙角忧郁着。 终于没人挡自己的装逼之路了,宋执梳很是畅快,她又把期翼的目光放在瑟瑟发抖的宋治身上:“你刚才是说我变了吧!” 这女的是不是有病? “…我告诉你宋执梳,你别想犯浑混过去,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本皇子就把你的那些事情抖出去!”宋治心里犯嘀咕,很不爽,一贯威胁到。 宋执梳神色不变,只是眼神有些莫名,原本应该高兴的宋治突然感觉很冷,好像是那种突然灌过头顶的冬水,如壶灌顶,猛地清醒。 几乎是那一刹那,宋执梳笑出声。声音不大,却尖锐刺耳,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皱眉,宋治感觉面前的人好像疯了,因为那双畏惧的眼现在满是讽刺,那股迷雾想要挣脱开来,把他撕成碎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就是催命剂, 窒息…… 他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想起来昨天死在他床榻上的小丫鬟,她那日娇羞地告诉他心悦他。 后来她洁白如玉的身子上布满触目惊心的伤痕,那双未经世事的眸子是对他无尽的怨恨,那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恨意。 他感觉脸上覆上了一双手,上面有着焦灼的创口,却又满是温柔,可是宋治惊恐地瞪大眼睛,双腿发抖,因为他知道那双手上的创口是哪里来的,那是他逼着昨天的小丫鬟活活把自己的手伸进火炉。 那时的她已经伤痕累累,只剩最后一口气,他当时狞笑着,自傲施舍的口吻如他的愚蠢如出一格:“好好感谢本皇子吧,这么热的天特地为你搬进来一个火炉。” 第128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7) 女子盈满泪水的眼中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她爱慕着的玉树临风的五皇子是这样一个人渣!最后咽气的时候,她低低地笑了,与宋执梳那般的声音如出一辙,让人心慌,她依旧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温柔,吐出来的话已经是气:“五皇子,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得到你啊……” 最后,就算是宋治慌乱地让人割了她的嗓子,她也满眼迷恋,心怀这个她情窦初开的情人。 你瞧,我这不来了吗? 她一遍一遍抚摸着这张让她疯让她迷的脸,轻轻在她耳边呢喃,像极了热恋中的男女厮守一生的坚决:“五皇子…今天你就会来娶我了,是吗?” 宋治再也忍不下去了,一个三尺男儿尖叫出声,落荒而逃。 女子也不追,她勾起一抹满足的笑,不知在和谁说话:“你看,我是爱你的啊。”她目光一转,看向在无人注意的树上,倚树而立,表情淡淡的男人,歪头:“国师,你的人好像吓到了。” 司间澈眯了眯眸子,冷声道:“或许你误会了什么。” 女子很是感兴趣:“哦?” 司间澈不回答,看到宋执梳完好无损,头也不回地消失了,那背影好像真的不在乎,不过沉重的步伐却让小丫鬟笑出了声。 很久,她敛下笑意,看向一脸错愕的宋执梳,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国师保驾护航。 不过这不重要了 她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 你等等我 你等等我 我今天晚上就回去和你成亲的。 危险的气息宋执梳并未注意,她有些莫名其妙,那男的是疯癫了吗?因为他觉得比不过她好看吗? 宋执梳叹了口气 美丽有时候真的有错 〔宿主,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白团子忍不住询问。 “难,难道不是吗?”宋执梳有些懵。 [……]聊不下去了聊不下去了。 众多嫔妾面面相觑,领头羊都没了,她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欺负一个小丫头?而且看到宋治那骇人的神色,她们是再也不敢招惹宋执梳了。 看到她们面如土灰,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执梳很是惋惜,她冲远方的背影吹了口哨,挥挥手,笑容灿烂:“美女!下次再来玩呀!” 玉儿:“???” 宋执梳觉得出来这一趟很值,毕竟让她感受到了一点女主的快乐,她不禁觉得宋治生出了一点亲和力。 [……]傻逼宿主。 可是另宋执梳很意外的是,傍晚传来了宋治死在宫殿的消息。这简直出乎她的意料,她再怎么自信,也不至于美死人啊? 皇上大怒,却也没有彻查此事,‘有幸’看到画面的人,都疯的差不多了。 当时满床都是冷却了的红蜡烛,看上去尤为凄凉,虽说窗户没有开,屋中却阴冷得很,宋治身体很诡异地扭曲着,可是身体完好,很显然可以看出罪魁祸首有多么爱他。 可宋治可不领情,他由于淫欲乌青的眼底尽是惊恐,瞳孔睁大,是无尽的悔恨。 他们看不到的 女子轻吻上他的嘴唇 不过没关系 只要我们成亲了 就没关系 哪怕无人知晓 第129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8) 很明显,这不像是人干的。 一时间,闹得皇宫人心惶惶,不过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透露出去,事情也还不是很严重。皇上下令不可议论,这件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皇上怎么可能不在意?他再怎么不喜,那也是他儿子,是堂堂正正的五皇子,更何况还坐镇个五皇妃,毕竟出生书香世家,嫁到你们皇家这才几个月?就要守寡?不过他没有彻查此事,自然有自己的顾虑。 他习惯遇上什么事去找司间澈商量,以往司间澈对什么都不在乎,他也就是去客套客套,没成想这次去,就是司间澈都极其严肃地告诉他不要去,这就让他一万个mmp了 讲话了,别的大大小小的事儿你不管,现在我儿子嗝屁了你让我不要查? 不过他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了,他又不傻,虽然司间澈为人清冷,但是他并不像朝廷让他头疼的那奸臣一样,最起码他可以保证司间澈绝对的衷心。 可是到底如何,司间澈还是没有告诉他,这让他很是烦心,难不成对方就是司间澈都要忌惮三分?他的心更沉重了。 司间澈怎么可能有对手?想当年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最终没一个有用的,就下来当个国师玩玩儿,没成想遇上了伍童童,也就落座在这里了。 他只是怕麻烦,说是鬼魂怨来他们也不信,信了他们能咋?砍不死批不死,道士?啊,如果让道士来只是来送晚餐的。 也就是说只能他出场了 那他娘多麻烦?他一向随波逐流惯了,怎么会自找麻烦。 况且人家也没咋他,他去打人家,这不上赶着犯贱呢嘛 虽说那万贵妃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非要给她宝贝疙瘩讨个说法,可最终这事儿还是就这样搁置了。 这让宋执梳很是遗憾 她还以为万贵妃会过来向她讨个说法,让她离女主的逼格更加紧密。 〔…宿主,不瞒你说,就算人家来了,就你这嘴皮子,保不准给人家气的发疯,一刀捅死你。〕白团子很温柔地解释。 宋执梳毫不犹豫地拉黑白团子:\\\"男人,闭嘴。\\\" 她不知道吗?! 她就是想装一下!人真来了她也怂。 虽然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但是猪跑起来也没猪肉香。 唉,说的她饿了。 [宿主,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诡异吗?]白团子从小黑屋里钻出来,贱兮兮到。 “唔…被我美死也不是不可信。”宋执梳略略思索,最终得出一个答案。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 宋执梳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左右宋治这样的人死了也是为社会除害,这事儿干起来多装逼,干嘛还要抓人家? 她让玉儿送来了猪蹄,美滋滋地啃着,玉儿就在一旁干巴巴地看着,宋执梳怪不好意思的,给她吧,她又拒绝,说自己要减肥,然后继续干巴巴地看着。 最后宋执梳直接吃不下去了,把剩下的给了咽口水的玉儿,任她处置,她要早早的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开始自己的飞翔之旅嘞。 第130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29) 第二天,宋执梳很罕见早早地起了,顺便拉起了玉儿,看到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宋执梳脑子一转,问她猪蹄的去向。玉儿立刻精神抖擞,想着法儿转移话题去国师府。 宋执梳很满意地点点头。 清晨的空气很是清新,她深吸一口气,满目苍绿,晶莹剔透,品种大多罕见,足以看得出来皇上到底对这个小公主下了多大的心。 虽说早起了,不过太阳依旧耀眼,宋执梳微微挡了挡,锦花枝头,别有风味,蝉鸣空桑,人间繁华。 夜晚的烦闷终于散尽,宋执梳满足地喟叹一声,继续开始自己的前进之路。 一路上不论遇到什么风景她通通视而不见,一心只往国师府扑,到了之后,那熟悉的小童显然是知道宋执梳的威望的,恭恭敬敬地让了道。 宋执梳只觉得这小童挺上道,不过还是捏紧了手中散阵法的符,紧紧拉住玉儿就往里面走。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宋执梳虽然只来过两三趟却已经熟络了,一路上她都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哪里再来一个迷魂阵玉儿这小姑娘那可就真的是救不过来了。 “国师!”正在迷茫之际,宋执梳眼前一亮,看到那白衣飘飘的男人手中利剑一顿,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漠不关心道:“公主这么早前来,所谓何事?” 宋执梳不乐意了,她微微嘟了嘴:“国师,不对,现在开始你应该是本宫…不,徒儿的师父了,你答应过我今天要教我修炼的!” 司间澈耍剑的动作微滞,他轻微皱着的眉头诉说他的不解。 你不解?你不解个毛蛋锤。 “诺,这还是你专门给我破你阵法的符呢。”宋执梳看他似乎是真忘了,嘟囔着掏出那绣着金线的符,闪光流离,上面用篆体刻着一个司字,司间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东西? 他的眉头微松,应该是想起了那么一点点记忆。 “公主请随我来。”司间澈流利地收回了剑,在空中绽放一朵剑花,煞是好看。 宋执梳狠狠地被惊艳了一把,更要下定决心好好修炼,有一天一定要去松雅阁偷来个香草糕尝尝味儿。她拉起玉儿,紧紧跟着步伐轻快的男人,暗暗咬了牙,不得不加快脚上的速度。 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像女主一样快快崴了脚然后发展一下感情,可惜一直运动系统不太好的她总是在这个时候走的很是稳当,这让她又气又恼,脚下生风,如今她的目标已经不是追上司间澈了,而是快点崴脚。 宋执梳豁出命去,蓦然加快脚下已经生风的速度,不知不觉自己赶上了司间澈,甚至超越了她。 司间澈莫名其妙地看着晕头转脑不知道往那棵树上撞的宋执梳,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脑子里到底装没有装脑子。 宋执梳可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奇怪,终于,她感受到了重心不稳,心中大喜,隐隐期待着跌倒,可是玉儿总是能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她不知道怎么追上来的,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松了口气?:“呼,公主,下次好好看路。” 第131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0) 玉儿颇为骄傲,就是宋执梳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看不出来。 司间澈很不明白宋执梳和玉儿之间若有似无的磁场是怎么回事,他只能状似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往前走,自然,他的脚步慢了一点,好吧,只是一点点。 不过这也足够宋执梳欣喜若狂了,这不是代表她在司间澈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吗?得到这个自欺欺人的答案,宋执梳满意地笑了。 “童童还并未起床,公主就不必和童童打对头了。”司间澈一双眼平静无波,死气沉沉,从前只有伍童童可以让那之中销声匿迹的光芒四射,可惜,现在好像并没有了。 宋执梳也没那么蠢,上赶着和伍童童吵一架,她乖乖的点点头,试图让自己原本活泼的形象委婉一些。 [……]啧,这个女人对自己什么样简直是一点逼数没有啊。 司间澈左思右想也想不到哪里有适合他们两个单独谈话的地方,不过他是不可能带她到他的房间,或许如果她真的去了,他要里里外外擦拭个遍。 无奈之下,他只得带宋执梳到一个四下无人的亭子。偌大的国师府自然除了人气什么都不缺,送回去坐在栩栩如生的假山后,撑着下颚,眯着眼享受似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吹来一阵暖风,日上三竿,太阳很是暖和,细碎的暖黄色耀眼光芒让人很是舒服,这让昨天因为吃了太多猪蹄消化不良的宋执梳心情好了一点。 司间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很随意的目光,却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宋执梳佯装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人坐下,挡住了她看风景,不过也无可厚非。 “公主。首先我要说明一下规矩。”或许是对面人儿的目光或许炙热,司间澈轻咳,拉回宋执梳的心绪:“你对国师府还不大熟悉,所以每天我会找人把你带到指定地点。” “第二。”司间澈的眼神暗了暗,故作不在意地说到:“你虽然是比童童晚点到,不过你年纪微大,就平辈相称就好。” 这这这,这不是暗示她不要仗着年纪大或者来的晚就对伍童童为非作歹吗? 天地良心! 宋执梳一把丢掉准备吓伍童童的玩具,尽是无辜,她可没有什么对女主不敬的想法。 看到宋执梳别无他意的样子,司间澈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他本该高兴的,一时兴起答应了宋执梳,不知道会不会引伍童童生气,现在宋执梳既然答应不会怎么样了,他就应该松一口气。 可是他总感觉两人之间产生了一些若有似无的隔阂,这让他很不安。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3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60] 黑化值一朝回到解放前。 宋执梳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哪句话戳到他哪儿了,她也很想骂骂天道为何给她这么一个心思缜密的反派。 “好了,除了以后每天来好好修炼之外,你还需要一个武器。”司间澈神秘兮兮地一笑。 第132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1) 果不其然,宋执梳整个人散发着神采奕奕的光芒。 伍童童因为资质上佳,到现在比普通人甚至是成年人都要厉害的多,不然就宋执梳的那一扇门,怎么会是一个小丫头踹得开的? 不过由于忌惮那些吃里扒外,对他的法力有所嫉妒的人不会把目标放在伍童童身上,司间澈并没有教她修炼,只有一些旁门左道的修身养性,不过他还是赠了伍童童一把宝剑,可是不知是她太过于弱小还是那宝剑太沉重,这么多年以来伍童童愣是一下都没提起来过。 宋执梳当然羡慕嫉妒恨,在她眼里,玉器仙器神器这种东西是装逼多好的料子! 看到宋执梳期待的眼神,司间澈摇头一笑,不知在哪里变出了一个什么,递在面前女子已经有些酸楚的手上。 “……” 宋执梳把它放下桌子上,揉了揉眼睛,还是那样,什么都没变。 旁边看戏的玉儿“噗嗤”地笑出了声,被宋执梳一眼瞪了回去,她不甘心,又闭了眼,再睁开的时候,那桌子上的东西依旧纹丝不动。 ……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貌似,大概,好像……是个扫帚吧? “公主想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把扫帚。”还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扫帚。 司间澈很好心地没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宋执梳猜对了,可是她并没有很开心。 扫帚? 你当我小女巫?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格格巫?你还指望我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呢? 宋执梳脸色不是很好看,麻蛋,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真正的强者不应该依偎法器。”司间澈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笑意。 强行强者。 宋执梳牵强地扯出一抹笑,不动声色地扔掉手中中二的扫帚,讨好道:“是是是,师父教训的是。” 是个球 “看来阿梳是真的不喜欢师父送的武器。”司间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宋执梳的小动作,他状似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人模狗样的还挺像。 “不不不,不是……”宋执梳有理说不清,只能哭丧着个脸捡起在地上无人问津的扫帚。 司间澈将这些动作一一看下,他不知为何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知为谁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4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130] [卧槽卧槽,宿主你干了啥,收获颇丰啊?]午觉完毕白团子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宋执梳不说话,丧着张脸。 白团子通过剧情回放也差不多知道了,他安慰道[宿主…] 话还没说,只听见宋执梳捂住耳朵,疯癫似的:“我不听我不听!” [……]这这这,这太他娘令人窒息了。 “我…我很喜欢。”宋执梳难过了,就是她一直喜爱拿来装逼的“本宫”也缄口不言,她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低头,咬牙看着手中似乎在冲她友好微笑的小伙伴 友好? 滚你妈 第133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2) 好心情地来了成条狗地去了的宋执梳百无聊赖地把弄着手中的扫帚,她眸中冒了些火气,把它摔倒了地下,正准备上去踩两脚的时候,耳旁临走时司间澈飘然的话语如约而至:“如果我明天发现他不在了,我可能会很伤心的。” 威胁,她瞎了狗眼也能看出来这是威胁。 “啊啊啊啊!!”宋执梳依旧不能接受她以后要那一把扫帚重振雄风,耀武扬威,她阴恻恻地看着沉迷看剧的白团子,轻声道:“白团子,陪我说说话。” [陪你个蛋锤!卧槽!]白团子大呼[大脚上去干他!对对对!左勾拳!哎呀什么破东西就躲过去了?!男主你个贱蹄子去帮个忙啊!] [啥东西你要试试她的实力?试尼玛呢一会儿你媳妇儿嗝屁了!] 宋执梳眨眨眼,迷茫地看着白团子唉声叹气地关掉平板,随后,他严肃道[宿主,我要给你推剧。] 这么一说,宋执梳立刻把嘴里的话抛之脑后,好奇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她也闲的无聊,问道:“啥啊啥啊,我最近无聊透了,给俺推荐推荐。” [大型校园青春恋爱剧:你的腋臭我的脚。] “……???”宋执梳一脸懵逼,一言难尽 这剧名……怎么感觉有股味儿? 白团子不理会宋执梳有些难看的神色,声情并茂到[这真的是我看过的最打动人心的电视剧了。] 打动人心?也就是贴近生活,贴近生活……你的腋臭我的脚…… 看到宋执梳嫌弃的神色,白团子懵了一会儿,随后立刻解释道[只是欣赏!仅此而已!] 宋执梳依旧不信,她甚至扇了扇鼻子,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东西。 白团子深深感觉到了侮辱,他深吸口气,不紧不慢地吐出[就算你如此虐待我,我依然要推荐这个旷世神剧。] 他手掌合十,俨然一副崇拜的样子[女主有着腋臭,因此经常被人鄙夷,男主因为脚臭,经常被人欺负,他们想要自杀,结果,自杀到一块儿了!] 宋执梳认真地倾听着 [从此,两个人感同身受,然后…]白团子有些羞涩,他害羞地瞅了一眼饶有兴趣的宋执梳,小声道[拜把子成了兄弟。] “……”所以,这你tm害羞个魔仙棒? [他们的感情经历了许多坎坷……]白团子当然没看见宋执梳的颜色,用羡慕的口吻道[虽然不相信他们已经互相爱上了对方,但是最后经过重重困难终于在了一起!宿主,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白团子一脸激动,宋执梳不好意思抚了他的好意,很是敬业地摇摇头。 [这!这就是臭味相投啊!] “…?”宋执梳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她克制住心中想要呼死白团子的想法,强忍怒气,微微一笑。 她觉得她被耍了。 [唉,可惜三天一更,太难了。]白团子幽幽到,失魂地坐在平板旁,忿忿不平。 宋执梳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了,一个人无聊地把玩着茶杯。 第134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3) [对了!]白团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拍案而起,更为愤怒[宿主你都不知道,刚才我看到,一个叫臭臭的女配竟然因为臭臭的女主太臭臭到她了就准备臭晕她,幸好最后臭臭的女主把准备臭晕她的臭臭臭晕。] 宋执梳又是一脸懵逼,脑子里有点转不过来弯,她的敷衍地点点头,告诉他现在自己干什么都心不在焉,所以你就别臭了。 白团子觉得自己被忽略了,他叉着腰冷哼一声,继续打开平板抹掉自己的泪花[嘤嘤嘤,臭臭太过分了,嘤嘤嘤……我靠,男主怎么会说臭臭比女主臭所以要和臭臭在一起?!]他狠狠地拍了桌子,仰天长啸[女主怎么可能没有臭臭臭!她是我心中最臭的人!] 你这夸人夸的……… 宋执梳摇了摇头,就算闲来无事,她也没空搭理那个傻逼系统,突然神色一亮,找玉儿备来纸墨,看到她不解的神色,牛皮哄哄地哼了一声:“看着吧小姑娘,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书法!” 在玉儿崇拜的眼神下,她开始自己艰苦卓绝的第一次书写生涯。 外面的花儿被晒的有些蔫,却毫无颓丧之气,与之相反,快要接近夏天的春天,热情得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宋执梳抹了一把虚汗,满意地拿起宣纸,歪歪扭扭的字让玉儿看的抓耳挠腮,她不懂就问:“公主,你这……写的是个啥玩意儿?” “玩意儿?!”宋执梳一双美眸好似要喷出火来,她把纸又贴近玉儿的脸进了几分,声情并茂:“这不是玩意儿!你看看,这潇洒飘逸的字体是多么富有灵魂,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司间澈’二字,他是一个人充满智慧的艺术!” 充满智障的遗书? 哭得双眼发红的白团子懵逼地抬眼,看到哪惨不忍睹的字,感觉口中的薯片都难以下咽,他一言难尽,最终化为一声叹息,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脸说他傻逼? 与之相反,玉儿的注意力反而不在这里,她笑得有些猥琐,灵动的双眼布着调笑,嘻嘻哈哈到:“哦~是国师大人啊……” 她没了话茬,却一副我早已洞察一切的了然模样,欠揍又好笑。 宋执梳也不觉得害臊,只是自己美滋滋地收藏好,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玉儿恶寒了一下,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她倒也没什么封建思想,毕竟公主都这一把年纪了,动动心也无可厚非。不过嘛……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依旧自我沉醉的宋执梳 她动心的对象,好像很是难缠。 宋执梳可不管那么多,她已经从扫帚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浑身充满了力量与正义之气,大义凛然:“白团子!你等着,我一定要韬光养晦,惊艳四座!” 所以这和大义凛然有什么关系呢? 白团子状似深不可测地摇摇头,实则偷偷溜走,等到宋执梳想起他的时候,只剩下还没有来得及关上的平板。 笑话,他宁愿死在小黑屋,也不要陪这个辣鸡女人打架,太拉低智商了。 第135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4) 无奈之下,宋执梳只能觉得白团子是被自己浑然天成的霸王之气给吓跑了,于是,替补小能手玉儿,面无表情地上了阵。 她默默地看着笑容灿烂的宋执梳,只不过手中拿着的扫帚是有那么一点煞风景,不过美人在此,那充其量也只是个陪衬。 玉儿叹息一口气,她为什么非要做这种傻不拉几的事情呢? 看看别人家公主的贴身丫鬟,教训下人啪啪的,她呢?还得拿着个扫帚陪自家公主打架?磕颤,太磕颤了! 玉儿深深为自己曾经高大威武的形象默哀,随后整理好情绪,纹丝不动,却在细细观察着宋执梳的一举一动。 宋执梳打架可没有什么策略可言,她挥舞着手中已经顺手了的笤帚,大喝一声,一瞬间向玉儿冲了过去。 玉儿傻眼,看到她的方法不禁思考刚才自己到底搞什么以为她能有什么难缠的好手,对于这种胡搅蛮缠的打法,她也不可能再想什么机智的方法了,只能硬拼。 气势上不能怂。 玉儿从宋执梳那里深刻体验到了这个说法的正确性,从喉咙里压抑了不知多久的嗓音终于释放出来,她也呵了一声,后脚微顿,随后调整速度拼了过去。 一瞬间,两把扫帚相碰,发出了怪异却又好听的声音,一抹黄光划了过去。 气氛一时凝固,暖风拂过脸颊,愉悦得让人心醉,玉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呆滞的宋执梳,冷冷地吐出:“你输了。” 说完这句话,玉儿突然觉得自己嫁给自己算了。 这种欺负别人的感觉实在是 太爽了! 宋执梳无法相信,她跌落在地上,看着在地上仿佛跌入泥潭的扫帚,嘤嘤哭了起来,起身就跑:“嘤嘤嘤,我不活了,我不干净了。” 玉儿望着面前刮起一阵风,心下一紧 草了个草的,公主不会是去投湖自尽了吧? 她连忙丢下扫帚,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宋执梳的心灵当然不可能那么脆弱。她只是找个理由自个儿出来走走而已,而上次男女主幽会的雅致小亭,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微风送来一阵海棠花香,她深深嗅了一口,满足地眯起了眼,喟叹。 “不愧是心大的公主,就是被一个小丫鬟打败了,也这么轻松自得。” 耳旁熟悉清冷的声音让沉迷的宋执梳一下子回过神来,她看向一旁闲来无事坐着的司间澈,干巴巴地笑着:“师父……”mmp,这种事情都让他知道了,她以后怎么混? 宋执梳不禁咒骂一声,不过想到了什么,她揶揄地笑了,条而凑近了一些:“哦嚯嚯,师父你刚才不会是看本宫的吧?” 是呀,如果不跟踪她看着,怎么会知道那么丢脸的事呢? 女儿家特有的馨香鱼贯似的充斥在鼻尖,司间澈惯性地后退,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又在下一秒狠狠地活跃,心跳加快的感觉让他面红耳赤,血液倒流,与方才冷漠得不可侵犯的他相比,这时的司间澈,出奇地勾人。 第136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5)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0,目前黑化值90] 白团子准备像平常一样冒个泡,不过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了,膛目结舌[我靠我靠,这这这,这憨憨反派是开窍了吗?!] 宋执梳也是呆愣地看着他,倒映出男人微囧的神色,脸上的绯红还来不及退散,仿佛堕入人间的仙,让人忍不住亵渎。 是啊,都动心了,怎么可能像平时一样熟视无睹。 宋执梳的心吊了起来,这真的不是她自制力太差,实在是这人对她的魅力太大了,平时一副“我是老司机你们没法打动我”的欠揍模样,现在却摆出不经人事的样子,这反差萌太让人心动了。 她感觉鼻头一热,连忙仰头,才费力没有让自己的逼格毁于一旦。 司间澈窘迫不已,万分纳闷。他不知道一向不近女色,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女生的靠近就崩了? 不正常,很不正常。 “公主!”玉儿遥遥看到宋执梳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跑了过来,她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不过也没有在意,大大咧咧地拍拍宋执梳的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哎呦,打不过就打不过嘛,干什么跑。” 宋执梳气极,扒拉玉儿下来,轻声细语,却又带着凶狠:”闭嘴臭女人!” 玉儿傻眼,这才注意到对面还没有缓过神的国师,呼吸一窒 她她她,刚才在公主喜欢的人面前揭她的老底……? 妈耶她不活了 司间澈眼睑颤了颤,面色无波,眼中伴随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浅笑:“看来,公主的确不是这块料子。”他意味不明地勾唇:“或许我应该再考虑考虑收公主为徒的可能性。” 宋执梳急了:“别啊老弟……不是,别啊师父,本宫降临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做当你徒弟的料子的!” 司间澈不回话,起身欲走。宋执梳欲哭无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司间澈若有所思离去的背影,关键之际,模样有些眼熟的小童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她眯眼,打量了一下来人,宋执梳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那个看门的小童。 她眯起眼,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如她所预料的一般,那小童看见司间澈时,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就是礼都没来得及向宋执梳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足以可见内心对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的恐惧感:“国…国师…伍姑娘不见了……” 果不其然,司间澈瞳孔猛然一缩,他浑然天成的随心所欲的清冷气质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暴怒,显而易见的暴怒 “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啊……”小童还只是个孩子,已经带了哭腔:“今天上午去送香草饼的时候还在的啊……”那不知所措的语气,让人心疼。 可惜,司间澈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眼眶猩红,一股强大的风吹至:“混账!”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0,目前黑化值190] [卧槽这反派真是个狠人,宿主你继续,我下了!]白团子瑟瑟发抖。 第137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6) 宋执梳还未来得及上前,小童那瘦弱的身板狠狠地撞向了厚色的白墙,他吐了一大口鲜血,却强咬牙,竟是没喊一句“疼。” 宋执梳神色大变,深深地看了一眼接近于疯狂的男人,不慌不忙到:“玉儿,先去救那个男孩。” 玉儿已经吓得呆滞,她隐晦又崇拜地看着那清瘦却不弱小的身姿,不禁感叹公主到了这种时候才真的是发挥自己的优势。 宋执梳哪有什么优势,她只是慌到了冷静。她突然觉得第一次看懂这个男人,他好像对一切漠不关心,除了伍童童,他可以随心所欲要了一条人命,没有任何负担,就像这样,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一个小男孩下手。 “我帮你。”宋执梳不负平常的冷静:“公主府再怎么样,还是有一些人的。” 司间澈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自傲荡然无存,他整理了思绪,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那就麻烦你了。” 宋执梳原本是不想帮的,女主那玩意儿怎么作也不会丧命,不过看司间澈这样,一天找不到伍童童就一天不会心安,她不敢保证这个男人在找到,或者说伍童童自己回来之前,会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虽然她不能说善良,不过宋执梳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因为伍童童一个人的胡作非为承担后果。 不过司间澈的所作所为,也足够让她失望。宋执梳冷冷地看着男人慌不择路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抹弧度,谈不上酸楚,说不上失望,她就那样笑着,不知道在嘲讽什么。 说起来男女主也是有本事,这样的举动还真不怕惊动司间澈,不过到现在司间澈都没有发现慕容徽的存在。 她毫无波动地移开目光,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玉儿,你送他到太医府。”宋执梳迈开步伐,玉儿连忙制止:“公主!你去哪儿?” 宋执梳歪头,冲她一笑:“去找国师徒弟啊。”她眼中锋芒闪了闪:“也就是本宫的……” “师姐。” “她可真让人厌烦。” 话语刚毕,宋执梳头也不回。 她自然是知道伍童童去了哪里,宋执梳叫来轿子,懒懒散散地支着头,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的黑发上显眼的白玉簪象征着她的荣华富贵:“摆驾…贤王府。” 众人面面相觑,第一次见这样的宋执梳,心中有些没底,不过他们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硬着头皮抬轿。 慕容徽听到宋执梳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风格,勉强称得上是温柔的目光落在面前喋喋不休的少女身上,心中微动:“童童,你先留在这里,本王出去一下。” “啊?”伍童童不满撅嘴:“我好不容易逃出来诶,慕容徽!你什么意思!” 慕容徽笑得温和,却让人忍不住生出一阵阵寒意:“童童……”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伍童童的头,眸中寒光乍现:“本王要出去一下,可以吗?” 第138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7) 伍童童最害怕也是最喜欢他这个样子,她畏惧地退缩了一下,糯糯到:“好……” 她看着慕容徽离去的背影,实在不懂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让她深深为之迷恋的男人。 慕容徽是第一次见这个传闻横行霸道的小公主,心中不免生了厌烦。他只能看见那群卑贱的下人,浩浩荡荡几十来人,他不禁心生惊讶,面上不显:“公主大驾我贤王府,所为何事?” “皇叔。”居高临下的女子带了些调笑:“本宫啊,是来带一个人回到她该去的地方的。” 慕容徽是什么人,他这府上上上下下都成了下人,唯一一个比较特殊的,就是现在在大厅的那位。 他得体地笑着:“如果本王不呢?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仇人。” 宋执梳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过眸中却是神情淡淡:“是啊,我们是仇人,本宫可真想在这里就抽了她的筋,扒了她的骨。” 慕容徽的深色条而一遍,终于正眼打量了她。 “不过皇叔也不用担心。”宋执梳似乎心情很好:“皇叔如此担心这女子,本宫又怎么会强人所难夺人性命呢?不过啊,这猫儿,总得回去自己的笼子不是?” 女子虽然语气中轻而易举就听出了愉悦,却让人遍体生寒。 “本王明白了。”慕容徽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的,他笑了,可以轻易勾了人的魂魄。 不过,宋执梳从来不是会被美男计使控,最起码她对慕容徽没有任何感觉,哪怕这是他最信手拈来的温柔。 “皇叔明白就好。”宋执梳终于舍得探出头,绝色的脸上莞尔,是温和的笑容,多一分过于热情,少一分过于冷淡。 慕容徽被惊艳了一把,不过他还没有失神,让下人把伍童童叫出来。 宋执梳也重新坐了回去,把玩着自己的指甲:“白团子,司间澈那边没出什么乱子吧?” [他都忙的快巴啦啦变身了,没那个时间杀人。]白团子很是敷衍地磕了瓜子。 “唉,你说,是不是我的魅力值下降了,这男的看见我美丽的脸庞为何没有菜单在我的石榴裙下?” [呵呵,人家是男主,气运之子,你个女配算个球球。] “团子,你很好。”宋执梳微笑。 白团子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很快,他意识到,他被拉黑了。 嘤了个嘤嘤嘤,他只是帮这个女人认清现实,为何要刁难他? 宋执梳耳根子清净了,舒适地眯了眼。 什么叫我个女配算个球球?让你看着本女神撵杀一切。 白团子从紧紧闭着的河蚌里面钻出来,不忘提醒[宿主,现在你的情况是打不过男主,打不过男配,如果想打女主你打不过男主和男配,所以你就是除了这张脸一无……] 宋执梳点了拉黑,感觉到世界都安静了。 “宋执梳?!”尖锐的声音让她不满皱眉,不过看到恶狠狠盯着她的人时,笑得明媚:“嗨!小不点!” 第139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8) 伍童童:“???” “宋执梳!你又来招惹我干什么?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怀好意!”伍童童上来就是一顿奇怪的操作,让宋执梳一时间有些懵逼。 “啊,妈妈来接你回家。”宋执梳脑子里拐了个弯,笑眯眯到。 “妈…妈?”伍童童没有听过这个词汇,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师妹的意思。”宋执梳心情很好,吹了声口哨:“师姐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国师座下的徒弟。” 伍童童觉得长舒了一口恶气,看,现在这个女人再趾高气昂又如何?不还是她的师妹?啊不对,她的妈妈? “妈妈,你来做什么?” 宋执梳笑得快抽抽了,不过她勉强撑着一口气:“师父找你找的很辛苦,我们要回去了。” ”师父找我干嘛让你来?” 为啥?她也不知道。就当赚个中间差呗。 “你觉得,师父找过来,比妈妈我找过来的效果要精彩很多吗?”宋执梳语重心长。 果然,伍童童脸煞白,她不能让司间澈知道她和慕容徽的关系,慕容徽会死的! “好,我跟你走。”她踏出一步,忍痛割爱。 靠,这女主一副英雄就义的表情是啥意思?是她不够美吗? [宿主,你这在人间那里是威胁,你已经不是一个善良美丽的公主了,不过你还是个美丽的公主,而且……]白团子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不会拍马屁,所以他这次很认真的拍了,不过很可惜拍错了地方。 宋执梳按了屏蔽功能,再次感叹世界如此美好。 什么叫不是一个漂亮美丽的公主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美女,这白团子拍马屁也不走点心。 白团子:感觉有被冒犯到。 “还请王爷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收一个人到府上了,太危险了。”宋执梳临走前冲他莞尔一笑:“毕竟有些人,你惹不起。” 慕容徽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望着那如同胜利的雄鸡一样浩浩荡荡离开的队伍,看来这位啊,也不是什么善茬。 宋执梳:叫我美女,谢谢。 这一路上宋执梳颇为烦闷,旁边走着的伍童童一直抹着眼泪,还时不时瞪她一眼,不用过多解释就看得出来,她已经恨不得把那小公主抽筋扒骨。 再怎么样她和慕容徽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临走前他的眼神伍童童很轻易就看得出来,慕容徽怕是再也不会与他接触了。 凭什么?凭什么?! 宋执梳为什么要一次一次践踏她的尊严和幸福! 践踏尊严宋执梳:??? 宋执梳还以为伍童童明白的。 再怎么样她都是受天下人敬仰的国师的座下弟子,她只要向司间澈表明自己的态度,女主光环和剧情走向自然会眷顾她的。不过嘛,伍童童这边放不下,那边也放不下,活该成这个样子。 好吧,或许其中夹杂着嫉妒。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 “到了之后,妈妈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宋执梳笑吟吟的模样惹的伍童童心烦,不过她还是点头。 第140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39) 司间澈看到伍童童的时候,一颗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虚脱一般,不过他还是强撑着作揖,希望能把自己的感激传达给宋执梳。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50,目前好感度40] [妈耶!宿主你快加油,扑倒他睡他!咱快快去下个世界,这个反派太折磨人了。] 宋执梳不回话,也不扶,只是客气地笑了:“童童刚才出宫去买香草糕了。”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司间澈,霎时刀光剑影。 “对对对!”伍童童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附和。 司间澈显然不信,不过他不会忘记自己的本份:“公主,这次实在是麻烦了,有什么需要,在下可以……” “我嘛……”宋执梳不等他说完,大脑就开始运转:“不如就来国师府住上几个月,最近心绪烦闷,看国师府这么安静,应该可以静静思绪。” 伍童童瞪大眼睛,在触及到司间澈探寻的目光时,急忙低下了头,怨恨宋执梳趁火打劫。 她就是不喜欢这个高人一等的公主,从来就不喜欢。可是现在的她没有理由拒绝,毕竟把柄在人家手上,要是让司间澈知道自己害他两次都是为了去见那个男人的话,她很难想象慕容徽的下场会是什么样。 司间澈见伍童童没有怨言,松了口气,疲倦地坐上凳子:“那就随了公主的愿罢。” “好!”宋执梳笑到:“那徒儿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不是…”伍童童忍不住开口,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觉得……你也不用这么急。” “很急吗?”宋执梳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到:“但是师姐,你每次都这样跑来跑去,师父要是真急了,我还能打个下手。” 伍童童终于明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了,她狠狠地咬着牙,对宋执梳更是恨到了极点:“好,那你就去吧。” 她突然想到了房里司间澈送她保命用的东西,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宋执梳好笑地看着,瞥了一眼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司间澈,莞尔一笑:“师父,徒儿先行一步啦。” 玉儿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哭的像条狗,她哭唧唧地拉住面色无畏背着包袱就往前走的宋执梳:“公主,可不可以带上奴婢啊……” 宋执梳面露嫌弃,带你干啥?去当一个大大的电灯泡吗?? 不过她还是柔柔地假笑到:“别担心小姑娘,本宫就是去走一遭,等回来的时候,带你去吃香喝辣!” 终于,她踢掉了抱着她大腿不肯松开的孩儿,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扬了扬手,看起来洒脱又孤独。 “卧槽卧槽,我感觉我好帅!有没有白团子!”宋执梳强忍笑意,突然想自个儿嫁给自个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句话也并不是并无道理。 白团子叹息,如果傻逼宿主每次但凡有那么一点隔壁小花家系统的宿主的戒备心,她就不至于每一个位面死死死的了。 第141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40) 到了之后,宋执梳马不停蹄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不得不说司间澈虽说冷漠如斯,不过却心细如发,很贴心地把她的屋子布置成原来的样子,这让她很是满意,不错不错,这崽子终于被她的温柔感动了那么一点。 在她把这里布置地与原来地方一模一样的时候,才安心下来。一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哼着不知哪里学来的歌,伴随着蝉的细心鸣叫,还有那么一点味道。 司间澈来时就见了漫无目的的小丫头在闲着晃悠,发丝微乱,仍不显得邋遢,心脏传来熟悉的律动,噗通噗通的,让他很是心烦,一时间站在原地发了呆,手中提着的明晃晃的锦盒也在可以让任何人怦然心动的脸上突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宋执梳须臾才注意到门口有一个人,她心中一惊:我靠,白团子白团子,这男的听见我唱小黄歌了吗?! [没有,听了他也不懂。] 她长舒一口气,看司间澈鲜有的呆滞模样,很想上去吓吓他,不过尚存的理智告诉她她还不能年纪轻轻丧了命,只能压下那亲近的想法,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司间澈提着锦盒的手一抖,盖子跌了下来,竟也没有激起一抹灰尘。他轻咳,慌慌张张地拾起花样精致的暗色锦盖,笨拙地放在桌子上,随后才坑坑巴巴地解释道:“这……这个是……” 他条而一顿,目光中多了深思 “师父,这是我做给…妈妈的点心,我决定我们以后要好好相处了,不过童童害怕妈妈不喜欢,你就告诉她是你做的好了。” 伍童童撒娇地摇着他胳膊的场景历历在目,虽然他是不太懂“妈妈”是个啥。不过……司间澈对上宋执梳探寻的目光,不太自然到:“这是为师让厨房给你做的点心,你尝尝。” 宋执梳神色一亮,她急不可耐地上前,入眼便是一阵花样的糕点,眼落在了司间澈藏青色的衣衫上,不确定到:“这……真的是师父你让做的?” 这也难怪,司间澈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会让人做花式点心讨女孩子欢心的人。 司间澈眼神有些飘忽,不过还是确认到:“嗯。” 得到了当事人的确定,宋执梳也不矫情,直接拿出一个塞进嘴里,试着咀嚼了一下。 男人看到她魇足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他打量着这用短短一上午时间收拾好的房屋,许是很满意,他不知对谁点点头,正想打声招呼离开,却被檀木桌上几张宣纸迷了眼。 他好奇地走前一步,丝毫没打算看看当事人的神色。 宋执梳似乎准备看司间澈在干啥的,不看不知道,一看tm差点吓出心脏病。 没错,那是她写满了“司间澈”三个字的所谓深情”情书” 她慌忙地上前制止,眉目中是见鬼似的小女儿家的娇羞。 而司间澈可真不愧是单身了几百年的老男人,他把宋执梳慌乱地神色映入眼帘,面色不善 这死女人这么狠毒地看着他干啥? 第142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41) 司间澈不爽地看了面前的字 怎么说呢…… 看不懂 他细细地把脸贴了上去,那单纯毫不做作的迷惑让宋执梳很不爽:妈蛋,一群愚蠢的凡人这都看不懂。 司间澈花了好长时间,才依稀看得出那布满整张纸的三个大字:司间澈。一笔一划虽说不够横平竖直的美感,甚至看了有些影响食欲(宋执梳??),不过很轻易就看得出来其中的情意。 宋执梳羞红了脸,小心地看着男人愈发沉闷的脸色,心中纳闷 不是,她好歹也是个美女,写你的名字丑就丑呗,你皱着个眉跟想掐死我一样让我很不爽啊? 司间澈心中翻起滔天巨浪,他握着纸的手颤抖,猛烈的恼怒充斥了头脑,他冷声问道:“司间澈是谁?” “……??” 啥东西,你逼逼的啥东西? 宋执梳小脸皱成一团,小小的眼睛充满大大的疑惑。 “我问你司间澈是谁。”男人状似冷静地闭了眼,遮住其中不明意味,就是他也不懂这股如洪水猛兽激烈的情绪从何而来。 “你…你呗。”宋执梳莫名,她紧蹙的眉很有力的表达她的不解。 司间澈呼吸一窒,那先才还疼得厉害的心脏如今却是随着不规律的节拍跳了起来,他狼狈地喘了一口气 他…司间澈? 良久,他才想起来:司间澈,一个人的姓名,他最不屑的一个身份。 他虎躯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咬紧了牙关,堪堪能够站稳,落荒而逃。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90] 靠 宋执梳收起在风中凌乱的纸张,轻柔地放在怀里,很是不解司间澈刚才心虚的反应,难道是娇羞? 白团子:……… 她看了一眼静静坐在桌子上的糕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那是司间澈让人做的,不过他本人来了也代表这东西挺贵重的,宋执梳哑笑,腹中微微的绞痛也并未在意。 总归还是要出去熟悉熟悉环境的,她很不舍地把那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动的糕点收起来,心情很好地出去。 她想去和下人打个招呼,结果一只蚂蚁都瞅不见,这静谧得诡异的庭院,一个人逛起来很是瘆人。宋执梳打了个寒颤,良好的心情被破坏,她很不愉快:“这一个人见不到,也不至于吧?白团子,帮我定位一下司间澈。” 白团子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他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打了几个字,突然瞳孔一缩[卧槽,在皇宫!] 宋执梳却没那么在意,摆摆手:“皇宫就皇宫呗,又不是逼宫。” [草!就是逼宫啊!] 女子脚步一顿,手中的符被捏出裂痕:“为什么?” 为什么呢…那个男人,那个被她侍奉为不容亵渎的神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乎那一个小小的皇位?这天下何其之大,一个神啊,那是一个神啊! 宋执梳不信,这太荒谬了 她勾唇,是啊,太荒谬了。 可是她还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着,一直 一直跑着 第143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42) 宋执梳越来越无力,她神色开始迷离,不知是不是有了错觉,她感到腹中一阵绞痛,要命的窒息,让她不得不紧紧抓着那成荫的树,有些恍惚,脑中不禁蹦出司间澈送的糕点。 突然的,她不可置信的神色开始悲凉,那恍若天地万物失色的笑容,竟生了些凉意。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是司间澈让人做的。 那致命的疼痛由于一时激动更为激烈,一股腥甜的味道让她直犯恶心,宋执梳毫不犹豫地吐出一口血,猛呼吸。 她支撑不住,直到跌落在地上,染脏了纱裙,视线开始模糊,闭眼前的最后一刻,那激烈的疼痛感依旧残留,是心口还是腹部说不上来,那啊……像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啊 …… 她好像听到了 听到玉儿的声音了 是啊,总是在这个时候 小时候她犯了错,也是玉儿第一个冲了出来 抓蜻蜓掉了下去,这傻丫头哭的厉害 她好想睁眼看看她,可惜,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谁知道哪一眼是最后一抹潋滟呢 …她啊,她最舍不得的,是玉儿吧 就像手上的温度,温暖得不舍放开,哪怕那是施舍 “王太医,这到底是怎么了啊……”玉儿狠命地抹眼泪,谁知道她是怎么瞒过国师府的人,耗费了多大的气力,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去最令她恐慌的国师府走一遭。 王粟没搭话,混浊的双眼失神地盯了床上即使昏迷也疼得把自己的手抓得血肉模糊的宋执梳,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像一个……正常的疯子。 好吧,或许这个比喻过于匪夷所思,可是也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是雍毒……”王粟喃喃自语:“是雍毒…” 玉儿没听个真切,不过还是听到了“雍毒”,她大喜:“我听公主说过!财库里面有着皇后过了前留给公主的药丸!就是治雍毒的!” “不…不…”王粟呆呆的,突然,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竟在地板上溅了泪:“司间澈来逼宫就是为了那颗药丸,是为了伍童童……伍童童说她不小心吃了国师给她的雍毒粉,司间澈是因为这个来逼宫的……“ “不…不…伍童童没有…她没有…” 玉儿听不下,她夺门而出,一心只想着她的公主可以得救了。 到了财库前,她是第一次见那种画面。 血流成河 千军万马抵不过一人司间澈,九五至尊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可他依旧死死抓着手中的钥匙,哪怕五根手指具断,他也压着那金碧辉煌的亮堂光芒。昔日英俊的脸庞如今落魄不已,他目光不复威严:“司间澈,这是我最爱的人留给我的,她说疏儿以后要靠这个救命的……” 他一步一步爬了过去,仰起头:“别,求你了……别抢走那颗药丸…疏儿会没命的。” 司间澈听到“疏儿”两个字的时候瞳孔猛缩,可他把目光放在一旁痛的打滚的伍童童,不痛不痒到:“她不会有事。” 因为他知道。 第144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完) 司间澈一身白袍不染尘埃,与这脏乱之地形成了刺目的对比,恍若天神降临。 “如果你一开始交出来,结局不会是这样。”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手中内力聚集,正要下手 “国师!”玉儿仿佛看到了救星,她不顾侍卫阻拦,也不顾遍地尸体,没有犹豫地就跪了下去,哀求到:“国师,求你把那颗药丸给我家公主,公主现在都昏迷不醒了,奴婢看了心疼,她中了雍毒啊!雍毒……” 话音未落,一把剑直接穿透胸膛,她木讷地抬头,嘴角溢出鲜血,慕容徽冷峻的面容成为最后一眼,她感到一阵刺目的白光,她好像看见公主了,那个笑魇如花,正值风华的女子,她冲她摆手,递给她手中的鸡腿,苍白的唇露出了一抹笑 真好啊 是啊 那可真美好 她闭了眼,荒凉沉寂 抱歉啊,公主 随着尸体落地的声音,慕容徽拔出剑,冲正在发愣的司间澈一笑 他怎么可以让宋执梳活下去 那种威胁到他的势力的人,从来不允许存在。 宋执梳醒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她终于醒了,可是那疼痛不减半分,反而愈演愈烈。 “公主……” 沙哑的嗓音唤回她又一次迷离的意识,她认得这个人,司太医 “玉儿,去了。” “……”宋执梳眼睑颤了颤,显然不明他的意思 可是王粟却盯了她,那其中透出的荒凉气息,条而让女子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去了…… 去了…… 突然,她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难听得很,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却油然而生:“是他吧。” 冷静,冷静得可怕 王粟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斟酌了一下:“是贤王。” “是吗?”宋执梳没由来地,不知在问谁,她抓紧被单:“我母后留给我的东西呢?” 对方一阵沉默,她心凉,凉了个透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感到生命在流逝,不知哪来的力气,她苍白无力的手拿出了被宝贝在怀中的几张纸,她狠命地撕,撕成碎片,像极了她现在那残破不堪的灵魂。 “我恨你。“ 不知在对谁说,她不冷不热地吐了三个字,没有强烈到骨子里的狠心,没有悲从心中来的荒凉,就像是一杯冷掉的白开水,是要命的冷漠。 终于,她带着诡异的满足,沉沉地合上眼 你说,不愧是司间澈送给伍童童的东西啊,就是死,也是这么煎熬。 王粟亲眼看了她的绝望,看了她的冷情,看了她最后的恨意。 须臾,他跪在地上,一向被称作是天上孤傲星的眼现在出奇的,是覆在眼底的深情。 司间澈终归还是来晚了 他狂奔过来等到了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真是可笑,可笑得想哭。 他腿止不住发软,床上安静美好的人儿把头歪向了一边,是啊,就是死,我也不愿再看你一眼。 司间澈看到 看到地上已经成了碎片的纸张,触及于此,他突然感觉心脏一阵疼痛,那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酸楚萦绕着的心尖微颤,让人呼吸不过来,可笑地摇摇头,颇为自欺欺人,他像只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地捡,可是那人不给他机会,成了泡沫的人儿,怎么会再拼回来。 可司间澈不相信啊,他捧着,像是珍宝。 我后悔了啊 我真的后悔了啊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好感度0] 司迁冷漠地看着地上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他颓丧不堪,眼中失了生气 他转身,带走一片悲欢离合,是对谁说呢 是他还是他 “她说,她恨你。” 第145章 国师有种别心动(番外) 宋执梳 我还是很喜欢你 愿你以后俯身捧卷,不为我庸而华 我是司间澈 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吗? 我从出生就记不得别人的名字。明明识字,明明可以张口就来一篇文章,却是怎么也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哪怕是自己的,亦是如此。 不过我对此并不在乎,人生在世何必在乎一个称号?我一直以为我这是洒脱,后来我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我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个缺陷,我天生自傲。 后来,我遇上了一个小娃娃 她说她叫伍童童,她没有父母,她说她很可怜。 就像是命中注定,我第一次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 伍童童 我一遍一遍呢喃,欣喜若狂,这恐怕是补偿吧,一定是。在外我一直称她为童童,世人皆说我偏宠,一生不言任何人名讳,却独独亲昵唤她一声“童童”。 殊不知,我只是想自我安慰,你看,我也能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有时候真的很奇特 他们对于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并无奇特之感,却唯独对我有着至高无上的盲目信仰。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拥有的普普通通的一个能力是别人浮生如梦也想弥补的遗憾。 特例总是会得到偏宠 伍童童就成了我的一个忌讳 后来,我遇上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子 她像骄阳,她像明月,她善变啊,云翻雾涌,浮生寂寂,心中没由来就一阵悸动,恍若等了一阵天地,铺天盖地的喜悦袭来,竟是不知所措。 那种感觉很让人不舒服。 所以我对她一直有着戒备。 可是我打不得躲不得戒不得,她一直往前凑,让我束手无措。我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 怦然心动 只属于她笑容的心动。 可是看到她写了满满几张纸的名字,我突然一阵心酸。就是这最简单明了的告白,我也无法识清。我在无数个夜晚重复着她的名字,可我始终记不起来。 我连喜欢的人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听着别人自然而然叫着她亲近的称呼。 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成了伍童童 最起码…最起码我还有一个人可以记得,不是吗? 所以,所以我不能让她死啊,她死了的话,我便再也没有一个叫的出名字的人了。 我义无反顾地去了皇宫,逼着那人交出来解药。他求我,他说不可以,他说那人会死的。 我恍若未闻,是啊,她好好的在我的院子,怎么会死? 因此,后来看到她的尸体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我突然想到了那盒糕点,我红着眼冲伍童童嘶吼,我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她哭了,她说她不喜欢宋执梳,她说她把我的爱全部抢走了 “我不知道那个会置人于死地…师父,你原谅我好不好?”她眼眶通红,祈求着,一如她给我下毒的那次 ……… 是吗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我 我笑了,我有什么资格让她为了我去死 我有病,一个可以沦为别人笑柄的病,我怎么有资格让她因为我死 我就一个人,孤孤独独的,又成了从前那番模样,改朝换代,他们都说我是飞仙了。我不过是改名换姓,改容换貌,成了一个太医,我叫司迁 是啊,我与她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罢了 我迎来了一轮又一轮的轮回 我费尽心思想要让我们两个有机会,然而结果却处处不尽人意 好像是吧,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只能隐匿在一个小小的角落,看她一眼 她恨我啊 好嘛,恨就恨吧 他勾唇,混浊的双眼阖上,恍惚间,他鼻尖盈入女子的清香 够了,这就够了 我,我爱她啊 我后地狱,你偏独闯,想稍作惩戒,送你一程,却失了心动。 --司间澈《指尖独凉》 世人后来也对司间澈议论非非,终于有一个大胆的人,他闯进被称为禁忌的国师府,不复从前繁华,寒风瑟瑟,入眼满目荒凉,他进了司间澈的屋子,里面不像想象中尽是宝物或干干净净,里面遍地纸张,已经锈迹斑斑,上面的墨早已干涸,男人疑惑地拾起,上面写着一个又一个相同的名字 宋执梳 真让人欢喜,在生命的最后,我终于记住了你的名字 第146章 别挖她腰子(1) 为了让宋执梳不那么难受,白团子在她进来的时候就按了清除记忆的键。 他可真是一个帅气温柔体贴的团子。 隔壁宋翠花都说她家系统没他温柔来着。 宋执梳这个该死的女人就是看不到mmp。 “白团子,我刚才干啥去了?”宋执梳挠挠头,总感觉每次回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心中残留的钝痛告诉她她上个位面肯定很惨。 〔你上厕所了上厕所了。〕白团子笑着打哈哈。 宋执梳半信半疑,妈的,她不会掉茅坑,白团子害怕她自卑消除了她的记忆吧? 她不禁对自己曾经的小肚鸡肠感到抱歉,发誓要好好对待白团子。 〔然后你掉茅坑了。〕白团子呲牙一笑。 “……” 宋执梳:(微笑) 她温柔地拉黑了某人,心情很好地看着界面上的7积分,不管上辈子受了多少苦,有这个就够了嘛。 动力一下子就来了,宋执梳很自然地点了下一个位面 《繁花落尽终是爱你》 哎呦卧槽 宋执梳挑挑眉,这还挺文艺的嘛,她以为是一本文艺青春文,后来她承认了,她赌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女主:夏九九 男主:龙瞳 女配:宋执梳 男配:蓝束 这本书男主的名字可真是叼炸天 夏九九深爱着她逼婚来的丈夫龙瞳,哪怕他心中有着他的虚弱小白花宋执梳,她也从不埋怨。 可是妈蛋,你他妈为了她挖我腰子? 不行不对她不配 夏九九誓争力夺,坚决不同意签下协议,从此开始了保护自己肾的艰苦卓绝的生活。 龙瞳怎么可能对夏九九没有感觉?但是他的心里有一道坎,夏九九甚至逼婚,可是他爱他的女朋友宋执梳啊,这无疑是第三者插足,根本就没有问过他的同意。恨意早已把爱意覆盖,直到最后,龙瞳把得了绝症的女主逼到了绝路,可是夏九九不甘示弱,出现在了龙瞳和宋执梳的婚礼上,结果心脏病突发,连忙叫来路人男配:“快,快带我回去,我他妈就是死,也不要死在这儿!” 不是,那你来干啥? 宋执梳深深感到疑惑 后来的剧情简直毁三观,夏九九那沙雕根本没死成,龙瞳得知一切撕心裂肺痛改前非,一把把无辜的未婚妻扔到海里喂鲨鱼,得知心爱之人还在逍遥的时候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 预料之中,女主的反应:呵呵你个傻逼,爷很高贵你不配 不过在龙瞳深情而又锲而不舍地舔了又舔,夏九九对男二发了一张好人卡就欢天喜地地滚去生娃了。 蓝束:为何我一脸懵逼 要说宋执梳吧,她也不善良,但是绝对说不上恶毒。 毕竟男朋友莫名其妙成了别人老公这放谁身上不直接疑惑?可是宋执梳也没有插足人家婚姻,堂堂宋家大小姐成了人家小三?这不闹笑话吗? 可龙瞳不干,他舔着个脸去解释自己的多么无辜,宋执梳心软了,不过还是没有接受他,直到后来得了个急性肠胃炎,龙瞳要死要活想把夏九九的肾给她,她深深地感动了 夏九九:??傻逼 第147章 别挖她腰子(2) 宋执梳的戏份只到龙瞳认识到自己多么犯贱,就去开开心心喂鲨鱼了。 不过这种千篇一律的短篇虐文通常有一个人:标配温柔男二。 蓝束和夏九九青梅竹马,奈何龙瞳从中插一脚,他也不好破了两人的关系。不过从小暗恋夏九九的他直到龙瞳多么过分还是义愤填膺,身为一个不亚于男主的跨国总裁竟然跑来跑去送女主去医院,这可是真的闲到了。哪怕后来夏九九假死龙瞳后悔他都做了一个雷锋不留名,最后领了个好人卡也开开心心一个人孤独终老去了。 宋执梳捂脸,她欣慰地痛哭流涕。 可不是吗?作为夏九九的忠实舔狗,蓝束坚决和女主站在同一阵营。她这个恶毒女配去攻略他?这不上赶着找骂呢吗? 现实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宋执梳不喜欢这股味道,轻微皱了眉头,入眼一片模糊,慢慢张显开来。 龙瞳见人儿清醒,连忙细声到:“阿梳,胃还痛吗?” 宋执梳很不习惯这样的男主,毕竟她虽然没有记忆,可是她绝对知道前面每个位面男主都要上赶着掐死她。 女孩偏偏头,让龙瞳眼神幽暗,不悦地打量着旁边失神的夏九九。 “龙瞳,你叫我来,不会是为了让我探望这个女人吧?”夏九九承受着龙瞳的威压,眼眶湿润,蓝束紧紧握着她的手,才不至于让她昏过去。 龙瞳轻笑:“你可不配。”他起身,尽量不牵扯宋执梳的伤口:“今天你来,必须给阿梳肾!” 蓝束咬牙,冷漠地看了一眼床上心悸的宋执梳,冷笑连连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20] 我靠,这见面礼让她很是不知所措啊 “龙瞳……”宋执梳费力地做了起来,有气无力到:“我只是肠胃炎,不用用肾……” “阿梳!你就是太善良了!” “??” 妈的,你个傻逼 “不可能!”夏九九强忍着泪,指着无话可说的宋执梳,压抑的哭音让人心疼:“她善良?她就那一张好看的脸和完美的身材和琴棋书画和温柔的脾气以外哪里比我好!” 宋执梳:娇羞地笑了 蓝束拉了拉情绪濒临崩溃的夏九九,擒贼先擒王,他上前一步,冲被夸了所以笑容满面的宋执梳看了过去,伴随着浅浅笑意:“宋小姐,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得了,看来这是把她想成绿茶了 宋执梳勾唇,眸中点点星辰,沙哑的嗓音别有一番风味,她闭口不提刚才的问题,只是说:“蓝先生,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你。” 蓝束面容不变,却已经泛了冷意 果不其然,女生心情很好道:“我父亲说你绝对是一个商场界的王,如果不败给一个女人的话。”话点到为止,她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夏九九。 “毕竟蓝先生已经从神话,成了笑话。” 宋执梳对夏九九这样的女人可真的事没有一点好感,当然,她不会在背后议论人,所以她当面说出来了。 “夏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行为,真的很让人恶心吗?” 第148章 别挖她腰子(3) 夏九九脸色更为苍白,她没有一丝犹豫道:“蓝束是自己要帮我的!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看上龙瞳这样的人!” 宋执梳心情很好地靠了垫背,恐怕这个时候在场所有人之中只有她可以笑得出来了:“夏小姐,你恐怕弄错了什么,逼龙瞳结婚的人可是你啊。” 龙瞳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甚至可以用阴鸷形容,与他相比,蓝束倒也没那么过分,不过笑容更是勉强。龙瞳受不了这样的气,对于夏九九刚才的话很是气恼,他讽刺到:“这样吧夏九九,我问你一句英语,你能答出来我就放过你。” 宋执梳:我他妈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智障到底想的啥 他娘的,她是看你们英语接龙的吗? 夏九九听到这句话时,感觉天塌了。满眼失望地看着面前想尽策略都要让她出丑的男人。没错,夏九九这个悲惨女主生在一个贫穷人家中,大字不识几个,英语更是闻所未闻,这在上流社会中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笑话,甚至成了一个梗,自尊心这么强的龙瞳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气?可就只因为她的父亲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龙瞳的爷爷,就答应了夏九九的请求。 无疑的,龙瞳对这个女人这么厌恶宋执梳也是可以理解的。 “how are you?” “……” 宋执梳:我他妈直接疑惑。 她还以为龙瞳能说出什么有水准的句子。 哪知,夏九九冷笑一声,蹩脚地说了一句:“i am fine.thank you。” 龙瞳眼中神情变了变,原本不屑一顾开始转换,他脚下踉跄了一下, 不,不可能!这么难的句子,她怎么可能接的上来! 宋执梳不在意龙瞳的颜色,她晦暗地看了一眼旁边勾唇的蓝束,和刚才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那温润的面孔上覆着倾透进来温暖的阳光,那隐隐透出来的骄傲看着你,就恍若得到了妖精的青睐。 他可以确定,是他和外国人交谈之际的闲谈招呼被她听到,才学的吧,就算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她也有胆量 可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不过可真可惜,他看上的女人已经成了别人的结发之妻,并且一心一意卑微地爱着他那无情无义的丈夫。 夏九九突然感觉一阵畅快,这个男人从前那么恶语相加她,现在不还是败在了她的才华之下? “what's your favorite colour?”龙瞳稳住了身形,狭长的眼倒映着夏九九心虚地飘忽着的眼神。 他猜的不错,夏九九对于这叽哩咕哇的句子呜哇呜哇的一窍不通,她求助似的目光看向面色阴沉的蓝束,果然,触及到她红红的眼眶,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过来,护崽子似的保住了菟丝花一般的夏九九。 蓝束讥讽到:“一个有妇之夫保护着一个根本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却死也不会关心一下妻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霸占着一个有妇之夫,龙先生,宋小姐,受教了。” 第149章 别挖她腰子(4) 笑得跟二傻子似的的宋执梳突然被提名,还被一顿嘲讽,自然心情不会好,她反唇相讥,没有一点大家风范:“堂堂跨国总裁闲得保护有夫之妇,还嘲讽商场上针锋相对的两个对手,蓝先生,这么有胆量,受教了。” 两个人针锋相对,初露锋芒,让在一旁的夏九九和龙瞳很不爽。夏九九很讨厌宋执梳,或者可以说是人设,悲苦女主从来不会对恶毒女配有好脸色,她不惜说这个女人令她厌恶,哪怕在事情之端可能是她自身的错误。 龙瞳移开自己的目光,落在夏九九身上。她正愤愤地咬着牙,眼神宛若毒蛇地盯着床上笑得风轻云淡的人儿。她不服!她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该死的女人抢走了她爱的男人,还要抢走爱她的男人?就因为她是天之骄女?夏九九突然想笑,不过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因为在她回过神看她爱的男人的时候,龙瞳正厌恶地看着她,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夏九九眼底的神色,身在上流社会的人见过有心机的女人数不胜数,而夏九九的样子,是最让人鄙夷的怨妇。 恶心,太恶心了。 龙瞳从不觉得宋执梳比夏九九高贵很勉强很不公平,他认为理所当然。有的人天生就是王者,有的人天生就是穷人,注定要看万丈光芒的人的一生传奇。当然,龙瞳对这种人并不抱有成见,因为他最尊敬的爷爷:哪怕他不尊重他的想法,逼着他娶一个乡下村妇,可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爷爷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白手起家到现在的商场巨头,龙瞳最敬佩这样的人,所以他依着爷爷的意思娶了夏九九。 不过如果你问他最不屑什么人,他以前会说很多很多词语:半途而废,怨人尤天,期期艾艾,盲目讨厌,以为自己可以撑起半边天,有着让人讽刺的可怜的骄傲。 可现在他知道他最不屑什么人了:他不屑夏九九。 如果宋执梳知道自己无心之举会让龙瞳彻底厌弃了夏九九,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很无辜啊 宋执梳看着面前头疼的男人,无声寂寂 男主深情是好事,薄情也是好事,而男二不同,他深情是把自己推向深渊,薄情更是。 蓝束和龙瞳在商场上不分伯仲,可在夏九九这上面他蓝束算是输的彻彻底底,一塌糊涂。 在深情这一方面蓝束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惜,夏九九不吃那一套。可是却还是想享受这样的感觉。 宋执梳:我日,好熟悉的剧情 “宋小姐…………”蓝束为了夏九九终究还是软了语气,他正准备说什么,却被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男人终止。 宋父面情严肃,混浊的眼中却不失犀利,而现在却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的担忧,他凌厉地扫过了在场每一个人,不禁让每个人心下一紧。 在看到龙瞳\\u0027和夏九九的时候,宋父神情更为不善,他冷笑一声,对着龙瞳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你带着她来耀武扬威吗?” 第150章 别挖她腰子(5) 夏九九触及到宋父的眼神时,条件反射地一缩,躲在了龙瞳身后。 这像小兔子一样的反应最应该吸引的是男人,可宋父却觉得异常恶心,他一直以为龙瞳会有所作为,不至于被他那个顽固的老头子爷爷给掌控在手中,后来事实告诉他,他这个在商场上孤独一掷,总是喜欢放手一搏的孤狼也会有看错的时候。 可真蠢。 宋父冷笑一声,再也不理会剩余三人,拉来旁边的凳子,看着过于激动的宋执梳道:“疏儿,你妈在家里等着你回家呢,要不我们先回家?” 宋执梳乖巧地点点头,目光有些眷恋地停留在这浓浓的爱意知之中。 “对了蓝束。”宋父语气条而冷落下来,他不悦地盯着一旁如梦初醒的男人,语气中是不掩锋芒的针对:“你已经和阿梳订婚了,现在还和这种女人厮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我他妈日了个魔仙棒的。 宋执梳口中的水差点喷出来,她微微偏头就轻而易举地可以看到蓝束阴沉的脸色,隐忍的表情很容易看出来他的不满。 溢于言表的,他蓝束知道。 尼玛,弄了半天她的未婚夫和一个已婚之妇合起伙来挤兑她一个柔柔弱的未婚妻。 她真的是太高兴了 蓝束被宋执梳突如其来的冷漠眼神吓了一跳,他毫不犹豫地对了过去,很有欺骗性地温柔一笑,却不掩盖眸中的厌恶 沃日,你有理了? 宋执梳觉得自己快气炸了,她不再和那个男人浪费时间,只是直截了当地看了脸色红了又白从头到尾没有过好脸色的夏九九,没有一点隐晦:“夏小姐,你听好了吗?站在你旁边站着的人才是你以后要白头偕老的丈夫,能不能驾驭得了是你的事,合着你逼婚也没逼到正点上,现在死皮不要脸地纠缠我的未婚夫。” 阳光倾泻而下,衬得女孩恍若人间一抹清辉,不过她口中冰冷的字眼可没那么好听:“说起来,你从以前到现在把自己弄得跟个怨妇一样,管教不好自己的丈夫,偏偏要和一个已经有了未婚妻的男人纠缠不清,你把我和你深爱的丈夫说成奸夫淫妇,被你贬的一文不值,说到头来,你夏九九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我再和你重申一遍,我对你的丈夫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你眼不瞎也可以看出来到底是谁往谁身上贴,就像我的未婚夫一样。”宋执梳说到这里,不知为何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蓝束一眼:“龙瞳也像他蓝先生,义无反顾地贴了过去。” “你一直怨恨为什么我比你高贵。”宋执梳眉眼弯弯:“那我告诉你,就凭你看到个男的就来者不拒,嘴上说着是朋友干的事却只是口头的感谢,不拒绝又吊着,我堂堂一个千金大小姐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心甘情愿落魄到这种地步。” 她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卑贱的蝼蚁,像是一个神,悲悯天人却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凭这个,我和你就没有可比性。” 第151章 别挖她腰子(6) 可真是一针见血,让人如鲠在喉,却又不知如何反驳。 “噗通” 夏九九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双腿发软,她一直以为这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是优雅随性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夏九九无法反驳的,\\u0027根本就回不过去一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的眼神都让她想逃,再也不为自己所谓的深情放弃尊严了。 宋执梳实在是不屑这么难扛打的女主,不出个肉装怎么对扛她这个主输出? 龙瞳看到夏九九狼狈的样子,出奇地没有出言讽刺,他心尖至上的位置疼了几分,位置不广,却疼入骨髓。冷不丁的,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行动可比脑子快多了,龙瞳一把公主抱起披头散发的女人,头也不回地踏出了病房。 谁知道夏九九面临的会是什么呢 蓝束苍白的唇微动,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他站的这个位置很贴心,可以观察到夏九九的一举一动,在她快要崩溃的那一瞬间,蓝束踏出了步子,可她旁边的龙瞳手脚可比他迅速。 是啊,就是这样 明明是你付出的最多,明明你才是所有事情的受害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男人坐收渔翁之利。 夏九九到最后感谢的,深爱的,只会是他冷漠无情的龙瞳,而并非情深似海的蓝束。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他蓝束只是一个朋友,一个不知悔改,上赶着找不痛快的朋友。 宋父深深看了一眼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男人,不知对谁叹了一口气。他公事公办,用严肃严厉的口吻到:“蓝先生,从前我对你很放心,不过看到你的深情之后,我反而对我女儿的未来很担心。” 这份深情用在宋执梳身上,他没有任何话来说,甚至欣然自喜,不过现在看来,他蓝束好像把这可以为他赚取很多利益的优点,用错了地方。 “希望你可以分清楚利弊,都是商人,也没必要伤了和气。”宋父淡淡道,不过眸中忽明忽灭的冷意却堵住了蓝束接下来的话。 他准备让保镖把宋执梳抱进车里,蓝束却紧追其后道:“我来吧。”他走上前去,在宋执梳一脸懵的神色中低下了头,温柔地抱起她,霎那间,一切仿佛都成了陪衬,宋执梳紧紧捂住嘴巴,视线锁定在男人温润的面孔上,心尖都颤了颤,不受控地跳了起来,哪怕知道这柔情下面覆盖的是对她的深深恶意,可是宋执梳还是甘愿沉迷在这虚伪的温柔里。 [沃日,女人你振作一点!说不定他就是想摔你个屁墩呢!别被迷惑啊啊啊啊!]白团子不想再让宋执梳重蹈覆辙,心急如焚地提醒道。 “不!我相信他!”宋执梳一脸认真:“因为他很帅。” 白团子[(^_^メ)]迷之微笑。 给爷死 他总算明白颜值高于一切的道理了。 宋父在一旁头疼,他哪知道他这个傻女儿这么容易就沦陷了。 第152章 别挖她腰子(7) 蓝束觉得手中空空的,没有任何重量一般,不过他还是步伐沉稳地迈开了步伐,恍若捧着一个独一无二的珍宝。 “蓝束…” 男人脚步一顿,随后若无其事道:“宋小姐想说什么?” 宋执梳抬眼,问道:“你会喜欢我吗?” “……”许是语言过于直白,宋执梳明显感觉到蓝束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蓝束不好回答“不会”,不过这是他心中的答案,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或许吧。” 宋执梳好像遗忘了刚才在病房里的不快,她眼睛亮闪闪的:“那我可以追求你吗!” 这位大小姐的思想可真如外界传闻那般跳脱。 “宋小姐,请你先处理好你和龙先生的事情。”蓝束表情不变,说出的话也没有任何感情,温柔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无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能让对方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好啊。”宋执梳笑吟吟的:“我不是说了吗,龙瞳是上赶着的,你能看出来吧?” 蓝束缄默不语 是啊,他当然可以看出来,不过这让他有点心慌,他这个未婚夫那么热烈地爱着夏九九,她曾经的挚爱如今却成了夏九九一人的情人。这怎么看,都像是三个人连起手来去逗一个小女孩儿玩。 见蓝束不说话,宋执梳继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蓝束,比起我对龙瞳,你对夏九九才是真的动心了吧。” “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夫啊……”宋执梳期翼的目光鲜有的,让这个冷石心肠的男人搞到了心虚的罪恶感。 “宋小姐,你慢走,路上小心。”蓝束动作轻柔地把怀中的人儿放进让人眼前一亮的豪车中,眸中却是一片清明,他笑着,很有绅士风度地挥了挥手,哪怕刚才在病房的出口狂言,也让人没有办法讨厌他。 宋执梳这才注意到这段路程早已经结束,她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张脸,摆出笑脸挥了挥手:“蓝先生,明天来我家玩吧,我要谢谢你今天来看望我!我会送你一个礼物的!” 他是来看望她的吗? 心中尚存疑问,不过为了早点把这个难缠的人送走,蓝束还是很有耐心的点点头,对方才兴奋地把头伸进了车里。 看着车子扬长而去,蓝束的温柔荡然无存,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天已经暗了下来,眼神的温度也随之降低,他很不放心夏九九的处境,或许是那个女人不在他身边一分一秒他都觉得快要疯掉。 他立刻派出自己的汪汪队,像往常一样四处打探夏九九的下落,在人脉这块上,不近人情的龙瞳远远比不上天生就会和人打交道的蓝束。 蓝束今天突然很累,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静静等待下人的来电,出奇的,他难得想让他们的动作慢一点,让他一个人独处着少有的安静。 不过天不遂人愿,他的小狗队不愧是小狗队,分分钟就找来了下午两个人离开的方向 不过嘛…这个地方,可能会让他们老大失了魂魄 第153章 别挖她腰子(8) 酒店 “地址发给我!” 蓝束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如同晴天霹雳,他没有犹豫地开了车就走,眼眶猩红,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挨了多少的口水,他愤愤地砸向方向盘,他只有此刻才意识自己有多么的无能。 到了之后,蓝束不知道怎么冲破保安的阻拦,他发红的眼死死地盯着前台吓得不轻的小姐,冲她大吼,询问两个人的去处。 前台小姐坑坑巴巴地查了房间号,眼看着那个失控的男人冲进了电梯,死命地按着按钮。眼睁睁地看着他从自己面前消失,她终于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心中顿生挫败,日,她还是不适合干这一行。 蓝束很想进去 他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 听着里面发出的勾人魂魄的声音 他突然笑了,只是心尖处泛起了酸楚 是啊,他做什么都可以慢龙瞳一步,可是在夏九九这里,他慢一步,就慢了一辈子。 前台小姐刚刚振作起来,却看见被她拉入黑名单的失魂落魄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像只斗败的雄鸡,提不起一点生机,她以为蓝束会直接又出去,结果他脚步一顿,转身走了过来,低着头,看不见神色,只是压抑道:“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的消息。” “………是是是。” 她终于把这个阎王送走了 她再次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妈妈,我还是辞职吧,美女不适合干这一行。 这蓝束身上的气势,竟是比那龙瞳还是烈上几分。她终究是高级酒店干了三五年的“职业选手”,好说歹说也认识那么多的大佬,尤其是在商场上被称为传奇的一对对手,蓝束龙瞳。 她一直以为蓝束比龙瞳逊色,因为见过两人的人无不是说龙瞳更适合做商场的王,可刚才,她或许该改变注意了。 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好处,就算一个前台小姐,也懂得权衡利与弊,甚至改变最后的赢家。 经过刚才一番闹腾,蓝束已经没了力气,他撑着疲惫的身体去买了一提啤酒,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忽明忽灭的风光,偶尔有一段高峰时期川流不息,也不失难得的风景。可他根本没时间去欣赏,只是麻木的拆开一瓶又一瓶啤酒,喝得满脸通红,试图用酒精遮盖住心上的痛处。 这时,被他遗忘了很久的手机响了起来,微醺的男人根本不在乎,他继续开始短暂的狂欢,一个人的自乐自饮,可对方锲而不舍地打了一次又一次,蓝束气了,一把摔了手中的空瓶子,还是接过了电话,语气颇为不耐烦,甚至是不同往日的暴怒:“谁啊?!打扰老子喝酒?!” 对方久久不语,好像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蓝束本就不好的心情被这弄得更是不爽,他暗骂一声傻逼准备挂断,对方终于接起了话茬 “蓝束?” 温温柔柔的,好像能沁进心里 “你喝酒了吗?” 蓝束听不出来对方是谁,毕竟才第一次见面,可是终于有一个人可以陪陪他,他歪歪头,道:“嗯。” 第154章 别挖她腰子(9) 宋执梳原本是准备当着宋父的面上去打电话的,毕竟是宋父把他的电话给她的,谁知道蓝束还给她露了一手“活骂未婚妻”,可真惊喜,无奈之下,她只能对不明所以的宋父道了一声,自己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皱眉:“怎么了吗?” 蓝束一向不喜欢告诉别人自己的心事,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家伙,透着醉意,他不悦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那就不告诉。”宋执梳隐隐约约有了生气的趋势,不过她还真的不知道蓝束不知道她是谁,她说道:“我爸临时改变主意了,明天下午三点我的亲朋好友都会来,或许是想看看你,所以你先多准备一下,好不好?” 蓝束昏昏欲睡,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可对方一直“蓝束?蓝束?”地叫,终于,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随后果断的掐断了电话,沉沉的睡了过去。 宋执梳听着忙音,心中一真憋屈,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月朗星稀,眉眼弯弯,明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蓝束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已经形成生物钟早睡早起的他头痛欲裂,才意识到自己昨天犯下了多大的错误。他懊恼,准备拐弯回公司的时候,却看见了两个人。 龙瞳在前面大摇大摆地走着,丝毫没有顾忌初夜过后身体不适的夏九九,蓝束目呲欲裂,差一点就失了理智上去把夏九九抱进怀里。 可他们之间离的那么近。 近到蓝束很清楚的看见夏九九脸上的甜蜜笑意 对啊,可真幸福的样子 不知道看了多久,蓝束嘴里突然溢出一声苦笑,他毫不犹豫地打了个弯,去了公司。是的,夏九九直到最后离开,也没认出这辆不知多少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的车。 蓝束第一次觉得心脏处这么疼,疼的要命 他扬长而去,丝毫不知道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事。他只是回到了公司,开始卖命地工作,希望能靠这个来忘记自己一夜之间受到的打击。 秘书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却心存疑虑,可他做的只有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干自己的事情。 “总裁,有电话。” 蓝束手上一顿,他几乎可以确定又是夏九九,因为只有夏九九的电话才会专门送到他这里,说起来真讽刺,那个女人竟然想不到自己没有他的专属电话。 “不接。”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随后埋头。 “可是是……” “闭嘴!我说不接就是不接!”不知道三个字那个字碰到了他的底线,蓝束勃然大怒。 “是!”前台小姐欲哭无泪,只是告诉宋执梳蓝束不接电话。 “……是吗。”对方愣了愣,随后轻笑:“抱歉,是不是让你挨骂了?” “没有没有!”前台小姐受宠若惊,她还以为对方会破口大骂来着。 我日,这和他们总裁一比简直小天使啊! “菁菁,你哭什么?”路过的员工感到一阵莫名。 “我遇到了天使,”王菁菁听着耳边忙音,突然道。 “???”憨批 第155章 别挖她腰子(10) “草,白团子,我美丽的心脏感到了一丝不安。”宋执梳不安地捏紧了昂贵的裙子的一角,握紧了手中的手机,看着表滴滴答答地转。 [只能慢慢等喽。]出奇的,菜团子没有张口就怼,只是慢悠悠地说。 蓝束工作到了傍晚,他站起身的一瞬间头昏眼花,费力地稳住身形,他喝了口水,缓了缓,准备出去吃饭?再怎么样,他也会保证自己身体的健康。 王菁菁等了蓝束一下午,看到他下来的时候眼睛一亮,连忙叫住他:“总裁!” 蓝束叹了一口气,转身面无表情道:“做什么?” “今天下午给你打电话的人是宋小姐,您要不要回个电话?”王菁菁小心翼翼地观颜察色。 “宋小姐是谁?”蓝束紧蹙眉头,并不想因为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浪费时间。 ??日,你他妈不知道我天使? “宋家大小姐,宋执梳。” 蓝束眉眼一跳,心脏突然漏了一拍,昨天晚上遗忘的记忆鱼贯似的进入脑海,他嘴唇轻颤。 看见蓝束的反应,王菁菁终于鼓起勇气,大胆地说:“总裁,听说今天早上宋家家主已经把你和宋大小姐的关系公之于众,可是就在最关键的时候,你却不在,你这样是对一个女性,还是以后妻子的女性的不尊重,人家是大小姐,自尊心得受到多大伤害?她那么温柔的人,你不应该辜负。” 王菁菁:卧槽,我好伟大 她说出这番话已经做出了被开除的准备了,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总裁对她不理不睬,夺门而出 这这这,这是开窍了? 蓝束一路狂飙,他握紧了方向盘。他的确对宋执梳没有好感,不过昨天在他孤苦无依时只有她,只有她想起了自己,就像王菁菁说的,这么美好的人,不应该被辜负。 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0] 蓝束来到了昨天宋执梳给他发了地址的地方,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穿着银白色落地长裙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倚着墙,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上交错杂乱的鞋印很容易看出来这是一场多么盛大的鸿门宴,就是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蓝束,一向被称为翩翩公子的代表,抚了一个女孩子的脸面,沦为了上流社会的笑柄。 他不敢走近,静静地看着宋执梳,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真的很美。花一般的年纪总是给人致命的吸引力,她今天上了完美的妆容,穿上最漂亮的裙子,一个人孤单地面临那群披着羊皮的狼。 “宋执梳终于看到他了 蓝束可以看见,她眼眶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大哭了一场,还是强忍住没哭。宋执梳站起身,脚上的高跟鞋她有些不适应,不过她一步一步走向他,眸中带着心酸地失望。 她甚至都不想强颜欢笑,只是走进他 蓝束以为,他以为,这个女孩会给他一巴掌,他也期待给他一巴掌,这样他会好受一点。 可惜,这个女孩做不出那么没有教养的事,她从他的身边掠过,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 空荡荡的大厅,蓝束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体会到那种来自灵魂的孤独感 耳畔依旧荡漾着一句话 “蓝束,或许我该考虑你是否值得我托付一生。” 第156章 别挖她腰子(11) “什么破人嘛,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是耳聋了吗?”宋执梳拿着纸巾不停地擦着眼泪。 〔傻逼别演了,挤出那两滴泪也不嫌害臊。〕白团子翻了一个白眼。 是的,从宴会结束到蓝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宋执梳一直不停地在想办法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动人,最后实在不行买了一瓶眼药水,结果谁知道那玩意儿来的那么慢,到最后一瓶滴完了才匆忙而至。 宋执梳哼了一声,在这件事上她是可以体谅蓝束,但是她好歹是个美女,不仅美还是个女的,再怎么说也要敏感一点,否则怎么抱得美人归? “亲爱的母亲我回来啦!”宋执梳进门随意地踢开了脚上的鞋,从柜子里提出来一双拖鞋,笑眯眯地和宋母打招呼。 不过宋母阴沉着张脸,看到宋执梳的时候更是更是夸张,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突然问一句:“我问你憨妮儿,你刚才说要就在那里把别人吃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送给隔壁老王是真的假的?” 宋执梳都没空注意那亲昵的爱称,她沉思了一下,随后认真地点点头:“是真的。”那可不,她已经托司机带给隔壁老王了,想必他一定会高兴地直说mmp吧? 宋母似乎松了一口气,她笑到:”我还以为你去等蓝束那白眼狼呢,想来也对,哪个缺心眼会去等那么个负心汉,肯定脑子少根筋,她生孩子都没……” “够了美丽的母亲。”宋执梳微笑,就此打住:别说了,不要牵扯到别人身上。“ “不是,我是说她生孩子都没办法教育。”宋母瞥了一眼楼上,偷偷地说:“刚才啊,蓝束刚刚到,在楼上和你爸谈事儿,我看十有八九十来道歉的。” “要我说这孩子也是,这么重要的时候怎么能迟到呢?不,已经不是迟到的事了,他怎么能够缺席呢?” 可真是亏你说别人缺心眼,在亲生女儿面前说她被放鸽子的事儿? 宋执梳撇撇嘴:“随意吧,我回房间了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她依旧被一个问题困惑着:md为什么他会比自己早到?这不符合勾股定理啊? [这是勾股定理的事儿吗?]白团子摘下斯文的小眼镜,大发慈悲[我刚才看了一下,蓝大佬今天开车被罚了十二分,估计没少被拍。] “啥?”宋执梳虽然说没开过车,但也听说过一些规定,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呢吗?? [啊,这你就不用担心,在这个世界,交通规则是由蓝家制定的,回去他随便吩咐一下就消了。]白团子呲着一口大白牙,丝毫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毁三观。 日,你是上帝派来踢我的脑子的吗?怎么跟个玄幻位面似的? 书房就在她隔壁,可惜隔音效果太棒,宋执梳不管怎么样都听不到一点声音。 “妈蛋,好烦。”她无语,懒散地躺在床上。 [宿主,优雅,随从,有一点逼格好吗?]白团子翘着兰花指,指挥着厌厌的女孩儿。 第157章 别挖她腰子(12) 宋执梳原本想等着蓝束,她信誓旦旦自己一定可以等到。可惜她对自己太过于自信,甚至没洗澡没洗漱就困倦地睡了过去。 虽然这样,可也算是幸运 如果她真的拦住了蓝束,说不定会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 蓝束是在十点走了的,临走之前,他很没有风度地偷偷进了女孩儿的屋子,静默地看着她安静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他低低地笑了,不知是不是包含了太多不可多说的无奈与心酸,还是真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洒脱,那笑声听不出任何情绪,谁知道呢,是淹没在了最深处的悲怮的情到深处,还是世事无常的随心所欲,他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晚安,我的未婚妻。” 是讽刺吗? 不知道 不清楚 蓝束脑袋昏沉,竟是自己的想法都不自知,他定定地看着慌乱的下人,嘴角挽着儒雅,浅浅地笑着:“抱歉,美丽的女士,我实在是迫不及待看了一眼我那动人的未婚妻,她没有盖被子,我不想惹得她不开心,请问你可以帮她盖上吗?” 小女仆受宠若惊,这蓝先生竟是这般彬彬有礼的人,她红着脸点点头,错过了两人擦肩而过时,男人眸中反射的冷光。 女人,不就是这么轻轻松松就骗得过去的,悲哀生物吗? 他想自负地笑笑,可他忽然想到了夏九九,那个倔强得红了眼眶的夏九九。 蓝束沉默不语,出了宋家的时候点了根烟,全然没有睡意,他迈开沉重的脚步,一个人呆在车上,看着宋家的灯火不息。 其实想来也是 他蓝束再谦谦君子又如何,他龙瞳再商业神话又如何,她夏九九再倔强又如何,当他们回了家,无人暖茶,无人备饭,无人嘘寒,无人问暖。空旷旷的房子,甚至没有一声猫叫。 养只猫吧 蓝束又抽出一根烟,烟雾缭绕着指尖,淡淡的,看不出颜色 可惜,他天生对动物皮毛过敏 世人皆对家人叹他蓝束眉目温柔,嘴角笑意。 商人薄情,只是没有深情处,他深色的眸子对上女孩儿熄灯的窗户,可这万家灯火依旧可以只为她一个人亮 他突然惊醒 一向自负,天生傲骨,清冷无畏,到头来,活的不如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他发动汽车,亮起了灯,前方好像万丈光明,可更深处却只是无尽的黑暗,谁知道光明最后的温柔带给你的是不是万丈悬崖呢? 蓝束围着这座城市转了整整一晚上,汽车没油了是他最开心的时刻,他会抓起公司职员的衣领,冲他嘶吼为什么晚班没有人看着,如果有紧急情况怎么办?周围人纷纷过来拍照,赞扬原来他真的是这么的敬业。 他靠愤怒,他靠别人眼中的一丝不苟发泄着心中怒火,或许这就是悲哀吧 第几根烟了 蓝束疲倦地靠着坐背,一夜的狂飙,一夜的放浪,终于促成了他想而不得的困倦,他笑了,闭上眼,陷入,极其罕见的,睡眠。 第158章 别挖她腰子(13) 宋执梳一觉醒过来神清气爽,她伸了个懒腰,很自觉地下楼洗漱:“白团子,男女主怎么样了?” 〔宿主,你绝逼想不到!!〕白团子似乎是等她这句话已久,在听到她的问题时很是激动,他理了理思绪,笑嘻嘻到[男女主昨天睡了。] 宋执梳很是淡定,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出来,面容不变:“果然和本美女猜的一模一样。”她朝着镜中的美人儿叹息一口气,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存在她这个完美无缺的人儿呢?她最起码要上天当天使啊。 呵呵你上天当鸟蛋吗? 白团子轻蔑神色不敢表现出来,他正了正神色[就在今天早上,男主被强了。] 宋母隔了一堵墙都听见洗漱间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宋执梳你掉厕所了吗??那么大声音?再给我站马桶上刷牙老娘给你冲走。” 宋执梳摸着后脑勺,吃力地爬起来应了一声,而后不可思议道:“我天,这男主不是除了对女主对谁都没反应吗?这怎么还玩上小黄文了呢??” [昨天上午男主得到了小白花的身子。]白团子声情并茂,随便一个故事朗朗上口[可能过于紧张,走之前把原剧情里恶毒女配应该去酒店查到了女主的房间下了药的水喝了,然后就……]后面的话他怕消音,点到为止[要说女配也是厉害,怕龙瞳察觉药效发作,特地延长时间,正好在两个人分道扬镳的时候发作了,天道把俩气运之子弄差了,原本女主过去,结果他放了男主过去,原本应该蓝束去解救女主结果蓝束昨天去飙车,后来嘛……就那样了呗。]他打着哈哈 宋执梳感叹世事无常,突然,她脑中划过一道灵光,捕捉到了暗影:“等等,原本女配给女主准备的……是……男人……吧?” 白团子傲慢道〔说什么呢小傻蛋,男男这种刺激的小游戏我们主系统可是不通过的,但是嘛,毕竟是剧情发展,我就发挥了一点小小的才能,制造了点小插曲,让对方变成女的啦!〕 “所以,龙瞳他是和……一个女主之外的女人……玩了…小游戏……?” 白团子迷之沉默 “那女主怎么办?”宋执梳觉得信息量有点大,她摇了摇头,冷静问道。 [嘻……嘻嘻……]白团子用着致命的白话表达着自己的无能与庸碌。 “……”宋执梳头脑一阵晕眩 这哈皮团子带不动啊带不动 女主和别人阴差阳错了她还稍微能够理解,不是男女主你都分不清天道你是孕期恍惚吗?? [不过宿主你放心!那该死的人,男主全部弄死了!都成渣渣了!所以不会影响到你做任务!]白团子立刻解救自己无意之间犯下的错误 滚你母亲,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的任务的问题吗? [宿主,我没有母亲。]白团子纠正着,他思考了一下,随后敲定决音[原剧情蓝束救了女主之后,男主吃醋和女主发生了第一次,两个人开始同居,现在应该也就提前一点吧??] 好吧,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不过再怎么崩能崩多少? 白团子安慰着自己 第159章 别挖她腰子(14) [……] 〔我天!女主发现男主身上吻痕了!〕白团子欲哭无泪[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剧情会崩掉的!] 宋执梳淡定地刷着牙,模糊不清地说:“发现发现呗,关咱什么事。” [宿主,你觉得男主会把自己被玷污这种事情说给女主听吗?] “他又不是憨批。” [那你觉得女主会相信男主脖子上有吻痕还没有和别人纠缠不清吗?] “她又不是憨批。” [那你觉得自恃清高的女主会忍受龙瞳的背叛吗?] “她又不是憨批。“ [那你觉得一个有计谋的男配会放任着和男主闹别扭的女主不管吗?] “他又不是憨批。” [那你觉得你的任务的难度还是一样的吗?] 宋执梳的动作条而停下,她睁大了双眼 妈耶,弄了半天,她才是憨批?? 她赶紧洗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衣打扮,踏上帮男女主手牵手的道路。 “白团子,帮我定位一下夏九九的位置。”宋执梳觉着心累,她刚刚怼了女主一顿,现在却要上赶着求着她快快像以前那样舔着龙瞳。 冲自己比了个中指,宋执梳看了一眼白团子发来的位置,眯起了眼睛,脚下的步伐踌躇了下来,酒吧?? 她顿下了脚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以她对这种无脑总裁虐文的了解,酒吧这种东西差不多就是男主英雄救美的地点,甚至是男三男四,这会更有利于她的任务。 [宿主,万一是蓝束呢?] 不行! 宋执梳原本还犹豫着的心瞬间充满斗志。 可是她似乎忘了自己是个路痴。兜兜转转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只能让一脸鄙视的白团子把自己送过去。 烟雾缭绕,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很是头疼,舞池里男女忘我地享受着狂欢,挥霍生命,这颓靡的气息让宋执梳厌恶地皱眉,她捂着鼻子,终于朦朦胧胧在还算清净的柜台前找到了醉趴下的夏九九。 她穿着一身与这里气氛格格不入的白裙,周围男人虎视眈眈却望而止步,因为他们很清楚那女人旁边站着的男人,哦不,还不能称之为男人,是一个快成为男人的男生,是他们根本惹不起的。 宋执梳很容易看出来那个背影不会是蓝束,哪怕那人轻柔在夏九九脸上印上一吻。她紧紧吊着的心还是放了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在这里再呆一秒,正准备不留情面地踏出门,忽然,脑中划过片影,她忽而正了神色,终于明白那突如其来的熟悉感。 “宋知亦!” 宋知亦满心欢喜被打断,可在看到宋执梳阴沉的脸面时,一片空白的大脑终于带回了脑子,他磕磕巴巴道:“姐……” 没错,眼前这个刚刚高三的男孩儿,正是原主的亲生弟弟。 “宋知亦,你是不是命硬?你不是说再也不逃学了吗??脑子被驴踢了吗?这人你都敢动??嗯?”宋执梳揪住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 要是他是随便哪个路人男配也就算了,可是天杀的你在原剧情里为了维护她这个美丽的姐姐,恨不得弄死这小婊砸,现在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我亲爱的弟弟? 第160章 别挖她腰子(15) “不是不是!”宋知亦觉着疼却也不敢反抗,他委屈地道:“谁知道啊,今天跟魔怔了似的突然就翻墙逃走来到这,看见这个女的就想亲。” 这么直白的话却打动不了宋执梳半分,她咬牙切齿,可找不到话来反驳。 天道啊天道你可真牛逼 天道:爷没错,爷没错!! “可是姐!”宋知亦神色一亮,兴奋到:“你都不知道这女人的味道是该死的……” 宋执梳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想把他脑子里的水拍出来,她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确认她没有任何事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妈蛋,女主要是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她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难题。 “你记住,以后不能招惹这个女人了。”宋执梳缓了缓神,严肃地盯着眨眼的宋知亦。 “为啥?我不服!”宋知亦正是叛逆的年纪,又是个男生,在这方面上自然不会听取宋执梳的意见。 “我记得你小时候溜滑梯溜下来踢了一个大哥哥一脚,给他鼻子踹流血。”宋执梳突然转移话题,淡淡的神色看不出什么态度。 可她面前的宋知亦却是脸色一白 “那个人叫龙瞳,后来他每次来我们家玩儿都会带着那个比你高两个头的藏獒。” 宋知亦俊俏的脸又苍白了几分,可他仅仅只是咽了一口口水,红着脖子反驳到:“那那那,那和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我带她走他龙瞳还能管的着我?旺财最近都和我亲近了!” “龙瞳可不和你亲近。”宋执梳反倒是悠闲,冲酒保抛了个媚眼要了杯果汁,在酒保鄙视的目光下幽幽喝了几口:“龙瞳好像结婚了。” 宋知亦颜色一亮:“对对对!听说娶的还是一草包艾玛笑死爷了!你知不知道姐,我们现在流传一句话,东南西北中发白,龙瞳傻逼乐开怀。”话音落下,他还自顾自地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嗯,对。“宋执梳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笑不露齿,在霓虹灯耀眼的色彩下越发显得魅惑,她眼神充满戏谑,不知为何宋知亦觉着有些不安,只见女人红唇轻勾,一字一句,虽然酒吧喧闹,可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面前这个女人,叫夏九九。” 宋知亦想都不想就一句“不认识”,可是脑子回过神,他嘴里吧咂着这个名字,越想越熟悉,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想法浮出水面,他好不容易回了些血色的脸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声音道:“这个夏九九,和那个夏九九……是一个夏九九吗?” 宋执梳也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很有深意地拍了拍他还有些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今天的事呢,你美丽大方的姐姐先替你瞒着,你快给爷滚回学校!” “女神!我爱你!”宋知亦情绪逐渐激动,他差点跳起来吧唧宋执梳一口,可惜被女人一脚踹了出去,可外界传闻高傲不可一世的宋家小少爷还是笑嘻嘻地滚了出去 第161章 别挖她腰子(16) 宋执梳叹了一口气,终究是一个人扛下了一切,她看着一片狼藉,拿起她在一旁孤零零落下的手机,设置的有密码,她皱眉,莹白的光打在脸上,衬得有些诡异却也出奇地绝色。 她思索着记忆,终于找出了不知道隐匿在何处的龙瞳的生日,不假思索地输了进去。她没心情关心夏九九的隐私,只是去电话铺可劲儿找龙瞳,那里面很是安静,十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的联系人看着令人同情。 可宋执梳不这么觉得,她一心找那看起来就叼炸天的两个字,原本男主的名字在她这个痴情女配的脑海里应该是最重要的,反之,她在翻通讯录的时候,仅仅是八九个人都找不到他的名字。 宋执梳有些烦了,震耳欲聋的音乐让她有着些许耳鸣,脑海也开始昏沉,她毫不犹豫地拍了拍脑袋,争取让她更清明一些,打量着那些备注。 路人甲 路人乙 路人丙 十三 路人丁 路人卯 十三??那是啥??宋执梳一种尚存一团迷雾,她摆摆手,坚决不承认这个十三就是龙瞳,女主这种高大上的设定,怎么能给男主取这种看起来文绉绉的备注呢?不应该是“我的小甜心”“虚虚的老公”什么的亲昵的爱称吗? [宿主!]哆啦a梦牌白团子适宜地跳了出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你去网上搜搜。]他眼神憧憬,双手合十,俨然一副信徒模样[你都不知道,自从女主打败了臭臭,男主就和女主和好如初!备注都是十三呢!] 宋执梳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任务者,她认命地去找了度娘。 她瞪着眼,足足看了一分钟 “卧槽,这啥东西??不是爆款网红产物吗?这个女主怎么这么潮?”宋执梳忍不住吐槽,她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暗号来着。 [哎呦宿主你真落伍。]白团子翻了一个白眼[我们这里都推出贪吃蛇了呢!我都到白金了,宿主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带你飞!大杀四方!] 宋执梳熟练地拉黑他,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冰凉的屏幕贴近耳朵,她鲜有地有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对方才接听 那边很是吵闹,和宋执梳这边有的一拼,旁边女郎的娇笑声咯咯的,传入她的耳中。她觉着头都大了,偏偏龙瞳还不知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许是在他眼里,接了这个电话已经是对憔悴不堪的女人的恩赐了。 她尽量稳住身形,冷静道:“龙瞳,我是宋执梳,夏九九喝醉了你……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龙瞳喝的有些醉,那群让他厌恶的女的自以为是地扒着他的衣服,这让他很恶心,因为那上面的吻痕还清清楚楚,他不留情面,狠狠地给了那女人一巴掌,才慌慌忙忙地找了一个清净地:“阿梳?” “别这么叫我。”宋执梳恶寒了一下,继续回归话题:“我问你,你人呢?” 第162章 别挖她腰子(17) “我……”龙瞳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他默了一会儿:“你说,夏九九她喝醉了?” 许是知道自己的过分,他心中竟生出了几分愧疚,龙瞳慌忙掩饰着内心的不对劲,剑眉却微蹙:”我记得她不胜酒力,怎么会去喝酒?” 他似是恍然大悟,虽是疑问句却听出了毋容置疑的肯定,带着满满的失望,龙瞳捏紧了手机,目光晦暗:“阿梳,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知道因为我娶了夏九九你心有不甘,但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给她下药准备让她失了清白。” 宋执梳:我再次他妈直接疑惑 她搔了搔头,算是没明白这男的逼逼的啥。 宋执梳不耐地挖了挖耳朵,似乎听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她很快地说了一句“傻逼”就挂断,破罐子破摔的,直接发了个地址过去,就扔下睡得正熟的夏九九,独自扬长而去。 心悸 她不知路过了哪个地方忽视了哪个人,却让她有一种窒息的错觉,仿佛四面楚歌,不见一丝人影,被人运筹帷幄,狠狠地捏在了手心。 “阿梳。” 宋执梳不知何时冒出了一身冷汗,熟悉的声音让她空洞的眼神回过神,她捏紧了手,不确定地看着面前眼底蕴着温柔的男人。 “蓝先生。” 她客气又疏离地唤了一声,很有淑女风范地垂了眸,一派优雅的作风,可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心底的颤抖让她全身无力,在蓝束逼近的时候心底的心悸更是强烈。 蓝束一如既往的,嘴角漾着浅笑,温暖的气息与这里格格不入,他轻声细语,似是对情人的呢喃:“阿梳,你该回家了,这不是你这样的女孩儿应该呆的地方。” 除了面对夏九九,这个男人冷静得可怕,他甚至不会因为一时心尖上的刺激感做出任何举动,许是听着很容易,不过这种事情正常人很难办到。 宋执梳总算找到那股奇怪的感觉的来源了,她似笑非笑地盯着男人看不出一丝破绽的脸庞,甜甜地笑了:“如果我走了之后呢?” 蓝束但笑不语 宋执梳可不准备放过他,步步紧逼:“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因为夏九九醉倒之前给你打过电话吧?”她美艳的脸庞上的笑容轻而易举就可以迷了一个男人的心,可眼底的气愤又把人拉回了现实,她倚着墙,不知在想什么:“我倒是期待你们两个碰在一起的情形。” 宋执梳很容易地可以想象得出来那时两个商场上被无数人视为榜样的神话扭打在一起的场面,忽而,她幸灾乐祸地笑了。 “不。”蓝束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宋执梳的讥讽而勉强,他垂下眼睑,细细地打量着女孩儿:“我是来接阿梳的。” 宋执梳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呵呵你个傻逼跟谁俩呢?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宋执梳撇撇嘴,抬眼,看着他蛊惑人心的面容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瞬间被迷惑,或许不只是一分钟 第163章 别挖她腰子(18) 今天的蓝束很不一样。 宋执梳感受得到 如果从前他是一个颇受好评的谦谦公子,那现在他就是一个迷惑人心的温润妖精。 日,好帅 宋执梳默默捂脸 [宿主]不知道潜水了多久的白团子对迷失自我的宋执梳不忍直视[蓝束的黑化值从20直接到100,我懂,哪个女人不爱坏男人。] ??? 你懂?你懂他妈个ber。 她的笑容僵硬了,原本气焰嚣张的气势弱了下去,甚至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草,别以为她没听说过。 反派一开始就百分之百的黑化值还不算什么事,这要是突然黑化很容易毁灭地球啊喂! 所以呢?她会被怎么样? 先奸后杀吗? 宋执梳小心地对上他含笑的眼眸,却感到不寒而栗。 蓝束再是一个颇受好评风气正当的谦逊公子哥又怎么样,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孤傲的富家子弟,从小到大受到的挫折除了夏九九屈指可数,而现在,未婚妻差点被自己作没了,挚爱被人给要了身子,和宋父宋朝又下了不可违背的约定:一辈子不能负了宋执梳 糟透了!简直糟透了! 他控制不住心中的焦虑与狂躁,可是在接到夏九九的电话时还是会像个情犊初开的青涩小孩儿一般赶了过去。 ……原来如此,他看到宋执梳毫不犹豫地给龙瞳打电话的时候,不知为何突然开了个窍。 原来任何人看到听到关于夏九九的事都只会想到龙瞳。夫妻本是一条心,可他龙瞳的言行举止根本看不出一点是个负责的老公的样子。家暴,辱骂,甚至有意要出轨。 那他呢? 他蓝束呢?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伴,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因为一场可笑的逼婚,到头来换的故梦一场空? 宋执梳:不!冷静!你还有好人卡! 他不服啊,他不服啊!! 原来想着默默相陪的心里陡然感到不甘,他那么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 他温和的面庞有些扭曲,布满阴沉狠厉。 夏九九,他势在必得 是什么变了呢? 好像是初心 他喜欢夏九九,喜欢到了骨子里,那刻骨铭心泛着苍白的爱,此时却变了味儿。月光也会被乌云玷污,那乌云叫自傲。 本是打算着她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注意,现在只是像一头垂涎欲滴的狼,不顾一切只是为了把猎物捕到手。 至于宋执梳?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而已,不足为惧。 宋执梳:我日你大爸 他淡淡的笑容在光圈下打着旋儿,有着矛盾的温柔与阴沉,他仿佛是这喧嚣吵闹的地方的一股清流,若有似无地被沾染最能挑拨女人的心。 “看来,阿梳是不准备相信我啊。”他长叹一口气,眼角的笑意更盛:“阿梳不是说了要追求我吗?现在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吗?”他幽幽地说,语气中快要溢满的伤心让宋执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信啊!怎么不信!”宋执梳大声道,不免有了虚张声势的意味。 第164章 别挖她腰子(19) “也是…”宋执梳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突然,紧绷的全身放松下来,带着戏谑的眸看着蓝束的身后:“我最后的担心也没了。” 蓝束直觉不对劲,他仿佛受到指控一样转了身,看到那个霸总气势浑然天成的男人时,不出意料地顿了顿,可面容依旧波澜不惊,像是一摊永远不会被任何事激起风浪的死水。 “龙先生。”他面带得体的微笑,不仅是身高,就算是气势两人也不分上下。 “嗯。”龙瞳对于面前的男人很反感,他总觉着蓝束这一副温润得体的模样恶心透了,想着自己的妻子和挚爱一一和他沾染了关系,龙瞳眉头皱的更深。 “你是来接……九九的吗?”龙瞳原本是想说“贱人”的,他对夏九九的称呼从来就是如此,他觉得无可厚非,反正也只是一个称呼。 可是现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蓝束,他一向孤傲,不知在别人身上得了多少的优越感才成就了如今的龙瞳,原本对任何人都觉着像卑微蝼蚁的他,现在却拼命想要挖苦蓝束。 他脱口而出这句话,就死死地盯着蓝束的脸。 哪知,蓝束面容不变,笑容却扩大,他温柔的嗓音不说如雷贯耳,也算是清晰可闻,他一把揽过旁边打着哈欠的宋执梳,目光清冷又陷入一片柔和:“我是来接阿梳的。” 不知为何,龙瞳突然觉得不爽。 对呀,蓝束不论选择谁,宋执梳还是夏九九都可以让占有欲极强的他滔天怒火,可是事实证明,他没有任何资格。 蓝束和夏九九从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是要是这么说过分,他龙瞳可就不能逃脱干系了。再者,他和自己的前女友宋执梳亲昵又怎么样,两个人是未婚夫妻,多么正常。 可他就是不服,后槽牙被磨的发疼,龙瞳见惯了别人对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或许遭上了蓝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吧。 宋执梳好笑地看着这场闹剧,总的来说,就是两个男人互相看不对眼黑化的故事呗。她揉了揉眼角的生理泪水,那其中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笑,这两个世称传奇的男人现在就像是一对笑话,她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上的指甲贴片,懒散道:“那么,我可不可以请我亲爱的未婚夫送我回去呢?” 蓝束毫不迟疑地移开了目光,龙瞳在那一瞬间,身上感受到的压力恐慌顿时消散开来,他带着探寻的眼定定落在蓝束身上,讳莫如深。 那男子不慌不忙温文尔雅地整理着手上的衣扣,却依旧打断不了他温柔的声音:“那是当然,是我的荣幸。” “是吗。”宋执梳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她讽刺地眯了眼,看向旁边矗立着的龙瞳,不满道:“你怎么还不找夏九九?别逼着我找人,好吗?” 龙瞳恍若如梦初醒,复杂地瞥了他们两个一眼,而后轻咳,想要找回自己最初来的时候的气势。 第165章 别挖她腰子(20) 灯火不息的影子倒影在车窗上,宋执梳撑着头,不言不语,静静目视着世俗颜色的灯火阑珊,眼底化不开的浓雾也尽数消散开来,无了无人可高攀的高傲,多了几分探寻自嘲。 蓝束的车开的很平稳,这让她有了困意,昏昏欲睡却又不想服输,只能找些话题,为寂静的气氛划开了一道口子:“你今天到底是来找谁的?” “是阿梳喔。”蓝束面带淡然的微笑,泰山崩于前都可面不改色,眸中在黑夜里闪烁不定的温柔也让宋执梳有了几分不确定,他察觉到了宋执梳的迟疑,很轻松地温润了眉眼:“好吧,我承认,夏九九的确给我打了电话。” 宋执梳的神色有些阴冷,不过并未表现的很明显,她打开了窗子的一道口,阖了眼,并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我并不想去接她。” “在看到阿梳之后,我就知道了,她并不重要。” 那声音像是初晨破晓的阳光,驱散一片黑夜的沉寂,枕头上的泪也悄悄埋没,只剩下还未过期的美梦。 她在黑夜之中睁了眼,忽明忽灭的光芒让她嘴角上扬,哪怕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耳畔切切实实的回响也让她欢喜得很。 “那,那你几天前还对我针锋相对的。” 女孩儿重重地哼了一声,却没了生气的样子,少了硝烟的味道。 蓝束听着她语气中的小孩子气,难得地失了神,他很快找到了状态最佳的自己,笑着回应到:“阿梳要给我相处的时间不是吗?” “相处的时间吗,”她抿唇,突然笑了:“你是指订婚宴吗?” 他们过了一个桥洞 陷入了一片黑暗 眼前看不真切,耳边却异常敏捷,宋执梳听得到他的呼吸声,浅浅的,像他的人一样,温柔得不舍离去。 在重出光明的一霎那,宋执梳抬了头,蓝束喉结滚动,并未出声,可一瞬间冲出的风光却让她清清楚楚看到了他嘴唇的动作 “对不起” 卡车的滴滴声呼啸而过,吹起看戏的几缕发丝,可它们的主人却失神地盯着看起来毫无压力的男人 总是会这样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她爱上这个男人的步伐。 明明,明明是那么过分甚至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就可以用“对不起”三个字就这么化解。 宋执梳弯了眉眼,其中蕴藏的宝藏星光如数化散,零零星星地分布在各个角落,淌着流光,她没说话,正了身子,一丝不苟地看着前面的路,周围的车子一个一个超越他们,可这辆车的灯依旧慢悠悠,平稳地照着面前的路,恍若他们的未来也会这样,星光璀璨,细水长流。 “没关系” 她学着蓝束的样子,轻轻吐出两个字,黄昏晕染在脸颊的颜色至今为止还并未消散,在月光下闪着小女儿家的绯红 蓝束专心致志地在看车,并未注意到宋执梳的状况,可他却被旁边心情突然变得更好的人儿感染,不自然地就悄然勾了唇。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20] 第166章 别挖她腰子(21) 很不错的开头,不是吗? 宋执梳笑得弯了眉,月亮弯弯,夜色璀璨,她亦是如此。 到宋家的时候已是,月朗星稀,在浓夜中灿灿然,宋执梳下了车,冲在车内的蓝束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转身欲走,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急急忙忙地叫住正准备发动车的蓝束:“蓝束!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蓝束心中有些不耐,可他嘴角笑意不变,轻轻点点头。 宠溺吗?令人心动吗? 足够的了 “哎呦,回来了?”宋朝语气阴阳怪气的,看到宋执梳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连鞋都来不及拖,怎么可能应他的话茬呢? 他冷哼一声,津津有味地看着拿反了一个钟头的报纸。 蓝束不停地看表,在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当事人终于狼狈地跑了下来。她头发微乱,可能是在刨东西时弄得。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可宋执梳却一脸严肃地走进,庄严地把手中的小盒子递了过去。 蓝束微愣,他轻笑:“这是阿梳送给我的礼物吗?” 宋执梳一时间被他的笑容迷了眼,可她依旧狠狠地点头,眼中的光芒万丈让蓝束微微收敛了眉眼,他还是不得不下了车,不动声色地靠近,用着自己的阴影遮住她眼中明星才松了一口气 “我很开心。”蓝束独特的温柔嗓音响起,他彬彬有礼地接过宋执梳手上小小的盒子,那上面金光流连,隐隐闪着一个珠宝店的名字,蓝束觉着有些熟悉,总之很是昂贵就是了。 他无奈,很是绅士地没有碰到她的手,这让宋执梳颇为遗憾。 不过她还是落落大方地松了手,期待着蓝束打开时的情景。 看到她翘首以盼的样子,蓝束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其实蓝束对于这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什么并不在乎,顶多也只是一个戒指而已,他什么东西没见过呢?他在心底笑了笑,不屑一顾。 他没有犹豫,打开了那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盒子。 宋执梳很清楚地看到,男人用的得心应手的温柔在看到那其中乖巧置之的东西时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览无遗的错愕。 很廉价的东西,一颗糖果而已。 她在心中补充到,可是蓝束的反应还是取悦了她 看吧男人,你还是被我的热情感动了吧。 宋执梳美滋滋地想着,她歪了歪头,声音化作春风,在一阵恍惚之中进了他的耳朵:“我知道哦,我听伯母说过你小时候唯一沾染的甜食就只有这个了。” 罕见的,蓝束还未从失神中脱离出来,他眼眶微红,想到了什么吗? “我记得……这个不是停产了吗?”好久好久,他承受着宋执梳温柔的目光,一滴晶莹落下。 “是啊,停产了。”宋执梳耸耸肩,好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这个是我出院那天晚上去找到那个制造商让他教我做的。” “没有毒喔,原汁原味,包装纸也是呢。” 第167章 别挖她腰子(22) 蓝束并不言语,他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印着精美花花图案的包装纸,他的喉咙干涩:“那么早之前了吗?” “是呀,你忘了我那天说的话了吗?”宋执梳无奈地摇摇头:“第二天你没有来,不是吗?” 蓝束朦朦胧胧地,记起来了。回忆泛着苍白,她回眸依旧可以颠倒众生,她说过的,她会送他礼物的。 “对不起。”他嗫嚅着唇,一向能言善辩,现在却除了三个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蓝束抬头,一瞬间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 一切被抽离,仿佛全世界仅存这空荡的柔情 突然的,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这个拼尽所有给予他最后停留的温暖的女孩儿 宋执梳觉着这就够了 一定够了 她闭了眼,遮住其中模糊的泪光 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一颗糖就会让蓝束如此动容 这是夏九九小时候会给他的糖,每次因为功课不过关被打被骂,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或许只有夏九九一个人会陪着他余生漫漫,递给他一颗糖,那时笃定会迎娶的人,就是到现在也没有忘却。 后来,那个生产厂停工了,他再也没有吃过这甜得发腻的糖。 念了十几年了吧 真可惜,陪着你渡过最脆弱的时间的人,不是我 宋执梳念着念着,静静靠在他的肩膀上 让时光暂停吧,落叶停滞,明月微柔,粲星不靡,我热烈地爱着你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4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0] 宋执梳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这让白团子觉得很是丢脸,完全没有逼格!一点也没有! 可是蓝束会把她抱回去这件事情,还是让宋父宋母收到了不小的惊吓。 蓝束面对的或许会是宋朝阴沉的脸色吧,无人知晓。 一夜无梦 一觉醒来的宋执梳很是惋惜,她以为她能做个春梦来着。 [宿…宿主,你还记得是谁把你带回来的吗?]白团子看宋执梳要死不死的样子,上前一步问道。 “……还能是谁,小女仆呗。”宋执梳也不打算起来洗漱,就盯着天花板死劲看。 唉,那么煽情的时刻,她怎么会睡过去?失策!太失策了! [……是蓝束把你公主抱回来的。]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沉默之后,白团子耳边响起来杀猪的声音。 [宿主,淡定,优雅,你现在像个der一样。]白团子无语,想当年,他的初恋答应他的求婚的时候他蹦的也这么高,可惜,人家就过来骗了个钻戒远走高飞。想到此处,他不禁抹了一把泪水。 “那我爹呢?”宋执梳脑子发昏,却也能想到蓝束把她抱回来之后到底面对了什么。 [放心,没缺胳膊少腿。]白团子淡定地数着头上的两根毛[就是被拉着教育了一通而已。] “呼,那就好。”宋执梳松了一口气,笑得跟个憨憨一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你看,我就说了这样能成功吧。” 第168章 别挖她腰子(23) [……是是是。]白团子打着哈哈。 “对了对了,男女主俩货咋样了?”宋执梳一个鲤鱼打挺:“唉,昨天龙瞳小憨批把我气着了,都没好好想想夏九九怎么样了……” [夏九九被男三带走了。]白团子挠着脑瓜子,翻着花里胡哨的封面,大呼道[找到了找到了,叫陶刃险!一个冷酷无情的搞事业的榜一小杀手,外号讨人嫌,听闻着无不闻风丧胆!怎么说呢………嗯……很牛逼。] “……很牛逼为什么会带夏九九走?”宋执梳对于这个名字很感兴趣,她动作轻柔地抚弄着头发,打量着镜中面容娇俏的女孩。 [宿主!你要明白!女主不是我们这种小啰啰可以比得上的人!]白团子义正言辞,他手里捧着小话筒[据了解,昨天这名陶刃险是去刺杀龙瞳的,可当看到夏九九那油腻的脸庞时,大惊:这这这,这他妈就是那个他找了十几年的那个!当初给予他温暖的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天使吗!] 宋执梳闭上眼睛做起了眼保健操,懒懒地“嗯”了一声之后可他再无下音。 白团子并没有因为宋执梳的冷淡挫败,他的故事婉转曲折:[十几年毫无波动的心此时像极了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黑猪!心情过于喜悦,当时的环境又是那么的奢靡………龙瞳在你那里花费了太多时间,就让男三占尽了风头,然后就去了酒店,最后嘛……(* ̄m ̄……不可说不可说。] “………???我操?”宋执梳很不雅地爆了粗“你的意思是,现在不仅是龙瞳,夏九九身子也?” [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白团子很不在乎地眯了眼睛〔反正也就这一次,在原着里也有这一段,只不过龙瞳没发现,无足轻重无足轻重!〕 宋执梳略带迟疑地点点头,正准备下楼吃饭,床头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看着亮起来的蓝束的壁纸,心情很好地弯了唇角,就连对不知是谁的对面的人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喂!你好!我是……” “宋执梳!!”对面的人语气是冲天的滔天怒火,他咬牙切齿,宋执梳在这边都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冷意,对方很不友好的态度让她白雪公主很不悦,干脆直截了当道:“傻逼龙瞳,爷请你对我的态度好一点可以?” 龙瞳气结,许是想不出什么有逼格的词,他冷哼道:“宋执梳,你真恶心!” 宋执梳听着耳边的忙音,心里很不舒服,反应过来的她很快察觉龙瞳的来者不善。 [宿主!别激动!智障男主不是我们可以动的啊!!]白团子惊了,立刻苦口婆心地上前对脸色很差的宋执梳灌鸡汤。 宋执梳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回拨了过去,对方很特意地搁置了两分钟,时间越久,宋执梳的脸色越平静,可眸中阴沉更盛。 白团子祈祷着,终于,在宋执梳快要爆发的时候,龙瞳接了电话。 第169章 别挖她腰子(24) 电话接通过后,龙瞳的斥责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喋喋不休:“宋执梳,我彻底对你失望了,你怎么可以给九九下药送到那种男人的床上去!我真是……” “傻逼,你能听我说话吗?”比起他失去理智,这边的宋执梳却是风平浪静,她撇撇嘴:“首先,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憨批,我要是真想对你的夏九九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龙瞳怒火平息了那一下,理智的弦又崩了回来,静候佳音。 “哦,反正你也不是人。” 宋执梳顿了几秒,很快又释然 “宋!执!梳!”这边的龙瞳利令智昏,他脑子疯狂被脏话刷屏,不知为何,原本心心念念的挚爱如今莫名就棋逢对手,成了敌人:“你真的是变了,你曾经是那么温柔那么可爱那么善良……” “我如今更温柔更可爱更善良,所以你个死三八配不上我,乖,滚去找夏九九玩儿啊?”宋执梳一向对待这种残障人士很细心,她语气中可以让人溺毙的温柔,让龙瞳有了一瞬间的愣神,随后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夏九九那个贱人那么好,却对自己应该好好对待的前女友式爱人恶语相加?难道就想宋执梳说的那样,他已经自甘堕落了吗?(宋执梳:我没有,我没说,我啥子不晓得) 想到这里,龙瞳再怎么冷硬心肠,还是对这个无辜的未婚妻软了心,柔声道:“阿梳,对不起,谢谢你。” “???”宋执梳此时很想骂娘,可白团子的话也提醒了她,她如果再和天选之子硬碰硬,最后碎掉的不就是她这个臭鸡蛋吗?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而后思考了一会儿,还算是找到了适合自己说的话:“傻逼再见。” 她毫不迟疑地掐断了电话,让那边还在念台词的龙瞳膛目结舌,他愤愤地咬牙,他活到现在,还没有被一个人抚了面子,可宋执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 他突然明白,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女生。 挂了电话之后,白团子就开始絮絮叨叨[宿主啊宿主,干嘛要理会那个小傻蛋呢?他再蠢也不是我们这些小啰啰搞得起的啊!] “……你还怕天道?”宋执梳剔剔牙,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看。 [……我要是不怕天道,我现在一脚就把你踹飞,谁愿意受你的气。]白团子声音低低切切的,宋执梳没听清。 当然,她也不想听清,因为此时她正看着韩剧里面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在最精彩的画面跳出来时,她正要兴奋尖叫,一个陌生电话又蹦了出来。 “……” [……] “白团子,要是再是龙瞳那个蛋蛋,爷非要化身巴啦啦小魔仙去宰了他。”宋执梳目露凶光,狠狠地点着屏幕。 “喂?哪位小可爱呀?”宋执梳温声细语,一派动人绝色。 对方着实惊了惊,好久不说话 “…是我,夏九九。” 第170章 别挖她腰子(25) 宋执梳在这边狠狠咬牙,白团子却是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宋执梳开门见山,没有软话,对付男女主,她一向不想有多少瓜葛。 “是我拜托蓝束给我的。” 夏九九回应道,突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宋执梳难得安静了下来,她目光没了最初的恼火,寂静无波,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是吗?” 两人陷入了寂静的沉默,宋执梳没太在意夏九九的感受,她只是突然在思考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你看,女主一要电话就屁颠屁颠送过去了,都不想想她会吃什么亏吗? “宋执梳!你别误会,蓝束他是一个好人,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警告你,你如果对他不好,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夏九九一派正宫模样,理直气壮。 “关你屁事。”宋执梳木讷地回应着:“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夏九九无语凝噎,她压低了声音,愤愤到:“龙瞳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宋执梳实话实说,在她眼里这根本不重要,属于路人甲的耐心早已经用完,她无法理解夏九九的言行。 “你!”夏九九一个“你”字说了很久,宋执梳的耐心早已磨尽,她看了一眼钟表,正准备毫不客气地回话,却听见一阵细细的啜泣声。 “???” 宋执梳承认她有些心慌 不是,这虐文女主不都是肾宝代言人吗?有金刚不坏的奥特曼身体的那种,这怎么一言不合还哭起来了呢? [宿主你算个der哦,女主的小强属性是男主才能激发的,你个路人甲不配。] 宋执梳:非要爷拍死你吗? 她被这哭声扰的心烦意乱,干脆直接了当地挂了电话,看着曾经令她一度痴迷的韩剧,如今一个电话过来也被打搅得索然无味。 宋执梳思考了一下,还是把男女主拉黑比较妥当, 她望着窗外,绿叶轻拂,崭新新色,微风凝为实质,在瞳孔中映下划痕。 “蓝束,我请你吃个饭!” 蓝束站在屋外,等待着 耳旁荡漾着清脆如黄鹂的女声,他顿了顿,转过身,镜中的男人隐隐透明,只可以窥探一角,身姿不算伟岸却可以给人足够的安全感,他眼角在无人的时候只能荻见冷静,没有浪漫可言。可一棱一角,都是恰到好处的弧度 他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一切都是 “蓝束!我来啦!” 他眼角瞥见了,那一抹白裙,眼前的光亮骤然明堂,蓝束歪了头,额前的碎发隐隐让视线灰暗,却遮不住那抹甜丝丝的笑 仿佛天地散尽,星河长明,一生不用有追寻,只需要她的温柔璀璨,照亮角落残灯,没有期期艾艾,只有蝉鸣催歌。 蓝束被扑了个满怀,鼻尖萦绕着清香,像是青春路过夕阳下的雏菊微动,夏风缱绻 回过神,温馨早已悄然离去,被需要的感觉空然而至,却堪堪几眼,留下的,只有手上的一颗糖果。 第171章 别挖她腰子(26) 蓝束不动声色地把那一颗糖果藏进口袋,眉眼柔和:“走吧。” 宋执梳兴奋地点点头,可却顿了脚步,抬手伸向他的发。 蓝束条件反射地打了开来,白皙的手臂立刻出现了一条红痕,看着刺目,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抱,抱歉。”蓝束一向冷静的声音多了一抹无措,眼中是自己都不曾在意的慌乱,他着急忙慌地伸出手想要去拉住她,宋执梳偏了偏身子,躲过了那抹醉心的温柔。 她失神片刻,冲他笑笑:“没事,我只是看你头上有落叶而已,已经掉了,我们走吧。” 她身上洋溢的活力仅仅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细节散了大半。 就在刚才,她脑中闪过零零星星的片段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已经忘了当时什么季节 她兴冲冲地去蓝束家找伯母,却见一个女生正抚摸着那个一向对她冷冰冰的男生的发,他的眼中充满无上柔情,和对她的时候大相径庭。 她看的出了神,可那个女生却早早地发现了她,她急忙放下了手,慌乱地看着眼眶微红的自己。 蓝束发觉,偏了头,冷冷地盯着她看 和刚才的眼神如出一辙 我也曾热烈真挚地爱着你,可你不愿看我一眼,所以我想找一个爱我的人度过一生,可是当初抚着你的发的女人如今又与爱我之人结为连理,那你,你可不可以爱爱我。 原本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天气,却顿时乌云密布让人退避三舍。 “要吃什么?”宋执梳随便挑了一个位子,眼睛盯着菜单,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选就好。”蓝束在桌子下的手微微颤抖,心中强烈的不安让他很不舒服。 宋执梳敷衍地点点头,把手中的菜单递给服务生,就一个人开始玩起了手机。 “阿,阿梳……”太过于寂静沉默的气氛让蓝束更为心焦,他紧紧地盯着莫名的女生,艰难地张了嘴:“你…你…你生气了吗?” 宋执梳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稍稍有些意外,可她还是温婉莞尔:“没有。”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蓝束心中的焦虑却不减反增 不清楚,不清楚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干脆地拍掉她的手,可现在心中确确实实是后悔了,不言而喻的恐慌吞噬了他 害怕 害怕再也没有人会在他一个人醉倒之后还跑来打电话 害怕再也没有人会仅仅为了他的到来去亲手做一颗糖果 害怕余生再没有陪伴的人,万家灯火仅仅为他一个人亮着,那太令人不安了 比起不辞而别,蓝束和平常人不一样,他喜欢盲无目的的追寻,因为对方没有准确地告诉他他没有机会,所以他要垂死挣扎,被海浪推上岸的鱼儿的最后悲鸣。这也是他一直都在为夏九九努力的原因,因为她没有拒绝,所以他觉得自己有机会。 可现在不一样,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从未如此过。 他害怕的,只是人声鼎沸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第172章 别挖她腰子(27) 蓝束的手不受控制的,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宋执梳随意搁置的手。 宋执梳皱眉,想要拉开,蓝束却异常执着,她恼羞成怒,狠狠地抬头,却不禁愣神。 那双溢满温柔的眼此时满是泪花,其中的无助像是困死挣扎的野兽,野性又脆弱。他好似找到了一抹光,不经意之间却越走越远。 他颤颤巍巍地张嘴,呜咽出了一句:“对不起。” 突然,宋执梳心中萦绕着巨大的心酸 是他的错吗? 不是。 她只是赌气,赌气为什么当初陪着他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他要受这么多苦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我没事。”宋执梳嘴角笑意不变,眼中却闪烁晶莹,她轻轻开口,乌云褪去,月儿迸发光芒:“你以后,再也不会只有一个人。” 轰 脑畔炸出了一朵烟花,那景色灿烂夺目,占尽了整个眼前。簌簌落得灰烬?不,不知道。 蓝束抵了抵舌尖,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他只知道,此时此刻,那朵惊艳停留在了脑海,生如夏花,他愣愣地目视着面前发被春风起的女子,恍然之间,他察觉到了自己嘴角苦涩又安心的笑容。 沦陷? 不可以 可他甘之若饴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70] [?!宿主宿主,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白团子刮目相看,对宋执梳难得的赞不绝口。 宋执梳没想到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让蓝束如此动容,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白团子的话,只能默默闭嘴,等待着蓝束的反射弧。 “哎呀,宋小姐,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 宋执梳听着那娇柔美人声,烦躁地“嗯”了声。 夏九九有些尴尬,可她很是主动地挽上了面色不善的龙瞳的手臂,笑得甜蜜:“太巧了,我们也是呢,不如一起?” “我可没钱请龙先生吃饭。”宋执梳慢悠悠地弹了衣服上的灰,说不上是讽刺,可听着实在是不舒心。她眼中锋芒毕露,似是老生常谈,很自然地转移了话茬:“不过龙先生也是真厉害,昨晚刚刚想要转移我们宋家的股份,结果失败了,今天还有闲情雅致来陪小美人吃饭,可能损失不重啊,那我就在这里恭喜了。” 龙瞳面容铁青,脖颈青筋暴露。 怎么可能损失不重! 那通电话,宋执梳很轻松地挑拨了龙瞳的怒火,什么青梅竹马,真挚情谊,在他龙瞳面前算个什么?他只要高兴,星星月亮都不能与他为伍。 龙瞳想要给宋氏一个小小的惩戒:轻轻的轻松危机,不足为惧,也算是对宋执梳的一个警告。 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发现曾经宋氏流落在股民手中的股份转让经卖,全部落入了一个人的手中 想到这里,龙瞳恶狠狠地看向淡定喝茶的宋执梳 就是这个女人! 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宋执梳:我没有) 偏偏他还奈何不了! 第173章 别挖她腰子(28) 要知道,那些股份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龙瞳在吃了瘪之后立刻转移目标,放在那些股份来源的合理性。不查不知道,一查气死你。 那些钱中规中矩,来源全部合法,至于到底哪里来的……… 是他曾经一时冲动给宋执梳的百分之五的龙氏股份变卖出去的钱,还有她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来的他们家他想收奈何流转不通的股份。 要知道,那笔数目可是龙瞳都忌惮三分的数字啊,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自己家那百分之五的股权就那么值钱? 宋执梳:你对爷和系统的力量一无所知 因为百分之十多的股份的流失,龙氏的高层开始动荡不安,莫名其妙这么多股份丢了,他们不禁怀疑龙瞳资金转移的可能性,堂堂一个总裁,竟然就这样把股份卖了,他们惶恐不安,纷纷抛手卖股,宋执梳虽说把百分之五的股份卖了,但是换来的可是将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何乐而不为呢? “我以前可真的是小看你了。”比起之前的霸道,经历过第一次挫折的龙瞳沉稳了许多,他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轻笑的宋执梳身上,嘴唇微动,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要和夏九九离婚了。” 在场三个人皆是一惊,就是蓝束也猛然抬头,恶狠狠地望向龙瞳,愤怒的话语脱口而出,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拍桌而起:“龙瞳,九九她为了你已经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要抛弃她?!” 龙瞳不理会,他偏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呆滞的夏九九,冷漠道:“那又如何?她从未为我做过任何事不是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不致命,却愈演愈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可龙瞳是什么人物?他看着大发雷霆的蓝束,突然觉着身心畅快,对着宋执梳深情款款:“阿梳,我现在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娶你了,我们忘了曾经的不快,好吗?” “我已经有了未婚夫了龙先生。”宋执梳雷打不动,从头到尾运筹帷幄:“你是让我屈身做一个二婚货色吗?” “阿梳!你别执迷不悟了!”龙瞳气急败坏:“你看,蓝束对夏九九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根本不爱你,他心里只有夏九九,我才是始终爱你的那个啊!” 宋执梳对龙瞳的愤怒无动于衷,她懒懒地抬眸,看着闭口不言的蓝束,突然冷哼一声:“看来蓝先生并不想反驳。” 蓝束被提名得突然而至,他慌慌张张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够了!”一直隐隐做透明的主角站了出来,夏九九坚强地抹了一把泪水,哪怕心中的钝痛感让她险些站稳不住了手脚,可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好,我和你离婚。” 原来如此…… 原来你第一次带我出来吃饭,只是为了这件事情。 夏九九觉得自己的深情不负可笑至极,像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一般,拼尽所有只能换得看客冷笑。 第174章 别挖她腰子(29) “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夏九九的眼神绝望,冷漠,猩红,恍若快要爆发的猛兽。 龙瞳眸中带着不经察觉的心疼,心中的呼之欲出被他狠狠地按了下去,他干脆直接把话说了清楚:“夏九九,你如今身子不干不净,早已没了做龙家当家主母的资格,现在,那个睡了你的男人用他的钱来填补资金空缺,代价是和你离婚。” 话已经说到这种难堪面子上了,龙瞳讽刺地勾唇,眼中的鄙夷让夏九九的理智彻底崩塌,她呼吸粗重,牙龈被磨的发疼,尖锐的音量惹得餐厅内的人侧目相看:“这么说起来,你龙瞳又高尚到哪里去了?每天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吻痕还被我发现的清清楚楚,龙瞳,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嫌害臊吗?!” 这种事情被这样扒了出来,龙瞳冷漠的眼色更为狠厉,他抬起巴掌,狠狠地甩了出去,咬牙道:“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仅迫害我,还如此咄咄逼人!罢了,就这样吧,离婚的事情我自己处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从此以后,你我没有任何瓜葛!” 夏九九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庞,龙瞳离去的背影被眶中泪水模糊了深情,耳旁起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此时后悔莫及,恨着自己刚才的冲动 害怕……太令人害怕了…… 夏九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还是无力地跌了下去,嘲笑声更盛,一个顽皮的男孩儿甚至把生日蛋糕扔在了她精心打理的头发上,青雉的声音带着鄙视:“妈妈说了!和除了丈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谩骂声溢于耳畔,她狠狠地捂住了耳朵,想要隔绝起来。 蓝束看得心急万分,却不敢轻举妄动,旁光中,宋执梳慢慢悠悠的,品着她尽心等待的咖啡,温暖包裹身躯,她喟叹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阿梳……”蓝束试探着叫了一声,对方充耳不闻,他也不着急,就一个人,模仿着宋执梳的样子,喝着咖啡。 索然无味的 围观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夏九九一个人孤零零的,目光空洞,麻木地听着所有人的斥责。 “你随意。”宋执梳轻轻笑了,她突然出声,惹得蓝束一顿,放下手中的杯子,静静地看着恍若被全世界抛弃的夏九九,没有嘲笑,没有解气,她就看着,像是一个看客,不予评价,却致命地讽刺。 蓝束目视着,最终还是并未动身,只是打了个电话,让手下把夏九九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切办的妥当,他冲宋执梳笑了,依旧平常的样子,温柔的蛊惑人心。 宋执梳也不说话,呆滞地看着咖啡冒出的浓郁的白烟。 咖啡拼命地挽留着余温,可因着白烟的执意离去,渐渐的,渐渐的,没了生息,没了活力,没了恳求,它放弃着,白烟惊慌失措,在咖啡的成全欣喜之后,就是生命的流逝。 宋执梳豁然开朗,她咧嘴一笑:“蓝束,走,我们去游乐场玩儿!” 第175章 别挖她腰子(30) 蓝束还在想如何为自己圆场,谁知道对方并不在意。 他不是应该开心的吗? 蓝束忽视心中的不对劲,狠狠地咬着牙,冲宋执梳微微笑,邀请她上了车。 宋执梳对于蓝束的温柔体贴一直很受用,她摇摇头,问道:“蓝束,你准备把夏九九送到哪里?” 漫不经心 条而,蓝束脑海跳出这四个字,他觉得口干舌燥,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然而他还是回应到:“送到她该回去的地方。” “该回去的地方是哪里?”宋执梳兴致来了,她解开蓝束亲手系上的安全带,迫不及待地往前趴了趴,笑嘻嘻到:“说嘛说嘛!” “阿梳!坐好!”蓝束一向自拘自束,宋执梳这个平常人都会做的举动却让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的斥责让他脸色一白。 宋执梳撇撇嘴,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许是察觉到是自己的错误,她乖乖的坐着,一声不吭。 蓝束不大习惯,他轻咳一声:“自然是把她送到她的家。” “她家?”宋执梳沉思着,总感觉不对劲:“不是不是,龙瞳不是说是那个杀手要他们离婚吗?离婚过了不应该送到那个杀手那儿吗?” 笑话,男配怎么可能把到手的女主拱手让人? 显然,蓝束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可他义正言辞:“那可不一样,他只说了他们离婚,可没说要人,不该趟的浑水就不躺。” 宋执梳赞同地点点头 “白团子!你听你听!这说的多有道理!” [………是是是,您老继续。]白团子简直无fuck可说,为什么让宋执梳清醒过来比做系统分发的五年晋级三年规划还难搞定? 白团子悄咪咪地下线了,算了,他去做五三去了,不和憨批说话。 “白团子??白团子??” 宋执梳见了好几声,那傻货愣是不应声 蓝束见宋执梳一个人在后面发呆,忍不住出声问道:“去哪里?” 那是经历风雨之后的重出新阳,温润耀眼的柔和光芒阿 后排的女生被他的柔情吓了一跳,而后眼放精光:“我听说市区那边新建了一个游乐园!童话主题的!我想过去看看!” “好。”蓝束尽心尽力地应着,开了个导航,看到还有两三百公里的时候犹豫地张了口:“远着呢,你先睡一会儿。” 宋执梳偏偏头,笑容带着莫名的感伤,她眸色些许困意迷离,像是呢喃细语,又像是酒后倾诉:“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敞开心扉阿……” 好像这句话噎了很久,透过后视镜,蓝束看见她松了一口气,安心地闭上了眼。 “……很快的。”蓝束抿唇,眷恋着一个人迫不及待想要闯进他生命的惊喜:“你等等我。” 阴雨总归是有断送时,紧接而至的,是晴天白云,是万里阳光,是唇角弧度,是千顷微风。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65〕 第176章 别挖她腰子(31) 白团子承认,他仅仅有那么一次懈工 当时他正在玩儿系统新推出的五排贪吃蛇,他正和隔壁翠花儿玩的尽兴,大杀四方,突然蹦出来一个提示,随便往旁边一搁就没管。 谁知道啊!! 宋执梳醒的时候见蓝束恍若无事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没有说出那句话,独自黯然神伤。 白团子:这个锅我不背,我不背啊! “欢迎来到糖果屋!小心女巫把你吃掉哦” 耳边起着孩童嬉笑,宋执梳耸耸肩,还是放开心思放肆玩儿。 “我天,一张票200啊?”宋执梳对这个数字叹为观止,她环视着周围的人山人海,兴奋染上瞳孔,她拉起地拉起手脚无措的蓝束,不知向哪里奔去。 他在后面追着,身体有些跟不上大脑,愣愣地看着她耳畔的发丝,看不真切她的脸,只有鼻中萦绕着的淡淡糖果香气 “蓝束,我们去糖果屋吧!” ………好啊 有糖果,有你 ……哪怕没有猫,够了,一切都够了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好感度55] 白团子这次跳出来得很及时,他松了一口气 “喂,你还玩儿不玩儿了,你被杀了啊?” [卧槽?!]白团子连忙当下手中的仪器[哪个?!哪个憨批杀的小爷?!] 糖果屋…… 是鬼屋吗…… 蓝束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悄悄地看向一旁笑容灿烂的宋执梳 “我第一次来鬼屋嘞!”宋执梳跃跃欲试的样子,让蓝束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手脚微凉,看着面前的屋子 说是糖果屋,却没有一点想象中梦幻的感觉,那上面做出来的糖果模样是许许多多形态各异的女巫,青面獠牙,鼻子长长,妥妥的童年噩梦。 “哈哈哈哈!!这个这个,做的好可爱!”宋执梳看到那些滑稽的糖果面具,笑得颇为厉害,她扶着身体僵硬的蓝束,直不起腰。 “???” 这这这,这有什么可笑的? 这他妈的,他想拔腿就跑 “走啦走啦!”宋执梳难得遇上感兴趣的事儿,拖着面如土灰的蓝束就进去。 可能小孩子对于这种事不感兴趣,虽说外面人挤人,可这里却是寥寥无几。 宋执梳也乐得清闲,毕竟是鬼屋嘛,人多当然不好玩儿了。 前面是一对正值年华的小青春情侣,时不时惊起一阵尖叫,他们离得很远,却也听得胆战心惊。 蓝束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几次三番地张了嘴,他还是鼓起了勇气,轻声道:“阿梳……” “什么?”宋执梳兴奋得说话带上了颤音,她偏过了头,微微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心跳在一瞬间的滞停之后,紧接之后的就是拼命的跳动。这里面有着一股子霉味,难闻得很,可现在鼻尖缠绕着对方若有似无的呼吸 时间暂停,就等着我爱你 不像是和夏九九在一起的安静祥和,他好像回到了怦然心动的时代,那是夕阳余晖突然而至的雏菊香甜,母亲喊着回家都无法割舍的希望。 第177章 别挖她腰子(32) “你,你一会儿要是害怕了,就躲到我后面去。”蓝束不知哪来的自信,突然而至的一句话,成功地逗的宋执梳喜笑颜开,她狠狠地点头,是问她是否爱着天上星的虔诚肯定。 “天呐天呐!白团子!他太帅了!” [……]白团子打量着腿止不住发抖的蓝束,一向油嘴滑舌的它好像也说不出来什么。 妈的,太可怕了,为什么谈恋爱会这么可怕?! 两个人不知道自己在白团子心里烙印下了多大的阴影,他们继续前行,却是一片寂静,可前面的情侣还在惊恐大叫,伴随着女生一阵阵的啜泣,哭着问可不可以快出去。 像是死亡前的寂静,他们静静等待着,哪怕知道前方万丈悬崖。 一步……两步……三步…… 宋执梳默默地数着,心里不禁打起了鼓,她死命地打着白团子,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这是个啥啊?!咋什么也不出来!” 白团子:??给爷爬,爷怎么知道? 前面的情侣应该是已经脱逃,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前行着。 “蓝束……我感觉有点慎得慌。”宋执梳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激情四射,此时的她,胆小,无助,腿发抖。 比起来之前的恐惧,此时的蓝束沉稳冷静,比起来那些卑劣手段的纯粹恐吓,他反而享受现在的寂静无声。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85] 白团子麻木地报出这个数字,就赶紧跑路,在蛇场上奋勇杀敌。 突然,手上动作一停,白团子觉着有些不对劲 白团子:都别动!让我思考一下! 他细细地思考着,嗯…黑化值加了三十…嗯… 嗯?! 黑化值?! 他一把扔下游戏手柄,拼命地摇晃着宋执梳可爱的小脑袋头,疯狂道〔啊啊啊啊啊傻der你干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宋执梳:??我,我也很懵逼阿 不是,老弟,至于吗?我不就说一句话吗? 她决定主动出击,试探性地拽了拽蓝束的衣袖,怯怯道:“蓝束……你怎么了吗?” 细弱蚊蝇,蓝束只感觉有蚊子在耳旁哼哼,他眼眸黑暗,沉淀了不知多年的冷漠不甘。 蚊子都要和他作对吗?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5] ?!!! 我他妈的,我个憨批 宋执梳为自己曾经的青春抵了命 你说你去个der的糖果屋啊?! 她再也不敢说话,哪怕心中存着许多疑问,却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先尝试着让蓝束自己冷静下来。 思量着对策,宋执梳对于这个空旷无人的所谓鬼屋恨之入骨。 “阿梳。”蓝束突然停下,眸中乍现寒光,是冬夜的冰天雪地,脚底的如坠冰窟,不敢动弹。 宋执梳连忙应了一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丧命。 “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父母会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二十多年吗?”蓝束的问题出乎意料,让宋执梳有一瞬的不解。 第178章 别挖她腰子(33) 很快的,宋执梳释然,她歪头,几缕不惹人注意的发丝垂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蓝束听见了,那个他执着一生的答案 “有的。” 他听见她轻快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的。”宋执梳往前走着,凭一己之力照亮着前方光。 “那又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平白无故地收获幸福呢?”蓝束目测着宋执梳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跟着去。 “比如呢?” “你。” 一声轻笑之后的问题,对方坚定的答案让她愣了神。 宋执梳转身,白裙子的弧度恰到好处,脸上笑意不变,她直视着蓝束阴恻恻的目光,那其中夹杂着无可形容的情绪,悲哀缠绕着妒忌,那是令人胆战心惊的视线,她面色如初,柔柔道:“你在嫉妒我吗?” “………”蓝束不回答,只是迈开腿一个人冲着前方走去。 “我觉得…我的人生被一些莫名其妙得东西偷走了。”蓝束眼色迷离,脚步虚浮。 他的话清清楚楚,却不明所以 “比如呢?” “钢琴……社交……经济管理……”蓝束一一列举,似乎还有无穷无尽小时的噩梦。 “听说蓝家公子十全十美,无所不能。”宋执梳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答案,她简单到“这也是别人羡慕你的。” 蓝束轻笑,对于宋执梳的答案不屑一顾:“鞭打,关黑屋,摔玩具,锁房门……” “够了…”宋执梳拉住他的手,试图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打巴掌,无尽的辱骂,无尽的否定……”蓝束目光涣散,他突然如了宋执梳的愿,嘴边的笑容苦楚:“阿梳,这是他们对待我的最基本的交流方式。” “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宋执梳紧紧攥着他发抖的手,垂下眼睑。 “那你呢……”电光火石之间,蓝束猛地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那其中的暴虐如同暴风雨的来袭,一点一滴砸在宋执梳的眼角。 他把她逼至墙角,他的全身在颤栗,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蓝束逼近她的耳蜗,细细道:“阿梳,为什么你没有一点人生的污点。” “小时候为了惩罚我没有背诵课文,他们把我带到鬼屋,他们的声音尖锐恶心,我听到他们雇来的鬼在我耳边窃窃私语,他们说你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说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 他手下动作不自觉地加紧:“这只是我的噩梦之一。” “我有着无穷无尽的黑暗,阿梳。” “没有人可以像你这样干净。” “为什么呢。” “我听闻龙瞳的童年,和我一样可悲可笑。” “阿梳,夏九九亦是如此。” “我本以为我只是泱泱大众之一。” “可是你突然来了。” “对不起啊,我想杀了你。” 突然间,在没有意识的阶段,遵循着本能,他温温地吐出 “阿梳,我爱你。” 像是黎明前的慰问,又像地狱的召唤。 他在自言自语吗? 迷迷糊糊间,大脑的缺氧已经跟不上节奏。 第179章 别挖她腰子(34) ”啊啊啊啊啊啊憨der他这是咋了!!”宋执梳疯狂叫嚣,喊着刚刚起床的白团子。 [宿主,按原剧情来看,这个时候你早该嗝屁了。]白团子迷之淡定[天道这是想弄死你啊。] “我靠??救我阿憨批!!” [我只能给你补充五分钟的氧气,看你造化了。] 今天的白团子佛系异常,他慢慢悠悠地离开,徒留宋执梳绝望的大喊。 [呵,让你说我每天活的跟跳蚤似的,爷给你佛系看看。] 幸好,五分钟的氧气让脑子充血的宋执梳勉强好了一点,她也不反抗,顺从道:“你是想杀人吗?” “不……不是……” 蓝束眼睫染上雾气 “阿梳……你为什么没有所谓的不堪回首。” “蓝束!”宋执梳突然怒斥一声,唤回了他的一点理智,紧接而来的,就是又刮起来的狂风暴雨。 “对不起…对不起…”他好似在做死亡前的祈祷,手下的动作不断收紧。 “蓝束,如果你杀了我,没有人会给你糖。” “上天看你如此煎熬,所以把你口中所谓没有污点的我给了你。” “可惜你一事无成平平无奇,你察觉不到这是你的自私。” 宋执梳眼前发昏,五分钟就这样从指尖缝隙流过,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身体本能开始反抗着,她咬紧牙关,终究是放下了狠狠抓着他的手。 “……蓝束,我爱你。” 意识开始回笼,他摇了摇头,眸中布着迷茫,一切回忆涌上心头,蓝束猛地松开了手,手下呼吸浅浅的人儿扑了他个满怀。 “阿梳……阿梳……” 蓝束发觉到了,他的声音不复沉稳,那其中的惶惶不安是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儿女情长的结果 他气息不稳,嘴里吐出的气冒着呜咽的悲凉,蓝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慌忙张乱地叫了120 他一个人跪坐在地上,静静的,静静的 她会死吗 她会死吗 他祈求这所谓的神明,似狂风暴虐后的强劲 他怀里躺着一个人,蓝束甚至感觉自己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你看,你看你做了什么 “可惜你平平无奇一事无成,你发觉不到这是你的自私。” 他闭上眼,诚挚地吻了她的眉心,一滴滚烫落在了她的眼,模糊了长河星月,微风漪漪,她眼前的温暖只剩下了奔赴一生的男人。 “后悔吗?” “……不后悔。”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70,目前黑化值25〕 “为什么呢?” 蒙蒙雾雾的,她一个人站在那里,迷茫地走着,看不到前方的路,她害怕面前的是万丈深渊。 “他对你从来动机不纯。” 我爱他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真蠢。”她掐断手中新鲜欲滴的玫瑰,眉眼带着冷漠,她的笑容不复纯粹,如数的,肉眼可见的,只是冷目相对。 “你简直无可救药。” 她站着,细细地盯着面前人的背影,柔柔笑了,天边月儿圆,星河流淌在黑色瞳孔,她的笑容总是这样,给着人如临新生的渴望。 “我爱他。” 第180章 别挖她腰子(35) “你是谁?” 在等待了半个月之后,蓝束终究是等到了宋执梳梦境的破碎,在惊涛骇浪的欣喜若狂之后,就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慌。 “……阿梳?”他带着不可置信,一步一步逼近。 宋执梳被他吓了一跳,眼睫颤了颤:“我……我要见我的父母。” “白团子啊啊啊啊!这男的怎么回事?!我不是刚刚才接收了记忆吗?!” […他是你的攻略目标,好感度已经80了。]白团子踌躇不定,还是把老底吐了出来。 “这还用得着我攻略吗?”宋执梳脸上泛起了红晕,她兴奋到:“难怪难怪,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就如此激动。” “啊啊啊啊啊啊他太帅了!也好温柔啊啊啊啊!” [……]白团子闭口不言,选择沉默。 算了,不听不听,不听憨批念经。 见对方久久不语,宋执梳捏紧了被角,喉咙疼得厉害,那像是每次喝方便面汤时,辣椒卡在喉咙的火辣辣痛感,上不来下不去,就在咽间鲠着 “我把你忘了吗?” “……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她不停的追问,蓝束还只是站在那里 他面前的人眼角柔和,窗外的阳光总是温暖的,透过窗子射了进来,洋洋洒洒,顷数落在了她身上。 “阿梳…不要忘记我…” 他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软,从未有过的不安开始放大 “我们好好的……” 他眸中布着氤氲,眼睫沾染了外面阳光的亮丽一角 宋执梳对于他突然的脆弱,很不适应。 “没关系。”宋执梳抿唇,温还是温一笑 她的声音沙哑刺耳,不复温柔 “我一定会记起你的。” 那可真好。 蓝束扯了扯嘴角,眼前被液体糊着,突然清晰,只留下了地上的残留晶莹。 “就算记不起来,我们也可以重新认识。” 宋执梳费力地坐了起来,冲着他笑了笑 “你好,我叫宋执梳。” ……“你好,我是蓝束。” 蓝束鼻尖萦绕着巨大的酸意,难受得很,他转过了去,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我去和伯父伯母说一声。” 逃脱了出来,蓝束终于有时间呼吸。 他把手插进乌黑的头发中,凌乱不堪 “蓝束!”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蓝束眼前有些模糊,他擦了擦,却见夏九九向他跑了过来。 那是他一生梦寐以求的场面 他最爱的人冲着他喊他的名字,她奔向着他,奔向着他们的未来 “……九九?”蓝束生涩地叫出这个名字,仿佛如梦一场。 话音刚落,夏九九猛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全身起伏着,哭得不接气 “是你救了我……是你救了我……我知道的……”她哽咽着,终于在自己最信任的男人怀里大哭一场。 蓝束毫无波动,静静地看着她,他也不拒绝,因为那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在风卷残云之后,夏九九还是恢复了理智,她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久违的清纯,还是让蓝束透了些怀念,他薄唇蠕动,还是到:“没关系。” 第181章 别挖她腰子(36) 宋执梳趴着墙角听着,她蹲在地上,目光空洞 “白团子,我好像记得,蓝束在原文里很爱夏九九。” [何止是爱,简直是疯狂嘛。]白团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在那之后,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看到宋执梳神色不对劲,他悔恨万千 亏隔壁翠花嘲笑他情商低,他还反驳了几句 啧,统生污点! “白团子,我总感觉我不属于这里。”宋执梳转了转头,看向外面的万里阳光:“不,不对,我不属于现在。” […]白团子斟酌着,他看了一眼外面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相谈甚欢的男女,还是到[宿主,我们刚过来的时候遇上了时空乱流,穿错了地方,现在已经接近大结局了。] “是吗?”宋执梳不为所动,可眼睫却是猛地一颤。 [是的,所以如果这次你失败了,并不是你的错。] “你说,要是夏九九现在和他告白,他会同意吗?”忽然的,宋执梳转移了话题,她看着外面的男女,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亲亲,你话题别跳得这么快阿!! [会吧…]白团子狠了心[毕竟原文里面的最后,蓝束是对夏九九告白了的。] 有时候,比起痛苦,遗憾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它希望宋执梳回忆起这个世界,残留喟叹的只是当初还为来得及的努力,而不是被背叛的怨恨。 “蓝束,我们在一起吧。” 轰 简简单单一句话,激起了电闪雷鸣。 蓝束错愕着,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女人祈求的神色。 夏九九见他不回答,自认为他是默认了,她欣喜若狂,说到:“明天是萤火节,我…我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 想象中难以启齿的话并没有那么艰难就说了出来,她对自己曾经的过分闭口不谈,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女主不是只对男主情有独钟吗?”宋执梳眼前被那个男人占据,他周围的人匆匆忙忙,可他自己却是不为动弹。 [可能对于她来说,蓝束只是所谓萤火节去气龙瞳的对象。] “萤火节?” 不说还好,说出来白团子那个气阿 [就是就是,什么沙雕节日,这个作者还自己创造了个萤火节。就是在某一个时间段,不远处的山上总是会有很多萤火虫,所以就把那天叫做萤火节,男女可以相约过去,互诉爱意,一般都用来求婚。] 宋执梳听着,费劲地站了起来,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咬紧了牙关,排山倒海的恐惧气愤如同洪水一般向她扑来。 她躺在病床上,缓慢地移动着 “蓝束,你有喜欢的人吗?” 在他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终于想起来自己的未婚妻的时候,宋执梳的问题再次让他晕头转向。 “……可能…有吧。” “蓝束,追吧。”宋执梳翻了个身,苍白的嘴角扯着无力的笑容,窗外阳光明媚,炽热地照着后山,她心里不知为何飘着皑皑白雪 “对于我来说,我们只是初次见面。” 第182章 别挖她腰子(37) “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你就应该去追。” “你不该为了任何事情去放弃的。” 蓝束手中削了一半的苹果皮掉了,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他面色无波,眼角却惊起蹁跹惊鸿,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削着剩下的一半,也不说话。 白团子承认,他可能比蓝束还要懵逼 不是啊亲?我说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吗?你这样怠工是会让我扣奖金的啊亲亲! [宿主,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是有机会的……没必要……]白团子还想为自己的奖金努努力,他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却被宋执梳一巴掌拍回了蚌壳。 “呸嘞,你没看见刚才女主光环多靓眼吗?他一个男配,怎么抵得上女主的勾引。” “阿梳,明天我陪你去后山的庙里祈福。”蓝束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修长的手指碾着纸巾,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抬眸看着她。 “行嘞!”宋执梳对于蓝束的拒绝很微妙,突然,她弯了眉眼:“那我也给你取个绰号,我叫你阿束。” 这怎么会是一个男人的绰号呢? 蓝束条件反射地想反驳,可是看见宋执梳叫的开心的样子,他还是垂了眉眼,原本不知道盖着什么东西的眼中终于恢复了些烟火气。 “阿束,你给我削个苹果。” “阿束,你扶我出去转转。” “阿束?” “阿束?” “嗯?” “没事哈哈哈哈哈!” 蓝束心里憋着一口气,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睁眼便是一片清明:“你现在可以动吗?” “会!”宋执梳狠狠地点头,她扶着一旁的把手,脚下一用力,蹬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惹人注目的病号服,她厌厌地皱眉,嫌弃地拉扯着:“这啥啊我天,蓝白蓝白的玩意儿?” [别吐槽了,你还想裸奔?]白团子擦着眼泪,捂着怀里最后的五块钱。 完了,昨天还和隔壁翠花炫耀自己年奖金到了可以买蛇蛇新皮肤来着嘤嘤嘤 “你嘤嘤嘤个der阿,不就个破皮肤,不至于不至于。”宋执梳拉着一旁的蓝束,呼吸着新鲜空气,鲜活分子顺着呼吸道一贯而入,在习惯了医院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后,月夕花朝都成了梦中的星下蝶舞。 [?!什么叫不就个破皮肤!]宋执梳的话成功戳到了白团子生气的点上,它一个人背靠着墙,周围萦绕着黑暗的雾气,缠着它做着思想工作[这个新皮肤限定的嘞,可好看了,有淡黄的长裙和蓬松的头发呢嘤嘤嘤。] 我他妈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不管我不管!呜呜呜!!你给我上你个憨批!如果我的年终奖金下不来呜呜呜……]白团子打着哭嗝〔我…我干脆找个淡黄的长裙,带上蓬松的头发,去做一场梦,醒了去感动算了呜呜呜……〕 宋执梳:关老娘屁事 她看着白团子要死要活哭爹喊娘的,于心不忍,再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儿子(白团子:嘤嘤嘤?),她犹豫到:“在他们两个没在一起之前我可以试一试,真的在一起的话,我没有办法去破坏人家两个。” 第183章 别挖她腰子(38) 白团子觉得自己曾经的深明大义简直算个屁,可是现在办法只有这么一个,他自暴自弃,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你随便吧,反正我对你的能力略有耳闻。] “?!”宋执梳一双美眸好似要喷出火来,她咬牙切齿:“你个憨der成语用不对也就算了,你他妈还人生攻击我?等着吧你个电子破机器,看爷给你秀!” 白团子麻木地“哦”了一声,然后爬进自己的蚌壳思考如何有逼格地告诉隔壁翠花自己的难处。 说那个皮肤太丑了? 不行啊,他曾经对那个皮肤的痴狂翠花看的可是目瞪口呆。 说自己不小心花完了? 不行啊,他炫耀来着,说自己奖金可多可多可牛逼了,当时翠花佩服地五体投地,就准备看他买皮肤的飒爽英姿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都不行! 宋执梳冷着脸看着白团子烦得在屋里到处乱窜,她直接了当地拉黑,在耳边没了聒噪后,她笑容扩大,就连消毒水味道闻着都舒服多了。 [宿主,要不你试试让他俩任意一方放弃谁?]白团子算是根本不死心,他蹦哒出来,奋力地敲着小黑屋的门。 “亲亲,都是看过原着的人,为什么你可以比我天真成这个样子?”宋执梳打开小黑屋,无奈叉腰。 虽然说原主的好感度的高度真的让她叹为观止,但是就算到现在她也回想不起来原主的记忆,总而言之,她根本不知道要靠什么和反派的白月光去拼阿。 [……]不得不说,白团子这次铁板钉钉地受到了打击,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一个能让人信服的鬼话,谁知道结果把淡黄长裙这个梦中情人推向了悬崖边上。 [宿主,感谢我吧,如果你可以记起来的话,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为我做什么,喊我一声爸爸我就心满意足了。]白团子孤零零地坐在石墩上自言自语。 宋执梳:给爷爪巴 “阿束,我们今天就去祈福吧?”宋执梳倚着墙,微风徐徐,她头磕在木制的板上,不远处有着一片绿树青山,在这聒噪繁华的城市里也是清净之地,心生向往。 “明天。” “不要,今天。” “明天。” “不要!今天!” 像是小孩子一般的一顿争吵,让蓝束心情有些微妙。 “伯父伯母会同意吗?”蓝束学着她的样子,懒懒散散地倚着后面的墙。 “……会!我和他们谁跟谁阿?”宋执梳笑嘻嘻的:“这么说起来,我到底是怎么昏的?” “……医生说是长时间的担忧焦虑,心理问题。”蓝束沉默了那么几秒,像是在想,抬头的那一瞬间就把头冲向了后山。 [……]我日,这攻略对象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白团子突然灵光一闪,他是不是可以拖个梦问问他自己那淡黄的长裙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宋执梳的关注点和白团子从来没有对齐过,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抬头,惊了一刹春光:“那为什么我脖子这么疼?” 第184章 别挖她腰子(39) “晕倒的时候磕到了楼梯角。”蓝束盯了她许久,才缓缓吐出了这句话,缥缥缈缈,虚如薄雾。 宋执梳觉得后脊一凉,她忍不住地退了几步,后怕地摸了摸喉咙:“我没后遗症啥的吧?” “阿梳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没有。”蓝束淡淡一笑,如果忽略了他额头沁出的薄汗,这确是一个各方各面完美无缺的人。 “啊呀,反正活着回来了,自然要赶紧去的。”宋执梳见蓝束离她那么远,微不可及地皱了一下眉,毫不避讳地去了他那边,歪着头,一副慵懒模样。 “……你这样很容易出意外。”蓝束此时的沉默简直与平日里柔声柔气的他大相径庭,本是一个转移话题的借口,结果现在却成了致命对象。 “唉,出个卡拉泡泡的意外。”宋执梳对于蓝束的扯淡能力很是鄙夷,她拉着细长的手指开始数:“顶多也就出个车祸遇个抢劫糟个绑架什么的,无伤大雅!” 蓝束:??我他妈的,我们说好的一起茁壮成长呢? [宿主,我怎么感觉你们一个在太平洋一个在大西洋呢?]白团子搔了搔头[你俩这聊天方式驴头不对马嘴的,尬不尬阿亲?] “你懂个der。”宋执梳撩拨了头发:“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两个说话你不是我我不是你的,但是实际上暗度陈仓,不分敌我。”她满意地勾唇,泛着黑色光泽的水瞳溢满了亮堂:“不愧是我要攻略的目标,就是棒!” 白团子:啥啊 白团子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系统界第一神童的名号不保,他赶紧拐弯转移了话题[宿主,与其和我在这里争论不休,你赶紧去和蓝束逼逼两句吧。] 宋执梳一拍脑壳:“你个憨der别说话!就你每天最会趴趴,让我忘了。” 白团子就他妈直接委屈 “阿束……”,宋执梳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她咬咬牙,拿出自己的绝招,她缓缓滑落在地上,头深深埋在了臂弯里,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我就知道,我虽然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受着万人追捧,但是其实都是爱上了我这上天特赐给我的容貌,没有一个人爱上我的灵魂,现在连你都拒绝我……” “嘤嘤嘤我不活了!”她笑得肩膀直抽抽,却还是尽心尽力继续自己的表演。 “……”蓝束承认,他被宋执梳这一顿奇怪操作弄得一脸迷惑。 白团子:蓝束亲亲!我们一起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吧! “我们去,你别装了……”蓝束慌慌张张地直起腰来,看到宋执梳一刹那的僵硬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喉结滚动,连忙改口:“你别哭了……” [亲,你被识破了。] “p,他改口了,肯定是说秃噜嘴了。”宋执梳信誓旦旦的模样让白团子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好,我们现在启程。”宋执梳笑容满面她冲上去,狠狠地扑向了那个让她欢喜的男人。 第185章 别挖她腰子(40) 恍恍惚惚之间,蓝束眼前一片混白,只留下一抹奔向他的身影,一如梦中的场景,她带着鲜花,春风,希望,风尘仆仆地赶来,却惊惶了一池秋色。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5] 在她扑进他怀里那一刻,宋执梳也算是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我,我先去和伯父伯母说一声,给你买条裙子就回来。”蓝束手无处安放,总是在和宋执梳相处是才会表露出来脸上的红晕又上岗位,他支支吾吾的,宋执梳零零星星地才听到了那么一点。 “好嘞!”她笑得洋洋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跳了下来,冲蓝束摆了摆手,也算是赶客。 在接到蓝束的电话时,宋父宋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们总是怀疑宋执梳晕倒的事和蓝束有关,但是蓝束的那一套说辞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唉,你查不出来吗?”宋母一脸鄙夷:“你不是和我吹牛说哪儿哪儿都是你的关系户?这都查不出来?” 宋父嘴角抽搐 他没事在鬼屋安排个der的眼线? 这边宋父宋母的猜忌可是丝毫影响不了蓝束,他一丝不苟地盯着手中的长裙,溢满温情的眸子照映着那白裙子上的一点钻 他不禁在脑海中勾勒出宋执梳穿上他亲手挑选的这条白裙子的绝色风光,笑容扩大,像是平起了一滩池鱼,从处变不惊到一举一动仪态万千。 “把这个包起来吧。”他条而回过神,礼貌地把那条一眼相中的裙子递给旁边有些入神的服务员。 蓝束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 见惯了所谓的法式,倒是怀念起大自然的味道,想起来也是可笑。 他并不是毫无理由地喜欢这家店 蓝束提着服务员手脚利落给打包好的衣服,习惯性地去寻找每次到来都会去看望的一抹蓝鲸。 好吧,虽然只是绘画,可是对于这个在小时候就惊艳乱心的画,他不肯割舍。 “我今天来给一个女孩子买裙子喔。”他缓缓伸出一直在口袋中默不作声的手,一笔一划细腻地描绘着那模样动人的蓝鲸。 “先生,那要不要买个戒指回去给她呢?” 服务员的训练有素根本不能激起一点反感,哪怕能让人意识到,这个女人刚才是在偷听他和所谓蓝鲸的交流。自然而然的,也无法让他情绪有一丝动容。 蓝束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可却再也没有蛊惑人心的温柔,他正准备拒绝,目光却落在了蓝鲸最顶端,在受着万人追捧的地位上的闪耀光芒。 “这是我们这里新推出的戒指,萤火节特地打造而成,仅此一只,是由着名设计师蓝氏集团的n设计的,采用的独特……” 蓝束根本听不下去她的喋喋不休,聒噪得很,他只是觉得那抹光芒与一个人很像。 但是他想不起来 他一个人静静矗立着,仿佛与世界脱节,置身事外自独而立 她带着鲜花,春风,希望,如同一抹亮彩突破大脑防线,变幻无穷。 第186章 别挖她腰子(41) 不知道,怎么都不知道 蓝束百思不得其解地走进病房,一路上都在为自己买了这个戒指的所作所为找理由。 或许是脑子一热,可是现在问题就来了啊,你说这戒指的主人,她到底是谁呢。 “我爸妈同意了吧?”宋执梳兴致勃勃地翻着手中的杂志,上面介绍的正是最新推出来的戒指,她眼睛闪闪发亮,攥着杂志的手激动得发颤:“你看你看!这款戒指,好漂亮!” 蓝束的动作一顿,眼中闪烁的光芒忽闪不定,他把手中的裙子递给她,语气颇为不自然:“可能已经被人买走了吧。” 宋执梳喟叹一声,轻轻合上手中的书,一身的病号服丝毫影响不了她身边的气息。 “白团子,你刚才不是跟着去看了吗?这裙子咋样?” 白团子迷之沉默,他看着宋执梳跃跃欲试的样子,打着哈哈摆摆手[啊哈哈哈,这种事情你自己看嘛,毕竟是给你的。] 第一次,白团子识趣地自己拉黑了自己。 ”……”突然,宋执梳明白了什么,她欲言又止,看向那边的蓝束。 他面上不显,只是若有似无的目光总是往这里飘,在意着她的反应。 不得不说,宋执梳被他的这个小动作愉悦到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就算是凯蒂猫爷也穿了! “……” 呦西呦西,还真他妈是凯蒂猫 一身乳白色的打底花裙,手感清凉,料子上佳,和袋子上印着简洁大方的牌子有着环环相扣的异曲同工之妙。可败笔就在上面一只硕大的带着粉红色蝴蝶结的凯蒂猫和旁边跳跃的欢腾的鱼儿。 这种东西小朋友穿出去不论如何也免不了一顿“真漂亮”“真可爱” 可这要是她穿出去…… “这丫的啥玩意儿智障” 宋执梳猛地打了一顿哆嗦,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笑容,指了指手上的衣服:“阿束,你买这个东西……花了多少钱?” “也就五六千?”听到她的问题,蓝束身上的肌肉瞬间紧绷。 宋执梳猛地打了一顿哆嗦。 [宿主宿主!五六千诶!]白团子觉得安全了,他兴冲冲地跑过来报喜却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你高兴个der阿!”宋执梳一人暗自神伤:“你看人家霸道总裁给憨批女主买的衣服一件上千万,这一个破凯蒂猫咋还要六七千呢嘤嘤嘤?” [宿主,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和那种人比。]白团子都感觉无语。 “爬阿!” “阿梳,你不喜欢吗?”蓝束心情忐忑,第一次因为一件衣服这么慌张。 “喜欢啊!为什么不喜欢呢!”宋执梳欲哭无泪,可还是要保持自己的温婉动人。 “那就好。”蓝束眉色止不住飞扬,不知那根弦抽了,得意洋洋道:“原本这上面是没有凯蒂猫和鱼的,我知道你小时候最喜欢凯蒂猫了,就让她们用最快时间给你印上去了。” 你说你说完就说完吧,你还一副求夸奖的样子,你是个der吧? 白团子一个人暗暗叫嚣,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第187章 别挖她腰子(42) 宋执梳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自己穿这条裙子上街的时候,众人稀奇古怪的目光。 她默默捂脸,希望不要有人认出她这个美女就好。 蓝束看着宋执梳害羞的样子,欣慰的笑了,他就知道,他的思想和想法,一定可以让每个女人为之动容! 宋执梳:???憨批吧 他们坐的是蓝束的私人车,牌子也是低调,宋执梳也曾问过蓝束为什么不用贵一点的车。 而对此,蓝束就显得有些随意了。他只是随心地耸耸肩:“没必要,低调一点。” ……好吧,她的确对于这种思想没办法理解。 有贵的就他妈要拿出去显摆阿亲亲! 她突如其来的叹息让蓝束脑壳子有些秃。 不是……女人都是这么……突然的动物吗? 不愧是萤火节的准确地点,他们的车根本就没有地方停,只得停到了山下。 夏日包裹着蝉鸣,透着无可忽视的热情满满,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否则这片只有萤火节才开放的私人山也不可能早一天就放出来。 自然,那些富贵之人看到两个人是走上来的时候,原本好奇的神色也就有些不对劲了,看到宋执梳身上的连衣裙,更是啼笑皆非。 “……”日阿,笑der阿笑。 宋执梳扯了扯身上的白裙子,最终还是决定 默默捂脸 蓝束欣慰的笑了,因为他知道,所有人已经被他亲手挑选出来的王牌裙给震惊了,看,此时的阿梳,是多么的害羞兴奋。 “……”爬 “哈哈哈哈!九九你看那边的憨批女人穿了个什么东西!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人不见笑先闻,只是闻者接近爆发边缘。 “阿亦!你可不能这么说话!”跟在他后面似乎是一个女生,她苦口婆心地劝着那出言不逊的人。 “啊呦,这有什么的,反正她穿的也是真搞笑,又不怪我。”那男生的声音在空旷山林都能惊了鸟儿:“走走走,然后我们去看看是哪个人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皆是摇了摇头,这一对人也是倒霉,能让这小霸王看得上。 待他们越走越近,男生就感觉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盛,但是身旁这个打着要去看着他的女人现在的眼里也透着兴奋,一个男人的面子,怎么可以被所谓的第六感打败呢?! 可当他站在那个被他无情嘲笑却还一声不吭的女生面前时,他发觉 妈蛋,还真能打败。 “…姐…”宋知亦脸色就在那一瞬间由红转白,叫出来的声音也细弱的,听不真切。 夏九九见可以嘲讽嘲讽宋执梳,赶忙上前来:“哎呦?这不是阿梳吗?哎呀,我身旁这位是远近闻名的有权有势的小霸王,你也别气他,给他道个歉就好。” 说起来她不爽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蓝束明明答应要陪她来着,怎么一转眼,又带上个这么个电灯泡来了? 夏九九以前也没这种毛病,要不然也不至于连宋知亦的话都听不清,看到一个对她有好感人人敬畏的男人就没想过调查身份。 第188章 别挖她腰子(43) “神经蛋阿?咱俩认识吗?”宋执梳鄙夷地往后退了退,生怕这皮笑肉不笑的女人一口给她吃了。 ……神经蛋? 夏九九的笑容僵硬了,那所谓的客套也不经挑战,她干脆直接转过身,梨花带雨:“看来这位小姐并不接受我的好意,知亦,动手吧。” “……这是我姐。”宋知亦神色有些尴尬,他可忘不了两个人上次见面的时候,宋执梳对他的出手相救。况且对于这个姐姐…… 宋知亦咽了一口口水,好吧,虽然两个人从小都是小打小闹到大的,但是他还是害怕这个女人。 “……”夏九九如同中了九天神雷一般错愕,可更多的还是心中的挫败感……除了龙瞳…除了龙瞳…就没一个人帮她扬眉吐气过? 宋执梳:大姐?咱俩什么仇什么怨? 想着想着,夏九九的思绪飘了很远,她想起来自己对待龙瞳的一心一意,想起来龙瞳在半夜醉酒时对她的热烈挚吻。 宋知亦虽说害怕,但是他还是义不容辞地把一脸思念的夏九九护在了身后,声音沙哑:“姐,虽然你曾经帮过我,但是我还是不能背叛我的心,我爱她,对不起。” “……老弟,这咋回事儿?我咋一个赛一个地不认识呢?”宋执梳此时异常沉默,安静地不禁让紧握拳头的蓝束回头。 她一个人安然地站在那里,长睫不眨,黝黑的瞳孔收敛了光芒,阳光突然而至,在她背上撒上了一层光圈,柔柔的,看不大清,只能在潋滟夏色中细细揣摩着这一抹不可多得。 _[宿主,宋知亦曾经对夏九九一见钟情过,但是碍于原主,一直没敢表达。]白团子不愧是白团子,酒吧一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啧,这原主个憨批。” [……]得嘞,下线了。 “你长大了,姐姐明白。”宋执梳听了白团子的话,莫名心中发虚,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好不容易挤出来一个硬生生的笑容,还难看得很。 “……”日,这么温柔??她果然生气了阿草! 宋知亦原本的满腔热血烟消云散,他在懵懂之际就知道这个女人在生气的时候绝对不能惹!大丈夫能伸能屈…这件事儿…下次再说! 看到拉着夏九九手就狂奔的背影,宋执梳觉着扑朔迷离。 这,是被她的善良感动了吗? 蓝束一个人站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好久,他垂眸 为什么呢?如果宋执梳不失忆,好歹她能辨别是非,再怎么样,他做什么事,总归是有后果的。 可她什么都记不清,简直就像是覆上层层叠叠的屏障,神识不清,所有的事她一概不知,就像被蒙在鼓里耍戏的玩物一般。 他欠了她太多,数不胜数,如今也算是有了个结果,哪怕不尽人意,可他依旧寝食难安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5] 宋执梳:我他妈直接惊恐 不是?咋,她那一句话,到底是哪里足够感动了? 第189章 别挖她腰子(44) 夜晚悄然而至,萤火虫满天飞,宋执梳却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此时的她正在焦急地寻找蓝束。 “啊啊啊啊该死,不想陪我过这个破节直接说啊,这躲起来算怎么回事?”宋执梳拼命地砸着旁边开着不知名花的树。 人流如织,夜晚的深山森冷幽深,却被点点萤火包裹,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这种浪漫仙境之下,腺下激素总归会上升,夸下海口的山盟海誓也在这一天大言不惭,很可惜,宋执梳连这个对象都没有。 与之相比,蓝束的烦躁可不比宋执梳少。 他手中精致又熠熠生辉的戒指在人声嘈杂之中也不失优雅,站在最顶端的上流,怎么会轻而易举让人埋没呢?它只是在等,等一个可以把它征服的主人。 所以,现在这个男人准备把它送给的对象,可真是不和他的胃口。 蓝束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小时了 夕阳西下又到柔月朦胧,月光洗尽铅华,却唯独救赎不了他。 夏九九现在一个人站在那里,她今天打扮的很好看,至少在蓝束眼里是这样的。 宋知亦不在,或许是宋执梳的阴影在心中挥之不去,只能作罢。 那他呢?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现在的他没了任何阻碍,只要他敢迈出那一步,他梦寐以求的情人就会唾手可得。 他的手现在在发抖,扭曲到了诡异的程度。 他的牙齿现在发颤,心中不可计数的小人正在巧舌如簧地互相争辩。 他觉得聒噪,眼睛发红,犹豫着走前了一小步。 “九九?” 蓝束身体猛然定住,好吧,就算他站在这里,夏九九也不一定认得出他。 更何况她心爱之人在呼唤她呢? 夏九九的反应丝毫不亚于蓝束,她娇弱身躯一颤,龙瞳脚步匆忙,他上前扶着夏九九的肩膀,眼尾通红:“我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 他的样子过于疯狂,以至于夏九九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爱你…我爱你…”龙瞳一个人低着头,狠狠地嗅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我这几天真的好想你…九九…我们复婚好不好…” 夏九九觉得像做梦一样,她不知道自己如何浑浑噩噩过了这几天,龙瞳的身影总是在脑海里映出,忘不掉的…总归是忘不掉的。 “……好。” 蓝束的梦境还是破碎了 又是被龙瞳一手打破 他脚步虚浮,混混沌沌地朝着心中最安全的地方走去。 “蓝束?” 他摇摇头,觉得这声音耳熟得很 “你怎么了?” “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吗?” “你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过了…不过了…” 恍惚之间,他察觉到自己的脸上覆上了一层温暖 是啊,太温暖了,温暖得他想要放声大哭。 为什么她还是能找到他?为什么非要这么温柔? 蓝束脑海里条而生出了一个无法遏制的主意 他费力站直身子,在兜里面摸摸索索 烟花在天边彭得炸裂,惊了一山风华,一池锦鲤,宋执梳眼前有些模糊 她好像看见了 缓缓在无名指落地的厮守一生的戒指 第190章 别挖她腰子(45) 最近宋执梳有些为难,她冲着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戒指发着呆,问到沉迷偶像剧的白团子:“诶团儿,你说这蓝束他送我戒指他是不是就等于他向我求婚阿?” 说罢,似乎是为了证明,她高高昂起芊芊柔荑,弯了弯关节,那本应该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也看着惊艳了些。 [完全废话。]白团子都不舍得看她一眼,嘴里也不闲着[唉你说这男主怎么跟二逼似的呢?不是执儿你看这傻逼男主,都送人家女主戒指了,咋还和小白莲哔哔赖赖啊?] “你叫谁侄儿?“宋执梳撇撇嘴,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但是你看这婚都求了,他怎么都和我商议商议婚事呢?” [可能……害羞?]白团子目不转睛,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出了一个毫无概率的可能。 “……神经病。”宋执梳撇撇嘴,却听得楼下车响鸣笛,她趴在窗外向外看了看,却见宋知亦猫着身子,偷偷进了一辆其貌不扬的出租车,并未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宋知亦脸上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浓墨。 “团儿,走,咱去看看。”宋执梳内心并未做什么争夺,她杨手一断,直接拔了让白团子魂牵梦绕的电脑的插头,在他的哀嚎之中下了楼。 “快点给爷定位啊,憨批。”宋执梳揪着他有着浓密秀发的光头,在路旁随意打了一个车,紧紧跟着宋知亦的车子。 一开始宋执梳并未怀疑这段路程的始末,但是越发的,她就感觉这段路很熟悉。她放下手机,往前倾了倾诉:“唉,师傅,这儿是哪儿你知道吗?” “这我怎么不知道啊?唉不是你直接给我说你来蓝氏集团不就可以了吗?我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怎么这么……善解人意招人喜欢呢……”师傅收下不用找钱的一百块,真诚的话语让人泪水滂沱。 宋执梳目送着司机师傅笑得一脸褶子,开着车挥着手爬走:“团儿,我怎么感觉心里有点不对劲?” [宿主,如果你不进去的话,你就相当于白花了一百块钱。]他深思熟虑,决定补充一下[然后你回去的话,还要再浪费一百块钱。] “我懂了!我去!”宋执梳适时打断了他,昂首挺胸,带着一百块钱的铜臭气地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前台小姑娘长的真带劲 被好看的人青睐总是令人欢喜,尤其是因为前台小姐姐是她的粉丝所以专门给她走了后门之后,宋执梳更是觉着飘飘然。 “团儿,我就知道,我的魅力无可阻挡。” […跟个神经蛋一样。] 高处不胜寒,最高层的气氛远远不比二三楼,虽说设备一等一,但是总归还是有着清冷气。 放眼望去,脚下的羊毛地毯被脚蹭的发着沙沙声,仔细听着还有无法言语的愉悦感。尽头是一扇漆黑的门,宋执梳时不时扣着那颗钻石,以此平复所谓忐忑 第191章 别挖她腰子(46) 未知的迷在她的心尖上勾着,轻微地飘着 “蓝束!你他妈什么意思?!” 宋执梳闻而止步,她开始慌了,这声音过于激动,让人不由得产生恐惧。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宋知亦恼怒之音再次从里面穿了出来,直穿耳孔 “我问你,你给我姐的那个戒指是什么意思?” 宋知亦的语气淡了些,却透着一股火药味儿。 “没有什么意思。”伴随着文件翻越的稀里哗啦,宋执梳也总算是听到了许久未听,甚是想念的音符,可那之中再也不现以往惊艳绝伦,却是从一开始的陌生冷漠。 对于蓝束这句冷淡的话,宋知亦觉得可笑至极,他冷笑连连:“没有什么意思?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戒指的尺寸你根本就买错了?” 正准备推门而入的宋执梳脚下一顿,她眼中闪过什么,在异常显眼的戒指上停留了一瞬,目光暗了暗,手在一刹那没了力气,顺着滑腻的门上落了下来。 里面久久无音,宋执梳说不清缠绕着心上的东西是什么,只觉得回不来气,堪堪扶上那一片白墙,混沌之中,她似乎看见一条透明的鱼从体内游着,那对碧眼仅仅瞥了她一眼,便自顾自飘然离去,飞灰湮灭。氧气正在擅自脱离每一个细胞。 “……买错了而已。” 明明是解释,明明这是解释 她咬紧嘴唇,死死地遏住手腕 “是吗?”宋知亦冷笑连连,眸中翻云覆雨:“那我问你一句,为什么那个尺寸和夏九九的一模一样?” 戛然而止 “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宋知亦的咄咄逼人换来的是无休止的缄默 “所以你压根从一开始想送戒指的人就他妈的是夏九九那个女人!”宋知亦的怒吼传着传着,传到九霄云外,毫不费力地钻进她的耳朵,容纳了包罗万象。 “宋知亦,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蓝束,那个男人,他总是这样冷静慎言,猛虎总是独行,他亦是如此。 “蓝束…你难道没有问过自己,你真的配得上我姐那??”宋知亦被他的这番言语弄得怒极反笑,他喉咙沙哑,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只是红了眼眶。 “你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笑话,你对她的恶语相加就足以证明你根本配不上她。”宋知亦十指扭曲到发颤:“你到底凭什么让她不顾一切?就凭她失忆的这段日子,你的暗度陈仓?” “蓝束,你甚至比我这个花花公子还差劲。” “为什么她就像个傻逼一样被你骗到现在?”宋知亦懊恼地踢着墙角,他突然望向不为所动地批阅着文件的蓝束,他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悲凉,不为别的,为那个配得上所有人心之所向的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这段谈话到此为止,它不会再继续了。 在一片寂寥无人的花田总会被浑然不觉的公主闯入 “嘿,蓝束,好久不见。” 一片寂静苍凉时,她脑中闪过了 一些她本不应该记起的东西 第192章 别挖她腰子(完) “好……好久不见…”蓝束“蹭”地站起身,他慌乱地咬着唇,手一下没一下地磕着裤脚。 “我很想你。”宋执梳一步步地靠近,她从未笑得这般,如此惊才艳艳,如此洗尽铅华,如此不可触摸。 是吗。 你很想我 蓝束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眶没有过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不能哭得畅快淋漓,不舍得让那两滴泪折损颜面,因为面前的人,他的委屈不能倾然而下。 “这个戒指我很喜欢。”宋执梳弯了弯唇,目光灰暗,往昔的狂傲不羁缴械,挟裹着滂沱大雨,满目苍痍。 “只是尺寸好像不对。” “那就改改。”蓝束鼻头一酸,他这个屋子从来不缺暖气,可如今的他却冰冻三尺,不可动弹。 “我们不扔好不好?”他补充到,白雾柔和了面孔。 宋执梳盯着她,突兀地,笑出了声,她眼里弥漫着雾气,里面本该流淌的星河不欢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是玹然,是嘲讽。 “蓝束,我比她优秀那么多,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看看我?”她念着,她眼里打转着他最熟悉的液体。 “我在尝试…真的在…”蓝束感觉在一刀一刀地凌迟,他好像亲手迎来了他的死亡之日,无处可避:“你相信我,很快的…” “真的……” “不必了,完全不必。”宋执梳对于他从未这么果断,果断到他呼吸一窒。 “它该物归原主了。” 这枚戒指太不合手了,甚至随手一摘就松落,她觉着不舍,这载着她满心欢喜的小小东西,被她亲手葬进了死海。 “我记得你很喜欢它的,我记得的……”蓝束嘴没有这么笨,他急得满头大汗,他跌跌撞撞跑过来,眼里漫着泪液:“阿梳,你喜欢它的。” 就像喜欢你一样。 来如风雨 无处可逃 “是啊,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可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放在手里,嫌烫。” 她走的时候轻轻把门关上了,那枚戒指完好无损,一丝裂痕污渍也看不得 可是它 它好像失了生气了 她太贴心了,找不到一点破绽,因为她的到来而不经意翻转的绿萝她放正了,门关的很轻,寻不得什么她的蛛丝马迹,只有淡淡的余香刺激着他的大脑防线 …不见了 一切都不见了 无影无踪 只留在枷锁里等待着消怡殆尽 他缓慢地覆上了心脏之上,他感受不到任何的跳动 他眼神空洞,失了亮彩 没了夏九九,他是一个活在与爱情失之交臂的痛苦里的可怜人 没了宋执梳,他是一个行尸走肉,无光可寻的空壳子。 … 宋执梳这几天过得很好,准确来说,也只是过得很好。 她不留余地地挥霍着时间去冲排位,买衣服,那奢侈浪人的品牌也只是微乎其微,她冷漠地看了一眼扒着自己裤腿祈求着的孩子。 她看了一眼隐藏在角落目光凶狠的女人,又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 “你要和我回家吗?”宋执梳歪了歪头,她的眼睛没了聚焦,却倒映着他呆滞的瞳孔。 “不,不要…” “是吗。” 宋执梳毫不犹豫地转身,摇曳的群尾在浓墨重彩中熠熠生辉。 她隐匿在角落里,看着那女人又打又骂,面无表情地录下了视频,打了个110。 “总有些善意会被过分解读,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不是恶语相向,而是沉默以对,那是最高的藐视。” 她打火的动作顿了顿,风中火光摇曳不定,目中挟着促狭的冷嘲热讽 告诉她这句话的人,这时恐怕在为他的白莲小宝贝伤心落泪 手起刀落,她手上的唯一被她视若珍宝的合照随着无情的眼神在霓虹中化为残沫。 总归有方式让你忘的彻底。 “宋执梳,我们能见个面吗?” 宋执梳意外挑眉,对于夏九九的邀请也算是颇有兴趣,她尾音上挑:“要约我到后山杀了我吗?” “…对。” “好啊,我很乐意。” 她掐断了电话,闭目小憩 你会杀了我吧 会的 宋家千金死于后山的消息传得比比皆是,议论纷纷。 她的脸上沾满泥土,刚下过雨的泥泞脏了她的白裙,凶手毫不费力地抓到了 夏九九当时笑得狰狞,她猛地扑向那人狠狠攥着的手心,上面安静地躺着一枚戒指:“我就知道这是蓝束送给我的,我就知道…”她神色痴迷,细细揣摩着,自言自语:“把这个卖了…把这个卖了…龙瞳就有扭转基金了……” 不明群众叹着这人疯了,蓝束却没有看一眼,他愣着走进,五个警察拦着,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往里面冲 “你别进去了,她不想看见你。”宋知亦撑着黑伞,神色肃穆,他面无表情地望向里面陈着的尸体,自顾自地扯了唇角:“你知道她手里握了什么吗?” 蓝束并未答话,只是挣扎更甚,却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是一枚戒指,刚好合尺寸。” 蓝束渐渐安静下来,他目光呆滞,雨过天晴,太阳熠熠生辉,在那枚戒指上洋洋洒洒。 他盯的眼眶发红发酸,垂在两侧的手死攥,他轻轻跪在她面前,像向神明发誓一般无疑的虔诚,只不过他再也不似身披光芒万丈,轻阖上眼般不可高攀,不容亵渎,他跌落泥潭,却轻执她的手,带着那徒劳的希望,庄严深情地吻在那堪堪完好的戒指上。 “阿束,我们结婚吧。” 她最后用命保住的东西,是从头到尾都不属于她的深情。 “哎呦,听说那人死的时候手里握了什么东西,那攥得紧的呦,两个警察才掰开,谁知道才一枚戒指嘞,但是价格可不便宜嘞,听说是一名限定款戒指的打造者破例再打磨的一模一样的戒指诶。” 太惋惜了,这么美好的人儿,怎么能用如此恶俗的文字形容她 他们可不知道 那枚戒指,刚刚合了尺寸 第193章 别挖她腰子(番外) 宋执梳 我还是很喜欢你 愿你来世不渡虚华,不为我退无可退。 我是蓝束 我从未羡慕任何一个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完美之人,在听到我所谓未婚妻完美无缺的传闻时,除了嗤之以鼻,我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第一次的见面很不愉快,她对于夏九九的咄咄逼人过于过分。 审时度势是一个商人的基本能力,可我那时有些失常,以至于差一些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怎么会有人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后还可以没心没肺地同你玩笑。 这真的是有些蠢的人。 阿梳,这是我对你下的第一个自定义。 我为何没有与她擦肩而过,这样是上天最好的礼物。我活在骄傲与自卑里,欣欣然有着自己的天地 你懂吗?你懂在你的世界观里突然产生与其相克的物体吗? 我对所有人的缺点,在一眼看穿之后了如指掌。 她不行。 我找不到她的缺点,或许是所谓完美,让不甘作祟,我对她的爱扭曲到了诡异,我不想让任何人超越我,完全不能。 “蓝束,你觉得我们相配吗?” 我记得那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圣诞节,那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她的鼻子冻的通红,火光映着她的鼻尖 “配,很配呦,小姑娘。” 在我左右为难之际,一位看出我端倪的服务员很有眼力见的制止了她的深问。 “真的吗?!”她的目光亮亮的 你知道吗,那是我见过最闪的星星 我小时候等待迟迟来候的夏九九时,最爱的就是抬头,小时的星星是最亮的,我爱他们 你知道吗 我爱她 “别耽误她了。”我们与她擦肩而过之际,那服务员目色灰暗,冷冷的盯着我。 “蓝束,我们真的很般配吗?” “很般配。” “对吧!”她笑嘻嘻地挡了我的路,我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她神色带着我说不出的滋味,她似乎看透我了那么一点,她会一点一点侵蚀我。 “如果哪天你觉得我们不般配了,你和我说说好不好?”她当时提着蛋糕,那蛋糕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上面?啊,好像有草莓,有黄桃,挺多的。 “不会有那一天的。”我把蛋糕提过来,眼神避讳,她笑而不语,一路上若无其事地絮絮叨叨 你知道吗?我当时松了一口气 可她突然停下了 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神经质呢? 她那件米黄色的毛衣领口上面沾了雪花,她会冷的 你知道吗?她最怕冷了 “蓝束,我们合张影吧!”她在路灯下散发着光,你懂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就是那一瞬间,你陡然感受到一直无处可寻的心脏滞停了一瞬,那是它对以往不堪回首的岁月的告别,它从今以后要全心全意为一个翩若惊鸿的人而跳动。 她的不辞而别让我正好卡在了我对夏九九最后的告别的日子 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准备好另一枚求婚的戒指啦,我在等她的生日呢,我想要在烛影下把所有全盘托出 你说,真的有满是遗憾的事吗? 他满目疮痍,沧海桑田,他牵动着唇角 “会啊,怎么不会。” 瀚海可尽,明月可掬,许你万丈光芒,深情不负,却等不得你无声寂寂。 蓝束《光芒》 第19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 〔呦西憨批!〕白团子冲宋执梳招了招手,上前递了条毛巾[恭喜完成任务!] “完成了吗?”宋执梳混混沌沌,她挠挠头:“我咋记不清了呢?” [这个我知道!]白团子笑眯眯道[面对这种情况,这个时候就要呼叫莱德队长!] 宋执梳: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傻逼,你有病?”宋执梳鄙夷:“这个时候应该呼叫海底小纵队阿!” [懂了铁子!]白团子皮笑肉不笑[你要休息休息不?] “美女就应该日理万机,休息个der。”宋执梳扬眉,笑得厚颜无耻:“反正我都有16积分了,按照你说的,我再完成一个位面,你就可以升级了吧?” 白团子:突然,我感觉我被击中了命门 宋执梳随意地挑了本书,天遂人愿,这本书的封面尽管不是朴实无华,起码不花里胡哨 《逃宠99次:影后她又跑了》 宋执梳:……我日你** 蓝溪从小就对演戏有着走火入魔的痴迷,她勤学苦练,长的清纯可人,这种正能量的人女主就非她莫属了。一路上她经历了许多坎坷,磕磕绊绊她还是走上了演员的道路。混得顺风顺水的她自然是一派天真无邪,被誉为“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清流在染缸中存活怎可久 正是放光溢彩之际,她被自己的好姐妹联通死敌弄死了,死得无名无声,传言是退圈,却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天有眼,她重生了,还是重生到被陷害的前一天,直接反其道而行之把那两个憨货教训了一通。 宋执梳:哦谢特马法克俩废物 从此,蓝溪就对自己有了更高的认解,虽然对那两个对自己不利的人恨之入骨,可是蓝溪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优秀。 她不再畏手畏脚,而是养精蓄锐,直奔影后。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尽管蓝溪上升了一个新高度,也不代表她是一个无敌的存在,只是一个不问出处的小娃娃,没有受过训练,只是靠一股蛮力和所谓的灵动,想要一跃龙门自然是要花费时间的。 影后这个位置可谓是块风水宝地,哪个女演员不曾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呢?可是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虎视眈眈,毕竟这个位置虽说是花落谁家,但是那位人物可以称得上是信手拈来。 当然,这个女人,自然是娱乐圈里的风云人物:宋执梳 宋执梳:害羞 科班出身的她作为一个背景强大的演戏天才,对外最好的形容词就是完美无缺,当然,所谓的网络圣人对于这样的人总是不厌其烦地喷,想法设法地找黑料。 自然而然,攀比,就是他们的最佳方式。当今最红火的女明星无疑就是蓝溪和宋执梳。他们在蓝溪那里呼天喊地,喊着宋执梳的应援歌曲,也的确是招来了些祸患。 可这娱乐圈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这来来往往有点心思的都知道这个时候就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受害者,蓝溪偏偏不干,她认为宋执梳就是来找茬,莫名其妙的新一个死敌就又出现了。 宋执梳:爷他妈直接迷惑了阿 第19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 她处处和宋执梳作对,怎么看她都不顺眼,甚至公开说要挑战她。这让蓝溪圈了一波粉也多了一波黑粉。从此,两个人就是所谓针锋相对。 这次的事情成功让蓝溪引起了封奕的注意,主动上门,被蓝溪的善良灵动打动,两个人也是一对天选之人。 这就悲催男二了。 江蔺,蓝溪的狂热粉丝,说他狂热可真不为过,大夏天做三天火车只为看蓝溪一眼。这样的人在现实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网络宅男。当然,不是追番剧的所谓宅男,而是所谓黑客。 对一个被父母视而不见的孤僻之人,江蔺没有任何朋友,当他在大街上压低鸭舌帽蹁跹而过时,大屏幕上笑容治愈的蓝溪让他滞住了目光。 懂吗 那种一眼千年,山河万川之间只容得下一抹光景的色彩。 自此之后,他只为蓝溪而活。 他对蓝溪的种种了如指掌,甚至是她搬家前的第三楼的邻居姓甚名谁,大到长风破浪,小到细枝末节。 这样的信仰,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这么说吧,蓝溪能如此挑衅宋执梳,三分之二都是江蔺在推波助澜。在知道蓝溪封奕准备执手一生时,他几乎近于疯狂。 江蔺从未想过和蓝溪在一起,他不配和熠熠生辉的光亮站在一起。但是他也决不允许他的希望落在一个在他眼里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他另辟蹊径,不像普通男二一样温情动人,他设了一个陷阱,和蓝溪封奕同归于尽。 在烧得便天通红的火焰中,残垣断壁仅仅由一个男 人用瘦弱的身躯顶着,江蔺终于如愿以偿,拥抱了蓝溪,他的眼中是无可描述的偏执:“我终于拥抱了你。” 在最后,男女主被救了出来。而那具死死护着蓝溪的尸体却是受万人唾骂。 是的,他穷极一生用生命奔赴的人儿,在对他毫不熟悉之后就是厌恶至极。 真惨 宋执梳意犹未尽地睁开了眼,可她心里却打着退堂鼓。 江蔺这个人,太可怕了 被他爱上,是幸亦然不幸。 对于升级迫不及待的白团子可不管那么多,他头一拍脚一跺,直愣愣地就按下了按钮。 宋执梳:我他妈直接原地转圈 #宋执梳滚出娱乐圈# #蓝溪滚出娱乐圈# #宋执梳和蓝溪# #蓝溪下挑战书!# 宋执梳豆蔻玉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在寂静空旷的房间里尤为刺耳。她挑着眉,嘴角的笑容莫名阴冷。 日了狗了日了狗了 他妈连占四个热搜还活不活了 宋执梳手起刀落,直接点了一个直播,她带着蜻蜓点水般的笑,唇角的弧度浸了夜半寒月,沁人心脾又如临深渊。 没有打任何招呼就开播向来不是一个正常明星的作风,宋执梳也不说话,看直播间的人来来往往,在到十万人之后,她笑眯眯地弯了眉,嗓音带着清甜的味道:“欢迎大家来到我的直播间。” 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播间顿时炸开 第196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 或是表忠心的贴心暖语,或是骂声一片,总之场面混乱。 宋执梳对于那些温暖人心的话报之一笑,而对于骂声一片? “宋执梳我祝你全家死光!” 宋执梳笑了,声音不疾不徐 “我祝你妈祖坟炸成灰。” 这个时候,直播间有一瞬间寂静了几分,随后就是爆火。数不胜数的评论弹幕让这个app的服务器一度瘫痪,那些无事可干的记者对于突如其来的爆炸新闻弄得脑袋发懵,可是现在她们的目标不约而同:谁先把这个新闻爆出来,谁的年终奖就有着落了。 看热闹的人总是不嫌事大,甚至希望愈演愈烈。 第二天的热搜换了一轮又一轮,可内容都大同小异 #宋执梳初次直播口吐脏言!# #宋执梳的温柔姐姐人设崩了又崩!让我们细数那些年宋执梳的黑料# #宋执梳素质堪忧# 总之,仅仅一个晚上,这热搜的热度直上云霄,广大网友纷纷带上自己的小瓜子和小板凳,坐等吃瓜。当然,他们并不想知道宋执梳口吐脏言的来龙去脉,他们只能哈哈大笑,对于这个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冷嘲热讽。 〔宿主,我懂你,你一定是有自己的规划。〕白团子信誓旦旦,它认定宋执梳的智商不会低到这种程度,对于这种事情,它相信她十拿九稳。 宋执梳表面云淡风轻,她呵呵笑了:“一时激动,口出狂言,罪过罪过。” […宿主,别闹。] “宝贝儿,没闹。” [………]白团子的表情凝固,他摸索了一下头,想要旁敲侧击[宿主,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宋执梳叼了一颗葡萄,暗叹还挺甜,她吐出口中的粒子,毫无建树道:“听天由命。”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有了比较 再怎么样,总之现在她和女主的热度也就下去了,这件事情怎么缓自有定数,她现在不能和女主针锋相对,蓝溪虽说羽翼尚未丰满,但确实是被男主另眼相看了。这个时候,她手无寸铁,柔弱无助,这件事情的热度只能让它先下来。 这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情势过急,在原文里还有三天,蓝溪就要遇上自己生命中的重要媒人:她的师父。 这个人啊,性子古怪,偏偏又背负盛名,据说手下出的片子口碑极好,也算是寥寥无几的大神级人物。蓝溪如果入了他的眼,到时候免不了来cue她,眼见心烦的,也不舒服。 她也不想去抢人家的金手指,最好让她退圈,籍籍无名,安心完成自己的任务。 迫于无奈,出此下策。 不过效果嘛,倒是出乎意料的好。 这几天来,关于宋执梳的闲言碎语已经被传到了高\/潮,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的,蓝溪曾经的夸下海口已经被人们抛之脑后。 可意料之外的,一个无名之辈的编者写了一篇篇幅极长的文章,在所有小编艳羡目光下直直地上了热搜第一。 #为何宋执梳突然性情大变?是否为了逃避宋蓝之战?# 第197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 是的,宋执梳费尽千辛万苦来之不易的话题,就是这样轻轻松松被人攻破。 当她睡眼惺忪地打开手机,清空经纪人和公司发来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登了app,再看到那个热搜时,瞌睡虫无影无踪,她猛地起身,咬紧牙关,气的人仰马翻。 怎么?她一个当今红红火火的社会女青年还斗不过一个在屏幕前敲敲打打的理科生? 虽然不知对方是何神圣,但是这并不代表宋执梳会轻易放过这个随意毁坏他人心血的人。 宋执梳微微颤抖的手点击了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头像,是个黑猫的脸庞,带着微冷的朝露气,逼人心底,幽深孤冷。 她总觉得这只猫有些眼熟,但是脑子发热,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个名字叫做“希”的人,看起来大有来头。曾经他的动态空空如也,看起来只是一个单纯来这个软件凑热闹的平平之辈,谁知道短短一个早晨,他足足发了上百来篇黑她的帖子。 内容都是些无关紧要,有名无实的事情,偏偏这个作者还颇有才华,洋洋洒洒一篇文章不要命地长,句句情真意切,让人由衷感到敬佩。 沃日,职业黑子? 宋执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靠着背椅,目光滞停 在这个软件上不断刷新的主页上,大脑高速运转。 不管怎么样,只占一个热搜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颇有把握。 突然,主页有一瞬间的黑屏,快到电光火石之间,宋执梳一个眨眼的功夫,“希”的五个帖子连滚带爬“蹭”得连占热搜,标题一模一样,只不过内容里关于宋执梳的黑料却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看得出来,对方有备而来。 “卧槽,这他妈什么东西?”宋执梳直接爆粗,她马不停蹄地想着对策,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换号,对于密匝匝的私信不予回复,在空白留页中毫不费力地搜索到了“希”这号人物之后,她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目的,思考良久才发过去一句话 “您好,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黑宋执梳呢?” [……]哦,感情你怒火中烧,到头来只敢逼逼这么一句话? 宋执梳:我怂阿 其实宋执梳也不大指望这种人物会回复他了,毕竟人家直奔主题,也不太会鸟她。 宋执梳只能自艾自怜,思考着下一个对策。 哪知,“叮铃”一声的手机铃声成功唤回了她的意识,意想不到,对方竟然真的回复了。 宋执梳平复了一下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的心情,逐字逐句地看他的话,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你拿小号来和我说话,是怕了吗,宋执梳小姐?” 宋执梳大骇,她一把扔掉手机,后背唰地吓出了冷汗,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对方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复更为惊恐。 她不知何时已经汗流浃背,对面的人却依旧在煽风点火 “你不回复?是真的怕了?” 虽然两个人素昧平生,但是宋执梳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嘲笑。 她不服输,找回了些横冲直撞的自信,直直地坐了起来,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你好阿,我是最近名声大噪的宋执梳,也是你梦寐以求的想要黑的对象。” 第198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5) 对方显然被宋执梳敢于回复的胆量吓到了一些,也可能是对于她口出狂言的不屑,他也不言语,足足五分钟以后才堪堪发了一句话 “果然,你和我想象中一样让人讨厌。” 说完这句话,希的头像就冷了下来,逐渐变为黑色调,枯燥乏味。 小样还挺能 难得,这段简短的对话让宋执梳原本乌云密布恨不得暴跳如雷的心情开始变得晴朗开来,最起码对方现在对她来说并非一个未知的存在。 她烦躁地撕扯着头发,这下子好了,前功尽弃。 妈蛋做个头头的明星 宋执梳不知从何处翻出来一瓶红酒,看起来就价格不菲,她一时气冲,给自己个儿倒了满满一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醉得快,对自己初出茅庐就备受打击的现实感到很是不爽。 “团儿,团儿?”宋执梳打了一个酒嗝儿,白团子隔着屏障都能感受到她的怨气冲天,他挥舞着手中早已经空空如也的酒瓶子:“唉不是你说,我长的人模人样的,说不定还算是出类拔萃,为啥有的傻逼还是不想我好过阿?” [……]白团子深感无奈,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喝醉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一定是个肥宅,看我优秀美丽,就愤恨不平。世道阿,世道阿…”宋执梳无语撇撇,她脑子有那么一片刻的清醒,她猛地一拍桌,笑容扩大:“爷想明白了,爷不要退圈,孤芳自赏什么的太没有意义了。” 她不仅要芳名流转,还要留名千古! [你他妈清醒一点阿derder!]白团子悲痛欲绝,他死命摇晃着宋执梳的小脑袋瓜[就你把这儿搞得零七八碎的,你还想干啥?] 宋执梳哼哼出声,她拉开层层叠叠的窗帘,深吸一口气,而后欢呼雀跃道:“呦西!团儿!我还能呼吸!” [……]咋,你还想变个美人鱼?? “哦嚯嚯!我既然会呼吸,那么就证明我还活着!如果我还活着,就证明我有机会大显身手!”宋执梳手舞足蹈,进入一人一团的狂欢。 谁知有人不解风情,在深更半夜时,对面住户来敲门,那人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敲了又敲才惹起云里雾里的宋执梳的注意。 她费劲地穿上鞋,一蹦一跳地开了门 “你好,我是你楼下的住户,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二十分三十六秒,如果你再不停止你的鬼哭狼嚎,我将会投诉物业,到时候您后果自负。” 自始至终,萦绕在耳畔的只是带着磁性的清冷男声,一丝不苟的语气听着尤为不爽。 他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半夜上来敲个门还带个鸭舌帽,神神秘秘的,低着头,宋执梳看不清他的脸,模糊只能瞧见棱角分明的下颚角。 “你不认得我?”宋执梳又惊又喜,她指了指自己腮边两抹粉红,笑得憨态可掬:“我最近可是很有名的!” 对方觉着这人在发酒疯,他略显无语,在转身的一刹那脑中划过电流,这女生的声音过于熟悉,让他不得不冥思苦想,在他鲜有的记忆里,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听好了,美女我,就是宋执梳!” 第199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6) “……是吗,原来是你。”突然,男生轻笑出声,却体会不到笑容中的客气,反而有着嘲讽:“我竟然不知,堂堂风云人物,会住在我的对门。” “唉不是你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宋执梳本来好好的心情毁于一旦,她找了个舒适的地方靠着,皱眉盯着一身朴素黑衣的男人,思考良久缓慢道:“我可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过节。” “我们自然不会有什么过节,我也不屑与你有所过节。”男生轻飘飘道,他凉薄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宋执梳被对方的直白弄得气血翻涌,酒气也醒了一半儿,她冷哼一声:“这可不代表我会以偏概全,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眼睛的人还是多了去的。这位先生,我明天依旧光彩照人好吗?” 她本以为这个素不相识的男生会知难而退,哪知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机,瞎倒腾了几分钟,在宋执梳昏昏欲睡时,突然发出一声笑 “宋执梳小姐,截止到目前为止,微博前五的热搜依旧是同一名用户的五篇帖子,这这五篇帖子无一例外,都是对你落井下石。”他动作利落地收起了自己的手机,言简意赅,整个人散发着愉悦的气息:“或许你的死皮赖脸,在这种紧要关头也是好事。” 当然,他可不能保证经过他这么一提,这个让他颇为不爽的女人还会无动于衷。 “呦呦呦,你看,我都说了我很火吧,你还不信,真是,非要美女我和你犟两句,居心叵测的坏东西。”宋执梳像是突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怀不轨,她乖乖收回裸露在外的脚,冷笑连连 “你一定是暗恋我,想要和我多说几句话。哈哈哈哈!憨批!你看美女我搭理你吗?再见,我要睡觉了!” 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甚至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吃了闭门羹。不,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反应过来了,但是一向内敛的他并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种厚颜无耻的人。 过于不爽的他微眯了眸子,连带着周遭的气氛都冷下了几分。宛若毒蛇般的视线紧紧盯着对面的黑压压的门,许多时候,溢出一声冷笑。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气势汹汹上来准备质问的楼下住户,毫无波澜道:“你好,刚才如果打扰到你我很抱歉。现在,我要进入我的休眠时间。” 大半夜的,一个死气沉沉的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用如此官方僵硬的语气和自己说话,难免氛围诡异了些。楼下男人搓了搓胳膊,硬生生扯出一个笑容:“晚安晚安。” 他见那男生微微颔首,动作轻巧地关上了门。 虽说面上无波,可男人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那初次见面的男生的愤恨不平。 这可让他一个大男人如坐针毡。 宋执梳对于这一切毫不知情,她只当有一个变态粉丝来着,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第200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7) 连带着清晨的朝露,宋执梳看在眼里还觉着舒服得很。 她伸了个懒腰,这片区域宁静,除了对面那位不好招惹的小屁孩来讲,住着还是挺称心如意的。 宋执梳给自己做了足足的心理准备,她打开微博,在不出意外地看到雷打不动的五篇帖子之后,有些泄气。 “团儿,原主之前的人设是温柔大姐姐吗?”宋执梳揉了揉眉心,口吻平淡。 [也不能称得上是人设。哎呀毕竟是公众人物,怎么也得维持好表面功夫,火的过头了,最基本的礼貌都让粉丝觉得温柔,所以温柔姐姐的人设就这样蹦出来了呗。]白团子对于这些东西看的倒是透彻,看起来是公私分明,但好歹给了宋执梳一些安慰。 ”那公司给她什么人设了吗?”宋执梳眼里隐隐藏着小火苗,她好像发掘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原主可是宋家放在手里宠的宝儿,怎么可能会有人胆敢给她强加人设?]白团子隐隐有些自豪[要不是这五篇帖子的主人应该来者不善,怎么删也删不了,就我 给你找的这副身体,那绝对是……] 说着说着,他噤了声。 “啥?帖子删不了?”宋执梳不禁开始深思熟虑了 [……]得了,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有好好接受剧情。 但是从一个方面来说,这样或许也是一种更好接近反派的机会不是吗? 宋执梳干脆直接放弃思考,她趾高气昂,颇为自豪:“哼,那我就自己营造人设!” [比如呢?] “爷从此加入拽姐帮,成为黑化女王。” [……你他妈到底在逼逼什么?] 在宋执梳犹豫再三下一步棋到底要不要铤而走险的时候,她的经纪人锲而不舍地再次打过来了电话 宋执梳眼底染了一抹无奈 这个经纪人圈名叫浅希,都习惯叫她希姐,但是谁知道这位精明睿智的所谓的希姐只不过是一个27,8的小姑娘呢? 当然,她能威震四方的原因并非只因为她能力过人这一条,这位金牌经纪人的脾气可谓是火辣暴躁,被她嘴下骂得狗血淋头的艺人数都数不过来。 这也是她不敢接这通电话的斟酌之一。 [宿主,还是接吧。要不然我觉得你会更惨的。]白团子不忍道。 为了打进敌人内部,他曾经悄悄去看过这位希姐。 在得知宋执梳的光荣事迹后,她脸色爆红,狠狠地磨着后槽牙,他离了三尺都能听见“咯噔”声 现在想起来他也是一阵后怕。怜悯地看了一眼旁边身体僵硬的宋执梳,他也认命地装死。 原主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好在心思玲珑剔透,乖巧伶俐,省了希姐不少心。这可好,她这一来,上来就给人家弄成这事儿。 宋执梳羞得很,厚颜无耻之人难得的一点愧疚发挥的淋漓尽致,她颤抖着手,按了好几次,才按到接听键。 她把手机放在离耳边二分米的距离,语气讨好 “嘿嘿,希姐。” 第201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8) “宋执梳。”希姐的声音嘶哑,轻而易举就可以听出她的隐忍与咬牙切齿。 “希姐,这真不怪我,我直播间有人骂我父母,我气不过。”宋执梳可从不认为自己的这一番作为哪里出格,比起那人的挑衅,她的回答没有一点过分之处。 “这些事情不是常有的吗?!”浅希觉得宋执梳这个理由冠冕堂皇。 “前一阵子,我们公司一个艺人被人p遗照骂父母,气进医院,闹出那么大的风波,依旧有些所谓的看客对那个孩子恶语相向!我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五六年,什么腌臜事没听过没见过?”说到这里,浅希的声音明显暗了下去:“阿梳,我原本以为你懂的。” “我懂,我自然懂。”对于浅希的通情达理宋执梳显得很是意外,可她依旧风轻云淡:“可是我懂,并不代表我必须要去做。” “…阿梳,像你这样子风风火火的明星之前层出不穷,她们觉得她们可以像小说一样光鲜亮丽,直言不讳,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熬过流言蜚语的。”浅希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她有些哽咽:“阿梳,人言可畏。” 点到为止,浅希适时挂了电话。 宋执梳愣了,显然,浅希如此就原谅她,让她很是慌乱。可最后一段话确实是点醒了她。 人言可畏 没有一个明星想要任由素不相识的人在网上对自己如此过分,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一点交集也没有。可事实是,就算再怎么委屈巴巴,你也不能有一句怨言,因为这是你选择的路。 但是,为什么她不可以做开天辟地的头一人呢? [宿主,就你这心态,我觉得你会崩的。] “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吗铁子?”宋执梳原本犹豫的心被白团子的“冷嘲热讽”彻底摧毁,她坚定了自己的意志 “从今天开始,我要做一个风风光光的偶像明星!” 好了,这伟大的目标是决定了,那么问题就来了 她要从哪一步开始呢? 正所谓,吃第一口饭,长肉长错了地方,后面都会长错。你还要重新吃,还会更胖。 [???让我翻翻我的五年晋级三年规划看看有没有这句话?] “唉团儿,你说我这第一步要怎么办呢?”宋执梳自认倒霉,她戳着桌子上的玩偶,撅了撅嘴。 [宿主,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确定了没有宋执梳所说的那一句名言后的白团子很开心,他笑嘻嘻道[你现在连最基本的五篇帖子还没搞定呢。] [再者说了,你和女主是同一个公司,抬眼不见低头见的,你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么拽,保不准女主更看你不顺眼呢?] “啥?!蓝溪和我一个公司的?!”宋执梳错愕地眨眨眼:“那不是,同一个公司就要互帮互助吗?她这对我刀剑相向的,这公司是口大棺材吗啥也不管?” [诶宿主!话不能乱说!]白团子耸耸肩[那能怎么样?男主是他们上司呗。] 第202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9) [男主封奕现在已经对女主赞赏有加了,再怎么说也是气运之子,封奕的公司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谁敢违背他?况且那公司就是他的,人家想管也管不了啊。]白团子分析的很是透彻[毕竟古往中来,肥水不流外人田,虽然说这样很容易被人骂炒作,但是火阿。] “…那我爹妈都不管管?”宋执梳无言以对,可她也没忘,原主手里可是握着最大金牌的:“原文里不是说,原主父母的身家让封奕都忌惮三分吗?” [哎呦人家两个去环游世界了谁还管你个二百五啊?]白团子觉得宋执梳可能昏头转向了。 “……” 爹不疼,娘不爱,公司不理不睬,现在就连对门都住了一个狂热粉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封奕对蓝溪已经是喜欢了吗?”宋执梳在行程表上捣弄着头也不抬地问道。 [接近了吧,但是还没有到那个程度。男人嘛,就好这一口。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现在蓝溪觉得封奕对她的爱如火如荼,但是实际上更多的是新鲜感罢了。]白团子聊到感情上,便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白团子,你最近是不是遇上情感上的挫折了。”宋执梳眨眨眼,有些调侃。 〔……噫呜呜噫宿主…我被翠花抛弃了。她说她们那里来了个新系统比我好太多了噫呜呜噫……〕白团子声泪俱下,痛哭流涕。 “乖乖,你不是你们快穿俱乐部里面最温柔的团子吗?新系统比你好哪儿去了?”宋执梳诧异,翠花她也和它聊过天,多可爱一小系统阿。 [那东西…那东西有头发呜呜呜呜……] “……”真好啊真好啊他妈的。 宋执梳好声好气安慰着它,谁知道这东西一哭劲儿直接就上来了,拿着根破烟开始翻云吐雾,冷冷到[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记得一个叫翠花的系统的种种事迹,不会记得她的编号是006,不会记得她喜欢粉色味儿的电池,不会记得她的主人怕狗,不会记得她的生日是9.8。] “……”太菜了吧铁子。 她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他一个人笑看风云。 她扒拉着行程表,看着看着眼前一亮 虽然这事情风波挺大,但是没办法,毕竟是千金小姐,通告什么的也不敢撤,宋执梳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档比较有名气的综艺。 《诗和远方》 正如名字一般,这个综艺也蔓着诗雅气,没有多少人在普通的生活中和明星一般身负盛名,他们兜兜转转忙忙碌碌,还是会在黑夜崩溃大哭。 而这档综艺,就是让每个明星到这些人的家,去和他们畅谈点滴,互相鼓励,为自己的未来引以为傲。 可是这种综艺往往有着“造假”质疑和风波,甚至曾经还有明星被恶意欺骗,索要信息,闹出过不少的风言风语。 参加这种综艺,扬名在外也不难,就看你的言行举止是否能牵动观众的心。 第203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0) 宋执梳喟叹一声 这这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 她一向温柔果断,待人和善,这种综艺不是为她而生的吗? [宿主,别逼逼了,你可傻。]白团子撕心裂肺地哭过之后,显得异常风平浪静。 “……”看在他在情感路上一路挫折,宋执梳还是闭上了嘴,她收拾着东西,这个综艺的录制时间是后天上午七点开始。 《诗和远方》的导演萧易,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淡然处世,他手下出的片子有的吹捧得极高,有的被人视若淤泥。这是一个备受争议的人,偏偏本人还满不在乎,继续自己津津乐道的拍摄生涯。 在这本小说里,萧易是蓝溪唯一碰过壁的导演。蓝溪的自命清高在其他导演眼里就是与世无争,可萧易不觉得如此,反而,他认为这女人一派作风左右矛盾,被别人捧得天花乱坠的性格,在他眼里是虚伪做作。 无奈,宋执梳和蓝溪的对战一触即发,她们两个也算是当下热点了。在萧易不知道的情况下,公司那边却已经把两个人请了过来。 这可让一向风轻云淡的萧易难得破口大骂,可惜他能做的仅有这些,封奕无法无天惯了,毕竟是投资商,强塞两个人也无可厚非。 宋执梳眯了眯眼,思路不间断:“所以说,我和蓝溪在后天,也算是要碰面了?” 白团子闷闷地“嗯”了一声,可在下一秒他又重振雄风,拍拍宋执梳的肩膀[宿主,这次你的任务非常简单,把蓝溪打的落花流水,你就一定能获得反派大人的欢心!] 这不说不打紧,一说宋执梳反而有些奇怪,她直勾勾地盯着白团子,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么久了,我怎么没见江蔺了?” 何止没见,在她眼里,他们现在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毫无交集! [啥?]白团子狐疑地瞅了她一眼,觉着莫名[你们不是早就见了吗?不就你对门那个一看就不是好鸟的怪东西吗?] “……” ”?!!!” “唉不是,他不是我的狂热粉丝吗?怎么?跳槽了?”宋执膛目结舌,她动作疾速地冲到白团子面前,狠狠揪着他的小领结:“你是不是骗我呢?昂?” [我骗你干什么?]秉承着帅气风格不能毁的原则,白团子堪堪拔出来褶皱巴巴的领带,滚了两圈之后,才急急忙忙道[你怎么知道人家是你粉丝?就他那德行,你原本应该暴毙荒野了都,幸亏反派那天买到了蓝溪的写真,心情不错,才扣了你10点好感度。] “哦,那还挺好。”宋执梳拍拍胸脯,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诶不对?”她花费好长一段时间,反射弧才开始运转:“他凭什么扣我好感度阿?” 白团子鄙夷她一眼[你那天晚上就像个泼妇一样,得亏你关门的早,要不然他能上来给你两棍子,我亲爱的黑化女王陛下。] “………”宋执梳开始石化 所以,她这又是莫名其妙就,出师不利了? 第20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1) 宋执梳的出师不利在白团子来看是家常便饭,它一个人闭关修炼,嘴里嘟囔着[哼,让你不喜欢我,我肯定能长出头发,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给你看我的头发。] 阳春三月,风冷草出,昨夜倾盆大雨让微寒的天更加透骨,那动人的花儿还未绽放,青涩地裹着花蕊,这让宋执梳的心情微差,她拨弄着零零散散的花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眉目萦绕着些许忧愁。 “这花儿怎么还不开呢……” 江蔺早早起了,他的理智自律一向如此,今天阳光耀眼,他不太喜欢,甚至因此那颗韵律平稳的心脏也镶嵌了几分烦闷。他走向阳台,强烈的阳光是不似平常的刺目,厌恶地皱了眉头,他正准备拉上窗帘,像平常一样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却被隔壁的光景引去目光。 顷数阳光并不喜欢他,说不定是相看两厌,好天气的话,这太阳也从未眷顾过江蔺。与之相反,宋执梳那里却是一派清亮。女生并未露出衣着,头上随意绑了个丸子头,映射着本是阳光的温度和亮堂,她低垂着眉眼,看不清黝黑之中隐匿的风采,只是嘴里嘟嘟囔囔,江蔺听不清楚 他眼色变了变,是说不出的怪异,匆匆拉上了窗帘,江蔺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 “我还准备泡个脚,这天有点冷啊。”宋执梳抱怨着,她不喜欢开暖气,只能慌慌忙忙地套上一件米色毛衣,带上口罩,查看着家里的设施,确认无误后才下楼打车。 到达目的地是上午八点,宋执梳赖了一会儿床,好在没有迟到,但是不幸的,她姗姗来迟,是垫底来的。 众人目光灼热,原本你一句我一句的化妆室因为宋执梳的从天而降鸦雀无声。宋执梳也不羞恼,打了一个哈欠,她冲自己的化妆师笑笑,就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 脑海里是在场人士的所有信息 蓝溪,算是在场之中,对她的存在最为不满地一位了,从进场开始,她的目光莫名而凶狠,带着丝丝势在必得,这不禁让宋执梳懒懒地叹息一句美女总是孤独。 何依依,名气不大,但是也算是后起之秀,颇有着锐不可当的气势,被广大网友评为“未来可期”。原文里也是蓝溪的贵人,蓝溪有一次的举手之劳,就换来了这么一位肝胆相照的朋友。 宋执梳不禁回想原主对于身边人的百般好处,有些感触。 秦优,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高冷女王,背景强大,性子刚烈,这种人,想也知道最厌烦的便是娇柔之人,她在原文被描写成的可是不折不扣的反派,且次次直中要害,让蓝溪有苦难言,叫苦不迭。 宋执梳眼前一亮:漂亮,这小姑娘,她看好。 最后一位江越澜,在娱乐圈是不温不火的存在,性子唯唯诺诺的,让网友颇为不爽,无奈,在演戏这一方面人家放光溢彩,相貌又是典型的温柔漂亮,除了性子,是无可挑剔的女生。 第20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2) 大约掌握了一些必要的信息,宋执梳就闭上了眼。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 江越澜总是喜欢抓紧自己的衣服,这是她的经纪人尽心竭力都改不掉的毛病。她来的早,妆早就上好了,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越看越招人喜欢。 她对于宋执梳这个神一样的存在是抱着无穷无尽的好奇探寻,她微微前倾了身子,想要窥探一眼这世人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本质。 宋执梳昨晚特意没有熬夜,眼下的黑眼圈总算是淡了些,精致的五官毫无瑕疵。两腮透着些许与生俱来的红润,不像她见到的电视上一样的苍白。 荧幕上的宋执梳一直被誉为“易碎娃娃”,虽然美不胜收,但是过于精致美好,没有一丝烟火气,像极了不可触碰的易碎娃娃一般。 江越澜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她看的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执梳被人注视良久而皱起的眉头。 她心里烦闷,干脆利落地睁了眼,有意无意地往小姑娘身上看。 原本积闷的抑郁一扫而空,换来的是万里无云,风和日煦。 “哈哈哈哈!团儿!看见没!我新增一枚小迷妹哈哈哈哈!!” 闭关修炼好不容易长出五毫米头发的白团子,恼羞成怒,骂了一句“神经病”便自己把自己拉黑,关紧自己的小蚌壳。 宋执梳:爷嘤嘤嘤 江越澜察觉自己被发现的时候,宋执梳的目光已经停在她的身上整整一分钟了。她脸色爆红,面红耳赤,原本习惯说的“对不起”,现在也不知为何没有办法脱口而出。 被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如此注视,她好像要把你抽丝剥茧,细细品尝,你却甘之若饴,犹若本该如此,天经地义。 突然,那双含着氤氲的眼充满笑意 江越澜来到娱乐圈,初来之际并不是没有人对她真心以待,可小姑娘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看着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人与她形同陌路,再后来,与她相处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她对于宋执梳的崇拜不仅仅是关于她的传奇靓丽,更多的是自身的自卑与无能。 “宋,宋前辈,我是第一次录制综艺…你可以指教我一下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越澜感觉自己心跳如鼓,她屏气敛声,有些耳鸣,剩下的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看,她已经感受不到那些眼神到底是厌恶还是不屑,她只是想等待一个答案 “好啊,我很乐意。” 江越澜晕晕乎乎的,原本如坠冰窟的温度顿时春暖花开。 她也算是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说起来,宋执梳也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自己美貌无双,才智双绝(白团子:???)但是如果比起女主光环,她还是乐意自己当自己的女神。 蓝溪的人设是万人迷体质,无数人愿意为她前仆后继,她以为这小姑娘就算要跨出一步,寻找的对象也会是蓝溪。 还真是,意外之喜。 第206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3) 宋执梳很礼貌地打发了自己的化妆师,开始和江越澜高谈阔论。 整个化妆间只剩下两个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漫不经心的秦优也停留侧目,当然,只是几秒钟,快如闪电,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时间匆匆而过,清晨朦胧阳光如今热火得很,在江越澜和宋执梳谈笑风生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导演终于如期而至,宣布所有人的目的地。 剩下的三个人如释重负,在这里听了两个小时的喋喋不休,她们感觉有些耳鸣。 偏偏两个人还恋恋不舍,好说歹说留了个电话才走。 “……”真啰嗦。 蓝溪本以为宋执梳来了,她可以好好冷嘲热讽,谁知道人家压根不以为然,从头到尾看都不看她一眼。这可让蓝溪憋屈的慌了,趁人际嘈杂,她追上摇摇摆摆走得迅速的宋执梳,狠狠地拉扯她一下,触及到对方恼怒的神色时嘴边的话一顿,大脑竟然开始短路。 宋执梳只是气愤,自己大步流星却还是让蓝溪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她只能认命而为,等待着蓝溪的下音。 谁知道这蠢货直愣愣地瞅着她愣是一句话憋不出来,这就让宋执梳有些莫名其妙了。 ……她不会… 要冲自己表白?! [宿主,做个人吧。] 宋执梳自动屏蔽想要讲大道理的白团子 你这不行啊 首先你没有36d,虽然她现在对江蔺抱有的偏见很大,但是就算为了江越澜她也要守身如玉阿么么哒。 蓝溪承认自己是跑了会儿神,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所以为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这女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质 她被这眼神看的发慌,虚张声势道:“你看什么看?” ?! 这,这是害羞?! 蓝溪本以为这样宋执梳会偃旗息鼓,哪知道对方变本加厉,看她的眼神更为可怕 她暗骂“神经病”,匆匆而去。 “??”宋执梳反应不过来 不是,这女的有病? 她抱着满怀的不满,上了自己的车。 “宋姐姐,这是大概流程,你看一下。” 小助理怯生生地把手中的稿纸递给惬意眯眸的宋执梳,对方只是懒懒道了声谢就接了过去,一字不落地看了下去。 助理有些惊讶,虽然说是助理,可是这位小姐平时独来独往,不管干什么她这个助理力所能及的只有搬搬杂物,这人也喜欢安静,不怎么说话,再加上最近的流言四起,其实对于这个所谓的天选之女,她还是有些抵触的。 但是现在嘛…她自觉地坐回了位置上,或许可以打消辞职的念头。 宋执梳无暇顾及她人的想法,她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面包 为了保护隐私,这份合同上并没有出现“委托人”的名字,甚至在节目中提及时用的都是化名,可这在宋执梳眼里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这份资料上的信息很充足,一路颠簸,宋执梳看得眼睛不舒服,她干脆还是好好吃完自己的“早餐”,再看也不迟。 第207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4) 吃饱喝足之后,宋执梳打了一个饱嗝,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她所要面对的这位委托人,如果这上面的资料没有弄虚作假的话,是有较为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以及轻微抑郁症的,从小母亲早亡,留下自己一个人和妹妹就撒手人寰。父亲却丧事都不办匆匆埋了人就理所当然地取了青春貌美的二太太。 这在这位当时只是上五年级的委托人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好在这位二太太并没有那么心狠手辣,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淡如水,她为她们两个的衣食住行负责,却不管不顾两个人的生活。 这在委托人眼里其实是好事,如果她对他们兄妹热情如火,他才反而寝食难安。可是在六年级的时候,她诞下了一名男孩儿,谁知道难产而死。 委托人的母亲在他父亲眼里一文不值,可这位只来了一年便身故的阿姨却成了他父亲心里永远的朱砂痣。他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视若珍宝,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为了不让他们两个争夺遗产,把兄妹两个扫地出门。 这太匪夷所思了。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又是打工又是学习,晚上只能和妹妹跻身在一个小巷子里,对于陌生人怜悯厌恶的神色,这位委托人司空见惯,是有人给过他们几块几块,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发挥他们的同情心,更甚者有人会无缘无故打骂他们。 熬到了现在,他虽然年纪轻轻,工作也不错,但是还是会对前途渺茫,有时候会突然想从阳台一跃而下。 宋执梳有些难以忘怀地放下手中的白纸,喝了一口水,眸中思绪翻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保证节目的真实性,委托人的信都是自己亲手写的,只不过是打印出来而已,而且除了本人,如果没有人动手动脚,这封信只有受委托的人看得见。 “我只把这些告诉过你,我很想见你一面。” 她思量着这最后一句话,突然出声:“白团子,我想换攻略目标嘤嘤嘤。” “你看我今天要去见的这位小粉丝,一言一语都透露着对我的浓浓爱意,我怎么可以拒绝他!”宋执梳一派义正言辞。 [爬。]现在对一切都不在乎的白团子言简意赅,只给了宋执梳一个准确利落的答案。 “………” 她的确能感受到写这封信的人的抑郁,但他始终气定悠闲,没有被往事困扰的烦闷,但是却对于收到这封信的人小心翼翼,一句重话或者体现没有素质的话,都未见一句。 她收好这张纸,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之前做好的思想工作:独树一帜,一个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个决定真的好吗? 当然没有答案。 唯有实践是衡量一件事情的最终标准。 这段路程不长不短,到了的时候宋执梳已经昏昏欲睡了,她伸了个懒腰,下车的时候却傻眼了 这,这不是她的住所吗?! 第208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5) 难道她的白马王子,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宋执梳觉得荒谬,她隐隐猜忌了一下,但是不敢深想,更不希望自己的想象成真。 节目组的人跟在她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因为详细住址变得越来越精彩的脸色,忍不住询问到:“宋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宋执梳讪讪笑了,她继续往前走,想要旁敲侧击:“这个住址,有没有弄错的可能阿?” 节目组拍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肯定没有!宋小姐你放心!走错不了!” “呵呵……”宋执梳尬笑着,便一言不发,心里祈祷着。 可是当她看着面前的门,对照着手中的地址,确认无误后,便是可怜兮兮地拍了拍头。 摄影师却是大大咧咧,以为宋执梳羞赧,便上去大声叩了叩门,在宋执梳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咧嘴一笑,那眼神分明表示:我秀吧 秀你个鸡蛋 现实并不接受她的悔不当初,那边的江蔺等了一个上午,他全身微不可查地在颤抖,原本清冷随然的双眸此时紧张兮兮地盯着门,终于在电铃响起的一刹那,他的激动兴奋喷薄,金戈相碰燃起火星点点花火,在一刻爆炸。 他的血液在沸腾,不自觉喉结滚动,带着满心欢喜,江蔺动作迟缓地开了门 他以为他可以迎接属于他的动人心弦 谁知,却一朝跌入地狱(宋执梳:嘤嘤嘤?) 看到宋执梳恨恨然的模样和后面摄影师不知所措的样子,一向聪慧过人的他很快反应过来:好家伙,算是白等一个上午了。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暴怒,荒凉,还带着自己隐私很有可能被窥探的不知所措,江蔺似是条件反射地想要关上门,这也是宋执梳梦寐以求的,她眼里亮晶晶的 哪知这摄影师不只是优秀他还是个蠢货,在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他用脚把刮起风来的门隔开,脸上皱成一团,可他还是强颜欢笑道:“这位先生,我们是《诗与远方》剧组的人,这位是你此次委托的明星宋执梳,你们……” “你们剧组就是这样办事的吗?”江蔺生性凉薄,话语亦是如此,他紧紧攥着拳头,社交恐惧症让他只能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便再也不言语。 摄影师对江蔺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大老远跑来跑去,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还让委托人这样阴阳怪气,他心里憋屈,自然也不会和颜悦色,他官方道:“先生,我虽然搞不懂我们哪里不合您的意,但是请你对我们客气一点好吗?” 气氛冰冷,好像要凝为实质,江蔺心中咆哮,面上却是冷若冰霜,两个大男人对峙着,宋执梳在一旁也不好干巴巴地站着,她冲摄影师笑了笑,轻轻说:“我和他也算是认识,他这个人有一点奇怪,我去和他沟通一下。” 摄影师面上缓和了一些,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吹着口哨,算是给两个人沟通的机会。 第209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6) 宋执梳看准时机,狠狠揪了一下稳如泰山的江蔺,在他死寂的目光下颤了一颤,她还是硬着头皮,趁他不注意钻了进去,轻柔地关上了门。 江蔺依旧不为所动,可他全身的暴躁因子此时活蹦乱跳,他磨着牙,强制性让自己一语不发。 “你是在等蓝溪吗?”相比起他,宋执梳倒是气定悠闲。 江蔺不回话,他坐在沙发上,良久不语,平复心情后才幽幽道:“请你出去,好吗?” “……”太让人伤心了吧铁铁。 宋执梳可不管男女有防,或许人家只是单纯地嫌弃她而已,她叹口气,苦口婆心道:“你看我来都来了,你就配合一下录个节目嘛。” “我知道你对我痴迷,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羞涩,好好一个大男人没必要。”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江蔺觉得她疯癫了,冷笑一声,可是说出来的话毫无杀伤力,如果他语气里溢满的厌恶不是那么明显,或许宋执梳都会以为他在娇嗔。 “……” 总感觉这句话很熟悉 宋执梳已经无语两次了,她一向巧舌如簧,但是面对这个沉默的男人却黔驴技穷,劝也不行走也不行,她使出自己的杀手锏,笑魇如花:“对不起啊,如果你还是不同意,我不能保证下一个我的接班人到底是不是蓝溪,你的资料我也并不能确定经过二次转手,还会不会泄露给不该泄露的人。” 原本斩钉截铁一定要她走的男生一顿,他转了身,开始逐客:“请你出去。” 宋执梳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再站下去了,她吐口气,开了门,好整似暇地站在那里,看着江蔺在她曾经做过的位置扫了又扫,深恶痛嫉的样子让她有些心塞 “你这有必要吗我天!”宋执梳忍不住出口道。 “请你们回去,这个节目我是不会录的。”江蔺站在里面,面容冷静,可眉目却满是克制的凝结。 宋执梳突然觉得他能说出“请”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大的荣耀,可摄影师不这么觉得,他拧眉,耐心彻底消失:“先生,你真的很无理取闹,让我们很作难,你要知道,我们是有合同的。” “哦。多少钱,我赔。”对于合同,江蔺满不在乎,只当是走个过场,他语气淡然,丝毫看不出来慌乱。 “你……”许是没有遇见这种脑回路的人,摄影师一时语塞,他看着江蔺不耐的模样,冷笑:“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来找茬的吧?可是你亲自告诉节目组你要找的是宋小姐,我们还特地避开了蓝小姐,这可是别人轻易得不到的殊荣,你现在想闭口不谈了?门都没有!今天你录也得录,不录也得录。 他这段话说的可谓荡气回肠,他忍不住美滋滋,想着自己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把两个人震撼得话都说不了。 他怎么知道,这所谓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番话,成功让两个人明白了来龙去脉。 第210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7) “哦,原来如此。”江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对这个节目组恨铁不成钢的宋执梳,面上毫无波澜:“看来你们是被迷昏头了,既然这样的话,我认为我也没有必要赔偿了。”他毫无征兆地闭上了门,扬起的尘灰迷了摄影师的眼,他懵逼地看向把头重重磕在墙壁上,希望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烦躁地宋执梳,很识相地默不作声。 [宿主,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谁没事会给一个反派写这么动人的章程。]白团子-人情世故小王子对于小白宋执梳表示不屑一顾。 “妈的这一天天什么破事都往我身上堆。”宋执梳的导火线被点燃得快准狠,她眼神凶狠:”哼,不想和我玩耍是吧,我偏要让你和我玩耍。” [宿主!你有什么对策吗!]白团子的眼睛亮闪闪的,他迫不及待地搬来自己的小椅子,准备看戏。 宋执梳不回话,她翻着自己的小背包,不费吹灰之力翻腾出来一张完好无损的纸张。 盯着那一扇顽固的门,她冷笑一声 正所谓礼尚往来 宋执梳特地加大了声量,把手中的白纸递给一旁当透明人的摄影师,状作惋惜道:“唉,看来我和这位先生已经是无缘了,你看看这张纸,想想哪个人更加适合去开导这位先生。” 摄影师懵圈了,他犹豫地抬起手,想要接过这张纸,哪知原本紧闭的大门随着机关清脆的声音打开,刮起来一阵风,吹得两人面颊生疼。 “我还不知道,宋小姐竟然脑子会这么机灵。”江蔺火冒三丈,但是表面功夫一流,淡然模样却让宋执梳成功喜笑颜开。 “先生,我可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宋执梳面色无辜,眸中却一片清明,她好心情地问了一遍:“那么请问,您到底愿意不愿意录制节目呢?” “你的废话很多。”江蔺冷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在宋执梳手上还未打开的折纸上顿了顿,他揉了揉眉心:“进来吧。” 摄影师目瞪口呆,原本想要强制性录制的想法灰飞烟灭,他扛着自己的摄影素材,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就默默跟着宋执梳。 两个人心照不宣一句话也不说,江蔺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有着郎艳独绝之才,可偏偏脾气就这样,这也是他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朋友的原因。 不过嘛 宋执梳笑着,醉弯了眸 她还是挺喜欢这种人的 “好了,你们想要怎么录,台本给我。”江蔺磕着桌子,不耐的语气再次点燃了摄影师。 “什么叫台本?我们节目可是很有底线和原则的好吧?”他脾气冲,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真搞不懂那些编辑到底想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怎么?故事好就是台本了?我们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剧情,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好吗?” 说罢,他觉着不解气,还鄙夷地瞪了一眼揉着太阳穴的男生。 “所以你们到底想怎么录制?” 第211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8) 摄影师一噎,气不打一出来,看到江蔺冷淡的模样他就不爽,索性闭口不言,也不解释。 “请问您贵姓?”宋执梳一个人身负重任,她一人叹息,终究还是笑容可掬地问了出来。 “没有必要。”江蔺习惯性地垂了眼睑,闭目养神,等待着他们给予的满意答案。 宋执梳的笑容总归还是有些龟裂,她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对方对于她来说的身份不是一个小女配惹得起的。 她也开始官方官语,冷漠僵硬:“那么请问江先生,我们可以开始录制了吗?” 江蔺一顿,眼睫微颤,他不悦地看向宋执梳,突然勾起一抹笑,只是诡异罢了:“好啊,还希望宋小姐在直播时,多多关照。” 直播? 什么东西 宋执梳撇撇嘴,正要反唇相讥时就听见摄影师气喘吁吁的声音:“宋小姐,你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的直播设备就到齐了!” “……”宋执梳呆滞着,她反应不过来,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疑问:“什么直播?” “啊?”摄影师眨眨眼,很快释然:“想来宋小姐您没有看过我们的节目吧?哎呦也无伤大雅,就是我们为了保证让观众相信节目的真实性,就会发起一个投票让观众选一个明星现场直播,您如今这么红火,再加上是个新人,大家当然就选你啦!” 宋执梳狐疑地瞥了一眼他红红的脸蛋,再也看不出一点端倪不得不放弃,却听见他小声道:“怪邪门的,一个小时以前还是蓝溪最高票呢,整整比第二多出十万张呢!” 她条件反射似的看向江蔺,她也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但是她就是觉得和这小兔崽子脱不了关系 可对方只是闭上眼,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意思。 “那么宋小姐,还是不准备用台本吗?”江蔺懒懒地掀开眸子,其中的星光灿烂带着调笑与令人咋舌的玩味,许是心情突然雨过天晴,他的嗓音也并没有那么沉寂,带着少年味儿的沙哑:“或许这样子,那些流言就会少了一点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话题,不是吗? 谁知道,白团子突然兴奋起来,他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宿主你知道吗!他在委婉地和你商议啊啊啊啊啊啊!] 白团子当然猜测江蔺的身份了,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凭着系统给的资料,那个“希”八成就是江蔺了。那么他的意思,恐怕就是:你这次放我一马,不要把我的童年公之于众,我就让流言少一点。 这他妈,这他妈不就是小天使吗! “什么玩意儿?为啥我同意用台本流言就少一点?”宋执梳摆摆手:“不要,爷公正公平,做一个好人。” […]白团子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直愣愣地告诉宋执梳她看剧情所忽视掉的:江蔺是一个在网上举足轻重的黑客,她自然而然顺水推舟就知道希的身份,到时候恐怕就提着刀送江蔺归西了,当然谁送谁归西还不一定。 如果不告诉,宋执梳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高傲自大的小鬼头,处处和江蔺对着干。 好家伙,选哪个都是送死。 白团子决定 打把贪吃蛇轻松一下 第212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19) “小崽子,姐姐在娱乐圈长风破浪都……”宋执梳皱眉,乖乖地掰开手指头算了开来:“1,2,3……都两年半了,怎么说也是个前辈,别想用你那一套糊弄我。” 江蔺莫名地看着她,突然嗤笑出声,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扣子被系得一丝不苟:“宋小姐,你该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你?”宋执梳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冲他吐了吐舌头:“我认识你干嘛?” “…好的,我明白了。”丢下无缘无故的一句话,江蔺不知为何憋不住笑,或许是嘲讽,他原本阴霾的狭长的眼中堆砌的是无尽明媚,甚至带着丝丝愉悦:“传闻宋小姐不仅演技绝佳,更是聪明过人,现在,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些传闻的准确性。” 哪知,女生高昂了头,随意地摆摆手,一派圣人模样:“哪里哪里,谬赞了。” “我不仅演技绝佳,聪明过人,我还美丽无暇,才智双绝。” “……是吗。”江蔺冷笑一声,却放松了身体,漫不经心道:“行吧,开始录吧。” 是的,就是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让僵局化解。 当然,这其中百转千回的路途,或许连当事人都不明所以。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诗和远方》录制现场,今天直播对象,就是我们红火的宋执梳宋小姐!” 摄影师苦涩地充当主持人,他给宋执梳使了个眼色,希望她可以打个招呼。 宋执梳原本不想动,不过也不好意思辜负人家大老远跑来和她一起生气,她还是认命地坐了起来,原本无风无雨的面上一刻间烟消云散,艳阳高照,那笑容热情如火,话语亦是如此:“大家好啊,我是宋执梳。” 酒柒:什么东西?今天直播的不是我蓝溪姐姐吗?怎么会是这个女人阿? 叶糖糖:楼上的,肯定黑幕呗,呵呵。 奥利给阿兄弟:两位楼上都是xxs吧?支持宋执梳小姐姐! 洛挽柠是个小胖子:哦哦哦,反正说话不合你意就是xxs呗?对宋执梳路转黑了。 废废不是费费:沃日搞不懂,算了,走了走了去看杳隔女神的文了。 江白冉是人间怪兽:楼上的!!我也是杳隔女神粉丝啊啊啊啊啊我爱死她了! 总之,直播间乱成一团,但是人气爆棚,宋执梳最近被推倒风口浪尖,正是鼎盛之时,这次直播自然下一次热搜话题的主题。 宋执梳有点近视,离得有些远,看不清弹幕,况且一直在刷屏,她眼花缭乱,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不理不睬,笑容满面地看向默不作声的江蔺。 “江先生,你也和大家打声招呼吧?” 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直播间开始安静了起来,礼物也层出不穷,不过一两次也会有骂声,众人只当做笑料,安安心心看节目。 江蔺听到这句话,一本正经地冲摄影机点点头,就算完了。 “……” 饶是巧舌如簧的宋执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救场 第213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0) “江先生挺有趣的。”宋执梳的笑容处变不惊,她品了一口茶,就算是圆场了。 “宋小姐,你最近风声挺大的。”突然,江蔺一反往常地打开了话茬,他没有一点社恐的样子,唇边的弧度轻微,那是势在必得。 宋执梳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无所谓地挑挑眉,语气淡然:“所以呢?” 两个人似乎是饭后闲聊,但是直播间的人都隐隐感觉有股火药味。 “宋小姐不是来谈心的吗?”江蔺坐的端正,他这个角度冲着宋执梳是蔑视:“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的心态了。” 看她一语不发,江蔺轻笑:“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你最近好像名声不太好,但是我会以一个公平的角度看待的。” 一触即发 茶茶困了: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发展? 今天杳隔女神还不更新:不会是演戏博热度? 杳隔女神不会更新了:不像啊,你看宋姐的眼神都不对了。 宋执梳的确不爽了,她眼神锐利,直逼人心,可她依旧笑得波澜不惊,和江蔺如出一辙。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江先生无名无利的,还是少打听些有名无实的东西吧。” “我并不太相信空穴来风。” “遇上我之后,或许你该相信了。”宋执梳垂眸,胜券在握的模样,烟气飘飘,顺着氧气渡进他的耳朵:“江先生,你要明白的,有些人就是优秀到全世界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恨不得找到一点差池。” 她笑容亮晶晶的,那是与生俱来的自傲:“而我,就是这个人。” 真,臭不要脸 摄影师嘴角抽了抽,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直播关了。 “宋小姐,你们这…是提前商量好的吗?”摄影师硬着头皮,看着不停投出来电显示的手机。那是有苦难言。 “像吗?”冷静下来的宋执梳面上并没有什么色彩。她打了个哈欠:“反正我也累了,还真是谢谢江先生的善解人意。” 她弯了眉眼,眼眶红润,似乎是真的对他心怀感激,她还不计前嫌地跑过来和他握手言和才拍拍屁股走人。 摄影师有些尴尬,当然,更多的还是一头雾水,但是他才不和这个脾气阴郁的男人说话呢。打定主意,他看着愈行愈远的宋执梳,紧跟其后,徒留一个江蔺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只不过眸中的若有所思,倒是有些让人迷惑。 摄影师如今倒是懵逼,不过是一个洗手的功夫,为什么他一出来宋执梳就不见了? 这他妈的,很吓人啊。 宋执梳当然不见了,因为此刻她正在自己的家里郁郁寡欢。短短几分钟她又上了热搜。 但是那上面并不是她所期想的样子:宋执梳人设翻转!温柔姐姐变高冷女神! 盘点那些年宋执梳的神仙瞬间。 诗与远方#宋执梳究竟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神仙功能! 背道而驰的,那上面是 黑得像紫葡萄!宋执梳已经沦落到上综艺都被人呛? 诗与远方#请来宋执梳被噎让大家出口恶气!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他马勒戈壁的。 第21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1) 宋执梳仰天长叹。 为什么立个人设都这么艰难啊? [宿主,你不生江蔺的气?]小媳妇儿似的白团子偷偷探出头[江蔺这次这样当众打你脸你不生气?] “生气啊!!”宋执梳的话茬子那是一下就打开了:“要是换成平常人,我早就踢他上天炸烟花了。” “但是没办法啊,人家是反派,和我是势不两立的,呛我情有可原。”宋执梳闷闷道:“关键是,我打不过啊。” [……]搜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宿主,其实…!]白团子酝酿着,看宋执梳凄惨的模样,还是想要把事实全盘托出。 哪知宋执梳瞥他一眼,突然手握拳头,积极向上:“决定了!不管反派怎么摧残我,我都要用爱意去温暖他!” 看到宋执梳燃起斗志的样子,白团子拿着小手娟痛哭流涕暗叹儿子长大了。 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系统,这个时候怎么能上去给宿主打岔呢! 白团子罕见的良心发现终于还是让他止住了自己罪恶的嘴巴。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估摸着时间,宋执梳摸了摸肚子,仰天长叹,还是决定点一份外卖。 “席记擀面皮怎么涨价了我日?!”宋执梳眼眶红润,恨惨了这万恶资本家。 白团子看她反应这么大,再怎么样也还是得出来安慰一下,他爱恋地抚摸着自己头上的三根毛,问道[宿主,涨了多少阿?] “原本6块钱。”宋执梳气的把手机一扔:“你猜他涨到多少?” 白团子:冷静摇头 “居然涨到了6. 5!”宋执梳吸了吸鼻子,周而复始地重复:“居然涨到了6. 5!!” [……]白团子自认一向英明神武,但是这样的场面他还真没见过。 就因为这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宋执梳原本斗志昂扬的高傲心态瞬间跌下神坛。 她不愿意放弃尊严,去品尝以往伴随左右的擀面皮,宋执梳嘴里嘀咕着,带着些许恼怒地拿起钥匙戴好口罩,准备下楼买吃的。 刚刚开门,对面的门也戛然响动。 江蔺刚踏出去的脚还没来得及落到地面,犀利的眼神就落在了手里提着垃圾袋的宋执梳身上。他罕有地愣了一瞬,不想承认自己难得出了趟门还要和这个女人并肩同行。 哪知人家根本不愿意理他,吸了吸鼻子,在白炽灯下晶莹剔透的鼻尖通红。 谁知道在喃喃着什么,带着小奶猫的娇纵。 突然,隐藏在血管下的不知名的东西热烈地跳动起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 提示音一响,宋执梳才把些许朦胧的目光落在了浑身僵硬的江蔺身上。 心情不太好,电闪轰轰,但是宋执梳还是挠了挠头,勉为其难道:“你先走吧。” 江蔺没有来得及反应,宋执梳就自觉地退了一步,粉色围巾搭配着白色毛衣,微微笑起来就是动人的月牙醉。 他微微烦躁,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第21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2) “为什么我先走?”脑抽一样,江蔺凉薄话语脱口而出,不出意外地收到了宋执梳狐疑的目光。 他心下一紧,白炽灯下男生脸上的绯红并不明显,也没有让宋执梳察觉到,她意识到可能那句话有几个字招惹住了这位脾性差的爷,她缴械:“行,我先走。” 刚行两步,眼前的亮堂又被遮挡,她实在不解,刚抬头就触及到江蔺菲薄的眼。琥珀色在灯下闪着流光,把在心里堆积的烦闷一扫而空。 宋执梳认命,她把被列为最不可能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一起走?” 江蔺迟疑地撇开了头,一个人转过了身去,开始下楼梯。 这楼道鸦雀无声,只有男生沉稳的脚步在登登作响。宋执梳犹豫再三,触及到江蔺冷漠抬眸的动作,脚下生风赶快跟了过去。 “我天我天,团子他咋回事啊?”表面风平浪静,宋执梳却在心里惴惴不安。 [……]白团子就原地傻眼,他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咳一声[应该是看我帅气,然后就动心了。] “……”宋执梳“呸”了一声:“有病。” 江蔺插在兜里的手此时正无措地搅着,他烦躁地扯了扯口袋里的耳机,侧目看到小兔子似的跟在后面的宋执梳更是烦闷,冷冽道:“宋小姐,要下几楼?” 宋执梳眨眨眼,电梯里的灯熠熠生辉,在她水雾盈盈的一剪秋瞳里无限生动,她偏头,没有一开始趾高气昂的高傲,糯糯到:“一楼。” “进来。”江蔺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无所谓地偏了偏头,按下电梯。 温暖的灯光并没有让他们之前和谐多少,反而愈发沉默,在寂静的黑夜中尤为凸显。 率先,宋执梳打破了话题。 “江先生,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呀?” “你呢?”江蔺眸中睁开了些缝隙,无人之际他总爱闭目养神,又不想与他人交流,他现在只需要稍微歪头就轻而易举看得见宋执梳一反常态的憨态。 “出去吃饭。”宋执梳紧张地回答,话音落下对方又是杳无音信。 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宋执梳还是不敢靠近,她稍稍挪了些位置,清清嗓音,见对方不答话,又尝试问道:“你要一起吗?楼下的擀面皮挺好吃的。” 天啦,实在不是她拾不起来自己的尊严,而是两个人下午还水火不容,这突然变成温馨小邻居,说话也不阴阳怪气带着刺了,实在让她活了两百多章的人受不住啊。 “好啊。” “叮” 江蔺带上耳机,看了一眼石化中的宋执梳,嗤笑:“宋小姐,请?” 不知怎的,这一如既往平静如水的语气,宋执梳却听出了那么点点调笑。 哗了狗了哗了狗了! 宋执梳感觉耳畔滚烫,她慌不择路,直愣愣地冲着江蔺站的地方去了。 江蔺感受到背后集中的温暖,唇不自觉地一勾,慵懒嗓音贯彻耳边 “宋小姐,我对你的好感乐并不足以同意你投怀送抱。” 第216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3) “别乱说啊!”宋执梳总算找回自己的主场,她随意一瞥就是足足的轻蔑:“哼,心怀不轨的人。” 这啊,还真是让人讨厌。 江蔺默默跟上去。 小姑娘走的快,可能是生气又或许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一路上跌跌撞撞,说了不知多少次对不起。 反观他呢? 泰然自若,江蔺甚至觉得小姑娘走的慢,他微微加快速度,耳畔都刮了微风,并肩的那一刹那,他挑眉,少年气的沙哑嗓音在夜色天幕裹了层纱 “看来你的属相和你完全不沾边。” 要知道,小姑娘可是属兔子的呢 江蔺眸下划过一道道潋滟光 好吧,就算是兔子,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 毕竟蛇冷心冷情。 宋执梳恼羞成怒,她猛地抬眼,和那双深不见底的幽幽瞳眸触了个面。 他实在不会隐藏或者说是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讥笑,在森冷灯光下泛着慢悠悠的魅力 “兔子小姐要加油啊。” 江蔺轻飘飘的样子实在欠揍,以至于宋执梳都忘记自己要慎重起见好好打量一下今天的江蔺到底是怎么了。 “你很烦诶。”宋执梳撇撇嘴,她条而笑了:“江先生,如果你是想用死缠烂打这种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那么我告诉你,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还真是一个,经不起考量的大小姐。 宋执梳敏锐地察觉到江蔺嘴角的笑意浅淡了些,慢慢悠悠地流泄着到底的耐心。 他今天太不正常了,甚至力不从心。 无缘无故地想要亲近,却是无果而归。 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再次升了上来,他背过了头,狠狠按压着心脏那块地方。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30] 这他妈太惊悚了吧?! 宋执梳恐怖地望向眸色迷离的江蔺,直觉告诉她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不应该是正常剧本的走向。 她想拔腿就跑。 管他什么的攻略小命要紧 而事实是,那不菲的鞋子刚刚踏出去那么一步,甚至还没来得及生风,就被男生莫名冷下的音调定住了身体:“兔子小姐,不是说好了要请我吃饭的吗?” 江蔺捏紧兜里的手机,其力道青筋毕露。 宋执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恨自己的怂劲,她垂头丧气地转过身,和江蔺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这让这个男生心里非常不爽。 “宋小姐还不带路?”江蔺稍稍偏头,就看得见路灯下小姑娘落寞的身影。 所以呢? 和他在一起玩耍就这么不愉快? 现在微怒的江蔺可想不起来,当初他对待宋执梳的态度有多么恶劣。 “带带带。”宋执梳撇嘴,夜晚的烽火不熄,人声鼎沸,擀面皮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是一间小小的房子,在装饰精美的店面面前是不值一提了,江蔺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宋执梳眼里蹦哒着光,他实在是相信不了这小姑娘身娇肉贵的,会来这种店里面吃东西。 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却是不曾注意过这狭隘一角。 第217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4) “哼哼,想不到是这里吧。”宋执梳得意洋洋地抬眸看着他,其中璀璨夺目:“这里可是我发现的呢!” “可好吃了。”她叹了一口气,很享受老板娘的热情洋溢:“但是可能因为店面的问题,都没有什么人来。” 宋执梳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她闷闷道:“我也好想给他们一点资助,让她们把店面做起来挣钱了再换给我,人家不乐意,说这样就挺好的,也不想成天那么累。” 江蔺难得对一个人洗耳恭听,他打量着这家店,暖黄色的灯光不算明亮但也是温馨,店面虽小,却也算是整洁干净,如今天气正凉,这里面温暖宜人,倒也真是令人愉悦。 “但是她和我说过,他们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成绩优异,但是家里的钱是支撑不到她上大学的,儿子整天吃喝玩乐也不找工作,动不动向家里要钱。他们家都快垮了也不借钱,硬气功夫也足了,我给他们借钱他们不要,恐怕是怕还不回来。” 宋执梳喋喋不休,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算是两个人打交道以来说过最长的话了,这让江蔺心情好了些,连带着看这家店都赏心悦目了。 两个人的分量做起来易如反掌,老板娘小心翼翼地端过来,冲着宋执梳一笑:“吃吧吃吧,我给你加了可多辣椒油呢。” 宋执梳受宠若惊,眼中光芒大放异彩,她狠狠点头,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双筷子就埋头吃饭,再也不和江蔺出口一句。 宋执梳年纪轻轻阅历丰富,获奖无数,但是每次上台眸中神色也淡然悠悠,仿佛是运筹帷幄和情理之中。这也是忒让人不爽。 为了对付她,江蔺可是自认为对宋执梳了如指掌,但是她喜欢吃擀面皮这件事情,他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抱着一种微妙的心情,江蔺尝试着咬了一口。 味蕾条而被打开,伴随着辣椒油的微麻微辣,刺激着大脑做出反应,他眸中不自觉放出光芒。 吃饭一向抱着饱腹心态的他,还是加快了吃的速度。 宋执梳总是觉得不够吃,但是看在攻略目标还在的份上,她还是勉为其难不喊一声再来一碗,只是托着腮,有些惊奇地看着江蔺的不亦乐乎。 “要不要再来一碗?” 江蔺记起一切的时候,是宋执梳略带调笑的调侃,他镇定自若,撕了一张纸,还不忘回话:“不用了,味道一般,谢谢宋小姐的好意。” “口是心非的家伙。”宋执梳喃喃了一句,又不敢太大声,走到窗口去结账。 江蔺没听清小姑娘走前的话,他盯着擀面皮的汤水,思考把汤水也喝了的可能性。无奈实在放不下身段,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宋执梳结完账已经是九点之后的事情了,这个时候夜市正是兴隆,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夜市是为数不多的供人消遣放松的地方了。 原本准备回家的宋执梳思路一转,拍了拍江蔺,不太自然地问道:“要一起去夜市转转吗?” 第218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 25) 夜风微凉,辗转成霜,江蔺眸中的死寂被惊起,远方的喧嚣吵闹在死水中荡不起什么波澜,其中隐隐闪烁的火花是属于小姑娘的神采。 忽的,一切湮灭,花瓣拼成图,一切开始运转,死寂的秋冬退避三舍,春意盎然夏夜蝉鸣突如其来又抵死缠绵。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宋执梳没太注意,她正了正脸色,轻咳一声,天边炸起橘红烟花,红润了她的两腮,语气颇为不自然:“虽然呢,之前我们有些误会,但是看在你这么恳切求和的样子,我还是勉为其难,和你和平相处吧。” 恳切求和? 小姑娘还挺会找借口。 他眸里的冷冽在寒夜融化成一汪春水,条而,喉咙溢出一声笑,尖酸刻薄无影无踪,男生独特的沙哑,缠绵着丝丝入扣的温柔,最是让女生动心。 江蔺实在是压抑过头了,以至于宋执梳并没有听清那笑容,她环绕四周,条而,眼前一亮,拉起他的手,直奔山海。 花火倒影,冬风让她的墨发拂滚脸颊,痒痒的,在眼眶酸涩里倒映。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宋执梳喜欢玩水钓球,毋庸置疑,江蔺对于这一点了如指掌。 这一片人烟稀少,开摊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打扮时髦,看他们来也不打声招呼,就扔了个二维码坐下玩手机。 宋执梳眼里含着一抹无奈,她拉着江蔺坐了下去,开始一心一意玩起来。 “我最近被黑的挺惨的。” 江蔺看的认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他条而抬头,女生苦涩纠结的眉眼就这样闯入视线,赶紧低下头,江蔺希望自己的表现没有那么的不自然。 “可我不这么觉得。” “是那个人先骂我的父母的,我骂回去理所当然不是吗?” “自然,他们黑我也是天经地义的。” 不 不是 你不该是这个样子 江蔺突然觉得今天的风实在是太大了,刮的眼眶猩红 他一句话如鲠在喉,愣愣的,丝毫没注意摊主人的不对劲。 “呦?你是宋执梳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她一顿,随后眯起眼抬首,一盆冰凉的水倾盆而下。 “一开始我就说你这个人怎么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你啊。” 宋执梳全身打着颤,她咬了咬唇,咬牙道:“我不认识你。” “谁要你认识啊?晦气不晦气?” 女子破口大骂,一条街的目光一双不差地落在她身上。 “唉唉唉。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位就是我们最近网上风靡的宋执梳啊,都糊成这样了还敢出来?” “也不嫌……” “你说够没有?” 江蔺冷声,目光如刀 女生有些害怕,但这众目睽睽,这男的还想打她? 说话顿时带了底气 “怎么?话还不让说了?” “我看你应该说够了。” 女生没有反应过来,她正准备出口反驳,带风的光影扫过,拳头的痛感在脸上隐隐作痛。 现场混乱一片 “打人了!打人了!” 第219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6) 江蔺从警察局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开始飘起来蒙蒙细雨,不足以绝望,总归还是在心底蒙了层阴影。 沉默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江蔺甚至觉得自己要窒息。 “谢谢。” 破碎的灵魂被粘补,江蔺抿唇,语气僵硬:“不客气。” 他再也没有听见一句话 呼吸声也被雨滴溅落所湮没。 悉悉索索的,他猛然听见一阵啜泣,心脏被攥紧,江蔺嘴笨,说不出来什么话,只得停下脚步,身旁的小姑娘一顿,撇头 路灯下汇聚的是光芒,乌云笼罩,唯一的亮堂是少年眼底闪烁的花火,一瞬连接成线,爱她缱绻,郁郁葱葱的时光蹁跹而过。 她忽而冲他笑了起来,一瞬间的惊艳绝伦,眸中氤氲消散,艳丽绝色,不知名的悲伤却是弥漫。 “江蔺,你说我错了吗?” “我应该改吗?” 女孩儿的哽咽在黑夜中与雨滴相容,江蔺心中麻乱,他欲言又止,终于才是舍得抬头。 她眉目中的铿锵傲骨,支离破碎,像是余震的分崩离析,再也维持不了表面功夫。 江蔺突然上前 宋执梳泪眼模糊的厉害,她看不清男生脸上的神色,只是在一片黑暗中,一字一句吹进了耳蜗。 “你从来没有错。” 泪水还是断了线 肩膀一片湿润,江蔺眉目黯然 女孩儿的肩膀颤抖得更为厉害 他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暴露无遗。 宋执梳并不觉得自己今天一无所获 比如 她就收获了一身水和江蔺百分之三十的好感度 但是这个位面太轻而易举了,以至于 以至于 她感觉比之前的位面简单好多 宋执梳锤了锤脑壳 她这不是才第一个位面吗?什么东西“之前的位面”? 察觉到宋执梳内心的白团子:呵,女人你还是太年轻。 他慢悠悠道[宿主,你要知道,好感度可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黑化值,早知道江蔺目前为止黑化值一个子儿没下。] 宋执梳:“……”突然他妈的沉默。 她安慰自己,反正好感度都已经上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不过想到今天晚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又是一个叹息。 不管怎么样,那个“希”知道风吹草动一定会添油加醋地往上说。 烦死了 她认命地打开微博,熟悉地卡顿了一会儿,她惊奇地发现:今天卡顿的时间竟然整整少了一半! 万他妈的岁 不敢看热搜,她百无聊赖地翻过来翻过去,最后在江越澜的微博上停留了一会儿,还是瞥了一眼热搜,像触目惊心一样瞥了一下就闭上。 耶? 好像没看到她的名字? 胆子愈发大了一些,她坦坦荡荡地看着热搜 真的没有! 最近封奕和蓝溪的亲密照逐渐流出,两个人也没有立刻澄清,这种类似于默认的行为更是激起广大网友的热情。 所以,她就这个样子,免于灾难了? 在欣喜之余,她又是疑惑 那个“希”,怎么不出来兴风作浪了? 第220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7) 江蔺自然不可能兴风作浪了。 屏幕的白光在他因为不常出去的原因之下莹白的脸上倒影出阴影。 心跳如鼓 他狠狠地咬着唇 不想了 再也不想伤害她了 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江蔺并不想沉思下去。 正准备一如既往地早早睡觉,微博的消息却是“叮铃”一声。 他不耐,随手点开一看,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宋执梳的可爱小号:吃了吗?睡了吗?上厕所了吗? 烦闷烟消云散,江蔺冷峻的脸没绷住,“噗嗤”笑出了声。 他可不准备那么快回复,那多没劲。 他要好好看看,小姑娘又要搞出什么戏码。 “请问一下,这次你为什么不黑我了?” 短短一个小时,宋执梳晚上的行踪与消息不胫而走,再次传的沸沸扬扬,与之相比,原本热火朝天的蓝溪和封奕的事情的热度也就黯然失色了。 宋执梳的所作所为和受到的伤害在这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网友眼里根本不重要,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是那个看似和宋执梳很熟甚至为了维护她而大打出手的那个男生的身份。 虽然消息是走漏出去了,但是网友不约而同等待的是:希的文章。 毕竟这个一炮而红的编辑作者,在他们看来,完全值得信赖。 可是这等呀等,还是等不到,就连宋执梳都忍不住去问一问。 江蔺虽说心情愉悦起来了,但苦恼的是,他并不知道如何回答。 坦白身份? 不,不行。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扼杀。 他全身冷汗连连 绝对不行 装不在吧。 在这人人素不相识的网页上,他们两个素昧平生,不回话也不值得引人怀疑。 所以,宋执梳是真的没有怀疑。 她只是呼了口气,自认算是自己幸运。 心情的转变让她喜笑颜开,开始悠然自得地翻起了微博。 #宋执梳与神秘男生的关系!# 这个话题被顶上了热搜,宋执梳无语撇嘴 这么关注她的朋友,你的朋友是死光了吗? 不过,她倒也是好奇,随手一点就翻了开来 父亲,没有被曝光的弟弟或者哥哥,一些荒谬的定论比比皆是,自然而然,最多的猜论,还是男朋友。 不得不说,江蔺被这个身份弄得飘飘然,心中忍不住地冒出粉红泡泡,他操纵着鼠标,点了除了蓝溪的动态之外唯一的赞。 心中不免好奇,对于这种舆论,宋执梳的做法是什么? 作为一个在网上无所不能的黑客,查到宋执梳的作息易如反掌 慢慢的,江蔺脸上的期待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愠怒,难以辨认。 宋执梳点了举报,理由是传谣 他咬牙切齿,却是哑口无言,说不出一句话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120] 举报得上瘾了的宋执梳一懵 什么玩意儿? 唉不是,她怎么还没行动这难度又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她再也没心情玩这些东西了,呜呜咽咽抱怨了好久,才认命上床睡觉。 突然想给江蔺发个晚安,却想起来没有他的好友。 宋执梳:shift 第221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8) 江蔺可没有宋执梳那么风平浪静,他躺在床上,目光紧紧跟随着手机。 上面显示的是一串数码,他小心翼翼地敲打着输入法,毫不费力地把一串数字改成了“宋执梳”。 他现在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不太可能的结果。 简单枯燥的电话铃声响得猝不及防,他眸中迸发出色彩,慌慌忙忙接起来,轻咳一声,言简意赅:“喂,是谁?” “?什么是谁,我是你爹?”白安觉得荒诞,他不满:“喂,我让你给我设置备注,你不会还没设置吧?” 江蔺不语,想要挂电话。 个智障,耽误他等阿梳的电话。 “喂喂喂,你别挂阿!”白安察觉到江蔺的意图,立刻制止,也来不及嘴贫,他清了清嗓子,信心十足地抛出自己的诱饵:“江蔺,你知道最近蓝溪的动态吗?” 江蔺听到这句话微顿,而后思绪不明,他问道:“蓝溪?谁?” “………” “?!!” “我靠,你是不是出车祸了?”一语惊人,白安感到惊心悚目,他并不怀疑江蔺在逗他。 因为江蔺不屑于逗他 白安:他妈的 “我不认识。”江蔺只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但是如果是为了淹没在他以往的记忆里的人而去帮白安追人,这可真是 得不偿失 江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沉吟片刻,突然弯了唇,尽是算计:“这样吧,你帮我保管一下微博号,我就帮你。” “哈?你的微博号之前可是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的,那个号不是你和蓝溪甜蜜蜜而且用来黑宋执梳的吗?干我什么事?”白安深深感害怕,今天的江蔺实在太奇怪了。 别人不知道,可江蔺对蓝溪的如痴如狂他看的透彻? 从前的江蔺为了蓝溪,甚至是愿意付出生命。 那是去年八月的事情,江蔺晕车的毛病厉害,为了去相距千里的蓝溪的见面会不惜跨山越水,搭了两天的火车,实在晕的厉害,最后还是徒步走了十公里到的。 当时的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谁知道是怎么跑到那儿的,看到蓝溪官方的笑容,江蔺心满意足,当时红晕从两腮蔓延到了脖子。 蓝溪没有注意到,从头至尾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男生的不对劲。 中暑晕车,他一直宅着,更是没有那么大的运动量,当时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是一动不动,可视线却从未从蓝溪身上移开,那目光温柔缠绵,热烈地打湿生命的盎然生机。 蓝溪却觉得可怕,甚至想要远离。 他们本就相克。 白安当时气的想哭,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从那以后,他就把蓝溪当做江蔺的命,如果说就这短短没有联系的几天,江蔺就对蓝溪弃之若履,他压根就不会相信。 但是现实容不得他思考 “你如果不答应的话,我就找别人了。” 江蔺慵懒地斜躺着,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 “相信我,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的男生多的是。” 第222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29) 白安咬咬牙,他痛心疾首道:“行吧!” 白安上了大学以来,一直喜欢同班的班花,那女孩儿冷淡孤独,在学校是独树一帜的人物。 他对她的爱可是狂热,但是奈何人家小姐姐除了学习,唯一的爱好就是白安一窍不通的服装设计。 无奈的,白安只好求助于江蔺,那人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其中夹杂讥讽:“废物。” 白安:老子一锤下去我准没命 他是不知道江蔺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好歹女神现在也会和他说一两句话,这让他激动得慌,代价却也是有的。 每次江蔺提出的代价远远高于他帮的这个忙。 他不由得想为自己高歌一曲,为了真爱如此勇敢,不愧是他。 看着白安屁颠屁颠地滚去挂电话了,江蔺再无慵懒模样,目光狠戾。 在他上次黑了宋执梳之后,宋家那边就一直在调查他的位置与行踪。他倒是不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废物放在眼里,但是总归会查出一些没什么的蛛丝马迹。 他惶恐,这一切被宋执梳知晓,到底是多大的灾难降顶。 他立刻把手机和电脑上从前有关于微博账号的东西毁踪灭迹,直到找不到一点残留。 可怜的白安还乐呵呵的,以为这次的代价低的很。 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又是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漫长的等待。 唉不是 阿梳怎么不给他发晚安? 他脑子突然清醒 对哦,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 不对,为什么不朝他要,只要问他要他肯定给啊 因为她不喜欢自己? 江蔺难得赌气,关了手机就闭眼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140]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的宋执梳陡然惊醒 她直勾勾地坐起来,迷蒙的双眼紧盯着前面 日,这哈皮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顾快要抓狂的白团子,宋执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继续躺在床上与周公醉生梦死。 阳光接替黑暗,黎明决战罪恶,一切消弭,宋执梳起的早。 钟表刚刚跨过6的指标,她就已经神清气爽地开始做早操了。 白团子最近被统信的系统圈蒙蔽了双眼,一直在她耳边叨叨叨[哎呦沃日!执儿你看!最近又有一个系统因为经常不吃早上的电池就这样恢复出厂设置了!卧槽卧槽,我以后一定要听官方的话,好好吃早餐。] 那是什么东西 白团子为了不让自己猝死扬长而去乖乖地吃早餐,还不忘提醒一句[宿主你愣着干啥?快去吃早饭啊他妈的。] 被白团子一直催促也烦,宋执梳关了视频,下楼买早餐。 她早饭喜欢喝黑米粥再加上两块钱的饼,倒是不贵,营养健康。 刚刚拿过来一人份的说了声谢谢,宋执梳又是一顿,弯了弯眉,太阳还未亮出光,却已经有更甚三分的明亮在眼眶中熠熠生辉。 “请帮我再加一人份的。” 两人份的早餐不重,宋执梳却是不太喜欢做电梯甚至是讨厌,她心累地叹口气,一个人开始漫漫长路。 第223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0) 江蔺五点半起床的,他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又是拿起手机。 无人拨打电话,无人发来消息 这在平时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此时,他却感觉酸涩。 无缘无故的,却是想哭。 他生性淡薄,被情绪左右的事例更是屈指可数,可就是一向独来独往的他,一大清早就被按了门铃的时候,还是问也不问就开了门。 “江蔺?” “你眼眶怎么这么红啊。” “是不是做早餐炒菜辣到眼睛了?” 泪眼过于朦胧,江蔺抬眸,微眯着眼,模模糊糊的,只有一抹白色身影。 “我给你买了早餐,你要吗?” 泪滴条而落下,滞在空中 他看见一个 会让他从此以后魂牵梦萦,至死不渝的画 小姑娘的笑容永远明媚动人,在一望无际的暗色天涯一触即发,黎明曙光冲破桎梏。 他这一生看山水色,枕明月眠,恨月明不近,以泪洗面,力不从心。 他从不了解阳光,从不喜爱太阳。 但没有人的,没有人会在那光芒万丈沐浴后理智如斯。 包括一向被人奉为神的江蔺。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在藏匿半生的冷漠碎裂,取之而来的毫不畏惧的热情与爱,是动容,是无畏,是偏执。 思念与爱意将会永远无穷无尽地奉献。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40,目前好感度90] 宋执梳这次真的是吓到了,连带着手上的动作也迟缓,她笑哈哈:“嘿嘿,哈哈,嘻嘻…看你状态挺不好的,你先自己冷静一下。” 她把手中的东西随意地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冲他仓促一笑转身就跑。 妈妈妈妈这男的太吓人了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想着 目光深邃悠远 其中隐藏的是野心勃勃 阿梳 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又遥若星河 没关系的 他的一生,都会为了你的呼吸,而热烈地跳动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 [我靠,这男的疯了吧。] 白团子一脸懵逼,面前是跳动的红色警报 [注意注意,警报警报!爱意值损坏!爱意值损坏!] 爱意值损坏,鲜少出现的一种状况 一般来说,好感度仅仅是爱意值的开始,而它的没用的半吊子宿主每次都在好感度刚满就嗝了(宋执梳:可恶啊) 而爱意值是上升的新高度,极少出现的一种更高层次的爱意表现数值。 这他妈怎么直接爆表了 “什么啊?”宋执梳呼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日,不就是送个早餐吗,那么吓人干什么。 她好久才想起来自己的真正目的,借着送早餐的名义问他要一下联系方式。 要不要再回去一下? 回去他妈个锤子 [宿主,你就去吧,他又没把你生吞活剥了。不就加了40好感度吗,你滚过去,看看他能不能爆表!]白团子难得正经,它必须要去看一看那个男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执梳撩拨了一会儿花花草草 他说的不无道理。 第22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1) 宋执梳不太喜欢江蔺家的门 黑沉沉的,没有对联和福字,这样衬托之下,他对门的宋执梳的门上面,一片红红火火,喜庆得像个傻逼。 江蔺开门得快,他懒懒地倚着墙,再也没有一开始狂野的气焰。 他也不该拥有那种气焰 “兔子小姐又要做什么呢?”他此刻一派悠闲模样,无懈可击。 宋执梳眨眨眼,黝黑的眸子泛着一目了然的疑惑,她弯唇,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家大小姐:“你吃我给你的早餐了吗?” 江蔺是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是这个,他垂眸,乌睫遮目,轻笑:“不知道。” 这并不是宋执梳想要的答案。 他又抬首,百无聊赖:“或许是扔了,我记不清。” 这他妈的,像是一个对待好感度百分之百的人的态度? 白团子他妈个废物 白团子:直接暴毙 宋执梳强忍怒气,不满愤懑终于逼退不明的恐惧和疏远,她冷笑,却是说不出一句重话。 麻痹,是反派啊是反派啊这 她但凡是骂出来一句话,死的漂漂亮亮这个愿望也是遥遥无望。 无奈,她只能强行拉出一个笑,生硬冷漠。 好不容易的善意就这么被泯灭,宋执梳心情很差,目的现在在她看来无足轻重,她也并没有任何心情去达到目的。 江蔺的话让她很生气 他对她的偏袒与爱好像只是停留在昨天 飘渺虚无 宋执梳一开始并不指望江蔺能够接受她的好,他对蓝溪的爱如潮水她清清楚楚 再者,毕竟两个人的关系薄如蝉翼,但是昨天的维护又忍不住让她心动。 真是一个 矛盾的,诱人的男人 宋执梳冷笑,她说话的语气开始冷硬,不再温柔,仍是傲气,不复张扬:“好的,江先生。我承认我因为你曾经对我的态度让我很难堪,所以我调查过你。当然,我能记住的有限,例如,你的名字。” 她的笑容开始变质,那是毫不留情的刺骨:“和你喜欢蓝溪的事实。” “所以昨天晚上你的维护让我很是出乎意料和感动。可能这一顿早餐并没有那么值钱,不过也算是我对你的感谢了。不过看你的反应并不喜欢的样子。” “那么。”她绯红的唇一张一合:“我可以请你把卡号给我吗?你可以和我说一个数目,也算是我对你给予我的善意的的回报。” “等到一切结束,我想你也不想再与我做过多的牵扯,那么,我们就分道扬镳,可以吗?” 江蔺没有回答,他并没有做出很大的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其中原本的淡然处世和冷静漠然在风暴席卷下袭入泥沼,是死寂。 往往在这个时候,宋执梳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 他们两个对峙着,他们的楼层是顶楼,所以并不担心有任何人的闯入打断这场并无硝烟的战场。 太冷了 太冷了 江蔺陡然想到 恍若沉入冰凉,鱼啃噬着血肉,他挣扎不了多久的,生命的源泉并不允许有人反抗它的施舍 他不想挣扎了 第22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2) 宋执梳的耐心终于还是消怡殆尽了,她冷笑一声,不耐道:“那就请你好好考虑,我的工作很忙,所以希望你可以尽快告诉我答案。” 她就是怄气,她就是不满 为什么她非要受这么多气 明明,明明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避退 她不想告诉自己这个男生是个不能触碰的人物,他是神明,他是恶魔,他不是区区凡胎肉\/体能够融化的存在。 这是她的任务,这是她不留余力的爱 她的内心脆如薄纸 她感觉酸涩开始蔓延,牵连到眼眶,盘旋在鼻尖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她哭 她要做一个,坚强独立,闪闪发光的偶像 一切开始崩塌,她转身,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搬家算了 谁要和你周旋 可手腕上的力道让人不能忽视,她蹙眉狠狠转动这手腕,妄图抽出,可只是杯水车薪,她实在恼怒,扭头的一瞬间愣在原地 他猩红着眼尾,呼吸开始紊乱,无力地扶着门框,如今的他看起来弱不禁风,可唯一的力道,却仅紧紧拉扯着光亮的影子。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样 毫不留情地离开 不应该的 他们的结局,永远不能是分道扬镳 他咬紧牙关,说出的话打着颤:“分道……扬镳?” 所以,他的偏爱,他的保护,在她眼里是用钱可以计算的。 我欠你的,你欠我的,纷纷扰扰。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把满腔爱意和疯狂表达给她 他的病刻入骨髓,对于蓝溪,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好感,就如此为她痴狂。 那么,超出世人预料的,变态的,扭曲的爱意呢? 他的表达会有多么的 炽热 偏执 疯狂 令人厌恶 永远不能,在她心里,他要干干净净。 仅仅是一句“分道扬镳”,他感觉蚀骨,如临深渊。 宋执梳终归心软,她捏紧拳头,终是一阵沉默。 忽而,一番天旋地转,她感觉身体不受控制,脚步虚浮,直硬硬地装上墙壁,脊髓传来一阵颤栗,耳边响起的是呼啸而过的风刮上了两个人刚才如隔银河的门。 “江蔺!你…” 你他妈知不知道很疼阿 条的,她闭上了嘴。 被动地闭上了嘴 冷冽的气息侵袭着感官,她设置的机关功亏一篑,对方变本加厉,攻略城池。 江蔺的吻冗长,热烈,沉醉。 横冲直撞,带着他的蛮横狂野,在她的领地狂热地扫荡。 渐渐的,渐渐的,宋执梳意识开始迷离,双腿开始发软。 江蔺毫无保留地,把一份鲜少有人承受的住的爱,一丝不落地奉献给面前的小姑娘。 “江蔺…”宋执梳只来得及呜咽出两个字,便又被湮没在茫茫大海。 她像是绝望的溺水者,而她可以拥抱的,只有一根推她入水的朽木,她不得不攀爬之上,却不知,朽木的尽头,是更为无助的泥潭。 到那个时候,她所能依靠的,仅仅,仅仅只有他。 “阿梳,阿梳……”他周而复始地重复着爱人的名字,一遍一遍 他忽而落泪 眉目的深情散了开来 第226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3) 江蔺从不觉得示爱或者求欢是很羞耻的事情 所以在一吻过后,他死死地环着小姑娘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细细在她脖颈落下点点吻痕时,宋执梳推开他的动作在他眼里更是疑惑。 “江蔺!”宋执梳羞恼,她吼了一声,却又说不出一句话。 江蔺乖巧地等着她的下文,在声音消失之后抬头,罕见地在唇边拉扯出一抹小弧度:“我在。” 宋执梳:靠。 她妄想推他离得更远一些,却是无果。 放弃之后,她只好开始喋喋不休 “江蔺,你是当代好少年,祖国的未来托付在你身上,你不能一蹶不振,更不能……”宋执梳很没有骨气地红了脸,原本义正言辞的话的声量也慢慢递减:“更不能,诱拐美少女。” 江蔺听不懂,也不太想听。 他并不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所谓的祖国的未来,当然,如果宋执梳想让他报效祖国的话,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更让他不悦的是 他也不觉得自己在诱拐美少女。 好吧,就暂时把这个年过23的女生称为美少女(宋执梳:嘤嘤嘤?),那么,诱拐这个词也让他很不顺耳。 他逼近,如同人一般清凉的薄荷味传入鼻腔,肾上腺激素开始让心跳加快,不规律的运动让耳垂绯红。 一声轻笑从他的喉间溢出 如果刚才是眩晕,这个大招已经让宋执梳迷昏头了。 一开始,甚至到这个吻开始之前,她都觉得这是一个死板的,冷硬硬,硬邦邦,毫无存在感的男二。 现在,她突然意识到 这个男生 很上头 “阿梳。” 他突然出声 宋执梳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已经无路可退。 她注定,要被冰冷刺骨,手段毒辣的毒蛇,拆之入腹。 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宋执梳实在无计可施,她如果再保持刚才那个姿势,真的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强吻下去。 在这暧昧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下,谁又能控制住自己做出什么背叛道德的事情。 “阿梳。” 他又重复一遍。 “啊?” 宋执梳眨眨眼,一时脑子短路,她应了一声 忽而,江蔺眉目荡漾的温柔的纹路一同在唇边弯起,月儿弯弯,交织的夜色精美柔细,在他绝无仅有的柔情里沉醉。 他说 “阿梳,吻我。” 诱人的颜色,同样在桃花河中的石子碎成琉璃,遮掩在她的眸光里。 控制不住的 没有人把持得住的,哪怕是神明 宋执梳抬起胳膊,微微弯曲,稍作努力,便搭在了他的脖颈上,她轻踮脚尖,微张红唇,呼吸一深一浅,浓重的薰衣草的味道随着馥郁芬芳侵入感官。 江蔺愉悦地眯眸,享受着女生生疏的舔舐,他在女孩儿腰上的力道更甚 猛然,他感受到小姑娘的身躯一颤,原本紧闭的双眸忽而瞪大,氤氲水雾飞散了开来。 他笑了笑,一点一点,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热情赠予她 迟早的事情 她一定会 溺毙其中。 第227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4) 宋执梳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江蔺的正牌女朋友。 晕晕乎乎的,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坐下来开始沉思。 [宿主!你还相信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然说你已经被玷污了,但是你依然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阿么么哒!] 白团子自认为宋执梳悲痛欲绝,先发制人,劝解她认命。 宋执梳:你他妈逼逼一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白团子:我这么铁的系统当然直接嘤嘤嘤 她如今确实忘记了是怎么在那迷人的暧昧氛围中逃离的,只不过在她对自己的认知里,如果再晚一点跑出来,她就没了。 无聊地躺在床上,她现在的处境困窘,公司那边也已经开始催她好好工作了,可是,都是对门的关系,再怎么样迟早要碰面的不是吗? 抓狂了抓狂了实在太让人抓狂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原主一向爱国敬业,她再这样懈怠下去搞不好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黑料。 [执儿,你那叫跑出来?分明是江蔺看着你走出去的好吧?再说了,他不是在你出门前和你说了,你是他女朋友这件事情已经是定数了了吗?所以嘛,见个面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多好!] 白团子忍痛割爱,为了白花花的黑化值,牺牲宿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执梳很想安静下来深思熟虑一下,到底哪边比较重要。公司那边却不给她想要天天向上的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拒演,弄得谁都不好看。 没办法,她只能暂时抛弃一下江蔺,去小小地工作一会儿。 在这个网络热潮席卷全球的时代,一名手段极其高明的黑客,到底有多可怕? 答案是,在众人一无所知时,一手遮天。 《青丝话》 一本倍受吹捧的古言小说,曲折离奇,张弛有度,热度爆棚,这样的流量显然不能白白错过,所以为了让宋执梳重新站上巅峰,他们煞费苦心找来了这么一个期望值高的剧本。 宋执梳喜欢这具身体身份的原因,一是因为有逼格,二是因为,太他妈方便了。 只需要在导演面前一转悠,就可以轻轻松松进剧组。她倒不会不喜有人背后嚼舌根,说她凭关系名利进来的。 因为 本身就是嘛 江蔺阴沉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女生正笑容可掬地和剧组成员打着招呼。 突然,他冷笑一声 站上巅峰? 没有人配把她拉下巅峰。 永远没有。 他的思念遥寄天边,唤醒月亮,它轻声低吟,惹得一阵心痒。 心有灵犀似的,宋执梳一愣,直直地看向一个角落 小助理看她这副模样担忧,轻声询问:“宋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宋执梳回过神,失笑回应:“没事,只是感觉有人在看我。” 她心里隐隐怀揣着不安。 在对方的存在成为定局之前,她的安危能不能有所保障。 [别瞎掰掰了,谁那么哈皮有事没事看看你?] 相反,对于宋执梳的疑神疑鬼,白团子表示否定。 第228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5) 宋执梳不喜欢这部剧的女主角。 青丝语的作者本身带有厌世情怀,所以她的黑暗思想在这篇古言中淋漓尽致。 女主伊青丝从小被抛弃在青楼门口,老鸨心生爱怜便把她收养在青楼,随着时光,青丝愈发亭亭玉立,这在青楼这鱼目混杂乌烟瘴气之地自然是自身不保,再者,那一双明亮璀璨的双目并不被这市井小地蒙入灰尘,这在那群见惯世态炎凉人事丑恶的官宦尤为心痒。 于是,意料之中的,作者并不会把青丝当成女儿来看,在这仅仅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身上,飞来横祸不在少数。 强\/奸,陷害,绑架,下药,这人事丑恶让青丝没有余地地黑化,风情万种,勾上了男主尤衡后,趋之若鹜。 两人的感情曲折离奇,令人唏嘘。 尤衡的人设深情款款,重情重义,和伊青丝不同为一丘之貉,偏偏冥冥注定,最后大结局是尤衡为保千夫所指的伊青丝万箭穿心,而费劲千辛万苦逃之夭夭的青丝却在亲眼目睹他死状惨烈后凉薄一笑,独自潇洒离去,背影淡漠。 这个结局备受争议,作者又不做解释,专心准备下一本书。 但是,为了博得眼球,编剧改了剧本,原本伊青丝目睹尤衡的离去之后的一去不回,却变成了深情望了那沦为争议的尸体一眼,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纵墙一跃而下。 而两个人之前清新的暗生情愫也被编剧改的歪七扭八,活生生改成了古风玛丽苏。 宋执梳轻啧 这改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公司的决定是,让她不要站的太高,还是从女二做起更好,又有戏份,也不至于太过于张扬。 宋执梳随意地把剧本一搁置,就闭目养神。 “宋姐姐!”刻意压抑着兴奋的声音确实很有辨识度,宋执梳眼下零星的笑意汇聚成光,她睁开眼,偏头,惊鸿翩然而过:“越澜。“ 江越澜呼吸滞停了一瞬,而后更为兴奋:“宋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宋执梳的造型弄好的很快,她冲江越澜眨眨眼:“漂亮的姑娘总是这么耀眼夺目。” 江越澜:靠,心动了。 白团子:别,千万别。 江越澜的两腮猝不及防牵上了绯红,她嘻嘻地笑:“阿梳你这身打扮,是要演什么角色阿?” 还没等宋执梳回答,她抢先,信誓旦旦道:“我知道了!伊青丝对不对!” “……” 突然,化妆师陷入一阵诡谲的沉默,饶是她江越澜再怎么没心没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惊了惊,艰难小声问道:“阿梳,女主……是谁啊?” “江小姐真会开玩笑。” 江越澜话语刚落,头顶就传出了一声带着不悦气息的声音,她听着耳熟,转头角色一白,不安地搅动裙子,怯生生地说:“蓝小姐,上午好。” 好?她确实是好得很阿。 蓝溪的脸庞因为愤怒有些扭曲,她轻轻一笑,也不回应江越澜:“这次不小心抢了宋小姐的位置,可真是不好意思。” 第229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6) “不过,《青丝话》的女主角,是我,她宋执梳,只是一个被全网黑的,一无是处的,混吃等死的富家小姐而已!” 江越澜条件反射地想要反驳,又觉得的确是自己莽撞,她弯了弯身子,道:“蓝小姐,对不起。” 蓝溪讨厌极了江越澜这副柔弱样子,她欺负她了吗?一派清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一样,这么不经抗? “你别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我恶心,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呸!” 她自认正义,为讨厌江越澜的人报仇雪恨,洋洋得意像一个胜利者。 所以,这件事情到底谁对谁错? “蓝小姐。” 蓝溪懵着,不自觉地扭头,语气不喜地应了一句:“你有事吗?” 宋执梳弯唇,一派无辜清纯,她眨了眨眼,春深疲乏,她一扫秋冬,温和明媚:“你别摆出这么一副拽样子,我恶心,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 蓝溪第一时间,的确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如芒刺背,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将军,心下恼怒,她表面功夫也不做,阴沉道:“宋执梳!你难道没长眼睛吗?分明是她先对我不敬的!” “她道歉了,不是吗?” 蓝溪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她冷笑:“你什么意思?她道歉了我就要接受吗?你是圣母吗?你恶心不恶心?” 当今世道,三观成为议论对象,宋执梳刚才那一句话无非自掘坟墓。 宋执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语气莫名:“你怎么跟神经病一样?我让你接受她的道歉了吗?” 蓝溪一噎,唇齿不闲:“那你又在这里管什么?我不接受她的道歉,关你什么事?” 宋执梳一歪头:“那你是青丝话的女主角,又关我什么事?” “刚才是越澜主动提出的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不是吗?” “那么蓝小姐一直把话题往我身上引,是什么意思?” 突然,她笑容更为灿烂,似有所悟:“啊,蓝小姐对我的痴迷爱慕竟是如此疯狂,不择手段想向我搭话不是吗?” “宋执梳!”蓝溪气急败坏:“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蓝小姐可别血口喷人,论不要脸这点我还真不如你。” “宋执梳!刚才分明是江越澜先对我不礼貌,为什么我不能骂回去?”蓝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场,冷笑:“看样子,你真的是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最起码比你理不直气也壮好。” 宋执梳依旧悠然 “我不接受她的道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她?” “她不尊重你?”宋执梳撇撇嘴,又问:“怎么不尊重?” “她不由分说就觉得伊青丝是你的角色,简直就是人身攻击!” “那她不尊重的是导演,是编剧,是分配角色的人,你又从哪里知道她不尊重你呢?”宋执梳啼笑皆非:“就算是她不尊重你,她对你人身攻击?对你明褒暗贬?对你指桑骂槐吗?你难道没有发现,从头到尾最不尊重人的,就是你蓝溪吗?” 第230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7) 宋执梳又火了 她与蓝溪争吵的整个过程都被不明人士拍了下来上传到网上。 同第一次一样,她的黑粉和粉丝又是各执一词,两极分化。 今天月亮失眠了吗?:宋执梳到底有没有三观?笑死我了,道歉就要接受吗? 笑笑是人间清辉?:?楼上是脑壳子晒干了?宋执梳不是说了她也没让蓝溪同意道歉阿?反正这次我站宋执梳。 洛挽柠是个小胖子:哎呦我,宋执梳不是热度刚下去怎么又出来作妖了? 别说了都是我:楼上的,肯定炒作呗。 话安格不是话安鸽咕咕咕:我们执梳豪门千金,用得着炒作?你是和顶楼一样脑壳子晒成干了? 人间正道1478:怎么又是明星?明星是你们爹?还不如关心关心当兵的和国家! 医生说你抢救不了了:楼上的,看我id 反正我是你爹:@人间正道1478看我id么么么。 给你棒棒糖跟我走吧:额…看过宋执梳演的电视剧,总的来说还行吧……人品,嗯…还是中立吧。 两家吵得不可开交,而此时,“罪魁祸首”还乐得清闲,这并不影响拍戏,反正她的戏份和女主角也没有过多的交集。 女二,妤画,一个和伊青丝截然不同的角色。 从小锦衣玉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从小养成了狂傲不羁的性子,却不是娇蛮任性,聪明伶俐,也不是会和伊青丝抢男主的存在,她要做的,只是没心没肺,祸乱天下。 戏份倒是不多不少,拿捏稳当,也不会抢镜。 她一天的戏份不会太多,工作结束之后,她收拾自己的东西,正思考着怎么面对江蔺。 江越澜拍了拍她的肩膀,宋执梳一扭头就看见她笑得勉强的脸庞。心下一惊,她调侃:“怎么?舍不得你的女神了?” “对呀对呀。”江越澜双手负背,略带歉意,一双眼条的蓄满泪水:“因为我的问题,阿梳对不起,让你现在处境这么尴尬。” 宋执梳:草,心软了 “宝儿别哭啊。”宋执梳好脾气地哄着:“怎么能是你的问题呢?你看你娇里娇气的,可不能让别人欺负。” 江越澜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说出来的话腔不正字不圆,她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拉起宋执梳的手,毅然决然到:阿梳!一起去我家吧!我知道怎么帮你摆脱困境!” 宋执梳有些狐疑,她弹了一下江越澜的脑壳子:“喂,你可别杀人放火阿,那是犯法的小姑娘,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江越澜哼了一声,终于不再柔柔弱弱,颇为娇纵,带着浓重的鼻音,扬声:“谁要杀人放火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肯定可以的!” 宋执梳看她这副样子,总算是喜笑颜开,状似勉为其难道:“好吧,看在江小同志有改过自新,冲上云霄的心思,我就去你家,好好给你做一番思想工作。” 江越澜脸上的眼泪干涸,她重重地点点头,笑得灿烂。 第231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8) 为了江越澜,小小地鸽江蔺那么一下,应该 应该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她坐着江越澜的车子,思绪飘了很远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吃饭。 “阿梳?”江越澜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到:“你在想什么啊?”她暧昧地眨眨眼:“男朋友吗?” “对啊。”宋执梳理所当然地回应,冲她抛了个媚眼。 江越澜:我靠 不管呆滞了的她,宋执梳动作利落地下了车,狠狠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当她满腹希望地睁开眼后 …… 日,这不还是她家小区吗? “阿梳?走啊?”江越澜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当然,对于宋执梳的毫不掩饰,她更是觉得欢喜。 拉起她的手,江越澜大步流星,看起来对于这里颇为熟稔。 宋执梳依旧呆若木鸡。 等等 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细节 江蔺,妹妹,哥哥,江越澜…… ?! 她找回自己的声音,略些干涩:“越澜,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啊?” 江越澜惊奇地扭过头,笑嘻嘻道:“你怎么知道啊?”她的眼在黑夜里犹如月光皎皎,散发着不可高攀的圣洁,那是对一个人无可比拟的虔诚和希望:“我哥哥是全天下,最棒的哥哥!” “你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带你去见他!”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他妈的并不太想 她们两个站在楼底下,已经进入初夏的晚风不骄不躁,拂面微暖,最是宜人。 宋执梳不自觉地捏紧江越澜的手,腿有些发软 “耶?我和他发过信息说要回来的啊?他怎么不下楼接我们啊?”江越澜絮絮叨叨的,皱着眉头,很快又释然:“算了,不等他了,我们自己上去。” 他们两家在顶楼,电梯最近维修,上楼困难是预料之内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知道竟然他妈这么累?! 总共18层楼梯,等到两个人到了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累的虚脱,甚至没有力气再按门铃。 “哐当” 蹲在地上缓劲的宋执梳猝不及防地被人捏住了下巴,迫不得已抬起了头。 江蔺难得弯腰,眸中思绪一闪而逝,冷峻的面孔并未从中看出来对她的到来有一丝意外。他身后是森冷的灯光,他形如鬼魅,如同恶魔一般狠狠地拉她下坠,誓不罢休。 她能做的,只有甘愿臣服 江蔺愈靠愈近,身上冷冽的烟草味逼得她喘不过气,他突然轻笑,轻而易举攻破了她大脑竖起的冷静防线,他像是一条,等待猎物上钩的,运筹帷幄的毒蛇。 “宋小姐,初次见面,我是江越澜的哥哥,江蔺,我听她说起过你。”他慢悠悠地把手伸出去,凉薄的眸眼似睁非睁,他似是对她睥睨,如同对待蝼蚁。可是本该销声匿迹的七情六欲,在幽冷灯光下,那抹若有似无的黑暗同薄情撕扯,愈发浓烈。 靠,直接认怂算了 宋执梳的骨气无影无踪,强颜欢笑着把手放在那双似是要拉她下地狱的绳索。 第232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39) “喂,你们两个在干啥呢?”被掩在门后的江越澜气若游丝,她偏偏头,费力的站了起来:“进屋去,最近蚊子都开始嗡嗡嗡了。” 宋执梳想要客气地拒绝一下,江蔺眼微微往这边一瞥,她抖了三抖,默默闭嘴。 “哥,你这屋怎么一点花花草草都没有,多冷清啊。”江越澜环顾四周,撇了撇嘴 江蔺安然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回答不快不缓:“买起来贵。”他突然眉目一挑,目光放到诡异沉默的宋执梳身上,似笑非笑:“听说宋小姐爱护大自然,尤其是薰衣草?” “哈哈哈哈,流言,流言。”宋执梳尬笑着,一向被誉为高冷女王的她,如今正想要蜷缩在某个角落嘤嘤嘤。 “可是我并不太相信空穴来风。” 她一顿,总感觉这话有些耳熟。 她抬头,却看见江蔺笑得肆意:“宋小姐可以送我一盆薰衣草吗?卖也可以。” “哥!你这样多不礼貌,你们两个是初次见面诶。”江越澜觉得自己沉默寡言的哥哥今天很是反常,忍不住戳了戳他。 江蔺不以为意,甚至唇边扬起弧度更甚,带着调笑,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幽幽瞳眸泛起森冷光辉,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这一句话的反驳:“初次见面?可是我感觉,和宋小姐一见如故,很有眼缘。” 他弹了弹衣服上未得一见的灰尘,语调深沉,点点受伤弥漫进眼眶:“哪怕,宋小姐好像不太喜欢我。” 宋执梳一顿,想要反驳,可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 宋执梳:日,突然愧疚 白团子:日。你愧疚个大头鱼,你他妈昨天捶我的时候也没这么像人阿 “江先生说笑了。”宋执梳的笑容永远都恰到好处,公事公办的语气也不禁让江蔺皱起眉头,她稍稍偏头,忽而,薰衣草的香气扑进他的鼻腔,带着三月初阳的温暖与炽热。 他微微抬眸就可以看得见女生一步之遥。 “我很喜欢你。”宋执梳的愉悦甚至传达到了整间屋子冰冷的温度,她的脸庞近在咫尺,他只要靠近那么一点就可以吻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他正要行动,宋执梳却先一步退开,依旧安之若素,可终归语气中缱绻了那么几分动人的爱意:“很喜欢。” 江越澜:啥啊 她觉得这两个在她眼里素未谋面的人的相处方式……很特别…… 像是一对谁也不舍得捅破一张纸的别扭情侣 江越澜抖了抖,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离奇。气氛有些怪异,她咳嗽几声,见老哥还没有反应过来语气更重,笑容满面:“那么,阿梳你先在客厅呆着,我和我哥去厨房做饭,你初来乍到,是个客人,等着吧,我们一定做出让你满意的饭菜!” 宋执梳直视着江蔺莹润着水雾的眼,忽而笑了开来,仪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冲江蔺挥了挥了手,嘿嘿一笑:“那么,就麻烦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江先生了。” 第233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0) “哥,我有事和你讲。”江越澜悄悄地看了一眼远处玩手机的宋执梳,放下心来,语气也开始严肃:“我知道我不顾你的反对去娱乐圈是我的错,这么久不回家也是我的错。我先向你道歉。” 她语气诚恳,实在不像作假。 可江蔺依旧眉目冷淡,一语不发,两个人沉默着,最终还是江越澜忍不住道:“这次,我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我知道你对电子之类的东西一向精通。”江越澜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她注意到,江蔺的脸色越来越差,到末尾甚至到了阴沉的地步。 对于这个哥哥,江越澜一向依赖,她又道:“我知道你喜欢蓝溪你爱蓝溪,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阿梳。毕竟阿梳是为了替我出头才又陷入了这样的困境。我……” “蓝溪,到底是谁。”江蔺烦闷,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和他说他喜欢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蓝溪?在他如今的记忆里,他向阳而生,只为宋执梳。 而蓝溪? 他不认识 也不想认识 江越澜目瞪口呆,她艰涩开口,试探道:“哥?你,你是出车祸了吗?” 江蔺一向薄情得赫人,甚至从小到大,他都不会为了任何一件事情动情。哪怕是他自己被欺负,也从未表现出一丝不忿。 是啊,弱小所以被欺负,不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吗? 所以后来,欺负他的人都死于非命。 为什么? 因为在后来,他们相比较起如今的江蔺,更是弱小得如同蚂蚁。 正是因为难得动容,所以在仅仅是蓝溪一个笑容触动他那么一下之后,哪怕后来心痒再也不会因为她而热烈跳动,他也把这个女人当做希望。 如果,就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足够他付出生命的话 江蔺歪头,眸色微微迷离,看着灯光下的宋执梳 那么,对于想要刻入骨血,思她如狂的人呢? 一切威胁到她在自己心里地位的人,统统都要消失。 比如,蓝溪 那个在他的生命中,仅仅只靠的了身的人 真正放在心尖,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拉她坠入深渊的人 是阿梳啊 那么美好,令多少人心甘情愿付出热血的人儿。 江越澜在他短如韶华的一生里,充其量只算得上一个,熟悉的过客。 是生是死,他从来不用担心,也不会担心。 江蔺答应了,看着江越澜欣喜若狂的样子,他心底的湖潭平静无波,他看着灯光下对着数独游戏冥思苦想的人儿,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偏执与疯狂。 永远不会的 除了我 没人会让你,跌下深渊。 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会做饭 这是不争的事实 饶是在网上呼风唤雨的江蔺,听到要做饭也只是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宋执梳无奈:“那你们刚才在厨房是在干什么?” 江越澜打着哈哈:“那,那当然是,讨论一下,一会儿叫外卖要叫什么好吃啦!” 第23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1) 三个人叫来的是小龙虾,江蔺不喜油腻,但是看到宋执梳吃的津津有味,还是忍不住尝了那么一下,然后双目放光。 吃饱喝足之后,宋执梳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听见江越澜一阵惊呼:“喂喂喂!阿梳!你看封奕的微博!” 宋执梳觉得大惊小怪,她拿出来手机,却不会严阵以待。怎么,能对她点名道姓对她冷嘲热讽一顿不成? v封奕:@v啦啦啦卖报的宋执梳。宋执梳,我警告你,你三番五次地挑衅溪溪,以前我可以既往不咎,这次,你必须道歉!@蓝溪会努力的。 靠,还真他妈是对她点名道姓对她冷嘲热讽。 封奕一向高冷,微博也是生长发毛,这破天荒地发一次,还真是有够罕见,也算是间接性的官宣吧。 宋执梳唏嘘地摇了摇头,又是叮铃一声 v蓝溪会努力的:@v啦啦啦卖报的宋执梳。这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两个人都联合声明了,网友又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可这次却呈现一边倒的形式。 封奕既然都出场了,那么宋执梳糊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宋执梳安慰了一下气的想哭的江越澜,心里却不感觉这两个人很有逼格。 草,觉得他俩好丢人现眼。 但是这可不代表,她不会绝地反击。 v啦啦啦卖报的宋执梳:@封奕。我跟你熟吗你就和我搭话?爬。 v啦啦啦卖报的宋执梳:@蓝溪会努力的。老妹儿你有手吗你就手下留情? v啦啦啦卖报的宋执梳:刚吃完晚饭就听见两只可爱的小耗子趴趴,一个我根本不熟,还有一个今天下午刚被骂跑。两个小可爱别说的跟你们两个高攀得上我一样,想秀恩爱头像挂两头猪,别烦人,滚。 网友坐等吃瓜,却被宋执梳的发言整蒙了 日,这怎么丝毫不带怂的阿? 渐渐的,网友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站错队伍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江蔺突然出声,站了起来。 宋执梳嘴里含着葡萄,口齿不清:“诶?你不看我怼那两个小耗子了?” 江蔺背影修长,却不再孤独,他摇了摇手,却勾着笑意。 当然要看 只不过,可以玩点更大的。 他虽然现在不能登录微博,但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蓝溪的黑料,这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他手下还有几个小号,只要稍作手脚。 最后一个按键落下,江蔺支着头,笑容越发兴奋,一向清冷无畏的眸中如今被血淋淋的期待冲刷。 #封家那些肮脏的人际关系!封奕白手起家的背后竟然另有隐情!# #蓝溪努力向上?让我们扒一扒那些年蓝溪做过的事!# 内容狗血离奇,封奕是封家第三者诞下的儿子,又害死本来的封家少爷,坐享其成。 蓝溪仗着自己当红,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一个龙套辞掉,那个龙套是个家境清贫的小姑娘,因为蓝溪有封奕作为靠山没人敢接她的工作,写了遗书自杀,却被封奕压了下去。 第23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2) 本来可以当做玩乐的笑料,文章作者却把封奕的出生证明,还有他早已身故的母亲的身世拿了出来,有图有证据,把原配活活气死。 蓝溪讽刺小姑娘的视频也清清楚楚,小姑娘的身份证,家境身世,甚至是葬礼现场还有遗书都放了上去。 江蔺忙完这些已经是深夜,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打算出去洗一把脸。中途,他瞥了一眼窗帘。 黑夜寂静,月光不洁,乌云笼布,月亮只能稍稍透出些光来,分身乏术。 “江蔺?” 他身躯一震,扭头就见他的小姑娘困倦地揉着眼,似乎是不可置信,宋执梳转身看了一眼钟表,双眸睁大,带着些许焦急:“这都,这都三点了,你是还没睡啊还是去喝水啊?你,你快点去睡,要不然……要不然……” 看着愈渐逼近的身影,宋执梳突然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安安心心回去睡觉不好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忙补充到:“不过可能你是有些爱好哈哈哈哈,想不想睡随缘嘛对不对哈哈哈哈,嘿嘿……我去睡了阿,晚安晚安。” 神啊神啊快让她自己滚回去吧 她蹑手蹑脚,准备趁江蔺不注意溜走,可蛇哪有那么好骗呢? 猝不及防,宋执梳跌入了一个带着微冷朝露的怀抱,冰冷刺骨,又有着灼灼的爱意如火如荼,将她燃烧彻底。 “江…蔺?”宋执梳一愣,她很乖地没动,小兔子睡衣毛茸茸的,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阿梳,做我的月光吧。”江蔺声音带着丝丝蛊惑,缠绵悱恻,他舔舐着小姑娘的脖颈,痒痒的,宋执梳一颤一颤,打了个寒颤。 这是告白吗? 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味儿? “江蔺,你这算是告白吗?” 江蔺冰凉的脖子条而围上温暖,毛绒绒的触感让他眸色更为深沉,他轻声细语,又带着浓厚的黑暗,携裹着二月星火向她呈上他跳动的旋律。 随他共舞 “是吧。” 他的回答含糊不清,让宋执梳不满起来。她挣扎,想要逃脱牢笼,终是未果。 她无可奈何,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困意席卷眼球,宋执梳把头搁置在他肩上,轻轻嗅了嗅:“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烟草味?”说罢,她又嗅了一口,不满皱眉:“之前还没有的!” “今天试着抽了那么几根。”江蔺轻笑,声音含着落寞:“感觉不错。” “江蔺!”宋执梳呵了一声,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强硬,她软了几分,像是诱哄:“江蔺,抽烟不好,我们不抽行不行?” “兔子小姐觉得自己是以什么身份来劝诫的呢?”江蔺神色黯淡,又不是失望,可比起之前他的安然自若,实在是太过于拘束了。 宋执梳看不见他的脸,可这一句话总让她心里冒着酸泡泡。 “江蔺,你今天想我了吗?” “想,特别想。”江蔺闭上眼,双手不自觉地勒紧,他能感受到宋执梳温暖的体温,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温柔,她的一切都让他爱不释手,如醉如痴。 这一切过于梦幻,宋执梳揽上的手更为紧凑 “江蔺,我同意做你的月光。” 第236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3) 江蔺的吻来的突然 不容置喙,不可触碰 唇齿缠绵,宋执梳的手从脖间滑落,一点一点,她被逼到墙壁。 她手条而覆上那冷峻的脸庞,却触及一片湿润。 宋执梳忽而热泪盈眶。 她回应得热烈,甚至到了主动的地步。 一切都在运转,月光皎洁,乌云笼下,它依旧舞动,隔壁的薰衣草紫色耀眼 滴答滴,滴答滴 钟表走的不快不慢,目光在温柔中流转,它动容,花瓣停滞在空中,星星的光芒闪烁成晖。 我在你的一生是否会占据很大的角色 你的爱似乎比月光绯浅还凉薄如雪。 如何呢? 以我之名起誓,哪怕刀片在你眸里森冷,哪怕薰衣草都温暖不了你冰冷的温度,你在梦里兜兜转转,若隐若现。 你会爱我,唇齿不分。 不容反抗,魂牵梦萦。 江越澜第二天起床黑眼圈浓重,宋执梳问起来她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知道宋执梳步步紧逼,她才终于松口:“我天,我昨天梦见一个好恐怖的梦,我居然梦见我昨天晚上原本想要倒水喝,结果却看见你和我哥抱在一起?!吓死我了我天。” 宋执梳:铁子闭嘴吧 她看宋执梳神色微僵,歉意道:“我知道我不该把你和我哥那样蛇精病的人联系到一起,但是看你们在一起的氛围……”江越澜支着下巴,打了个响指:“很诡异。” “你们两个是初次见面,但是却又像因为一些事情闹别扭,但是又没确定关系的小情侣。”她又思考了一瞬,突发奇想:“对!还是你先败下阵逃跑的!” 别说了,越说她越无地自容。 宋执梳一把拦下她喋喋不休的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决定换一个话题轻松一下:“那你拜托你哥的事情商量完了吗?” 江越澜听到这个话题果然安静了几分,她思量着,道:“我其实吧,是来拜托我哥帮你把黑料减少一些,毕竟是因为我才让你这个样子的。” “你哥?”宋执梳的质疑毫不掩饰:“我怎么看你哥……好像……不太行?” “什么呀!”江越澜神气十足地扬了头:“你都不知道,我哥可厉害了,想当年,蓝溪那个可恶的女人火起来有一半的功劳都是我哥的!” “什么?”宋执梳听得稀里糊涂,她靠的更近一些,想要听仔细些。 “我跟你说,我哥他特别擅长网上……” “江越澜。” 声音戛然而止,江越澜缩着脖子,弱弱地应了一声。 “如果你除了拜托我的事情之外没有其他事情了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江蔺眼下淡淡乌青,在白如琉玉的面孔上尤为显眼,不会丑陋,只是碍眼罢了。 那么一张,精致无暇,完美无缺的脸,怎么可以被如此丑恶的东西毁掉。 “你赶我走?”江越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话一出来,她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呼吸也开始没有规律,她冷冷一笑,收拾自己的东西:“哼,谁要在你这破地方呆了!阿梳,我们走。” 第237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4) “那可不行,关于你拜托我的事情,我还要和宋小姐仔细商议。”江蔺对于江越澜的失控漠不关心,他甚至悠然地喝了一口水,不见有任何心疼亦或者是暴怒的情绪。 除了阿梳以外,没有人值得他浪费自己的情绪。 当然,对等的,对于他来说,宋执梳也必须把他放在顶峰之处。自然不怕高处不胜寒,他要做的,就是碾压那些曾经在宋执梳心里至关重要的人,然后,狠狠把他们摔于地底,不得翻身。 给了宋执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江越澜庆幸自己的演技这么棒,要不然,她的小命可不保。江蔺一向厌恶别人扒他的老底,哪怕把他说的多么高不可攀至高无上都不行。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宋执梳? 不知道,反正又不会杀了她。 “阿梳不准备送我薰衣草吗?”江蔺先声夺人,微微敛下眸中翻涌成河的颜色,他嘴角弯月上扬的弧度绯浅:“那样子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他对于刚才江越澜说过的话只字不提,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地方说到了他的痛处。 宋执梳不想高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哪怕现在白团子周而复始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江蔺如今活着的意义就是她。 “送啊!怎么不送!”宋执梳加大了声量,颇为虚张声势,她哼哼着,开门就往对门去。 江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慢悠悠地跟锁好门,了上去。 宋执梳一向爱童话故事,整个屋子打扮得城堡一般梦幻。暖黄色的灯光在白天也耀眼夺目,江蔺眯起了眸子,瞥到了窗台上摆放整齐的一片紫色田地。 这栋房子,随处可见的都是薰衣草的身影。 “就送你这个吧!” 宋执梳千挑万选,最终选了一个偏大的盆栽。 玻璃制的盆栽拿在手里很有份量,江蔺抬起手,肆意打量着图画,忽而,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眉目间收敛的拘束与冰冷一下子融化,连带着灯光也亮堂了几分。其中蕴含的毫不掩饰的愉悦与近乎于疯狂的爱意让宋执梳抖了抖。 她嘟嘟囔囔着夺了过来,也开始打量着。 半透明,上面是她随手画的一棵小草,q版的东西最是小姑娘喜欢的,那小草生机勃勃,肆意在他的天地横行。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宋执梳有些恼怒,她忍下气,继续仔细看着 江蔺$宋执梳 “?!”宋执梳一下子红了容颜,耳根子也摩挲着少女的羞涩,她结巴着:“这个,这个你不能拿,我,我再给你挑一个!” 这盆是她放在床头上的,有时候有什么心事,都会在晚上睡觉之前和小东西说说话,谈谈心,还会问问他:“你什么时候可以幻化成人形呀?” 不知是不是她不自知的温柔,让这薰衣草更为枝繁叶茂,芳气扑鼻。 这个记号,她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是昨天晚上,她思来想去都被那个吻弄得面红耳赤。最后忍不住在薰衣草上画了一个这。 太,太丢人了! 还没来得及逃脱,手中可怜兮兮的薰衣草已然被高大的身影捷足先登拿了去,少年的笑容甚至撑起了盛大的阴夏,在夜晚闪烁流光:“我很喜欢这个,感谢兔子小姐的好意了。” “不,是月光小姐。” 第238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5) 两个人的关系确定的突然,甚至江越澜都没通知。就只有他们两个每天牵个手逛个街什么的。 但是江蔺的确没有想到,他不久前晚上才发出去的消息,短短一两天就已经开始发酵。 蓝溪封奕如今人人喊打,成为了罪不可赦的存在。 宋执梳抖了抖,比起“希”的客观陈述,当然其中也夹杂了不可避免的对于蓝溪的偏袒,这个爆出惊天新闻的人真的是心狠手辣,句句戳人心窝子,发人深省。 看到宋执梳为了那两个在他心里无关痛痒的人这么下功夫,都把自己忘记了的江蔺认为自己生气吃醋是理所应当。 所以当他突然从后面揽住宋执梳的脖子,在她耳边恶趣味地呼出热气,惹得小姑娘咯咯笑最后瘫软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江蔺也并不会觉得心里难安。 宋执梳以为事情就这个样子匆匆而过了,她只需要好好陪着江蔺,把依旧纹丝不动的黑化值降下去就可以了。 偏偏世俗难料,它不容许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安然地渡过时光。 白安最近觉得惶恐。 蓝溪的丑闻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也曾经尝试过给江蔺打过电话想要探讨一下这件事情。无奈,他的语气实在是不耐,最后甚至是把他拉黑。 真的不会在意? 不,白安觉得这件事情细思极恐。 但凡任何一个人知道江蔺曾经为了蓝溪做过多少荒唐事,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疯子就这么轻描淡写把一个拿命来赌的人忘掉了。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 江蔺无暇分身。 白安并不愚昧,他既然可以和江蔺相处愉快,就代表这个人一定会有过人之处:就连江蔺这般自负淡然的人都乐意与之交往的过人之处。 他对于审时度势一向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 他们两个学的都是计算机,但比起来恐怖如斯的江蔺,白安就显得有些资质平平。可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相反,做水军做的滴水不漏这样子的事情他一向信手拈来。 为了兄弟,就帮蓝溪一把。 那么问题就来了 白安冥思苦想 如今蓝溪都被拖下水了,依照 她的热度,搬出来哪个不知名的女明星转移注意力一定会被识破,那么,那个对象 白安手微微有些发抖 就只有宋执梳了。 #宋执梳温柔大姐姐?来看一看吧!# #宋执梳冲蓝溪下手!” 网爆,蓝溪这一件事情另有隐情,其实是宋执梳让自己的粉丝假扮龙套,故意惹得蓝溪暴怒,但事情的真相是,蓝溪虽然开除了女生,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与之相反,宋执梳为了不让事情暴露,杀人灭口,给了家属一些赔偿金封口,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简直是无稽之谈! 很多人在这个爆料出来的时候都选择了唾弃,反正一定是水军干出来的。可是相对的,这里面的视频照片也都具备齐全。 他们不禁又开始站不稳了。 宋执梳以为这件事情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但是又被找上门了。 第239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6) 宋执梳一向有原则 没错,这次发表这篇文章的主人,又是“希”。 还真是冤家路窄。 论起来“希”那件事情她为什么反应平淡,因为人家说的句句属实,虽然语气犀利,着实不好听,但是没办法,那的确是她做出来的,人家也没有夸大宣言。 她有什么理由好生气的呢? 但这次不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她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这不是倔强,而是底线。 怒火攻心,宋执梳关上电脑,觉得有些晕。 江蔺正在做午饭,看到宋执梳这番模样吓了一跳,手不小心烫出来一个水泡也无暇顾及,他细细抚摸着女生的眉目,口吻是难得的担心:“阿梳?你怎么了?” 宋执梳的火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她坐正身子,低下头,笑到:“唉你说,你之前为了蓝溪对我冷冰冰的时候,想到过现在这个场景吗?” 见她没事,江蔺这才找回自己的场子,他站直,心虚地望向别的地方,可语气并未听出一分破绽,反而委屈更盛:“阿梳突然和我说起来这个,是不是算吃醋呢?” 宋执梳敷衍地摆摆手,江蔺的死缠烂打她已经麻木了,看着电脑上播放的蜡笔小新,她微眯起了眸子,冷笑溢出 有时候,做出事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安的地址查出来的时候,是宋执梳下达命令给宋父宋母派给她的保镖,让他们尽快查出“希”的位置一天之后。 这太过于易如反掌,不禁让宋执梳有些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可是没有办法,他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一定不会错,千真万确。 不得不的,宋执梳瞒着江蔺偷偷出去了。 虽然知道对于江蔺来说,这无异于自讨苦吃。 但是对于她来说,她并不希望江蔺插手这件事情。 不是自傲,更不是炫耀,在差不多一个月的相处之后,江蔺对她的爱和占有欲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但是 她喜欢,甚至爱上了这种病态的感觉 宋执梳坐在后车椅上,突然发觉自己的想法或许更为恐怖,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嘿嘿一笑。 [执儿,我要去寻找新的宿主小天使了,你这太他妈吓人了我害怕。]白团子一向认为自己战无不胜,无所畏惧,谁知道宋执梳突然给他来了这一手。 幸亏她不爱它,要不然白团子觉得就算每天吃早池他离恢复出厂设置也不远了。 悲哀的幸福。 白安做了一个梦 梦里,江蔺因为他的两肋插刀,欣喜若狂,痛哭流涕,甚至给了他两千万让他去追女神。 白安感动得泪如雨下,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随意地巴拉了一下脸,也不问一问是谁,直接拉开门。 毛巾遮挡住视线,白安不耐地说道:“谁啊一大清早扰你男神清净。” “是你爹。” 清冽冷漠的女声让他一愣,心中的趣味一下子就上来了,白安把毛巾放下,入眼却是一抹黑。 第240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7) 十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矗立着,领头的女生面容精致,声音甜美,可眸中的冷色光芒却让白安不寒而栗。 “宋,宋执梳?” 白安如梦方醒,他立刻把门关上,却是未果。 如今的宋执梳,和他在屏幕中认识到的,南辕北辙。 那是不含人间烟火的一抹清辉,在人世间游荡。惊艳四座却是拒人千里。 可面前的人,完全不同。 冷冽得令他臣服,那是冬日里深厚白雪,一点一点被消亡却从未俯首称臣,而与之相反。惊心动魄的气魄让他窒息。 “原来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宋执梳倚着墙,眉目轻挑,竟是不屑:“我还以为在网络上驰骋沙场的,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呢。” 白安很快意识到了来者不善。 他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宋小姐,我只是在网上发表一些正当言论,应该不过分吧?” “正当言论?”似是这个理由言谈过于可笑,宋执梳就连带着冰冷眉眼都融化了几分初雪,可那其间夹杂的秋风瑟瑟,更是让他冷汗连连。 “宋小姐,我们恐怕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允许我去打个电话,可以吗?”白安蹙眉,说出的话语也不自觉地带上了礼貌。 “小姐……” 保镖正欲拦截,却见小姑娘笑魇如花:“当然可以,不过如果你是报警的话,我们也可以好好在这里论论道理。但是如果是叫人,你可要叫多一点,要不然我们不怎么好意思仗势欺人。” 白安可没有那么愚昧,他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就急急忙忙地进屋。 “小姐,要是他跑了怎么办?” “那就跑呗。”宋执梳百无聊赖地吹着指甲。这里可是十六楼,就算真让他跑了,宋氏可不是坐吃等死的。 敢叫人,她就让白团子出来咬死他们。 白团子:汪汪汪? 保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突然见宋执梳冲他嘘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进了人家的门。 保镖:…… ?!! 姑奶奶,你这他妈是私闯民宅阿! 宋执梳倒是不以为意。 再怎么样,白安的性格模样都和她想象的大相径庭,出落很大。 那个在网上只手遮天,性情冷淡的人,绝对不会是这个怎么看都只是只有皮囊的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她在赌 赌白安到底会不会给他打电话。 ”江蔺!你知道老子被你害多惨吗?!” 宋执梳脚步一顿,突然脸色一白。 江蔺正在气头上,因为他发现宋执梳不告而别,只留下了一个纸条。他冷声:”你有什么事吗?” “我靠?还我有什么事吗?你知道上一次被你黑得惨兮兮的宋执梳吗?人家找上我的门了!” 江蔺一慌,总算弄懂心里突如其来的烦躁感是何而来的 “你和她说了我的事情吗?” 白安莫名其妙:“当然没有阿,我又不蠢。” “那好,我告诉你,你死也不能告诉她这个微博号是我的,否则…” “江先生,我还不知道,您手眼通天呢。” 第241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8) 江蔺厌烦自己说话被打断。 而此时的他,脸色发白,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他颤抖着双唇,终归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我们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江先生。” 女生冷淡地声腔并未听出破绽,甚至没有一点波澜,这让他更为慌乱。 “阿梳?阿梳?你回来,我可以的,我可以和你解释的。”他带着祈求,眼前一片模糊。 “好啊。”女生忽而笑了出声,春暖花开,是蝶飞艳舞,是春机盎然的生机勃勃。却让他的心猛然跌落谷底。 电话倏地被挂断。 宋执梳到江蔺的家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阿梳…”他扯开一抹笑,苍白无力:“我,我把饭做好了,你吃点……” “不了。”宋执梳打断他,眉眼尽是冷漠:“请问,你可以解释了吗,洗耳恭听。” 江蔺脸色是病态的慌乱,一扁孤舟在阔绰天际籍籍无名,他飘散着,一如既往却纷扬沧桑。 “我,我……” 他的语言破碎成蝶,一向沉默寡言,额头沁出了薄汗,江蔺眼眶猩红,他狠狠攥紧手中的薰衣草,他费劲心思想要攀爬上浮木,殊不知最为恐惧。 “江蔺,我没有时间陪你耗。” 宋执梳咬紧牙关,活力在她的脑海流泄,一句句狠心的话脱口而出:“你也不用真的表现出这么为难的样子。” 江蔺一顿,近乎于绝望的情绪让他喘不过气,穿堂风呼啸而过,一如梦中之景。 “我只是,想要…想要……” 染上了哭腔 他眸中的悲伤蔓延遍地,生出一尾一尾的,枯萎薰衣草,贯彻天地的一抹亮色,在狂风骤雨后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真是荒诞可笑。 宋执梳为自己的痛彻心扉感到可笑。 “江蔺,你是为了蓝溪吗?” 江蔺想反驳,他眼睫的淡薄被拉入沼泽,它们咆哮着冲出深渊,在满地尸骨的地狱毫无立足之地,它们爬行,祈求,向神明起誓,可终究化为一声力不从心的,发颤的“嗯”。 宋执梳的心陡然冷了半分 “你还干过这种事情吗?” 江蔺悲如尘埃,手倏而扼上那止不住打颤的手腕,如今的他满目尘灰,倒影重叠。 “我后来遇见你了…我不会再干的……”他的解释力不从心,声若蚊蝇。仲夏的悸动悄然化为冬雪的浪漫,他歪头,他的人生漆上烟灰,无力的哀求丝丝入扣,绵延不绝 ”不会的…” “如果你没有遇上我,那么是不是对于你来说,我的命卑如尘埃,不足轻重。”宋执梳的语气突然急促,理智崩塌的前线是泾渭分明的线条,携裹着冬雪夏风,在死气沉沉的泥沼惊起烟火。 “是不是曾经在你江蔺眼里,我的命,就这么不值一提!” 倏地 江蔺一愣,他嘴唇哆嗦着,他说 “阿梳,阿梳……” 他想要上前,突然觉着膝盖无力,他急忙伸出手,他想拂去两行触动人心的泪痕。 宋执梳猛地一把拍开他近在咫尺的手腕,她仰头,逼退在理智界线翻涌成河的泪意 她冷漠成性 “江蔺,我真的,真的。” “很失望。” 第242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49) 江蔺感觉不到心跳的位置了 他呜咽着 “不…” 他想要追上愈行愈远的背影 “不…” 他呢喃着 “不应该的…” 悸动的蝉鸣空前盛状,在仲夏的夜色起上情歌 “阿梳……” 他倏地跌落在地板上 他全身冷汗连连,呼吸滞停,手脚冰凉 他犯病了 “啪” 青春爱意碎了一地,连带着江蔺恒久不变的胆战心惊。 薰衣草的香气扑鼻在生命最后一刻欣然绽放风华,它钻进男生的眼眶,哪怕躯体在肮脏的土地泥泞化水。 盆栽碎了 碎了彻底 江蔺爬起,他卑躬屈膝,动作笨拙地收拾着地上狼藉 他说 “不会的,不会的。”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碎了呢 他双手鲜血直流,温软的紫色染上不可宽恕的罪孽 忽而,他全身失了力气。 江蔺眼神空洞,他脸上的土灰并不会影响绝秀的面孔,他感受到口腔的腥味。 一切,都该结束了 带着,他永不折腰的爱意缱绻。 宋执梳在路上的泪断了线,在夏风中刮成风筝。 她脑子里一团乱,不得不清醒一下。 如果江蔺没有爱上她又会怎么样?蓝溪的对手一个一个莫名其妙的没落,她想,她也知道答案了。 她不是怄气,她只是失望之余的痛不欲生。 在江蔺眼里,世界没有青红皂白,只有他爱的事物。 不是自私,是绝情 是的,如果江蔺没有爱上她,她就会毫无意外地死在谗言蜚语,再也不得翻身。她会因为一些无须挂齿甚至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忏悔一生。 因为她不是江蔺爱的人 所以她活该如此。 她只是过不去一道坎 假如现在这具身体不是她,假如换了一个向阳的小姑娘,他是不是也会毫无顾虑地让这么一朵本应该盛开的向日葵溺死在泥沼? 她只是心凉 她相信不了他 江蔺为了蓝溪出生入死,如今对她爱意更盛 但是她还是害怕,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蓝溪 她没有什么手段可以牵制住江蔺,这头野性难驯,垂涎欲滴的野狼。 她永远不会知道的 将一个人刻入骨血的,病态的,固执的,发狂的爱的限期 是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汇成一片汪洋,可里面有生骨活血,他对她偏执的,灰暗的爱意,都是用一个个血淋淋的头盖骨铸成,却是高楼大厦,金碧辉煌。 宋执梳再也没有见过江蔺,主动的。 她想尽办法,可能会住酒店,或者回宋宅,总之,那个小区她是不会回去就是了。 青丝话的拍摄进程已经基本结束,她的戏份也只剩最后的结尾。 很多人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比如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眸中的花火却在一瞬间熄灭,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味如嚼蜡。 在不知多久之前,每在这个时候,她都会给江蔺打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又没吃饭。 当然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这个她维持不久的习惯。 她倏而颤了颤,烦闷地闭了眼,疲倦地踏进摄影楼的大门 结束吧,快点结束吧 江蔺的黑化值已经到达了巅峰,她现在在这个位面卡着,不可动弹。 第243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50)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 所有人在察觉到宋执梳有心事的时候都不会主动上前打扰,自讨苦吃。宋执梳也乐得清闲。 宋家家大业大,虽然因为宋执梳的关系曾经跌了一脚,好在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力挽狂澜,甚至谣言也不攻自破。 而蓝溪如今无暇分身,种种事迹被爆,白安所创出的谣言被攻破,原本蓝溪还悬着的罪名如今彻底落实,虽然剧组里面还会见面,可她却犹如过街老鼠,匆匆而过就再无瓜葛。 封奕虽说并没有和宋执梳有过一面之缘,可一时兴起的占有欲以至于在网上发表的不当言论,也足够他苦头吃了。 这一切都顺风顺水,可宋执梳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她眼睑微颤,有些惶恐心中的答案。 可压抑的气氛却让她打断了思路。 宋执梳细腻地察觉到众人欲言又止的动作,她顿住了脚步,微微偏头问道:“怎么了?” “宋小姐。”被点到的人受宠若惊,又惴惴不安,她被所有人注视着,众目睽睽之下,她背负着全剧组人的希望,硬着头皮把手机里的视频放给了宋执梳。 在大约三十分钟之前,这座偌大的电影城的电子设备倏地黑屏,接着就是滚动的大字 “让宋执梳于8:30分准确无误到达xx商业街顶楼,否则后果自负。” 真像是哪个狂傲自负的黄毛小子说出来的话阿。 可惜,所有人都不这么觉得。 这个电影城的规模庞大,技术场景发达,所需要用的电子技术一定也是超前的,曾经这里,不过是一个拍戏用的场景地方,可是在约一年前,有一个无名之辈和上级谈判,把这里打造成科技天堂,甚至到达了无可撼动的地步。 也是自那之后,平平无奇的蓝溪才开始大放异彩。 所以在这里拍戏无疑是一个导演,一个演员的梦想。这也是青丝话如今大有造势的原因。 因为特殊原因,在这里拍的片子少之又少,可到底要求是什么,至今无人知晓。 但是这里所到之处无不例外都是和电子有关,这座城现在甚至成了有名的景点,这么轻而易举地攻破这里设下的层层屏障,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做到。 更可怕的是,不止是《青丝话》的剧组,这座大楼乃至宋执梳的经纪公司甚至是打造这座城的公司都有一模一样的状况。 撇下影视城不说,两个名声大噪的公司也被这样攻破,实在是 令人恐惧 “宋姐,要不然还是报警吧。” 众人惶恐不安,可都心知肚明,宋执梳如果就这样傻愣愣地去了,等待她的绝对不会是好事。 可虽然对方并未出手做出什么事,甚至威胁都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词,却无端让人心生颤。 电子网络上的事情,谁会说的清呢。 哪知,宋执梳并未反应过激,她只是挑挑眉,了如指掌的模样 “有点长进阿。” 她呢喃 “不用管我,我自己去。” 第244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完) 众人都觉得宋执梳疯了,她们频频劝阻,宋执梳却淡然处之,隐隐有些不耐烦。 江越澜一直在后面攥着拳一言不发。 她总感觉这件事情不对劲,她会莫名其妙联想到哥哥,哪怕八竿子打不着。 “执梳…”她开口,却见宋执梳冲她撇撇嘴,而后展露笑颜。 江越澜突然觉得心安 算了,这是她的人生。 现在是7:00,他们还有一个小时半的时间考虑。 宋执梳却大大咧咧地一笑,扭头就走。 众人:……美女给个信啊! 狂风大作,这在夏日屡见不鲜,风凌冽带着温柔翩然转身。 “为了蓝溪所打创的科技天堂,就这么炸了,不可惜吗?” “江先生。” 江蔺猛然一颤,他曾经日思夜想揣摩的声音,如今在他死寂的胸腔终归碰撞火花,他转身,缓慢地勾出一抹笑。 宋执梳很少见他笑,见过也只是蜻蜓点水,微乎其微。 从未这般惊艳,灿烂,又悲哀。 “你来了。”江蔺没有回答她,他轻声道,一步一步靠近,他脚下虚浮,甚至踉踉跄跄。 宋执梳不为所动,她冷淡地看着男生举步维艰。 “有什么事吗?” 她压抑不住快要溢出来的心疼和爱意,这些罪孽压的她气喘吁吁,水光涟漪。 江蔺不甘,他心如死灰,倏而奔向了她。 霎那间,耳边嘶鸣贯彻天地,火焰逼天,焰心紧紧包裹着的,是他触碰不得的人。 火势浩大,江蔺终于如愿以偿,他热烈的,不留余力地拥抱着怀中的人儿。 可他虚红的脸庞上尽是悲凉,哪怕深深印在眸子里的是望而生畏,不可估量的爱意与偏执。 阵阵薰衣草烧得通红,染上糜丽的色彩,恍然荡彻生命的头尾,劈啪作响。 “阿梳,一起下坠吧。” 江蔺深深嗅着她身上的薰衣草的香味,他眼角是火焰恨之入骨的存在,他虔诚吻着女孩儿的脖颈。 “阿梳,阿梳……” 他终究是失控,他一遍一遍念着小姑娘的名字。 “阿梳…” 见不到了 永远见不到了 他落泪,死死咬着牙关,翻涌的浓烟争先恐后涌入他的咽喉,让本就稀薄的氧气溃不成军。 窒息的感觉吗? 江蔺还是费力地扯开了唇,他手下紧紧攥着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执梳很快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惊慌 “江蔺?江蔺?你要做什么?” 江蔺不回答,他眼里尽是灰暗,凉薄不见踪迹。 “阿梳。”他开口 “你害怕吗?” “我恶心,令人作呕。”他呢喃着,止不住打颤 他突然不想听到那个答案,将他打入最后的深渊,从此,他的人生再也不会存在一抹清澈的紫色,仲夏不会再有蝉鸣空林,冬夜的雪花依旧荧光淡雅,再不会有晶莹的羁绊。 “阿梳…阿梳…阿梳阿…” 他失声哽咽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400] ……… “江蔺!”宋执梳焦急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可对方依然无动于衷,萦绕的暗色光芒悄然盛开。 “南顾书,看着我。” 女孩清冷的声音刺入肌肤,江蔺忽而惊醒 “江蔺。”宋执梳握紧他的手,指尖的苍白弧度让她荡漾开来的苦涩笑容显得无力:“你不能死。” “你一定不能死。” 她的男生会满目疮痍,毫无生气在所谓的意外失火现场流失掉生命。不出意外,他一定会不容置喙地拉着她的手。 可她不想 “江蔺,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死。” 她的眼前开始发昏,双腿发软,那是警钟敲响前的最后警告,可她依然洒脱,眸中的晶莹并不会砍断她的张扬,会犹如藤蔓一般肆意生长,哪怕在毒蛇虎视眈眈之下,也会绽放风华,光芒万丈。 “江蔺阿…” 宋执梳从未感受到死亡是如此艰难 她能清晰感受到一切都在衰竭,等待临终的祷告。 “我啊。” 她气若游丝,轻飘飘的音节渡上耳蜗 “我爱你阿。” 火舌依旧在游走逼近,可却抵挡不住男生倏而弥漫的血泪 是吗 阿梳 我们还会有下辈子的不是吗 真好啊 真好啊 等等我吧 放慢你的脚步 让薰衣草催促月光皎洁 它永为你高洁 伴随着警笛长鸣,江蔺勾唇,他笑着,他缓缓垂首 终是唇齿缠绵,烈阳更盛,声势浩大,薰衣草在倏而温柔的夏风中摇曳生姿,它被鲜血浇灌,捧着至高无上的,纯洁的爱。 江越澜在人声鼎沸中沉默着 顶楼浓烟四起,遮挡眼眶 她把手插进兜里,背影孤寂 她好像懂了 又好像没懂 第245章 别人家的死忠粉(番外)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的。 从小你就是这样,江越澜 明明自卑胆小懦弱,却偏偏要赴汤蹈火。 不过没关系,一定没关系,江越澜,你也不必告诉我我们死后那群愚昧无知之徒对我的评价。 太肮脏了,它们不配触碰阿梳 你是否觉得我罪不可恕,是否觉得我恶贯满盈 无关痛痒,对我来说。 江越澜,你没有必要把我放在你心里很重要的位置,也更不要以为你在我心里占据多么庞大的一角。我们只是身子里留着那个肮脏懦弱的蛆虫的血,仅此而已。 我这一生尽是过客,记得清的面孔寥寥无几。 我知道的,阿梳在你的人生的地位。 你把她信仰为神,不容亵渎的存在是吗? 江越澜,她根本是凡人不可触摸的,包括我。 我爱她,融入骨血,她赐我新生,仿若脱胎换骨,而我能做的仅仅只有将她血淋淋地拆之入腹。 你原谅不了我,我也并不觉得很重要,这世界的人都不会原谅我的,因为我也原谅不了这世界。 称不上原谅,带着那么一点的悲悯情怀,对于这创造出阿梳的天地,我没有留恋,所以无论对我评价是否可观 不重要 一点都不重要了 阿梳一定活不了的 我爱她阿,你懂吗 我爱她 我不甘,不甘目睹她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我却只能在狭隘逼厌的空间用世人厌恶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她不属于天堂,她是我的,不论如何,一定要是我的。 你记得那只黑猫吗。 当初我捡回来的,伴了我十五年五月零七天。 我的微博头像,我的衣服,我的一切都染指上它的一切。 后来他不见了 你知道吧,你一定发现了的 阿梳看过那个头像,她不可以看到那只牲畜,那样我所热爱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 你知道他怎么了吧,我猜你现在满目惊恐,双腿打颤,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病态的恶魔。 不过你猜错了,它没有被我开膛破肚,随便扔在哪个无名无姓的垃圾桶,在苍蝇里面腐朽。 阿梳说过,她热爱一切生灵,那是上天最珍贵的礼物。 它仅仅只是被扔了而已,你并不用那么紧张,就算我亲手把它送到宠物店里面,听着它绝望的呜咽声,我也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 “疯子…疯子!” 你是在骂我吗?我好像听到了。 江越澜,如你所见,如你所闻,我爱她,到了不可扭转的局面。 病态的,攀爬上支架的,锲而不舍的追随与爱。 阿梳死的时候是否咒骂着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 你也不用和我说,算了,就当是我求你吧。 她只会留给世人传奇,蹁跹而过,衣摆水袖荡漾,她的眸,她的唇,从此只能臣服于我。 “简直就是疯子!江蔺!你这个疯子!” 我很有自知之明,江越澜,你现在对我恨之入骨,哪怕你之前对我敬畏三尺。 这就是阿梳最迷人的地方不是吗? 她用她的姿态像我展示着我不曾见过的赫赫山岳,樯倾楫摧,她终究要在生命最后一刻燃烧成灰烬,可在最后一秒,她依然要翩翩起舞,不染纤尘。 世间万物碰不得她三字中的毫米。 江越澜 我不会认为我的这个决定是错的 就算在看到她泪水连连时我会懊恼,我会惶恐 就算在结尾镜头我会悄然淌下血泪,我会嘶吼 但是我不会后悔 因为阿梳啊 是尾尾薰衣草间动情最深的一抹亮色 她永存天地 …………… 江越澜狠狠地撕扯着这封枯黄的信,她尖叫出声 夕阳西下,她倏而看向阳台 这座让阳光吝啬的房子如今蓬荜生辉,暖色温存着最后的温度,交织着温柔与浪漫 令它痴迷的 是那一株破镜重圆,随风潜夜的薰衣草。 阿梳,天地间将为你用,而我,仅拥你入怀。 我的月光小姐。 江蔺———《耀眼》 第246章 放开那只弱鸡(1) 宋执梳混沌之中感觉有一团东西糊在她脸上。 白团子:呵呵,他妈的。 看在她上个位面表现突出的份上,它就放他一马吧! “喂,团儿,我积分赚到了吗?” 宋执梳从地上爬起来,双目无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最后一刻,江蔺的黑化值彻底清零啦!]白团子挥舞着啦啦棒[我们终于有24积分了!宿主我可以升级了呜呜呜!] 白团子:我他妈直接明示 宋执梳随意地摆摆手:“升吧升吧。” 白团子眼前一亮,兴高采烈地拿着20积分去升级。 它没心没肺的,可影响不了宋执梳。 南顾书 她仔细揣摩着当时脱口而出的“南顾书”三个字,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白团子可不管那么多,他乐呵呵地回来,就对着镜子自我陶醉。 宋执梳瞥了他一眼,古怪道:“你这是升级了个啥?” [?!看不出来吗?!]白团子义愤填膺[我的头发长长了一厘米诶!!我之前闭关修炼,要三个月才能长五毫米呢!] “……”宋执梳怒目圆睁:“我辛辛苦苦赚来的20积分,你就去长了那么几根毛?” [几根毛?!]白团子气冲冲[这是我的生命阿!] “……” 不吵了,跟傻逼吵不过。 “喂,我问你,你是不是不经过我同意把我记忆删掉了?” 宋执梳阴恻恻地盯着白团子的后脑勺,冷冷道。 [……]白团子没想到话题拐弯拐的这么快,他落下一滴冷汗[哈哈哈,宿主,我们讨论讨论头发的事情吧!] 看着他打哈哈,宋执梳原本悬疑不定的心总算是归到了正途,她冷笑一声,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她自然理解,作为所谓三千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做任务者,宋执梳并不认为自己举足轻重,甚至到了可以为她打破原则。 不过南顾书这个名字 宋执梳虽然没有这个名字记忆的来源,但是如果说在主神系统强制消除记忆下还能在脑海残留,那么这个名字恐怕来头不小阿。 所以 南顾书到底他妈的是谁 好烦 白团子看宋执梳的反应也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为自己点了个赞,而后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宿主,看在你为我鞠躬尽瘁的份上,你如果不想让我抹除记忆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 他以为宋执梳会托着脸热烈地拥抱他伟岸的身姿 哪知人家嗤笑一声,眼神分明表示 就你? 白团子怒了[?!你别不识好歹阿我跟你说,我可是最高级的系统,完全有这个能力的好吧!] “哦哦哦。”宋执梳敷衍地应了声,思虑再三,还是释然道:“算了,清除记忆吧。“ [?阿?]白团子如鲠在喉,诧异地看着无所在意的宋执梳[你确定?] “当然。”宋执梳勾唇:“反正就算清除,你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也拿我没办法。” [……]m了个mp 他愤恨地按下了清除记忆的按钮,见宋执梳一眼清明,倏地不知是何滋味。 第247章 放开那只弱鸡(2) 《末世女王:丧尸皇,怀中宠!》 宋执梳抽了抽嘴角,不情不愿地翻开了页子。 女主:苏烟 男主:莫子轩 男配:云寄 女配:宋执梳 三十世纪,太阳变异,凡是被太阳照射过的人有的变异为有着恶心形态的丧尸,而另外一批则是平安无事。后来大量不知名的药剂涌入市场,一群人争先恐后去争抢,一部分的人喝下成为异能者,一部分人依旧平庸,只能被迫逃命,而其中鲜有太阳炙热下逃过一劫的人。 苏烟,一名资质上佳的异能者。她善良乐观,甚至在末世也犹如小太阳一般流光溢彩。 可是别忘了,这场灾难就是由太阳一手造就。 在冲锋陷阵的路上,她被信任的好友背叛,扔进了丧尸潮,就此丧命。而好友却活的潇洒得意。 一朝重生,获得系统,空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力和物资。 撕白莲,踩绿茶,甚至实力逆天的冰冷丧尸皇莫子轩都对她青睐有加。 没错,这是一篇无脑爽文。 因为这其中凡是涉及到自然科学和物理知识的一切,都是扯淡。 苏烟的善良早已经在外丧尸潮中泯灭,重生之后的她除了狂傲和实力,也就所剩无几了。 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她的狂蜂浪蝶趋之若鹜。 云寄就是其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少有的容貌绝色,姿色倾城,性格内敛的学者,云寄在末世之前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一例外都对他产生过歪心思,而末世之际,没有异能和自保能力的他,无疑被虎视眈眈。 末世里面,曾经人人敬而远之的法律如今不过是一张张冠冕堂皇的废纸,强者宣泄着自己的私欲,弱者不甘,却无可奈何。 云寄是弱者中最靓眼的存在。 他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这柔似无骨最令人垂涎欲滴。 他的末日到来的很快。 在终于有人忍不住想对他出手的时候,苏烟出现了。 她逆着光,毅然决然地站在他身前,为他披荆斩棘。 她手上沾满鲜血,仿佛从中而生,冷笑着骂了一声“智障东西”,向他伸出了手 “你要跟我一起吗?” 云寄的动心是预料之中的,更是虔诚至上的。 他能在众多追求女主的佼佼者中脱颖而出成为首屈一指的男配,恐怕就是因为他是最让女主省心的了。 虽说是个弱鸡,但是不惹事,温柔细腻:当然,只是对于女主。满腹诗华,更不用提那张可以令世界动荡的脸。 虽说莫子轩的实力容颜和霸道的性格最让人动心,可若真的论起来,云寄也算是苏烟心中的白月光了。 至于原主 宋执梳笑得奸诈 原主可担当得起女配这个响当当的称号,在这本无脑爽文中,原主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女主抗衡,甚至略胜一筹的人。 天才狙击手,百年世家宋家的唯一继承人:宋执梳。 她的异能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天生就注定是万众瞩目的。 第248章 放开那只弱鸡(3) 天生具有异能,原主可以称之为上帝的宠儿。 她的眉眼,她的一颦一笑都是上帝完美的艺术品。 哪怕在末世,她也是不容亵渎的高岭之花。 这样的人,无疑被许多人奉之为神,包括苏烟。 当然,就算是重生之后,对于她,苏烟也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打算,毕竟是爽文,女主如果心有信仰未免差强人意。 明明可以相安无事 可是…… 宋执梳嘴角抽抽 苏烟这个人,实在是……太欠扁了。 她实在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形容在她眼里这个女人类似于傻.逼一样的行为。 虐渣在爽文里面必不可少,宋执梳并不反感女主手撕白莲,她可能还会在旁边津津乐道。 但是,这本书的作者看起来并不太像一个摸得清楚爽点的人,至少让宋执梳看起来难以下咽。 比如 苏烟在空间里取出一包巧克力,看着食不饱腹的难民,神色浅淡:“你们想吃吗?” “想。”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 “呵。”苏烟讽刺一笑,狠狠地把那一包崭新的巧克力碾在脚下:“贪婪的人类,你们根本不配!” 宋执梳:…… 她还能说什么,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万岁呗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苏烟的话 一个牛逼的傻逼 原主实在是看不惯苏烟的做法,不过人家的事情自己不好干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是这是末世阿 人性暴露无遗的末世阿 苏烟所谓的“阔绰”和“喜怒不定”很快为她招惹来了飞来横祸,可她是什么人,天道之女啊,自然是见鬼杀鬼。可这渐渐的,苏烟的名声就败了。 你不给就不给呗,你还拿出来炫耀。 你炫耀就炫耀呗,我也没招你惹你你就骂人。 你骂就骂呗,你还把食物碾碎。 与之相比,原主能帮一把是一把着实是女神石锤。 苏烟却觉得原主虚伪造作,又是一朵白莲花。 行,打一架! 淡漠的原主:…别吧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苏烟:闭嘴。 莫子轩唐唐正宫男主,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帮一把,在面对浩浩荡荡的众人讨伐的时候,他冰冷的俊颜罕见勾出一抹艳丽的笑来,透着令人着迷的邪魅 “我的人,是猪看见也要下跪的。” 宋执梳:…上个小学学个修辞手法吧亲亲男主。 没错,在这本书里,莫子轩从来都是无条件地溺着苏烟。他甚至觉得这女人心狠手辣,对那群愚昧无知的凡人视若蝼蚁,简直太棒了! 宋执梳:可怕,好可怕,妈妈。 更可怕的是,这本书底下还有人叫嚣着,男主太宠了?她们爱死了!! 意料之中,男女主双双逼迫之下,原主很快就领了盒饭 ……所以到底为什么原主会嗝屁,到底为什么 女主的设定,是谁看了都恨得牙痒痒但是没有人拿她有办法,但是只要是个没眼睛的都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她。 宋执梳:该死的。 #云寄:还没出场我就没眼睛了qaq# 第249章 放开那只弱鸡(4) “宋小姐,基地那边已经安顿好了,接下来您要?” 宋执梳轻阖的眸刹那倾张开来,其中的绮丽色彩迸发,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挥挥手。 管家额头冒出冷汗,别看这宋小姐在外人面前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这要是清理门户可真不亚于宋家家主。 想着想着,他就不由得为那在基地猖狂的苏烟点上蜡,默默退了出去。 其实…… 你应该给我点只蜡。 宋执梳在他出去时就泄了气,原因无他,只因为有一个屁都不是的团子。 白团子把她送错时间了。 为了好好报答宿主的升级之恩,白团子洗心革面,痛定思痛,决定给她一个福利,把她送到末世爆发之前,至少在不影响大概剧情的情况下先把反派对苏烟的爱意降下去。 但是 它点错了 所以宋执梳不仅没有早,反而来的比原定时间更晚了。 现在苏烟已经开始在她的底线区蹦哒了,而云寄对她基本可以称之为,爱意满满。虽然不足以死心塌地,但是书生薄情,能这么喜欢一个女生已然是艰难,更别说 移情别恋了 宋执梳:呵呵,白团子,上天吧。 白团子:嘤嘤嘤 她笼了笼身上发白的披风,身姿纤瘦,似是羸弱,她轻咳,却是不自觉地勾起了唇。 不管怎么样,该去碰碰面了吧。 苏烟如今很不爽 毕竟重生之后的她实力爆表,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人能与她匹敌,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丧尸王呢? 可现在,她被人拒之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理所当然的,她脸色很差,冷笑一声,一言不合就把剑横在气定悠闲的基地管理员脖子上,扬头,威胁到:“快把门给我打开,不要惹到不该惹的人。” 嚣张跋扈的样子,真是厌恶了眼。 “噗嗤。”那管理员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蔑道:“就你?”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狠狠激了苏烟一把,她咬牙切齿,剑的锋芒映着她眸中的凶恶,她狰狞地笑着:“那,你就去死吧!” 叮 “苏小姐,初次见面,你好。” 那似是羸弱的两只芊芊玉指不由分说地夹着冰凉的剑刃,宋执梳笑容温婉,在冰天冻地里霎那间跃为骄阳,熠熠生辉。 她眸子的星光是末世不曾见过的惊艳,带着寒冬的冷意与白雪,却是更为闪烁。 “苏小姐,初次见面,你好。” 见苏烟一脸阴沉并不答话,宋执梳嘴角弧度更甚,可手下的动作愈发收紧,眉眼伪下的冷意也逐渐逼近。 苏烟觉着自己的虎口疼得厉害,紧紧绷着皮肤上,大地均出裂痕,她猛地抽回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剑,目光阴狠地盯着面前孑孑独立,盛若白莲的女子。 白莲 苏烟捏紧已经断掉前端的剑,从未有一刻如此厌恶一个人。 她也说不清楚这种厌恶感从何而来,也许是与生俱来。 总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苏烟还是没回话,却是主动迎了上去,准备进行单人的碾压。 第250章 放开那只弱鸡(5) 宋执梳却轻叹,她惋惜地摇摇头,轻笑:“可真是……自不量力啊,苏小姐。” 她退后,弯了眉,一字一句:“苏小姐,请赐教。” 苏烟恨得牙痒痒,她手一翻,迎了上去。 “苏烟!” 眼看着剑停滞在眉心处,宋执梳挑眉,颇有些意外地看向一直沉默着的云寄。 “苏烟,我好像犯病了。”云寄唇色苍白,眉头轻皱,连带着山水的雅气也压下去了几分。 “云寄!”苏烟心一悸,立刻撒开剑,临走时还不忘瞪一眼笑意满满的宋执梳。 宋执梳倒是不恼,静静地立在那里,仿若看客。 她直视着云寄额头沁出的薄汗,那张绝世的面孔也更为艳丽。 真是一幅美卷。 宋执梳轻啧一声,收起手中长剑,临走不忘深深瞥一眼那卖力的云寄。 对方察觉,皱眉望来,却见她似是洞察秋毫的眸子一弯,紧接着,那张绯唇一张一合,幽幽吐露着 演的很不错,这么想救她,就让她好自为之一点。 还真是明察秋毫到令人厌恶的存在 云寄悄悄敛下一片水色的眸,嘴角的笑容力不从心。 “宋执梳!我让你走了吗!” 他以为一切末端都草草了结了的,却不知心上人如此自傲,倒是显得愚昧。 宋执梳实在烦闷了 “团儿,这人是不是想让我踹死她?” […拥有女主光环的人是你一个女配能踹的死的吗?]白团子冷冷一笑表示不屑。 宋执梳:呵,心碎 “看在云寄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必须和我道歉!我只是想来你们基地而已,你凭什么对我冷嘲热讽?” 难得啊难得,这可是苏烟头一回说出来像人话的话呢。 宋执梳也不矫情,她打了个哈欠,水雾在眼眶边角浸了湿润,她笑了笑,风光月霁:“苏小姐,恐怕你是误会了些东西。” “比如你的不计较只是打不过我,我也很欣赏你这份打不过就认怂的优点。” “再比如你只是想来这个基地。”宋执梳轻轻转开折扇,鎏金丝丝镶嵌身段:“我倒是不知道,想来当老板还能说的这么简单。” “怪道了。” 苏烟咬紧牙关,阴冷地看着发丝飞转,冰冷刺骨又盛得如火如荼的人儿,第一次感觉如临大敌。 这个女人,不简单。 [宿主,你大冬天的扇啥扇子啊多冷啊?] 白团子搓着膀子,嫌弃道。 宋执梳拉黑白团子之后还细心地给了他一个么么哒。 就你事多。 白团子:?? 他再关心这哈皮他是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宋小姐何必心胸狭窄,出去了也不怕让人笑话了去?”苏烟冷冷道,却也不忘搀扶着所谓虚弱的云寄。 宋执梳觉得扎眼,笑得更为明媚 “是呀,苏小姐。”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现在,不就是败了么?” “区区一个蹦哒得高一些的蝼蚁,未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呀,苏烟。” 寒风凛冽,冬雪飘然。 宋执梳唇边仍是浅浅的弧度,将雪凝冰。 第251章 放开那只弱鸡(6)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苏烟咬牙,心中警铃大作。 宋执梳如今的模样和前世大相径庭,完全相差甚远。 她是敬畏宋执梳的,只不过在重生之后,那敬畏薄如蝉翼,甚至微可忽视。 苏烟一路杀兵斩将,不知遇上多少个人精,自然是有些个经验的。 她知道自己横冲直撞的性格一定会带来蝴蝶效应,可她压抑不住。 苏烟自认为重生便是主宰,一切的一切都应该由她指挥。 所以,只是想碾压一个小小的基地,有何困难? 她实在懒得费尽心机去想为什么宋执梳性情大变,只是归于蝴蝶效应。 那么,那份敬畏,不也就无用了吗? 苏烟笑出了声,勃然大怒的心出奇地静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宋执梳,唇角一勾,自信道:“宋执梳,告诉你,这里迟早会是我的地盘。” 重生以来,她就没遇见过对手,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已经占领了许多基地,大大小小怎么说合并起来也不可能拼不过一个月盛基地吧? 她的对手哪个不是牛逼哄哄的,最后不还是成为了裙下败臣? 所以没关系的,宋执梳臣服于她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很期待。”宋执梳眼都不眨,笑意盈盈的模样刺眼得很,如了这基地名,月光皎皎,盛若灿莲。 苏烟最喜欢的就是摧毁这种自命清高的人。 云寄觉得自己今天不大对劲。 他眯了眯眼,略微冷意的目光就赤裸裸地落在了宋执梳身上。 宋执梳倒也不介意,她回敬了回去,嘴角上扬了几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看来苏小姐今天是不想打了,那么等到你实力足够时再来吧,平时还是不要打扰我了。” “否则啊。” 宋执梳潇洒地转过身,纤指抚去雪白披风上点点灰尘,那如玉肤色更为软亮,声色温温润润,又是冲入云霄的狂傲:“你脖子间流动的血液将会染尽你所打下的所有基地。” 他们已经离得有些远了,她纤瘦的身影孤傲颀长,微微阖眼,盘踞在云颠。倏而,她稍稍偏了头,媚眼如丝,夹杂不计其数的嘲讽趣味:“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讽刺啊,苏小姐。” 切,还真是让人不爽。 苏烟捏紧手中断了一半的剑 真憋屈,从来没有这么憋屈啊 重生以来,她潇洒得意惯了,第一次遇到看不懂的人。上辈子宋执梳是她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她们根本没有机会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她上辈子的记忆在宋执梳眼里无非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苏烟从空间里拿出一包巧克力,狠狠地摔在了底下,拼命地撵着,以此泄愤。 云寄看在眼里,心中毫无波澜。他的眼神依旧淡薄如烟,掺杂缕缕独属于苏烟的温柔 “苏烟,走吧,别看了,太冷了。” 他没有牵苏烟的手,温润如玉的面孔洋溢着楚楚动人的光泽 “回去吧。” 带着丝丝入扣的蛊惑,苏烟忽而觉得心情平复了下来 这个男人,温柔得看不透 第252章 放开那只弱鸡(7) 苏烟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目标。 她冷笑,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有了定夺。 宋执梳可不太想管她,毕竟这种人在第一面见过之后她就画上了“有病”的标签,说到这里,其实女主这一层并不太棘手,她反而乐得去和她打磨打磨。 可现在最让她头疼的,是攻略对象。 且不说第一次见面可能会留下的不好印象,就算留下了也好啊。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好感度毫无波动,可能对于云寄来说,现在的她是一个和苏烟之前挑衅的队友一个模子的人,迟早要跪倒在苏烟的膝下的行将就木之人。 宋执梳: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宿主!别怕!]白团子耀武扬威〔反派刚才不还替你说话呢吗!〕 “呵。”宋执梳莹白的小脸平淡无波:“你觉得能当上男配,他会第一面就大发善心觉得我很可怜吗。” 虽然她也很想啊! 然而现实是 “云寄知道苏烟打不过我。” 宋执梳冷静地吐出这一句话,一时间也察觉到空气中的沉默气氛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团子突然笑得夸张,他满地打滚[执儿你……哈哈哈!!啊哈哈哈!女主打不过你…哈哈哈哈!] 宋执梳:……炖了吧 相比这边,苏烟那边可谓是一派祥和。 对于她来说,随便拿出一个帐篷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所以她在一个挤满饥寒交迫的难民的废墟之地,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两顶称得上是豪华奢靡的帐篷。 看着众人隐忍渴望的目光,苏烟暗爽 就是这种感觉 所有的人都会嫉妒,厌恶她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偏偏又打不过她,只是用那一双已经被腐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作为胜利者的自己的成就。根本不会有的,不会有任何人逃得过她的魅力和强大。 想到这里,苏烟的心情也好转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人的目光,心不在焉地问道:“云寄,你要洗一个热水澡吗?” 热水澡? 在场所有人皆是虎躯一震,几乎凝为实质的眼神粘在苏烟身上。 云寄的笑容处变不惊,他轻声道:“好啊。” 转念一想,他又补充:“你今天累了一天了。你先洗吧。” 苏烟有空间的事情他不费脑筋随便一猜就猜的出来。 但是云寄并不太想说出来,反而,他会用带着希翼,崇拜,甚至是敬仰的眼神仰望着她,看着她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挺好玩儿的,不是吗? 可惜 云寄淡薄地睨了一眼虎视眈眈的众人,心下叹息 太过于招摇了 没关系的 他拉扯出一抹惊艳绝伦的笑,在寒冬腊月,形容枯槁的冬天里温若长风 在他腻了之前,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可以动的了苏烟 云寄一点一点地敲打着帐篷里的桌子,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眸中虚与委蛇的温柔碎成了冰 可是如果苏烟有了心仪之人呢? 倏地,他好像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情 第253章 放开那只弱鸡(8) 白团子在笑了二十分钟后终于止住了笑,这让宋执梳感叹到“儿子终于长大了”,正准备冷静和它探讨一下她的看法时,白团子静静地喝了一口热茶,然后 又不要命地笑了起来 宋执梳:做个团子吧 “闭嘴。” 看到宋执梳略显阴沉的面色,白团子咽了一口口水,很有大男子范地闭了嘴。 “我记得在这个时候,女主和男主应该碰上了啊。”宋执梳啄了一口茶,然后恍然大悟,泪流满面:“一定是我的努力有作用了!我竟然把男女主拆了!” [……]白团子扁了扁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后还是犹豫道[嗨嘛!你说这不巧了吗!你提出这个疑问刚刚之前,男女主就见面啦!] “……” 这男主野生的吗想怎么蹦哒怎么蹦哒? 宋执梳:嘤嘤嘤 不过说来也是真怪,这男主出来的时间的的确确是比原文里了晚了,甚至是晚了不少。 要她来说这男主心真大,让云寄那个小妖精一直和苏烟独处也不怕玩脱了。 但是怎么会呢? [宿主!你不用担心!看来天道爸爸已经知道自己又打盹了,所以就在刚才男主就救了女主一把,两个人已经开始你侬我侬啦!] 白团子:开心 “???” 白团子确实没骗她,刚刚属下来报苏烟身边是出现了一个神秘莫测,冰冷俊美的男人,由于气势实力太过于强大,所以也实在是没办法继续监视下去。 这是除了男主没有任何一个傻逼担当的起的荣誉。 可宋执梳更为不安。 她总觉得这不是天道一时疏忽的问题,如果真的是,那这天道也太随性了吧? 而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男主的实力居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强盛,她原本为了预防这一手特地买了原文中描写特别有逼格的人马,结果现在打都没打一架直接来找她缴械投降。 宋执梳:废物阿废物 是的,现在能和男女主打的只剩一个她,苏烟她好歹还能应付应付,男女主合璧那他妈不就天下无敌了吗? 不过,此刻的她异常冷静。 “白团子,我要buff加成。” 白团子:??? [你咋知道有这东西?] “呵呵,戳死你。” 白团子上一次升级之后,她就一直感觉这小\/逼崽子有事情瞒着她,还是那种能让她眼前一亮的事情。 可是这一个buff加成用一次,白团子的电格就要少百分之二十,而这百分之二十的电充电所花费的费用要由白团子出。 所以 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白团子当时就表示 当然要瞒着宿主啦! 才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只是我想让她自己独立成长阿么么哒 白团子“如愿以偿”得到两个大嘴巴子心灰意冷地充电去了。 宋执梳此时面色红润 呦呵!白团子还是有点用的 她此刻浑身轻盈似箭,身法利落干脆。 她并不抗拒自己偶尔的恶趣味,反而,她乐此不疲。 那么,苏烟,准备好了吗? 第254章 放开那只弱鸡(9) 宋执梳最近鲜少有动作。 每天做的事情只有喝茶吃饭顺便动一动去看看男女主的动静。 原主的实力不是盖的,她没被发现过,对于男女主来说。 但是,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云寄倒是频频回头,以至于宋执梳好几次斗差点从房梁上掉下去。可云寄的表情实在是淡漠,甚至连眼神都死寂无波,眼神的焦距点也不是她。 而且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男二,如果发现她这个女配的存在,理所应当的反应应该是想弄死她,尽管弄不死,但是最起码打个小报告阿。 令人费解 白团子心累地看着悠闲吃着苹果的宋执梳 妈的令人费解就去查阿 宋执梳对于白团子的焦急满不在乎,她轻轻勾唇,冲狗急跳墙(白团子:学学语文吧)的白团子笑了笑:“那么着急干什么。” 她慢悠悠地啃了一口苹果,悠闲自得地荡着如玉的脚踝:“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烟这几个星期一直在撕白莲踩绿茶,爽歪歪的同时也不免会忽略男主男配的存在。 云寄倒是不骄不躁,沁人心脾。 可是属性是霸道冷漠占有欲极强的莫子轩可不一定了。 本就是一篇强强文,男女主少不了磨合。 莫子轩成天神出鬼没的,把苏烟气的够呛。并且每次她鲜少陷入困境时,就会有一个身穿白衣的蒙面神秘人来帮她,在厮杀中运筹帷幄。 没错,苏烟这个傻吊没发现那个只带了一个半面面具的和她一样是个傻吊的东西是莫子轩。 宋执梳:好气哦 这样一对比,苏烟对莫子轩就更为恼怒,两个人整天暧昧不清,又不想告白,闹这个别扭。 而最近一次,苏烟和莫子轩起争执了。 原因很简单,莫子轩执意说云寄对苏烟图谋不轨,意图灭口,云寄充分发挥了自己沉默寡言的弱鸡属性任由俎肉,可偏偏这个时候,苏烟回来了。 两人当场剑拔弩张,化爱为敌,杀得难舍难分。 这个时候 云寄再次发挥了自己身为男二的傻逼特性 没错,在莫子轩红了眼偷袭苏烟的时候,他上去就是挡了一刀。 宋执梳表示很想成为女主和云寄打一局王者。 莫子轩再怎么失智也不至于痛下杀手,只不过云寄来的突然,剑不偏不倚刺在了胸口。 男女主正式决裂。 就算云寄对她图谋不轨又如何? 苏烟冷笑,就在这时,蹦哒起来的女配又把苏烟推入了狼虎之中。 这时,傻逼白衣男又从天而降,替苏烟化解灾难。 在打斗过程中,用胶水黏上的面具总算是掉了 然后 两个人直接现场么么哒 云寄:???? 宋执梳并不打算打扰两个人的爱恨情仇 作为新时代三好青年,她可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她弯着眉,柔白的面孔温润如玉,含着清浅笑意萦洄在唇角 她此次前行,可是准备抢人的。 - 云寄伤的很重,一袭月牙儿交织的白衣生生染成了如火如荼的彼岸。 第255章 放开那只弱鸡(10) 苏烟猛地意识到脸上的湿润 她背过身去,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试图掩盖啜泣,却是欲盖弥彰。 自重生以来,她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背对这黎明曙光,甚至提不起一点兴趣去探索。 她并没想过会有一个人为了她舍生入死,因为她自私,狂傲,尽管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错处,但是如果一个人真的用羸弱身姿替你抗下全世界,说不感动自欺欺人。 “啧啧啧。” 宋执梳轻啧,默默放回那一片瓦砖,吧唧着嘴,冲白团子灿烂一笑:“团儿,你说我现在去抢云寄,我会成功吗?” [我劝你还是回家做梦吧。] “诶,此言差矣。” 宋执梳表示并不赞同,她笑嘻嘻地乐着,不知道从哪里抛出来一个药丸,就这么赤裸裸地扔在了苏烟容身之所的前面。 [卧槽,执儿,你要干啥?你不会想把女主杀了吧?]白团子直接惊恐。 “她还轮不到我来杀。”宋执梳撇撇嘴,恶趣味地咧唇:“不就是耍耍她,顺带着抢个人嘛。” “嗯,应该没事。” [……]到底该说她的想法危险还是天真。 说干就干! 苏烟不愧是女主,宋执梳堪堪把自己藏的天衣无缝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着被诱人香气吸引来的丧尸潮,苏烟冷笑一声,心道自己果真还是下手软了,那天就应该让那个恶心的女人死在那里! 宋执梳在暗处窥探着,笑得无害。 她根本就不用引诱苏烟,她自己就会无休止地朝着她自己预料的发展。 没错,苏烟觉得是一个她没有赶尽杀绝的小女配搞的鬼,哪怕宋执梳并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一点蛛丝马迹,她也信誓旦旦。 宋执梳:好啊好啊真好啊 “云寄!你先好好待着,我去一下就好。”苏烟这时也不忘回头看一眼云寄,见他依旧紧闭双目,痛苦地蹙着眉。 仿佛天寒地冻,他紧紧攥紧羽绒被单,妄图靠这最后一点温暖去填补冰冷的空缺。 苏烟看的有些心酸,可她又不得不去思念莫子轩。 “混蛋。”她咒骂一声,却湿润了眼眶。 她不想失去云寄不假,云寄如今对她死心塌地(宋执梳:大妹子八字还没一撇呢),为了她竟然愿意生生挨了一刀,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 但是扪心自问,如果是让云寄成为她的伴侣,她并不奇怪心甘情愿的。 毕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面临着末世,就注定了强者为尊,人性就这样暴露无遗。 她理想中最值得她奔赴的人,是莫子轩,那个强大邪魅冰冷,只特殊对待她一人的男人。 对于云寄,说白了,苏烟把他看做白月光,但是也只是白月光,而这个称呼还是在他心甘情愿为她放备胎的前提下。 所以,苏烟如今对他加倍的好,就更代表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多坚定。 思及于此,苏烟越想越烦闷,她踢起剑,带着满怀的火气上去。 第256章 放开那只弱鸡(11) 苏烟本来并不觉得这是一场值得她费尽心神的战斗,弹指间灰飞烟灭的事情她没少干。在丧尸潮中她游刃有余,却渐渐冒出了汗珠。 这丧尸怎么这么多 的确够多了。 污浊的青色血液在她脚底开着花儿,令人恶心作呕的腐朽味儿散开来。苏烟脸色发白,手上的动作速度弱了下来。 她看着黎明的尽头,丧尸头颅蠕动着。 她要死了吗? 不要 苏烟猛然想到一抹月牙,带着熟悉的暴虐性的香味的躯体,她眼眶发热,紧紧的咬着牙关。 “笨蛋。” 她坠着铁链的枷锁被劈断,直愣愣地望着男人俊美的轮廓,哪怕他们之间隔着冷硬的面具,她也能清晰感受到两颗心紧密的呼应。 宋执梳:论趴趴我是真不如你 不同于云寄的感如暖玉渗心田,云寄实力并不允许她得到一个女人应该得到的保护。 真真切切的,苏烟感受到了,那一股让人染上腮脂粉的心动,热烈,感激,生如烈阳。 “这男主真傻x。”宋执梳瘪着嘴忍不住呸了一句。 女主都这德行样了还屁颠屁颠赶回来救人,这丧尸王活的够闲。 “团儿,你说这莫子轩戴面具他是图了个啥?” [没脑子的东西,那当然是不让自己的身份被苏烟发现了。] 没脑子的东西蹙着眉:“那他为啥不想被发现啊?” [……]突然凝噎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偷偷摸摸的干啥呢。” [……]还别说,有点道理。 “那就算他不想被发现,那这末世了都还穿一尘不染的白衣出来,他想来当super start吗?” [他……可能是,害羞?] 害羞? 宋执梳茅塞顿开,她细细观察着血流成河的战场,妄图揣摩出点什么 男女主合璧,天下无敌,不过是药效有些厉害的药而已,说起来到也轮不到男女主共同抗下,关键是天道他急啊。 这一急,丧尸潮短时间之内就只剩满地晶核裹着一层血肉,看起来好不恶心。 莫子轩看着忙已经帮的差不多了,听着耳畔苏烟略带疲惫的喘息,他冷淡地瞥了一眼,手又紧握成拳,倏地为自己悲哀。 他妄想生硬地开口,终是再三启唇,止于唇舌。 莫子轩转身 算了,就当是最后一场交集 就这样吧 他自嘲笑笑,一向孤傲清冷的背影如今竟是染了落寞 “前面那位……请稍等!”苏烟焦急忙慌地追了上去。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自己应该如何称呼对方。 于是,宋执梳看到了世上最漫长的拉扯。 苏烟本意是想阻止莫子轩的离开,刚刚清楚意识到自己心理的她不会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是她一向以来的习惯,执意摘下莫子轩的面具 莫子轩大骇,两人开启了漫长的拉扯 都不想伤害对方,原本轻轻一挑的事儿,愣是耗了大半个钟头,还是面具体力不支,率先离世。 面具: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第257章 放开那只弱鸡(12) 苏烟猛然觉着心头悸动,看着莫子轩那张英俊冷漠的脸,她不自觉地抚了上去,忽而哽咽:“子轩……” 咦惹 好肉麻 宋执梳秀眉一挑,而后笑嘻嘻地望着脸色发白的云寄 “看吧,我就和你说,比起莫子轩,你充其量只是一个消遣罢了。” 被云寄发红的眸子怒斥着退了几步,宋执梳依旧笑意盈盈,寒梅腊月,她悠悠荡荡地把身上价值不菲的狐裘拢在云寄身上,触及他蹙额的模样微微一笑,端的是风华绝代 “可别冻着了,毕竟,我还有事请问你呢。” 云寄轻咬绯唇,颤颤巍巍地抬眼,风厉霜飞,他久久地吐露出了一句话:“什么事情?” 宋执梳就等着这句话呢 草月风光,她倏地弯下了腰,柔美的面孔携裹着恣睢的笑意 “跟着我混,我带着你打他们两个,怎么样?” 呼吸忽而一窒 狠狠被攥紧的心脏被紧压,他双目赤红,呼吸随着外面两个人的如胶似漆加重,云寄利刃刀眼冲宋执梳刺了过来。 那人却蕴漾开来眉眼 “别看我啦,我是来拐你的,怎么?对我有意思咋?” 云寄不语,只是长衫飘动,风来霜降。他嗫嚅着唇,又被欲言又止的话语排斥,只得默不作声。 宋执梳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实在是云寄的目光太骇人,不同于以往轻薄的雪水轻融,那是疯狂,失智,那浓重又摄人心魂的妖冶扑面而来打的她措手不及。 “宋执梳!” 尖利的声音几欲扯破耳膜 “你来云寄这里做什么!”像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苏烟见了她便冷嘲热讽:“哎呦喂,是看上云寄了?呵呵,你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云寄,你配得上吗?” 莫子轩见宋执梳一瞬征了征,而后不知不觉地近了一步,发觉的苏烟更为恼怒,甚至咄咄逼人开了。 “怎么?不说话了?说的自己多么清高,不还是来别人这里献殷勤?” 宋执梳倒是淡定,她很给面子地只是挖了挖耳朵,笑得从容,芊芊玉指扶珠额,款款轻笑惊燕来:“啧,苏小姐捷足先登了我倒是知道,但是这也得问问当事人不是?” 她歪头,张扬轻狂,乌鬓绕耳生风,念着,却颇为自得:“云寄是吧?行吧,暂时叫你云朵吧。” 云寄:…… 苏烟:什么鬼,你们熟吗? “说吧,要不要跟着我一起混?”宋执梳偏脚,惊才艳艳,举世无双,她扬起了下巴,如玉的晶莹润泽着云寄黝黑的瞳仁,那其中灼灼的风华使他轻笑,刹那,烟雨簌簌而下,飘转沉塘,浮来一池春色 他轻轻辗转着字眼 “好。” “云寄!”苏烟膛目结舌,她磕磕巴巴地叫唤着,忽而发觉自己说不出话来。 宋执梳滞愣地望着云寄唇边浅淡笑容,冉冉星子,稍稍一瞥就是风华绝代 “听到了吗?苏小姐?”宋执梳回过神来,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愤恨的苏烟。 “云寄,你?” 第258章 放开那只弱鸡(13) “云寄!你明明之前对我百依百顺的!我真是…我真是看错你了…” 云寄平静地目视着苏烟不可思议的面孔,忽而勾唇一笑,语气又全然散了温柔:“苏烟,我这个选择,不是很平常吗?” 所以他很不理解为什么,人不都是应该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吗?苏烟和宋执梳之间他不用思考就知道应该选谁,趋利避害是生存的基本条件。 喜欢和生存孰轻孰重选起来不是一目了然吗? 那么他凭什么要备受指责? 许是外表过于具有欺骗性,云寄从小到大都被人私底下叫做虚伪的月光,哪怕他们觉得云寄自命清高,恃才傲物,更甚至是目中无人,他们也不得不称他为月光。 实在是这人 生的太美好了。 一眉一眼都宛若长风吹得人酩酊 所以云寄更为有恃无恐,现在他竟然明目张胆地挑眉,挑衅般扯开一抹浅浅的弧度 就算如此呢? 苏烟也不得不承认被惊艳了一把,酝酿好的狂言妄语哽在喉间不上不下,吞吐难咽。 宋执梳只感觉费时间,笑得明媚无辜:“那么,我就带着云朵走啦,苏小姐好好活着哦。” “宋执梳!” 苏烟尖叫出声,锐利的嗓音似乎要冲破鼓膜,宋执梳撇撇嘴,突然有些怜悯起莫子轩了,她施舍一般地给了后者一个眼神,那睥睨轻狂的模样竟让他愣上了好一番。 待回过神,宋执梳已然轻飘飘地带着云寄回了自己的基地。 他略微复杂的目光落在被恨意撕扯的苏烟 苏烟再恨能怎么办? 宋执梳不是她轻易就能动的人,在这个已经在宇宙中类似形同虚设的星球里,她不仅仅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强者,她甚是活成了光。 莫子轩认为,如果丧尸有被彻底消灭的可能的话,宋执梳一定会立于巅峰之处,她的神色定会比如今更狂傲动人。 而苏烟,只会沦落为一个傲慢的头衔,一辈子活在唾弃中。 但是她凭什么感觉不公? 空间,男人,自保能力,外挂,她哪样没有? 所以她凭什么认为这世界谁都欠她? 原本失而复得的欣喜瞬间被冲淡,莫子轩绝对的理智终于回归,他隐晦地看了一眼依旧愤愤难平的苏烟,意思不言而喻。 宋执梳可不管两个人之间的别扭,云寄天生身子孱弱,不过一阵清风就能把他吹得咳嗽连连。 她挠着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弓部已然颤抖不已的云寄,宋执梳突然灵光一闪,在口袋里摸索摸索,而后眼神一亮,忙把一颗糖递给他。 “诺,你尝尝。” 云寄烦闷得慌,他已经厌倦了这具破败的身子,不耐烦地抬眸 女子弯眸的模样猝不及防闯入视线 她身后是阳光炽曜,那温软的笑也沾染了明媚如火的烈气,风穿堂呼啸,支离破碎地打在他脸上,可宋执梳仅仅散乱头发,轻微凉意泛滥 “你不吃吗?” 见云寄愣神,宋执梳自言自语地,正准备收回去,白皙刺目的手腕倏地伸来 第259章 放开那只弱鸡(14) 云寄淡定地收起那一颗糖,也不说话,耐着性子站起来,冲宋执梳莞尔:“走吧。“ 呦,小弱鸡要和她装纯。 宋执梳来了些兴趣,她粲然一笑,脚步慢了下来。 “宋执梳。”云寄忽而出声,柔和淡。 她从未见过如此透澈之人,哪怕只看外表。 “啊?”宋执梳心不在焉地应着,却在心里直踹白团子。 “他刚才不都收了我的糖了吗怎么不加好感度啊!!白眼狼西内!!” 白团子直接躺在地上嘤嘤嘤,委屈诉苦[我也不知道啊,这次的反派好像测不出好感度,我改天去修修,好好活着哈!] 白团子直觉再待下去不妙,他遁地自己把自己拉黑,感叹自己真是一个三好团子。 “为什么会选择我呢?”云寄喃喃着,声音细弱蚊蝇。 宋执梳顿下脚步,歪头:“你想听什么答案?” “想听你想给我的答案。”云寄抬眸,勾唇一笑,回答天衣无缝。 他柔和的目光里反射着女子狂傲不羁的面庞,她走近,倏地低下了头,彼此呼吸交缠,一腔旖旎。 太近了 太近了 云寄想着,却幽幽地直视宋执梳的眼 真漂亮啊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惹得宋执梳意味不明。 见这招对男人没用,宋执梳也不自讨没趣,她立起身子,倚墙,见男人拢紧披风,好心情地吹着口哨,有一腔没一腔地回应:“因为我看苏烟不爽啊。” “当然,”宋执梳一袭红裙张扬,没了白狐裘的累赘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裙风来随扬,突然迷了一双眼。 “当然?”云寄很给面子地等着,那双眼里的笑意快要满出来。 “当然,还因为你挺好看的。当个花瓶正好。”宋执梳咧唇,淡淡的阳光光圈投射在鼻影上:“以后在这里,你随便混,我给你撑腰。” 她淡然吐出这句话,似笑非笑地等待着云寄的反应。 然而,云寄依旧是不温不火的模样,笑得从容。 “卧槽,白团子,是我不帅吗,这人怎么不搭理我。” 白团子默默闭嘴,多说多错,他才不要和傻逼执儿同生共死呢,他还要长头发呢。 宋执梳等不到白团子的回答也不在意,她伸了个懒腰,莫名失望道:“这番话苏烟是不是也和你说过。” 何止和他说过,简直和他说吐了好么。 云寄难得在心里吐槽了几句,他上前,主动握起了宋执梳略微冰凉的手,不由得蹙眉:“冷吗?” 当然冷啊大兄弟 但是你也没有把狐裘还给我的意思啊 为了维系自己高冷强大的逼格人设,宋执梳冷哼,眼里融了冰雪:“区区一个小冬天。” 好一个区区。 云寄终于嗤笑,他清淡的眸摘了星月,软亮清雅。 宋执梳又被惊艳了一把 “喂。” 她又凑近 他不太明白,说话真的要靠这么近吗 云寄收起了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孔,那张脸过于完美无瑕,他甚至像上手抚摸 “你喜欢我吗?” 第260章 放开那只弱鸡(15) [?!!!你这什么傻逼发言啊?!]白团子从小黑屋里挣扎出来,一脸惊恐。 “苏烟也经常问我这个问题。”云寄真不愧不是一般人,他眼都没眨一下,温吞地吐露出这句话,便安静地沉默着。 真好啊真好啊损敌一千自伤为零。 宋执梳一向不喜欢被拿来与其他的人作比较,更何况对方,是苏烟那个哈皮?! 苏烟:?我咋了 她脸色差了几分,却也明白过味来了,合着在他眼里,自己和苏烟一个样 阿西吧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苏烟?就她?就她? 苏烟:?我到底咋了 白团子好心安慰道[执儿,你看阿,苏烟收留云寄是因为他温柔长的好看,你抢他是因为任务还有他长的好看,所以,你们两个其实也差不多啦!] 好有道理 所以 她和苏烟真的一个样? 卧槽,更生气了 苏烟:?你是不是想干架? 不干,不和你干架 宋执梳就是想逗逗他,结果把自己逗死了,她撇嘴,突然觉得没意思,便继续前进的路。 可她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宋执梳细细思量着,丝毫没有注意后面云寄阴沉的神色。 为什么 刚才宋执梳问他那个可耻的问题时,他总感觉有一句话,不,可能是是一个称呼。它梗在喉咙处,吐不出来,咽不进去,转瞬即逝,他尝试想要抓住那几个毫无意义的字,可那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风一样地逝了。 在触及到宋执梳贼差的脸色时,那捉摸不透的感觉又悄无声息地润浸心头。 像是逗乐一样,蹭的又跑了 真可恨 云寄咬牙切齿 这导致他的心情非常糟糕,甚至脚下的步伐都落得重了些。 两个人心怀鬼胎,一路上愣是一句话没说 等到最后到了基地门口,宋执梳才灵机一动 对!这一路来根本没有碰到什么丧尸! 虽说大部分的丧尸都被她用白团子的升级外挂拿来的吸引丧尸的药丸给引过去了,但是她并不认为那个小黑球的威力和男女主的能力已经到了横尸遍野。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两个一路走来,的确是过于平安了,就算是她来的路途中,也免不了杀了几只没头没脑的东西,可把她给恶心坏了。 难道 难道!! 云寄这小弱鸡还有马甲!! 难道 难道!! 他才是丧尸王,莫子轩就是一个拎大锤沾光的?! 宋执梳以前无聊之际看过不少奇奇怪怪的小说,她眼睛闪闪发亮,炽热地盯着旁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的云寄。 “团儿团儿,你说,云寄这小崽子他是不是来头不小?” 白团子沉默良久,才坑坑巴巴[宿主,你,你觉得呢?] 宋执梳眼神更为皎洁明亮 “我觉得他一定是丧尸王!被莫子轩偷袭失忆沦落至此,然后被可爱善良积极乐观美丽迷人的女主,宋执梳给救了,两个人双玉合璧,直接无人能敌,走上人生巅峰!” [……] 怎么办,他要怎么告诉她是外挂的余力。 第261章 放开那只弱鸡(16) 显而易见,宋执梳被告知真相的时候,差点就泪如雨下了。 云寄清晰地感受到原本炙热的视线倏而就冷淡了下来,甚至带了若有似无不易察觉的嫌弃。 他狐疑地撇过头,阳光素静,衬得那萧瑟寒风微不足道,羸弱且不堪一击的身姿在其中毅然拔地,云寄缓缓勾出一抹惨淡的笑来:“宋小姐,这是嫌弃我了?” 我靠 宋执梳淡定地移开视线 “我只是眼神不好,想多瞅你一眼。” 够了,已经够了 这他妈的,受不了了 “你去找管家,让他给你找房间,我先回房间去了。” 她匆匆撇下一句话,逃一般地滚蛋了。 云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深知自己的容貌有多么大的吸引力,红颜祸水之类的他耳朵也听腻了。对他来说,这副皮囊用得得心应手也是再好不过了。 他呢喃着几个字眼,忽而一滞,慢慢扶上额间,暗叹果然是身子又弱了。 要不然怎么会克制不住笑容呢。 “啊啊啊啊啊!!阿西吧阿西吧!!”宋执梳躺在床上打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那么好看!” 白团子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在抱怨还是在兴奋,神魂颠倒的模样让他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执儿,你把反派一个人丢在那里合适吗?这都末世了,就你这里还冠冕堂皇地来了个管家,你直接和他说一句那话,就不怕他走丢了?] 宋执梳倒是满不在乎:“那有什么的,男人就要多历练历练,我这是小家碧玉的娇羞,你懂个鸡毛。” 可这说着说着,她又觉得烦闷 “唉你说,是我刚才表情和动作控制的不对吗?这好感度怎么一点动静没有?你不是说拿去修了吗?” [这次嘛……]白团子忸怩作态[这次事情有点麻烦。] 宋执梳: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出来哪里有点麻烦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比较高级了,再加上有丧尸晶核这种加成设定,如果强行安插进数据,很容易被男女主或者天道发觉。]白团子点了一根烟,沧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万一你让天道劈了,你人就没啦!] 其实是工资太少买不来高档设备。 [不过如果好感度满了的话会自动跳入下一个世界,没什么影响!]白团子骄傲地拍拍胸脯。 宋执梳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专心致志地看着小屏幕中云寄的身影。 再怎么样,末世已经是将近半年的时间了,在这期间更是度日如年,哪怕一直跟在天选之女苏烟身边,云寄也不得不安分下来,四处奔波。 所以当他第一次听到宋执梳嘴里信手拈来的“管家”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木木的,当他反应过来时,宋执梳已经仓皇逃离了。 他四处大量着,却又漫不经心,这让原本想要在他心里建立起有逼格并且是个富婆的高冷女神的人设想法崩塌,闷闷不乐地看着云寄无头苍蝇一般地开始乱转。 第262章 放开那只弱鸡(17) “你看你看,没了我,他肯定不行吧!”宋执梳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乐了。 “白团子,快快快我们两个打个赌,你信不信,云寄在没人的情况下,十分钟内一定没办法找到管家!”宋执梳细心地规划着:“然后我在他仓皇无助,欲哭无泪的时候披荆斩棘来到他身边,这我不就直接超神了吗!” [宿主,你别为难人家了,小心适得其反。]白团子好言相劝。 要是实在说起来,这世界也有些忒奇葩。 原主家大业大,可以说是除了女主光环样样具备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末世来临之后,短时间之内,建立起庞大的组织基地,归纳所有异能人才,甚至食物能源源源不断,这诺大的甚至可以称作为一座城的地方,每天活着像修仙,一切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规矩立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除了苏烟那个不要脸的几次三番地上门挑衅,这个地方还从来没有人来闹过事。 真是,匪夷所思。 她想着想着,一团毛线把脑子围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有一丢丢思绪,突然听见白团子大喊一声[卧槽!宿主!宿主!执儿!云寄找到了诶!找到管家了!] ??? “卧槽,我蜘蛛侠衣服还没换上呢?!我还要去英雄救美呢阿!”宋执梳拍案而起:“怎么可能啊?我还特地把他们两个调得远远儿的呢,怎么可能这么快?!” [宿主,我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你的管家叔叔眉善目慈地走了过来然后把云寄带到他房间里了呢!]白团子感慨[可能这就是长的好看的魅力吧,都自带吸铁功能呢!] 宋执梳依然觉得不对劲 实在不是她不相信云寄,关键的是,云寄一开始就走偏了,也就是说,除非回头,否则他根本没有可能到达她交代给管家的地方。 “白团子,你实话和我说,云寄这小\/逼崽子是不是有马甲。”宋执梳咬牙切齿,愤懑不平。 白团子是真的不想打击她的信心 [宿主,我已经测了好多遍了,人家就是一普普通通小白花而已,说不定连管家都被他迷上了呢?]白团子很有耐心[你要知道,云寄在原文的设定就是万人迷呢。] 宋执梳正忙着穿衣服呢,她敷衍地应了两声,思绪一闪,兴冲冲道:“唉,那你说,我要是学学女主,高冷不可侵犯,不被他迷惑,他是不是就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他只会觉得你是一个没有眼光的傻逼。] 白团子欣慰地笑了。 呵呵,那就死呗。 宋执梳匆匆穿好衣服,原主身子凉,怕冷,她每次都要里里外外套上个三四层才抵御得叫微冷冬风。可想而知,她原本想给云寄一个下马威的计划功亏一篑。 何止呀 等到她脚步匆忙地到了云寄的房间门口,他和管家已经熟络到了让平时一丝不苟的管家开怀大笑的地步了。 第263章 放开那只弱鸡(18) 两个人交谈甚欢,宋执梳本就不打算大动干戈,所以他们根本没打算注意到她。 “能和宋小姐来到这座基地真是我的荣幸。”云寄弯眸闪烁着星火,可又在一瞬跌落:“可惜,我资质平平,本就身子骨不好,如今这些年头了,还没有异能,也不知道怎么苟延残喘过来的。” 说罢,他苦笑着摇摇头。 宋执梳还没来得及刷脸,管家就急忙道:“云先生不必担心!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从前的那些苦的。” ??他从前受了哪些苦? 妈的,那该吃吃该喝喝,没乐子苏烟还给他带玩具什么的,小日子过的滋润着呢! “当然。”云寄似乎是重新振作了,满怀感激,甚至那愁容面孔都亮了几分:“若不是宋小姐在那片废墟中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管家还准备再安慰几句,却见宋执梳已经面无表情地站在云寄身后,不知多长时间了,不过是脸色冻的微白,倒也看不出什么心情。 可他却暗道糟糕 这可是生气的征兆啊 他赶紧把云寄往后拉,毕恭毕敬地弯腰,恢复以往冷硬呆板的性格:“小姐,云先生的房间我已经安排妥当。” 宋执梳点点头,看不出喜怒。 管家被迫承受着威压,一滴冷汗划过,溅起一朵花。 哗了狗了哗了狗了 怎么,小云朵黑化成乌云了? 这怎么还说上慌了呢? 要不是她真不记得自己像只救援犬一样闻着味儿把云寄从某个不知名的废墟里拉出来,她说不定还真的会被云寄的真挚感动地痛哭流涕。 她状似无意地虚扶了一把兢兢战战的管家,笑得可人:“云先生,刚刚从废墟里面爬出来。还是不要这么大动静,先好好休息吧。” 管家:一脸懵逼。 他忍不住插嘴道:“小姐,我知道你关心云先生,您对他有情有义,我一把老骨头也欣慰了,老爷在天之灵知道您有喜欢的人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云先生初来乍到,还是让属下带着云先生去转一转,熟悉熟悉,日后也好相处。” 说到最后,他还朝宋执梳挤眉弄眼。 宋执梳:我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她皱眉,瞥了一眼一旁默不作声的云寄 好小子,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句话都不趴趴了? 她想要把云寄难得的窘迫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落下烙印。 “云寄。”她加重了音量,又唤了一声。 “我在。” 云寄应了,应得干脆利落。 他缓缓昂起头来。那其上倾国倾城的红晕足以让世界为之神魂颠倒,酩酊大醉的月儿也不及那期间飘若云烟的万种风情。 他抿着唇,如雪落眉,含笑温润。 “如果宋小姐想让我休息的话,我很乐意。”云寄紧张地捏紧衣角,长发挽挽,随风飘入长夜。 不对 一切都不对 宋执梳止不住后退一步 他又走上来,狐裘落地,那一席月衣惊才艳艳,宛若九万里白云缭绕,交织梦幻染上了一层白雪。 怎么了呢 第264章 放开那只弱鸡(19) 她狠狠地咬着牙,难以启齿。 “宋小姐?” 管家识时务地退了下去。 真安静啊,真舒适啊 达到目的之后,云寄推开地利落,他匆匆睨了一眼有些站不稳腿脚的宋执梳,忽而一笑 虽说美如画,可宋执梳很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那绝世笑容扑面而来的嘲笑与恶意 他妈的好气 宋执梳反应得快,因此更为恼怒,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鲜少的怒气绯红,她颤抖着手,眸中的羞耻赤裸 “你,你……” 云寄笑得无害 “宋小姐,记得美色误人哦。” 达到赶走叽叽喳喳的管家这个目的之后,他就像毫不留恋,冲宋执梳摆摆手,砰得关上了门,留下宋执梳一个人愤愤不平。 “啊啊啊啊我是有病吗?!”宋执梳仰天长啸,不得不思考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云寄。 和平常人的路子不一样,云寄很懂得运用自己的长处,游刃有余,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舍一点狠手。 那张脸 那张脸,太犯规了吧 “白团子,云寄人设是不是崩了。”宋执梳面色平静,一个人在走廊里微弱的喘息,这不休息不打紧,一休息下来她就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劲。 “这傻孩子不应该是一朵柔弱小白花吗?” [啊?什么?没有呀没有呀,多柔弱,多白花。]白团子干巴巴地回应着,甚至还想遁地逃跑。 宋执梳不费余力地把它提溜起来,面无表情 呵呵,柔弱是柔弱,菜鸡也是真菜鸡,赶人都得让她亲自出马。 但是这白花 尼玛让她开启新世界吗? 这明明腹黑得很吧老铁 [宿主~这才不怪人家啦~]白团子撒着娇[我也和你说过嘛,这个世界有些不稳定,人设崩了什么的很平常啦!] 宋执梳很想反驳,她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倏而大声道:“云朵先生可要好好活着呀,我还准备让你把我娶过门呢,身子这么弱,小心抱不动我哦。” 她又思考良久,再次恶趣味道:“不过如果你想让我抱你的话,我也没有异议!” 耐心地等了许久,宋执梳也没听到一点动静,哪怕是因为过于吃惊而发出的声响都听不见。 又没有好感器,宋执梳也不敢太过火,她遗憾地喟叹,提起脚步回了自己的住处。 云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鎏金眸子迷离頽丽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东西 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的炽热 心脏被用力攥压,不由得一点不属于那女子的空隙存在 不得不的,云寄压下混沌的眼,随手抄起一把刀就冲细腻的腕上划 鲜红的血液滚烫,云寄的喘息淡了些,那盛满温柔的弯眸却被反射光刺出了冷芒。 他忽然笑了 不同于阳春三月,那笑冷寂,压抑,赫人 宋执梳 他慵懒地倚在门上,对凝合速度惊人的伤口不管不顾,像是沸腾过后坠入冰窟,那血液亮红得惊人又极快速度暗淡下去。 恰如这来如烈焰去似柔风的感情 “噗嗤,无聊。” 第265章 放开那只弱鸡(20) 云寄恢复了些体力就站了起来,此时那羸弱的身躯更为娇弱,他每走一步都不得不咳出一声来。 可那鎏金的风华依旧盛开 他懒得去想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是何因素,哦,又或许是多智近妖,稍微一猜便想的出来。 浪费时间的东西,怎么配他费一兵一卒去思考。 云寄收起笑,板着脸,稍稍阖起眸,敛去其中翻涌的乌云 宋执梳因为被挑逗,还是被毫无意义地挑逗,气的吃不下饭,她端着微热的水,一步一步移开步子。 今天的月光又是红色的。 切,真难看。 她没了兴致,磨磨唧唧地喝完一杯热水就准备回去,却发现今天走的路程好像有点远了。她无所谓地挑挑眉,不知怎么的,突然一勾唇,蹦蹦跳跳地就上了街。 夜晚寂静,破败的废墟支离破碎,宋执梳逛着,一点没有许是会遇到危险的自觉性,她随手一摆,一只垂涎欲滴的丧尸就丧了命。 这无敌的感觉 宋执梳叹了口气 太他妈爽了!! 如今是十二月末,也算的上是原本世界应该热热闹闹的春节了,可这遍地萧索,嗅不到一点要过年的征兆。 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吧 宋执梳轻轻把手中随身携带的糖和面包放在藏得拙劣,睡得不太安稳的少年旁边,轻叹,起身欲走,手腕却猛地被拉住。 原本紧闭双目的少年的眸子亮的惊人,寒光闪闪犹如一把匕首,萧瑟着的雪也不禁融入其中。 鎏金色的眸 宋执梳一愣,倒是忘了挣脱,含笑挑眉:“喂,小弟弟,睡到这里半夜可是会被丧尸吃掉的。” 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孔稚气未脱,一双溢满流光的鎏金色眸中闪着不像善茬的冷芒。 “宋执梳。” 他没有任何停顿地喊出了这个名字,随后再也不出声。 宋执梳倒是有些意外,她忍俊不禁,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怎么?我已经有名到了小娃娃都记得我的名字的地步了吗?” 少年继续沉默,不过却死死盯着她愉悦的神色,忽的笑了 “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没听清他的话,宋执梳也不打算追究,红月渐浓,这满地尸骨染上哀悲,凄惨呻\/吟不绝于耳,她觉得不是滋味,立起了身子。 在少年冷的赫人的目光下,她果断地伸出了手,笑得恣睢:“要跟我一起混吗?小弟弟?” 月红更盛,宋执梳莞尔,那纤纤玉手朝朝暮暮终而还是落与他发顶,她轻轻划过那脆弱的脖颈,幽幽来叹:“这么弱啊。” “不和我混,你可是会死的啊。” “跟着你回去让你杀吗?”少年倒是不怕,缓慢地抚过她微凉的皮肤,更靠近些,宋执梳原本玩笑一般的距离开始演变,他俯在她耳畔,吐露的气息缱绻:“阿梳……” 他倏地温吞,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吞吐不得 “阿梳,别犯傻了。” 他说,语调低沉沙哑,却不着痕迹地伤感。 渐渐化为明光,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照亮一片迷途。 第266章 放开那只弱鸡(21) “宋小姐,大半夜的,倒是好兴致。” 云寄戏也看够了,从暗处兴致缺缺地走了出来,瞧不出半分跟踪别人的羞耻。 宋执梳久久没有转身,他轻啧,走上前去,却见那原本应该气若游丝的少年不见的突然,他愣神片刻,而后扭头。 一抹抹闪烁的火焰在红月的照射下愈演愈烈,恍若坠入渊薮的泪光攥得他喘不过气,云寄忽而慌了,语气却如平常无异:“哭了?” 他倒是觉得可笑,这世间虚伪磨合多的他眼花缭乱,怎么着也上不了台面的,因此他的性格寡淡到了无可厚非的地步。 “宋小姐,看来您并没有让我感到任何值得我跟随的优点。”云寄耸耸肩,无奈道。 儿女情长,善意什么的,真是败坏心情。 “云寄。”宋执梳忽然出了声来,那人弯唇,无懈可击地望了过来。 今天的月儿的确有够让人厌恶的。 要不然怎么可能连少女通红的眼眶打量起来都楚楚可怜。 宋执梳眸中盛满的星月一扫而空,积压着阴雨绵绵,她又进了一步,在他的胸腔打着电闪雷鸣。 “你知道的对吧?” “那些人到底去哪里了,你知道的对吧?” 倏地,那积攒的委屈满上鼻腔,这月儿隐匿,悄无声息地将少有柔情一丝不落地赠给了少女。 她可以尽管放声大哭。 “云寄,我不想啊,我真的不想啊……” 她的基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起来像是人流如织,偷看一眼都是庆幸的繁华,却是空空荡荡,除去弥漫的冷寂所剩无几。 这里曾经是她的家,在那人潮拥挤,充斥欢声笑语亦或者嬉笑怒骂的世界,这里盛放着玫瑰,那娇艳欲滴的模样惹人爱怜,哪怕是末世之后,强大的背景和强者的庇护也让这里依旧肆意地屹立不倒。 电光朝露,这渐渐成为虎视眈眈之地。 无数人带着杀机毕露和贪婪爬进这座古堡,他们对自己的能力自信得意,而后,终究是死在了那尖刺锋芒之下。 这漫长岁月更迭,终是厌倦了勾心斗角,波诡云谲,可那恶心的蛆虫不减反增。 宋执梳实在是厌恶。 她把这里冠冕堂皇地扣上了基地的帽子,一一把其中令人作呕的人解决掉。 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可以继续等待着玫瑰的盛放。 可暮春三月终归是去了,她再也没等到过花开。 这里曾经横尸遍野,高傲的玫瑰怎么可能继续等待着。 那座楼不过是个空壳子,作为一个异能者,不仅是枪法的一流,宋执梳也从未显示过自己的异能。 足以世界倾倒哗然的异能。 幻境。 在那基地里,一切训练有素的异能者统统都是有名无实的东西,不过这玩意儿太过于玄幻,宋执梳也不想拿出来摆弄捯饬。 一切终止了。 在云寄来的时候,宋执梳清楚地感受到了云寄对于那些幻人的触碰的反感,他甚至故意地再避开。 云寄看着她泣不成声,那晶莹坠他徐徐沉入凄怆江潭,他伸出手,再黑夜中冉冉升起 “一个人生活了十多年啊。” “累吗?” 第267章 放开那只弱鸡(22) 月桥花院终止在一场大雪。 宋家满门被屠是在宋执梳14岁时,在三年前,来历不明的屠杀悄然萌芽。 她平静地矗立目睹整个宋家147人遭到杀害,无人生还。 只有一个人 对方只有一个人,用了五个小时,杀了147个人。 他当时围着面,一双眸子寂静无波犹如枯井。 见她安静得异于常人,他忽而笑了开来,那在印象中模糊了的眼跟着牵扯了风月,他温柔地抚上她的发顶 “就你了,一定只有你。” 他满身血腥冲刷掉了月光皎洁,可那浓烈的温柔又坠人沉醉。 自那以后,宋家出了一个天才的消息人尽皆知。 那147个幻境自始至终都无人看破。 宋执梳一直提心吊胆,对未知的罪恶恐惧渐浓。 然后,云寄来了 他好像洞察一切又装作不自知,可宋执梳的确是释怀了 真好啊,不用再瞒下去了,她轻笑,泪凝成凄凉诗行。 原本无动于衷的云寄心跳如鼓,他蹙眉,动作生硬地抹去那刺眼的泪光。 “别哭了。” 生硬沙哑,完全不动听。 宋执梳久久地缄言着,忽然道:“云寄,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苏烟对你这么动心了。” 她感叹完之后,倏而思绪一闪,从云寄的怀抱里蹦哒了出来,支支吾吾道:”不,不对啊。我记得你对苏烟情根深种啊,今天怎么轻轻松松就跟我回来了?”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白团子欣喜落泪 你他妈,终于做了一回人 但是很可惜,云寄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他没有回答,把目光移到别处,直到月亮的猩色更为厚烈,他才轻轻地说:“宋小姐。” “嗯?”宋执梳歪头,红润眼眶的光泽被疑惑打湿, 她怂了怂鼻子,红唇一张一合 “怎么了?”, 云寄微微一笑 “该跑了。” 丧尸潮来的突然,宋执梳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层层包围,那泛着恶心欲望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小姑娘细白嫩肉的皮肤,嘴角挂着半掉不掉的晶莹。 宋执梳自从穿过来就没正眼看过丧尸,现在猛地被视力冲击,她有点想打呕。 或许是察觉到了宋执梳明目张胆的嫌弃,丧尸潮异口同声地吼着,这被鲜血掷屠的大地动荡起来,他们一步一步逼近,妄图靠他们认为摇山振岳的气势让这个小姑娘知难而退。 可很显然,他们除了长的恶心,实在是没有什么打动得了宋执梳的“优点”。 她叹着,正准备一走了之时,却听见一阵放荡狂傲蛇精病的笑声,穿透耳膜,让她一阵天旋地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宋执梳!”苏烟一跃而下,张扬得红字衬得她狂傲容颜更为傻逼,她哼哼着:“这丧尸潮源源不断,只要我不想,他们就会不停地剧集。” 她的神色收敛了些,冷厉地瞪着心如止水的宋执梳,心里忽然没了底气 宋执梳:做一个有底气的中国人啊老铁,中国人的底气何在?! 第268章 放开那只弱鸡(23) 苏烟: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具有创造力和海纳百川的容纳力,我们要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做有底气的中国人。 苏烟稳了稳心神,继续道:“如果你想活着回去,就快点放了云寄。” 看宋执梳满不在乎的模样,她气急败坏,又添油加醋地补上了几句话:“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云寄死皮赖脸地跟着你,但是,你要知道,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云寄迟早会因为你佛贫穷离你而去!你还是早点幡然醒悟,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一出场就没眼睛现在又死皮赖脸的云寄:我他妈忍你好久 宋执梳对苏烟的感情语录很感兴趣,但是这可不影响她的不爽,她懒散地取出卡在腰间的枪,轻啧一声,白如月牙的纺织裙在顶名冒姓的红色下染上不洁花火。 苏烟像是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她懊恼着,就是声音也大了几倍:“怎么?!你还想反抗吗?” 她冷笑连连,睥睨着层层屏障般的丧尸,运筹帷幄。 就这些丧尸,就算是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这个路人甲? 宋执梳:就算是路人甲我也是最美的路人甲 看着气定悠闲的宋执梳和她背后缄口不言的云寄,忽而触动,亦如初见地伸出了手 “云寄,宋执梳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跟着她无非是自讨苦吃,你来我这里,我可以既往不咎,原谅你。” 云寄长久不答,这让苏烟欣喜若狂:“你不回答是不是表示你在犹豫?!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是唯利是图的人,我……” “嘭” 苏烟的话戛然而止,她颤颤巍巍地抚上了脸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你,你…” “你竟敢开枪?!” 苏烟捂着脸嘶吼着,模样失控:“啊啊啊啊啊!我饶不了你,宋执梳!你这个贱人!” “啧,再啰嗦,小爷一枪毙了你。” “讨人嫌的东西。” 云寄滞愣,倏而扭过头去看她 她搬动着扳机,狠戾地凝望着痛不欲生的苏烟,平时清淡若月的眸子里蓄满不觉明厉的阴冷,她葛而弯唇,一弯亮色风情的月亮挂在眉梢,竟是比那丑陋的红光胜了三分春色 “小云朵现在可是我的呀。” 云寄呆滞着,呼吸也倦怠了些许 “不至于吧,苏小姐。”宋执梳笑得优雅,她随意地拨开掌心,那原本活力四射(白团子:??)的丧尸消了大半,拓展开了视野,她不爽地眯眼 “那丧尸王都在了,怎么还出来找这只小弱鸡呢?”她的笑意深了许多,凄怆江潭潺潺流水泄淌进那惊艳长风的眼 苏烟呼吸一窒,忽而感受到了灵魂的颤栗 那是怎样的眼神 冷漠,危险,令人警铃大作的冰寒与狂傲 可她就是不能动弹,被那双眸子注视着,注定只能俯首称臣。 她无力地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嘴上也不停反驳:“云寄本来就是我的!莫子轩也一样!关你什么事?” 第269章 放开那只弱鸡(24) ”是么。”宋执梳似问似答地呢喃着,她抬步,在这烽火四起的台上,她可以任性地肆意妄为。 她缓缓扣动扳机,轻柔地放在不可思议的苏烟的太阳穴。 风葛而冰凉 “苏烟,你这副样子,真是像极了你那死得大快人心的母亲。”宋执梳绯唇轻阖,温柔得似若春光外泄,荡舟也应得来星许,可冰冷刺骨的语言泄淌,全力以赴地刺激着苏烟的大脑防线。 苏烟这一辈子的温情都倾注在了她的母亲身上。 在她眼里,她的母亲温柔大方,是世上无人配得上的存在。 可在她眼里是这般,并不能改变她的母亲是个小三的事实。 她的母亲没人遮光蔽日,犹如过街老鼠。 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可这并不能成为她随意破坏别人家庭的理由。 可苏烟执拗地认为自己的母亲没有错,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过是犯了点无伤大雅的错误,何必冤冤相报? 很当然的,她这种思想在当时受到了多少的嘲讽谩骂。 她有错吗? 当然没有。 她的母亲死在了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是被她趁虚而入的那户人家的妻子打死的,在那之后,那个妻子随之自杀。 并没有任何人惋惜,他们恨着让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再难破镜重圆的人,因为在事情败露之后,苏烟的母亲毫无悔改之意,甚至丝毫不受到影响。 可苏烟不这么认为 她痛恨那些在她眼里华而不实,对别人冷嘲热讽的人。 可苏烟把这件事情埋在心里,或许是因为潜意识的自知之明,她很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 然而宋执梳把这件事情赤裸裸地在她面前提起,带着尖锐的讽刺,逼着她的窒息。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的母亲!你凭什么!”苏烟猩红着眼,她一把拍开在脑门顶着的枪,从空间里拿出剑,毫无章法地冲了过来。 宋执梳却是退后了几步,倒是淡然地瞧起戏来了。 苏烟被狠狠地刺激了一把,力道更甚。 “宋执梳……宋执梳…宋执梳!”像是吝啬的诅咒,苏烟冲着她的眉心刺了过去,宋执梳毫不费力地轻轻撇开头,脚步轻移便毫不费力地踹了下去。 苏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是区区一脚,她便感觉五脏六腑撕碎的疼痛。 此时她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连移动身体的气力都没有,而站在她面前,高高在上恍若两人从不相识的人,是曾经对她一心一意,情深似海的云寄。 她抓紧了手中的剑,想要拽住云寄那白梨枝头的衣裳,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 云寄甚至都没弯腰 “苏小姐,可真是狼狈。” “云寄……”苏烟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 不可能。 这个男人…… 她模糊地抬眼,余光中只能看见那张翩若惊鸿的红颜上冷漠的情绪。 这个男人 怎么可能是云寄 “苏小姐,莫子轩把你摒弃,可不代表我就要前仆后继吧。” 那山泉叮咚,恐怕也没这一声来的透彻。 第270章 放开那只弱鸡(25) 苏烟和莫子轩吵架了,因为宋执梳和云寄。 自从一别后,莫子轩总感觉宋执梳特别对他胃口。 宋执梳:?死 连带着,看着依旧高傲如初的苏烟,莫子轩开始觉得不爽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追着苏烟一辈子,更何况,苏烟心里藏着那个小白脸的事情真当他是不知道?他妈的,他又不是送温暖的。 所以两个人因为这个事情大闹一场,苏烟原本心存侥幸,觉着再怎么样自己也不会被莫子轩抛弃了,然而结果很明显,她就是被抛了,彻彻底底。 她开始思考着把云寄再弄回来的可能性。 宋执梳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她深深瞥了一眼某处,又若无其事地牵起云寄的手,丧尸在她面前根本微不足道,轻轻一挥手就消失的存在而已。 “苏烟,自不量力。” 苏烟觉得冷的打颤 太强了 这个女生 怎么可以这么强 如果她知道宋执梳的实力哪怕是招数她就可以轻松攻破,令她发指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宋执梳怎么做到的,仅仅是手指微动就可以让丧尸死无葬身之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终将迎来匍匐 云寄的乖巧让宋执梳意外了好久 她以为云寄会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可是没有 云寄让她牵了一路 他的手暖和,和他的人南辕北辙。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对苏烟这么过分吗?”宋执梳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哪怕被暖了一路,那双晶莹剔透的手也没有半点暖意。 “为什么要对苏烟这么过分?”云寄低眉顺眼,乖巧可人。 宋执梳:草 “那个妻子有一个女儿。” 云寄微不可查地顿了顿 “她死是在三年,宋家被灭门的第二天。” 宋执梳疲倦地把头埋下膝盖,似乎是不愿意回忆,可又字字诛心 “她和她的女儿是最后的幸存者,可她对女儿不管不顾,因为宋家已经没了,她固执地认为一个女人没了家庭根本活不下去,这也是她不愿意和他的丈夫离婚的原因。” “宋家被灭门之后,她一个人提着一把菜刀去找了苏烟的母亲。” 宋执梳微微地吐了口气 “她当时回家只剩下一口气了。” “最后一秒,她摸我的脸。” 她当时哭了 但是好像又笑了 这精致无暇的古堡里终究是只剩下了一个当初花样年华的女儿 云寄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没有出声安慰,那眸中的死水不起波澜。 宋执梳看的来气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的吗?” 云寄歪了歪头:“你很难过吗?” “我……”宋执梳凝噎了一下:“我……我不难过啊。” 只是些许惆怅,但是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原主的脾性早就被整日笼罩在屋顶的乌云磨了个够。 “那就不需要了。” 宋执梳还是不满意 她咬牙:“云寄,你是不是还是对苏烟余情未了。”她泫然欲泣,抽泣了那么两三声,期期艾艾道:“果然,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都这么美了,你居然还惦记着那个小白莲。” 第271章 放开那只弱鸡(26) 云寄:求你心里有点逼数 他淡然地漠视着宋执梳卖力的演技,终于还是开口:“没有。” 宋执梳眼神一亮,锲而不舍道:“那你喜欢我吗?“ 云寄一愣,继而眸色深沉地看着她:“那,宋小姐,喜欢我吗?” 云寄不明白她今天是抽了什么风,锲而不舍地追问他关于情情爱爱的东西。他从头到尾没有回答过一句话,只是矗立着,孑然一身,看客一般地看着她。 “我和你说真的,不骗你哈,这世上,你但凡能找出来一个能比我优秀的,我就当场给你杀。”宋执梳一把把手枪拍到桌子上,眉目中荡漾的不羁的傲气。 “而且而且,现在都末世了诶,你看我家大业大的,愁不了你吃愁不了你穿,这不是上门来的好事吗?帅哥你动动脑子啊!” 见云寄还是一脸淡漠,宋执梳简直想一巴掌呼死他。 “唉,算了。” 再怎么样都要面子的嘛 宋执梳悲伤地抹了一把泪,冲他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还没吃饭呢。” 她转了身,手腕上的力道却不容忽视。 微微抬眸,就撞见了云寄幽深的一弯月眼。 “或许。”他轻启唇舌,带着冬寒,却激得宋执梳浑身火热:“我可以尝试着喜欢你。” 啊咧 宋执梳眨眨眼,罕见地没有反应过来 “啊?” 云寄弯唇,清风霁月,光影如梭 “我说,我或许可以尝试着喜欢你。” 他本以为宋执梳会欢呼雀跃的。 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错愕 “你这句话,对多少人说过。”宋执梳清冽的嗓音在雾中都拨不开,见云寄没反应,她又重复了一遍:“云寄,你这句话,对多少人说过。” “……我在问你。” 云寄猛地放开她的手腕,在少女氤氲起雾气的眸子里掀起滔天巨浪。 他怎么可能会记住。 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撩拨头发,眉目传情的女孩数不胜数,他天生就不是什么反抗的好苗子,对于那些强势霸道的富家女儿他不知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所以他开始学着去撩拨她们的心,学着他们嘴里令人春心萌动的男主角的样子,和她们说一些在他看来腻耳的情话,其中效果最明显的,就是这句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喜欢你。” 他这句话说了多少次根本就没有耐心去数 云寄每次脱口而出这句话时,他面前想要对他上下其手的女生都会停下,然后沉溺在那双浩瀚星波的眸里。 正是因为这令人发指的魅力,云寄堪堪活到了现在,没有什么束缚,没有受打骂,没有被争抢地活到了现在。 他搞不清楚宋执梳的意图 她的爱意莫名其妙,可又让他无端感到来之不易 所以他用了信手拈来的,他最能掌控的一招 可那饱含说不尽道不明的情绪的“你这句话对多少人说过”,的确重重地砸在了他久久毫无波动的心。 “云寄。”宋执梳倏而开口,她抱紧他无缘无故发颤的身子,那声音恍若隔世,如出一辙的浪漫温柔,徐徐在月洲苍凉处亮色如昼 “什么都可以,你什么都可以骗我。” “但是在你爱我这件事情上,你一定不可以骗我。” 第272章 放开那只弱鸡(27) 自那之后,宋执梳敏锐地发现了云寄的不同。 之前总是淡雅如莲的男人如今看向她的眼神讳莫如深,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只一次逼着他想让他开口,他却闭紧嘴巴,依旧像是他的作风一样,要不然就是转移话题,要不然就是抱着一笑,总之,一套下来,宋执梳什么也没捞着,反而给自己添了不少堵。 索性,她也不再执拗,整天拉着他游手好闲地混日子玩。 “喂,云寄,你看这个!!” 像往常一样,云寄像遛狗一样跟着宋执梳瞎溜达,每天都是这句话让他烦不胜烦。他蓄满耐心跟了过去,却见女生笑着摇了摇手里面的狗尾巴草,像是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看到云寄出奇的沉默,她竟然把那根草往怀里护了护。 ……… 真把她自己当成什么正常人了吗? 云寄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无力。 之前在苏烟那里养尊处优惯了,苏烟很喜欢给他带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难得一见的向日葵,或者玫瑰花什么的,总之他也算是见到了不少只有在末世之前才可以享用的浪漫。 至于狗尾巴草 他是看都不屑于看一眼的 “我跟你说,狗尾巴草又好看又好玩儿!”宋执梳在那里口若悬河,像是和那株其貌不扬的东西有什么天大的渊源一样:“这名字不太雅气,但是人家有别名呢,比如罗汉草什么的,你看,事物都有两面性!这一小个小东西还有哲学在里面呢。”她喋喋不休地摘了一朵又一朵,她认为这些东西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宝藏,现在说出来,还不禁洋洋得意。 云寄:哇,好惊喜啊 他麻木地嗯了一声,接住宋执梳迎面抛过来的罗汉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喂喂喂。”宋执梳不满意了,她摇着手里的,不自觉地微微嘟起了嘴:“不至于吧,人家又不丑,不就是绿了点吗?” “我和你说,他还能下药呢,有益身心的东西呢!”她口沸目赤地替可怜巴巴地低拉着头的狗尾巴草讲道理:“就是那种,能治病的那种!” “哦。”云寄吧唧了一下嘴,算是回应了。 “知道错了就好了,它会原谅你的。”宋执梳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慈爱的抚摸着狗尾草软软呼呼的尾巴。 鬼使神差的,云寄也学着宋执梳的模样,入手便是一阵柔软, 和朝饮甘露的玫瑰的謇傲不同,也和向日葵满园春光不同,像是触及到了最柔软的地方,让人爱不释手。 可云寄脸色冷了下来 他毫不怜惜地扔掉手中毛翼丰满的狗尾草,若无其事地跟随着宋执梳一步一步往前迈步。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不知道刺了谁的眼。 或许是利令智昏,也可能是急于求成,原本决定好好整顿一下那些小白花的苏烟如今把精力全部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了,每天拼了命地杀丧尸,拿晶核,原本是桀骜不驯的人物性格渐渐走向了崩塌 现在的苏烟,嗜血,冷情,厌恶人性。 第273章 放开那只弱鸡(28) “云寄。”苏烟呢喃了一声,柔情似水又带着疯的偏执。 苏烟对待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有一股蛮横的劲道。比如上辈子一直不近人情的莫子轩,比如这辈子原本该对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云寄。 她似是痴迷地流连在云寄始终纤尘不染的白衣上。 就是不久前,已经被丢弃在人烟罕至的地方的同样白霜衣因为她,被染成了如火如荼的彼岸。 思及于此,苏烟忽然觉得血液沸腾起来。 她宋执梳用什么令人不齿的手段得到了云寄,可最终云寄念念不忘的只会是她苏烟。 她想得正乐呵,突然心上一颤,后背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苏烟一惊,凭借与生俱来的敏锐力与洞察力顺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了过去。 云寄 云寄 怎么可能是云寄 那寡淡的目光此刻含着一把利刃,隐隐在难得一见的日光下红光闪闪,一如那鲜血浸染的长剑。 太可怕了 这眼神 宋执梳那日给她的一击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伤口在愣神期间撕裂开来,一瞬间,那冷汗混合着痛不欲生的疼痛碾压过她的身子。 苏烟跌下去最后一眼看见了宋执梳对云寄笑了 那纯粹温柔的笑 苏烟一愣,腰下却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拦下,入目便是莫子轩隐含怒气的俊脸,他怒吼:“苏烟!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看在眼里吗?!” 苏烟被吼得僵硬在原地 “莫子轩?”她不真切地唤了一声,而后又渐渐冷下了脸:“谁让你救了?别自作多情了,你觉得我需要吗?” 莫子轩气笑了,他甚至笑出了声,到最后无缘无故放声狂笑 “苏烟,想不到吧,你心里那皎洁明亮的白月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烟条件反射地皱眉,她甚至不管伤口和莫子轩阴阳怪气地称呼就反驳:“我不许你这样侮辱云寄!” “苏烟,醒醒吧。”莫子轩的瞳孔厉色:“你要知道,末世里面一切都是未知,你保不准谁有着什么样的异能,比如说,万一云寄的异能就是蛊惑人心呢?” 见苏烟皱紧了眉头,莫子轩大喜,乘胜追击到:“一开始是我没有注意到,就算云寄那张脸再称得上是绝无仅有,怎么可能让那么多人动容?我知道,你的实力强大,但是再怎么样你也敌不过的。” 说到这里,莫子轩额头滴下几滴汗,强忍着不适说着:“就算是我,也仅仅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利用精神力先排斥着云寄周围的魔力。” “苏烟,醒醒吧。云寄是个祸害,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他多加维护,而是把他杀了以绝后患!” 这是莫子轩第一次如此长篇大论地和苏烟说话,不禁让她有些缓不过劲来。 她不愧是一个天道之女,这一番话下来她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甚至在冷静地分析之后,认为莫子轩的话并不奇怪毫无根据。 苏烟是一个重生者又是女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因为一张脸为一个男人大动干戈。 第274章 放开那只弱鸡(29) 宋执梳对于这一切都是未知,当然,如果她知道的话,也不会太注意就是了,她玩了一会儿,兴趣过去了,就拉着小云朵就别的地方耍。 白团子:执儿你是没上过幼儿园吗? “看到了吗!小云朵!”宋执梳激动异常:“这是本小姐为你打下的江山!” 云寄面前的沙堡空前盛大,整整比他这个人高了三两倍,他不禁眯起了眼,抬了光洁的下巴。 是挺好看的,如果不是两个人用了将近一个下午的时间才盖出来的话,他或许会更感动。 不过他还是笑着,微微颔首,哪怕他是真的不喜欢小云朵这个称呼,实在是太女气,让他每次听到都想打呕,此刻,他多么希望宋执梳心里有点心眼有点逼数,能够稍微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称呼的排斥。 可宋执梳那是有心眼的人吗? 她是吗? 有心眼的人,那是人吗? 所以宋执梳现在依旧在乐此不疲地叫着这个名字,小心翼翼道:“小云朵小云朵,你看,这江山我都送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喜欢喜欢我?” 云寄的笑僵硬了一瞬,随后明媚四溢,他思量着最完美的回答。 “宋小姐不是说不要虚情假意的喜欢吗?”云寄轻启唇,笑得无害:“我不太希望这个结果会伤害到你,所以,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宋执梳眸中星光一下子就落幕,云寄甚至还没来得及细数其中的亮彩便毫无声息地隐退了下去。 她嘟着嘴,嘟囔着:“那行吧,改天我给你盖一个更大的,说不定你就喜欢我了。” 云寄:??? 他是寄居蟹吗?为什么非要靠这种方式? 可云寄确实是有些意料之外,可犹如补影,他的意外很快消散,状似无意地询问:“宋小姐为什么一直这么在乎这件事情?我们似乎只是一个领导者和跟着你混的人之间的关系,何必这样暧昧呢?” 这话实在太容易让人听得出来是讽刺意味了,以至于就是宋执梳也不免愣了一下。 这反应让云寄更是不爽,他不知为何控制不住情绪,只是女子在他看来是慌不择言的神情在他看来真的是该死的扎眼。 他不禁勾出一抹惊艳又刺骨的笑来,似乎是冷嘲热讽:“宋小姐,看您的神色,应该是对我的问题很疑惑,如果我可以用慌乱来形容,那就是很慌乱。”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您对我的一切好处和调戏都是一时兴起,但是如果真的深层来讲,和那群纨绔并没有什么区别呢?” 针锋相对 锋芒毕露 云寄几乎是在一瞬间转变了态度和锋芒 他满目厉色,说出的话冷若冰霜,那像长矛尖利的用词是令人恼火又惧怕的滔天怒火。 这一套话下来,一向不喜言语的云寄有些摇摇欲坠,他吃力地站稳,咬紧牙关 胸口燃烧的滔天怒火快要将他燃得势如灰烬 那仿佛不经大脑思考就脱口的话也在心口埋成烟 “所以,宋小姐,对于你的这个问题,我从今以后都不想回答。” 第275章 放开那只弱鸡(30) 云寄堪堪瞥了一眼宋执梳就想走,他真的很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然后思考这莫名其妙的冲动。 可他脚下生根,动弹不得,愣愣地看着面前眼尾都带了丝红艳的女子。 “云……寄?”宋执梳艰难地喊出这个名字,而后倏地笑了起来,她弯着唇,明明一如既往的弧度,眸里始终的光泽,却一发不可收拾地砸进云寄本就麻乱的心窝。 可声音却是愈渐冰冷了 “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宋执梳没说话,只是进了一步 几乎同时的。云寄不可抑制地后腿,两人之间近如咫尺,可又好像隔了耿耿星河。 云寄突然有些后悔莫及,哪怕他也说不清这晚风般吹人心痒的悸动如何而来。 “……对不起。” 最终,宋执梳妥协 她好像挣扎在凉夜又窒息在白昼 “或许是我不太适合喜欢一个人。” “对不起。” 她呜咽着,手愈发收紧,妄图逼回眼眶热度 “我…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了,你别吓我……求你了。”她抓不紧最后一根稻草,如蝶折翼,终究是转过了身。 云寄有些窒息 他攥着那白狐裘的手关节发白,心脏要命地疼。 搞不懂,实在搞不懂。 不过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大小姐,为什么偏偏瞧上了他。 云寄习惯了事无巨细的生活,他并不想把每一件事情弄得黑白分明,仓促地背过身,他毫不犹豫地离去。 忽而一声巨响,控制不住的,云寄回头,却遮挡住了晴朗无云 那轰然倒塌的沙堡从辉煌到灰烬仅仅只是这十几分钟的事情。 可它依旧虔诚地匍匐于宋执梳的脚下,在她的泪光闪闪下。 “呵。” 云寄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疼。 他疲倦地呼出一口气 最近真的是有些放纵了。 他想继续走下去,可脚步却定了型。 “盖起来。” 宋执梳想离开,她站起来,却猝不及防跌入一个怀抱 温暖,却又带着令人窒息的阴郁。 “宋执梳,把它盖起来。” “这个,这个你不会喜欢的……这个是我专门为了告诉你我喜欢你才……” “我让你把它盖起来。” 那双幽幽瞳眸实在阴冷,凄怆江潭也遮掩不住的冬寒雪月。 云寄实在心中有气,是他说不出来名字的气。 可小姑娘依旧倔强地盯着他,连摧毁沙堡用的异能还藏在手掌心下蓄势待发。 “你说了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云寄“嘭”得把那白皙的手捶上白生生的墙,宋执梳还没来得及比较比较那鲜血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云寄!你!”宋执梳终于发怒了。 “简直莫名其妙!”宋执梳此时突然不善言辞,原本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辩通通化为乌有,她气的眼眶发红,焦急得原地转圈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莫名其妙!” 她又重复了一遍,才想起来应该做什么:她要帮云寄包扎伤口。 可云寄却忽然收了气焰,判若两人 那温柔如水的弯眸直直看着她 风吹三月,暖意绵绵,温和入画 “阿梳,盖起来。” 第276章 放开那只弱鸡(31) 宋执梳最后还是听了话,她盖着沙堡,又时不时扭过头看一眼云寄血流不止的伤口。 可想而知,那沙堡最后的模样可真是鬼斧神工,不堪入目,只是一堆立起来的沙子而已。 可当宋执梳匆匆忙完最后一步,就着急忙慌地上去拉着云寄的伤口就看。 可云寄对那毫不在乎,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缓缓说到:“阿梳,很好。” 宋执梳听不进去,她扒拉着云寄的伤口,好长时间却没有任何动静。 最后,她退了开来 “云寄,你的伤口呢?” “大概是自己愈合了吧。”云寄笑得随心所欲,那漫不经心地眉眼让人情动,可偏偏打动不了面前面色冷硬的少女。 “这么快?” “是的。” “你知道?” 云寄局促地噗嗤笑出声,原本温柔地不切真实的目光忽而渺远在了瀚漠高空 “当然知道。” 该问了吧,他已经对这场结尾不明而喻的质问厌烦了。 ”你混蛋!” 她又哭了 云寄真的不清楚为什么她的泪毫无节制 “你都知道没什么大碍的,你还让我担心,我提心吊胆了两个小时我生怕你人就这么没了啊!你不就是个弱鸡吗你吓我干什么?!”宋执梳揽紧他的腰,哭得喘不上气。 云寄到最后也没弄懂她到底再哭什么,但的确是和他预料中质问他的体质或者是拿他做实验品的问题大相径庭罢了。 他垂眸,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人儿,倏而闭上了眼,那无意流泄的光诈止,可怀里的人依然哭得骇人。 “阿梳。”云寄叫了一声 “阿梳,别哭了。” “我在。“ 宋执梳有时候听话得不像是那总爱在眉宇刻下桀骜的女子一样,判若两人。 她抽噎着,那沙堡也抵抗不住小姑娘细弱的哭泣,自顾自地坍塌了。 云寄没有安慰,他甚至没有一句话,只是蕴着让人触目惊心的深意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不想在心上人面前出丑的小姑娘。 “阿梳,回房间去。” 宋执梳当然不满了,扔着她自己一个人哭了这么久,结果一句话也没蹦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赶人。 她才顾不上这么亲密的称呼,浓厚的鼻音也带着不可抵御的委屈:“你赶我?” “回房间去。” 真不愧是云寄 他又放软了语气,和他之前的冷心冷情南辕北辙。 宋执梳已经习惯了他类似于精神分裂的状态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云寄整整对她转换了三种态度。 她还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能奢求这在她眼里一定有马甲的小子对她情深义重呢? 她撇了撇嘴 “那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了,你爱看我不看,反正我又不会担心你,大不了你死了重新找一个更好看的更弱的小弱鸡。” 宋执梳说到这里,却有些冷 她看着男人仍然温柔如初的神色,更是不爽了,随意地撇了一把泪,冷冷道:“真有你的,云寄。” 她转身就走,甚至没有回个头。 第277章 放开那只弱鸡(32) “你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宋执梳一走,云寄的狠戾暴露无遗。 他随意地倚着墙,微微抬首,如玉又轮廓分明的下颚轻易就能迷住风尘眼。 对方许久没答话,云寄最缺乏的就是耐心,他瞥了一眼完好如初的手,厌倦地踢开那丑陋的沙堡,又问了一句:“我让你说话,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终于反应过来,语气飘渺在空中,带着急躁不安:“云寄!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要求做到?” “噗嗤。” 云寄的笑声总是能令人醉倒,哪怕那其中赤裸裸的嘲讽足以让一个人恼羞成怒。 “你就是来说这个的?”云寄睨着,霾蓝的眸深不可测,令人灵魂颤栗的胆颤。 对方很明显被吓到了,就连逼人的气焰也削弱了许多,可依旧浓重的不悦:“云寄,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头,但是你应该知道违背契约的下场,如果你不想就此结束你这恶心的一生,那就抓紧时间把我要的送到我手中。” 云寄这次没答话,只是眸子里的阴郁更是浓烈,惹得那不见踪影的人浑身一颤,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呵。” 他轻笑,苍白的指尖洗刷罪孽 “你配么。” 这一句不清不明的话终究是随着玻璃上的雾气凝结为水波。 自那以后,宋执梳和云寄的相处方式依旧不变。 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在后院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这让宋执梳十分气恼,她原本以为再怎么样云寄也会和她道个歉,可别说道歉了,这小兔崽子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错哪儿了,依旧成天冲她笑得若无其事。 宋执梳:草 有时候她是真的佩服云寄这种处变不惊的人。 “你快点吃,吃完之后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云寄不紧不慢,慢条斯理的模样,宋执梳实在忍不住,说了句。 云寄意外地挑挑眉,随后吃的更为缓慢。 “……” 好气啊阿西吧 宋执梳咬牙,“蹭”得站起来,盯着云寄的小脑袋瓜看的入神,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可手腕却被攥紧 这个姿势已经让宋执梳熟悉了不仅一次,她无奈地叹口气,耐着性子看云寄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冲她展露笑颜 “吃饱了。” 宋执梳很没有礼貌地没有回应他,反手抓住他的手,目不斜视:“跟好了啊。” 云寄含笑:“好。“ 宋执梳在诺大的后院种了一片罗汉草,可她再怎么缺心眼也不难看出来云寄对在她眼里可可爱爱的罗汉草并没有好感。 无奈之下,她只好用一晚上的时间重温一遍小说,踏破铁鞋终于找到了原文里,苏烟唯一找来的让云寄爱不释手的花 薰衣草 宋执梳对于薰衣草没什么感觉,在这个世界里。 可她又执着于这三个字,有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对这三个字发呆,无意地念出一个“江”字。 到底是什么? 想不出来。 第278章 放开那只弱鸡(33) 云寄一生都白得亮堂 每次他的出场都被作者竭尽心力用笔墨描绘 真的有比月儿还聪明的人阿 云寄在文里从来没有被提到过喜欢什么东西,宋执梳也问过他。 这个时候,云寄总会歪歪头,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盯着她。 宋执梳根本分不清楚这哈皮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所以这次的薰衣草计划她也没什么底。 想起那与天比娇的紫色迷情,宋执梳又信心百倍。 老娘这么用心种的,你他妈不喜欢直接扔你去喂丧尸 “咳咳,就是这了。”宋执梳不大自然地放开捂住云寄眼上的手。 云寄入眼一片醉眸的浪漫云霞。 那一墙墙的薰衣草此时摇曳生姿,在浓稠的黑暗气息出搏击着,散发着自顾自的骄傲与温柔。 像谁呢 云寄愣神片刻,忽而把目光停在了身边一直不敢直视他的小姑娘。 这个时候的宋执梳出奇地羞,她没听见云寄下意识的惊叹和感动的话语,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好像失败了。 可她依旧下不了手把云寄扔去喂丧尸。 可恶。 宋执梳此刻觉得自己很可悲,她叹了口气,认命到:“你不喜欢的话就不用想什么话了,我再自己琢磨琢磨,看看你到底应该是……” “阿梳。” 云寄突然出声 “…嗯?”宋执梳到底还是没有转过头看他,只是应了一声。 “看着我。” 呵呵,看你干嘛,等着被你嘲笑吗? 不知为何,宋执梳原本觉得无可厚非的云寄宠辱不惊的笑现在她看过去一定会不舒服,她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要上去找罪受。 “我不要。” 她坚决地拒绝,还带着类似于欲盖弥彰的“批评”,“我告诉你啊,你别得寸进尺啊,你要是嘲笑我我就……” 她突然闭嘴了 云寄一双霾璃的眸弯弯,那颜色纯粹热烈,含着令世界为之屈服的温情盛满,卑躬屈膝地呈现给他所爱之人 “阿梳,我很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云寄把她抱得紧,把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他突然释怀了 管他的什么鬼的莫名其妙现象,他有足够的资本看不起那些东西 面对有些事情,有些人他就是不服输,偏偏要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别扭地扭过头,然后轻声说一句“喜欢”。 宋执梳没大反应过来,她抓耳挠腮,最后还是揽住了云寄的腰,满足地闭了眼。 管他的,白吃的豆腐不吃白不吃。 宋执梳的确没想到薰衣草能够惹来云寄这么大的反应,她不得不把这个反应的一部分看做是因为这曾经是苏烟给过他的礼物。 虽然云寄现在看来是根本不想鸟苏烟的样子,但是秉承着能刻自觉吃一堑长一智,也不要等最后真相来的时候世界崩塌。 [……] 不是,为什么这个思想听起来好耳熟的样子。 苏烟来上门挑衅了,带着她的莫子轩,小手拉小手,幸福全都有。 可他们不知足,非要自己亲自过来受一把虐才能意识到:哦,原来我原本可以好好活着的。 第279章 放开那只弱鸡(34) 云寄就这样被打扰了好心情,他面布阴霾,冷漠地看着面前严阵以待的大部队。 “宋执梳!” 太熟悉了这声音,宋执梳根本不用抬眼就懒散地回答道:“苏烟?叫你爷爷就这么不礼貌?” 苏烟刚一开口又被气的七窍生烟,她拼命地压抑着心里暴\/动的因子,将锋利如剑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孑然一身的云寄身上。 云寄觉得脏,稍微偏了偏头,准确无误地于吗令他作呕的眼神擦肩而过, 苏烟:是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女主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宋执梳:那你就去死呗。 死?不可能 她也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无用功身上,冷冷地扬眉,开门见山:“宋执梳,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打架的。” 宋执梳托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苏烟后面眼神阴鸷的莫子轩和他们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叫嚣吵闹的丧尸,良久,才沉重地“嗯”了一声。 “……”苏烟难得觉得心虚,可触及到寡言少语的云寄时,又是面色一狠,直直地拿起剑来:“宋执梳,我是来和你谈判的。” 东风乍起,风起苍岚,这万物渺小,偏偏任由着她为非作歹。 “你身边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吗?” 她以为宋执梳会很聪明地陷入沉思,然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毫不犹豫地加入到她这个阵营。 结果宋执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嫌弃道:“他是云寄啊,你没事过来就是因为记不住他名字,然后带着你的三十万大军来问我这个?” 想到这里,宋执梳冷冷地哼了一声:“唉,不知道哪个人死心塌地地爱了哪个人那么久结果连名字人家都没记全。” 阴阳怪气的,却让云寄露出笑颜。 驱散寒冬,闺中风暖,这四面楚歌恍若也能冲破山河,带着万顷阳光,月下蝶舞奔赴长生。 莫子轩见宋执梳呆愣的模样,咬碎了牙也无计可施,宋执梳的实力是他和苏烟意料不到的,那永无止境的号召力和碾压般的实力让他们两个感到了沉重的危机感。 在这个他们以为加冕为王的世界,突如其来的一名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能卑躬屈膝的女孩儿,成功地挫了他们的锐气。 所以他们并不打算先把宋执梳干掉,难度系数远远超出了他们所预料的,与其两败俱伤(宋执梳:就凭你们两个菜狗还想伤爹?),不如来日方长。 思及于此,莫子轩找回了自信,一直冰凉无温的语气掺杂着一抹柔情和彬彬有礼:“宋小姐,正如阿烟所讲,你身旁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幸存者,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默默地告诉我,他云寄,是一个有着足以让世界坐立不安的异能:蛊惑人心的温柔和魅力。” “扪心自问吧宋小姐,你是真的喜欢他吗?还是喜欢他的容貌?亦或者是他徒有其表金玉其外的温柔和淡泊名利?你可曾知道,他真正的模样?” 第280章 放开那只弱鸡(35) 见宋执梳不答话,两个人暗暗得意 很快的,一定的,云寄最后会忏悔,会为她俯首称臣,求她原谅之前的过错。 苏烟面赤,想起那场面,她不禁勾唇,有耐心的等待着宋执梳的答案。 “宋小姐?你还在犹豫什么?” 莫子轩已经开始了循循善诱的模式。 哪知,宋执梳看都没看他一眼,眨眨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撇头看向依旧悠哉悠哉的云寄,不可置信道 “他骂你?” “昂。”云寄见她一副乡巴佬样,理所应当的爽快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烟呆滞的模样。 宋执梳还是没能信,她重新把目光落在同样皱眉的莫子轩身上,又问了一遍:“你骂他?” 莫子轩没回答。 “看吧小云朵。” 宋执梳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一番感慨着世态炎凉:“原本的你,活泼可爱生龙活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今,却沦为了这般田地!唉。” 她深沉地拍了拍“独自黯然神伤”的云寄,安慰道:“不过没关系,你宋姐还在!快!投入我的怀抱吧!” 云寄:………害怕 苏烟已经看的膛目结舌了,她眼眶酸涩,倒映着宋执梳锲而不舍地挑战着云寄底线的样子。 他终于忍不住了,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句 “宋执梳!你是不是有毛病?” 原本开开心心的宋执梳在这句话深深印在脑海里的时候出奇地安静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望着苏烟,又指了指自己,忽而冷笑一声:“你骂我?” 白团子:[……]对不起,执儿你好像是真他妈有病。 宋执梳觉得不对,她步步紧逼:“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苏烟不得不退后,她百思不得其解,也是气的够呛,怒上心头:“对!我就是骂你!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好好听我们说话?你这不就是有毛病吗?” 她是真的怒了。 这宋执梳也是一朵奇葩,好好和她说话一句重点听不进去,好家伙,有的没的无足轻重地愣是听进去了一大堆。 她和莫子轩已经商量好了,无论如何,这次绝对不能让宋执梳和云寄带偏了去,可这宋执梳,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子轩,我们不必和她争论了,既然如此,大不了和她打一场,等她成为手下败将,云寄自然是任由我们处置的。” 苏烟已经放弃和宋执梳友好交流了,她觉得刚才觉得宋执梳一定会和他们同一阵营的自己是个傻逼。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要站在对立面的。 宋执梳终于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笑容可掬地挽着云寄的手,不知何时在哪里折了朵梅花,递给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云寄玩,自个儿却是兴致勃勃:“苏小姐,刚才承认的这么利落,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对手太弱了,宋执梳都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欺负天道了。 苏烟依旧一脸茫然,看得宋执梳都于心不忍了。 第281章 放开那只弱鸡(36) “苏小姐,我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宋执梳弯眉的模样可人又让人咬牙切齿。 “我的地盘,可是不允许任何人说三道四的。” 苏烟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记忆,不过也足够了。 这个看似温温柔柔的大小姐对于自己的规定却是不折不扣的不容拒绝,她决不允许有人打破自己的规则,在别的二三流的山中为虎作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是,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实在是太让她不爽了。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宋执梳一直认为自己有能力能够掌控全局,这份自信谈不上好坏,终归是有着傲骨的。 曾经,一个做事没有规矩的张狂的丫头就在宋执梳的家门口放言:只要你宋执梳敢出来和我打一场,打赢了,我就任你处置。 和苏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她们两个都是桀骜自大,结果自然不明而喻,宋执梳一改往日作风,一脚就把人给踹出了十米远,当场毙命。 真的是令人唏嘘的反差,可先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证实:还是别上去找打吧。 苏烟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上辈子了,是宋执梳来之前,原主做的事儿,不过也确实是让宋执梳青睐有加。 当时苏烟当成了个传奇来听,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讲,宋执梳的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 可现在这个人是谁?在如今的苏烟看来,墨守陈规这和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宋执梳了。 总之,看她不爽而已,巧了,宋执梳也看她不爽。 “苏小姐,我可以对你的言行举止既往不咎,但是前提是,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带着你的男人和一群狗玩意儿离开我的地盘,也不要再妄想能把云寄的命拿过去了。” 冉冉星子此时大放异彩,折返迂回 宋执梳觉得既然如此,那就互不干涉各自为营罢了,苏烟偏不,赶着让她砍脖子,着实让她有些惶恐,譬如现在 “宋小姐莫不是怕了?倒也是没必要呀。”苏烟并未看出慌乱,她撇开了身子,后面模样恶心的丧尸算是完完全全露出了个全脸,差点没让宋执梳给他打成马赛克。 苏烟得意洋洋:“看到了吗宋执梳?你如果想和我做对,就代表着今天你有来无回。大家都是聪明人,只要你把云寄交出来,你就免逃一死。” 她心里没底,因为就算是现在,宋执梳的实力对于她来说还是一个未解之谜,可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取了在她眼里不知好歹的云寄的性命。 宋执梳本就不爽,结果听她说了一句“大家都是聪明人”就更不爽了。 谁和你打架呢?不嫌脸烧的慌吗? 宋执梳的脸冷了下来,冰雪堆积在了眼尾,她全然已无想和他们安静探讨的耐心,她勾唇,子弹却是已经上膛,扣动扳机,冰凉的枪口明目张胆地彰显了她的不耐 伴随浅淡的笑意与冰寒,苏烟如临深渊 “苏烟,跑吧,等着子弹追。” 第282章 放开那只弱鸡(37) “宋执梳?!你想干什么?!”苏烟声音开始锐利,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惊恐。 两个人对峙良久,宋执梳也没能等到苏烟跑,他觉得乏味,轻啧一声,正准备开枪,却听见云寄道:“阿梳。” 宋执梳顿了顿,稍稍偏头,云寄那幽深的眸便望了过来 他逐字逐句 “阿梳,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凭什么不喜欢就要让宋执梳收手? 苏烟嘲讽一笑,觉得云寄未免太过于高看自己。 宋执梳那是什么人物,是肆无忌惮也没人奈何得了的存在,哪怕她现在要杀的是天道之女。 可这笑容甚至没来得及绽放便凝固在了空中 宋执梳轻声咕哝着几句,却也乖巧,直接把手枪收在了腰间,那灿箬笙莲的恣睢也犹如昙花一现没了踪影。她重新恢复了那温润得捉摸不透的笑,却携裹着湖底的哀凉卷入苏烟的心底 “看到了吗?苏烟?” “我想对你出手,你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所以有时候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想拿什么和我赌,又或者是说,你能拿什么和我赌?” 宋执梳轻意地瞥了一眼她身后所谓的千军万马,冷漠也在唇边散了开来:“就凭你背后的东西?” “苏烟,你要记得清楚,现在是末世,不是你可以为非作歹的地盘,更不是你拿来消遣的玩具,你身后的丧尸现在生龙活虎地站在你身后,所支撑他们的是他们用来饱腹的人类,可能有你的同学,有你的朋友,有你所爱的人。” “你的能力,不值一提。” 宋执梳将凝冻为霜的目光收回来,视线所到之处皆是颤抖,原本准备伺机而动的丧尸猛地一滞,弱弱地咽了一口口水,不约而同地后退。 “你们干什么?!给我上啊!!上啊!”苏烟已经失智,她拼命地叫嚣着,妄图用那锐利的声音作长矛,可往往结果不尽人意,那东西不堪一击,连水花也激不起。 宋执梳的话俨然已经触碰到了苏烟的理智底线。 苏烟的重生在宋执梳眼里是丝毫没有意义的,就算是原文里,苏烟也并没有做什么让人拍手叫好的事情,反而,因为她,这末世的一角变得腐朽肮脏,她靠着莫子轩的强大一步一步登上高巅,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却是真正的可笑。 莫子轩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离去,忽的,他眸色厉觉,死死地盯着云寄那羸弱恍若柳杨的背影,嘴嗫嚅着,缓缓道出了句:“疯子。” 宋执梳不费一兵一卒,她觉得糟透了,简直就是过来搅和她的撩汉攻略的。 云寄却是出奇的安静。 “阿梳。” 他率先开口。 “你觉得莫子轩怎么样?” 云寄这句话出来的时候,便让宋执梳停了脚步,她侧着,微微愣神地看着那霾蓝的颜色。 “阿梳,你说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偏偏是你呢?” 他问了,又答了,一个人的垂苦挣扎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第283章 放开那只弱鸡(38) “阿梳。” 云寄倏地唤了她一声,独自呢喃道:“那就一起下坠吧。” “云寄?你在说什么?” 宋执梳觉得不对劲,她咬着牙,把没有意识的云寄逼至墙角,又冷声重复了一句:“云寄,你在说什么?” 她的影子冰凉,笼罩在头顶。 云寄忽而笑了,他笑得脸色红润了几分,又重新恢复了那运筹帷幄的神色:“宋执梳,我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告诉谁?” “莫子轩。”云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蕴含着月朗星稀的眼都化为一抹抹不开的乌云,就像是怕火候不够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因为他觉得你比苏烟更般得上他,他提出了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所以,我就把你的一切告诉他了。” “一、切。” 他加重了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 包括即便是宋执梳也并不想去回忆的屯在黑屋里的童年。 一切? 他有有多了解她? 就敢称得上是一切? 云寄越想着,那阴暗如讳的眸就愈发深沉,他看着宋执梳的神色冰凉下来,也不反抗,安静的等着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就这?” 他猛地睁开眼,不解地垂眸 “就这?” 宋执梳学着他重复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幽幽地呼了一口气,许是暮色过浓,那白皙的皮肤也熏上了暖光,她笑容肆意:“不就是一点无所谓的破事吗?你用得着吗?” “你为什么每次都非要吓我一跳?” 她实在是不解 “无……所谓?”云寄艰涩地开口,他在这个位置上并不是主动,可是却先一步上前去,游离在她脑海里的只属于苏烟深情相依,此时却在那摸不透的霾蓝里烁着花火。 “对啊,无所谓。” 宋执梳也没退。 相比较云寄,她更是得寸进尺,鼻尖相抵,呼吸抵死缠绵,眼神的交汇终究不是虚情假意的雾切切,宋执梳启唇:“我没有和你说过吗?” 见云寄茫然,宋执梳勾唇,浅浅的星河也在眼窝下布散了来:“那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 “云寄,你只需要记住,除了你爱我这件事情,其他的所有,我都无所谓,但是只有你爱我这件事情,我不能听得到一点造假。” 宋执梳的话已经摆明了到了无可退步的地步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让云寄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很重要的事情 “云寄,你喜欢我吗?” 她没有用“爱”这个字眼 这个字眼太沉重了,可是她又不甘落后,还是想往上爬一爬。 但是现在,显而易见,她还是不能铤而走险,去用一时间的悸动来换的几率很大的云寄的谎话。 所以她用了“喜欢” 让她这么个骄傲如斯的大小姐能委曲求全的人,恐怕把这天地翻了个底朝天也寻不出来除了云寄的第二个人吧。 云寄倏而捧起她的脸颊,那凉薄的温度像是初雪逢烈阳的渐暖,他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把那双轻易就能卷入风光的眸子映入眼帘,见那如初生薰衣草的颜色,他勾唇 轻声道 “爱。” 第284章 放开那只弱鸡(39) 爱。 宋执梳着实被吓了一跳。 云寄弯眸,那蛊惑丝丝入扣,绕着心脏 “爱你。” 他吻着宋执梳的眼,动人的嗓音包裹着罕见的私欲:“阿梳,我想吻你。” “………什么?” 不行,太快了,这个发展 云寄委屈地微瘪着嘴,水波荡漾的眸子也染上了几欲满出的风情 “你吻吻我。” 云寄一反攻势,宋执梳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逼至墙角,可她依旧沉醉于那双承载着浩瀚星波的弯眉中不可自拔。 “好啊。” 宋执梳扬唇,稍稍踮脚就轻而易举地触碰到那柔软的唇。 阿梳,上当了 云寄终于可以肆无忌惮 他揽着怀中人的腰,急切地寻求释放,可小姑娘显然承受不住这意想不到的热情,就连一开始势在必得的眼都盛满了意外和迷离。 他的喘息甚至都染上了糜颓 宋执梳只能无力地揽上他的脖子,这让男人更为愉悦,他开始弹奏美妙舒缓的乐章,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温柔与热烈,他却毫无隐瞒地倾献。 还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宋执梳两腮绯红,怒气冲冲地怒视着男人那焕发光彩的脸,支支吾吾了好久也没说的出来一句重话。 反而是云寄,毫无羞涩之感,他静静地抵着小姑娘的额头,沙哑道:“阿梳真的很乖。” 乖得他都无法自持。 乖你妈呢。 宋执梳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她是主攻地位,所以她的背一直挺着,生怕自己的小弱鸡哪一天就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嗝屁了,就在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战略胜利而沾沾自喜时,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主攻地位已经被某个面色无辜的男人抢了去,他甚至没有觉得一点愧疚,还是用那一如既往的温情 “阿梳,再吻吻我。” 得寸进尺 宋执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张足以让人魂牵梦绕的脸,冷笑一声:“我倒是想不到,你还挺会装。” 她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云寄身上了。 自己的主导地位非常不利,宋执梳觉得很有必要扭头就走,然后就可以找回自己的场子。 狼再怎么弱再怎么温和也不可能让到了嘴边的誓死不从的兔子走了呀。 他一把从背后拥住小姑娘的肩,温润的呼吸也能平下心中那波涛汹涌的浪花。 “阿梳,转过来。” 该死的 宋执梳心下一横,就连反抗也不做了,干脆利落地转过身,坦荡荡地直视着他。 宋执梳微肿的唇上的光泽轻易就惹来了男人堪覆表下的深色 云寄不轻不重地摩擦着她的脖子,他忽而凑近,在宋执梳凝气时,轻柔地在眉间落下一个柔和可溺的吻。 宋执梳鸦睫微颤,就连呼吸都慌了几分,心中的擂鼓响天动地,脑子也跟着转不了圈,只能在云寄的棋阵慌不择路,不出所料地撞进那猛烈的胸口,被其吻得窒息。 这个吻太长了 长到宋执梳眼睛酸涩 云寄退开了 他浅笑 问着 “阿梳,阿梳爱我吗?” 第285章 放开那只弱鸡(40) “云寄,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要是连我的感情都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是不是不太好呀。”宋执梳已经无路可退了,她竭尽所能地忽视心里那强烈的悸动,誓死要保卫自己的总攻之位。 笑话,她唐唐宋家大小姐,末世可以成为主宰的人,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弱鸡耍的团团转? 就算,就算真的是动心吧,那也得她主动出击吧? 抱着这种原本无可厚非的心态,宋执梳高扬了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主动者的姿态。 可这句话一出口,云寄原本温和的面孔瞬间乌云密布,他凑近,吐出来的气息潮湿又勾人心魄:“阿梳,不要再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了,好吗?” 他缓缓抚上那令他一生魂牵梦绕的脸,循循善诱道:“阿梳没必要在乎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只需要告诉我。” “阿梳,你爱我吗?” 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轻声道。 宋执梳很快就领悟到了云寄的执拗,她忽而满不在乎了,勾唇:“那你就好好听好了。” 她也凑了上去,缠绵悱恻 如愿以偿听到了那三个字的云寄心情很好,连带着唇角都上扬了几分,为了奖励这个小姑娘,他再次用着热情,拥她一同沉溺。 谁知不远处的某个角落隐匿着谁 “云寄,这可是你逼我的。” 苏烟从此以后再也没来过,就在宋执梳以为她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女配来来往往的时候,苏烟的尸体却被发现得突然。 她死状怪异,眸中令人胆颤的惊悚都打湿云朵,蒙在心田。 但是这并不妨碍苏烟的死是为众人出了一口恶气这个事实。 宋执梳除了救济救济一些人,以及帮一些气运者打打怪,就安心享受着云寄无微不至的关怀。 对她来说,只要这个世界能够按照剧本走下去就好,但是现在苏烟的死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个启发点。 按道理来说,女主死掉这个世界就会崩塌,按照白团子给她的话,越往上走,女主的气运值就会越强,除非书定结局,否则一定不会就这么突然的死掉。 可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 苏烟死了,死得血腥无声,二这个世界依旧似乎那样的发展,甚至和剧情里描述的没有几分偏颇。 这对于她来说本应该是好事,但是现在,她的心里越发惶恐不安。 已经是第八次了 云寄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宋执梳,心里计量着 今天到目前为止,宋执梳已经莫名其妙发呆跑神可八次了 管他是因为什么世界灭亡,忽视他,就是会让他感觉不爽。 作为一个宋执梳的正宫,云寄觉得此时很有必要狠狠惩罚一下她。 所以,宋执梳面前忽然投下一块阴影,她疑惑抬眼,却猝不及防被堵住了唇 和以往的柔和细腻不同,云寄的恼怒和爱意涛涛袭来,击得她溃不成军。 她不得不张开嘴,靠他渡过来的氧气勉强喘息 “阿梳,你只需要看着我。” 第286章 放开那只弱鸡(41) 云寄的人设崩得迅雷不及掩耳,却让宋执梳感到异常的平静,也多亏了他,自此之后,宋执梳再也没有胆子敢在他面前跑会儿神。 这小崽子又粘人的很,每天都恨不得和她黏在一块儿 譬如 “阿梳,我屋子里半夜听见老鼠声了,我怕。” 云寄眨巴着眼,楚楚可怜地看向麻木的宋执梳。 这间古堡,宋执梳这种微微洁癖的人受不了一点灰尘,就每天逼着白团子到处打扫。别说老鼠了,就算是蟑螂也已经被断绝死路。 那又怎么办,看着男人的脸,宋执梳从来说不出一句重话,就只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半夜三更对她上下其手,被发现了还冲她笑笑然后一个人自顾自地闭上了眼。 宋执梳:草。 可她并不厌烦这种生话,如果事情不会变的太棘手的话,她还乐得清闲,想和云寄打打闹闹的。 云寄如今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天都会去后院看已经长的醉人的薰衣草。旁边的罗汉草已经丛生,配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别扭又和着赏心悦目的舒服。 “阿梳,你说薰衣草是不是只有这个世界会有?” 云寄睥睨这这些花草,问了一个让宋执梳身躯一震的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一定吧。” 她随意搪塞了一个听起来敷衍至极的理由,却意料不及地对上了一双眸。 不含感情的冰凉又掺杂着惊心动魄的偏执的爱。 “阿梳,你觉得有多少个宇宙呢?” 宋执梳还是回答不上来。 阿草,她数学一直没及过格算不算一个理由? 宋执梳冥思苦想了好久,终于眼神一亮,给了云寄一个答案:“你想要几个,我可以给你画。” ““………”云寄被这个毫无水准的答案弄得哑口无言,须臾,他笑出声,根本听不出一点轻松的意味,反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阿梳,一个世界只有一个宇宙。” “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只是其中渺渺茫茫的一个,根本不能排除另一个星球上也有这些卑贱的花儿。” “更何况,谁知道有几个世界。” 又有谁知道有几个我和你。 这句话他没说的出来,因为宋执梳突然面色一凝,煞有其事地对着他说:“云寄,我不太懂你今天想和我表达的意思,但是,你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如果一会儿有人进来,你就躲着,就按平时我和你捉迷藏的时候藏的位置,他们一定找不到的。”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云寄的神情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临走时却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样的目光 缱绻动人,包裹着浓浓的情义,可又带着坚毅与决绝,连绵起伏,一点一点打湿着云寄心里的烈火。 他揽着这满园春光,倏地勾唇,冷漠地拽下来一朵开得艳丽的薰衣草,仔细凝视着,仿佛是深渊的对视,恍若细品,他带着艺术般的优雅,轻轻碾碎。 第287章 放开那只弱鸡(42) 莫子轩 宋执梳咬着牙 她就知道,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刚才,白团子终于找到了苏烟死的蹊跷的原因。 天道之女死了的确可以在一个世界里刮起令人胆战心惊的风浪,但是如果杀害天道之女的,是原本应该和她携手并肩,甚至和她的气运值平起平坐的天道之子呢? 更何况,如果这个天道之子手里拿捏的,是连天道都忌惮三分的手段呢? [宿主,你别急哈,说不定我们的猜测不太对呢。] 白团子嘻嘻哈哈,妄图减轻宋执梳心里的负担。 怎么可能不太对 一切都通了 宋执梳的确没想到莫子轩会看上自己,说句实在话,那个傻逼的确长的不赖,但是比起云寄她还是想让他滚一边耍泥坑。 莫子轩的占有欲也是出乎意料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这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只见了三次面的她而杀了苏烟。 这个世界不太稳定,其中一些细枝末节是根本没有办法得知的,比如说莫子轩原本的家族所信奉的神灵。 既然连丧尸都出现的话,这个世界里能存在一些鬼怪的也无可厚非了。 莫家本是书香门第,百年世家,可对待从古至今的神灵一直都是敬畏如斯的。 他的神通广大所见之人无不为之折服。 莫子轩祈求他,哪怕两个人素未谋面,他祈求拥有宋执梳。 他想要征服这个狂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子。 宋执梳不清楚他所付出的代价的是什么,但是事实是,莫子轩的祈祷没有成功。 她现在的一颗真心完完全全地落在了云寄身上,分不出一分神去顾及一个在她眼里不堪一击的莫子轩。 莫子轩的代价付出的是鲜血淋漓的,从白团子一直吞吞吐吐的模样就可以一目了然。 然而现在更棘手的问题是,或许是因为出于一些宋执梳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破的私心,神灵并没有完成莫子轩的心愿,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他的补偿。 本该一命抵一命的存在,莫子轩却因为杀了苏烟而完全地继承了两份气运值。 没错,在这个本就强者为尊的世界里,莫子轩本身就处于一个食物链顶端的位置,如今更是得到了两份气运值,其可怖是可想而知的。 是的,莫子轩所信奉的神灵,是匹敌于甚至超越于天道的存在。 他既然苏烟都下得去手,那么就证明:宋执梳和云寄,尤其是云寄,那个盛极的花儿都自愧不如的人儿,已经被他列入了名单。 宋执梳就他妈纳了闷了,自己虽然是美貌无敌,脾气好,实力强,所有的一切她都应有尽有,但是这莫子轩能看上她? 不,确切地说,是想要征服。 一个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人设就心甘情愿付诸一切的人,宋执梳着实是为了他而感到可悲。 宋执梳是自信,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两份气运值一较高下,那人还带着千军万马,而她所拥有的,仅仅是幻境。 第288章 放开那只弱鸡(43) 风声呼啸,卷走狼藉一片。 莫子轩刚刚站稳手脚,就连宋执梳踏着步子来。 他还来不及欣喜若狂,便被疑惑冲淡。 他本以为宋执梳会带着惧怕,亦或者是爱慕,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宋执梳把云寄的尸体扔给他的时候他应该做出什么表情。 然而,她根本懒得去费一兵一卒摆出那么一副令人作呕的神色,此时,宋执梳扯了扯唇,鄙夷道:“看你爹干什么?打架啊!来啊!” 莫子轩:……… “宋小姐,恐怕我今天突然而至吓到你了,我们之前也并没有做很多的了解,那么现在,我希望我们两个可以忘掉过去,重新认识。” 莫子轩的俊美是实至名归的,他勾着一抹儒雅的笑,可眸中的狂妄与自大着实是拙劣,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宋执梳已经感到了厌烦。 “你笑你妈呢。”宋执梳不耐地开口,又是一记冷冽的眼神,锋利如刀:“你要打就打,不打就别打扰我去找云寄。” 他终于还是被撕掉了脸皮,那厚重的压抑气压让后面原本气势磅礴的丧尸群面面相觑,最后都回归到了沉默。 “宋执梳,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给脸不要脸。” 这男主的人设已经在崩溃边缘了,宋执梳觉得辣耳朵,也不和他周旋,反唇相讥道:“莫子轩,能和我说话都是你八辈子做牛做马换来的福分,你在这里和我叫嚣什么?” 莫子轩:草。 他本以为这个女生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好拿捏的软柿子而已,稍稍一勾手指就过来的人儿,谁知道这性子还挺烈。 呵,有趣。 宋执梳:呕滚莫挨老子 “宋小姐,我相信你的能力,关于苏烟的事情,你已经了解到了不是吗?”莫子轩笑得得意的脸上已经开始暴露出他的目的 “是的,正如你所想,现在的我,就真的是天王老子也拿不住的。” 宋执梳实在是觉得一言难尽 “白团子,你说我咋感觉这男主怎么这么非呢?” 白团子:我,我也很慌啊 “宋小姐,这一切了都是为了你啊,我为了你,甚至都给云寄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 见宋执梳依旧不为所动,莫子轩咬咬牙,终于还是露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果然,听到了那两个字的宋执梳精神头立刻就来了,她着急忙慌地问道:“云寄?你说云寄怎么了?” “宋小姐,你恐怕还想不到吧,那个在你眼里弱不禁风的男人的真面目,是如何的冰冷残忍。” “莫家所敬畏的神明,就是云寄。” 见宋执梳默不作声,莫子轩也不觉得索然无味,他继续说到:“说来也是讽刺,我之前和他针锋相对,竟然到了去召唤祈求他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切。” “我向他祈求,我,我想要你,宋执梳,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执梳并没有给他预料之中的反应,或许是大惊失色,或许是心有余悸,她面色平常,除了那平时盛满淡然的眸子里,此时如同破碎的玻璃,光影四射。 第289章 放开那只弱鸡(44) “但是你知道云寄所让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 莫子轩话锋一转,阴狠的神色让宋执梳止不住皱眉 “他让我出卖灵魂,你知道吗?”莫子轩的语气开始激动:“他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规则,或许是好奇,也或许是真的喜欢,他要我出卖灵魂,操控着我的身体和苏烟朝夕相处。”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执梳,他一定是动机不纯的!你,你快到我身后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宋执梳原本的思路被一声好似情深意切的“执梳”打断,她只觉得恶寒,可莫子轩压根就不注意她,他疯狂想要给她洗脑 “执梳,你已经意识到了吧,那个男人他肮脏,恶心,他的一切都是不纯的,你懂吗?你……” “你再给我逼逼一句试试?” 风又吹了三更夜 宋执梳眼底的狠戾深深刺痛了莫子轩的瞳孔 “我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我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样的人物,总之,他骂也得归我骂,打也得归我打,你?”宋执梳嗤笑:“你算什么?” “莫子轩,你倒是不用给我装出这么一副情深意浓的模样,到底事情的原委是什么我自然会辨别,而你,用你那可怜的自尊心和可笑的占有欲告诉我你这叫做你的爱?” “莫子轩,你真可悲。” 宋执梳实在是恶心透了这种人。 前前后后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五次,他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过一次眼神,只是因为对云寄的嫉妒和对她起的征服欲就在这里口口声声叫嚣着爱。如今还冠冕堂皇地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做。 “你告诉我,你配对他和我指手画脚吗?” 莫子轩终于还是怒了 他原本故作深沉的爱此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狰狞着脸色,最后还是磨出了几个字:“那你们,” 他抽出别在腰间的剑,是他在苏烟恨之入骨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碾碎她的空间拿出来的武器 “就都去死吧!” 他随意地挥了一刀,霎时风尘滚滚,天地苍茫。 混沌中,宋执梳眼神一冽 果然,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这种地步 宋执梳操控着异能,正准备还予一击时,身体猛地一僵,心顿时坠入谷底。 “宋执梳,看来云寄已经把你的异能收掉了吧。”莫子轩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真的是让她厌恶透了,奈何她还真的无计可施。 “现在的我这么强大,恐怕是连他也要忌惮三分,现在,恐怕就是把你的异能收掉了,委婉地向我求和吧?” 莫子轩已然觉得胜券在握,他加大了音量,想要凭借这些功夫挽回宋执梳的念头:“宋执梳,我告诉你,今天如果你不同意和我在一起,我就连那个男人一并宰了!” 宋执梳完全没听得进去他的话 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突然什么都想通了 缓慢地扯出一抹笑,她的眸中倒映着霜草戚戚 “云寄,那就如了你的愿,看看吧。” 第290章 放开那只弱鸡(45) 风寒鼓重,萧瑟四起 上膛的子弹闪烁着亮目的光堂 “云寄,看好吧。” 宋执梳猛地冲了上去。 莫子轩吃力地躲过这一击,事实上,就算他不躲,强大的气运值也并不允许他受伤。 “你疯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冷漠的女子,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那就看看,小爷会不会让这恶心的吃里扒外的玩意儿进了我的身。” 她是冲着莫子轩说的,可那倨傲冷淡的话语却猛然让莫子轩意识到 从头到尾,宋执梳都没有把他放到眼里过 哪怕是现在,她所对话的,恐怕是不知隐匿在何处的云寄。 “你真的以为云寄会出来帮你吗?”莫子轩还在挣扎,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可望不可及的烟彩星云。 “噗嗤。”宋执梳笑得眼尾都熏上了暖红,她赫然彰显着铮铮傲骨:“小爷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原本死气沉沉的空气忽然活络,甚至印上了滚烫的帖子,烧的莫子轩蹙眉,可眼睛所触及之处,宋执梳依旧在这赫人的目光下显露峥嵘,她细细把弄着手间的手枪,就连眉目都染上了风霜不可侵的傲气。 “这样的话。”莫子轩忽而狰狞着脸色:“那就下去陪苏烟吧。” 所有违背他的人物,都不可以存在。 所以为什么要挣扎呢,为什么非要把所有的心思寄托给那么一个空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苏烟是这样,宋执梳也是这样。 莫子轩的爱淡薄,甚至都不愿意把自尊心和占有欲分给一点给予给爱。 他开始操纵着丧尸,没有了异能,他仅仅靠着自己丧尸王的身份就完全可以完爆宋执梳。 “啧。”宋执梳眯着眼,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枪爆头,绿色的粘稠汁液侵染上原本的玫瑰庄园,在上覆盖了一层腥臭油腻的血液。 莫子轩并不想为了一个此时在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大动干戈,在来之前他已经决定,他并不准备动手,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更喜欢看着宋执梳犹如困笼之凤的无助彷徨。 他相信自己拥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到她,这个时候再狠狠地抛弃,又何尝不是一种让他消遣的玩耍。 但是慢慢的,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手枪像是无休止境地飞出一颗颗令人胆颤的夺目璀璨,不同寻常的光度就是连环爆头的风采也已经足够宋执梳把所有丧尸解决完之后亦不染尘。 宋执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唾骂一声“废物”,她依旧如同来时惊艳四座,一举一动都牵扯住心魂的美, 她眸中染上的肃杀犹如天光乍现,刺得莫子轩心慌了一瞬间。 很快的,他镇定下来,急促地笑了声,像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与压抑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不仅他自己 如果他现在手中的底牌不是这么有底气的话,怕是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然而,他手中握着的,是宋执梳也难敌的牌。 第291章 放开那只弱鸡(完) 莫子轩还是出手了 他随意挥了挥手,强大的威压使得遍地荆棘丛生,宋执梳撇开了头,那道凌厉的强光轻而易举地斩断了几缕发丝。 “宋执梳,看到了吗?我只不过是随心一攻你已经招架不住了。” 莫子轩毫不怜悯地踏着土地,吹了吹手上的尘灰:“趁现在反悔,也来得及。” 是啊,趁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宋执梳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了,可她抹去脸上的浅淡血迹,逆着光,莫子轩瞧见她眸里颠倒众生的自傲:“打就打呗,你跟小爷说什么废话。” [执儿!你这样下去没命的,现在剧情发展已经超脱我们的想象了,既然我们还没出去就证明反派的黑化值还没有降到最低,我们就先求和吧。] 白团子实在是担心,它已经基本理清楚思绪了,合着云寄这小弱鸡真的有马甲,还是一层一层的。 不过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它要怎么帮助宋执梳度过这么一层难关。 既然莫子轩已经到了可以让它给宋执梳的buff加成都无影无踪的地步,那就证明系统所产生的助力现在一定没有什么效果了。 最佳方式,也只剩下求和。 他倒是不担心任务失败,但是宋执梳如今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更何况,如果连系统都干预的了,白团子并不知晓它是不是还可以让宋执梳安全脱身。 [执儿,你别犟,我们现在不能惹莫子轩,不然会对你不利的。] “我们现在要惹的,可不是莫子轩。” 轻飘飘地留下这句话,宋执梳便冲了上去,留下白团子自己品着这句话的意思。 莫子轩恼羞成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拂了面子,他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连带着风和日丽的天气也阴沉下来。 带着无可挣扎的愤怒,碰撞的火花也一并激发。 宋执梳终究还是敌不过 她一次一次地咳出血来,却始终沾不上莫子轩的一片衣角。 五脏六腑都在撕裂,她不怒反笑,费力地支撑着残破的身躯。 她呢喃着 “真有你的啊,云寄。” 莫子轩睥睨着她,溢出一声讥笑 “宋执梳,你这一生高高在上,是不是也想不到竟然有这个结果。” “现在我也已经看不上你了,不识抬举。” 天地动摇崩塌,赫赫山岳碎为凌沫 “莫子轩,你配么。” 宋执梳笑了起来,她一条腿半跪着,狠狠立稳手中的枪,眉岸磨穿冰凉岁月,她的骄傲从不允许她低眉顺眼,哪怕泪斑彰显绝望 “凭着那可悲之人所给予的恶心的欲望?” 她猛然咳出血来,耳边呼啸来了风,宋执梳甚至懒得稍稍一瞥 ”云寄,你看,这不是保住了么。” 她还是闭了眼,连着眉眼的明雪澄岚都被绝情抹杀。 风声鹤唳,烟霞四起。 “呦,云寄?你自己出来送死了么?”莫子轩从宋执梳的死中挣扎了出来,他不屑地笑,也不想搞明白宋执梳话里的不明之意。 云寄没理会。 他直愣愣地垂眸看着毫无生气的姑娘 那双灿若繁星的眼不见平日风采,连着呼吸都染上了不可言说的急促 “阿…梳?” 他唤了声 “阿梳?” 他又唤着 “走了啊。”云寄自顾自地答着,凌冽冬雪祭奠着芳华的逝去,携走耳畔的一抹清风。 “云寄,你…” 莫子轩加大了声量,又戛然而止 云寄忽然撇头看着他 看得他毛骨悚然 悲哀,死寂,浓重得看不出生气 “你他妈的,别惹怒我。”莫子轩咬着牙,他疯癫地笑着:“云寄,你该不会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到了可以和我匹敌吧?” 云寄依旧望着尚有余温的尸体,眉目漾着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空气在鼻尖压紧,坍塌,破碎 指尖上的淡然荡然无存 他终了是伸出了手,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莫子轩,你的无能,该结束了。” 星火碎片终将为这卑微渺小的结尾画上句点,预兆着薰衣草再不赴约的高洁。 第292章 放开那只弱鸡(番外) 宋执梳啊,我还是爱你啊 愿你千辈与我拉扯,坠入渊薮,不可逆转。 我是云寄。 我所出生的世界过于百般聊赖,所以对于我来说,创造一个名为天道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的困难。 这世界终将唯我主宰,如果说天道瞒着我孕育着他所想要反抗的所谓的男女主这件事情没有被我发现的话。 乱世佳人并不值得我施舍给她一点眼神,是吧,苏烟。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天道嘴里一定可以颠覆我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嘴脸。 装的太久了,我甚至觉得有些谎言并不足为过。 我迫切地想知道所谓的天选之女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但是,太招摇了呀,苏烟 太愚蠢了阿,苏烟 我实在厌烦,我想要摧毁 “你要不要跟我混。” 她问我 她的确是这么问我的,我记得清 笑魇如花,她的眼是我所播种下的月光。 我说 好。 她的存在实在是让我痴迷。 我想要一点一点将她束缚进我的牢笼,我只要她臣服于我。 但是不对,一定不对。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并不记得这世界所诞生的时候有这么一朵薰衣草能够避开那猛烈的炙热依旧开的泼泼洒洒。 我要让她爱上我 她一定要爱上我 不管是那温暖亲切的问候都是如此 我就是要让她对我诉衷肠,爱我如火。 这只是执拗而已,谈不上什么风月情爱。 但是她告诉我 “云寄,什么都可以,你什么都可以骗我,但是你爱我一点,不可以。” 为什么啊 为什么非要看的这么透彻啊 阿梳 我不懂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一个会让我琢磨不透的人。 或许是这样的,她的魅力让人折服。 莫子轩找上我,向我诉说着他那可悲的爱。 无所谓,我觉得,只要能让她爱上我,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所以我让他出卖灵魂,诱惑苏烟来仇目相对 事实是很成功,可她依旧无动于衷。 最后情动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这般废物的人,要她又有什么用。 她该死 至于阿梳,那便等着 她逃不出去的。 我管我和她上辈子有什么渊源,又或许我和她有没有所谓的下辈子,她就是要喜欢我,在这个世界,在这个时间,永久地伴我左右。 所以我在她性命攸关之际夺取了她的异能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并不值得一提。 阿梳很聪明,她总要明白一点的: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我要拥有她,哪怕用一点手段,我也要让她向我求救,告诉我,她决定妥协,她会呆在我身边。 我,我真的害怕啊 害怕她在达到来这个世界的某种目的之后就不着痕迹地离开 我将会忘记她,忘记我在这腐朽肮脏的世界里碰上了灿若莲盛的薰衣草的娇艳欲滴。 我信誓旦旦 阿梳是爱我的,我知道。 只要她向我妥协,我就会让她完好无损 只要…… 只要…… 噗嗤 “云寄,你看,我这不是保住你了么。” 她桀骜 她不屈 原来真的会有啊,用生命保全那些我所不想提及的东西 或许是爱,或许是尊严,或许是倔强 或许 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伤疤 我甚至不知道怎么追逐她的离去 可她确确实实 赐给我万年经久的痛不欲生。 我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告诉她:远离我吧,远离我,放过你自己。 可我不甘,我不舍,她怎么可以逃脱。 我在红月下苟延残喘,满地苍凉,我笑:“阿梳,别再犯傻了。” 当我求你。 鎏金总是在腐朽的光下悲哀地死去。 你将降临,欲为我拖下沼泽,赐我重生。 ——云寄《重生》 第293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 空间的空气有些刺鼻,宋执梳眨眨眼,一时间脑中有些混沌。 她坐起了身子,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缓缓道:“清除记忆。” 白团子一肚子的话就这么憋在了肚子里。 白团子:靠,执儿,给个戏份啊 宋执梳:呵,你配? 记忆被清除,宋执梳葛而缓缓抚上了面容 一切都是毫无负担的,可蓄在眼眶的泪却是先一步落了下来。 [宿主宿主,你看我的头发,已经可以扎辫子了。]白团子手足无措,上了前去,蹭了蹭。 宋执梳看着他的三根头发,眨眨眼,笑了起来。 “下一个世界。” [好嘞好嘞!]白团子见她打起精神,蹦蹦跳跳地去了。 《每天被按在墙上的日子》 宋执梳:???? 等等,等等,再等等 她细细地品着这个书名,忽然道:“团儿,我是不是长歪了,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什么味道,两个人心知肚明。 [……宿主。]白团子张了张嘴,最后羞涩地低下了头[你没长歪,也没想歪。] “……” “我突然累了。”宋执梳仰头,拼命眨巴着眼,妄图让刚才争先恐后的眼泪滚出来。 眼泪:你配? [宿主,去长长见识吧。]白团子类似于鼓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幸灾乐祸了起来。 宋执梳颤抖着手,深沉又缓慢地翻开了第一页。 我靠,开头就这么劲爆。 她猛地合上书页,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这是一本毫无节操的小黄文。 男主宋柯然是一个乖巧可爱的男生,天生一双无辜的大眼,性子软糯,这样的他,无疑是女生的儿子,男生的梦中情人。 可自从参加一个酒局,他的一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和男主睡了。 是的,男主。 这是一篇浓浓黄色气息的甜文,作者上去就对两个人的床戏声情并茂地描绘了一番。 自那以后,两个人的渊源就此结下,宋柯然自以为只不过是一夜激情,他天生乐观,并没有太当回事。 这个时候,男主攻就不愿意了。 作为国际总裁,尚远却从来没有拥有过任何一个女人,外界都在流传他好男色的传闻 然而 这个传闻他妈的属实。 尚远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生就是自己小学梦寐以求的暗恋对象,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在日久生情的道路上,两个人he。 的确是日久生情 宋执梳生无可恋。 在这本书里面,所有的十八禁应有尽有。 男男主几乎从头到尾都在摩擦生热。 男主这种东西,一切都是特殊的,包括姓氏。 所以,同为宋家人,宋执梳很荣幸地成了宋柯然的姐姐。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妈的 众所周知,摩擦生热这种东西,还是在家里来的实在。 尤其是在下面那位的家里。 作为一篇小黄文,作者尽职尽责,很有责任心地搬出来了很多cp,交流方式无一例外。 宋执梳甚至可以想象,自己以后的生活是多么模糊。 第294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 宋执梳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她颤抖着身体,问了一句:“团儿,男配该不会………是个gay吧。” 白团子,沉默。 见宋执梳手里的刀,他连忙道[宿主!你放心!男配鸽鸽绝对身心干净。] [……至少现在干净。] 宋执梳眉梢一挑意识到白团子该被挖坟了:哦? [宿主,上个位面有一些小小的问题,原本应该往等级更高的世界蹭一蹭的,但是现在看来还是这种世界比较适合我们混日子,等世界修复完毕,我们再蹭哈。]白团子高瞻远瞩,已经提前把自己的统生规划好了。 宋执梳对于上个位面已经没有什么记忆,唯一的模糊碎片仅仅是月沙白衣。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我上一个位面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哈哈哈哈我们传送吧!] 白团子一脚把宋执梳踹了下去顺便送了一个么么踹。 老实说,白团子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讲,由于世界高级禁用好感提示器是常态,可是云寄这个男人,实在是让他摸不透。 天道归主系统所管,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实,由于这个,白团子上个位面才消除了些顾虑,把buff加成给宋执梳之后就安安心心窝在家里打贪吃蛇。 可是慢慢的,他发现不仅是好感提示器,他就算想抽身去提醒宋执梳也是一项艰难的工作。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 这种情况之前不是没有过,宿主演技拙劣,甚至让攻略目标发觉了存在。但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只要清除记忆或者记上任务失败消除世界就可以了。 但是云寄显然不同。 和那些被天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角色不同,云寄这个人显然层次不止高了一点。 得亏最后白团子趁着云寄看着宋执梳尸体发愣的时候把她捞了回来,要不然谁知道下场如何。 白团子真的不敢让宋执梳以身试险了,尤其是像云寄那种云云雾雾让人摸不着的人物。 这种多好啊,尽管有点费眼睛。 白团子欣慰的笑了。 宋执梳却悲伤地呜咽着。 她还没来得及问白团子男配的具体故事情节,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被火急火燎地踹下来了。 这一睁眼,好家伙,入眼一片马赛克。 最致命的是,这马赛克打得有些浅,宋执梳甚至看着都觉得白给 这就是小情趣吗爱了爱了 得亏,她没怎么过分,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捂住了眼,动情呻-吟不绝于耳也没让她放下颤抖的小手。 没错,上来就给她表演了个绝活。 轻车熟路般,宋执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止不住的大喘气,脑子一片空白。 她,宋执梳,刚刚过来,就在门口偷偷看了原身亲弟弟上演的一场活春宫。 宋执梳: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白团子没来得及看,心里有些小小的遗憾(宋执梳:???) 但是看宋执梳难得这么失控,他还是开心的笑了 第295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 宋执梳轻轻吐息了口气,才启唇:“把剩下的给我。” [好嘞!]白团子笑得满脸褶子,毕恭毕敬地递了上去。 宋柯然全本书都在被调教是不假,但是并不是没有一点的小曲小折,这个就要说一说本文的最重量级的男配,温行知。 作为一名不婚人士,温行知可所谓是完美无瑕。 能够轻易迷了眼的脸总是温润如玉,款款有礼,那双狭长凤眼只要稍稍一瞥,含情脉脉,勾人心魄。 亦正亦邪的模样,最是能够杀人于无形。 更何况,他本人早就已经公开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至于是什么原因,无从知晓,大家也都不太在乎。 这样的一名似乎无论安插在何地都是暴殄天物的尤物,偏偏就是来了一所大学做教授。 年纪轻轻,咖位不小。 而他来这里的目的嘛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说了我懂了 意料之内,也是宋柯然小时候在路边捡到过一个小哥哥的戏码,值得一提的是,宋柯然与男主在酒吧并不是第一次见,那次意乱情迷,如果不是尚远认出了这就是千钧一发救了他,把他带回家的那个男孩儿,宋柯然很可能就当场飞天。 宋执梳:为什么,为什么他捡人一捡一个准,为什么为什么。 更离谱的是,原主甚至都没有什么记忆存着的是宋柯然捡人回来过。 总之,两个攻被捡来捡去,终于是动心了。 于是乎,宋柯然陷入了两难境地。 好难选,嘤嘤嘤,怎么办,我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呜呜呜姐姐还是你来吧! 是的,宋执梳就这样被推出去了。 宋家大小姐,一直都是阅大的风云人物,当然,传得纷纷扬扬的不止是那张美丽动人,宛若碧玉的脸庞,更值得津津乐道的是她与外表天壤之别的骄傲傲慢的性子。 生了一张远远看着就坠入爱河的脸,偏偏喜欢高昂着头,骄傲如斯。 可众人只记得她的骄傲,却对她有骄傲的资本闭口不谈。 这位天才少女的商业手段是令人折服的,仅仅用了半年时间就可以把二流公司宋氏拉上可以和尚家匹敌的地位,她自然是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 宋执梳并不觉得她骄傲有什么错误,她甚至认为,如果是她的话,她可能会做的更过分。 但是这依然免不了她被炮灰的命运。 宋执梳喜欢温行知是阅大人尽皆知的事情,她的喜欢明目,张扬,轰轰烈烈。 一切让人望而生畏的奢侈品不要命的往外送。 可温行知一直不温不火,摸不清他的性子。 就是这种似乎毫无希望但是又好像有着锦绣前程的态度让宋执梳一陷再陷,正是如此,在她好不容易接受看着长大的弟弟是一个gay的事实之后,宋柯然又给他扔了一个炸雷:温行知是他的追求者。 仿佛五雷轰顶,人生的亲人和爱人都落到了这部田地,宋执梳当然可谓是绝望。 第296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 在冷静下来以后,宋执梳询问宋柯然,在他心里,到底对谁更为感觉。 理所当然,宋柯然红着脸,轻轻说了两个字:“尚远。” 宋执梳松了口气,终于决定帮宋柯然。 事实上,温行知之所以能够作为男配,更绝的还是他身为高尚远一等的千年世家温家的继承人不可或缺的阴狠毒辣的手段,以及细腻得看不透的温和。 宋执梳最终还是惨死在了他的手下 原因是,温行知把宋柯然逃离他的所有原因都归根到了宋执梳身上。 最后,宋执梳颤颤巍巍地抬眼,她看着男人的金丝镜框,忽而笑了声,一如既往的张扬,她说 “我爱你。” 到此为止。 最后,温行知定然是打不过天道的,于是,在作者一笔带过下,在牺牲了宋执梳之后,宋柯然和尚远又开始了摩擦生热的幸福的一生。 刚刚的那幅画面,是宋执梳意识到自己弟弟身上发生的事情的导火线,不过原主所运用的方法是开门见山直问原因,宋执梳并不太想用这种方法。她觉得宋柯然这个人设既然是万人迷,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哪怕两个人是亲姐弟也一样。 而她的任务,就是把温行知的好感度刷到100,黑化值刷到0 宋执梳整理了一下思绪,呼出一口浊气,才找回了自己应该有的气场。 原主今天本来是要去学校的,这得知宋执梳还要去学校,么一个偌大的宋家,也不怪尚远可以有恃无恐,”就地取材”。 鬼知道怎么的原主就杀回来了,并且看到这让人难以启齿的一幕。 隔壁房间灼热的温度让宋执梳不觉明厉,她匆匆的收拾了一下,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当然,再也不敢看一眼让她触目惊心的场面。 “团儿,你觉得温行知怎么攻略的好?”宋执梳坐在车里,还是很给面子地问了一句。 经历了九个世界除了打打杂都没有出场镜头的白团子热泪盈眶[宿主宿主!我觉得你可以色诱!] 宋执梳:我他妈是个傻逼吗 她不理会嗷嗷叫唤的白团子,一心一意铺在了研究温行知的人设上。 最后 当然是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这么容易让她知道俘获他的芳心,他还当什么男配 宋执梳越看越烦,索性就闭上了眼,静静等待着路程的结束。 日上三竿,她已经迟到了,也不在意踱那么两步,哼着小调往学校走,一路上看见了不少情侣。 “团儿,我想突突他们。”宋执梳坐下,平度着心情。 [宿主,不要把自己的自私强加在别人身上。]白团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别人得到幸福,那是别人的本事,你过你的下水道,他们走他们的阳光道,有冲突吗?!] 好像是没什么冲突就是听起来有点味儿 宋执梳敏锐地察觉到了白团子整个人气势都变了,她眯起眼,随意地调侃了一句:“团儿,你该不会是抱得美人归了吧?” 她本以为白团子被自己提到了伤心事会消停一些,结果 白团子:脸红 宋执梳:卧槽 第297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5) 宋执梳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白团子有了新欢这个事实,她开口询问:“你不要翠花了吗?” [就是翠花呀!]白团子整个人洋溢着欢快活泼的气息[我带着我浓密的头发去找她,她整个系统都兴奋得挂我身上呢。] “………”不知道为什么,宋执梳总觉得有些可悲。 阳光开始毒辣,宋执梳想在学校后面的园子里走走,那里有些闷热,通常没什么人去。她乐得清闲,走了那么几步,突然嗅到了不可言说的味道。 “……” ????? 别吧,别吧,别吧 宋执梳使劲眨弄了下眼睛,只看见清脆的绿竹后仿佛有什么在动作。动作起伏略大,看的她惊心动魄。 [执儿!去看看去看看!说不定是小猪仔呢!我们还是烤了吃呢!]白团子美滋滋地想着,不禁催促道[你快点快点!] 宋执梳:不瞒你说,可能性不大 不过她还是认命地上了前去,越上前,那妙不可言的味道越剧烈,她猛地一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脚步开始仓促,想要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在刚才,她终于想起这股味道她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就在她初来乍到之际看见宋柯然和尚远时的味道,不过也许是因为在户外,并不强烈,以至于她脑子短路了好久才刚刚想起来。 可是太晚了,晚到那白花花的一幕映入眼帘,又是及时致命又浅薄的马赛克。 [哇!好耶好耶!]白团子一愣,随后看起来好像比看到了小猪仔还高兴。 宋执梳:你高兴个锤子 她的呼吸声一时间因为惊异重了些,男人动作一停,丝毫不顾身下人的嘤嘤泣语,锐利的眼眸刺得她发毛。 “哥,买保险吗?”宋执梳强挤出几个字,笑得勉强。 她实在觉得恶心,哪怕对方隐在草丛之中都让她忍不住胃中翻滚。 “呵,有趣。”男人整理着衣衫,动作是刻意的随意。 [宿主,他脸上都快画出来“我帅吧”这三个字了。]白团子觉得一言难尽,他别开了眼,本来觉得兴致勃勃突然就感觉恶心了许多。 是的,最后,他还支撑着头,可是他忘了他在草丛,所以,他悬空着手臂,支着头。 宋执梳:大哥,你不累吗? 她不想甚至是厌恶和这种人接触,匆匆咧了咧唇,对他身下仅仅是呼吸都费力的男生心觉怜悯。 等等 男生 宋执梳退了一步,紧紧蹙着眉头,唇更是抿的发白 真是意外,居然这么快 居然这么快就见上了这本书最受追捧的一对副cp:苏墨,由净暄。 是通篇一律的,花花公子总裁和纯净穷男孩的故事。 一笔概括,就是包养情人的虐恋桥段 苏墨从来不会顾及由敬轩的感受,所以,在来的路上兽性大发,直接把人往这里推。 由敬轩是和苏墨签过协议的,他要无条件地服从苏墨,才可以来他热爱的学校。 第298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6) 因此,就算由敬轩此刻满身伤痕,苏墨也不管不顾,饶有趣味地看向脸色阴沉的宋执梳。 他对自己的品相满意极了,原文中对他对多的描写就是,那极具侵略性的眸子落在身上,恍若一只鸡。 但是很可惜,宋执梳天生对鸡没什么感觉,所以她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很快找回了应该属于自己的气场:“这位先生,能得到你的这么特殊的夸奖,谢谢,我真的很不高兴。” “或许你也可以不用摆出那么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这样我还可以略微正常地和你交流。”说到此处,宋执梳全然没有了不适感,那充斥着令人望而止步的傲气的眸,此时极尽嘲弄,那其中是对他的尊严的不屑。 不得不说,苏墨的确是生气的。 不过一向混迹于美女堆里的他,对待美人的耐心不容小觑,尤其是像这样看一眼,就足够让他神魂颠倒的冷傲美人。 所以苏墨仅仅是变了变脸色,细微极致,便又开始了自己的套路。 他笑得爽朗:“这位小姐可真是有个性,看来,我的攻势失败了呢。” 是么,转换幽默风趣了 宋执梳也笑,她甚至笑得更为惊艳动人 “何止啊,你的这一套也失败了呢。” “先生,别太不长眼,也别太没有自知之明,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了那么几次,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大师课。”宋执梳摇摇头,笑容变了质,火辣,刺目,扎眼:“毕竟你的招数,实在是让想见识一下的我失望透顶。” 苏墨一直都是知道美人和玫瑰都是带刺的,他并不缺少把那在他眼里视为情趣的刺优雅地拔光,然后尽情的享受毫无保留的馥郁玫瑰,例如现在身旁的由敬轩就是由他那双布满他人生中的不齿的手,亲自打造出来的可人儿。 但是当他第一眼见了这女孩儿的时候就知道,棘手优雅又桀骜的峭壁玫瑰才是他所要追求的。 很可惜,小玫瑰甚至懒得瞥他一眼,除了自己,宋执梳习惯看不下任何人。 这刺扎在手上不疼不痒,他还可以接受甚至安得其所,但是这要是扎疼了,可是会惹来不对头的。 苏墨匆匆忙忙穿好衣服之后站了起来,他无法无天惯了,并不害怕在这里玩一个小游戏。 “不是吧先生,你还要和我玩游戏呢?”宋执梳临危不惧,笑眯眯的模样如阳光灿灿。 “是啊。”苏墨好心情地勾了唇,问道:“要一起玩吗?” “我玩你妈呢。” 宋执梳瞬间收敛了笑意,倚着墙,手上把玩着刀,手势令人眼花缭乱,或许是阳光太过于灿烂,那好似金碧辉煌的刀竟然让苏墨升起了一股寒意。 对方手里有刀子,看起来也像是有两把刷子,苏墨并不能有恃无恐,可心里那股欲望更加强烈。 一池秋水恍然敛下微风,开的泼泼洒洒的栀子扑入香怀 “宋小姐,尊贵优雅的公主现在应该由她的仰慕者来保护,不是吗?” 第299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7) 温行知逆光而来。 翩翩君子是最能形容他的字眼,一眼便沁人心脾,温山绵绵。 他眼底闪烁着流光,和宋执梳心安理得的犹如摄人魂魄的融入不同,温行知挑挑眉,对这糜颓艳丽至极的场面没有反应,他只是轻叹一声,走上前来,眉眼背着光流光溢彩,他口吻轻松:“宋小姐,这可不是一个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值得看的场面。” 他说值得,而不是应该 宋执梳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情商高的过分,哪怕是他主动迎了上来搭话,她也并未告知到一点不适,甚至觉得还不错。 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目标,不要白不要,不是么? 宋执梳勾唇,她顺水推舟,轻轻依偎在男人温和的怀抱,打了个哈欠,并未说什么话。 苏墨一脸莫名其妙。 两个人似乎是久故重逢的有着亲密关系的人,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他判断不出来。 “温行知,想不到啊,一直以来洁身自好,原来是为了这么个小美人。”苏墨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有些嫉妒,毕竟温行知怀里的,是让人一眼就难以割舍的美人。 但是他忌惮温行知 这个无论何时都和颜悦色的,简直是没有感情,形同机械的男人。 完美到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这句话,原本温情脉脉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他没有回答,只是幽幽道:“苏少,这个时间,你应该是在上经济学课,出现在这里,恐怕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在你的父亲面前包庇你。” 他轻轻松松放出了一张牌,就足以让苏墨神色剧变。 苏墨咬了咬牙,再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服,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只剩下在丛林里呼吸微弱的由敬轩。 他满脸泪痕,谁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下的。 温行知只是瞥了一眼,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怀中安然自得的女孩,并未有什么情感起伏,只是在保证少女不会跌倒亦或者是踉跄的情况下,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 宋执梳对于他的做法很惋惜,那个怀抱在这个夏日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地方。带着轻微的凉意,可偏偏他本人又温文尔雅,沁人心肺。 不过,她还是扬起了一抹艳丽的笑容,在这清冷的竹林中格格不入又惹人眼目:“谢谢,温先生。” “没什么。”温行知稍稍敛目,感受到身后那微弱的喘息,他笑:“宋小姐是迷路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乐意至极。”宋执梳伸展了一下腰骨,犹如烈焰下盛放的玫瑰。 不,她本就是玫瑰。 温行知眸光不变,他弯头,笑着叮嘱道:“宋小姐跟好,阅大地局复杂,可不要再丢了,那样就有些可爱了。” 这个男人,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专属的荷尔蒙气息。 和野蛮侵略不同,他的气息柔和,温情,缓缓溺毙每一个坠足者。 宋执梳很不争气地红了脸,点点头。 第300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8) 宋执梳受到的刺激的确有点大,幸亏她是没看全,要不然现在应该也并没有这么的镇定自若。 “阅大的确是大的出奇,宋执梳跟在温行知后面,倒也没有那么没有骨气地瞧瞧这瞧瞧那,只是走的时间实在是长了些,额头沁出了薄汗。 “团儿,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走的有这么远吗?”宋执梳点了点虚汗,不由得想要找白团子说说话。 可是许久了,宋执梳只听得见蝉鸣愈烈,白团子的声音却是听不见了。 哦 宋执梳拍脑子一想 白团子今天好像有约会。 宋执梳叹口气,一路闷热,温行知却始终大步流星,一如来时风度翩翩。 “宋小姐是累了吗?”温行知见她步子慢了下来,扭过头,注视着他。 被这双眸子看着,抽丝剥茧也浑然不觉。 宋执梳笑了笑,挑挑眉:“温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不太至于走这么远吧?” 温行知只是温文尔雅地笑着,良久才回道:“很抱歉,宋小姐,但是近路那边除了一些小麻烦,我并不希望你把时间浪费在那上面,就像我们初次见面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搬出了初见,抚开蒙在心头的面纱。 温行知和宋执梳也算是故识了。 当年,温行知的母亲和宋执梳的母亲是情同姐妹的朋友,命运却截然不同。 温行知的母亲生了他就撒手人寰,他的父亲深爱着那个温柔开朗的女人,视他为灾星,虽说从未虐待,但是两人从温行知有了记忆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或许是默契,或许是别的,两个人一直沉默寡言。 宋执梳的母亲如今和她的丈夫环游世界,丢下一个宋氏给女儿打点。 谁知道这样的人生会有一个交点。 宋执梳三岁办宴会的时候,温行知的父亲带着他去出席了,那时的温行知7岁,言行举止已经有了他的父亲:上流社会当之无愧的优雅王子的风采,彬彬有礼,眉目含春。 可他的父亲嗤之以鼻。 尽管其他的小女孩满目艳羡,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温行知是来给那个犹如被上帝宠爱的嚣张跋扈的小女孩儿过生日的,哪怕宋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流世家,好像并不太可以入的了顶级世家温家的眼。 但是失去了发妻的男人华发早生,如今唯一和妻子的联系只有这一个人:宋执梳的母亲。 也许是带着无法解释的偏执与一并葬在了花海的爱,温行知的父亲对宋执梳简直就是视如己出。 所以在宋执梳提出想和温行知一起玩的时候,他的父亲毫不吝啬地就同意了。 就在那天,温行知度过了他一生中最荒唐的一天。 他们脱下鞋子裤子,一起到池塘里抓鱼。他们翻墙,用石头砸臭名远扬的一个酒鬼。 最后,他们被警察叔叔抓起来训斥了一通。 或许当时的确是酣畅淋漓,但是如今回望,温行知觉得就是满纸荒唐,浪费年华。 第301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9) 宋执梳对于他还能记得起来这种事情很是意外,可是对于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却不太认同,她挑眉,语气轻松:“嗯?原来在温先生眼中,那么美好的事情只是用来浪费时间的吗?” 温行知对她口中的形容词“美好”弄得一怔,忽而像是意识到什么,他无奈浅笑:“如果在宋小姐心中,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那么的确是我的荣幸。” 真是一个能够迷倒人的绅士。 宋执梳再怎么样也不得不发出一句慨叹。 没有一个人会不腻在这毫不造作的体贴与温柔之中。哪怕他好像动机不纯。 温行知是了解宋执梳的,对于周围人对这个女孩儿用几个月的时间与尚家势均力敌的赞叹报之一笑。第一次见面开始,见到这个生的娇娇软软恨不得让人捧在手心上,却有着一颗充斥着热血的心的小女孩儿时,他就有一个直觉,这个女孩儿一定会成为一个惊艳四方的存在,不管是用她倾色佳人的脸亦或者是傲视群雄的气概,她一定不会普通。 事实上,时间也应征了这个想法。 她现在已经熠熠生辉。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炙热的光。 “宋小姐如此优秀,有一个知心人吗?”温行知很是大方,见气氛因为他的话而有些僵持,他又问道:“很抱歉,刚才是我不善言谈,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 宋执梳眯了眯眼睛,释然一笑:“温先生说什么呢?怎么可能不善言谈呢?” “知心人倒是真的没有,毕竟我好像太优秀了,让他们望而止步吧。” 这声音颇为张扬傲慢,烈得人心肺都热了几分,却忍不住把目光放在那漫不经心,一言一行都流露着惊人的骄阳火光的女孩儿身上。 真是让人, 移不开眼。 温行知笑容处变不惊,眸底深沉的光乍破。 “但是如果非要说,我还有一个弟弟。”宋执梳话锋一转,陡然换了话题,她步履轻盈:“说不上知心人,不过确实是会有那么一点心灵相通。” “比如说呢,我就感觉他最近好像是谈了恋爱。” 她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温行知,那目光并未有什么,出奇地让温行知有些忍俊不禁。 “是吗?”跟着她的话的步子,温行知也笑:“那宋小姐可要加油了,毕竟在这一方面,输给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宋执梳胸腔掀起了风浪。 温行知的礼仪家教并不会允许他说出自己不善言谈这种话语,宋执梳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把他的目的联系在了宋柯然这个人身上。 但是当她捎过去时,这个男人甚至连起伏都没有,他们仿佛是形同陌路,毫无交集。 这个任务现在看起来并不轻松,可宋执梳弯着唇,如玫瑰的火色。 “那么,温先生愿意帮这个忙吗?” 她停下了步子,寄着心托,好像是轻描淡写,可温行知就是明白,她在认真。 第302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0) 温行知没同意,但是也没拒绝。 他依旧不轻不重地笑着,主动迈开了步子,邀请宋执梳一同。 “宋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温行知幽幽道,语气并不太能听得出什么。 宋执梳觉得有些见外了,她蹙着眉头,跟了上去,锲而不舍:“温先生,我们刚才不是还在患难与共吗?” 患难与共? 温行知眨眨眼,轻启薄唇:“患难与共?” 他哑然失笑,至少从面上来看,他是心情愉悦的:“宋小姐,我很高兴成为你这么重要的伙伴,但是这好像并不能代表我们已经可以帮一些不太好帮的忙。” 该死的,这男人,不知好歹又让她爱。 宋执梳总是会把意志力用到很对的地方,比如现在,她再次追了上去,步子紧紧地跟着:“温先生,我们不要局限于那么狭小的话题,这好吗?这不好。” “你听我说,你刚才就那么轻轻松松就救我于水火之中,我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了,主动的美女,不要白不要,是吧?”宋执梳歪头,理由抛出来很是诱惑。 说真的,就算不带上她身后不容小觑的宋氏,就单单凭这个小姑娘,也足以让人心动。 “唔。”温行知开始了他的思考,宋执梳个人认为的思考。 “而且而且,你看,我们两个仅仅只是第二次见面,你就见到了因为美色被人调戏又弱小无助的我,不费吹灰之力地就赶走了小强,这证明什么?”宋执梳乘胜追击,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 “证明什么?” “这就证明,我们是天作之合呀!”宋执梳脸颊因为兴奋晕上暖红,满脸期待。 温行知从前是没有任何时间听这么一番废话,他轻吐一口浊气。 不得不说,宋执梳的话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地方。 温行知的人设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冷血冷情,如果只是因为小时候那么荒唐的一天,他是绝对不会背上得罪苏家的代价去救一个完全称得上是陌生人的小姑娘。 虽然他并不害怕那么一个他动动手指头就一蹶不振的苏家,但是温行知计较利益得准确,向来如此。 路过这里是偶然,看见是偶然,温行知就算把这一切归功于偶然,他也不得不忌惮看见小姑娘那桀骜的神色时转瞬即逝的心悸。 热烈,短暂,如坠深渊。 他还是出手了,为了一个在校园里名声大噪的女生,为了一个商业圈或许未来可以旗鼓相当的对手,他要为今天的鲁莽付出的代价是远远无法计算的。 仅仅是这么几秒钟 宋执梳清晰地感受到了温行知原本摇摇欲坠的心理高墙再次拔地而起,甚至有超出了前者的征兆。 温和的气息不减,可温行知眸中的光确实是暗淡了许多 他不语,对小姑娘的热情洋溢视若无睹 “温先生?”宋执梳嘟囔着,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宋小姐。” 温行知突然出声,他笑,风光月霁,压下了盛得惹人的栀子 “到了。” 第303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1) 宋执梳眨眨眼,有些呆愣地看着人来人往,嗫嚅着唇:“刚刚不还挺远的吗?” 她回过神来,只能看见温行知的背影,好像是足够的温和,可是过于不切实际,甚至显得无尽的飘渺冷漠。 宋执梳稳了稳心,渐渐勾了唇。 很好,真的很好,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把她的征服欲勾了出来。 [宿主宿主!我回来啦!]白团子脱下自己的小礼服,随便往哪个角落一扔,就安安心心窝在了被窝里不出来。 “白团子,你说,他的背影帅吗?”宋执梳盯着许久,说的话让白团子摸不着头脑。 〔呵,这世界上,有比我白哥帅的人吗?〕白团子约会回来自信见长,他不屑地笑了笑,丝毫不感觉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有哪一点值得他肯定。 男人最重要的是什么? 那当然毋庸置疑就是头发啊! 白团子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脸欣慰。 宋执梳:傻逼 “这个世界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宋执梳伸了个懒腰,依着脑子里的路线走到班级。 〔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白团子愤愤难平[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马马虎虎,不负责任的团子吗?!] 宋执梳:谢谢你有这么点自知之明。 “空间管理员已经把道歉信发过来的,上面说,很抱歉这些不愉快的操作错误影响了您完成任务的方案,我们将让您的系统转角赔偿。”宋执梳把那些字念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裹到被窝里做鸡蛋的白团子。 [宿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也会破的嘛,都是一些小情趣嘛。] 宋执梳不想听他的滔滔不绝,一路上各异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有些发憷,她一个一个瞥了过去,那些人却是变本加厉,看她的眼神更为不屑。 啧,真烦。 [宿主!冷静!你现在可能是被原主的脾性影响到了,来,跟着我,深呼吸……]白团子连连劝阻,却被宋执梳一巴掌呼了过去。 那他妈的都瞪你脸上了,再不过去给一点安慰,她还配当兢兢业业的女配吗? 周围人看起来谈笑风生,说起来,走过来走过去眼神都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她们要是羡慕她长得美也就无可厚非了,但是看她一眼,又转身讥笑着和朋友打趣。 宋执梳站在楼梯间,阳光泼洒,花儿浸上金光,在那惊艳之面徐徐盛放着傲人之花。她睨着眼,睥睨天光的傲然灼伤眼眶。 她笑着,手指轻轻弹着墙,忽而眼神一凛,所到之处皆渲上一道强劲干冷的凌风 她笑魇如花地盯着前面还来不及收敛唇舌的女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同学,你一直盯着我看还盯着我笑得不怀好意,怎么,是想向我告白吗?” 众目睽睽,大庭广众,原本喧闹吵杂的声音一停,鸦雀无声。 不要脸!简直不要脸! 那女生脸炸一下红得透着火,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 可是那几句简简单单不知道在嘴里捻过成千上万遍的话,却登时说不出来。 第304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2) 宋执梳软着性子,又问了一句:“那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和我告白呢?” 见她死死的咬着唇,宋执梳好像是惋惜地叹口气,直起了身子。 她身后光影交错,火花四溅 “大家以后要是想要和我说一些悄悄话,大可以有点勇气提到面上说,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呢,”宋执梳伸了个懒腰,一片寂静中低低一笑:“还是不要太明目张胆的好,小心隔墙有耳,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招惹上什么祸患了。” 她背着光,随意地挥了挥手,潇洒肆意。 那股从她到来就形成的若有似无的威压终于消散,剩下的人面面厮觑,还是干巴巴地笑着,窘迫地接着刚才还没有说完的话题,又或者是重新又起了,无论是怎么生硬,她的伙伴都急于附和,她们实在是需要一个话题,需要一个契机开证明,她们和那个丢人现眼的女生是不一类的。 真要是宋家发起火来,可有他们好受的。 于是,那女生形单影只,捏紧了拳头,渐渐消失在人海。 有时候,普通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宋执梳感叹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头发。 她不喜欢上课,尤其是经济学,一堆让她触目惊心的文字和数字,原主天生对这些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力,但是不遂人愿的是,原主本身对于经济学也并没有什么兴趣,旷课旷到老师下最后通碟这里就可见一斑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把宋家从二流世家一下子拔高了那么多,宋执梳根本就没从脑子里搜索出来什么东西。 于是宋执梳了然 可能是太无聊了,然后顺手就做了。 和她一样,宋执梳现在也是无所事事,她也是真的懒,在楼上看着下面的人拥挤着。 “诶?他们这是去哪儿啊?本女神不是在这里吗她们为什么要往那边跑?”宋执梳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你是个桶吗?人家跟你又不熟为啥要来找你啊阿西吧?蠢蛋。]白团子无语地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温行知可是阅大的门面,好不容易来上了一次课,肯定面子得给足呀。]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宋执梳跃跃欲试,下楼的速度飞快。 [执儿?稍安勿躁,他是教经济学的!!]白团子一骨碌爬了出来,冲着宋执梳的背影声嘶力竭。 宋执梳一顿,而后决绝地向他投过来一个眼神,虽然一语未发,但是白团子已经了然,他不禁泪流满面,他知道,宋执梳一定是告诉他:就算是经济学,我也要义无反顾地去!因为那是攻略目标,是我的责任义务!我也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白团子扭过身子,感动地落泪。 女儿长大了,爸爸好欣慰。 宋执梳感觉莫名其妙,她就是想着经济学就经济学,反正她又不听。 宋执梳不知道温行知上这一次课有多隆重,总之红地毯是铺的足足二十多米。 第305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3) 宋执梳木木地坐下去,旁边的女生太过于兴奋激动,并没有发现她旁边坐的是现在已经在阅大论坛传的沸沸扬扬的风云人物,她压低声音,转过头来,和宋执梳传递着喜悦:“啊啊啊啊啊!我抢到了!我终于抢到温少讲课的票了呜呜呜!” 票? 什么票? 哪里的票? 为什么要有票? 宋执梳张着嘴,木着脸,显然有些迷茫。 巧了,那女生此刻终于注意到了自己以为的知心人宋执梳,她表情一下子惶恐起来,连忙和她说了好几句对不起,起身欲走。 ”唉?”宋执梳拉着她的手腕,让她坐了下来,眨眨眼,问了一句:“什么是票啊?” “啊?”尚拥柔疑问了一句,情绪逐渐激动了起来:“卧槽,宋执梳,你不会没买票就进来了吧。” “呵,女人,第一次见面竟然敢对我直呼其名?”宋执梳邪魅一笑:“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 “是的,我没买,要交税吗?”宋执梳咽了口口水,很没有骨气地降低了音量。 “你完了,你完了,你完了。”尚拥柔连连摇头:“都这年头了,你还号称什么阅大风云人物,竟然不知道温少的一节课的一票千金难求!”她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小声催促道:“趁现在他们还没来,你快点出去,要是让他们发现,才不会因为你是宋家………” 尚拥柔还没说完,就悻悻地收回了腔,目不斜视。 宋执梳还没听她说完就戛然而止,她抬头,那墨镜上闪烁着流光。 “把票拿出来,谢谢。” 尚拥柔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把紧紧攥着的金光闪闪的票双手奉上。 身材人高马大的不知道是不是保镖的什么玩意儿点头示意,墨镜下的眼色微冷,态度明显骤冷地看着乖宝宝一样的宋执梳,冷声道:“票。” “什么?”宋执梳笑嘻嘻的,想打马虎眼。 保镖见她果然是想要空手套白狼,眼神犀利,就准备把她提溜起来扔出去。 宋执梳:卧槽。 是她太落伍了吗?这年头为什么来听一节课都要收票?妈的他又不是送温暖的怎么就得买票了? “别动我。”眼看着那双手就要落下来,宋执梳也不挣扎了,索性往椅子上一靠,一一扫过那些窃窃私语的,无一例外,她们身躯一震,很有默契地低下了头。 对于她们的反应,宋执梳很满意。她再次仰头,把目光放在了冷冰冰的保镖身上,问道:“我如果没有你口中的票,你会拿我怎么样?” 保镖毫不迟疑地回答:“丢出去。” 宋执梳挑挑眉:“我没记错的话,一会儿要讲课的是温行知温先生吧?” 温先生? 这年头,谁看见温行知不得毕恭毕敬喊一声温少? 显然,这个称呼让保镖迟疑了一些,可他自然毫无感情道:“是的。” “哦,那就好办了。”宋执梳终于喜笑颜开:“我可是温先生的关系户呢。” 第306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4) [执儿,你不要脸。]白团子不忍直视〔万一你就被人家当成了温行知他妈了呢?〕 宋执梳:?? “你在说什么屁话?”她不屑一笑:“像我这样的绝世美女,就算他是一个小小的保镖,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得对我略有耳闻吧?” 保镖沉默良久,才不确定到:“可是据我所知,温先生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小姐,冒名顶替遭雷劈啊。” 宋执梳:是的,不仅是孤陋寡闻还口出狂言。 “先生,说话客气一点。”宋执梳咬紧牙关,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保持住了优雅高贵的姿态,她扬了扬眉:“或许这个事情,你直接去问温先生比较好一点,不是吗?” 看她笑得温煦无害,保镖欲言又止,周围有些人已经等不及了,不耐烦的催促着他们的动作,保镖只好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跑到了不知何处。 “所以,到底是什么票?”看他走了,宋执梳的好奇心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往尚拥柔那边挤了挤,好奇宝宝一样。 尚拥柔被她磨得不大舒服,叹口气:“就是温行知温少,他一开始来上课是正常的,不过为了满足他对讲课秩序和心情的要求,每次来上课的学生都要保持在一定的数目。” “温少的魅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我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高贵温和的人!”尚拥柔小迷妹地捧着下巴。 “大家都想来看帅哥嘛,还是这种千金难得一眼望的帅哥,起初吧,再怎么过分也就是提早个两三个小时来,后来慢慢的,竟然他妈的出现垄断组织了。”长相如此甜美可爱的女孩子很不优雅地爆了句粗口。 “然后阅大个哈皮学校,竟然从这里面看到了商机,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用卖票这种手段来解决拥挤问题,呸呸呸!”尚拥柔极尽嫌弃地撇嘴。 “……那你还乐呵着上赶着往上送钱吗?”宋执梳不解,却见尚拥柔眼里燃烧着火苗:“为了男神,谁还不能犯个蠢!” “……”你这也太蠢了吧。 “温先生不阻止吗?” “温少哪有这个时间,本来来阅大当教授都是阅大的福分了,竟然还想从这里面赚钱。”尚拥柔义愤填膺,转眼间又散了火气:“算了,反正一张票也不贵,就是难抢了点。” ”一张多少钱?我回去买一吨玩玩儿。”宋执梳兴致上头,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一吨?”尚拥柔吓了一跳,慢慢的,神情开始变得敬畏:“一张票三万,不多,请问,美丽的宋小姐,买回来之后,看在今日对上了个眼缘,能分我个一千克吗?” 三万 三万 三万 [宿主?万是后面有一个零还是两个零的?给你吓成这?]白团子见宋执梳一下子傻掉,挠了挠头。 “四个零的。”宋执梳好久才回了一句,咽了口口水。 [害!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不就加了两个零嘛!]白团子表示无所畏惧。 第307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5) 是的,只是加了两个零,只是要了她的命。 宋执梳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对钱这玩意儿爱惜得很,虽然她已经对自己的那个世界没了多少切切实实的印象,但是模糊中,她特别清晰地记得:她很穷,特别穷。 所以在差不多了解自己的物价情况之后,看原主的财政情况,三万只是随手一出的数目而已,对宋执梳来说确实是有些肉疼。 她坐着下面触感柔软舒适的椅子,心里不禁有些颤抖:是不是三万只是一个开始,是不是空调费走红毯费坐椅子费都要合计合计? 尚拥柔没太注意宋执梳,她一直张望着,不禁皱眉:“温少怎么还不来啊?” 温少此时有一些小震惊而已。 “你说什么?”他温和的笑意有些皲裂,眸色冷的发怵。 “外面大厅里面,有一个不交票的小姐。”保镖原本冷冰的脸上尽是恭敬,他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她说,她是您的母亲。” 去他妈的吧 温行知全然没了笑意 温行知温文尔雅,文韬武略信手拈来,发火暴虐更是闻所未闻,世人皆知如此,却是对温行知的底线越发好奇,然后很可惜的是,除了温行知自爆的厌恶别人拿自己最爱的母亲开玩笑这个底线,他们寻找不出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这个男人,十全十美,令人不可高攀。 可现在的确是有人往枪口撞。 这次保镖还是忍不住多嘴:“而且我看她还挺面熟,在阅大论坛可火了,听说还特别有钱,和她说话还那么高傲,怎么连票都交不起。” 温行知冷若幽谭的眸子一顿,总感觉他说的人这么耳熟 “叫啥来着,叫啥来着……”保镖转着转着:“哦!叫宋蜘蛛?我听我一朋友提起过,他说这是他女神,又美又飒,我也感觉长的挺带劲,可惜好好一姑娘咋叫这名?这么不文雅。” 原本沉默寡言的保镖嘀嘀咕咕的,全然让温行知听了个清楚。 宋蜘蛛。 温行知冷漠得令人发指的神色还是平静了下去,他瞥了一眼保镖,一个人走上了台。 保镖表示非常迷惑 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他丢去出去呢,还是不丢出去呢? 要是丢出去的话,为啥这个时候还要出去讲课? 要是不丢出去的话,为啥还拉拉着个脸? 他抉择着,深感绝望。 温行知还是咽下快要到唇边的笑意 宋执梳么 在他已经快要把怎么玩儿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的思路构图构造出来时,却突然发现那人是宋执梳。 说实话,温行知总是很会拿捏一个人的性格。 就算算上小时候那一天,他与宋执梳不过是两面之交,不过这已经够了,足够让他了解到宋执梳并不会拿他的母亲说事。 毕竟是那个,高高在上,无法无天,却也心思细腻,敢作敢当的,宋家大小姐。 当然,温行知觉得,如果两个人哪天真的有什么交集了,宋蜘蛛这个可爱的称呼,也可以拿来玩一玩。 第308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6) 正在宋执梳慈爱地抚摸着三万块钱的垫子时,温行知携裹着春风的温柔清浅,脚下恍若踏着云雾,一举一动都是天地间最能涟漪起波澜的风光。 宋执梳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先被疯狂的尖叫声惹得蹙紧了眉头。 按道理说,能花三万块钱来听一节课的人,家庭背景都是拿的出手的,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因为一个男人如此疯狂得失了本应该与生俱来的礼仪。 不过,如果她面对的,是此刻灯光下浅笑盈盈的温行知的话,并不会有人斥责他们。 因为这是温行知,是完美的形容词。 “嘘。”温行知比了个手势,他的眉目无奈又温柔:“美丽的小姐们,你们今天都很漂亮,当然,你们很需要保护好你们的嗓子和仪态,那会让你们更加喜欢自己的样子。” 宋执梳的座位在角落,有些偏僻,但是这不妨碍她一眼就可以看到那个从头到尾都酝酿着柔和的男人。 温行知现在的行为举止和刚才的遇见时的行为举止有些出入,到底是哪里的差错,宋执梳说不出来。 明明是一样的温和,一样的辞藻,一样的体贴细致,但是宋执梳就是敏锐地发现:温行知如今的态度,绝对不可能和面对她时的态度相提并论。 [执儿!这个男人好可怕!他有两幅面孔!]白团子察觉到宋执梳内心的想法,破天荒地决定助一下宋执梳的威,好让她更有信心去拿下目标。 然后他就被拉黑了。 白团子:??? 宋执梳简直不想和这个哈皮面团浪费口舌 什么叫两幅面孔? 什么叫好可怕? 呸,肤浅。 能对自己有不同的一面,多么浪漫的事! 白团子:咱俩到底是谁有病。 听了温行知的话,下面的女生有的已经开始冲着他发愣了,不过效果显着,相比起宋执梳初来的时候,已经安静下去了不少。 温行知环视了一圈,在看到宋执梳时,只见女孩儿又是眉梢一挑,富满侵略气息而又吸人眼光的笑又是那么自然而然地勾勒。 他只是稍稍点头,以表礼貌,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宋执梳更为意外,她原本还以为温行知最起码会冲她笑一笑,这样她还会有一点自己在他那里已经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地位,最起码到了看见了会打个招呼的地步,谁知道这样就过去了。 白团子看到这里,再次从小黑屋里挣扎了出来,义愤填膺[宿主!这个男人竟然不和你打招呼!他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 他又被拉黑了 宋执梳撇嘴 这是多么有风度的一个动作!这证明了什么?证明自己虽然在他那里还没有那么重要,最起码,还是冲自己点点头不是么? 白团子:自闭 来上温行知的课的人并不是只有一些女生,还有为数不多的,意识到了温行知的课的含金量的学生,这其中,就有宋柯然。 原文里,宋柯然在今天经过了一道“劫难”后,会猛地想起来今天有自己一直只是听说却从未有幸见过的老师的课,而那位老师,好死不死就是温行知。 第309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7) 一节课的时间宋执梳没太怎么在意,她就托着腮,享受一样地瞅着认真专注的温行知。 在场的人大多数和她的状态差不多,宋执梳实在是想不通,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 温行知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那些痴迷,专注的目光中,似乎又多了一道不可忽视地炙热的光。 是让人忍不住耳红,却又想偷偷瞟一眼的直白的眼光。 温行知的确是瞟了过来,每次都可以博得宋执梳的笑,那笑容依旧张扬,可似乎要凝为实质的愉悦让他也不得不移开了目光,恍若无事地继续讲了下去。 他还是没有出一点差错,在这个张扬得让人心动的女孩儿面前。 宋执梳觉得惋惜,同时也十分好奇,如果让这样温和的男人为了心上人发了疯,失了智,染上地狱的猩红的尾色,到底会是怎么一番光景。 当然,她是想象不出来的,甚至在看见温行知眼下地温柔,他有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心虚。 下课之后,温行知惯例地被一大队小迷妹包围,对于一切不论是直白得令人脸红心跳或者隐晦的问题都只是报之一笑,丝毫没有失了风度。 相比起来。他身边的保镖凶神恶煞,吼了几嗓子,一群小女生瞬间吓得鸦雀无声。 尚拥柔坐在宋执梳旁边蠢蠢欲动,还是撇撇嘴:“我也好想去和温少说一说话来着,自从他开了课,我一节课都没落下过,结果到现在愣是一句话没说到。那群保镖也太敬业了吧,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让说。” 她捂脸痛哭:“我一开始还在朋友圈发誓了,如果我不和温少说上一句话我就不是尚家人呜呜呜……” 宋执梳看她这么可怜,正准备安慰一下,却猛地发觉到了什么,小心地问道:“尚家?” 尚拥柔很快意识到自己掉了马甲,她轻咳一声,也不回避,直勾勾地说:“是啊,尚家,就是你只花了半个月就轻轻松松和之匹敌的尚家。“ 她认为她的眼神已经很有杀伤力了,的确,宋执梳沉默着,眼里酝酿着她看不太懂的情绪。尚拥柔激动万分:难道她已经把这女生吓到了?难道她已经为在家里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的哥哥报仇雪恨了? 在她火热的目光下,宋执梳羞涩地笑了 “讨厌,原来我这么有名。“宋执梳娇羞地捂住脸:“你是来要签名的吗?我可以给你,没必要大老远跑到这儿的。” 尚拥柔:??你谁?我们熟? 她正准备出声,却见宋执梳突然正色,匆匆忙忙道:“我还有急事,你要是想找我玩耍可以预约,而且我已经有心仪对象了,勿扰,我知道我优秀但是我并不想招惹来祸端,谢谢。” 尚拥柔从头到尾都没插的上一句话甚至感觉被骂了声祸端。 她微懵地看着宋执梳急匆匆跟上周围绕了一圈狂蜂浪蝶的温行知,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小秘密。 第310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8) 宋执梳是不太想和一群女生争先恐后围着一个人转,她觉得有些呆瓜,但是无奈,她必须要防着,防着一个人。 众人拥护之下,温行知上了台阶。 他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可宋执梳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确实是有些倦累了。 他伸出手,正准备开门,那门却正正当当地开了。 阳光透出来了些缝,温行知眯了眯眼,只见天光乍破,眉目如初,他愣愣地看着面前气息微喘的少年,罕见地连眸中都溢出了笑意。 然然。 温行知仔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笑了笑:“同学?你还好么?” 宋柯然来的太迟了,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姗姗来迟。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心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叫嚣着:去,必须去,必须在今天去,属于你的东西正在远离。 他还是来了,拖着满身红痕。 他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见自己的偶像,不免红了脸颊:“我,我没事。” 周围的女生怪异地看着宋柯然,原本想阴阳怪气两三声的,毕竟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温少,就算有男生想要前仆后继,的确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的大事。 不过这个男生眉眼过于精致,浑身散发着一种让她们眼瞎的光辉,她们不好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草,为什么我想骂这男的两句,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尚拥柔难得爆了一次粗口。 因为你在原剧本里面没有台词阿哈皮。 宋执梳捂脸,不忍直视。 尚拥柔靠近了她些,小声嘀咕道:“怎么回事啊,这男的怎么还自带光辉呢?为啥啊?你说这是为啥啊!” 尚拥柔一开始是抱着和宋执梳硬碰硬的心思的,但是她的自来熟实在是不允许,正准备找一个小伙伴倾诉倾诉,却看不见宋执梳的影子。 “然然。” 宋柯然从温行知的温柔中惊醒过来,一脸迷茫地看着倚在墙边,笑容恣睢的宋执梳,意外道:“姐姐?” 宋执梳含笑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把宋柯然揽过去,对温行知冰凉下去的眼神恍若未睹,颇为自然地和宋柯然说说笑笑:“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你等半天。” 宋柯然迷迷糊糊的,听到宋执梳把话题扯到这上面,头埋的低了些,糯糯的,嘴上也应着:“我,我在家里有点事……” 见他终于把神魂拉了过来,宋执梳呼出一口气,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刚才温行知看向宋柯然的目光太不对劲了,宋执梳甚至都没办法描绘出那种神色。 要说是爱,宋执梳觉得实在是扯不上,他虽然眸中流转着笑意,可不得不说,她感受不到能和他眼神一般狂热的爱。 就像是,他应该是这个样子,但是确实也不是。 [宿主,你在想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想写小说吗?拜我为师吧!我的书在系统界签约了呢,你可以叫我大佬。] “滚。”宋执梳言简意赅,眉头紧蹙。 她背着光,看不清后面。 自然也看不清冰寒中几乎凝为实质的爱意。 第311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19) 宋执梳不太想和男主走的太近,哪怕他是原主的亲弟弟,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帮他脱离苦海,就像是原主愿意为了宋柯然赴汤蹈火一样。 她扶额叹息。 [宿主!别叹息啊!跟着我写小说,保你荣华富贵!干巴爹!] “傻逼,滚。” [……]嘤嘤嘤。 把宋柯然送回教室以后,宋执梳也没了什么上课的心思,她蹲在不起眼的墙角处,思考着一会儿要去哪里浪一浪。 正冥思苦想,头顶忽然投下来一块阴影。 她蹙眉,正准备看看是哪个来送死的,却被那星光璀璨一时间迷了眼。 “宋小姐?已经中午了,不去吃饭吗?”温行知垂眸,乌睫轻眨,润朗如玉:“蹲在这里,是在烦恼些什么事情吗?”说着,他很自然地伸出了手,等待着美丽的小姐的一瞥。 宋执梳愣了一瞬,随后笑魇如花。 她站起身来,和初次或二次见面时一样得热情洋溢:“我正在想,是不是应该正式地追求一下温先生。” 但是她并没有把手伸过来。 温行知眸色深了下去,并没有表现得太突兀,他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很给面子地像是惊讶地挑眉:“宋小姐大可不必开这种玩笑。” “不。”宋执梳前所未有地堂堂正正地看着她:“温行知先生,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你现在多了一个美貌无双,多才多艺,博览群书的完美的追求者,如果你想现在就同意的话,我也不拒绝。” “……”温行知默默地凝视着她,依旧笑得淡然:“我很高兴。” 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但是宋执梳没有把他快要摆到明面上的拒绝看在眼里,她很自来熟地上前,轻咳一声:“那么,请问,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从来都可以。”温行知淡笑着,看不出什么起伏。 宋执梳却显然情绪高昂了起来,她脸上迅速窜起来绯红:“温行知?”她皱紧眉头,显而易见,叫出来的效果没有触动到她的心:“行知?” “咦惹,好肉麻。”宋执梳抖了抖,瘪着嘴,突然灵机一动,一颦一笑都闪着细碎的光辉:“先生。” “你看,别人都叫你温先生,温少的,我就叫你先生。”宋执梳被自己的浪漫弄得欢呼雀跃:“我是不是很温柔,很浪漫?” 温行知浅笑:“是的。” 宋执梳无趣地撇嘴,却没有注意到他微颤的手。 “那么,你叫我什么呢。”宋执梳咬着指甲,自己一个人转圈圈。 “宋小姐,是你在追求我。为什么我也要喊你的名字呢?”温行知终究还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哪知,小姑娘倏而转身,连带着惊心动魄的颤栗,眸中忽闪着晶莹,夏花都为之垂腰的楚楚动人,犹如高壁悬崖上瑟瑟发抖,无处可依附的栀子。 “先生,你是讨厌我吗?” 温行知猛地呼吸一滞 “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宋执梳抹着眼,轻轻地抬起步子。 “阿梳,别闹了。” 第312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0) 宋执梳被这声满含无奈的“阿梳”弄得浑身一震。 [我靠,我靠,这个桥段!我一定要写进小说!] 白团子嗷嗷直叫唤,宋执梳却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个哈皮蛋。 她愣愣地看着逆光而来的男人,眼被刺得泪花连连。 暖意的手抚上了眼 “眼睛难受吗?” 宋执梳想摇摇头,可原本筋疲力尽的泪忽而活络起来,翻滚着。 她看不见一切,当然也看不见阳光下,温行知暗的可怖的眼神,夹杂着令人惊恐的冰凉和温热, 它们终将会把无从得知的小姑娘拆之入腹。 宋执梳一开始本来只是想要调戏调戏温行知的,结果显而易见,被调戏的是她。 她想把覆在眼睛上面的手扒拉下来,可无能无力。 她被一声“阿梳”轻而易举叫的软了身子,全身无力。 “先生,放开我。”宋执梳反应过来,撇撇嘴,觉得好像角色弄反了。 好像现在是她在被攻略的吧。 或许是看出了小姑娘的不满,温行知轻笑,一贯如他的优雅:“阿梳,现在可能出了些麻烦,我并不太希望你看见一些恶心的东西。” 他的声音冷下了一分,却依旧动听。 又是一些麻烦。 在树林里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会用“一些麻烦”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一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真的勾得她心痒痒的好吧。 宋执梳正准备问,突然闻到了一点不应该属于这里的味道。 眼睛被蒙了起来,宋执梳觉得嗅觉和听觉异常灵敏,她稍稍静下心,就不费吹灰之力听到了压抑的呻\/吟和粗吼,又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成功让原本想要一探究竟的宋执梳沉了脸,不禁想要爆粗。 又是马赛克,又是马赛克 草草草,什么狗玩意儿世界。 [宿主,你今天运气怪好嘿!]白团子乐呵呵地凑过来[一个上午居然可以见到三对cp,去买彩票吧,本大佬包你稳赚。] “哪儿远滚哪儿么么哒。” 宋执梳踢他回去存稿,然后很是“惊慌失措”地想要扑入温行知的怀抱。但她拙劣的演技太过于拙劣,拙劣到白团子觉得惨不忍睹,好在温行知很绅士地没有推开她,只是挑眉,默默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宋执梳。 “宋小姐?我一开始真的很难想象你柔弱起来的样子。”温行知淡淡启唇,厌恶地瞄了一眼某个地方,随后若无其事地护着宋执梳离开那处是非之地。 宋执梳很轻易得就被转移了话题还不自知,她先是不满地纠正:“先生,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阿梳一点。”提醒过之后,她眯着眼,想着自己刚才还想脱口而出什么来着。 “对了,我害羞柔弱的样子,是不是很温婉动人?” 温行知看着宋执梳亮晶晶的眸子,忽而笑了声,忍不住伸手理了一下她的碎发,栀子漂泊,漾在流光飞舞开来的眉眼处:“阿梳一直都很温婉动人,当然,我更喜欢阿梳现在的样子。” “很美。” 第313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1) 天呐,天呐 宋执梳简直觉得自己被溺毙了 她原本计划好的攻略计划功亏一篑,最后甚至要强撑着和温行知说了几句话,就捂着脸落荒而逃了。 好吧,可能有些小姑娘,天生就是要被别人追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 宋执梳捂着脸,一个人蹲在墙角脸红 [就加了3点好感度你就成这了?]白团子表示你个废物[废物啊废物,爸爸是怎么教你的?你拿出气势来啊!] 宋执梳这次没有把白团子扇飞,这让白团子极为惊恐。 卧槽,不是吧,她认真的?! “白团子,我感觉我恋爱了。” 白团子:不瞒你说看出来了 他缄默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宋执梳一个人自生自灭。 这么没定力的女儿,拖出去枪毙掉算了。 他骂骂咧咧地回去和翠花蜜里调油,留宋执梳一个人在原地清醒一下。 宋执梳冷静下来,吹了会儿午间罕见的凉风,才静下心来。 在恋爱的小尾巴逃掉之后,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让她有些恶心的事情。 是的,就在她攻坚克难好不容易能够够到温行知的小肩膀一劳永逸的时候,她碰见了本书第三对cp。 讲实话,这本千万大坑,宋执梳当时接受记忆时也累得够呛。 尚远和宋柯然的感情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了一半了,至于苏墨那个神经病,宋执梳现在想一下都想打呕。 在这两对cp相爱相杀之际,第三对就这么突兀又色情地出现在了宋执梳的面前。 前两对走的都是总裁剧本,这个可就顶呱呱了,人家走的是可是校园虐恋情深师生恋剧本。 与温行知齐名的教授厉哲在阅大也可谓是风云人物,如果说温行知是温和有礼,这位教授就是冷漠禁欲的代言词。 不过,据原文看,温行知和厉哲的关系并不太好,甚至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具体什么原因,原文没太描写,因为关于厉哲的所有戏份,通通是在白银的戏份下进行的。 白银自认为,和那些爱温行知爱得死去活来的花痴少女(宋执梳:?内涵谁?)不一样,他更喜欢厉哲一些,所以,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gay,他开始了自己的猛烈追求。 不过,厉哲对于这些好像很是抵触,所以,根正苗红的白银下药了。 宋执梳:帅啊哥 刚才两个人光天化日之下,在隐蔽的小丛林的摩擦生热就是两个人的第一面,巧了不是,正好撞上了。 可是厉哲厌恶透了白银的所作所为,两个人就开始拧巴,拧巴到最后才匆匆he。 相比起两个人无趣的相爱流程,宋执梳还是对温先生这样温柔的人竟然真的有讨厌的生物这种事情上了心。 原文中,温行知最后的下场可不是一个惨字了得,其中多半是厉哲搞的鬼,那时候,温行知也不少给厉哲使绊子。 她必须要弄清其中的缘由 她不要让温先生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第314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2) 温行知知道宋执梳神经质,可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神经质。 宋执梳:嗯嗯嗯嗯嗯嗯? 比如,小姑娘今天总是兴致勃勃地转着圈问他有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或者人。 “宋小姐,这就是你的热情攻陷吗?”温行知失笑,那翩翩来寄的惊鸿影惹来周围女生的痴迷目光,她们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但是其他的不说,就此时温行知旁边的那个人是宋执梳,就注定她们如果上了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们不禁暗恨:温行知阿温行知,你招什么蜂引什么蝶不好,非要惹来这么一头东西(宋执梳:?) “是阿梳。”宋执梳不知道纠正了几遍,而后又笑嘻嘻的,恬不知耻地追了过去:“先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被我追着来的,你可是第一个。” 所以呢?他要感到荣幸么? 温行知挑眉,似笑非笑:“哦?宋小姐还准备要追几个?” [宿主!宿主!!来了来了!夺命问!] 宋执梳被他这个突然犀利的问题整的人傻了一下,就连“宋小姐”这个称呼都没有来得及纠正,就连连保证:“先生,我向你发誓,你是第一个,一定也是最后一个。” 温行知第一次怀疑自己的魅力,如果单单是身后那群狂蜂浪蝶,他或许会把她们简单地归咎于容貌之下拜称臣,但是-- 他垂眸,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眸光。 不管他无意间还是有意地见她,许是有阳光,有轻蔑,有高傲,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一心一意表忠心的神色。 这份认真很令人心动,至少对于那些正值壮年,热血沸腾的小毛孩来说。 但是温行知想不通,他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资本让这个女孩儿对他一往情深? 虽然认识不过几天,但是温行知确切地感受得到,宋执梳的这份突如其来又气势汹汹浩荡猛烈的爱和表白,是她过去的20年里面前所未有的认真。 因此,他却更是疑惑了。 到底是为什么? 宋执梳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心下紧张 她又说错话了吗? 心脏顿时攥起来,她觉得有些难熬,正准备转移话题时,忽而听得一阵轻笑。 她疑惑抬眸,被阳光刺了眼。 温行知垂眸看着她,总是风轻云淡月光柔的笑陡然一转,在高壁悬崖睥睨傲视。 “阿梳这么紧张做什么?”温行知理了理她的碎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不喜欢的人或者东西吗?” “一个不值一提的恶心的人倒是有,但是我并不认为他有资格浪费阿梳和我说话的时间。” 宋执梳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眨巴着眼:“啊?” “阿梳不用了解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永远不用。”温行知勾唇,声音蛊惑缠绵。 宋执梳看着他一如既往温柔得滴水不漏的面孔,忽然忍不住退了一步。 刹那,乌云密布,温行知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滞在半空,他眯着眼,倏地笑了。 看来要下雨了。 第315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3) 她可不会这般的,无论自己如何的癫狂痴迷,她都不会是这般的。 温行知扶额,眸下隐匿着凶光。 正当他想要叹息时,小姑娘娇娇软软的声音就这么闯入心房。 “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帅?” 他一愣,看着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脸。 “离你太近的话,我害怕把持不住。”宋执梳从来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的人,她叹口气,像是苦恼到:“先生,你太完美了,如果以后你背着我偷偷去勾搭别的小女生怎么办?” 好像考虑得有些远了吧,宋小姐。 这句话哽在喉间,温行知有些呆滞地瞅着宋执梳。 倏地,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他弯唇,又是一派的温柔如水:“如果是阿梳的话,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媲美。” “因为是阿梳,是最好的阿梳。” 阳光逆夏,风声温行,宋执梳微微抬头,温行知那勾着月儿的眸子就砰得炸裂了好不容易补缝好了的零七八落的心。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33] [?] [????]白团子一脸惊愕[执儿?执儿?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 宋执梳眯了眯眼,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思考着,展露了笑来 “先生,你对我的态度这么亲密,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成你已经答应了我的追求?” 趁热打铁? 但是很可惜,温行知太理性了,理性到了恐怖如斯。 他伸手,把宋执梳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上的杨柳絮轻轻地抚了下去,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直到宋执梳因为他的抚摸舒服得放松懈怠时,他才轻声道:“好像不太行呢。” 宋执梳猛地睁大了眼,蹭得就跳出了他的怀抱,泫然若泣:“你对我这么好,难道就是想让我当个备胎吗?” 又是这个让他恨不得上去rua一番的小作精的模样。 温行知眸色深了几分,越发加深了眼底酝酿的风暴:“我还想多享受几天阿梳的好。”他倦懒地笑:“毕竟,阿梳这么好。” [宿主!你别被他的谎言蒙骗了!他妈的,他这不都赤裸裸地告诉你,他这是在吊着你吗?!]看见宋执梳依旧在对着温行知发呆,白团子心急如焚,不由得痛哭[当初你还小的时候,多听爸爸的话,怎么现在就这么叛逆!] “滚开。” 宋执梳一脚把白团子踹飞,然后认真地看着温行知:“先生,你这是在吊着我吗?” 温行知对于她的这个结论不置可否,须臾,他开口:“阿梳就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吗?” 此话一出,面前的少女立刻昂首挺胸:“我最有信心了!” 温行知还没来得及回话,宋执梳却显然低落下来了情绪:“但是你也太好了吧,好得身后一群人趋之若鹜,你说,我就算是再怎么优秀,再怎么温柔,再怎么可爱,再怎么漂亮,再怎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来一个撵跑一个。” 第316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4) 所以说,还是要把男人牢牢地抓死才好。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又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 温行知哑然失笑。 他倒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好像是不可理喻的说法。 把他应该答应的理由说的冠冕堂皇,掷地有声,顺便又滴水不漏地她自己夸了个遍。 看着宋执梳沾沾自喜的模样,温行知鲜少地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摇摇头,惋叹到:“阿梳这么没有自信吗?真可惜,我太保守了,好像不能接受仅仅是这么几天就在一起的请求。” 他满眼失望,像极了大失所望的落寞模样,看的宋执梳一下子心就揪起来了。 她做了什么?! 她这个走温情温柔路线的小仙女,做了什么无法无天,伤天害理,无理取闹的事情,让她的宝儿这么伤心! 白团子见情势不对,又准备跳出来阻挠一下,结果还没动脚就被一把薅住头发扔到了一边。 宋执梳立正站好,迫切地想要说什么,又想起来了他刚才说的“太保守了”,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小心翼翼的:“先生,我为我刚才的冲动向您道歉,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您了,为了补偿,你可以抱我一下,如果你实在是不解气,你可以拨打这个电话投诉。” 小姑娘伸出白白净净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笔锋凌冽,却在一些地方柔缓了笔法,一眼看上去,不就是用狂傲掩饰内心的温柔的小姑娘的字吗? 巧了不是,小姑娘的温柔现在全部都用在了他身上。 温行知挑眉,不客气地接过了,客气地问道:“请问这是谁的?” 既然阿梳都说了“您”这样的敬语了,他如果不配合,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不是? 果不其然,宋执梳就连眸光都软亮上了洁白:“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真的不解气,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亲自来骂我,肯定会很解气的!” 白团子被宋执梳这一手蛮不要脸和死缠烂打弄得五体投地。 温行知看着宋执梳期翼的眸子,罕见地放下了笑容,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他。 他的眼和他的人一样勾人心魄,摄人心魂,就这么看着宋执梳,都足以让她心神荡漾。 不行,她为什么已经这么没有节操了? 温行知并没有缄默许久,再次开口已经是高高地扬起了唇,声音饱含春风情暖:“阿梳这么可爱,什么人会舍得骂呢?” 天呐 白团子忽然就可以理解到宋执梳这么如痴如狂了 这个男人,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无意识或者有意识地放出专属于他的心动信号。 还是宋执梳根本无法抵抗的心动信号。 可是这次,宋执梳却垮下了脸,甚至连带着手都在纠结:“先生,你这样是不是就算是拒绝了我的联系方式。” 温行知看着她明显落魄的神色,倏地觉得,今天可真晴空万里。 第317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5) 然而,温行知还是笑着,把宋执梳手上的小纸条认真地收了起来,看着女生重新恢复活力四射的样子,好像是觉得,枯燥无味又单调的生活,或许是可以增加一些有趣的东西了。 “先生先生,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宋执梳完全没有温行知印象里面的女生那么易羞,相反,她活泼,张扬,有着令人心悸敬畏又厌恶的非比寻常的傲气。 不过没关系。 温行知点头,在宋执梳看不见的地方紧紧地盯着她 因为只有这样,才是阿梳。 一旁静悄的草丛里,厉哲冷漠地看着一旁自己醉生梦死的白银,讥笑都染上了眉梢。 忽而,他溢出一声冷笑,自顾自地出声 “先生?” 倒是腻歪。 [叮!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宋执梳突然蹲下来身子,双眸睁大,不可思议。 “阿梳?”温行知唤了一声,宋执梳回过神来,紧跟上去,笑了笑:“走了走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她终究还是暂时放下了这莫名其妙的提示音。 不会有任何人或者事能够打扰她和她的先生。 白团子:执儿好敬业,但是我有些伤心。 自从宋执梳迷上了温行知,他就再也没有得到过恩宠,这让忠心耿耿的白团子很不满。 当然,前提是他忘掉曾经自己亲力亲为给宋执梳埋下的深坑。 [宿主宿主,这个提示音你都不好奇吗?]白团子滚了过去,迫切地想刷一份存在感。 但是让他更加伤心的是,曾经的宋执梳会把他拉黑,会把他踹飞,总之怎么狠怎么来,可这次,无论他说什么,宋执梳都充耳不闻,如果不是她眉头皱了又皱。白团子还真以为他没听见。 悲从心来,白团子动情煽情[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我靠?] 宋执梳一脚把他踹飞,又若无其事地冲着温行知笑笑:“先生,擀面皮你要加辣椒吗?” 温行知不得不说他现在是有那么一点坐如针毡,他本以为宋执梳这么激动兴奋,会带他去的地方,再怎么不济也要是温暖浪漫的咖啡厅,谁知道是一家隐匿在街市角落的擀面皮店。 “姑娘,我给你加了两份辣椒,你先吃哈。” 宋执梳感激地冲着老板娘鞠了一个躬,迫不及待地拆开筷子,见对面的温行知一直僵硬地坐着,疑惑地抬头:“先生,吃啊吃啊。” 温行知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倒不是嫌弃,只不过是二十多年的清阴时光里,他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东西,就算是路边摊也一无所知。 不是不敢,温行知实在是不喜欢用未知的事物来硬生生挤入自己的生活。他重新勾起温和的笑,酝酿着拒绝的话,当一切辞藻都顺理成章的时候,他抬起头,却定格在了一霎那。 宋执梳凝视着他,眸光掠起长烟波澜,在光阴流转下幽幽泄荡,暖了秋叶枯黄,跌撞着,携带散落一世的栀子漂泊,徐徐在他眸下绽开 “先生,你不喜欢吗?” 第318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6) “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被拒绝了呢。” 宋执梳听到了她不想听见的声音,要说她不喜欢什么声音 她撇撇嘴 不是先生的声音她都不太想听。 [宿主!我是例外的吧?我!] 话音未落,刚刚爬起来的白团子又被踹飞 你也一样,哈皮 厉哲总是喜欢欣赏温行知受创的样子,很可惜,现在的他,悠然,淡漠,刚才的不知所措好像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就这么飘转过去了。 他觉得有些遗憾,不过,或许有另外一件事情等待着他。 “这位想必就是如今名气旺盛的宋家大小姐了。”厉哲一改传闻中的冷漠,笑得亲切可人,“我倒是期待很久想要一睹宋小姐的风采,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这间店虽然是偏僻,但是好在味道好,也算是小有名气,如今,那些来这里的人都忍不住往他们这里打探一下,想必,过不了多久,阅大最着名的三个人就可以齐上热搜了。 见宋执梳还是默不作声地吃自己的东西,甚至都不看温行知一眼,厉哲越发觉得来不虚行。 是的,他已经打破了刚才行为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的气氛。 他平时正襟危坐,肃然的样子,也因为这一时兴起却越发浓郁的乐子给卸掉,他愉悦地笑:“宋小姐,就这么冷落了温先生么?” 厉哲既然可以和温行知起齐名,这就注定了他也生不平凡,更何况,他还是小说中的男主角之一。 他的长相不输任何一个男主,宋执梳终于舍得正眼看他一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三个男主角之中,长得最能打动人心。 和温行知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摄人心魂。 不 在宋执梳眼里,他根本不配和先生相提并论。 还温先生,虽然不是先生,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叫“先生”的特权被侵犯了好吧。 但是看他这么油嘴滑舌(厉哲:?),她这么温柔可爱,易羞(白团子:?)的女孩儿,肯定说不过他。 所以,宋执梳根本没注意到厉哲的话,只是冷哼了一声,认为自己很清晰地表达了自己不想和你这个玩意儿说话的意思。 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忽略了厉哲的话 如今,两个人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以为,她是真的因为那些话,或者说是温行知的拒绝而要冷落了温行知。 看着眸子愈发阴郁的温行知,厉哲更是爽快,他更而滔滔不绝:“宋小姐,我看你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要和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吗,我认为,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看见温行知一如往常坐怀不乱的样子,他有些不满。 但是,相比于给他找不痛快,厉哲现在或许可以找一个更深得他心的事情来做。 “宋小姐?你考虑好了吗?” “啪” 宋执梳不爽地把筷子扔在了餐桌上,嘴角挂着风情迷人的笑,明媚似阳,她抱臂,春暖还寒,她轻啧一声。众目睽睽下,清脆可人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不觉得你很吵么?” 第319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7) 真是麻烦,每次都要她亲自出手。 就不能机灵点看看她的不满么? “厉教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草丛下面的小可爱应该是快醒了。”宋执梳支着头,眯了眯眼睛,看他一闪而过的冷意,很快又恶趣味地笑:“厉教授,我用不用我的人去看一看他,问一问他如何了?” “宋小姐这么了解我,倒是让我好生惊讶。”厉哲毫不慌乱,只不过眸下更冷。 “你惊讶什么,我就是想给你找不痛快。”宋执梳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恶意。 “厉教授,你一直在这里趴趴,难道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再者说了,我和温先生在这里吃饭,你看不见我们这个是二人桌么?”宋执梳现在的样子颇为傲慢:“这就证明了没有你的位子阿厉教授。” “宋小姐,何苦这样咄咄逼人呢?”厉哲恍若未闻,只是伤心地说到,就算是眸子中淡漠的秋色都被秋意覆盖。 “呵。”宋执梳冷笑一声,玩世不恭的模样终究是变了质,冷声道:“小爷今天就是要逼死你。” 是的,他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欺负他,知道的 就更以为他们在欺负他。 厉哲刚才样子太过于自来熟,好像三人本就相识相熟 “小姑娘,人家也没说什么重话吧。”旁边的一个扮相时髦的阿姨撇嘴,阴阳怪气:“真是,朝三暮四的,身边这么多男人,还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拉扯。”她又看向面容苦涩的厉哲,“小伙子,要我说,你比你旁边那个哑巴强多了,小小年纪,长的这么好,怎么就不会说话呢。” “小帅哥,用不用和阿姨一起出去转转?”她豺狼虎豹般的眼神死死地黏着厉哲,嘿嘿一笑。 好猥琐 如果论起长相,两个人确实不可以一较高下。厉哲的长相和温行知是一个类型,不论什么时候都能把人的魂儿勾了过去,但是如今表现出来的情绪状态,却是是厉哲更胜一筹了。 要不然温行知也不能一直是宋执梳在这里喋喋不休,他却沉默着,于情于理,他如果对宋执梳有情有义,都不能把她一个人晾在这里,什么都不说,看着小姑娘受欺负 哦,当然,现在在众人眼里。是宋执梳欺负的别人。 要说她说的话,前面宋执梳还能忍一忍,充其量只能说算是个不爽,后面的话就让她彻底恼怒了:什么叫温行知还不如厉哲?tm的,是条狗都知道温行知是她的完美情人(白团子:傻逼只有你知道),这老婆婆端的什么身份? 对于她说她一直在欺负厉哲这一点,宋执梳没办法否认甚至觉得有点开心 是呀是呀,她就是因为温行知拒绝她不开心,正好来了个出气筒,她不欺负欺负,就显得有些辜负人家的心意了。 更何况,这个出气筒,还真他妈的欠揍。 谁知道,还买一送一,来了一双。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320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8) “老婆婆,别说话了,小心牙掉。”宋执梳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眸中闪烁着趣味:“唉,老婆婆,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能说人话,是有什么秘诀吗?” 她叹口气,惋惜到:“不像是我,才年纪轻轻18岁,就每天掉头发,到现在就这么多了。”宋执梳怜惜地抚摸着如瀑黑藻般的头发,惋惜到:“老婆婆,你都这么大了,还每天坚持出来钓鱼锻炼呢?” “可真棒。” 女人被气的咬牙切齿,“狐狸精!做狐狸精也这么理直气壮,你家长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家长?”宋执梳眨眨眼,轻松地耸了耸肩:“哦,他们啊,宋氏整天忙里忙外的,他们每星期就给我十亿的生活费,却没有关心过我,让我的生活和感情都那么的枯燥。” 她苦恼地摇摇头,又很快带着小女儿家的笑,站起来,大大方方地坐在气息不太对劲的温行知身边,笑得可人:“幸亏我遇上了我的未婚夫,要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没有什么盼头了。” 年纪18,阅大一枝花。 家长很忙,十亿随便花。 感情枯燥,吊了个教授耍。 可真是让人嫉妒恨的人生。 除了年纪上有些造假。宋执梳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因为自己这短暂的十八岁沾沾自喜。 如果刚才还有人想站出来说句功德话的话,现在他们极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执梳在阅大翻手为云,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认识她,或许他们略有耳闻,只当个笑话便一笑了之。但是现在,那个有着心悸的骄傲与矜贵的女孩儿,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店里,和一个勇猛无畏的阿姨,嗯……聊的很开心(阿姨:对不起,我实在是不太开心。) 能考上阅大的都是什么人物,有头有脸的都没有几个惹得起现在的宋家,更何况那些家世平平的优等生,就更不敢现在跳上去。 况且,这位阿姨的立场,好像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正义。 听说最近这一片有一个钓凯子的阿姨横空出世,专门磨刀霍霍向鲜肉。他们不禁感到庆幸,甚至对宋执梳多了份感激。 他们该走的走,该跑的跑,一时间,全场清空。 阿姨看架势不对,她多精明呀,立刻就明白了自报门户的宋执梳,好像不是那么好惹的。她匆匆地留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全程黑脸的厉哲,溜烟似的跑了。 “厉教授,还不走呢?”宋执梳好整似暇,心情好的甚至又告诉一脸懵逼的老板娘再来一碗,叹到:“唉,厉教授,我可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还有一个爱好是自取其辱呢。” 可不是么?一开始她就没给过好脸色,他还非要趴趴地往前凑,就是想让温行知不爽。 温行知有没有怎么样无从得知,撩汉子的宋执梳的确是不爽到了极点。 现在,她终于把所有阿猫阿狗弄跑了,哎呦呵这小崽子还在这里杵着。 第321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29) 厉哲现在的神情难看到了极点,他瞥了一眼沉默得诡异的温行知,勉强地笑了笑:“宋小姐,后会有期,” 他离开的背影依旧潇洒冷漠,看的宋执梳牙痒痒。 这人怎么这么欠揍。 她松开紧紧抱着温行知的手,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沉默地吃着自己的擀面皮。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了些,老板娘搓搓手臂,大夏天的怎么有些凉。 温行知垂眸,看着小姑娘快而优雅地吃着饭,没有一点想要理会他的样子。 他几欲张唇,嗫嚅了几下,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他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了,还是那种在宋执梳眼里十恶不赦的事情。 让小姑娘拉下面子请他吃饭,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了。他呢?坐在这里,对方喋喋不休地给他推荐,他却纹丝不动。 小姑娘就算落在了困境之中,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温行知突然觉得烦躁。 厉哲的到来每次都能让他多了些戾气,浓重的,想要撕裂那个傻逼的戾气。 如果换作平时,厉哲这样有恃无恐地挑衅他,他甚至会上去折断那个男人的腿或者戳瞎他的眼。 但是阿梳在。 他不想让阿梳看见任何他失控的模样,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所以,他就沉默着,克制着。 他就像是一个看客。 宋执梳刚才突然大发雷霆的原因他很敏锐地注意到了,就在那个女人说了他不如厉哲时,女生原本玩味的眸子一瞬就寒光乍现。 他可以想象的到,今天这样一过去,宋执梳在阅大的名声又会丰盛一些。 他呢? 他全程一句未言,他可以保证在未来会席卷阅大的关于宋执梳公众怼人的消息暴露出来的时候全身而退。 在宋执梳揽着他的胳膊,笑得甜蜜的样子的时候,温行知突然心头一跳。 说不出的悸动,言不来的迷离。 可她现在冷漠,静谧。 但凡宋执梳会质问他一句,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他都可以用完美的理由过关,或者说,他可以随便地道个歉,他就可以保证,宋执梳一定会原谅他。 可是宋执梳没说话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就像是只身而来的样子,就像是他曾经无意间见过她一样的孤独,随意又洒脱。 温行知张了张唇,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忽而觉得哑口无言。 宋执梳把自己关在了一个空间。 一个没有人敢插得上话,说上一句的恐怖如斯的空间。 她周围流转的空气都在叫嚣着沉默与罪恶,让人不敢出一言。 在艰难的十分钟过去之后,宋执梳终于是慢吞吞地吃完了份量正好的擀面皮。 她把钱转过去了,多加了200块 毕竟是她把人家的客人弄走了,不给一点着实心里过意不去。 温行知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呼吸都困难了些,突然觉着空气微凉 就连风都是呼啸冰寒 怎么就这样冷,让他眼眶都凝结了些许。 “先生,回去啦。” 第322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0) 宋执梳一直想着,到底怎么说话,才可以向温行知道一个不那么低声下气的歉。 毕竟是她带人家过来吃饭的,没对上人家胃口不说,还让人家卷进了一场丢人的舌战。 温行知是什么人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可是一颦一动都是月儿洗尽铅华也仿不了的温雅与矜贵。 宋执梳:丢人 她想着想着,默默无闻地就把东西吃完了,没办法,最后她只好下定决心,就拼上那么一把,看看能不能获得原谅。 谁知道人家从头到尾没骂过她一句,甚至动都不带动的。 是不是生气过头了? 她心里慌的一匹,想着要不要用付钱来转移一下话题,好家伙,刚一扭头,人家直接红了眼眶。 宋执梳不知道该怎么描绘那一瞬的惊才艳艳。 宛若秋霜绯橘,是无可比拟的高贵就这么猝不及防染上了红艳与悲凉。 真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惹来情不自禁的伤悲和兴奋。 但是却吓坏了宋执梳。 卧槽,卧槽。 宋蠢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都把人家弄哭了! 宋执梳再也顾不得什么言礼体面,什么风华礼貌,她赶忙走了上去,唤了一声:“先生?” 怕他不高兴,又连忙改口:“温先生?” 真是的,哪有男人会喜欢这么主动的女生,还是一个主动的不同寻常的女生。 宋执梳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挫败。 正在她情绪低落,绞尽脑汁想怎么和温行知说声抱歉,男人却突然站起身来,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惹得宋执梳一颤,继而更加卖力地思考着到底怎么和人家道歉。 看看,好好看看!这个在原文里不论何时都是优雅矜贵高高在上,做什么都在慢条斯理的男人,现在因为她这么的不顾风范,她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阿梳。” 喷薄的热气洒在了她的耳蜗,惹来一阵颤栗 来了来了,临死前的黎明。 看着小姑娘紧张的神色,好像是要英勇赴义,温行知原本波澜起伏的心中顿时微妙了起来。 她到底是想了些什么东西? “温先生,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了,我为今天的事情向你道歉,耽误了你的时间还让你看了这么一场无聊的闹剧,我保证,如果你不喜欢我对你的称呼或者真的主动,只要你说,我一定再也不犯!你就既往不咎,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执梳为了保命,一股脑地把所有话全都说出来了。 看着小姑娘小兔子一样惶恐受惊的模样,温行知突然好像懂了她的脑回路。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高兴。 他微微俯下身子,拿下了碍事的金丝边框眼镜,露出了那双完美到蛊惑心智的眼,如今,里面的淡漠盎然被阴郁阴鸷冲刷,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小姑娘充斥着惊怕的眸子,忽然溢出一声轻笑。 那笑冷静又压抑,恍若天籁之地匍匐的低吟,在黑暗之中与光明厮杀,片甲不留,直至溃不成军。 第323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1) 温行知类似于欣赏一般地看着宋执梳羞红的脸颊,突然想起来,刚才她眉目飞扬,高傲自矜的样子,也像现在一样,致命的诱惑。 “阿梳。” 他又唤了一声,语气中蹂杂着宋执梳听不太懂的情绪。 她抬眸,轻轻地“嗯”了句。 “阿梳很乖,是吗?”温行知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发,诱人的温柔不轻不重地敲打在小姑娘晶莹剔透的眸间辉月。 “乖?”宋执梳撇嘴,不喜欢这个形容词。 她乖么?她明明营造自己的形象,是一个风度翩翩,骄傲如斯的大小姐的形象嘛!再怎么样,也不会和乖沾边呀。 “先生……”她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惹的温行知眸光一暗,宋执梳清了清嗓,“温先生,我可不觉得我是一个很乖的人。” “至少这二十多年从来不会有人这样形容我。” 哎呦,不是十八岁小姑娘了? 温行知噗嗤笑出了声,俊朗雅秀,江南烟雨朦朦胧胧在心边下了个透彻,金轮转秋波,又点点把映出了那么丝丝入扣的爱意与羞赧,若了那一弯天边不可触碰的明月,却被明明模模的雾摸索上,从此,万籁俱静,耳边落云。 “温先生。”宋执梳正了神色,好像刚才冲着人家发呆的人不是她一样,简直判若两人。 “没有什么好笑的嘛,我又不是乖孩子,不要这么形容你的追求者好吗?”宋执梳嘟囔着:“你也不看看阅大论坛上的那些小东西是怎么说我的,说我任性,蛮横无理,目中无人。” 温行知一顿,见小姑娘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这是受挫了? 他想着,怎么才能安慰一下呢? “最可恶的是,”宋执梳咬牙愤懑:“他们居然说的对。” [………执儿,做个人吧。] 做什么人?她是仙女。 “我就是目中无人,就是恃才傲物,他们说的再难听,他们也说的对。”宋执梳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正色:“你懂了吗?没有人会觉得我乖的。” 她还没落话音,温行知带着清淡香草气的身躯边倾进了过来。 宋执梳霎时就乱了阵脚,她睁大了眼,不知道这算是什么发展。 ?!她又不是觉得自卑!她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如果是为了安慰她大可不必! 但是这个安慰的确让她心猿意马了些。 “但是我觉得阿梳很乖。”温行知笑着,顺着她的发,低声喃喃:“那么阿梳可以听话了么?” 宋执感觉眼尾微痒,她迫不得已眨眨眼,却模糊了余光,下意识的,她点点头。 “那么,阿梳,”温行知哑了声音,可依旧闭着眼,手也只是抚着小姑娘的发顶,带着温柔缠绵到了极致的蛊惑:“不要再叫温先生了。” “叫先生吧。” 就叫先生吧 宋执梳鼻间漫着沁人的香草味, “先……先生?” 温行知手下的力道重了些,可仍然不算是疼痛 “我在。” 温行知勾了唇, “阿梳,真的很乖。” 第324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2) 宋执梳又被撩得面红耳赤。 可能男人所抱有的目的并不是撩她,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让她喊一声“先生”,但是就是这种不经意间的风情却是最能够撩拨人心。 尤其是这么敏感又骄傲的女孩子。 宋执梳眼神一亮,紧紧地抓住他:“先生,如果你现在已经因为听不到我对你的称呼而感到不适的话,是不是就证明我的追求已经有所效果了?” “嗯?”温行知尾音上挑,态度模糊不清,只是温柔细心地把宋执梳耳畔的乱发绾了回去,他眸中星辉朗月,绝色蜿蜒在眼底温凉,逐自抛散:“阿梳,该回去了。” 宋执梳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不满地瞪了温行知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拽了出去。 说拽吧,属实有些冤枉了温先生。 毕竟这股力道属实是轻柔。 可是速度却快得惊人,宋执梳踉踉跄跄,却都被男人的身子支撑着,倒不下去,又站不起来,只能依靠着唯一的臂膀宛若翻浪浮舟。 她能做什么? 爬上去,并赠予他热烈又虔诚的爱。 宋执梳被温行知突如其来的不正常弄得有些懵,“……先生?先生?” 温行知没回答,只是一直拉着她,力道清浅又不容拒绝。 直到到了校门外的林荫,他才猛地放开了手。 宋执梳愣了一瞬间,她跑过去,捧起温行知苍白的脸,等他缓了一会儿,怯生生地抬眼看她,她才如释重负地笑了开,“好了,我们回去吧。” 她好像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喜笑颜开地蹦哒在他身边:“那里的擀面皮你不喜欢吃是吗?那下次我们就不去那里了,你有什么喜欢的店吗?可以告诉我吗?反正人生这么长,我们有的是时间。” “对了对了,要是你觉得我太啰嗦的话,你就……” “阿梳。” 温行知终于止住了她喋喋不休的话语。 宋执梳被打断也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她笑容明朗:“我在呢。” “你想知道吗?” “什么?” “一些你可能已经察觉到的东西。” 宋执梳唇边擦过流年,经久不变,眸中却粲然悦动着火花,她轻声:“如果先生想和我说的话。” 温行知溢满温柔的目光从未离远她,他浅笑着,还是折腰在了一片明亮花田。 温行知的家庭从不被提及。 能培养出这么一个极致完美的孩子的家庭,能差到哪里去呢? 书香门第,千万世家。 毕竟背后是足以轰动世界的温家,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人撑起来的一片天。 温行知不否认这一点。 毕竟他不是人,是神。 在母亲死之后,那个曾经在a国无懈可击,玉树临风,惹得无数佳人倾心的男人垮了身子,他憎恶他的儿子,酗酒成为他人生唯一的乐趣。 无数个日夜,月黑风高,冰凉更迭,他的父亲用那双可怖的,毫无人情的眼凝视着他 “温行知,死吧。” 温行知当时的笑容和现在别无二致,甚至比摇曳生姿的栀子花更为绚烂迷人,他甚至没有退后了一步,温柔道:“好。” 第325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3) 温行知最后被他的父亲随意地丢在了某个小巷子里。 “阿梳,我觉得很幸运。”温行知浅笑,恍若过客:“哪怕他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废物,一个让他所爱之人跌入深渊的恶物,但是可以活下来,我觉得我很幸运。” 宋执梳没安慰他,也没给他一个拥抱,她就托着头,静静地看着光阴匆匆隐匿无意歇下的流光,不足多,但只要稍稍一些,他便赚足了风采。 “我也很幸运,”见他久久不语,宋执梳随意一笑,可夏新浅浅,又在她身上落下了风华绝代:“因为这样,我才可以认识到你,” “最好的温先生。” 她终于收起了锋芒,清淡如栀 暖风吹动,温行知忽而抿唇笑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3] 温行知的一生并不能像他所轻描淡写一样的轻飘。 “但是我当时只有十岁,阿梳,你觉得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做些什么来保全性命?”温行知嘴角的笑意抚平,他垂下眼睑:“我什么都不会,在当时的社会上,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怎么样有一个立足之地?” “你害怕吗?” 宋执梳什么都没问,她不问为什么他会活下来,不问他怎么才会活下来。 她问他,他害怕吗? 他当时害怕么? 不,他很淡然。 哪怕他知道可能自己会迎来无尽的黑暗与挣扎于死亡的未来。 “阿梳,就是这样。”温行知苦涩地摇摇头:“我天生就是如此,我仿佛命不该绝,可我就是学不会害怕。” 准确来说,他学不会情感。 他好像生来就应该是精雕玉琢,完美无缺 “那很好。”宋执梳弯弯眉:“因为这样,你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温行知毫无负担地勾唇,语气依旧飘渺 “无尽的,又好像是无缘无故的恶意驱逐着我,”温行知抚摸着额头上光华的皮囊,“阿梳,就是这里,我记得很清楚,这里曾经有一道疤,我记不清是为了什么,但是当时很疼。” 撕心裂肺的疼 “是因为一个酗酒的男人,和我的父亲如出一辙。”温行知看着宋执梳复杂的神色,轻笑,有伸出手来,顺着她的头发:“是玻璃酒瓶划过去的,我记起来了。” 宋执梳简直觉得不寒而栗 为什么,他的先生为什么要承担这么多毫无根据的恶意 “阿梳别怕。”温行知感觉到她在颤抖,她在为他深深地伤感。 这样就够了 “之后,我开始感受到了,我的身体,衍生出来了另外一种我所不知的东西。”温行知手下的人儿猛地一颤,看着她睁大的眼,温行知无所谓地笑笑:“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东西,叫做第二人格。” 和温行知的温和不同,简直是背道而驰的,他的副人格冷漠,危险,无情。 “但是我很感谢他,在我对于将要置我于死地的恶意无动于衷的时候,是他冲出来带我冲破恶意。” “后来啊,好像是被阿梳的弟弟救了一次,他便衍生了一些不太可以的想法。” 第326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4) 温行知蓦然一笑,仿佛在诉说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的事:“他想替代我。” 宋执梳猛然一震,她嗫嚅着唇,盯着他,终究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知道了真相的震惊,她只是悲哀,只是伤心。 她的先生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在原文中,被副人格操控着,迫不得已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奉出了命。 温行知轻轻拭去女孩儿脸上的泪水,恍然一笑,惊艳长河:“没关系的,阿梳,我活下来了。” 温行知的父亲在身子彻底垮了之后,终于还是记得了他的儿子。 对于他能够苟延残喘,在暗无天日的小巷子里活了两年这件事情,他是吃惊的,是遗憾的,也是庆幸的。 “你还是没有死。”他的父亲坐在冰冷晃眼的真皮沙发上,奄奄一息,夹杂着嘲讽怒气的眼神直勾勾地刺了过去。 “你还好么?父亲。”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玉树临风,仙人之姿。 “我真的厌恶你这副样子。”他的父亲冷笑着,几乎接近于憎恶的激烈,让本病入膏肓的他竟然在那昂贵的沙发上露出一个洞来。 “是么?” 温行知勾唇,并未被这粗鄙的言语影响毫分。 “那么,您找我来做什么?” 看,就算是这个样子,就算是他的父亲看到他这副不疼不痒,毫不动容的模样,雷霆震怒,把手边所有的东西狠狠地砸向了他,甚至又不偏不倚砸到了额头刚刚结疤的伤口,他也不为所动。 “父亲,你不该动这么大的怒。”温行知上前一步,在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目光下,笑得谦和:“会伤身子。” 他的父亲平息着怒气,颤颤巍巍地把手边的剪刀递给他。 寒光闪闪,锋利如剑。 “父亲?”温行知接过,好像是不解地看着他。 “杀了我。” 他声音沙哑,像是干枯枝丫,会不出意外地凋零在黑夜。 温行知没说话 他笑着,笑着,并未有一点动作。 “阿梳,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说出这种话吗?”温行知看着渐渐西下的太阳,橘暖深深印刻。 “……为什么?”宋执梳艰涩地问出了口。 “我的母亲很爱我。”温行知弯眉:“她怀胎十月,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我的降生。就算是最后,她不顾一切生下了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还是要缠绵温柔地看我最后一眼。” 宋执梳起初并不知晓温行知这段话的意思,她在思考着,他的父亲让温行知亲手杀了他自己的原因。 愧疚? 不,不可能。 她忽而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 “阿梳,别害怕。”温行知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背,眸底没掀起来什么波澜 “但是确实如你所想,” “我的父亲在母亲过世之后生不如死,他唯一存活的理由,就是我,” “他要我赎罪,要我为我的母亲赎罪。” 但是他又恐慌,因为他知道他的爱人是多么的眷恋这个孩子。 所以在生命的终端,他要让他的儿子手上沾满罪恶 同时,他相信,坚定不移地相信 他会见到他的爱人 会告诉她,看,我是被我们的孩子杀死的 他相信,他坚定不移地相信 到那时候,他的爱人会捂着嘴哭泣 她依然会像怀上这个孩子之前一样,生死不渝地爱着他。 第327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5) 宋执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感觉喉咙干涩,吞吐不止。 可温行知笑容惊艳绝伦,他并不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感伤亦或者是悲愤。 “没什么关系的,阿梳。”温行知合上眼,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最起码我现在在你面前,我还好好活着,不是吗?” 他心里不悲拗。 他察觉到旁边的人好像走了 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太可怕了? 因为他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一样坚不可摧,完美无瑕? 温行知笑,可忽然面前投下来阴影 带着栀子花扑人的香气与爱意 他被扑了个满怀 小姑娘的头轻轻搁在了他宽阔的肩膀上 她温柔动人,张扬骄傲 然而现在,她抽泣着,紧紧的咬着牙关 “对不起,对不起…” “温行知,我来得这么晚。” 宋执梳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外表温煦无害的男人,会有100的黑化值,甚至到现在为止,它稳如泰山一般的不可动弹。 她知道这番话来的迟,也来的清傲自大。 什么叫我来得这么晚?为什么你来的早一些,他就可以避免这些呢? 但是宋执梳就是特别想来早一些,就算那个孩子并不会在黑夜中瑟瑟发抖,祷告生存。 这就是她最心疼温先生的原因。 他无情无欲,不感伤悲。所以就算别人肆无忌惮地欺辱,他都无动于衷。 他没有体会过人间情暖,世态炎凉,相对的,他也没有体会过嘘寒问暖。所以他甚至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她来得再早一些,她就会扑入十岁孩子的怀抱,她会告诉他,没关系,会有人爱你。 温行知的手紧握,他目光深邃,眼睫微颤 “没事,阿梳很乖,也很好。” “因为阿梳让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我终于还会有一个人,会给我一个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称呼。” “我很开心。” 宋执梳没说话,只是抽噎地更厉害。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3]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0] “我没有杀了他。”温行知坐直身体,动作轻柔地回抱住止不住哽咽的女孩儿,“我不想,也不会。” 宋执梳不觉得什么。 就算杀了又怎么样? 她依旧会好好地守护着她的先生。 “温行知。”宋执梳忽而出声:“你要好好的,以后都要好好的。” 温行知一愣,旋即,脸上渲出了笑来 “好。” 林荫蝉鸣,风霜高洁,他一个人踽踽独行了二十余年的春秋来回,终于在某个惊艳得可以滞停时光的角落,甘之如饴地停下了脚步。 自甘沉沦。 自那以后,温行知明显感觉宋执梳对他更为热忱,更为细心。 例如,她从来不会让尖锐的东西出现在他的面前。 温行知知道小姑娘最爱的就是漂漂亮亮,他也很喜欢她漂漂亮亮的样子。 但是自从上次,她就再也没有戴过耳环。 “夹着的太疼了,其他的我不喜欢。” 第328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6) 每当这个时候,温行知都很无奈,想要告诉她,其实对于那些东西,他根本没有什么害怕的。 没办法,小姑娘执拗地觉得,他一定会有心理阴影。 宋执梳现在每天和温行知形影不离。 嗯…准确来说吧,又好像是她每天都在缠着人家。 现在阅大都人尽皆知了:那个曾经傲世天下的宋家大小姐也为惊艳四座的温先生放下身段了。 其实吧,这其中的缘由,只有两个人知道。 好吧其实就是她一个人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宋执梳原本以为对方都对她敞开心扉了,结果从那次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不理我!遭报应了吧,报应了吧,报应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团子这玩意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在她旁边叭叭,气的她直接录音发给了翠花告诉她这个团子这么小肚鸡肠,成功得让白团子傻掉。 “宋小姐,别再为那个男人这么竭心尽力了。” 宋执梳再一次被温行知以工作太忙的理由拒绝了邀请。 正在他郁郁寡欢的时候,来了个声音让她更加郁郁寡欢了。 厉哲每次都会恰好地出现在她被拒绝的时候,带着温煦的笑容,崩着他已经惨绝人寰的人设,幽幽地叹口气。 一开始,宋执梳还会怼他那么两句,到后来,她已经完全对这个男人失去了兴趣甚至有些烦。 于是,这个时候,宋执梳很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坐在凳子上,白着眼转过身子。 一切和温先生对着干的人都是二流子。 不理他不理他 “宋小姐,可真是可怜。” 不知道是不是诚心挖苦宋执梳,厉哲这个时候的废话往往特别多 “难不成他是因为公司特别忙的理由拒绝的你吗?”厉哲笑了笑,:“但是阿,我可是知道,温行知今天的行程很少的,宋小姐,那个男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用卑劣的谎言搪塞不喜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 他的语气随意,又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成功让宋执梳皱起了眉头。 “温家那么大的产业,他怎么可能不忙?”她冷声道,“厉哲,我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不管是什么原因。” 她刚要走,却听见厉哲猛然阴狠的语气 “宋执梳,我要你远离他,你听不见么?”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狠狠地扯着她的手腕,眼里燃烧着怒火与冰冷,他步步紧逼:“宋执梳,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围着他转,我让你生不如死。”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爱他? 那个男人是个恶心的存在,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他团团转。 厉哲厌恶温行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不要让温行知的世界里出现一丝的光。 换作平常,他面前的人一定已经吓了一跳 但是令人惋惜 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宋执梳 是以惊人的傲气名震四方的宋执梳。 第329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7) “滚开啊傻逼。“宋执梳挣脱开厉哲的手,感觉自己遇见了一个神经病:“你管你爹呢?我爱咋咋我跳黄浦江关你毛事?爹又不追你你在这儿跟我慷慨什么激昂?” 厉哲被她的反应弄得一愣,原本阴沉的面色顿时气急败坏:“你就是不知好歹!” “关你屁事啊。” 两个人的对话就这么小学生了起来。 “阿梳。” 惊风款款来 温行知喊了一声,眉目酝酿的温情和拒绝她的时候的模样别无二致。 宋执梳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过来。” 他轻声道,像是唤着调皮的情人 如果换作从前的宋执梳,她一定会喜上眉梢,乐颠颠地跑过去,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多么的好玩儿。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 宋执梳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然别开了脸,不去看他。 再怎么样,对于厉哲的话,她还是心存芥蒂的。 [对!宿主!虐死这个小东西!] 白团子最近很癫疯,可能是因为还没有把翠花哄到手,迫切的希望宋执梳出手一下子 “叫谁小东西呢,那是我的小宝贝。” 宋执梳咬牙切齿地把他踢飞,继续悠然自得地看着风景。 嘛,这小麻雀怎么还会排人字,这不是大雁才会的技能么? 她冥思苦想,都没有注意到温行知愈来愈深沉的眸子。 他声音压低 “阿梳,过来。” 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让宋执梳浑身一震,那其中隐晦得犹如情人的低喃。 让人深深恐惧的未知。 她来不及掩饰的目光望了过去,其中的慌乱让温行知一愣 他闭了闭眼,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睁了开来。 但是这回他没有说话,只是迈开了步子,朝着呆滞地小姑娘走了过去。 宋执梳看着男人愈来愈近的身影,她颤抖着,却没有后退。 他的眸眼之中的情动和痴迷镌刻了二十多年的栀子花。 最后,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 温行知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 “阿梳,别害怕我…” 他咬紧牙关 温行知一向巧舌如簧,这个时候却犹如囚笼之狮,缄默阴沉。 今天的风都冰凉 宋执梳轻柔地环上了他的腰,闭上了眼。 温行知没听见她说话,她只是周而复始地安抚着他 很久很久,久到日光都清数洒落 “没有。” 宋执梳勾唇:“先生,我很高兴你能这么爱我。” 行吧,她承认一开始她是有些被吓到了,但是转念一想 其实这是不是也昭示着,这个男人现在已经能够在敞开心扉的基础上,对她的感情更上一层楼了。 她觉得开心 也觉得心疼 所以她闭上眼,不让眸中流转的伤感与蹂杂的复杂流泄。 不需要。 在她面前,她的温先生永远不用这么害怕。 “所以,温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答应了我的追求呢?” 温行知埋首在小姑娘的颈窝 她今天依然没有带耳环,鼻尖缭绕着暖气 “好。” 第330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8)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3] 我跋山涉水二十余载,终于寻得了我的光。 厉哲看着两个人恍若无人的模样,咬牙切齿,眸色阴狠,他正准备上前一步,却猛地被温行知冰凉的眸子沉下心。 太冰冷了,怎么会有那么骇人的眼神。 他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满足的宋执梳,才落荒而逃。 温行知垂下眸,思绪一闪而过。 宋执梳并没有被那次温行知的一反常态吓到,当然,对方不提及,她就不会上去追问。 那才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温行知不知道自己应该向宋执梳解释些什么,但是意外的是,宋执梳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她在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更是更甚从前的热情让他有些无措。 “先生!” 一道明媚的声音总是能够划破寂寥,炽热的烈阳是第一次如此讨人欢喜。 温行知无奈叹息,一把接住了扑过来的宋执梳。 “先生,你猜猜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宋执梳笑眯眯地在温行知脸旁边亲吻了一下,算是七个小时没有见到面的补偿。 温行知勾唇,动作柔缓地把她耳边微微凌乱的发丝别到她的耳朵后边去,他尽心尽力地捧着小姑娘的场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执梳但笑不语,只是凑了前去,眼睛闪闪地看着他。 温行知认输一样地耸耸肩,在她眉间落下了一个冗长缠绵的吻。 宋执梳如愿以偿,在他带着香草味的怀抱里蹭了又蹭,笑容都烈上了几分,朦胧间,天上的阳光都黯淡。 “今天有一个小学弟向我告白诶!”宋执梳兴冲冲地下来,一蹦一跳地在他面前蹦哒着,“我收到告白了!我收到告白了!” 好吧,的确不怪她这么激动。 实在是自从她来甚至追溯到原主有记忆开始,这具身体就没有被表过白。 可能是因为性格不好? 宋执梳之前也为这件事情愤愤不平过,然后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怎么可以有东西阻挡她追寻温先生呢?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今天早上,她想着中午要和温先生去哪里吃饭的时候,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小学弟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来和她说话。 一开始,宋执梳以为他是被威胁来和她放狠话的,喟叹以后,好一阵子安慰他。 结果对方脸更红了。 宋执梳:别啊,老铁。 直到小学弟坑坑巴巴地把一句“我喜欢你”囫囵地吐露出来,她才如梦初醒,幡然醒悟。 “你都不知道,那小学弟长的俊秀的很。”宋执梳笑嘻嘻地说到这里,又立刻改口:“当然,在我眼里,和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温先生相比起来,还是稍稍有些逊色的。” “而且,我当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先生,你不要担心!我的心,一直只为你跳动。”说到这里,宋执梳冲他挑挑眉。 第331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39) 令宋执梳失望的是,温行知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他就连月牙般醉人的眸子里都是一如既往的浅浅星河:“阿梳很好,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 宋执梳:我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跳河。 这也怪不了温行知什么 毕竟从小都在数不胜数的光辉之中长大,温行知收到的告白已经不胜枚举了。 宋执梳很清楚这一点,但是 她的重点又没有放在这件事情上! “先生,”宋执梳严肃了脸色,清了清嗓子,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我觉得我应该让你知道我现在不太开心。” 温行知挑眉,看见她纠结的样子,竟然意外地想笑。 他把手放在唇边,掩饰着笑意 但是欢喜总归是会从眸中的光泽流露,在无垠的山河里粲然亮目。 “洗耳恭听。” 温行知走进一步,一脸的煞有其事。 谁知道,宋执梳随着他的上前又后退了一步 她努了努嘴:“先生,不要用你的美人计,我要努力地生气然后告诉你原因。” “……好的。”温行知认命地站在那里,看着小姑娘想了又想。 “首先,”宋执梳一本正经:“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但是我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对不对?” “阿梳平时也很温柔。”温行知弯唇,随便的一句话就能醉毙人心。 宋执梳突然就觉得说不太下去了。 她又脸红了。 [……………]这哈皮到底是抽了什么风。 “好吧,我平时也很温柔,”宋执梳不动声色地收下了这份和往常一样的赞扬,“那你就更应该察觉到不对了呀!” 宋执梳脑回路突然清晰,她撇了撇嘴,“你知道我说这些想干什么吗?” 温行知没给出一个答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想要你吃醋啊,吃醋!“ 见小姑娘气呼呼的神态,温行知这次出奇地没有像平时一样,说那么几句撩拨人心的话就敷衍了事。 这让宋执梳忽然有些慌乱。 糟了,她刚才是不是太强硬了? 是不是让温先生感觉害怕了? !亏系统总部还给她颁发了一个“爱岗敬业,温柔细腻,蒸蒸日上”的奖!她怎么就不敢好好想想呢! [??]谁给你发的? “先生?”宋执梳见温行知一直不发一言,心里有些没底,她原本就是装装样子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慌乱代替,她不安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小声道:“温先生,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呀?” “没有。” 和平时无二的温柔腔调,温行知这次却是再也笑不起来。 “先生…”宋执梳看他这副模样,终于乱了阵脚。 “你,你别生气,我就是闹着玩玩。”宋执梳咬着唇,再也找不到往昔不可一世的架子,她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 “我很生气。” 温行知温润淡雅的嗓音贯彻耳边,宋执梳心里一凉 日,完蛋了 “因为阿梳的好被人发现了。” 第332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0) 真的是像他想像一样的大放异彩。 宋执梳从小到大便用刺及荆棘来谋求安宁。 她的温柔与瑰丽,就这样深深埋葬于沉寂的地底之下。 就算是她自己也只是这样认为:她的优点只是一个人的孤芳自赏,或许她什么都做的不够好,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不会有人喜欢她。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 她高傲,冷酷,但是心里如针般的细腻敏感。 也是致命的吸引。 温行知一直觉得自己是宝藏的挖掘者,所以他想要让这么好,这么惊艳的小姑娘藏起来。 只有他一个人注视的到的爱。 “先生?” 宋执梳疑惑地唤着他,被他刚才的一句话说的一头雾水。 但是他现在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宋执梳很担心 所以 他到底吃醋没有 阿西吧好烦阿为什么不吃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淡了么 “先生,你好想说的太大公无私了。”宋执梳努了努嘴:“我的好被发现了就这么让你开心吗?” 开心?哪里开心?哪里看出来的? [!秋豆麻袋!执儿你在说什么蠢话!] “我就知道,终于还是淡了。”宋执梳抹了一把泪:“这你都不吃醋,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啊!女朋友啊!” 温行知被她的操作弄得打断了思路,眸眶凝结的暗沉也化为乌有,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宋执梳可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再来一句不深不浅的情话的话,她就真的演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有魅力的男人 “先生,我决定了,以后我有生之年如果在有人冲我表白之后,我告诉你,你却一点气都不生,我就…” 宋执梳哪里说的出什么狠话,就温行知随随便便瞥她一眼她就觉得软了身子骨,怎么可能狠心伤人家的小心灵呢? “我就叫你不是男人。” 宋执梳终于放出了有生之年对温行知最狠的一句话。 “团儿,这个是不是太严重了,我要不要换一个?我感觉我好像不太懂事。” […]你何止是不懂事,你他妈简直就是个智障。 [宿主,我觉得你太谦虚了,你为什么不能宰了他?]白团子贴心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之后,欣慰地被扇到了墙上。 “这个好像太严重了。”宋执梳轻咳几声,眼神飘忽不定:“那,那你要是不吃醋,我…我就一天不来找你,可以吧?” 说到这里,她又有那么一点的小伤心。 搞了半天,好像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卖力扮演着女朋友的角色。 说起来有一些小笑人,从正式交往到现在,她依然看见许多小女生络绎不绝地往温行知这边凑,虽然每次温行知都难得冷下脸,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过去,掷地有声:“这是我的女朋友。” 但是 那群哈皮来的更起劲了。 一群煞笔一群煞笔一群煞笔 宋执梳:她们是什么牌子的小强 她虽然并不觉得她们比自己优秀,但是这也不代表她真的是满不在乎呀。 第333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1) “阿梳。” 温行知倏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一贯温润的瞳孔并未显现什么色彩。只不过黑气浓郁了些许。 他缓缓低首,闭上眼,抵着她的额头,温存着她的体温 风缱绻动人,卷了去凉生,他这一辈子,在栀子的温度下呓语,摸索着世间冰凉光景。 他兜兜转转,朝花夕拾,却再也做不到珍惜一个人的每一颗泪珠。 所以他现在很高兴,也很庆幸。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 爱上一个人的所有感觉。 “我很吃醋。” 好久好久,宋执梳都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在她精神紧绷的时候,温行知轻轻地道了四个字。 她葛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稍微一抬眼,就措不及防卷入了情动缠绵的深情之中,她想逃避,她想后退 她被拆之入腹,被可怖的爱意与情深意席滚 她注定要被精丝细网热烈又浓热地包裹,在每个烂漫伉俪的夜晚,为他所给予的爱祷告,落泪,拥抱,亲吻。 或许一切都是对的 但是唯一不同的是 宋执梳永远不会想要逃避,也永远不会想要后退 因为在她面前的是温行知 是那个可以让她放下高傲的身段,可以让她坦然面对评头论足的先生 所以,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对于温行知异常的反应,宋执梳只有激烈的欣悦 她在温行知唇上啄了一口,惹得温行知眸色更深,他弯唇,正准备给予一些相对的回应的时候 “…混蛋…你放开…尚远!我让你放开!” 宋执梳挑眉,听见宋柯然的声音,还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知道温行知的反应。 温行知整张脸都黑了 他一向不显山水色的脸上此时阴沉如墨 反观宋执梳,像是没事人一样地笑哈哈,“一起去看看嘛!” 对于宋柯然,宋执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原主虽然心里对这个唯一交流比较密切的弟弟有着非比寻常的执念和亲情,要不然凭着她的性情,也不大可能只是因为对温行知的爱意而去与他为敌。 但是宋执梳来说,虽然她帮过宋柯然,但是仅仅是因为原主和心中她本就无法忽视的执念,仅此而已。 宋柯然不坏,他的人设是傻白甜 所以宋执梳这个烦啊,烦死她了 原文中原主的死和宋柯然有很直接的关系,他告诉宋执梳那些他的事情,那些导火索的时候,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帮助。在宋执梳为他豁出去的时候没有选择阻止,在被温行知掌控的时候他没有过来劝解帮忙,和尚远在甜甜蜜蜜。 但是这不能怪他,因为这是原主的选择,他帮与不帮是他自己的自由。 可这也并不是宋执梳应该喜欢他的理由,但是他又是个傻白甜,所以宋执梳只是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就可以了。 她觉得,现在宋柯然在她的心里的位置,只有温行知是否还对他心存感情这一点和普通的姐弟关系。 “先生,我可是记得一件事情的。”宋执梳突然想起来,紧张到:“你说的那个第二人格,会不会出来?” 第334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2) 不会。” 温行知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来这个问题,回答了之后,没所谓地笑了笑:“阿梳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当然会问了。 宋执梳内心叫嚣着 她可没有忘记最后温行知是怎么死的,那可是因为被第二人格操控着生生把自己玩儿死的呀。 “我在想,如果你的第二人格突然跑出来,我到底要怎么办。”宋执梳冥思苦想着:“他会不会把我杀掉?” “会。” 温行知冷静又淡漠地发出了一个音节,而后在宋执梳意外的神色里温柔地把她耳边的发丝抚了上去,“,以前我不确保他会不会出现。” “因为他很喜欢阿梳的弟弟,哪怕我不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喜欢。”温行知听着越来越近的吵杂声,蹙眉,牵着小姑娘一直往前走。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因为我是一个情感缺失者。”温行知冷漠地道出了这一句话,忽而缓缓地笑了。 天光谢淌,在夏日的热情高昂里溢出惊心动魄的光辉。 眉目绝伦,惊艳堂生。 “但是现在有了。” 等到强聒不舍的噪音终于因为他不懈努力地走了又走消失以后,温行知停了下来,仔细地用手描摹着小姑娘精致的眉眼。 “有了阿梳,他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温行知笑,轻轻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细腻柔长的吻。 “因为我不觉得他会比我爱阿梳更爱那个男生。” 宋执梳并没有感到甜蜜,她觉得鼻子酸软,眼眶热流 温行知看着她通红的眼,不由得喟叹一声,拭去她眼角在阳光下美得惊人的泪珠,“阿梳真的很喜欢哭。” 以前他没怎么发现,他甚至想象不出来这个女孩儿哭泣的样子,她从小到大野性,坚强,又高傲。 似乎是一个从来不会有软肋的怪物一样,也像一个怪物一样不太招人喜欢。 但是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他的阿梳从来不在他面前吝啬每一滴眼泪,她每次为他哭泣或者受委屈的时候,都会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这是宋执梳自己想要传达自己的爱的独特的方式: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为了你流泪。 温行知也真的感到很满足。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不喜欢阿梳呢? 这是温行知这一辈子第一个思考的问题。 罢了,也许是在那群令人厌恶的生物眼里,他的阿梳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大狂。 没关系的,这样子就好。 温行知捧着她,抵着她止不住因为抽泣而颤抖的额头 这样子的话,他就可以永远的,做一个不知足的恶龙,独自一人守卫着他专属的公主。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这样子的恶龙的话,这会是一个很贴切的比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83]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80] 宋执梳终于止住了眼泪,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鼻子 [宿主,你很像一个作精。] “谢谢你,没处作的玩意儿。” 第335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3) [……]嘤他妈的嘤嘤嘤 时间匆忙,白驹过隙,密不透风的沙漏翻转 “先生,明天就是七夕节了。” 宋执梳严肃郑重地盯着温行知,在他柔情四溢的目光下,清润的嗓音缓缓响起:“英俊的先生,请允许我邀请您和我一起度过明天的七夕节,可以吗?” 温行知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轻轻地叹口气,饱含了令人心动的宠溺与无奈。 “我很乐意。” 唉,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这种事情,不是一般都是交给男士来做的吗? 此刻,温行知先生有些挫败 为什么他的阿梳每次都这么主动呢 显然,得到糖的孩子永远都会是不同以往的粗枝大叶,宋执梳欢呼雀跃,在温行知脸庞上印下了一个吻,匆匆忙忙地离开,向他敬了一个礼:“我很荣幸,为了感谢你,我这就去给你准备礼物。” 温行知眸中含着一抹无奈,悄悄的藏起来手上踌躇不定的戒指。 宋执梳本来是欢天喜地的 本来是这样的 但是他又遇见了让人忍无可忍的马赛克 操蛋的,为什么 马赛克就马赛克呗,怎么还是苏墨那个神经病。 “团儿,你觉得他的姿势怎么样?” [……宿主,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我又没让你看。”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这点想象力都没有你还当什么系统子?” 白?男团c位?团子:我十二根头发,我好累。 宋执梳还真没历练到敢贸然前往的胆子上,她远远一瞟,就知道一定是苏墨那个傻逼在野战。 但是不同的是,他身下的人,看起来并不太像是上次的那位小可爱。 宋执梳皱眉 不应该呀,这男配都遇上了真命天受了怎么还勾三搭四和别的小白花暧暧昧昧的呢? 她随意地看了看,很难不发现隐匿在树下一角,红着眼眶的由敬轩。 一目了然 又是什么狗血爱情故事。 宋执梳叹了口气,正值青春,和温先生你侬我侬,谈情说爱的她表示,真的很同情这个孩子。 这本书的所有虐恋重担全部都砸在了这位孩子身上。 不管是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作者统统喜欢往这位读不起书爱不起人的由敬轩身上砸。 宋执梳唾弃地看了一眼草丛里孟浪的两个人,走到由敬轩身边,拍了拍他,以示敬意。 为了你的美丽校园生活,干巴爹! 白团子:神经病 由敬轩没注意她,死死地盯着草丛,嘴里窃恨,宋执梳听不太懂他在嘟囔些什么 但是她觉得有些诡异 这男的的人设,不是清纯阳光大男孩吗? 她狐疑地定定看他一眼,确认他眸中除了哀怨妒火再无其他,就有些惶恐地灰溜溜地爬走了。 “团儿。好吓人,嘤嘤嘤。” [宿主,我不是让你别看吗?你看看,看出事儿了吧。]白团子唉声载道。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总之你接下来好好活着就行了。] 白团子诡异地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道。 “哦,借你吉言。” [??] 没脸没皮没脑子。 第336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4) “先生,你为什么没有好好听我的话。” 宋执梳哀怨的小声音一直充斥着温行知的脑袋,他不觉头疼,而是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是我错了。” 当然是你错了,还能是她吗? 事情是这样的,在七夕节之前,宋执梳先发制人,未雨绸缪,为了把某个总是招蜂引蝶的小祸害给一次拿下,她提前了一个星期约了温行知一起吃饭。 没办法呀,现在阅大人人都知道,宋执梳现在的底线就是温行知,平时小打小闹都被传的沸沸扬扬,如果再把人家的底线给惹急了,事情可不只是那么简单了。 “先生,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宋执梳仰起了头,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轮廓。 模糊灯光,他的脸庞温润如初。 虽然说她很成功,甚至没有一点阻碍地,主动地把人家约了出来,并且成功面对面,但是架不住外面的蝴蝶太孟浪呀。 两个人吃饭吃的好好的,一会儿过来一个小蝴蝶,一会儿过来一个小蝴蝶。 宋执梳一开始还可以和颜悦色地张势主权,但是慢慢的,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他妈的,她又不是来看花儿的,为什么这么多小零小碎的玩意儿。 最后,她迫不得已(其实是早有预谋)地在温行知背后贴上了一个“已有女友”的标签。 好家伙,来的人更多了。 最关键的是,温行知这小哈皮不知道是真傻假傻,有的一眼就可以看穿真假的小伎俩,他愣是看不出来。 有人过来找他借纸,在对方使劲浑身解数撩拨着头发之后,他成功的皱了皱眉,好心到:“小姐,你头油了,我再借给你一些去洗个头吧。” 宋执梳当时在旁边笑岔气。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美丽,温行知今天一直在拉着宋执梳左瞧瞧右看看,一群人往他身上趋之若鹜,他还笑的像个可爱的憨憨。 宋执梳是被萌化掉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这么多人对她的男朋友虎视眈眈! “定位?” 温行知眨眨眼,微微愣神地摇了摇头。 “你是一个祸害呀!祸害!”宋执梳叹气,把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声音闷闷道:“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的追求者,我好心酸。” 说实话,对于这些东西,温行知一直不太明白。 他知道自己模样好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有一种让人爱不释手,足以发疯的所谓的“魅力”,但是他没有合适的人来掌握这个尺寸,所以,他并不知道当这份惊天动地的惊艳完全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副壮烈场面。 是的,他现在也不知道,他正在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垂涎欲滴。 不过 他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目色柔和而甘列 春夏晚风,染指衣衫 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引起一阵阵热浪 当诱惑服从致命 是肝肠寸断的温柔与决绝 “阿梳不喜欢,那她们就都不应该存在。” 第337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5) “那不行!”宋执梳直接摇头,冲着温行知身后如饥似渴的女人们做了个鬼脸,在她们咬牙切齿的目光下,重新又钻回了温暖舒心的怀抱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就是要让她们知道,你这么优秀,还有这么优秀的一个女朋友。 “好。” 温行知的语气缠绵了太多的温柔与烈酒,让宋执梳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3,] 宋执梳:??? 她一下子从柔情中惊醒出来 “卧槽,团儿,这玩意儿还可以破100吗?” [只要黑化值不降到0,我们就走不了的,好感度这玩意儿顶多算是个辅助,所以你好好玩儿,别死了哈!] 宋执梳:我谢谢你妈的。 周围人见两个人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再怎么样也没那个心情上来打搅了。 于是,这让宋执梳有了一个很愉快的七夕节。 温行知虽然说目前看来仍需调教,但是奈何人家太上道。 自从上次宋执梳带他去擀面皮店吃东西之后,他就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阿梳和别的女孩儿好像不太一样。 在成功约到温行知之后,宋执梳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再次光顾了一次那家擀面皮店。 当时旁边有一对情侣,温行知明显感觉,宋执梳整顿饭吃的心不在焉。 果不其然,一出去,她就开始在他耳边叨叨叨 “先生先生!你看出来了吗!那女生是在钓着那个男生!” 温行知挑眉,看着她 “你难道没发现吗?每次那个男生想要和她拉手,她都会不着痕迹地避开,但是在那个男生很失落的时候,又恰好地握了回去。然后,那个男生就会比至少更加的热情和开心。” “他们吃那么一顿饭,交流的话不超过五句,每次都是那个男生喋喋不休,别小看我先生,我可是学过一些微表情的,那个女生明显不耐烦,但是还是每次都在他说完话之后,装模作样地开心地笑了笑。” “阿梳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温行知耐心地听她说完,把她耳边的发丝别了回去 “可怜?” 宋执梳对于他这个词十分的疑惑 “为什么要可怜?他们两个半斤对八两吧。” “那个男生看女生的表情明显不对劲。”宋执梳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很变态。” 温行知:??? 成天想的什么乌七八糟的。 “他对这个女生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结。”宋执梳一脸的神秘莫测:“看他的衣着,家里应该是个富有的,他对面的女生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女孩儿,这种情况,要不然就是他把人家当成喜欢的人的替代品了,要不然就是更加惊悚的了。” 温行知眸光深沉了些,手上依旧不轻不重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发。 “阿梳很聪明。” 他的夸奖有些漫不经心让宋执梳不满了些。 然而温行知温和的目光下,是暴露无遗的冷寂。 第338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6) 阅大最近爆出了一起杀人案,虽然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但是不免还是搞得人心惶惶。 是一起情杀案,宋执梳当时听说的时候只是抱住温行知的腰,好像是觉得害怕地说到:“先生,太可怕了,你要好好保护我。” 因此,宋执梳并没有太注意其中的一些细节。 比如,那起情杀案的始作俑者就是她不久前还在认真分析的那对情侣。 并且杀机和她所说的完全契合,杀人手法也和她描绘的那个男生的真是性格吻合。 男生是富家子弟,生性阳光开朗,虽然生的模样普通,但是凭借着优渥的生活背景和很容易招人喜欢的性格,在三年前交了一个女朋友。 那女生在宋执梳来这里之前也是风靡阅大的存在,因为她温柔,漂亮,善良,大方,是人人都讨厌不起来的女神。 就是这样,所以她和男生在一起之后,惹来很多的非议。 说她倒贴拜金也好,说她露出了狐狸尾巴也罢,总之,他们都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会因为爱情看上一个仅仅是有着优越家境的男生。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子,她爱他,爱他纯朴乐观,爱他谈吐不凡。 所以女生并没有把流言蜚语太当回事,直到一篇帖子的出现。 那帖子大量出现了辱骂和诽谤她的谣言,甚至出示了p出来的luo.照,不管是不是虚荣心作祟或者女神被抢的义愤填膺,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一篇帖子,把一个如此纯洁无暇的女孩儿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自杀了 没有遗书,没有刻薄。 她死得安安静静,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一点心理负担。 那男生没有哭,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大惊失色的事情,他只是把她葬进了大海。 三年之后,他重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这个女生长的和他的初恋出奇地相似,眉目温婉。 但是她贪婪,无知,可悲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但是又为什么非要这么愚蠢。 三年前,这个女生曾经发过一篇帖子。为了诬陷一个宛若新生的美好人儿,她控制着流言蜚语,谗言讥讽,句句如刀地砸在了那女孩儿的身上。 在得到了她的死讯时,她只觉得欢快 看,还是死了吧 男生在得知这些之后,风平浪静,他甚至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甚至是花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个亲手把他所爱之人的浪漫与温柔屠了个干净的女生身上。 直到一天,那女生和他提出了分手。 原因无他,失去了新鲜感。 他终于忍无可忍。 为什么呢,为什么杀了他心爱之人都能如此心安理得,觉得理所应当。 他杀了她,用了几乎算是神圣的手法。 他用手术刀细细地切割着她的肌肤,把她的骨肉完美的相隔,只留下一副完整又完美的骨架,和一盘精美的肉。 他如数尽下。 恶心。 所有人知道这些手法和背后的渊源之后,无一不是觉得胃里翻滚。 第339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7) 这对于温行知来说无可厚非,他只是垂眸,看着怀中正在笑嘻嘻地和他讲有趣的事情。 他也很乐意勾唇,笑着听她讲。 这么美好的时光,怎么可以被一些恶心的人和事玷污掉呢? 宋执梳最近发现温行知很忙,忙的不见人的那种。 但是他依然会固定抽出时间来陪她,给她一个热烈而冗长的吻。 所以每次当宋执梳决定要严肃地和他讨论一下这件严肃的事情的时候,都会被他的温柔溺进沼泽,无法自拔。 宋执梳:草,好丢脸。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普普通通又温暖舒心,宋执梳又被鸽了,因为温行知又开始忙了:忙一些她不清楚的东西。 她无聊得很,只能一个人在偌大的校园里闲逛。 “团儿,他对我的新鲜感是不是过了。”宋执梳仰头,叹了一口气:“果然,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宿主,不要把我和你的温先生相提并论。]白团子推了推眼镜,冷哼一声[我可是和他不一样的。] 这种吊着人家给人家温柔,还不和人家一起玩耍的渣男,怎么可能和他国服温柔男相比较! 宋执梳难得点点头赞同:“你说得对,你怎么配和我的温先生相提并论。” 白团子:shift 见白团子开始怄气不和她说话,唯一的乐趣没有掉了,宋执梳撇嘴,继续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游。 “宋小姐。” 风声水起,穿堂而过 宋执梳一顿,暗暗咒骂一声,想要直接走开。 “求你了,留下来,听我说一下。” 厉哲从来不会这么卑微地恳求着,用他那副冷润的嗓音,本可以朗润万物的冷漠蹂柔。 她还是本能地停了下来。 厉哲的声音和温行知太像了,如果不是两个人的性格天差地别,宋执梳有时候真的分不清楚。 最近的一段时间,厉哲总是在若有若无地找她,不过因为一开始相处的不愉快,宋执梳并不喜欢和他相处,更何况,温行知一直在她身边,她就更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 几日不见,厉哲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与之前风度翩翩的都市精英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眼底卧着沧桑悲凉,不复从前的精明,和令人讨厌的高傲。 “宋小姐。” 他又喊了一声,“谢谢你能停下来听我说。” 宋执梳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眼底浓郁的排斥还是消散了些,她尽量柔和的说到:“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你知道温行知去哪里了吗?” 又是这个问题。 宋执梳蹙眉,再看过去已然带上了几分不善,她冷声道:“厉教授,真的这么想和我探讨一下这个问题吗?” 和之前的气急败坏不同,这次的厉哲看到她的反应,出奇的,他悲哀得戚草霜霜的眸子里终于出现了兴奋,竟然是勾唇笑了。 那笑充斥着太多太多的暖与酸,以至于宋执梳解读不出来什么可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词语来形容那笑容。 他问, “他到底是凭什么?” 第340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48) “宋小姐,你说他到底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爱?” “因为他卑鄙,表里不一,肮脏么?” “就因为他为了一己私欲生生的贯彻了别人的一生吗?” 寂寥长啸 温行知一生都没有过牵扯心魂的情致。 甚至是在暗无天日的小巷里,他蜷缩,疤痕蜿蜒盘旋 他没有感情 这是神的赐予。 他没有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是多么的牵强。 死了吗 他想着 直至薰衣草芬芳岁月如期而至。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如月光清华,霜凉绯艳。 他梦中有惊艳长生的人儿 她唤他“云朵” 温行知惊惶 他沉溺,他触碰着不可及的虚妄 那人儿在记忆的浪花中翻腾悦舞,手上翻转枪支 是致命的勾人与绚烂 和梦中男人一般无疑,他深陷其中,沉醉于那人儿的惊才艳艳。 她冲他笑 她弯眉都是清凉月色,撩人动神 可是她唤的永远是“云朵” 温行知第一次觉得不甘 他厌恶,他愤恨,他不满,为什么偏偏不是他? 这仅仅是一个梦,温行知却依靠着这梦苟延残喘,惶惶度日。 他有了想要追逐的人 不是梦 一定不是 温行知病了 每逢暗夜,他都迫不及待把自己压缩在那个窒息的巷子里,眸光迷离,等待着他的神的降临。 渐渐的,这梦开始变质,他的爱开始扭曲 他只能从梦中触碰她,他周而复始地梦见他们两个的缱绻缠绵,不论那名唤“云朵”的男子如何的自私虚伪,他的神都笑意盈盈 她说 “云寄,你什么都可以骗我,但是你爱我这一点,不要骗我。好不好?” 为什么呢 他凭什么呢 温行知嘶吼,他的喉咙中攀爬出支离破碎的雾语 他垂眸,他轻笑 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在梦里,也要臣服于我阿 他身后的万丈悬崖为他所用,阴影滋生着无数颠倒黑白的硕果 他将踏着不计可数的光明踩碎他的信仰 温行知压抑着自己,他衍生出一个又一个人格 他们或冷漠,或高傲,或清冷 但是他们又听从着温行知。 他们开始在这个世界游荡,寻找着一个又一个他所爱的人的影子。 宋柯然的纯洁乐观,由敬轩的温柔体贴,白银的热情 他们都完美复刻了梦境中,他的神的天光一瞥。 但是不够 他们太渺小了 远远不够 还有那份令他痴迷,让他深骨都拼命叫嚣着渴望的,令人心悸的骄傲与矜贵。 温行知再也没有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份影子。 他在黑夜中癫狂,在白光中浅笑。 直到黑夜尽散,曙光咋破 那抹惊人的亮堂光束 叫宋执梳。 和他梦境中完全重合的,令人心悸的骄傲与矜贵。 温行知笑,他以真身无限靠近,以浅薄的光阴美好轻易拢来了曾经让他满目泪水都触碰不得的爱意如火。 该开始了吧 温行知想着 像是绚烂栀子一般的盛开 不在那片腐朽腥臭的薰衣草花田 在洁白浪漫的栀子花海 他会亲身奉上自己的心脏 他会迎来他的神。 第341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完) 温行知是一个天才,他把所有都计算的很好,好到分毫不差。 但是他精心养育的器皿,终将羽睫轻动,换来苏醒 他叫厉哲 是温行知不费吹灰之力找到的盛放人格的器皿。 他有着自己的主意识,他知道自己的一生将会是多么的悲哀,为了荒谬的梦,为了复制一个完美的女人,他要阅尽人海 但是无可奈何,哪怕他有自己的主意识,温行知依旧可以控制着他的言行,他甚至不可以让温行知发现自己是一个有着个体意识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毁了吧。 “宋小姐,想来,你已经明白了吧。”厉哲倏而勾唇,哪怕他面前的女孩儿泪水涟涟,颤栗发抖,他不留余力地挥霍着这副身体 “应该明白为什么温行知最近这么忙了吧?”他口吻轻松,又带着恶贯满盈:“那个男人有着我们想象不了的魔力,从他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怪物这一点就看得出来,所以,你猜一猜,他要用这魔力干什么呢。” 他逼着女孩儿后退 “他要用那三个本应该是无辜的人的身体和你,来换他只在梦里残存的神阿。” “他用他那么虚伪的温柔,活生生骗了一个世界。” 厉哲突然开始大笑,他笑得热烈,笑得泪落。 宋执梳还是听见了 哪怕是紧捂双耳 她脚下荆棘丛生,遍地根种。 为什么一定要相信呢?明明,他完全可以胡编乱造出这么一个故事。 他完全可以的。 宋执梳压紧牙关,星光黯淡陨落,栀子流浪漂泊 但是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启发点 或许是早就串联在了不曾注意的一角 只需要这么一个解释,整条暗沉的街道都会光明透彻,火光熠辉。 就算这个故事听起来是这么的荒谬,这么的难以置信 但是宋执梳知道 是真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 “阿梳。” 温行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见他的阿梳毅然决然,临于萧瑟寒风 脚下遍遍花开 他轻声喊了一句 她忽而回头 温行知猛地心脏滞停 他的阿梳…… 那是他的阿梳…… 他的阿梳就连眉眼都凝绪上了冰凉,夏风浅阴,佛光影动,飘飘然一瞬结冰,轻而易举遏断竭接不断的氧。 “阿梳,听我说,可以吗?” 温行知想抱抱她 他想吻一吻她 前所未有地想 可是他的阿梳就这么看着他,不发一言 她在克制,她在压抑 山崩海啸,锐不可当 她后退,一点一点地后退 她用尽了身心奔赴而来,缓缓至两岸齐眉的距离,就如此,轻轻地拉扯开。 “你只需要告诉我,” 她的泣不成声,她的眼泪足以令万物窒息 “温行知,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与不是。” 他一向能言善辩 她多希望呀,她多希望他这个时候能够扬起唇,艳阳高照 她多希望呀,他说:“阿梳,一切都不是。” 但是温行知在沉默 他只能用令人心碎的目光,祈求地看着她。 “阿梳,你听我说一句,一句,好吗?” “不需要了。” 宋执梳笑,仍比天高,如烈阳骄 “温先生,我们,彻底结束吧。” 真冷阿 今天的风 怎么就这么凄冷 “温先生,你这么的神通广大,让我猜猜,你是要怎么把我变成你的神呢?” “阿梳,别说了…”温行知突然急促地抓住她的手,他横冲直撞地闯进她模糊的眼底,他哀求:“别说了……别说了……” 凉风肆意,冷然穿生 厉哲惊恐地望着温行知 温行知冲他柔和地笑着,用他一贯的温和 他动作轻柔地抱起怀中昏迷的人儿,神圣虔诚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你对她做了什么?” 厉哲艰涩地开口 “阿梳吗?”温行知笑,“没什么,只是回了自己的地方而已。” “真的是感谢你啊,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厉哲茫然,他后退,良久才问:“你什么意思?” “嗯?”似乎是对他这个问题十分不解,温行知尾音上挑,“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怎么可能舍得放开阿梳呢。” “这样就好。” 只要他的阿梳不再对他爱的深沉,爱的热切,他就可以完全放开手 有些人,只能留在数不尽的星空去爱。 温行知笑,郎艳独绝 他伸手 动作轻柔地把小姑娘凌乱的发丝别了上去。 第342章 当随时随地都是马赛克(番外) 我又从黑暗中醒来。 匕首寒光涔涔 这已经是我第13天没有梦见她了 那么这样的生活有什么用呢。 我的房间都是她的影子,我竭尽全力思索她的身影画出来的247张画 她们伴我长眠 但是她们都没有脸。 是的,我的神,我就算在梦境之中也摸索不清她的模样。 那一定是我不配窥探的颠倒众生的风光。 我呆坐到凌晨 匕首寒光涔涔 为什么呢,为什么就这样从我的生活中突然消失了呢 “先生!现在是凌晨5:20,外面已经快要出太阳啦。” 我阴鸷地盯着手机。 这是她出现的第13天。 她弄丢了我的神。 我愤恨,我不甘,我想要把手上的手机摔碎,连带着她那份爱。 但是我不舍,我眷恋。 一如深巷蜿蜒,我第一天在梦境与之重逢之际的欣喜若狂。 我悲哀地意识到:我的生活里,将会有一个女孩儿代替我的神。 怎么可以 那么美好的人,怎么可以被替代 我将不舍于把她用于复制,连同剩下的那三个人。 “宋执梳,宋执梳,宋执梳……” 我呢喃,我迷茫 “阿梳,我不喜欢。” 我倏而一滞 “阿梳,你觉得会有多少个宇宙呢?” 阿梳 我的神 天光乍破 “先生!你有没有收到我爱的留言呢!” 我凝视着她 不一样啊,我的神和她完全不一样阿。 但是我沉醉,我虔诚 “收到了,”我勾唇:“阿梳很好。” “你叫我阿梳吗?”宋执梳一愣,随即笑容更为明媚;“那我以后天天给你发,你就天天叫我阿梳好不好?” “先生,相信我,我一定是一个完美的女朋友!” 风光席卷 她身后碎影芬芳 我也笑,我垂眸,我低首 我将掩饰不住堪堪遮于表面的温度 罢了,毁了吧。 我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女孩儿是如此的让人痴迷 不论她是否是我的神 她是我的阿梳,是我最好的阿梳。 但是她是这么的聪明。 那件本来是无可厚非的案件却被她轻而易举地看出来。 她睿智,敏感。 所以我之前做的事情到底是否会暴露 她是否会厌恶地告诉我我是一个怪物 不 糟透了 那样的生活 糟透了 匕首寒光涔涔 我费尽心机对她撒的谎,我告诉她我是多么的可怜,我是多么的悲哀。 但是那条巷子里,除了额头上的疤,还有数不胜数的尸体。 我的父亲递给我的剪刀,我毫不犹豫地接过 我狠狠地刺入他的动脉,深入骨血,染上污浊 那群不值一提的人,怎么值得浪费阿梳给我的爱。 我开始慌乱 但是我又无措 或许我是一个完美的怪物 我随意一想便明了:现如今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故人的梦中人,一定和阿梳有关联。甚至,她们是一个人。 不过都无所谓,我只要我的阿梳。 可是我又明了 既然如此,阿梳一定会消失,在她达到某种目的之后。但是想方设法,都没有看出她对我那不含任何杂质的爱意有什么目的。 我在她心里干干净净,完美无瑕。 我故意露拙,让由敬轩和苏墨发生矛盾,我在厉哲面前忙得焦头烂额。 他终于告诉阿梳了啊 我在阿梳心里,终于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了。 所以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随意放手 有些人,注定要留在数不尽的星空去爱。 我笑 真好啊,我终于不用煎熬了。 我伸手,动作轻柔地把她耳畔凌乱的发丝绾了上去。 哪怕泪水迎风而下。 第34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 宋执梳迷茫地站在系统空间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宿主i am ing!] 宋执梳:滚开 她一把扒拉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白团子,摸了摸鼻子:“我怎么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 [上个位面出了一点小状况。]白团子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草 “为什么我总感觉世界一直在出状况?” 鬼知道 位面管理人员快崩溃了都,宋执梳总是有一种神奇地可以让世界决堤的能力,但是无可奈何的是,事情的责任不在她,她甚至完成任务完成的十分出色。 而上个位面,由于温行知和厉哲在某一种角度来说是同一个人的关系,所以提示音有两个。但是厉哲又拥有自己的意识,那个位面就不了了之了。 [宿主!你不用管!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需要嘿咻嘿咻加油干!] 白团子自觉很帅气拉开抽屉,冲宋执梳挑眉[来吧!宿主!挑下个位面!] 宋执梳:好猥琐 她潦草地瞥了几眼,随意地抽出来了一本书 《一世权谋》 哦豁,看起来很长的样子。 洛歌言,落魄贵族的庶女,母亲只是一个趁着少爷醉酒爬上了床的丫鬟,在生下洛歌言之后就因为嫡系的打压上吊而撒手人寰了,洛歌言也因此被寄养到了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去。 从小被嫡系打压,洛歌言却并没有养成懦弱的性子。相反,她沉稳,睿智,机灵。 她甚至懂得韬光养晦,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在深宫内院忍辱负重了十几余年。 直到15岁那年,皇上下令,让她嫁给曾经风靡京城,而今却因为在沙场中了敌人的暗计,伤了腿而心灰意冷的王爷:北钧。 洛歌言却是从容不迫。 由于家族落魄,自己也不招人待见,她不得不从亲自从乡下来到京城。一路上跋山涉水,阻碍重重。 是的,桃花也重重。 她在路上遇到山贼打劫,但是凭借自己的机敏和光环成功惹来了山贼老大的注意。 是的,我们闪闪发光的男二君楚夭是第一个出场的。 他轻佻风流,自由如风,一生扬鞭策马,看尽风华。 楚夭以性命为要挟胁迫洛歌言回山上做他的媳妇儿。没办法,性命都在人家的手上,洛歌言只好与他周旋,暂时同意。 在半个月的相处时间里,楚夭成功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洛歌言。 的确,她美丽,聪慧,机智,又不缺乏幽默。楚夭虽然一生放荡,到底是没有怎么接触过女子,这一来二去,就死死地被吃了。 洛歌言却心急如焚,因为她的婚约快要到了。 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她的能力也配得上她的野心。她想要和北钧联手,换来自由。 所以,她仔细地揣摩着楚夭,发现了一个事情。 这男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很蠢。 所以她胡乱邹了一个理由,说自己想学跳舞,楚夭就屁颠屁颠去京城把京城第一美女拐了。 人人皆知,京城有一绝美女子,不仅貌胜嫦娥娇,更是一舞动京城。 第34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 然而趁楚夭离开的这段日子,洛歌言成功出逃。 对于楚夭,她只觉得是一个烦人的累赘。 楚夭回来时,伤心欲绝 宋执梳:这男的好蠢。 为了泄愤,他把好不容易拐来的女子扬刀便抹了脖子。 卧槽,这么狠。 是的,在这本书里面,楚夭除了洛歌言,对其他女子都是一概铁血无情,是一个很忠实的舔狗。 女主的感情线在到了京城也是出奇的顺利,她和北钧强强联手,又日久生情,夺得皇位后,北钧后宫只有她一人,也算是坊间美谈。 宋执梳呢? 被扬刀抹了脖子呗 宋执梳: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虽然说这个身份好像很牛逼,但是她命短阿。 在这本长达145万字的权谋古风文里,她只活了三章,还一字未说。 草阿 她的任务,就是获得楚夭百分之百的好感度,并且把只有50的黑化度降为零。 毕竟只是一个一生中除了一个洛歌言都没有什么挫折的风流公子,楚夭完全没有理由黑化。 但是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宿主,这个攻略目标吧,他奇了他妈的怪了的。]白团子挠了挠头[他好像只对女主有兴趣,只有对女主的好感度显示:4。对于其他人都没有好感度显示的。] 宋执梳脑袋一动 “只有4?” 那她稍微努力不就是秒杀吗哈哈哈哈哈哈!! [………宿主,审题要审完整,这男的好像情感有些问题。] 他严肃地盯着空白的面板[虽然他对女主的好感度只有4,但是现在已经是他对女主情感的最高峰了,而且我看了一眼他对其他人的好感度,除了女主,其他的都是空白。]他一顿,[对于那些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十年的兄弟也是一样,情感毫无波动。] 宋执梳:???? 别吧别吧 虽然狗团子很智障很傻逼很没用很废物,但是她作为一个爸爸还是对他有感情的。 白团子:毁灭吧 她都对白团子有感情,这男的对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愣是一点感情都没? 好可怕,好可怕。 白团子看着眼神飘忽的宋执梳,温柔一笑,走上前去 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宿主!干巴爹!] 宋执梳:谢谢,我一定卸了你。 草长莺飞,离了京城,目视着花谢花飞也遗了味。 “知姑娘?该醒醒了吧。” 宋执梳眨眨眼,有些迷蒙地打量着面前笑容轻佻的男人。 这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二天了。 说是男人,还不如说是男孩儿。 面冠如玉,高束长发,眸星灿烈,薄唇高扬,春风穿堂,一瞥惊鸿。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宋执梳不得不用一句快要被用烂了的诗句来形容面前的男子。 翩翩公子,如此的形象实在是和山贼大相径庭。 想到这里,她垮下了脸,纠正到:“公子,我是执鸢,不是知。” 听到她柔柔弱弱的腔调,楚夭皱眉。 原来除了洛歌言以外的女子说话都是这个模样吗? 不过他并未显露,只不过是敷衍地笑笑:“好的,知姑娘。” “……”宋执梳撇嘴,垂眸:“公子可以叫我阿梳,” 第34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 楚夭有些意外,他闭目小憩,冷了声音:“宋姑娘还真是主动。” 宋执梳终于眉笑颜开,那弱弱的嗓音都软上了几分:“嘛,公子你这不是知道吗?” 执鸢姑娘,原名宋执梳。 或许是这个名字太过于单调,那红楼的妈妈就随意地给她取了个名字:执鸢。 知道她这个名字的人屈指可数,但是宋执梳就是知道,楚夭明白这件事情。 当然也明白,宋执梳到底是多么的厌恶执鸢这个名字。 楚夭一直以为这名满京城的执鸢姑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俏佳人,但是出了他的意料,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小姑娘么? 他瞥了一眼笑容可掬的宋执梳,嘴角风流的笑容始终不变。 行吧,这长的的确是还行。 也不知道小言现在在干嘛。 想到心上人,楚夭俊朗的眉目斗松动了几分。 宋执梳保持着一个姿势。 这马车还挺豪华的,完全足够他们两个保持正当的男女关系,不过该有的防范还是要有,更何况她美貌无双,很有可能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加以谋害! 楚夭觉得有些惊讶。 宋执梳是他不费吹灰之力拐来的,她甚至什么都没说,当他出现在她的窗口的时候,小姑娘都没说一句重话,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无端地,一向没心没肺的他竟然生出了罪恶感。 他轻佻地冲她吹了声口哨,“知姑娘,要不要哥哥带你去耍一耍?” 这怎么听怎么是流氓好吧。 他以为小姑娘会失声尖叫,想到这里,楚夭不禁,心下叹息:他还以为可以好好地和小姑娘和平相处呢。 虽然手上的匕首已经蠢蠢欲动。 哪知,宋执梳就是愣愣地看着他,看得他发毛。 突然,她眼睛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还没来得及把刚刚放下的头发束起就癫癫地跑过来,睁着一双亮丽的眸子问他:“大叔,你刚才的意思,是可以把我带走吗?” 楚夭:什么鬼,滚开啊 一向被称为翩翩公子,多情少年的楚夭经久不变的神色终究还是裂开了几分,他勉强维持着笑容,温和地纠正到:“知姑娘,在下正值青春,可以叫在下,哥哥。” 哪知,宋执梳弯弯眉,月亮清辉可人,漾在眉睫 她轻启朱唇 “可是看你的样子你就是我的大叔的年纪呀。” “………” “再说了,这又不重要。” 楚夭:我他妈的,很重要。 “我们好好说一说,你真的可以把我带走吗?”宋执梳托着腮,那日灯火通明,火光四漫,映得她面颊都软红了几分,见楚夭不说话,她正襟危坐,四下看了看,最后忍痛把搁置在桌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未知名的花儿的簪子,含泪握在了楚夭冰凉的手上。 那温度有些灼烫。 “如果有些困难的话,这个簪子是楼娘给我的,听说值了个几千两银子?我知道,几千两不算多,但是如果你可以带我走,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的!” 第34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 “几千两…不算多?” 楚夭突然觉得手上多了个烫手山芋。 哪知小姑娘惊讶地瞪大了双眸,诧异道:“多吗?我平时中午吃的点心都膳养阁的定制的呢。” 楚夭:可恶可恶可恶好想打人。 他克制住想要冲宋执梳娇艳如花的脸上来一拳的冲动,灵光一动,随即唉声叹气道:“唉,知姑娘,我也很想帮帮你,但是没办法呀,你这几千两实在是不够,我一辆马车都要几万两银子呢。” 看着楚夭苦恼的样子,宋执梳出奇的安静。 “大叔,你骗人的技术一直都这么差吗?” “………” 楚夭现在真的很想揪起来这个小丫头打一顿。 但是没办法呀,宋执梳出了名的娇软,想到他的目的,他也没办法让这欠揍的小姑娘有一点闪失。 “大叔,我看你的样子,这个应该抵得了你带我走的钱吧?”宋执梳眯着眸子,笑吟吟地看着他。 楚夭正准备回话,突然响起扣门声 他玩世不恭的模样毕退,冷着眼便想要直接来硬的。 老鸨的声音是尖细,说的话听起来也赚足了红尘。 “执鸢姑娘,楼下的客人都等了这么久了,你若是再不出来,可别怪妈妈我给你揪出来了。” 他看着小姑娘逐渐慌张起来,一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没心没肺的劲儿也无影无踪,她紧张地咬唇,上前抓着他的胳膊 好像很用力的样子,但是楚夭只觉得有人在给他挠痒痒。 “大叔,大叔,你听见了吗?我又被抓去做苦力了,你行行好,我可以把我认识的一个大娘介绍给你,我大娘可漂亮了,而且他相公也死了,你…” “闭嘴!”楚夭阴沉着脸色,眼看着门就开了,他强忍着,没直接一刀抹了宋执梳脖子,剑拔弩张,他瞥见老鸨衣衫琐碎的花影,直接一刀定在了那门上,不出意料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楚夭不禁皱眉,伸手揽过惊慌失措的小姑娘的腰,听着后面回过神的老鸨的怒骂,暗暗咒了一声麻烦。 宋执梳有些恐高,不过也是第一次体验飞的感觉,她左看看,右瞅瞅,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楼阁。 她在那里住了15年,现在就这么飞出来,可能经久时光,夏冬变故,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去了。 但是宋执梳并不觉得惆怅伤感,只是心中开心。 她冲在窗口气急败坏的老鸨做了个鬼脸,遗憾道:“早知道就应该好好准备,直接一把火烧了算了。” 她后面又喋喋不休了好多,楚夭都没听得清。 他耳畔有些烧,手却冰凉,甚至发起了抖。 好软。 小言之外的女孩子的腰,都是这么软的吗? 虽然洛歌言有着普通的闺阁女子没有的豪放爽快,但是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女眷,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虽然好像洛歌言也很抵触他的样子。 楚夭并未心猿意马,只不过第一次触碰到这么陌生的触感,有些不安和慌乱。 第34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 “大叔,我们已经飞了好久好久了。”宋执梳打了一点哈欠。 晚风凉,宋执梳匆匆出来,穿的又薄,稍微吹过来一阵风就能让她瑟缩好一阵子。 “…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别往在下身上一直拱行吗?”楚夭咬牙,颤抖着声音道。 很不正常。 现在的他很不正常。 “大叔,你为什么说话这么不对劲?”宋执梳深切地知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的道理,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自信到:“大叔,你是不是很冷?没事,虽然你好像不太配得上我,但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勉为其难抱一抱你。” “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察觉到宋执梳不太正当的想法,楚夭承认,他吓了一跳。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把那句洛歌言用破了的话,也是他听怕也听烦了的话,来回绝宋执梳自认为十分善解人意的体贴。 “大叔,没想到你一举一动这么猥琐,还是个正人君子。”宋执梳不禁感叹到,她又准备说些什么,一阵狂风大作,让她浑身一颤,乖乖地往楚夭怀里缩了缩,再也不耗费精力去分他的神。 楚夭松了一口气,辛第一次觉得人生好累。 “大叔……” 宋执梳见他神色缓和,弱弱地出声 “闭嘴!” “好,好的!” 再怎么说,宋执梳只是一个小姑娘,要是楚夭真的发挥了他衣冠禽兽的本质,半路上把她直接从天上扔下去也是很有可能的。 待到楚夭的心情明显缓和了之后,宋执梳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大,大叔,我们还要飞多久呀?” 软软糯糯的,实在和刚才那个有恃无恐的小姑娘相差甚远。 太让人心疼了 楚夭叹气,只不过是笑容更烈 “唉,红楼的那位老婆婆一定会追你很久很久的,我们必须要跑的很远很远,要不然你会把我一起连累的。” “哦……”宋执梳乖乖地低下头,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懂。 “所以我们到底要飞多久?” 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楚夭原本是想老老实实告诉她现在就可以下去,走进他那荣华的马车,但是看到她心急的模样,他生出了逗弄的想法,思量了一会儿,随后认真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吧。” 宋执梳瞪大眼,坑坑巴巴道:“半,半个时辰呀?” “嗯,怎么了?”楚夭突然一副明了的样子,伤心欲绝:“难道知姑娘是觉得累了吗?在下带着你这么辛苦,还没有说一句苦,知姑娘这样安心地窝着,竟然还不满意。” 他本就生的郎艳独绝,剑眉明眸,如今那勾人的桃花眼就那么一瘪,就让人心上疼痛,呼吸慢缓。 竟是比这朗月还清明。 “不!没有没有!”宋执梳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见他这样,急切地摆摆手,继而笑得更欢快:“因为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景色,还想多飞一会儿呢!” 想要以此让她难堪的楚夭:……… 今晚的风,怎么他妈的这么凉 第34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6) “大叔,不是说还有半个时辰吗?”宋执梳歪头,不解地看着楚夭,结果却被泄愤一般地把她扔进了那车里。 [宿主,你再这样玩下去,不怕他一刀抹了你脖子吗?] 宋执梳笑笑:“怕?哈哈哈哈哈哈哈,简直是笑话!” 他妈的怎么可能不怕。 别看楚夭表面上和和气气,就像一个没长大的毛头小子,可是一个只有帅气的毛头小子,显然并没有那个能耐去做反派。 楚夭只是没有一个契机,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使命地契机。 原文里,一开始洛歌言的猜忌,逃避,都没能改变这个男子的桀骜不驯。 但是最后,她逃了 在楚夭费劲千辛万苦,只为了找一个人来教她跳舞的时候,她逃了。 如果是楚夭去打猎,或者和以往一样去拦路抢劫的时候她逃跑,楚夭都可以坦诚相待,因为他知道,是自己给了她这样子的机会。 但是偏偏就是楚夭舍得暂时放弃自己的兄弟和热爱的大山,去他一向不喜的奢靡又如同牢圈的京城为她寻得一个师傅的时候。 所以楚夭很自然的可以黑化。 到那时,他也就自然而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比如,他是异于常人的无情。 除了洛歌言,他甚至提不起一点的心力去怜悯关心其他的人。 这也就使得他对洛歌言的爱更为偏执。 宋执梳支着头,看着楚夭劳累的侧颜。 显然,当他欠揍又迷人的笑容消失了之后,他就会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她现在一点也不困,所以可以很自然地盯着他的脸。 楚夭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马车夫,大晚上的,还尽职尽责地开着马车,且一路平缓,宋执梳并不会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现在的她异常兴奋,终于逃脱了那牢笼,现在又成功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反派大佬的身后,宋执梳觉得,这应该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开端。 她高兴极了,嘴里都不自觉地哼起了调子。 可楚夭不这么觉得呀。 在刚才把宋执梳扔到马车里的一瞬间,楚夭就后悔了。 就在刚刚,在他眼里已然是平常惯事的轻功,都能惹来宋执梳那么大的反应,那么如果把她带到山上……… 楚夭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洛歌言那天和她说她想学跳舞的神色他至今铭记于心,是从未对他展露的期待和希望。 楚夭从来都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但是为了和洛歌言再进一步,哪怕只是让她能够对他消除那么一点隔阂,他都会不顾一切地自找麻烦。 宋执梳:为什么,为什么把人家形容的这么像一个累赘嘤嘤嘤。 他好不容易想通了,欣然闭上了眸。 一路奔波,楚夭已经来不及再和宋执梳解释什么,相反,他恶意地想让宋执梳在惶恐不安里面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 “……………” 但是,当那赤裸又火热的目光已经落在了他脸上许久时间后,楚夭突然明白 让她不安,简直是难比登天。 第34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7) “知姑娘,你我非亲非故,在下救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和在下表示表示你的谢意?” 被宋执梳看了一晚上,楚夭的睡眠质量很差,显然有些颓丧和不适,但是现在的他拿宋执梳毫无办法,只能挤兑挤兑她。 宋执梳明显感觉楚夭今天的话很多,虽然她是天刚破晓之际才勉强入睡,但是精神头很足。她狐疑地瞥了一眼致力于给她添堵的楚夭,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大叔,你是不是心悦我但是不好意思说,所以用这种办法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楚夭眉头一皱发现话头不太对劲。 “我就知道,我这般芳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女子,你这种如此普通又心酸的大叔一定心生向往。”说到这里,好像是真的为他难过一样,宋执梳狠心地撇过头,道:“但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不起!” “………”什么和什么啊 楚夭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给自己添了不少堵。 天刚破晓,霓裳渐退。 宋执梳在被拐来了一晚上的时候终于脑子通了,火急火燎地问他:“大叔大叔,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 楚夭冷冷地看她一眼,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而后才淡淡地回应:“知姑娘,你看起来好像除了跳舞和这张脸没有一点的可取之处可言,如果不把你卖到别的地方,我真的感觉来此虚行。 哦,也不对,还添了一身火气。 “别呀大叔!”宋执梳急了,不由得往他那边靠了靠,认真到:“大叔,你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有用的。” “哦,比如?”楚夭翘着腿,嘴里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尾巴草,就那么轻轻地勾了她一眼,宋执梳却突然感觉浑身酥麻,邪气凛然。 楚夭见宋执梳原本斗志满满突然就顿下了,很是意外地挑挑眉,却使得那勾人的邪气连着眉梢都从眸子里溢了出来。 他越问,宋执梳看起来就越不正常,直到最后脸都红的似乎熟透了的时候,楚夭才觉得他好像不应该继续问下去。 女人,好麻烦。 小言除外。 楚夭闭上了眼,终于让宋执梳有了一个可以喘息的机会。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她的脸上虽说窜上了致命的绯红,但是眸中却毫不拖泥带水。 刚才热烈的心动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可她打心眼里明白,一定不是对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至少不是这个灵魂。 她垂下眸,还是想藏一藏 “团儿,你发现了吗,他好帅。” [没有,也或许是你的哈皮超越了他的帅所以我的眼里只有你的哈皮。] “或许你可以换个词语,比如美丽。” 〔……〕对不起,实在是太违心了。 他看着面板,忽然雀跃了起来[宿主宿主!你快来看!] 宋执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倾过身子去看。 [虽然还没有开启好感度,但是楚夭竟然对你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白团子喜极而泣,用小手绢抹着泪[感人!太感人了嘤嘤嘤………] “什么情绪波动什么情绪波动?”宋执梳凑的更近。 只不过相比于这个,她还是对自己在楚夭心里的形容词是什么样子的。 白团子缓了一会儿,才细细地看,最后平淡道[哦,是烦。] 宋执梳:??? 第35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8) 〔宿主你好厉害,竟然能把一个无情无欲的人烦成了内心充实的人。〕 宋执梳:谢谢你,不感觉开心。 她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盯着楚夭看。 楚夭突然觉得凉飕飕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突然,宋执梳开了腔,心情明显低落了些,她瘪嘴,软软地问道:“大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楚夭:是的!是的!是的! 心里这么想,他也这么回答了。 他正准备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给她这短暂的相处的时间内出奇的憋屈,但是看着小姑娘伤心失落的样子,出奇的,不懂女人心反觉女人烦的楚夭突然觉得心肠一软,轻轻咳了咳,正准备安慰一下,却听见小姑娘气愤的声音:“虽然你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但是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 啧,好烦。 [叮!好感度开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耶比耶比!有好感度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心不起来。 宋执梳却是松了一口气。 相比于在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的心里一点地位甚至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觉得还是应该在他的印象里留有一定的地位。 毕竟相比于让只是单纯的讨厌自己的人提升好感度,可是比对自己一点印象和耐心都没有的人要好的多。 不过和洛歌言相处了那么久,才堪堪加了四点好感度,她才来了一晚上,就已经十点了! 这证明什么,说明在一定的程度上,自己在楚夭心里的地位,竟然是比洛歌言还要高一些。 白团子:该死,这个女人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么蛮不讲理的答案。 “大叔,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宋执梳支着头,如玉琉璃般的眸子就这么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楚夭一向懂得欣赏美人,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名满天下,桃李粉艳,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 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开,不过楚夭自己差不多明了了 这个小姑娘,在将来,一定会是一弯眉,一勾眼都能惹得无数男人前仆后继的绝物。 但是他怎么就瞅着那么来气呢 越想越气,最后楚夭冷冷一哼,也不说话,就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宋执梳越看越觉得有趣。 她努着嘴,却也没有再近他一步,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最后才小声道:“你别把我卖了嘛,我不惹你生气了。” 楚夭:谢谢,惹得还少吗? 他冷嗤一声,算是对她这难以信服的只言片语的回答:你叔,完全!不相信! “大叔大叔大叔…”宋执梳见他好像真的不太打算搭理她,吓得立刻端坐起来,动之以情,认真道:“大叔,我看你身段极其的好,是一位学舞的好苗子,如今这世道,杀人放火,动荡不安,又有谁可以把你这极致的天赋用以刀刃?那就是我呀!大叔,我教你跳舞,保证你一跳,立刻就可以抓住隔壁寡娘的心,学费只要……” “闭嘴!” 第35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9) “再说,我就把你丢到海里喂鱼。” 在下也不说了,调戏也不调戏了,楚夭睁眸,一霎那天雷滚滚,锋芒毕露。 “哦…”宋执梳立刻闭上嘴巴,低下了头,只露出一头毛绒乌黑的软发。 寂静在空气中流转 “那你…到底会不会把我卖到别的地方呀?” 楚夭终于决定发火了。 他气势汹汹地扭头看她,却只看到了她毛茸茸的头发。 原本在楼阁里,小姑娘可是一头的珍翠玉珠,明晃晃的,都能绕了他的眼。 现在,看着那乌黑亮丽的头发,他竟然是无端地没了怒气。 他不禁暗叹自己成长了,又淡淡地瞥她一眼,才开了宝贵的腔:“只是送你去山上做猴子而已,别那么担心。” “好的好的!” 宋执梳显然没有听进去别的话,只听到了后面的“别那么担心”。 看到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楚夭只觉得好笑 为什么要这么信任他? 他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楚夭很乐意做一个无情无欲的人,在他眼里,这和无拘无束毫无区别。 见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楚夭并未觉得什么,只是好笑。 或许是她的蠢。 “大山很好吗?”宋执梳没注意他的神色,只是托着腮,粉红玉颊染上了清晨的朝露气,活泼可爱,生机四溢。 到底还是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大山,楚夭一顿,随即笑了笑,轻声道:“很好。” “是吗?”宋执梳自喃了一句,之后便安静了下来。 “大叔,听你的意思,你好像做过了很多年的猴子。”宋执梳一拍脑袋,白皙红润的额头清晰地多了几个红印,她不太在意,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做猴子需要什么吗?我准备准备。” “………”楚夭又差点没忍住。他冲满眼期翼的宋执梳敷衍地勾唇,最后语气轻缓,轻缓得宋执梳觉得不好好听这一句话都对不起他这一副撩人的嗓音 “宋姑娘的话,就什么也不用准备了。” 他看着宋执梳呆愣的模样,轻轻地弯眉,星辰朗月在眸中交相辉映,星月含辉,浮华万千,他一人便可以卸下九九红尘,揽过山河。 “因为宋姑娘的脑袋,好像也装不下猴子需要的必备技能。” 宋执梳从他的美貌中挣脱出来,细细品味这句话。 ……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大叔,你在说我笨吗?”宋执梳瘪唇。 楚夭:!听懂了,她听懂了! “是的。”楚夭愉悦地眯起了眼,刚才那万物复苏的笑容就残存了那么几瞬,便重新被他收了起来。 那可是他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了。 宋执梳不得不承认,看到了那笑容,的确能让她愣上一愣 莫名的美感,却又让她感到一点不对劲。 “没关系嘛!不聪明可以慢慢变聪明呀!”宋执梳抛开杂念,自己给自己打了一记强心针,又满血复活,再次乐呵呵地凑了过去:“嘿,大叔,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第35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0) 宋执梳才不纠结楚夭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的这件事情。 但是礼尚往来,相对的,楚夭也应该坦诚相待嘛。 毕竟他来路不明的,宋执梳却感觉自己的底子已经被别人摸了个透彻了。 “我的名字?”楚夭熟稔地重复了一遍,好像是在反应着她的问题。 但是宋执梳已经明了,这不就是根本不想告诉她的意思吗? 她还应该有谢谢他没有拒绝得那么明显。 但是宋执梳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松地放过他呢? 舟车劳顿,她可不想失去这么好玩儿的乐子。 “对呀,你的名字。” 楚夭正视着她的笑颜,也笑 他启唇,气呵如兰。 他轻声说了句什么,宋执梳没听清。 她靠近了些,想要听得清晰一些,马车却突然一阵颠簸,让她不得不抓紧楚夭近在咫尺的衣服锦带。 原本悠哉的楚夭见此,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阴冷地盯着宋执梳可怜兮兮的小脸蛋。 “怎么了?” 沉吟片刻,他还是暂时先放过越过他心里防线的宋执梳,问外面的马车夫。 “老大…不是,公……公子,有山贼来拦路抢劫…”外面的马车夫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如何,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山…山贼?” 楚夭的思绪被打断,看着发觉自己出声而狠狠地捂住了嘴巴的宋执梳,挑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怎么?宋姑娘还有怕的时候?” [宿主!不要怕!不要怕!冲冲冲!] 滚你妈的 宋执梳只是想笑而已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窝山贼,来打劫另一窝山贼的老大。 她清了清嗓子,端正了自己的态度,继而笑意满满地看着楚夭,眸子里燃烧着旺盛的好奇之火,“有点怕,所以,大叔,一会儿如果你把他们打死了,能不能让我带一个尸体走,我想观察一下。” 楚夭:“???” 他眉心跳了跳,随意问道:“如果是我被他们打死了呢?” 宋执梳一顿,随后眉开眼笑,一拍手:“那就更好了呀,就你一个人,我就不用纠结到底带谁的尸体观察了呀。” 楚夭不禁自艾自怜。 为什么拐了这么一个祸害来。 外面的喧嚣愈来愈烈,楚夭眉目渐冷,他不咸不淡地丢下来了一句“宋姑娘,我很高兴认识一个这世上的一朵奇葩,但是我可不敢保证,到时候如果我被杀了,你到底能不能自保。”之后,轻挑剑出鞘,风起帘动,他迎面便走了出去。 那绣着云花的上好锦缎随着他的步调一起一伏,落在两三台阶上,楚夭面冠如玉,清冷似风,那勾得人能散了七魂六魄的桃花眼里却夹杂着数不尽数的冷冽寒风,犀利如剑。 这般的气度,如果他真的可以舍弃掉那浪荡不羁又风流成性的性子,又有谁能够相信这是一个山贼呢? 他一举一动都足够赏心悦目。 宋执梳看着帘动轻飘,缓缓化开了眉眼。 她可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 第35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1) “小子,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就给我把所有钱都交出来。” 说话的人一脸煞气,膘肥体壮,胡子拉碴,他打量了一下身材纤瘦的楚夭,啐了一口:“呸,小白脸,长的女里女气,怎么配当个男人?” “要不这样,老子把你卖给那京城的窑子里,你还有个谋生之路?” 这句话一说完,周围两两三三的人都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 啧,野蛮。 这种人,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他们可不是一丘之貉。 楚夭客气地笑了笑,在那些灰头土脸的山贼里面尤其的耀眼。 他看向出声那人,微微地勾唇:“说话可要客气些,土鳖,你大爷我开始乘风破浪的时候,你还没长胡子呢。” 宋执梳在里面撇了撇嘴,无奈扶额 没办法,这一说话,所有的陌上公子的形象通通化为乌有。 “土鳖”听得脸都气红了,他生平最恨别人拿他的长相身材说事,因此也尤为痛恨那生的唇红齿白,长腿细腰的男子,偏偏,这个小崽子两样都站齐了。 “土鳖”这个称呼,可真是完美地涵盖绣了他外表的所有缺点。 哦,或许都没有优点。 楚夭环视一圈,不过区区一二十人,都是些无名小卒,不足为惧。 他不耐地扇着风,想着用怎么样帅气的招数才能精准而迅速地解决掉这一群废物。 他的沉默在土鳖看来就是自寻死路 笑话。从来都没有人敢惹怒他之后不磕个头或者直接把头留下来,这小白脸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厉害人物了么? 土鳖吹了声口哨,身边的人都蓄势待发。 毕竟这种人,一般对高贵庸华的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楚夭痛哭流涕的狼狈样子了。 唉,值得叹息的是,这个世界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让楚夭留下一滴泪,心肠软一分。 洛歌言也不可以。 铁骨铮铮,有泪不弹一向是楚夭的防线和底线 谁知道呢,马车里悠然自得的小姑娘,以后在他心里,能是个什么地位。 他们正准备大显身手时,却被一声呵斥制止。 楚夭蹙眉,好看的唇也抿了起来,他不爽地眯眼,冰寒冬雪,直击人心。 不满地收起了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匕首,楚夭甚至都没抬眼看一眼来人,就那么傲慢地倚着马车,笑容漫不经心又危机四伏。 马嘶鸣鸣,那装扮红艳的女子狠狠地剜了一眼弱下了声势的土鳖,才调整好自己的笑,看向了早已不耐的楚夭,眼里不禁惊艳四溢,赞誉有加。 毕竟这个男人不张嘴的时候,可真是该死的迷人。 她尽量降低声音的音调和力度,睥睨着把玩扇柄的楚夭,用着她一贯的骄扬跋扈:“喂,男人,我看你长的挺不错的,跟本姑娘回去做压寨夫人吧,我保你吃穿不愁!” 她可是有些得意的,这公子的富贵样一看就是颇受人欢迎的,不过那京城里多娇似柳的女子,她刘大虎一向是看不惯的。 第35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2) 的确,京城里的富贵公子一生都与富贵红尘痴缠,这女子长的不错,英气十足,说话又豪放,很容易吸引富贵家的公子。 楚夭从小到大只有一帮弟兄,弟兄们的妻子也皆是弱柳扶风,他们也没见过几面,楚夭更是不懂得原本血气方刚的兄弟在娶妻生子之后都会突然多了那么几分令他毛骨悚然的柔情。 这女子以为自己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出生在黄土大山,每天和马儿打交道,和一群男子称兄道弟。 她认为自己一定是不同凡响的,与京城那些只知道三从四德,圣贤之书的女子绝对不能相提并论。 刘大虎信誓旦旦,这个男人,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但是吧 今天的阳光刺眼,楚夭不想抬头。 他自傲自负又轻佻,自然不可能抬头看那口出狂言的女人的长相。 只不过心里却尤为不喜 啧,原本还能认个兄弟当当,怎么就对他生了心思呢? 管他是男是女,只要是山贼,投他眼缘,天下皆兄弟!(刘大虎:??) “让这些杂碎让开。” 楚夭不想和他们多废话,身后马车里的小姑娘可是娇气的很,他可不能在这里耽误功夫,万一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还要再去拐一个,多浪费时间。 更何况,这世上还有比那玩意儿(宋执梳:?你再骂?)更蠢的东西吗? 刘大虎见事情发展的趋势不太对,心里有些慌,不过她还是稳了稳身形,见楚夭一直往身后的。马车里瞟,顿时明了,状似无意道:“公子也别这么戒备,我们山贼以此谋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是吗?” “怎么,公子你身后的马车里难道不是金银珠宝?”刘大虎疑惑到:“我见你穿着富丽堂皇,不会在后面藏了个人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刘大虎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楚夭,暗暗得意 啧,还不是被她迷住了眼。 良久,楚夭扬唇,那笑容绝色。他幽幽开口,胜过了漫山遍野的茶花:“暂且称之你为人,这位我素未谋面的人,你知道做山贼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刘大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楚夭眼底的风华被吹散,冷漠与不屑深深印下:“就是不要自作聪明。” 就是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句话,刘大虎就明白了: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过。 她顿时面如火烧,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让公子你这般护着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她斥了旁边看傻了眼的土鳖,:“你看什么?!看够了就给我滚过去把那辆马车给我掀开!”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个不能近三尺,难以对一语的男人能这么护着。 微风轻飘,漫山遍野的山茶花纷纷扬扬,耀人目光。晨曦沐沐,月光清华,倏而,那羸弱扶风的枝桠款款而来,她轻笑一声便能勾了繁华的魂 “姑娘,莫不是在找我?” 第35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3) 宋执梳浅笑盈盈,一双若月的眸子就那么轻轻一弯就轻轻松松地赢来了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的视线。 她轻轻地下了马车,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楚夭至始至终从未见过的优雅从容。 她视线自出来起,就未怎么远离过楚夭,忽然,她冲已经气得脸红的刘大虎勾唇,气呵如兰:“姑娘,我与我相公可是好好的走过来的,倒也不知道路过此地还要让姑娘您同意,属实是我们大意了。如果说你只要钱的话,尽管说,我们急着赶路呢。” 楚夭没怎么在意”我和我相公”这几个字,对他来说也无所谓。看她笑颜如花,灿若繁星的模样,他颇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刘大虎。 不过,对于剩下那些冲着这小姑娘挤眉弄眼的男人,楚夭却十分不爽。 嘛,毕竟是他含辛茹苦拐来的小姑娘,这群猥琐到骨子里的男人怎么配和他一概而论? “喂,你们看什么?”楚夭蹙眉,好看的眼都犀利成了冰凉剑刃,他一手揽过在前的宋执梳,轻啧一声:“你们能不能把那恶心的眼神收一收?小心爷挖了你们的眼。” 楚夭并不把宋执梳看做自己所有物,又或者是心里有了她的地位,只不过是觉得恶心,毕竟是和他一个道的,如果说是对这小哈皮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他很正当的认为,这群男人对他也有想法。 楚夭:呕 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宋执梳可清楚得很了,她也不觉得楚夭有什么错,就是心中郁结。 不过他们两个心里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剩下的人可没那么明白了。 一个男人这么光明正大地放言妄肆,字里行间都是对一个女子的偏爱和袒护,那么,两个人的关系,至少是这个男人对这个女子的心意,不就不言而喻了么? 刘大虎自认为已经明了了,她心中恼怒,就连英气的面孔都扭曲了几分。 她自持骄傲,很少会主动开口要什么东西,这次破天荒地张了一次口,这男的竟然还不识抬举?! 她没理会宋执梳的言语,冷冷到,“既然两位这么相爱,不如就下地府做苦命鸳鸯罢。” 宋执梳:??? “姐姐?”她歪头,懵懂道:“你不会是对我相公起了什么心思吧?” 刘大虎捕捉到她眸中一划而过的狡黠,咬牙切齿:“死到临头了,还在嚷嚷什么?嫌自己多活几个时辰太长了吗?” “没有呀。”宋执梳叹了一口气,可嘴角却不受抑制地扬了上去:“可是确实是你刚才说的,让我们留下钱财便罢,这现在怎么还要我们的命了呢?” 刘大虎本就怒火中烧,这女人一直火上浇油,她心里实在不痛快极了,齿缝硬生生逼出了几个字:“即然你这么话多,我现在就送你下地府陪阎王爷絮叨絮叨!” 宋执梳如愿以偿,害怕地往脸色平淡的楚夭后面躲了躲,轻声啜泣:“相公,人家怕…” 第35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4) 楚夭:姐姐,离我远点,你这样,我也怕。 他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宋执梳垂首,掩饰着眸中的一瞬冰凉 虽说原文里,楚夭在发觉洛歌言连同着她的衣衫首饰都不翼而飞的时候的确是暴怒如狂,但是也确实是不至于连带着宋执梳这个外局人,这个无辜者一起杀掉。 至于为什么宋执梳最后丢了性命,就不得不说一说这刘大虎的功劳了。 和如今的局势一样,刘大虎在原文里就在这里对楚夭动了心,但是没有宋执梳打搅的她,在原文里,可是异常的聪明。 她费尽心思,跟了楚夭一路。 楚夭察觉到的时候只是为自己的绝世容颜感到愧疚:毕竟他这么帅,才又惹来了佳人错心。 由此可见,楚夭没有理会这人。 没错,就像之前所说一样,楚夭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自找麻烦。 这女人要是想跟,就随便让她跟。 她可是山贼,最会的就是耍小心思。 刘大虎原本是想要来日久生情的那一套,谁知道楚夭这神经病鸟都不鸟她,和她平日里看的话本完全不一样。所以她就玩起了旁敲侧击,一直套马车夫的话,终于明了了事情的经过。 她快马加鞭,先行离开,在作者的脑残光环下竟然足足比楚夭早到了一个礼拜,她成功地混入了寨子里,见到了已经急不可耐的洛歌言。 两个人达成协议,刘大虎助洛歌言离开,但是要挟她写一份离书,上面标明她逃走的原因,并且直接明了地表示,虽说两个人天涯海角,两两不得相望,但是若是楚夭带回了那京城舞女,也可以留着做念想。 这封书信写也就罢了,偏偏用词遣句辞藻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绿茶味道。 楚夭生来性子叛逆,倔强张扬,容不得背叛忤逆。 洛歌言本就在背叛了他的爱和信任的前提下逃跑了,又说什么留下做念想? 宋执梳那时与楚夭只不过是挟持与被挟持的关系,本就没什么感情,书信看到这里,楚夭一气之下抹了宋执梳脖子是很合理的事情。 但是至于为什么刘大虎偏偏要置她于死地? 她虽说是一个山贼,到底还是个女人,当初见过这惊艳四溢的女子之后就心生警惕,很快,女人的第六感就告诉了她,宋执梳一定对楚夭有着爱慕之心。 刘大虎慌神,只能在洛歌言离去的时候同时铲除掉了宋执梳。 她的手段技艺很是高超,不过她低估了楚夭对洛歌言的爱。 在那之后,刘大虎对楚夭前瞻后仰,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勾搭,所以在她的努力之下,终于有一天,楚夭觉得她太烦而一刀毙了。 啧 这么废物 宋执梳叹气,虽说她对原主的死心中有着遗憾和不忿,但是洛歌言被蒙在鼓里,人家又被天道牵着走要去发家致富。楚夭本身就带着情感和性格问题,原主也对他心有爱慕。 于是,宋执梳觉得,她已经可以把自己不多的智商用在刘大虎身上了。 第36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5) [宿主,你演成这个逼样,人家信你妈。] “??你怎么还骂人?” [哦,打错了,是信你吗。] 宋执梳冲他竖了个中指,才唯恐不乱地回答道:“我管她信不信的,只要让她不爽了,我就爽了。” [哦,那你加油。]白团子匆匆地丢下一句话,就忙里忙慌地带上自己的小领带,捧着一朵蔫下去的玫瑰,冲宋执梳抛了个媚眼[宿主!我要去约会啦!撒由那拉!] 宋执梳看着他兴奋的背影,千言万绪都隐含在一声叹息:她家的乖儿砸,终于长大了。 她有空在这里感叹人生,剩下的人可不好过。 一开始,楚夭还觉得这女的虽然看起来呆头呆脑,没什么脑子的,但是性格虎,像个男的,可以拜个把子。(刘大虎:?日) 楚夭的人生交际准则:是个男的,四肢齐全,就可以拜个把子,指不定哪天就帮上了忙呢? 但是,现在! 这女的竟然真的把他身后那小哈皮的话信以为真?!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楚夭不说什么英俊帅气,好歹也是俊美得人神共愤,才智双绝,无所不能。 他这样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怎么可能和身后这个只到他肩膀下面的小哈皮是夫妻? 滚他妈的吧,有眼无珠。 这种人,就应该哪远滚哪。 在原文里,刘大虎在楚夭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所以不管后来她的举动如何的大胆,只要不影响到楚夭,他都只是坐视不管。 可是如今,刘大虎竟然把宋执梳和他化为同营,楚夭认为自己的愤怒理所应当! 谁会喜欢和脑子有病的人(宋执梳:?男人,我命令你闭嘴)同一阵营! 突然的,刘大虎意识到面前的男人的心情就那么无缘无故地变差了。 阴风恻恻,刘大虎一向认为自己肝胆相照,无可惧怕,现在,她也是真的想要扔下后面一群颤颤巍巍的兄弟快点滚蛋。 这男人眼里的杀气,太慎人了。 她过了十几年刀尖舔血的日子,山贼确实是不太体面的身份,但是也是危险四逼的身份。 刘大虎自诩已经气魄逼人,毕竟她从小就在山上生活,能平安地长到十几岁,更是坐上了头子的位置,她的能力也可见一斑了。 但是现在,她竟是不敢直视那男人的双眼, 烈骨灼灼,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但是无可置疑的,那目光似火烧却比火浓渗,是窥探一眼都叫人不敢近一尺的凄寒与浓烈。 她只感觉到了窒息。 宋执梳心平气和地看着一群人屁滚尿流地离开,尤其是刘大虎,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甚至让宋执梳看不出她的背影有一点一丝对楚夭的眷恋不舍。 对于他们异常得诡异的反应,楚夭的反应却很平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宋执梳,掀开来了帘子,也不管宋执梳如何,就那样懒洋洋地躺着,好久才飘出来一句:“宋姑娘,再不上来,我就直接把你踢下这崖去。” 第36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6) 明明是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宋执梳却莫名有些冷,她应了一声,上了马车,旁边一直活动筋骨的马车夫见这么没趣,撇了撇嘴,也拉起了车。 宋执梳离楚夭远了一些。 刚才之所以那么大胆,纯粹是她的试探,试探着楚夭的底线到底在哪般。 不难看出,在刚才宋执梳自称他妻的时候楚夭并没有表现出很明显的不喜,好感度也没有升降,或许是因为不在乎。 但是,在刘大虎相信了之后,楚夭的情绪就变得莫名阴冷暴怒。虽然并没有很直白,可确实是让那群本就对危险灵敏度极高的山贼闻风丧胆。 那群山贼在原文里也是反派角色,属于狗仗人势,胆小懦弱的经典反派炮灰。 不排除他们看到刘大虎都心生惧意的时候也就跟没骨气地直接选择转身就跑的可能性,不过楚夭这个角色,的确让宋执梳很难以捉摸。 就拿刚才的事来说,刚才是宋执梳故意过了些,可好感度没掉,楚夭现在也并没有难为她。 相反,对于这个本就情感有些问题,让他心情起波澜简直是难比登天的男人,原本只是个打酱油的刘大虎的好感度却直线下降,直接掉到了-70。 宋执梳:…… 虽然火没有烧到她身上,但她依然有些懵逼。 所以,对于楚夭来说,别人可以轻易地说他的坏话,做超越分寸的事情,不过别人不能信。 “……”什么鬼。 这什么绝绝子。 宋执梳思绪万千,对于楚夭的视线浑然不觉。 “啧,” 突然,他轻啧一声,携裹着浓浓的不喜:“宋姑娘,你以前不是挺热情的么?现在对你相公这么冷淡?” 卧槽 这剧本不太对吧 楚夭不是对洛歌言忠心耿耿吗?他们两个才认识多久,就因为宋执梳一时间的胡言乱语来打击和嘲讽她? 不至于吧 宋执梳实在是好奇,悄悄地往楚夭那边瞥了一眼,却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他眸中浓郁的黑气过盛,连带着眉间都萦绕着不可近三尺的冷然。 这和那个暴躁轻佻的楚夭实在是不太相像。 “大叔,你也这么生气嘛。”宋执梳连忙赔笑,两个小酒窝一闪一现,可爱的很:“我不是也想让你尽早脱身吗?你看那位姐姐摆明了是想和你拉拉小手,但是我多聪明呀,我都看出来了你不喜欢他,所以才下去把他们吓跑了。” 这最后一句实在是扒瞎,宋执梳自己都觉得刺耳,她闭紧双眼,紧张地等待着楚夭的嘲笑。 却不料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声音低沉,带着宋执梳听不太明白的情绪,道:“别叫我大叔。” “…没事,你是不是觉得这个显老?”宋执梳见他一直不停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她不禁冷汗直下,絮絮叨叨:“那我就叫你叔叔?叔?大哥?哥?” 见他手上摩挲的动作越来越重,宋执梳欲哭无泪 “大大,大大行了吧?” 男人沉默了几瞬 “叫楚夭。” 第36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7) 空气忽的静寂了些 宋执梳:大哥,你何必呢? 不过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回答,也是最能够让她动心的回答。 讲实在的,比起来那个轻浮轻佻的少年郎,宋执梳更喜欢这样沉默安静的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性格转换了一些,但是和之前不约而同的是,他们的眸子,都勾人的很。 尤其是如今的他,他好似很愿意正眼看她,盯着少女上挑的媚眼如丝。而他那如同漩涡一样的黑洞般的瞳孔,甚至能溺杀宋执梳的心。 妈的,怎么心跳突然这么快 宋执梳清了清嗓子,缓和了一下心里的悸动,对刚才滚出去的山贼的事只字不提,反而又聊起来了刚才楚夭没有回答的问题:“大…楚夭,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楚夭这次没有一直和她开着无聊的玩笑,只是倚着窗户,轻轻阖了眸,突然,他莞尔勾唇,道:“不知道。” 原本以为他终于可以说出什么正经话的宋执梳:……… 有一句妈卖批不知道应该冲着你的脸讲还是你的耳朵讲。 见她略微无语的模样,楚夭一顿,继而问道:“你很想知道吗?” 宋执梳瞬间提神了 嘛,看来刚才果然他的恶作剧,不过最起码现在可能看她失望的样子能来问候了 于是,她激动昂扬到:“是的是的!” 他盯了她亮繁的眼许久,不过脸上未起波澜,然后缓缓垂下了眸,温柔地说了一句:“嗯。” 宋执梳:……… 妈蛋妈蛋妈蛋怎么这么来气 刚才的心动可是去他妈的吧。 [宿主!宿主!桥豆麻袋!!]白团子拦下悬梁的宋执梳,努力安慰道[最起码,最起码他是在回应你,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对不对!说不定他是一时间忘记了,现在正在想呢!] 宋执梳冷静了下来,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不禁对刚才暴躁得想要掐死楚夭的心思而感到抱歉。 她特意温柔了些腔调,想要问一句“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话已经吐到了嘴边,倏地,楚夭开了嗓子,像是如梦初醒,忽逢甘露:“对了!” 宋执梳:!!给力 他把头转过来,冲她粲然一笑,这一笑,直接让宋执梳眼花缭乱。 像极了簇生之花,不那么似骄阳明媚动人,不过始终,那明亮的黑曜石总是会亮烫世间,郁郁葱葱。 在宋执梳还没从这个笑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楚夭又发话了 “我忘记和你说了,”他换了个姿势,手支着头,那如墨如瀑的束发就这么泼泼洒洒地从他耳后蹿了出来,越发衬的那修长纤细的手葱白如玉。 他妈的,真要命 “你说,你说。“宋执梳捂着鼻子,口齿不清道。 “你要记得加油。” 白团子:……我求你闭嘴吧老铁 楚夭看见原本耳畔都染上了红霞的宋执梳脸上的温度看起来突然急剧下降,脸上的神色也开始变得不太对劲。 “楚夭。” “嗯?” “你是个猪头。” “???” 第37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8) 宋执梳到最后也没有问出来一个所以然,她无聊地靠着窗户,望着满街清冷。 也不知道这厮从哪个山里面爬出来的,越过了一座山,竟然还要一座。 “楚夭,我们走过了这个集市就到了目的地了吗?”宋执梳还是决定旁敲侧击,细细推敲。 白团子纳了闷了[宿主,你不是知道你要去哪里吗?为啥还要问?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想法?是不是想和人家多说说话?是不是想吸引人家的注意力?听爸爸的话,你……] “您已被宿主屏蔽,如需帮助,请按‘确定’” 这是系统推出的新技能,但是白团子还没用过,他愤懑不平地瞪着平静的宋执梳,心里不禁有些小期待:这个按钮是干什么用的?是不是可以帮助他鲨了这个没良心的女儿! 白团子跃跃欲试,终于点下了一个“确定” “您已同意并允许《系统认错准则》并点下确定,请选择以下两个选择 a. 和宿主道歉并克扣百分之三十工资 b. 报废 白团子:是的,就在那一瞬间,我的统生就失去了色彩。 白团子这边潇潇雨下,宋执梳还是在一个劲儿地套着楚夭的话。 “楚夭楚夭楚夭!你别当做听不见嘛。”宋执梳一点一点地靠拢他,身上浅淡的香气也盈入了楚夭的鼻腔,她还在卖力着:“你最起码要给我一些安全感嘛!” 见他还是闭目小憩,宋执梳终于褪去了些死皮赖脸的趋势,小声娇哼过,便坐了回去。 不知为何,在如今本拥有着更令人惧怕的性格与特点的楚夭身边,宋执梳却出奇得大胆,甚至比得过对待那个潇洒风流的他。 果不其然,在宋执梳看完了一个姑娘挑发簪之后,意料之内,她听见沉闷冰冷却勾得她心痒的声音 “再翻两座山,便到了。” 宋执梳看着他仍然不温不火,冷漠成性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还是烟消云散了,她笑语艳艳,沉吟不语,最后又问了句:“那么,你找我来做什么呢?” 楚夭听到这个问题,轻轻地皱了眉头,良久,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没骗你。”察觉到宋执梳的眼神,楚夭带着些许急忙地接了话,不太自然地抬起头,一开始原本都可以用“相公”来调笑调笑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怕人家误会呢? “没有骗我?”宋执梳正视着他的眼目。 “没有。”楚夭的声音凉薄沙哑,在宋执梳耳朵里却又是极致的性感,他顿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的回答是多么的让人难以信服。 是呀,你千里迢迢翻了这么几座山,大晚上的,爬到人家的窗口,不惜惊动人群也要冒着危险把人给拐来,不久之前还调戏人家,现在竟然说了句:不知道拐来干啥? 接受着宋执梳若有所思的目光,楚夭眸中划过暗色,悄悄地捏紧了匕首的鞘壳。 猛然,他瞧见了光明 “那我给你跳舞,你别把我丢下,好不好?” 第37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19) 楚夭抬眸,和宋执梳嫣然笑语的模样碰了个正着 良久,他张唇,缓缓道了句:“好。” 春暖复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嗯?”宋执梳眯眼,“他之前不是还扣了我好感度吗?” [阿?有吗?]一直吃喝玩乐玩忽职守的白团子汗颜,他磕磕巴巴地回应道[可能,可能是系统玩忽职守出了岔子,我这就好好去和他沟通沟通,宿主,你加油!] 宋执梳:亲,你演的好烂。 她也无所谓纠结这些无关与否的事情,不过日上三竿,此时已然悬阳高照。昨天被掳走的时候本就匆忙,早上又没吃东西,只看着楚夭吃了几个水果。又被那帮土贼消耗了些许精力,宋执梳如今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不停地往集市上瞟。 可惜,集市一般都是傍晚出市,中午一般都没什么人,她有些恼怒地放下了帘子,自己一个人窝在旁边想对策。 “楚夭,你饿吗?”过了一会儿,宋执梳实在是饿的不行的时候,才发现了一直沉默的楚夭。 奇了怪了,这一会儿怎么变得沉默寡言的。 不过宋执梳在现在的他面前,总觉得原本的疏离陌生都消散了许多,于是,在他面前,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见他还不说话,宋执梳往他面前爬了爬,扯着他的袖子。 触感柔和清凉,宋执梳一时没把持住,再加上楚夭又一直没回应他,她就一直扯呀,一直扯呀,终于把这男人的眼连同袖子一起扯开了。 楚夭垂眸,看着已然裂开了条狰狞的缝隙的袖口。 相对无言 宋执梳触及到他沉寂的眼底,又是一记心灵暴击,她低下头,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 “楚,楚公子!我可以帮你缝衣!我,我还可以给你磕几个头认罪!如…如果你不会把我丢下的话……” 妈的,失策了 楚夭这个一向自恋风流的哈皮怎么会忍受这种行为! 果不其然,楚夭没回复她的道歉,只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眸,叫停了马车,独自一个人下了去。 孤寂萧然。 宋执梳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从一个人身上发现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性格的影子,不过现实不允许她深入思考这件事。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棘手的事情是:现在她的攻略目标因为她的蠢货错误气的一个人下车散心。 !这男的会不会只是单纯地把她丢下啊喂! 这里已经远离了集市,到了要爬的第二座山,荒郊野外的,楚夭真的会把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可爱女子扔在这里喂孤狼吗呜呜呜呜呜呜呜…… 再说,这杂草丛生,长期无人敢上来,万一有什么猛虎牛蛇的,她的楚夭是不是就出什么事了? 宋执梳一开始没怎么着急,想到这第二条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步履匆忙地下了马车,诧异地看着坐在一旁叼着狗尾巴草的马车夫,见他也冲自己看了过来,赶忙问道:“这位大叔,你见你家公子了吗?” 第38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0) 白羽:去你妈的大叔,老子正值青春! 他不爽地换了一个姿势,扬了她一眼,才伸出手指,也不知道胡乱指了个什么位置,就低下头看起了话本,也不再理会与她。 宋执梳一头雾水,她没看明白白羽具体指的位置,还是冲他道了声谢谢,就顺着他大概指向的方向去了。 停下来的地方是准备过的第二座山的山下,要是想翻过去应该不太容易,毕竟山势陡峭,宋执梳觉得楚夭应该不会往上去,所以还是在这周围。 她可对自己的记路能力没什么信心,只能是往里面走了走 是一片树林,雾霭未散,烟雾缭绕,宋执梳看着胆寒,总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但是吧,楚夭是可能往这边走的,她有些怕他走丢,但是自己如果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去也丢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奈,宋执梳只能一个人蹲着,无聊地在地上勾勾画画,等着楚夭出来。 毕竟是她有错在先,楚夭出来的时候,她积极地上前道个歉,楚夭一定会被自己的美貌和礼貌感动的! 白团子:呕。 她背对着外面的烈阳,自然感觉不到,身后那无边的阴冷在圈绕 甚至将她团团包围,逼出了本该所在之地。 这片林子过于安静了。 宋执梳腿有些麻了,不过还是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地上自己写的“楚夭”的名字。 等到他出来,让他看一看,说不定气就消了呢? 这腿一麻,字也写完了,宋执梳就不得不注意一下这片林子了。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刚才在外面,艳阳高照,且此时早已经过了晨曦之际,雾霭生成,本就不该是在这个时候生成。 虽然说这里树林密集,棵棵都是异于平常的高拔坚挺,说是说雾现在还未散去,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但是吧,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比如,宋执梳此刻就感觉,身后凉丝丝的慌。 她直在心里喊救命,纹丝不动,面上却是相安无事。好像是无聊一样,捡起来了一旁的树枝,还是在写写画画,有事没事的,还抬头看看天,但是这里的树木拔地而起,铺天盖地,根本见不得一点缝隙。但是宋执梳多精明呀,就是不往身后看。 单单来看,就和无所事事之人无异,如果忽略她抖的差点拿不住树枝的手来说。 “救命,团儿,我觉得我小命不保。” [………] “团儿!团儿!好大儿!陪陪妈妈呜呜呜呜!!” [……] 【您的系统发生不正常晕厥,正在查修,请见谅。】 “……”废物。 不过原本娇软的身躯却是愈发僵硬了。 身后那说不出什么感觉的凉气仿佛觉得宋执梳的反应很好玩,在她背后一直厮磨,宋执梳鸡皮疙瘩掉一地,哭丧着脸观察周围的树,想看看哪一棵树撞死的时候会比较利落一点。 她一向害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第38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1) 宋执梳背后的那团凉气还有些怪怪的,也不能说是粘人,反正就是对她有些……嗯…感觉。 如果她背后的是一条狗,宋执梳绝对会把它举高高然后使劲rua。 但是现在,她只想死。 她背后出了些冷汗,完全是吓的。 在危险逼近时,宋执梳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她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冷静,一直在地上写画。背上的凉气似乎是觉得累了,便往后退了退,宋执梳明显感觉到那瘆人刺骨的凉意淡了些许。 按耐不住的恐惧与勇气终于爆发,她一把丢开手上已经不堪入目的树枝想要拔腿就跑。 一切都被她计算的合理,但是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比如,她腿麻了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往前跌了几步便又重新跌落了下去。 不过明眼人就能一眼看出来她的意图,更不要说这一团总是让宋执梳感觉十分诡异的凉气。 完蛋,真完蛋,真他妈完蛋 宋执梳不堪地捂住了眼睛,对于已经恐怕要英年早逝这件事情十分地悲痛。 莫名害怕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要死的愤怒席卷了整个大脑,宋执梳咬牙,感受到背后又好死不死凑上来的阴凉,心里顿时就mmp了,嘴里的话也就那么毫无遮拦地吐了出来:“我天你再凑过来我鲨了你这个无头无脸地鬼东西阿!我就是出来找我相公道个歉你在这边死拦着我干什么?!你也看上我相公了?告诉你没门!我死也拉着他跳江!”最后,她感受到背上的存在一顿,随后就是在她眼里是恼羞成怒得一样,更跳脱地往她身上爬。 妈的,没救了 宋执梳一脸视死如归,决定一会儿要是回去的话一定要踹死那个二蛋团子。 “宋姑娘?” 宋执梳身体猛地一颤 “你蹲在此地做什么?”楚夭抬眸,声音依旧不起波澜:“此地阴冷,是出了名的邪气之地,你在这里蹲着,是准备给人吸精血么?” 就算如此,宋执梳模模糊糊的也没听出来愠怒和担忧,她只当楚夭是来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的。如果是平时的话,宋执梳一定会昂首挺胸地告诉他世界上没有鬼,更别说什么邪气不邪气了。 但是刚刚接受过精神摧残的她只能颤颤巍巍地抬起脸 触及到目光的一霎那,楚夭愣了愣。 小姑娘眼边红了一圈,蓄上了发人呼吸一窒的模糊水光。他蹲下,发凉的视线宛若毒蛇盘旋,生生灌入小姑娘眼底纯洁浩盛之地。 起风了。 宋执梳抽了抽鼻子,突然扑入他的怀抱。 连带着沁心入脾的香味和难得一见的勾人的脆弱。 她好像在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没哭得太大声。 楚夭眨眨眼,琉璃色在眼底徐徐绽开一朵艳丽至极的花儿来。 他勾唇 不动声色地还上小姑娘的腰身。 宋执梳丝毫没发现他富含心机的小动作,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你去哪儿了呀…你知道不知道我一个人很害怕啊呜呜呜……” 第38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2) 白团子:是你自己作出来的难道心里没点b数吗? 宋执梳呜呜咽咽了好一阵子,也没听见楚夭的一声安慰话。 她不满,挣脱开来,抹了抹眼,想要把烦人的眼泪扔掉,随意一瞥,便看见满地散落的果子。 宋执梳张了张唇,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应该问什么。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意图,楚夭一把揽起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波澜不惊道:“你说你饿了。” 他怀里原本满脑袋的问号的小姑娘呼吸一滞,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楚夭回头,见她眼眶原本褪下去的湿红顷刻间便涌了上来。 和刚才初见他的恐慌难安相比,现在的小姑娘可是安生了许多,趁着他无言,便环上了他的腰。她轻轻阖眼,满山红火的山茶花在眸光上绚烂出了缤纷光彩,她弯唇,轻声道:“楚夭,让我抱一会儿。” 宋执梳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呀 虽然是以攻略者的身份来的,但是一来就被拐走,又一路颠簸,和一个随时都能终结了命的反派站在一条绳线上,中途又遇上了土匪,刚才又偏偏发生了诡异之事。 可他说 “你说你饿了。” 就这五个字,只有这五个字,甚至他说出来都没带任何可以让女人为之深陷的漩涡的情感。但是宋执梳突然就清晰明了了:说这句话的人是她来到这里的理由和目标,毅然是她这辈子都要追逐的明朗星光。 楚夭心里并未起什么波动,他鼻尖萦绕着清淡的香气,他抬眸,阳光刺目,不着痕迹地蹙了眉,他静静地等待着,等着怀里的小姑娘起身。 ……不是说抱一会儿吗? 这都抱了几会儿了? 楚夭身体有些僵硬,太阳开始狠辣,不再温和如初。他想推一推怀里轻落落的女孩儿,猛然耳旁便起了一阵平缓柔长的呼吸声。 睡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夭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了起来,他迫不得已拦腰横抱起怀里的人儿,步伐冷静而沉缓。 看话本看的入迷的白羽见一直没见动静的树林里终于冒出了颀长俊姿,收拾安好了话本儿,喊了一声“公子!这儿!”,却没听见人应声,反倒是步子声愈来愈近,他疑惑了些,却见走近的楚夭面色沉冷,没有之前一点的翩翩公子之姿。 白羽很快反应了过来,目光中的疑惑终究发酵成了不善,他疏离而客套地让了让身子,哪里有之前一星半点的快活和熟悉? 楚夭也不闹,仍是冷漠着脸,动作柔缓地抱着怀里睡得酣甜的小姑娘进了马车。 白羽看在眼里,默默敛下眼中的情绪,认真地赶起了马车。 宋执梳昨天晚上没睡,刚才又经历了一些恐怕会留下阴影的打击,睡得沉。刚才树林里被她一个怀抱撞下来的果子,楚夭也没捡。 所以,一会儿她醒过来,一定会再次摇着他的袖摆抱怨着。 思及于此,楚夭垂首,看见了袖上显眼的口子。 第38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3) 宋执梳这一觉睡得极为漫长,睡眼惺忪地做起来时,脑袋都开始晕晕乎乎的。毕竟只是马车,一觉睡醒,她腰酸背疼,忍不住伸了伸懒腰,便呆滞地看向前方。 “宋姑娘心挺大的。” 猝不及防,楚夭凉凉地声线从脖颈灌入到脊背,宋执梳毫无防备地抖了抖身子,意识才逐渐恢复清明,之前的一切记忆慢慢回笼,霎时间,她的表情变换来转,异常精彩。 妈的,人家辛辛苦苦去给她摘果子,她倒好,一个人蹲地上呜呜哇哇的,看到人还扑过去。 扑过去就扑过去吧,还哭哭唧唧地睡了过去。 多么好的一个撩汉子的机会呀!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宋执梳心里暗暗叹气愤恨,丝毫没有注意到楚夭刚才话里面的阴阳怪气。按道理说,这个情绪的他本来也不像是有太多情感的样子,这样阴腔怪调的样子,实在是不太像他。 于是,在白团子暗戳戳的提醒下,宋执梳终于注意到了脸色不太好的楚夭。不得不说,在树林里看到男人为她摘下的果子(或者也不是为她)时,她还是无可避免地春心萌动了。 有时候,一个小动作小细节往往要比惊天动地的山盟海誓温柔的多。 现在看见楚夭的她,还是不免会有一些小激动和羞涩(白团子:?后面那个是啥东西?) 不过,宋执梳还是努力睁着依旧困乏的双眼,弯弯唇,甜甜地问道:“楚夭楚夭,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显然,楚夭不吃她这一套,他愣是没给他一个眼神,眼底的乌青也在洁白无瑕的脸上尤为刺眼。 他疲倦地闭上眼睛,哼出了一句:“宋姑娘,你睡了三天。” 宋执梳见他实在是状态不好,也没继续问下去,浅笑着:“你很累吗?先睡一会儿吧,我在你旁边,保护着你!” 楚夭也不吭声,不知道算不算默认,宋执梳就自以为是地靠近了他些,不动声色地闻着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小脸红扑扑的。 楚夭已经气息平稳了下去,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他刚才的话,仔细揣摩着 “宋姑娘,你已经睡了三天了。” 睡了三天了 睡了…… 三天了?!! 宋执梳一个激灵,却又害怕惊动旁边入睡的楚夭,只能一个人思考着 不应该呀,她再怎么累也不至于睡三天呀? 她不禁联想到树林里诡异的事情,参天大树和背后的那股凉气。 难道,难道,难道她已经被那股凉气吸走了精气?! 难道,难道,难道她已经命不久矣了?! 也不是她多想,毕竟哪个正常的小姑娘在经历过那些事情不害怕自己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更何况,现在的她,的确已经有三长了。 至于两短 就短命呗 想到这里,宋执梳不禁梨花带雨,两腮清泪,自怜自艾 想她一个倾国倾城的小丫头,竟然现在沦落为如此田地! 不行,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加快攻略的步伐了! 第38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4) 这一路舟车劳顿,楚夭这一觉也睡的不大安稳。他蹙起眉头,不急不缓地徐徐睁开了眼,一瞬的冷芒毕露。 隐藏锋芒是他已经习惯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楚夭又降下了些眼睑,遮挡住凶狠的目光。 “楚夭!” 忽而,他耳边清脆卓卓,竟是一时间在脑海勾勒出了花儿来。 “你醒啦?” 宋执梳刚才在一旁无聊地玩弄着头发,直到不小心拽断了两根才心疼了,移开了那双罪恶的手,目光渐渐失去焦距,开始发呆。 睡了三天的她,精气神异常的好,但是这路途遥远,高山水长,都过了一天了才只爬过了一座山。再走不远,就是岳国赫赫有名的商城繁华之都:长京。 一想到这个宋执梳就兴奋了起来,连带着一直不太喜欢的冒着冷气的白羽都顺眼了许多,看着他无怨无悔,从不停歇地赶着路,她就找着心情一看就不太好的白羽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但是,在她这种倾城绝色的容貌面前——— 白羽也是鸟都不鸟她 宋执梳觉得失去了面子,娇哼一声:“就这样也想引起我的注意?”便拍拍手回去了。 白羽:神经病。 宋执梳这个时候便想念起了楚夭了 不知为何,之前的楚夭虽说风度翩翩,实力强劲,谈笑有度,幽默风趣,却总是让宋执梳心存戒备,实在是下不去决心,也没有心思去攻略他。 对于他,宋执梳最多只能给他留一个死党的位置,不能再多了 楚大叔:我他妈的,我稀罕? 但是楚夭不一样,宋执梳再怎么样也经历过这么多世界了,之前的世界她脑子混沌,但是最近的两个位面她可是清清楚楚。 宋执梳已经和白团子下了协议:她实在是太不喜欢这种记忆都任人掌控的感觉,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和自傲,于是,白团子每次只需要清除她对人物的感情,但是记忆还是弥留脑海。 因此,对于性格转化一类的事情,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不过她并不排斥这个陌生的楚夭,相反,她更喜欢这个男人,沉默寡言,阴郁冷漠,虽然有时候会不自觉地吐出一些色气的语句暴露他是一个lsp的事实,可是他身上浓浓的冷冽气味的荷尔蒙最是让她心安。也是他,更可以让她春心萌芽,心头悸动。 不过,既然白团子并不清楚,她也不会主动提起,就这样安心地享受着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就好。 她这样思量着,一进马车,便看见悠悠转醒的楚夭。 显而易见,楚夭只是抬眼斜睨了她一眸,就低下了头,不回她的话。 宋执梳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了她把他辛辛苦苦摘的果子糟蹋了一通生气,还是为她在气氛愈浓的情况下一歪脖子睡过去的事情生气,亦或者是,他没有为这些幼稚的小事动情,只不过是单纯的,不想理会她。 不管是哪一个,好像都不太好办的样子。 第36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5) “你还是在生气吗?” 宋执梳看着他乱作一团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了下来,还是轻轻地扯了扯,力道微乎其微,她却敏锐地感觉到楚夭的身子僵了一瞬间。 “没有。” 他简言意骇,说完这一句,又是没了下音。 春风十里,风风飒飒,忽然吹扬起了千帆星河,过进金耀,却陡然在宋执梳耳旁转了个弯,不免听出来了些戚味之道。 “唉。” 宋执梳也学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没了下文,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无声寂寂。 楚夭心情不太好。 他虽然平时冷言冷语,到底还是一个人,到底还是有着一颗心,也是明白世间情长,繁琐礼仪的。这个小调皮蛋,哦不,调皮这般可爱的词实在是不想用在这气人的人身上。 这小蛋那时忽的扑向他的怀里。楚夭从未涉足情爱,哪怕是有一个暗恋对象,对于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向来也是只有听闻。 可是那一瞬间,在那软儿乎乎的娇小身躯扑过来时,他浑身酥麻,连带着火烧遍了全野,就连耳后也绯红一片。 楚夭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感觉,更别提起来什么心动了。他垂眸,看着小姑娘颤压的发顶,出奇的,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想法 想做些什么,想让她抬头,想看着那双平日笑吟吟的眸子里噙着欲落不下的泪珠时勾魂摄魄的魅惑;想吻一吻她的发顶,告诉她有我。 一切的一切,积攒了十余年的感情通通在这个时候涌上了心头。他喉咙干哑,枯萎败花。这个从未在意过他人眼光只是我行我素的男人,那个时候竟然一直在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措辞来安慰这个不知受了什么经历的小姑娘。 最后,当他终于准备充分了之后,却发现怀里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声息,只是趴在他的怀里,胸口一起一伏,甜甜地睡过去了。 一时间,楚夭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那股冲动现在还未散去,尤其是看到本应该绽放的绝色风华现在又是笑岑岑地看着他,楚夭就更是闷了过去了。 可是现在,他还没说原谅呢!这小姑娘就想把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了?不行,绝对不行!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他能把人宰了不成? 楚夭觉得有这个心力干的下去这件事情。 他想着想着,却忽然悲哀地发现,他竟然想不下去。 这是一件不好的预告,这是他可能出现的命脉,从此以后,他的一生可能就会束缚在那双灵巧的芊芊细手上。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10] 楚夭倏而冷汗涔涔 不,他的一生,绝对不能如此之卑怜。 他握紧腰间的匕首,眸中荡起了千层波浪 “公子!” 宋执梳蹲下,仰头看他,眼里熠熠闪烁着许久未见得星光夺目,她弯唇,嘴角微微一勾,便把千秋万载的红尘痴缠绝色钩来 “我给你摘果子赔罪了。” 第36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6) 宋执梳在车马摇晃中费力地把一旁堆积的果子放在楚夭身边,冲他咧唇一笑,又向着外面喊了一声:“白羽!你给我赶得平缓一点!” 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奈何得住白羽呢? 楚夭打量着那些果子,却发现这马车出奇地平缓了下来。 他疑惑地抬眸,可只是看见宋执梳笑颜如花,带着明显的期待。 无奈,楚夭咽下喉间的语句,修长的手指慢悠地拾起一个果子,心力却集中在看到他拿起不知名的果子就两眼放光开始滔滔不绝的宋执梳身上。 “楚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在你睡过去的这几年……” 啧。 还是这么聒噪,还是这么蠢。 楚夭压下心里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想法,安静地听着宋执梳一本正经的添油加醋。 “我可是鞠躬尽瘁,每天以泪洗面,想着什么时候你能醒过来。” “是吗?”楚夭但是也配合,没怎么拆台,只不过是不是蹦出来一句宋执梳不太好接的话,让她很是无法继续胡说八道下去。 “……好吧,其实我就是觉得你会生气,便在这路上下去摘了几个果子。”宋执梳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可以赚得楚夭同情心的话,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出了实情。 楚夭没回答,也没说自己到底是何所心想,只不过是翻来覆去挑挑拣拣 每当宋执梳看见他拿起来一个果子,当事人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宋执梳激昂道:“楚公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手上那个橘色的果子,是我顶着大太阳到不知道哪户人家种的什么树林里面摘的,哇,你都不知道,那里面大的很,密密麻麻,我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把这个长的最好看的给你拿过来的!” 楚夭听着她的抱怨,也是似懂非懂。只是手上的果子色泽艳丽,花了他好一番功夫才看的过来。 宋执梳看他面色不太对劲,还以为他是心情激动一时间难以平复,还好心地说到:“楚夭,你别这么感动,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毕竟是我有错在先,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送我几两银子,我还是……可以……”她羞赧地捂住了脸,小声道:“还是可以接受的啦!” 楚夭深深地看她一眼便果断地低下头,只是默默不语地挑拣着那一堆色彩艳丽的果子。 宋执梳直觉不妙,虚张声势道:“咳…你,你要是不舍得吃,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再给你摘就是了…你,你不用…这样…煞费苦心…吧…” 楚夭闻言便是沉默,只是手下的动作更是快速,让她眼花缭乱,又不好出声阻止。 ……总感觉…要出什么事的样子。 他终于忙活完了,看着眼前被分为三大批的果子,挑眉望向努力转移注意力的宋执梳,阴鸷道:“宋姑娘,你摘的这些果子,无一例外,都有毒。” 宋执梳:……… ?!! 不能相信! 这男人一定是想要让她更加内疚! 第36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7) 虽然心里理直气壮,不予信任,可是她还是弱弱出声:“应该……不能吧?” 楚夭看她一脸踌躇,深吸一口气,才缓慢地说到:“宋姑娘,现在我面前,是你所谓辛苦摘来的果子,我把它们分成了三份。” “宋姑娘不妨猜猜,它们是依据什么被分配的?” 楚夭可以很清晰明了地看到宋执梳脸上的纠结,小姑娘唇齿启合,才不确定地回了一句:“根据它们的颜值?” “……”楚夭听不懂“颜值”是什么意思,不过聪明如他,依照这几天两个人的相处,他也差不多能够猜出来了。 不禁额下划过几条黑线,楚夭扶额,指着左边的一堆,重重道:“宋姑娘,这一堆吃下去,轻则会出现头晕胸闷,重则脱水昏迷,不治而死。” 看到宋执梳呆滞的神色,他唇边一划,继而指着中间的一堆,说到:“而这一堆吃下去,轻则浑身软绵无力,重则一睡不醒。” 他瞥了一眼最右边的一群果子,语气更为深沉缓慢:“而这些,一旦吞了下去,一刻钟之内就会毒发身亡。” 宋执梳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条件反射地舔了舔嘴唇,楚夭顺着望过去,眸色深了几分,幽幽怆潭,未曾见过几抹世俗。 不出所料,看到了宋执梳嘴角残留的果汁渍,得意地勾唇,楚夭好像是试探道:“宋姑娘,你……该不会是吃了这里面的什么吧?” 宋执梳现在怎么会听的进去他说话? 怪不得,怪不得她满头大汗地把这些果子搬上来的时候,白羽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看得她发毛,给他他也不吃,那副架势,好像是他一碰,人就碰没了一样。 当时的宋执梳还狠狠地嘲笑了那傻子一番,结果现在的她不禁狠狠被打脸,还恨不得快点穿回去嘲笑嘲笑自己。 不!现在的问题可不是这个! 宋执梳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好像有生命危险了 一到这个关键时候,她的大脑就会变得特别的糊涂,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抓着楚夭的手就开始挤眼泪。 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楚夭却觉得想笑,他轻声咳了咳,问道:“你吃了几个?” “我…我怕你起来不够吃,就只吃了一个…”宋执梳又怕太激动会吓到他,只能强忍着想要跃飞的心理,低下头,软软糯糯,生怕楚夭一个不高兴给她吃了。 楚夭听得出来,他唇边弧度渐深,眼角都凝绪了笑意 “还记得吃了哪个吗?”楚夭无奈,反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做到了那堆果子面前。 宋执梳看着面前五彩斑斓的果子家族,沉默了下去 楚夭:“………” 宋执梳正在费力地想要分析出哪个才是自己的黄泉果,忽而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还不足以上吐下泻的地步,但是一瞬间涌上来的劲头却是出奇的难受。 她脸色煞白,越发衬得那被果汁浸润的唇红润 “楚夭…我头晕…” 好了,现在不用分了 第37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8) 和他的父亲说的一样,除了他娘,其他女人都是累赘。 白羽面无表情地把手上的湿布砸到紧蹙眉头的宋执梳脸上,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细细抚摸着小姑娘头发的男人,才若有所思地退了下去。 不过看到神志不清的宋执梳时,白羽临近退下还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知姑娘乃是公子用来讨洛姑娘欢心的,可您看起来,确实是对她不一般。” 楚夭闭了闭眼,显然是对于他的言语厌恶极了,他淡淡地凝视着他,直到白羽咬紧牙关,满头冷汗才移开眼睛:“与你何干呢,白羽。” 他把“羽”字咬的极重,成功让白羽面色一白,他把牙咬的咯吱想,却也没抬起头,以来暴露眸中发狠的红色思绪。 “是。” 白羽道了一声,又是把目光落在了睡的香甜的宋执梳身上,不过一瞬,便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他一出去,宋执梳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迷蒙地看着正勾唇冲着她笑的楚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见他笑,也迷迷瞪瞪地跟着笑了出来。 缓了一会儿,宋执梳才一下子从楚夭怀里坐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烧了半边天,粉腮如桃花,红的好看。 不过想到自己作出来的后果,宋执梳也顾不得害羞了,泪如雨下:“楚夭,我是不是吃了那玩意儿,睡了一觉之后就会死翘翘?” “我已经感觉到了胸闷!呼吸困难!”宋执梳感觉死亡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子,她眸色光艳,瞳孔稍划,就浩浩荡荡地闯进了楚夭的眼眶:“楚夭,我死了以后,你千万不要忘记我呜呜呜,毕竟是我身先士卒,我本来还想趁你睡觉,直接剥给你吃的嘤嘤嘤……” 她的眼泪可真是说来就来,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泪水横流。 楚夭无奈,“宋姑娘,你吃的那种果子毒性不强,只不过是会昏迷过去,睡了几个时辰便已无大碍。”当然,睡的几个时辰里干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楚夭悄悄把手上的瓷瓶藏了起来。 “真的吗?!”宋执梳听了之后瞬间双眸放光,追着他问东问西:“那你看看我的脸,我的美貌消失掉了吗?” 楚夭受不了小姑娘的喋喋不休,只能掀开帘子,外面的繁华一下子就勾住了她的心。 车又不慌不忙地赶了起来,此时已然是灯火阑珊,透彻明朗。他们已经到了翻了一座山之后的蜀城。这里常年丰谷饶镇,雨水充沛,五谷丰登,平民百姓也豁达开朗,热情好客,勤劳纯朴,所以这一带也算是岳国的祥和之地。 如今天下不平,战争一触即发。实力在五国之内中等的岳国,国库不算匮乏,但是也绝对算不了绰绰有余,在位的岳帝为了应付兵事而苛政,虽然不算是民不聊生,但是百姓得日子也不好过。 这里现在还能这么热闹,也算是不常见。 “楚夭!我们下去看一看嘛!” 第37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29) 刚才白团子和宋执梳说过了:今天下午,洛歌言已经成功出逃了,毕竟现在百姓怨声载道,想要更换王帝,可男女主还没碰头呢,北钧的夺取王位的计谋也还没有到时机。 而且按照现在的进程,估计也就两三天,他们就到楚夭的营寨里。 宋执梳可不傻,她对于楚夭前后明显不同的态度已然有了定夺,更何况好感度提示都不一样了,她再看不出什么端倪,她就是傻子了。 现在的楚夭对她的好感度是20,但是之前的,可只有-10。原文里的他显然可比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凶狠多了,宋执梳如果没有在他发现洛歌言逃跑之前刷够好感度,或者让那个现在不知为何隐匿在身躯里,不能出来另一个楚夭有忌惮她的理由,她离死也就只有两三天了。 现在,她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了。 当然,更多的私心… 楚夭发现宋执梳略存伤感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大舒服。 怎么跟他死了一样呢。 他轻咳,最后颔首答应了。 宋执梳显得尤为雀跃,又或许是让她恐慌的,不知男人何时会消失的恐惧更让她珍惜现在眼前的光景。 不知道,不知道从压抑在心底的何处慢慢滋生的恐慌,逼得她喘不过气。 “宋姑娘,虽入春了,还是小心着凉的好。”楚夭见她兴奋的小脸冻的通红,也不着急,慢悠悠,不重不缓地出了声,见宋执梳满目灯火阑珊,烟火不息,他轻叹一声,还是近了马车。 宋执梳有了几次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盛大的集市。 其实这里也就风水人情热闹了点,这集市也称不上什么声势浩大,人满为患。不过对于从一开始就神经紧绷的宋执梳来说,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正喜滋滋地乐呵着,背上便凉了凉,她不免得哆嗦了一下,欲想要买点什么遮一遮寒气,背上略带着熟悉气味的暖意便涌了上来。 一时相对无言。 白羽去找地方停马车了,既然决定要晚上在这里逛集市,他们就只能现在这里找客栈住下来。 是的,他们终于有难得的大把时光来挥霍了。 宋执梳拢紧绣着落梅的披风,不知不是不是太灯笼色彩烈艳,楚夭竟觉着这小姑娘此时脸蛋红艳娇羞,刹丽烟云。 宋执梳生的美,这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就是她给予楚夭的簪子,那个贫民百姓究其一生都无法奢望一眼的昂贵之物,也只不过是一个朝见岳国的西域王子一掷千金的结果而已。 楚夭听说过,那西域王子眉目俊朗,生来娇惯,见到那雾缭乱线之中的一席轻衣的绝世美人,便生了心思,随便一挥手就是价值千两的罕然一见的簪子。 当时所有的人眼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那栩栩如生,娇俏枝头的凤凰。 那西域王子什么意思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不过这么昂贵的东西送给那女子,是不是也是太过于冲动了? 第37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0) 灯火阑珊,风华绝代。 宋执梳当时得了那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收了,来了就收着,为何不占点便宜呢? 她当时天真懵懂又乐呵呵地想着,这应该是哪个好心人,可能看她可怜,就给了她些钱去买吃的。但是那西域王子可不是这么想的,你这簪子收都收了,是不是应该也就算是答应了? 那妈妈也是个精明人,那人一看就来头不小,随手一挥就出手阔绰,这一次,如果宋执梳能好好伺候他,说不定她就直接赚大发了呀! 当时的宋执梳并不知道自己这一张红颜祸水的脸给自己招惹上了多大麻烦,只是一个人拿着簪子想出去换钱买东西。 结果门还没出去,就被妈妈拦住,二话不说就把人往那西域王子房间里扔。 当时的宋执梳刚刚来到这个较为高级的世界,神志不清,尚且还受人设影响,傻白甜一样地,扭头看见那西域王子笑得一脸暧昧猥琐,赤裸着上身就朝她扑过来。 宋执梳:阿,这哥哥给我这么多钱竟是要和我玩躲猫猫。 她也大方了一回,直接和他在房间里周旋。 一开始,那傻逼男的还以为是宋执梳的小情趣,墨眉一挑,邪魅一笑就和宋执梳开心地玩起了兜圈。 结果这一兜就是天亮。 那妈妈怕招待不周,一大清早虽然害怕扰人清梦,但是还是想来邀个功。一敲门无人回应,她心里不安,推开门,差点没让她晕过去。 西域王子已然已经被宋执梳兜晕过去,在地板上躺着,狼狈不堪。宋执梳则是在一旁的椅子上,衣冠整整,未见一点旖旎风光,睡得香甜。 虽然最后西域王子觉得有失颜面,还是没有把宋执梳这个该死的祸害带过去,不过宋执梳是妈妈偷三摸四,把人强给那商贾官宦手里的人之中,第一个完好无损的,又是因为西域王子一来就到这岳国醉花杨柳之地寻欢作乐。 一下子,不管是这楼里,还是这京城,宋执梳由小有名气一下子就名声大噪了起来,也落了个“红颜”的称呼。 嘛,至于为什么不是岳国第一美人,这称呼不都是留给女主的么? 这事情楚夭只是略有耳目,并不了解,他跟在欢喜的宋执梳后面,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觉得厌烦。 现在的楚夭和之前的张扬判若两人,加上喜欢低头又不说话,这么一看,就像是跟着一个千金大小姐出来玩儿的侍卫一样。 “宋姑娘,” 暗哑的声音惹得宋执梳浑身酥麻 可能是一物降一物,原本可是傻白甜又骄扬的她,一遇上楚夭不是由衷的撩拨,都会禁不住的腿软。 ”干…干嘛?”她动作不太自然地把刚刚买的红色兔子灯笼空隙了个缝子,留在耳边,映得那面如桃花的娇羞越发火红娇艳。 楚夭突然不说话,看了许久 烟火不息,人世熙攘。 微微料峭的春风柔缓扣十,楚夭忽而逼近了一步,他弯下身子,深邃的瞳孔黑沉,却偏偏在宋执梳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第37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1) 一叶扁舟,颠沛流离。 “你很漂亮。” “………” 完了 爆了 宋执梳赶忙捂脸,不再看他一眼,一股溜烟地就跑了。留下楚夭一个人在原地迷茫着 他说错了什么话吗? 为什么没有笑?女孩子不是应该喜欢别人夸她吗?嗯?为什么她不仅没有笑还出乎意料地跑走了?按照她的性格不是应该斜睨他一眼,哼哼几声,回复到“那当然”吗? 那缱绻平生的风没了小姑娘的温度,辗转几圈又呼啸而过,冷瑟交际。楚夭抿了抿唇,还是提起了手上宋执梳买的大大小小的东西,跟了上去。 现在,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可是不太平的。 宋执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心跳如鼓的声音退散,脸上的两片红云消去,才停了下来。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勉强把晕乎的脑袋停下来。 为什么非要说这么让人动心的话阿阿西吧! [宿主。]白团子:认真。 “干啥?“宋执梳难得心平气和地回复它,看着周围的寥寥几人。 [你很漂亮。] “哦,滚蛋。” [????你为什么不心动?] 宋执梳暗骂一生哈皮,却又突然想到楚夭。 楚夭现在沉默寡言,万一不小心迷路,被人贩子拐跑还“阿巴阿巴”的,那她不还要跟着殉情吗?! 宋执梳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正准备转身回头去找楚夭时,却被油腻的声音阻了去路。 “小姑娘?一个人大晚上的来人烟稀少的地方做什么?” 那乞丐浑身泥沟恶臭,一说话臭气熏天,宋执梳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只是蹙起了眉头,冷冷道:“我来这里透透气,不行吗?” “行啊,行啊!”乞丐贼兮兮地笑着,沟壑交错的脸上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越靠越近,说出的话也越发不雅:“来,哥哥和你一起,来……” “你妈的。” 见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朝着自己的脸来,宋执梳忍无可忍,她让一直凝神思考的白团子加了武功buff,一手折住那瘦骨嶙峋的胳膊肘,在听到清脆的骨折声和不绝于耳的凄惨尖叫,宋执梳才平复了怒气,一手把人扔下了那浅河里去。 “我就是来这里做你奶奶的。” 冲着满嘴污言秽语的乞丐粲然一笑,那明媚骄扬的笑却无端让人生了几分寒气,宋执梳暗声问候了他八辈子祖宗,真是的,耽误她撩男神。 正要回去,宋执梳转身,却见楚夭沉默地站在她身后。 “………” “………” 楚夭仍是没有什么表情,在凉风中静静矗立着 让他开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宋执梳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你…你都…你都看到了?” 楚夭这才把目光从那狼狈地想要爬上岸的乞丐转移到面容无害的宋执梳身上,许久,点了点头。 “……” 完了,完了 她那弱柳扶风,温言软语的温柔虚弱大小姐的形象,就这么崩塌了?! 第37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2)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30] 正当宋执梳绞尽脑汁想要想出来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却让她呆滞了好一会儿。 楚夭并没有把宋执梳突然的不正常放在眼里,毕竟她也不正常惯了。 他只是踏出了昂贵的步子,走进刚刚攀爬上岸的乞丐,在那人惊恐颤巍的表情下,倏而扬起了无害温煦的笑来。 这是自从他变化以来,宋执梳看到的第一个笑容。 惊艳长生,弥漫四季。 宋执梳见他笑着,抬起脚来 再一次把那乞丐踹回了水里。 宋执梳:妙啊 见小姑娘膛目结舌地站在原地愣神,楚夭才收了刚才那惊艳一瞬的笑,他慢慢走近,不知有什么措辞止于唇舌,在宋执梳终于疑惑抬眼时,他缄默了些,又垂下了头,缓缓道:“我担心宋姑娘一个人会出事,便跟了上来。” 他没问宋执梳一个舞女头牌是怎么练就一身看家本领,也没问为什么在与他不同的人面前就是这么的与众不同。楚夭从来没问过她一些会让人抗拒的问题。他只会担心, 担心在一个人的心里,到底会不会芥蒂他无意识的无礼。 “楚夭,你不想问我一些什么事情吗?”宋执梳觉着口中酸涩,她喉咙压抑着许多话和冲动。 想抱他,想吻他,想让他把所有的秘密托盘而出。可惜,还来不及问出一句有营养的话,这无可厚非的废话就冲了出来。 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宋执梳简直想着也跳下河里就算了,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问,她还这样上赶着给自己找罪受 〔宿主,你很想让oo c吗?你什么癖好?〕白团子抓准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出来一波嘲讽。 楚夭好像没听见他这句令人费解的问题,他转过身,碾起优雅的步子,颔下首,面容死寂地凝视着刚刚爬上来的乞丐。 好似腊月飞雪,寒气生雾,缭缭绕绕兜转眉梢。 那乞丐活了大半辈子,也算是一个老油条。但他从未见过,从未见过这黑若无瞳,死寂地令人汗毛倒竖的目光。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简直是度秒如年。 楚夭背对着宋执梳,她看不到那男人如今令人发指的神色,只见那乞丐脸色青白,哆哆嗦嗦地放开了手,重新跌落回了水中。 宋执梳吓了一跳,不是她圣母,只是那乞丐实在是没对她动手动脚,还让她出了口恶气,她也不想做那见死不救之人,说不定救他一把,她和楚夭还能赢来一个he呢! 越想越对,宋执梳正准备叫阻,楚夭忽而转了身。 他眼底的温柔深不见底,影影绰绰在刚刚弥留的江寒也隐匿在了万家灯火中,只有那引人入胜的温柔在春风下呼之欲出又胜过了七分。 “想。” 楚夭似乎知道宋执梳要说什么,他走近,弯下纤瘦的腰身,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听着小姑娘的呼吸声,他不自觉地勾唇 “想听你讲好多好多。” 第37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3) 宋执梳:你再撩?你再撩小心宰了你。 她一把推开楚夭,面色自然地抹了一把脸,终于,当脸上的灼热感褪去,她才找回遗失已久的场子,娇哼道:“你想知道?” “想知道也不告诉你。” 她顺势而为地重新跑回了闹市:在夺回了楚夭手中的糖葫芦之后。 看着她明显心不在焉地逛着,时不时回过头瞟两眼的模样,楚夭才心满意足地踱步跟了上去。 总是要尝一些甜头的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现在的好感度已经步入正轨了,宋执梳不担心这个问题,但是一直是100的黑化值倒是让她有些踌躇不定,难以抉择了。 如果换作之前,宋执梳一定会认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黑化,而且之前的楚夭那样马大哈的行为习惯也实在是印证了她这一观点。谁知道她心还没有拉下来了。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男人又来了。 可真是让她,又爱又恨。 宋执梳明显正在跑神,手上的香草饼酥酥掉了几乎一半也没察觉过来。楚夭不由得挑眉,刚才来的路上,因为他不小心把宋执梳买了大兜小兜的零食给掉了些,一抬头,宋执梳痛心疾首的样子就给他留下了好一个心理阴影。 “宋姑娘?” 见她依然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行动,楚夭还是出了声,在宋执梳疑惑地抬头看他时,他笑了笑,手忍不住地往旁边不太起眼的小店里指了指:“那里面是卖首饰的,我想进去看看。” “??”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成功地把宋执梳从迷茫里拉了出来,她吞了一口口水,慢吞吞地问出来:“楚夭,这可是卖女子首饰的,你还有这癖好呢?” 白团子:……… 啧,榆木疙瘩。 楚夭眉眼跳了跳,风平浪静的心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被卷起了大风大浪,他笑:“没有,只是觉得宋姑娘可能会适合一点。” 他原本以为宋执梳会含羞垂首,羞答答地娇嗔几句。让他感受一下身为男子的骄傲。 结果宋执梳叉腰,搭上他的肩膀,豪迈道:“那是当然了!楚老弟!我可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美人呢!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我配不上的吗?” 楚夭:不行,好暴躁。 “我和你说,当年,除了我扬名立万时的那个傻瓜西域王子,还有一个王爷还是什么来着……为本姑娘一掷千金!由此可见,我是多么的风华正茂,绝色……” “我想给你买。” “…”宋执梳口若悬河的趋势终于弱了下来。 星河载耀,明亮盛辉。 “你说什么?” “宋姑娘,正如你所说,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事你配不上的。”楚夭顺势地附和,轻柔地把小姑娘耳畔的调皮发丝绾上去,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沙哑紧裹,如今在宋执梳听起来却是致命的魅惑与勾引 “所以,我诚恳地向你请求为你选择首饰的机会。” 宋执梳,他还不知道吗? 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呀 第37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4) 果不其然,在他顺势说出了这几句不知道是否是肺腑之言的话之后,宋执梳终于安静了下来,像根木头一样呆愣愣地杵着,也让楚夭逮到了机会,拉着她就进了首饰店里。 楚夭虽说是个山贼,但是从小也优渥出身,没受过什么苦,打劫什么的也让他的衣服食物从未短缺,所以衣饰上,他从不马虎。 老板娘见他衣着低调,仔细一看却斜飞入鬓,气宇轩昂,气质绝佳,也是许久未见的美男子了。这一看就是上等生意来了呀! 原本一张风月犹存的脸顿时就挤满了笑脸,她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为何摇着个团扇,巧笑倩兮:“哟,公子呀,这是来给夫人买首饰的?” 嗐,干他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见,这多明显呀,看,旁边的小姑娘虽然看着木木讷讷的像个傻蛋,但是生的可是真的好,两个人站在一起,一冷一热,可真是绝佳搭配。 “楚夭,她刚才说什么?” 宋执梳反应过来,指了指老板娘。 嘛!这名字都信手拈来了,关系肯定差不了! “哎呦,姑娘就别含蓄了,这么好的相公来这里精挑细选给你远首饰,不多见喽!”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现在的小姑娘就吃这一套,别人调笑两句,红几下脸,惹得男人心情大悦,她这生意不就滚滚来了? 她冲着宋执梳挤眉弄眼的,看的宋执梳害怕。 宋执梳退后了一步,冷着一张俏脸,扯了扯楚夭的衣袖:“楚夭,本姑娘很丑吗?” “???” 楚夭:挠头。 他认真打量着宋执梳,最后摇摇头,得出了一个很准确的答案:“虽然一般,但是不丑。” “是吗。”一向对自己的容貌为傲的小姑娘的反应很冷淡,她又麻木地指了指他,问道:“那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把我这种千秋绝色的绝姿美人和你这种老沉的黑暗之人相提并论?” 楚夭:“……” 老板娘:“?” 不是吧?真猜错了 看宋执梳一脸沉痛悲哀,老板娘犹豫不决的心瞬间决堤,她脸都笑僵了,连忙补救:“哎呀!看我这笨嘴,两位怎么可能是夫妻呢?”她又冲着楚夭一笑:“公子,来给侄女买首饰呀?这么好呀?“ 霎时,老板娘只觉得风瑟冬至,阵阵冰风让她不由得颤了颤,她颤巍地抬眸,只见原本淡漠俊雅的男人的眉间凝绪了不可直视的冰凉,他脚下碾了碾,才走进这家小巧的门面,无聊地周转着那做工精美的发簪一类,在老板娘惊恐的目光下,缓缓把手伸向了最高处,熠熠生辉,金光闪闪的发簪。 老板娘:老娘直接崩溃 “楚夭!“宋执梳觉得自己失了的颜面已经补回来了,正准备好好地挑一挑这首饰,却见楚夭面色低沉如墨地拿起了人家镇店之宝一类的簪子。 她心下一阵后悔,这楚夭该不会想把人家的东西给摔了吧? 第37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5) 哪知,不顾宋执梳的劝阻,楚夭只是凉凉地横了她一眼,又手脚轻柔地拿下了那只簪子,扭头面对着老板娘,语调平淡:“我要买这个。” 老板娘:我傻了 她眨了眨美艳风情的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急促又客套地笑了笑:“这位公子呀,看你也是慧眼识珠的,但是这簪子可不一般,妾身不才,没什么才能,只能把这祖传的凤凰簪弄到这儿来求个蓬荜生辉,您呀,还是放回去吧?” 楚夭歪了歪头,面容冷峻绝丽,长发玉冠,眸中忽闪着光洁,他重复地呢喃着:“凤凰簪?” 这名字取的如此简单易懂,又是一听就震撼人心。那可真是什么样子精美绝伦的簪子才能配得上“凤凰”二字。 宋执梳想往上凑一凑,去看看到底是哪一道的凤凰。 可是这脚步还没踏出去呢,就见楚夭葱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指向了他,严肃地看着欲哭无泪的老板娘,波澜不惊到:“你难道不觉得,她很配得上‘凤凰’这两个字吗?” 唰 集市灯火通明,华灯初上,喧闹不止人流如织,正是初春,凉风如秋,飘绕瑟瑟,不断往那轻薄如翼的身子里钻,可那同火红月季的火烧云,却再也退不下去,只能在精致无暇的脸蛋上弥留浅浅的残影,映照着她的心动。 …… 真是 不要用那么正经的话说出这么让人动心的话啊阿西吧! 宋执梳原本踌躇不定的脚步顿时收了回去,她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子去,忙着看靓丽的景色,以来掩盖自己的异常。 可惜,楚夭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言语在这个时代是有多么的能够使人想入非非,他依然在固执地和老板娘辩论,用他亘古不变的冷漠:“她配得上吗?” 老板娘:……… “配得上…”她看着女子娇俏如花的模样,还是随心说出来,可又着急地解释着:“公子,不是它叫凤凰簪就是给凤凰戴的……” “没有给凤凰戴,只是给像凤凰的阿梳。” “…公子,您怕是没弄懂我的意思。”老板娘几乎抓狂,把求助的目光递给了宋执梳,却见她一脸怀春,也是没什么用了。 老板娘深呼一口气,还是娓娓道来:“公子,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簪子我是不卖的,我家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商贾大家,专是卖一些宝石玉器,发簪衣物,后来家道没落,突发事变,我一个人弱女子在这世间苦苦生存,都是依靠这小本生意开的,你也别为难我,这是我们家变卖家产所剩的最后一件物样了,你就当留给我个念想,看看其他的?” “五百两。” 老板娘不为所动,甚至觉得可笑,她大义凛然道:“公子,这凤凰簪可不是随便拿来玩儿的,它的制裁修剪都是容不得一丝马虎才成就了如今的惊艳四座的模样,不是你能用钱买的来的。” “黄金。” “我这就给你打包!” 第37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6) 宋执梳木讷地看着手上的盒子,手止不住地哆嗦。 但是一想到那句“只是送给像凤凰的阿梳”,她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她眼神飘忽,跟上了前面的男人的步子,轻咳一声:“楚…楚夭…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阿?”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可能不是现在的她,但是也无疑因为她那几千两的簪子暴露了这个男人可能经济没有那么充足。 不过,就在刚才,他甩甩手,另一只完好无损的衣袖里就出来了星辉载耀的令人心动的大把银票和金子。 “嗯?”楚夭扭头,一脸疑惑,他不是那么走心的重复了一下:“阿…钱阿…” 他忽而绽开了笑来,风华绝代,润朗道:“偷的。” 宋执梳:…… 她看起来很像傻蛋的样子吗? 楚夭不想说,她也不想追究,只是细细地打量着手中金光闪闪的簪子。 通体光透,质地润滑,刻着繁工雕刻而成的精致花纹,隐隐约约看得出来是廖廖烟雾的图样,不过难得目视出来罢了。可这重中之重的凤凰,可当真是鬼斧神工。只见那金光灿然的凤凰仰头长鸣,万物皈依在那栩栩如生的长翅之下,浴火涅盘,金光流转,一眸一眼皆凝绪着贵气。当真是绝物。 宋执梳小心翼翼地把簪子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挤满了,她尝试着拉住楚夭的手,见他像是没有察觉一样,轻轻歪头偷笑了一下,“楚夭楚夭!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呀?” “找间客栈住。” 宋执梳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应了一声,便跟着上去了。 月光润泽明亮,复苏长生。花叶摇曳生姿,飘飘荡荡,留恋人间,它长眠又浅醒,它寻找着救赎光翼。 宋执梳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事,等到夜深人静,两个人终于找到一家开着的店了的时候,她才一拍脑瓜,茅塞顿开:“糟了!忘了白羽了!” 白羽,一名楚夭的打工人,平时总是冷冰冰,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样子的一个看着就欠扁的男人。上次宋执梳正是抓住了他喜欢看话本这一爱好,让白团子随便拿出一本《校园王子小甜心》更改一下时间背景和用词遣句就扔给了白羽,但是一向一字千金的白羽看过几页以后,原本的不屑一顾逐渐变味,最后站了起来,颤抖着高喊:“奇书!天下奇书!” 看着他津津有味的样子,宋执梳不知为何竟然像人一样的感到了心虚,但是也正因如此,白羽才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谁知道,刚建立起友谊的桥梁,就把人扔到马车里乘凉了啊天! 看到宋执梳出神的模样,楚夭眼神一暗,极其自然地拉上了她的手,不容置喙道:“走,进去。” 宋执梳:… !!! 走!必须走!一定要走! “好!”她甜丝丝地应了一声,提起裙摆进了客栈。 白羽在夜间凉风中瑟瑟发抖 “……妈的,人呢?” 第38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7) 可惜的是,这间客栈的房间剩的很多,所以并没有发生宋执梳期望的那样共住一室的事情出现, 宋执梳:可恶可恶可恶可恶晦气! 看着宋执梳闷闷不乐的样子,楚夭抿唇,歪头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宋姑娘?你怎么了?” 宋执梳一下子就被这声“宋姑娘”给叫醒了,她忽而想起来刚才在店铺里他无意识的一句“阿梳”,好像是要比这三个字听起来可人的多。但是现在并不适宜她轻举妄动,宋执梳抿唇,随意地笑了笑:“没事,担心白羽罢了。” 天啦,宋执梳真的很想问一句“能不能叫我阿梳”,刚才在店里兴奋过度没注意到他的这两个字,现在一想,那字字圆润的调调可真是该死的让人回味无穷。没办法,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只是单单靠着三十的好感度来维系,她若是真的贸然问出那么大胆的话。她害怕楚夭一刀送她取经。 “是吗?”楚夭听闻,果真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眼眸便移了开来,声腔平平:“无碍,白羽不若宋姑娘那般天性无邪,懂得照顾好自己,宋姑娘还是就早些休息吧。” 他给呆愣在原地的宋执梳指了指屋子的方向,便一个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进了房间,可谓真是丝毫没有留恋之情,好似刚才做了小姑娘买簪子这最是能触动女孩儿心灵的事的时候,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宋执梳目送着他颀长消瘦又玉冠俊雅的身姿,疑惑地歪了歪头。 刚才楚夭的那句话听起来不得不认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可是相处到现在,除了这个他第一次见面的阴阳怪气的调戏之外,他并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亦或者是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刚才那句不由得引起歧义的话也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他故意而为之。 她点上了烛灯,装饰民朴的屋子火光烛天,摇曳回来。宋执梳心里添了些心安,她仔细地把门栓拴好,又让一脸无语的白团子又加上了几道屏锁。 [宿主,虽然这里是小地方,但是也是富庶环山的都城,人家这儿的人啥美女没见过,你资质平平,怕个啥玩意儿。]白团子最后一句话连问号都懒得打出来 宋执梳:要不是我今天没心情你必死。 她推敲着桌子,狭细的凤眸在烛光下四溢流转,零星地分散着数不尽的困扰思量。她想着到底怎么才能和那个看起来不近人情的男人走的更进一步,可是思来想去,那些她看过的小说中女主的小作精方法没一个有用的,困意来袭,更深露重,宋执梳不得不爬上了床,熄了灯。 夜月退散,玉勾轻弯,就易如反掌地引来了不数乌云,淅淅沥沥的,夜深之雨蒙蒙然缠钩花草。宋执梳一开始听着心安,甚至觉得还有那么一点小幸福。 直到…… “啊啊啊啊!白团子!他怎么打雷呢啊还?!”宋执梳狼狈地挤在床角,又被一声惊雷吓得一哆嗦。 第38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8) 宋执梳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悄悄地关上了门,一溜小跑地跑到了印象中楚夭回去的房间。中途的时候突然一声巨雷,吓得她差点摔了。 她过来的急,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宋执梳想使劲敲门让楚夭醒醒来保护她这个娇弱的小公主去打怪,但是又害怕楚夭有起床气一类的毛病直接给她扔出去。于是她就站在外面,轻轻地叩了叩门,然后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凉飕飕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窗外又是一声惊雷。 宋执梳站了好一会儿,身子乍暖还寒,一时间竟然是不感觉那么冰凉了。 “白团子,你说这是不是回光返照,我是不是要狗带了呀嘤嘤嘤嘤嘤!”宋执梳一只手捂脸痛哭,另一只手终于加了那么一点力道敲了敲门。 通黑一片,黑灯瞎火的,宋执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白团子的能量由于和翠花闹不和吵架用的也差不多了,如果宋执梳再加buff,估计翠花就从吵架变成丧偶了。 阴风习习,宋执梳牙止不住的打颤,风扶幽帘,刚才还在打雷下雨,如今月光却透过木窗的罅隙散进。 可是阴气又更重。 终于,在宋执梳想要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楚夭迟迟而来。他只穿着一件中衣,虽然依旧面容清冷,可眼角明显的红晕和泪水也征兆着:他正刚刚被人从浅眠中唤醒。 这个时候,宋执梳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白团子:哦,反正她平时也没脸没皮。),亦或者是楚夭的心情态度。刚才那漫长的一分一秒,她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看到楚夭那张俊美又欠扁的脸,那悠久的时间,宋执梳再也没有什么胆子敢尝试一遍了。 现在看见最熟悉的人就那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宋执梳吸了吸鼻子,鼻尖上的一点红一缩一缩,她抬手,想要把泪擦一擦,她想好好看看楚夭的样子,谁知道手还没到呢,楚夭就已经快她一步动作轻柔地把她眼角已经漫出的泪珠拭去。 他嗓子沙哑:“你哭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忍住哭声呢? 宋执梳没受什么委屈,顶多是一些惊吓,不足以构成她哭泣的理由,可是这人,娇生惯养惯了,这一旦受了些委屈就想要为了骄傲藏着掖着,但是这份不敢轻易示人的骄傲,只要遇见了属于自己的宠爱就会溃不成军。 她“哇”地哭了出来,她是光着脚出来的,在地上凉的发红。可宋执梳顾不上,她一下子扑进楚夭的怀里,相识以来,第一次这么毫无顾虑地放肆大哭。 楚夭没推开。 他眸中的困意早已燎褪,缓慢地环上了那细软的腰肢,楚夭还是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宋执梳由于身高不得不踮起来的脚,那羊脂白玉般的皮肤在这木制的地板上摩擦又吹风,早已经伤痕累累。 ……… 真后悔啊 第38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39) 许是神经紧绷了一夜,宋执梳靠在他身上由号啕大哭到细小啜泣,最后完完全全地睡了过去。楚夭也不恼,轻柔地拍打着她的还有着颤抖余温的背,听到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轻微呼吸声,吊着的气才呼了出来。 他轻轻地往宋执梳软凉的脸蹭了蹭,果真是如想像一般的顺滑,可那不易察觉的凉意让他止不住皱了眉,楚夭横抱起睡得甜蜜的小姑娘,刚踏出一步,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暗色,他讽刺勾唇,可软玉在怀,楚夭实在是分不了什么心思去对付一些可有可无的人。 外面哪里还有什么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清华月光还在烁烁动人,熠熠生辉,透亮的光束翻阅飞尘,哪怕楚夭动作再怎么细腻,宋执梳还是在触及到床板的时候乍然睁开了眼。 柔润的水光亮泽浩浩荡荡闯入了楚夭的眼底。 心头不经意间划过一丝痒。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这一声电子音让本就毫无防备蒙蒙雾雾的宋执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直愣愣地看着楚夭阴沉的双眸,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该不会是因为她太任性所以这男的生气了吧?该不会他刚才就是想让自己睡人生的最后一觉吧?该不会她这个千秋绝代的美人儿就要在这里香消玉殒了吧? 宋执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一下自己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到人家屋子里就是放声大哭的原因。 “咳咳…”宋执梳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试探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今天太阳挺好的哈。” 楚夭一直没说话,只是平时淡泊的丹凤眼此时带着阴鸷紧紧地跟随着他,不得不说,可真是一眼望穿的危险又是致命的诱人好看。 宋执梳咽了一口口水,默念活着真好,才开了嗓子:“我知道嘛…我这突然来访对你来说挺吓得慌的,但是你没听见吗?刚才雷声大做,又下了那么大的雨,我实在是害怕……你,你别生气,大不了,我现在走就是了,对吧?” 她捂着脸,实在是不想让楚夭看见自己两颊通红的模样。 哪知,楚夭一把拉开她的手,眼神怪异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凉得像今晚的风:“宋姑娘,刚才天气一直如此,并没有打雷下雨,莫不是做了噩梦? 宋执梳只觉得他在吓唬自己,小人行径地报他自己的仇。那怎么可能是梦呢?!那么大的雨,那么吓人的雷呢!她不会记错! 在楚夭沉默的背景下,宋执梳气势汹汹地打开了窗子,可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遍地的月光光束飘飘洒洒。成为这天地间最后一抹光亮。 宋执梳背后却唰地出了一身冷汗。 地底下没有一点下过雨的痕迹。 “楚……楚夭……”她软糯的声腔丝丝颤抖,“我…我好像……遇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第38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0) “你先冷静。”楚夭看她整个人开始颤抖,明媚的眸子也止不住地颤巍,他抿唇,一把拉过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阿梳,冷静。” 冷静不下来。 宋执梳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年少时忽闪而过的红光。 一模一样,那天和今天的雨如出一辙的大,也是同样的虚无。 “楚夭……我好像想起什么了…”宋执梳哆哆嗦嗦地捂住耳朵,想蹲下去,她低下头,呜咽着:“楚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怕……” 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或许是原主的刻意隐瞒,又或许是她不想想起那段可能毛骨悚然的回忆。 “阿梳,”楚夭生性凉薄,嗓音亦是如此,恍若天籁,让她在水深火热之中寻觅得了一丝的清凉的清醒,他扳回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那双失神的眼,“我在。” “你听到了吗,我在。” 宋执小心翼翼地抬眼,却见他忽而垂首,蓦然间,唇上多了一层柔软。 月光清华,烟波钓徒,凉薄春秋轻拨夜色,一束束散光便轻飘飘地溢满了窗边,淡雅如辉,细软春风缓来。总会有的,在这不知洗涤又存容了多少污秽的世间,一定会有一抹璀璨若蝶羽的爱,点亮本是黑暗污浊中的星,在罅隙里翩然起舞。 那是我的少年郎,策马扬鞭,奔走天下,轻勾出淡淡地笑来,就是惊艳万生的光。 宋执梳脑海逐渐清明,她不敢吐露气息,意识到楚夭在做什么的时候,轰的一声,脸就炸了个通红。可她敢推开吗?舍得推开吗?答案肯定都是否定的。 不知怎么的,原本的阴沉恐怖一下子就消失了个干净,只是弥漫着粘腻的暧昧之海的气息,闻了让人直脸红。巧了不是,宋执梳作为第一当事人,那闻到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现在的她,全然忘记了刚才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红着脸,因为缺氧不得不轻轻吐气。 楚夭没做的太过分,他只是轻柔地在她唇上蹭了蹭,他直起腰,仔细端详着小姑娘月光下迷离的眸子,明明这洗尽铅华的月色容不得一点玷污,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可那轻喘的模样,却又出奇地勾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暗暗说了句什么,他只是甘愿沉沦。 宋执梳以为他只是情急之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她靠着墙,正准备说什么,却有阴影带着充满着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夭吻上她的脸颊,还未褪尽的滚烫的温度就这么传递了过来。 万物雪寂,她只听得见他略带着喘息的声音 “阿梳喜欢我吗?” 他没有自谦,没有敬词,他轻轻地问她一句,就像是跨越了千年的时光,就那么寥寥几个字,却莫名让宋执梳有了想哭的冲动。 明明只有那么30的好感度,明明只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 真要命。 宋执梳转过身,揽上他的脖子 “喜欢。” 第38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1) “好,”楚夭循序递进,他笑,声音温柔到了极致:“那我也喜欢阿梳。” 陡然清明 宋执梳一把推开正为非作歹的楚夭,红扑扑的脸颊尚有情动征兆,她拼命地喘着气,却又不得不努力地睁开眼,去直视楚夭那淡薄又生的魅惑的眸子。 果然,未见丝毫爱怜与深情。 哪怕是他迷惑的模样真的是能让人发了疯的喜欢,宋执梳此刻却是异常的冷静,冷静到可以把一切都思索完毕。 “阿梳?”楚夭想近她一步,却被宋执梳猛地一声呵住了脚步。他见原本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立住了身子,再次睁眸,已是一片的冷漠与平静。 “楚夭,喜欢我吗?”与他刚刚所问的如出一辙,可楚夭却毫无她当初的慌乱情动,他依然笑得能够蛊惑人心。 “如果阿梳喜欢我的话,我可以喜欢。” 看吧,在他想要利用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做些什么亦或者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的时候,他总是会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他的答案用来回答一个对他有着最清澈的爱意的女孩儿,是这么的过分得令人不耻,但是看着那张脸,和那份难得的笑,你竟然是生不起一丝的气来,你甚至想要上前去,在这能迷了魂的月色下,拥过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可惜,在不受任何催促剂的情况下,宋执梳的自制力和意念可谓是恐怖如斯。她倚着墙,通过刚才楚夭的一番话,竟然是让思路洗刷了一遍。 她勾唇,凉夜自凄,她在这个世界里,凭着那娇软如玉的面容和身躯平步青云,却终是为了那个充斥着厌烦的任务失了心:对着那个原本冷若冰霜的男人。 “楚夭,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楚夭眯起了细长的眸,状似无意地笑了笑:“宋姑娘在说什么?” 终于还是恢复了这个称呼,不知为何,宋执梳终于还是放下了心,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她的楚夭。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让她越发的不能容忍。 “楚夭,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用的了这么邪乎的手段,就为了你那不耻于口的目的。”宋执梳冷笑连连,“你可以和我说了吧,非要让我对你动心的理由。” 是呀,之前不论是在那阴冷的树林里恐怖如斯的白气,又或者是刚才下雨的假象,都是她惹了楚夭生气之后发生的,若是楚夭单单用这来报复她,她也觉得无可厚非。可是每次都是,他总是在她惶恐不安时第一个出现,让她不得不全心全意,甘愿依附。 楚夭终究是收起了迷惑人心可又莫名不符的笑容,重新恢复了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先对宋姑娘说声抱歉。“楚夭抿唇,整个人又严肃冷漠了起来,和之前那个放肆勾人的他判若两人,“只不过有些事情,宋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宋执梳沉吟着 良久,她呵出一声冷笑,凉凉地瞥他一眼,便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 “你可比那大叔讨人厌多了。” 第38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2) ……大叔啊… 这么亲昵的称呼么 楚夭握拳,垂下了那双毫不波动的眸 可真是让人,不爽阿……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10] 宋执梳回到自己的房里,出奇地,没把那场雨的事情看的太重,毫无顾忌地就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木制的简式天花板,整个人透着生人熟人都勿近的气息。 不过,这个世界上要是没什么不长眼的东西,还就真的没人把她唤出来了。 [嗷嗷嗷嗷嗷宿主!!宝儿!]白团子呜呜嗷嗷地就撒开蹄子跑了过来开始噼里啪啦说了起来〔宿主你咋那么厉害?我还啥都没捋清你就破案啦?要我说,这人还不如那傻逼自恋狂呢,他都骗你,哼哼。〕 宋执梳这次没反驳他,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对楚夭的抱怨的时候,还是瞳孔一闪,似乎是起身想要辩驳,又是无可驳回,也许是一时在气头上,干脆就听着白团子骂他解气。反正她也下不去嘴骂。 不过至于白团子前面问的那个问题,她也正在思考。 虽然没了除了后面两个的世界的记忆,但是宋执梳还是让白团子和她说了个七七八八,然而那一点点本应该熟记于心的熟络情感,在她心里可真是什么都不剩。都经历过了这么多世界了,宋执梳有时候会突然想起来,自己本来是不属于这个空间的,自然,也不属于所谓主神的麾下。哪怕白团子和她说了很多遍,她只是在之前的世界里死去了,也无法复活,死因他也闭口不提,是宋执梳逼着他问,最后把他都问哭了,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也不知道。 第一次遇见这么废物的白面团。 但是这个废物白面团却有着鸿鹄之志,虽然他们的积分一次又一次地清零,虽然他根本没记现在他们还有多少积分,可他还是慷慨激昂地给宋执梳洗脑[宿主,等我们的积分到了100,就可以去系统俱乐部耍啦!那可是我的梦想!我要在哪里,和翠花结婚,立下感天动地的誓言!] 宋执梳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异想天开上,只是更加的警惕。白团子显然只是一个废物且自信的白面团,但是他背后的人,一定不简单。 时间愈发久远,宋执梳现在竟然都不记得自己原来所处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光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以及,她每次一旦触及就疼痛不堪的死因。 随着自己一遍一遍地刷世界,可能最初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所受到的精神上不易察觉的重创慢慢恢复,她的大脑开始变得越来越灵光,比如说刚才,很难联系在一起的事情,宋执梳就是可以完美地穿出来一根线,一点一点顺着蛛丝马迹,最后完美地把所有计算出来。 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到底是怎么死的 白团子以为宋执梳还在生气,就识趣地不吭声,突然,宋执梳一个鲤鱼打挺,自信道:“白团子,等姐以后混起来了,一定带你吃香喝辣!” 白团子:神经病 第38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3) 因为昨天晚上有别的事情要思考,再加上楚夭对她做的已经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所以宋执梳在楚夭来叫她起床吃饭的第二天没理他。据后来所知,楚夭在那清冷的早晨,在她门口站了整整半个时辰。 当然,宋执梳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昨天思考了那么多事情太累太困了,再加上心情不好,又做了一些让人不喜欢的梦,她实在是起不来,朦朦胧胧只听得见一丁点的声响,自然也不知道有一个大活人老老实实在自己门前站了半个时辰。 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眼睡得有些肿,肚子也已经叫起来,宋执梳在床上滚来滚去了一会儿,才认命地起床,想找些东西来。 昨天来这里来的匆忙,她还没来得及痛痛快快地洗一个澡,悄悄地打开房门,左顾右盼了好久,愣是没看见楚夭的一点影子。心情一时间有些难以言表,宋执梳哼哼了几声,气冲冲地叫来小二给她烧热水澡。 影影绰绰帷幕间,浮光掠影,细腰软柳,曼妙有致,两两三三窥探得见一眼那玲珑剔透之腰背,便觉然时间果真有香艳绝色。 然而当事人心情可真的是不太美妙,她已经在这水里面跑了许多个时候了,一直在等着楚夭来敲个门,她就可以顺势而为,晾他个二十分钟,说不定她一开心就再次迎难而上了呢? 虽然现在他们之间只不过是靠50的好感度来维系,但是宋执梳觉得可以为了她加10点的黑化值也就差不多证明自己在他心里也有点重量了吧? 结果,那灼烫的滚水都快凉透了,那傻小子愣是不来。怎么?对她这么自信?这么确定她饿不死? 早已经饥肠辘辘的宋执梳一下子从浴桶里站起来,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身体已经向她发出了警告,比如这猛然一站起来就出现的头晕脑胀。但是宋执梳坚决不允许自己从正门出去,如果遇上了楚夭,她一定会忍不住上去和他搭两三句话,她才不要,最起码等到他道歉之前,他们都绝对不会!说话! 在恋爱和冷战中的小女儿家的情感一向都是偏激的,宋执梳很不幸的也是这其中的一员。她拿着从白团子那里拐来的破烂道具:防滑绳,小心地从窗户爬了出去。她本身就头晕的厉害,再加上恐高,这一段路程可真的是走的艰苦异常。 白团子看她头上的汗滴,好心劝导〔宿主,别犟了,爬回去吧,说不定楚夭就在上面等你呢。〕 楚夭? 谁是楚夭?谁要和那种人面对面? 宋执梳原本悬疑不定的心立刻就坚定了下来:“团儿,你真是个好人,等我买到包子,我一定会让你看着我吃下去。” 好人:我崩了啊 宋执梳安全下去已经是晌午之前了,她让白团子盯着房间,她的屋子依旧是无人问津,店小二也不来叫一声。 真是,怎么弄得跟她没了一样 第38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4) 因为已经中午了,包子什么的也没见了,宋执梳只能把耳环当了换钱去挥霍一把。 [宿主,你那么讨厌楚夭,干脆直接把头上那簪子卖了之后跑路吧!]白团子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尊重宿主的意愿,在长久地思考了之后,他决定让宿主放手一搏,直接拿着50好感度走虐恋路线干他丫的! 白团子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哪知道一口一个芝麻糕的宋执梳听到他这话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嘴上口齿不清地嘟囔着:“谁要他的破玩意?谁要?!” 白团子听得很欣慰,最起码他的女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对着人家的脸流口水的小女孩儿了。谁知道,听着听着声音越来越小,回过神来,宋执梳已经在动手屏蔽他的路上了。 宋执梳终于消散了些火气,也有了心情逛一逛了。 这块地方风水人情无不是极品,不过现如今天下动荡不安,地痞流氓什么的也是层出不穷,现在的集市全是热闹,不过相比起之前的人流如织,也算是冷清了不少。宋执梳一边心不在焉地填着肚子,一边细细观摩着四周的情况。明显是一块热闹之地,可有些建筑物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纹,有些地方因为缺少护理已经出现了斑驳的黄褐。 已经不言而喻了,就算是曾经昌盛繁华的地带,现在也只是纸上老虎,只有表皮了。 她一直观察着男女主那边的动静,现在,两个人已经一拍即合,正在策划颠覆天下的计划了,宋执梳不用在意这些,反正她的性命之忧有楚夭保护着,也出不了什么差池。不过在男女主推翻岳国朝政之前,这岳国定是民不聊生,地痞横行,这里也不例外,她还是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安全,再去找那个没良心的。 “呦,妹妹,一个人出来玩儿啊?” 有时候,太漂亮,真的不太好。 宋执梳冷着脸得出这个结论。 “别不说话啊,来,让哥哥看看。” 她面前的是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奸邪的笑,长的参差不齐,唯一能看出来像人的也就是那两条不知道从哪来的疤。 原本还算是热闹的集市见了这番情景都吓得不敢不说话,就连偷偷抬眼看这可怜的女子长什么样都只是轻轻一瞥。原本准备“出口成章”的宋执梳心里警铃大作,她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至少在没了楚夭的庇护这种情况下还不能。 思路山回路转,宋执梳面上却不显露山水,低眉顺眼,再加上一副无害娇软的面貌,更是让他们心痒。 “难不成是个哑巴?”其中中等个子的冲着其他两个问,可那粗鲁的嗓音和极大的响度让宋执梳不由得蹙眉。 “不会叫的?” 不知是不是有意所指其他,看起来是大哥模样的人伸出他油腻发黄的手,想要摸一摸宋执梳的脸。 这还能忍? 宋执梳手上蓄力,却猛地瞥见熟悉的袖口。 第38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5) “我的。”楚夭手上青筋毕露,眉目如初,可浓浓的狠戾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可怖了十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出意外听见了一声凄惨的嚎叫,他呢喃地重复了一句:“阿梳,我的。” 包装精美的糕点被他弃之若履,宋执梳被突然冲出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呆呆愣愣地看着男人异常阴冷的侧颜。楚夭身手高明,否则也不可能站稳了男配的角色,三拳两下,出手毫不留情,仅仅是宋执梳眨一会儿眼的功夫,那三个严重影响自己身心健康的蠢货就抱着头在地上呜呜嗷嗷地嚎叫,一如丧家犬。 那群人临走之前虽然捂着青紫的脸恶狠狠地放下了些并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狠话,但是楚夭并没有把它们和它们放下心上。他没理会一旁已经快要尖叫出声,眼睛里冒着红桃心的女子,只是弯下腰,把那盒摔碎了的桃花酥给拾了起来,目光阴鸷。 他攥紧了盒子,包装纸被捏的变了形。楚夭闭了闭眼,再次睁眸,已然已经恢复了平淡如水的死板模样。 宋执梳有时候真的看不懂这个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都敢出口惊人,用那么一副寡淡如水的样子说出调戏人的话来。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只是身份可能特殊的男配,谁知道这男人利用起来自己的优点,比如昨天,也是真的易如反掌。可现在,她早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保持距离,他又突然跳出来给她来了这一段,实在是让她不得不春心萌动。 楚夭发觉宋执梳在出神,眼神暗了暗,不知道是不是宋执梳的错觉,她竟然在他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乖巧。 乖你妹!! 宋执梳真的想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回事,宋执梳你怎么回事?!都这个时间了,你还在这里犯花痴,他在利用你啊利用你啊这个八嘎! “你,你怎么在外面?” 眼看着聚集的群众越来越多,都想看看这玉树临风,惩恶扬善的公子长什么样,宋执梳只能瞪他一眼,硬着头皮把他拽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眼睛盯着他,嘴里却哆哆嗦嗦 “我今天早上去宋姑娘房间,想道个歉。敲了半个时辰的门,宋姑娘没应我。”楚夭垂着眼,完全没有刚才的狠戾:“我怕扰了宋姑娘清梦,又过了一刻钟来,结果又是未果。” “宋姑娘应该不会起的那么晚。”楚夭抬眼,似是已下经无可逆转,无力地说了一句:“宋姑娘没有答应,是生气了。” 宋执梳按压住疯狂跳动的心脏,在楚夭坦诚的目光下呼出了一口浊气。 “你为什么……”那么诱人!!! 这家伙之前一直“在下在下”的,每次听见宋执梳都不大舒服,总是感觉两个人隔了耿耿星河。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了以“我”自居,之前没什么想法,现在一听却是该死的动人。 楚夭没听见她的后话,就乖乖地站在原地,歪着头,等待着她的下音。 第38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6) “……算了。” 宋执梳看他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无奈地把话咽了下去,她发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完全不符合之前楚夭那“男女授受不亲”的措辞,思量再三,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又或者可以说别再让这位阴晴不定的爷不开心),她还是毫不迟疑地推开了他。 那令人窒息的微妙的暧昧终于消减,宋执梳缓了口气,正准备为了出气咄咄逼人地质问,谁知道这小傻瓜又粘了过来,怎么说都不肯滚。 “我害怕,”对上宋执梳气急的美眸,他一本正经:“阿梳不理我的话,我害怕。” 你害怕?你害你七舅姥爷的怕。 气死她了,她怎么就恨不下去心呢? 楚夭眼底依旧一番静谧冷漠,除了深处惊悚的阴暗,怎么也看不出来是在害怕。 最终,宋执梳还是拗不过,自暴自弃一般地让他拉着,嘴里问着:“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这里?” 真是先入为主阿 楚夭失笑,嘴边溢出了一声极浅的笑声,满园春色,海棠曳舞,穿了不知几世的轮回风,换了他手下的十指相扣。 “昨天晚上是我逾矩了。”楚夭垂眸,道歉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什么后悔忏悔的情绪。 宋执梳原本认真的脸色沉了下去,她用了从来不舍得对他用的力道甩开那双覆着薄茧的手,冷冷道:“楚公子就是这么和人道歉的?” 他如果不说宋执梳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聊一聊,结果就这么一句话,他就想一笔带过了? 她虽然只有两个世界的记忆,可是也越发明了,每个世界的反派的来头可真是不容小觑,也正是因此,她才觉得气得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总是让她折服,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轻易地拢了她的芳心。她在那个蠢b大叔面前有这么委屈过吗?嗯? 蠢b大叔:嗯嗯嗯嗯? 结果呢结果呢,她一路被那个让她欲哭无泪的白气弄得提心吊胆,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这个玩意(楚夭:??),好家伙,当事人拒不接受并表示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而且他还顺水推舟想要让她动心从而利用她做一些事情? 现在就凭刚才为她出了个面再敷衍地道个歉,就想换一个破镜重圆? 看到楚夭不温不火的模样宋执梳更是火大,她冷漠地后退一步,“楚夭,别把我看的太傻,也别把我在你心里贬的一文不值,就凭你道歉的态度,想重新利用我?做你的春秋大梦。” 她现在虽然手头紧,但是好在也不是拿不出钱了,来的时候在店里面打听了一下,这里商贾众多,在乱世之中却也不缺乏寻欢作乐之人,宋执梳只需要让白团子整理一些现代的衣饰纺织,并不会愁些什么,再加上原主武舞精通,保命谋生什么的不在话下。 忽的,她眸底迸溅了些荒凉 她细细地问 “楚夭,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嘴里的话到底能信服几句。” 第39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7) 宋执梳转身,裙摆在空中划开了花儿,卷起满地落棠。 不论是否动心,不论是否有情。宋执梳就是喜欢爱他的怦然心动,她很想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管他迎面而来的是烈日冬雪,是山崩海啸,地动山摇。 楚夭和普通人不同,他冷漠冷清,身上迷雾重重,谁知道呢,谁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 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诱惑她这个未成年少女!这放在现代你要坐牢的,懂? [……]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有点想吐。 楚夭环住她的手腕 他看着宋执梳不可置信的双眸,一时间竟然有些束手无策。 怎么办,他只是心急,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出于下策只能做出这样像流氓一样的举动。 “团儿,他什么意思?骗了我的心还想毁了我的人?”宋执梳抽出空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这个男人好可怕,我要远离他。” […不还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缠上去的吗?]现在人家想解释解释,你还在这里恶意揣测。 宋执梳:是哦。 反正她现在还是想凑过去吧唧他一口。 她眉目还是冷了下去,蹙眉道:“放开。” 楚夭手下的动作紧了紧,却又怕弄疼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手。她这次没转身,或许是察觉到他有话未说,不过目光始终冷淡。 他这才体会了到了真正的无力感。 楚夭知道自己说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只是抿唇,默默把手上褶皱了些的油纸拿了出去。 宋执梳没接。 “阿梳,”楚夭阴淡的眸子里透着点点哀光,他手腕颤了颤,还是没有放下,就这么执拗的举着。最后宋执梳还是心疼他的手,冷着脸收了下来,看到里面碎碎的糕点,她抿唇,“给我买的?” “你生气了。”楚夭见她松懈,得寸进尺地靠近了一步,口中依旧是不低不扬的调子:“吃了,会开心。” ……要完 宋执梳压抑住跳动的心脏,冷漠的眉眼丝毫未变,只是平淡道:“你出来就是买这个?” “阿梳很好,”楚夭露出了一个极其浅淡的笑来,让那张清冷的脸蒙上了层柔和的光辉,就连一成不变的枯井陈调都生意盎然了起来,这番惊才艳艳的模样,和当初在月下的神情如出一辙,他走近,在宋执梳眉间缓缓落下一吻,轻声道:“阿梳,我笨拙,不善言语。” 他垂眸,看着怀中小姑娘呆愣的神情 “我解释不出来什么好话,” “但是我知道,我喜欢阿梳。” 何止啊,简直就是放不下。 “阿梳不需要知道我的话有几分真假,这不重要,”他喷洒出来的热气在宋执梳脖颈间染上了几缕绯红,让他眸色渐深,不动声色地埋首于此,“阿梳只需要知道,这世上从此将会有一个人,虔诚地爱着你。” 楚夭并不懂小女孩子的心思,不过他愿意并乐意,为了他的小姑娘,一次一次地碰壁,摸索。 第39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8) 那天晚上的意外让楚夭好久都回不过神。 他当然知道,依着那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的性子,只要他第二天上个门,好声好气地道个歉,她还是会冰释前嫌,继续用那在他看来蠢死了的笑容跟着他。 月光菲霁。 小姑娘冲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磕住了头,闷哼了一声。他眯了眯眼,借着倾冷月光,依稀地,他竟然还能看见她影影绰绰的倩影。 真是要命。 他按压着心脏那块地方,力道之大让他身子都陷入了几分颤栗,可惜,那一直死寂的心突然活络了起来,无论他如何想方设法都热烈地跳动着。就像在叫嚣,就像在不甘。 不喜欢么?那又为什么要用那恶心的东西逼着她依赖你? 不喜欢么?那又为什么要用你那措辞去让她爱你? 他质问着,咄咄逼人。 楚夭垂下头,阴影笼罩着隐晦的脸庞,就是月光也无法再进一步。 只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你心底早已厌倦的恨意?楚夭,你早就麻木了,反正你的生命就如此短暂,或许过不了这个春天就灰飞烟灭了呢? 那道声音还在喋喋不休,可这次的话就微妙了许多,里面不清不楚的嘲讽也听得不太真切。 原本模糊的月影弯了腰,一端悬挂着繁星春水,一端则是漫漫长夜,哽咽凄话。 楚夭勾唇,他拉下帘子,阻挡月光自以为是的救赎。 他似乎知道了,知道了自己这短促的生命,到底应该如何浪费。 他的回忆太过于漫长,以至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宋执梳显而易见地盯着他看。 楚夭眨眨眼,宋执梳也跟着眨了眨。 “你知道你刚才和我诉说情意了吗?”宋执梳总是这样,直白热情得让他好生……喜欢。 “自然不会忘了。”楚夭笑,拉过她的手,细细擦过宋执梳手上那已经无用的糕点的碎末,神情认真,再也寻不得一点曾经冷漠的蛛丝马迹。 “你背背我。”宋执梳突然出声,楚夭听见这个要求一顿,抬起眸来。 小姑娘在暖阳下笑得软凉,微风清浅,在春日这瑰宝艳丽的光景里是不可多得的瑰宝,昨夜的月翩致而来,在他心底悄然种下一朵隐匿的花儿来。 接下来,静待岁月,静等花开。 这一路平稳,或许是刚才两个人也出进了风头,在他们看来,楚夭得罪了那吃里扒外的三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估计也是活不长了。 那些个小姐们在反应过来之后只能叹息,有人不服气,想在两个人不相识的时候多付出一点,连坟都给楚夭挖好了。 白团子:妙啊 宋执梳惬意地躺在楚夭的背上,也不说话烦他,只是楚夭总是感觉时不时的,她就要弯下来一些,缠绵悱恻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好久,就当他以为她会亲下来时,宋执梳只会发出一道极其清浅的叹息声,又不动声色地重新趴了回去。 楚夭:………… 为什么呢,难道他还不够诱人吗? 第39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49) 这段路程不长,只是一段闲谈聊句就到了,楚夭的背宽阔有力,不同于他冰凉的人情,他的怀抱倒是温暖得眷恋。 到了之后,楚夭顿了顿,意图很明显,想让她下来,原本在后面哼着小调,玩弄着他的头发的小人儿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极速地趴了下去,或许是怕弄疼他,力道很轻,还带着横冲直撞的惊慌失措。 听着耳边刻意放缓的呼吸声,楚夭愣了会儿神,最后欣欣然垂下眸子,一步一步地登上了石阶。 三个台子,不多。 他走的慢,一步一步,平稳似他。 “宋姑娘?” 宋执梳提心吊胆的,怎么会睡得过去吗?天呐,她原本还想好好享受一段撩人的时光,还没来得及在他脸上吧唧一口,怎么就到了呢? 她现在可真是万分后悔,面上却不显色,依旧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睡眠当中。 楚夭没得到回答,勾了勾唇,他抬头,声音冷若三尺寒冰:“各位,看到了吗?我现在没心情和你们打交道。” 宋执梳一个激灵,她警惕地睁开眼,往楚夭身后躲了躲,再看过去,已然沉下脸色。一群五大三粗的人把这店里砸了个七八乱,她喜欢极了这里,不仅是因为长夜明月,这里的装横总是暖心,让她有一种极大的归属感。 他们手里提着长刀,胡缌黑浓,杀气毕露,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想到刚才毫无自知之明地前来搭讪的三个人,宋执梳低下头,眸中划过冷痕。 团儿,让时光倒流,我去宰了那三个狗东西。 妈的,她的楚夭能对你们动手,就拿着那一身伤可劲儿地出去吹吧。好家伙的,他们不仅有目无珠,还不识好歹。 [……宿主,都是文明人,再说了我哪有那本事。]是啊是啊,他哪有这本事,他要是有了,第一个穿回去让自己踹了这个哈皮宿主,让他找一个轻声细语又温柔的小姐姐来和他共进退,一路走上辉煌。 你有啥用?除了气我。 [?!]白团子刚才还好声好气的,听到这句话瞬间他就起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现在乙方都是大爷了? 他声音猛地拔高[你旁边那男的来头又不小,你非来这里气死我干什么玩意儿?!] 说完这句话,他倏而闭上了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忽然安静下来的宋执梳。 “……你,说什么?” 白团子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宋执梳笑得温柔,跟着他移了移。 “你说,他来头不小?” 看着宋执梳放大的娇颜,上面亲切可人的笑容让白团子打一个冷颤。在这样的死亡凝视下,他还是败下阵来,垂头丧气道[这是主神规定的嘛…让你按着剧情走,我只能告诉你你男人不简单,其他的什么也不能说!] 看他视死如归的模样,宋执梳觉得这种小菜鸡也问不出什么,那句“你男人”又成功取悦了她,她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做了一个聆听者。 第39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0) 这边的闹剧还在继续,宋执梳猜的不错,刚才楚夭出手时旁观者吃惊的表情就足以告诉她那些人恐怕来者不善。这不,找上门来了,一群人膘肥体壮,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狞笑着,嘴里说着刺耳的粗话。 “团儿,我要buff,今天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辣妹。” [??]就你? “?你有意见?” 他们两个在空间争执不休,楚夭阴沉的眸子抬起,漫不经心地环视一圈,其中浓烈的死气让他们身躯一震,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都是出来混的,他们这些刀尖舔血的怎么会不明白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呢?可惜,某些道理只有拿命来赌,才能终结自己愚蠢的一生。 楚夭把宋执梳放下来,触及到她愣下的眼底,无波的目光掀起风澜,众目睽睽之下,他珍视地吻了吻宋执梳的眉心,柔声道:“别怕,我很快回来,你好好待着。” 宋执梳好久才迟缓地点点头,一个人退到墙角,和瑟瑟发抖的老板一起看着。 楚夭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一步一步逼近那些欺软怕硬之人,随着他的靠近,那群人越发感到气压的窒息,他们大口大口地呼吸,在那冷漠得使人心凉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自己发颤的身体。 “你,你要干什么?”其中看起来似乎是领头羊的人咬牙站了出来,谁知道呢,是为了鼓舞士气还是虚张声势,总之声势浩大,嗓门扯的极高:“老子还怕你个黄毛小子不成?告诉你,你今天打了老子的人,就别想活着出去!” 真是悲哀,原本举棋不定的人看到老大这阵仗一下子就有了底气。怎么?他们一生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在这块风水地方混出了点名堂,还会怕这区区一个小白脸? 宋执梳刚才被楚夭放得有些远,估计是真的怕她出什么事,祸及池鱼。她眯了眯眼,看不太清。只能听见那边男人扯着个大嗓门对她的楚夭喊,一下子那个劲儿它就上来了,宋执梳握紧双拳,面色平静自然,可手已经悄悄移动到了木棍之前。 楚夭笑得凉薄,或许这也是宋执梳错过的唯一的,他的笑容。 阴狠扭曲,恍若是牢笼困兽挣开枷锁,撕裂冷静平和的外衣,曝露在月光下,最虔诚亦然是最使人寒毛卓竖,栗栗不安的引嗥。 在看到这个笑容之后,老大不寒而栗。他手中长刀几乎要脱力。不论如何,他都从这个人身上看到了,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灰飞烟灭的狠戾。 “是啊,那可是你的小弟。” 楚夭幽幽出声,似乎还含着笑意:“他们妄图染指的,可是我的阿梳啊。” 他忽而一脚踹翻面前的饭桌,看似是轻飘飘地一角,随着锅碗瓢盆摔地发出刺耳的尖响,是一最先出言不逊的小弟飞出去的残影,再望过去,只见是墙上留下的大坑,以及地上吐血都没来得及就没了声息的人。 第39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1) 旁边的店主被吓得狠了,整个人哆哆嗦嗦的,看着满店的一片狼藉,抖得跟筛子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这……这位姑娘…这些人平时在…在这片地方横行霸道惯了…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这位公子看起来有点本事……”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矫若游龙的楚夭,正好碰到他一手把刚才言出侮辱宋执梳的人的头狠狠撞向桌子的画面,吓得赶紧脱离了视线,继续道 “他能出手相助我们很感激,但是他们上头可是有人罩着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为虎作伥。你去劝劝那位公子,现在住手,恐怕一会儿官府的人来还能免受死难,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就没办法保命了啊!” 他说的情真意切,只是希望宋执梳能听进去。 这群人在这里名声可是大的很,不仅是强抢民女,搜刮钱财,只凭这些,他们还没什么值得拿出来夸耀的。可惜,他们是土贼出身,不知道在哪个穷乡僻壤救了个什么王爷。那可是王爷啊,他们这群人一辈子也赶不上的,自从那王爷和他们称兄道弟并且承诺一定会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他们可再也没了隐患,肆无忌惮地开始胡乱作为。 这里表面一片祥和,可是其中的浑水可不必京城浅,为官的听说这群家伙和王爷勾搭上了,迫不及待挤破了头想要来这里和他们处好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跃上枝头成凤凰了。一开始也有人打抱不平,无一例外,没了庇护的他们,全部都被砍了头,有的甚至是死无全尸。 宋执梳听得认真,仿佛被震撼到了一般。 事实上,她的内心也并不是安然无恙。 [宿主,他说的王爷是男主。] “……”妈的。 宋执梳压下眼底燃烧的火气,闭了闭眼,睁开仍是一片清澈。 她就说,她就说! 当今皇上虽说淫靡无道,不思进取,可并没有实权,只是个傀儡皇帝罢了。不过这皇室的事情放不到明面上来讲,只能让这个皇帝做个替罪羔羊。如今掌管实权的是摄政王,北上厌。这摄政王当的极为隐秘,朝廷中也并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傀儡皇帝不知怎的极听北上厌的话,把他所要做的一切事情包揽在自己身上。 可那北上厌在玩弄过一会儿政权后觉得无聊厌烦,索性随便丢给了一个心腹之臣,那人只是个武人,怎么懂朝廷之事。所以如今朝廷可真是乱做一锅粥,只能欺压百姓过着日子。 可这些只能致于百姓抱怨,可现在局势动荡不安,山贼横行,这不,这块地方都有这个人为非作歹。不仅如此,来的时候她观察过,百姓怨声载道之事并非苛捐杂税一类,而是土贼之患。 土贼和强税可不同,明显,第一个带着浓浓的侵略性。这土贼突然横空出世,朝廷不管不顾,烧杀劫掠都放任不管,于是这天下也算是彻底乱了套了。 问题不对到什么地方呢? 那就是这些山贼到底是哪里来的呀! 北钧对皇位虎视眈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男主光环,怎么可能不清楚“摄政王”的存在。至于到底为什么不动他,原因可能有以下两种 一,男主女主身上某种憨批品质打动了他,让他死心塌地地和他们成了好朋友。 二,也是宋执梳比较偏向于的想法,就是那人手段高明或者有什么让北钧都忌惮三分的实力。 刚刚店主的话也差不多印证了她的想法。摄政王与北钧关系不合,政权又不是白菜想拿就能拿,北钧又不敢动“摄政王”,只能另辟蹊径,寻求民生。 她就寻思这男主就算被山贼救了,咋可能还认爹认妈的呢。 北钧准备通过民愤来激起反抗的劲,这不仅会让他夺取政权的理由更加的冠冕堂皇,也可以多一些帮手。 那……他就每天穿的富丽堂皇的往人家山贼门口一躺,满身写着“我有伤我有钱你快来救我,救我了你直接就飞了”地等着人家山贼去救了吗? “山贼为什么不把他扒光逼着他给女主写信交出钱财,而是任劳任怨地救他?”宋执梳实在是想不通。 [那可是男主啊!!] 响天动地六个字成功让宋执梳放弃交流。 她眸中流光溢彩,猛然心惊。 所以,楚夭如果现在动那些人,无疑就是在和他们作对,也就是男主北钧作对。本身北钧还是想等声势再大些再动手,开始呼吁广大人民拿起武器反抗暴行。但是现在横空出现了个楚夭,他的计划就会全盘皆空。毕竟已经有了一个英雄,又何必再出一个英雄呢? 那么,北钧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引线就会崩溃一篑,计划也就泡汤了。这事儿迟早会闹到北钧那里,那么楚夭的后果不堪设想。 思考这些事情只不过是几会儿的事情,那边的楚夭却已经杀红了眼。当宋执梳得出最后的结论时,他早已经毫不犹豫地掐断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喘着粗气,猩红的眸子里是意犹未尽的杀戮暴虐。 没成想,其中一个没死透,就被他扔在离宋执梳不远处,此时见一切殆尽,想到刚才楚夭对旁边这女孩儿的珍视模样,他咬紧牙,面目狰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站起身子,拿起旁边的棍棒冲宋执梳跑去。 楚夭心脏忽而滞停。 他眼睁睁看着染上血污的棍棒冲着宋执梳砸去。 他手脚冰凉,却为时已晚。 他的阿梳 他干干净净的阿梳啊 “老子要你们为我兄弟陪葬!” 宋执梳抬眸,乍起的冷寒顺着春风柔缓,她掏了掏耳朵,嘴里却忍不住溢出一声轻笑。 兄弟? 出生入死? 陪葬? 你配吗? 她蓄其力道,手上制作粗糙的木棍把娇软柔荑刺破,顺着上面倒刺滑落,在日光的映射下竟脚底而生出无亘的凉意。 棍棒冲来的一瞬间,她弯下腰,重重的一棒,落在本就神志不清的男人的脑门上。 第39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2) “手滑了。” 不论楚夭再怎么盯着宋执梳看,她都固执一词,那就是刚才完全就是危险来临时人的条件反射。要不然呢?她要怎么解释刚才下的那么狠的死手?! 楚夭紧紧跟随着她的眼,确实没从那清澈中发觉一丝的混浊及紧张。他毫无声息地握紧了双拳,冷冷的眸子只是随便一瞥,随便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子,瑟瑟缩缩的掌柜眼睛一亮,就明了地若无其事地滚开去收拾这一片狼藉了。 宋执梳:“………” [宿主!你是不是有一种被欺骗,被隐瞒的愤怒!]白团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在旁边煽风点火。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哈皮宿主既然在他的爱情道路上让他备受挫折,他也要奉还回去! 嘤嘤嘤,翠花最近又不理他了,说是他一直熬夜打游戏,精神状态不好,头发rua起来都不香了! 白?宅男?团子:嗯?什么是rua?为什么要rua?翠花要吃吗?为什么要香? 最近他可谓是受尽了折磨,只能把这份气洒在宋执梳的爱情之路上。 这楚夭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白团子再怎么找书中他的个人信息,都显示,这只不过是一个长相不平凡,功夫不平凡,性格不平凡,人生经历不平凡,其他的一切都平平凡凡的平凡山贼。怎么,怎么就随手一拿就是个小金叶子呢! 白团子不服极了[你看看!你看看!他那么平凡一个人,怎么会随手一掏就是金叶子。] 宋执梳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白团子一愣,忽而热泪盈眶。 他终于!他终于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吗?!他终于可以坑这傻逼宿主一次了吗! 宋执梳继而义愤填膺道:“他竟然给这个掌柜的金子都不给我!我去收拾收拾给我,让我去买身衣服很难吗?!” [……你没怀疑过他的身份?] “……”宋执梳:“啊咧?” 白团子:卒。 无伤大雅,总之她的任务不就是攻略这个男人,让他不黑化嘛,其他的一切都是过往烟云。 楚夭明显感觉的到,面前这个让他看不太清的小姑娘正在云游。她好像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处境…啊,或许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处境,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沸腾的血液似乎是要冲破桎梏,他环紧身下娇小的小姑娘的软腰,浅浅地合上了眼。 明明这么细,这么脆弱,是他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能掐掉,转而拥入己怀的娇艳花儿。楚夭轻轻摩挲着手下的布料,仍能感受到这娇躯灼热的温度,滚烫得能燃烧他的指尖。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 在睁开了眼,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心里蒙困多年的野兽才得以苏醒。她当时歪着头,摇摇欲坠的明月弧簪随着长裙的划样流动。明明他不善言谈,可是看见她,那个长睫柳眉,粉黛如玉,胜过娉婷袅烟,牡丹千瓣莲的小姑娘时,口中顺着记忆里的事实就脱口而出了一句类似于调戏的话来。 第一眼也许就明白了,不可能放手,一辈子都放不了。 但是,如果深究起来,当时阿梳好像是管那个男人叫了相公吧?楚夭猛地睁开双眸,阴沉乌云一下子席卷了整个眼底。他直起腰来,俯视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宋执梳,忽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阿梳,叫我相公。” “???”原本因为他忽然亲密而感到无所适从的宋执梳听到这句话,整个人直接宕机。 “什,什么?” 我们在这满地的尸体这儿谈情说爱,是不是不太好? 刚才这里闹出的动静挺大的,虽然掌柜的都把人打发跑了,这地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到底是不敢动这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啥……公子?”掌柜的实在是不敢打扰楚夭的好事,他的本事呢,他也见证过了,这男的不出半腿,他必死无疑。 但是…… “这尸体,我弄哪儿啊?”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每次被这个男人直视,都让他汗毛倒竖,刺骨冰寒。但是他要做生意的啊,虽然那几片金叶子够他衣食无忧了,但是人也要有梦想不是?这些尸体放在这里。他总不能供起来吧? “扔了,荒郊野外,哪里都行。”楚夭又是从怀里掏出来几片金叶子扔给他,察觉到对方害怕他的目光,楚夭抿唇,扭头看向怀里依旧没缓过神的阿梳。 “…不是,不是,我…我害怕……” “害怕什么?”楚夭皱眉,说了一段目前为止最长的话:“就算是你把他们扔出去,让官府的看见了又如何?打人的不是你,你只需要检举揭发我,照样是毫发无损。”见掌柜的又是欲言又止,楚夭像是想到了什么,冰冷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他语气踌躇:“你………你不敢动尸体?” 掌柜:“……” 疯狂点头。 他以为这男的会有点同情心,事实上他终于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除去戾气死气之外的情绪。 怎么说吧,他可以概括为:这都不敢,你算什么男人。 嘤嘤嘤!人家就是害怕嘛! 拿人手短,楚夭刚才一番大胆的话让宋执梳惊吓不小,他冷冷回眸,示意让掌柜的快点把这些搞定,便二话不说拉着宋执梳上了楼。 宋执梳麻木不仁地踩着阶梯,直到拌了一下差点摔下去把突然回过神来,一下子跳出去,离了沉默不语的楚夭好远。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喂!刚才说那么不害臊的话就算了,现在还想带她共处一室!衣冠禽兽! [……宿主,你别忘了,之前你喊过人家相公呢。]白团子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还是感觉反派太可怜了。 “……”宋执梳突然面色一白。 那时候她还没和楚夭相识,和楚大叔也只是略微认识,当时如果让刘大虎把人给拐跑了,事情也就严重了,她只能出此下策。 谁知道天有轮回啊! 第39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3) “阿梳被吓到了。”楚夭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抬起眼眸,问了一句,却又是不容置喙的陈述句。 宋执梳一下子就后悔了。 她煞有其事地踏着军步走回来,毅然决然地牵住了他的手,没有丝毫犹豫道:“没有。”怕他没理解,很快补充了一句:“没有被吓到。” 有些震惊而已。 宋执梳是典型的主动出击的类型,不过如果被反撩回来,反应也足够赏心悦目了。 楚夭也许就是摸准了她这种别扭又让人爱不释手的性子才会说出那句话,更多的也许是想到了那让他很是不爽的事情。刚才宋执梳跳出去的时候,他心猛地一沉,呼吸都决裂了开。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也一定会说出那句话,那句在这个时代会被认为是地痞流氓的话。 但是他的阿梳啊,走回来牵住了他的手。 这冰凉了十几余年的手,竟然还有属于它的温度。 楚夭垂眸,源源不断的暖意正在为他因刚才的打斗的暴怒与兴奋安抚,可这不值一提的情绪一旦下褪,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爱意就如江水滔滔将他淹没。 他笑,冷曦沾眉,也总归是能采撷明月风华的姿彩。 随着这惊鸿一笑的绽放,有些事情,也就开始变了质。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0,目前好感度100] 直接爆满 宋执梳肚子里一大堆的话霎时间说不出来,如鲠在喉。她微微瞪大了眼,显然是惊到了些。 看着她又是突然愣神,楚夭也不恼,只是缓缓吻了吻她的眉心。 许是同刚才在楼下的一吻一样,不过总有些东西,是变了的。 掌柜的不知道怎么忍下来,把所有的尸体都给扔出去了,自然,也可能是找了帮手。总之,在被楚夭哄睡着了之后,到醒了下楼的这一段时间之内,他把所有的都整顿好了。 楚夭在下面,见她睡眼惺忪地下来,放下了手中切好的菜,洗好手走过来。宋执梳揉着眼抬头,歪头。他把她耳边微微凌乱的发丝梳理好,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冗长细腻的吻,“要再睡一会儿吗?饭菜好了我去叫你。” 不切实际的温柔让宋执梳迷茫了好一会儿,良久才动作迟缓地摇了摇头。 “好,阿梳去那边坐着。”楚夭勾唇,把宋执梳安顿好,才继续去做饭。 他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但是也是一个头头,下厨之类的脏活累活是用不着他干的。原文里,楚夭心高气傲,风流倜傥,怎么着也想象不出来他如今为了一个姑娘在这云烟雾缭的地方下厨。 宋执梳支着头,出神地望着厨房里的身影,不由得勾唇。 [………] 可恶啊可恶啊为什么他们两个感情越来越好了? 白团子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怀疑。 天色渐晚,霓裳渐退,惨淡愁云雾雾寥寥,挂上了几颗黯淡的烁星。入夜微凉,宋执梳上楼给楚夭取了衣裳,在他端菜出来时给他披了上去。 宋执梳起床之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迷糊过来,尤其是刚才就这么被反派伺候着,显然是更加迷茫了,把外套都给披反了,披完之后,又是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神,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掌柜:“………” 白团子:[………] 不知道怎么的,又甜又心酸。 楚夭把外套反过来穿上,开始给宋执梳加菜。 今天闹了这么大的事儿,这里是掌柜一个人经营的,不大,平时的客人不多不少。按照原定的计划,他一般都是中午过后的一段时间去买菜,保证顾客吃到的是新鲜蔬菜。结果今天也没买成,后厨的东西所剩无几,他冥思苦想只能做出了四五道色香俱全的佳肴。 看上去楚夭是去帮忙的,实际上 掌柜泪目 这丫的白糖和盐都分不清楚,做个屁,不还是他弄得? 看见楚夭镇定自若地给宋执梳夹菜的模样,毫无刚才在厨房手忙脚乱的余韵,掌柜的突然想起来刚才在厨房的一段对话 “公子……你要是实在不会做饭,你先出去,我做行不行?”他看着一片狼藉,不由得叹息。 楚夭抿唇,手上尽是些酱油米醋,沉默许久,才沉闷道:“我想给阿梳做。” 一贯冰凉的语气,可他就是忍俊不禁想笑。 算了,就这样吧。 掌柜大度地想着,搓搓手准备开饭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楚夭,“公子,肉呢?” 本身就没多少肉,他顺着对面看过去,只能看见宋执梳碗里成山的肉,脸都看不清。 受着掌柜的绝望的审视,楚夭一目了然,点点头,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掏出了几片金叶子放到了他的跟前。 “………” 乖乖收好吃青菜。 三个人吃完之后黑夜落幕,下起了雨来,掌柜把门关上,又顶上了一张桌子,以免夜半三更风刮开来。 宋执梳饿得慌,这次吃了人家这么多也不太好意思,收拾好了碗去洗。 掌柜直接泪奔。 这一对比这姑娘简直是纤尘不染。 虽然一木头给人捶死了。 趁着宋执梳去刷碗,掌柜把楚夭拉过去,煞有其事:“公子,你看到了吗?”他指着被桌子顶着的门口。 “?”楚夭凉凉地望过去,没说话。 “你知道我顶那张桌子干啥的吗?”掌柜骄傲地抬起胸脯。 楚夭扭头就去找宋执梳。 “…我怕那群人回来找你事儿!!大半夜给撞开咋整!”掌柜没想到这男的这么不解风情,“今天下午你应该庆幸官府的人没来找你,也可能是那些个姑娘给你拦了点情报,要不然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啊…”楚夭敷衍地应了声,扭头想找宋执梳。 “……”你这个无脑恋爱脑!! “我跟你说,不出明天辰时,官府一定有人来,我们明天必须要走快点,否则咱仨都得玩玩儿!”掌柜的拉住他,耐心地给他讲解。 “啊……” 想找阿梳 “……”啊你个头啊!啊啊啊啊啊! 第39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4) 楚夭看不出来害怕什么的,掌柜的只当做他年轻,不懂这世间险恶。他大发善心,慈悲为怀:“我告诉你啊,如果他们真的来找事了,你们不可能逃出生天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好好的准备好东西,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不过他但是有点担心这雨,保不准什么时候停,要是明天早上还不停,事情就麻烦了些。 楚夭倒是泰然自若,他回过头,看见正好从厨房出来的宋执梳,问道:“阿梳,想继续回去吗?” 宋执梳眼睛一闪,瞬间清醒。 她竟然因为一时的舒适闲暇忘记了主线。 楚夭可是要为了洛歌言把她带回去的,现在只不过是一个中途,她现在放松下来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倒是不担心楚夭对自己做些什么,她现在担心的是楚大叔,那个为了洛歌言如痴如醉的男人。 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不言而喻,但是楚夭始终没有和她说过他身上一个接一个的谜团:比如他和楚大叔的关系,比如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个身躯里。再比如,更大的说,他能够操控的白气和雨天的原因。 宋执梳突然发现,除了他爱她,自己对这个男人一无所知。 她抿紧了唇,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楚夭眼尖,很快发觉到了她的不寻常,他蹙眉,像是想通了什么,焦急地向前走去,准备抓住她的手,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装柜立刻警惕起来,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趁着这个空子。楚夭顷刻便上前去一把抓住宋执梳的手,紧张到:“阿梳,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别害怕,你别害怕…” 是啊,爱上一个迷雾重重,毫无根据,甚至是神通广大的人,的确是一件无力又可怖的事情。 掌柜:……我让你们谈情说爱了吗?!让了吗?! 他顿觉心累,神经却没有放下,素然出声 “谁?” 敲门声停了一下,显然是对在这个时辰还有人的这个事实有些疑惑,不过他没回答,继续更加用力地敲门。 这正好验证了掌柜心里所想,他眼神示意楚夭:可能是官府的人,否则应该不会这个时间来敲门,也不应声。 哪知,楚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敷衍了事一样地点点头,看着他,期待着他接下来的操作。 “……”沉住气啊! 姜处安手里的棍棒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如果真的是官府的人,现在不开门可不太好,说不定就会落人口舌。他只好移开桌子,在对方破门而入的时候,眼神一定,大呵一声,手中的长棍顺势就落了下来,在闯入者的头上落下了沉重的闷哼声。 “哈哈哈哈哈!被我逮住了吧!”姜处安仿佛对官府的人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又不解气地踢了踢他,才再次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外面倾盆大雨,刚才他开了个门而已全身已经湿透,更别说这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外面蹲着的人了。 “真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姜处安呼出一口浊气。那些官府的人看这里的人好欺负,欺男霸女也就算了,他妈的每次来连饭钱都不付,也不嫌丢人。 他心里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宋执梳从他下手利落的动作中挣脱出来,犹豫出声:“掌柜……你……” “姑娘莫慌!这次我亲自解决!”姜处安看着地上昏迷的人,心里已经有千种万种让他跪地求饶的方案了。 “不…不是…”宋执梳不知道怎么说才能不伤害他的自尊心,委婉道:“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姜处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真的是官府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楚夭相比,可是镇定了许多,她不咸不淡地开口,抿了一口茶水:“他身上穿的不像是官府的衣服。” “万…万一是来混淆视听的呢!”姜处安嘴硬,可煞白的脸色已经反映出了他发觉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楚夭瞥了一眼他羸弱的小身板,冷笑一声:“就你这小弱鸡,他们大费周章来混淆你的视听干什么?” 这里的官府人多势众,还有山贼做伴,一向自负,饶是知道下午是楚夭一个人灭了他们山贼一窝,估计也不会太把他看在眼里,更别说一个宋执梳和姜处安了。 说得这么清楚了,姜处安也不好反驳了,他手中木棒掉落,咽了一口口水,他也不敢向楚夭求助,只好把希翼的目光给了宋执梳。 “……”宋执梳扭头。 实在不是她不想帮忙,而是地上这个人他…… “唔……”果不其然,地上的人痛哼出声,湿漉漉的衣服再加上头上的痛感让他很不舒服,整个人徘徊在暴怒的边缘,他费力地站起身,阴冷的眸子率先盯上了吓得不敢抬头的姜处安身上,正准备启唇,却又见烛火摇曳下,相安无事的两人。 楚夭闲暇之余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见他望过来,才默默然放下,漫不经心道:“好久不见啊,白羽。” 是的,眼前这个狼狈又饱经风霜的人,正是被宋执梳遗忘了好久的白羽。 白羽这几天,过的可不要太惨。 他本就不喜热闹,那天宋执梳和楚夭下了马车之后,他就在那里看宋执梳给他的话本。结果看的入迷,再次回过神,已是半夜,犬吠水声,却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 白羽不喜欢楚夭,作为他最得力也是最忠诚的属下,他自然知道那一副躯体里住着两个人,而现在占主导地位的,是楚夭,而不是那个他效忠的宋执梳嘴里的楚大叔。 但是宋执梳可不一样。 宋执梳可是楚大叔跋山涉水为了哄洛歌言,来京城千寻万寻才找到的人,这都快到了寨里,要是丢了,他就没办法和人交代。 可惜,那个时候万家灯火已熄,他也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马车里度过一个夜晚。 第398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5) 第二天一起,白羽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找人,可是他忘了,如果楚夭不想让他找到,他这一辈子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一点消息。 就比如,楚夭所找的旅馆和白羽放马车的地方是交错的,如果他在这周围找,只能找到一个答案:见过,但是不知道去了哪儿。 白羽今天一天都快被逼疯了,他翻来覆去找来找去,后来道听途说,有一个人把那些罪大恶极的土贼给收拾了个遍。的确,楚夭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不是这种会自找麻烦的人。他打听来打听去,也没听见一句“一怒为红颜”之类的话。 在他眼里,虽然不太正常,但是楚夭对宋执梳是什么心思他是清楚的。如果不是宋执梳的问题,楚夭怎么会大动干戈自找麻烦呢? 那个男人,可是冷心冷情得让人害怕呢。 白羽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却没有想到过,那些备受欺压的百姓只会就事论事,如果楚夭出手的对象只是一个平家流氓,说不定还有宋执梳出场的机会,可惜阿,对方是臭名昭着的土贼,百姓的注意力就永远不会在事情的开端上,只有事情的结尾:土贼被收拾了一顿。在他们看来,楚夭就已经是一个大善人了,所夸奖的也不再会是什么浅显的“冲冠为红颜”。 这些在看到楚夭的时候,一切都想通了。 白羽压抑下脸上的暴怒,恢复到了曾经冷若冰霜的模样。 真是让人恶心,还是和从前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毕恭毕敬地退了一步,叫了声:“主子,“ 在这个嫉贼如仇的地方,他不敢贸然叫出来什么“大当家的”什么的给楚夭招惹祸患,他也不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楚夭对于他的识相蛮意外的,他挑挑眉,应了一声,把宋执梳身上的披肩拢了拢,动作轻柔。 如此相比,姜处安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他挠挠头,打破了低迷的气氛,问道:“这位公子……你们认识?” 啊,不对不对,主子都叫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而且听着这称呼,这让人看着就不爽的男的身份地位还不低呢!这么一说,就真的是自己人了! 刚才有多气愤现在就多内疚,更何况人家醒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责备他,这让姜处安更加下定了要和他拜把子的决心,拉了拉白羽的袖子,低声道:“我刚才把你错认成了官府之人……不小心……嗯…打了你一下,你跟我来,我给你上药。” 白羽:??? 他一直以为是楚夭的想法,毕竟他一直把自己不喜欢他这件事情摆在了明面,别说给他一锤了,刚才为了躲雨进来的时候,如果知道是楚夭,就算是被捅了一刀他也不会意外。 结果他忍辱负重,好不容易把火气压了下去,又来了一个二百五告诉他,是他认错人了? 这命运是不是太狗了。 看到姜处安垂下去的脑壳,白羽不轻不重地叹息一声。 他的火气已经被压下去了,现在再一听也生不起气来了。只能缓慢沉闷地“嗯”了一声。姜处安只觉得这人真好说话,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长的还挺齐整。 他要是女的肯定嫁。 外面风声呼啸,屋檐嘀嗒,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姜处安心思缜密,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这次把门挡的死死的了,才扶着头晕脑晃的白羽上楼擦药。 既然已经没什么要警惕的了,宋执梳也觉得再这样在下面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吹灭蜡烛,在黑暗中紧紧抓住楚夭的手,声音细弱蚊蝇:“我…我怕黑。” 楚夭是不可能拒绝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拒绝的。他在黑暗里如愿以偿地勾唇,他反客为主,牢牢地扣紧手中的软玉,没说话,沉默地拉着她上了台阶。 到了楼上,宋执梳呼出一口气,挣了挣手,没挣开。许是她天生就属于光亮,对于黑夜是异于常人的敏感与反感,所以当楚夭呼吸间喷洒的热气不着痕迹地靠近时,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自己这是自送上门。 “阿梳不是怕黑吗?”楚夭在朦胧中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狼子野心,宋执梳竟是从这平淡无奇的疑问句里听到了蠢蠢欲动,势在必得。 “……房间里有蜡烛。”宋执梳被这反差惊了好久,才支支吾吾地道出在心里轮回了几圈的答案,又继续补充:“楚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宋执梳简直都想给自己两巴掌。之前楚大叔用这句话义正言辞地堵住了她,她当时还不屑一顾来着,谁知道啊谁知道,天道好轮回! 楚夭并没有噎她,只是发出了悦耳低沉的轻笑。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夜里竟是裹挟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与浪漫。这里在昨天晚上,曾经一度是宋执梳的噩梦。之前她摔门而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宋执梳咬咬牙,决定还是自己率先出击,她恨恨地在楚夭鞋子上踩了一脚,谁知道连一声“疼”都没听见,她更气馁了,不过也是眼疾手快地把楚夭拉进了自己的房子里。 到了这里,她可算是到了主导地位,毫不客气地把楚夭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很是轻易地找到了蜡烛,烛光绵绵,看到他打了个哈欠,宋执梳不满地拍了拍桌子,成功让楚夭坐直了腰才心满意足,善罢甘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楚夭,我命令你,快点把自己的身份从实招来!”宋执梳一拍案,不怒自威,说出来的话也是富有气势,乍一看,还不知道是谁欺负谁呢。 事实也是,两个人都被对方吃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唉,夜深人静的,宋姑娘把我拐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审问我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楚夭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躺在美人榻上,口吻惋惜:“宋姑娘,你可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第399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6) 宋执梳:你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色皮! 再说!就算是要对你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还得把自己栽到什么人身上这件事情搞清楚吗?她实在是心里有气啊喂! 要是白团子的话,宋执梳估计已经不知道会把他踹到几十里外,可惜,她面前这个人,她是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也就能耍耍嘴皮子,真要是动手,打不打的过暂且不说,舍不舍得下手就是一个问题。 “阿梳想问我什么。” 楚夭低下头,状似无意的问出声。 这说起来可就多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 “你和另一个人是什么关系?” 另一个人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楚夭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清楚该怎样回答,一时间静默了下来,只是盯着蜡烛。 火花渲染眼底,却始终携不了一丝的冷漠抽离。 宋执梳觉得自己可能一下子问的有点不合时宜,她慌了神,靠近了些,开始乱瞟,最后才示弱退步道:“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就和我讲讲白羽……” “我告诉阿梳。” 原本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楚夭听到她为了引开话题提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迅速地切掉了话题,他抿唇,动作缓慢地拉上了宋执梳的手,在这寂寥的夜里苦苦情缠,“我告诉阿梳,你不提其他人,好不好?” 简直和之前那个高冷的人判若两人。 宋执梳冷漠地擦掉鼻血,点头如捣蒜。 风声四起。 所有的反派都有一个特性,管他坏不坏的彻底,又是否改邪归正,金盆洗手。或许是丧尽天良,也或许是招人怜爱,如出一辙的是,他们都曾经度过一段悲惨且暗无天日的时光,而最不可逆转的,就是这段时光,是他们的童年。 这个世界是古代,并不缺乏迷信,存在即合理,这里的鬼神之说也是确切无疑的存在。楚夭的生母是一个被拐来做山寨夫人的大家闺秀。 他的父亲并不缺本事,只不过是自由成性,一个人硬生生地把朝廷逼到了出兵的地步,最后竟然也没打下来。无奈,朝廷不想惹是生非,可是如果他们再这样下去,百姓唉声载道,必定也会影响着统治,他们只能和这群土贼签协定,至于到底是什么,无人知晓。 就连楚夭也只是知道,那协定,已经让皇家丧失颜面了。毕竟出兵了,都没把人的一窝贼给打下来。后来,他的父亲对途经山路的一名大家闺秀,也就是他的母亲一见钟情,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劫了回来。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对方可是个千金小姐,父亲官位也不低,就这么让他们这些土贼给糟蹋了,真的是明着面打皇家的脸。 所有人幸灾乐祸,期盼着朝廷的反应。谁知道原本闹得沸沸扬扬的那管家突然消停了下来,还公开说明:他们的女儿是自愿的,无关朝廷与山贼。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原本饭后闲谈才会聊几句的话题瞬间被说的如火如荼。这山贼背后,肯定是有什么人。 不过这都不管他们的事,顶多也就闲聊两句,热度很快就散去。 而这边,楚夭的父亲为了讨好那位千金小姐可真是无所不用穷极,什么花样都要玩了出来,奈何人家对他根本没什么意思,被拐来之后终日日日寡欢,在怀上了孩子之后更是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于是在生下楚夭之后便撒手人寰。 和女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遭遇,可怕就可怕在了楚夭那个可谓是只手遮天的父亲。 楚夭年少,不明白他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物,他只知道他们一群人在山里住着,可是衣食住行都是上等,没有一点土气。他只是简单地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庄,而他的父亲,是这里权利地位最高的人。 后来接触到了外界,他才明白,真正的土贼,怎么可能有他的父亲那般的气魄。 可这人如果有了超凡脱俗的能力,就注定会有其他方面的过度。 比如楚夭的冷漠成性,比如他的父亲的偏执暴怒。 自打楚夭记事起,他的父亲就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他曾经一度把属下“寨主都是为了您好”之类的说辞信以为真,每天勤勤恳恳练功学习,可是无论他如何地努力,他的父亲对他只有厌弃。 他的父亲从小便天资异禀,官场商贾都玩的风生水起,可越是这样的人,对于自己求而不得的事物就会更加的偏激。 毕竟,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里出现毫无把握的东西。 但是他的母亲是他生命里唯一的例外,也是准确的杀器。 他的母亲不知是否爱过那个男人,只是一辈子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但是也没主动做过一件亲昵之事。她仿佛天生就是恬静恍云,不可亵渎。 楚夭有时候会想着,相处了整整六年的人,真的不会有感情吗?他的父亲固然偏执,可是在他的母亲忍不住想要逃离的时候,不可控制地想要让她有无法逃离的羁绊之前,从来都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可惜,在生下楚夭后,她的一切也就都灰飞烟灭了。 在她薨了之后,他的父亲就再也没了一个生人应有的精神气。 他偏执,敏感,易怒。他的所有那个女子都能一一忍耐,可是最让他不如意的就是,她就是不会爱他。 他的父亲争强好胜,他认为既然对方从头到尾都没爱过他,又何必对这个孩子抱有什么心思呢? 无疑,那个男人的毕生好像都倾注在了他的母亲身上,在那般温柔的人儿逝去后,他的所有情感也就都散了。 所以对于这个儿子,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存在。 他从不把楚夭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就算他身上流的是自己的血又如何?那是他这一辈子做过的唯一的,自己无论如何拼尽全力都无法挽回的遗憾。 第400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7) 他不甘心。 是啊,他爱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心。 楚夭的父亲开始不留余力地查找召唤魂魄的当时,他要那个女人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离去之后受到怎么样的对待,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 疯了,早就疯了。 楚夭啊,那个年少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被送入传说中的鬼雾森林,不出意外,那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多的很。 孩童精血最补元气,想着那群牛鬼神蛇追着一个孩子杀的画面,都让人毛骨悚然。 他的父亲把年仅8岁的他丢在那里,足足一个月。 他哪里会什么保命功夫,只有为了讨他的父亲欢心学的皮毛而已。 这一段生不如死,步步惊心的时光,足以让那个曾经怯弱胆小,身无寸铁的孩子成长为杀人如麻,胆识过人的存在。 楚夭从那森林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心悸。他阴沉凉薄的眸子就那么细细地扫过你都想让你为他臣服,甚至甘愿自刎付命。 他们看着旁边嘶吼着,把刀架在道士脖子上疯狂询问那人为什么这个祸害都这么危险了那个女人还不回来。 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那道士为了保命,一直在胡诌,最后终于说出了一个能让那个男人信服的理由:那是因为这个男孩儿还没有陷入终极的绝境,若是当他的前方只有黑暗再无光亮,那个女人一定会出现。 毕竟,那可是她的儿子。 那个时候,楚夭的父亲早已没了当年俊美无双,才智双绝的一代才人的模样。他疯癫地咧开嘴冲着楚夭笑。 不只是该兴奋还是悲哀,楚夭的双眸在看到那残忍灿烂的笑容后,竟是再也没有悲凉与哀痛油然而生。 他的人生从来不受自己掌控,出生就是谩骂与诋毁,被世俗毫不留情地扔在了空无一人的冰窖里。等着他心底的种子,生根发芽。 楚夭被扔进了一个又一个恐怖如斯的秘境。 无人知晓那个孩子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咬着牙爬出来的。他血淋淋的伤口,溢满杀气的眼眸和嘴角死里逃生和大开杀戒的扭曲的笑,无一不在向那群袖手旁观的人预示着,他们的结局,将会是如何的悲凉。 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个疯子,楚夭不仅养成了那冷漠偏执甚至更盛他的父亲一筹的性子,还收获了本不应该在这个出现的能力:他可以随意地操控着迷雾,亦或者是植物,在任何有着它们的地方。 不过楚夭并不急着这么轻易地了结他们,毕竟他们还有很多的账,慢慢算,不迟。 楚夭长大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状,哪怕他的父亲因为他是一个不论怎样都不会死去的怪胎这件事情深恶痛嫉。 他的父亲除了关于那个女人之外的事情,是无一例外的冷酷认真。或许用一句话可以形容他:冷静又癫狂的疯子。 楚夭酷爱把这种人折磨得非人。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融入骨血的恨意表达出来,似乎只有从那些不可追溯的过往中残存的畏惧。他为了他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奔走效劳,最后终于让那个男人相信了一件事情:他的母亲和楚夭并没有交集,只有他亲自进去那些让人闻风丧胆之地,并到了临死关头,他的母亲才会出现。 毕竟啊,他才是害了他的母亲一生漂泊不定,落人口舌的罪魁祸首。 楚夭天生就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他的父亲终于是动摇,一次又一次地奔赴山海,在无法陷入泥沼不可自拔而绝望后疯了,与以往不同,这次是确确实实地,癫疯了。 楚夭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可笑啊。 他当初在那些恐怖如斯的地方摸爬滚打,在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疤,在绝望无垠的世界里,竟然只能靠着那份微薄的恨意活下去。 他看着那个男人如痴如狂,终于是满足地勾唇。可惜啊,他的人生好像处处不如意。那个男人终究是死在了无尽的忏悔之下,楚夭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由也就消失了。 他想自杀。 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挫骨扬灰,让这个世界留不下一点他这个污点的证明就好了。 有些人,想死都死不了。 楚夭在那些充满妖魔鬼怪的地方来来往往最后残生独存,抹杀了一个又一个妖,殊不知身体里又种下了一颗又一颗种子。到最后,他手上不计可数的妖气汇聚成了一个人格,竟是在他的身体里占据了主导地位,整整占了六年。 他的父亲的那些属下在那个男人死去之后只能迫不得已听从楚夭,没办法的事情,楚夭的本事不小,比起他的父亲,甚至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气概。但是作为那个男人的死忠下属,看着楚夭把他折磨成了废人的模样自然是心有不满 楚夭有时候真的觉得那个男人真的是通天的本事,凭什么呢,凭什么他的童年在阴暗潮湿的斗漏中夹着缝挣过细渣,就连拂水煮沸都是青烟滚滚。他只是如数奉还,那群人又凭什么觉得他是错的呢? 那个人用了他的名讳,哪怕他心底厌恶极了,甚至给自己取了另一个名字:北上。 北上很聪明,他自知如果自己不能和楚夭的性格相媲美,那就干脆直接把他逼入绝境,而后抹杀。在得知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对楚夭所谓丧尽天良的对待生父的做法感到不满之后,他自报门户,并且周而复始地保证,他与楚夭虽说在一个身体里,但是嫉恶如仇,与楚夭不共戴天。 北上虽说张扬,自然圆滑,处世之道十分精通,和不通人情的楚夭相比,可真的是招人稀罕多了。楚夭本就身体羸弱,再加上北上是鬼神之精血汇聚而成,六年的时光里,五年都是北上一个人在主导这具身体。 在几个月前,也就是洛歌言刚刚到来时,楚夭的意识,才开始真正的觉醒。 第401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8) 那山寨里的人现在对北上言听计从,马首是瞻。 没错,他们很清晰地清楚,楚夭是楚夭,北上是北上,就算是北上平时也以楚夭自居,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天差地别,若是真的有哪天楚夭回来了,他们也一定会赶尽杀绝。 白羽就是其中的一员。 白羽出生在山寨里不起眼的一家人里,母亲是个水性杨花的,生下他不久就觉得父亲是个配不上他的,扭头就和别的人好上了。因此,白羽何止是不受待见,简直就是把恨之入骨。哪怕起个名字都是个轻若鸿毛的“羽”。他的父亲终日酗酒滋事,记事以来,便是打骂。这和楚夭其实是出奇的一致,不过他的父亲的确没有那位混蛋。 北上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白羽已经是一个隐忍冷漠且麻木的少年了。当时北上急于拉拢民心,就严惩了白羽的父亲,并把白羽带在身边,时间久了,两个人也就成了兄弟了。 要说最唾弃楚夭的,无疑是白羽。 但是别忘了,楚夭虽然不是占据主导地位,但是意识还是在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北上心上缝的密密麻麻的一针一线。自然,他对于这种虚伪做作的兄弟情不屑一顾。 北上毕竟是第二者,楚夭虽说虚弱,但是意识尚存,北上不一样,他终究是妖幻化而为,只要楚夭占据主导地位,他就会沉眠,甚至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因此,北上一直在找压抑楚夭的方法。 而那个灵丹妙药,是洛歌言。 洛歌言: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宋执梳: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据说洛歌言是纯阴体质,取了心头血便可以压抑住楚夭,北上千寻万寻,最后你妈的寻过来一个祸害。不仅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甚至还给人家做牛又做马,啥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不,还没把人运回去就被楚夭占住了体质。 原文里,虽然北上性格虚伪,生性不羁,但是也没有到了洛歌言跑了就要大开杀戒的地步,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北上吊儿郎当的自己咋活下去都忘了,所以楚夭成功拿回了身体,一步一步踏上了复仇之路。 可是白羽最了解北上,就在楚夭当初把宋执梳抱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个在山寨里被叫做不孝子的男人,已经回来了。 白羽不蠢,他自然也明白,能把上任寨主折磨的生不如死,能是个什么好拿捏的人?所以他暂时忍气吞声,就算是楚夭以如此讽刺的话语来嘲讽他姓名之中的“羽”字,他也不会轻易出手。 星光清浅,愁云惨淡,夜晚的耀光总是这么的措不及防。 楚夭把一切不带任何感情地叙述出来的时候,唯一的卡顿大概就是谈到自己是如何把自己恨之切的男人折磨成了一个疯狗的时候,他颤颤巍巍地抬眸,却没看见宋执梳月光清华下的那张脸上出现任何的恐惧与害怕。 他说完好久,甚至提不起一点心力去伪装那副玩世不恭的冷漠。 他面前的,可是他的阿梳啊。 楚夭不知道用了那十几年痛不欲生的多少绝望才换来了这一缕罅隙之间佝偻的光,他从不对任何一个人提起这段让他痛苦的过往,但是阿梳不一样,他太清楚宋执梳的底细了,她的生活作息都了如指掌。 但是对于宋执梳来说,他就像一个天外来客,一切都是未知,他已经没办法保持那份冷静。 他想要她 疯了一样的想要。 “阿梳,你还想问什么吗?” 见宋执梳久久不说话,楚夭一再开口,才沙哑地问出声。 宋执梳回过神来,一言不发地看着月光下恍如蜷缩的男人。 她突然觉得好不真切。 楚夭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她说话,他还准备说什么补救一下,怀间突然扑进了温暖,随之而来的,是衣衫的浸湿。 他的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哭的一起一伏。 宋执梳爱哭,他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现在,终于是为了他哭了一次。 楚夭突然想到了,之前为了逗弄她,也或许是出于心中对这个小姑娘跟随北上的怨气,他想要用那些宋执梳嘴里不干不净的东西来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谁知道,造化弄人,自尝恶果。 那天的月光也是同样的清澈,宋执梳眼角烁烁的泪光也同样的动人。 “楚夭……”宋执梳抓紧手下,含糊不清地问道:“你会…你会离开我吗?” 她才不管北上南上,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存在的理由,就是楚夭。 管他的三观正不正,宋执梳就是觉得她的楚夭没错,一点也没有! 她现在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男人,到底会陪伴她多久。既然楚夭可以回来,自然,北上也可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0…滴,任务一完成。] 楚夭没想到自己苦苦煎熬,只是等来了这一个答案,他一愣,伴随着低沉愉悦的笑声,他缓缓抚摸着手上滑嫩的肌肤和温度,竟是爱不释手。 但是他没回答。 只是可能,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在宋执梳额间落下一吻,声音模糊:“没关系…晚点也没关系……” 只要阿梳愿意等,只要阿梳还会爱。 宋执梳没听懂,她张嘴欲问,却眼前一阵晕眩,她紧紧抓住楚夭的衣袖,唇间只能零零碎碎地飘出只言片语:“楚…” 她说不出话来。 只能在迷离之间,看见楚夭温柔得令人发指的眸子,也是最惹人情动的情愫。 宋执梳猛然觉得冰凉。 眼烟袅袅,香气满帐。 “宋姑娘,该醒了吧。” 这声音宋执梳实在是熟悉极了,原本混沌的脑袋瞬间清明,她坐起,猛地看向旁边泰然自若的男人。 看清之后,她眯起眼睛,默不作声。 “宋姑娘可以叫我北上,”男人抿了口茶水后抿抿唇,宋执梳对于这个动作异常的敏感,她记得很清楚,楚夭也喜欢如此。 “北上。” 真是,淬了冰的美人。 第402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59) “唔……有点生疏。”北上一改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整个人都拢着让人琢磨不透的雾,他笑了笑,根本分不清是不是真心实意。 是啊,如果没点本事,怎么可能压着那个男人整整六个年头。 宋执梳靠着床头,整个人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焰。明明只是这么一段时间,两个人就已经是分道扬镳的两路人了。 “北上。”宋执梳呢喃了一句,轻啧出声。 难听,难听死了。 “宋姑娘先别在心里偷偷骂我了。”北上轻幽幽地出声,他坐直,冷笑一声,“说不定听了你的好楚夭的事迹,你还没办法在这里和我消磨时光呢。” 宋执梳:你看我听? 呵,名字难听,人也傻逼。 北上怎么看不出来宋执梳一脸轻蔑明显是想搞事情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女的怎么回事?怎么还他妈的油盐不进呢? 北上调整好心态,“砰”地把一杯茶放在桌子上,茶水顺着木柜下淌,润了一片地毯。他恭敬道:“宋姑娘,喝。” 喝你妹啊。 “不用怕我下毒。”楚夭在宋执梳嫌恶的目光下喝了一口,坦坦荡荡地看着她,示意她喝下去。 “……”我呕。 看宋执梳真的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北上冷下脸,也不想做一个哗众取宠的笑话,他坐下去,悠然自得地转着扇子,闭目养神。 两个人针锋相对,争相较量。最后还是心急如焚的宋执梳败下阵来,她抿唇,问了句:“北公子,楚夭呢?” “楚夭啊……”北上蒙蒙地睁开眼,却是血雨腥风,一眼望不到边的浓浓的狠戾:“楚姑娘,在一个梦里面相处了几天,还真的就成了老相好了。” 宋执梳来不及注意他的态度和措辞,只是牢牢地抓住了关键词,“梦里?” 北上望了面色苍白的她一眼,终究是嗫嚅着唇,徐徐道来。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楚夭并没有骗她。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讲,他是真的把自己的所有全盘托出,只是为了让宋执梳求一个安稳,但是又是恐惧作祟。 和楚夭所说的一样,北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他的思虑不纯也并不是无从考究,想要独占这副躯体鸠占鹊巢也是他毫不避讳地承认的事实。 “宋姑娘,弱肉强食,强者生存,这不是自古以来公认的道理吗?”楚夭摇着把画扇,嘴角一抹风流俊雅的笑,可眼底弥漫出来的不屑却是硬生生撕扯开了这副躯体的美感:“这一点,你的楚夭,也就是那个怪物,自然也是明白的。” 所以楚夭怪他吗? 当然不怪。 “北上,”宋执梳皱眉,显然对于他的说辞和用语很不满意,她抬眸,锋芒乍露,她凝声:“我希望你能认真告诉我。” 北上看着一朵娇嫩的粉玫瑰竖起了刃刺,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妥协,也不再阴阳怪气。但是他的声音依旧难掩愤怒之气。 看着宋执梳意难平的模样,他出奇地,放下了唇边的弧度,眸子深处不自抑地蔓出苍凉。 北上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把算盘打到了楚夭身上。 他在察觉自己很有可能会长生于这个世界的时候无疑是狂喜,不免起了恻隐之心。北上觉得自己这只是顺势而为,毕竟就全没了他,楚夭也不会活下去,用他这副藏满了屈辱的身体苟苟于世。既然如此,那么楚夭又为什么不能顺水人情,把他的锅给背了呢? 楚夭和宋执梳所讲的一切都没错,但是唯一一点,也是他唯一一个没有向宋执梳表述清楚的点,就是为什么他这个无欲无求的人,只是会因为北上用了这个身体就会想要报仇呢? 他说的很清楚,在杀了那个男人之后,他已经毫无牵挂,只不过是北上用了这个身体,怎么就会手起刀落,直接黑化呢? 这个男人,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北上固然是妖,但是除了寿命,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妖力几乎都被楚夭掌控,也就是那一团曾经让宋执梳做噩梦的东西。 楚夭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死呢?在杀了那个男人之后,已经是最初的狂欢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可是一点一点,把整个世间颠覆。 楚夭从出生开始,整个人就不正常。 他不哭不闹,就算是接生婆颤抖着手掐了一把也毫无反应。这也是他的母亲郁郁寡欢的原因之一:楚夭从出生下来,甚至到了四岁那年,他的母亲自缢都没说出一句话。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孩子是凶兆,这个年代的鬼神之说十分灵验,尤其是很多人不约而同的,每次看楚夭的眸子,都感觉是一谭漆黑的墨一样的不可直视,胆战心惊,就愈发觉得,这个孩子,留不得。 本身因为楚夭不讨喜,爱人又随风飘逝,再加上身边的人吹风,那个男人就开始丧心病狂的虐待。 楚夭对于这些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打就打吧,爬就爬吧。 但是他不能死。 他总是觉得自己一出生就是要找一个人,一个能治愈他一生的人。 不,或许他就是为了那个人而活的。 那可是他冥冥之中注定的一个人,可是他兜兜转转,拾起一朵海棠落了满地白霜,又凝为一片雪花。 他终究找不到。 他一定是被他的神厌弃了。 楚夭想着,灰沉的眸子阴冷如墨。 那便,毁了吧。 在察觉到了北上的存在后,他更是觉得天助我也。楚夭多智近妖,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如果北上可以趁他休眠养精蓄税这段日子拉拢人心,那么将会是一个极棒的棋子。 既然这副壳子能容下他们两个,他又为什么要费尽心力自己去打这个江山呢?未免太蠢了些。北上一开始并不知晓楚夭还可以窥探他的一举一动,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他不过是大势已去,正沉眠在这副躯体之中,甚至是永远。 这个先入为主的认知也极大的让楚夭得到了便利。 第403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60) 但是让楚夭棘手的事情是,北上竟然调查出了洛歌言的精血可以压抑他。 楚夭一开始觉得这是无稽之谈,但是只要是北上接近那个女人,他就不适应,甚至想要冲破枷锁,他似乎是本能地,排斥,厌恶她。 不,在北上成功地打下根基之前,他还不能出去,自然,也不能会消失。这世间风尘自万般情长,他却无法弥留。 让他意外的是,北上这二流子竟然对人家上了心。 真尼玛傻子。 北上:…………你妈的。 不过这对于楚夭来说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毕竟北上如果舍不得对洛歌言痛下杀手,那么他就会存在得理所应当,甚至是可以毫无压力地在这空荡荡的暗日里扭曲又肆意地让恶果开花。在洛歌言想要让北上去寻那名所谓的京城美人的时候,他更是不屑。 在这之前,楚夭曾经三番五次地出来过,占据了这副身体,虽然时间不长,一次也只有那么两三天,但是这已经足够楚夭拿着这副在他看来残缺的身体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楚夭明白北上对于自己要叫一个被附魂者的名字厌恶至极,这次的他很贴心,在行动的时候,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北上厌”。 但是并不妨碍我们看得出来楚夭对于北上的态度:尤为不喜?无论是在一个受害者或者背后的施害者的立场上来看,北上都太过于愚蠢,被儿女情长左右思想的人,在那时候的楚夭看来,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命亲手交给了对方。 北上苏醒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楚夭把这个朝廷玩转的乱成一锅粥,偏偏皇帝又是个没有脑子的,群龙无首,他又根本没有什么关于之前的事情的记忆,只好匆匆忙忙地把政权扔给了一个人就回来了。 这一来二去,原本实力强盛的岳国实实在在的成为了一个空壳,楚夭只是用了短短这么长时间就可以堆砌出一个糜烂的国家,那么如果这具身体北上真的没有掌控住主权,那么别说一个小小的岳国,这天下都不堪设想。 那时候的北上天真的以为楚夭只是因为自己夺取了楚夭的身体他才会成为如今的模样,不过只要他细想,很容易发现楚夭对于加害于他这种无聊的事情根本不屑一顾,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报复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他的神。 他的一切都恍若紧握在了他的神手里,对于一切的一切的,都置若罔闻。 白团子给出的数据并没有错,他只是让宋执梳攻略楚夭,而不是北上,所以楚夭对于和北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任何感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楚夭生活得浑浑噩噩,他不知道无意间手上都沾染过谁的鲜血,他从不亲自动手杀人,也从不会要求别人替自己杀人。 太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了 他应该等到报复够了,时机到了,就投进滚滚寒江,去寻找他的神。 因此,楚夭从不会忌惮自己做的太过,或者对于最后的结果感到内疚。 北上一开始拐走宋执梳的时候,楚夭都没正眼看过她,只是一个人在内心那块地方贪婪地幻想着,他的神,到底是怎么一个绝色的人儿。 楚夭第一次正眼瞧宋执梳时,便是一睁眼就是的那片刻。 当那双死寂无波的眸子触及到小姑娘焕发神采的眼后,那颗灰暗了十几余年都无从填补的心脏的某处地方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更甚是需要张开嘴吐气才能勉强维持住面上的平静。 可是心里的狂风巨浪猛然冲刷灰白的天空,褪去了污垢与肮脏,只剩下了毫无余地的强烈的爱意。 楚夭到底是应该欣喜若狂还是悲哀。 在他了无牵挂地进行了无数背地里不需见血的杀戮之后,他遇上了一个能让他放不下手几辈子的神。 楚夭从来不相信命运这一说法,但是有时候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不由得想起了一句造化弄人。 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北上已经快要苏醒,楚夭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也就是宋执梳把果子放在马车里的时候,用了他一直不屑于启动的力量,催眠了那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当然,就像是早已经把所有的剧情预料好了一样,楚夭把白羽也带了进来,带近那个不辨真假,最是能迷惑心智的梦境之中。 等到北上醒过来之时,只能看见在一旁昏睡的宋执梳和一堆一看就知道有毒的果子。北上只当是宋执梳误食了,毕竟她看起来也不精明的样子,他看了,毒性不强,就算是宋执梳连续昏迷了几天,他都不会怀疑,只是推测宋执梳吃多了,是的,在他眼里,宋执梳还坑蒙拐骗了白羽那个混小子。 宋执梳抽了抽嘴角,并不想吐槽,因为北上那个时候所作所为的槽点太多。 “……你觉得我和白羽熟吗?你就妄自定论说是我坑蒙拐骗了人家?”宋执梳瞬间不乐意了,她眯了眯眼睛,“而且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话,你醒了发现空失了一段记忆,难道不应该会反应过来是楚夭回来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按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就这么轻易地不搞事情吗?” “……我…”北上自知理亏,但是也没想到这么亏。 北上,由于智商太低,在说出来的话之中,自己做过的蠢事太匪夷所思,因此被人不信服。 “你别不信!”北上冷哼了一声,“在你昏迷了足足三天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立马联系上了楚夭。” 北上和楚夭毕竟是在同一副身体,沟通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他一直把楚夭当做死对头,楚夭一直把他当做死人,两个人基本是互不干涉,可以说,那一次的交谈,哦,甚至谈不上交谈,毕竟楚夭只说了两句话 “阿梳他们两个在我这里。” “你可以暂时做你想做的。” 第404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61) 第二句话是后来说的,一开始北上蒙着,直到后来才反应过来,楚夭是有妖力的,自然也可以创造梦境,随意地在他们的事情里穿梭。 第一句话他还没当回事,如果那两个人麻烦一下子楚夭,他也许还有机会寻找另外压制他的方法。但是第二句话一出来,他瞬间就好像明白了什么。 楚夭做那些事情一定是有目的的,北上是蠢是傻是不精明(北上:??),他在开始还以为是想拿他们两个做要挟,当时的北上一直不以为然:白羽出不了什么事,这是他认定的。至于宋执梳……出事就出事吧。 “………”你妈的。 但是楚夭已经把话放到一份上了,尤其是后面一句话,让北上不得不认真的思量起来这句话,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楚夭八成是看上那个小哈皮了。 这可让北上不能淡定下去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洛歌言的精血他不舍得取,就只能期盼着不知为何动怒的楚夭报复过这个天下之后来占领这个身体,可现在楚夭已经有了可以活下去的一个理由:宋执梳。 楚夭的本事其他人不清楚,他会不清楚么?一个人单枪匹马用了几天就能混进皇宫把那里搅得天翻地覆,那么楚夭若是想要拿回这身子和宋执梳共度良缘的话,北上并不觉得自己会有几分胜算。 “宋姑娘,想必你已经清楚了,就算那个男人在他一手创造出来的梦境里面和你说的情话是多么的动人,溺耳,你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你的欺骗可真可谓是天衣无缝,如果今天你不醒来的话,你会在一个男人给你编织的温柔乡里面醉生梦死,而在现实世界里,你的所有一切都将湮灭于尘土。”北上越说越起劲,但是恐怕还是忌惮在胸腔里的那愤怒嘶哑想要冲出的力道,他压抑着喉间的一口腥甜,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了那个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沉默的小姑娘身上。 他说的不错。 不知为何,从北上开始向他讲解一切的时候,宋执梳就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他说的会是真实的。只不过是没想到真正地听到的那一刻,还是固执地想要反驳,想要维护。 宋执梳长吐一口浊气,来遮掩快要溢出的悲情。 “是谁把我叫醒的?”她现在很疲惫,非常疲惫,宋执梳靠着床头,抬头看着木板窗,淡淡地问了一句。 “自己醒的呗。”北上把五脏六腑的疼痛掩饰得很好,他泰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水,回答道。 “白团子。” [……宿主,是我把你叫起来的。]白团子隐遁了这么久,第一次出现,他直接解释道[宿主,我早就察觉到那里的世界波动轨迹和原本的不一样,后来找到源头的时候已经是个很晚了,除非我现在把你叫起来,否则你会永远困在那里。]白团子语气凝重[不仅是原主,是连带着你的灵魂,一起永远困在那个梦境。] 宋执梳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也是,他那个样子,能做出什么,到底是个什么,都不会让人意外。 毕竟是一个,从头到尾,发梢都无法让人摸透的男人。 [况且,宿主,你知道的,虽然好感度已经满了,但是黑化值还没有动。]白团子继续道[如果你永远困在那里,是根本无法让他动摇的。] 宋执梳听得懂,但是每听一句就是在心里扎了根刺,疼得瘆人。 “你要我做什么?” 沙哑桑白,北上听到这声音一顿,抬眼望向床上垂眸咬唇的女子。 两抹柳眉似月弯,情稍飘飘。 北上忽然就明白楚夭为什么对这个小姑娘这么疯狂。 当然,他理解的,只能是一面之词。 北上忽略心中的异样,冷声道,“宋姑娘,我知晓你对他有情有义,他对你……恐怕亦是如此。”哪里啊,那可是更甚啊。 “但是你知道的,如果他不死去,这里就永远无法安宁。”北上俯望楼下乞儿,苍凉道:“我自认为是一个卑鄙小人,夺他人生存之路,但是现在,我庆幸我做了这个决定。” “宋姑娘,我相信你明白,我得到这个身体,是最好的答案。“北上看她,“我要你和他谈判,让他自愿灰飞烟灭,烟消云散。” “噗嗤。”宋执梳笑出了声,随后愈是过分,那清白的动人容颜之上是无休止的嘲讽,“北上,别把我想象的那么神通广大,也不要把你自己想的那么伟大。” 他们都是被一个人玩弄的团团转的人,不过宋执梳并不想与他同流合污。 她讨厌极了北上刚才命令的措辞,就算楚夭罪该万死,十恶不赦,但是这身体还是楚夭的,不论他说的再怎么大义凛然,楚夭依旧是它的主人,一直都是。 而他北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尚且发现了良心的小人。 宋执梳见他脸色难看才收回了笑,淡漠到:“我同意。” 北上原本恶意满满的眸子霎时填满了惊讶与兴奋,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异常滑稽。 可惜宋执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躺了下去,不管北上怎么唤她都不应声,只是一个人思量着事情。 北上完全不会担心宋执梳是否真心,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明白了,如果楚夭知道他们两个共处一室的话,他的下场也不会多么的好。 不如就放手一搏,让他们两个见一面。 “他该出来了。”北上蹙眉,嘴唇泛白,可还是支撑着笑,“宋姑娘,可要好好叙叙旧。” “…………” 寂静。 寂静。 宋执梳从来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尤其是在楚夭身边,可是现在,她能清晰听见楚夭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地靠近。 她耳朵动了动,竟是没有坐起来。 “阿梳?” 又来了 这个男人很会把握她的弱点,比如他知道,宋执梳最喜欢的,就是他用这缱绻动人的语气,轻柔亲昵地唤她一声“阿梳” 第405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62) 但是啊,他的阿梳我不会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 宋执梳坐起来,动作略显迟钝地瞥了他一眼,开门见山,语气冷淡:“楚夭,北上说了,要我让你主动消失。” “阿梳同意了吗?”楚夭笑了笑,似乎是对这个话题毫不敏感,亦然接受了冷漠疏离的态度,把她耳边凌乱的发丝别了上去。 “……”宋执梳扭过头,拒绝他的触碰,“楚夭,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楚夭嘴边的笑在她抗拒的时候已然不复存在,宋执梳只顾着听他的回答,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直到阴影笼罩下来才疑惑地抬头,唇上却猛然被覆上了一层柔软。 楚夭的吻凌乱,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地一把扣住她的头,宋执梳被吻得七荤八素,朦胧之间只是瞥见他眼角一尾绿光晶莹。 原本死寂的心脏瞬间活际。 它在穷极一生,奔向它的万劫不复。 宋执梳心中凉寂 是的,她根本拒绝不了他的吻,哪怕是他的一个眼神,一笑颠倒众生都能是她的魂牵梦萦,众生济济,千山暮雪,她只能从此捻转一人身下,就算这个人心狠手辣,沾染上了不可洗褪的污秽。 可楚夭啊,她的楚夭啊,把心脏之中最是难舍别离之地腾出了干干净净的地位,他辗转经年,一个人飘零了如此杨花之洲岁,只是等待着,只凭着指尖苍白的情丝,便锲而不舍,朝花夕拾。 宋执梳抬眸 ……一起执手吧。 一吻毕,宋执梳发觉眼角拢着氤氲,楚夭第一次没有那么的霸道,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一睁眼是宋执梳惊恐抗拒的眼神。 他更是惊怕他的阿梳寻死觅活,那么他残生了这十几余年的意义是什么? “阿梳……阿梳……”楚夭埋首在宋执梳的脖颈间,低沉脆弱的嗓音一遍一遍催塌宋执梳的防线,直到溃不成军,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毫无防备地,把最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供给面前让自己爱恨痴狂的小姑娘,他哽咽着,问道:“阿梳…不走好不好……” “阿梳你爱我,我什么坏事都不做,只要你爱我……” 楚夭从出生便学不会哭泣,甚至在那无数月悬黑云的凄夜下与不知何时会夺取这条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命时,他都从未落下一滴泪。 他就像是一个残破的怪物,游走于这冰凉的世间,四处碰壁。那时的楚夭从未想过自己所受的一切怪难是为了遇见现在的宋执梳,而现在的他,想把所有的运气留在现在。 只是想换一个阿梳。 楚夭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的绝望。 对于从前的他来说,刀尖舔血已经是家常便饭,若是他不痛下杀手,那么他的命,又会由谁来终结?强者为尊,是楚夭唯一信奉的。 可是后来他遇上了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会跳舞,甚至一舞动京城。她从小身边环绕着的都是金银,和不计其数的献好。 宋执梳没见过鲜血,虽说来那楼都是些达官贵人,手上免不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在那里,他们都是光鲜亮丽的朝廷命官。 这个纯真的小姑娘对于“残忍”“谎言”一类的东西太过于陌生,以至于如果明白自己满心欢喜将要托付之人,是一个手上鲜血四溢,冷漠嗜血,爱好折磨的修罗,也不知道会做出如何一副反应。 楚夭怎么敢想着欺骗他的阿梳,可是,可是他太害怕了啊,害怕他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曝晒暴露在阳光下,就这么生锈腐烂,硬生生逼退他的爱人。 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把一切完整地叙述给宋执梳,就算是把她困在自己的梦里一辈子都在所不惜。但是他心里的阴暗却发酵得越发浓郁,宋执梳越是对他信任,他那不可压抑的恐慌就越发浓烈。 所以在宋执梳被不知名的外力拉走之后,楚夭整个人就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把宋执梳留在他的梦里时,他就做好了这一世都不要再出去,让那可恶的世俗玷污阿梳一分一毫,结果呢?在他看来,是他亲手扼杀了宋执梳的深情不悔,生死相依。 但是楚夭放不了手。 怎么可能放的开 这可是他爱惨了的小姑娘啊。 楚夭抱紧宋执梳,这十几年所受的委屈与痛哭压缩的泪如翻涌成河,不可抑制。 宋执梳没反抗,自然,她也没有回抱住他。 “阿梳…”楚夭似乎已经明白了宋执梳的决定,他无力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那其中蕴含的无尽的绝望与悲哀能让万物失色。 他舍不得。 可是更舍不得动他的阿梳。 是吗? 他的阿梳不喜欢他吗?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楚夭闭眸,忽而冷笑 阿梳,阿梳,爱爱我吧,让我用这残破的身躯。 他的目光,连同着他的希望一同落在旁边柜子上的剪刀上。 正在他准备行动时,宋执梳忽而压下了他,准确而决绝地吻上了他的唇。 楚夭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他能感受得到,温柔温暖的触感正在让他冰凉的身体回温,甚至点起了滚烫的火。 和他的蛮横不同,宋执梳的吻冗长细腻。 楚夭怎么会不明白。 他的阿梳正在用着她所认为的最好的,最主动的方式告诉他: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是啊,能有什么关系呢? 不就是被骗了两三场吗?她还怕再骗一场吗? 宋执梳从来无所畏惧,她只是不敢确定楚夭对她莫名而来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占有欲?或者梦里的朦胧感?她从不怕欺骗,只怕满腔爱意最后被扔进湖底,沉溺。 她看着男人几欲癫狂却又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的模样,忽然一切都释怀了。只要他爱,只要爱他,她就不会害怕任何了。 “楚夭,”宋执梳缓缓覆上他的脸颊,额头相抵,他们是如此亲昵,丝毫无间隔:“我爱你。” 你听到了吗?听清楚了吗? 我爱你。 第406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完) “阿梳……”楚夭眸中蒙上了一层烟雾,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奔赴了一生。 终于……终于啊,他的姑娘,真正地,全身心地爱上他了。 岳国如今天翻地覆,曾经那个荒淫无道的皇帝终于是被推倒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声很高的北钧,他勤于政务,俊朗帅气,在平定了所有的乱臣贼子之后,就出现了千万少女挣着抢着要嫁皇上,一时间全朝廷都在上柬,要北钧填充后宫,名曰是为皇室子嗣着想,实际上也是想把自己家里闹翻天的女儿送到宫里。 毕竟北钧上位这么久,似乎并没有想要纳妃的欲望和想法,在他们一提再提之后,原本冷心冷情的洛歌言终于也学会了吃醋,这让北钧龙颜大悦,一怒为红颜,直接大摇大摆娶了洛歌言,那阵仗,可真可谓是让人大饱眼福。 虽然如今刚刚平定下来,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但是也是竭尽北钧所有的能力了。 洛歌言再怎么冷漠,到底是个女子,心上人对自己如此地费尽心力,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坐在喜轿里,听着外面丫鬟的恭维话和无处不在的羡慕之语,洛歌言终于还是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可是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楚夭。 那个半夜偷偷去山上给她摘新鲜果子的男人。 洛歌言抿唇,拧紧了手中的苹果。 在她出逃之后,其实并没有放过楚夭。 当时的北钧急于需要人来支持,所以利用土贼这个方法是她想出来的,而当时楚夭所领导的寨子,是有头有面的土贼窝,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其实也算是进了一大步了。 洛歌言那时又亲身回去,却被告知楚夭去为她寻找所谓的舞女至今还没有回来。她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感了。不过她还是谎称自己现在已经和楚夭说清楚了,并且说服那群人帮助自己。 要怪只能怪北上当时真的把洛歌言宠的上天,她说的话那群人就算不信也不敢不从。 后来,他们跟着洛歌言出生入死。渐渐的被他们洗脑,最后答应她,等到楚夭回来,如果对他们所行之事反对的话,直接格杀勿论。 那群人都能从洛歌言身上看到金子,怎么可能不从。 就算北上信服屈服了,也只能在那个寨子里沦落为孤苦伶仃之人。每逢想到这事,楚夭都只想笑,笑那人浪费自己的一生只是为了用这副身体做那些一文不值的事情。 洛歌言打断自己的思绪,警告自己不要再乱想。 她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那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自己有着鸿鹄之志,是他一个所谓的贼比不了的。 是啊,她可是天之骄女,生来就不应该平凡,那种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她。自己现在是一国之母,再也不会有人狗眼看人低,拿着让她恨不得上去撕人的轻蔑看她了。 洛歌言长呼一口浊气,终于压下了那份迟来已久的良心不安。 “后面那是什么啊?” 人群中迸发出惊呼,众人脱离出来,望了过去,随后声音可谓是一浪高过一浪。 后面跟着的也是成亲队伍,只不过真可谓是,十里红妆。 层层叠叠的红艳帷幕赫然挂着“囍”字,数以千计的仆人丫鬟在后面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手里止不住地撒着金豆豆,一路上花瓣纷飞,落在地上,触底生光,便飘然不见。前面的新郎官气宇轩昂,端的是绝世风华。 人们争先恐后地去抢着金子,嘴里的话顷刻就变了味儿。 在现在的这个时间,如此大费周章地举办一场婚礼,难免会落人口舌。 宋执梳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她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告诉楚夭不要办的那么费钱费力。宋执梳一直以为楚夭以前那么有钱是因为在梦中他可以随意的操控一些事情,说不定手里的金子就是叶子变得呢? 谁知道啊谁知道,他当初是真的凭着一己之力把岳国的国库都给掏空了。他本人不以为然,“那老不死的皇帝都不准备把国库用来救济民灾,整天寻花问柳,花天酒地,我这是做了一件好事。” 好个屁 宋执梳不雅地爆了一句粗口。 她坐在平稳的轿子里,止不住地叹息,凤冠霞帔,一袭红衣平定天下,乱世风光,青丝绾君心。可是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 她和洛歌言无冤无仇,事实上也不明白楚夭为什么非要在男女主成亲的这一天堵他们的路,蛮害怕男主直接一刀把他们给扬了。 不过,哪个女子不喜欢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做一些癫狂之事呢? 洛歌言的轿子被人流挤的不稳,差点摔下去,她也不顾个人风声,撩开帘子,气急败坏地看向后面挑事的人。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都呆了。 楚夭 怎么会是楚夭 一时间,无数的疑惑涌上心头 不会是来抢亲的吧?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洛歌言冷笑,正准备放下帘子,却见他身后的喜轿,顿时整个脸颊如似火烧。 他是真的成亲吗? 怎么可能?他为什么没有死?难道是那群人背叛了自己?还有,他当初不是说好会对她一心一意的吗?为什么在她成亲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带后面那个不知是何方神圣的人来砸场子? 洛歌言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气冲冲地看向前面停下的北钧。他的脸色已然黑沉,手上青筋毕露。 北钧是个沉得住气的,但是也是个杀伐果决的,这无疑已经触犯到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却没有下手。 洛歌言是谁?一个帮着男主走上皇位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能证明,楚夭,是北钧都不好惹的人。 北钧眯了眯眼,想当初,他费劲人力都找不到北上厌的消息,如果不是他自己出现并且觉得麻烦把一些兵权交给了他,恐怕他也不会坐上这个位置。 这个男人,他看不懂。 楚夭不搭理各怀鬼胎的两个人,他温柔地回头望,和碰巧伸出个脑袋出来看的宋执梳碰了个面。 一瞬间火花四溅,怦然相撞,衡越了千年流水高长 那是他最爱的人。 第407章 和反派私奔的那些日子(番外) 和楚夭成过亲之后,宋执梳就一心向佛,饮食清淡,衣着朴素,每次楚夭忍不住过来撒着娇问她,为什么不带他亲手打磨的凤凰簪的时候,宋执梳都冷冷一瞥他一眼,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就走开了。 楚夭:“……” 最后他在情事上千磨万磨,宋执梳才咬着他的肩,黄鹂明软的声腔愤恨道 “我不还是…为了你…吗…” 妈耶,他们那天可是砸了男女主的场子,虽然最后出奇地没被砍头,宋执梳还是怕天道一个不开心一道雷他们就是一对苦命鸳鸯了。 再说了,他们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举足不轻不重的地位,如果再加上浪费物资,拿着国库的钱成了个亲,那可真的是暴殄天物,坐实了罪名。 楚夭没想到原来问题是在这里,借着月光,他见小姑娘脸上诱人的情红。 忽的,他低哑地笑,附身吻上了娇唇。 真是让人……爱的紧啊…… 其实楚夭拿了国库的大部分的钱最后都给了结婚前夕的北钧,至于到底北钧想干什么,楚夭总是想要拭目以待的。抱着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心态,他看着北钧纠结。 没有人不想给自己的女人办一场盛世婚礼,更何况是那个一路陪自己走向朝思夜想的皇位的女人,但是现在刚刚开国,他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婚礼铺张浪费,就不会得民心。 北钧可真可谓是两边难,最后他决定用自己的钱办婚礼,他一定会在功成名就,打造山河之后,给洛歌言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但是现在,不行。 不得不说,这个帝王,是真的天选之子。 难得的感慨之后,楚夭就开开心心回去拉着宋执梳用了她难以回绝的杀手锏:撒娇。 于是第二天,让皇室难堪的那场旷世婚礼,就此拉开了帷幕。 那么楚夭那么多钱是哪里来的呢?说到底,他也没浪费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就去那烟花柳巷之地,逮着一个达官贵人劫一个,能去那些地方的那群人都是些终日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贪的偷的可比国库有搞头。 一来二去,楚夭自己不禁感慨这一行竟然这么赚钱。 竟然能让他娶到怀里梦寐以求的姑娘。 我停驻长世,苟苟尚存。卒然见星光大道,见烟笼春水,我见我心之所向之窈窕之玉四季如春,繁花似锦。 楚夭《痛欢》 我是北上。 一个许是被谩骂的话本之士。 我从意识朦胧时,便发觉到,我与这世上的万物不和,消长变化,一呼一吸,我都是比常妖困难许多。 我是天生残破之体,凝为一缕魂魄时又会被那些妖魔鬼怪吸收干净。也便因此,我获得了长生。直到偶然间,我正被吸收的魂魄一连被杀,我因此重获光明。 那是我第一次远离那吃人白骨之林以外,也是我第一次见这只是道听途说过的世界。 或许吧,我招摇过市,放荡不羁。 就全被这世人谩骂,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趁着这段时光,在这个虚迷的世间留下我的印记。 这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啊,当属烈阳,当属长空。 我笑,这普普通通的人间,怎么值得我丝毫留恋呢? 我想要在看够了这万般情长之后,自以退出,重新交于它原本的主人,也是我不愿意再以他性命存活的人:楚夭。 但是我遇上了个女孩儿。 洛歌言,是我的小言。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山林里,我爱极了在这丛林中与猛兽博弈,我拿着这副身体狂欢,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任何事情。我甚至有时候自私自利地想着,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万一我真的可以带着这副身体消湮于人海呢? 当时的我是无疑的疯狂颠绝,我闭眸,等待着野兽把我撕碎。 可我听见了一句“快躲开!” 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反杀回去了那只粗鲁雄壮的野兽,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望了过去。 小言阿 你从未知道那时候我的心脏是如何地跳动。 我不由分说地拉她回去,不知是图了什么,我只是知道,我在这世上,终于有了一个存活的理由。 她也许觉得遇上我是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 她是一个有本事有才干,有着寻常女子不敢妄想的雄心壮志的巾帼须眉。这间小寨子,怎么可能容得下她那这里的人想都不敢想的梦。 但是我的小言 我…… 我没了你不行啊 我从梦中惊醒。 我抱头,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主人苏醒的征兆。我只是在凭着小言坚持下去,哪怕她或许觉得我死了更好。 我穿戴整齐,在一个冷寂之月夜出了门。 夜风凉习,我想要转一转,却猛然瞧见了一抹倩影。 我的小言 嘘…… 我往后退了退,我想在暗处,静静地,静静地看看她,如此便可。 “别藏了,出来吧。” 她冷声道。 我呼吸一滞,抬眸看她 我见凉风绕了她发柔,她忽而软下了腔 “楚夭,今夜的月美吗?” 我抬头,却只能见模糊白影。我眨眨眼,脸上陡然多了两行水。 不懂,不懂这是什么。 “美。” 我哑声到,“这里的月亮每天都很美……如果…如果你能留下来的话,每天都会看见的。” 她没回我的话,只是看着我。 当时不明白那目光之中的凉杂是何,我只是紧张地看着她。 “我想学跳舞。”她移开了眼,用了我这短如花期唯一听闻的温柔之最的声音道:“你去京城找一个人来教我,好吗?” 好啊 好 哪怕我知晓除你命外再无生存可能,我还是想啊,想用这最后的期限,换她一抹笑颜。 笑颜,小言。 这一路颠簸,甚至到最后,楚夭在我要挟宋执梳要这具身体后。告诉我时日无多时我都从未绝望,直到他冷漠地说着,在我走之后她便已经准备逃走时,我忽而如坠冰窟。 我说 如果他可以在洛歌言成亲之时,让她见我最后一面,我就自愿魂飞魄散。 我不愿见你 可这一生又从未怪你。 小言 小言 你看到那张脸时,是否会想起我 想起那轮玉盘圆月 想起我 只是我 ………… 北上这辈子用尽了楚夭的名字,他冠上了这姓名,行尸走肉,他用着“北上”的名义在心底为洛歌言开了花期未谢之美艳。 可洛歌言想不起他的 就算最后大闹婚礼,洛歌言见了那张脸,想起的名字还是“楚夭”。 洛歌言啊洛歌言 你总是恨命运不公,恨万物生而冷漠似雪,却不曾想,若不是雪为裘皮,你又何在红尘碾压芳草。 ——萧浅歌《叹我所不忿—北上》 白羽从梦境里醒来只是宋执梳之后的事情,他听说了一切,包括北上对他的利用关系。那时的他已经不在乎了,只是望着窗外,手里攥紧一把刀。 这是姜处安给他的,说给他保命。 如果那是梦,姜处安又是否,只是一个幻境。 姜处安。 他呢喃,走下了窗,白曦渐沉 他穿戴好衣服,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他要去找,人生第一次主动寻找 寻找藏身处,寻找安宁地。 第408章 专虐男主篇:余中生望(1) [叮!反派黑化值清零……任务完成……] 白团子这次没跑过来摔个屁蹲,他蹲在地上,闷闷不乐。 为什么哈皮女儿这次没死?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活了那么久还那么幸福?为什么为什么? 青春结束了,不再爱了,遗书写好了,遗嘱立好了。 “滚过来说话。” [好嘞!宿主我们已经有14积分了呢!]白团子听到宋执梳说话,顿时撒开蹄子跑了过来,憨憨道[宿主我告诉你,上次我升级之后我们才4积分,结果你三个世界直接拿了10积分呢!] 宋执梳:低调!必须低调! 她听过白团子说过很多关于快穿俱乐部的事情,如果真的到了100积分去了的话,想必会遇见一些同类,她也能找一些慰籍。 白团子悄无声息地清除了宋执梳的感情,她愣了一下,那颗鲜活的心脏突然慢了下来,她不语,才不咸不淡到:“抽吧。” 《闪婚厚爱:影帝大人,真要命》 宋执梳:真是要了爹的狗命。 作为一名乐观开朗且神你妈傻白就是不甜的女生,章攸然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件事情打倒过,也从来没有认输过,但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成为了当代炙手可热的影帝萧闻的助理,她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生不逢时。 萧闻这个矜贵的公子哥,来什么娱乐圈,你直接去案台上做太子爷吧您嘞! 萧闻以高冷沉稳着称,能走上影帝这个位置靠的是实力,也有他背后底蕴强大的萧家。萧家虽然谈不上什么书香世家,百年之世,也算是如此赫赫有名的一大家族。至于这个太子爷好好的家里的小宝贝儿不当,非要出来玩儿娱乐圈,可能是因为爱好,也可能是因为不想继承家族产业,无从说起。 不过娱乐圈这种地方难免不如意,就算萧闻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在这种地方,萧闻也会受到一些委屈,比如夜凉拍戏,比如大半夜被人喊起来接通告。 总之,萧闻绝对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 而满怀阳光的章攸然,正中他的下怀。 章攸然一开始只不过是想随便找个关于娱乐圈的班上一上而已,她的大学不错,也得过一些零零碎碎的奖,知识底蕴也不差,再加上长相清纯可爱,找一份这样的工作真的是手到擒来。 要说她为什么非要挤破了头都要进娱乐圈,就要说一说她的白月光——殷凉了。 在这篇小甜文里,男主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好,和娱乐圈顶流,在世界都是罕见巨星的萧闻相比,殷凉这个当红小生就有些不够格了。 但是章攸然不这么觉得,比起萧闻侵略性的五官,她真的是爱极了殷凉清冷绝世的颜值和冷淡温和的性子。 殷凉演技好,长得好,性格虽然不是那么的圈粉,但是也算是娱乐圈的一个未来可期的新人。只不过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那位萧闻,而且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候遇到急事就直接无影无踪了,就一直受到打压,最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视野。 至于为什么打压…… 章攸然在当上萧闻的助理之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她对于萧闻只是听说过,可是现在要做这个男人的助理,她只是觉得紧张。 宋执梳也不懂章攸然为什么会在那么多人之中脱颖而出,只是,章攸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 作者为了表现萧闻对于章攸然的宠溺,章攸然这个助理有时候起床比萧闻还晚,理由是:为了萧闻工作太累。 宋执梳:妙,妙啊! 有时候章攸然还会把价值千万的合同弄混,给萧闻和萧闻的工作室造成不计可数的损失,都被萧闻霸气的一句“我赔”给解决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怎么就牵扯到了殷凉了呢? 其实章攸然和萧闻一开始的关系并不好,章攸然是为了接触殷凉才进的这家公司,如果她要跟着萧闻一定有大把的工作要她来,她可能这辈子都和白月光无缘了。 所以两个人总是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起来,章攸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错,大家都是平等的,我虽然收了你的钱,但是不是累死累活帮你干任何事!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甚至吵起来的时候,章攸然都会口不择言:“萧闻你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你根本就比不上我家殷凉半根汗毛!!” 殷凉:??姐,别说了。 一次还好,这每次吵架章攸然都会把殷凉拿出来作比较,每次都让萧闻气的头晕眼花,自然而然,殷凉,卒。 殷凉:我他妈的。 而至于宋执梳…… 她无语望天。 其实在章攸然出现之前,关于萧闻的绯闻就传的沸沸扬扬,作为男主,他有着无限的吸引力,但是也不会沾花惹草,萧闻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可是在出席某一个大型公益活动的时候,记者敏锐地发现了萧闻中指上的戒指:意味着热恋。 当时的记者直接沸腾,锐利地逼问着萧闻,也不管他身后的萧家了。这可是萧闻阿,一句值千金的萧闻啊! 面对那么多记者的逼问,萧闻只是挑眉,冷漠到:“我谈恋爱,你们有意见?” 举座哗然。 萧闻出身名门,也是个一等一的公子哥,文质彬彬,在媒体面前并不会故意凹人设,一举一动也都是大家风范,可是这是第一次甩脸色,明显动怒。 当时人声鼎沸的会场见这位爷真的生气了,一下子就鸦雀无声,草草收场。可是第二天关于影帝谈恋爱的实锤铺天盖地,不少女孩儿的少女心碎了一地,声称要脱粉。但是最后都没舍得,毕竟这可是萧闻,他们怎么可能脱得了。 在那之后,萧闻上了一个综艺,被问道谈恋爱会找什么人?萧闻的回答很是简练:“不会找圈内人。” 第409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2) 这也就变相的证明了,萧闻谈了个恋爱,嗯,圈外人,还破天荒地带上了戒指。 而这个神秘的女朋友 当然就是宋执梳了!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泪流。 宋家,岳国响当当的百年世家,是当今政府都要忌惮三分的家族。而偏偏,这宋家的家主是一个老婆奴,两个人一辈子柔情蜜意,只生下了一个女儿,就害怕老婆出什么事,便再也没生过。 所以现在,岳国众所周知,娶了宋家那位众星捧月的女儿,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可惜,宋家把这位小公主保护的太好,除了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之后,就杳无音信了。渐渐的,宋家这座屹立不倒甚至势头更猛的大山就无人敢招惹了。 而这样骄阳一般的人物,和萧闻竟是青梅竹马,的佳话,两个人从小便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已经定了娃娃亲。两情相悦,在一起还能发展家族,有百益而无一害。 可惜就可惜在,这萧闻三点水跟良———浪啊。 两家都准备好了订婚了,戒指两个人都买好了,就等着官宣了,突然杀出来一个章攸然,让所有的事情落空。 宋执梳是萧家从小认准的儿媳妇,这么一个平民百姓章攸然,怯怯生生的,一点也不大气。但是你说她胆小吧,呦呵,小玩意儿还敢对他们的儿子大喊大叫。 两个人拼命劝阻萧闻,软的硬的都拿出来了,萧父在商场上百试百灵的铁手腕在这里也失了效应,没错,这丫的软硬不吃。 萧闻:诶,我找了个气死你们的女朋友,我就不分手,诶,就是玩儿。 萧家父母:………气死得了。 没办法,儿子还是他们的儿子,当初萧闻进娱乐圈的时候他们也反对过,不过想着,等他玩够了回来再继承家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知道这一去直接带了个女朋友。 章攸然每天想方设法讨他们欢心,最后在一个炮灰手里拼命把二老流了下来,救命之恩让两个人对章攸然的不满顷刻消散。萧闻章攸然举行了一场盛大婚礼,在那之后,生活幸福美满。 宋执梳:好耶好耶! 她和萧闻的关系不大,顶多也就是青梅竹马。其实原文里,在章攸然出现之前,萧闻对待这个温柔安静的千金大小姐是不同于常人的体贴细心。反正不管是不是为了原主的家业,两个人也算是相处融洽。后来萧闻和章攸然纠缠的时候,也想过他的未婚妻。 所以 这煞笔男主是出轨给她戴绿帽阿!! [………]白团子看着反应过来怒气十足的宋执梳,经过一番思考还是把她踹下去并且喊了一句[宿主!干他丫的!让死渣男后悔!!] “…………” a市是岳国的首都,繁华大道,车流不息,每天在这灯红酒绿的郊区生活,难免会落下世事都想尝个新鲜的毛病,比如在这斥满了妖娆惊艳的女人的首都,萧闻偏偏就找到了他的命中注定的小白兔。 宋执梳脱下磨脚漂亮的高跟鞋,瘫软在沙发上,随手翻出来手机,在找到了萧闻的微信时不由得挑眉。原主给萧闻这个未婚夫的备注很简单,只是一个“萧闻”而已,纤长的手指在亮光下翻飞跳跃了几瞬间,便扔开了手机,打开电视,叫了个外卖,开始自己简单又满足的夜晚生活。 与此同时,刚刚被章攸然那个蠢女人气的呼吸不稳,最后只能吻上去来堵住那张不知道会说出多少让人发狂的话的嘴,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的萧闻倚靠着门槛,鹰眼因着刚才情动显得迷离了些,手机在口袋中发出振动,他皱眉,以为是工作事情,不满地拿出来,再看到来信人的时候不由得意外 宋执梳 这个名字瞬间席卷了整个大脑 他们两个明面上是未婚夫妻,青梅竹马,实际上貌合神离。宋执梳从小的时候,温柔得就让他看不透。像他们这种生来就要背负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的人,或许只有在小时候才能做长大了永远都明令禁止的事情:比如,因为一时冲动和别人打架,受了伤能够号啕大哭。 宋执梳小时候总是会跌倒,走三步跌一步,偏偏每次一摔就摔的严重,如果不是宋家那么多医生,灵丹妙药,他都不知道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那娇嫩的肌肤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每次一跌倒,宋执梳吭都不吭声,就算泪水顺着脸庞跌落到了伤口上引得一阵刺痛,也不会喊出来一声。 但是别人摔了碰了,她都会赶紧过去,湿手帕,擦拭伤口,软言细语地安慰着别人,有幸的,萧闻那个时候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看着小女孩儿精雕细琢的脸庞,在那时候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她,不让她再跌倒,不让她再流泪。时过境迁,他们两个现在还在一个城市,不过各有各的生活,以男女朋友的名义在大众面前,实际上一个月见面的时间寥寥无几,手机也不会交通,中指上的戒指也是他母亲强烈要求才带上的。毕竟他的粉丝每天喊着什么要嫁给他,萧母不想让宋执梳嫁过来的时候受到舆论和那群疯狂的粉丝的谴责。 儿时的幼稚无知在他现在看来已经可以淡忘,不过宋执梳这个人,在他心里还是有着不同凡人的地位。 他情不自禁地打开微信,看着宋执梳发过来的消息 白色的背景板上,赫然只有两个字 “分手。” 萧闻呼吸一滞 “?” 宋执梳正看在兴头上,她抹了一把眼泪,模模糊糊的看见萧闻发来的信息。 只有一个问号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宋执梳一把扔开,继续为男女主的爱情泪流满面。 萧闻等了很久宋执梳的解释,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的能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等了许多个时候,页面还是没有弹出来任何的消息。 “……”不回他消息!! 第410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3) 他堂堂萧家太子爷,一向都是自己不回别人消息的份,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萧闻心高气傲,此时更是忘了两家地位悬殊。 “宋执梳,解释。” 萧闻秉着高冷人设,想着宋执梳可能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呼了口气,耐着性子发了五个字。 叮铃 宋执梳无语,她打开微信,又看见萧闻一片漆黑的微信头像,和原主温柔可爱的蜡笔小新头像一点都不搭配。 “你太丑,配不上我。” 敷衍地打了一个字,宋执梳扔开手机,继续泪如雨下。 “……” ?!! 这女人,这女人你妈的不识好歹。 萧闻觉得自己再绅士下去自己就不是个男人,他早就把两个人的关系忘的一干二净,怒火中烧。萧闻对自己的脸很自信,除了他已经着手封杀的那位让那个蠢女人念念不忘的殷凉,他自认为自己是颜值天花板,无可匹敌。 宋执梳…… 讲实话,两个人见面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他从来不把目光放在宋执梳身上,估计也忘了宋执梳长什么样子。 总之!他不可能太丑! “宋执梳,你说话客气点。” ”我们这是联姻,不是小打小闹,我希望你不要闹小姐脾气,这是对我们两家最好的结果。” 宋执梳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气笑了。怎么,当代渣男已经这么理直气壮了? 她也不想和他再联系,索性直接把原主相册里萧闻强吻章攸然和两个人相拥的图片发了过去,就直接把萧闻给拉黑处理。 萧闻那边,原本信心十足宋执梳会给自己道歉的萧闻可是已经想好了怎么大发慈悲的原谅她了,可是宋执梳二话不说,直接把两张图片发了过来,并拉黑了他。 原本暴跳如雷的他点开那两张照片出奇地沉默。 萧闻是对章攸然有意思,但是这并不表明他已经非章攸然不可了。宋执梳既然敢把照片发过来,那就证明她可能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情已然了熟于心。 他们两家的联姻是秘密,毕竟如果真的宣布出来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动荡不安,而宋家又迫切地想要保护宋执梳,所以宋执梳和萧闻的关系并没有人知晓。 萧闻握紧拳头,收起了手机,隐匿在夜色中。 宋执梳昨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晕沉。她下床,喝了杯的蜂蜜水,开始做早操。 [……] [任务已经出来了,获得殷凉的百分之百好感度,并且把黑化值降为零。] 白团子不知道从哪里浪了一天,现在才回来,宋执梳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了然。她不经意地问道:“团儿去哪儿浪了一天?” [哦,没啥,去结了个婚。]白团子腼腆一笑。 “哦。” 哈哈哈,只是结了个婚阿。 “……?!!” 卧槽,闪到腰了。 宋执梳扶着腰沿着边缝呲牙咧嘴地移动着 “结婚?!!” 她缓了一会儿,到疼痛疏解了一下,才惊异地开口,愤怒到:“团儿!妈妈平时怎么教导你的!没事不要祸害人家小姑娘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被拉去结婚了吧,不能浪了吧!你让翠花怎么办!” 宋执梳痛心疾首,呼吸急促。 [………]阿西吧这煞笔宿主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翠花向我求的婚。]白团子举起手上自己因为上次升级幻化出来的棉花手,上面正闪着亮晶晶的璀璨数码戒指,差点亮瞎宋执梳的美眼。 白团子小气得很,只给宋执梳看一眼,他傲娇地哼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我才不给你看,我才不给你看,翠花给我的,这可是翠花给我的……这是翠花给我的!] 宋执梳:“……”不看就不看呗,你复读机个什么玩意儿。 “你们系统还能结婚?”宋执梳翻着手机,搜索“殷凉”两个字。 [那当然了!]白团子喜滋滋地笑开了花儿,[原本是没有的,是主神大刀阔斧地改革,说要学习人类世界,我们直接只能拉拉小手,现在都能结婚啦!] “哦。”宋执梳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感觉齿缝有些酸。 [宿主宿主,你都不知道,翠花向我求婚的那天,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地看着我。]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团子整个人神采奕奕,拼命往宋执梳身上扒拉着想炫耀炫耀顺便分享自己的喜悦。就算每次都被宋执梳一掌拍飞也锲而不舍。 [系统结婚可是很贵的,我跟着你辛苦工作了这么多世界,才发五节高端电池,这结婚竟然要200节高端电池!]白团子义愤填膺,拍了一下自己的小桌子。 “?”宋执梳欲言又止,“白团子,翠花向你求婚的意思是,她付了你说的那些200个电池?” [对啊。我们的婚服,平时约会的东西都是她买的。]白团子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吃软饭,并且吃的很开心。 “翠花哪里来的那么多……高级电池?” [嗯…翠花之前连贪吃蛇的皮肤都买不起。]白团子对宋执梳的问题表示肯定,很快又说[不过后来翠花越长越好看,成了我们系统界的统花,每次一出去,就有好多追求者像她扔电池。]白团子笑嘻嘻[我问她为什么会向我求婚,她说是因为家里电池放不下觉得麻烦就拿出来结个婚算了。] 宋执梳:“……………” 好前卫。 “翠花那么漂亮,怎么看上你的。”宋执梳继续表示怀疑。 [嗯?]白团子疑惑地挠了挠头[宿主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头发像出来之后就是统草了。] [他们都说我升级之后身上的棉花松软,质量好的没话说,用你们的话就是皮肤白皙,英俊帅气。]白团子嘿嘿一笑[我有一个朋友说,他跟着宿主去过一个叫新疆的地方,说我幻化之后的皮肤和那边的棉花一模一样。] “………” 这个世界完蛋了 白团子都成统草了 第411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4) [不和你说了,翠花饿了,我得去给她买粉红色的电池。]白团子蹦蹦跳跳[宿主干巴爹!这次你肯定死不了!] 宋执梳:呵呵,谢谢。 随着白团子蹦哒滚蛋的欢呼声,宋执梳手上也多了份殷凉的官方资料。 和普通艺人没什么差不多,不像所谓的男主萧闻,说什么在网上除了英俊的脸绅士的作风,其他的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不是因为他已经自爆背后是萧家吗? 宋执梳撇撇嘴,眯眼看着。 殷凉,演员,身高185,25岁,以清冷绝世的容颜着名,被粉丝称为“高岭之花”。代表作有《听闻》《风雨》《青春期》《那位老板》《明令禁言》等,是当今流量小生中代表作最多的一位,演技无可挑剔,让粉丝庆幸又遗憾的是,他从来不接感情戏,只会挑反派角色。并且本人也不多出现在公共视野,是一位极赋神秘色彩的演员。 大概了解了一些信息之后,宋执梳也基本掌握了这次反派的基本性格特征。不过让她有些头疼的是,殷凉如果真的像这里面所说的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她要去哪里找他? 宋执梳只好动员原主列表里寥寥无几中还能有一个置顶的姐妹:梁声玉。 两个人从小到大玩儿在一起,和宋执梳的温婉内敛不同,梁声玉同属于书香世家,整个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特征总是让人一眼难一忘却,可是她的母亲也是商场上有着铁汉手腕的女强人,当初对他书香子弟出身的儒雅老爹一见钟情,追了三年才娶回来……哦不,是嫁过去。 两个人性子天差地别,确实格外的相爱,与此同时,他们的女儿梁声玉也是个不好惹的,她从小饱读诗书,不过又有着她母亲的张扬勇敢,现在也是个厉害的主。人脉强大,宋执梳点开两个人的聊天语框,果不其然内容丰富了许多。 “玉儿,有事相求。” 那边几乎是秒回 “大小姐有何吩咐?“ “给我一下殷凉的资料。” “殷凉?” 这边喝着鸡尾酒,手上拿着《伪所罗门书》,相貌张扬漂亮的女孩儿挑眉,手上的动作不停 “怎么?木头疙瘩开窍了?” 其实原主对于萧闻不是毫无情感,相反的,她对于那个竹马可真是一往情深。情场商场无不得意的梁声玉一开始只是抱着“幸福就好”的态度看待他们两个的关系?不过她手腕多硬阿,几乎是男女主刚刚认识,她这边的消息已经到手了,原主相册里存的男女主亲密无间的照片也都是她给的。 不过原主固执起来也要命,得要说萧闻会回头是岸之类的,差点没给梁声玉气没,两个人还因此吵过架,最后只能平等签约:梁声玉不再轻易插足两个人的情侣关系,但是宋执梳也不能短时间内和萧闻结婚。 梁声玉就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大不了两个人真的结婚的时候她拿着枪去参加婚礼直接给那男的毙了呗,反正她的宝贝小梳不可能受欺负。 “嗯。” 宋执梳的回答依旧简练,和从前的她毫无差别,却让梁声玉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宋执梳想帮忙萧闻封杀殷凉,还准备说一句求情话呢,毕竟那男的长的实在是好看。 “你要干嘛?” 宋执梳看到梁声玉的问句,勾了勾唇 “包养。” 那边很久没回话,宋执梳就耐心等着,半小时之后,梁声玉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把所有的小道消息发给她,整个人十分激动 “你终于回头是岸长了双眼了!呜呜呜我都喜极而泣了,今晚姐姐请你喝酒,走走走。” “不用了,我要钻研一下。” 梁声玉也不强迫,只是整个人还是处于兴奋的状态 “好嘞,尽早拿下,温馨提示,这位可是软硬不吃,你会碰壁的,加油哦!” “……好。” 妈的,一听见加油就想起来白团子的干巴爹。 啧,心烦意乱 拉黑好了 正在约会的白团子收到了拉黑消息,整个人开始懵逼。 这其中显示的是,殷凉很有可能不是一般人。 他神出鬼没,演电视剧每天固定下班,从来不会早下或者晚下,要不是看他演技好,估计也就没剧组敢收下他了。 但是不论是狗仔还是殷凉的经纪人或者公司,至始至终,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殷凉下班之后去了哪里。 他们甚至连殷凉住哪里都不知道,签约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在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张白纸。每次他一下班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哪里都找不着人。 没有公司敢签这么一位不知行踪的艺人,哪怕他的含金量再高。这种神秘的人往往是最不能动的人,万一哪天搬出来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们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因此,殷凉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因为不愿意暴露自己的信息,和原公司解约,再加上萧闻的打压,现在的殷凉可谓是强弩之末,处境艰难。 他长了一张极其漂亮的脸,所以那些罪恶的手无一例外都向他伸了过去。不过根据梁声玉的消息,那些对于殷凉有非分之想的人现在下场大多凄惨,不过报告从来没有往殷凉身上想,也不知道梁声玉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收集到这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东西。 关于殷凉的消息,宋执梳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她忖着。现在殷凉的处境不好,如果他是平常人,宋执梳信心十足自己手上的利益可以让他跟随自己,到时候顺水推舟,一切都好解决。 可惜的是,按照现在梁声玉给的消息,这位大佛来头好像是不容小觑。 不过可能他的神秘之处并不在背景上,殷凉极爱演戏,否则原文后期,都被男主打压成那个狗样了还是想接戏。现在突然被针对,他也没有被洗白,任由风吹雨打。 就像是,一株盛开在荒野之地的草。 第412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5) 宋执梳在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明天去殷凉原本工作的地方碰碰运气,说不定幸运女神眷顾的就是她呢? 她乐观地想着,草草地洗脸之后,就躺下睡了。 淡月惺忪,一晚的时光,已然够了它焕发神采。它转动,扭动齿轮,等待炽热阳光。 这里此时正值初夏,天已经开始热起来,宋执梳在原主的衣柜里随手挑了个还没拆吊牌的裙子换上,扣了顶帽子就出门。 [宿主,先去你旁边的精品店。] 宋执梳正愁着自己到底应该何去何从,从小黑屋里爬出来的白团子说了一句话,她也正想休息休息,便迎着店主明媚的笑脸走了进去。 毕竟是女孩子,宋执梳一进去就被一个手链吸引了目光,她指着,轻声问了一句:“这串手链的价格是多少?” “宋小姐可真是好眼光!”脸上卡粉的老板娘笑得有些忒夸张,宋执梳看着她牙缝里的韭菜叶,沉默的后退了一步。 老板娘没发觉宋执梳的不对劲,小秘密地报出了一个数字:“这是我们这里进的新货,只要5000块钱!” 宋执梳瞪大眼睛 她是因为系统清理感情有那么一丢丢失忆了,但是不是失智了好吧! 这是手链,不是真金白银,不是白玉手镯,哪里来的价格5000块钱?宋执梳拿起,看了一眼上面贴的标签。 50元钱 宋执梳:…………… 这女的到底把谁当傻子阿西吧 “白团子,这种女的我能不能报警把她抓了。”宋执梳面上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心里却在咬牙切齿 [宿主,你仔细查询一下原主的记忆。]白团子结了个破婚,整个人洋溢着淡淡的慈祥的中年系统的光辉,甚至都不口吐脏话了。 宋执梳:爷青结。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转过头,假装看别的东西,实际上在脑海里寻找着这位老板娘。 最后她停住了 这原主……… 是不是…… 忒缺心眼了点?!! 在原主的记忆里,今天同样的阳光大道,她同样地本着小女孩儿爱美的天性,第一次踏进了这种精品店。原主从小在家里,与世隔绝,受到的教育都是最好的,不过也正因如此,她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人性,也从来没有任何到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 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从小就被父母教育了一个道理:买东西,喜欢但是便宜的不要买,喜欢但是贵的死命买! 没错,两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女儿好像是有点缺心眼,所以就简单粗暴地教给她这一个道理,就让她麻溜的滚出去适应社会。 当时原主正在外面熟悉这条街道,看到这家店就进去了。当时这位老板娘笑得可没现在这么热情,不过相同的韭菜叶子可是一根不少。 她当时正在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看着当下热播的电视剧,这里的生意冷清,看见宋执梳进来也把她当做一个和别的人一样,只是想来这里转两圈就走的小姑娘,就没给好脸色,让她自己转悠。 宋执梳见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跟着自己拼命推销让自己十分害怕的人一样,给自己一定的自由和空间,顿时感动 原主:天呐,这人真是个好人。 宋执梳:长点心吧 她并不会看标签,自己平时吃的用的都是仆人直接拿上来的,就把看上的项链给老板娘,礼貌的询问价格。 老板娘看电视看在兴头上,并不想理会她,只是抬眼瞥了一眼,看到是70的东西,口误了一句:7000。”反应过来也不打算改,反正她也不想要那70块钱。 谁知道宋执梳因为这便宜的价格踌躇了一下,最后直接付钱。 老板娘:……… 宋执梳:……… 阿西吧,这人好傻 原主逛了一路的精品店,问了很多的东西的价格,最高的也就2,300,她一直把父母的话铭记在心,便宜的东西不能玩,不过这个7000已经高出不少了,所以她就心甘情愿地把钱掏了出去。 从今以后,每次原主路过这里,都被笑出了一脸褶子的老板娘拉去,被骗几千块钱,来来往往,宋执梳想着都感觉浪费。 偏偏原主还真傻白甜,这家店看起来富丽堂皇十分的高大上,其实为了赚钱也没少偷梁换柱。原主平时在家里用的戴的都是真金白银纯玉,啥时候见过生锈的铁项链阿。 她只是觉得这链子十分的神奇,竟然会变色! 就是……越变越丑了而已…… 宋执梳叹了口气 她都想咣咣撞大墙。 那可是钱啊!不是纸啊! 原主的家并不在首都,而是在富饶的南方,宋执梳来首都完全是因为二老对于信誓旦旦像他们保证会照顾好他们的女儿的萧闻信任的很,才会把宋执梳送到这里。 这都快一年了,二老一开始会给她打打电话叮嘱几句,每月定时打钱。说是让她出来体验社会,实际上还是换个地方养女儿。后来看她生活的不错,至少活着,就放心下来,直接环游世界去了。 其实萧闻只是给宋执梳安排了一个适当一点的住所而已,两个人甚至没有见面,只有每个月特定的见面日才会打个照面,心不在焉。 宋执梳喜欢萧闻,不过她腼腆内向,在乎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就造成了现在最基本的社交能力还没有养成的局面。 而她要改变的 也是从现在的,她面前这个满嘴韭菜味的老板娘开始。 老板娘见宋执梳迟迟不动,心急如焚。 咋回事儿啊这蠢货富二代? 没错,在她看来,宋执梳只是一个闲着没事的富二代,她是万万不敢联想到那位百年世家的千金。 不过,让她松了一口气,宋执梳只是回头,重新拿起了那条手链,在她正准备再次张开血盆大口卖力地推销的时候,宋执梳一语惊醒她,语气透露着不悦:“大姐,我没看错的话,这标签上打的应该是50块钱吧。” 第413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6) 老板娘原本想听见宋执梳一掷千金,结果她智商突然在线,冷不丁突然问了一句话,让她吓了一跳。不过她还是虚笑着拍拍手:”哎呀,我都糊涂了,的确是50……阿……不过最近涨价了,我还没来得及换标签,其实是100……” !这位大妈劝你适可而止!! 宋执梳眯了眯眼。 她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板娘。这东西都不知道坑了她多少钱了,现在没发现自己智商突增吗?!最起码要收敛一点,以后再看见她,换一种高级一点的方式诱导一下她,她说不定一高兴就直接给她钱了呢? 好家伙,最后还是想坑她50块钱! 宋执梳原本温柔的气质陡然一变,老板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骂了一句:“这什么狗屁天气变得这么快。” “………” 不对呀,你应该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呀 “相必这位脑子精明的阿姨也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傻不咧咧的富二代。”宋执梳没准备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不小心就被谋杀了呢? “那不妨猜一猜,现在的我是一个什么人呢?” 宋执梳今天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肠一样,非要在这里和她这个小本生意的人争论不休一样,原本还和颜悦色的老板娘听到这句话脸色乍变,尖酸刻薄道:“你该不会成了一个傻不咧咧的破产了的富二代了吧?!别想从我这里拿走我骗你的钱,我这是合法的,你拿我没法!” 宋执梳:“………” 怎么办,这女的不讲道理,还没有公德心! 她怎么抓不住自己的重点呢?嗯嗯嗯? 宋执梳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漠到:“现在的我是一个精明睿智的富二代。” 老板娘:对不起,我是真没看出来。 老板娘又惊又异,最后小心翼翼的来了一句:“你……你没破产?” 宋执梳没回答她,只是装模作样地撩开了繁琐的裙子,皱着眉头,表示有些苦恼:“哎呀,这个新拆的裙子有点扎人,阿姨,你过来帮我看看是怎么了?” 老板娘半信半疑地走过去,把做工精美的裙子翻了过来,顿时说不出话。 这个裙子崭新,看样子是第一天穿的。老板娘既然能经营精品店,证明也是一个有美的追求的人,她自然略有些了解,宋执梳裙子背后的品牌印记,是那个岳国高级定制品牌阿尼尔才会有的,那里的裙子,最低的价格都要十几万。 她曾经有幸,挤破了头去看了一场阿尼尔的走秀,最后偷偷摸摸地靠着关系溜进后台,她可没那个胆子去偷,事情最后闹大了她朋友也不好过。不过她还是摸了一把传闻中,奥尼尔每件裙子背后的商标刻记,那种特殊的手感让她至今不敢忘记,她也曾经想要买过胆大包天的盗版,刻意模仿标记的也买过,价格都高得离谱,不过也是真的低劣。 她可以确信,这个女生身上的,是正品。 这事情性质可就变了 众所周知,阿尼尔是岳国罕见的国际品牌,只给岳国高层做衣服,走秀什么的,只是给他们看看岳国的风采而已。如果宋执梳拥有这件衣服,那么她的身份,就不仅仅是一个富二代这么简单了。 〔宿主,你好恶毒,不是说好了不准备暴露身份吗?〕 “我没有暴露啊。” 是啊,岳国高层那么多,她怎么知道自己是谁? 是的,这个女人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她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的因果。如果宋执梳背后的家族势力庞大,要是这个女生真的下定决心要报复自己骗了她的钱,那她还活不活了? 岳国虽然实力强盛,经济发展可观,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还是略有耳闻的,她现在惹了一个巨头家的女子,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她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急切到:“宋小姐,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有眼无珠!你网开一面,我把这店都送给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 宋执梳一脸莫名其妙。 她就是突然看上了旁边的兔子钥匙链而已,她怎么反应这么大。 再说了,她这小破店,买条项链都生锈,她要干嘛?赔钱啊? 宋执梳本来也没多生气,就想想发泄发泄总是找不到男配的怨气而已,她摆了摆手,大发慈悲:“算了,”一手拿起旁边挂着的,与它旁边的粉色装饰品格格不入的灰色兔子钥匙链,“我就只拿你一个这个就行,记得以后别再打那些小算盘,否则迟早掀翻你的棋盘。” 冷冷地放下这句话,宋执梳起身出了屋子,留下一个女人在原地喘着粗气。 原主的钥匙只有一个,那就是家里的钥匙。她也不懂什么钥匙扣阿之类的,只知道发卡耳环一类的装饰物品,也不买包包,宋执梳捏着那一小个钥匙不舒服得很,现在挂了个钥匙扣,肯定会舒服很多。 宋执梳心满意足地拿起来,准备挂上,却发现没有钥匙扣。 “……”奸商!奸商!! 宋执梳气冲冲地拿着灰色兔子去那家精品店,却发现大姐早就关门回家跑路了。 无语。 没办法,这小灰兔子挺可爱的,宋执梳只好一手拿着灰兔子,一手拿着钥匙去殷凉原本的公司。 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对方的答复是,殷凉已经不是这家公司的艺人了,也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宋执梳回去的时候,原本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忽然开始下起了雨。 “团儿,这在预示着什么,”宋执梳望天,心中弥漫着伤感:“一会儿是不是会有辆车过来把我撞飞。” [宿主,不要太悲观了,] 白团子叹了口气,雀跃到[为什么不能是直接压死呢?死的多干脆利落。] 宋执梳:“呵呵。” 白团子:真不错,每天都被拉黑真不错! 宋执梳握紧手上的灰兔子,一路跑回了家。 第414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7) 那个精品店就是个黑心店,宋执梳觉得,她这好不容易一眼看上了个什么东西,回去再生锈了,她还活不活了? 到家已经是傍晚了,天空蒙上一层乌云,宋执梳拉上窗帘,擦了擦头发,准备去洗个澡,就随手把钥匙链和钥匙丢到了柜子上,便拿起了毛巾进了浴室。 今天繁忙一天就拿到了个没有扣的钥匙扣。 晦气。 宋执梳叹了一口气,打开花洒顷刻间,浴室的门上便笼上了一层看不真切的雾水,飘飘洒洒。 瓢泼大雨,就算宋执梳把窗户关的紧严实,也挡不住忽而的一阵雷声吓得她一激灵。无奈,她只好放着一首歌,来吸引一下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她并没有注意到外面一阵白光乍现,原本空荡荡的卧室赫然多了一个人出来。 少年狭长的凉眸清冷,不沾烟尘。 他深深看了一眼雾气朦胧的浴室,环绕了四周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桌子上。他迈开腿,毫不客气地拿走,便大大方方地开了门,也不害怕宋执梳听见。 事实上 宋执梳也是真的没听见。 她正听着昨天晚上挖到的宝藏歌手的歌,也就是那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哼得起劲,音乐声又放的大,怎么也听不见那细致入微的锁门声。 [………]他有时候真的害怕,害怕这个傻b女儿哪一天不小心嗝屁了,连男配的尾巴都逮不着。 宋执梳哼着小曲儿出来,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觉得一天的烦累在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一扫而空。 她从抽屉里找了个环扣,喜出望外,跑过去准备给灰兔子钥匙扣扣上,结果她翻箱倒柜,钥匙找到了,小兔崽子愣是没找到。 “……哪个杀千刀的!我兔子呢!”宋执梳一把甩开柜子,坐在地上生气。生了一会儿气,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没好好找,一会儿吃完饭再来好好找一找。 是的,美女怎么可能会大动肝火吗?静若处子,动若西施。 宋执梳安慰了自己一番,准备从茶几上拿买回来的胡萝卜和土豆,其他的她也记不清了,不过江蔺那个世界,她不会做饭闹出的笑话可是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让她痛心疾首,后来专门在空余时间去免费的系统补课班去学习做饭。没错,她今天晚上可是准备第一次下厨做咖喱! 她磨肩擦掌,跃跃欲试,心情又美妙了起来,走到茶几前,出奇地又沉默了下来 你妈的 “我胡萝卜呢?!” 宋执梳彻底失控了,她恨得继续抓狂 [……宿主,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的某种关联?]白团子说出来这句话之后就被主系统屏蔽了,因为它这算泄露任务,上次他冒险让宋执梳进那个精品店,结果已经扣了百分之十的工资了,妈的,他的贪吃蛇新皮肤!棉花做的呢! 宋执梳仔细地思考着白团子的话,忽然灵光一闪 “我就说!”她俨然一副真相大白,了如指掌的模样,“我刚才洗澡的时候就隐隐约约听到了门开关的声音。” 白团子:!!!宿主干巴爹!! “再加上,兔子,胡萝卜……”宋执梳运筹帷幄,红唇轻起:“那就是……进!贼!了!” 白团子:……重开吧,玩你妈 宋执梳还在自信地分析:“一定是某个贼在路上看到了我的倾世美貌之后,心怀不轨,跟着我来到了家,又不忍心对我下手,只能偷走我的兔子和红萝卜以此泄愤。” “谢谢你,团儿,我这就让梁声玉给我换锁。” 白团子:呵呵。 就算知道宋执梳已经偏离了正常思维,白团子还是如了他的愿把门锁给换了,她才愿意安心睡觉。临睡前,她还特地联系了一下梁声玉,告诉她今天自己一无所获,果不其然,对方特别豪爽地为了安慰她,给她叫了顿外卖,宋执梳才不会饿死。 宋执梳坐在床上,拿着一个便利式床上桌,把酸辣粉放上去,迫不及待地打开昨天看到大结局的剧,整个人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这种宿主要她干什么,直接毙了吧。 宋执梳又熬夜了。 第二天,她只能顶着黑眼圈出去继续漫无目的地寻找男配。 值得一提的是,昨天晚上男主来找她,非要向她讨个说法。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思维模式都和她这种普普通通的美女不一样。 宋执梳原本还想着,如果萧闻能够真心诚意的给自己道歉,并且表达一下对章攸然的爱意,她说不定还能做个顺水人情,直接拿男配上来顶着,让那对小情侣快活逍遥去。 结果 她翻出昨天萧闻一次又一次加她好友,她才同意的聊天记录,不由得再次被气笑了 萧. :宋执梳,你最好和我说清楚为什么跟踪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小梳小梳快快跑:? 萧. :别装了,我真是看错你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手段,我也是不会屈服的。 小梳小梳快快跑:? 萧. :你不用装无辜,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那么,我就不会客气,天凉了,宋家该破产了。 小梳小梳快快跑:? 小梳小梳快快跑:你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宋执梳打完这句话直接把人给拉黑了,并且感觉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年华。太阳炽热,宋执梳眯了眯眼,长裙及踝,凉白如玉的手指在屏幕上敲了两下,便把手机放回了包里,打着太阳伞,在众人的目光下走进了那家公司的大门。 那里的人见还是宋执梳,不由得觉得无奈,叹了口气,“这位小姐,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你想找殷凉,还是去别的地方,总之这里,是不会有他的立足之地的。” 殷凉因为性格问题再加上所谓的不敬业态度,已经是树敌无数,其实她本来也觉得,那样的人,不适合娱乐圈。 宋执梳莞尔一笑,恍然春回大地 “自然,我是为了另一件事情的。” 第415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8) “我是来买你们的公司的。” 前台小姐:……… 话别乱说,我是会被开除的。 就算面对这样的话,前台小姐还是保持着微笑,语气仍然温柔:“这位小姐,还是不要在公共场合大放厥词,容易被网暴。” 宋执梳:………阿西吧你是在骂我吗 “啊对不起,我说错了。”宋执梳一拍脑壳,煞有其事,在前台小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从包里费力地掏出来了一张合同,放到了前台桌子上,笑意满满,眨了眨眼,风情都不经意外羽睫间泄底:“我应该说,本来就是。” 其实说起来宋执梳拿到了这份合同完全就是意外事故,昨天晚上她被死渣男萧闻气的睡不着觉,大半夜的,凭着原主的记忆翻来覆去地在柜子里找安眠药。结果安眠药没找到,找到了一份合同。 宋执梳隐约地记得,这是原主啥时候生日来着,他的父母送的成堆的生日的礼物中二十张纸里面,听说是含金量最低的一张纸,原主当时听了这句话以为就是一卡纸,就随便地踹在了包里,结果搬家的时候搬来了,发现了之后又不想占地方,就随便扔在了抽屉了。 妈的,随便一扔就是几亿啊 这份合同上那家公司的名字,宋执梳记的清清楚楚,是最近那么沸沸扬扬的要和殷凉解约的公司。怎么说吧,是这家公司自己提出来的。 这公司叫星绽,是仅次于男主手下的娱乐公司的大头,但是这次竟然要主动提出赔偿违约金,都要让殷凉收铺盖走人。这个时候,除了殷凉的忠实粉丝,其他的大多都是看笑话的。 殷凉这个人不知道怎么,不太懂人情世故,又立了那么多敌人,这一下子摔下来,落井下石的可就多了去了。要知道,虽然有了违约金,但是只要是和殷凉接触过的人都知道,殷凉对于演戏事多么得到痴迷,虽然说每天准点上班准点下班,人还不见踪影,但是每一次的戏基本都不ng,说实话,他们自己谁都清楚,看起来好像是每天都不想努力的殷凉拖了整个剧组的后腿,实际上人家要完成的戏份,早早的就完成了,只不过他们需要一个背锅侠而已,这人还死不吭气,只能留勉为其难甩给他喽, 哎呀,娱乐圈嘛,谁还没干过什么不干净的事儿呢不是?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就造成了现在殷凉寸步难行的局面。 不过大家都觉得是殷凉的问题,纷纷都认为星绽这次做的对,这种只会赔本的演员,还是不要要好,否则赔了夫人又折兵,也不是资本家干的出来的事情。 不过宋执梳可不这么认为。 当初宋家父母把这份合同给了她的时候,宋执梳没认真看,却让当初耐着性子来这里帮着她搬家的萧闻看了个正着,他若无其事,不动声色地套话,原本那个时候懂什么,他问什么说怎么,不过萧闻火眼晶晶,怎么可能认为那个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贺卡? 那可是当然前势大好的星绽公司的合同啊 他软磨硬泡,想要偷偷把这份合同骗过来,反正他们两个是未婚夫妇关系,她的不可就是他的吗?得亏原主孝顺,觉得这是自己父母送给自己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给别人,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未婚夫。 不过虽然没有拿到合同,萧闻却是偷偷联系上了宋父宋母,表示自己很担心那样的合同在宋执梳手里容易出了什么岔子,先让他管理一下公司。 没想到宋父宋母也是硬茬,他们虽然对萧闻毫无戒心,毕竟两家交好,但是和原主别扭的性子一模一样,他们也觉得自己辛辛苦苦拿来的合同和股份给别人是不对的。 不过,萧闻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带着临时总裁的身份管理星绽,一边用星绽赚钱,一边走斟酌着,处处让自己的公司压星绽一头,毕竟不是自己的公司,到时候就算宋执梳回来了,他拿着钱直接走人就是了,这个公司,他萧闻还不至于稀罕。 宋执梳:你骗个鬼 不过幸好的是,宋执梳来的目的根本不管钱的事情。 她刚才把男女主亲密的照片发给父母了,果不其然得到了夺命连环问,宋执梳仔细的回答,并且发誓绝对属实。 宋父宋母当时正在夏威夷旅行,开的私人飞机去的,刚落地,本来就引人注目,保养得宜,美艳优雅的母亲一下飞机就破口大骂,没说出什么不雅的词汇,不过看着有一份泼辣美的性感。 宋执梳如愿以偿得到了宋父宋母的保证:她和萧闻的婚事变成虚无恐怕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情了。她又和宋父宋母解释了一下关于星绽公司的事情,对方两个人爽快的答应了,说已经往她的卡里转了一小笔钱,让她随意地磨练自己。 宋执梳:……… 其实不用想,她好像已经可以想像出他们嘴里的“一笔小钱”是什么数字了。 所以呢 她勾唇,冲膛目结舌的前台小姐抛了个媚眼,大摇大摆地拿着合同上楼,准备来一轮新的改革。 这些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吸引力,人们从来注重的都只有艺人,对于他们背后的公司却鲜少听闻,所以星绽,一个前途大好的公司突然易主这种事情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对于他们来说一些变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星绽的工作人员也只是稍稍讨论了一下,并且对于自己的新老板有了一些期待之后,又把这些事情抛诸于脑后。 反正也不管他们的事情,左右都是个打杂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前台那个他们公司公认的不去做明星都对不起那张脸的小美人儿升职了,做了秘书,于是,新来的总裁是个秃头大腹便便还爱没人的形象就像一阵风一样刮了过来,一些有姿色的人纷纷惶恐。 宋执梳:…… 过分了奥 第416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9) 不知为何,星绽因为宋执梳的到来无端地压抑了起来。 她坐在总裁办公室,让战战兢兢的小美人儿秘书下楼,并且强调了,任何人都不要进总裁办公室,她现在要熟悉下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宜,不能被任何人打扰,说完,就支着下巴,歪了歪头,感觉这小美人儿可真是赏心悦目。 梁泠:阿西吧,这新总裁别再是个同吧,她可是直的啊喂! 不过这新总裁长的还真好看,张扬夺目的好看。 宋执梳不喜欢职业装,感觉穿上有些拘束,便又穿了个比较正式的裙子过来,不过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也是尊重他人了。 梁泠硬着头皮下去吩咐了宋执梳的话。 其实宋执梳哪里看得懂这些东西,她随手一翻,都是一些数学文字,觉得看不懂,还枯燥,又浪费时间,所以随手一扔,就躺在沙发上休息。 她只不过是害怕男主来,哼哼,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萧闻手眼通天的哪里瞒得过去他啊。不过她也让梁泠快马加鞭地去请了好多个保安,她就不信了,那傻der男主再怎么厉害他能……… 砰 “宋执梳!” 阴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宋执梳:完喽,亏大发喽 她犹豫着坐起身,安慰着自己刚才被吓到的小心脏,然后优雅的正过身子,略施粉黛的俏脸上未见丝毫波澜,见到他也没起来打个招呼,微凉的腔音溢出喉咙,“阿……萧先生,”她抱臂,白皙的如玉肌肤在窗外的阳光下散着光辉,显得更为动人,“要坐吗?” 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笑得无辜。 宋执梳生的张扬,简直和她温柔静雅的性子背道而驰。那双总是凝绪着疏离温和的凤眼此刻蓄满了对于他的到来的不耐,可那红唇轻扬,又让人不可自拔地溺入其中。 倒是没想过,这么美。 萧闻心头略过了一句不相通的话,他蹙眉,摘下了口罩和眼镜,那张另网上千千万万的女生亦或者是女人疯狂的俊脸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宋执梳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确定没有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之后,就再也懒得抬起眼皮子去看他的脸色了,只是一个人耐心地喝着茶水。 宋执梳沉默了多久,萧闻也就跟着沉默了多久。 这倒不是他多么的尊敬或者是忌惮宋执梳,毕竟这个在他看来永远都是一个娇贵的小公主的女孩儿,实在是对他这个老油条没什么震慑力。他就是想和宋执梳较劲,做了那么不尊重他的事情,现在来了就那么一句?就那么一句? 笑话,他萧闻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宋执梳却是完全理解错误了,她天真的认为这位来不是砸场子的。 对吧,客从主做,他看自己不说话,他也跟着识相的不说话,这么小天使,要不是看清了他的本质,她还真的可能认为这男的是一位真正的男主。 所以,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萧闻的保镖想上个厕所都不敢。外面一群萧闻的小迷妹在那里滋哇乱叫,人潮拥挤,要不是有保镖在那里放着,宋执梳都担心萧闻会不会就被这群小姑娘给踩死。 其实萧闻说是管理这里,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让自己的人来这里管的,什么事情你只需要给他说就好,但是这里实在是出不了什么岔子,欣欣向荣的,他就把人弄到身边了些,结果就是玩忽职守,徇私舞弊,要不然宋执梳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进来,耍了一波威风。 梁泠忍着可能会被人骂的风险,带着职业性的礼貌微笑,关上了门。 “我男神真尼玛帅卧槽。!” “那鼻子简直了!!” “男神对面那个女生是哪位?这么脸生?” “呸,女的管我们什么事,男神看起来又不喜欢她,话说男神来我们公司干嘛?是不是!要来我们公司!这里可是总裁办公室阿!” “……总裁办公室?” “是啊,总裁办公室。” “……那…那女的……” 气氛突然变得僵持且诡异 “阿西吧,散了散了,不就是个男的吗,至于吗?” “是啊是啊,我这么爱工作,怎么可能会玩忽职守。” 她们一哄而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着一些话。 不过很可惜,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很好,宋执梳根本听不到,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眼里来的目的是很友好的萧闻此时身上放着冷气,正在毫不吝啬地告诉她:爹,是,男,主。 是就是呗,你能杀了我? 宋执梳嗤之以鼻,叫来了她的小可爱,和她窃窃私语 “我不是让你去找保安吗?时间不够吗难道?” 梁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她偷偷道:“那群人刚近这也不知道是个啥的人两米,就被他的保镖打到骨折,已经送去医院了。” “………” 都是废物啊废物! 我去,那么这么说,这男的来者不善啊。 那他给自己这么多希望干啥?一起happy吗? 她撇撇嘴,终于还是明白了自古美丑两立。 当然,她是美,男主是丑。 “怎么?萧先生都鸠占鹊巢了半年了,还不准备做做客了?”宋执梳轻笑,绾滴了清晨朝露,满着盛寒,纤细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一动一荡,悦耳灵动,听着却泯上了萧寒。 “宋执梳,别在这里和我阴阳怪气。”萧闻也不客气,高冷人设也没了,直接坐了下来,立体俊美的五官无不彰显着他现在心情的不悦,“星绽是我一手发展出来的,凭什么你拿着合同就能来取代我的位置。” “………” ???? 这男的有毛病吗?她不拿着合同还能拿些啥?提着你的项上人头告诉他们你们易主了? 怎么傻了吧唧的呢 宋执梳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质,透着浓浓的嫌弃。 “萧先生,难道你经商这么多年,别人努力过你了,你就可以善良地把位置让给别人吗?” 第417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10) 萧闻确实是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好像有些无脑。 是啊,合同和股份在宋执梳的手里,这个公司最高的权力也在她手里,这星绽不是她想要就能要,想扔就能扔的吗? 其实萧闻对于这个公司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情,只不过突然被一个吃过亏的女人拿走了,心里难免不平衡,接到了消息就气冲冲地杀过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为自己争取一些颜面的时候,刚才着急忙慌出去的梁泠连门都不敲,就喘着气进来了,萧闻原本想降下以及高贵的身段,主动的和宋执梳提起来他的来意,结果梁泠进来的突然,他一句就这么被噎着,竟然就这么咳嗽了起来。 宋执梳还没来得及往他那边看,就看见萧闻被他的保镖天团十五个人围住,其中类似于头头的人,面容冷峻的站了出来,眯了眯眼睛,随后低下了头,却是不卑不亢道:“宋小姐,非礼勿视,我们家主子咳嗽的样子,可不是你们想看就能看的。” 宋执梳:……… 怎么?怎么?他能咳出来金子还是怎么着? 不过得亏他站出来,宋执梳还能勉强认出来他。萧鹰,是被萧闻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却能在萧闻的手下闯出来一片天地,也是后生可畏,甚至还得了个“萧”的姓,萧闻对于他的器重和信任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这个人,还真是没有辜负萧闻的信任呢,在原文里,他竟然连章攸然都敢惦记,最后还产生了日本的念头,直接被怒火中烧的萧闻一枪给崩了。 宋执梳摇摇头,也不再稀罕关注他们那一群小题大做的人,冲着梁泠招了招手,“你这么急做什么?” 梁泠刚才看见萧闻咳的那么厉害人都吓傻了,她低下头,偷偷道:“boss……你刚才不是让我去联系殷凉吗?刚才殷凉回话了,说一会儿就到。” 当时宋执梳是第一个说的这件事情,其神色之珍重,让她一得到千金难求的殷凉的回话,就丝毫不敢怠慢,疾如旋踵,飞奔过来。 她这是第一次做秘书,还不太习惯。 谁知道宋执梳听到这个消息“蹭”得一下就站起来了,就连男主都顾不得,直接抓起包就往楼下窜。 可怜刚刚缓过来的萧闻,见宋执梳和梁泠又在那里交头接耳,气的头都快炸了,他正准备撂下狠话扭头走人,宋执梳直接站起来往外面跑,那一句话就又这么卡在喉咙之间,不上不下,噎得他又咳嗽了起来。 梁泠一脸懵逼地看着刚刚疏散的十五个人又凑在一起,把萧闻围得水泄不通,那个看起来长的还人模狗样的东西进了她两三步,停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冲她低下了头,不疾不徐道:“这位小姐,非礼勿视,我家主子咳嗽的样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梁泠:神经病啊 宋执梳刚下来的时候,就被指指点点了好一圈儿,包括她这几天在网上浏览过的,星绽的当红艺人,以及什么王牌经纪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太一样。 和之前那些纯爱八卦的人不同,这些人能够爬到现在的高度,没有什么手段和本事是根本触及不到的,见她的面容气质,就不难看出是个大家小姐,有的眼尖的自然发现了奥尼尔的裙子,对于这个女生更是好奇。 不过所有的暗言私语都终结在了殷凉的出现。 宋执梳老远就看见了裹挟着蝉鸣的少年。 殷凉不负其名,整个人都通透凉心,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衬得白不真切的肤色如瓦如玉,宋执梳没注意其他的,仿佛是有所感应一般,他也对上了她的眸子。 宋执梳呼吸都顿了顿 他的眸眼,澄澈得不含烟火。 殷凉长的清冷,整个人蕴含着羽下容真的雾气,偏偏和那双无暇净清的眸子没有一丝偏颇。 真是个,圣人。 宋执梳的想法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她笑得颇为得心应手,装作没有发现对方看见自己时候的僵硬,热拢地上前去伸出了手,想要和他先打好关系再说,字字珠圆玉润,清朗甜美:“你好,我是宋执梳,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原本纷忙的大厅瞬间寂静下来,甚至隐隐还有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宋执梳听见耳朵里,垂下了眼,再次抬眸,与之前无异。 殷凉没有回应。 他依旧不温不火地看着她的眼,从未动摇。 “………”铁子,我很尴尬啊。 不过宋执梳可不能表现出来,她轻松地抽回了手,摇了摇头:“看来殷先生不太喜欢我。” 她正准备接住下文,殷凉却猛然靠近一步,弯下了腰,明亮沉静的眸子正抵着她的目光,无处闪躲,他的眼中炸出来了一朵烟花 宋执梳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清凉低哑 “不,”他说:“喜欢,很喜欢。” 说罢,他还顺带蹭了蹭宋执梳的脸颊,许是觉得软嫩,又再次蹭了蹭,最后恋恋不舍地离开,站会原味,等待着宋执梳的下文。 宋执梳哪里还说的出什么下文 她感觉殷凉刚才蹭过的地方,和他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在左耳轻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尽量保持着冷静,可是爆红的脸颊已然让她心中的小心思公之于众。 这个男人 怎么这么主动啊喂! 宋执梳都快怀疑殷凉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 反正不管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管他是为了取悦自己还是另有目的,宋执梳都有足够的理由可以得寸进尺了。 她拉起少年洁白纤细的手腕,一言不发,不容置疑地拉着他要上楼。 这群人是第一次见殷凉如此地乖巧,乖巧得让所有人心都要化了。 可是想起来这人曾经让他们恨铁不成钢的倔强,所有人都为自己刚才想法感到惊怕。 而站在楼道口,目睹了一切的萧闻:”……” 我在上面咳得声嘶力竭,你在下面撩汉子。 第418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11) 宋执梳(羞涩):其实是被汉子撩。 她走的速度快,一个刚下楼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一个是已经闻名于公司的殷凉,所有人,哪怕是星绽如今最红火的明星也不自觉地让开了道路,哪怕反应过来之后后悔莫及,也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是般配得很。 梁泠被这一变故惊了一下。 她本是以为,宋执梳又是一个被殷凉的外貌所迷惑,来他们公司找说法的女生:嗯……或许是这其中最为不好惹的一个女生。 谁知道不是宋执梳贴,是那个,是那个恃脸傲物,目中无人的小没良心的殷凉倒贴! 阿西吧,他们boss到底什么来头?! 宋执梳回去的时候萧闻已经不见踪影了。 哦,好歹萧闻干了点人事,并没有在这里打扰她和男配卿卿我我。 白团子:咦?形容词怎么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在宋执梳眼里听话懂事的萧闻此时正在楼下被围堵,他面无表情,英俊的脸庞另所有的女生尖叫发狂,她们费尽心思想要碰他一下,不过想到她们那不知道刚刚碰过什么脏东西的手就那么过来碰自己一下,萧闻都觉得无法忍受。 他克制地呼出一口气,发誓刚才因为怒火而失去了理智,不带口罩就直接下来想要找宋执梳说理的事情是他自从成年以来干过的最愚蠢的事情。偏偏另外一个人当事人还若无其事地在那里谈情说爱,谈情说爱也就罢了,竟然还是那个什么东西!! 那群巴不得贴他屁股上的狗仔,就算他已经用了雷霆手腕亲手把几个做的太过分的狗仔给扔进牢里反思反思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依然还是有人趋之若鹜,恨不得把他所有的信息都挖出来。这不,他这才露脸多久,外面的人头已经密密麻麻地,看不清任何的景物,只有那一颗颗让他想要上去割下来当球踢的项上人头左摇右摆,摆弄着自己的照相机。 恶心死了。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变态的想着,自己在这里造成了这么大的哄乱,宋执梳肯定后悔死了刚才对自己的那可恨的态度吧?毕竟他自从出道以来,娱乐圈就多了个规矩:想要上热搜,最快的方法就是来和他发生点什么,就算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里面包括自己,热搜三天之内下不来。 宋执梳? 哦,正在谈情说爱。 “boss,下面记者已经堵的不成样子了,再这样下去,场面会不可控的,”梁泠怯生生地开口,葱白的手指向萧寒人潮拥挤的人流指了指,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不开口,生怕自己哪点惹了那位殷凉了。 话说殷凉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为什么一直看着boss吧?妈耶,他不会真的已经走投无路到了来主动找boss求包养的地步了吧! 宋执梳不觉于此,她摆摆手,随意道:“在下面就在下面呗,保不准能帮我们上热搜呢。” “……可是这样会违反秩序的呀。” “是我们违反的吗?” “………”摇头。 “那不就行了。” “!!!”搜嘎斯内! 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受益匪浅的梁泠识趣地出去了,顺带贴心的关上门。 好了,现在要办正事了。 宋执梳吐出一口气,见殷凉坐的离自己越来越近才察觉到不对劲,她直接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冲着愣神的殷凉眨眨眼。 反派一定是想考验自己,如果过不了美色这一关,怎么可能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宋执梳越长越对,连带着刚才楼下的时候,殷凉对自己一反往常反派一见面就恨不得掐死自己的行为表示深刻的理解。 她叹口气 难啊难啊,这反派对别人耍耍心思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对她这么隔阂,太伤妈妈的心了。 宋执梳见殷凉一直盯着自己看,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她轻咳一声,冷静到:“殷先生,请问,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嗯。”他沉吟片刻,最后很是认真的回答,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毫无波澜,他启开唇舌:“还能活。” “………” 这句话怎么这么难听,但是又很有道理。 “你不是很喜欢拍戏吗?”宋执梳把话题直接扯到了正轨:“你现在因为被人打压所以没有戏拍,然后现在你也刚刚被我的公司……阿不是,我的公司的以前的负责人给解约了,所以你现在也没有靠山,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你听得懂吗?” “嗯。”殷凉风轻云淡:“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喜欢拍戏。” 就是,为什么呀? 他每天定点上下班,一下班人就没影子了,怎么就非要说他是喜欢拍戏呢? “?你不是之前为了拍戏什么都接?”宋执梳疑惑歪头:“不是吗?” “那是我太无聊,没事情干。”殷凉回答的简练,“不过我现在找到事情干了。” 说到这里,他的话戛然而止,连滚带爬地爬到了落地窗旁边,在什么东西进入了视野之后才松了口气,双手扒拉着窗户,警惕地看着依然人潮如织的门口。 “你在看什么?” 宋执梳走近,一瞬间,花香扑鼻。 殷凉没闻过这种味道,整个人开始紧绷,在宋执梳锲而不舍的询问之下,弱弱地指了指楼下垃圾桶旁边的尿素袋子。 宋执梳:……… 亲亲儿子!你怎么还给我指那玩意儿呢! 察觉到宋执梳的僵硬,殷凉赶紧说到:“我刚才不是说找到事情干了吗?我觉得捡垃圾挺好玩儿的,能卖钱,能劳动,还有乐趣。”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那你现在在看什么?” 殷凉淡然的眉眼忽而冷纵,冰冷到:“我刚才进来的时候,保安说不让我带进去,我就扔旁边了。” “我害怕别人偷,来的路上刚捡了一根来历不明的草,我觉得可以研究研究,能创造历史。” 第419章 专虐男主章 余中生望(12) “………” 你已经是偶像历史上的奇迹了吧铁子。 宋执梳见许多人从那个破破烂烂的尿素袋子旁边走过,都不约而同的一顿,每当这个时候,殷凉的身体就会紧绷,在所有人都皱着眉嫌弃地离开之后,他才呼了一口气。 在他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见一只流浪狗嗅着什么味道,就那么一步一步,到了他的袋子旁边。 “……” !!那只狗!住手! 殷凉气急败坏,不假思索地想要下楼和那只狗殊死拼搏。是宋执梳用尽全力拉着他希望他能够正常一点,他才会慢慢安静下来,坐下来,为自己的袋子哀悼。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总感觉在原文里不可高攀,不食人间烟火的殷凉像个精神病儿。 殷凉:这竟然还要感觉。 宋执梳跟着他一起坐下,状似无意地开口:“殷凉,你现在处境这么差,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找一个靠山什么的?” 殷凉没回答,应该是脑子转不过来弯弯道道听不懂她正在说什么。 这可正好如了宋执梳的意,她扬起了高贵的头颅,红唇在烈阳下熠熠生辉,带着悲悯天人的施舍:“殷凉,听说过包养吗?” 她这次要效仿霸道总裁!既然殷凉是个傻der傻白甜,那么她就做一个霸道地让他不能自已的人。 殷凉愣愣地看着阳光下粲然翼翼之人,喉结滚动,最后缓缓“嗯”了一声。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攻略目标不会是个s吧? 宋执梳抖了抖,舔舔干燥的唇,正准备再细说些什么,完善一下高贵女王的人设:“首先呢,我要先和你声明一下,我呢,是一个非常忙碌的人。”那可不,游戏就差三颗星死活上不去愁的她直掉头发。 “但是还是希望有一个人陪我,只要我每天劳累的时候,能够让他陪我说说话就行了。”宋执梳偏了偏头,好像是非常坚强,不让别人看得见自己的脆弱,欲盖弥彰,她站起身来,抱臂走到落地窗前,抬头,刺目的阳光让眼角的温度都湿凉了些,冷硬道:“但是我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也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应我一句,我就可以当机立断,把你捧成炙手可热的偶像。” 那可不,这个世界我啥都没有我就是钱多。 殷凉一直沉默着,宋执梳却觉得他听进去了。她悠然地捧着一杯拉花咖啡,似乎在享受等待着这个在她眼里自尊心极强的男生乖乖皈依门下。 不行,她好帅,这个世界允许自己和自己拍婚纱照吗? [不清楚,不过你可以在自己的葬礼上放两张自己的遗照,都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殷凉清漠的嗓音带着宋执梳听不清的情绪,她心底彻底悬了起来,面上无关紧要,实际上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要我包养你吗?” “……” 铁子?喝了几两? 宋执梳再一次见证了他的脑回路,不由得感动地深吸一口气 “我很乐意,真的。”殷凉见宋执梳这个反应,不过他挠了挠头,懊恼道:“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没钱。” 宋执梳:笑死,不知道都难。 “不过!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签我,我用我的钱来养你。”殷凉怕宋执梳后悔,先入为主,主动地补救。 那和我养我自己有什么区别? 宋执梳呼出一口气,又想生气又想笑,她叹息,转过身子去,强调:“我是说,我包养你。” 殷凉瞪大双眸,那张含凉悬月的脸,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丝的人情味。 “你?包养我?”殷凉嘴里重复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只不过是一直反复折返,让宋执梳一直拿不住他的意见。 殷凉的情绪却是越来越落寞,最后闷闷道:“不行。” 宋执梳:!!! 你丫的,浪费你爹时间,拿根皮带绑了扔广场算了。 “你要是养我,就会把很多时间放在我身上,对你不好。”殷凉很是真诚,在宋执梳神情回暖的时候又道:“不过,你可以每个月往我卡里打钱,一个月5000万就行,我一星期给你打一个电话,你看行吗?” ……怎么?怎么?现在被包养的都是大爷吗? 宋执梳气死了,她走近,弯下腰,手上力道渐收,扣紧了殷凉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拉,刚才美眸中蕴含的风光霁月化为雾水,只剩下看不真切的蒙蒙绕绕,她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却无端让人感到逼迫:“我说,我包养你,听得懂吗?” 殷凉这个时候学会了闭嘴,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就跟着我,搬来和我一起住,我会用最短的时间把你捧红,但是你每天还是要准点下班,”说到这里,宋执梳像是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眸光一敛,认真到:“做饭会吗?” 殷凉:乖巧点头。 “很好,”宋执梳嘴角不可抑制地勾了起来,“以后每天下班回家,就来给我做饭,想做什么都可以,等我下班,我必须要在家里看到你的影子,听懂了吗?” 殷凉:乖巧点头。 宋执梳满意了,把让梁泠拿来的剧本扔给他,都是当今噱头最大,营销最多的影视节目,宋执梳从里面挑挑拣拣,好不容易才选出来了几本不负众望,并且现在还没有定主演的节目。 她认真地一一介绍着,眉目严肃。 等到她终于口干舌燥了,才停下来,抽空喝了一口水,正想要继续的时候,却听见殷凉弱弱道:“金主大人,能不能……不拍戏阿。” 后面的宋执梳没听清,但是“金主大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她一顿,不适应到:“别这么叫我。” “你叫什么?” “宋执梳。” 得到了一个得心应手的答案,殷凉问都没有问,清凉地喊了声:“阿梳。” 宋执梳浑身一震,却没说话,就算是默许了这个叫法。 第420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3) “?!你不想拍戏?!”宋执梳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发现面前的殷凉认真地点点头嘴上还喋喋不休:“?金主……阿不,阿梳,我不想拍戏,拍戏太累了,你就养着我行不行?” 宋执梳:简直得寸进尺。 她就想不通了,原文里不食人间烟火,不可高攀的章攸然的白月光,怎么这个b样?这哪里有个高冷男神的样子。 “不行。” 那家伙,我供着你吃供着你穿,你他妈还不演两部剧让我乐呵乐呵? 还没等殷凉开口反驳,宋执梳一个冷眼刀甩过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刚刚见到男配第一面的时候,就对他如此的霸道不善,她双眸微眯,冷声道:“我就是要让你拍戏,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我拍戏。”殷凉也生气,他抿唇,对于宋执梳难以理解的要求感到疑惑。 不对啊,按他的思路,每个金主不都是希望自己的小宝贝儿能够多一点时间来陪陪她吗?这轮到宋执梳了怎么就还变了个味儿呢? “没什么,就想要刁难刁难你。”宋执梳直言不讳,笑得可人又招人恨。 不知道为什么,宋执梳就是觉得殷凉会同意,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都会让她们敏锐且自信,宋执梳也不再畏首畏尾的了,干脆直接道:“如果你不同意,或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别的人选。” “不行!”殷凉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不论心里那处无可释放的躁动感是怎么回事,殷凉也不会把快要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深思熟虑了一会儿,宋执梳期间翻着手机,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从包里拿出来一包糖扔给他,在殷凉疑惑的目光下挑眉,笑了笑,“吃着想,想的快。” 西暮渐沉,风光无限,雾霭淡淡周转旋绕,绾出来了一朵花儿来,少女亮清的眸子发光,盛着星河与浪漫。殷凉眼睫微颤,沉默着接了过来,宋执梳见她接了,也没多想,低头继续刷手机,却陡然听见殷凉浅浅地一句“那行吧”。 宋执梳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殷凉总是毫不忌讳,就这么在金主大人的面前自顾自地吃起了糖,宋执梳看着看着,突然就“噗嗤”笑出了声。 对方只是瞪了她一眼,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才不太自然地摸上了自己的耳垂,问道:“那………我需要干什么?” 突然安静 殷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到了极限,才会抬头看宋执梳一眼,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以后,宋执梳才慢慢悠悠地“阿……”了一声,勉为其难道:“那你给唱首歌吧,”看到殷凉明显意外的神色,又补了一句:“对了,我要小燕子,你会唱吗?不会唱的话,我可以搜出来给你听。” 看宋执梳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逗他,殷凉长舒一口气,决定忍气吞声,“会唱,之前拍戏听过。” “那挺好。”宋执梳窝在沙发上,做出了个”请”的姿势,笑容可掬:“来吧来吧。” “………”殷凉握拳。 这剧本 怎么就不一样呢?! 她不是应该霸道地走过来,抬起他洁白如玉的下巴,轻声在他耳边呢喃,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霸道偏执:“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你觉得伺候我这种事情,还要我来教你吗?” “呵,自、己、来、” 殷凉都想好了要怎么回复她了,他一定要让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却不落下,坚强无畏,“我是你买下来的,但是我也是有尊严的!你不能剥夺我的人生自由!” 好家伙,宋执梳直接来了这一手,让他猝不及防,又无限屈辱。 宋执梳看着他不开心的样子,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她这个要求难道还不够简单吗?虽然要求殷凉不满得寸进尺但是自己也不能肆无忌惮啊!万一上去直接强吻了给人家造成心理阴影,这可就不是一个单单的攻略就解决得了的事情。 [宿主,你难道不觉得让一个曾经当红的男演员在这里为了取悦金主,唱小燕子这件事情很耻辱吗?]白团子适当提醒。 宋执梳不以为然:“这有啥耻辱的,我的人必须要坚强起来啊!” [!!!]宿主说得对,这点屈辱都忍不下去,怎么配和宿主一起笑看天下! “要不然以后我要是颓废了谁保护我啊?!” 宋执梳:理直气壮 白团子:无言以对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新年…阿不,是……”殷凉坑坑巴巴的,冥思苦想了好久才小声道:“我重新唱阿……”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新年到这里,我闻燕子你为辣来,它嗦,他嗦,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宋执梳:为什么听出了美食博主的感觉 白团子说的对,果然是耻辱。 宋执梳默默地关闭了录制成功的录音笔,绷着脸给浑身发抖的殷凉鼓了鼓掌,末了补上一句:“我就喜欢你这种歌声。” 殷凉不回答,只是低下头一步一步靠近过来,宋执梳一下子就不淡定了,她咽了一口口水,心里一些小九九瞬间它就层出不穷。 妈的,他该不会已经在袖子里面藏了一把刀,就等着取她狗命吧?!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听话懂事可爱就是有点蠢的男配,这肯定是个白切黑啊! 在宋执梳故作淡定的目光下,殷凉缓缓弯腰,手缓缓覆上了宋执梳的肩,力道很轻,却无端惹得她一阵战栗。 宋执梳不太懂,只当自己是太害怕了。 下一秒,殷凉猛地用力,宋执梳闭上眼睛,等待着手起刀落,疼痛却迟迟没有落下,怀里多了些重量和温热。 宋执梳低下头,只能看见殷凉的小脑袋。 “我以后不要唱歌。”殷凉的语气就像是陈述,仿佛两个人是平等关系,他并不需要她。 你不想唱,我还不想听呢! 第421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4) 最后殷凉闷闷不乐地出了房间,梁泠觉得殷凉一定是受了尊严的折辱。 他癖好怎么这么奇怪 [………]奇怪的是你吧铁。 包养人家一绝世大帅哥给你唱小燕子,简直有病。 宋执梳:好的,白团子为了个男的骂我,决定了,以后藏私房钱的地方一定交给翠花。 刚才临走前,宋执梳要挟殷凉选一个剧本,不管成功与否,既然认定了殷凉有干过男主的潜力,那就勤奋地干! [宋宝儿,人家是男配,本身幸运值什么的就没有萧闻高,有一张旗鼓相当的脸你就知足吧,别再让人家自己把宝贵的生命给你作贱了。] 宋执梳:好的,白团子因为一张脸劝我,决定了,下次升级系统,直接黑死他。 她不理会唠唠叨叨的白团子,哼着小调翻看着殷凉选的剧本。 要说殷凉为什么热度一直都是恒定从来不火,一方面是男女主的问题和他自身性格的问题,还有就是他的选戏问题。 殷凉是固执的,宋执梳刚才看出来了,这也可能是殷凉身上唯一一点和原文契合的性格特征了。他从来不会挑自己看不上眼的角色,可能是本身又带着一些反派光辉,正义凛然的男主他也是更看不上眼,每次选的角色都是无cp并且能把人恨的牙痒痒的角色。 他充分地在不正确的地方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把反派的无理取闹,胡作非为挥发的淋漓尽致,勾心斗角,谗言蜚语,甩锅装纯,越是坏的透彻的角色,殷凉越是全心全意地热爱。 所以一些尚存理智的颜值粉,只要是看了一部殷凉的电视剧,都发誓自己绝对不要当殷凉的粉丝。一部戏也就罢了,殷凉的成名作一个比一个火,骂的一个比一个惨,刚开始大家都抱着“角色问题请勿上升演员”的观点,也会替殷凉打抱不平,渐渐的,殷凉接的戏越来越多,一些类似于“这个人怎么一直接三观不正的人物角色?!” “难道是一个变态吗?” “我有一个朋友在剧场工作,说殷凉每天都独来独往,性格沉静,每天沉默寡言,下班了之后谁都找不到人,估计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无聊之谈罢了。谁知道潜移默化的,再加上不知道到底喜欢这男的什么地方的女主酱成功用自己的愚蠢说服了男主来对付殷凉,萧闻本来就占有得天独厚的天时地利人和,随便找个人,制造一点风吹早动,殷凉也就真的要凉。 这不,就在刚才,就算是宋执梳在这里,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选了一个古代权谋剧的大反派角色。 《蝶羽》是一部大型古装改编权谋剧,女主是不可一世的公主,可强国陨落,这位从小便聪明伶俐,锦衣玉食的公主,却因为本国战败而沦落到无从谋生。不过好在,凭着美貌拿去做了敌国俘虏,想要献给王。 隐忍坚强的女主在后宫斗智斗勇,经历了心灰意冷之后一心干事业想要上位,这期间可真可谓是精彩绝伦,最后女主称帝,统一天下。 《蝶羽》这种多男一女的剧本身也不分男主,全看读者的喜爱程度,而原着里面最令人喜欢的,无非是爱而不得,强忍爱意,却被心爱之人一剑了绝性命的深情人设皇帝。除此之外,第二个倍受喜爱的纨绔子弟,对女主一见钟情,不过显然,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主是不会喜欢一只蹦哒的野兔,并且这位人士最后因为救女主把自己命都给整没了。而二男主的戏份,是这部剧唯一的一些笑点,再加上人物性格加分,也就和男一旗鼓相当了。 男三是冷漠无情,只想采撷女主一人的杀手,亦然是江湖侠客。 至于第四个……… 宋执梳扶额,感觉殷凉这个人真的是……艺术家…… 男四是一名太监,和普通的可不一样,人家可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在上位的太监。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女主,两个人也算是知音。不过和别的反派不太一样,男四一直都是黑的,和女主相谈甚欢只不过是为了利用。男二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这个角色一下子就成了万众唾弃的代表。 可以说,男四是这本带有一些女主人见人爱的光环里的泥石流了。但是由于性格太过于讨人厌,就算是后面还有一些小白脸都不及他万分之一的讨人厌。 是的,殷凉刚才选了男四。 呵,不愧是她的男人,就是个那群妖艳贱货不一样。 不过这可不能让宋执梳心软。她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殷凉被打击了那么久,虽然经过刚才的彻谈让她知道这男的好像没心没肺的。但是宋执梳还是觉得,她没来之前,殷凉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让她很不爽啊。 宋执梳眯了眯眼,思考着对策。既然殷凉选了这个剧本,她就不会让他不如意,只不过大致看了一下剧本,也不知道原着作者是对男四抱着怎样怀恨在心的心态在写,男四真的是坏的真实,从没有任何理由加之害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宋执梳想捧,殷凉的这个角色也只能黑红。 “梁泠。”宋执梳冲着门外吆喝了一声,等到她询问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她点了点桌子上的剧本,道:“最短时间之内,我要你去和编剧导演谈拢,这部剧的男四,让他成为一开始对女主动心,后来有契机黑化的人。”她强调,“一定要有黑化的理由,至于中间的,我认为他们有补修的能力。” “………” 亲,这只是你认为啊。 这部戏虽然还没开拍,但是剧本都给你了说明人家都想好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个……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boss……他们不同意怎么办……”梁泠弱弱地举起手,希望改变老板的想法。 “嗯?”宋执梳尾音上挑,无所谓道:“拿钱砸呗。” 第422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5) “???”梁泠对于这三个字颇为不可置信,她重复了一遍:“拿钱砸?” 她的确听说过这个剧组缺钱的问题,但是一开始萧闻并不看好这部剧,所以就把投资的事情搁置了,现在那个剧组没有投资在那里团团转,但是!!犯不着因为一个男配去投资啊,这部剧的前途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的光明。 宋执梳:你别说,说了我也不信。 她一脸认真地点点头,梁泠几次三番想要张开嘴劝一劝,看到她的样子又自觉劝不动,便乖乖地出门完成任务了。 宋执梳一脸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总的来说,上班还不错。有美女看,还不累,好耶! 收拾了一下东西,宋执梳下了楼,见还有人忙忙碌碌,她叹息,这个世界这么多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前途努力,真好啊真好啊。 想着想着,她光明正大地从前门出去,表示自己已经下班了。 [……]还以为哈皮女儿是要奋起直追了呢。 阿西吧,要说宋执梳真的想要殷凉斗得过男主,那不是需要她自己努力发展公司吗? 如果只靠一个殷凉,是不会打击到萧闻一丁点的,顶多两个人每个人红遍半边天,然后整个天被征服掉。但是商场上就不一定了,宋执梳觉得人要发展就发展的全面,之前在家里看爽文忍不住感慨,问了一句白团子:“这个位面我有buff加成吗?” 白?被宿主捏住了把柄?团子乖乖回答[有,每隔两个位面就可以拥有buf f加成,这个进来之前我第一次没有忘记,随便抽的,抽到了两个,你可以随便选。] “哪两个!哪两个!“宋执梳垂死病中惊坐起,麻利地爬起来,双目放光。 [一个是数不尽的钱,一个是读取非关键上帝视角。]白团子表示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开开心心道[告诉你嗷执儿,你别看第二个是非关键视角,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发生了男女主第一次发生xxoo这种重大事件,我们不能读取直播上帝视角。] 宋执梳:你不给我播,我他妈想看? [但是!如果男女主身边有人,尤其是男主身边的革\/命天团,他们如果看守在外面,或者窃窃私语一些什么,我们是可以看的。]白团子口若悬河最后得出来一个结论[这可是隐蔽金手指阿!] 宋执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白团子:!!! “所以我选择第一个。” [……]心累了,不爱了。 现在想起来,宋执梳依然觉得自己这个选择没有错误。这只是一个现代位面,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boss,宋执梳可不敢保证自己如果一心一意想要捧殷凉这种人间极品,会不会被落井下石,她倒是没什么牵挂,可是背后的宋家即是她的依靠,也是她不敢不敢伸展拳脚的羁绊,她不能让宋家毁于一旦。 所以 钱…… 当然是自己的花的最舒服啦~ 白团子:什么叽里呱啦说的一大堆。 宋执梳现在可是有很足的底气,哪怕是因为金手指,虽然萧闻不是单兵独马,又是男主不好拿捏,但是他再怎么牛都不可能钱都源源不断吧?宋执梳已经决定了,不管殷凉怎么作,她只要往上面砸钱就行了。 其实她就是懒且怂,在这本书里面,她的角色重量还不如殷凉呢,再说了,不要搞得她好像是为了利用人家一样,他们两个这算是正当的合作关系。 殷凉:我的深情一文不值。 宋执梳对于这部戏也不急,她咬了一口雪糕,路过昨天的精品店的时候却发现成了一堆废墟,周围有着警戒线,她没什么好奇心,便自己回去了。 到家之后,她扔下路上买的胡萝卜,看的认真仔细,做饭的时候就放旁边。宋执梳睥睨着两根胡萝卜,居高临下,道:“本公主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再走丢,就把你们炖个五小时。” 白团子:你有病吧 不出意外,这一次宋执梳做咖喱异常地顺利,连带着技术都熟练了许多。她把香喷的米饭盛出来,淋上酱汁,可爱诱人。 宋执梳思考了一下,还是给殷凉发过去,备注了句“煮的咖喱,来吗?” 她不奢求殷凉会回复她,按照梁泠所说的,殷凉下班之后从来不会接消息,甚至打爆他的电话都不接一下的。宋执梳只不过是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攻略嘛,先让对方习惯自己的存在。 谁知道刚发过去没多久,殷凉就极其简约地回了句“好”。 宋执梳:!!! 你丫的!你为啥回复了个“好”! 她根本就没做多少,只够自己吃就行了,刚才只是顺手而已,结果这人还真不客气。 呵呵,没脸没皮,真不愧是她的小宝贝儿。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想着,迅速把盘子里的吃完,给殷凉发了现在的家庭住址,马不停蹄的开始做饭。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宋执梳出了些汗,刚脱下围裙就听见了响铃声,她挑眉,从猫眼中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是殷凉那欠扁的脸之后,才开了门。 正准备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谁知道殷凉借着室内的暖光看见她额角的汗珠,不自觉地嫌弃,后退了一步。 宋执梳:微笑,摔门 大不了她自己吃完,吃不完就放冰箱明天吃,不!稀!罕! 外面殷凉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他懊恼,犹豫着再次叩了叩门,很快的,熟悉得暖色光让他刚刚习惯黑暗的眸子眯了眯,眼角氤氲,他抿唇,上前主动给了宋执梳一个拥抱。 对方冷静地擦了擦鼻血并且推开他关上了门。 不愧是她的小宝贝儿,就是勾人。 [宿主,你好油腻。] 团儿,你好欠。 宋执梳把饭给他盛过来,殷凉直接受宠若惊并且礼貌地来了一句:“我要金制的勺子。” “……” 金制的勺子没有,大嘴巴子你要不要? 第423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6) 殷凉最后吃的肚子圆滚滚 他白嫖了,也变强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夜门,殷凉讨厌黑夜,宋执梳发过来消息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个剧组工作人员,当时觉得厌烦,差点直接给人删了,谁知道看着那个头像越来越眼熟,猛然发现这是自己金主。 其实如果殷凉不想,宋执梳这个金主也是有名无实,他依旧是想鸽就鸽。不过看到那短短一行字,他竟是鬼使神差回了一个“好”。 没办法,回都回了,他就勉为其难出去一趟吧。 殷凉点点头,自认为很理直气壮。 宋执梳吃的撑了,殷凉来的时候也就只做了他的饭,刚才就看着他吃,看到他垂下眼在思考着什么,宋执梳温柔一笑,看他的眼神愈发柔和,“殷凉,滚去刷碗。” 殷凉:可恶啊,还是他涉世未深。 宋执梳看着殷凉失魂落魄,恨恨地走向厨房,便悠闲地看电视。前一阵子追的电视剧已经完结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相同类型的电视剧,给她气的把手机摔了。 这不,她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翻找着合眼缘的电视剧。 《青春期》 宋执梳眯了眯眼,指尖略过熟悉的温度,她不受控制地点开,映入眼帘的封面是长相清纯甜美的女孩儿以及清冷柔和的少年拥吻的画面,背后是浩渺星空,美得不可方物。 宋执梳:被虐到了,不看。 她冷嗤一声,在准备退出的时候卒然看见了演员表。 张小冉\/白冬瓜\/殷凉\/……… 这男女主名字怎么这么路人,这么奇怪。 她哼哼着,却猛然一顿 殷凉? 直接点开!! 月色挂罥,墨泼星耀。初夏的月色总是不可多得的芳华烂漫。淡疏光辉泼泼洒洒,殷凉抬头望了一眼月亮,直起了腰,他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次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劳动之一了。 这是第一次刷碗,他又是一个干什么事要不然就不干,否则就必须十全十美的强迫症,只不过是刷两三个碗,就花了五分钟。见宋执梳的厨房杂乱无章,殷凉手指微动,咬紧牙关,还是迫于无奈弯下腰来收拾。 可恶啊可恶!早知道就不来了! 等到殷凉乖乖把所有的东西都做好了,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他不由得对于宋执梳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消失这件事情感到不满。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已经是接近恋人的关系了吧?!怎么能对他这个完美无缺的人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呢?带着白做了一堆家事的愤怒,殷凉恨恨地出了厨房,看见的就是宋执梳出神地看着电视的场景。 有什么好看的?长的肯定没他帅。 殷凉心里嗤之以鼻,顺着望了过去,不由得一僵。 嗯……和他不分伯仲。 殷凉心里慌了神,他连忙上前挡住电视,欲盖弥彰:“我……我刷好碗了,你…你可以去看看。” 宋执梳抬头,出奇地安静。 寂静在空气中流转,殷凉一时间没懂这个变故,他挠了挠头,正准备率先开口打破这份令他发指的沉默,宋执梳却先发制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质,:“殷凉……你该不会,真的是一个变态吧?” 殷凉:宝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瞎说起来大实话了? “……你在说什么屁话?”殷凉蹙眉,随后才缓过神来。他扭头看了一眼电视上播的画面,嘴角一抽,白澈的脸登时难看了起来。 “…剧情原因,别上升到本人身上。”殷凉轻咳一声,纵使娇气的手臂酸痛,他也不要让宋执梳被这部可恨的三观不正的电视剧荼毒了! 宋执梳显然没信,她一一细数着这部剧一个小时以内里面,殷凉这个“惊艳四座”的反派的所作所为。 这部剧是剧情高速发展的玛丽苏校园甜剧,估计导演也觉得好像在这个物欲横流,玛丽苏遍的世界里,自己的作品并不能让人眼前一亮,有立足之地,所以另辟蹊径,开篇都点名了殷凉:一个性格阴郁长相一般性格变态成绩吊车尾的男配,喜欢女主。除了颜值一般这个点,其他的殷凉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 第一集男女主就一见钟情勾搭上了,镜头里对殷凉的描写简直就是大型恐怖片现场,要怎么可怕怎么可怕。在这个小甜电视剧里面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一个小时里面,宋执梳就充分地感觉到了殷凉这个变态人设的可怕。也正因如此,这部剧大火,殷凉被骂的狗血淋头。 “导演让这么演的,说只要我演的可怕,我就可以到点下班。”殷凉趁着宋执梳发呆这段空闲,迅速地切台,换成了另一个卫视的节目,这才进行了自己苍白无力的解释。 不过他发现宋执梳没在听,只是聚精会神地再次投入到了电视剧里。这也让殷凉更为不满。 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就在你旁边,你一直看电视干什么玩意儿,有他帅吗? 殷凉不屑一顾,顺着宋执梳的目光再次望了过去 ……嗯,和他旗鼓相当。 《听闻》 一部大型都市现代剧,种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和男女主的真知灼见让这部剧大火,而在这带着阴暗气息的剧里面,殷凉饰演一位扭曲变态的连环杀人魔,现在放的是不知道怎么过审的他杀人的片段。 整个过程十分恐怖血腥,再配上殷凉堪称天衣无缝的演技,简直是鬼斧神工。 宋执梳:嗯,变态石锤了。 殷凉:……… 这些个电视台整天干什么吃的,每天放一些三观不正的剧在这里祸国殃民! 殷凉干脆直接关了电视,不让这些东西毁掉自己高贵冷艳的形象,扭过头却发现宋执梳已经离了他两米远。 “阿梳,”殷凉直接越过这个话题,冲着宋执梳眨眨眼:“我今天晚上……” 宋执梳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大门,“滚回你的家,我害怕。” 殷凉:完蛋 第424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7) 最后还是殷凉恬不知耻地拉着纹丝不动的宋执梳的手,厚着脸皮撒起了娇,并且一再保证自己的精神并没有任何的问题,面无表情的宋执梳才安静地擦了擦鼻血,去洗漱,留下来一句“自己去房间里打地铺。” 殷凉:好耶! “团儿,这个世界的男配为什么这么主动。”宋执梳一边清洗着鼻血,一边认真地询问到。 [执儿。你还是先好好洗鼻血吧,别一会儿呛死了。]白团子善意提醒。 宋执梳:呵,小团儿看不起我。 受到拉黑消息的白团子:心好累,能不能三刀劈死这个傻逼换一个温柔姐姐。 她在卫生间换好了睡衣,到房间里,见殷凉乖巧地站在原地,还算是满意,从柜子里翻腾了好久才找到了其他的毯子,甩到殷凉头上,宋执梳拍了拍手,狐疑地看着拿着被子站都站不稳的殷凉,莫名道:“你站着干嘛?去打地铺阿。” 殷凉看她,许久才开口:“我……我拿不动。” 宋执梳:这么麻烦,鲨了得了。 “阿梳,”殷凉眨巴眨巴眼,低下了脑袋,瓦声瓦气:“你帮我铺一铺。” 呵,我看起来像是吃你那一套的人? 夜刚降晚,窗透月散,宋执梳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对于自己这毫无下限的尊严感到十分的痛苦。她眸中划过一抹坚定:不管这个傻小子再怎么撒娇,她都要让这个熊孩子学会自己成长。 “阿梳,能不能再给我拿个枕头呀?”殷凉小心翼翼地晃着冷漠如初的宋执梳,冲着她露出了无害的笑容。 屮 宋执梳把鹅毛枕头扔下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塞上耳机,这样不管殷凉说什么过分的屁话她都听不见。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躺下之前见殷凉躺在地上,无聊地望着天花板,宋执梳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耐心,随口问了一句:“你很无聊吗?” “是呀是呀!”殷凉双目放光,迫不及待地转过来身子,亮晶晶地看着宋执梳:“阿梳,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我直接给你劈晕您看行吗?”宋执梳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她盘腿而坐,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待宰的小绵羊:“你要知道,现在你是被包养的那个,就算要讲,也是你给我讲。” 原本以为这样能让殷凉消停会儿,结果他沉默了一瞬,继而锲而不舍道:“那好,我给你讲。” “……”这小玩意儿包养回来干啥,听不懂人话都。 宋执梳冷眼地瞪了他一下,干脆利落地关了灯躺床上,开始自己的工作。 梁泠老婆:boss,剧组那边有点不好谈。 宋叔叔:怎么不好谈?大不了把他们剧组买下来啊 梁泠老婆:……boss,我说正经的。 宋叔叔:我很不正经吗? 你他妈都快离谱到特朗普了 梁泠老婆:剧组那边说,可以投资,也可以小幅度改剧本,但是因为那个角色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人物,如果要大改他的人设的话,整部剧的大纲都要改变,就算用再多的脑力人力,再加上还要和原作者沟通,也要推迟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没法和其他的投资商交代。 宋叔叔:?那玩意儿还有其他的投资商啊?你不是说他很穷吗? ……很穷不代表没有呀! 宋叔叔:别管了,就一直加价就行了,加到他同意为止。 梁泠老婆:……boss,恕我直言,这一部戏就算是为了洗殷凉也不值得,我们可以专门打造一个为殷凉量身定制的剧,也比在这里强加价强。 宋叔叔:殷凉喜欢这个角色。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阿梳。” 宋执梳聊得太过于投入,甚至没反应过来殷凉什么时候爬上了自己的床,她叹息一声,把手机随意一扔,转过头,和他面对面。 黑夜临更,蝉鸣不休。 “你叫我干什么?”宋执梳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你要是因为不去睡觉就丑了的话,明天我就把合同撕了。” 嘴里有千言万语的殷凉:可恶 “我其实没那么喜欢那个角色……”或许自己都为宋执梳这种不要命地砸钱的可悲手段感到同情,殷凉小声解释:“我当时只是为了气你而已……我不喜欢那种角色,我以为你看到了我接那种戏会直接帮我pass掉的……” “是啊,我知道,”宋执梳琥珀色的眸子总是会在夜里熠熠生辉,烁闪艳人:“所以我才为你拼命地争取这个角色,演吐你。” 殷凉:……… 宋执梳之前没太注意,现在仔细一观察,发现殷凉的眼睛竟然带着丝丝的红,不太明显,在那张绝艳的脸上更是不为突出,不过在黑夜里,率先吸人眼球的,总是那些平日里令人感觉无足轻重的东西。 “你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宋执梳好奇,靠近了些,带着女孩子专属的香气顷刻间便铺满了鼻腔,殷凉惊慌,连滚带爬地就滚下了床,吼道:“你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可是有尊严的!滚蛋!别碰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有钱人!” 他一把掀起了被子,把整个人蒙在里面。 ……什么鬼? 宋执梳见他反应这么大,默默把“眼睛”这个话题列入和反派禁止聊起的话题。 难道是刚才那一句话有什么地方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宋执梳深知不能消极怠工的原则,不过潜移默化的,竟然被反派的小兔子光辉给磨灭了!以后不能出现这种情况!要和反派保持距离!不能惹他不开心! 包养反派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用来爱他宠他啊! 可惜,现在殷凉好像刚刚被触犯到了什么宋执梳不知道的底线正在生闷气,宋执梳现在贸然前去肯定会吃个闭门羹,搞不好还会刚进人家两米远直接被一刀捅死了呢? 宋执梳抖了抖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手机继续为了殷凉的事业奋斗! 第425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8) 殷凉在被窝里面等了大半辈子都没听见宋执梳一句哄他的话,他气急,从被窝里偷偷探出来一个头来,碰巧和宋执梳打了个照面,殷凉一瑟缩,正准备重新滚回去做缩头乌龟,却见宋执梳一本正经地冲他点点头,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手机身上。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殷凉咬牙切齿,恨恨地重新爬上了宋执梳的床,嘴里不受控地脱口而出了这句从前在他看来矫情得要死的话。 宋执梳终于停下了止不住打字的手。 “殷凉,”她突然出声,转头过去,荧幕的光色照耀在了天花板上,看不清她的脸色,不过殷凉很准确地抓住了宋执梳话里的严肃,“我们是今天才认识的,按照我从前对你的了解,你的性格根本就不至于到我来找你,你就会马上同意的地步。再者说了,就算你是真的为了我的什么同意的,那么我也不明白,你现在这样明显是过度的表现是为了什么。” “你从前看起来不是什么会费尽心机讨好别人的人。”宋执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难免有些喘,不过这番话说出来让她感到好受了不少。 虽然一开始见面就已经有了20好感度是一个很棒的开始,但是这也只是20好感度,根本无足轻重,暂且不论这20好感度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有这么情真意切的20, 他们这短暂的相处时间也不足以让殷凉为了这点小事来磨她,都快把她鼻血磨出来了。 不得不说,这份太过于真实的依赖感让宋执梳有些心动,但是对反派放下戒备是她认为最蠢的事情,毕竟……他是反派。 宋执梳暂时把手上的事情放下,认真耐心地等待着殷凉的回答。她必须要确保殷凉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感情,哪怕这份感情有多么的淡薄。 等了好久,她才听见殷凉清凉的音嗓小心翼翼道:“说了这么多,阿梳你口渴不渴啊?我给你去倒杯水。” 宋执梳:漂亮 还没等宋执梳重申自己的话,殷凉便垂下了眸,等寸进尺地往前越了一步,自顾自地揽上了宋执梳的腰,闷闷道:“我不知道,阿梳,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好熟悉。” 宋执梳推开他,抽出纸巾擦了擦鼻血,示意他继续说。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正如你所说,我从前不善言谈,但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是想和你说很多很多话,”殷凉抿唇,淡红瞳孔在夜色中藏匿不住满散的迷茫:”就像是,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在上辈子说完。” 他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就再无下文。 宋执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被他最后一句炸的。现在她的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支离破碎,这里遗落了点重要的信息,那里又忙着记录他现在说过的话,整个人处于宕机状态。 “阿梳,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因为任何的身外之物接近你。”殷凉信誓旦旦,不自觉地向前靠拢。 那双风轻云淡的眸子此时因为她而溢满了紧张疑云与迷离,宋执梳快速逃避开,不让自己溃毙于那双多情之眸中。 “反正你的什么我都不了解,我对于想要收敛钱财之类的事情也毫无办法。” “阿梳,相信我一次,可能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消遣,但是对于我来说,或许你是这枯燥的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殷凉并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他只是在这迷荡的时间游离,用自己这张脸,和生来的无情暴躁因子在娱乐圈摸爬打滚,他不清楚什么是打压,为什么会被讨厌,这世间有太多太多无法理解的人与事情,他们自顾自地癫狂自傲,所以殷凉从来不想把自己的人生交给那些无用之人,哪怕他也不清楚人生说到底又是什么。 不过在他心里冥冥之中又似乎有着什么指引,每当他想要卷铺盖走人的时候,都是那沉重又令人信服的不安让他留下来,不论受到了什么伤害。 在收到了让他厌烦的公司又一次的邀请之后,那份感情更是极致地在心里荡漾。 直到看见了阳光下闪烁的女孩儿,他才了然于心 是她,一定是她。 宋执梳一肚子的鸡汤还没来得及灌就被撩得面红耳赤,她故作镇静地点点头,让殷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扭过身的时候,她还是小声说了一句:“你不是消遣。” 你是妈妈的好大儿啊!! 殷凉终于还是眼前一亮,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他在宋执梳毛茸茸的睡衣上蹭了蹭,像只蚯蚓,“阿梳阿梳,那你让我在你的床上睡行不行啊?我怕你床底下半夜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爬出来吓到我。” “吓死你最好。”宋执梳一脚把他踹下去,没用太大力气,不过也够他呜呜哉哉控诉她好长一段时间了。 宋执梳听着他“看错人了”“你不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小宝贝儿”之类的不合人设的油腻语言,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冲他微微一笑:“你最好是趁我善心大发的时候乖乖睡觉,否则我把你直接踢出去。” 殷凉眨眨眼,乖乖“哦”了一声。 晚间的月亮最是动人,宋执梳在把所有的事情都撂给梁泠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借着稀疏月色,宋执梳依稀能够看见殷凉的睡颜,她躺下,有些困倦,可又觉得奇怪 “团儿,你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了吗?” [宿主,这不是我们能够管的,我们只把这个当作是bug好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一个世界会出什么岔子,现在的状况已经很好了,最起码……]白团子思考着措辞[最起码他现在还是个人。] 宋执梳:我要为我的攻略对象是个人而感谢你吗? 白团子:害羞羞。 “滚蛋吧。”宋执梳捏了捏眼角,困意席卷。 她侧身,凝视着殷凉的侧颜,最终嘴唇轻起,在这迷蒙而绮丽的夜色中尤为浪漫:“晚安。” 第426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19) “起床,做早操。” 殷凉是被踢醒的。 他睡眼惺忪地做起来,第一眼就看见身着运动衣,精气神十足的宋执梳。 被窗外的阳光刺到了眼,殷凉摇摇头,想要清醒一点,他打开手机,却赫然显示着“7:00” “……阿梳,才七点。”殷凉眯着眼睛,举起手机,如临大赦,继续躺下开始睡觉。 ……怎么突然感觉瘆得慌? 殷凉在朦胧中咽了一口口水,迫使自己自然地往旁边移了移,果不其然听见了昨晚梦中的温柔呢语:“殷凉,” “嗯?” 他终究还是不可控制地应了一声。 “给你爹起床。” “………” 一下子,殷凉便幽怨地睁开了双眸,淡然的艳红划开了清晨悠远的花儿,他呲牙一笑,似乎是对宋执梳刚才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怨言:“阿梳,早上好。” “早上好。”宋执梳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应了他一声,继而道:“你昨天晚上穿着衣服在地板上睡觉,恐怕身体会僵硬疼痛,如果不趁早运动运动,会加剧。” 殷凉满腔快要喷薄出来的怒火顷刻便散了去,他眨眨眼,困意须臾消散,他在床上滚来滚去,抬眼便看见宋执梳看不清楚神色的脸庞。 他也不怕,喜滋滋地一笑,欣然到:“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不长眼的人,像我这种帅气明朗的帅哥,你能包养到我肯定就偷偷乐了,怎么可能会故意刁难我呢?你说是不是阿梳……” “再不爬出来我把你从13楼扔下去。”宋执梳不冷不热地吐出这一句话,把手上崭新的运动衣扔给迷迷糊糊的殷凉。 殷凉:人家害怕了啦 “……你这算高空抛物,犯法的。”殷凉舔唇,慢吞吞地脱衣服,嘴上虽然倔犟,但是他还是乖乖的听话。 宋执梳被他这一句话弄得很是诧异,她指了指楼下的位置,挑眉:“你昨天来的时候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殷凉见宋执梳一直没羞没臊地看着他换衣服,脸蛋红红,在这明丽的夏日里,也算是可口之饮。 “这栋楼都是我的。” “………” “就算我把你扔下去,短时间之内也没人发现的了。”宋执梳侧过身子,或许是发觉到了殷凉难得一见的害羞,她快速地出门,“所以,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殷凉咬牙,赌气一样地拿着衣服撕了又扯,不过这衣服质量挺好,让他这小胳膊摧残了这么久竟然连褶皱也没有。 也许是阿梳特地下楼给他买的名牌呢? 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殷凉小心地抚平了衣服,穿得小心翼翼。 宋执梳在外面足足等了二十分钟,跟着视频做了个三四遍都没见人影,她高声:“殷凉,你再不出来,我就把门跺开。” 殷凉抖了抖身子,动作却开始加快。 其实这套衣服穿起来轻快便捷,穿得过程远远没有殷凉那么费时费力。他习惯了白衬衫,也习惯了莲雾花灯,从来没有尝试过做颗向阳而生的向日葵。突然被人拉起来,做什么前所未闻的早操,对于殷凉来说也算是一个新体验。 真是……一开始梁泠联系他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新老板老温柔了云云,看看外面那个已经在为跺开他的门做热身的女人,有一点温柔样子吗? 殷凉此时幼稚的很,小声嘀咕着,在宋执梳已经抬脚的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气喘吁吁地打开了门,见宋执梳真的动了真格的时候,就更是低下了头,怕自己这宝贵而帅气的生命终结在了15楼。 “嗯,还不错,尺寸正好。”宋执梳若无其事地放下了莹白的腿,自顾自地点点头,“原本是准备养一条大型狗给他穿的,不过后来发现自己狗毛过敏,只能把这身衣服藏起来了,没想到还有用武之地。” 殷凉:你有病嗷? 不过就算是得知了这不太能轻易接受的原因,殷凉还是生不气来,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正要说什么时,就被宋执梳拉了过去。 阳光铺面 他们两个的肤色相差无几,白瓷瓦玉,桃灿粉艳,就那么痴痴缠缠地勾在一起,甚至扰得殷凉眼花。 “阿梳,” 殷凉小声唤了声 “嗯?” 宋执梳从来不会避而不答,她已经用了一天时间适应了了殷凉总是会时不时喊她一句的习惯,并且,并不排斥。 “我们……” “青少年阳光大课间活动,现在开始。” 殷凉如鲠在喉,吞吐不适,他张唇,看着宋执梳认真做操的模样。 “阿梳,” “嗯?” “我们好蠢。” “………”宋执梳今天一晚上为了等一个殷凉,这个早操已经做了十来遍了,这种东西越做越上瘾,她好不容易善心大发想要分享自己的宝藏,这人怎么就不识好歹呢? “别小看我的宝藏。”宋执梳瞪了他一眼,姿势标准而赏心悦目:“网上说了,这个有利于拉伸筋骨,强度较小,你昨天晚上就那个样子睡了一晚上,身体肯定僵硬,看你细皮嫩肉,快比我白了都。肯定平时拍打戏也用替身,尤其是最近被打压,也不锻炼,现在让你做强度大的训练,我怕你腰折。” “!!!” 阿梳是为了他!是为了他! 嘤嘤嘤,阿梳为了自己这么的煞费苦心,自己却不知好歹,简直是天理难容! 殷凉正了正神色,做的时候有些轻微疼痛,不过无碍,不至于腰折。 可殷凉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傻乎乎地笑着 阿梳现在为了他最起码能够自己去做一些事情哄自己开心了,怎么说呢,很爽,非常爽! 宋执梳见他做的越来越起劲,不由得感叹到:“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她动作缓慢而有力,不耽误说话:“其实我之前是为了训练我的狗才找到这个视频的,结果狗毛过敏……也没那个机会,谢谢你了。” “……” 宋执梳见他突然停下,不解:“怎么了?” “闪到腰了。” 第427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0) 由于殷凉闪到腰是客观事实,宋执梳也没有理由让他按时上岗了,没办法,只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出去溜达。 临走前,殷凉拽着她的衣袖,价格名贵的衬衫被卷的皱皱巴巴的,殷凉抿唇,倚着墙,有气无力道:“阿梳,我时日无多了,能不能用你宝贵的时间,陪陪我?” 宋执梳无情地拽出来自己的袖子,温柔笑颜顷刻绽放:“死之前从十五楼跳下去,别脏了我的屋子,么么哒。” “好的!么么哒!”殷凉显然对于她前面的话闻而不见,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眼睛一亮,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 宋执梳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蝉鸣纷扰,落落古道。清晨的阳光难得不显厚腻,悠悠长长,顺着万里烟尘蔓延至窗户,看着男孩儿呆滞的模样,在这炎炎夏日,尤为清凉。 “我这样,算是一个合格的金主吗?” 宋执梳等到脖子酸了才离开,她看着殷凉缓不过神的样子,犹豫道:“是不是太过分了?要不然你还是从十五楼跳下去吧?” “没有!!”殷凉忽而喜笑颜开,连带着眼角的万种冰山消融化雾,烟烟寥寥,几欲流转心头。他笑得开心,感觉腰上的疼痛都淡了几分,他甜甜地笑着,冲宋执梳挥了挥手:“阿梳工作加油!” 宋执梳凉薄地瞥他一眼,勾唇:“你今天休息好,就算休息不好,明天我也要拖着你的尸体去工作。” “……要不然你路上还是出个车祸吧。”殷凉垮下了脸,脸上的几抹绯云散开,他嘟囔着,“反正我又没有洗拍,去公司干什么?还不如在你家里躺着。” “原来你是觉得你太闲。”宋执梳醍醐灌顶,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歉意:“对不起,第一次包养别人,没学过,改天我报个补习班,今天我给你找一部能马上开拍的戏,你别生气,养好伤。” 冲着殷凉许下了一个任重道远的承诺,宋执梳冲他挥了挥手,便进了电梯。 “………”整栋楼都是你家的,你干嘛不直接造一个滑滑梯溜下去呢? 不过这样也好,他怎么对宋执梳的家为所欲为,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殷凉捂着额头,一向冷漠得眸子里昂扬着笑容。 由于在殷凉那里浪费的时间有些长,昨天又雷厉风行地把萧闻所有的手下给撤走了,所以今天宋执梳来的时候,几乎算是群龙无首。 好在星绽已经是一个独立成熟的公司,就算没有领头人,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了总裁一样能活。在看到所有人没了自己这个大boss都能心安理得地工作的时候,宋执梳内心是有那么一点五谷杂陈。 [宿主,别伤心,这不是你的错,是你的崽崽公司太独立了。] “它再怎么独立怎么能够忘记爹爹我呢?!”宋执梳气急,冷哼一声,“我不管,我明天要雇人八抬大轿给我抬过来,反正我又不差钱。” [……]抬你来干嘛?下葬给公司爱的供养吗? 白团子抓狂,这个buff加成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挥霍的呀! 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梁泠已经恭候多时了,宋执梳早就给她找好了前台的替代,所以这个十分对她眼缘的漂亮小姑娘现在只需要跟着她吃香喝辣就行了。 宋执梳像个流氓一样地冲着小美人吹了个口哨,若无其事地问道:“刚才有谁来找我没?” “boss,你迟到了半小时。”梁泠估计也知道看在自己的脸的份上,宋执梳对她说不出什么狠话,自然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毫不隐瞒,“boss,你知道吗?如果这半个小时有什么紧急文件需要你签字,你却还在路上听歌,星绽就完了呀!” “那我再建一个呗。”宋执梳贼心不改,丝毫不明白回头是岸。 “………”boss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宋执梳:你可以亲切地称我为“老婆”\/害羞 “boss,我能冒昧问一句,您迟到的理由吗?”梁泠第一次如此大胆,不过作为一名秘书,现在宋执梳虽然掌握了实权,但是一切百废待兴,这位爷却还在迟到,要是股东不干,boss也难继续发展下去呀! 宋执梳沉思了一会儿,抬眸,认真到:“殷凉你知道吗?” “……知道啊,昨天不是回去了吗?”梁泠眨眨眼,没太明白这个话题是怎么起来的。 “嗯,”宋执梳严肃地点点头:“他腰受伤了。” “……” “?!!” “抱歉…不是…您说,是哪里受伤了?”梁泠口不择言,这句话含有的信息量太大,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啊不是……我是想问,谁受伤了?” 很可惜,宋执梳扔下这一句话就悠哉悠哉地躺上真皮沙发睡了,昨天晚上大半夜的,殷凉一直拱她的床在那里颤啊颤,只不过是柜子后面的隔板掉了而已,吓得他一个后夜都睡不着,抱着她一直瑟瑟缩缩,直到天刚黎明才让宋执梳抱了下去。 她自己都没睡好,那货现在指不定在家里呼呼睡大觉。 “你和下面的股东说,一个小时以后,我要开会。你把名单和背景都给我,越详细越好,如果有萧……前任老板的忠实追随者,想要在这次会议上给我点颜色的话,你尽早告诉他们卷铺盖滚蛋,看着烦人。”宋执梳懒洋洋地蹭了蹭沙发,说的话却不觉明厉:“趁早告诉他们,我这次开会说的话题他们可能不会接受,但是我这人心理承受能力差,他们要是一不小心骂了我两句,我就踢他回去守坟。” 梁泠不自觉地挺直腰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宋执梳给她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任务,之前的什么玩意儿工作请这请那的。 她一定要出色完成任务!让boss知道,除了颜值,她还有才华! 第428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1) “boss,我回来了,他们有的人叫我滚。” 梁泠从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台没错,不过来的大多数都是有内涵的明星经纪人:之前表面来说,他们的确是体面的。她遇见过的最混乱的情况也只是萧闻大火时被爆出来之后,萧闻亲临现场,导致了一场大混乱而已。那个时候的她,顶多是高跟鞋被踩了两脚罢了,大不了再去买一双。但是刚才,她礼貌周到地去请那些股东开会,无一例外,自尊心被踩了两脚。 梁泠:谢邀,已经稀碎了。 这种情况宋执梳用脚趾头都想的出来,毕竟那可是男主不费吹灰之力便洗脑来的的忠实跟随者。不过宋执梳的目的可不在与他们,毕竟这是她的公司,玩坏了玩黄了大不了再搞一个,还怕他们不成? 宋执梳安慰了一番她可爱的小老婆,直接吆喝自己的保镖去八抬大轿把那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请”过来。 她手持着咖啡,悠哉地眯起了眼睛,和善地勾起了唇,冲着夹着尾巴滚进来的最后一个股东笑了笑。那人瞅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八尺大汉,又扭头看着面前娇小可人的美人儿,不自觉地想起“蛇蝎美人”。 他们的确已经决定好了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把自己死心塌地追随着的老板给赶走的新boss了,因此,在昨天,他们甚至没有前来,例行公事。刚才梁泠的到来更是让他们觉得宋执梳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这种事情,他们能干?于是不顾三七二十一,也不想想一个前台怎么可能就这么来找她,把小姑娘骂的狗血淋头,还放狠话“你他妈再不识规矩,我就让你收拾行李滚蛋!你真当那假老虎来了,就能无法无天了?” 宋执梳有时候还是很佩服男主的洗脑能力,就这群头秃成了光盘的精明大叔,他还能轻而易举地让他们干出这档子蠢事儿。 看着门外一丝不苟,面容冰冷的保镖,宋执梳十分满意。昨天看见男主带着几个破人像墙一样堵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暗暗发誓:要是她可以活着出去,一定要去请保镖。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感谢大家莅临这次会议。”宋执梳喝完最后一口冰咖啡,寇丹之色上的细钻随着她放下杯子的动作闪烁不定,她毫不害臊地把这一句话说的冠冕堂皇。 股东们:“………” “这位女士,”一个头发稀疏的大叔拍案而起,开始了自己激情四射的演讲:“你这话说的难道不觉得心里难安吗?!我们为什么不来,你心里难道没点数吗?星绽这个公司靠着我们上一任老板发展的那么好,前景如此光明,你凭什么一下子就坐收渔翁之利?” “因为合同在我手上。”宋执梳觉得他太过于废话,冷淡地回答:“只要合同在我手里,星绽永远是我的,懂?” “………”懂,但是更不服气了。 “就算我们来了,你也别想在星绽混下去!” 妈的,刚才突然有五六个壮汉闯进他们办公室,吓得他们胆战心惊,差点把银行卡交出来。谁知道那些人高马大的人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继而冷冷道:“我们boss找你们。”他们看着那群人呆若木鸡的模样,蹙眉,一人拿起他们桌子上的玻璃杯子,顷刻间,灰飞烟灭。 “去去去!我们去!” 我们给你磕个头!! 但是当被带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也就了然:为什么员工视而不见,为什么他们会突然被找上门。 这让他们气得慌,吃了秤砣铁了心地不会让宋执梳好过。 “你当你是谁啊?一个丫头片子,还真想学着电视剧驰骋疆场了?”其中一个人喝了口水,轻抚了一下心脏,再次不悦出口道。 “我是谁?”宋执梳笑得无害,她思考了一下:“我并不介意你们叫我妈妈。” “………” 你有病吧。 宋执梳打了个手势,保镖立刻上前,成功压下了那些再次准备开口的人。 “好,看来大家也都安静下来了。”宋执梳随意地把手上的笔扔到一个脸气的发红的股东手边,勾唇道:“我今天来就是要和大家说一件事情。” “我要捧殷凉,不计一切捧得天花乱坠那种,” 哦,不就捧个人吗?你至于吗? ………等等?捧谁? 殷凉?! 阿西吧,那可是他们老板让他们动用所有资源才压下去的人,怎么这货突然还要捧红? “看大家的脸色,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宋执梳欣慰地点点头,继而语出惊人:“我还以为你们会争先恐后来砸我的头呢,毕竟我的殷凉如今的惨状,可是你们亲手造就的呢。” 说到这里,原本准备发作的人面面相觑了起来。 没错啊,是他们做的,因为殷凉虽然不太敬业的样子,但是演技和颜值都是娱乐圈不可多得的瑰宝,这样的人,除非干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否则火起来是迟早的事情。一开始他们还为有这么一个未来可期的艺人感到开心,可是他们的老板突然说要把殷凉雪藏。 这可让他们为难了起来,殷凉的发光点是娱乐圈有目共睹的,想找他拍戏的人不计其数,毕竟演技独一无二,甚至是娱乐圈颇有名望的导演都来了,这他们可惹不起。 最后,他们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小题大做,把殷凉无可厚非的作息大肆宣扬,再加上之前因为性格和其他人闹了矛盾,殷凉的表现只要稍微剪辑,说是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甚至是耍大牌都毫无瑕疵, 没错,殷凉是被他们一手拖下水的。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他们的权力之一吗?毕竟他们可是股东,手上还捏着股份,怎么可能会被她给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们再次直视已经被他们定义为是“包养殷凉的某个普通大小姐”的宋执梳,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第429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2) “很好。”宋执梳手关节泛白,可依然笑得无懈可击:“接下来,请注意你们的措辞,否则,你们可以收铺盖走人了。” 众人笑,觉得这个小丫头太不知天高地厚。可还没等他们笑完,宋执梳就拿起手机,漫不经心道:“真是可惜啊,星绽的股权,我已经掌握住了25%了,加上我爸给我的40%……啧,各位,你们现在感觉凳子做的舒服吗?”宋执梳随意地把手机搁置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大惊的股东:“各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做不来假,至于我这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是从哪里来的,各位也心知肚明。” 前几天星绽的某个大牌明星,也算是门面担当,被爆出**,**,各种丑闻应有尽有,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反响,纷纷要求封杀,最后那位明星也是被雪藏,但是星绽也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股票下跌得厉害,也是多亏了萧闻力挽狂澜,才不至于看起来那么的惨不忍睹。 宋执梳觉得时机刚好,出了高得离谱的价钱开始收割韭菜,一收一大把。星绽这个公司股权分散,萧闻本身就不打算要这个公司,只不过是捞点油水,也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股权零零碎碎的。这群人当时也抛售过一点,不过保守起见,并没有太多。在知道有一个缺心眼高价收并且逾期不候的时候,他们急了,很可惜,宋执梳太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了,在拿到了正好够自己只手遮天的股份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时候他们庆幸,也算是赚了,毕竟拿到了钱,股份也还在一些。可是现在看着宋执梳桀骜不恭的模样,他们气的牙痒痒。 好家伙,这人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宋执梳就是要这样,自己一个人可以搅得天翻地覆,手机有过半的股权。而剩下的那些人,要靠着自己仅剩的一丢丢股权,在星绽点头哈腰,面对着宋执梳不敢出一言以复,要是真的想走人,她也不拦着,毕竟后面前仆后继的一大把呢。 “各位,想好了吗?要不要再次封杀殷凉呢?”宋执梳轻轻敲着桌子,力道不重,但是在剩下的人心里却是如此刺耳。 “欺人太甚!”其中一人拍案而起,咬牙:“为了一个殷凉,你难道要和我们所有股东为敌?” 宋执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怒容,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股东?”她不屑地扫了一眼刚来嚣张跋扈,现在夹起尾巴的股东,冷笑:“一群股份加起来才百分之三十五的废物?” “……”好难听,但是无法反驳。 “捧就捧吧,又不是什么大事。”一阵寂静过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么一小声意见,一下子炸开了锅。 “要我说也是,轮不着因为这个和一个二百五富二代纠结,先保住自己的饭碗再说。” “呸,我稀罕他这破公司?老子的才华去哪里不是挣着抢着要的?之前的萧总,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那大刀阔斧,雷厉风行的手段,不是让我们所有人叹为观止吗?这个小丫头算个什么?” 宋执梳听得好好的,在最后一句话时皱眉,敲敲桌子,笑:“你可以让我算你的奶奶。” “……” “如此大不敬!爱谁干谁干!我不干了!”刚才那个暴跳如雷的股东听到这句话更是炸毛了,气汹汹地摔门而去。 这就像是一头领头羊,后面一些让宋执梳百思不得其解的萧闻的追随者冷了她一眼,也是夺门而去。最后留下来的,寥寥无几。 “我很开心各位能留下来,这证明你和他们相比,最起码还是头人。”宋执梳并不觉得恼怒,甚至开心地用错了量词。 “我为什么接手这个公司,代替萧闻,哦,就是你们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生死相依的前任老板这件事情,你们也不必要知道,毕竟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你们无关。”宋执梳先警告他们一番,免得下什么阴谋论,让她烦心:“如果你们留下了,就乖乖的,别为了一个前任老板放弃你现在的路。在星绽当一个股东,每天毛事没有还拿着工资,难道不值得你捧红一个人吗?” 宋执梳的话说的直白且光明磊落,终于让那些深受主角光环影响的人幡然醒悟。 是呀,他们干嘛放着好好的吹空调拿工资的好事儿不干,非要去跟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板? “能买下你们星绽,相信你们对我的经济能力应该没什么疑问,当然,我也不希望你们对我的身份有什么探究,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我就是出来捧个人,也不耽误你们赚钱,何必生出那么多事端呢?” 宋执梳把自己所有的底线一一陈列,最后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便称心如意地解散了会议。 “boss……那些走了的人………?”梁泠被刚才一系列的事情冲昏头脑,但是还是记得了一些事情,她上前,恭敬地问道。 或许这个女生,并不是她想象中只是会对她耍流氓,并且屁事不干,听不懂别人说话并且说话气死人,**一个糊穿地心的明星的富二代。 宋执梳:这形容词还真是天花乱坠还让人恼火。 “让他们收拾铺子滚蛋,我自有安排。”宋执梳放下这一句话,哼着小调离开了会议室。 “好的……那么,boss,关于剧本的那件事,我按照您的吩咐,砸动了他们的编剧,不过按照他们所说,改剧本估计时间会久一些,这期间,需要给殷先生准备一些戏吗?” 梁泠算是看出来了,宋执梳这是非把殷凉捧红不可了,作为一个秘书,她必须付起自己的责任! “也不用……”宋执梳沉思一会儿,随后摆了摆手:“你给他随便接个几十来部就行了,不用太多,我怕他累。” 梁泠:?? 你怕他累,不怕他死? 第430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3) 宋执梳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她热得头晕眼花,兴高采烈地准备和殷凉分享自己今天的战斗过程和战斗成果,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心里的期待和盼望顿时消了大半,宋执梳开了空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鸡尾酒。手上翻找电视剧的动作丝毫不停,眸中却无焦距,最后随心一瞥就看见观影历史里面的《青春期》,主页还定格在殷凉阴鸷眼睫。 心里最后的耐心被耗光,宋执梳关上电视,一把扔掉遥控器,心里烦躁得很。钟表指针跨过千山万水,堪堪略过“9”。宋执梳今天想要快点回家,殷凉那么一个少爷性子,受了伤也不会停止自己的胡作非为,她真怕这人一不小心真从15楼跳下去。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没事呢,毕竟都可以一声招呼不打就下了十五楼层楼梯下楼。 【宿主,别气馁。】白团子表示干巴爹[说不定是坐电梯呢,人家不傻。] 宋执梳:傻的是你。 一把拉黑白团子让他滚回家吃电池,宋执梳熄了灯,心情不太好,今天她没怎么费精力,除了陪那群老古董玩一玩儿,几乎没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现在才九点,从前的她一定是坚守电视前的阵地,看着让她痛哭流涕的电视剧。 没心情,什么也不做,但是又睡不着。 宋执梳翻来覆去,拿着手机,在对着殷凉的微信删删减减了许多文字之后,她自暴自弃地放到桌子上充电。 是她包养人,为什么现在整的自己这么憋屈? 宋执梳抿唇,辗转反侧,最后再黎明破晓时,才昏然入睡。 伴着日出的金辉,兔子钥匙扣的影子,映上余晖。 无疑,宋执梳忘记定闹钟,睡得又晚,相比于第一天的刚好踩点,宋执梳在第二天风尘仆仆,还是晚到了一个小时。她整理好微乱的着装和面容,大步流星地踏进大门。 梁泠正准备报警,就看见推门而入的宋执梳。一瞬间眼泪翻涌,她抽了抽嘴角,这一个小时以来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嗔怪到:boss!你怎么又来晚了!” 宋执梳糟糕的心情瞬间被填平,她笑嘻嘻地弹了弹梁泠的小脑袋瓜,“睡过头了,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boss,你这样是不敬业的表现,会被扣工资的。”梁泠往后退了一步,对于宋执梳时不时对自己耍一些流氓这件事情已然麻木不仁。 “是吗?”宋执梳敷衍地回了两个字,就坐在沙发上望天。 梁泠无计可施,她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公事公办道:“boss,关于殷凉的事情,股东表面上是同意了。不过背后可能还会做一些小动作,比如说和前任老板联系之类的,您要小心。” 殷凉殷凉 呸! “做就做呗,只要殷凉死不了就行。”宋执梳玩弄着手上的皮筋,似乎是漠不关心。 “boss……你和殷先生是……” 砰! “宋执梳!” “………” 这煞笔男主很闲吗?三天两头往她这边跑? 宋执梳现在心情很不好,她轻啧一声,抬眼看他。 萧闻被她眸中骇人的冰气震了一下,继而更为恼怒。它一把扯过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助理,带着十五个金戒指的大手直直地指向宋执梳:“攸然,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女人让殷凉动你的?” “萧闻!你放开我!我都说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被萧闻碰到的章攸然一下子就炸了毛,两个人拉拉扯扯,不成体统。宋执梳看的啧啧称奇,原文里说的果然没错,章攸然在外人面前就是一个纯洁小白兔,到了萧闻这里摇身一变,就张牙舞爪了起来。 “两位,适可而止。”宋执梳看的也够了,美目间凝绪的冷漠直逼二人,她敲打着手边的杯子,懒洋洋地坐着,“我这里可不是给狗撒泼的。” “宋!执!梳!”萧闻从齿间逼出了三个字,整个人浑然天成的气魄冲着宋执梳压倒过去。 可惜,宋执梳说完一句话就再也没抬过头,萧闻在商场上百试百灵,从不失手的手段就这么失效了。 萧闻见状,忍了忍怒气,阴冷的眼神冷飕飕地盯着她,金尊玉贵地开了口:“宋执梳,我知道因为我和悠然相爱的事情闹了不愉快,但是我并不希望我们两个的私事会影响到两家的关系。” “萧闻!你不要脸!谁和你相爱了!”可爱的女主虽然长了双眼睛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不分场合地和萧闻争吵。 而睿智的男主 萧闻眼中冰山消融,继而是化不开的宠溺,她拍了拍章攸然的头,挑衅一般地看着宋执梳的双眸:“看到了吗,我和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是如此的相爱。” 章攸然的脸砰得一下红了半边天。 “………”呕。 [有病鸭。]白团子捏着兰花指,嫌弃地挥了挥小手绢。 “……你们两个不分伯仲。” 宋执梳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出来萧闻的来意,她伸了个手势,打断萧闻的话,抬起下巴冲着章攸然点了点,白皙柔软的手支着头,绝世清冷,袭影佳佳。 “你说。” 被点名的章攸然刚才的怒火顷刻消失不见,她不知所措地咬着唇,泪水蔓延至了整个眼眶。 “……”有!病!鸭! “你哭什么?你不是他助理吗?你没看见他表述语句有很大的问题就是不注重关键点吗?作为一个助理,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他到底来是干嘛的,殷凉怎么你了,以及,这个傻缺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宋执梳嗓音萧冷,如她的人一般的清雅静澈。甚至是一语惊人,说出了那么两个字,都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章攸然被宋执梳的话惊到了,就算她平时再怎么的胆大妄为,也不敢这样触碰萧闻的底线,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萧闻的脸色,与刚才恼怒的模样一般无疑。 第431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4) 这不正常。 萧闻是谁啊?那个自恃天选之子的自傲的男人。 想必,已然习惯了宋执梳这么样的态度。 一直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只有自己敢和这个被所有人敬仰的男人对着干的章攸然突然觉得挫败,她咬牙,不甘地瞪了一眼悠闲的宋执梳,把手上明显的狗牙印明晃晃地摆在宋执梳眼皮子底下,终于,在这里呆了五分钟之后,章攸然说出了和这个公司的主人的第一句话:“今天早上,我被一只狗咬了。” “………” ??? 关我屁事,你咬回去啊 为什么被狗咬了会想起她阿啊喂! 宋执梳佯装听懂了的样子,挑眉看着她,自顾自地点点头。 “然后呢?” “真的是你!”章攸然对于宋执梳的疑问不管不顾,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声嘶力竭:“怎么可能!我们两个非亲非故,根本没什么交集,你为什么要放狗咬我!你知道吗,这样可是会死人的啊!” “你有病嗷?”宋执梳看着她悲怆欲绝的神色,一阵一阵地反胃:“如你所说,我们两个没有交集。我干什么非要放狗咬你不可?因果你都说不清楚,你还做什么助理?” 章攸然原本咄咄逼人的气焰瞬间灭了下去,没错,除了萧闻,在任何人面前的章攸然,都是乖巧无害的? “今天早上,攸然从自己家里出来,看见一个戴口罩戴帽子的人在楼底下鬼鬼祟祟的,她害怕,就走的快了些,结果发现那人还是跟着她,她注意力分散,没注意有条狗,结果就被咬了一口。”萧闻拉过欲哭无泪的章攸然,沉声说道。 “……实在不行我送你们两个去医院看看吧。”宋执梳无语问天,实在是想不通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为什么就非要来这里堵她呢?她已经很努力不和男女主牵扯上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了吧? 章攸然听不懂宋执梳什么意思,但是萧闻听得懂。他似乎也觉得有些牵强,不过还是附加上了一句:“但是攸然说了,那个人,很像殷凉。” 章攸然是多么喜欢殷凉的,萧闻最清楚不过了。她甚至会为了那个在他看来就是个儿戏的少年,深夜里抱着那些骂他的人的评论哭泣。但是她这次主动来找他不说,还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殷凉。 本来他是打算直接线上殷凉的,实在不行直接把这个碍眼的人干掉算了,可是那些在星绽的股东却偷偷和他的下属报信,说宋执梳已经准备要一心一意把殷凉捧的大红大紫。 依照宋家的实力,捧红成千上万个殷凉车都不成问题。萧闻自傲,就算殷凉真的火了起来,他也不会觉得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另他恼怒的是,宋执梳明明知道自己在全面封杀殷凉,却还要固执地给殷凉杀出了一条血路。再加上章攸然的事情,他就不得不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殷凉他也知道,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但是宋执梳他知道呀,一怒之下,便火急火燎地拉着还没去医院看伤口的章攸然来找宋执梳兴师问罪。 事情发展到殷凉身上了,宋执梳还真不好说。毕竟殷凉确实是没在她家里,两个人也并没有联系,殷凉真的想要做什么事情她也保不准。 但是 狗咬她和殷凉什么关系!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个人真的是殷凉,章攸然也说了,是自己没有注意有一条狗,踩了人家的尾巴,狗受惊才咬了她一口。 宋执梳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果不其然,两个人再也不回答,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宋执梳简直想上前把两个人大卸八块。 太浪费她时间了吧! 萧闻这几天在宋执梳这里受了太多的气,恰好,喜欢的女人终于对自己的偶像产生了点疑问,他真的是迫不及待想要过来气一气宋执梳。 太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萧闻成了个笑话。 萧闻:妈的。 他内心极为不雅地爆了一句粗口,终于还是没忘记拉上委屈巴巴的章攸然,带着自己浩浩荡荡的大队伍准备不放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 “这位先生,冤枉了我家老板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合礼数?”梁泠伸手阻拦,带着美艳疏离的微笑,明着就是冲着萧闻来的。 宋执梳:好高兴,终于收获了一枚老婆。 萧鹰冷峻的面容未有丝毫动容,他站出来,抵挡住梁泠的手,颔首,冰冷道:“我家主人确有不妥,我代他向各位道歉,请海涵。” 萧闻从来没有和别人亲口道过歉,不管是拿钱,拿势力,甚至是仗势欺人,他都不会和别人说一句歉意的话。在他看来,钱、权力,选远比一句道歉的话值当的多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这次没了那些让他烦闷的小迷妹,到底还是有一些外人在场,这歉,他不道不行。 瞥了一眼梁泠,萧闻冷哼一声,抬起脚步,正欲大步流星,瞳孔猛然一缩,再次抬眸,已然是戾气十足。他挺直了腰背,轻蔑地打量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少年。 “阿梳不想要他给你道歉吗?”殷凉无视挑衅自己的萧闻,笑容洋溢地冲着宋执梳走过来。不顾她面色冷凝,殷凉亲昵地坐在她旁边,挽住她的手腕,俨然一副两情相悦之势。 宋执梳蹙眉,冷着眼盯他。 哎呦呵,小东西想起来自己还有用处就回来了啊? 心里对于殷凉打的小算盘如镜光般明,不过宋执梳还是没抽开自己的手,只是移开了眼,没顾殷凉的话,而是看向面色不善的萧闻,不悦到:“萧闻,你大摇大摆地来这里,一言不合就带着你那个废物秘书指责我,没理没据的,现在又想完好无损地走回去?是不是想得太好了些?” 萧闻有太多的账想要和殷凉算了。 第432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5) “宋执梳!你果然还是和他关系不一般!”萧闻根本没有理会宋执梳的话,他恶狠狠地盯着殷凉,出言不逊:“宋执梳,我命令你,现在就把殷凉给我,否则,我们之间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宋执梳:?关我屁事。 她再怎么脾气好,被人不加分辨地指责也并不是会就这么忍气吞声吧?萧闻从来就没有认识到所有人都在变化,包括他自己。从小的他就被同龄人艳羡,被长辈夸赞,长大亦是如此,久而久之,这种唯我独尊的性子养成了不成,他甚至根本意识不到:不是所有人都会围着他转,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经久不变。 宋执梳在他眼里,依旧是那个不吭不响,孑然一身的姑娘。 这么美好的幻想 你妈的爹给你碎成渣 这种人就是欠揍 “萧闻,那些个废物股东应该和你说了吧。”宋执梳冷目,凄凄冷清,“殷凉,我要捧。”她没加重“捧”字,反而把“我”字咬的极为重,“不仅要捧,我还要捧成国际巨星,当然,不是你这种下档次的。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萧闻,不行。” “宋执梳!” 剑拔弩张,冰火两重天。 气氛一下子悬了上去,危急存亡之际,章攸然终于开口了,她看向让她神魂颠倒的殷凉,鼓起勇气问道:“殷先生……请问,你今天晚上到我家楼下了吗?” 殷凉正在帮宋执梳整理头发,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也没抬头,不过触及到后一句话的时候,才懒洋洋地抬眸,看了她许久,直到章攸然小脸羞红,才冷然道:“你长的好看吗?” “啊?”章攸然一时间没搞明白,她秉承着谦虚有礼的态度软软回答了一句:“一,一般……” 殷凉倏而笑得艳丽,春水柔化在冰雪初融的眼尾上,嗓音清澈:“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好,好看。”章攸然被这难得的一笑弄得花了眼,她诚实的点点头,目光些许贪恋。 话音刚落,殷凉收起笑容,微微抬起下巴,冷傲道:“我们互不相识,你长的又没我好看,我干嘛去你家?” 章攸然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是对殷凉充满恶意的话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睛,双目含泪,“你怎么可以……殷凉,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侮辱我的话!” 殷凉:?在?有事?没病? 章攸然抹一把泪水,转过身去,瘦弱的背影却是出奇的决绝,她哽咽道:“萧闻,我们走吧。殷凉虽然说的过分,但是不无道理。” 萧闻见喜欢的人受了这样的委屈,原本是不可能息事宁人的,不过看到宋执梳警告的眼神,他喉间一哽,还是拉上章攸然的手,冷腔放话:“宋执梳,我今天是看在攸然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们两个今天对攸然做过的事情,我刻骨铭心。总有一天,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他揽过哭泣的章攸然,头也不回地离开这是非之地。 “萧先生,用什么来让我付出代价?你们那弱鸡萧家吗?”宋执梳戏谑的调侃从背后传来,软凉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悦耳,此刻却让萧闻恨不得抽筋拔骨。 宋母和萧家联系上的时候,两家的关系已经犹如悬崖峭壁,危在旦夕了。宋家就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萧家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虽然萧闻有错在先,但是萧家并不认为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他们家的萧闻,长的多帅,身材多好,最重要的是,他可是国际巨星呀!再者说了,萧家早就把宋执梳当作是自家儿媳了,这到嘴的上位机为就这么跑了,换谁都着急。 没办法,宋母被萧家死皮赖脸的态度气的血压高了好几天,宋父一向冷静睿智,这宋母一病就判若两人了,他用最短的时间,让损失降到最低,一下子,两家的所有商业合作都泡了汤了,对于一个百年世家来说,宋家这一点小损失不提也罢,但是对于依靠着宋家蒸蒸日上的萧家可就愁得化不开了。 “阿梳。” 殷凉随便一喊,都能把宋执梳从深思中夺出来。 是呀,他们两个的账还没算呢。 “别喊我。”宋执梳站起来,斜了他一眼,便拿起手机给梁声玉发消息。 “小玉,我还想再包养几个。” 她离凑过来想要看看的殷凉远了一些,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字 “不会动不动就消失不见的那种,殷凉跟只兔子一样,整天找不到人。” 玉吁吁瑜:??? 玉吁吁瑜:??? 阿梳换名字啦:你别这样,会被以为在凑字数。 玉吁吁瑜:不是,照你的话来说,你现在不是已经把殷凉拿下了吗? 梁声玉焦急地等了五分钟,害怕殷凉直接把宋执梳给宰了。 阿梳不知道换什么:嗯。 玉吁吁瑜: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阿梳换好了:换了个名字。 你有病嗷 玉吁吁瑜:说正经的,殷凉这种人你都拿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阿梳换好了:昨天他来我家,结果一声不吭就跑了,今天想起来还能利用利用我,又回来了,感觉动机不纯,怕死在他刀下。 玉吁吁瑜:??同居了都? 阿梳换好了:………暴露了,但是不重要,我不要包养他了,至少不是这么憋屈,我要包养几个 宋执梳字还没打完,手机就被抽了出去,她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抬眸,正准备发作,却见殷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盆凉水泼面而下,宋执梳轻咳一声,状似无意地往殷凉骨节分明的手上一瞥,见自己成功按到了关机,才呼了一口气,说话都有底气了起来:“殷凉,把本金主的手机还来,别不知天高地厚嗷小子!” “是吗,金主大人。”殷凉平淡清远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他羽睫低颤,忽而勾唇:“可是,宋小姐,刚才不是还要包养其他的一些同伴吗?” 第433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6) 宋执梳:!!! 又暴露了 她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生怕反派不开心,可是又觉得他们两个人气人的功夫彼此彼此,只能低下头,小声道:“我…我就问一问……” “如果问到了呢?”殷凉对于宋执梳的回答并不买账,他穷追不舍,哪里还有一点奶里奶气的模样。 “……殷凉,我觉得我们如果非要谈一谈的话,还是从昨天谈比较合适吧。”宋执梳脑子一下子就转过来了,反主为客再为主,出其不意,她一把把殷凉推上沙发,凝视着那双清冷无光的水眸,冷声道:“我们约法三章过的,你在我需要的时候,必须风雨无阻地来。不经过我的同意,也不许私自离去。” 这第二条,宋执梳一开始原本就是为了不让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好照看着。 结果这第一天,这家伙直接溜了。 宋执梳不得不思考,殷凉这种人,清冷无暇,不喜掌控,又为什么会不假思索就同意她的包养呢?久经战场,她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反派的套路:诶,我先套上你,我再把你迷得晕头转向,吸食你的骨髓直到干枯。 在她攻略男配的沙场上从来只有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在经过了许多血与泪的教训之后,宋执梳这次还是一如既往地被反派的美色迷了心智。她有时候很头疼。宋执梳自觉不是一个好色之人(梁泠:???),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呀。 总之,这一次,她幡然醒悟,再也不要跌进反派的温柔乡! 短时间之内思虑好了这些,宋执梳从殷凉身上下来,倚着沙发,慵懒洋洋,不悦道:“殷凉,你只是一个被包养的人。” “我不管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但是的确让我很不舒服。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要走虐恋路线!! “!好呀好呀!阿梳一直只包养我一个!”殷凉不觉有误,刚才怄气冷漠的模样荡然无存,“我发誓,昨天的事情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宋执梳:我看你是应该让医生瞧瞧 宋执梳感觉很挫败,霸道总裁虐恋情深这一套,在殷凉这里根本就塞不进去。她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确实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黔驴技穷,只能各退一步,她冷哼一声,坐在办公桌上,瞧着梁泠给她拿来的剧本。 《蝶羽》的剧本还在改,因为宋执梳的要求仔细思考一下,并不是什么魔改的大事情,甚至说,如果当时因为作者的粗枝大叶而创造出来的一个纯坏人能够多一些自我感情线,那么,这或许也是一个能够为这本书,这部剧创造一个热点的不错选择。征得了原作者的同意,现在只需要把这部剧的剧本修裁一下,也就大功告成了。 不过《蝶羽》是一部大型古装电视剧,宋执梳要等的时间还很长,她可不想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回家的时候还能看见殷凉这个烦人的小妖精。她让梁泠奔波东西去找所有急需演员的剧本,如果是男主角最好,梁泠的办事效率挺高,现在在她桌子上摆的,至少有个七八部。 宋执梳慢条斯理地坐下,举动吐息都透着致命的优雅矜贵。 唦叶掺响,林道光芒。 殷凉看得出了神,就在旁边,乖乖地看着她做事。直到她一把把手上的三四个一股脑地扔给他,笑得可人甜美,说到:“殷凉,这是你最近的工作,希望要好好活着哦。” “?”殷凉愣神地看着她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的动作,紧紧追随着她的尾巴,慌不择言:“你……你这个人……你刚才在那里看东西,都是…都是给我挑剧本吗?!” 宋执梳看他一脸的“开心快乐激动”,觉得甚是欣慰,她认真而负责地点点头:“是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连连摆手,自谦道:“你不用给我磕头哈,现在下楼给我买瓶柚子茶就行了,记得让他加冰块。” “给钱。” 宋执梳听到这两个字的话人都傻了,她“蹭”得坐起来,却碰巧看见殷凉眸子里燃烧的冰火,自知理亏的她哼哼几声,还是乖乖给他转了50,并且大手一挥,让他随便看上什么买什么。 “就这些?你这?你还当我金主?” 殷凉一改外人面前清冷男神,金主面前软糯小兔的形象,终于舍得说一句重话,他气的原地乱窜了几圈,才冷静下来,眼尾红情渐渐消弭,他克制住自己的暴躁,冲着宋执梳笑了笑,让她感觉不经意间寒凉爬上了耳梢。 殷凉:这辈子都不想拍戏,一点都不想。 宋执梳这个boss当得很闲,她虽然继承了原主在金融商业的才能,但是在娱乐公司这块地方显然没有什么施展拳脚的余地,况且梁泠并不是什么因为她宋执梳耍流氓而传出去的流言一般:是一个靠着百合情上位的美丽蛇蝎女人。相反, 她精明,能干,有胆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除了性格容易害羞,根本就是十全十美的女神嘛。 趁着殷凉下楼买东西的空挡,宋执梳也有时间下楼转转。她来上班两天,要不然就是踩点,要不然就是迟到,根本没有时间看看这公司的大好风光。 现在是午餐时间,她要去看看她可爱的小员工啦! 宋执梳带上帽子,随手抄起旁边的衣服穿上,哼着小曲儿下了楼。 [宿主,你为啥要戴帽子呀?] “避免我的美貌引起轰动。” [哦,为啥你不戴口罩呀?] “避免我的美貌无处安放。” [???] 在娱乐公司,戴帽子戴口罩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所以宋执梳这个游手好闲的闲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宋执梳对于这种效果很满意,开始巡查。无意间瞥见两个小孩姑娘端着盒饭笑得灿烂,兴高采烈地在讨论什么。 不愧是她的员工!就是有活力! 第434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7)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新来的那总裁不知道五十几了,两天都迟到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我昨天看见她了,那家伙,特像我大姨哈哈哈哈哈哈。” ……你大姨今年芳龄几许呀? 员工在吃饭时闲聊闲聊老板,来解压,是屡见不鲜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措辞如果如此得离谱,宋执梳也觉得有伤大雅。 她这个老板真的!真的!很不爽! “诶?boss,你站在这儿干啥呀?”梁泠刚刚抱着新的剧本准备上楼,一眼就看见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宋执梳。 在宋执梳眼中,一定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才让梁泠在自己被包裹得层层严实的情况下,还能一眼认出来自己。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毫不避讳,“boss你包的这么严实干嘛?要不是看见你的名牌高跟鞋我都认不出来你。” 放眼整栋大楼,能像宋执梳一天换一双奥尼尔的高跟鞋的人不可有一,梁泠有点脸盲,就算是相处了两天了,都记不清楚宋执梳什么样。一般是看对方的特征,如殷凉身上不含烟火的凉气,萧闻侵略性极强的气息。至于宋执梳?记什么啊,看她穿的就行了。 以为自己老婆和自己终于近了一步的宋执梳:心累了,离婚吧 她们两个心思各异,在场的所有人却出奇地安静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执梳。 的确,宋执梳这两天一直在楼上,没怎么下来过,就算是下来也戴上口罩和帽子。但是宋执梳她们不认识,梁泠她们还不认识吗? 宋执梳看她们的样子,也明白自己兜不住了,只能将错就错,直接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露出漂亮柔和的脸蛋,直冲冲地向着两个傻眼的员工笑了笑,嗓音清澈温柔,淌于山涧?“下午好。” 两个员工顿时吓得瑟瑟缩缩,颤颤巍巍地把盒饭放到桌子上,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十分默契地开始像宋执梳连连鞠躬 “总裁好!总裁对不起!总裁好!总裁对不起!” 宋执梳:好爽! 她淡定地扬了扬手,不管剩下的两个人明不明白她的意思,便直勾勾地冲着梁泠走过去,拿下一摞她手中的文件,看着她手中的奶茶,挑眉:“你刚才出去了?” “啊?”梁泠少了些束缚,说话也自然了许多,她认真地点点头:“嗯!这么热的天,不喝奶茶会死人。” 你说得对 “没见殷凉吗?我也让他去买柚子茶了。”宋执梳看了看表,似乎是对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员工漠不关心,“这附近离得近的只有一家店,你去的应该比他早,他人呢?你见了吗?” 梁泠对于宋执梳这样的发问已经见惯不惯了,她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见,殷凉打扮得再严实我应该也认得出来。” 况且殷凉从来都不会遮掩自己,每天拿着张惊为天人的脸招摇过市,不过因为网上的那些谣言,再加上本人身上的气息的确是清冷却又凝覆死气,所以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也就是说,殷凉现在在社会上是有一些知名度的,但是娱乐圈却不愿意接纳。 “哦,我过去的时候倒是挺热闹的,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在前台那里,但是人太多,我不想凑热闹,随便买了一杯奶茶就回来了,” 这好像是梁泠能够想起来的唯一的事情了。 宋执梳不觉得殷凉会丢,但是这么久了不回来也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她想出去看看,恰好转身,就见两个员工从外面悠哉悠哉地提着奶茶进来,闲谈着什么。 “哈哈哈,他竟然真的买东西想刷脸哈哈哈……” 宋执梳心绪突然一闪,迈开腿便火急火燎地冲着他们两个走过去,冲着其中一个不知所云的人问道:“你们刚才说的是谁?” 突然有个陌生人来“兴师问罪”,两个人懵了懵,不过看见宋执梳之后的梁泠,山回路转的弯弯道道终于绕了回来,被拉着的人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就前面十字路口的那个奶茶店,我们看见殷凉了……他好像说要刷脸支付……” 宋执梳:……… 梁泠:……… 这是一个反派干的出来的事情么? 宋执梳心存疑虑,却毫不怀疑地只身前去。 不是很长的路程,加上是正午,一般没什么人逛街,烈日炎炎,宋执梳一个人走过去也没花费多长时间。风暖阳悬,倒是有夏日可畏之韵味。离十字路口处的奶茶店呼声较高,价格实惠,再加上处于高峰路段,就算是晌午,人也络绎不绝。 不过今天,似乎是多的离谱啊 “我不是说刷脸支付,我是说你记住我的脸,我回去拿钱,可以吗?” 宋执梳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听见殷凉独特的声线在这嚷闹不绝的地方余音绕梁。 ”对不起先生,您也知道您在网上的风评……这个真的不行,您可以用微信支付。” 殷凉被人群环绕。 他恐惧与人交流,坚韧不拔,盛于荒野。 “我不会用。” 殷凉抿唇,垂下了眼,平静下是狂风骤雨,瓢盆而下。 “那对不起,我们的店不支持赊账服务,您还是请回吧。” “阿梳说要喝的。”殷凉几欲张唇,手心冷汗连连。风雨欲席,他小声呢喃了句,太小了,实在是太小了,没人听得清。 殷凉的长相夺目,现在又在这里碍事。不念有人看他碍眼。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染着一头紫毛的男生叼着烟,环着衣着暴露的女孩儿的纤腰,他拿下烟,磕了磕,冷笑一声,“你是废物吗?点个东西都这么久?网上说的还真不赖,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一个奇怪的废物。” 周围人窃窃私语,那人看着没人站出来说话更为嚣张。他看殷凉这张脸不爽很久了,计上心头,他吸了口烟,火光闪闪,举到沉默不语的殷凉面前 “来,拿烟头烫自己脸上,本少就原谅你。” 第435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8) 看殷凉一直不动手,只是默默地站着,男生逐渐不满。好歹他也是个官富二代,从小到大,谁看见他不是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喊一声“少爷”?现在这个不值一文的戏子还敢忽略他? 他不满,上前,想要把烟头按在殷凉的背上,举起手的一刹那,手腕被重重地握住。 他心中更为恼火,扭头就呵了一声:“谁他妈多……” 啪 人群惊呼的声音不住跃起。 殷凉抬眸,便见宋执梳扬了一巴掌。 至于扬了谁,为什么要扬,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很想,很想,抱抱她。 宋执梳嫌不够解气,又狠狠地踢了他几脚。他面目狰狞,女朋友早就嫌丢人而不知所踪了,凶狠地盯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他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指,想要说什么,宋执梳怕污染耳朵,干脆直接把从旁边的吸管箱拿出来十几根塞他嘴里,重重地踩了踩他的手,离残废远着呢,离疼死倒是更进一步。 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大庭广众之下,宋执梳站起身,安抚地吻了吻殷凉的眉心,轻声道 “我来了。” 光从罅隙而来,耀耀生辉,流连指尖,续出山脉,光绵不绝。殷凉自暗处为浮生苟活,他美静,纯粹。可黑暗总是读读宠眷于他,以至于十余载,竟是无人教他任何。 这光刺眼,他甚至分不清是从哪里照射进来,又什么时候收回去。亦或者,这光,本就是因他而生。 殷凉回抱住她,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悄无声息地哭泣。 宋执梳轻轻拍打着他的背,余光冷冷地刺向在地上蜷缩扭曲的男生。那人倏而一哆嗦,惊恐地抬眼,恰好对上了她那冷漠而冰凉的眸色。 他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梁关严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如同一头饿狼般俯视着她,周围的看客越来越多,绯言谗语轻飘飘地就能飘进他们的耳朵,殷凉对于这些从不在乎,宋执梳只是紧紧抱住怀中的少年,捂上了他的耳朵,在耳边低言细语地安慰着。 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万人中央,忍受着千人所指。梁关严感到害怕,他不禁加大了音量:“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梁家知道吗?我可是梁家的少爷!你们两个得罪了我,你们死定了!” 宋执梳手上动作一顿,摸了摸殷凉的头,才无所畏惧地睨了梁关严一眼,浓重而深幽的冷意吓得梁关严一抖,她轻笑,“梁家?” “回去告诉声玉,我看她的面子上,今天没把你打得半残,你好自为之便罢。” 宋执梳一开始并不准备放过这个口吐狂言的黄毛小子,她之前听梁声玉说过她的弟弟的事情。梁家父母和宋家的两位截然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驰。两个人本来就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都有心之所属,结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也无可奈何。 梁母生性淑均,结了婚就断的干干净净。生下了梁声玉之后,便打理家事,把家里收拾的妥妥贴贴。梁父自诩有情之人,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和他的朱砂痣厮混。梁母气的生了病,不久便撒手人寰。梁父在葬礼还没办个十来天,就急不可耐地把名曰照顾梁声玉给我换锁的继母带回家了。 那个时候的梁声玉已然上了初中,自然明白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后来那女的生了一男一女,女孩儿叫什么宋执梳记不清了,不过梁关严这个名字,因为太别扭了,听得她笑得抽搐,她便铭记在心了。 可恶啊,要是她有那个武力值,肯定把他打成霜打的茄子,也和他一头紫毛相配了。可惜,她出来的急,保镖都忘了带。 不能降低自己的逼格!! 宋执梳咬牙,只是把梁声玉拿出来挡剑。 梁声玉:??我以为我是矛,结果我是盾? 宋执梳:反正是我老婆。 “你认识梁声玉那个女的?”梁关严眯了眯眼,听到宋执梳嘴里的名字,真是觉得狭路相逢。 梁声玉在梁家如履薄冰,她在这个家充其量只是一个看人脸色的,那个女的对她不好,喜欢搞特殊,虽然还不至于到虐待,但也差不多了。光见她也就长得好,其他的都资质平平,也会刻意打压。 梁声玉很聪明,懂得韬光养晦。当她渐渐释放出锋芒的时候,背后的势力已经让那女人拿捏不得了。因此,梁声玉成了那女人和梁关严的眼中钉肉中刺。梁关严现在知道宋执梳和梁声玉相识,就更会不假思索地针对她了。 他也不想想,现在让他父亲都不敢说一句重话的梁声玉所认识的人,手里的命脉要比他多多少。 “怎么,你男女分不清楚?”宋执梳对于他这句废话嗤之以鼻。 “和那种整天出去抛头露面的贱女有关系,你能是什么好货?”梁关严不怒反笑,他最爱拿着梁声玉所谓不守妇道说事,这种话,甚至殴打,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梁声玉。 “你妈还活着吗?” 宋执梳突然问了一句,冷不丁地让所有人一激灵。 原本得意忘形的梁关严听到这句话瞬间炸毛,他双目红赤:“你刚才说什么?” “我只是问你妈活着没,死没死。” “你他妈配提我妈?!”梁关严有那么一点孝心,那女人给了他所有的宠爱,连带着原本应该分给梁声玉的那份。 宋执梳从来不会可怜这种人,说她狠毒也好,其他的也罢,她就是要把殷凉和梁声玉的仇一起报了。 梁关严的拳头呼啸而过,甚至在空中掀起来一道旋风,肉眼都看得出来,他是准备往死里打。 宋执梳勾唇,放开殷凉,一脚就踹在了梁关严的裤裆处。那力度,和他的拳头不相上下。 拳头恰好停到了鼻尖,梁关严的脸铁青,猛然倒地。 他经历了生死的煎熬。 宋执梳淡定地收回了脚,怕吓到殷凉,帮他顺了顺背,讶异到:“哎呀!我用了太大力气了!叫救护车呀!” 第436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29) 宋执梳来到医院的时候,还是牵着殷凉的手。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80] 梁家的人来的很快,并没有浪费宋执梳太多的时间,宋执梳翘着个二郎腿,看见他们梁家人火急火燎地带着一大帮人来,她拍了拍殷凉握紧的手,笑得热情,蹭的一下站起来:“哎呀,这就是梁家的人吧?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呀?还带着一大帮人来,让人多难为情呀?” 梁家人:??? 我们是来参加你的婚礼的吗?? 女人率先反应过来,她气势汹汹地走进宋执梳,双目赤红,逼问道,“我儿子呢?阿严呢?!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宋执梳感觉她有点疯癫,往边上后退了一步,径直走到了梁父面前,笑容可掬,说话甜的很:“这就是梁伯伯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老样子呢。” 梁父不认识她,老谋深算的眼混浊,他阴冷地盯着面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迟疑开口:“我们认识吗?” 那女人危机感四起,立刻上前去把宋执梳拉开,耍起了疯:“你这个小狐狸精在这里勾引我老公?快!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恰好正逢她咄咄逼人之时,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摘下口罩,看见女人疯痴的模样蹙眉,不过做医生的,什么人没见过呢?他富有良好的职业素养,见宋执梳一派悠然,女人已经焦急的不成样子了,心中了然,对着那女人,礼貌道:“是病人家属吗?病人现在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不过……” 梁家人有些傻眼,他们接到医生的电话来说,只是被告知出了点事,让他们赶紧过去。他们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按他们儿子的那个疯劲,强\/奸他们都给瞒下来了,现在谁还敢动他们儿子? 结果现在一来,平白无故来了个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女孩儿,他们儿子怎么还有生命危险了呢? 至于没让护士说实话的三生有德的人 当然是宋执梳啦! “我儿子怎么了?只不过什么?”女人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掐住医生的胳膊,拼命摇晃着。刺激感官的疼痛让医生不自主地痛呼,他用了最小的力气甩开她,低了低头,说道:“病人的生殖\/器官已经受到了伤害,恐怕会不举。” 他从来不想和这种家属多做接触,少说多做,是他在这个医院一直以来的准则。礼貌地冲着宋执梳点点头,得到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心里稍回暖意,疲惫的步伐也踏得踏实了许多 梁家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受到伤害了? “二老也别这么惊讶。”宋执梳善意地笑,轻声道:“毕竟我就是按着这个结果踹的。” “事实证明,我把控的力道还不错。” 女人猛地回过神来,她尖叫,想要上前抓住宋执梳的头发,嘴里还在混浊不清地骂着:“贱人!贱人!你还我儿子!”看到宋执梳不缓不慢,笑意盈盈的样子,她终究还是脱力,跌落在地上。 梁父瞬间厉色,不善地盯着宋执梳。 他看人的确不错,第一眼看见这女孩儿,就总觉得隐隐约约哪里不对劲。若有似无的压力感扑面而来,不算是窒息,却是让他胆战心惊,又无处可逃。本以为如果儿子这次出的事小一点的话,他还可以放她一马,顺便也让他那混账儿子长长记性。结果这一来,直接就断子绝孙了。 这可不是小事,这关系着他们家的香火命脉啊。 “你这丫头,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吗?” 阴沉古调的嗓音带着铺天盖地的压力席卷空气,宋执梳不受分毫,反而愈发笑得开心:“当然知道啊,梁伯伯,我们可是认识呐,我小时候记得在我家楼里见过你,不过是在第五楼,的确,你可能没看清我。” 她恍然大悟,歉意地笑笑:“怪不得,我还以为梁伯伯不认识我呢,之前您见了我,可是可热情地叫我宋小姐呢。” 自己拼命打下来的江山仿佛受到了屈辱,梁父正准备大喊一声“放肆”,却被后面“宋小姐”三个字定住了,他忽而瞪大了那充斥着欲望与混浊的双眼,嘴里止不住地哆嗦着:“宋?宋小姐?你是宋家的人?” 宋执梳似乎是狐疑地歪了歪头,甜甜地叫了声:“是呀,梁伯伯,我们之前不是见过吗?我还让我爸爸带你来玩儿呢,好可惜呀,这么久不见,你都不认识我了呢。” 冷汗“唰”得就冒出来了。 梁家势力的确不容小觑,说不定以后哪天就屹立不倒了呢?他奋斗了一辈子,终于弄到了和萧家一个地位,也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不愁没人递枕头了。他剩下的日子本来可以享受天伦之乐,毕竟一个梁家,连萧闻都得忌惮三分。 不过他始终不敢招惹的,是那百年风雨不动,沉稳如山的宋家。 宋家蕴意久远,长久不倒。后代人一代比一代争气,愣是把宋家从一穷二白发展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百年大计,所拥有的财富,是他们远远不能想象的。一开始,宋家只是经济上的小垄断,一些政治世家还能打压打压,后来着名的政治家,也是四海皆有名的女强人,就是现在的宋母,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宋父。现在好了,经济政治,全都是压倒性的碾压。 说到去宋家,现在回想起来,梁父依然觉得遥不可及。那如人间仙境一般美好的地方,可真可谓是流连忘返,难忘永生。他有幸见过宋家那位娇生惯养的千金,不过因为宋家保护的太好,至今,他已然忘记了那当初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了。 现在一看,可真是柔骨天成,美不胜收。 倒是也没辜负他不知遗忘了多久的,当初真心的期盼。 第437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0) 很可惜,他们现在的立场,早已经是时过境迁了。 “老公,你和她废什么话?这个贱人可是把我们儿子的命根子给毁了呀!你……” 虚弱愤恨的话音未落,女人已然被狠狠地摔了一巴掌。 “没教养的东西!谁允许你这样和宋小姐说话的!”梁父一向很有眼力见,见角落里迟迟不露脸,却一直把灼热的目光放在宋执梳身上的殷凉,再看宋执梳一副不太好交代的样子,他自然明了,这一次,他儿子肯定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宋小姐,犬子无意冒犯,今天要是对宋小姐做出了什么事,还请宋小姐海涵,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亲自道歉。”梁父恭恭敬敬地弯下了腰,两鬓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然生了苍白。 宋执梳看了很久,在那女人反应过来之前移开了目光,摇了摇头,笑到:“梁伯伯这是什么话?今天是我下手重了,毕竟梁少爷说话也没那么过分不是?”她说着,手机的录音也开始播放。 “和梁声玉那种整天出去抛头露面的贱女有关系,你能是什么好货?” 点到为止。 宋执梳一把掐了录音,脸上的笑容不复存在。 “梁伯伯,或许你不清楚,我和玉儿已经有了六七年的交情了,您这儿子除了干什么什么不行,整天出来花天酒地,莺歌燕舞,其他的本事也不赖呀。这骂人骂得不就挺溜吗?”宋执梳就像是老生常谈一样,轻轻松松地聊了起来。 那个逆子!他怎么敢! 别说了宋执梳踹了梁关严了,就算是她现在直接重新冲进病房宰了他,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宋执梳可是商业大家心照不宣的神话。 虽然在他们眼里充其量不过算是一个娇娇公主,但是奈何人家背后可是一整个宋家呀。她现在如果真的不高兴了,随便挥挥手,他辛苦了大半辈子建下来的梁家产业就会元气大伤,甚至是灰飞烟灭。 梁父一生奸诈圆滑,现在在一个晚辈面前却汗如雨下,不敢说一句话,生怕哪个词汇再惹毛了人家。 “其实呀,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宋执梳看起来并不打算为难他们的样子,她做了个手势,请噤声的女人和梁父坐下,在梁关严昏迷着被推出来的时候,那女人都没敢站起来上前去看看她的宝贝儿子。 毕竟现在她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用一生来倾注爱意的儿子,可能犯下了滔天大祸。 “是是是,宋小姐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她学着梁父的模样,点头如捣蒜,刚才为虎作伥的踪影一去不返。 宋执梳笑,话头却陡然一转,犀利道:“不过梁少爷准备往我男朋友脸上按烟头这件事情,我们要怎么算呀?” 殷凉被那一句“男朋友”震的说不出话,蜷缩的身子舒展开来,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孩儿。 男朋友 可不是包养啊,这掷地有声的男朋友,赫然能把对面的两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这一生萦萦绕绕,不知走了不多弯道,遇上了什么蝇营狗苟。没见过光,没求过光,在遮天蔽日的牢笼里遮困了一年复一年。他的长情又能禁得住多久的寂寞冷芒?浮华盛名,亦或者是默默无闻。 他的快乐,他的爱意,挣扎了如此之久却从未得到解脱。 直接阳光照面,花团锦簇。 他一眼望见一束通天彻地的光,从此黑夜再无阴凉,徒剩暖风。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60] 宋执梳真的是气的牙根疼。 她都不敢下手太重的人,那个蠢货竟然还想拿烟头烫?拉出去毙了算了。 看着对面两个差点跪下来的人,她又觉得不妥。毕竟是那蠢货自己犯下来的事情,她也不必把殷凉的事情怪罪到他人身上。 “你想让他给你道歉吗?” 梁父抬头,医院的灯反光下,他看见少女光洁的颜面冲着角落里低头的少年。 真不愧是宋家的小姐啊,她永远那么闲得自适,悠悠长长。 殷凉捏紧了衣边,思考了一会儿,最后缓慢而又决绝地摇了摇头。 他不想看见那种人,怕吐。 梁父心中大喜,还没等说话,就听见宋执梳冷淡的嗓音:“那行吧,我男朋友不想看见他,就让梁少爷去给玉儿磕三个响头,把视频发过来就行了。” 宋执梳已经把手术费交过了,觉得如果梁家人再来找自己麻烦,干脆直接给了他们一张卡,礼貌道:“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缴费的地方,你们可以用这个卡,当然,我只需要梁少爷的视频就好。” 她拉起边上的殷凉,替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举手投足之中无一不彰显着她对着沉默的少年的爱。 宋执梳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哪怕她是肇事者,整个人的表现都是如此地行云流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宋执梳:谢谢,只是一个热心市民罢了。 [呵呵。]醉在温柔乡已经晕头转向的白团子不知道抽了哪根弦爬了出来,吐槽道[宿主,原主在原文里是温柔大姐姐,你别给人家人设作成反派,你这样子是什么你知道不?] “啊?仗势欺人?” [……]你不是知道嘛!!那就低调一下呀! 为什么呀?我们的任务不是反派吗?我的崽崽都受欺负成啥样了?你看看,都快缩成乌龟了! [行吧行吧,你随意你随意。] 白团子出来念了两句词,再次爬回了自己的家。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初夏的傍晚风还是有些许凉意,宋执梳斜了一眼一直跟在后面却没有上前来的殷凉,触及到他身上薄如蝉翼的白衬衫时秀眉微蹙,轻声道:“过来。” 殷凉没动。 宋执梳走他就走,宋执梳停他便停。 他们两个之间似乎一下子多了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赤裸裸地将他们分为了不同之属。 第438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1) “殷凉。” 见他如此抗拒,宋执梳的嗓音染上了傍晚的凉,她回头,想要牵上殷凉的手,还未触碰到,当事人就忙不可跌地后退了一步。看到宋执梳疑惑又带了些恼意的眸子,他再次垂下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头颅,偏过头,不去看她。 宋执梳的确是有些生气了。 但是这是反派,而且这次的事情有她的一份责任。 “拉着我。” 她什么都没说,汽车喧嚣而过,宋执梳伸出手,似乎是最后的底线,那明晃晃的白皙皮肤晃了殷凉的眼,他犹豫着张开了手,再快要触及时,触电一般地收了回去。 “………” 一时无言。 “你在和我闹别扭吗?” 宋执梳停下来,倚着旁边的树。裙摆翻飞,划破空气,裂痕生芽发根。 殷凉握紧拳头。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缓缓摇了摇头,眸中碎裂的冰山渐冷。他退后了一步,冷漠道:“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哦。”宋执梳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大家都明白的,殷凉的性格是怎么样的执拗,那只是一句只不过是告知的话语,她甚至都不想应声。 殷凉没有立刻走。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凝视着面前神情悠悠的女孩儿。 走吧。 他想着,不知为什么笑了笑,只有一瞬,便被天边的茬云晕染了灰黑,脚上的步伐也沉重了起来。他咬牙,吃力地前行。 “然后呢?明天什么时候来上班?”宋执梳打开手机,看见梁泠给自己发来的消息,看着他停下来的脚步,懒洋洋地解释道:“你的下一个剧本已经到了。” “不来了。”殷凉咬唇,垂下的眸子淡薄得骇人。 他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牵扯。殷凉明白,今天的事情和宋执梳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不应该发展成这个样子的,永远都不应该的。但是事实上,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雀鸟的契机。 殷凉能有多坚强,他涉世未深,不懂情长浪漫。在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情的时候,竟然还要宋执梳来替他摆平。 从前之时,他对于这些问题漠不关心,本不在乎,又何必浪费精力。但是当一切放在了宋执梳身上时,恐惧,悲伤,退缩,一切他从前未曾体验的感情就这么上涨,溺到了鼻腔,呛得喘不过气来。 他到底又有什么能力让宋执梳对他的热情永久不散呢? 殷凉继续迈开步子。 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也就罢了,为何非要弥留遗憾呢? “殷凉。” 他没停。 “殷凉,我让你停下。” 人流熙攘,脚步依然匆忙坚定。 “你再敢往前走,信不信我找人砸了你家。” 阿梳,你找不到的。 我已经都不明白我的生存是何意义。 走走停停,风餐露宿。 有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遇上呢?明明世界如此空虚,却偏偏残存让他心动不舍的余温。 殷凉从来没有和谁保持过很久的关系,无论是剧组,同事,亦或者是一些虚伪迎合的朋友,通通都是在相处了那么几天,他就会因为性格上的原因被嫌弃,被抛弃。又或者,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们保持一段长时间的关系。宋执梳是第一个,第一眼望过去,就想要独占的人。 但是他自卑。殷凉一直认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如此不合时宜,一定是自己与他们格不相入罢了。世上灵魂许许多多,形形色色,他却遇不上一个知己,仅此而已。不过今天,一切都被撕扯开,血淋淋地摆在他面前:他和这个社会完全脱节。不过只是丢了钱而已,他甚至想不出应该做什么。这不是他的理由能够弥补的,他就是融入不进这个世界。 自然,融入不了社会的宠儿:宋执梳。 阿梳,我到底以什么资格和身份和你站在一起呢? 殷凉的步伐越来越快,升起了风。 “殷凉!“ 他瞳孔地震,脚下的步子猛然停顿。 他的女孩儿刚才的声音能够粉碎所有的吵杂重重砸进他的耳朵,无论何时。所以殷凉现在很清晰地听见,那短短的二字哭腔里面,蕴含着多少的愤怒伤惘。 他回头了。 看见他的女孩儿的眼尾被橘阳染上了夕阳,红而柔动。 殷凉太清楚了,他这一回头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他将再也不能放弃掉这个女孩儿,再也没有任何勇气像刚才一样决绝地离去:虽然没有成功。 但是一切的一切,在触及到她眼角沸腾的泪花时,都显得微不足道。 消散进风中去吧。 宋执梳见他转头,反应过来,去擦拭掉脱落而出的泪水,吸了吸鼻子,正好碰上了红灯变绿,她冷目,顺着眼角的伤悲结成冰花,漠睨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情地大步向前走。 仿佛是要脱去一切的耐心与温柔。 阿梳 阿梳 殷凉呼吸一滞,他摇摇头,不假思索地便飞奔过去。 他不喜运动,刚才离得距离不近,他逃的太远,现在正是交通高峰时间,他前面堵着川河,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孤寂而又瘦弱的背影消失在人山人海。 殷凉忽而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他追不上。 一直都追不上吗?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0] [执儿!女人怎么能闹别扭呢!现在快点回头去强吻他呀!]自从结了婚之后,白团子整个人都慈爱了许多,他通过自己的小望远镜看见殷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路口,神色悲寂的模样,心里都觉得心疼。 宋执梳眼里的泪还在掉。 她也委屈呀,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又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就被殷凉直接给关进了死牢。 怎么拍,怎么打那扇冰冷的铁门,对方都只是给他一个冷漠而仓促的影身。 她看着那背影,嘴里不管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不想伤害殷凉,更不想拿他的性格和处境来说事儿。 第439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2) 宋执梳的人设是温柔却疏离,只有近者才明白,那柔情下是一颗纯粹而冰冷的心。 受着人设的影响,宋执梳尽力把自己所有的耐心与认真用在殷凉身上。听闻他出事之后放下手边所有的事情去找他,去给他一切。甚至以自身的名义给自己树敌。 宋执梳不管不顾飞落的泪水,径直回家。 殷凉,你到底凭什么消费我的爱。 宋执梳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是一片狼藉,她瞪大眼,心中涨满了的难过瞬间为恼火作秀,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 “团儿,我这一栋楼都买下来了,为什么贼还是能这么准确地找到我的家?“宋执梳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不要发作。 [宿主,你怎么就确定是贼呢?]白团子歪头,漫不经心道[说不定是猫,狗?什么都行。] “………” 宋执梳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她最怕麻烦,不想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她的锁都是让白团子拿着自己工资去改造的,不太可能是撬开的,她刚才开门的时候也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不对呀,今天早上初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她还特地把所有的门窗锁上了,怎么可能会是从外面进来的? [这还用猜?闹鬼呗。] 宋执梳:“………” 她刚才尽力不往这边想,结果白团子随心所欲的一句话就让她汗毛竖起。 不行,今天晚上先不在心里住,先去找梁声玉再说。 宋执梳进了自己屋子,无一例外,都是翻天覆地,被搅的一团糟。她不喜欢在家里放钱,原主所有的钱她都存到了银行卡上,并且随身携带。现在这个家里唯一值一点钱的也就她衣柜里那些裙子了。 裙子! 她飞奔到柜子旁,中途摔了一跤,疼得呲牙咧嘴,还是伸手拉开了衣柜,细细数着。 “……” !!!妈的!少了一条!哪个哈皮蛋偷了她裙子! 王八羔子挺毒啊,找不到钱就霍霍她裙子!宋执梳翻了翻,还是松了一口气,翻来覆去数了又数,确定只少了一条,那条蛮便宜的,对于身价无限的她来说。而且那条裙子的亮片有些瑕疵,她原本还想退了,后来因为懒就没有动手,放在衣柜里让它开花。那条裙子唯一的优点也就是白了点,穿上我见犹怜的,当时她是想买来给殷凉穿的,结果被…… 殷凉 宋执梳心头的怒火再次被浇灭,一想到殷凉,她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唉声叹气,从杂物里拉出来了一个行李箱,随意地往里面塞了几件衣服,当然,剩下的裙子必须全部带上!蛋锤的,要是让她抓到那个不要脸的,非要扒光了放美国白宫上。 她让白团子在某个不起眼的位置安了一个摄像头,虽然现在这里有着不确定的因素,但是这是一栋楼啊!是她打下来的天下,怎么可能随便就给荒废了呢? 打定了主意,宋执梳的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她看着这一地糟乱觉得心烦,索性也就不整理了,带上自己的行李箱就直接走人。 梁声玉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整个人佛系漠然,除了宋执梳和商业伙伴,几乎和其他人没什么交流。要是非得说为什么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女孩儿会在商场上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只能靠她过硬的手腕和交往能力了。 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宋执梳哭的可怜兮兮。 她用了两个小时把自己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和已经把无语打在脸上的梁声玉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期间骂殷凉是个“白眼狼”“不是好娃子”“渣男!”“不懂爱!”这些个词汇周而复始地重复。 梁声玉:玛德,拿刀砍了再毁尸灭迹来得及吗 当然,宋执梳最重要的还是把自己家里发生的怪事说给了她,出奇地,梁声玉听到这些还是感了些兴趣,不过看宋执梳抽噎啜泣的模样,还是给她收拾出来了一个房间。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睡!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梁声玉盯着床上撒娇耍泼的宋执梳,手里的刀寒光闪闪。 没办法,她对于宋执梳一直无计可施。 她们两个之间好像有一些磁场,别看网上宋执梳的词汇那么简短高冷,梁声玉的措辞活泼可爱,其实现实世界里,两个人截然相反。 宋执梳在她本人面前,就是一个小鬼。 关上了灯,宋执梳环着梁声玉的腰,软软和和的。 妈耶!还有马甲线! 她正准备不动声色地摸一摸,就被梁声玉一巴掌拍得老实了,不自觉地嘟了嘟嘴,她背过身去,准备睡觉。今天她真的是很累,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她都很需要一个充足的睡眠来帮助她补充一下元气。 梁声玉打开台灯,坐起来,不知道看着手机上的什么,看的久了,眼眶有点酸,她才把目光移到宋执梳身上,问道:“是你让那个没妈养的给我发这种视频的吗?” 宋执梳乍一听还以为她骂自己呢,脖子往后一扭就想要和她谈一谈人生,结果看见梁关严那混小子正躺在病床上,估计是宋执梳那一脚踹得太狠,他甚至动作都不敢太大,努力地鞠了两个躬,眼眶通红,估计是被梁父好一顿教训。 “………”阿西吧,她当时听着梁关严说什么“贱”一类的词语都来气,差点上去和他撕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梁声玉这波更狠。 “……嗯,是。”宋执梳这才想起来没把视频的事情告诉她,随意地挥了挥手:“你不用谢我,给我转点钱就行。” 梁声玉轻笑,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本相册,宋执梳凑过去,却看见那本相册密密麻麻都是一个女孩儿的照片。细看也是一个美人胚子。 “这是那没妈养的的妹妹。”梁声玉声线上挑而魅惑,以至于如此粗俗不堪的词汇从她嘴里念出来都要命得勾人。 第440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3) 梁声玉摩挲着那照片,眼底被夜色笼罩着,看不清摸不切,只是悄悄地在黑夜里肆意生长,带着不可言说的感情。 宋执梳一向很乐意把时间花在美女身上,她凑近,看的更清楚了些。相册的材质和造型明显可以看出来已经久远了。上面有些照片已然泛黄,却还是清晰可见。 她看着梁声玉手上动作的眷恋,总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更加卖力地看着那照片一页页地往后翻,少女温柔美艳的长相越发的动人。 “……”不,等等。 再等等。 她揉了揉眼睛,甚至都凑到了最近处,还是不可置信。 这不是她的大老婆梁泠吗!! 什么时候她的大老婆和二老婆有交集了! 好啊好啊,男配那个小东西现在还不知所踪,反正是个白眼狼,大不了她硬气今天一个晚上明天就去找他。刚才还想找大老婆诉诉衷肠,结果现在二老婆当着她的面和大老婆你侬我侬,见异思迁。 谢谢你啊谢谢你。 宋执梳一把拉过被子,决定不管梁声玉接下来再说些什么,她都不会应声! “我想告诉你,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今天晚上殷凉很有可能主动去找你道歉。”梁声玉吹着富有节奏的口哨,声音吊儿郎当,手上的动作依然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解释自己这一举动的意思。 “谁说的?他才不会呢,个王八犊子,个白眼狼。”宋执梳想也没想地直接回了过去,说到殷凉她就牙根子疼。 “……宋小姐,你自己都知道殷凉有多不近人情,结果你们两个现在发展的这么迅速,都开始吵架了,他对于平常人的态度和你完全是不一样的,听懂了吗?”梁声玉无奈地看着缩成一团的宋执梳,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不过她这次听懂了那么一点,迟钝地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个头来,点点头,缓慢道:“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你们两个完全就是当局者迷而已。”梁声玉甚至都觉得自己在给他们两个透露答案,“宋执梳,听着,殷凉心里可能不只是高冷而已,可能还有其他的因素,但是这个只能够你去发现。再加上刚才你说的,我觉得殷凉很可能今天晚上去找你。” 宋执梳蹭得坐起来,想到自己家里那些诡异的情况,立刻下床去外面拿手机。 殷凉的电话她这是第一次打,她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额头上的汗珠往下落,她踱着步子,咬紧唇瓣,听着电话里沉缓的铃声,心急如焚。 草 她爆了声粗口,咬牙切齿。 决定了,明天就把电话公司买下来,什么破铃声这么烦人。 “喂。” 宋执梳听到殷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凉一夏,她抓紧手机,连忙问道,“殷凉?你现在在哪里?你别去找我,我家发生了一点事情,你要是去的话可能会出事,你……” “我没去。” 宋执梳的话戛然而止。 她捏紧手机。 夜晚悄然,四面垂天幕,黑鸦呜切。陆风吹进呼吸,接于水光之色,却又融于生草,期期艾艾。 宋执梳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一把把手机摔进垃圾桶,深吸一口气,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梁声玉的房间,默默躺进被窝,一言不发。 梁声玉发觉自己可能闯了祸,也就识相得不说话,收齐了相册,关上台灯,道了声“晚安”。 幸好,晚云把那泣声吹进耳朵 “晚安“。 浮沫浅而生风。 “我告诉过你们吧,别随便来触碰我的底线。” 殷凉呼出一口浊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挽上了袖口,他睥睨惊惧交加而瑟瑟发抖的生物,眸中点点不可高攀的淡红刹那而血色弥雾,随意地弯下腰,死灰复燃,那碎裂的哀凉正一点一点地重建,手上粘稠的液体在月光下罪无可恕,殷凉不怒反笑,手愈发地收紧。 滴 滴 钟表哒哒。 地上散着灰烬,殷凉躺在沙发上,抱着怀中的手机,垂眸,欣欣然闭上了眼。 阿梳,下坠吧。 宋执梳第二天醒的时候觉得有些感冒,她喝了五六杯开水,还是没什么效果,再加上昨天晚上被殷凉搞得心态直接炸裂,今天也不想去上班,干脆直接把梁声玉打发走了,顺便给梁泠发了个信息,就直接在这个诺大的家里等着发霉。 [宿主,干巴爹啊干巴爹!!]白团子给她加油打气。说实话,现在的他让宋执梳有些惊恐。不过还是敷衍地点点头,坐起来,思虑再三,又给梁泠发了一条信息。 阿梳阿梳冲冲冲!:如果今天殷凉来了,让他去《凤凰》剧组,记得让他和剧组打好关系,就说是我的安排。我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了,但是你还是得带点什么,毕竟要照顾那个麻烦精。 梁泠,别人的老婆:?boss你今天不来了? 阿梳阿梳冲冲冲:嗯。 宋执梳沉思了一会儿,修改备注。 梁泠,自家的老婆:哦,那要是他不来呢? 阿梳冲不动了:呵呵 梁泠,自家的老婆:? 阿梳冲不动了:那就让他死。 宋执梳说完这些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梁泠自己有事情,就按她说的做。如果殷凉今天真的还是不来公司了,大不了他们两个耗它个十年八载的,她就不信治不了他了还。 果然,临近中午,宋执梳正在吃擀面皮的时候,梁泠就发来了消息,说是殷凉破天荒地自己来了。 宋执梳一顿,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说到底,她还是已经做好了和殷凉这个犟脾气耗的准备。不过梁泠说殷凉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在听说宋执梳今天没去上班的时候戾气更足。 听到这里,宋执梳不由得冷哼。昨天晚上她可真的是害怕殷凉在那个令人害怕的家里面出了什么事,慌乱地给他打了点电话,结果呢?对方什么都没说,冷淡地用“我没去。”三个字来搪塞的。 讲实话,她当时差点气的去世。 第441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4) [宿主,万一这次殷凉再去你家里找你呢?] 宋执梳已经铁石心肠了,她屏蔽掉白团子,再也不要听信一些胡言乱语。改善一下心情,她打开手机,想耍一会儿视频,想寻找一下寄托。 “据报道,该小区被一名女子买下,由于无其他人居住,并不知晓是不是那名女性做的,毕竟这是楼下的垃圾桶里,我们不能盲目的去抓凶手,但是,我们还是要引以为戒,保护动物。” 她一开始没看懂,最后才发现是一个系列的。 一开始她还啧啧称奇,毕竟她还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也没什么人会没事儿买下来一个小区。 结果看久了才发现 你妈,这不就是她家吗? 宋执梳赶紧吃完手中的擀面皮,开始寻找整个事件的蛛丝马迹。 今天早上,巧合之下,有人路过她专门挑小众的地方买的小区,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路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杀人案件,不过因为是男性,且身高体壮,又是一个热心人士。经过他逐步确认,终于发现了源头是一个崭新的垃圾桶。 宋执梳虽然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但是也并不是邋遢。相反,她执着的事情一定会去做。所以垃圾什么的,她也会往楼下扔。不过毕竟是一个人,根本扔不了多少,一个这么大的小区垃圾桶却这么新,实在是令人费解。 最后因为那股味道实在是太让人不适了,路人不得不选择最安全的方式:报警。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不是什么震惊社会的碎尸案。只是一头狼的尸体。但是当时的场面的确让所有的警察都上吐下泻。 那头狼有些奇怪,身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而且毛发细腻,肌肉发达。不过在那血腥的手段下,这些都不足为奇。狼的脑袋被大破,也查不出是什么做的,没有一点作案工具的线索。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挖出来,不过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一切都完好无损。身上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这个事情从早上发布到现在接近中午,已然掀起了一泼大浪,各种声音层出不穷。那位路人恰好是一位名气正旺的视频博主,评论里面一大堆都在讨伐她。 那一段人少,再加上小区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她是谁? 这样简单粗暴的解释却是惹的了最多人的赞同。 宋执梳抽了抽嘴角,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自己昨天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警察现在还没有找上门,估计是能找的出来她是星绽公司的老板,所以还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但是,他妈的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这件事情虽然还不至于犯法,但是社会反响力这么强大,她如果真的被爆出来,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其实这些她都不在意,毕竟昨天晚上的行踪路线她还保存在手机上,再加上有梁声玉这个认证,让白团子调取一些监控,很容易就能查的到她和这个案件毫无关系。现在让她抓耳挠腮的是 那头狼哪里来的啊喂?! 你们的脑袋都被石沉大海了吗!那可是狼啊!为什么会没有任何质疑地在这里批判她啊!真是,气死了。 宋执梳深深觉得昨天没有留在家里是一件绝对明智的抉择。不过现在自己一个人在这屋子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害怕。 梁声玉生性沉稳野性,轻佻的模样不过是表皮。一开始宋执梳看到她家里那些关于狼的插画和照片还觉得炫酷,谢谢,现在看见了只想悬梁。 她欲哭无泪,匆匆地收拾好桌子,就想要自己出去转转。 套上鞋子,宋执梳甚至都没来得及照照镜子就火急火燎地开开了门——— “阿梳。” 殷凉笑容粲然 “找到你了。” 不寒而栗。 宋执梳完全想不到她和殷凉会在这种情况这个地点见面。情不自禁地被他溢满笑意的眸子给逼退,又想到背后是梁声玉的屋子,不能随便给别人进,她又进了回去,故作镇定道:“你是怎么找上来的?” 她把控着语气,尽量不让自己的犀利与质问表现出来,只是语气冷淡:“我觉得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见面的好,毕竟出了那么点状况,我还要好好思考我对你的抉择是否正确。 换而言之,就是我现在已经在想要不要把你甩了去换一个小奶狗了。真是,虽然比你帅的没有,但是比你会哄人的一抓一大把,本公主稀罕你? 其实宋执梳这句话说出来,完全!完全!完全没有底气。刚才她一个人被吓的思绪有些混乱,一开门有看见这个让她抓心挠肺的小玩意儿,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殷凉唇边的弧度愈发上扬,可眸中的秋色荒凉又萧瑟渐满。他尝试着进一步,宋执梳却一下子张开了双臂,警惕地看着他,厉声道:“别随随便便进别人家,这是玉儿的家,她会不高兴。” 玉儿 殷凉垂下眸子,浅色掺红的眸子幽深凄冷,他捏紧拳头,胸腔快要喷涌而出的情绪让他呼吸都浓重了些。 宋执梳叹了口气,还是决定退一步。她把殷凉推搡出门,在他绝望的眼底下倏而冲他展露笑颜。 他以为这是最后的诀别。所以连带着她的笑都被揉得如此绚烂。 “好啦,现在你可以和我说了。” 宋执梳开门,和他一起走到屋外,顺手关上了门,她一直都喜欢倚着墙,现在也是这样。她倚着门,嫌不舒服,极为自然地又换了一个姿势,扬了扬下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不明其意,“你……” 少年的人倾带着唇都是清甜的青草蔬果味。 诱人回吻,不可方收。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00。叮!支线任务完成!]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50] 他侵占城池,却又防而兼攻。 傍晚的夕阳昏昏沉沉,打盹的绵云绯得热烈,衬得少年更发得芝兰玉树。 第442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5) “阿梳…阿梳……” 殷凉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香味,泪水打湿那白润的皮肤。 “给我一个家好不好?” 这是她的少年。他寻她两天,在傍晚,一个暖阳正忙着赶回地平线孕育明日之光明的时段,轻轻扣响她的门。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事,但他什么都没说,他见她第一句永远都不会是“你好”,也不会是诉苦,更不会是阿谀奉承。他见了他所爱之人第一眼,一定是眯起眼,或清或浅,但眼底一定会晕染上化不开的笑意,用积攒了整个生命的柔情,唤一声“阿梳。” 他没告诉她他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在用他那急迫而无章法的吻在告诉宋执梳:他现在,很需要,很需要寻找一个依托。 而这个依托,是“我们”的家。 宋执梳没懂玩殷凉那么短短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矫情,伸手覆上了他的背,轻轻地拍打着,一如在医院的柔情似水。 “好啊,给你一个家。” 殷凉飘荡于世,眼看着明月意兴阑珊,阳光半路而返。他身上没被照耀过光亮,又何必被世人指责于无情无义? 不过 他有家了 他的自卑,他的懦弱,甚至是他的无理取闹,都会被毫不犹豫地包容。他没告诉宋执梳昨天的事情,也不想告诉。他的阿梳太懂他了,她没破口大骂,也没质问连连,在他需要的时候,她永远会弃去一切来给他一个温暖而热烈的拥抱。 这就是他的阿梳。 永远静澈的神明。 宋执梳安抚过他一会儿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一拍脑壳,动作轻柔地放开殷凉,红润的嘴唇异常亮眼,她严肃道:“或许你没有听说,不过我的那个小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死了一头狼?”她挠了挠头:“好像是这个样子,所有人都说是我干的,气死了,我没事杀头狼干什么?” “总之那个小区是不能住了,玉儿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两个住在她家的。”宋执梳纠结地捂住脑袋:“现在都傍晚了,咱们两个现在开始找房子肯定不行了。” 她抬眸,坚毅决绝,红唇轻启:“要不然,我们去睡水泥钢管吧?借玉儿几个被子,哎呀,晚上还可凉快呢。”宋执梳撇撇手,在殷凉的盯视下笑得勉强。 “回去住。”殷凉直起腰,执着地又重复了一遍:“回去住,” 还真是,给了他一个甜枣又把尾巴翘上天了,哪里还有刚才可怜兮兮的影子? 宋执梳觉得气得慌,又想笑,她摇了摇头:“不行,虽然不确定是谁,是在哪里杀的,事发现场又到底是不是她的小区还尚且不知。但是这种事情和自己那无缘无故脏乱的房间叠加在一起就会有致命的恐惧。 她把家里的事情和殷凉说了之后,他还是不假思索道:“不,回去住。” 惜字如金,却又透着浓浓的坚定。 好吧,宋执梳排除殷凉是想逗自己玩的可能性。 看到宋执梳还在犹豫,殷凉上前抓住她的手,低下头,低声道:“阿梳,我不习惯。那里是我第一个住下来的房子,我不喜欢远离任何带有阿梳气味的地方,一直都不喜欢。” “我一直在你身边呀。”宋执梳没问他为什么那是他住过的第一个房子,她摸了摸殷凉的头,耐心道:“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身边有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呀。” “不要,”殷凉又开始自己的惜字如金的模式,他摇了摇头,趴在宋执梳的肩膀上,吻了吻她的脖颈,撩人的热气喷洒而出,惹得宋执梳一颤,他眸色较深,轻咬着晶莹剔透的耳垂,缓轻道:“阿梳,回去,好不好?” 宋执梳一把把他推开,靠着门喘着粗气,企图用手给脸降降温,最起码不会红得那么丢人,她闭上眼睛,扭过头不去看他,吼道:“回去就回去嘛!你好好说话呀!” 知不知道你再进行下去就不过审了!! 殷凉眨眨眼,觉得遗憾。他上前,牵住宋执梳的手,点点头,“嗯。”说罢,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目不斜视地领着她下楼。 他实在是不想让他的阿梳身上有任何属于其他人的味道,哪怕是女生,是闺蜜。但是阿梳就是他的阿梳,没有人可以去沾染,污秽。 天色已晚,这件事情毕竟不是什么影响社会的大事儿,经过一天的冲刷,再加上星绽好像爆出了一个女明星当小三的劲爆新闻,这里现在空无一人。不过那群人还有素质,顺势也把她门口收拾了,这让她心情好了一点,看着这拔高的楼层,哀叹一声。 唉,为什么反派这么烦人。不就是一个小区吗?大不了她再买一栋就行了嘛,非要来这里,他都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宋执梳只是认为殷凉没关心过这些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她到底多害怕神神鬼鬼的东西,想当初,楚夭那里……… 她一愣 楚夭?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 残存的感情早就被系统抹得渣都不剩了,现在想起来心头却还是略过了一浮泡沫。 “阿梳,我们进去。” 宋执梳抬头,刹那间,双影绰绰,她竟是把殷凉看成了楚夭。 “进去进去。” 她把一切抛诸脑后,自顾自地牵上殷凉的手,嘴里还在絮絮叨叨:“我跟你说,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要是都血溅当场的话,肯定都是你的错,你要是在地底下也这么气人,我就直接把你宰了。” 殷凉乖巧地点点头,软软地笑了笑。 宋执梳:气死了,不知道跟谁学的这本事。 她胆子虽然不大甚至偏小,不过以往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在这个她明知不会有任何人进来的小区里漫步这是她的一项爱好,谁知道祸从天来,她现在都不敢喘气。不过为了做一个合格的金主,她还是硬气地把殷凉揽在身后,仰起头,傲慢道:“你要知道,被我保护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得的到的殊荣。” 第443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6) 殷凉看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再次点点头。 两个人安全到家的时候,宋执梳已经虚脱了,整个人大汗淋漓,眸中的惊怕也还未褪去,被脸颊上的红晕衬得迷离而诱人。 殷凉倒是脸不红气不喘,他勾唇,弯腰吻了吻宋执梳的额头,摩挲着她的手腕。 宋执梳已经没空在意他的这些小举动了,她惊讶地挑眉,那些杂乱的物品早就已经陈列整齐,与之前的房间相差无几甚至是一模一样。 她不觉得安慰或者欣喜,反而更加的毛骨悚然。 这就证明,在她没有回来的这段时间里,一定有人来过这里,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现在身边有殷凉,就算是死也能拉走个垫背的,宋执梳抬头,看见殷凉被冷风裹挟的消瘦线条,忽而觉得安心,她站起身来,拿下自己的包,呼了口气,给梁声玉发自己回来的消息,也不忘和殷凉说话::“我现在先去洗个澡,你想看电视或者为你亲爱的金主大人做顿饭都可以,不过,一定不可以偷看我洗澡。” 原本以为殷凉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会冷嗤一声,并且表示嘲讽,谁知道他一怔,遗憾地摸了摸鼻子,重复着问了一句:“真的不行吗?” 宋执梳:??? 原本只是想难受难受你,结果难受到了她自己。 没有达到目的的宋执梳给了殷凉一锤,气势汹汹地进了淋浴间,过了一会儿又探出来了个头,精致的小脸蛋上被灯光抹上了卵暖,恶狠狠道:“你要是敢偷看,我就甩了你。” “哦。” 殷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宋执梳娇哼一声,把门关上,末了,还“咔擦”一声,给锁上了。 殷凉:……… 何必呢,他又不是什么伪君子。 十分钟的时间随着繁星渐漫而流逝,殷凉费劲地睁大双眼,试图从外面隐约透亮的门里看见阿梳的影子。结果努力了半天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无奈只能放弃。 他直起腰,叹息 何必安装这种门呢,他又不是什么伪君子。 不过想到宋执梳饥肠辘辘,他还是开始在这个家里翻找着,终于,在茶几底下找到了宋执梳随手一扔的方便面的袋子,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还有一颗带血的毛皮,色泽鲜亮。 殷凉眸色闪了闪,恰好宋执梳从浴室里面出来,见他爬着,一边擦头发一边疑惑问道:“你这个姿势是想做什么?”或者说,是想让她对他做什么? “没有。”殷凉一把抓住那毛皮,看似不甚在意地扔进了垃圾桶,另一只手冲着宋执梳扬了扬方便面,淡然出言:“用我给你煮方便面吗?” 宋执梳只是以为他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听了他的话,有些害怕:“你会温水吗?你知道温水要加水吗?你知道哪个是调料包哪个是面吗?你知道应该用什么热吗?你知道怎么撕方便面袋子吗?” “……”殷凉举了举手,试图让宋执梳安静下来。他走过去,拿下她手上的毛巾,替她擦着淌水的头发。宋执梳从来不会这么听话,她变本加厉,继续喋喋不休:“你知道那个方便面是什么牌子吗?你知道煮面要拌一拌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 “还有还有,你知道方便面其实不会致癌吗?你知道泡面加青菜会更好吃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 宋执梳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受了他刚才的启发,一直在和他说一些叨叨叨的小破事。他做的只是耐心听着,仔细应着,直到把她的头发擦干为止。 “好了。” 殷凉把毛巾拿进浴室,宋执梳觉得无聊,刚才殷凉根本就没有仔细听她说话,看到他出来,宋执梳拿起旁边的方便面,扬着头递给他,傲慢道:“你去给你的金主大人做吧,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晚餐。” 唉,说不定晚餐还没吃完他们两个就被狼群给群殴了。她那条丢了的裙子还没来得及找回来呢!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殷凉摇了摇头,弯唇:“阿梳一定会健康快乐,岁岁平安。” 宋执梳怔然,而后拼命点头:“你说得对,我应该向前看!” 看来她只是把自己的话当做了鼓励。殷凉失笑,拿着方便面进了厨房,留着宋执梳一个人在原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虽然会做饭并且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是宋执梳并不喜欢进厨房,尤其是在别人做饭的时候更是如此。她见殷凉细心地把门关上之后,虽说自我感动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会儿殷凉的变态剧轻松一下。 殷凉也不知道有多幸运,在别人给自己什么戏自己拍什么戏的情况下每次还都能接到好戏,在这个浮华盛名一马当前的娱乐圈还能坚守阵地不被摧残,实在是难得。 宋执梳看的入了迷,在肚子发出了告罄前的悲喊时才猛然发觉她已经看了一集半:也就是整整一个半小时。她正准备张口问一问殷凉好了没,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完蛋。 她一把扔开怀中的抱枕,奔向厨房,只看得见烧得噼里啪啦的锅和满屋子的云雾缭绕。宋执梳捏紧鼻子,立刻打开窗户,关上了火,把锅扔到了水池里才呼出一口气。 ……殷凉呢? 宋执梳背后爬上刺骨的凉意。 殷凉呢? 这个厨房不大不小,正好够她做饭而已,绝对没有藏身之所。客厅紧挨大门,如果殷凉从大门跑出去她一定会注意到。 没有,完全没有。窗户是锁的,人也没从门出去,平白无故地,在这个厨房消失了。 背后顺着刺骨冰凉的墙一路蜿蜒,宋执梳颤了颤,反锁住厨房的门,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地喘气。 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吗? [傻逼,想啥呐?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宋执梳第一次觉得白团子的出现是这么的天使。 第444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7) 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宋执梳抱着白团子的大腿不放手,痛哭流涕:“团儿呜呜呜呜呜……我被死渣男甩了呜呜呜呜………我还害怕呜呜呜呜……” 你是乌鸦吗?呜呜呜什么呢? [爬开。]白团子嫌弃得很,叹了口气,指了指宋执梳脚边:[你看看那是啥?] 宋执梳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往他指的方向一看,惊异地瞪大了双眸。 诶,这不是她的兔子钥匙扣吗? 难道………难道!!! [!!难道!] 难道这只兔子把殷凉吃掉了吗!! [你是傻逼吗?] 宋执梳摇摇头,对自己刚才的想法表示否定。殷凉说话那么气人,就算是这个兔子有什么想法,不也先被殷凉气死了吗? 忽而,眸中惊异散开,宋执梳磕磕巴巴道:“团儿,这兔子不会就是殷凉吧?” [你猜。] 完了,石锤了, 对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当初把那个兔子拿回来的时候,虽然挂在钥匙扣那一栏,却是完全没有扣子。她还好一阵生气呢。后来把它带到家,洗完澡之后,不仅兔子没了,连带着胡萝卜一起没了。她那个时候天真且狂妄,以为是进了贼而已,结果是自己带进来了的。后来邀请他来吃咖喱饭,她记得很清楚,殷凉胃口应该小,米饭都没吃进去多少,但是胡萝卜却吃的津津有味。 之后就是他们闹矛盾的那一次了,她大清早的一起床,人没了。她当时心情不好,都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看,现在看来,估计当时还会有一只兔子扣。 所以…… 殷凉真的是兔子钥匙扣?! 等等,等等。 这不是一本开心快乐顺带着脑子不转弯的傻子男女主相爱的现代娱乐圈文吗?!怎么还有这种存在? 宋执梳靠近,戳了戳那只钥匙扣,没有得到反应,她鼓了鼓嘴,加大了些音量:“…殷,殷凉?” “你是殷凉吗?” 团儿,他不回我,是不是死了? [你才死了。] 宋执梳吃了个瘪,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她没那么害怕,从地上拾起来,她出了厨房,把电视关上,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把门给反锁上。打开了灯,仔细端详着这小兔子。 是仿真的,不过没真到吓人,可可爱爱,恰好能够萌化人心的真实感。宋执梳看着,突然觉得这似真似幻,精致飘渺到不辨真假的外形和殷凉的长相不谋而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她要怎么让殷凉回来?现在看来,这小东西瞒着她的东西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给你提个醒哦,你现在最后还是睡觉,反派最起码明天早上醒,你……]白团子用最快的语速给宋执梳打小报告,还是及时地被主系统给拉黑了,他看着自己瞬间空虚的钱包,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好在宋执梳听见了,她半信半疑地把兔子放在床头柜上,一个人窝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明明困得睁不开眼,大脑却还是在紧绷。 漫长的黑夜经不起等待,在刚刚天降黎明时,宋执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梳。” 鼻子上被轻轻点了点,宋执梳嘤咛一声,随手拍开了为非作歹的手。却听见暗哑欢悦的笑声。她忽然清醒,一下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殷凉,对方对于她的反应毫不在意,只是细心地替她理了理碎发。 “别碰我!兔子精!”宋执梳再次拍开他的手,冷哼一声:“告诉你,你的秘密已经被我知道了,你这只蠢兔子是不是玩我玩得很开心?” “嗯,很开心。” ?!!八嘎牙路! 宋执梳见他笑意盈盈,突然什么气都撒不出来,她认命地叹气,随意地把乱蓬的头发扎起来,严肃要求:“你快点从实招来!到底是什么身份,接近我除了看上了我的美貌还有什么目的!” “阿梳亲我一口我就说。” 这个死皮赖脸的玩意儿到底是反派不是? 获得草草一个香吻的少年得逞而餍足地眯着眼睛,吻了吻宋执梳的眉心,漫不经心道:“阿梳相信妖怪吗?” “我只相信奥特曼。” “见了我,阿梳应该相信妖怪了。”殷凉自觉忽视宋执梳故意捣乱的话,细细地拂过宋执梳的眉眼,千古之事便在指尖流转。 殷凉是妖界的王,不论从前还是现在。这一点宋执梳听得匪夷所思,为什么那么一个妖界会让一只兔子做王。不过事实如此,殷凉亲手屠杀了上一任妖王之后,手段之残忍就让所有妖退避三舍。这个王他本就无心,他对于百花齐绽的人间太向往了,于是和一只对妖王地位垂涎欲滴的虎缔下契约:殷凉去拿王位给它,它助殷凉通去人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得顺理成章,不过变故就在于,妖界强者为尊,那只老虎用不正当的手段上位,实力却远远不如殷凉,一时间,所有的妖都要求殷凉回来做王,但是他早就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那老虎觉得受到了威胁,动用了他可以动用的一切力量去追杀殷凉。 宋执梳蹙眉:“为什么它没本事要来追杀你?” 殷凉淡淡道:“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本事。” 搜噶! 殷凉在人间徘徊,厌倦了世俗却又不想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妖界,只能用拍戏混口饭吃。怪不得后期什么都接,只是没钱吃饭了。 这让那只老虎气的恼怒,已经发展到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抓住殷凉,虽说殷凉没什么弱点,到底还是孤身一人,中了妖术:每晚午夜之后就会变为原型,直到第二天的七点。 殷凉当时觉得:好耶好耶! 他再也不用愁每天晚上住哪里了,只不过原型太丑,他就直接幻化成一只兔子钥匙扣,每天晚上逗逗那群傻叉,随便在一个小巷里睡一晚上也无所顾忌。 “那你今天晚上怎么不躲一躲?” “阿梳答应我了,太开心了。” 第445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8) 至于那头狼。 殷凉见宋执梳没想到,自然也不会主动提。他弯唇,眸下掩藏着一抹腥杀。 那头狼那天晚上也是来寻他的。殷凉平时已经见惯不惯了,但是那天正好碰上他和宋执梳闹别扭,那头狼直接就撞上枪口了。 不过就算如此,殷凉当时最多只是会把他打个头破血流,一定不会致命。不过那头狼太蠢,蠢到直接撞到了殷凉的底线。他们找殷凉是可以根据气味的,就像是那个店铺,就是因为有殷凉存在过的气息,并且地方不大,不会引起什么骚动,可惜的是,他们最后把店给砸了都没找到殷凉。 毕竟被宋执梳拿走了。 不过在半夜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那头狼鬼迷心窍,直接闯进了宋执梳家里,人妖两界互不干涉总是会在这种事上打破。 他翻来覆去,非但没有找到殷凉,还把宋执梳的房间里弄得一团糟。 谁会有足够的资格来玷污他和阿梳的家呢? 殷凉笑,手下鲜血铺满了心路。 恍然看到血泊中的尸体,他倏而明了:他的阿梳只能是他的,哪怕他再怎么自卑,再怎么不融于世,阿梳也要拥他而吻。 他垂眸,掩饰掉眼底的暗色。 宋执梳现在是明白了,感情她之前一直生气,结果只是自己一个人兜兜转转困在一个局子里。这压根就怪不了殷凉,她的确是强加罪行了。 呸!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让你学到哪里去了!宋执梳唾弃着自己,目光坚定地看着殷凉:“我决定了,要补偿你。” 殷凉对于宋执梳毫不意外的反应很惊奇,他挑眉:“阿梳要怎么补偿我?” 宋执梳只是笑,歪头看他。 一股寒意陇上心头。 “哎呀,这就是殷先生吧?可真是一表人才,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殷凉冷漠地看着笑得谄媚的导演对着宋执梳点头哈腰,快笑成了一朵花儿了,宋执梳只是礼貌颔首,并不打算多说什么,一把扯过不情不愿的殷凉,淡淡地回视所有不忿、诧异、轻蔑地目光,加大声量,随意道:“我家殷凉是带资进组,而且是自己通过试镜选上的,我只不过是投了几千万来着?忘了,反正你们记住,殷凉不是走后门,只是我想给他砸钱让他过得好一点,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别让我知道你们谁在背后叽叽喳喳,小心拔了你们的舌头。” 声色冷柔,朝露冷霜。清晨的幽光将至倾洒却被冰凉得利刃刺穿,再无异思。 这是一部现代魔幻剧,偏向于西方魔幻,是岳国寥若晨星的大制作,宋执梳觉得自己对殷凉的爱必须体现在她给殷凉的戏是否值钱上面。她冲着生无可恋的殷凉勾唇,眉宇间竟是小女儿家的骄傲。殷凉也不负众望,冲她弯唇,看着有些勉强,不过也足够了。 “宋执梳?!” 就在她不准备逗留之际,宋执梳便听见了不太友好的交换。她不耐转身,却见怒发冲冠的萧闻带着他的小萝卜章攸然,离她五六米的距离。 等等 小萝卜身上的衣服 你妈,那不是她丢的那身衣服吗?! 宋执梳除了殷凉和老婆第二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她面前,她一时间缓不过神,一切的问题汹涌着扑来。 不过章攸然是在萧闻身后,以殷凉的角度来看,很容易当作是宋执梳看见了萧闻而出神。他抿唇,一言不发。 宋执梳干脆地忽略了发神经病的萧闻,指着章攸然,蹙眉,问旁边的导演:“那女孩儿是谁?” “啊,是萧总带来的,说要演女主。女主的人设和她匹配,关键是她自己带来的衣服很符合我们一直烦恼的女主角的衣服,所以就……” 后面的事情,不言而喻。 宋执梳没再问了,她深深地凝望一眼眼神飘忽的章攸然,眯了眯眼,谈吐不急不缓:“人和狗的伴侣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的伴侣会一起迎难而上,狗的伴侣只会在另一只外强中干的狗身后瑟缩。” 章攸然的脸一下子青了,她狠狠地盯着宋执梳清傲的脸庞,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宋执梳真的恨不得上去扒了她的衣服,不过现在很多东西她还没有搞清楚,不能冲动鲁莽。回头拉上殷凉的手,啄了啄他的唇,“我先回去啦,记得准点回家。” 殷凉抬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缓缓点点头。 宋执梳心情好了很多,她抱着殷凉好一会儿不撒手,得到导演弱弱说到快要开机了才离去。 萧闻见宋执梳莫名其妙骂了他一通之后就转身离去,心情更加的不乐观,他面色阴沉地对章攸然说了几句话,便随着宋执梳追了上去。殷凉偏头看着,神色冷淡,他冲着尴尬的导演点点头,示意可以开机了。 宋执梳正在想着殷凉下班之后要给他做什么饭,就被萧闻呵了一声。 “萧闻,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找我?凭你有白内障?”她忍无可忍,干脆直接和他把话说明,犀利道:“我告诉你,别对殷凉动手动脚,更何况我。” 萧闻有多久没有听到这种开门见山的反感了呢?就算是章攸然,现在也学会了看他脸色说话。 一时间,萧闻蓦然发觉眼前的女孩儿变得可真不是一星半点。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的,她在夕阳下蓄满泪水,对着当时反感的他说的唯一一句“我喜欢你”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自信的,有棱有角的宋执梳。 她冷漠地斜了出神的萧闻,再也没有任何的耐心呆在这里,冷冷地丢人一句“以后离我远点”,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人海。萧闻慢慢覆上心脏,那一块儿不寻常的跳动,正预示着不可控的发展。 宋执梳精心准备好了炒红萝卜丝,胡萝卜汤,萝卜粥。殷凉他们两个约法三章过了,他必须早上八点到剧组,晚上九点回来。 第446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39) 门铃清脆而悦耳,宋执梳小跑过去给殷凉开门,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张开了双臂,等待着殷凉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没有。 殷凉只是看她一眼,便关了门进了房间。 可能是太累了,毕竟她逼的这么紧。 宋执梳不太舒服地想到,不过还是扬起一抹笑容,悄悄跟上殷凉,兴奋地冲着他展示自己的成果:“当当当当!” “今天给你做了好多好多红萝卜!” 想到刚才殷凉恹恹不乐,宋执梳坐直了身子,严肃道:“殷凉,你是不是太累了?你和我说,如果你承受不住,我可以………” “吃饭。” 戛然而止。 宋执梳紧了紧手上的筷子,默默垂眸,一言不发地喝汤。不过是喝了一口,嫌烫,就夹了她最喜欢的土豆丝,结果一会儿她就感觉浑身不对劲。 原主不会对胡萝卜也过敏吧? 重开吧真是 宋执梳冲进卫生间,果然,胳膊上出了一些小红点,不算太严重,不过还是毁了一些她的心情。 她把袖子放下来,出了卫生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支着下巴,嘟囔着:“殷凉,我刚才喝了一口这个汤,结果就……” “别说话了。” 宋执梳看着他“满不在意”的样子,忽而觉得悲哀。 不想吵,根本不想和他吵啊 他总是这样,自己一个人生着气,连一点信息都不给她,只是让她在原地忐忑。 “殷凉,到底怎么了。” 殷凉手上动作一顿 他掀开眼帘,见宋执梳平静的面孔。 太安静了,也太心平气和了。以至于殷凉完全可以因此判断宋执梳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反常当一回儿事。但是他们彼此虽说相处不久,却是过于了解对方,以至于殷凉能够发觉宋执梳颤抖的手腕,莹润的眼眶。 他闭上眼,长吐一口浊气。 宋执梳垂眸,她站起身,想回去。 今夜的月色,果真是暗无天日。 “阿梳。” 殷凉埋首,他环紧宋执梳的腰身,咬牙忍泪。 “阿梳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他一遍一遍地追问,早已经没了什么冷漠无感,所有的情绪在看到那他似乎是无力追及的背影时通通爆发。 宋执梳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 她转身,看他破碎的瞳孔风凌飘絮,绘上了一层艳红。 “是不是谁和你说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殷凉只是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像一只兔子一样,抽噎着:“我今天早上看见了,我看见你一直看着萧闻,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放不下他?” 宋执梳:??你说谁?哪头猪? “萧闻?”宋执梳拍了拍殷凉的脑袋,让他抬头看自己,满腔怒火在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时顿时烟消云散,她哭笑不得:“那个蠢货?” 她忽而想到了什么,茅塞顿悟。 “我没看他。”宋执梳摇摇头:“我看的是他身后的那个女生。” “你喜欢那个女生?!”殷凉一改沉稳端庄,他瞪大双眸,开始撒泼:“不要不要,阿梳不要喜欢她……” 你也是个蠢货 她点点殷凉的脑袋瓜,坦然道:“没有,不过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前几天我屋子里丢掉的衣服,我一直觉得是进贼了,所以想不通为什么会在她那里,所以……” “她是妖。” 对话被迫中辍。 宋执梳觉得不可思议,她看着殷凉用通红的双眼冷静地说出来这一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好搞笑。 “你别笑。” 殷凉现在已经差不多已经明白了:自己刚才的无理取闹完全是自己的问题,他一把放开宋执梳的腰,擦了擦眼睛,自然而然道:“今天早上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时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宋执梳看他沉默躲闪的眸子,更觉得好玩儿。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40。] 今夜黑羽蔓延,枝叶打湿绿脉。 宋执梳挂断和殷凉的视频通话,在床上滚呀滚。 “团儿!我好想我儿砸!” 她闷在枕头里,呜呜咽咽的,被拢得听不真切。 [不是你让人家红的吗?] 殷凉后来明白了宋执梳一定非让他红不可,也就逐渐地适应了。虽然还是严格按照上下班的事情,但是一旦心态变了,一切都会顺势地成功。所以宋执梳给他找的那部电视剧只用了两个月就完成,并且大获成功。作为其中拥有黑暗病娇属性的吸血鬼王子,殷凉收获了一大波老婆。当察觉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破天荒地自己发了条微波:我有老婆了,再乱喊抡死你。 这股风当时刮得很烈,后来平息的时候,正值殷凉的第二部剧播出。 没错,这个男人自己选择了同一时间接两部戏。这就导致他们两个之间的交流尤其寡淡,虽然好感度有事没事还会加,但是黑化值却是没办法了。 这两部剧大火,殷凉一炮而红。 但是他并不喜欢。 宋执梳心疼坏了,她不止一次和殷凉谈过这个问题,甚至有时候还胁迫他,都没让他动摇。或许他自己都已经把萧闻当做了敌人。当然,他不配做目标。 不过殷凉很矛盾,他想有好的反响,却又不想红。所以后来专挑戏份极少又难演的角色,就比如曾经他演过一个为了突出女主风情而对女主目表痴迷的路人甲。结果一出场,无数.大v剪辑这个片段:这个眼神比男主强千倍万倍好吧!帅死我了! 最后,殷凉成功逆袭,被换成了男主。 殷凉:我他妈的。 这几天殷凉去外地拍《蝶羽》。只是一个星期而已,可是宋执梳觉得自己快要急疯了。虽然殷凉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他一定不会出事,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安危和另一个人的担忧并没有直接关系。 “团儿,你说我能现在去找他吗?” 宋执梳灵机一动,一跃而起。 第447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40) [呵呵。] 白团子:不屑一顾。 和殷凉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忙碌而又甜腻,宋执梳一直被粉红色泡泡给包围,都忘记了女主不知道从哪里把自己的裙子给拿走了的事情。当一切恢复沉寂,她突然一蹦弹,大声道,“对了!女主那臭萝卜偷我裙子的事情还没算了呢!” 她打开手机,正准备和梁声玉说一说这件事儿,又看见萧闻那傻逼发过来的消息。 x:梳梳?晚上好。今天的星星很漂亮,你要一起来看吗? 殷凉!!:我看你妈 宋执梳真的很不想爆粗口,因为她和原主都是优雅人设,面对萧闻这种人实在是没必要大动肝火。但是他实在是,太烦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的剧组一别,萧闻好像是对她感了兴趣,如果想要拒绝他,有无数种方式。可惜,萧闻是个霸总,耳听八方,无论宋执梳怎么拉黑,他就是能莫名其妙地重新出现在她的好友列表里。那也行,免打扰,不回呗。结果萧闻个傻叉,见她不回变本加厉地非要打电话过来,为此宋执梳气得摔了五个手机。她不止一次和萧闻理性对话也不止一次狠狠地骂过他,结果他还上瘾了,锲而不舍地打了又打。 一来二去的,还是让殷凉见到了。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对于宋执梳焦急的解释也报之以沉默,最后还是软软地冲她笑了笑,吻上了她的额头,问道:“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按照平常人的想法,都会以为这是原谅亦或者是信服的态度。但是宋执梳不觉得。殷凉这个人自傲又自卑,还不喜欢吐露心声,他们两个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好好谈过这个问题。 总之,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危危可及,但是这并不是他们不爱彼此,正是因为爱之深,所以才不自知。宋执梳觉得日暮途远,她下床,翻来了关闭已久的抽屉,想找一找能不能有什么东西来放松一下心情。 一个本。 宋执梳眯着眼睛,觉得这个本蛮熟悉的。 对了,之前整理搬家的东西的时候见到过,是一个密码本,原主脑海里有密码,是萧闻的生日,估计里面记录的是一些和萧闻的日常。原主对于萧闻的爱从不言说,只是默默地在心里生根发芽,长为参天。她当时觉得同情,不过毕竟是人家的青春,她要尊重,就没打开。 可是现在笔记本开了。 宋执梳警铃大震。 这个家里除了她,就只能有殷凉了。 他是怎么打开的?看样子应该是用密码的样子。 也就是说,殷凉尝试过许多的密码,他的官方网页生日,自己的生日,甚至是梁声玉的。 最后用到了萧闻的。 他手指颤巍,用着他所厌恶痛恨的男人的生日,一指一指地按下,天神降临,光临乍现。悲悯与温柔却黑压压一片把他打入死牢。 宋执梳一把甩开笔记本,呼吸急喘。 他看见里面了,他一定看见里面了。 宋执梳哆嗦着爬过去,心脏攥着血脉。她抹去眼角雪花,摸索着泛黄的纸张。 今天萧闻送我回家了,很开心,结婚了也能一直这样吗? 今天萧闻回来看我了,送了我项链。我们结婚的时候也要带。 她每翻过一页,呼吸便凌迟了一刀。恍然回首,她的男孩儿不知道何时翻开了这陈年末醋,因而,他们生疏,他们远离,他们又不可分错。 她没敢再往下看。她想找到殷凉,她想吻他。非常迫切地想。 宋执梳拿出手机,她蜷缩成一团,心脏猛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蜷伏。 神 求你 接通电话吧 在天涯的另一端,我真的好希望啊,我想告诉他一切都是错的,我想告诉他我爱他。 别丢弃我。 “喂?” 殷凉正倚着窗子,和他的挚爱所赖姿势同而异为。他的女孩儿不论做什么都是致命高贵的优雅。是的,她天生就是上帝所描润的,如白玉无暇,应配绝世。绝世是谁呢?殷凉垂下嘴角。 萧闻吗 他思量着,电话铃忽然急促地响,似乎是要切断他的思路。 “阿梳?” 那边久久不说话,她只能听见细微的啜泣,足以令他失智。 “殷凉…我爱你…我爱你。” 殷凉听着她的哭诉,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他“蹭”得站起,焦急道:“阿梳?你怎么了?哭了吗?” 是的,他永远会在意她的处境,她的状态。 “我…我爱你,你别乱想好不好?” 宋执梳几欲崩溃的声音传来,殷凉似乎是明白了,他坐下,眼睫微颤。 “阿梳,” “我,我在…”宋执梳抽了抽鼻子。 “我爱你。” 宋执梳一怔,眼泪汹涌。 她抹散泪花,她笑,一瞬,如天地艳丽的金银火花。 “我爱你。” 人生能有多长,朝朝暮暮,指尖浮华,一越千嶂。我们有太多的遗憾与未满,总是在星空四垂,割舍不下。 可人生又不短,让我们兜兜转转,出不去,进不来。 不妨试着脱口而出,奔赴山海。 至少,那是你的爱。 挂断电话的时候,宋执梳脸上早已经不堪入目。听着白团子嫌弃的吚吚呜呜,宋执梳冷哼一声,去洗了把脸。 嗯,再等几天就好了,等殷凉回来,她就用大把大把的钞票强迫殷凉在家,就他们两个就好,不管神魔的,章攸然那条裙子,就当送她好了。 宋执梳大方地想着,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刚刚扭头,就看见了身后突然出现的章攸然。 卧槽。 章攸然此刻神不神鬼不鬼,这个人憔悴得很,已经没了之前生龙活虎的模样。宋执梳已经找不到她现在和之前有什么相似之处了,非要说的话,那就只有,她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还是死而愤恨地盯着她,整个人看起来可怖得很。 看见宋执梳,她忽而发了疯地笑了起来,怪异刺耳。 “宋大小姐,好久不见啊。” 她愤恨咬牙 “想来,也是最后一面了。” 第448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完) 章攸然自幼本体为鹿,因生性单纯善良并且有着常妖无法匹敌的光明之气,虽说还无法自觉应用,却是对付殷凉那种生性杀戮冷淡的妖的最强武器。 靠着这副简单的身体和大脑,章攸然被那只老虎派到人间。那老虎亲手扼杀了一条无辜的生命,让章攸然以初生儿的姿态,在这个世界存活了整整二十多年。章攸然虽说有记忆,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吸取人间的精华,培养光明之气,去打败老虎嘴里十恶不赦的大恶魔殷凉。但是她天性好玩儿单纯,不仅在人间交朋友,上大学,还好巧不巧喜欢上了她的偶像:一个她只是以为和那个大魔王撞名的殷凉。 二十多年的岁月过去的太快,太快了,眨眼间她已然亭亭玉立,早已经把任务什么的忘记的一干二净。她就像一个正常人类一样,对着爱情和未来抱有美好的向往和期许。 直到她遇上了一个男人,萧闻。 萧闻是谁呀,赤手可热的大明星呀。她在电视上见过,长的好看,又多金。那个时候的女孩儿春心萌动的总是简单美好。但是她又固执己见地认为自己是喜欢殷凉那种纯粹的男孩儿。不过阴差阳错的,她不仅和萧闻扯上了关系,还成为了他的秘书。 另她意外的是,萧闻好像对他特别的关注,哪怕他的未婚妻是那么的漂亮,温柔。他看向章攸然的目光都是柔和的。他们两个就每天拌嘴,偶尔会拥抱,接吻,当然,章攸然是被动的。 这样子多好呀,可是粘不稳的镜子总会破碎。 那只老虎杀气太重,根本没办法来人间,好不容易和章攸然联系上了,凶巴巴地让她赶紧把殷凉搞定,她身上的光明之气因为和萧闻长时间的相处而暴涨,现在的她虽然和殷凉对抗还是悬了一点,但是杀一个人,就像碾死一个蚂蚁。 但是章攸然不敢呀,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杀人?她只敢趁晚上殷凉现形的时候,跟着他的气味找。最后找到了宋执梳家的时候,章攸然整个人都是懵的。 宋执梳的交际关系能有多复杂,只有一个殷凉。 所以,还就真不是重名。 不过这个时候章攸然的注意力显然就不在这里,她看着自己曾经年少梦寐以求的豪华住所,忽而,嫉妒前所未有地蔓延。她翻过了所有的东西,把这个富丽堂皇的家整的乱七八糟。但是最后,当她打开了衣柜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一眼便看见了那套裙子。 章攸然侥幸地想着,反正我都没拿殷凉的命,拿你一条裙子也不过分吧? 这条裙子后来成为了她走上演戏这条路的契机。但是正是这条契机,让她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章攸然每天吸收着属于男主的天道之气来补充自己的光明之气。因此,男主在所谓的气运慢慢消失之后,失明的双眼也回来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和章攸然的关系,更甚者,自从那次剧组一别之后,他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宋执梳。 “这算什么呢?宋执梳?” 章攸然垂头苦笑,指尖处盈盈的白光愈发闪亮,倏地,她指向宋执梳,笑得狰狞:“你说,要是你死了,萧闻会有多痛苦?” “痛苦的只会是殷凉。” 宋执梳打断她疯癫的自说自话,她冷眼看章攸然滞停掉呼吸,继而冷漠道:“别把一切强加在我身上,我和萧闻没有任何关系。再者说了,看你这副样子,真的只是因为萧闻的事情才如此落魄吗?” 当然不是。 章攸然一直完不成任务,自从上次剧组之后,她所想要做的,就只有要了宋执梳的命,很可惜,不论如何,有殷凉在的地方,她就无法靠近。但是他们两个整天腻歪在一起,就算殷凉去拍戏,他残存的气息也足够阻挡住章攸然。 不过,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今天是殷凉第一次出差,她试了又试,终于还是进了这个令她厌恶的房子。 她每天周而复始地构思着宋执梳最丑陋的死态,再也顾不上打理自己,只是像疯子一样不断搜集宋执梳的信息。 “宋执梳,你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 章攸然不知哭还是笑,她泪流满面,却又笑得痴狂。 宋执梳平静地看着她,哪怕面临的是死亡,是和殷凉的天人相隔。 她是否应该为章攸然感到悲哀?为了那么一个蠢货,自甘堕落。 章攸然手上的光敏速地冲着宋执梳飞跃,她看宋执梳欣然的模样,忽而替自己感到了难过。 原来这就是宋执梳呀,这就是宋家大小姐呀。面对着所有的未知都能沉着应对,哪怕是死亡都如此平静。 “让我给殷凉打个电话。” “我只说三个字。” 章攸然猛地顿住了手,她看着宋执梳泯恋着光的眸。她又或许明白了,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样极致的浪漫。她冷哼一声,却是偷偷红了眼眶,手指点上宋执梳的眉心,她冷声:“等你说够三个字,我就放手。” 殷凉的电话总是那么容易就被接到,宋执梳不由得摇头苦笑。 殷凉啊殷凉,哪怕是给我拖延一下时间嘛。 可宋执梳却忍不住勾唇,那是殷凉瞳孔中永久因蓄满爱意而散落的星星。 殷凉在那那边没说话。 宋执梳吻了吻手机通讯录“殷凉”的名字。 她笑,没落泪。 她说 “我爱你。” 崩毁掉日月星辰,碾碎白雪冰凉。席卷而来的黑暗与铺天盖地的绝望沉重压下,殷凉耳中回荡着鲜血四溢的声音,他再也来不及咀嚼那句饱含热情缱绻的“我爱你”,手上的钥匙刚刚扭进钥匙孔。 阿梳,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呢 明明可以救你的阿 章攸然大口呼吸着,她看着宋执梳温柔而平静的眉眼。 是么 死后弥存的风骨都这么让人触手不及。 她哭,她笑 她猛然睁大双眼 听着后面少年的呓语 “妖魔万世,一载千秋。吾为你之契约者,请以吾及吾的子民心性为证,性命为注,倾注您的鲜血于死亡者浇灌,另她平安健康,弥忘吾之生死。” 天地动荡。 章攸然凄厉地尖叫着,血泪流溢。她不可置信,见着愈发消逝的少年一步一步款款走向了无声息的地方,他捶首,目光柔和。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他庄重而虔诚地吻上她的唇。 风骨消逝,化蝶而故。 那便就让时间予你热爱。 那一夜,天地海啸无不轻狂,肆意翻滚。 祭奠着,这世上最纯粹的真理。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0] 第449章 余中生望,念中生泪(番外) 于惊惶而出。 宋执梳又做噩梦了,自从从医院醒来以后。一切都毫无变化,她的爱人,她的父母,她的挚友。一切都那么完美地运行在轨道上。 但越是完美,愈是彷徨。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萧闻的未读消息 x:梳梳,起床了吗?我给你带了早餐,在你楼下。 宋执梳看着那“梳梳”许久许久,倏而落泪。 这人生太长了吗,长到她甚至想不起曾经爱过什么人。 白团子,萧闻真的是我要攻略的人吗? 他沉默一瞬,继而随意道[是的。] 她凝视着床头的笔记本,泛黄的枯页随风而动,宋执梳总是喜欢在夜晚翻越这浅薄又冗长的爱意。可她从未翻过最后一页,看这本原主留下的笔记,她总是不自觉心悸。 宋执梳下了楼,她抄起挂着兔子钥匙扣的钥匙,珍视地挂在腰间。 萧闻总是喜欢把他的爱说的如此惊为天人。 宋执梳坐在副驾驶,吹着风,听着萧闻的喋喋不休。 “梳梳,你都不知道我多爱你,刚才我去排了队给你买包子,这可是我第一次去给别人买呢。” 宋执梳沉声颔首,看着韭菜鸡蛋馅的包子。 可是,可是我喜欢吃的是红萝卜馅的呀 她不语,只是一口一口把包子吃完,忽而询问:“萧闻,你有爱过什么人吗?” 萧闻疑惑回应,继而从容又潇洒地笑:“当然没有,我这辈子,从遇到你到现在,就没想过娶别人。” 这可能是时间存留最动人柔腻的情话。 不啊 不啊 不应该的啊 你怎么可能会是从始至终只爱我一个呢? 宋执梳捏紧她手上的兔子,顿眸不语。 萧闻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还是问道:“梳梳,我们今天去海边吧?我已经请了假了,那里人挺少的。” “嗯。” 海边? 好像是没去过吧。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每次蓦然回首,每次于长夜惊醒,眼角总是湿润而有鲜亮的疼痛。 那就去海边。 让海浪吞噬所有的难过与光亮。让这一辈子都如此得无聊平凡且无趣,失无所失,爱无所爱。 宋执梳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矫情阿,明明那个万人敬仰的萧闻每天对她为首是从,她从未要求过什么,他也从未做什么。哪怕是一个拥抱,一个吻,他们都没有交换。可是天不惯人,她爱不上萧闻,就算原主的日记里的爱意是如此得缱绻溺爱,她从这个男人身上找不到自己可以动心的地方。 便如此。 守心便罢。 他们开着车,到了海边。 他们一贯如此。 宋执梳从不会和他主动说什么,但是独特的认真温柔又总是让人撒不开手。 她坐在沙滩旁,看海浪潮汐,看夕阳落幕,看风烛摇曳,看人间冷暖。 她紧紧抓着兔子,低着头。 “萧闻,我想养条狗。” 萧闻漫不经心地喝着饮料,听见她的话只是笑:“养就养呗,你想养多少养多少,我给你买,你想要什么品种?” 宋执梳头更低,她看自己怀里的兔子扣,最后却是摇摇头。 萧闻啊萧闻 你好像是真的很爱她 你说她的一切要求你都会满足,星星月亮也给她摘下来。 但是好可惜呀,好可惜,你永远不会去了解她喜欢吃红萝卜,自然 你不知道她对动物毛过敏。 萧闻突然觉得那一幕扎的眼疼。 他一把拿过那兔子扣,粗略端详后蹙眉:“你这个钥匙扣怎么回事?怎么最近一直见你拿着?啧,都这么脏了,不要也罢。” 他随手扔在沙滩上,在夕阳下跃过一条惊人的弧度。 萧闻拉过没缓过神的宋执梳,嘴里催促着:“走走走,该回去了。” 不 不啊 宋执梳想要回头,步履匆忙。她甚至看不见她的兔子的影子。 海浪越潮,浪涨比阳。 兔子总会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染潮,生锈。 夕阳依然重复着上升与落幕 它眼角一滴海水 它侧畔,看女孩儿踉跄的倩影 看吧,你还是奔向了你最爱的人。 宋执梳和萧闻分手了。 原因很简单,但是就是因为太过于简单,以至于媒体粉丝完全不能接受他们两个分手的事实。萧闻作为一个受害者的黄金男,很容易就会被捧到天上去。 萧闻哥哥不重要的粉丝:我天,宋执梳是脑子有病吗?萧闻哥哥不就是把她生锈的破兔子扣给扔了吗?她至于直接把萧闻哥哥甩了吗?我看根本就是她蓄谋已久,想红,跟着蹭了这么久的热度,现在好了,彻底火了吧?别我和说什么那兔子很重要,要是真的重要,会坏成那个样子?就算是有什么意义,我们萧闻哥哥也是为了她好,而且平时萧闻哥哥多宠她大家有目共睹。要我说宋执梳根本就配不上萧闻哥哥,去死算了!萧闻哥哥不怕哦,有我们呢!比心~ 去死算了。 宋执梳握紧手机 她回到海滩上整整四次,从清晨找到余晖。 总是找不到啊 总是找不到她的兔子 去死算了 她站在阳台,发凉翻飞。 是的,现在骄阳正好,在太阳下一蹴而降,也便是普通人难以所求的归属。 宋执梳闭上眼睛,她笑 她一跃而下。 凉风从不温柔,独独眷留下一句无名无姓的 “我爱你” 殷凉没能抓住宋执梳的衣角。 裙摆再大一点就好了,你不是总喜欢穿大裙摆的裙子吗?阿梳?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穿这条裙子呢? 风有情,它亲眼见证这人世最美好的光的逝散。它狂怒,吹了一遭又一遭,轻易地吹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萧闻,我看到你和那个女孩儿接吻了。萧闻,好难受呀,从来没有这么难受。” “萧闻,我放弃你了。” 殷凉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 这四天,他拼命地在兔子扣里面吸收日月精华。 他决定了,他要来找阿梳。哪怕她现在根本没有所有妖的记忆,他会送给她一束风信子,他会说 “阿梳,好久不见。” “阿梳,我叫殷凉。” 他会给宋执梳一个热烈而深沉的吻。 日月悲鸣,万物冷肃。 这人世如此短暂,短暂到你根本没有余力去拥吻所爱之人,世界如此盛大,盛大到骂声鼎沸,生生把一个宛若春秋的女孩儿埋入坟墓。 对吧,殷凉。 阿梳,你好,你应该不认得我吧?我叫殷凉。 ---殷凉《自我介绍》 第450章 陛下,岁岁平安(1) [宿主。] “嗯?” [我们有18积分了。] “不错。” [还有。] “嗯?” [你死了,还死了两次,在上个位面。]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执梳:………蠢货。 她摇了摇头,并不太记得起来上个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是什么的外力,让她除了殷凉什么都想不起来。而在世界的最后,她甚至殷凉都想不起来。 白团子把见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直接按下了清除记忆的键,笑嘻嘻道 [宿主!我们现在的积分20啦!干巴爹!] 宋执梳明显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儿,她也不说话,只是站起身,抬头仰望空间的一片白,最终摇了摇头,突然问了一句:“团儿,你说……” [???]白团子正襟危坐。 “你说我啥时候能成为女主吃香喝辣呀?” [………] 下辈子呗。 见白团子一脸不屑,宋执梳悲痛地掩面哭泣,不过,似乎是一双柔而有力的双手,替她抹过了那矫揉造作来的泪滴。宋执梳娇躯一震,总觉得致命的熟悉。她看了一眼去追蝴蝶的白团子,最后还是认命地抽出来一本小说。 《江山策:绝世世子妃》 宋执梳:哦豁! 岳国自开国以来便盛世鼎立,为五国之首,实力强劲,不闹打杀侵略,不扬威名立千秋,尽管其他四国打的你死我活,烧杀抢掠,岳国依旧不争不抢,却是其他四国历代君王都无法追赶的对象。 既然打不过,为什么不寻求庇护呢?打不过还舔不过吗? 所以,为了征求岳国庇护,其他的四个国家可真可谓是挤破头都想要把自己国家的美人儿送过去。不过,不论是姿色如何的千秋难遇,无一例外都出了“意外”死在了进贡的路上。渐渐的,这群人就开始消停了,还是自己和自己打起来。 这一切都在一个女子身上出现了转机。 宋沫瑶,莴国最受宠的小公主,倒也不算是骄扬跋扈,有着小女孩儿的天真浪漫,自然也有着被宠坏的资本。宋沫瑶出生之时,莴国便天降祥云,流星苍苍。这可把皇上给高兴坏了,再加上小公主生的珠圆玉润,娇嫩可人,一下子就成为了莴国人尽皆知的“福星”。可不嘛,这从出生就这么张扬,免不了受什么暗箭飞刀,结果她每次都能侥幸逃过一劫,这时间一长,那群作妖的也就不敢再放肆,反正左右都陷害不了,由她去吧。 这就让宋沫瑶过的更加顺风顺水,一路上斩获许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贵族王孙。不过能让心高气傲的宋沫瑶正眼看一下的,却是一个偶然遇上的穷酸书生:黎漠。张沫瑶读过圣贤之书,自然知道这清冷的男子身上的书卷气息是如此的纯澈。很自然的,两个人相知相识相爱。不过穷酸书生到底是穷酸书生,在宋沫瑶和皇上因为黎漠第一次吵架的时候,皇上气急败坏,却又看在自己最宝贝的女儿的份上,把黎漠逐出境外。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仅仅是过去一个礼拜,岳国那位人人称颂的世子突然前来求亲,这变故可惊坏了四国。当然,作为一个女主,宋沫瑶总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就嫁给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最后还是她的母后千劝万求才勉为其难答应见那世子一面。 结果不见不要紧,这一见 “!!欧巴!是你吗!” “哈尼!是我!” 是呀,这世上真才实学的穷酸书生哪里有那么多,人家只不过是来莴国游山玩水,顺便体察一下人间实情,这下可好,一下子娶回来一个媳妇儿。 两个人顺理成章地成亲,在婚后的甜蜜误解中逐渐成长,神仙眷侣,跃为佳话。 就这么简单? 这才哪儿到哪儿呀,要不然怎么叫做“江山策”呢? 和上文所说一样,宋沫瑶被求亲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被大肆宣扬,这世子在传言中只读圣贤之书,不近女色,怎么突然就来求亲了呢?这群肉食者怎么可能会相信什么情意绵绵,在他们眼里,一定是岳国出现了分裂,世子才急不可耐地找到了当今四国内实力最强的莴国。于是乎,剩下的四个国家再次挤得头破血流想要把自家的女儿送过去给皇上。 世人皆知,当今岳国的九五至尊黎轻泱剑眉星目,生的面冠如玉,芝兰玉树。政治能力令人发指,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再加上后宫常年空乏,从未碰过女人这件事情,他们可觉得把女儿给黎轻泱可比给那位黎漠强多了。 这耳边人的风一吹,莴国也坐不住了。 万一真的是这样呢?他的女儿不就有性命之忧了吗?不过这嫁都嫁过去了,他也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把其他女儿给黎轻泱。毕竟如果这女儿能够好好侍奉黎轻泱,就算是黎漠败了,张沫瑶还可以保全一条命。 但是他还是犯了愁,这平时进贡给黎轻泱的女子,全部都在途中暴毙而亡。如果让他把自己喜欢的女儿送过去,他接受的了吗? 于是,作为一个炮灰,宋执梳闪亮登场 宋执梳:中指 在这个架空的世界,相当于晚婚,女子一般十七出嫁,宋沫瑶嫁去时18,而那个时候的宋执梳,才仅仅是有16刚出头的年华。 她母亲只是一个宫女,只是一个在皇帝醉酒后被强迫的可怜女子罢了,她狠不下心放弃自己的骨肉,但是这宫中流言蜚语何止的难听,在咬牙把原主养到了三岁时便上吊自缢了。 宋沫瑶比宋执梳大了两岁,她血脉高贵,自然看不起宋执梳,这种不喜传到了皇上那里,他就下令把原主扔给了个不受宠的妃子。好在,宋执梳从小没受什么欺负,毕竟宋沫瑶就不稀罕搭理她。 不过,在她被派去送给黎轻泱之后,变数接踵而至。 她是四个国家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被半路杀毙的女子。 第451章 陛下,岁岁平安(2) 这并不算是什么要紧事,也有可能只是命大而已。 可是黎轻泱封宋执梳为皇后。 暂且不说国家层面,宋沫瑶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尤为不喜。要知道,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喜欢宋执梳,现在见了她还要谦卑地喊一声“皇后娘娘”? 宋沫瑶没说出来,但是作为她的好欧巴,黎漠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 黎漠策反并,成功了 宋执梳:??嗯嗯嗯? 不是,这就江山策了? 这皇上是多缺心眼呐? 在谋反的最后关头,宋执梳冒险想去救黎轻泱,结果却被告知,黎轻泱早已经丢掉皇位,放弃爱情,游山玩水去了。 其他的暂且不说,为什么会说“放弃爱情”呢? 黎轻泱喜欢女主。 “………”八嘎!! 在小时候,黎轻泱曾经去过莴国,那时的他年幼又稚气,轻而易举得便被一个张扬骄傲的公主迷了眼。后来,他听说宋沫瑶不愿和亲,便也没去求亲,只希望她快快乐乐。好家伙,一下子被个世子抢走了吧。不过要说男二大多舔狗呢,黎轻泱害怕宋沫瑶孤独,甚至封了一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女子做皇后,只是为了让这个同国而来,同父而出的公主陪一陪宋沫瑶。 宋执梳最后没死,却是依着自卑懦弱了了一生。 [任务1:获得黎轻泱100好感度。任务2:将黎轻泱黑化值降到0。] 白团子见宋执梳一脸不情愿,悄咪咪地走到她身后,一脚踹了下去:[宿主!干巴爹!] 宋执梳:呵呵。 睁不开眼 原主没有眼?! [你才没有眼,被下药了而已。] 宋执梳松了一口气,安详地躺着,头上被压的沉重,脑袋晕晕乎乎的,这感觉难受得很,偏偏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贴着,凉丝丝的,好不舒服。 “团儿,我要buff。” [嗯?刚才抽了一下,一个叫做梨花带雨: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哭的夺了一个男人的魂儿~说不定女人的也可以哦~听起来就刺激。一个是嘴强王者:就是不管什么受了什么伤,被下了什么药,都可以说话。宿主我劝你用第一个,因为男人都喜欢这一套,] “哦,我要第二个。” 白团子:就针对呗 “公子?姑娘?别碰我脖子可以吗?痒。” 宋执梳后悔死了。 **!忘记不能睁眼了!她现在就算是可以说话,睁不开眼,就单凭一个嘴皮子遛一遛,人家还是把自己抹了脖子怎么办? 她现在一定恐怖如斯,毕竟不睁眼,光一张嘴趴趴,万一把人吓着了,恼羞成怒踹自己一脚不还是没法吗? 早知道就用梨花带雨了,嘤嘤嘤死他! 现在可没地方让她后悔了,如今她手无寸铁,只能希望对方大发慈悲,有点良心,给自己留条活路。 想着想着,宋执梳觉得那凉意更深了些,丝丝寒冰顿上心头,埋没了那暂若花期的春天。 行吧,是个没良心的。 “……公子,又或许是姑娘,你说说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做个朋友呢?”宋执梳嗓音轻柔,一听就是个好拿捏的。 对方依旧不说话,只不过在她脖子上横的剑终究是收了回去。宋执梳松了口气,碰巧药效也恢复了些,她迷迷蒙蒙睁开眼,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凉薄如雪的眸子。 宋执梳吓得一抖,不禁往后靠了靠,颤着眼睫垂下了眼。 因此,对方再也没什么机会一睹那璀璨星河的风光。 他倒是没什么惋惜的,只是直起了腰,拉开了两个人近得暧昧的距离,忽而开口:“公主今年芳龄几何?” 宋执梳沉默不语,对于这来历不明的人,她还是希望能不摊牌就不摊牌。 他再次扬起剑 “16。”宋执梳连忙举了举手,在他的目光下又弱弱地放了下去,重复了一遍:“我16了。” 黎轻泱挑眉,倒是觉得意外:“你们莴国的公主,自称一向都是‘我’吗?”想起来,那位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就算是他把剑放在她脖子上,也会破口大骂的吧。 那样的画面实在是太容易想象,忍俊不禁的,黎轻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冰凉在眉宇融化,招引来了春光迢迢。 冷漠的人笑起来总是惊艳得好看,宋执梳忍不住多看几眼,最后还是摇摇头,柔柔地答道:“没有,我喜欢这样。” 黎轻泱终于正眼瞧她了。 和宋沫瑶明媚得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不同,两个人几乎是背道而驰,宋执梳生的乖巧而温柔,细柳随风,这仔细一看,又标志得让人移不开眼,这一瞧,恐怕此生难忘。 “莴国出的尽是美人。” 他幽幽地感叹一句,见宋执梳的脸登时便绯红一片看得出来是羞赧了,这不,刚才柔弱的小白兔现在都敢用看登徒子一样地目光看他了。 “还真有骨气。” 黎轻泱说话总是这样,宋执梳甚至是分辨不出来他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讽刺自己,只不过,他轻巧地把剑收了回去,现在看来,她的命应该是保了下来。 [宿主!you are very good!你在男配手上拯救了你自己的命诶!] 你拽什么洋腔? [啊咧?hard working嘛] ………神经病 宋执梳见他确实收了剑,才敢弱弱地抬头,对上了他的眸子猛地别开眼,用着一贯的柔腔:“你…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是,给你送喜糖的。”黎轻泱轻飘飘地回答,拉过宋执梳的手,就把手上红艳艳的喜糖塞在了里面。 “你!”宋执梳气急败坏,她一向保守而洁身自好,这不,惜命的小兔子都敢骂一句:“你登徒子!” 虽然声音细弱蚊蝇吧。 黎轻泱没在乎,他满不在乎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觉得我是来杀你的?” 宋执梳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她紧张地看了一眼黎轻泱,其中明晃晃的泪光如此的突如其来,甚至让他都有些束手无策。 第452章 陛下,岁岁平安(3) 好在,宋执梳从来都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安慰的人,她从小便习惯了自我舔舐伤疤。 “我…我听别人说的,嫁过去的路上,就会遇上妖怪,然后就会被杀掉。”宋执梳撇嘴,眼眶一红,泪就这么簌簌地往下落。 “你觉得我长得像妖怪?”黎轻泱看着她可怜巴巴地吸鼻子,精致姣好的妆容便花了七七八八,他对于宋执梳的说法无语得很,只是问了一句。 宋执梳错愕地抬头看他,碰巧逢上一滴泪坠,她擦了擦眼,认真决绝地摇了摇头,“不,你会和我说话,妖怪才不会。” “……” 哦,感情就因为他不是个哑巴呗。 倏而,黎轻泱低低地笑了,这笑清朗而明开,缓若春风,光影浮动,随意一听便晓得出来:他确确实实被愉悦到了。 瞥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小白兔,黎轻泱又冲着她扔了几颗喜糖,见她手忙脚乱地接着,他的恶趣味再次得到了满足,背过身冲她挥了挥手,黎轻泱轻佻地留下来一句:“公主,一帆风顺。”便一跃而下。 宋执梳歪了歪头,不太明白他是来做什么的,只是这喜轿一颠,喜乐开奏,一桩本应该鲜血淋漓的婚事便死灰复燃,再次畅快淋漓地撒开了红晕。 自然,从今天往后,这台喜轿后的尸骨成群,又有什么人会在乎呢? 宋执梳这一路都没什么人说话,身边连一个陪嫁丫鬟都没有,她也不会多想,左右原主也不受宠,自己只需要明了地活着,便可。不过确实也无聊,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喊一喊,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能够陪自己说说话,不过原主这小胆子,她一说话,自身都差点听不了。 云开雾霁,连月绯光。许是逃脱了莴国那困兽牢笼,宋执梳拢在月色下,烛影摇红,满天星罗,她伸了个懒腰,洗的净白的脸庞上尽是陶醉轻绵。 不过如此的安逸闲适,宋执梳总是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 那可不,她再怎么说还是进门了吧,这怎么什么都没有直接就把她送进房间里了呢?电视剧里面的色皮皇帝不都是色咪咪地看着西域美人一舞倾城,最后赏赐万两么?好吧,她这样的,应该不太适合走这条路,那宫女也不至于让她连黎轻泱都不见直接帮自己洗漱的干干净净呀! 她长的不太行吗? 不行啊喂!再这样下去她就要郁郁寡欢了! 宋执梳伸了个懒腰,觉得太无聊。想着原文,黎轻泱这个时间应该是不会回来,毕竟在原文里,就连女主见过黎轻泱的次数都寥若晨星,黎轻泱做的永远都是护花使者,花却从未正眼看过他。原主这里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她躺在床上,也不想脱衣服。索性就直接躺在床上开始滚呀滚呀,嘴里还哼着什么调子 “公主?” “嗯?”宋执梳对于“公主”这个是个女孩儿都拒绝不了的称呼根本免疫不了,她就这么应了一声,却没睁眼,还是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没仔细听,以为是丫鬟,她抽出手摇了摇,“陛下还没来,可能我刚来就失宠了。你能帮我把灯灭了吗?我准备睡觉,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公主这么有礼貌呀。” 这……好像是个男声 还莫名的耳熟 宋执梳一骨碌爬起来,眼睛瞪的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黎轻泱。 不知何因,明明黎轻泱笑起来的面容如此得春光动人,囊着谦谦君子的温和柔情,宋执梳就是觉着如芒刺背。 “……你不至于追杀我到这里吧?” 这变化怎么这么大 那可不,面前的小姑娘刚才还哼着小调子呢,现在光是看见他,就跨下了一张小脸,说着不知道藏了掖了多久的疑问。 ”公主很害怕失宠吗?”黎轻泱避而不答,琉璃辉金的眸子如丝如绸地勾着,他望向缩在角落的宋执梳,语气不变。 “……为什么不怕?”宋执梳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他呛声,一改往常的软软糯糯,倒是敢扬起小脑袋了:“我要是失宠了,那我的国家……”说到这儿,她挠了挠头:“……我的国家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黎轻泱看她自言自语,看的久了,最后,他勾唇,神秘莫测:“公主,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宋执梳听了他的话,疑惑抬眼,自然而然地问出了一句:“帮我什么?” “你抱我一下,我保证你受宠。” 别,我怕死。 他见宋执梳那水润剔透的眸子一下子睁大,其中隐匿了许久的灿烂星光也终于重见天日。 是嘛,一直在那偏僻之地生活到现在的小姑娘,哪里听过这种轻佻的话。 见她迟迟反应不过来,黎轻泱走进,他这一近,一下子就碰到了宋执梳脑中的机关,她紧张地抱住柱子,哆哆嗦嗦的,嘴里也不闲着:“你……你再靠近,我,我就一头撞死。” 虽然你是男配 虽然你长的好看 也不至于上来就调戏我呀! “宋姑娘,你被莴国进贡给朕,如今朕所作为,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黎轻泱不咸不淡地回应着她的话,眸中的漫不经心切掉,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死死地扼住宋执梳的脖颈。 这句话一出来,“公主”换成了“宋姑娘”,这就彰显了他们两个之间就再也不是啼笑皆非的刺客与公主的关系了,而是正确的,疏远的,君与贡品的关系。 宋执梳被他的一番话惊到了 她受惊时总是喜欢不自觉地睁大那双玲珑成韵的眸眼,也会不自知地捏着脖子上的红豆,那红豆盈盈光亮,煞是好看。 黎轻泱看在眼里,不觉有何。 是呀,哪个小姑娘没个喜欢的人呢,更何况是让她如此之韶华就成为他手下的可悲走棋的小姑娘呢? 他依旧笑着,赤诚坦然。 宋执梳看起来不太懂他的意思,不过还是缓慢地放开了柱子,往旁边移了移,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空出的位置。 第453章 陛下,岁岁平安(4) “宋姑娘真聪明。” 宋执梳:呵呵。 不过黎轻泱似乎只是为了过来逗逗她,顺便向她阐述“下午把剑横在她脖子上的人正是她要嫁的人”这件事情就这么自然地告诉他,任由她胡思乱想。在完成了这些事情之后,便扬长而去,并不准备在这里过夜。 也是,毕竟人家可是要为了女主洁身自好呢 宋执梳剪灭烛火,一个人躺在床上思索着。 如今秋季瑟瑟,这间屋子倒也不算很冷,被子暖融融的,足够她把所有的思绪放在这件事上了。 没错,根据刚才黎轻泱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所谓的冷漠无情,不善言辞,是呀,能当上皇上的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有一点是宋执梳可以确定的,那就是黎轻泱对宋沫瑶的喜欢。 不过问题也就来了: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她呢? 原文里只是说是因为想要让原主陪一陪宋沫瑶,毕竟两个人是姐妹。不过黎轻泱是谁呀,可是堂堂皇帝,他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大动干戈了解她的一切?若是如此,他们二人不和这人尽皆知的事儿黎轻泱会不清楚?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是被送来的这些人里面最好拿捏的。 原主那不争不抢,一心向善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反抗黎轻泱的话?下午她身后尸骨成堆的画面白团子已经给她看过了,谢谢,吐的很开心。 想必这一路试探,宋执梳的表现是最愚蠢,也是最弱小的。 ……为什么要把自己贬的一文不值啊阿西吧。 黎轻泱才不管宋沫瑶是否喜欢,原文里对女主描写的可是男人皆爱,女人皆恨的存在,想必是最后层层筛选实在是没有什么人,黎轻泱才把算盘打在了原主这个小可怜身上。 总而言之,他需要一个人陪宋沫瑶,他太清楚宋沫瑶需要一个人陪了,但是对于会威胁到她生命的人,黎轻泱一概不提。只不过是她低估了宋沫瑶的心高气傲和对宋执梳卑贱的身份的厌恶,以至于最后吧皇位都给丢了。 宋执梳一连推出这些,最后一目了然:她现在所要扮演的,是一个温柔善良,怯羞纯良的温婉女子。 白团子义愤填膺[宿主!这个剧本太过分了吧!居然让你扮演和你天差地别的角色!] 宋执梳:你有病鸭 忽视掉白团子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话,宋执梳困厌地合上了眼,萧瑟月光欣然入户,它捻转岁月,总是要用那一束通天彻地的光亮化开一段蒙蒙红尘。 宋执梳昨晚睡得熟沉,竟是什么梦都没有做。第二条便被声声喧闹给嚷开了眼。 见她苏醒,那群丫鬟瞬间闭上了嘴,面面相觑,许是场面些许凝固,着浅绿宫杉,年龄较长,沉着镇定的丫鬟走上前来,恭敬地向她福身,温顺尊敬道:“皇后娘娘,奴婢们前来问安,帮娘娘来拿件物,若是吵嚷到娘娘,还请降罪。” 皇后娘娘? 听着还真是挺舒服。 宋执梳见她们呼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惶恐不安,神色各异。她敛下神色,未显山水,轻轻地倚着床边,似若是随意一问:“你们以后都是来陪着我的?” 陪? 玉儿眉眼一动,却还是面不改色道:“是。娘娘身尊玉贵,自然不能马虎过去,这些都是皇上亲自筛选,细心低卑,不会扰了娘娘心静。” 宋执梳好像是没把她的话听进去,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也没让她们起身,那群丫鬟再怎么骄扬现在也不敢在新立皇后面前耍威风。 宋执梳仔细思考着玉儿刚才说出来的话。 无疑,不怎么听一定是会觉得在搪塞她,毕竟那群人可是实打实地把她给吵醒了,什么叫心细低卑?不过看着她坦荡如砥的赤灼双眸,宋执梳还是决定品一品那句话。 她是知晓剧情线的,黎轻泱立她为后的目的是什么她自有真知,不过恐怕在这群年少无知,正值韶华的小女孩儿眼里,只不过是话本里面的真情相爱。 不过玉儿看起来并不是会被这些东西迷了眼的人,她是这群人里面的领头,自然清楚这群人是怎么来的,是要来做什么的。 不是跟别人吹,宋执梳拿命担保:黎轻泱绝对不可能亲自给她筛选奴婢。那玉儿这句反话是什么意思? “留这大丫鬟在这儿,你们其余的人就下去罢。” 轻飘而柔和的语句让这群忐忑不安的丫鬟如临大赦,她们感激又愧疚地看了玉儿一眼又一眼,恐怕是觉得玉儿刚才明显是说谎的话是在为她们开脱,把所有的罪名揽到她自己身上。不过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她们互相找到知音好友,匆忙地向宋执梳行了个礼便如风一般地窜出这屋子。 “玉儿那是什么意思?为咱们开脱吗?” “肯定呀,要不然她怎么了能说出那么蠢的话?” “唉,我以前还以为她不喜欢我们呢,整天板着一张脸………” “………” 宋执梳听着愈来愈远的吵闹,不免失笑,懒散的眸光融开,她弯眸,顷刻便晕染开了明月光央。 “那群小丫头还真是有活力。” 玉儿看的出了神,忽而想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世子妃,如同天之骄阳般的烈火。她不喜那般,总觉得自己似有归属,尤其是抬眸见月光皎柔,掠上心头的决绝便愈发鲜明。 “娘娘看起来只是豆蔻年华,不便说如此老成的话。” 她回过神,低了头,疏冷地回了一句话。 宋执梳不感觉自己吃了瘪,她不紧不慢地穿上玉儿递来的衣服。 秋风卷叶,宋执梳抿了一口茶水,抬头冲玉儿笑了笑:“刚才那群人是谁派来的。” “回娘娘,是太后。” “太后?”宋执梳微微颔首,示意明了,继而又疑惑地小声问到:“太后还没薨逝吗?” “……” 玉儿冰冷的面上终于是裂开了缝,她头一次听见如此无辜的大不敬之话。 第454章 陛下,岁岁平安(5) 她连忙捂上了宋执梳的嘴,免得祸从口出。 无地摇摇头,玉儿向她解释着岳国之事。 相比于其他勾心斗角的国家,岳国里边的水不算太浑,毕竟是一篇宠文。这全篇唯一悲惨的除了宋执梳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就是反派了。 黎轻泱身世显赫,母亲苏皖是曾经动荡京城,风靡一时的美人儿,父亲是当朝将军,苏皖能文善武,优雅豪放,一切的矛盾在她身上都是闪烁而令人艳羡的。 这样一块无暇美玉,自然而然地被那时的皇帝,也便是黎轻泱的父亲给打上了算盘。那时候的苏皖年轻,被那皇帝三言两语骗进了皇宫,非他不嫁。进了皇宫,苏皖那一身傲骨免不了四处碰壁,她打抱不平,却又不会惹是生非,给皇上省了诸多麻烦。不过皇上迟迟不肯立后,苏皖也不急,两个人就这么相处相知,生下了黎轻泱。直到后来,世子的也便是黎漠的母亲,一位西域公主,一来便被迷了那皇上的眼。 不过那西域公主有备而来,不知是不是刻意而为,偏偏就挑了黎漠的父亲,也便是那皇帝的兄弟。两人,很快诞下一名男婴,便是黎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皇帝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放过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趁着那亲王出征,以关心照顾名义来旁敲侧击。那西域女子欲拒还迎,两个人你侬我侬,在那一段时间打了个热火朝天。不知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那皇帝竟是不顾众臣阻拦,不顾皇室脸面和九五至尊的威严,立一位有夫之妇为后! 滑天下之大稽。 简直是怪诞不经。 亲王归来之时,便听闻这一噩耗,他本就是武人,当时便提剑带兵杀进了朝廷,受降之后,自刎而亡。幸亏,黎漠是靠着临死前父亲给他的免死金牌才保住了一命,不过自然,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他不太好过。 而那时,黎轻泱已经长到4岁了。他亲眼看着自己容光焕发的母亲就这么消瘦下去,最后含恨而亡。将军府那是早已经力不从心,再也无法为女儿报仇。 这下子可好了,该死的都死了,只留下两个小孩儿,朝廷里的那些人根本过不了皇上那一关,那西域女子便在后宫一手遮天。当时皇上子嗣不算太多,她尽力扮演一位心怀天下的皇后娘娘的身份。 不过本就是冲着皇后之位来的她,看着苏皖的儿子却是越看越不顺眼。没错,曾经后宫一众而望成为皇后的就是苏皖,现在却被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霸占,后宫里闲话可不少。 谁知道黎轻泱到底是在那从前人人尊敬到人人避讳的后宫怎么成长起来的,总之,少年脸上的笑容是愈来愈多,眸下的温情却是杂草丛生,卑劣不堪。 直到后来,黎轻泱继承皇位,上一任皇帝早就因为不知名的病暴毙而亡,可那西域女子还活的好好的,也便是现在的“太后”。 这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宋执梳却觉得不太对劲。 弑母之仇,儿时虐待之仇,等等。这所有听起来就不寒而栗的仇恨加起来,难道不足以让厚积了许多势力的黎轻泱一举推翻王朝,亲手了结那对男女吗?就算是势力不够,后来他成为皇帝,想要扣个什么罪名给那女人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宋执梳想不出什么原因,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黎轻泱是在遭遇变故刚刚之前遇上的女主,那时候的女主在他后来饱经磨难又坚韧不屈的道路上一定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黎漠是男主,轻易把自己的门面发展得蓬荜生辉不是什么艰难的事儿,再加上黎轻泱年少上位时便不再打压他,他更是尽力蔓延生枝,发挥势力。 但是黎轻泱不是,他走到现在的地步,每天笑脸相迎,背后到底被刺痛了多久,都无从谈起。 所以,太后如今活的好好的,和女主一定会有关系。 不过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黎轻泱就这么把深入骨子的痛恨放下? 她正思考着,就听见玉儿轻笑:“娘娘倒是好性情,这莫名其妙坐上了万众瞩目的皇后的位置,还这么的淡定,竟是没问过什么。” 宋执梳:!!阿西吧! 完蛋了完蛋了,她是知道原主为什么被封后才这么的淡定,不过要是普通人这么一醒突然被告知成了皇后,那反应是不是应该比她夸张? [ooc了吧,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宋执梳一把把吐着舌头的白团子拍上墙,她不动声色地掩饰掉眸中的乱麻,摇了摇头,最后才小声说了句:“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了什么?为什么要习惯? 玉儿盯了宋执梳好久,见她确实是不想再说什么,她退了一步,声音柔和了些:“娘娘,从今天起,玉儿便是娘娘的贴身丫鬟了,娘娘初来乍到,若是有何不明,问奴婢便是。” 宋执梳松了口气,动幅略小地点点头,忽而,她急忙看向玉儿,眸中的光亮泄露,她问:“刚才回去的那些人会来找你吗?” 玉儿也学着她的样子摇摇头,她笑着:“娘娘放心,奴婢和那群丫鬟本就是太后派来监视娘娘您的,本来太后也没准备动用所有人,刚才那情况在太后意料之内,只不过是想让跟在她身边最长时间的奴婢来罢了。” 玉儿就这么轻轻松松地爆了自己的马甲,却让宋执梳不可自持地瞪大了双眼。 她看着玉儿风轻云淡的模样,轻声问道:“你现在……” “奴婢是要跟了娘娘的,那便是娘娘的人。” “可是要是太后那边………” 玉儿听着宋执梳止不住的担忧却满不在乎,她福了福身,冲着宋执梳笑了开来:“娘娘会保住奴婢的,不是吗?” 宋执梳:………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能护得住你的样子吗?我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呀! 第455章 陛下,岁岁平安(6) 玉儿问她要不要搬到凤栖宫里去,就在黎轻泱所住的后院。宋执梳一开始不太打算去,毕竟这里四面朝阳,暖和的很。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她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要说这样,玉儿还真的觉得奇怪。 这皇上和皇后也太过于不对劲了,皇上一向不是不拘小节之人,他对于礼仪和皇室的要求甚至可以用苛刻来形容,除了当初那位已经闻名天下的世子妃嫁来的时候连婚礼都搅的一团糟时皇上都没说什么之外,其他的方面可真是固执得让人害怕。 比起那世子妃,皇后这个位置自然更要稳重。 不过玉儿记得清清楚楚,今早圣旨下达,瞬间惊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比当初黎漠求娶世子妃时还要热火朝天。可那圣旨上端正锋利的字眼明晃晃地标明:切勿嚷闹皇后。皇后所要,皆以准可。 可真是羡煞他人的温柔。 “皇上可说了,娘娘当初与皇上私定终身的时候已经成婚了,说娘娘怕累,便不再举办婚礼。” 玉儿自顾自地和宋执梳分享着自己的所闻所感,她难得感慨:“娘娘和皇上还真的天作之合。” 宋执梳:……… ??? 亲亲,你说啥呢? 宋执梳被雷的外焦里嫩,导致大脑有些宕机。她愣愣地看着帮她打理物品的玉儿,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啊,是,我怕麻烦,便让他不再准备了。” “话是如此,不过娘娘帮着皇上走了那么艰难的路,现在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为什么不好好地成一次亲呢?多遗憾呀。”玉儿苦口婆心,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家娘娘亏。 ……?什么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呀?”宋执梳佯装羞恼,气得脸上红烧:“你听谁说的?传的这么快?” “皇上亲自说的,娘娘也不必拘谨。”玉儿整理好东西,难得冲她弯唇:“听皇上说,娘娘和皇上自小一见钟情,两小无猜,虽说后来相隔两地,却是娘娘让皇上能够在后宫忍辱负重,现在总算是熬出头了,也算是终成眷属。” 见宋执梳缓不过神,玉儿一顿,她抿唇,补充到:“娘娘也别担心,先皇驾崩时,皇权大多在太后手上,后来皇帝上位,很久才拿回政权,和太后冰释前嫌,太后派来人监视你,皇上也不好阻止,总之,娘娘还是别和太后置气的好。” 毕竟太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宋执梳听到后面那句撇撇嘴 呵呵,黎轻泱那没心没肺的根本不在乎。 不过这点宋执梳也不会多在乎,她之所以会失态,完全就是因为玉儿刚才的一番解释就是原文中男配和女主的交往历程。 不错,黎轻泱突然说要立后一定是要找一个借口的,现在黎轻泱手握实权,朝廷之臣他不想娶便不会娶,立后除了会有一些舆论导向,其他的根本没什么在乎的。 不过就是因为舆论这边。 黎轻泱自然知道自己的决策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残忍,这女子出嫁,一生也便是尘埃落定了,她现在却只是为了她那不喜自己的姐姐嫁了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创造了一个这么唯美浪漫的爱情故事,再加上手段宣传,定是会在坊间流谈,宋执梳也不至于落人口舌。 不过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 黎轻泱这崽子想自我安慰把她当作宋沫瑶! 泱泱大国,能不能给她一个皇后人权! 宋执梳:气死。 行吧,也没那么生气,只不过是闷得慌。怎么想自己怎么委屈。 毕竟她这个角色,生来就是要委屈的。 宋执梳自暴自弃地想着,幽幽地叹口气,收拾完东西就搬过去。 玉儿看她愁眉苦脸,以为自己刚才什么话说错了,她跟了上去,解释道:“娘娘也不必如此生气,毕竟皇上和娘娘您情比金坚……” 笑死,根本不认识 “含情脉脉……” 笑死,根本没对眼 “情意绵绵……” 笑死,根本不动心 “总之!奴婢觉着娘娘和皇上很是相配!” 玉儿见她表情愈发的悲催,说着说着便急了,她上前一步,认真道:“奴婢有幸窥见过皇上,当时只觉得有如神袛,不过那气势恢宏,便是普通女子不可近身。奴婢听过手下人嚼舌根子,说世子妃和皇上看起来相配,还荒谬地说什么曾经见过皇上看世子妃的模样,说什么情意都快漫出来了……” 宋执梳捂脸 姑娘,他们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奴婢见了娘娘才明白,和皇上相配的,只有娘娘。” 宋执梳疑惑抬眸,却见她神色认真。 她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这万里高空,烟波浩渺,苍月千里而晕,却会散在这清朗温润的笑中,枫火都泄了三月春光。 “我没想那么多。” 笑得够了,宋执梳擦了擦眼角的泪,见一板一眼的玉儿这么紧张的样子,她顿觉感慨,上个世界的记忆她记不太清,梁声玉这三个字却是实打实地烙印在了心里。现在看来,玉儿和她还真是异曲同工之妙。 “我只是觉得,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是呀,皇后多麻烦,掌管后宫诸多大小事宜,头疼的要命。 “娘娘不必担心这点,皇上从未有过任何妃子,便不必担心惹是生非的人了。”玉儿替她领着路,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况且皇上亲自下达旨意,皇后一人在后宫若是无聊寂寞,可以去找那世子妃叙旧聊事喝茶,两姐妹暖暖温情,在异地他乡也算是一件美事。” “至于太后那边,娘娘也不用那么担心,毕竟实权不在她手上,娘娘和皇上感情这么好,自然不用担心她。” 可是太后手里有一个女主就能把我们干团灭呀 宋执梳沉默地点点头,思考着自己要怎么避免和宋沫瑶接触。 原文里,她和宋沫瑶接触的时间越长,宋沫瑶的不满就越多,最后成功把黎轻泱整下位。 第456章 陛下,岁岁平安(7) 她们两个人拿的东西有些多,宋执梳思考的时间又长,所以在到了那什么宫殿的时候,早已经午时。 怎么说呢,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皇后,这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呢?也没人来向她请安,亦或者走一些她略有耳闻的流程。她和玉儿就像一对偷偷摸摸的贼一样。 “……宫里人烟都如此稀少吗?”宋执梳放下手上的东西,原地歇息。 “倒也不是。太后喜热闹,皇上喜静,再加上生性谨慎,除了到点打扫的宫女以及自己的心腹,在皇上这院子里,在平时是见不了多少人的。”玉儿如实回答,见宋执梳想拉她坐下一同休息,她急急忙忙地摆摆手:“娘娘大可不必!有越规矩。” 就你们皇上那德行这宫里竟然还有规矩? 宋执梳心里吐槽,却也没再强人所难,觉得奇怪。她要是皇帝,不说妃子什么的,这宫里必须热闹起来呀!若是批奏折批累了,一出来看见这生机盎然,纷纷忙忙的景象,多轻松呀。黎轻泱可倒好,一个人在这后宫斗智斗勇,好不容易攀上了顶峰,却还是整天顶着一张笑脸,却是无人问津。 想着想着,她忽而心疼了些。 反正又不认识,他还耍自己,干嘛想这么多呢? 宋执梳故作轻松地想,却还是忍不住勾勒着黎轻泱一人在灯案下匍匐批阅奏折的模样,累了倦了,开开门,却只能见满目秋景,萧瑟苒苒。 “……我们快些去。” 见宋执梳突然如一阵风一般地跑开,玉儿眨眨眼,还是拿起了地上的物件紧追了上去。 黎轻泱特地吩咐过的,只需要当做后宫多了个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就好,不必去叨扰皇后,若是惹得皇后不兴,格杀勿论。 这一字一句都好像是在偏爱着这位新皇后,甚至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更有着金屋藏娇之感。所以宋执梳搬过去时,一切都井然有序,却是未有一人。恐怕黎轻泱已然知晓她身边有个玉儿了罢。 宋执梳把原主珍爱的物品整齐地摆上去,玉儿的房间也已经打点好,就在她旁边,在这君臣分明的朝代之下,能够允许主仆一院,已然是黎轻泱给宋执梳的最大殊荣。 待到玉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宋执梳瘫软在锦绣被床上,灿烈的眸子一眨一眨,在帐缦中尤为烁动。 黎轻泱很可怜吗? 她思考着这个问题,久久不能平息 和她经历过的世界相比,黎轻泱已然是她遇到过的幸运儿了。但是什么时候,一个人要因为是个男配,就要为自己不算那么悲哀而庆幸?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不多,却足以宋执梳看到黎轻泱面下的骄傲。 黎轻泱 她咀嚼着这个名字 出奇地好听,甚至比男主的名字更胜一筹。 宋执梳坚定不移地相信,黎轻泱,一定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男人。 在清晰了这些问题时,宋执梳睡意全无。 也许昨天晚上睡的太好了,以至于她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睡。 秋天总是卷走一半光圈,今天却是暖阳正悬,微风不燥。 宋执梳还是想自己出去逛逛,毕竟午睡睡不下去这种事情还是她第一次遇见。曾经的她可是一沾枕头,白团子都喊不醒(白团子:是的,我作证。) 她下床,整理一下微皱的绣服和仪容,想悄悄开门,避免惊异到玉儿。 这一开门,阳光树梢都落在了眼角。 宋执梳愣愣的,任由泪光蓄意。 她见他笑容温润,眉目如画,连带着眼睫都裹挟上了午后的柔情烂漫,俊逸秀光。 “宋姑娘,好久不见。” 砰 被拒之门外的黎轻泱:………? 宋执梳背着门,抚平跳得狂热的心脏,她颤抖地闭上眼,独自一人度过这熟悉的余韵。 她爆了一句粗口 为什么每次都会因为反派的美貌失控?!明明见过那么多仪态万千的男配,不说千秋难遇也算是赏心悦目,她倒好,见一个爱一个。 团儿,我明白了,我就是一个可恶的美女渣女。” 白团子:??你为什么要在骂自己的时候夸自己? 宋执梳平抚下了心情,转身冷静地开开门,一本正经地冲着不明所以的黎轻泱点点头:“好久不见。” 黎轻泱笑,眸中漾起光波,轻声道:“或许今天的所作所为吓到宋姑娘了,不过宋姑娘也不必惊惶,毕竟如此纯良之女子,也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对吧?” 看呀,这个男人真的是狡猾。想让她听话的时候要不然就施压,却又不会让人觉着反感,要不然就用着他这信手拈来的美男计,轻轻松松就能迷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的眼。 宋执梳:我涉世未深!!迷我!! 她仰头看他,却没说什么,似乎是在深思熟虑。 黎轻泱从来不缺耐心,毕竟这二十年的风风雨雨,早就把他击得不成人样,他在多少个的雨夜等待着多少的救赎与阳光,很可惜,他还是要在凌晨起来,手立血刃,一步一步踏上青石板。 “你会喜欢我吗?” 黎轻泱眯了眯眼,却是笑容更深,浅色琉璃眸色中所含意味却是更甚,他轻吟片刻,最后还是毫无压力道:“当然,宋姑娘很可爱。” 可爱?是指哪一种可爱呢?是可“爱”,还是“可爱”? 黎轻泱这短短的一番话说的太漂亮,以至于宋执梳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去质疑他的回答。虽然他是如此说明,但是至于到底是把她当作一个合作的晚辈来看,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妻子来看,谁都无从得知。 宋执梳也学着他的模样,深思熟虑了许久,最后在黎轻泱蕴满光晕的瞳孔中笑着点点头。 “好,我同意。” 小姑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四面楚歌的情况。是呀,她只不过是被当做礼物送来的,说的好听一点也只能是和亲来的,她从来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不过黎轻泱很乐意把这个小东西当做一个人来看。 第457章 陛下,岁岁平安(8) 宋执梳在他这冷寂的宫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自从上次约定好了两个人的关系,他们也就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不得不说,这个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的姑娘十分的聪明,又或许上次她那个听起来就像是情窦初开,懵懂无知的豆蔻少女所问出来的蠢话的问题,也是她故意而为之。 她并不会缠着他问东问西,她很识相地意识到了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并且,更不会纠结于为什么会选她,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爱她这样的问题。 宋执梳好像已经逐渐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但是黎轻泱原本以为她会消沉一段时间:就像是宋沫瑶一样,那么高傲的人在黎漠被送出境外的日子里都过得痛不欲生。但是宋执梳没有,她反而少了几份初来乍到,不知所云的患祸。因此,她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秋容如拭。 黎轻泱刚刚批完奏折。 他习惯了这个时间开开朱红色的门,看一看外面的霜草连天,乌云墨迹。不过自从某个人来了之后,这天便一直晴朗无异。这不,他刚刚开门,便被刺目的阳光耀得睁不开眼。 眼角留下一串无关痛痒的泪水,黎轻泱蹙眉,不动声色地拭去那清澈的光,他降低了眸光可触及到的领域,本以为可以安然无恙,却见到一团灰头土脸的团子。 白团子:???嗯嗯嗯? 他没怎么被吓到,却是难得讶异了些。 黎轻泱走进,好整似暇地看着小姑娘费力地拔着草。 “宋姑娘在做什么呢?” 宋执梳没抬头,她长呼一口气,耍无赖似的往地下一坐,头也不抬地,闷闷回了一句:“拔萝卜。” “这皇上的花园怎么会有萝卜呢?” 宋执梳受到质疑,不太高兴了,她想抬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在这里影响她发挥实力,不过今天太阳的光却是生辉,她便懒得费力气,只是加了些威严与怒气:“我想做什么你管什么呀?我可是受到皇帝认用才在这里拔萝卜的。” “哦……” 那人意犹未尽地应了一句,宋执梳也没时间再和他废话,她摆摆手,直接赶人,再次拔起了花园深处的“萝卜”,嘴里还止不住嘟囔:“幸亏你是遇见我了,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太监有没有点规矩?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算了,还胆大包天地和我搭话?知不知道你这是以下犯上,”说到这儿,她好像是跟着什么人学到了什么,故意为之地停了停,恐吓到:“要杀头的那种哦。” “这么可怕呀?” 宋执梳赞同地颔首,随意地把眉心的泥点子甩开,催促道:“我告诉你哦,皇上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你快点走,一会儿我都救不了你。” “姑娘这么了解皇上,敢问姑娘是何身份?” 宋执梳的动作就这么滞在了空中,铁锹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度,她垂眼,继而好似无事一般地陈述着:“我是皇后。” 却是声音低沉。 “莴国的公主都是以‘我’自称的呀?这么亲切。” 宋执梳听这句话听着耳熟,她正准备反驳,却猛地一停,僵硬地转过头。 太阳越轨,宋执梳现在随意一抬眸就看得见黎轻泱笑意盈盈。 宋执梳:药丸。 她机械地回归原位,无言,动作迅速地把“萝卜”挖好,低眉顺眼地站好,冲着黎轻泱鞠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躬,便想要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皇后娘娘这么急做什么呀?”黎轻泱侧畔,散落的光阴在他眉眼簌簌垂下。 宋执梳有时候就会想,这么好看的人,怎么笑起来就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呢。 她觉着自己可能是逃不掉了,刚刚跨出去的小步子听话地收了回来,痛心疾首地把手上的小萝卜交了出来。黎轻泱是什么人呐,这宫里什么事情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刚才在宋执梳口出狂言时,他便看见了这种了不知几年的人参。 看着宋执梳不大自然的神态和耳垂的绯红,黎轻泱明了,他恢复了一贯的温柔,虽然在宋执梳看来太过于不切实际:“宋姑娘叫出来做什么?帮我把萝卜拔了,不是很好吗?” 宋执梳可怜兮兮地低着头,刚才的骄气无影无踪,弱弱地扣着手上的人参,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尴尬。 黎轻泱见宋执梳确实是吓到了一些,他失笑,放缓了语气:“宋姑娘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一颗小玩意罢了,你喜欢的话,我大可以给你带过去些。” 这话听了什么滋味? 自然是心动,慌乱,脸庞烫热。 黎轻泱最能体察人情,他微笑弯眸的勾都能轻易地让人脸红心跳。看呐,他现在那温柔含蓄包容,甚至滴水不漏的语言,就这么赤裸裸地撩拨着一个初开生花的小姑娘的赤诚之心。 不过,幸亏宋执梳还是有那么些理性的。 她虽然心动不已,却仍未越过那道线。 黎轻泱和她说话一直称呼她为“宋姑娘”,这并不是什么爱称,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本来便不必如此得生疏。况且,和宋执梳如出一辙,黎轻泱和她交流也是以“我”自称,唯一一次破例便是他们两个初见那晚她那不太认真的以死相逼时,他冷冷地称了声“朕”。 这是偏爱吗? 或许从某种特殊的角度来说是的,但是宋执梳很清晰地明了:黎轻泱是会在一定程度上偏爱她,但是一定不会是爱情,或许是愧疚,或许是同病相怜,更有可能是内疚。 总之,一定不会是情人。 宋执梳痛过一次拔萝卜,忽然恍然大悟:自己的攻略方式好像是错了。 是的,她不能一味的示弱,来表现出自己的无辜,可怜。这样会引起黎轻泱的爱怜,但是不是她想要的那种。 看到宋执梳越发灼热的眼神,黎轻泱却觉得饿后背发凉。 “皇上叫什么名字呀?” 第458章 陛下,岁岁平安(9) 这话题转移的飞快,不过黎轻泱这般的人应该会很快接住的。当他泰然自若地张口时,却瞳孔微缩,一时间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忘记了 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心里却是没有恐慌,没有怨恨,他只是垂眸,看着满目希翼的小姑娘,微微叹口气。 只不过,可能会让这小姑娘伤心了。 宋执梳见他不回答,苦恼地思索了一小会儿,就抬头望他,认真道:“那我告诉皇上我的名字,皇上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好不好呀?” 黎轻泱一征,淡色鎏金的眸子轻飘飘地对上了宋执梳忐忑的目光,他弯唇,旋即笑得清朗。 是呀,既然他都能一口一个“宋姑娘”了,还认为他不知道宋执梳的名字吗? 黎轻泱评价一个人向来都是用“愚蠢”和“聪明”亦或者是“寻常人”,对于好坏人的区分,他也懒得去动那脑子。好比如对他来说,黎漠便是一个聪明人,而宋沫瑶却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宋沫瑶竟然是可以加一个形容词:一个与众不同,骄傲得吸人眼球的聪明人。是呀,女主能不聪明吗。 这是只有宋沫瑶才能得到的殊荣,宋执梳本来就不打算往女主那里挨,结果误打误撞的,现在的她,在黎轻泱眼里,可以称之为一个“可爱的蠢蛋”。 宋执梳:高兴不起来,完全高兴不起来。 黎轻泱用手掩着唇边,抑制住溢到嘴边的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却又明显带着愉悦:“那么,宋姑娘姓什么呀?” 宋执梳挣着抢着举手,在黎轻泱扬起了星河船帆的眸子下,积极回答道:“我姓宋!我叫宋执梳,陛下可以叫我……” 话音未落,她就听见黎轻泱一时没压下去的笑音,“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这不笑不要紧,又可能是破罐子破摔,那压抑的笑声争先恐后从喉间漫出,豁然开朗,润物细腻。 不过宋执梳没太懂黎轻泱在笑什么,她还没说话呢,不至于因为自己的名字太土在这里嘲笑自己吧?不会呀!她名字好听着呢! 宋执梳不满地想着,竟然狂妄地把自己和宋沫瑶的名字比较了起来:好吧好吧,虽然玛丽苏古言中“沫”“瑶”的字眼确实好听,但是架不住它千篇一律呀!她的名字,再怎么样最起码好听又不会重复! 看到宋执梳越来越气恼的神情,黎轻泱终究还是匿藏了自己不知多久没有过的笑声,他耐心道:“阿梳别生气了,我的错。” 阿梳 这个称呼每次在反派嘴里念出来都能让她脸红心跳,这个也不例外。 她匆匆忙忙地转过头,一边忙着害羞,一边谴责着自己:宋执梳呀宋执梳,你要不要这么花心! 感觉脸上的温度不减反增,宋执梳赶忙捂住自己俏丽的脸蛋,慌乱道:“你……那…你还没有…我,我……” 她在说什么阿摔! 宋执梳轻吐呵兰,才完整地问出了一句话:“陛下叫什么名字?我们应该遵守诺言的…吧?” 这最后一句话她问的小心而惶恐,甚至还小心谨慎地抬眸望他一眼又快速地耷拉了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他生气。 那可不,她只是一个小小小小小小的女配,现在就这么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询问一位皇帝的名讳。也算是胆大了吧? 可是对方没回答。 宋执梳有些挫败,却并未显露,见许久得不到回应,她咬唇,不安地摸着玉颈挂着的红豆,却是抬眼,直冲冲地对上了黎轻泱的眸光,轻声道:“殿下要是不想言明,直接和我说就好,不必……” 不要摆出这么一副安静得让人害怕的神色啊喂!让她总是觉得下一秒就会被人抹了脖子呀! “阿梳,”黎轻泱骤然出声,他抬手,轻轻抚下宋执梳发上刺眼的树叶。 对啊,美好的存在一向不能被玷污。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叫什么名字了。”黎轻泱垂下眼睑,却是说到:“不过如果阿梳很想知道的话,我会去找的。” 依然是这样 依然是这般哄小孩子的语调与态度,却蓦然让宋执梳眼眶蓄温。她脑子不好使,自然分不清黎轻泱这到底是为了拒绝她说出来的荒唐的笑话,还是难得的有感而发,总之,她现在就是明白,她很想要抱一抱他。 于是呢,黎轻泱就看见宋执梳踌躇不定地越过了他们两个始终保持着距离的那条线,但是一抬头撞上了他的眼,便又手忙脚乱地退了回去。 这一来二去进行了许多遍,饶是刚才黎轻泱真或许真的是慨叹了一番,也让宋执梳这般蠢作给抹得烟消云散,他笑:“宋姑娘这是想要做什么?” “我想抱抱你。” 黎轻泱的笑容终究是停了一瞬。 “为什么想要抱我呢?” 宋执梳也在思考着呢,她苦恼地挠挠头,把不知何时落下的叶子坠了下去,最终,她还是坚定地回答:“因为陛下看起来不开心。” 开心? “阿梳还是太小啊。” 他莫名地叹了口气,往前进了一步,伸手理了理宋执梳额前的碎发。 是啊,一代帝王,开不开心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拿捏得了呢?不过黎轻泱在意吗? 不甚在意的 甚至听到了“开心”这两个字,他无感又想嗤笑。 但是 他摸了摸宋执梳的头,在她不明的目光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一个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感情,就算是称之为礼仪都无可厚非的拥抱。 他的力道很轻,只是给了宋执梳一个虚拢的怀抱,他缓慢地闭上眼,感受着片刻宁静。 “阿梳现在抱过了。”须臾,黎轻泱放开僵硬的小姑娘,重新退到了一个安全合适的距离,见宋执梳久久不回应,他疑惑道:“阿梳不高兴吗?” 啊…… 高兴啊……… 我能撞墙吗? 被不经意间撩拨到的宋执梳面红耳赤,她喜欢主动出击不错,不过奈何手段太菜,竟然是让人反攻了回来。 第459章 陛下,岁岁平安(10) 最后的黎轻泱,只能不解地看着宋执梳捂着脸,连人参都不要了,“蹭”得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黎轻泱不太明白女人这种生物每天的所思所想。 是呀,不是她说要抱一抱的吗?怎么还这么不开心地走了? 届时的黎轻泱,尚且还没想到一个词:落荒而逃。 暖阳经秋的风光最是绚烂迷人。 宋执梳翻着经书,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自从上次她没有撩到人之后,本就不怎么交集的她和黎轻泱见面的次数就更是屈指可数。当然,他们也是有很多机会打了个照面,只不过现在的宋执梳看见黎轻泱就脸红,偏偏对方每次还笑得那么好看想来和她说些什么,简直就是毫无自知之明啊喂! [………]为啥人家找你说个话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呀? “娘娘,后天就是太后寿宴,肯定是要大办的。到时候奴婢好好给娘娘打扮打扮,肯定能应付那群想要来找茬的东西。”和宋执梳混熟后,玉儿的词汇随着宋执梳就越发新鲜,她打点着手上的活,满心满眼都是自家娘娘到时候的模样。 宋执梳昏昏欲睡,经书叩在脸上,听了玉儿一番话却是猝然清醒。 一般这种场面,不就是女主大放异彩的绝佳机会吗?那个时候如果宋沫瑶想要来找她的事儿,完全就是她被血虐啊!更何况当时一定有黎轻泱在场,若是被他看见了自己被欺负却没有任何还击的模样,对她的印象会怎么样啊? 越想越烦,宋执梳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哀怨悲伤。 那个还没薨逝的老太婆也肯定会找她麻烦的! “我不去行吗?”宋执梳垂死挣扎,她欲哭无泪地把经书从头上扒拉下来,双目无神望天。 玉儿:说什么蠢话呢我的臭宝! “当然不行呀!”玉儿见宋执梳毫无斗志的模样都想过去踹她一脚,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抚下心情,正常道:“娘娘,陛下每天为了国事劳神伤身,这后宫里也只有娘娘一人,娘娘每天不去看看陛下也就罢了,就连太后的宴会都不去了,这让陛下多伤心呀?” 他那样子会伤心吗? 宋执梳突然想起了那漫着圣洁之气的拥抱,再次羞红了脸。 玉儿看起来还大有喋喋不休之势,宋执梳真的是拿她没办法才敷衍地应了她的话。她翻了个身,正准备睡上一觉,却听得一阵另她胆寒的阴柔。 “娘娘?”声音尖细的太监见她正在休息更是把音量放的轻,吓得宋执梳一激灵,她一骨碌爬起来,见地上跪着的小太监。 “你有何事?”玉儿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护在宋执梳身前,色厉内荏:“不问安也就罢了,皇后娘娘的院子也是你能随便进的吗?” 太监看起来并没有被这个气势逼人的奴婢吓到,他直起腰,竟是敢直视宋执梳。面上是毕恭毕敬,端的架子却是大的很。见宋执梳看他,他又捻起了那让宋执梳恶寒的调调,眯起眼,“皇后娘娘,世子妃与太后正在太后宫殿喝茶赏花,想请娘娘一并去。” 太后的人 玉儿脸色一变,担忧地看着面色平静的宋执梳。 不过宋执梳倒是从容不迫,她也不回答,只是唤了声“玉儿”,让她随着自己去洗漱,对跪着的小太监不理不睬。 “这狗太监欺人太甚!还太后身边的人,太后身边的人就这么不讲礼数的吗?!”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玉儿也不顾什么情面,张口便是唾弃。 宋执梳听着觉得好笑,却也没反驳。 就是因为是太后身边的人才会如此嚣张呀。 原文里,宋沫瑶简直是十全十美。虽然是纯粹的古人,但是思想很前进,像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话那是张嘴就来。听那太监说话,她果真是和太后走的近,看见那群下人卑躬屈膝的,肯定要教导教导呀。 问题是 你都说了人人平等为啥一直看不上我啊真是! 是呀,宋沫瑶原文里虽然高傲,但是不会恃才傲物,自傲自大。唯一一个针对并且贬低的人,大概只有宋执梳了。 宋执梳:(苦笑)人太美了,习惯了 白团子:……………… 可能是为了剧情推动吧,毕竟剧情大于天嘛。 宋执梳大度地想着,刚才对于那只(太监:?)太监的不满也便散了些,穿戴好衣物,出去却看见那太监挺着腰坐在她那榻上。见宋执梳出来了,他也不急,慢慢悠悠地站起来,不那么认真地做了个手势:“娘娘随我来。” 哎呦呦这个狗东西!! 宋执梳没那么有水准地在心底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她冷冷道:“不知心怀天下的太后是否知道,她这下人的架子都这么大。” 太监一顿,随即阴冷的目光便投射过来。他看着宋执梳倾城隽秀的面孔,最后还是低下了头,阴阳怪气道:“娘娘在这后宫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宋执梳最不吃的就是他这一套,她笑得纯良无害:“公公言重了,您在这后宫这么久了不也没学会么?本宫也不急。” 那公公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见宋执梳却是不是个好拿捏的柿子,他便低眉顺眼,态度愈来愈卑,“是小的逾矩。请娘娘随小的来。” 那个请字可真是咬牙切齿呀。 宋执梳好心情地想,含笑颔首,跟着他前去,哪怕知道去的可能是鸿门宴,她也悠然自得。玉儿倒是着急,但是自从她跟着宋执梳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向太后禀报过宋执梳的事情。太后如今一定是想找机会冲她兴师问罪。她和太后毕竟现在水深火热,一定不能让她抓了去。 宋执梳回头,冲着玉儿弯了弯眉,示意自己一个人没事。谁知道那太监突然一停,转过身来,低着头,细声细语地说到:“娘娘一个人怎么行呢?带一个下人去也好伺候娘娘。太后特意交代奴婢了,不能让娘娘独身前去。” 第460章 陛下,岁岁平安(11) 那还真是谢谢老太婆了哈。 宋执梳皮笑肉不笑地应着,还是让玉儿跟了上来。她左右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玉儿陪着,大不了和她拼个鱼死网破,那老太婆也拿她没辙。 小太监带着宋执梳绕啊绕,从冷清到热闹,她看着周围丫鬟太监一丝不苟地打扫,或许是不认识她,也可能是压根没听说过她,总之只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便目不斜视地干着自己的活。 “太后这里倒是热闹。”宋执梳弯眉,不明不白地说了一句话,前面的小太监身形未顿,却是冷下了声音:“娘娘莫要打听太后的事,别招惹了祸患。” 宋执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放在心上。黎轻泱她都敢招惹,招惹上太后也是迟早的事情。再者说了,她刚才说的话哪里招惹上太后了? 她压下心里的疑问,随意地点点头,那太监见她随心所欲的模样,便不再多说,领着她前去。 不愧是太后 宋执梳看着满目光景,不由得再次感叹。 如今秋已正步,太后这宫殿里不仅是有着诺大的御花园,里面的花儿的姿色更是风情万种,在这凄凉之秋添了悦动的芬芳,红得艳丽妖冶。 这秋天的花儿,有这么多吗? 宋执梳一向不是一个那么喜欢思考的人,在心头一跃而过的疑问在看到中亭雅坐的女子时顷刻消散。 想来,那姿色艳丽,红裳浓眉的女子,就是宋沫瑶了。宋执梳暗暗心想,看向她身边的人。 她到要看看,这太后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岁月从不败美人 姿容焕发,眉眼勾丝。这太后虽说看得出来上了年纪,却是并不影响她的姿色。倒是没有什么太后的威严大气,一看就知道曾经是祸国殃民的存在。 她想到这些,总觉目眩。吃力地摇了摇头,宋执梳不自觉地摸上颈间的红豆。 视线顺着她们望过来,宋执梳嫣然一笑,顾盼生辉,她不急,漾着裙摆,不急不缓地踏上了步子。眸眼如拭,唇齿含笑,杏色桃腮。这万般花容,与之配敌也不过是高攀枝花。 苏青眼尾锋芒勾勒,她笑着抿了口茶水,瞥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宋沫瑶,笑了笑:“沫瑶也不必如此不喜,毕竟你和皇后是姐妹,姐妹情深,就算你们两个曾经有什么过节,如今同在岳国,想来也算是缘分一场,你们也该好好谈一谈了。” 这话说的着实漂亮,也正好在宋执梳临近长亭时说出来,宋执梳轻易便听得见她这一番话。 她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 太后这话她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宋沫瑶宋执梳向来不合又不是什么拿不到台面说的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她这一说,不仅让两人更加忌惮对方,更甚至可能会让宋沫瑶偏激一些。太后这老好人的形象也就坐实了。 “谢谢太后娘娘。” 谁知,宋执梳这蓦然就红了眼眶,她抹了抹盈满的泪水,语出惊人:“姐姐,太后娘娘说的是,咱们就是应该姐妹伉俪情深啊。” 她这“知错就改”的好性子成功让对面俩个人无语。 太后风韵犹存的脸上僵了僵 这黎轻泱怕不是娶回来一傻子吧? “妾身来的路上还在想,姐姐和太后娘娘是不是会难为妾身,现在一看,还是妾身心胸狭隘了。” 苏青:……… 宋沫瑶:……… 你这女人,给我们爪巴 宋执梳恶心她们恶心得上瘾了,她向太后福了福身,在苏青勉强的笑下欢天喜地地坐在了凳子上,可偏偏这一动一抚又是如此的合乎礼数,挑不出来一点差错。这随意一看,却是有母仪天下之姿。 小是小了点。 “这花儿开的也是真好看。”见她们两个人不说话,宋执梳也不是什么冷场的人,自顾自地就说起了话,笑到:“刚才那太监来邀妾身,还以为是什么鸿门宴,结果是姐姐和太后来邀赏花来了。”她看两人面前的茶水,惊异道:“呀!这茶水瞧起来这么不错。”宋执梳抿唇,笑容从容:“太后和姐姐可得好好尝尝。” “瞧哀家这记性。”苏青从容不迫,招呼了旁边的老丫鬟,淡淡道:“快去给皇后上茶,真是不懂事。” 宋执梳受宠若惊,却安稳如山,她扶了扶鬓边,笑到:“太后可莫要这样,儿臣可不敢当。”说着说着,却是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递过来的茶水,慢慢悠悠地品上一口,眸中焕发神采,也没多喝,轻轻扣在石桌上,“还是儿臣见识少了,竟是没尝过如此沁人心脾的茶。” 宋沫瑶:在?看我一眼?给点戏份? 宋沫瑶脸色差到了极点,相比于已经泰然自若,把这儿当成自己家的宋执梳,她现在可真是如坐针毡。要知道,从前的她就连看宋执梳一眼都觉得晦气,现在竟然还要和她同坐一桌,以后还要向她行礼?埋怨埋怨宋执梳就罢了,宋沫瑶却又想到了黎轻泱,不禁冷冷一笑。 那男人,虽说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也没说过话,但是她宋沫瑶是什么人?每次她与黎漠卿卿我我时,黎轻泱的目光她可是没错过一星半点。她一边厌恶一边自满,不过现在,瞧瞧,因为得不到她,拿宋执梳来恶心她! 宋执梳:………姐,说话客气点。 宋执梳将宋沫瑶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借着抿茶的动作遮住眸孔深思。 虽然她忌惮宋沫瑶的女主光环不假,但是一想到她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恨意就觉得不爽。更何况,如果她这个任务没有完成,可能还要受到宋沫瑶的侮辱。 行呗行呗,一起玩呀一起玩呀 “姐姐?在想什么呢?” 宋沫瑶回过神来,抬眼就看见宋执梳担忧的眼眸 她瞪大眼睛,一把甩开宋执梳的手,冲向旁边的池子干呕了起来。 宋执梳:……… ???? 不至于吧giegie!我们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呀! 第461章 陛下,岁岁平安(12) 宋执梳尴尬地收回手,看着众人手忙脚乱地扶着宋沫瑶。她忽然心悸:要是宋沫瑶怀孕了结果因为她孩子没了怎么办?想着黎轻泱笑晏晏的面庞陡然乌云密布的样子,她咬唇,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她看着人如溪流,太后都顾不得自己的端庄礼仪,看见宋沫瑶出事便着急忙慌地过去关心。 如果黎轻泱在的话呢? 宋执梳突然不可控地想到了这个问题,她后退一步,背后猝而撞上了一个冰凉的怀抱。她想回头,却被那人扶上了太阳穴,力道轻而遒劲。 “……” !!团儿!我背后是不是黎轻泱! [是的。] !!他是不是想把我咔擦掉啊呜呜呜! [……] 哒咩哒咩! 宋执梳的骨气通通烟消云散,她一定是要做些什么来挽救一下自己的生命,弱弱地往后挪了一小步,她不得不依着黎轻泱的怀抱来恢复一下突然收到惊吓而流逝的体力,忐忑道:“陛下?是你吗?” 黎轻泱垂眸,见怀中明显不太安好的小姑娘,未回一句。 这证明了什么? 这说明他现在很生气呀! 意识到这个的宋执梳立刻精神起来,她全身僵硬起来,匆忙地想离开那冷凉的温度,却被不重不轻地压了回来,不经意在耳间撩起的发掀开了心房,宋执梳耳颊顺着玉颈绯红了开了一片花儿。 阿西吧!宋执梳你在想什么?!你现在还生死难料着呢你还在这里发春! 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欲哭无泪地挤出一个笑容,先是可怜兮兮地认错:“陛下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招惹世子妃了!” 黎轻泱突然想到,刚才她虚伪却明媚的笑颜也是如此地勾人心魄。 明明还这么小,不是吗? 他淡漠地看着眼前一众闹剧,要说也不知道宋沫瑶恶心宋执梳到了什么程度,那时宋执梳只不过是碰了她手腕一下而已。她吐到现在。 宋执梳:啧,烦死了 饶是她现在处境生死攸关,宋执梳也按耐不住,小声嘟囔着:“什么跟什么呀,我不就碰她一下吗?她至于吐成这样吗?” “当然不至于。”黎轻泱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态度回应了气的跺脚的小姑娘一句话的。 这说来也怪,当今皇帝在这里站了这么久,那群人恍若未见,围着宋沫瑶一顿伺候,让宋执梳都有些惑问。 “阿梳累了吗?”黎轻泱见宋执梳绷着张小脸,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宋执梳:……… 来了来了!看似无疑实则必杀技的问题! 是不是只要她回答一句累了,黎轻泱就会一把扭断她的脖子让她安息? 原本渐渐平息的心脏再次高悬,宋执梳顾不上什么了,一双柔如无骨的柔荑就这么速腾地覆上了黎轻泱的手,紧张道:“陛下!我保证!我以后真的不会再为难世子妃和太后了!我以后见到她们两个我爬着都不让她们两个看见我!你别掐断我脖子……我可害怕了……” 黎轻泱还是没说话。 他们与吵杂的河池就像是隔了耿耿星河,致命的喧哗与寂静。 “……陛下?” 宋执梳好久都没听见黎轻泱柔和的嗓音,她不安地喊了句,柔而浅凉,与刚才那含笑熠熠,光彩万丈的皇后模样天差地别。 她只听见一声叹息。 是黎轻泱的。 他低声哄道:“阿梳别怕,我不动阿梳。” 宋执梳怔然。 “阿梳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月色奢靡,重章叠句,与楚夭那时耐心得令人怦然心动的语句重合,模模糊糊间,她瞧进黎轻泱眸上,浅色而虚渺到不切实际的温柔。 宋执梳忍不住近他一步,在他波澜不惊的面孔下缓缓举起了手。 直到她看见他眸底惊心的冷漠。 骤然收回了手,宋执梳往后跌撞了一步,毫无征兆地撞上了石桌。 “阿梳别这么不小心。”黎轻泱就像是从未发觉她刚才的异常一般冲她弯唇。 或许只是小姑娘的心仪之人和他有些许相似罢了。 黎轻泱总是喜欢轻描淡写地把自己毫不在意却想不通的事情随意搪塞一个理由,他慢慢悠悠地走过去,递上了手。 宋执梳咬牙忍着后腰的疼痛,拉上他的手,她呼出一口气,正准备站直身体,后腰钻心的疼痛便刺得她膝盖一弯就要倒下去。 看到黎轻泱事不关己的模样,宋执梳心里窝了些火气,她用着最后的力气向前扑去,饶是一向警惕机敏的黎轻泱也想不到这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小姑娘这个时候胆子这么大,一个没注意就被扑在了那长廊。 他自然是不怕那些无所谓的疼,甚至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可是他看见刚才还因为自己计谋成功而洋洋得意的小姑娘一下子又慌了起来。 是呀,这一时兴起的结果可不是她承担得了的呀。黎轻泱小时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这身子骨到底怎么样都无从知晓,但是能有多好呢? 要是她这一任性把黎轻泱给伤着了怎么办? 思及于此,宋执梳哪里还有报复的快感,她慌慌忙忙地站起来,过程中还因为触及到了腰上的伤呲牙咧嘴的,差点蹦起来。不过她还是急急地扶起来黎轻泱,这儿一问那儿一问的:“陛下陛下?你哪里疼呀?是不是我碰到你哪里了啊?” 看到冷静怯弱的人倏地紧张兮兮,就算是黎轻泱都起了些耍弄的心思。他就躺在长廊上,一动也不动,就那么歪头看着她。 “!陛下你该不会瘫痪了吧!”这下子宋执梳彻地冷静不下来,刚才还痛不欲生的腰顷刻间就好了不少,她忽然凑近,一双无辜杏眼就这么浩浩荡荡地闯进了黎轻泱的目下。 “陛下你疼不疼?” 黎轻泱怔怔,他微微张口,似乎是刚才想说什么,现在都无从查起。 他近在咫尺的小皇后双眸含泪,欲垂而挂。 上一次见这般让他不爽的景光是什么时候了? 第462章 陛下,岁岁平安(13) 大概是小时他想看看璀璨星空,却被乌云和不时之雨给破碎时。 “陛下一定会岁岁平安的。” 黎轻泱蓦而抬首,见通红的眼尾间揉碎的星光。 为什么乌云和雨会挡得住星光呢? 挡不住的吧,如果那星光像这泪光般动人绵久。 “阿梳想什么呢。”黎轻泱谈了谈宋执梳的脑壳,倚着柱子,侧畔冲她投来了笑:“我只不过是想歇息一下罢了。” 宋执梳呆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毫发无损的黎轻泱,对方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温柔和睦地冲她弯眸。 于是,黎轻泱看见宋执梳原本因为惊吓煞白的脸色刹时就熟红了半边天,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什么话了,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直到不小心跌下了亭。 旁边的玉儿终于算是幡然醒悟,她冲了过去,扶起来羞得无地自容的宋执梳,看到宋执梳红得异常的耳垂,她疑惑道:“娘娘?这天太热了吗?奴婢去给你拿把扇来。” 热什么热呀?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这天气凉得瑟人,怎么就热了? 她跌下亭这一瞬间,那边的吵闹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看到黎轻泱无一不是脸色一白,尤其是刚刚缓过来神的宋沫瑶,看见黎轻泱脸色更是难堪,差点又吐了出来。 说实话,宋执梳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主这么事多。 宋?事b.?执梳不屑一顾。 不过注意到黎轻泱的人群总是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无一不是低眉顺眼,当然,宋沫瑶除外。 刚才宋沫瑶来不及掩饰的厌恶太过于明显,宋执梳被搀扶起来,低下头努力寻找着走人的理由。刚才在那儿丢人现眼已经是她自尊的底线了,她才不要在这里继续看黎轻泱为了宋沫瑶争风吃醋。 黎轻泱并未往她这边注意,正如宋执梳所想,他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鹤立鸡群的宋沫瑶,一动不动。 “………”宋执梳默默敛下眸中残存的希翼,她也不想再行什么礼,忽而觉得疲倦:“玉儿,我想回去。” “娘娘想回去,回去便罢。” 无论何时,她的背后一定有玉儿。 宋执梳得了些慰藉,她转过身,裙摆随而浮舞,她不想回头,哪怕后面是什么百花齐放的曼妙。自然,她看不见随之而来的黎轻泱的目光。 “娘娘小心!” 玉儿的提醒来的很及时,不过宋执梳心里有些烦躁,没好好看路,这注意力一下子被玉儿的话分了心神,猝不及防被一堵肉墙给撞跌。她揉了揉额头,忽然发觉刚才后腰的地方隐隐作痛。 “这便是皇后娘娘了罢?以后小心看路,莫要惊慌。” 儒雅清兰,长柔温润。 宋执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愣愣地抬首,额角的地方许是红了些,只看见一道欣长的身影,那道影步履从容却速达,这光华润朗,温逊谦和之姿,很清晰就明白得来:这个男人是黎漠,本文所谓的穷酸书生。 问题是 讲点礼貌啊喂! 既然都看得出来她这绝色倾城(白团子:。),不同凡响之人是皇后娘娘,就行礼道歉啊混蛋! 恐怕黎漠也没怎么把她放在眼里,毕竟原文里黎漠这个角色可是直的十足的白切黑。要不然也不可能凭借着一己之力,独孤一掷,都能把处心积虑在这皇位稳扎稳打的黎轻泱给赶下台。 而他前来的目的,宋执梳随便一想就猜的到:应该是宋沫瑶通风报信的小丫鬟,看见宋沫瑶和她接触一下就如此之剧烈的反应,以为是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皇后对她的主子起了歹意,继而去告了她一通。 ……苍天可鉴,她宋执梳除了觉得宋沫瑶是个傻蛋以外真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宋执梳实在是怕了这群人了,她看着众人忙乱,想趁虚而窜,耳畔却陡然响起黎漠温和却压迫感十足的话语:“皇后娘娘这么急着走做什么?碰巧本世子也在,不如一起来喝杯茶?” 呵呵,我有的选吗? 宋执梳都快原地去世了,这就是男主吗?他们两个刚才相撞的地方最起码离亭子有个十几米,他这几秒钟就到了不说,隔这么远还能让她听得见他的话。 见黎漠与宋沫瑶十指紧扣,太后和她的一众奴婢也坚定不移地站在宋沫瑶身后,徒留黎轻泱一人落寞地站在一旁的画面,宋执梳心底忽而燃起了一团无名火。 孤立她家小蠢蛋干嘛! 原本还举棋不定的宋执梳见黎轻泱这样无助彷徨,一下子她就立起来了,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裙子,她弯眸,阳光金辉,就这么洋洋洒洒地给她渡上了一层不可触碰的鎏金。 一如他的浅色瞳孔。 “见世子妃如此难受,本宫还想去请个太医呢,现在看来,世子和世子妃还真是情比金坚呢。”宋执梳不动声色地向黎轻泱走去,就那么大大方方地站在他身边,谈笑风生。 是他那个十六岁的小皇后吗? 黎轻泱静静凝视着锐气逼人的小姑娘,伸出手替她理了理发丝。 一时间,竟像是相隔两地,破杀棋局。 宋沫瑶的脸色很难看,在她看来,宋执梳就是没事找事的。当然,她早就忘了到底是谁把宋执梳叫来的,只不过她一向瑕疵必报,受不得什么委屈,现在黎漠又专门过来给她撑场子,黎轻泱对她的心思她还不清楚? 她知道宋执梳就是皇后这件事情也是在宋执梳来的刚刚不久之前。见了宋执梳就更是心烦意乱。她看不上那皇后的位置,但是也不代表宋执梳就有资格上去! 宋执梳:……这女主怎么这么多破事。 宋沫瑶冷笑,既然是宋执梳现在招惹她的,井水不犯河水什么的当然不可能,她刚才受的气一定要加倍地还回去! “宋执梳,你在和我耀武扬威吗?”宋沫瑶毫不客气,开门见山,气势汹汹地往她前面一站,便是居高临下。 “………”??? 第463章 陛下,岁岁平安(14) 宋执梳甚至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敬佩宋沫瑶的大胆直爽还是可怜她的愚蠢,目中无人。 行吧,人家也有放出来一番狂话的资格。 宋执梳环视一圈,十分自然地把黎轻泱剔除在外。没错,现在在场的人里面,她只有一个始终如一的玉儿。 突然有些心塞。 她不想也不敢和宋沫瑶争论不休,无论是从她皇后的身份还是女配的身份,这局如果只有她一个人肯定是她吃亏。 宋执梳十分聪明地后退了一步,仗着年幼无知,天真无邪,泫然欲泣道:“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刚才可是在关心你呢,你这一番话,可是让妹妹好生伤心。” 宋沫瑶:我呕 宋沫瑶自诩见惯了胭脂俗粉,毕竟黎漠那样优质的男人放在那儿呢,女人上来扑也是情有可原的事儿。她都以为她心胸宽广了不少,结果这宋执梳一嗲起来,让她手心都被挠破了三分。 行,算你是个有本事的。 宋执梳:这本事不要也罢 宋沫瑶不愧是宋沫瑶,她咬牙切齿,对宋执梳恨得要死,却也放不下身段去陪宋执梳一起矫揉造作,她抽出腰间的鞭子,在花间挥霍出一道道冷光,气势冲冲地就要过来抽她一鞭子。 宋执梳:??? 亚达呦!! 她没想到宋沫瑶这么不经激,她随随便便放一个小技能她都直接失了理智,自己放大招的时候她会怎么办?直接沉塘吗? “娘娘!”玉儿急着喊了声,却见黎漠太后无一不是视而不见,就连宋沫瑶身后的一众奴仆都任由她去撒泼!她心里怒急,对太后警告的眼神恍若未睹,想上去替宋执梳挨那鞭子。 宋执梳哪能坐以待毙呀?就算是被黎轻泱掐死她也不要被这种疯子给抽死。可是偏偏刚才黎轻泱站的又是这个凉亭里唯一的死角,现在她就算是想要缴械逃跑也无计可施。 黎轻泱是故意的吧? 她不可控地想着,眸中悬着在半空舞动的鞭子。 她委屈,她就是委屈,就是觉得不开心。 泪水漫过山岗,湿了满地春意阑珊。宋执梳倏而回头,恰巧碰上了黎轻泱认真询视的眸子。 见宋执梳呼之欲出的心酸,不满,惧怕,黎轻泱瞳孔微缩,怔然愣立。 鞭子没落到她身上去。 宋执梳原本都闭好眼睛等待着那灼烧的疼痛了,结果却毫发无伤,反而是玉儿扑过来一下子两个人双双落地,再次碰到了刚才后腰的位置,让她有些有苦难言。 安慰地拍了拍惊魂未定的玉儿,宋执梳眯起眼,让还未落滴而悬于花上的泪滴顺势而下,一切模糊的光景通通清晰,她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黎轻泱落血的手心。 黎轻泱漫不经心的握着宋沫瑶的鞭子,对方惊而气恼,却是怎么也抽不出。 黎轻泱没空管她,只是撇头,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狼狈不堪的宋执梳,尤其是见到她手上划过的伤痕时,他手上力道更甚。 可轻飘而温柔的嗓音经久不变 “看来,世子妃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该学会的事情啊。”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却从未从宋执梳身上离开,哪怕小姑娘察觉到他的眼神就这么砰然相撞,他也学不会主动离开。 “你放手!” 宋沫瑶气急吼道,整个人看起来滑稽了些,此话刚出,黎轻泱忽而松手,她意料不到,幸亏后面有黎漠撑着,否则呀,她这面子难保。 黎轻泱目不斜视,沉稳地走向一旁装鸵鸟的宋执梳。 “………” 讲实话,宋执梳现在非常害怕。 她的反派现在就这么死盯着她,怎么,是准备让她表演一个绝活吗? 宋执梳在心底已经想好了怎么给黎轻泱表演一个大变活人,结果对方越靠越近,直到她无路可退。她甚至能看见他如神只般的琉璃金光中,她的倩倩倒影。 黎轻泱伸手,把她额角的发丝理了理。 动心的缘由有时总是如河上泛舟,无可追由。 “皇上莫要怪罪,瑶儿初来乍到,天性纯良,恐怕是受了歹人所害,才反应这么激烈。” 黎漠不愧为男主,见黎轻泱反应非比寻常,眼疾手快地站了出来,话语掷地有声,不偏不倚。后面的宋沫瑶脑子也回来了,默默的站在后面,通过一些小动作来表达一些难言之隐。 宋执梳:……你这头猪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还! 她气得很了,不自觉地嘟起了唇,但是碍着男女主的身份在那里,她根本没什么资本去反驳,只能一个人吞咽所有的委屈。 当然,那是黎轻泱的采撷还未巡回 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呀 黎轻泱越看宋执梳挽不回来的凌乱发丝越觉得扎眼,原本柔和的语气逐渐淡了味道,他意味不明地“哦?”了声,眸中精光一闪:“世子妃这么真性情,倒不如去疆域那边放个马,恐怕别有一番风味,也可以带着世子去长长见识,毕竟娶了个世子妃回来,连礼数都忘了,还不如拿着一肚子的墨水去草原上撒撒。” 还真是犀利得让男女主脸上开了姹紫嫣红的花儿啊 黎漠从来没有见过把锋芒显露得这么彻底的黎轻泱。 只是为了一个……… 黎漠垂眸,没敢去看宋执梳的模样。 刚才听见宋沫瑶出事了,肇事者还是宋沫瑶在他面前不留余力倾尽所有去唾弃厌恶的她那个妹妹,心里潜移默化对于那只有16岁的女子就有着后天的反感,以至于抗拒去了解她的为人,她的面貌。 但是他心里还是自顾自地,执拗地认为:在他眼里公私分明,温柔公正的皇上,不会因为一个16岁的小姑娘在这里和他撕破脸。 这个时候自以为十分清明的黎漠完全没有想过他自己:一个曾经志向高远,心怀天下,自命不凡的读书人,现在竟然可以为了一个为所欲为的女子,公然顶撞九五至尊。 是呀 爱情会放过谁呢? 第464章 陛下,岁岁平安(15) 真是高估了黎轻泱。 不论如何,黎轻泱从来不会违背自己所信奉的:他所不喜的,一律不可完好。 就比如,把他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搞的这么狼狈的人。 宋执梳现在在他的心里的确是没有办法分配到什么叫做“爱情”的地方,又或许他生来残破,不明喜悲。但是不论其他,宋执梳是他所规划的所有物。 阿梳 他的 宋沫瑶是有脑子,但是可能吐掉了,听到闻所未闻的黎轻泱在她耳朵里就等同于侮辱的话,顿时那脑子就飞掉了,她怒火中烧,一把扯开正在整理辞藻的黎漠,恶狠狠地指着黎轻泱,吐出了能让她一辈为之悲哀的话:“你这个不称职的皇帝!别以为你这样压迫我,我就会和你在一起!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心思,我告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 宋执梳:……… 黎漠:……?媳妇儿?are you ok? 宋沫瑶:i am fine。 相比起如雷贯耳,外焦里嫩的宋执梳和黎漠,黎轻泱的反应实在是平静得赫人。倒是一旁摆的明明白白的正宫不同意了。宋执梳一把拉过黎轻泱,娇嫩的小脸皱着,冷声道:“世子妃说话可要掂量掂量,别一时心急口快把把自己坟给刨了。” 宋沫瑶:……怎么听着怎么难听。 “宋执梳!”她几欲失智,咬牙切齿,幸亏是黎漠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见场面不太可控,他温润地笑笑,不紧不慢道:“今天瑶瑶心情难测,恐怕是什么不长眼的人招惹了,才说出这等大不敬之话,还望陛下海涵。” 这黎漠还真的是硬骨气,说不喜欢她不示弱就是不示弱,刚才话里有话旁敲侧击她就忍了,现在还在这里暗暗讽责她。 “世子也莫要惊慌。”宋执梳也铁了心今天非要把这面子给要回来,她笑眯眯地挡住欲要逃顿的黎漠,关怀地看着亮眸喷火的宋沫瑶,逐字逐句,生怕宋沫瑶听不到:“看世子妃的样子精神着呢,刚才还在那里品茶呢,正好,世子也来了,陛下也在呢,一起坐下来喝喝茶,叙叙旧不好吗?” 黎漠微眯双眸,不同于他书卷气息的寒冰锐冷逼向宋执梳,可对方浩瀚无垠的星眸依然笑意满满,看不出什么恶意彷然。 “够了。” 一旁看足了戏的太后终于发声,沙哑沉稳的嗓音一向最是能降下寂静。宋执梳这个时候没探清这所谓和宋沫瑶同病相怜的太后的底细,只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她对于宋沫瑶,恐怕还是有些真情实意的。而今天见她过来,最主要的目的除了对接玉儿,恐怕就是给她下马威了。 笑死,根本没马。 宋执梳暗暗冷嗤一声,面上却是后悔万分,气道:“哎呀!刚刚一直拉着姐姐叙旧情,都把太后给忘记了。想来太后娘娘也是为咱们着想,见咱们姐妹情深,才不舍得打搅,咱们还真是不懂事。” 叙旧情。 宋沫瑶刚刚恢复了些理智,差点又被这三个字整吐了。 “皇后也消停会儿罢,黎漠,带着世子妃下去休息休息。”苏青轻闭双目,恍似劳累疲倦,她淡淡地吩咐下去,也便是敲定锤音:这件事情是宋执梳的错。 宋执梳:老太婆?在?这么累?长双眼? 不过她现在可没那个机会去拌太后一脚,没时间,当然,也没本事。 她正准备应声,却听见花开的声音 “太后这可说错了。” 黎轻泱淡笑,轻执宋执梳的手,温声道:“阿梳可不是什么调皮捣蛋的人。” 他轻轻弯眸,含情万千。 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性格的宋执梳不太自然地躲闪开了眼神。只有在温柔如水的黎轻泱面前,她好像才明白什么才是一个女子应有的模样。 尽管黎轻泱并不需要她这样的乖巧,虽然也是致命的好看。 “皇帝!”太后从未被忤逆,先皇驾崩前后,她都一路顺风,做到了今天的位置。今天明面上是请宋执梳来喝茶,实际上到底是做什么的她自己心底也清楚:第一,是为在她眼里赞赏有加的宋沫瑶报仇,给新来的皇后一个下马威。虽然没见过宋执梳,但是从宋沫瑶一言一行就连带着眼神又烧的发光的反应来看,她就可以十分确信宋执梳的为人。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她要把玉儿那丫鬟给要回来。她原本以为玉儿是谨言慎行,怕暴露。不过看刚才宋执梳出事之际她那担惊受怕和奋不顾身的行为来看,这不过是短短两三天,就让她对宋执梳这个主子死心塌地了? 在后宫争宠光鲜了这么久,苏青自以为世间有黑无白,不过现在打破她的思想的主仆就在她的面前。 她怎么可能会允许。 可是现在,竟然是那个废物皇帝都敢忤逆她了。 苏青面色愠怒,一把摔了杯盏,噼里啪啦响天动地。宋沫瑶冷静下来,确实不会回头看宋执梳,只要一看见她,宋沫瑶的理智便会消磨殆尽。 不过这可不妨碍她再后面添油加醋:“陛下可别再惹太后生气了,毕竟只是为了我那不听话的妹妹,可不值得。太后辛辛苦苦养育你这么大,可别再隔阂了。” 宋执梳算是明白了,感情白团子这“嘴强王者”是加宋沫瑶身上了呗,说话怎么这么欠呢。 宋沫瑶:??有你欠? “世子妃说话还是小心点。”黎轻泱没再理会气的发抖的太后,绝朗润艳的面庞顷然划过空烟,他依然笑,蒙蒙雾雾,如燃灰烬,却又是在这秋色里阴冷得花败:“否则,小心朕拔了你的舌头。” 静彻。徒留鸦吟。 黎轻泱拍了拍宋执梳的小脑袋瓜,问道:“阿梳想回去吗?” …… 她,她不敢动啊 宋执梳就算是在江蔺那个位面被火扼紧脖颈时都没觉得自己这么危险。 刚才黎轻泱对于宋沫瑶的那句话绝对不仅仅是威胁那么简单。 第465章 陛下,岁岁平安(16) 宋执梳也不清楚为什么黎轻泱突然对宋沫瑶这么得狠。 她一开始也想过因爱生恨,也想过黑化,但是看着黎轻泱浑然天生的贵气与温雅,又觉得这份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说不定他刚才突然觉得你长的真像个人对你一见钟情呢?] 请问你是准备被踢成篮球还是乒乓球。 不对呀,好感度和黑化值没动弹呀! 宋执梳:害怕。 她刚才弱弱地说了句“想回去”,黎轻泱笑着应了声“好”,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走出了太后后院独属的花园。怕玉儿出了什么事,宋执梳只能招呼她自己先回去,太后如今忙着生气,可没什么心思去找玉儿的事情了。 这一路静谧沉沉,或许是为了照顾她,黎轻泱特意走的慢,怕她跟不上,但是殊不知对于宋执梳来说…… 这一段路程要了她的老命啊 她真的害怕黎轻泱突然不高兴回了个头就把她给掐死。 “阿梳?”黎轻泱倏而顿下步子,背后轻微疼了疼。 额头被撞红了的宋执梳:阿西吧!你果然是图谋不轨想让我嗝屁! 察觉到黎轻泱所图所谋的宋执梳打起警惕,她后撤了一步,离对方三米远才冲着他无害地弯眸,“什么呀什么呀?” 黎轻泱盯着他们之前隔阂开的三米须臾,又再次把目光放下笑得阳生的小姑娘身上,装模作样地叹息:“看来阿梳是不喜欢我了。” 我被你当女儿养是我的福分呢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在心底吐槽了一句,可面上却是装作不解:“陛下说什么呢?我没有。” “阿梳,”黎轻泱忽而出声,他垂眸,遮下眸底的凉悲,温柔一贯如他:“你真的觉得,我会岁岁平安吗?” 宋执梳怔然,她望着黎轻泱在这万千悲色中的伤凉,好似要焚烬了天亮。她莞尔,凑近了些,烟云笼雾,她踮起脚尖,无声拥住他,杨花丛生,回春苍苍,她轻声,将月光都蒙了进去 “是的。” “陛下,一定会,岁岁平安。”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20] 宋执梳:??? [阿巴?好像打错了,你滚回去,我重新发。] 谢谢,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 “谢谢阿梳。”黎轻泱轻轻合上眼眸,他仍是笑,可沸煮日月,湿下眼眶,他倦道:“阿梳,我好累,我不想等了。” 等谁? 宋沫瑶吗? 宋执梳不明所以,但是现在的她并不在乎这些,她用力抱紧黎轻泱,垂眸:“我会在的。” “陛下,我在的。” 她不知道黎轻泱想了什么,他的力道轻了太多,可临了却又重了更些。 “会吗?” “一直都会。”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0] 栖鸟归林。 宋执梳到自己的小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想来今天在那里浪费了许多的时间,不过也不算是一无所获,最起码她和黎轻泱的关系,终于不再是老父亲和乖女儿了啊! 宋执梳兴高采烈,饭都多吃了几碗。 ”……娘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什么事情?”玉儿看宋执梳狼吞虎咽,觉着头疼,她不得已弱弱地提一句,宋执梳却是没听的进去。 [蠢货!人家叫你呢!] 嗯嗯嗯? “啊……你说鸡蛋羹啊……”宋执梳咽下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道:“你可以用碗儿盛出来。” 玉儿:谢谢,想把你砍成鸡蛋。 “娘娘,后天就是太后的宴会了,作为皇后,您那算是第一次亮相,得好好准备一下才是。” 宋执梳沉吟片刻,最后认真地回应了一句:“我送老太婆鸡蛋羹行不行?” “………” 累了,根本带不起来。 “娘娘,你是新来的,根本不知道曾经朝廷那些大臣忌惮皇后这个位子多久了。现在陛下权力滔天,又手握兵权,哪个大臣不是拼了命的想把自己女儿往后宫塞?如果娘娘在宴会上出了什么差池,必然会被瑕疵必究,到时候,娘娘可就落人口舌了。”玉儿苦口婆心,第一次觉着做丫鬟这么累。 “嗯。”宋执梳赞同地点点头,郑重地看向她:“玉儿,” “嗯?” “去看看鸡蛋羹熟没熟。” 玉儿:…… [亲,你是废物吗?] 我才不是。 宋执梳见玉儿气急,不过还是去厨房看了看。刚才回来的路上,宋执梳向黎轻泱请示了一下,虽然说是吃不惯这边的食物,只不过是不喜欢有什么人来这里打搅她。所以也就让黎轻泱别再吩咐人给她做什么吃食,有一个玉儿就够了。 她才不傻,肯定知道后天的礼物是要送的。 要送啥呀? 宋执梳愁的掉头发,最后不得已问白团子。 [把你的爱给她。] 呵呵。 白团子:有本事你别拉黑。 “你觉得我把我从莴国带来的红豆给她,她会开心吗?”宋执梳支着头,冲着同样冥思苦想的玉儿问道。 “娘娘!!慎言!!”玉儿一把捂住宋执梳再次准备一语惊人的嘴,脸颊通红:“娘娘怎么能……怎么能………” 啊咧? 她除了吃的多了点有什么很让人不齿的缺点吗? ”娘娘,在岳国,送红豆是寄托男女相思之意。娘娘如果当众送太后红豆……”玉儿看了一眼晴天霹雳的宋执梳,小声道:“是会被押入死牢的。” 说罢,她又急急忙忙地修正:“当然!娘娘若是喜欢太后,大可以不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每天去探望探望也是极好的。只不过这条路实在是难走,但是奴婢也会坚定不移地跟随着………” 你这人怎么越说越离谱呢? 宋执梳连连制止表示刹住,她沉默低头,看着玉颈间莹透的红豆,整个人都不好了 怪不得黎轻泱之前总是喜欢时不时往她脖子瞥一眼,他还以为他快忍不住上来一刀劈了她呢 第466章 陛下,岁岁平安(17) 在莴国,互赠红豆表寄平安顺遂,每至春来,亦或者是传统节日,朋友亲人之间互送红豆是必不可少的礼节,若是不送,自然在那群人眼里面就是隔阂与偏见。所以,宋执梳在莴国时,就算过的不尽人意,也不代表连个红豆也收不到。 虽然宋执梳在后宫里倍受冷眼寒刀,但是小姑娘生的白白净净,愈渐有倾城之姿,和不可高攀的宋沫瑶的张狂不同,宋执梳是温柔温婉的漂亮,随便弯个眸子就是能博得那群太监宫女同情的风情。以至于尽管她在后宫因为宋沫瑶的关系不是那么的好,可在那节日继深时,仍然会有人偷偷塞给她红豆,保她平安。而她脖子上佩的这条,是原主生母亲手润色打磨的,具有不同的意义。 但是在岳国看来,她这就是,心有所属。 冤枉啊这! 宋执梳差点哭出声,但是这又是原主母亲的东西,原主视若珍宝,她又不舍得也不能随意地扔了,好看得很呢。 算了,这种事情解释解释就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一找有什么是可以送给太后的。 她一穷二白的,虽然搬过来的时候东西的确是很多,但是都是盒子之类的,一开始宋执梳还以为是首饰什么的,结果后来整理时倒出来一堆红豆。最后算是能用亦或者是有价值的东西寥寥无几。 “娘娘要是觉得不知道送什么好,不如去问问陛下,陛下和太后关系好了许多,说不给哦陛下也会为娘娘的孝心欣慰呢。”玉儿见宋执梳刨根又究底,翻天覆地最后也没能找到合适的东西,忍不住出声建议,最后还特地贴心地鼓励她那么一下。 宋执梳:谢谢你,我不信。 她自暴自弃地躺在榻床上,用被子蒙着头,闷闷道:“反正老太婆又不喜欢我,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今天就想去压迫我,我才不要给她送。” 越想着越气,宋执梳扑腾着两条腿,可是又觉得无法两全其美:“但是陛下和太后关系好了这么多,我作为皇后,要是个太后不合,会不会流传出去陛下什么谣言?” 玉儿不回答,宋执梳也不强迫,她卷着被子滚啊滚啊,最后还是娇哼一声:“行吧行吧,就当为了陛下,就当为了陛下……”她重复又重复,如同催眠般的低沉。很成功的,她终于舍得从那闷热的被窝里钻出来,尽管整个人慵懒又颓散,她还是用着自己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趴在地上翻箱倒柜。 “阿梳不喜欢她吗?” “那当然。”宋执梳撇了撇嘴,那个“她”根本就是不言而喻,她理直气壮地歪过头:“她就是个无理取闹的………” 啊咧 啊咧? 啊咧?! 宋执梳见若有所思的黎轻泱,刚刚吓得退了一步,转而更近了两步。是的,她现在要做些什么,以此来告诉黎轻泱,她不是一个与他相配不上的不孝女啊喂! “……陛下,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一个故事。” 黎轻泱见她蹲着,随着她一起弯了膝盖,看着宋执梳眉眼间化不开的悲伤,静待下音。 “从前,有个姑娘,叫小宋。小宋自幼无母,总是受隔壁小沫欺负,尽管她善良天真又可爱,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她竟然有了另一个人格,叫小执!” “哇。”黎轻泱不咸不淡地惊讶了一声,淡辉如月的眸子浅浅弯弯。 宋执梳依然心潮彭拜:“小宋每天活的健健康康,但是每次小宋一遇到危险或者觉得伤心不解,小执就会现出来,替小宋百忧解难,但是有一次被其他人听到了,小宋一下子就被吓出来了。” 一时无话 [亲,你瞎胡八溜什么玩意儿?] 宋执梳面上真诚可靠,但是心里泪流成河 她也不知道她一时心急就这么编造出来了这么个听起来就像是侮辱黎轻泱智商的话。 “啊……”令人意外的,黎轻泱并没有把她想要蒙混过关的苗头扼杀在荒原中,反而相持,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冲她笑了笑,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么,阿梳现在是小宋,还是小执呢?” 宋执梳呆呆地看着风光霁月的黎轻泱,许久,她挠了挠头,小声说到:“我现在是阿梳。”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黎轻泱的笑声清朗脆亮,驱散长卧不散的黑云,曙光映射,舟飘百泊,如鸣泉林。 “……你别笑,你信不信?”宋执梳恼羞成怒,她撇过头,却是没法静下心。左右脸也丢了,她也不在乎什么对错与否,只是慌慌张张地问着,最后怕得不到自己欣喜的答案,故技重施,她还准备再来一个离谱小故事:“而且,如果你还想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小执喜欢上了一个小太监,小宋喜欢上了一个大将军,但是阿梳喜欢上了一个皇帝,她们三个吵呀吵呀,最后……” “……” “最后?” 宋执梳思路枯竭,她抓耳挠腮,深吸一口气:“最后她们三个同归于尽了。” “………” [宿主,她们一个身子怎么同归于尽?] 呵,有趣的系统,好久没遇见敢质疑她的生物了。 [???] 您已被拉黑,检测到有不平情绪,请问是否采用反击模式? 反击模式! 上过一次当的白团子动摇了,不过这四个字太过于诱人,他情不自禁按下了一个是。 叮!您已同意并勾选《自愿反击协议》,检测到你与宿主发生争执,为保全宿主合法利益,请从以下两个方式中选择 a:自觉去主系统处接受三权锤击 b:爹废了你 白团子:嘻嘻,玩你妈。 宋执梳没顾得上几乎疯掉的白团子,因为她看见黎轻泱缓缓叹气,最后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在眸中惊起一滩憾然,他说:“这么可惜啊……我还以为阿梳可以赢呢。” 宋执梳见他好像真的是遗憾得紧了,最后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句 “那,那我就让她赢。” 第467章 陛下,岁岁平安(18)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黎轻泱没说话,静默地看着她。在宋执梳疑惑的眸光下,他站起身,不是那么从心地笑了笑:“天色太晚,阿梳该睡了。” “晚……晚安……” 宋执梳没办法定义黎轻泱,自然,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够她上去拦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能干巴巴地望着黎轻泱悠悠哉哉地踏出了门。 在彻地看不到人的时候,宋执梳深呼一口气,中午松懈了下来,呜呜咽咽地在床上咕哝。 丢死人了! 当然,她也没看见,黎轻泱在察觉她没再看他时踉跄而逃的背影。 不对劲 黎轻泱掩在月色下,眸光低迷深邃,轻喘声气,勉强压抑住了那么一点的悸动。 可是心脏处的动静还是那般不顾生死的狂欢疯魔 不对劲,什么都不对劲。 黎轻泱拭去嘴角被咬破的猩红,收敛起蔓延夜色的情浓与动荡。 这清明月如此圣洁,又怎会有人质疑这下面曾穷生了无尽的爱意与痴狂。 “白团子?白团子?”宋执梳振作起来,连忙对着白团子就是一顿夺命连环call。 [………] “白团子?”宋执梳看白团子打出来一连串省略号,歪了歪头,觉得新奇:“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转性了?离婚……”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眸中溢出怜悯。 [闭嘴蠢蛋!我和翠花甜蜜蜜呢!]你妈!他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再明知故犯,所以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也就是不和宋执梳交流。结果不愧是宋执梳啊,一开口就是一个王炸。 “…行吧行吧。唉你说黎轻泱刚才信没信我的话啊?我还要不要去参加那个什么宴会啊?参加了我能不能刷脸进去啊?” [你很美吗?] 宋执梳脸上迅速窜上一团绯红,她害羞地捂住脸,轻轻“嗯”了一声。 ……他发誓,他只不过是想讽刺一下宋执梳,仅此而已。 宋执梳见白团子不想和自己说话,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她翻来覆去,闭上眼,觉得困倦。 夜色惺忪,月光菲薄。就这么迎来了阳光,因此总是不屑思考黑夜漫长。 “娘娘?” 日上三竿。 玉儿快被逼疯了,为什么每天光是喊宋执梳都要喊半个时辰。 “娘娘!起床了!” 玉儿用力晃着床上的人儿,有气无力道:“娘娘,我们快赶不上女眷聚会了!” 嗯? 宋执梳“蹭”得坐起身,迷迷蒙蒙地揉了揉眼,她茫然四顾,最后定格在感动泪奔的玉儿身上,冲她笑了笑,玉儿抹了抹泪,欣喜地也冲她笑。 然后宋执梳再次倒了下去。 玉儿:乏了,带不动。 宋执梳坐着,时不时打一个哈欠,头上珠纱飘飘,金碧辉煌。她不满地靠在玉儿的身上,抱怨道:“老太婆的宴会不是明天么?怎么就今天这么急?” 怎么,还要提前排练一下吗? “娘娘,刚才宫里面下了令,现在正值秋来,先皇就是在秋季驾崩的,为了祭奠先皇,太后亲口下令,从此太后的生辰宴,便不再举行了。” “……?!”宋执梳错愕地坐直了身子,扭过去头,懵着脸看着专心致志为她打扮的玉儿,“可是我听其他人说过,之前太后的宴会可是大办的呀?” 何止是大办,那比过年还热闹,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觉得黎轻泱是一个不顾前尘往事,胸襟宽广的大孝子,对于黎轻泱和苏青也只是认为是后宫里不多见的非亲非故的母慈子孝的代表。不过,当这流言更甚时,便就没人能够想起来,先皇就是在这瑟瑟之秋逝去的。 黎轻泱这般大张旗鼓地办生辰宴,就好像是间接地在为先皇的死而欢呼,而庆祝。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了那感人至深的流言蜚语之下。 但是不论是从孝心出发,还是对先皇的恨意出发,黎轻泱都完全没有必要把生辰宴给裁了去。就算那是苏青的意思,如果黎轻泱不干,这命令肯定下达不来。再者说了,自从黎轻泱掌权以来,太后的生辰宴比过年还热闹,如果百姓到官府指定的地点去进行放风筝,野炊等庆祝性的活动,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久而久之,太后的生辰这一天,就变成了岳国的一个特定节日。挨家挨户都要出去活动。 想来,也是皇上想让太后看看这盛世繁华吧。 百姓感慨 个鬼呦。 宋执梳听白团子说过,黎轻泱胆大包天,竟然敢去把皇上的尸首掉包,进皇陵的是谁暂且不知,但是先皇的尸体,就被葬到了百姓被指定放风筝的地方。 没错,黎轻泱要那男人的坟被踩被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满不在乎的黎民百姓在自己的坟头欢悦。该说不说,确实是狠。也是自从白团子向她解释过之后,宋执梳才明了如此温柔的人为什么黑化值高达百分之百。 黎轻泱瞒得紧,这么困难的事竟然是一点风声都没泄露。那现在呢?为什么突然就下令废除了呢。 要是说忽然聘怀远目,宋执梳不是吹她的小反派 那可是绝对不可能 虽然他对于当初披褐怀玉的黎漠那么的宽广无私,但是对于先皇那恨之入骨的情绪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化解的。相反,先皇死在了黎轻泱还无能亲自手刃他的年纪,于是这份恨意发酵,曲解,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奴婢不知。不过这都无关我们,娘娘,先皇驾崩也就是在十五年前的今天,在那之前,这一天是专门为女子设立的,允许女子在这一天向心爱的女子表露心意,也可以谈一谈闺中小语。可惜,先皇驾崩之后,这一天的节日就取消了。不过现在不但是没了太后的生辰宴,竟然连这个节日都回来了。”想来玉儿喜欢这个节日喜欢的极了,一向轻缓的语速都雀跃了起来。 第468章 陛下,岁岁平安(19) 搜噶! 把自己之前模糊的事情解决过之后的宋执梳如同醍醐灌顶,可是很快,她又发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劲:“……那,我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玉儿停了停,随后“噗嗤”笑出了声:“娘娘你又开奴婢的玩笑!娘娘一直想让奴婢觉得娘娘蠢,现在竟然问出来了这么蠢的问题,奴婢都快信了,娘娘别再戏耍奴婢了。” 宋执梳:??你骂我? “……我是说……” “好啦!娘娘真好看。”玉儿没听见宋执梳那短暂的三个字,她冲着脑子一团麻的宋执梳歪歪头,两只小发髻悦动,指了指外面,小声道:“娘娘,端王妃,世子妃,墨王妃,殇王妃,鬼王妃,冷王妃………都在外面等娘娘呢!今天娘娘可是要大放异彩,和众多宫中女眷一同去后花园玩赏呢。” “……” 怎么感觉听了几十部古文小说。 “等等,”宋执梳冷漠且麻木的打住,“她们都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 “………”玉儿眨眨眼,似乎是在反应她刚才的话,良久,一言难尽地试探道:“………娘娘,刚才问的问题,不会是真心的吧?” 笑死,根本没有心。 玉儿看到宋执梳麻木不仁而痛心的脸色,十分聪明地跳过了那个话题,轻轻地解释着,怕再次创伤到她。 “这个节日原本就是因为许久前,善良温婉的元皇后为了替女子解愁所设立的,在这一天,女子不论是闺中待嫁还是已为人妇,但凡是女子,都是要一同出行的。为了发扬,元皇后亲力亲为,同当时对元皇后的举动赞赏有加的一众宫中女眷举行盛大的女子会。不过后来,因为这会有许多弊端,就只流传了下来皇后与宫中女眷赏玩的习俗了。复辟了的话,这个习俗也是要顺承下来的。” 所以她要和一群特工女王,职业杀手,现代医圣一起赏花? “这些王妃都是些什么来头?” 宋执梳轻扶斜鬓,云鬓凤钗,珠光宝气,她点着红檀桌,斜睨一眼铜镜剪影,愈觉心沉。 玉儿对于宋执梳的反常不太理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除了世子妃以外,其他的王妃都是扬名在外的,有的是商人,有的是酒楼,有的是医馆,都是大街小巷人人称颂的奇女子。不过娘娘也不用担心,她们都不爱惹事,再说了,她们来还要仰仗娘娘呢,怎么会和娘娘作对呢?” 她以为宋执梳初来乍到,又怕人怯生。这第一次和那些个人待在一起,恐怕是会有些慌神的。 ………别说仰仗她了,她们来还在外面等她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她人影,恐怕一会儿她们两个的尸首都能晒成葡萄干了。 人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宋执梳再怎么找借口也不是什么办法了。她望着镜中的望穿秋水的美人儿,依然是觉得不能负了原主这张脸。 她起身,明眸转波,眼尾便扬起了控弧的柔亮。明黄鸣凰,千秋鼎世之姿,便钦刻彰显。 “皇后娘娘来了,王妃?王妃!” “王妃,皇后娘娘!别再坐了!” “王妃!王妃!你别吃了,快快起来行礼!” 尽管宋执梳已经尽量地赶了过来,不过现场还是发展成了惨不忍睹的局面。除了穿着火红裳服,目中无人的宋沫瑶,其他的什么什么王妃,通通都是素白无饰,清冷似烟。 听到了自家丫鬟的急声,她们心照不宣地看了过来,宋执梳清晰地打量到了她们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与不屑,随后便异口同声道:“本妃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皇家人!” 行,就百家争鸣呗。 宋执梳头疼欲裂,却还是面目含春,笑唇齿含,嘴角轻飘地溢出来了句话:“诸位王妃,还真是不负本宫所望,果真是有女子傲骨。今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不跪便不跪罢,本宫也不想与各位生分。” 无人回话。 她可不尴尬。 宋执梳张望了下,不禁蹙眉:“如今这秋季寒冷,大家怎么都穿着这白素浅衣?不觉冷寒吗?”她忙回过头,冲着玉儿吩咐:“玉儿,快去尚衣居取些衣服来,冻着可怎么办?” 这急切的模样可真不像是作假,果不其然,一在其中显然气质温顺些许的女子起身,不论是否尊敬,总之也算是福身,冲她柔柔一笑:“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自愿喜好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事。” 宋执梳缓了些,点点头。 玉儿收到她的信号,躲在她身后,偷偷道:“这是雪妃娘娘,之前只是官府庶女,结果一个晚上起来,不仅文风有骨,另众多文家拍案叫绝,更是写的一手好字。” 哦,怪不得,书法家穿过来的。 宋执梳了然于心,顺着话语延顺:“今日秋高气爽,实属难得,后花园的花儿开的好了。玉儿早就设好宴了,大家一同去赏花儿吧,不必拘束。” 于是,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起身前去,那背影何止的壮丽洒脱,只扔下一个宋执梳在原地风中缩影。 还真就是没拘束。 她松口气,想着是秋季,也便没思考些什么,绕着近路前去。 秋花悲画扇,满堂烟灰痕。 今日阳光高悬,后花园也是许久不现的风光丽华。 “各位愣着作何?看今天花儿开的这么好,不如一同作诗吧?”宋执梳到时丝毫不乱,她见众多人就这么立着,对着那池塘,望眼欲穿。她不解,顺着望过去,嘴角端庄的弧度一下子就凝结起来。 ……… 谁能告诉她 这大秋天的 为什么会有荷花?! “娘娘,这是西域来的品种,前不久种下来的,可神奇了,但是咱不能反应这么大,衬得咱没见过世面。”玉儿悄悄地扯了扯宋执梳的绣袖,连带着把宋执梳独自凋零的魂儿也扯了回来。 她才不是因为没见过世面! 宋执梳看着众妃冷艳的朱唇轻开 第469章 陛下,岁岁平安(20)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宋执梳:漂亮 真是一点都没让她失望。 她们听闻已经成为自己所有物的诗句就这么被抢了去,也不想想为什么会被抢了,一下子,气氛忽然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却步步紧逼!为何要抢我诗句!” 又是齐声震耳,宋执梳无力地看着这场面,竟然有一妃子剑已出鞘。 哒咩! “娘娘娘娘,她们这是咋了啊?”玉儿见刚刚还清高的众妃忽然厮杀,一下子吓得懵了。 buff上身了呗。 黄菊刀残,宋执梳眼睁睁地看着中央的菊\/花支离破碎,她叹息,也不准备管这场闹剧,倏而,她面前一抹飘红越过。 “………” ?! 你个傻叉女主上去凑什么热闹?! 宋执梳看着女主早已躁动猩红的双眸,见她嘴角兴奋的笑,发觉时间已晚。 宋沫瑶在这宫中憋的紧了,就算是黎漠再怎么宠她也不可能让她整天舞刀弄枪,惩善扬恶。今天迫于无奈来参加一个小破宴会,结果遇上了这么多深藏不露的高手,就算是对她们的白衣审美鄙夷,也不太明白这架是怎么打起来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们身手的确让她眼前一亮。 管他的,缓一缓瘾。 这可吓坏了宋执梳。 其他的npc怎么样她是没什么兴趣的,毕竟这些人,就算随便一个成为剑下亡魂也不影响这个世界,再者说了,就算她心怀若谷,想要上去制止这闹剧,但是现在看来,她才是这里面最弱鸡的吧?原本想着大不了怪她一顿,怎么着也不会影响世界运行轨迹。 结果呢? 这宋沫瑶屁颠屁颠地给她找罪受了。 刀剑无眼,她这一个迷糊脑瓜子就让人斩了,她怎么还前仆后继地赶着上呢? 今天宋沫瑶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别说天选之子了,黎轻泱那里她都不怎么可能过得去。 宋执梳一番权衡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她亲眼见一刀剑斩下宋沫瑶衣衫尾红,心头气血翻涌,她喊了声宋沫瑶的名字,可那边却打红了眼,虽然至今为止无人伤亡,不过也足够宋执梳提心吊胆了。 “宋沫瑶!”宋执梳气急,她一跺脚,把吓着了的玉儿安顿好,提起裙摆就想上去把宋沫瑶抓过来。 可手腕上圈起了一弯柔和。 她回头,正准备安慰玉儿,却见黎轻泱温和的双眸。 阴沉下的乌云更是狂作,宋执梳惊异地瞪大眼,她挣脱开黎轻泱的手,拉着玉儿直往后退,见黎轻泱投来的询视。她抿唇,却是第一次没服软:“陛下,这次不是我的错。” “阿梳。” 她愈退,黎轻泱愈近,那边厮杀的壮烈都没能冲破这致命危险得气息。 又不是她的错。 宋执梳委屈地瘪嘴,眼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红了。 黎轻泱脚步一停,瞥了一眼想要上前护着宋执梳的玉儿,对方无畏的眼眸对上他一颤,继而无言地退了下去。 宋执梳眼前骤然清晰,可又实在是不想低头,她怔愣地见黎轻泱无声离去的手,只听见一声轻叹 “阿梳没错,一直都没错。” “只是若是我不来,阿梳是不是就会上去了?”黎轻泱并没有特指,只是看着一片狼藉的闹剧,眼底的凉薄延续出了不可估量的利刃,甚至是宋执梳都被这猝然降下的温凉惊了惊。 “是……”宋执梳没想瞒着,她抹了抹泪,软声道:“世子很喜欢世子妃……” “所以阿梳就想不顾自己上去救世子妃吗?” 黎轻泱声音听不出什么好坏,依然清淡,他如局外看客般看着那滑稽的争斗,并没有什么想要上前制止的想法。 宋执梳:救命 她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日! 这可是男二啊,怎么听的起女主是别人的所有物的这种话呢? 转移一下转移一下 “我…我也喜欢世子妃……” “喜欢到奋不顾身啊。” 黎轻泱不温不火地搪塞过来一句话,如愿把宋执梳噎得说不出来什么避重就轻的话。 怎么,非要她把女主变成你的人吗! 宋执梳憋红了脸,可黎轻泱只是轻轻弹了弹她的小脑袋,俯下身子,锐锋而柔软的眼底措不及防剥开宋执梳脑中的迷雾,他不顾自觉退下的玉儿,在她耳旁轻喃:“阿梳可要好好的。” “否则啊……” 他在这儿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息:“可能这国就亡了。” ……… ?!! 宋执梳没懂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在黎轻泱深沉而郁结的目光下摇摇头:“陛下,我也会岁岁平安的,我娘说了。” 黎轻泱眸中淌着的不明一凝,忽而,他“噗嗤”笑了出来,将她额前的发丝理了理 “是啊,阿梳会和我一起,岁岁平安。”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3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80] 宋执梳不知道最后闹剧到底是怎么休止的,他只是直起了腰,将衣袖下的张张纸片飞扬,只不过是手腕随意翻转,便压下了飞檐走壁的众多妃子。 她们不爽,可瞥见那纸片上的字时都不约而同地一慌,丢下了这烂场子就扬长而去。只有一个宋沫瑶觉得不尽兴,不解地看着她们匆匆离去。 “这便够了。”黎轻泱没施舍给宋沫瑶一个眼神,他拍了拍宋执梳的头,柔和道:“阿梳以后不要把自己放在这么危险而愚蠢的境况下了。” “太麻烦了。” 虽柔却狠。 宋执梳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怕自己的反应太傻,她挺起腰板,极其严肃地冲着黎轻泱再次郑重地点点头。 黎轻泱弯了眸子,那璀璨绚烂的星河,才算是重新恢复了亮堂。 “阿梳今天很漂亮。” “是吧!我弄了好久好久的!” “是的,不过看起来很重。“ “是呀是呀,我带的头晕,不过很值钱。” “阿梳喜欢钱吗?” “喜欢陛下!” 宋沫瑶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愈行愈远的背影 忽而打了个哈秋。 第470章 陛下,岁岁平安(21) 不知道是不是造化弄人,宋执梳前几天还在为老太婆的礼物愁眉苦脸,好不容易搁置了,黎轻泱的生辰也随之而来。 “………” 玉儿眨眨眼,看着宋执梳沉思的模样,歪了歪头,不解道:“娘娘这么苦做什么?不过是送个生辰礼物罢了,如果娘娘实在是想不出来,去找陛下问一问就是了。陛下不比太后,会和娘娘说话的。” “不行!”宋执梳想也不想地拒绝:“要是我直接问他,还叫什么礼物?” “……那娘娘准备想到什么时候?”玉儿无奈,放下手上胭脂,走过去轻轻拍着宋执梳的肩:“娘娘再这么纠结,怎么也赶不上了,还不如直接去问问呢。” “……”宋执梳正准备放弃,忽而觉得外面阳光如此曼妙。 “诶?今天天气这么好?”宋执梳一跃而起,刚才还蔫里吧唧的小花朵一下子就支愣起来了。 “是呀。”玉儿把宋执梳往凳子上按,替着她梳发,可宋执梳怎么也不消停,一心看着外面。 玉儿只想笑。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一向沉稳规矩的黎轻泱,为什么会把宋执梳娶回来呢?明明只是一个活泼好动又机灵可爱的小姑娘罢了,怎么看也不是什么黎轻泱心中所选。要说她家娘娘除了长的这么好看,性子灵动,还能有什么优处呢?” 玉儿禁不住地想,觉着自己可笑 总不能是因为娘娘说过的,她是世子妃的妹妹吧? 宋执梳倏地觉着头上的力道暂顿,她急着想去外面看看,回头便见玉儿惊慌的眸孔。 “玉儿?” 宋执梳戳戳她,见她还魂,笑眯眯地冲她说:“一会儿我们出去看看吧。” 光影浮动,掠美劫生。今日的阳光不知怎么的就如此刺眸,衬得她宛若初春风雅,花下舞灵。 “好。” 玉儿冲她笑,迫使发颤的手安静,她沉下心,温柔地顺着那透亮的发动作。 说起来,黎轻泱这个人随说人看起来毫无锋芒,甚至是没有什么皇帝的骨架,但是这整个皇宫,乃至整个天下,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变故,当然,最起码是她来之后。 宋执梳的住所是黎轻泱的旁边,他喜静,连带着宋执梳整天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一般,枯燥无趣。 这皇宫诺大,却是萧冷。 宋执梳脑海里关于原主生长的过程和环境没什么记忆或者印象,但是她记得清楚,宋沫瑶小时便是这般捣蛋,把这皇宫闹得鸡飞狗跳,整天好不热闹,人气十足。不过那个时候的宋执梳十分反感不属于自己的欢声笑语,就连她父皇的脸都没记得住。 “………为什么没人呢?”宋执梳走着,就连一个小太监也见不着,她闷气地往墙上一靠,也不去看什么了。 “娘娘,现在是正午,陛下在午憩,自然是没什么人烟的,您起的太晚了,是见不到人的。” “……” 行呗行呗行呗 宋执梳无话可说 毕竟做这个皇后说无趣也是真无趣,上次不知黎轻泱用了什么法子打发了那群妃子,但是正是如此,那群人更是不敢来寻她,更何况是那个真的看了她就想吐的宋沫瑶。 这宫中人烟稀少,除了个老太婆她就只有玉儿,每天过的度日如年,都快发霉了。 “我决定了!”宋执梳一鼓作气,“我直接给陛下一个吻!” “……” 他稀罕吗? “娘娘!”玉儿脸热的慌,她急急忙忙地捂住宋执梳的嘴:“别说这些话!我们快回去!别乱逛了!” 今天宋执梳又是无所事事。不过破天荒的,晚上的时候黎轻泱来了。他总是喜欢宋执梳抬头看他,然后把她微乱的发丝翻上去。 “阿梳今天做什么了吗?” 宋执梳实在是不想被黎轻泱当成女儿养,有时候回想起来他们的交流过程,她都觉得黎轻泱可以做养成男主了。 不过呢?有哪个小姑娘能够拒绝这种温柔呢? 宋执梳当然做不了那个首当其中的,于是她十分乖巧严肃地摇摇头,垮着一张脸:“没有,太无聊了,玉儿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笑。” 黎轻泱哑然,他叹一口气,仿佛是慈悲道:“那阿梳想听什么故事?” “我不想听故事。”宋执梳突然出声,直勾勾地看着黎轻泱意外的双眸,不爽地打掉他的手,几个字在嘴角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软趴趴地问了一句:“陛下把我当什么?” “是不是女儿?” 还没等黎轻泱回过神,宋执梳自顾自地把答案说出来,她瘪嘴,离黎轻泱三米远:“我决定了,我以后不要理你了。” “……为什么呢?”黎轻泱束手无策,他无助地看着警惕的小姑娘,第一次问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不理他?还是为什么把她当做女儿? 不过宋执梳这次意外的体贴入微,她吸了吸鼻子,“我娘说了,嫁人才不是要做女儿,是要做妻子。你现在对我就像我娘对我一样,我才不要理你。” 黎轻泱短暂而致命的空洞浪潮终于散去,可怕的理性再次回归,他眯了眯眼睛,纯良无害的笑容扩散,他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些,轻声问:“阿梳为什么不喜欢我把阿梳当女儿一样养呢?” “因为你娶我了呀!” “但是阿梳好像不太喜欢我的样子,那么,把阿梳当女儿养,不是各得其所吗?” 宋执梳就这么噎住了 她转念一想 是哦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现在要这么不开心呢? 她磕磕巴巴的,却也冥思苦想,丝毫没有注意到愈来愈深的阴影,当她终于想好了蛮不讲理的措辞时,抬眼便对上了黎轻泱深而柔远的眸子。 叫嚣着 溺毙其中。 “……” 别离她这么近啊喂!她大脑都短路掉了! 黎轻泱不觉足够,他耐心诱导到:“所以,阿梳不是不喜欢我的,对吗?” 宋执梳想了下,肯定地点点头。 “那么,阿梳是喜欢我的。” 第471章 陛下,岁岁平安(22) 宋执梳:嗯嗯嗯? 你这人怎么还欺负她脑子不好呢? 宋执梳一怔,仔细搜寻着黎轻泱的话中漏洞的蛛丝马迹,但是很可惜,她完全找不到。 “阿梳不说话吗?”黎轻泱更进一步,他们两个之间只有分寸,宋执梳甚至看得清他眼睫的长度,自然而然,他眼底的静淀也是如此的明显。 宋执梳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毕竟她现在甚至都没有办法区分,黎轻泱的话究竟是不是认真的。毕竟从他们两个认识到现在,宋执梳都从来没有从黎轻泱身上发现过除了”儒雅”“随和”“温柔”以外的词语。这个人就像是完美无缺的璞玉,浑体剔透,不可触碰。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百分之百可怕的黑化值,又不是拿来闹着玩儿的。这证明,黎轻泱一定是有什么故事亦或者是难散的不明,总之,绝对不会是像现在一样这么得纯粹,简单。 看看,之前黎轻泱对她的态度,那么的不屑一顾和随意。现在突然过来,开口就是一句能把她灌的迷迷糊糊的“爱”,哪个人受得了?就算是宋执梳都不得不承认,黎轻泱确实是有足够的魅力让她动心。 可是再怎么样她也不可以排除这是黎轻泱突然不高兴,想要送她上路之前给她送一点温暖的可能呀! 宋执梳脑子立刻清醒,她努力不让自己被美色迷惑,泰然地退了退,尽管跳动的心脏拼命叫嚣着不舍,她还是胆大妄为地拒绝回答黎轻泱的话,一连跳出了那双惑人心魄的眸子。 自然,她的脑子只要不被爱情冲昏了头,怎么都是锐利而飞速的。 于是,她小口一张,认真问道:“陛下希望是哪种喜欢?” 小姑娘现在可真是没有一点以前畏惧的样子,这不,都敢反客为主了? 黎轻泱可不慌,他轻轻揉了揉宋执梳头,不知为何还是轻叹了一声 “阿梳还是太小了。” 宋执梳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有哪个女孩子想要听到“小”这种字眼呢?不都是应该夸她漂亮美丽可爱吗? 她不满,再次拍开了黎轻泱的手,不满道:“我已经快17了,快到嫁人的年纪了。等到我18岁,我就不小了。” 黎轻泱轻笑:“可是那个时候我也长了两岁了罢,那个时候阿梳对于我来说,不还是一个小孩子吗?” 宋执梳不喜欢他的口吻。 或许是这样的,完美的人总是越看越不顺眼,宋执梳永远不会喜欢黎轻泱这种漫不经心,只是像哄小孩子的语气。 说一些撩人的话,这态度却又让她生疑而却步。 最是挠人心。 “黎轻泱,”宋执梳抿唇,直逼他的眼底,浩荡直白得惹人心悸,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在把我当什么。” 黎轻泱愣了好久 他终于反应过来吗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字是自己的名字,许久,他才微笑:“阿梳真的不怕我呀。” 他甚至是愉悦,毕竟之前的效果完全不知道他的名字。尽管他真的觉得无可必要,连他自己都会忘记的事情,一定是他所不在乎的。 真是答非所问,可是宋执梳总是会被牵着鼻子走,她撇嘴:“你喜欢我叫你陛下吗?” “喜欢。” “……”宋执梳没想到这个答案,她想了一会儿,最后勉为其难:“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喊你陛下。” 看呀看呀,小姑娘还敢和他讲条件了。 黎轻泱才不会记得上一个和他讲条件的人的坟头草多高了,他仔细思考着宋执梳刚才问的是哪个问题 时间这么漫长,蹉跎了漫山遍野的红蔷薇。 “阿梳是我的皇后不是吗?”他似是真的对宋执梳那句话感到不解,他蹲下,想要靠近她,以此来看清楚宋执梳眸中星月下的情风,他固执地问:“阿梳一直都会是我的皇后,不是吗?” 宋执梳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黎轻泱的意思。 是的,不管他爱不爱他的阿梳,在他眼里,他的阿梳始终都是他的皇后,无论他想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待她,他的阿梳都会一如既往的 说一句 “陛下,岁岁平安。” 所以呢?爱不爱这个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她的小傻蛋,从始至终被爱过吗?不曾吧,一直都不曾的吧。 是呀,他好像自出生以来,都从未感受过所谓渡过众生的情感,就这么麻木又温柔地站在苍生之首。 她的问题,对于他而言,一直都是只配逃避不配触碰的。 宋执梳忽而哽咽 她也下床,蹲在黎轻泱旁边,直直地凝视着他的双眸。那其中,是黎轻泱这一生都无法理解的温柔与动容。 她也笑 “是的,” “我一直,一直,都会是陛下的皇后。” 虽然……还是有点小吧。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50] [宿主!让他爱上你!然后甩了他!让他报复你!] 白团子最近好像和翠花闹别扭了,每天喝的烂醉如泥,这不,挥舞着他的空酒瓶,恶狠狠地看着她的小傻蛋,冷笑一声[我们男人,就是要自信放光芒!] [白团子。] 宋执梳脑海里突然多了那平和柔缓的女声 她看过去,只能看见带着粉红发卡的小美女,她察觉到,回了她一个笑,冲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起白团子便往家走。 原本准备嘲笑白团子的宋执梳:………… 怎么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呢 她看着对面因为自己的话一时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的黎轻泱,无语地伸头拍了拍他。 她的路,好像还有很长很长。 “娘娘。” “嗯?” “你和我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就睡了一觉。” “哦………睡了一觉………” ?! 睡了一觉?! 玉儿今天早上觉得自己魔怔了,一开门就看见黎轻泱从宋执梳的房间出来了。太震惊了,简直无法想象,以至于她连礼都忘记行了。 第472章 陛下,岁岁平安(23)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当时的玉儿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可是黎轻泱压根就没注意到她,只是脚步轻轻又若有所思地出去了,她也就逃过一劫。 好吧,虽然最后玉儿怎么检查,宋执梳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没有一点的不妥之处。 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家娘娘这么好看,陛下怎么可能坐怀不乱呢! 一开始只是担心宋执梳出什么事了的玉儿突然就开始思考宋执梳为什么没有出事甚至还希望她出点事。 宋执梳没那么大闲心,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听着玉儿絮絮叨叨,怎么也睡不着觉。但是吧,她又狠不下心去批评玉儿,一和她平心而谈对方反而变本加厉,非要问出来个所以然。 ……那么丢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说的出来啊喂! 昨天晚上,宋执梳自以为加好感度的那一波她已经超神了,那个时候的她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黎轻泱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是那么突然,黎轻泱把手放在她头上,生疏而温柔地揉了又揉,最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自己肩上,就那么,轻轻的,慢慢的,顺着月亮的弯绕,缓沉地抚着,他轻声说:“阿梳。” “我很高兴,特别高兴。” 就算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末日何时而来,他还是觉得高兴。 “阿梳,我们不会分开的,是吗?”他低低地问道,眸光在烛火下摇曳牵连,衬的这夜色愈发如墨。 宋执梳哪里还回的回去话?这变故让她惊了又惊,可是偏偏又憋红了脸,耳垂都被烛光绣上了红火,她全身止不住颤抖,一睁眼一闭眼,还是清醒而令她绝望。 她再次,就这么,毫无意外地溺死在了男配的温柔乡? 很丢人吗? 当然不是,爱一个人是十分纯粹,神圣的事情。 所以宋执梳回抱住了她,低声细语,她呢喃,却又是令人心惊的坚定:“是的,” “我们永远永远,不会分开。” 是的吧,一段感情中怎么可能只会是一方被动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宋执梳困的很,可是又害怕自己一睡过去,黎轻泱就弃她于不顾,只能让头就那么一点一点,最后还是睡了过去。她从未知晓,昨天晚上的黎轻泱是怎么抱着她,坐到黎明曙光乍破,就那么温柔地,静静地,一点一点描摹她的眉眼。只是在她临醒时,才视若珍宝地把她放回去。 或许 他可以一点一点地学会什么是爱。 对于黎轻泱来说,这是一个毁灭而重生的夜晚,但是单纯对于蠢傻的宋执梳来说,她快要懊恼死了。暂且不说黎轻泱看她抱她多长时间,她有没有打呼,有没有流口水这种至关重要的事情她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可怕的是,直到晌午她才突然想起来:没有问黎轻泱生辰想要什么。 毁灭吧,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的。 [宿主!look at me!]意气风发的白团子骑着鬼火上门,他冲着宋执梳飘了飘小手绢,兴冲冲地说[are i handaome?] 呵呵。 白团子闪闪发亮的空间一下子灭下了光,昏天地暗。 白团子:啊咧? 把白团子关到小黑屋的宋执梳吐出一口气,觉得心情缓和了不少,大不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一问他就好了。 怀春的少女总是觉得度日如年。宋执梳拔着小花儿,唉声叹气,活生生的就是深宫遗影。 “……娘娘,你伤心什么呢?” “??”宋执梳一惊,摸了摸自己的脸,委屈着小脸蛋问她:“玉儿,我看起来很不开心吗?” 玉儿:也没啥,就是觉得你想去上吊而已。 她摒弃掉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违心地摇摇头:“没有,娘娘最傻了,怎么会不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我好难过 宋执梳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心境了,她和黎轻泱还不算确定关系呢,她现在就整天在这里唉声载道,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娘娘要是思念陛下,还是忍忍罢。最近政事严紧,陛下恐怕是有段时间要忙了。” 笑死,我还不懂你? 宋执梳一僵,随后轻轻抿唇,眼神飘忽,最后还是认命地点点头,“玉儿,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娘娘可以做个梦。” 关键是梦里都是黎轻泱呀! 宋执梳才不会傻到把这句话说出来,她跳下秋千,冲着天喊:“我想出宫去!” 玉儿:你这什么操作 她惊恐,一把捂住宋执梳的嘴,慌不择言:“娘娘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宫里不比其他,让人听到了事情可就大了。” 再者说了,在这世上,谁人不知陛下喜静?万一自家娘娘因为这张小破嘴被冷落,她们这小破日子该怎么过呀? “我想出宫。” 宋执梳耷拉着头,吸了吸鼻子。 她天性如此,深宫内院谁知道埋深下多少白骨,可那白骨上就这么长出了参天大树,参天入云。宋执梳不知道自己脚下平实的土地是否撒下过一泼泼热血,但是鸟儿封笼,绮丽凄美,总归是比不上鲲鹏抟扶摇直上。 她生来金丝雀,确有鲲鹏志。 “那便出去。” “有那么容易吗?不怕士兵抹了我们脖子吗?”宋执梳低着头,惊讶于玉儿的好说话,但是一想起来之前她正经兮兮的小脸蛋,她就低落地重复了一遍玉儿的原话。 “阿梳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冲着阿梳动手呢?” “那可不一定。”宋执梳眼前阴翳剪影,她只当是玉儿替她挡阳光,脑袋迷迷糊糊的,她也听不出来对方是谁,只是叹息:“美丽也会是罪过,你看看宋沫瑶,明明长的像只孔雀一样,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 “阿梳像什么呀?” “我?” 宋执梳沉吟片刻,最后眼睛一亮,道 “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第473章 陛下,岁岁平安(24) 她终于有朝一日也是清高美艳的爽文女主了! “对吧对吧,我这么善良,这么美好。” “哎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 宋执梳心情开朗了一点,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她抬眸,话却陡然卡到了一半。 总是这么的好看。 她家小傻蛋的眼睛。 她见他唇角弯弯,秋风都醉上了春意。 黎轻泱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别宋执梳扑了个满怀,他垂眸,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笑到:“阿梳今天很可爱。” 他似乎是明白宋执梳接下来要说什么,紧随其后的便是:“以后的每一天都很可爱。” “嗯。”宋执梳认同地点头,随后才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不成体统,她放开黎轻泱,坐在秋千上,一本正经:“黎轻泱,” “嗯?” “我想出宫去。” 黎轻泱一愣,旋即蹲下,微微弯唇,轻声问道:“阿梳为什么想要出宫去呢?” 是为了见什么人么? 黎轻泱微仰头,忽然伸手摆弄着宋执梳脖颈的红豆项链,出声询问:“阿梳这个项链是谁送的呢?” “啊……”宋执梳没注意到现在他们两个的姿势是多么的不对劲,也没注意到玉儿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她的目光随着黎轻泱的手看过去,定格在那熠熠生辉的红豆上,她笑:“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很重要啊………” 黎轻泱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眸底卷起一阵凉。 宋执梳能有什么重要的人呢?一个父亲那么废物,一个姐姐那么无能,他的阿梳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人呢? 心上人啊 他自顾自地想要扯下,青筋赫显。 宋执梳感受到一股拉力,低头就看见黎轻泱扯着她的项链。 这可是原主母后给她的呀! 宋执梳觉得自己可没有这个能够埋没别人深情的权利,她急着,伸手抓住黎轻泱的手,顷刻间,黎轻泱眼底风暴尽匿,他抬眸,依旧是一派春光景明,他轻笑,语气不急不缓:“阿梳这么紧张做什么。” 他利落地松开,看不出有什么眷恋不舍,只是站起身,冷光睥睨:“阿梳还是忍一忍罢,最近宫中诸多事宜,宫外亦是,人多嘴杂,我怕阿梳出了什么事。” 他转身,正欲出去。 他根本不想伤害她 甚至这个念头都滋生不出来。 但是阿梳,为什么呢,你的身边为什么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呢? 明明是一个这么可怜,可悲,弱小的小丫头,可偏偏就是惊的死日出东升,繁花落山,偏偏就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人赶着上来抢呢? 阿梳 我不懂。 [叮……] “黎轻泱!” 要说刚才的她只是急了那么一些,在察觉到黎轻泱的不对劲之后,宋执梳真可谓是战战兢兢,可是这恐怕后,更是藏下了情浓眷深。 她才不要让黎轻泱一个人在那里自我摸索。 “陛下那么急做什么?”宋执梳学着他那笑,可是多了几分愠怒。可惜,小姑娘总归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越过这高墙的最后机会到底掌握在谁手中,她软下声音:“陛下陛下,我出去一定听你的话,我保证!” 黎轻泱垂眸,黯淡无光。 他正准备说什么,却猛然听清了天籁之萧 “我一定会抓住你的!我不会丢的!也不会自己走的!” 他张了张嘴 “阿梳是想和我一起出去吗?” “对呀。”宋执梳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人费劲,她正视着黎轻泱,歪着头,头上带着的两颗小圆球一跳一跳,“要不然呢?” 她反问一句 “陛下觉得我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吗?”宋执梳瘪嘴:“陛下不害怕我出事吗?” 害怕的。 黎轻泱莞尔,他伸手,可那坠子被宋执梳警惕地握了起来:“陛下,这个不行,我觉得你对我母后送给我的红豆不怀好意。” 母后 黎轻泱眨眨眼,他垂眸,捎带起一连串蹁跹蝴蝶,随着羽睫颤抖,他问:“……阿梳刚才是说……要和我一起出宫去吗?” 不然呢? 宋执梳歪头,反唇相问:“陛下以为呢?”她越发的想要知道这小傻蛋背着她又偷偷脑补了什么令人伤心的背景,她蹙眉,更进一步:“陛下以为是什么?以为我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然后见一见你以为送这个红豆坠子的情郎么?” 女人的第六感在这种时候总是出奇的灵验,如果宋执梳今天早上和玉儿打牌时的第六感也这么准,就不至于鼻子被划的通红。 但是至少现在,这个第六感是有用处。 比如,让从来都是气定悠闲的黎轻泱罕见地慌了神,他不得不退后一步来拉开他们两个的距离,以此来确保他的大脑的运转。 小姑娘的美好总是不自知,恰如杨花自怜,停转风雨而扑于地。 宋执梳本来就觉得黎轻泱又不和她说他的小心思而不爽,好了,他这一退步,成功让宋执梳少有的小脾气爆发了。她抿唇,警告道:“陛下,我现在走过去,你要是再后退…” 她怎么说的出来什么威胁黎轻泱的话来呢? “我就…” “我就不把你的人参还给你。” 恃宠而骄,可真是恃宠而骄。 黎轻泱可忘不了宋执梳初来的时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模样,瞧瞧现在呢? 可是黎轻泱听话了。 他看着小姑娘轻挪莲步,聘婷袅烟。他满心满意的悸动和情意都快要满出来了。 一个人这辈子要是没有软肋,到底是算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70] 播音声响起,宋执梳正好扑到了黎轻泱的怀里。她蹦呀蹦呀,总是觉得黎轻泱身上的味道如此好闻。 “陛下你……” 对方突然开口 “阿梳。” “嗯?”宋执梳仰头 “吻是什么?” 宋执梳微微瞪大眼,她一把放开黎轻泱,一下子离了二三米,但是转念一想,这个时代有这个词语么? 第474章 陛下,岁岁平安(25) “陛下……你听谁说的这个词?”宋执梳咬唇,两颊上猝不及防飘上了两团红云,见黎轻泱一直盯着她不说话,她更是羞赧,声音大了那么丢丢:“陛下!” 黎轻泱眨眨眼,见宋执梳捂住脸,觉着遗憾,他抿唇,便犹豫着回答了句:“下朝时,墨王妃闯进朝廷时听到的。” 宋执梳:??? “……朝廷?”她艰难地重复了一句,“没人拦着吗?” “有。都被杀了。”黎轻泱淡淡地回答到,拉起宋执梳的手:“她说她来接墨王,那群不长眼的人一直拦着她,她迫不得已就下手了。” “……”宋执梳吓了一跳,嘴张了又合,千言万语都汇聚在咽喉处,就那么塞着,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这不是藐视皇权吗这不是! 宋执梳深深为黎轻泱感到不忿,她紧紧跟着他不知为何扑闪的眸子,问道:“陛下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不罚她呢?” 其实不用宋执梳说,黎轻泱的性子,墨王妃还没说出来那一句狂傲的话时恐怕也就已经香消玉殒了。不过那个时候的黎轻泱出奇的大发慈悲,但是要是非要细细琢磨着黎轻泱的心路历程,那可就好玩儿多了。 黎轻泱那个时候总是喜欢多看一眼他们两个脉脉情深。是的,他不懂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爱。自然,他想要学着,去看看风光跌宕。于是呀,他看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总是觉得这两个人这么的碍眼,他笑容温润,玩转不经的手上却是凝聚了内力。 直到他听到墨王妃影影乎乎的一句 “吻我” 相拥而覆。 简直是荒诞无稽!藐视皇威! 在场的大臣无一不是如此之思,他们惊恐于黎轻泱的威压,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正准备群臣进言,即可压下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却只看见他们的王高堂明镜,看着那对你侬我侬,难分难舍的眷侣,竟然是陷入了沉思。 黎轻泱怎么可能会说的出这种话呢?他握着宋执梳的手的力道紧了紧,低声重复而执拗地问:“阿梳,什么是吻?” 为什么这么确定她就会知道啊!如果她就这么承认解释了,是不是就算是ooc了?墨王被调教不是她的事情,但是她的小傻蛋不好糊弄呀! 一时间,宋执梳陷入了两难境地,她嘴里“阿巴阿巴”地糊弄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像往后拐。 她才不要为了出去就把自己的命搭在这里,说不定小傻蛋是为了惹她出笼故意用的美人计呢? 宋执梳越想越觉得这潭水深不可测,甚至想赶紧甩掉黎轻泱的手往回跑。 “阿梳不知道吗?” 果不其然 她一听见黎轻泱的声音,根本就走不动道。 宋执梳恨不得把白团子踢到自己脸上让自己振作一点,不过,事实上,她还是贪恋地转回了身,正准备用自己拙劣的演技表示肯定,额间猝不及防软了一层暖。 她愣。 鼻间只是清香四溢,与快要溺溃她的爱意侵略。 蜻蜓点水 黎轻泱离去,他歪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宋执梳,略些惊慌,他只当宋执梳是不开心,急忙伸出了手,想要替宋执梳擦去。 “陛下,” 黎轻泱的手悬停在半空,他无措地看着小姑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言。 他没办法否认,他根本不后悔。他的血液都在触碰到他的小姑娘时沸腾热烈,直直地冲着他的心脏冲撞。致命的疼痛,致命的欢愉。 “你知道什么是吻吗?” 黎轻泱抿下了眼 他正要回答 确实是个美丽得不可方收的午后,就连呼吸都缠上了暧昧的棱角。或许是真的吧,天神竭尽所能的恩宠光耀给了他的小姑娘,可惜啊,小姑娘本该有着鸿鹄之志,却是心甘情愿被垂打为韧。是为了他吗? 是的吧 要不然为何夜中湿梦垂泪,汗水涔涔。 黎轻泱怔愣,唇上的柔软还未离去,他四肢僵劲,眸色颤颤。 当这秋季还未落淀,春天便可自来。 宋执梳一直自有斟酌束手束脚,就是因为她搞不清楚她在黎轻泱心中的地位,想想,要是黎轻泱真的只是把小他将近四岁的小姑娘当做女儿的话,她突然上去亲人家一口,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不过,刚才黎轻泱轻轻吻她额头时,宋执梳忽然就想通了。 是呀,不管黎轻泱是否会爱,又是否把他对她的感情想偏了路,宋执梳都无法逃避一个事实:她是如此地喜欢他,以至于他近得咫尺都能让她心脏摩挲起热烈的情意。 世间无奈,唯余笔下情。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9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70] 是的,她的阿泱会一步一步变好,淫雨霏霏,蒙着十几余年的乌云在黎轻泱的头顶已然拨云见雾,她会的,她会在长烟皓月下将自己至死不渝的爱给他看。 自然 她的阿泱也会。 宋执梳最后如愿以偿地跟着黎轻泱出宫去了,她不知道黎轻泱是想通了什么,或者想开了什么,在她离去时,他用力抓紧宋执梳的手腕,眸孔是她见过的最漠远的浩瀚星空,伴随着一句坚定而轻缓的“我带阿梳出宫去。” 宋执梳那个时候被迷得晕头转向,丝毫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时间,那时顶多是傍午,黎轻泱应该要处理政务的,她是出去时才发现的,可惜,那个时候让黎轻泱回头是岸已经太晚了。况且,宋执梳也不准备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出宫的机会。 对于她来说,虽然来了这么久了,可是这是第一次真正见识到岳国的繁华。 人潮如织,宋执梳觉得新鲜的很,就算是手上有黎轻泱的手固执地抓着,她还是欢脱跳跃,随着一波一波的人流漂浮进这人世苍苍。 黎轻泱初见宋沫瑶时,只觉得那人不含人间火,冷看人世,就像是随时都能飘上天去。 不过现在,他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什么是摸不着。 第475章 陛下,岁岁平安(26) 宋执梳实在是玩的欢了,不过却是没买什么东西,相比于小女孩子家家喜欢的簪子什么的,她更喜欢往杂技耍活之类的地方去。相反,黎轻泱执意想要去给她买饰品。 有谁能够拒绝喜欢的人的念想呢? 是呀,没人拒绝的了的。 宋执梳被拉着进了首饰店,那老板娘生的貌美多娇,不过看到黎轻泱和宋执梳时,不知为何脸色僵了僵。 自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两位的面相一看就来者不善。老板娘心里有了点猜测,突然脑子里想到了自己的镇店之宝。 她笑着前去,正准备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凤凰簪藏起来,便看见黎轻泱的目光一下子就粘在了赫赫发光的顶层上。 完蛋完蛋 老板娘硬着头皮挡住黎轻泱的视线,想要把话题转到旁边那位傻乎乎的小姑娘身上。可惜,天公不作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温润如玉的公子冲她浅浅地弯眸,在月下尤为动人:“我可以看看那个簪子吗?” 哪个簪子? 都是心知肚明的吧。 老板娘不明白,明明这么好看的人,笑起来也如此得温柔似水,为什么偏偏让她背后如芒刺背,这感觉还如此的熟悉。 容不得她想太多,黎轻泱的气息太过于压迫,他用着那载星戴月的眸子看着你,可影影绰绰间,你又看不得那醉溺的温柔。似乎那温柔是心有所属了。她不得不退后一步,以此来去除心底不知何来的恐惧。 她强颜欢笑:“这位公子呀,看你也是慧眼识珠的,但是这簪子可不一般,妾身不才,没什么才能,只能把这祖传的凤凰簪弄到这儿来求个蓬荜生辉,您呀,还是放回去吧?” 天呐,这句话怎么说出来这么熟悉呢?! “凤凰簪……” 老板娘傻眼地看着黎轻泱呢喃,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伸出了手,制止黎轻泱接下来的话:“公子,我知道你想买下凤凰簪送给这位像凤凰的姑娘,甚至不惜千金,但是……” 诶,我不卖,我气死你 “凤凰簪乃妾身家的传家宝,就算是黄金万两也要不得。”老板娘笑得春风拂面,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 黎轻泱淡淡地看着她,手上也没放开疑惑歪头的宋执梳,他低头冲着小姑娘低语,老板娘自然是听不清的,从进来的时候,这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公子就一直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放都不放开,怎么可能会让她听得清楚两个人的悄悄话? 不过显然宋执梳的小脑袋瓜就是那么的一根筋,听到黎轻泱的话,她霎时瞪大了些眼睛,抬眸就看见熠熠生辉的凤凰簪,最后纠结地点点头,可又是小声回他:“我们这样算不算………” “不算。”黎轻泱猜的到她要说什么,把宋执梳耳畔的发丝抿上去,他轻笑:“阿梳永远都不是仗势欺人。” 仗势欺人的,只有他罢了。 老板娘觉得很是没面子,她经历过的不说沧海也得有桑田,怎么着也能猜着个七七八八。不过就是问了句“喜欢那个簪子吗?”,小姑娘点点头情有可原,毕竟凤凰簪是什么东西,千金难求的玩意儿。 她倒是要看看,这公子怎么让软硬不吃的她眼前一亮。 为了替她解惑,黎轻泱微微弯唇,在老板娘眼皮子底下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了圣旨。 老板娘:…… ?! 她看着金碧辉煌,秀气磅礴的爪牙黄龙,心里不由得敬畏而恐惧。 曾经,也就是当今的圣上,亲自公众处理了几个胆大妄为,看黎轻泱没有实权竟然敢假传圣旨的佞臣,其手段狠厉程度令人头皮发麻。原本都是想要过去凑凑热闹的,结果最后硬生生是吐着回家的,她年少无知,有幸成为其中的一员,这也成为了她以后长久的噩梦。当时的黎轻泱厌恶把自己的面容公之于众,尽管这看起来不大吉利,他还是带上了面具,悠悠晃晃地走上了鲜血淋漓的邢台,他当时没露脸,可依旧能让人察觉到他面具之下可怖温柔的笑容,他洁白如玉的手张开,圣洁的圣旨就这么赫然临开。 黎轻泱总是这么的出其不意,用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方法来到达自己的目的。就是这样,那时的她,就再也忘不了真正的圣旨是什么模样。 怪不得,怪不得看见黎轻泱的笑容的时候她总是不自觉发怵。 然后呢?她要怎么办? 笑了,她这么的坚强不屈! 老板娘连滚带爬地把凤凰簪取下来,生怕有了什么闪失,自己也能上邢台乐呵乐呵。她看着黎轻泱因为这个过程太过于短暂而莫名失望的神色,心里苦泪横流。 宋执梳懵懵懂懂地带着凤凰簪,她今天为了出行方便,破天荒的没有选择她自己甚是喜欢的华丽衣裳,而是站在一众衣服面前选了又选,结合了所有可能和意外的选择了一个朴素便行的浅裳。 她千算万算竟然是没有算到黎轻泱今天这么让她动心,现在好了吧,这称得上是流传千古,鬼斧神工的簪子,就这么在她头上扎根,如此违和,偏偏她又爱极了这簪子,尽管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她依旧乐此不疲。 不过她还是心中抑郁,愤恨自己今天脑抽一样选择了这个衣裙。这人一不开心,总是意外的敏感,宋执梳敏锐地察觉到了身后深沉,愉悦的目光。 “……你看我干嘛?” “阿梳好看。” 一物降一物 宋执梳总是觉得自己所有的脾气与不妥协总是喜欢放下身段去热烈地亲吻黎轻泱。她叹息,却是转过身子,琉璃烟火下的璀璨总是绚烂夺目又浅短,可这短暂而柔亮的时光浮沉,总是惊艳了数万星尘闪光。她认真地打量着黎轻泱,最后得出了一个很久之前她就得出的答案 “你也好看,应该配得上我。” 第476章 陛下,岁岁平安(27) 黎轻泱听见这句话只是弯眸 他总是这样一副面孔,宋执梳不满得很,她拔下头上惹人注目的簪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上前一步,火红银花在眼尾晕染开了一抹情,她咬唇,轻轻地问了一句:“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太幼稚了?” 再怎么样,在他们两个这样的年龄差距里,宋执梳总是觉得自己不会替黎轻泱做什么事情。他们的交流里面,大多数都是黎轻泱在包容,在笑着。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随时都能把你溺进他温柔地漩涡,可是你却不曾从他身上看到能够为你疯癫的影子。 宋执梳感到有些挫败。 她还是想说什么,却被黎轻泱拉进了一旁的胡同小巷。 ”如果阿梳想谈一谈的话,那我们就谈一谈。” 昏暗逼仄的小巷无人问津,哪怕处于这繁华尽掷的都城,也总是临在黑夜,无言独寂。 黎轻泱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撕扯开来,就连眸上铺着的易碎的温柔都消怡殆尽,此时的他如同隐匿在黑暗的浊流,偏偏他在白日里,又是如此得光鲜亮丽,以至于你甚至想要去触碰那深不见底的暗渊。 他本就属于这里。 宋执梳很慌。 救命,她只不过是突然矫情一下,也没准备因为那么一句话就惹得黎轻泱黑化,最后落个暴毙荒野的下场。尽管不知道黎轻泱刚才因为她的话联想到了什么,尽管现在他们两个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宋执梳直觉地认为她现在必须要说什么话来挽救一下自己一时失言的后果。 “陛下……” “阿梳,”黎轻泱手下用力,却又小心珍重地拥着宋执梳的腰,他把宋执梳刚刚藏好的凤凰簪拿出来给,庄重地固好,继而无言地枕在宋执梳的肩膀上。 他就那么叫了一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宋执梳知道的,如果她想要这条命的话,她一定是要把“陛下”紧接着的话认真地说出来,并且十分明智地表现一下自己的衷心,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她环上黎轻泱的腰身 “没关系的,阿泱不想听,便不听。” 黎轻泱本就清浅的呼吸竟是一滞,他整个人开始颤抖,他几次三番地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黎轻泱能有多想活?仇也报了,一统岳国,威慑天下。他是这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神话。但是总是这么可笑,只瞧得见他面上温润无害,迷人眼球的笑容,却看不清他手上的血印凝结。他似乎是毫无牵挂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人能够与他匹敌。 可是无人问粥温,无人许风月。 没有人知道他对于宋沫瑶的到底是什么情感,但是如果是为了她就连娶什么人都在所不辞的话,这样的感情说出来无一不是惹人艳羡的。 但是呢? 阿梳 这个世上若是连黑鸦都拥得住光明,那么,我应当是有所属救赎了。 他们两个之间或许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跨越了,但是恒古不变的,一定是轮回了几世的爱意。 “阿梳什么都不需要想,”黎轻泱轻轻吻了吻宋执梳的耳垂,抹不开的情意在月色中生出了一朵朵绚糜的花儿,他忽而笑:“阿梳只需要明白,从今往后,一定不会有人再懂得了你。” 这是什么意思呢? 宋执梳一开始的意图,只不过是没设么自信,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和黎轻泱在一起,尽管百分之九十的好感度已然证明了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恋爱中的小姑娘往往会固执地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黎轻泱的外表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他就那么看你一眼,你就会觉得风华绝代。 并且,她也没有感觉到黎轻泱对待她的方式,和对待其他人的方式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如果偷了他一个人参也算的话,她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不过就算是没怎么懂黎轻泱的意思,宋执梳也会高兴。她安心地趴在黎轻泱的肩膀上,合上了眼。 是的,她不了解黎轻泱,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爱黎轻泱。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他。很幸运的是,她认定的,她所爱的也是他。所以不论什么,都阻碍不了她奔向黎轻泱的脚步。 除了他自身的抵制。 宋执梳骄傲又敏感,她总是喜欢问黎轻泱一些无可厚非,或许在他面前只是废话的问题,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一个个听起来像是无理取闹的问题饱含着她的多少胆战心惊。 就像是她刚才问的那一句“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太幼稚了”,实在是由心而发。 黎轻泱太成熟了,甚至足以撑得起他的风光霁月。相比起来,她的小孩子心性就显得这么与他不符。再怎么说,她还是小黎轻泱那么多岁,虽然之前对于他常常挂在嘴边的“阿梳还是太小了啊”这句话不甚在意,但是现在想起来可真是越来越在意。 “陛下,你之前说我太小了,是不是觉得我心智不成熟呀。”宋执梳换回那个得体的称呼,也把头埋在他的臂弯,心里不禁打着鼓。 “不是。”黎轻泱摸着她的头,这里昏天蔽日,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呢?可他却没掩盖自己所思所想,点了点宋执梳的唇,稍纵即逝,快到宋执梳还没来得及享受柔软的触感便悄然离去。 “这像是觉得阿梳心智不成熟的表现吗?” 他循循善诱,他想,或许他应该庆幸的,因为面前这个足够涤荡一生风尘仆仆的小姑娘,总是会这么傻傻地跳进他的坑里面。 不出意料,宋执梳沉默着思考的时间还没来得及从指尖掠过,就这么匆匆而逝。 她摇摇头,在黎轻泱怀里蹭了蹭,补充了一句:“不像。” “那么,阿梳应该相信我,对吗?” 这可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事情呀!万一哪天他有了外面的小妖精,也用现在百试百灵的伎俩来踹掉她,她不就亏大发了吗? 带着好生不易的脑子,宋执梳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第477章 陛下,岁岁平安(28) 黎轻泱心满意足地勾唇,他佯装失望地叹息,轻柔而利落地离开宋执梳的怀抱,尽管香玉软皎,他还是要稍微的牺牲一下,毕竟,他现在可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阿梳喜欢叫我陛下吗?”黎轻泱温温凉凉的,起伏不停。 宋执梳的小脑袋瓜一下子就被带了过去,她沉吟不决,最后坚定地点点头。 这听着多可爱呀 “那阿梳是更喜欢叫我陛下呢,还是阿泱呢?”黎轻泱不气馁,他顺着宋执梳的头发打理着,嘴角的弯月若隐若现。 这怎么选 宋执梳眨巴着眼,抉择不出来。不过经过了亘长的思考,她还是毅然决然选择了“阿泱”。 别的不说,这个称呼一出来,谁知道她只是一个16岁,小了黎轻泱那么几年的小丫头呢。 宋执梳洋洋得意,丝毫没有思考为什么黎轻泱会问出这个问题。 黎轻泱只要是问出来,那就注定了,宋执梳一定会失防,不管是生理或者心理,他们永远都是对方的克敌。 “那阿梳以后就叫我阿泱,好不好?” 天边烧起了无垠的火红云,不过黑夜总是擅长藏匿绝丽。黎轻泱应该庆幸的,至今为止,没有人发现的了他的小姑娘是多么绮丽的瑰宝,是的,从今往后,独他拥享。 宋执梳:傻掉 她脸色爆红,禁不住后退,等到黎轻泱及时护着她的头免于碰到墙壁时才如梦初醒,她阿巴阿巴的,最后才好不容易吐出来一句:“陛下,不合礼数。” 她可不能保证,如果真的是每次用那如月清华的“阿泱”“阿泱”喊着他,她会兽性大发做出什么事。 但是宋执梳忽略了一件事情:她怎么就确保黎轻泱说出来这句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兽性大发做出什么事情呢? 谁知道她这句话一出来,黎轻泱顿时就瘪了嘴,他面无表情,可是眸中的委屈快要随着这飘渺的月光溢出来了。 别这样看着她! 宋执梳一声“阿泱”都到了嘴边,就这么咽了下去。实在不是她自制力过人,只不过是她突然想到,如果她在老太婆面前一个溜嘴就把“阿泱”喊出来了,她是不是就开花了。鉴此,虽然黎轻泱所说的话和他的反应都如此诱人,宋执梳也不想给男女主和老妖婆任何一个接触自己的机会。所以,她板着个脸,冷静并且坚定地摇头。 黎轻泱倒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的小姑娘会拒绝他。 明明只是一个,这么小一团,说不定撞到人都会吓得跪下来给人家道歉(宋执梳:?)的小姑娘,竟然真的会拒绝他,并且如此得决绝。 他的魅力失效了? 这可让黎轻泱略微吃瘪,他更进一步,带着从未有过的微恼,固执地拉开宋执梳的手,周而复始地重复:“我要阿梳叫我阿泱。” “我要阿梳叫我阿泱。” 阿梳这两个简短的音节,在他嘴里叫出来,致命的悦耳。 现在的黎轻泱可算是染上了那么点人情味。 宋执梳微愣,她朱唇启了又启,终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惹得那清冷下来的集市都活络。 黎轻泱不懂,他抿唇,又不想说什么求人的话,但是他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宋执梳一口一个和那群腌臜敬畏他所称呼的“陛下”,尽管也是那么动听。 但是他更想要的,是每次宋执梳心疼他时,嘴中脱口而出的“阿泱”。 就像那时初见她,看着小姑娘娇娇软软的脸蛋,嘴里咂了咂那时没放在心上的“宋执梳”二字,出奇的,想要把“阿梳”给喊出来。 事实是,他的确是败下阵来,可是他的小姑娘还没有。 黎轻泱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他见宋执梳但笑不语的模样更是急,正要再来一句时,却听见天籁之音 “阿泱。” 冰雪化开了眉眼 宋执梳终于迈开了步子,在他唇上啄了啄,笑眯眯的,又唤了声“阿泱”。 “阿泱,我们回去好不好?” “好。” 谁知道黎轻泱有没有听见宋执梳说什么,只是宋执梳说,他就应,木木讷讷的,他应该感谢暮色的,没把他红的无边无垠的脸颊应视。 可是黎轻泱应该是听了进去的,因为他蹲了下去,白静的衣衫在土中作滚。黎轻泱回首,示意宋执梳上来。 暮色摇半边,衣衫搭桥仙。 不渡半边河,缘为肩上娇。 黎轻泱记不得这是什么时候听的什么句子了,他沉稳地行走在这彻夜长道。 他曾经是害怕黑夜的吧,他依稀记得。 可是呀,当光明落在了肩上,又何惧黑暗。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70] 宋执梳被吵了一下,本来睡得正熟,一下子惊了,不自觉地蹭了蹭黎轻泱的背。 “阿梳?” 宋执梳困的张不开嘴,只能轻轻点点头。 “你喜欢我吗?” 他等着,等着小姑娘再次摩挲他的肩膀。 但是他是听到这个答案的 “喜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20] 是吗,喜欢呀。 我也,只会喜欢阿梳的。 秋天无意间竟然是已经过去了半轮。宋执梳怕热又怕冷,还没到冬天,就早早地裹上狐裘了。虽然黎轻泱每次都会轻而易举地把裹成一团球的她抱起来,弯眸笑说“很可爱”,但是每次宋执梳照镜子时,还是会觉得自己圆得像个滚球。 为了不让自己被黎轻泱嫌弃,宋执梳尽量能穿少一件,就穿少一件。 不负众望,她感染风寒了。 [宿主,其实我以前就想问了,你是不是有病?] “……”宋执梳真的很想跳起来呼他,但是这风寒一来,脑子都分不出来精力给一个球(白团子:?),只能用尽全力把他拉黑处理。 “娘娘,这药我搁置了半个时辰了吧?您不是说一定喝吗?”玉儿难得板着个脸对她,把勺子递了过去,示意宋执梳快把药喝了。 如果能再来一次,她一定要做那个滚球。 第478章 陛下,岁岁平安(29) 宋执梳不喝药的事情很容易就传到了黎轻泱那里。说到底,她感染风寒,多半是他害的,尽管本人并不知情。 不过,黎轻泱很负责任的,一下早朝就会来看她。可是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宋执梳就学会了得寸进尺。她也会第一次冲着人撒娇,滚来滚去不喝药。 黎轻泱一开始不明其意,直到他犹豫着舀起药水递过去时,宋执梳才眼前一亮,“为难”地咽了下去。 并不是那么的苦涩难忍,但是宋执梳每次小脸都皱成一团。她感官敏感,不论是听觉味觉,都是异于常人的好。黎轻泱没喝过药,也抗拒喝药看病,生病了都是自己抗抗就过来了。他自然是想不到喝药这么难受,至少看宋执梳的反应是这样的。 于是众人看着黎轻泱手足无措地放下药,紧张兮兮地看着宋执梳缓紧,嘴张了又张,最后竟是来了一句“对不起”。 玉儿:“………” 陛下你向她道什么歉啊喂!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每次一下早朝,黎轻泱就火急火燎地冲过去喂宋执梳药。宋执梳一开始还会劝劝黎轻泱,但是事实上,没了黎轻泱,她根本喝不下去那破药。 通过一个礼拜的来来往往,原本勤政的王也会为了名不见经传的皇后娘娘神经紧绷,甚至顾不上朝政的事情也就众所周知了,甚至当宋执梳的病终于彻彻底底地好了之后,所有人都在欢呼雀跃时,黎轻泱却是冲着宋执梳眨眨眼,失望地问了一句:“阿梳的病真的好了吗?” 是真的好了啊小傻蛋! 宋执梳经过了一个礼拜药物的摧残,身心俱疲。她摸了摸黎轻泱的头,没听见外面一阵惊吓的抽气声,只是凑近了些,偷偷道:“我好了呀。陛下你可不要生病,可难受了。” “我如果生病了,阿梳会担心吗?” 宋执梳看他侧重点都不一样,急了:“陛下你想什么呢?肯定担心呀。” 黎轻泱若有所思。 玉儿:……… 怎么觉得陛下顿悟了什么。 她上前,替宋执梳掖了掖被角,得到了一个灿烂的笑。 玉儿退下,却察觉到了背后的阴凉。 她身子一僵,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自己的事。 最近京城不知怎的乱了些,每晚有两个黑衣人舞刀弄枪的,鞭子声噼里啪啦,虽然没有百姓伤亡,不过也总是闹得人心惶惶。可偏偏两个黑衣人武艺高强,每晚都能全身而退。一到夜里,就能听见兵戎相见之声和婴儿啼哭。曾经晚上有一个男人怒了,勇着便出去了。结果只看见了两个人全身黑,只露出来两双眼睛。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其中一个的飞刀给戳瞎了眼。 “团儿你说男女主是不是有病?吵架打架就打架怎么还伤人呢?”宋执梳愤恨不平。 〔宿主你别管,人家俩调情呢。〕 “我要有大爱,这怎么行。” 黎漠和宋玉瑶吵架了,还是不可回头,以武动手的。 说起来,宋执梳还要感谢人家黎漠。 宋玉瑶在原文里就是满屏的囚禁怒气,也正因如此,黎漠才会踏上了策反之路。不得不说,宋沫瑶天生就不是金丝雀的命,在黎漠策反的计划里,宋沫瑶居功至伟。 可是宋执梳最近和黎轻泱玩的嗨了,竟然忘记了主线这一块。好在,在她提心吊胆一阵之后,也没听说黎漠策反的消息传来。可是这打听着打听着,怎么就是男女主打起来了呢? [宿主,都怪你。] “?” [宋沫瑶非说太无聊想要进宫杀你玩,可是黎漠不知道为什么和剧本有点出路。] “什么出路?” [他有脑子了。] 哦,好生大的出路。 黎漠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偏偏要拒绝宋沫瑶的要求,这在这本披着权谋皮的无脑宠文里面可是滔天大罪。结果可想而知,宋沫瑶气的冲他甩鞭子。 可是令宋执梳甚至是白团子都震惊的是 黎漠回手了 “?!”宋执梳一骨碌爬起来,认真地看着白团子坏心眼拍下来的视频,她啧啧称奇:“这宋沫瑶下手够狠啊,下死手啊。” 白团子磕了口瓜子,不屑一顾[这算什么,翠花发现我私房钱的时候下的手比这还狠。]他狠狠地唾弃了一口[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告的状,看本草不撕了他。] 宋执梳:……… 她悻悻地收回手,却又觉得自己这报复一下也没什么,都做母子这么多年了,也无伤大雅,又理直气壮地伸了过去。 不过宋沫瑶这泼辣的性子下死手也不是什么值得震惊的大事情,可是最反常的是,连黎漠都是毫无保留的招式。她虽然看不懂什么技巧,却无法从黎漠眼中看出任何的爱意。 这不对啊 这不是这本小说的发展剧情啊 白团子说过,因为她的到来会产生一些蝴蝶效应,但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配,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不是太大,顶多也就是个延迟。但是如果是男女主这种大事可不是她一个小女配左右的了的。 宋执梳正深思着,却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不,她的院子一向是没有什么人的,除了她和玉儿,还有最近频频出没的黎轻泱,根本没有什么自寻麻烦的人来这里叨扰她。 “娘娘!你先别出来!” 宋执梳踌躇不定时,只听得见外面玉儿嘶声力竭。 理智的弦崩断,宋执梳扔下手上的枕头便跑了出去。 她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瞳眼。 宋沫瑶 又不像是 此刻的她狞笑着,全然没了半点高傲的模样,身后无闻死寂的黑衣人更是衬得她形同鬼魅。 你谁啊你晦气死了 宋执梳上前扶起被推倒在地的玉儿,看对方来势汹汹也没什么惧畏,她更甚是上前走了一步,狐疑地瞅了宋沫瑶一眼,继而眸眼一弯:“这不是姐姐吗?这大清早的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这宫里的人都是死的么这都能放进来?没看见跟狗似的吗? 宋执梳心里暗暗不爽,面上却是笑脸相迎。 “宋执梳…宋执梳…宋执梳!” 一遍一遍,犹如阴魂不散的野鬼呢喃。 第479章 陛下,岁岁平安(30) 宋执梳这下子的确是被吓到了些。 可是她从未学会过认怂。 “姐姐别喊了,我在呢。”宋执梳也不“本宫”本宫”地自居,说不定还会激恼宋沫瑶,她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宋沫瑶身后一众黑衣人,心中隐隐忌惮。 恐怕是宋沫瑶培养的所谓的杀手了。那这,她还怎么玩儿,还没开始跑就被咔擦了。 “宋执梳!你竟然敢勾引黎漠!我今天一定送你下地狱!”宋沫瑶看她泰然自若的模样,怒火烧红了手上鞭,她甩开鞭子,嘶吼着冲了过来。 ?大姐你胡说什么呢? 宋执梳蹙眉,拉着玉儿想往后退,可宋沫瑶失魂失智,轻快迅捷,毕竟是全文里面武力值靠前的女主,速度自然不容小觑。从小到大都弱柳扶风的宋执梳根本就没有跑的机会。 她紧紧攥着玉儿的手腕,冷冷地盯着铺着门面冲过来的宋沫瑶。 “娘娘放心,奴婢不会让娘娘出事的。” 玉儿倒是冷静坦然,甚至还冲着宋执梳笑,她一手抓着狠厉的鞭子,冷眼斜睨着宋沫瑶。 气急败坏,失神癫狂的宋沫瑶接触到那眼神一怔,从心底止不住恐慌四散开来。 这种眼神 她一定见过,在什么令她刻骨铭心的场面,和现在一样的满地狼籍。 宋执梳看的心乱如麻,她怔愣地看着玉儿和宋沫瑶对峙。阳息生光,她逆着风华,只能瞥见玉儿眼底熟悉的冷漠。 不,这不是玉儿。 这抹令人颤栗的冷漠与凄骨感,来自于黎轻泱。哪怕黎轻泱从未冲她露出过这般的神色与姿态,她还是能一眼辨认出来这是独属于黎轻泱一个人应有的冷血。 是的,这个世上冷漠的人何许多多,可像是黎轻泱那般,来自地狱的无情淡漠是浩荡天地间独一无二的。 宋执梳眼角一抹无思而落的光,却被轻轻拭去。她抬眸,只看得见黎轻泱的面孔,以及他嘴角经久不变的笑容 他说 “阿梳,抱歉,我来晚了。” 黎轻泱在他面前一直称的都是我,这也是独她一份的殊荣。可这个时候的“我”字听起来总是这么刺耳,以至于她咬唇,紧紧压抑着惊慌。 黎轻泱见她抵制的模样,眸色渐深,忽而拥她入怀。 他黎轻泱一辈子坐断天下,凭着这么一副天衣无缝的皮囊与涵养行走红尘世俗,从未失手,可他的头顶淹没海蓝,他的世界空旷,孤寂,所以当一抹色彩出现时,哪怕是单调,残缺,他也是如此痴爱。 可是他败也败在他的光上。 宋执梳可能是单纯,甚至是单蠢,可是小姑娘总是正中他怀,她恍若是生来为他覆灭。黎轻泱总是喜欢把一切计算的毫无误差,包括宋执梳对他至高无上的爱。 是啊,宋执梳能有什么人爱,不过是一个玉儿和一个黎轻泱。可是黎轻泱便是如此。阿梳是谁,是他此生唯一需要抓住的绳索,他所失去的情感与欢爱,通通在他的姑娘现身时如此的通彻。 他不允许,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夺去宋执梳的任何一份爱意。 是的,哪怕是玉儿。 黎轻泱的感情偏执而盛大,他没爱过任何人,自然的,他不明白亲朋好友之间的爱,手足兄弟之间的爱亦或者是父母相辈的爱。他所有的,一切的感情与热爱,都押注在了宋执梳身上。 他以为不会出任何岔子的,因为他的阿梳与他同样,无家可归,无人可爱。他们能做的,不就是相互依偎吗?那个时候的黎轻泱,全然没有想到过玉儿的出现。他也不清楚玉儿和宋执梳之间的爱是何种,可是他夜以继日地看着,察视,最后得到了一个理性的答案:宋执梳一定把她的一些爱给了玉儿。 黎轻泱怎么可能会允许的呢。 他想啊,他不可控地想啊,如果他和玉儿都出事了,他的阿梳到底会先照顾哪一边?如果是生死攸关呢?他的阿梳又会为哪一边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黎轻泱不是没有想过自下棋盘,但是他只要想到这一切发生之后,他的阿梳跌跌撞撞,无可依偎的模样,他甚至是顾不上一切就会把那个想法给否决。 没关系的,阿梳。 你永远不用受伤,荆棘只需要刺穿我的肩膀。 他只需要,把他的阿梳所有的爱转移到一个人身上就好。 黎轻泱不会杀了玉儿的,至少不会是第一选择,因为他知道,假如这一切败露,他便永远不会迎来他的阿梳的热烈拥吻。 阿梳不用知道是如何的,他只需要将自己的意识转移到玉儿身上,再将自己那可有可无的肉身毁掉,阿梳的爱还是独属他一人的,不是吗? 黎轻泱的世界观里,就连爱这抽象的东西,都能用加减来算。他想着,如果黎轻泱不存在,那么宋执梳的爱就会减去,继而加到玉儿身上。 那么,他还是会独享阿梳:不管是何种情感。 所以在刚才,他藏隐在黑暗,在那一瞬间注入自己的意识。 黎轻泱是可悲的么?宋执梳再怎么教他,也只能用“喜欢”,用“爱”来形容,但是她无法让黎轻泱以任何的态度爱上其他人,也无法让黎轻泱明白她对玉儿是各种感情。 因为 都是“爱”。 可是啊,阿梳啊阿梳 黎轻泱怎么也没想到,宋执梳仅仅根据那么一个眼神,就判断出了是他与否,无论他的模仿如此的完美无缺。 他遇上了他的死敌,也是他缠绵悱恻,爱不释手的爱人。 宋执梳感受着黎轻泱的轻颤,她颤着羽睫,低眸便看见晕倒在地的玉儿。 “阿梳,她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黎轻泱惊恐于宋执梳的挣扎,他紧紧圈着怀中皎月,他为自己无力地开脱着:“你让我抱抱你,你别拒绝我,好不好?” 宋执梳拒绝不了他 是的,她永远拒绝不了 “阿泱,”她颤颤巍巍地开口:“你刚才,想做什么?” 他的阿梳会不明白吗? 这世界静止。 第480章 陛下,岁岁平安(31) 宋沫瑶发觉自己不可动弹,她心中猛啸来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轻泱忽视他,奔向宋执梳的身影。 她目呲欲裂 凭什么,他黎轻泱之前不是对她情有独钟吗? 她就是想不明白了,这宋执梳到底是什么地方能让这么多男人围着她转? 事实上,宋沫瑶一直有一个毛病,是她在原文里都能直击人心的缺点:身在福中不知福。或许是被宠的惯了,宋沫瑶一身通天的本领,和无师自通的政治才能军师才能,她的好作者给她的可是应有尽有。 然而呢? 她只能看得见眼前自己心属之人对她无理取闹的要求的拒绝,只能看见她主动动手之后心爱之人的还手,她的视野里再也看不见瀚海星空,只能仇恨着面前阻挡她的路的参天大树。 宋沫瑶,这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黎轻泱第一次觉得喉间堵塞,他牙齿打着颤 “阿梳,我……” “你让我把玉儿送回去,然后,我们两个慢慢说,好不好?” 宋执梳现在做不了什么,她太了解黎轻泱了,所以他清晰地认识的到,黎轻泱现在所需要的绝对不会是自我冷静,自我反思,或者是她甩过去一巴掌让他心底的负罪感少一些:当然,她宋执梳也不可能下的了手。 黎轻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和宋执梳好好聊一聊,最起码要让他明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特殊的。 他们两个,谁都离不开谁。 宋执梳最后好生哄骗才勉强让黎轻泱放手,她现在戒备松懈,小心地扶起玉儿,根本就忘了宋沫瑶这一茬。黎轻泱就跟在后面,寸步不离,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宋执梳飞了。 毕竟在他的认知范围里,他的做法,应该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原谅。 至于宋沫瑶和她的小跟班? 谁管呢,晒太阳去吧。 待到一切毕了,也确定玉儿平安无事之后,宋执梳长吁一口气,严肃认真地看着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的男人。 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宋执梳自认为脑子也不全是聪明,再加上这么多世界来来往往,都有可能精神错乱,但是每次对于反派荒诞不经的所作所为和他们疯狂的目的想法,她宋执梳都是出奇的敏感与准确。 可是她可不承认她是一个变态。 “阿梳,你坐过来。”黎轻泱委屈地低着头,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黎轻泱自然知道他做错了事,他很擅长于运用各种长处去完成自己的意愿,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他面前不会是宋执梳,而是任意一个没有了解过他的女子的话,大概会疼惜地坐过去,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但是黎轻泱运气不太好,他面前的,正是他生来的克星:宋执梳。 尽管宋执梳心里动摇的十分厉害,可是她面上不显山水,而是继续淡淡地看着他,就像是以黎轻泱的角度看着曾经那个初来乍到时惊慌失措的自己。 “阿梳……” 他声音染上了哀凄,他预感的到,宋执梳接下来要说的话题,一定是他十分抗拒甚至是不愿意接触的话题。 “陛下,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他忽然想起了宋执梳教过她的一个词,一个字 “爱。” “是的,我爱陛下。”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50] 黎轻泱呼吸一滞,可嘴里的话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但是阿梳也爱玉儿。” 果然,问题就在这里。 宋执梳无奈,黛眉间平缓下去的丘壑总算是映照出了她的妥协。她依照黎轻泱的话,在他身边坐了下去,凝视他许久,直到月色蒙亮,她都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黎轻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扭过头想要说些什么,嘴唇上却猝不及防多了一抹柔软。 一如既往熟悉的芳香四溢,顺着空气渲染他无光无彩的眸底。 “阿泱觉得,我会对谁做这件事情?” “只有我。” 这件事情上,黎轻泱真的是一点都不犹豫,便回答出了三个字。 宋执梳乐了:“是呀,我只会吻阿泱,这证明我对阿泱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黎轻泱依然不明所以:“可是阿梳对玉儿的爱也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是,宋执梳沐浴时会让玉儿进去,但是却禁止他进去。 ”我对阿泱是爱情,对玉儿是亲情,这怎么能一样呢?”宋执梳抓耳欲狂,她尽力解释着,可收效甚微。黎轻泱依旧是那样不解地看着她。 是啊,不都是情吗? 都有情,那就一定会分出个所以然不是吗? 宋执梳看着他费力地想要去理解她的意思,可是就像是徒劳无功一样,他最后还是迷茫地盯着她,无措地回答她一句:“阿梳,我不懂。” 她忽的就想哭。 是啊,她的小傻蛋的感情都被这后宫磨穿了,又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和情感缺失不同,黎轻泱并非毫无感情,只不过那份难得的感情通通交付给了宋执梳罢了,当一个人的精神寄托全心全意都在另一个人身上时,连带着应该分割给无数人的偏执与占有欲都会全数倾尽给她,甚至因此而扭曲。 宋执梳不想教黎轻泱这些,也不想告诉他他的爱,他的情感都是有问题的,也不会有任何人教的会他的。 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爱,无人可占。 “没关系,”宋执梳上前去,她环上黎轻泱的脖子,逼他抬头。 烛影浮段,一节一节打在黎轻泱的眸光里,顺延出来的光辉无一泄露地交错在宋执梳的双眼中。宋执梳笑,微微颔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阿泱也不需要懂。” “你只需要爱着我,”宋执梳蹭了蹭他的额头,垂首深思须臾:“但是不能像今天一样伤害别人。” 他们在这世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如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保不准天道会拿什么法子对他们。 “别人很重要吗?” “他们对别人很重要,”宋执梳顺着他的发弯下去:“就像是我对你,你对我一样。”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3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40] 第481章 陛下,岁岁平安(32) 黎轻泱不需要懂,宋执梳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让他认为他需要明白。 他眸色狷离 “阿梳,我想吻你。” 宋执梳脸上红了红,她摸着黎轻泱的头,弯下腰去,啄了他一口。黎轻泱正准备动作,馨香怀玉就这么离去,他抿唇,阴恻恻地扭过头去,拒绝听宋执梳的长篇大论。 是的,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黎轻泱,”宋执梳正了神色,等到对方不情不愿地再次转过头来时,她弯唇俯身 一个冗长缱绻的吻 “以后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因为这些事情伤害别人,明白吗?” 他学不会,她就一直教。宋执梳并不需要黎轻泱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她只是不要黎轻泱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鲜血淋漓的命,仅此而已。 等到黎轻泱乖乖点头之后,宋执梳心满意足,所以很快地将他赶出了门,冲着外面蒙圈的黎轻泱甜甜地道了一声“晚安”,她便扬长而去,冲着他挥了挥手。 黎轻泱站了许久才回神,他凝视着面前的门,只能回头。不过他今天应该是收获了许多,管它是不是真的记到了心里,不过如果每次的报酬都是阿梳的一个吻的话……黎轻泱想着,他或许真的可以对做所谓的好人感兴趣。 玉儿第二天醒的时候什么也记不起来,只是模模糊糊记得宋沫瑶来过,她的话恰好提醒了宋执梳,昨天她要抓紧给黎轻泱做思想工作,根本就记不起来那脑残(宋沫瑶:嘤嘤嘤),想来她的性子也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灯,怎么可能惧怕一个黎轻泱呢?又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来了之后什么气都没有撒,两手空空地回去呢? 宋执梳不喜欢动脑筋,她随意地把簪子斜插进云鬓,努力自圆其说。 你看,她的小傻蛋来头肯定不小,都能进行灵魂倾注这种荒谬的事情,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路人甲,那么女主何去何从,不是都要如了黎轻泱的意吗? 察觉到这个世界好像不像是表面那么无脑的白团子快要疯癫了,他急得团团转[宿主你就算没有脑子你用你的手指甲想想也能发现,这个世界和原来的根本不一样好吧?反派万一对女主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这个世界就会崩塌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攻略的反派看起来他就不像是一般人。] “那当然,他是我的意中人。” 白团子:哪里学的无语情话,吐拉了 宋执梳见白团子杞人忧天也不太搭理,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手上写着什么东西:“就算是出了什么差池,这不还没崩呢吗,黎轻泱的黑化值还是可以降下去,也有提示音,证明我们还是处在任务里的,再说了,如果女主有什么事这个世界早就没了,这不还好好的吗?” 管他的黎轻泱怎么处理的宋沫瑶,反正她现在还在这里为了任务鞠躬尽瘁,白团子就不应该在这里对她进行质疑和打击。 很伤人家自尊心的嘤嘤嘤! 被拉黑的白团子:我真就 宋执梳耳边安静了不少,她咬着笔杆,苦恼地看着攀爬扭曲的字体,总算是觉得有伤大雅,撕下来揉作一团,头也不回,直直地扔向了门口。 黎轻泱眨眨眼,见宋执梳趴在床上,没什么发现他的动作,他摊开接住的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体让他禁不住移开目光,可看着小姑娘奋笔疾书,他又实在是想看看,让一向怕麻烦又不现锋芒的宋执梳亲笔题写,甚至都不怕麻烦地重新来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眯着眼睛,竭尽心力地想要解读。 给阿泱的一对信? 啊,是一封 底下尽是列的一番要求,双方尽占,可惜的是,黎轻泱就连前面奇形怪状的123都不太认识,更别提后面鬼斧神工的字了。 黎轻泱正想要请教请教,一阵风忽的就刮了过来,他垂眸,只看见宋执梳羞红的脸以及她卖力想要将自己丢人的字迹毁尸灭迹的动作。 天呀! 宋执梳觉得自己一头撞死在这儿算了。 她刚才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列些条例给黎轻泱,比如一些禁止事项和普通的,但是对于黎轻泱来说理解困难的人类情感问题。她自认为文笔一流,下笔犀利,可惜毁在了一手好字上。 [……]有病,那玩意儿能叫信吗? 黎轻泱最后勉强听信了宋执梳的解释,他随意地把手上不堪入目的纸张丢弃,压下起身准备拿捏住自己的黑历史的宋执梳,直视她眸:“阿梳认为,我需要这个吗?” 他不是有阿梳就足够了吗?不是只需要学习和阿梳相处时应该做的事情和不应该做的事情吗? 宋执梳怎么可能看不透黎轻泱的心思,她喟叹一声,伸手揽过黎轻泱,哑声问道:“阿泱有没有想过离开皇宫呢?” “不是像上次一样出去玩,是真真正正的逃离。” 黎轻泱被宋执梳环着压到肩膀,她看不见他的脸,所以他可以肆意地流露所有的表情。 他垂眸,一时间没有想通 什么是逃离? 这个皇宫,有阿梳,或者说,有他害怕的东西吗? 是他吗? 黎轻泱看着这一砖一瓦,粉漆黛墙。如此的辉煌瑰丽,可他确实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整整做了二十余年的噩梦。不过,现在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以至于他甚至是没明白为什么宋执梳用的字眼是“逃离”。 不过没事的 “如果阿梳想的话,那我就想。” 宋执梳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最好的,不过她还是雀跃道:“如果我们有机会的话,我们就出宫,不管去哪里都好,那个时候,我们就要遇上除了我们彼此以外的人,阿泱要好好学习这些,才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 黎轻泱不明了宋执梳像是教孩子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他埋进宋执梳的颈窝,闷闷道:“阿梳在的话。” 阿梳在的话,他什么都学。 第482章 陛下,岁岁平安(33) 宋执梳最后还是念着自己的要求,让黎轻泱自己写下去带回去,慢慢看。中途可能有些条例让黎轻泱不满得狠,比如说:在外人面前不可以接吻。他每次正要发作,宋执梳一个轻轻柔柔的吻就能让他泄了气,乖乖地抄下来。 宋执梳当然不可能让她的小傻蛋遵守那么多的规矩,她把一些必要的写出来,剩下可有可无的事儿她也不要让黎轻泱劳神伤身。 心满意足地把手上笔墨端正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黎轻泱手上,宋执梳在他脸上亲了亲,才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琢磨了。 最近那两个黑衣人的事情销声匿迹,也没什么人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不过宋执梳总觉得有些瘆人,尤其是在玉儿嘴中听到宋沫瑶消失不见的消息之后。 不过黎轻泱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去深入地思考这些,自那以后,他每天都会抽出足够的时间来和宋执梳探讨一下她给的那张纸。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宋执梳被动地被吻都喘不过气,不过从黎轻泱目前的状态来看,他一定是进步了的。 是的,他们都会努力奔赴他们共同的未来。 [宿主,检测到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白团子冲出小黑屋,指着自己发着红光的机器声嘶力竭。 “什么?”宋执梳闻了闻手上的花儿,疑惑地看过去:“什么物种?” [我不知道啊。] “………” 见宋执梳并没有严阵以待的意思,白团子严肃地敲了敲小黑板[宿主,我们很少遇见这种情况,所以都没有给你这个文盲普及。外来物种进来的通道一般都是从正规渠道进入世界的宿主的通道裂缝,非法进入的,由于这个行为十分危险,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由于时空交叠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从此杳无音信,再加上这个方式十分隐蔽,几乎是没有概率发生的。但是如果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再加上有别人佐助,也不是不可能。] 白团子的声音头一次染上了肃清[这种情况如果发生的话,极有可能是宿主在之前的某个世界惹到的人通过某种方式得知宿主身份,加上有超时空人士的帮助来寻仇。] [宿主,你还是小心,这个世界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惹过什么人?”宋执梳梳理好白团子的逻辑,玩世不恭的眸间光辉也亮堂起来,“世界男女主?” 那她惹得可多了去了,要一个个来把她大卸八块吗? 白团子摇头[每一个世界主要男女主是一个界面的支撑,是无法自己穿梭的,否则位面崩塌,连带着他们的气运和灵魂都会消失,应该是份量不太重的主角或者是配角。] 宋执梳仔细搜索着记忆,忽然拧上白团子的小领带,阴森道:“白团子,如果是之前世界的人怎么办?我之前的记忆毛都没有。” 糟糕,她果然记得这一茬。 他眼神飘忽不定,傻笑着把自己团成一颗球,稍用蛮力就把自己从宋执梳手上救了出来,他委屈巴巴地走过去[宿主这也不能全部怪我啊,一开始清除记忆的规矩是主系统立下来的,谁让你每次都跟没见过男的一样?我这是为你好。] ?!小破团子竟然恶心先告状! 宋执梳气的脸通红,她猛吸一口气,压抑下去快要发作的暴躁,躺在床上认真地回忆自己所记得的世界里招惹的人。 白羽?不至于吧,他们两个还没有到反目成仇,非要拿了对方的命的程度。 那其他的……… 一张面孔忽的一闪而过,宋执梳坐起身,在白团子不解的目光下把手上的杯盏砸向空气中的一抹虚无。 [?!]执儿不会是自暴自弃了吧?别呀别呀,虽然他知道这个事情很难办但是……… 白团子看着凭空出现,穿着怪异的男人,他懵圈地挠了挠头,在原地转圈圈。 “看来宋小姐的系统不是那么的聪明。”男人恣意一笑,丝毫没有一个客人应该有的恭敬的态度。 白团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个男人恐怕就是外来物种。 诶不是,小兔崽子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没事骂他干啥?真是,不懂事。 宋小姐? 宋执梳对于这个称呼嗤之以鼻,她靠着床,冷眸直直地盯着他,那目光如同火烧,让原本运筹帷幄的男人额上都冒了冷汗。 果然啊,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骄傲矜贵的宋家大小姐,宋执梳。 “厉哲,”宋执梳不耐地喊出他的名字,冷笑连连:“你费尽心思,甚至都能拿命相赌,还不会只是想过来告我一声宋小姐吧?”她仰起头,闭目小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 “慢走,不送。” 啊…果然不愧是宋执梳,就算是他手里握着能要了她的命的底牌,宋执梳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挑动他的怒火。 真是,谁稀罕大老远来看你啊?! 厉哲也不找事,他想要随便找个凳子坐下来,和宋执梳好好地“叙叙旧”,可是不如他愿,那凳子看起来结实得很,可他一坐下去摔了个人仰马翻。 “厉哲,配吧。”宋执梳贴心地嘲笑了他一番,并且配上了句话。 想着要心平气和的厉哲丢了面子气的呼吸不稳,他干脆撕破那令人作呕的脸皮,傲慢地俯视着宋执梳,他勾唇:“宋执梳,我来报仇了。” 你好中二啊 宋执梳敷衍地点点头,把手边的刀递给他,示意他快战快决。 “………” 不对啊,这不对啊,以他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宋执梳应该不会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的对吧? 他阴沉下脸,不过是不浅不重地冷哼一声:“抱歉了,宋小姐……啊不,应该是,尊贵的皇后娘娘,我来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你,” 厉哲眸中狠厉一闪 “我这次来,可是为了好好招待一下,我的一位老熟人呢。” 第483章 陛下,岁岁平安(34) 厉哲在这个古香古色的世界里,能有什么老熟人呢? 宋执梳眼底攒着不易察觉的深思,似是不甚在意:“您在这种地方都有老熟人呢?看不出来啊,平时蠢得像头猪似的,怎么跨时空都有熟人呢?” “………” 不行,不和她说这么多了,太气人了。 厉哲好一番呼吸才勉把怒气压下,他冷淡地看着细细品茶的宋执梳,唇边一抹讥笑:“我倒是不相信,皇后娘娘真的如表面一样的安定。” “我认为,我现在知道的,可比只是来做任务的皇后娘娘抿要多的多了。” 见宋执梳顿下,厉哲终于是出了口恶气,他理着衣袖,觉着这未曾尝试的衣裳倒是好看,可惜了,穿不了多久。 厉哲突来的悲凉让宋执梳惊吓了一跳,她正想问句,他却忽的自报家门。 “当初你或许是不明白缘由,”厉哲只是瞥她一眼:“温行知那令人发指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走?” 他将往事细细道来,总归是抚开了宋执梳心头一直避着的纱尘。她听着,面上却没什么反应,手上的杯子却是晃荡。 厉哲似乎是很喜欢看宋执梳失控的模样,好像透过这难得一见的风光,去看看温行知这般的失常。但是呀,谁能看得见呢?那个风光一世,眉间无雪的男人,从来没让人看见过他的黑暗。 “不瞒你说,那世过后,作为一个数据,我本该随着那世界灰飞烟灭的。”厉哲不曾抬眸:“光怪陆离,泯灭间我遇见一个人。” 他拧眉,“我不认识他,却能察觉到他身上令人反感的气息。他给予了我穿梭时空的权利,当然,是在我找到你,或者说是你们之前。他让我毁灭温行知。” 这番话说的如此无厘头,一时间让宋执梳反应不过来。 毁灭温行知又为什么追到这个世界来了?如果说是“你们”这个字眼,那一定是和她有交集的,这就荒谬多了,这个世界她有交集的不过就是一个…… 黎轻泱 黎轻泱 宋执梳又在唇舌边念了这个名字,穿越光年,她忽的想起一个男人。 在她耳边诉衷肠,在她唇边描风光。 温行知 温行知和黎轻泱无论是在性格还是情感这一方面都是如此的相似,与千篇一律的温柔不同,他们古怪就古怪在了与众不同。 独属于他自己的温柔,也是独属他自己一个人的痛苦,同时还有另她疯狂隽永的心动。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厉哲无所谓地耸耸肩,此刻的他们像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他给我无限的能力,例如……” 他打了个响指,窗外纷纷何依的落花遍滞停。 “当然,对于同样是时空穿梭者的你,并不试用。”厉哲笑了笑,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宋执梳,你应该感到庆幸,我不能杀你,否则我真是想把你当作温行知一样,碎尸万段。” “你现在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我的命。”宋执梳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知为何,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性子也是越发成熟骄矜。 “不行啊,那个人说过了,除了你,我谁都可以动,但是就是只有你,我不能碰。”厉哲死死地盯着她,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很可惜,宋执梳也是毫无头脑,她想不出来自己生前有什么那么牛掰的亲戚或者朋友,能穿梭时空,还赋予人能力。 她生前只不过是一个…… 忘记了,什么都忘记了。宋执梳垂眸,手指蜷了蜷。 也是,这么一个锋芒毕露的姑娘,偏偏只在一个人面前娇软欢笑。真是令人心动又嫉妒。厉哲不知眷了什么情感深深看了她一眼,便扬扬手,独留一番话空响。 “宋小姐,我不管你是如何看黎轻泱与温行知的关系,不过我追了他千千万万个世界,总算是给我找到了。或许你不知道,我和那人签下了契约,在这个世界崩塌时,我也会一并毁灭。” 他声音蕴了凄凉 “再也不会了,宋执梳。” 真的如此恨吗?哪怕这么执着地追了千万盛世,哪怕最后要不复存在,也要亲手了断吗?宋执梳敛眸,轻声说了句“拜拜”,而不是“再见。” 他恨啊,他当然恨啊。他本来只是一个生来无情,被人抛弃的婴儿,是温行知当初硬生生灌入了神识,不过也亏了他的神识,才让他觉醒,但是他明明可以无欲无求,就那么淹没在那个世界,无悲无喜,偏偏温行知要让他见识这世界,再亲手将他覆灭。 但是,厉哲。 冥冥注定,他本被父母抛弃,温行知预知的来他的下场,被一个老总拾回家,每天肆意凌辱,几次三番地自尽,最后愤恨惨死。 不过他温行知不是什么老好人,他能给厉哲最好的身份,就是盛放神识的器皿。 谁知道呢,谁对谁错,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不会变的,宋执梳一定会坚定不移地站在黎轻泱身后,也一定会为了护他弃生赴死。 宋执梳望着厉哲的背影,心下却是明朗。 最近黎轻泱身边总是会多了一个明媚光影。他弯眸,吻了吻宋执梳玉额,轻声道:“阿梳最近好像没什么事情。” 宋执梳眼神飘忽。其实是黎轻泱当初为了补偿她,把一切都规划的太好了,无论是宫中府中,事无大小,甚至是娇眷婚事,她都没过问过,说来惭愧,来了这么久,宋执梳还没记得住重要官宦的名字。不过黎轻泱从来不会给他太长时间去惭愧,他总是喜欢在宋执梳出神的时候去吻她的唇,直到她回过神又喘不过气的时候,才会笑着离开,然后顺其而然地说着接下来的事情。 宋执梳看着黎轻泱的侧颜,心下越发觉得想笑又想哭。 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败给了这个人 不管是温行知,还是黎轻泱,还是之前许许多多的人。 有些事情,总归是不言而喻的。 第484章 陛下,岁岁平安(35) 宋执梳被宋沫瑶挟持已经是两天的事情了。 黎轻泱这几天疯癫痴狂,偏偏又寻不到宋沫瑶的踪迹。他并非自大,而是若是他的本事都寻不到宋沫瑶,那么,她一定是得了什么本事。 而这个本事 黎轻泱眼底酝酿着风暴 一定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相比于黎轻泱,宋执梳过的可舒服多了,当然,这种舒适不来自宋沫瑶。不得不说,厉哲很聪明,居然能够在毫找上宋沫瑶,而这个世界上,对宋执梳和黎轻泱恨意最大的人,也无疑是她:哪怕他们其实毫无瓜葛。 厉哲的本事,可以易如反掌地博得宋沫瑶的加盟,毕竟是那样伟大奇特的神力,轻轻松松就能要了宋执梳和黎轻泱的命。但是她败也败在了相信厉哲,要知道,厉哲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许动宋执梳一根汗毛。虽然说念着黎轻泱,但是宋执梳每天吃喝玩乐,再看着宋沫瑶对着她咬牙切齿,她就心情舒畅。 不过宋执梳也不会忘了正事。 在这个普普通通的古言世界里,出的岔子太多了。暂且不说匪夷所思的厉哲和他嘴里的那位神秘人,光说这男女主的感情线就不对劲,可偏偏每次宋执梳想要旁敲侧击一下宋沫瑶,就能被她听出端倪,而只要话题一扯上黎漠,她整个人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叫嚣着要杀了她。 “宋姑娘以后还是少说点什么话微妙,否则这位姑娘发起疯来,我一时兴起可能还真的会让她把你给撕了。”厉哲不费吹灰之力把宋沫瑶给提溜起来,冷淡地看她一眼便出去。 他的目标应该是黎轻泱,要动她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宋执梳讪讪地笑了笑,摆着手,示意厉哲可以先出去了。而面对她的驱赶,厉哲只是冷笑着,阴阳怪气道:“宋姑娘,还是好好享受几天这安逸的生活吧,过了这几天,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情郎了。但是啊,恐怕也是最后一面了。” “……”宋执梳微压双眸,冷眼斜着厉哲得意的背影,从桌子上抄起一个苹果就砸了他身上,感受到对方怒气冲冲的眼神,她也不惧,只是温温雅雅地冲他笑,转身躺到了床上。 厉哲对于宋执梳真的是无计可施,黔驴技穷。毕竟那人的实力他根本不敢去猜疑,既然他说不能动宋执梳,他就一定不能动。之前他也猜测过,那人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这里,是不是他还有机会釜底抽薪,来个反败为胜。很可惜,那人只不过是动动手指就能让他痛不欲生。而至于到底他为什么不亲力亲为,也不是他猜测得到的。 他这出神就是一久,在门口站了须臾。 “大人,你是不是对宋执梳心存异思?”宋沫瑶猩红的眼眶还未被大雪翻没。她定定看着厉哲,对于宋执梳的敌意毫不掩饰。 心存异思? “我和宋执梳不一样,说不出什么吴侬软语。”宋沫瑶的话中掺杂的暗讽实在是刺耳的很,厉哲蹙眉,抬眸便冷道:“宋沫瑶,你和她到底有什么过节?” 宋沫瑶伤心地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果然,没有实质的爱情,还没走就散了。” 厉哲:??? 您哪位? 不知道是不是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宋执梳,宋沫瑶理智回归得很快,她冷静地倚着墙,忽然来了一句:“大人,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厉哲:爹我都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你问我这个? “没想法,没意思。” “一开始我也是如此想法,总觉得我这一辈子仗剑天涯便罢,总不至于如同后宫深妃一般求情长恨,可后来,我遇上了黎漠。”宋沫瑶似乎是压的太久了,想要把所有托盘而出:“我宁愿为了他被圈在那后院,可是偏偏那令人厌恨、阴魂不散的宋执梳也要来。她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宋沫瑶一辈子都是高傲不司的,她讨厌极了深宫内院里柔柔弱弱,说话喘三句的大家闺秀,可也是在大雪纷飞的一天,她转着转着,迷到了人烟稀少的宫中深院。 她觉着无聊,看着死气沉沉的黑砖瓦砾,嘲讽地想着不会真的有人在这种地方也能住的下去吧?她正要转身,忽的眼底攒进了动人风光。 小姑娘喜欢雪,如雪霜白的小手团着小雪球,笑得温软。 那是宋沫瑶不舍得给予一眼的所谓温柔。她看了半晌,直到小姑娘抬眸看她,她笑,白嫩无双,眸中淌泄似星河倒歇,烟波钓月,她柔柔开口:“小姐姐?你要一起来吗?” 她看得上吗? 宋沫瑶掩下心慌,冷嗤一声便匆匆而归。不过也是自那以后,她无事便来逛,她急不可耐地想要找出一点宋执梳身上的破绽,可她每次来,那素浅薄衣总是会随风摇曳,动人柔软,又立显风骨。 她找不到,她一直找不到宋执梳身上的缺陷,直到她看着宋执梳因为自己的偏见日渐消瘦,她仍是不能从她眼底看见什么恨怨。 她生来美好,芙蓉娇娇,又怎惧黑暗一角。 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偏执,终究是发展成了不可相见的地步。 若是没了剧情,她们两个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的。 “大人,我当初拼了命地想要进宫杀了她,却被黎漠拦了下来。”宋沫瑶抬眼:“听起来很可笑,但是我就是看得出来,他并不爱我,我不知为何,却是明白了。” “我思来想去,除了宋执梳引诱他,我再也想不出来任何的理由。” 她也不清楚,不清楚自己对于宋执梳恨之入骨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雪月囫囵的笑意盈盈,还是花园再见的张扬露芒。那逃脱不了的情感,她也不想逃避。 宋执梳 来生不见 宋执梳背着墙,听了好久。 良久,她抬眸,轻叹 “白团子,” [宿主,你别难过,这些都是剧情作祟,你不用这么伤心……] “我饿了。” 谢谢,饿死算了。 第485章 陛下,岁岁平安(完) 宋执梳哪怕再为黎轻泱担惊受怕,她也摸不清宋沫瑶和厉哲的想法,毕竟是两个疯批。她安心又惊慌地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大清早的就被宋沫瑶给踹下了床。 “宋执梳,今天可有好戏看了。”宋沫瑶从来不屑给她一个眼神,又或者说是害怕与宋执梳对视,因此她总是扬着头,似乎是如此得不可高攀。 “什么好戏?”宋执梳爬起来,没好气地捧了个场。 看她不甚在意的模样,宋沫瑶唇角一勾 “黎轻泱来了。” 这是宋执梳没有想到的。 她站在城墙上,纷纷扬扬的大雪挡了路。 哪怕黎轻泱再聪明,也没有接触过出了这个世界的事物,她实在是害怕,害怕黎轻泱那性子做出什么损己的事来。就以厉哲现有的本事来看,就算是宋执梳拼尽全力也只是螳臂当车,更别提这个世界的人了。 他不会来的吧 这么聪明的人 可惜看啊看啊,盼啊盼啊,宋执梳终究还是顺着厉哲不出所料的目光看到了黎轻泱。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他。 眼尾残痕,眸底翻涌着深沉。就这么远远地看着,她却已觉老成。 黎轻泱 那是她的爱人,却如此得狼狈。 可她看得见,他还冲着她笑,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宋执梳总觉着眼角一抹柔软湿凉。今日的雪势浩大汹涌,恍若要淹沉天地瀚海。总归是要在空虚中飘过两三点雨而落林。 她的阿泱一直都是这样,他从未施予她任何的事端、压力,一个人肩撑万千盛世来换她一轮月圆,白雪皑皑都压不下这旷世明堂。 宋执梳冲撞开旁边的人,她现在非常想见她的阿泱,她想吻他。 宋沫瑶身边的黑衣人轻而易举便能拿捏住宋执梳,她命人压着那人,笑得妩媚,轻轻地把声音灌进宋执梳的耳朵:“宋执梳,这周围可是不计可数的弓箭手,只要你的黎轻泱敢踏出去一步,他必死无疑。” “你呀,就在这里看着,就这样看着就好。” 宋执梳猩红充血的眸子看她,忽的,她也笑,那笑释怀,宽容,又心悸,让她力不从心。 怎么?这样都动容不了你吗?宋沫瑶咬牙,却是无声淌下两行泪水。 “黎轻泱,不管你记不记得,相不相信,反正宋执梳在我手上。”厉哲勾唇,他居高临下,哪怕如今他面前不是那个完美无缺,优雅精致的温行知,他亦然是兴奋:“我今天要你,生不如死。” 是么,说这么大的话。 黎轻泱眯眸 “我要你先把你旁边的那姑娘杀了。”厉哲慢慢悠悠地踱步,最后手轻松地指向了玉儿。 是呀,只有宋执梳知道她不能被杀,但是不代表黎轻泱他们知道。现在的情况,宋执梳不好说实话惹怒了厉哲,否则周围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也不是吃素的。 她忽的歪头,看着冷漠孑然的宋沫瑶。 “宋沫瑶。” 宋沫瑶恐她发觉眼角泪痕,恶狠狠地看她:“你想耍什么花招?” 宋执梳看她,只是轻轻弯眸 见黎轻泱迟迟没有动作,厉哲气急败坏,怒吼道:“黎轻泱!我在命令你!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死去吗?!” “陛下,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一旁的玉儿泣不成声,她跪着,祈求着。 那是她的娘娘,宛若春风的人儿,这春风点点,夏荷艳艳,她们还未同轮,可确实是要天人相隔。 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能够察遍这漫世盛烂的人,是她的娘娘。 杀了她? 不,阿梳会不高兴的。 阿梳说过的,她爱玉儿,可能,大概,也许像他爱阿梳一样。 黎轻泱未回话,只是一个人大步向前。 “黎轻泱!”厉哲气的喘粗气:“你知不知道,我这周边处处都是弓箭手,只要我一下令,你……” 话音未落,他身旁倩影陡然下坠,厉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执梳坠落 宋沫瑶只是冷淡看着,眼中续着不甘 是啊,这就是宋执梳,无人匹敌,为天地万春衍生出的美好。如此勇敢,如此忠诚,如此让人,不可触碰,望而却步。 阿梳 黎轻泱瞳孔猛缩,他看着怀中小姑娘嘴角鲜血直溢。 宋执梳倒是万万没想到,初来时选择的外挂竟然在这里等着她。 该喜该悲啊 她笑 “阿泱刚才为什么不杀玉儿呀?” 这是他的阿梳,如此柔软,如此温良,他们似是久别重逢,相似之故 “阿梳说过的,阿梳爱玉儿。” 黎轻泱温柔地替她理着鬓边,嘴里的话如同昔日 “是啊……阿泱学会了。”宋执梳笑,五脏六腑疼得让她发颤,她羽睫轻抖,颤下风霜飞厉。 阿梳,我没学会,我依旧不明白。在那个时候,我还是想要抽出佩剑,哪怕为你争取一点的时间。 可黎轻泱学着她勾唇:“是啊,学会了。” “阿泱今天,会平平安安地回去吗?”宋执梳倚着他的怀,和烟火窜城那日一般的荡漾心安,她轻轻柔柔地吐出一口浊气:“会的吧?” “可是我今天来,是要带阿梳回去的呀。” 他们谁都没有问起来这匪夷所思的事,谁都没有埋怨怨恨,他们彼此相融,如常暖阳。 宋执梳委屈地撇嘴,呼吸都带起了疼痛:“可是我回不去了……我吃毒药了,可苦了。” 他的小姑娘吃那苦巴巴的药的时候,何尝不是他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喂下去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呀?”黎轻泱顺着她的发丝柔顺,他轻笑,呼吸却一片湿润:“阿梳什么时候敢自己吃苦了?” 一直都会呢。 宋执梳眼前雪霜模糊,她吐息缓慢 也算是,陪她的阿泱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旷世大雪了吧? “陛下,”她沉沉地倒在他怀中。 “岁岁平安。” 不论千秋万载,不论阴阳差错,这一世总是这么长,而你也要带着你的温柔,润朗万生。见那蝶蜂蹁跹,见那火枫燃林。 陛下,岁岁平安。 岁岁都要平安。 赤雪铺红了轮回路。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10] 第486章 陛下,岁岁平安(番外) 阿梳,我还是如此爱你。 愿你细数尘世明朗,为我溺海情长,斗转星海泱泱。 我是黎轻泱。 生来悲哀,光亮不屑,月明不照。不过是浮云吹作雪,红尘煮成茶罢了。我融入黑夜,却习惯成为白日。不知怎么磕磕碰碰地活了下去,许是为了某个姑娘。 宋沫瑶。 莴国不过是一个小国罢了,四国称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不过出了那么一个高傲比骄阳的公主也算是他们的荣幸了。那时不大,恰好春日雾霭,远远瞧上一眼便动了心。 我为了她越高山,埋尸骨,杀手足,坐金堂。可我听她说她这辈子不要沦为后宫宠眷,不要做苦命之人,没关系,我可以很好地放下,每天浏览着下属汇报来的你的日常作息。 但是为什么呢,宋沫瑶,为什么可以嫁给其他人呢? 我自然是不懂,她说了就是说了,可偏偏最后就是可以嫁给黎漠。是吗?宋沫瑶,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欺骗人心,心安理得。 那时的我大抵是疯癫,拼尽一切,在黎漠的婚宴上杀了个血流成河,自然是没放过那对苦命鸳鸯。够吗?不够的,这天下毫不留情地把那一切恶心的事儿压在我身上,又飘飘然地把我的信念抽走。 我不甘。 我征战沙场,灭了一个又一个国,把所有的人杀的片甲不留。手上染过的鲜血陪着我在那奈何桥上流一路吧?那也好,孤魂野鬼也胜过形单影只。 从来不知这一切如此容易,他一人颠覆了整个世界,杀得只剩他一人。 这样就好了。 我想着,从悬崖上坠下。 恶人不死,天多磨。 许是上天见我作恶多端,赐我不死长生。无论我如何寻死,总是能够一睁眼就坐在那高堂之上,耳边雀起声声万岁。 死不了就死不了罢,不过是人间烟云罢了。我尝试着把宋沫瑶偷走,但是无论我如何得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宋沫瑶最后还是会安安稳稳地伴黎漠一生,就像是话本一般,过程不管如何曲折变化,那结局就是定在了那里,怎么也更改不了。 我不信,我从不信命,否则又怎么可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扒了那男人的衣服,重新打扮成一个光鲜亮丽的皇帝。不知是从第几世开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让宋沫瑶的妹妹,也便是让我蒙悔一生的姑娘,我的阿梳嫁过来。我想着,成婚又如何?我拿着她最厌恶的人耗着,还怕她不崩溃吗? 可是最后的结局还是如此的恶心:黎漠造反,我被逼宫。甚至我记着有一次,我主动退出,潇洒一世。可后来越想越觉得不甘怨恨。于是在接下来的轮回里,我想要培养着宋执梳,让她学会争斗,学会爱恨。 可惜,那小姑娘就像雪,染不上一点的污秽,也让我出奇的反感。 久了,我轮回了太久了 我愈发觉得这世界把我最后的感情剔除得根根分明,不留一点痕迹。它把我曾经对宋沫瑶的欢喜痴狂磨得干干净净,磨得看不出上面往昔深入骨血的针头。而那被磨光的感情悉数抟啊抟啊,最后竟是抟成了所谓见遍万世,宠辱不惊的“温柔”。 后来的某一世,我记不清了,因为自那以后我还是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轮回。那一世,我想着,要不然去看看我那妻子一开始是个什么样子。 是的,就是那天,我见到了我永生惊才艳艳的芙蓉 我的阿梳。 说不清那是什么,总是觉得心头湮灭冷却已久的跳动重新活络。 我拼命压下 “阿梳还是太小了啊” 我说着,我想着 是啊,毕竟后来的你是那么的纯洁,呆木,不可与我同流合污。 可是那时的阿梳灵动,惊艳,却又令我想要拉她坠世。 我那时便清晰:除非后来的她成为之前记忆的她,否则我现在面前的阿梳,就绝对不会是曾经的她。 我猜的不错,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面前,我总是如此的准确。 我的阿梳啊 她教了我多少? 我记不清,因为在写下这篇不知什么人看的下去的词文时,我还在进行一番轮回。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 那天的烟火浩荡盛世,探亮了前辈今生,以及如何也斩不断的相思情爱。 那时我的阿梳,我如此执着,找了生生世世的阿梳。 那册子我每天翻出,擦拭,我看它笔墨,吻它寄相思。 阿梳,我要感谢的,天神抹去了我对宋沫瑶的执着,却始终让我记得了你的笑魇如花,桃色面颊。 阿梳,是我,我不知道你现在在何处,是否像对待我一样去对待其他人,只是因为劫持你的那个男人告诉我的“攻略”。不过我很庆幸,我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哪怕他们都是我,看他神色,也许真的都是我。但是我还是开心,因为我是黎轻泱,阿梳,我是黎轻泱,不是他痴癫着口吻唾骂的“温行知”,自然也不会是你曾经见过的什么人。 阿梳,是我,我是黎轻泱。 我很开心,你曾经把全心全意的爱送给了“黎轻泱”,一个永生永世轮回的怪物。 还有宋沫瑶。是她抵不过你执着,让你用最后光阴为我歌颂吧?那时的她疯狂失智,只是想盼着你死。 阿梳,宋沫瑶最后还是和黎漠冰释前嫌了,这似乎是他们两个注定的结局,永不离彼。你闭目时,那个男人也便爆体而亡。 阿梳,我想你,我念你。我日日夜夜向神请明哀求,我想再见你一次。 没关系,我只是听话地轮回了99次。 神悲恸,赐我最后一眼 我如愿以偿了,阿梳,是那个花园,我记得。我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没做,阿梳,我只是拥抱了你。 我说 “阿梳,我好累,我不想等了。” 我听到了,我的阿梳说 “陛下,我在的,我一直在的。” 我笑,我哭 我放手,沉入天地。 阿梳,我算是,岁岁平安了罢。 我似是明神之意,不老不死,怀情跋涉。它让我见晓晨残月,闻春露夏霜,之后,俯身吻我所念红尘。 ----黎轻泱《寄妻》 自那世以来,岁岁皆平安,岁岁皆无安。 第487章 你丧?没事,我甜(1) “白团子。” [嗯?] “我还是低估我自己了。” [嗯??] “原来有一个人跟随我这么久我都不自知!我真是一个不知好歹,让人爱上瘾的女人!” [………]嗯??? 总的来说,虽然还没有弄清所有的事情,但是攻略目标是同一个人这个事情在宋执梳心里已经有一个底了。 她控制不住地勾唇,却又想到了一件致命的事情:上个位面她的任务没完成。 最后好像还剩下10点黑化值。 [叮!任务完成!宿主所有积分26] 〔任务完成了。〕 “嗯?”宋执梳蹙眉,忽的想到了后花园时的那个消息提示音。 [宿主~人家想升级~才30积分~下个世界干巴爹嘛~] 白团子:造作,扭捏 “………”宋执梳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感觉养一个狗儿子很累:“你不都结婚了,升级干什么?” [我要青春永驻呀!]白团子愤愤不平[最近总是有新生系统在翠花面前晃荡,虽然知道我帅气逼人,玉树临风,但是还是耐不住时光易逝,我……] 宋执梳察觉得出来白团子又准备喋喋不休,她伸手制止,无奈妥协:“如果我这个位面能够成功的话。” 这可真是给白团子打了鸡血,他兴冲冲地手上的书甩到宋执梳脸上,拿起自己的拉拉球。 “………” 《年少的蓝天,年少的你》 这是一本青春治愈文 女主李娇娇是李家手掌心捧着的女孩儿,从小就长的乖巧可爱,性子也是随了长相,整个人软绵可爱,治愈人心。小时家庭突遇变故,父亲出了车祸不治而亡,在她13岁时母亲改嫁给了鹤国征,经过了几年相处,他们之间隔阂消磨,其乐融融。直到16岁那年,她转学到了一所人生地不熟的高中,和男主纪冷淡做了同桌。 哇,这男主名字一看就个性鲜明。 纪冷淡地成绩是一中乃至阅市稳稳当当的第一,本人也随着他的名字:冷冷淡淡,寡言少语。一开始的李娇娇以为纪冷淡只不过是性格问题,便想方设法想要开导开导他,结果不仅一败涂地,还惹得纪冷淡对她反感。偶然之下,她医院在发现了纪冷淡患有抑郁症的事实。 李娇娇:呜呜呜你好可怜我更可怜你了 纪冷淡:……阿西吧烦人精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如上,最后也是在开开心心,小打小闹的过程中成长,成功he。 挺美好的小故事,如果剔除了一个人的话。 鹤缄。 鹤缄是鹤国征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李娇娇的继兄,不过两人同岁。鹤缄生来便沉默寡言,鹤国征第一任妻子是包办婚姻,他本人是一个知识分子,实在是厌烦透了。他没什么重男轻女的念头,所以对鹤缄也没什么好印象。在察觉到鹤缄严重的社会恐惧症以及心里封闭问题以后更是不忿,甚至是气的把鹤健这个保佑平安的名字给改成了鹤缄。 缄,缄默。 鹤缄本性寡言,恐惧,安静,在母亲去世时更是沉重,发展成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李娇娇自然是害怕这样的人,鹤缄与光鲜亮丽、冷漠似雪的纪冷淡不同,他是阴沉,佝偻,不存。 不过作为一名女主,李娇娇还是给了鹤缄竭尽所能的关心与爱,她自然是不知,少年一得到些关爱就甘之如饴,甚至是大逆不道,离经叛道地爱上了她。 这不正常的爱默默持续了六年,也就是鹤缄从14岁,李娇娇来了一年时喜欢上她,喜欢到了20岁,纪冷淡和李娇娇公布恋情那一年。 为什么只持续了六年? 因为在两人结婚那年,鹤缄跳江自杀。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把李娇娇变成自己所有。他不想,也不配污秽掉李娇娇的干净纯粹。 说他是反派,他的确是在李娇娇和纪冷淡发展过程中下了不少绊子,在这本恋爱为主的小甜文里面,也称得上是反派了。 至于宋执梳,是一中赫赫有名的人物。 拥有一个身为商场之王的父亲,和律师界被称为“不败神话“,后来往政治家发展的母亲,又是宋家宝贝的大小姐。样貌能力成绩样样出类拔萃,要说这样不可多得的女生一生污点,恐怕就是喜欢上了个鹤缄。可惜她一身傲骨,遇到些事情蛮横无理,甚至是拿女主威胁过他。鹤缄都无动于衷。 宋执梳胆战心惊,但凡这个男配是有点野性,原主也不可能活到大结局。但是这样更不好办,在他面前就算是拿女主的性命都不能让他放手一搏,这得难成什么样! 不过还好,现在的剧情发展到了男女主以及男配16岁,男配只喜欢女主两年,男女主爱情发展快要水到渠成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原主还没有喜欢上鹤缄。 [任务:获得鹤缄至少100点好感度,降低鹤缄厌世度直至为0。] 哎呦呵,小崽子还挺特殊,厌世度。 想着从前那个温柔俊雅,风光无限的男人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小可怜,宋执梳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抱抱他。 “执梳,放学去后操场看打篮球吗?”梁声玉随意地把耳边及肩的短发甩开,惹得旁边小女生脸红了半边。 宋执梳只有力气瞄她一眼,摆了摆手:“不去不去。” 天呐,虽然保持着原主的记忆和智商,但是第一次上了一天高中课程的她还是吃不消。 真是的,为什么鹤缄离她那么大老远。 宋执梳紧紧盯着第一排被黑气萦绕着,被所有人排斥远离的少年,觉着心累。 真是,你一个安安静静的大反派不是应该坐在最后一排吗?为什么会跑到第一排? 反派没了也就没了。 宋执梳心累地瞟着紧挨着自己,忙着关心纪冷淡的李娇娇 你妈的男女主怎么在她旁边? 原主这娇滴滴的性子怎么没把他们两个踢出去呢? 她这一天下来,静听见李娇娇柔柔弱弱地问“淡淡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呀?” 第488章 你丧?没事,我甜(2) 熬到了下课,宋执梳眼神发亮,她”蹭”得站起身,对着准备威胁她去看打篮球的梁声玉说了一句“拜拜”冲着鹤缄追去。 她看着茫茫人海,陷入沉思。 这鹤缄怎么跑得像条狗,这么快。 原主不喜欢沾染上“宋家”的锐气,哪怕那是独一无二的荣耀,她还是想要自己一个人闯出一片天,连带着,宋执梳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坐着拽五八万的豪车在自己面前急驰而过,自己却一个人站在这儿,任由春风朗朗。 “……”宋执梳有回家的路线的记忆,但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离学校老远的吧? 那原主一个人是咋回去的呀! [宿主你能不能好好回忆回忆?一大串人挣着抢着送原主回家呢。] 是的,这个不错,刚才的确是有许许多多殷勤的人来问她要不要搭他们的车回家。但是出于礼貌与自强,她都拒绝了。 宋执梳看着空荡荡的学校,觉得心累。她正准备给家里人打电话,却远远地看见一个人漫步而来。速度不快,但是步伐匆忙。 鹤缄。 她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正要跑过去时,白团子冷不丁地就冒了出来 [宿主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男女主确定关系的日子。] 噗嗤,关她毛事。 [那你知道鹤缄走了又回来是因为什么?] 就以现在的剧情发展来讲,唯一入的了鹤缄的眼的人也只有李娇娇了。鹤缄回来,应该是李娇娇出了什么事。 [诶~我告诉你~这一次我们的外挂是百里传音~只要不出一公里~你想听见的你都能听见~]白团子得意洋洋地飘着,生怕宋执梳忘了自己的升级。 宋执梳:烦死了 宋执梳没空搭理他,急忙用了外挂,不出所料,这座诺大的学校只能听见模模糊糊的声音,不过受了女主一天的荼毒,女主就算是变成猪在那里哼哼她都听得出来。 “……纪同学……你…我…” 少女呼吸重而浓,隔着远宋执梳都听得见她的心跳如鼓。 现在看来,李娇娇是在告白。按照剧情,今天他们两个人也就确定关系了。 那么 宋执梳惊恐地看着愈行愈近的鹤缄,竟然是不知所措。 那本小说长的很,她实在是记得不请,刚才一急才忽的想起来:男女主确定关系的时候,鹤缄可是在场的。 鹤缄既然喜欢李娇娇两年,已经足够养成什么习惯了,比如他已经能安静地第一个跑出去,在默不起眼的小巷里等着,等着李娇娇和她的亲朋好友一路上打打闹闹,欢声笑语地路过他时,他拉起拉链,遮起自己的半边脸颊,贪婪而又节制地跟着李娇娇。 他很理智,懂得自己一个人划开一条分明的银河。 但是爱情需要吗? 鹤缄急得很,以往的这个时候,李娇娇早就哼着歌儿沐浴着夕阳回家了,而今天不同往日,她已经平均比之前晚了半个小时都不见踪影。 不寻常,一定不寻常。 他脑子里飞快地思考,正要拐到学校时,猝不及防鼻间闯进了馨香。 冷淡抬眸,只看见女孩儿涨红了脸,在夕阳下勾勒出美妙剪影。 这才是青春最好的面孔,而不是他这样缺陷而丧冷的人。 鹤缄嘴都没张,熟练地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百元大钞扔给她就要往学校里面走。 “……” 你礼貌吗?你礼貌吗? 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把她当作勒索钱财的傻批呢! 看他这样,估计平时没少吃亏。 一中鱼目混杂,关系横行,阅市是这个国家的中心地带,发展迅速,因此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就算是书里所谓“平民”的李娇娇,家里也是收入可观的中产阶级。但是再有钱也耐不住花,一些混子学练考试样样不行吃喝嫖赌样样不差,他们这个年纪的人,零花钱都是固定的,花完就忍不住动了小心思。 像鹤缄这样的人,是他们勒索的重要对象。 每天话都不超过两句,默不作声的,被勒索了连反抗都没有,就心平气和地把自己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交了出去。那些人见他好像是没心没肺的,也不怕他耍小聪明藏钱,所以现在的鹤缄,可谓是四面楚歌。 宋执梳才不要让他过去,要知道,亲眼看到李娇娇和纪冷淡结为连理,互表心意对鹤缄的杀伤力太大,在原文里,鹤缄看到这样的场面之后,病情可是加重了不少。 所以,她现在要尽力拦着他。 “鹤缄!”见他又要往里面走,宋执梳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尽管她的这个动作不太礼貌,但是鹤缄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宋执梳都不知道该愁该喜了,要惹起这个男生的心里波动,实在是困难。 见他停下,宋执梳一本正经:“同学,我刚才下楼看见李娇娇同学和纪冷淡同学在上面研究题目………” 后面传来脚步声,她终于是舒了口气,听见李娇娇诧异的一声“鹤缄?”。 鹤缄还是没抬头,知道李娇娇没出事,已经到达了他的目的。至于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鹤缄头越发的低,最后还是沉默着回了头,沉稳地踏着余晖。 但是他生不逢阳,黑白与暖光撕扯碰撞,只能瞧出令人心慌的窒息感与破败感。 宋执梳看的心疼,她正要追上去,好巧不巧被李娇娇一声娇软给定着了 “宋同学!你要去哪里呀?” 她斟酌着,虽然那是女主,但是她一个高高在上,骄矜尊贵的宋家大小姐不理会她应该是合乎常理的吧?她可是要急着追鹤缄的啊! 她狠了狠心,正要飞窜出去,就感受到了来自纪冷淡的致命视线。 “………” 你妈的。 宋执梳爆了粗口,还是收回了腿,冷冷地瞥她一眼:“回家。” “哦……”被她冷淡暴躁的语气整的发懵的李娇娇又羞涩地笑:“宋同学,你和我们家是顺路,能不能告诉鹤缄,让他转告我父母,我今天晚上晚点回去呀?” 第489章 你丧?没事,我甜(3) 宋执梳打量着李娇娇,想要找出一点端倪。 是的,他们家那两位谁不是把李娇娇宠上了天的?让鹤缄一个人回去,还告诉他们:李娇娇让我告诉你们今天回来的晚。得到的无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那是你妹妹,你怎么不好好保护她?她一个小女孩儿,出了事儿怎么办? 不知道是谁的意思,父母的或者他们两个之间谁的,鹤缄和李娇娇是兄妹这件事情无人知晓,就算是刚才李娇娇向她提出请求亦或者是初来的时候看见鹤缄,也避讳地直呼其名,刚才的那一番话充其量只能让人得出来一个模糊的信息:鹤缄和她的父母认识,仅此而已。 打心底来看,李娇娇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公之于众,人人皆知。毕竟那样一个情绪不太正常的哥哥,不想让知道,合乎情理。 诶,但是她就是不爽。 “没空。” 李娇娇委屈撇嘴,小声道:“但是鹤缄走的很慢,你现在追上去,是可以的……只不过是顺路,宋同学你……” “我干嘛非要帮你?”宋执梳烦的紧,脚下稍微用力便踢飞一个易拉罐,碰撞到墙上,拉扯出一阵声响。 李娇娇被吓了一跳,一下子闭上了嘴,只不过眼眶一热,泪争涌而出。 “……”你哭什么呀?我又没踢你? 宋执梳快被小娇娇折磨得发疯了。她现在明白了,感情不是一个心机女,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甜甜罢了:虽然在她眼里烦人的要命。 见纪冷淡冷漠警告的眼神,宋执梳很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嘴里那句“神经病”还是没说出来,她把书包甩到肩上,潇洒而高傲地消失在他们视线之内。 怀中的小甜甜哭的更凶了 因为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听见了宋执梳还是没忍住的“神经病”。 鹤缄总觉得今天的步子乏力得很。 他不得不靠在墙上,垂下目光。 没关系,只要李娇娇还在,他就还可以活下去。 “鹤缄!” 他一顿,旋即走开。 不同于李娇娇的娇软,这个他没有一点印象的女生喊出来他的名字时,竟是这么的响亮柔软。 但是他反感,甚至是厌恶别人的接触,可是病情又不允许他出生拒绝。 不过他只要走的快一点,跑得快一点。 追不上的,这世俗与恶心追不上他的。 鹤缄还没有意识到,胃部的告罄与反抗,脚下一软,他勉强扶上墙壁,止不住地喘息。 就他现在这样,插翅也难飞。 宋执梳追上时他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可依然是安静地坐着,倚在墙边,双目暗淡。 这已经不是丧气不丧气的问题了吧?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鹤缄?” 没有应答。 也是,生龙活虎的时候还不搭理她呢,半死不活的时候怎么可能理她。宋执梳认命地叹口气,但是又心急火燎。她可不想鹤缄在这里出什么差池,他们两个还没有说一句话呢人怎么就快没了? “鹤缄,你听得到的话就点点头。” 他一动不动。 宋执梳探了探他的鼻息,一头雾水。不对啊,还活着呢。 可能还是不想理她。 宋执梳气的很,她手忙脚乱的,只能祈祷着瞎猫碰上死耗子。 让她想想啊…… 鹤缄能有什么病症 刚才知道了,他经常被人勒索,他这人还缺心眼,一给就是一个月的伙食费,只不过是烦他们再来打搅。今天才三月萌春头,刚刚过了三天。 宋执梳突然顿悟。 这个月的三天,他不会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饭的吧?那也不会啊,他们家里再怎么样也不会不让他吃饭呀? 没办法,她现在根本没得选,只能撞撞南墙试一试,忽然想到书包里有今天下午梁声玉强塞给她的三四个面包,宋执梳放下书包,迅疾地拉开拉链,在里面翻翻找找,终于是趁鹤缄还有两口气的时候塞到他嘴里。 不管他想不想吃,想不想活,他的身子都会本能地求生。 毕竟跟了这么一个主人,也算是给了它一门苦差事。 阳下垂暮,四下寂寥空旷。宋执梳打量着这荒芜破败的小巷,在这个充斥笑语欢歌的繁华大道尤其得不起眼。鹤缄没了意识就往这里面躲。 他害怕热闹,害怕众多。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本小姐在,你就死翘翘了。” 宋执梳仗着他不省人事,大胆地在他额头上点了又点。 面包充饥,鹤缄意识不清,不过不影响他的求生,在第二个面包下肚之后,他已经模模糊糊听得见,看得见了。 他听过这个声音。 不是李娇娇。 如此的娇蛮 好像是一缕光。 宋执梳见他悠悠转醒,吓得立刻收回了为非作歹的手,把手上的面包扔进鹤缄怀里,她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连带着尘埃都倾覆,垂怜而自负 ”鹤缄,对吧?” 鹤缄不习惯认真去听别人讲话,不是李娇娇的声音他一概不想去记。不过他面前的女孩儿特殊得很,不同于人,天生傲骨。 “好好听人讲话啊,你礼貌吗?”宋执梳见他只是躺在地上回神缓劲,不满地抗议,见他终于是弱弱抬眸,第一次正眼看她,她才如意笑了开。 她的笑总是这般,铿锵冷傲,洁净骄矜。 “我告诉你啊,你的命可是我救的,你要是……” 见鹤缄紧张扭曲地捏紧了脏兮兮的校服,宋执梳才如醍醐灌顶:这孩子好像是社恐,且不喜甚至是害怕与生人交流。 那不对呀,她是他救命恩人呀!怎么能用生人这么浅薄的词汇来形容呢! 不过高傲不司的宋家大小姐终于学会了弯腰,不太自然地问了句:“你是不是不喜欢和别人讲话?” 鹤缄仍是不做声,默默地吃着面包,可刚刚抬起的眼睫却是垂下。 “………” 你的眼睫毛是在替你的头点头吗? 这人还真难办,一句话不说。 “那你能站起来吗?”宋执梳头疼得很,却是弯腰更下,轻声问。 第490章 你丧?没事,我甜(4) 那日芳菲尽开,许是芬香盛繁,将平日里高高在上、蔑世轻人的玫瑰花都压下了枝儿,弯下了腰来。 鹤缄到最后还是没道一句,只是吃完了面包,尝试着站起来,应是头花眼乱,踉跄了几下,宋执梳一度想要上前,见他抗拒还是作罢。 宋执梳看着他努力的背影,明明应该感动的,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宿主,我替鹤缄问一句:你礼貌吗?] 宋执梳恼羞成怒拉黑掉他,冲着望过来的鹤缄眨眨眼,尽量表现得不是那么不友好,她眼神飘烁:“没事,你努力。” 鹤缄不觉得难堪,他站好,熟悉了一下站起来的感觉,继而抿唇,终于是生涩地吐出几个字:“我会还。” 一点也不好听,甚至是晦涩、沙哑、没有一点少年气。 鹤缄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张开这张嘴了,不过这位不相识的小姑娘救了他的命,他确实是应该说些什么。 但是他不懂人情世故,就算是心里想说些什么,也只能汇成一句普通的“我会还”。 还?还什么?还几个面包?笑话,他眼前的女生光鲜亮丽,耀眼夺目,就连笑都是受人瞻仰的傲慢,人家稀罕吗? 可鹤缄拥有的太少了,以他现在的处境,连那几个面包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宋执梳见他说完三个字就紧紧闭上了嘴,似乎是对自己的声音有了什么认知,她再怎么说,对方都不回一言。 最后,宋执梳只能妥协问:“你要怎么还?还什么?” 鹤缄眼睑轻颤,抬眸看晚色沉沉,林落栖鸟,再歪头看她。 他没说什么,只不过意思却很明显:天晚了,她一个女孩子该回家了。 再怎么抑郁,恐惧,他现在还是一个干干净净,润色万千的少年。 宋执梳微不可察地翘起了唇角,不动声色地走在他旁边,挨的近了一些,也不会太亲密,免得小崽子路上一跌直接摔傻了。 “没事,你不用还,我平时作恶多端的,救你一条命也算是赎罪了。”宋执梳想着原主平时在学校目中无人的作行,不禁呼出一口浊气,继而她随意地往前扬了扬头,倦懒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伸:“况且我家就在前面,你也算是送我回家,护我平安了,有什么好还的。” 她就是这般,好似万物都入不了那张狂的眸。 宋家家大业大,大晚上灯火通明,只是为了等她这么一个晚归的女孩儿玩累了回家。 鹤缄仅仅是轻轻一瞟,哪怕宋执梳难得冲他摆手又摆手想要换得他一声“再见”“谢谢”亦或者是同样的动作,都没博得他一个眼神。 娇滴滴的大小姐很快就觉得这人不识抬举了,她冷哼一声,转头就进了辉煌亮堂的门。门前恭候着三两仆人。 是的,无论她受了什么委屈,或大于天,或耻于地,永远都会有人坚定不渝地站在她身后。 许久,待到人尽疏散,鹤缄沉重抬手,学着宋执梳的模样,迟缓又生疏地摆了摆。 “学会了吗?” 鹤缄一惊,触电般收回手,他抬眸,被暖亮的灯光刺了眼,宋执梳懒洋洋地趴在二楼的窗户上,眼尾慵懒动人的倦怠飘扬,笑着冲他喊出了那句话。 鹤缄又低下头,退后了一步,把刚才强推出的勇气如数奉还。 宋执梳撇了撇嘴,暗暗咕哝了句小气。她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在鹤缄面前的忍耐已经花费她太多精力了。她收起笑,没好气地道了一声“晚安”,便毫不犹豫地合上了窗户。 好不容易涌上来的一句“晚安”卡在喉咙,鹤缄默默咽了下去,低着头向着家走去。 鹤国征今天加班,没回家,只有一个刚回来不久的李娇娇和他的继母在。 刚合上门,苏青的斥责就溢进了耳朵 “娇娇!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现在都九点半了!哪个女孩儿像你这样,现在这么晚了,女孩子家家在外面多么危险你知不知道!” 鹤缄垂下眼眸,漠然地脱下了鞋子。 李娇娇委屈得很,她明明让那个嘴利心软的宋同学告诉鹤缄了呀!怎么鹤缄回来的比她还晚! 是的,直到现在,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李娇娇还天真地认为宋执梳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物。 宋执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李娇娇这种态度。 可能是她太美了,美得惑乱人心。 白团子[宿主别想了,她就单纯的是傻。] “我明明让鹤缄告诉你了!再说了,鹤缄不也没回来吗?!你为什么不骂他啊!”李娇娇没受过什么委屈,更别提这样被温柔和蔼的母亲大骂一顿了。 鹤缄原本想要直接回房间的念想一顿,他转身进了客厅,冷淡地看着这一场无聊至极的争执。 李娇娇在看到鹤缄时便噤声,不自知地往苏青身后躲了躲。 苏青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她拉开身后瑟缩的女儿,笑着问:“鹤缄回来了?要不要吃饭?” 就算是鹤缄从她来的时候就再也没吃过一口她做的饭,但是她每次还是习惯把鹤缄的份做出来,万一哪天他脑子一通就吃了呢? 诶,巧了,鹤缄今天就是脑子一通 李娇娇巴不得鹤缄像往常一样无视掉她母亲自作多情的询问,头也不回,倨傲地回他的房间。 可是破天荒的,她看见鹤缄轻轻点了点头。 幅度很小,可确实是点头了。 这让苏青欣喜若狂,她声音一度颤抖:“好,好,我去给你盛饭……” 一时间,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李娇娇刚才说的话,于是她自己也感觉对于鹤缄不大公平,毕竟那是她自己的事儿。 但是鹤缄不也回来这么晚吗?干嘛只骂她? 李娇娇从来没有想过,鹤缄现在,就算是想要有人为他好骂一骂他,可能也找不出什么人了。 她软下了声音,却还是质问:“鹤缄,你为什么没有和我妈妈说我要晚回家这件事啊?” 第491章 你丧?没事,我甜(5) 鹤缄不知道。 他不明白李娇娇在说什么。 对于不清楚、不明白的事情,他只需要保持沉默就好了。这是鹤缄十几年来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 理所当然的,他没给李娇娇什么眼神,只是听见了苏青的呼唤向厨房走去。 鹤缄就是这样,你永远无法从他对你的态度和行为上去体察他对你的感情热淡。 相处了这么些年,李娇娇本应该是明白这一个道理的。可是今天的她受了不同往日的委屈,脑子迸发出尖利的词汇,她不顾一切哭喊着冲着鹤缄嘶吼:“鹤缄!你这个怪人!你就不应该在我们家!” “李娇娇!说什么胡话!”苏青眼疾手快地上去拦住了想要推搡鹤缄的李娇娇,可少女听见母亲直喊名讳时更加的闹腾,她指着始终背对,似是要与世界为敌的鹤缄,更是声嘶力竭:“你就是我们家的拖油瓶!你就应该s……” 后音未落,她猛地被甩了一巴掌。 “李娇娇!你疯了不成!”苏青这几年最大的心愿就是阖家欢乐,团团圆圆,今天鹤缄好不容易软化了些,她的女儿又疯了起来。 窗外乌漆,乌云惨重。 李娇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性格娇软,可不代表没棱没角,她瞪着鹤缄,低低地吐出了句“从今往后,我们再也不是什么一家人”就冷着脸噔噔噔地上了楼。 苏青没想到这件事情会发展得这么严重,她本来只是想劝女儿保护好自己,可这事儿一闹,这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也就一分为二了。 说是这么说,鹤国征知道这件事儿的话怪的一定是鹤缄,李娇娇小不懂事,可苏青明白,鹤缄这孩子没有没做错什么,他们母女二人来了对人家来说本来就是鸠占鹊巢,再加上他的病,苏青就很心疼这孩子了。 可是鹤国征偏袒她们,李娇娇不明事理,鹤缄又不辩不驳,只有她一个人在鹤国征面前说好话,最后最多只会让她多落些颜面。 这事儿一在他们家闹开,她们母女俩不会受牵连,鹤缄一定会被鹤国征严批厉责。 可这不能怪鹤缄呀! 苏青斟酌事理时鹤缄已经吃饱了饭,今天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身好体格的重要性,不说什么身强体壮,他最起码要保证他活着。 这样就好,他不会辜负他妈妈。 苏青看着鹤缄沉默地刷好碗,自觉地把自己的碗与她们两个的分开,见他走来,她嘴边转悠着几句话,终究还是说不出来。 但是鹤缄走了过来,端正合格恭敬地冲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给她吓够呛。 不是吧?这是要以死谢罪吗? “鹤缄…你…” “请给我钱。” 苏青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说话了 四个字,不是冷嘲热讽,不是歇斯底里,是毕恭毕敬的四个字。 请给我钱 她听得眼眶一热 李娇娇问她要钱是常有的事,通常撒个娇就拿了,就算她省吃俭用有时候给不出来,她去鹤国征那里随便说两三句好话就能得偿所愿,甚至得比期高。 鹤缄呢?要钱还要冲她鞠个躬? “你要多少啊?阿姨给你。”苏青摸了摸自己的兜,颤着音腔问。 鹤缄对钱没有概念,他蹙眉,纠结了一会儿:“能买六个面包就行。” 面包? 苏青理弦一崩,她“蹭”得站起来,拉锯开好大一阵声响:“鹤缄,你和阿姨说,你在学校是不是受欺负了?吃不了饭?” 不知道持续了几个月了,鹤缄每次回家的时候都有气无力的,和他说话甚至头都不抬,因为这个原因,鹤国征每次骂他都骂得很。可苏青总觉得不太对劲,问他他也不说,李娇娇排斥他排斥惯了,自然也不会关心,除了固定的伙食费,给他钱他也不要。 她隐隐有着猜测,却不敢深究。 但是鹤缄终究没给她答案,他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肃穆着,与这暖灯空悬的家格格不入。 最后苏青还是妥协,交给他了一百块钱,但是临走时,还是不忘提醒一句:“鹤缄,这个钱别交给别人。” 鹤缄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只是眸下流光溢出了一瞬,他还是上了楼梯。 他原本和李娇娇的房间挨在一起,可后来鹤国征不管不顾,固执地把他曾经居住的房间空出来,说男女有别,他们中间隔出了一个房间。 鹤缄是有病,但不是愚蠢。 他分不清好坏,也明白李娇娇对他的假意中掺不了几分真心。 但是他这个人,又有谁会放下身段给他虚心假意? 楼底下的苏青算一个,但是她的身份和他注定有一条鸿沟。 鹤缄忽的想起了一双眸子,璀璨光亮,桀骜得骄阳避芒。 她叫什么来着 记不起来。只记得她背后的闲言碎语总是络绎不绝,那群人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他忽略李娇娇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锁上房门,蜷缩在床上。 她的背影永远是高傲强大得让人畏惧。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忽视这个世界压塞给他们的恶意,只不过是一个胜一个的极端罢了。 悬月高照,夜态迷离,凉夜独怜最生自凄,舟子亡国最能再泣。 昨夜的鹤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他好像并没有被已经融入生活的李娇娇给感染到,让他激起情绪总是罕见至极,哪怕是李娇娇也不行。 他起的早,楼下的商店总是四五点就开。鹤缄紧紧握着一百块钱,像往常一样下楼。 商店里面琳琅满目,有些鹤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或者说是没注意过的小玩意儿,他定了定眼,最后站在了散装面包旁边。 一个没吃过。 他记得昨天吃的面包的味道,但是没记住包装,只能硬着头皮往袋子里面塞,最后只匆匆秤了十几块钱的面包。 这一路上他大汗淋漓。 天知道让他开口和那位老板交流对他而言无疑是灭顶之难,到最后也一句话没说出来,只是草草付了钱便走了。 第492章 你丧?没事,我甜(6) 每天超强度的学习让上个位面习惯了慵懒撒娇的宋执梳欲哭无泪,下了英语自习之后,同学吃饭的吃饭,聚堆的聚堆,梁声玉一下子就被女生拥了过去。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冲求救的她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去洗把脸。 要说原主吧,身世样貌能力哪个随便挑出来都能让人巴结,可偏偏性子如此倨傲,想高攀的望而止步,讨她厌的又不敢明目张胆,虽然照样往前凑的不少,但是总的下来也拼不出一颗真心。 无聊至极。 宋执梳冷着一张脸,成功把不少上来送早餐的男生吓退,她不屑又高傲地在心里冲着这群和一般人无疑地毛头小子吐槽 阿西吧没送给她竟然转头送给了另一个美女!要知道她就收了是自己送给美女得了! [……]他有时候总是怀疑宋执梳的性取向是不是有些问题。 她昨天晚上看了本小说,睡得晚,在水房待的时间长了些,歇息得斗志满满时才往教室走去。 远远的,听见聒噪的骂声,外面围着几圈人群,或是好奇,或是讽笑。 宋执梳心觉恐慌,她推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心都破碎。 鹤缄被人踹趴在地上,碎发遮挡外来目光,也阻了他的光芒。他手上紧紧攥着塑料袋。他听得声响,终于是缓缓抬眸。 光的声音。 在见到宋执梳时,鹤缄眸中那易碎的冷漠终于随着浪潮退却,洗刷,他眯着眸子,蓄着千万伤屈与灰痕,狠狠地冲破防线。 他异常的平静 有不甘吗?有怒火吗?有悲愤吗? 宋执梳红着眼眶,她蹲下,直视着他。 风雪之魂为之凝固的冰冻。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宋执梳看不出来他的情绪,何为悲凉,何为神伤。 “宋小姐……”肇事的男生面面相觑,可窗外那一双双眼睛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他们不得不上前解释:“刚才鹤缄把他带来的面包往你书包里面塞,那面包就是些便宜货,他竟然对你有心思,我们不过是教训教训他罢了……” “疼吗?”宋执梳好似是充耳不闻,她擦干不被所知的泪水,帮鹤缄收拾好散了一地的面包。 种类很全,她捏紧那袋子,笑着问他:“我现在还能拿着这些面包吗?” 鹤缄尝试着站直身体,听到那一句“疼吗”时,他一滞,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宋执梳仰面看他,总觉着如此得纯粹好看。 少年俊朗如玉,风尘袭他,明月惧他,骄阳避他,他似是因此患上一身无可救药的病症。 可她不觉得。 这是上天给他撑起来的一把盈重的伞,在这烟灰尘埃中孑然一身,自独而立。 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这世俗就伤不了他半分。 但是这并不代表世俗可以肆无忌惮地淋雨,刮风。这把机械、并不磊落的伞,一定会被替代,管他的被什么替代,那一定会是她。 鹤缄冲她伸了手,静静地看着她。 宋执梳心尖一颤,把手轻轻放上去。鹤缄稍用力,她便可以站起身子。 世间万物都为我所不齿也无妨 我心向光。 一众人不明所以,他们低声细语,七嘴八舌,可又不敢放开了讲,毕竟那可是宋家大小姐,随便告个状就能让他们吃尽苦头。现在看来,那个男生对她来说挺不一样的,本来他们就是来看个热闹的,怎么着也不会想惹火上身。 再怎么稚气也是世家出来的,外面的看客很快就明了事理,一哄而散。教室里鸦雀无声,都闭嘴装着鸵鸟。 很好 宋执梳牵着鹤缄的手,没发觉他轻微的抗拒与颤抖,只是紧紧盯着不停冒汗的几个男生,忽的笑着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吧?” 他们不明,却是点头。 “那你知道这个学校里面有谁是我护着的吗?” 这个这个……… 宋执梳看他们纠结的脸庞不免不悦 八嘎!快回答没有啊真是!她可是专情的女人!更何况梁声玉那个老婆死多的渣女怎么可能需要她护着。 不负她望,那几个男生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出来,只能乖乖地摇摇头。 宋执梳勾唇,众目睽睽之下举起了鹤缄的手,淡漠的扫了一眼膛目结舌的众位,掷地有声:“那你们听好了,鹤缄,我罩着的。拿走的钱该还的还,要是再让我知道他受欺负了……”她懒散地抬眸,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男生:“趁早给我滚蛋。” 真是张扬得让人讨厌的一番话。 但是没人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知己知彼,百战不胜,他们不是没有脑子,知道宋家是怎么样的势力,怎么样的不可抗衡,更明白,就算没了宋家,宋执梳目前的资源和能力,也足够他们吃些苦头了。 没关系,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平时少了个耍玩的乐子罢了。他们怜悯地看着吓得发抖的几个人,心里又感觉无比幸运。 鹤缄没什么反应,只是在宋执梳尊重他的意愿放下他的时候,默默地把手上没撒落的一个面包放了回去,轻声和她说了一句“谢谢”,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于刚才宋执梳的话没什么表示。 宋执梳生气吗? 她配吗!她都不配生她家小宝贝的气! 这可是鹤缄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第一句! 宋执梳坐在位子上喜滋滋地想着,虽然好感度和厌世度一个没降,最起码他们两个现在已经突破了很大的隔阂。 梁声玉见她反应不太正常,悄咪咪地扭过头去,好奇道:“喂,那是不是你的地下男朋友?看不出来啊宋执梳,竟然好这一口?” 宋执梳正准备自行点头,却又想到不能给鹤缄招惹来太大祸端,加大了音量:“不是什么男朋友,男性朋友而已。” 音量不大,却足够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去思索了。 既然不是男朋友,准备针对鹤缄的一些男生也就放下心了,但是男性朋友也是不小的角色,一些以为只是小弟而已,充耳不闻的人,也足够他们受了。 第493章 你丧?没事,我甜(7) 不得不说,男性朋友这个位置,给鹤缄正好,不多不少的。 其实宋执梳巴不得把男朋友这个身份一起买一送一扔给鹤缄得了,但是她怕吓到人家。 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冲淡了紧张,有人小心翼翼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气氛逐渐缓和,好似刚刚的屏息凝神都不是他们的锅一样。 总是有东西是变了的。 宋执梳不稀得听课,这里的老师讲课水准也就那样,仗势欺人,审时度势的能力倒是一绝,本来是主持公道,教书育人的,却监守自盗。鹤缄现在的处境,也有他们顺水推舟的功劳。 要不然怎么会冒着冷汗有意无意地看她一眼又一眼呢。 宋执梳不喜欢他们的目光,一点也不像鹤缄,她不耐地趴着睡觉,脸上却落下来了一道怎么逃也逃不掉的视线。 李娇娇正悄悄地打量着能看上鹤缄那种人的女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时候,被宋执梳忽而乍冷,带着朝露气的寒眸一下子倒映在了她的瞳孔上。 李娇娇吓了一跳,立刻收回视线,脸上火辣辣的,她不禁拉着凳子往纪冷淡那边靠了靠,抽了抽鼻子。 纪冷淡冷淡压迫的眸子瞥了过来,只能看见宋执梳无语地蹙眉。他压下视线,小声和李娇娇说着话。 这可能是纪冷淡第一次主动和李娇娇说话,但是可惜,李娇娇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虽然昨天嘴里一个“宋同学”“宋同学”叫的熟稔得很,但是宋执梳天性孤傲,班里面只有一个梁声玉关系好,偏偏中性风的她又受女生喜欢,通常一打下课铃就被围了过去。都是些官家或者商家小姐,她也没什么法子,只能陪着她们嘻嘻笑笑。所以宋执梳大部分时间,就是在位子上看些书或者是睡觉。 但是她成绩不错,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三,可能是早就学过了。 活泼乐观的李娇娇自然觉得和宋执梳聊不来,听说她家是大名鼎鼎的宋家就更不敢招惹了,只能敬而远之。 谁知道,她怎么和鹤缄有关系了?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千金大小姐,宛若月儿一般,怎么会低头俯视一株灰暗的草? 李娇娇对宋执梳更加好奇了,可一对上那双眼,她就不敢再看。 她自诩人人平等,但是有些人,注定了要分道扬镳。 宋执梳觉得这女主莫名其妙,盯她半晌,她一睁眼又瑟缩到男主怀里了。怎么?把她当枪使呢在这儿? 旁边纪冷淡为了安慰李娇娇还一直说着悄悄话,弄得她心烦意乱,她又不想惹他们两个牵扯出来一大堆事儿,只能思量着自己还能有什么事情干。 那当然是得看她家小宝贝呀。 这个班分为三部分,每部分三人一排,宋执梳坐在中间的一部分,偏后一点,鹤缄在左边部分的第一排,宋执梳随便一扭头就能看见他。 哼,不理傻批男女主。 宋执梳右手支着头,软绵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鹤缄缄默冷沉的侧颜。 鹤缄长的好看的很,只是为人阴沉,性子古怪,久而久之也没人注意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宋执梳注意过了,鹤缄的成绩在班里是第二,仅次于一个纪冷淡,两个人分差不大,只有个八九分。 不得不说,能和天道之子的成绩相提并论,就已经足够证明鹤缄的能力并不差。 此时,毫无上进心、混吃等死、目中无人的宋家大小姐心底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亲爱的宿主桑,你和人家半毛钱关系没有,你自豪啥呢?] 宋执梳踹飞白团子,侧着头看鹤缄。 应该是感觉到了视线,鹤缄扭头,冷淡的眸子和宋执梳在空中相撞。宋执梳一愣,旋即绽出了大大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招手,鹤缄便淡然地把头扭了回去。 一点都不可爱。 宋执梳的兴味大大折损,她撇嘴,干脆还是趴下来睡觉。 自然而然的,她没有察觉鹤缄再次折返的目光 而这次,掺杂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云雾。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一节课45分钟,宋执梳睡的精神饱满,旁边男女主正在谈情说爱,可她的小宝贝还安安静静地在自己位子上做题。 根本就不给她趁虚而入的机会嘛 宋执梳有些泄气,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晃啊晃的。她前桌是梁声玉,因此,一下课她的桌子就会被一群女生翻挤,她就是想好好躺一躺也没辙。 看到形单影只的鹤缄,宋执梳一鼓作气,转身便出了教室。 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宋执梳浑身愉悦地回来,冲着呆呆的李娇娇温柔一笑,把对方吓得一激灵之后,就搬着自己的桌子走到鹤缄旁边。 鹤缄被涂鸦盖得一塌糊涂的英语书上陡然投下黑影,他抬眼,就看见宋执梳眼底压抑着团团黑云,恨恨地看着他手上残破的英语书。 “………” 他无言,只是垂眸。 宋执梳似笑非笑地把目光放到鹤缄懵圈的同桌身上,吴侬软语的:“这位同学,我是和给你换位子的。” 软软和和的,同桌听了酥了一身骨头。 但是他可不敢忽视这反常的反应,他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贴心地帮宋执梳把桌子放过去。 宋执梳笑得更甜了:“谢谢。” 这么乖巧甜美的声音,却把男生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就飞到了李娇娇旁边,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英语老师铁青着脸,维持着纪律。她是一个中年妇女,叫王倩,宋执梳看她不爽很久了。鹤缄书上的涂鸦狗看了都知道是受欺负了,她曾经却狠狠地把鹤缄的书甩到他脸上,骂了他整整半节课。污秽词汇张口就来,听说是靠着自己姐姐嫁到了个不大不小的世家,才有机会来这又闲又有高昂工资拿的学校上班,也就是靠着今早欺负鹤缄的其中一个男生的妈妈才来的。 那当然是挑着鹤缄欺负来让人家赏脸。 呸,狗东西。 第494章 你丧?没事,我甜(8) 班主任是被宋执梳软磨硬泡才泡下来的。虽然宋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但是换座位这种事情还是得看他这个班主任,人家惹不起宋家,还打压不了他这个小小的班主任吗? 宋执梳当然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既然班主任舍身给她换了座位,她也不会让他因此受什么罪。鹤缄原来的同桌,也就是和她换座位那个,从开学起就对李娇娇有意思,就算后来得知男女主在一起的消息的时候也不消停。可是人家左边一个宋家小姐,右边一个纪家少爷,又是年级第一,他怎么着也惹不起。诶,宋执梳这一换,成功给他换了一个爱情圆满。 “鹤缄,”宋执梳见王倩拿捏不住她,放开了胆子,趁王倩扭头,悄悄地说了句:“我来找你啦。” 鹤缄笔耕不缀,尽管宋执梳不明白在他那乱七八糟的英语书上能看见什么,反正他就是不搭理她。 宋执梳被他这反应折磨得没了脾气,左边是个女生,唯唯诺诺小家碧玉的,她一来就抖得没停过,宋执梳只能离她远一点,给她一些私人空间和安全感。 鹤缄以为自己不回答她,不给她反应,她就会竖起耳朵听课。可是小姑娘哪会那么安生呀,她会乱画,就盯着他画,画了个五六分钟又觉得枯燥,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咕噜噜的,也不知道嘴里哪里来的那么些声音。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烦的还是担心的,想说句话,可手心沁出汗。 他怕,实在是害怕说话。 抖着手,鹤缄在离宋执梳最近的本子上写下了“好好听课”四个字,字迹内敛隽秀,实实在在和他的人一样。 他看了宋执梳的成绩,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宋执梳是理科生,文科反而薄弱,尤其是外语这一课。 他收回手,手指微微蜷缩。 哪知道小姑娘看见他写的字的时候眼睛一亮,立刻坐的端端正正,就算她心里煮着一锅粥就在那里熬啊熬啊,面上不显,听得可认真了。 鹤缄松了一口气,他收回手,抬眸便被王倩锐利而嫌恶的刀眼刺了个正着。 他低头,抿唇不语。 “老师,你刚才讲的语法我不会。”宋执梳笔一扔,诶,不干了,翘着个二郎腿,扬了扬手上的英语书,微微敛下眸子看她,像极了玩弄众生的神。 王倩眼里的厌恶还没来得及褪去,一大波的目光随着宋执梳懒散的腔调聚集,她正看着鹤缄,再加上眼里那退不下去的神色,怎么看都知道她在干什么。 偏偏宋执梳的声音让她眼前一亮,下弯的唇悚然一跃,笑得谄媚,柔声道:“宋同学有什么语法不懂的啊?” “啊……”宋执梳拿着本崭新的英语书翻了又翻,随后茫然抬首:“你讲的哪一页来着?” 王倩古板,总是想着尊师重道,可又没想过言传身教,一中虽然富家子弟多,但是管理还算严格,一些人也不太敢闹事,除了宋执梳这种罕见的二世祖,实在是没什么人胆敢挑战一中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王倩这种类型的老师。 所以宋执梳这一挑衅,相当于狠狠出了他们的一口恶气。 估计横眼看看这一中,也只有这位做的出来了。 “宋同学,老师知道你家境优渥,但是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学习,而不是在这里戏耍老师。”王倩脸一板一红,活脱脱就是气急了。 宋执梳吃不了这种亏,她坐姿不知何时端正了回去,稳稳当当的,像极了一个三好学生,委屈趴趴的:“老师,你黑板上写的语法我真的不会,但是我也真的不知道你讲的是哪一页。” 是啊,她刚才随便一说“上节课之后的那一页”之后就开始讲,谁知道是哪一页?如果现在看看,这班上冠冕堂皇地坐了二三十来人,鬼知道会有几个认真听的。 除了男女主,恐怕也就旁边这个委屈的鬼才了。 偏偏这傻批王倩非要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小宝贝。 她谁啊她 “老师,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页。” 梁声玉偏袒宋执梳仔细一想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她掷地有声,对于一些小女生来说简直是余音绕梁,纷纷符合道 “就是啊,你说之后的那一页,鬼知道你说的哪一页。” “烦死我了,一直这样讲课,上节课没听这节课就不配听呗。” 大多数其实都觉得可有可无,但是这种凑热闹还能趁机巴结巴结宋家大小姐的举手之劳谁不乐意干呢?再说了,王倩身上背的罪名在他们看来已经不胜枚举了,就算被爆出来他们也是后面那一波的,况且他们也没错不是吗? 在座的都是有脑子的,随便一想就明白的过来,他们随便吆喝一声,可能就给自家多赚点钱。 果不其然,梁声玉一个顺水推舟,王倩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宋执梳似笑非笑,轻轻横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李娇娇。又歪头冲着稳如泰山的鹤缄眨眨眼。 她眨这一下,鹤缄就转的过来:这一场闹剧,是因他而起。 但是他难得不对如此嘈杂的环境感到不安与焦躁。 他清楚地明白,如果王倩不走,他英语课被歧视的目光将会与日俱增。 他对于这些毫不在意,但是一定会影响他的成绩。 这么一想,左右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又能帮他一把。 想着,鹤缄同样转过头去,尽管对这嘈杂的环境颇有不适,他还是隐忍着,冲着宋执梳点了点头。 宋执梳眼神一亮,连着冲他点头。 [宿主,打断一下,你这样整,不怕人家感觉不适应吗?] 她这一天整三出,真的不会被当成灾星吗? 再说了这鹤缄反映也太迟钝了吧,宋执梳这样的身份和他这么接近,他不怀疑宋执梳有所图谋吗? 白团子不禁深深为鹤缄的智商感到担忧。 宋执梳笑着看王倩由暴怒逐渐慌乱,脚下却踹趴掉一个白团子。 第495章 你丧?没事,我甜(9) 其实一开始的宋执梳的确会因为这个烦恼一些。 鹤缄患的是社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地步,但是宋执梳还是要束手束脚地小心行事,再加上他自闭寡言的性格,更是让她有苦难言。 不过经过了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宋执梳渐渐明朗。 鹤缄这样的性子,并不代表他脆弱得不堪一击。相反,对于这个世界认知长久的匮乏,让他坚强得别具一格。比如今天早上,宋执梳为了他放出来的话可谓是轰动全校,但是他不紧张,不反感,冷淡如水,甚至是为了感谢宋执梳替他出头,让他少一些麻烦而赠送她了十点好感度。 正因如此,现在的宋执梳摸到了道道,可真是如鱼得水。 她只要不让鹤缄讨厌,一切就有的是法子。 可是又让她心疼的很。 鹤缄这人,对这世界不了解,自闭少语,长了这么大,不知道有没有吃过一颗糖。宋执梳甚至担心。现在的他分不清好坏,只能通过对自己是否有益来判断,就像刚才,他知道宋执梳这一闹,他会更好地去学习,所以他会冲她点头表示谢意。 但是如果王倩狗急乱咬人,找人来打他的话,他会忍气吞声地受着。 他会感恩善意,却不会埋怨恨怨这个世界对他的不公。宋执梳这才明白这个男生为什么总是散发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他总是能理所应当地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公与恶意当作他生活的一部分。 这么美好的人 这个世界怎么配拥有。 宋执梳突额原本喜笑颜开的脸蛋突然骤冷,把左边的小女孩儿吓得一哆嗦,觉得煎熬。 天呐,宋家大小姐怎么阴晴不定的呢? 如果只有一个宋执梳兴风作浪的话,王倩还不算无可救药,怎么着也能勉强保着一份工作:宋家那两位要强的人每天工作忙的要命,没空因为宋执梳一时兴起来逼着一中辞退一个老师。 要是他们亲自来了,王倩的苦头可不止这些了。 但是现在一班子散沙沆瀣一气,执意要让一个王倩卷了铺子滚蛋,这学校可不敢耽误,确实查证王倩辱骂学生且教学方法不当之后,立刻把人踹出去了。 在这之后又受到了宋执梳的投诉:王倩针对、侮辱学生。学校马不停蹄,在查清她骂的是谁之后更是气的差点梗塞 在这个只不过是让千金少爷有个地方拿个毕业证的学校中,能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三的鹤缄她都敢针对 她谁啊她 鹤缄平时在学校阴郁,为人处世都十分死板,学校害怕他一个想不开直接把王倩曾经人人觉得正常的丑闻撒开:毕竟他现在有宋执梳撑腰这件事情可是传遍了学校。想了又想只能用钱了。 于是,鹤缄同学三观良好,尊师重道,容忍兼爱,学习优异,特例奖励两万块钱。 众人只是唏嘘,毕竟两万块钱他们伸手就来,不过是图个热闹。可宋执梳知道,这钱对鹤缄来说意义非凡。 嗯,至少他吃得起饭了。 梁声玉扭头瞥了一眼李娇娇,冷声道:“李娇娇,把你的手机收起来,别动些歪脑筋。” 李娇娇吓了一跳,随即愤愤不平:“宋执梳侮辱老师,我拍个视频怎么了?” 梁声玉无所谓地点点头:“那行啊,你把视频发布到网上,你看看它火不火得了。” 就算梁家宋家以及这整个班级刚才起哄的人不去压视频,就算它真的火了,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因为越往后看就越会发现,是王倩的错。 正因如此,李娇娇才不甘。 宋执梳离经叛道,公然顶撞、调笑老师,她这么过分,怎么就不应该受到惩罚了?可是就算这视频发出去了,可能她还会受到牵连,而宋执梳不会。 李娇娇皱眉,双目盈泪,转身委屈地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纪冷淡。 可他只是冲着她摇了摇头。 李娇娇的心瞬间凉了大半。 见梁声玉替自己摆平了李娇娇,宋执梳冲她伸了一个大拇指。 她的外挂又不是白瞎的,闹事那一会儿专门挑着李娇娇那儿听,果不其然,小娇娇拉着纪冷淡,压低声音:“我感觉宋执梳就是在挑事,淡淡,我正在用手机录下来,一会儿发到网上,你能不能帮我推一下视频?” 可真不愧是正义感十足的正面女主,脑回路就是不一样。 宋执梳倒是不太在意,但是如果牵扯住了鹤缄的利益,她就不得不去制止一下这位善良的小姐了。 她正想着,面前伸过来一厚落的人民币。 宋执梳被明晃晃地红色晃了眼,莫名地看着鹤缄平静的面孔。 她犹豫着接了过来数了数,正好一万块。抬眸就听见鹤缄恍若雨后湿沙的沙哑 “谢谢。” 他颤抖的声腔足够宋执梳明白,他主动和她说话已经是拼尽了全力。 宋执梳扬眉,也不客气,收起了那一万块钱,见他松了一口气,低头刷题,才兴奋地趴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同桌:…… qaq她真的好害怕。 鹤缄这个人难以接近,宋执梳得到他的两个字已经十分不错了。 虽然这是鹤缄有礼貌的体现。 宋执梳无意间帮他解决了这么多问题,就算是最后她无聊了腻了,鹤缄也失去不了什么,顶多是几句闲言碎语,他听得惯了。 下一节课是数学,原主偏理,下学期分文理的时候也准备选理。 对于理科,她天赋异禀,所以数学课上她的劲头十分足。 鹤缄第一次见识到宋执梳的神采飞扬就是在这次数学课上,似乎所有的弯弯绕绕她都能一举而中。 他不得不承认 这的确是一个学理科的料子。 “鹤缄,你会画画吗?” 鹤缄回神,见宋执保持着梳弯腰捡笔的动作,眼睛却往他抽屉里看。 果然,他藏着的一幅画的边角露了出来。 鹤缄第一次慌了神,他伸手把那一角塞回去,耳畔滚烫。 第496章 你丧?没事,我甜(10) 鹤缄动作太快,迅疾如风,以至于宋执梳除了那幅画的主色是一片黑灰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也足够她心惊肉颤。 一大片的灰色蒙雾与黑暗,她甚至没看见中心,想不清楚究竟是什么负面形象,她仅仅是看到了那么一片,就觉得心头压抑得喘不过气。 宋执梳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思考了许久,才说了句:“我觉得你画的挺好呀。” “虽然本小姐看了压抑,但是能让我这样感觉,你也算是个有才的。” 鹤缄抿唇,躲闪开了宋执梳投过来类似于欣赏一类的目光,心却是落了下去。 最起码,他旁边的人不会因此疏远。 “不过你画的是什么,主色这么灰。”宋执梳好奇,不自觉地凑近:“是不是你印象里的英语课?我和你说,你别跟那玩意儿计较,你看看,本小姐不就……” “不是,”鹤缄诚实地摇摇头,带着音调都起伏发颤,“画的是……下雨…” 宋执梳一怔,竟是愣在了那儿 少年脸上团上了几些云彩,卸下滴滴汗水,葳蕤开了层春色潋滟光。说完一句话,他紧紧咬着唇,努力缩着肩膀,白净的衬衫蜷缩皱。 “啊…下雨啊…”宋执梳木木讷讷地坐了回去,仔细数着。 1,2,3,4……… 她猝然扯开一抹极艳丽的笑来,凑的更近了:“鹤缄鹤缄!你刚才和我说了七个字!七个!” 是七个 很奇怪吗? 鹤缄偏了偏身子,想要靠这个动作努力听得懂宋执梳这句话的意思。 他不喜欢与人打交道,说几个字都会紧张得冒汗,讨厌公众场合,讨厌主动迎合。 但是他旁边的女生不一样 这是救了他的命的人,也是值得他感激的人。虽然鹤缄并不明白宋执梳的意图,但是只要她说,她问,他就尽己所能地去回答。 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了。 原来她只是想要七个字 那就好办多了。 如果只是对她一个每天说够七个字就能让她开心,以此来报答她的话,他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宋执梳这个时候还没清楚鹤缄是什么奇怪的思路,她还在沾沾自喜:“七个呀!鹤缄!这证明对你来说,我已经有资格和你交流了。” 他又不是什么没头没脑的东西,每个人都可以和他交流呀。 鹤缄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不去听宋执梳的滔滔不绝。 今天因为王倩的事情,整个学校都被轰动了些,一些人效仿着宋执梳,弄走了好些个这样的老师。这还是一中第一次闹大革\/命,所以今天的课上的都有些动荡不安,因此提前放学。 宋执梳懵懵懂懂地看着旁边的残影,心下惊叹。 鹤缄这身子骨柔柔弱弱的,跑起来是真的快。 [我滴老天鹅,姐姐,人家跑得再快也是想要跟着李娇娇go the. home的。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快点追上去呀!]白团子手里拿着资本英语书,心急如焚。 宋执梳倒是淡定地伸了个懒腰,才动作迟缓地背上了书包,和一意孤行的某头还未觉醒的狼相比,她倒是像一头慢吞吞蜗牛。 “home前面不加the,蠢货。” 夕阳渐沉,与月比娇。 宋执梳心里头再急,还是慢慢悠悠一个人晃着:毕竟李娇娇在她后面走着呢,她没过去,鹤缄跑的再快也逃脱不了她的手掌心。 她惬意地眯着眸子,发随心动。 前面不远就是鹤缄上次救了鹤缄的小巷子,从她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斑驳陆离,疏影灰暗,根本不会惹人注意,就算是发觉了,也只会是避而行之,倒是和某些人很像。 但是宋执梳昨天能在那里找得到他 以后也一定都会找得到。 她不动声色地踏着夕阳铺下的软红明亮向前走去,不耐地拒绝掉旁边殷勤着问用不用搭车的少爷小姐,却是朝着那小巷中安静的一团黑影勾唇,笑着做了个口型 鹤缄一顿,手足无措地收回目光,贴近墙壁。 “你的影子出来了。” 他习惯性地抿唇,见一行队伍越行越远,才敢低着头从那陋巷里走出来。 李娇娇不拘小节,有着女儿家的羞赧娇气,也有着寻常女儿家羡慕不来的洒脱,和纪冷淡确定关系之后,她就不打算再像以前一样,中间模模糊糊隔着一层纱了。 所以哪怕是大庭广众之下,李娇娇也敢紧紧地牵着纪冷淡的手,旁若无人地和他说说笑笑,每次把纪冷淡调戏得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倒是和谐。 宋执梳扭头见鹤缄远远的,脚下一转便转进了一旁的便利商店。 鹤缄听着前面的欢歌笑语,心下平静。 这样就好 让他一个人就好。 “鹤缄。” 利落明快,宋执梳把手上的柠檬汁扔给鹤缄,见他手忙脚乱地接着,才心满意足地喝了口下去。 “………”鹤缄想还回去,却见宋执梳已经潇洒地向前走了,他不得已,还是得追回去。 宋执梳见鹤缄缄默着,却固执地举着着罐柠檬汁给她,觉得好笑,不解风情地开始了一个话题。 ”鹤缄,你是自学画画的吗?” 是 “难吗?” 不难 “要是我有想你一起学画画的心思,你看看我这颗苗子怎么样?” 鹤缄突然想起来宋执梳今天无聊的时候在草稿纸上画的《甄嬛传之大战加拿大》,火柴人的战争与旁白让她写的淋漓尽致。相比之下,那几个一模一样的火柴人,倒是显得苍白许多。 是一颗还没来得及开花就败掉了的苗子。 鹤缄在心底一一回答,嘴上却是不肯说一个字。 不至于呀,他之前再怎么害怕都会蹦哒几个字的,怎么现在熟了一天了反而一句话都不说了呢? 宋执梳低头,看着那罐颤抖的柠檬汁。 他举的时间太长了。 心下无奈,宋执梳接过,见他终于泄气似的垂下了自己的手,她把柠檬汁塞到书包里。 不能浪费,明天接着拿它烦他。 第497章 你丧?没事,我甜(11) “我真的没天赋吗?” 鹤缄垂眸,看着心碎了一地的少女。 刚才宋执梳缠着鹤缄非要刨根问底:“你看本小姐有天赋吗?” “有的吧,小时候我每次画鱼,我爸都说这个人画的不错。” 宋执梳无聊或者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时,总是会端起架子说一句“本小姐”,来表示自己是如此的高贵。但是大多时候,鹤缄只能听她“我我我”的。 很纠结的一个女孩儿 也很可爱。 但是他还是认真且坚定负责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宋执梳的自我欺骗。 之后他成功地把宋执梳给整心碎了。 她一路上都郁郁寡欢,也不说话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小声嘟囔着什么。鹤缄本不应该注意这些的,从前的他眼里只有一个沐浴余晖的李娇娇。 他们两个走路都慢,到了宋执梳家门口的时候暮色已深,宋执梳一扫积郁,高傲且自矜地冲着他摆了摆手,说了声“晚安”,才在仆人的拥护下进了门。 这里不是宋宅,只是为了让宋执梳回家容易一点才买的,原本不在这边,毕竟距离还是有些远,奈何再近一点的地段没什么好房子,原主娇贵,受不了那么低的标准,宁愿花费时间在上学的路上也不要忍受。 现在,宋执梳应该感谢那位大小姐。 鹤缄试着抬手,摇了摇,算是对宋执梳的回应。 他再一次打破了规则。 和昨天一样,与一个十分漂亮美好的小姑娘一起回家。 没有躁动,没有不安。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音节,见过怎么写,但是没注意。 我想知道 明天我会看一看的。 鹤缄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写下了这么一小段话。他不知道怎么整顿语言。翻过之前的日记,通通都只是寥寥几笔的速写。都是他当初行同路人一般跟着李娇娇的时候画的。 但是鹤缄从来没画过她,画的都只是天空、路灯、归鸟,底下写一两句随笔,很随意的闲言。这是他第一次花费如此多的精力在这个日记本上,当他最后垂眸看着语句不畅,就像是牙牙学语的句子时,手上的笔紧了紧。 是的,他不会与这世界沟通,就像是一个遗子 鹤缄细心地把这保存了两年的笔记本:自从注意到李娇娇之后买的,给撕碎,密封,他很有耐心。他把它扔进垃圾桶 扔进漫长无垠的月色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0] 宋执梳正擦着头发,听着提示音弯了弯眉。 流水情长。 把今天下午被拒绝的柠檬汁放进冰箱,宋执梳作业都没带,就打开电视,翻着有没有什么新出的无脑恋爱剧。 [你能不能有点批判意识?现在系统界都吵翻天了,光恋爱不做人,烦死人了,你看这个无脑恋爱剧有什么意思?] 你妈,我稀罕。 宋执梳恼怒地拉黑掉白团子,津津有味地点开了《霸道杳隔狠狠爱》。 她不喜欢动脑子,又想看甜甜的恋爱为自己每天和沉默地鹤缄交流打气。 但是其实完全不用。 因为鹤缄已经努力把自己可以表达出来的情绪都给了宋执梳。 宋朝从书房走出来,宋执梳懒懒地瞥他一眼,敷衍地点点头,继续看着电视。 “………” 宋朝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女儿树立一下严父形象。 “宋执梳。” “啊?” “我听张姨说,你现在每天回来都比从前晚了一个小时。” 宋执梳低头思索须臾才抬眸:“没有呀。” 宋朝满意的点点头:“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很不安全,要不我再买一辆车去接……” “应该也就晚了一个小时多一点。” “…宋执梳!”在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宋朝仅仅被宋执梳这么一个态度气的四仰八叉,他哆哆嗦嗦地指着无所畏惧的宋执梳:“明天我就派……” “我不要坐,我才不要用宋家大小姐的名头上下学。”宋执梳别过去头,活脱脱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傲慢大小姐:“我之前回来早是因为有一大堆人非要让我赏脸坐他们的车才回来的。” “………” 他就奇了怪了,人家让你坐车不还是因为你是宋家大小姐吗? “不过昨天我有了一个同伴,和他走路下学的感觉不错,我以后就走路放学了。”宋执梳仅仅只是告知宋朝而已,这态度,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那你上学怎么办?”宋朝对宋执梳和对他的妻子一样,完全没辙。 “就以前那样呗。” “……”宋朝突然觉得很心累。宋执梳下学不想靠着宋家的车来表示自己是多么的高贵,但是上学的时候却十分乐意 因为早上起不来。 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 [宿主,我总感觉你在自取其辱。] 看明白了,两个世俗生的大傻x。 宋执梳捂着耳朵不想听两只王八念经,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梨,饱满多汁,瞬间让她整个人愉悦起来。 “听说你这两天是和一个男生回来的?”宋朝冷静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严肃:“宋执梳,搞清楚你是什么身份,别和不清不楚,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一个大小姐……” 追人这么穷酸。 当然,后面的话宋朝说不出来。 “你不是已经查明了他的底细了吗?”宋执梳满不在意地挥挥手:“就是一个可可爱爱、沉默寡言的小帅哥,你这种老腊肉不用嫉妒。” “………” 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宋执梳最后是把宋朝气回他的房间的,还不忘轻飘飘地来一句:“别大动肝火啊,老年人要好好休养生息。” “滚!” 宋执梳被狗咬吕洞宾了,她撇了撇嘴,关上了电视,去冰箱里仔细检查了她的柠檬汁,确认无误以后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原主不喜欢写日记,她洒脱,活过去了都,写那玩意儿费时费力。 但是宋执梳突然萌生了一个法子。 第498章 你丧?没事,我甜(12) 宋执梳刨呀刨呀,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刨出来了一个日记本,她本来想着凑合凑合也就算了,毕竟那个笔记本虽然里面干干净净,未染笔墨,但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封皮上一个小猫儿吸引住了她。 它占据很小的一角,在这个主色是灰色的雨天景中,黑色的小猫似乎并不是主人公。他蜷缩成一团,拒绝了这个外界的黑暗。 同时,拒绝了这个外界的光亮, 这,这不是她家小宝贝嘛! 宋执梳这下子可算是挖到宝了,喜滋滋地翻开,提笔就写,不假思索。 今天小宝贝拒绝了我的柠檬汁,我感觉是我的态度让他不知所措了。嗯……下次我用敬称“您”试试。 “………” [………] [怎么?写了几个破字就卡了?]白团子嗤笑一声。 今天看她写《甄嬛传之大战加拿大》的时候没这么枯竭吧? 宋执梳默默地收起来笔记本,虚张声势:“闭嘴!我在酝酿大招!” 最后她还是写了又拉写了又拉,垂头丧气地关灯睡觉。 雾散阳来,今天是星期三,一中是两星期一放假的制度,上星期没放假,也就是说后天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约到小宝贝。 宋执梳若有所思、毫不避讳地上了宋家的保姆车。躺在宽敞的后座闭上眼睛,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宋家这样的气派一中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笑着给宋执梳打了个招呼,不管真诚不真诚宋执梳一律冷淡地点点头,也不至于让他们太难看。直到拽着步子的宋家大小姐看到前面踽踽独行的鹤缄时,就像被按下了开关一般,眸中一亮,冲上去就甜甜地打了个招呼:“鹤缄!” 他听得出来这是谁的声音,放慢了脚步之后,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收到了回应的宋执梳显得尤为高兴,她也跟着鹤缄的步伐,在他旁边口若悬河:“昨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是一个小黑猫,我……” “鹤缄同学。” 两人皆是一顿,宋执梳危险地眯了眯眸子,十分自然地收敛起了自己的温柔与活动,歪头,不清不楚地看着李娇娇。 李娇娇当然生气了,平时她清楚鹤缄为什么每次都晚他十分钟回来,因为他每次都在她后面悄悄跟着,就算是心里再厌恶,被人默默喜欢的感觉也非常的好。 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宋执梳。 如果是其他人,她李娇娇根本不屑于搭理,但是这是宋执梳,算上第一次,她们已经间接地闹了两次不愉快,她可没这么大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羊入虎口。 她是正确的,是在拉鹤缄回头。 李娇娇默念,甜甜地喊了这么一声。 果不其然,鹤缄一定会停下的。因为他喜欢她。 李娇娇心里有了些底,走上前去,翻出来昨天的作业本,略显苦恼:“这道题我昨天写了好久都没写出来,你帮我看看………” “你昨天回家就睡觉了。” 鹤缄哑着嗓子,不轻不重地吐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但凡鹤缄这么快地回复别人其他的一句话,宋执梳一定会不爽 但是偏偏就是这句 她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尽量不让自己的高贵碎落。 宋执梳本来就备受瞩目,再加上那么主动地去找一个男孩子,吸引过来的目光就更多了。虽然他们说话的声音低了又低,但是从李娇娇铁青的俏脸蛋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应该是吃了苦头。 小娇娇受不了这些委屈,狠狠地一跺脚:“鹤缄你这个混蛋!”就抹着眼泪跑了。 好在小娇娇也知道要颜面,没说的那么大声,要不然,三个人今天就是别人的饭后闲茶。 宋执梳笑得够了才慢慢回神,她愣愣地扭头,脱口而出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李娇娇昨天晚上回家就睡了?” 阿西吧阿西吧!刚才她差点就崩了!谁知道鹤缄一出口就出了个王炸。 她紧紧跟上鹤缄,语句混乱:“鹤缄你实话和我说,你是不是跟踪人家女孩子了?你和我说说话啊喂,你这样子是犯法的,你………” “ 她是我继妹。”鹤缄语气波澜不惊,他把宋执梳趁着问他的时候塞到他书包里的柠檬汁重新递给她,没有一点想要隐瞒的意思。 仅仅是五个字,却足够宋执梳怔然好久。 鹤缄不是什么多事的人,和李娇娇是兄妹这件事儿,李娇娇不想让别人知道,鹤缄又何尝不是?他太喜欢独善其身,孑然一身了。 可是宋执梳这么一问,鹤缄轻轻松松就回了这么一句。 她不可控地勾唇,收起了柠檬汁:“是吗?看不出来。” 是的,鹤缄理性又沉默,每说出来一句话一定要考虑。刚才那句话一说出来,就注定他没打算对宋执梳隐瞒这件事。 鹤缄觉得没必要。 他没怕过什么。 虽然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怕。 一中管理三餐,早中晚饭都有。李娇娇早上都是在家吃的,要不然也没理由出现给纪冷淡带早餐的桥段,因此,如果鹤缄想在家里吃就要和李娇娇、苏青,有时候还有鹤国征同桌而餐,他不喜欢,一向都不喜欢,所以鹤缄把剩下的一万块钱里面的五千都充进了饭卡,剩下的他就好好保存着。 宋执梳实在是起不来,所以在早读之后会开开心心地和鹤缄一起去吃饭。 梁声玉:qaq 一中饭贵,贵的吓人,不过比其他狗都不吃的饭比起来,味道不错。 宋执梳没空管那些诧异的视线,足足买了四个红萝卜馅儿的包子,温温热热,在中春早晨吃最是美味。 鹤缄隐晦地看她,忽然把自己菜里面的红萝卜丝夹在她另一个碗儿里,就再次缄沉地低下了头。 自然,他看不到 宋执梳双眸一个光亮,筷子一敲卷起那几根红萝卜丝看了好一会儿。 [执儿,听话,这玩意儿不能裱起来,是吃的。] 第499章 你丧?没事,我甜(13) 最后众目睽睽之下,宋执梳只能遗憾含泪把红萝卜丝咽下去。 鹤缄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多么的富有歧义,他只是突然想到,自己饭卡里的钱好像也是拖了宋执梳的福。见宋执梳喜欢,他便给给她。 是呀,不了解世俗,才写的出动容世俗的纯情。 吃完饭宋执梳就蔫搭了,第一节课有她最讨厌的英语测试。其实从前的原主是压根不把这些放在眼里的,毕竟她就算是一辈子吃喝玩乐,宋家也能养着她,虽然听起来如此得令人不齿,宋执梳还是厚着脸皮打着不ooc的名义不好好上英语课,就算后来顶底王倩的老师是一个二十多岁,年轻帅气的男老师也不行。 但是谁让她昨天把宋朝气了个半死,老头声声扬扬说,这次考试她如果不上120,她接下来的放学时间,都会有宋家的车在外面接她。 不过宋执梳没想过努力,她什么水平她知道,原主英语平均分在85左右,今天就考试了,她再怎么抱佛脚也不可能上去。 所以她决定想个法子 “鹤缄?”宋执梳冲着他眨眨眼,语气掺杂着令人深思的小心翼翼:“你想不想体验一把每天晚上坐7米长的车子回家的感觉?” 见他依然迅疾地刷题,宋执梳慌了些:“本小姐的车不是粉色的,银色的,可拉风了。如果你想半路走一走,可以到我家楼下之后,自己再走回去?” 其实这种要求她说出来都感觉自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他们两个仅仅只是一起下了两次学,就按照鹤缄的性格,分分钟就能把她甩的一干二净。 不出所料,鹤缄乖乖地摇了摇头,十分明确的表示了拒绝。 宋执梳也不失望,她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昨天惹死老头生气了,他说我这次考试要是不上120,就要每天接我回家了。” 她可怜巴巴地抬头,破天荒地委屈道:“鹤缄,我要是真的上了那辆车,我就不可回首了,然后我每天下午都不能和你一起放学……” 还没说完,她伸手制止了鹤缄接下来的话,补充到:“我知道你想说你可以不和我一起放学,没事,只是我想而已。” 鹤缄闭上了嘴,宋执梳生无可恋,只能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拜卡尔。 第一节上课铃打的很快,这次是两节课连在一起,班级内部的考试,班主任十分负责,每次考试都要在班级群里通告,成绩出来了就发成绩。管那群忙里忙外的父母看不看,发就对了。 宋执梳义愤填膺:“凭什么!我之前去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都禁止发成绩的!这个世界的国家怎么回事!” [蠢货,快点答卷子!] 新来的男老师叫何生,眉清目秀,温文尔雅,在这所浮躁的高中里面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的宋执梳,脸上熟悉的滚烫让他不得不低下头,慌慌张张的,看着手上的答案,不自觉地开始小声念。 “……” 嗯? 宋执梳总觉得有人在耳边abacd的,烦人的要命,她抬头,却见何生垂首,看着手上的答案,嘴里嘀嘀咕咕的。 ……这,这难道就是,神的恩赐? 宋执梳一巴掌排开准备苦口婆心教育他的白团子,默念了几遍我有罪,开始用外挂听何生的话。 前面的题她正在发呆,所以没听到,不过除去作文和那几道题也差不多120了,她再怎么逊,有个正确答案她还怕作文零分吗? 在这种小聪明上,宋执梳总是不要命的自信。何生念完答案之后,心中激起的波澜才终于寂静。他将眼横了过去,只能看见宋执梳乖巧地伏案,正在写后面的作文。 做的这么快? 阿不……应该是瞎蒙的。 何生不可控地弯唇,眼里飘着星星点点的灿烂。 宋执梳用着十分标准的字体,花了20分钟写完了作文,何生念答案的速度不疾不徐,很可观地剩下了一小时,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认真答题的鹤缄,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比人家第二名整整多写了半道阅读题再加上作文。 “………” 不行,怎么猛然这么心虚。 宋执梳伸了个懒腰,决定还是好好看看前面自己没听到准备放弃的题。 这个听力简单,她有一定的把握,剩下的,就是把前面空的题写出来。 白团子一直以为一个小时对于考生来说是十分充沛的时间,直到它看见宋执梳为了一道阅读题,也就是五道小题抓心挠肝,绞尽脑汁,最后一个小时匆匆蒙了上去的全过程,总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蠢。 把卷子收上去的时候,宋执梳终于放下心,觉得这把稳了,她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了何生。 ? 这人看她干嘛? 她的演技有这么差吗!至于一个老师紧紧盯着她吗! 宋执梳虽然知道自己的罪行 诶,但是她不怂 她用一个漂亮绚烂而自信的笑容回敬了对方躲闪的目光,不顾他愣神,就急不可耐地戳了戳鹤缄:“你觉得这次题难吗?” 这是宋执梳兴奋时不自觉会表现出来的小动作,鹤缄正锁着眉头,听了她的话垂眉,小幅度地点点头。 从前宋执梳收到这个回应时一定会是高兴的,可是这次她笑容一僵 鹤缄说,这次题有难度? 天呐,她这个作弊选手会不会因为这个成为第一名,露了馅啊? 当时宋执梳就想着,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必须要上120,所以奋笔疾书地写。现在想想,要是让宋朝知道她作弊,她不是更没面子了吗? 她正急着呢,突然见一大片子人去安慰泣不成声的李娇娇。 “……”这人咋了,鹤国征死翘翘了么? 好事儿啊,她哭什么? “哎呀,娇娇,一次英语考试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就是,我平时英语不错的,这次估计及格都悬,这次题难。” 小娇娇哭的更厉害了:“可…可是……我妈妈说…我只有英语上了…嗝…120,才…才可以…和我男朋友出去玩儿……” 第500章 你丧?没事,我甜(14) “………” 啊,搞半天,同道中人。 宋执梳愁的直掉头发,见旁边心疼的纪冷淡,忽然就放下心来了。 再怎么说,她的分能比纪冷淡高? 这可是全市第一的纪冷淡,她就算有外挂也没他厉害吧? 宋执梳自信地把心放回了原位,甚至还为鹤缄加油:“你怕什么,这次题难。” 鹤缄摇头,小声道:“第一次没有把握能全对。” “……”我呸。 这话一出来,宋执梳竟然都没去查他惊为天人的说话字数,她神情厌厌地趴在桌子上,有样学样:“本小姐第一次只能保证自己上120。” 鹤缄没空去搭理她说的什么大话,只是瞥了她一眼,好像是一言难尽,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敷衍着点点头。 宋执梳:………… 这个人!这个人! 她气的把笔一放,弹到了文具盒,掉在了地上。宋执梳没好气地弯腰,抬头时又看见昨天的那一幅画。 “你的这副画什么时候画完啊?”宋执梳把笔客客气气地安顿在文具盒里,仰起玉颈,漂亮夺目的眸船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飘荡。 鹤缄笔下一停,不太自然地把桌兜里面的画往里面推了推,摇摇头。 宋执梳眼神不在他身上,自然看不到他的动作,她天生跳脱,却习惯了他的沉默,继续自言自语到:“本小姐还等着看呢,倒是想看看,能惊到本小姐的话的庐山真面目是个什么样子。” 那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不久前下的一场瓢泼大雨。初春的时候吧,那时的他一如从前般的暗淡灰暗,雨把这阳光溺没,仿佛是绝望、渺茫,看不得一丝生与望。 那天的鹤缄第一次没有好好听课,他一次又一次地看向窗外,想着这场大雨是否会在回家的某个拐角溺毙他,或者是绚迷车辆人暖,灯光烁烁,与他这脆弱得一掐即灭的身体碰撞,撞出满地玫瑰血色。 那天和平常无异,一中的人麻木又欢乐地坐上了他们的车,他们永远都看不到他们的父母,但是会有金钱与豪车。而在这茫茫众生,鹤国征是这一所高中唯一一个来接自己孩子的父亲。 很动人的故事。 但是鹤国征忘记他的儿子,他的儿子还扒着窗户,幻想这场雨多么的伟大,能淹没这个世界。 可最后,他还是套上了黑色的校服,一个人撑着自己制作的伞,消失在糜烂的雨色。 那天的雨惊艳了鹤缄的整个青春。 也埋葬了他最后的爱与生机。 那天的雨哪里有他画的这么压抑、恐暗。可是他每每下笔,每每描摹,他手下永远盛不开花儿,只有细致入微的毛雨,以及吞噬心脏的黑色天空。 但是从两天前,他突然下不去笔 这副看了让人心慌的画,因为某件事,或许是某个人,中止。 鹤缄握紧了笔。 这幅画,他不想完成。 “其实吧,本小姐不想看这种画。”宋执梳不在意他回不回答:“的确震撼人心,不过呢……画得阳光一点嘛?比如花花草草。” “如果这个你不想画的话,你可以画本小姐呀!”宋执梳自以为是地点点头:“本小姐非常阳光!” 鹤缄没有回答。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0]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5,目前厌世度95] 鹤缄自从宋执梳无意间说出那么一番话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虽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是你一看,魂儿就不在的状态。 这样子一下子到了放学,宋执梳早有预谋,跟着鹤缄就窜出去了,两阵风呼啸而过。 “鹤缄!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不行,宋执梳实在没想到鹤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怎么跑的这么快。 不过他很有礼貌,听到宋执梳的声音,一下子就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她。 夕阳转影。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去你的小巷子?” “你不想画我你就不画嘛,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鹤缄和平时一样,依然低着头,只有宋执梳凶起来才会回一句“嗯”。 “行行行,那你就画你的小黑画,不画我,现在你能说话了吗?鹤缄同学。”宋执梳把“鹤缄同学”拉的长,充分表现了她此时的不爽。 鹤缄依旧不温不火的 宋执梳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几个字 “我想画你。” 话就这么哽住,宋执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鹤缄脑子放空,说了那么一句话就再也不吭声。 相反,宋执梳“噗嗤”就笑出了声 “唉,是吧?本小姐很阳光的吧。” “嗯。” “你赞同了?” “嗯。”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画我?” “………” “我穿什么好呢?” “………” “奥特曼?” “……” 鹤缄和宋执梳回家的路上大脑一直空白,直到宋执梳冲他摆摆手说了声“晚安”之后回家,他的神识才回笼。他进了文具店,用昨天早上买面包剩下的钱,犹豫着去挑笔记本。恍然之间,见一只慵懒仰头的猫儿。 是一个画风细腻清新的笔记本的封皮 那猫儿通体白软,如玉如月,就那么软绵绵地趴着,氤氲水汽贵傲的猫瞳一睨,那熟悉的、不可碰触的高傲,就让他呼吸微窒。 很漂亮,很像她。 鹤缄最后花了十五块钱把那个笔记本买了下来,长时间的自我隔离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有些迷茫,只是付了钱,就拿着剩下的回了家。 他这两天回来的晚,从前他会在李娇娇之后回家,中间每次都隔着分秒不差的10分钟,这几次不一样,出奇的慢,苏青免不了担心地问几句,鹤缄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只是默默地把忘记还的买面包剩下的钱如数归还给她,便拿着自己的笔记本上了楼。 他坐下,细致地翻开笔记本,慢慢写下了昨天的日期,以及昨天的笔记。 鹤缄每天写笔记一贯如此,他只会写下他这一天,记得最清楚的人物和事情。 就像那两年的李娇娇,和昨天的宋执梳。 他闭了闭眼,又翻了一页,笔下一顿。 很意外,还是一个人。 第501章 你丧?没事,我甜(15) 我今天还是和她一起回家。 她长的很漂亮。我注意到了,她叫宋执梳。 我想画她。 鹤缄放下手上的笔,合上笔记本,把它放在枕前。他厌恶别人触碰他的隐私,甚至是恶心有人在他的房间进出。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但是鹤缄并没有想要去改变。 曾经苏青尝试过用日久消隔的方法来接近鹤缄,比如替他打扫房间。但是她不仅发现鹤缄的房间格调沉闷寂静,一尘不染,而且鹤缄发现了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更是紧张。 所以,鹤缄的房间到现在没什么人进来过。就算是过年来亲戚,熟悉这个男生存在的人大多会对他的话题避谈,不熟悉的人也会被他的出现而带来的气氛感到压抑恐怖。 他就是这么生活下来的,自己一个人。 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把对某个人的念想放在床头,伴着入睡。 是爱吗? 当然不是,一定不是。 他们的关系现在甚至称不上朋友,鹤缄也不会把宋执梳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人。 在他眼里,他只是想要画她,并且想要去遵守自己的想法。 但是能够让他想要挥霍笔墨,就注定这个第一次出现在他日记上的女生,会为他的人生带来不可逆转、永无止境的改变。 他不惶恐。 他期待。 何生改卷子的效率很快,一个班级三十来人,他用了一个晚上就改了出来。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宋执梳坐在车子里,得意洋洋地冲着黑着脸专门回来看她英语成绩笑话的宋朝扬了扬头,笑得十分欠揍。 宋朝不是没有想过宋执梳作弊的可能,但是何生耐心地回答:“宋同学绝对没有作弊的可能。”因为是宋朝打电话告诉他让他好好监督宋执梳有没有不好的行为。 可恶啊可恶这把柄怎么就抓不到呢? 星期四,早读是语文。 宋执梳照常摸鱼混来混去,随了原主的福,她现在看见文科一大堆字在那里无意义地跳动就感觉心烦。卷了卷两边的龙须,宋执梳嘴里哼着小调儿,没心没肺地自己玩儿。 鹤缄背书一直都是小声再小声,就像是喃喃自语,也许是记忆力强,就算是这样,他的背书效率也十分的高。 不过…… 宋执梳扭了个头,见打情骂俏的纪冷淡和李娇娇,心觉不平。 她的小宝贝这么努力,怎么那个什么性冷淡整天游手好闲,和女主谈情说爱,还能考的比她的小宝贝高? [宿主,人家是有主角光环的。你懂啥。再说了……]白团子复杂地看着书都拿反了的宋执梳[你应该也没有资格说人家男主。] 宋执梳被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她娇哼一声,把书倒过来,还是不满。 “鹤缄,你这次英语考了多少分?” 宋执梳戳了戳他,小声问道。 鹤缄一愣神,刚才还背的朗朗上口的文章一下子卡了个壳,他抿唇不语,低声的背书音戛然而止。 [蠢蛋,人家刚才背书呢。] “……” !!! 她打扰到小宝贝学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宋执梳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傲慢劲儿,道歉又道歉:“你背书吧你背书吧,我不打扰你了……”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鹤缄的“没关系”。宋执梳已经把白团子写给翠花的道歉信背的烂熟于心了,见鹤缄没原谅她的表现,正准备一连串地背下来 “140。” 少年总是低哑,他轻轻吐出来了个数字 春风款款,早长莺飞的时节总该有所期待,少女眉目漾着春风,惊艳了一众。或是灿烈如夏枫,或是冷寒如冬雪。可少女被猎猎秋风迷了双眼,再也吹不进异思。 “这么高。” 宋执梳怔怔地说出来了句,木木地转过去身。 同桌看到她捂着羞红的脸的时候吓了一跳 为什么这人阴晴不定的 下了早读之后,她乐乐呵呵地跟着鹤缄去吃饭,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却被何生叫了过去。 “本小姐要去吃饭。”宋执梳皱眉看他,总觉得这人看她的眼神怪异得很。 何生笑得温柔,声音都放低了些:“我想和宋同学聊聊你这次的成绩。” 听到成绩,宋执梳有些心虚,更加觉得这人来者不善,她退后到鹤缄身后,警惕道:“等我吃完饭不行吗?” 她浑身都竖起了刺,却把这朵玫瑰衬得更加娇艳。 “宋同学,何老师还没吃饭呢就叫你,你这样也太不讲礼貌了吧?” 由于何生面容温润,办公室大多老师对他的印象都不错,尤其是女老师。这不,宋执梳刚刚拒绝,一个义正言辞的女老师就站了出来。 宋执梳:……… 这么拽的身份,她都这样说话了,已经够礼貌了吧? 你看看,第二句话她都把自称改成“我”了。 自认为自己给足了他们面子的宋执梳控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拽住鹤缄的衣角,冷漠道:“本小姐要和朋友去吃饭,老师再见。” 她拽了拽鹤缄,力道不重,却是足以提醒他不喜欢这个氛围。 可鹤缄一动不动。 他低着的有偏转,静静地注视着宋执梳。 宋执梳只能恨她的脑子如此快速,很快明白的过来:他想要她留下。 她抿唇,克制着涌上来的大小姐脾气,轻声道:“我不想,鹤缄,我不想。” 他还是屹然不动,就像这冷硬似石的眼泪。 宋执梳从小到大一路平坦,全无坎坷,她咬唇,再次扯了扯他:“鹤缄…我们去吃饭…我想吃饭…” 像个石头 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不想 鹤缄见她倏而红下的眼眶,双眸微顿 不,不是,他没有想要惹她哭的。 鹤缄伸手,想要拉住她 触及到一片春风。 宋执梳撤开手捂着额头,没人看得到她的眼睛,只看得冷冷傲骨:“本小姐自己去。我想来这个办公室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她转身,眼泪便喧宾夺主地上涌。 如果,他能说话,说一句“你去,我等”。 她一定会进去 一定 第502章 你丧?没事,我甜(16) 宋执梳照常拿了四个红萝卜馅的包子。 她坐下,恨恨地咬了几口,却是味如嚼蜡。她和鹤缄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但是一起放学一起回家的事却是被传了又传,管他们想的他们两个的关系是什么,不过绝对不一般。可今天神情厌厌的大小姐一个人来的,状态和情绪都不太对劲,魂不守舍的,而隔了一会儿也进来的鹤缄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分手了?还是鹤缄提的?! 众人惊恐,不仅想着鹤缄到底什么能耐。 不过很快,他们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因为鹤缄连饭都没买,直勾勾地就朝着宋执梳走过去。 难道是大小姐提的分手,鹤缄不同意一直纠缠,才让大小姐不高兴的?! “对不起。” 宋执梳怎么会看不见鹤缄,但是刚才的事情她越想越气。甚至就在刚刚,她下定决心,一定不要理他。 可是鹤缄饭都没吃,直接过来诚心诚恳地来一句“对不起”,她一下子就心软了。 “……你不吃饭吗?”被鹤缄注视了好久,宋执梳才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鹤缄摇摇头,四面八方的目光皆让他身体发颤,大脑发昏。 从前他从来都不会来食堂吃饭,一方面是因为被勒索,另一方面是他的病情不允许他一个人呆在陌生热闹的环境。不过那一万块钱让他有些动摇,之前被勒索的日子里,他有时候会偷偷留下一两百块钱,那群人看他像个榆木脑袋,也就不去怀疑他会不会耍手段。所以,鹤缄通常会靠着那一两百块钱度过一个月。a市物价高得离谱,一碗普通的凉皮都要二十,那两百块钱,也不知道鹤缄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有勇气把五千充到饭卡里,有一天很重要的原因是,宋执梳不经意告诉他,她每天都会去食堂吃饭。他会跟着去,听着她的喋喋不休。 鹤缄很喜欢全神贯注听她的话,这样总是会让他感知不到外界。 但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他犯了错 他应当这个样子。 鹤缄再次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宋执梳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让他饿肚子,她把一个包子递给他,见鹤缄不接,她又气又恼:“你要是不接,本小姐就不原谅你!” 终于,鹤缄动作了,僵硬地接过去那一个卖相可观的包子。 “你那时候为什么想要让我进去?” 心情差不多的时候,宋执梳就会恢复从前的样子,她随意地问,见鹤缄慢慢放松。 “……老师,喜欢你。” 宋执梳用了两天时间习惯他惜字如金的习惯,她动作一停,旋即有些停顿地问道:“何生?英语老师?新来的?” 鹤缄没打听过那个老师叫什么,只是根据宋执梳后面的信息点了点头。 宋执梳一慌,随即镇定下来:“你都没有喜欢的人,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鹤缄头埋得更低。 的确,他自己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但是那个男老师的眼神,真的是让人一看就看得出来的心思。 他小时候因为病情,没少被老师针对讨厌,也没少被老师当作宝贝细心呵护。其中,有一个一直关心他的女老师。但是性格原因,每次老师招呼他过去,或是为了成绩,或是为了谈心,他都一声不吭地走开。 那个时候他太小,生母还在。 就细细得抚摸着他的头,柔柔道:“以后喜欢你的老师叫你,你就要去,等到老师让你回去了,你也要鞠躬,说谢谢老师。” 这几句话却让鹤缄记到了现在。虽然他还是没说过“谢谢老师”,但是其他的他都做了。所以刚才察觉到何生对宋执梳无害的时候,他就条件反射地想要让宋执梳进去。 但是他们是两个个体,无论何时,都是。 宋执梳很快又反应过来,语气莫名:“鹤缄,我当时和你说过我饿了的对吧?” 鹤缄一怔,被她的语气弄得手足无措。 “所以,你觉得,就因为他喜欢我,我就算饿着也要进去和他周旋?” 宋执梳已经尽量按压着语气中喷薄的火气。 但是没办法,真的,她来到这个世界直到现在,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生气。 不是气他自作主张,只是气他在自己和何生之间竟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何生是个路人几都不知道,他就要让她饿肚子? 见他还是不说话,宋执梳的火一下子就上来,她“蹭”得站起来,端着餐盘就走。 她这一走,熟悉又恶心的目光再次将他的溃烂公之于众。 鹤缄想追上去,但是全身麻木。 那些人小声的议论足够把他逼疯。 他蜷缩得愈来愈狠 “鹤缄,跟着我。” 他一愣,旋即抬头,猝然见长春大道。 宋执梳成功压下了脾气回来。她左手拖着餐盘,右手伸向他。 鹤缄垂眸,却是颤颤巍巍地把手放了上去。就那么一瞬间,他眸中生生蹿出了微光堂堂。 这可能是他生存到现在以来,做的最勇敢的事情了。 “本小姐就原谅你这一次,就这一次。”宋执梳嘴上不依不饶,手上却紧紧拉着他,用这种方式来让他的病情好转:“以后你在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们就不做…好朋友了。” 宋执梳憋了好久才勉强蹦出来一个“好朋友”。其实她想说情侣的,但是这一说可能会把鹤缄吓过去。 真是,生了这么久的气还是好朋友的身份,这不是白生气了吗? 鹤缄却是握紧了她的手,换得宋执梳脸红心跳。 他低声 “嗯。” “我不会了。” 其实,宋执梳还是觉得自己赚了的。 毕竟一个早上,让小宝贝和她说了两句话,再带上一句“对不起”。 这么一想,宋执梳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她哼着小调儿,拉着鹤缄进了教室,一下子就吸引了各路目光。 包括提前来到教室的英语老师。 第503章 你丧?没事,我甜(17) 宋执梳无法无天惯了,她看了一眼钟表,还有八分钟上第一节英语课。 这么看来,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宋执梳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所以她冷淡地冲着难得沉下脸的何生点过头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他什么颜色。 鹤缄一直在做自我检讨,他深深为自己对宋执梳无礼的举动感到懊悔,自然看不见众人五彩斑斓的脸色,他低着头,习惯让过长的碎发扎着眼睛。 “放学之后我们去理发店。” 宋执梳此话一出,明显感觉到鹤缄在抗拒着她的话,她拿出刚才在食堂的威严:“本小姐亲自给你剪,把扎着你头发的给你剪掉。” 鹤缄沉默着,好像是在思考宋执梳的话的可信性。 在他这种境况,能够竖起一道坚韧的防墙的方式,只有低头,闭嘴,无声地对抗着。 宋执梳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改变鹤缄的情况下,鹤缄这样子的方式就很好。只不过这头发扎进眼睛实在是宋执梳看着都替鹤缄难受。 “我保证,只剪你扎到眼睛的头发。”宋执梳拉着他坐上了位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保证着,才勉强获得了鹤缄的认同。 当他们两个的纠结结束时,偌大的教室也没了声音。 何生嘴角的微笑已然刻意,他藏在讲桌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见他们两个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虽然我不是大家的班主任,但是该说的我也要说。你们才是高中生,谈情说爱的还是留到以后吧,你们身份大多都是特殊,老师也没有资格去干涉你们,但是这么美好的时光,不应该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这么一番话,全然能把矛头扯向宋执梳。偏偏又带上了感情牌,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拒绝。 梁声玉蹙眉,冷冷地看着讲台之上笑得包容的男人,不禁冷笑出声。 全班安静如鸡,她这一个冷笑,成功把所有的注意力拉了过来。 针锋相对 “鹤缄你说我画的这条狗为什么看着这么怪异呢?” “……五条腿…” 随着磕磕巴巴的三个字出来,刚才一直出奇得安静,让众人以为她在自我思索的宋执梳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班里有的人没忍住,一下子“噗嗤”笑了出来。 就像是点燃了宇宙,怦然炸裂,笑声一串接着一串。 宋执梳知道自己犯了蠢,也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不过这种事儿她才不要主动站出来维护尊严,越维护越没面子。只能一个人嘟着嘴,弯着腰,发泄在多出来的一条腿身上。 何生刚刚的努力算是白费了,他已经把宋执梳反驳的每一句话罗列了出来,要怎么回答,怎么安慰,怎么趁虚而入他都想得一清二楚,有条不紊。 但是宋执梳从来就没有把他这个人放在心上,就算他刚才的话摆了明道了就是在内涵他们两个,宋执梳偏偏就是没听。 他如果再啰嗦,会引起反感。 不行,稍安勿躁,不能意气用事。 何生压下暴躁,微笑着,看向宋执梳:“同学,已经要上课了,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吧。” 宋执梳看都没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本子上的橡皮擦给拍下去,再完完整整地归还给鹤缄。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本崭新的英语书,坐直了身子。 但是依旧没看他一眼。 虽然鹤缄在感情这方面好像有些不太可信,但是如果宋执梳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就不难发现,何生追随她的目光实在是过于频繁,也过于炙热。 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凭什么女主这么多人喜欢,但是真的到了任务中去,宋执梳绝对不会想要节外生枝地去招惹祸患。 更何况鹤缄小宝贝还在这儿呢她可不能让人误会了呀! 下定主意的宋执梳一整节课就在那里装鸵鸟,避免出现她刁难何生这种谣言再次把他们两个捆绑在一起,何生提她的名的时候,她也会站起来,遇到会的问题她也会回答,不过,她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和何生碰到过眼。 于是整堂英语课,但凡是有点眼力见的都能看出来宋执梳对何生的不喜,但是又不是刁难,喜欢何生的小姐也没理由去招惹宋家大小姐。 过了这一节课,宋执梳和何生,在他们眼里应该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了。 这下好了,终于一次性断了个干净。 下课铃一响,宋执梳瘫在座位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弯下腰,看鹤缄的抽屉。 “这副画你要是不想画给我吧?” 鹤缄一怔,扭头看她亮晶晶的双眸,浩瀚明朗。 心头一紧,他轻轻张口,竟然想要应下。 不过想起来宋执梳五条腿的狗,他直起鸡皮疙瘩,毅然决绝地狠狠摇头。 鹤缄画画一直都是看他的心情,那幅画所想要传达的感情他现在已经找不到了,那么这副纯粹干净的画就不应该被染指,他需要找到和那时一样的心情,才可以重拾画笔,再次细细描绘。 不过往往是这种未完成的画,会更能得到鹤缄的喜欢。尽管再次触碰这副画的几率很小,他还是宝贝得很。 所以怎么可能会给一条五条腿的狗。 宋执梳觉得扫了兴致,她打量着鹤缄的头发,只能趁着现在去想想怎么样改造鹤缄的发型。 鹤缄应该很爱干净,每次来学校,宋执梳都能闻到清爽的香气,可是他头发多而厚重,应该很久都没有剪过了。 嗯……前面的头发她不敢妄动,既然鹤缄说了只能剪扎到眼睛的头发,那她也不会违背他的话。 不过这么厚重的头发鹤缄不感觉难受吗?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去理发店,能不能把你后面的头发剪一剪?” 宋执梳无聊地拨翻鹤缄的头发,一只手托着头。 鹤缄浑身僵硬,却还是拒绝着摇头。 “为什么?” “安全。” “?”宋执梳没听懂,但是还是努力想要改变他的想法:“但是变了之后帅呀!” 第504章 你丧?没事,我甜(18) 鹤缄最后还是没同意。 他那句“安全”,只不过是那头发在他眼里能遮挡别人投来的视线,对他来说有安全感罢了。 他对于“帅”“好看”没什么定义,至少对他自己是这个样子的。 宋执梳劝不动他,只能一个人在脑子里构思鹤缄换发型的模样。 今天有一节体育课,这些年轻气躁的大小姐大少爷上体育课就是为了玩儿去的。高二一星期有一节体育课,一中老师不敢占,体育老师不怎么敢管,任由他们为非作歹。 宋执梳沉默地看着座位上微丝不动的鹤缄,环视周围一圈,再次确定了这间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忍不住开口:“鹤缄,我们下去吧?” 现在四月,正是杨花正盛,能让人笑颜逐开的季节。宋执梳已经期盼这节体育课很久了,她天性活泼,最喜欢的便是大自然,再加上一个星期才一节课,她就格外的珍视。 鹤缄情况特殊,从来到这所学校开始,无论是集会还是体育课他都没下去过,曾经有一次重大集会,初中生高中生齐聚一堂,一个领导上来抓人,一眼就看见了鹤缄,拖着拽着给拽下去了。结果就是,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唰得过去,鹤缄病情发作,当场晕厥。 宋执梳不想让鹤缄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事实上,她很希望习惯了黑恶的鹤缄去见一见什么是光明,不喜欢也没关系,见一见就好。 但是这次的鹤缄就连头也不摇了,一个人蜷缩着,笔下不停。 鹤缄只听见衣服摩挲的沙沙声响,他握紧笔杆,眼色灰暗。 他不想,不想见什么人,不想听什么事,只是想一个人坐在位子上,随便干些什么都好。 每次的体育课都是他最安心的时候,尤其是春天,窗外没有夏天让他厌烦的聒噪蝉鸣,没有秋天呼瑟吵杂的风,也没有冬天极致冷下的冰霜冻结。 很安静,很平淡,很美好。 说来很怪——— 他生了这种在别人眼里消极不堪的病 却喜欢上了春天 每次体育课过去得都快,吵乱的脚步声能生生消退他眸中渐起的光亮,第一个人见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时往往会安静,但是随着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最后哄然。 那时候 他短暂的光明就会重新归隐。 他每天重复着些难度极高、索然无味的生活,他的生命曾经掀起过些波澜,叫李娇娇。 不过那股浪扑不向他:在角落生根甚至毫无生气的枯草。 他静静地看了那年少的青春气息两年,在夕阳下,在屋檐边。 他在人不知处见了她许许多多的笑容,或许有过触动。 不,一定有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执着了两年。 但是现在,他心尖蒙上了些什么。 高洁傲岸的红色山茶花爬遍了荒草丛生的荒坡。 她说,鹤缄,要勇敢。 他眼睫轻颤,听见少女离去的声响,没牵扯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无缘无故的,他确实急躁。 不是爱,不是不舍。 至少现在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 但是当一个难得心灵相通契合的人突然离去,这会让他意识到 那个人有她的生活 “你往里面去一去,让本小姐进去。”宋执梳见他一直发呆,只能不满地拍了拍他的头。 鹤缄心思敏感谨慎又卑微,和他做同桌以来,习惯了一伸腿就是光明大道的宋执梳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要是她一站起来或者是有其他什么预示她要出去的动作,鹤缄就会很快地让出来道。 鹤缄一怔 刚才思绪太深,他听见宋执梳动作的声音,便以为她下了楼。 “…会被骂。” 鹤缄艰涩地吐出三个字。 你如果和我一起逃体育课,你会被骂。 宋执梳笑着摆摆手,“骂?怕什么,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被骂过呢。” 真是骄傲自负、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鹤缄手指动了动。 从前的体育课的确会有人因为生病在教室里和他同处一屋檐下,但是那时的他一定会非常急躁,呼吸不顺。因为他唯一的光亮会被那个人遮挡。 会有极少人尝试着和他说话,都不会得到什么回复。久而久之,就不会有人自取其辱,到最后,甚至是不会有人在体育课留下来。 如果鹤缄让了出来 这个位子就永远是宋执梳,也唯一会是宋执梳。 宋执梳看鹤缄把凳子往前挪了挪,移出来了足够宽敞的道路。她笑意满满地进去,从抽屉里随意翻出来一本什么书看。 今天的风 没从前的喧嚣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10,目前厌世度80] 宋执梳平时不怎么看书,不过一看书就很容易沉浸进去。 旁边鹤缄写物理题的沙沙声很好听。 他们两个没说话,只有时不时浮动的春光阳景在黑板闪动。 李娇娇和闺蜜打打闹闹进了班级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副场景。 少女永远青春桀骜,细碎的光亮打在眉影,蹁跹的光耀在撑得起夏阴秋霜的消瘦肩膀跳跃。阳光轻移,赫然打在默默无闻的少年冷淡的眉眼。 她的光在分散。 分散给她的少年。 宋执梳被两个人吵的不能行,她蹙眉转眼,见屋子外面聚集了一大堆人。 她觉得莫名其妙 到了门口就进来啊,站在那儿做什么。 鹤缄依然一动不动地计算着。 梁声玉倒是淡定地走了进去,冲着宋执梳就是一句,”宋大小姐,下节课放学去看我打篮球啊?” 人家都主动缓和气氛了,剩下的人也不矫情,陆陆续续地进了班。 人群刚刚缓和一下,宋执梳就淡定地放出了个雷 “不要,本小姐要给鹤缄剪头发。” “………” 梁声玉无趣地撇了撇嘴,好像并不意外:“哦,别剪毁了。” “本小姐技艺高超得很好吧?”宋执梳笑着扔过去一颗糖,对剩下膛目结舌的人视而不见。 第505章 你丧?没事,我甜(19) 不知道是哪个大嘴巴传的,宋执梳下午要给鹤缄剪头发的事情传遍了学校。 虽然宋执梳十分不爽自己的行踪人尽皆知,不过这样也好,之前不会有不长眼的频频过来邀请她坐车。 最后一节课上完之后,宋执梳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冲向鹤缄。 “走走走,本小姐给你剪头发。” 鹤缄一僵 他还是没躲过去 他说怎么感觉宋执梳说的话怪怪的。他虽然有严重社恐和轻微自闭倾向,但是还不至于连个头发都不敢去剪,所以当时宋执梳在和他商量的时候,他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结果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宋执梳说的是“本小姐给你剪头发”,而不是“本小姐带你去剪头发”。 两个字的差别,足够让鹤缄退避三舍一 怎么说呢,实在是娇滴滴的大小姐的手艺,听起来就让人想要逃。 他低着头,正想说一个“不”字,手上突然被挽了上来。 他想着是宋执梳,正想要挣扎,就听见娇俏的少女声:“鹤缄,爸爸今天生日,我们一起回家过吧?” 是李娇娇。 李娇娇作为天道之女,自然不会是什么低智商的人。在敏锐地察觉到宋执梳和鹤缄走的近的时候,也就差不多能想到自己和鹤缄是什么关系会被宋执梳知道。就算鹤缄不说,宋家那样的世家,一定会把宋执梳的人际交往给查的一清二白。 所以之后她很聪明地把一切坦白给纪冷淡,避免好感下降,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阻碍宋执梳和鹤缄。 宋执梳平静地看着鹤缄从一开始的挣扎到意识到是李娇娇的接受。 她怎么着也猜的到七七八八,猜的到鹤缄的挣扎是因为以为她挽上了他,猜的到他的接受是因为对方是李娇娇。 是啊,毕竟喜欢了两年。 “今天我妈妈做了好多菜呢!我们一起去买礼物好不好?”李娇娇见鹤缄不反感,心下愉悦,再接再厉。 宋执梳斜了一眼旁边柔情注视李娇娇的纪冷淡 你妈,真辣眼睛。 “鹤缄,”宋执梳兴味一下子被冲淡,她再问了一遍:“你去不去?” 鹤缄听得出来她的不对劲。 他终于抬眸,少女闯入眼帘的淡漠无端让他瞳孔一缩。 他知道宋执梳聪明伶俐,也知道她情商很漂亮地遗传了她的父母。所以她一定是明白自己刚才反应的意思。 鹤缄听过许多关于宋执梳的背后论谈。 一个恃才傲物,桀骜不驯的大小姐。 他也曾听,除了梁声玉,她没冲什么人笑过。每天就缩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听了她那些音频就能入醉三分,不问世事。 他以为是世人不曾解开她。 明明是一个很可爱,很漂亮的女孩儿。 可现在 他远远地看着 竟从这十几岁的瘦削倩影看出了悬崖之上受了尖刺寒冰都亭亭净植的冷然傲骨。 这是宋家大小姐 生来不凡,精雕玉琢 鹤缄对上她的眼 易碎的琉璃反闪着光亮,还有就连他也解读不出来的荒凉与秋瑟。 “宋同学,这可是我们的家庭大事,轮不到你插足吧?”李娇娇说话软,音量小,就算是这样的话也听不出来什么刺。 “本小姐问你了么?英语废柴。”宋执梳冷淡而平静地塞回去了一句。 这是她宋大小姐从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的有耐心。 “鹤缄,我再问一次……” 戛然而止,风声四起 她没再问了 鹤缄摇了摇头。 这个动作她看了许多次,却从未如此心凉。 是么?为了个李娇娇,回他那个毫无温度的家? “好,好得很。” 宋执梳忽的嗤笑。 这笑只是轻,随意一散便被柔春吹了出去,以至于她面前的李娇娇和纪冷淡都听不出含着什么。 李娇娇骄傲得很,只当宋执梳那四个字是气急败坏了,她没注意到鹤缄听了那声轻漫漫的笑竟是浑身一颤,头更是低了。她正想要说什么,却被截道而出的梁声玉吓了一跳。 “再说爷削了你。” 梁声玉冷冷地警告,转脸笑着扭过了宋执梳的肩,朝着后院操场走。 “走走走,看爷打篮球。” “好啊。” “呦?难得呀?没什么计划了?” “现在没了。”宋执梳也回扣她的肩,若无其事地淡笑着。 鹤缄愣愣地看着两个人离去,默默放回了手。 李娇娇被骂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她冷哼一声,松开鹤缄,冲着纪冷淡甜甜地挥了挥手:“我和鹤缄先走啦。” 纪冷淡渐渐消退视线,李娇娇重新鼓起笑容,用自己一贯的手法去靠拢鹤缄:“鹤缄,你要买什么礼物呀?” 鹤缄不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内,尽管不耐,李娇娇拉着他往校门口走,确实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以免别人误会。 “我之前不懂事,胡乱说话是我的错,你会原谅我的吧?” 鹤缄回过神默默点头,紧紧地扯着自己的书包,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 陆陆续续的人争着去后院操场,李娇娇人缘好,拉了一个认识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小玉在打篮球呢!“ “小玉?” “是啊,我们的校园王子呢!” “………梁声玉吗?她不是女生吗?” “女生怎么了?女生也是我们的王子!”女生被她的话弄得不太高兴,继而抱怨:“不过她只和宋执梳走的近,那种世家大小姐,让我们怎么比呀?” 操场传来一声极速的口哨声,女生的喝彩,梁声玉清晰的“执梳!我帅吧!”以及模模糊糊的笑“帅的很!” 鹤缄眼睫轻颤。 他把手覆在胸口,隐隐有什么在打着鼓。 却是疼痛。 李娇娇被整的不满,她撇嘴,继续往前走。 “鹤缄,你……”李娇娇说着,忽然觉着不太对劲。 她转身,已然没了鹤缄的影子。 她心头一凉,连忙回了学校,却没在后院操场看见他。 他没去找宋执梳 人呢? 李娇娇找了一会儿便不耐烦了,快赶不上回家的时间了,她背着书包,一个人回了家。 第506章 你丧?没事,我甜(20) 看梁声玉打完篮球已经放学一个小时了,宋执梳和她回家的路的方向不一样,中间宋朝打过几个电话来,被宋执梳高傲的“本公主考了124呢,你管我”给气走了。 人影蛮乱,大多是冲着梁声玉去的,她冲着宋执梳挥了挥手,眉目可见担心。 虽然宋执梳今天看她打球始终微笑着,但是她看得出来她的心不在焉。 不过是一个拒绝交流、不识好歹的小兔崽子,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梁声玉坐拥三千美女,喜滋滋地回了家。 现在不比刚刚放学时热闹,人也不多,刚才楼下的那场闹剧因为都忙着去看比赛,所以也没什么人注意到。 宋执梳呼出一口气,想到自己最起码没有丢人,也没有失了面子,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 骄傲的大小姐,最不允许的就是因为别人丢了自己的人。 宋朝又打电话了 “摩西摩西。” “西个头,宋执梳你快给我滚回来!都几点了你也不看看你……” “我录屏了。” “………” “你再催本小姐就发给我妈。” “…………” 宋执梳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不禁摇头觉得这人不太抗打,她缓慢而沉默地前进着。 并不太像一个高傲的大小姐走出来的步调呀。 前面就是鹤缄一直等着李娇娇的小巷子了,宋执梳不免停顿,继而又冷嗤一声,绑头发的动作却是暴躁了起来。 什么呀!什么呀! 她都放下身段问了三遍了!竟然因为个李娇娇拒绝她!不知好歹! 这副身体的性格很容易影响到宋执梳,她也并不反感这种感觉。 她跺了跺脚,平复了下心情,扬着头想要轻蔑地越过去。 可是夕阳橘红,转而铺下了地上那脆弱蜷伏的碎影,哗哗啦啦的被叶子遮得零零碎碎。 他影子露出来了 宋执梳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呆呆的男生犯的毛病,每次躲在那个小巷子里,自以为无人知晓,却没把影子藏着。就他这点小伎俩,李娇娇真的没注意到? 她不得不觉得怀疑,可是这件事儿她得往后面放一放。 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鹤缄? 能这么蠢,还能忍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巷里的除了鹤缄宋执梳算是想不到该有第二个人干的出来。 但是不对呀,他不是和李娇娇回去的吗,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缩着是怎么回事?李娇娇把他扔了? 宋执梳现在无比纠结。 她确定不了这个人是鹤缄,再加上他那时候坚定不移的选择李娇娇,就算是李娇娇中途真的把他扔了下来,他在心里缩着也没有意义。 再说了,就算真的是鹤缄,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但是那是她的攻略目标,也是她的心上人。 宋执梳快要纠结死了,软乎乎的脸颊被夕阳晒的通红。 “宋……” 宋执梳正思考着,轻飘飘的音节就飘进了她的耳朵。她猛地一哆嗦,不知道是应该喜还是忧,她轻咳一声,保持距离,维持逼格,扬着调子:“你在这里做什么?回家呀。” 你就算蹲这里蹲到半夜李娇娇也不会出来找你。 宋执梳默默补了句,还是没舍得出言伤人。 鹤缄不知道又飘出了几句话,离得太远了,宋执梳听不清,她索性再放下身段,斜挎着书包进了昏暗的小巷。 最后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你刚才说什么,离太远了,本小姐没听清。” 宋执梳不大自然地偏着头,站在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对面。 恍然记得,他们两个的初遇也是这般。 鹤缄缄默些许,似乎是在斟酌言语,又生怕宋大小姐不耐烦,只好朴素地说了句:“对不起。” 宋执梳这下子可算是听见了。 不过她冷笑一声,把鹤缄惹得一颤。 “鹤缄,这是我们两个约好的事情吧?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本小姐问你了三次你都那样。”宋执梳满腔的怨言一下子就潮水上涌,她冷冷道:“就为了那么个李娇娇,你回你都称不上家的房子,本小姐都替你觉得不值。” 要是李娇娇真的回头是岸,想要和鹤缄打好关系的话,宋执梳的反应也不会这么大。关键是那玩意儿她看着就来者不善,小玩意儿还挑衅她,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李娇娇对她出言不逊那几句话时,宋执梳也没想过鹤缄为她说话。让他开口已经是难比登天,更别说替什么人说话了。虽然后来她十分不爽地怼了回去,但是最后脾气一上来她还是不舒服。 一开始鹤缄很认真地听,可是越到后面越离谱,最后他甚至茫然抬头,被碎发遮得隐匿的瞳孔重见天日,亮的耀目。 “不是……” 他终于开口反驳,想要站起来,可是在这儿蹲了一个小时,已然超过了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勉强扶着墙壁站起来,鹤缄大口喘息着,破碎地解释着 “不是…因为她…” “我…不想让你…亲自给我剪…不…不想…我…害怕…” 鹤缄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想要说话,可长时间的沉默让他的语言系统犹如枯巷烂井,他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话表达清楚,零零总总却只能说出来个二三。 他有些绝望气馁,垂下了头。 他扣紧墙壁,突然觉得无能为力。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20,目前厌世度100] 厌世度一夜回到解放前,却没让宋执梳回过神。 不是,让她整理一下 鹤缄答应李娇娇不是因为是李娇娇,而是因为发觉了她是想亲自给他剪觉得害怕? 扑面而来的浪潮将她转的晕眩,宋执梳稳了稳心神,却是不自觉地翘起了唇角,靠的近些,她问:“为什么觉得害怕?” 毫无生气的少年的血液重新回温,他垂低的眸子微抖。 因为那是宋执梳 会带他去那富丽堂皇的家,亲自给他侍弄头发 会狠狠地给他们两个划开一道不易察觉的沟 填上的可是是他的自卑,她的富贵。 他不想 第507章 你丧?没事,我甜(21) “那你不回去给你那个傻x……普通的老爸过生日了?”宋执梳一把捞起他,少年衣裳微乱,不算重。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宋大小姐很快地收回了那两个糙字,随意地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鹤缄意识到这个时候不能反抗,潜意识里也不抗拒这样的接触,听了宋执梳的疑问只是摇了摇头。 宋执梳不清楚细节,他可算是清楚。 每年鹤国征的生日从来没给他留过座位,筷子也没有备过一双。他母亲在世时,鹤国征觉得厌闷,就连生日也没过过。在娶了苏青之后,他们父子的关系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的紧张,一点就炸。 苏青可怜鹤缄,终究不是她的儿子。 他懂事,知道鹤国讨厌他,也不会想要去坐在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堆里面找罪受。苏青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家庭妇女,分的清楚利弊,曾经几年她也尝试过给鹤缄留个位置,但是每次都无疾而终,反而是变成了鹤国征数落鹤缄的“大会”,弄了个四个人的煎熬。 自那之后,苏青就没再为鹤缄准备座位了。 鹤缄记得清楚,苏青为他准备了三年的座位。虽然每次都被鹤国征骂的狗血淋头,弄了个不欢而散,他还是努力想要去为苏青做点什么。 少年干净而澄澈,脑袋里总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是当他第四次勇敢地踏进客厅,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鹤缄当时如坠冰窟。 他永远记得清如临深渊的痛感 滚烫冒着热气的火锅上着烟,不大不小的桌子上赫然只有三套碗筷。 那时的鹤缄仅有的眸光碎裂,竟然是不由分说地拔了火锅的插头拿着凳子砸了过去。 他有分寸,谁也没伤到,鹤国征的生日算是泡汤了。那天晚上鹤国征骂骂咧咧的,说出来的话难听的要命,最后差点闹到警察那里去,要不是苏青拦着,他估计会把鹤缄拉出来剁了。 苏青说是有那么几分悲悯,却让宋执梳觉着反感。 做不到的事情偏要做,失败了也不给鹤缄一个交代,哪怕她告知一下鹤缄,最后的结果总不应该比这还要糟糕。 今天,就算是李娇娇硬拉着他回去,鹤缄也绝对不会去吃饭,只会上楼,像平时一样混进自己的小天地。 不过今天他可能要以失败告终了 谁让他招惹了娇贵的宋家大小姐呢? “那走,我带你去剪头发。”宋执梳见他摇头,笑着弯眉,拉起他的手扯出了昏暗小巷。 “不去……”鹤缄嘴上拒绝着,可是想到自己今天确实是有错在先,身体也没办法抵抗。 “又不让你去我家,”宋执梳撇嘴:“我带你去前面的理发店行了吧?” 虽然那个理发店是她一时兴起让宋朝给她买的吧。 鹤缄懵懂地,想要睁眼往前面看看。 他回家从来目不斜视,连一个理发店都不知道。 不过头发在他抬头时就会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眼睛,不算是疼痛难忍,不过确实不舒服得很,再这样下去也会让眼睛生病。 鹤缄抿唇,最后还是妥协地点点头。 宋执梳笑颜逐开,白团子为眼前的小白兔反派感到同情。 只说带你去理发店,也没说让理发师给你剪头发呀! “……” 鹤缄洗完头发蒙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里倒映出少女的倩影,他迟疑开口:“…你…?” 仅仅只有一个字,一个音节,却让宋执梳感到了莫大的侮辱。 原主一个千金大小姐,在美这件事情上从来没马虎过,有时候嫌弃理发师弄不好也会自己钻研,久而久之,原主的技艺见长,最后甚至小有成就。 鹤缄见她有些怒色,很有眼力见地闭了嘴,心里纳闷。他刚才进来打量了一下,装潢高级,用的产品的牌子他虽然看不懂,但是应该挺靠谱。理发师看起来很专业,他才放心跟进来的 这怎么宋执梳随便亮了个牌子,就允许亲自给他剪头发了呢! 宋执梳才不管他想不想,给宋朝发了个消息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为了避免宋朝再次给她打电话啰哩啰嗦伤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宋执梳干脆直接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给拉黑了。 大 孝 顺 自我感叹了一番,宋执梳操起旁边的一把小剪子,仔细打量着鹤缄头前的长发。 就算是她想要从头发入手,让鹤缄慢慢去接受这个世界,也不能剪的太过分,否则可能会让他心生反感。 工作人员很有眼力见地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过去,自觉地回到了后台。 宋执梳没了拘束,她弯下腰,凑近了看,认真地比划着。 鹤缄低眸轻颤,他抿紧唇,鼻间盈满了玫瑰花味。不像是班里面一些大小姐用的好闻却腻味的香水,很自然的花香味儿。 鹤缄曾经听说过,宋大小姐奢侈豪糜,屋子里每天放满了玫瑰花,这味道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渐渐出了神,心慌的厉害,不自觉地扣着椅子把手的真皮。 他听着宋执梳手下剪子横扫眉前的咔擦声,心下微动。 缱绻迷人。 宋执梳没下得去太狠手,只不过是把实在影响日常生活的那些个碎发给剪了,露出来了一双极为靓丽的眸子。 鹤缄面容冷峻,与纪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俊美不同,鹤缄眉目如画,生的极其标准,站在那儿,就是不可高攀的圣人模样。 可这浓郁的黑气萦绕,甚至让人生不出什么想法。 宋执梳笑眯眯地帮他把头发吹干,弯下腰,头随意地搁置在他的颈窝处,没注意少年慌乱的呼吸, 她看着镜子,笑着问道:“怎么样?没你想象的那么过分吧?” 的确没有, 鹤缄之所以一开始想要拒绝,一个方面是因为不想去她家,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宋执梳胡作非为。 他隐隐约约知晓宋执梳对他不同,可又想不通有什么好图谋,她想要他什么,他根本无所反抗。 宋执梳是尊重他的。 第508章 你丧?没事,我甜(22)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10,目前厌世度9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鹤缄回到家的时候,只听得见那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 鹤国征正在抚摸着李娇娇的头,笑着说娇娇又长大了。 他脱了鞋子,没发出什么声响,拖着自己的身子上楼。李娇娇和鹤国征正笑谈着,注意不到他。鹤缄偏头轻轻看了一眼。 三双碗筷,不多不少。 根本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很奇怪 明明他应该感到些什么的,最起码要有微创 可是宋执梳给他剪过了头发,他的视野如此明亮,既看得清眼前的阖家欢聚,也看得见左手光明亮堂的楼梯。 鹤缄转过来眸子的一霎那对上了苏青 女人风雅犹存的脸一僵,想要站起来,却被鹤缄平静得发昏的目光给赫到。 这么安静,这么坦荡 就像是根本不在乎。 鹤缄就那么静静地斜她一目,径直上了楼梯。 “妈?你怎么了?”李娇娇趁着这段时间收到了鹤国征的几百块钱,她收着,见苏青魂不守舍的。 苏青被喊了回来,笑着摆摆手:“没事,今天准备菜的时候有些累而已,来来来,吃饭吃饭。” 楼下欢腾 与我无关 鹤缄翻开日记本,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他闭了闭眼,毫无意外地浮现了一抹高挑出众的身影 今天她帮我剪头发了 剪的很好,好像把一些拖了我很久的东西一同剪掉了 我很感谢她 还有 我那时突然很想叫她阿梳 有些荒唐 晚安 雨声落地,声声不息,绵绵不绝地冲垮一道道捱着边关月的嶂岭。 今天的鹤国征好像高兴的脑子发昏,一个生日在家过到了半夜。喝酒喝的醉了些,闹腾着想要唱歌,鬼哭狼嚎的,半夜惹来了邻居。 这事闹的他们两个又是生气又是笑,竟然是齐声大笑了起来,冲破了氧气,直直地冲上了二楼。 鹤缄那时睡的半梦半醒。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时候的他在深夜,无垠的寂静总是冗长的让少年心沉,寂静了许久的心也会无端的嵌进去几分凉薄。 不过今天他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明白了,却只是抱紧了怀中的笔记本,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风雨过后,迷雾皆散。 鹤缄第二天早上如期醒来,他打理好一切,出门时只看见满屋狼藉。 模模糊糊的,他记得昨天这三个人好像是三点多才睡的。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家连过个生日都能这么长时间。 左右他也没有过过。 一片沉静 平时这个时候苏青是会醒来的,紧接着把李娇娇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让李娇娇能多睡一会儿就多睡一会儿,看到他会过来问几句。 可是今天没有。 鹤缄看一眼转圈的钟表,若无其事,像平常一样轻轻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昨晚的雨声势不算浩大,小而轻酥。不过现在的天雾蒙蒙,却是不下了,天刚蒙蒙亮。 他走着,四下无人。 鹤缄习惯早起,也不赖床,洗漱快速而简单,所以他一般都是第一个到班里的。相比之下,他那个千金大小姐出身的同桌,可谓是没有一点上进心,每天都踩点来,悠哉悠哉的。 他想着,眉目松动,嘴角轻微地扬了扬。 那么小的弧度,怎么也看不出来。 但是这一扬,就会有什么东西趁虚而入。 “鹤缄!” 朦朦胧胧,嘹亮的甜腻溺进耳朵。 宋执梳看他呆呆愣愣的模样,心里就这么莫名其妙在大清早燃起来了火。 真是的!知不知道早起来堵人对她一个夜间生活十分丰富的美女有多么的困难! 宋执梳回头瞪了一眼准备推门而出的宋朝,成功把人给逼退了回去,上前一步,豪气万丈地拍了拍崭新的自行车座:”来,小子,姐姐带你去上学。” 鹤缄眨了眨眼,用了一段时间来反应。或许是反应过来的,在宋执梳自信的目光下哆嗦着后退了好几步。 诶这人 宋执梳生气需要什么原因 现在就可以生气了 “鹤缄!”她凶巴巴地叫了一声,叉着腰:“本小姐好心好意在这里等着你,怕你走路伤腿,你竟然这个反应!” 自从昨天的事发生之后,宋执梳充分发挥了得理不饶人这句话,打着“为你好”的名号狠狠地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白团子:虽然真的很不要脸,但是真的很香。 鹤缄:我是生病了,但是不是脑子有病 他绷紧了脸,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摇了摇头。 “………” 阿西吧,这招不管用了。 宋执梳憋屈了,她不情不愿地靠近,戳了戳他,压低了声音:“你是觉得坐一个女孩子的后座太丢人了吗?” 鹤缄没想到她会扯到这上面,他只不过是不习惯自己的习惯被闯破罢了。 “也是,本小姐鲁莽了。”宋执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你骑着载着本小姐?”宋执梳非常大度地提出了一个方案,拉着他过去,絮絮叨叨到:“我和你说,这台自行车还没发售呢,我这台可是全国第一辆!” 宋执梳一个人吹嘘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鹤缄已然一个人往前走了。 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了许远。 宋执梳急了,喊了声“等等呀!”,转身骑上自行车就开始追。 然而原主这种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行车这种玩意儿,学都没学过,她一上去措不及防就被摔了下去。 鹤缄原本的脚步落的快而匆忙,可是当后面重重的摔落声一下子扯停他的后腿时,他便意识到了 这个女孩儿在他心里的位子,已经超出想象了。 他回头,只看得见小姑娘蜷着腿低着头,也不管那好像价格不菲的自行车了,倔强而令人心疼。 “鹤缄!”宋执梳见他回头,对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事情表示原谅,她委屈得很,冲着鹤缄抬起了手:“拉我起来。” 第509章 你丧?没事,我甜(23) 从昨天误会解除之后,鹤缄想,他恐怕永远拒绝不了宋执梳的要求了。 他没有犹豫,沉稳地走上前去,在宋执梳布满希翼的目光下向她伸出了手。 修剪整齐,漂亮白皙。 宋执梳见好就收,拉着便站了起来。鹤缄在她站稳后迅速收回了手,生怕占了她什么便宜,在宋执梳不满的眸底下把自行车扶好才算是终了。 见他又准备走,宋执梳一急,扯住了他的衣袖,冲着他露出白腕。 好生漂亮的白皙明晃晃的葱色曼光,鹤缄一时间花了眼,看了许久,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色彩低调的表。 “………” 这是个什么意思 宋执梳见鹤缄哽了好久,最后憋出来了一句“好看”。 “………” 无语了,真无语了 宋执梳没觉得自己的表现多可怕呀,她又不是让他看表,她煞有其事地指了指时分秒针,认真道:“鹤缄,如果现在你要走路去学校的话,会迟到的。” 鹤缄终于瞪大了些瞳孔,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执梳,宋执梳甚至能从里面体会出来“痛心疾首”的情绪:你为了强迫我,竟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耍了出来! 宋执梳摸了摸鼻子,不知名的心虚。 要说她也没要耽误鹤缄上学的意思呀!她只不过是昨天晚上思路灵通突然想到可不可以拿校园剧男女主骑自行车那一挂的花样来试一试鹤缄,所以大半夜的打电命令那家公司送来这台自行车。 她原本是想要靠美貌财富的,谁知道能这么丢人。 “本…本小姐没想这样的呀!”宋执梳红着脸反驳,清晨的洙露漂亮引风,能生生把俏丽的小姑娘吹进少年心底,她再次辩驳:“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呀!再说了,本小姐找人送你去不就行了吗!” 哎呦,宋大小姐也明白自己好像闯了祸了,急急忙忙地要往家里去,却被鹤缄一把拉住。 鹤缄无奈,摊上了这档子事他只能认命,之前十几年的恩恩怨怨早就把他的脾气磨得精光,现在也只不过是惊了些罢了 他对这小姑娘,生不起气的。 从来都生不起。 宋执梳低着头,抽了抽鼻子,这一下子把鹤缄给整得慌了 不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怎么因为这么一点事儿哭了呢? 宋执梳哪想的,原主天生泪腺发达,偏偏心还这么敏感要强,刚刚她那么一急,珠珠剔透的泪水一下子就淌了下来。 好家伙,风水轮流转,现在可轮到鹤缄哄人了。 可他哪会呀,只能手忙脚乱地把自行车挪了过来,手足无措地看着不停抹泪,不想让他看见的大小姐,最后小心翼翼地探出来:“上来吗?” “肯定上呀!” 娇蛮的软腔腻了些,让鹤缄不由得怔然,小姑娘抹着泪爬上后座,揽上他的腰,颇为自得:“出发吧。” 听着毫无忏悔之意的命令,鹤缄无奈,他绷紧了身体,开始骑车。 鹤缄学会骑自行车是小时候的事情,可能上递给他关上了一扇门,接二连三地开了几扇窗。他不仅生的好看,智商也高,小小年纪就会骑自行车。 那时候自行车已经是普遍产品了,但是鹤国征厌烦他们母子俩厌烦得紧,根本不可能会给他买。还是鹤缄妈妈自己出去打工才勉强给他买了个二手货。 那时的他喜欢在夕阳初上的时间骑出去玩儿 会让他觉得,他奔向黑暗,凯旋时却是阳光倾洒。 后来他母亲去世,那辆自行车不翼而飞,恐怕是鹤国征看了不爽,拿去卖了。自那以后,鹤缄就再没碰过自行车。 感受着久违的凉风,鹤缄眯起眼,手上颤抖。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20,目前厌世度7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到学校时,人还是零零散散的。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是怎么来的,毕竟这大清早的这个时候来的人不算多,谁知道宋执梳什么毅力能那么早爬起来去等鹤缄。 “我们以后都这样行不行呀?”宋执梳笑眯眯地扯扯步履沉稳地鹤缄:“你看,吹着风还怪舒服的。” 这一次都够他受的了,还以后? 鹤缄坚定不移地摇头。 如果每次都这样的话,他势必要每天都比从前早起那么一二十分钟,这种打破原则的事情会让他恐慌、不适,况且这维持了六七年的习惯,怎么会轻易改变。 宋执梳见他摇头,也不意外,毕竟她的小宝贝难磨,今天早上能让他破格载她到学校已经是足够她惊喜的,毕竟她已经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准备了。 不过还是不由得叹气,那么贵的一台自行车,就这么要被埋没了。 鹤缄一如既往地低着头,这时候他的听力异常发达,听得到宋执梳的那一声叹息。可惜他陌生、排斥、失礼惯了,竟是那一声叹息的意义都不明。他失望了些,光滑的白色瓷砖地板上赫然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一怔,脚步也顿下,愣愣地看着眼下用普通的塑料袋子装着的新明的英语书。 宋执梳手举得酸了,不满道:“你到底要不要呀?本小姐特地买回来的。” [姐,那是你昨天不想动打了个电话把对面书店买下来,人家遵照你的指示特地送过来的,什么你买回来的。] 那不还是我买回来的么? [可是……] 爬 宋执梳扒拉开白团子,见鹤缄默默地取过去袋子,听见他轻声道了句谢谢,才喜笑颜开。 那里面不仅有这一届上册的,宋执梳看他这一届都这么可怜,去年肯定也没好过,就直接把整个高中需要买的英语书都给他买回来了。其他的书涂鸦不算太重,还能看,她也知道鹤缄的性子肯定是要誊写笔记的,就只拿来了英语。 巧了不是,早读是英语,宋执梳特地把那一摞书给端端正正地放在鹤缄桌子的右上角。 不就是喜欢涂鸦么 你涂呀 第510章 你丧?没事,我甜(24) 人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开始也注意不到什么异样,直到第一个人发现了鹤缄桌子上像是示威一样的一摞厚书,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宋执梳似乎是满不在意地点着桌子,鹤缄只是自顾自地背书,两个人看起来如此得沉默般配,却刺了某些人的眼。 王智恶毒地盯着前面融洽和谐的两个人,手上紧紧地攥紧笔。偏偏旁边的小弟还不长眼色,凑上来就是一把煽风点火:“王少爷,你看这宋大小姐和鹤缄那小子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还有,鹤缄哪里来的钱买书啊?不会是为了给咱们示威吧?” 王智被他叽叽喳喳吵得脸都黑了,自己又不是智障,他说的自己也明白的过来。怎么欠欠的呢? “滚!”他踢开小弟的影子,低声吼了回去。 王智在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脾气狠暴,行事恶毒,把他那个靠着不干净手段白手起家的老爸的“优点”完完整整地继承了下来。许是这小家子气的通病,他这种阴暗的人往往喜欢欺负弱者,尤其是鹤缄这种不反抗、不反驳的人尤其深得他心。王倩是他的大姨,他妈妈的姐姐,当初在他们富裕并且在商场小有名气成为后起之秀的时候,就腆着个脸来想要求一份工作。 正好,他们班缺一个英语老师,王家虽说比不上一流世家,更别提百年世家,但是在这学校势力还是排的上名次的,再加上王倩的学历不低,水平也不低,便直接让混进来了。 这不,狗多衷心,一进来就知道逮着谁欺负。 不错,鹤缄英语书上侮辱人的涂鸦是他画的没错 之前他是唯一能在这个班上和宋执梳说上两句话的男生,这可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还有可能往上爬,结果谁知道宋执梳什么时候被鹤缄吸引过去了。 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他能和宋执梳说上两句话是因为他每次来带的饭正合原主口味而已。 宋执梳看着眼前乱七八糟的单词,心累地叹了口气,嘴里哼哼唧唧地念着。 这什么玩意儿,烦死了。 她正叽里呱啦地背着,耳畔忽的起了声 “宋同学要是不会背单词我来教教你吧。” 宋执梳抬头,见何生关心地看她。她蹙眉,只觉得警惕。这个人的眼神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一样。 再说了,她不会背单词你怎么教不都那小样么? 不过想起来鹤缄尊师重道的习惯,她还是牵强地上提了嘴角,僵硬道:“本小…我不用,我会背,老师你还是去管管后面的吧,或者其他不会背单词的人………” “可是他们看起来不太喜欢背书的样子,”何生就像是没发现她的拒绝一样:“他们有他们的特长,这也没什么,我看宋同学很想背书,但是又很吃力,所以想来帮帮你。” 本!小!姐!不!需!要! 再磨磨蹭蹭的把你赶下台信不信 她正要说话,鹤缄却往她这边靠了靠,肩膀往前伸,巧妙地遮挡住了何生悄无声息地接近。 何生危险地眯起眸子,看向听闻宋执梳靠的近的少年。 鹤缄 他仿佛是施舍一般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不禁嘲讽 学习好怎么样,有宋执梳在旁边护着怎么样 有了那种病,最后进了社会照样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废物罢了。 “鹤同学,不要和女孩子靠的太近哦。”何生压低声音,似乎是给了一个忠告,弯下腰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其中翻滚的浓烟呛人 每当何生不耐想要驱赶一个人而用这个眼神的时候,那个人总是会吓得每次离他远远的。 更别提这个说句话都得喘口气的鹤缄了 谁知,当他对上鹤缄的眸子时,那之中骇人的死寂与平静却让他心头一跳。 他怎么会被吓到呢 这可是鹤缄啊 何生想要压下心头直升的危机感,想像刚才一样笑话这个人的缺陷,可眼睛却纹丝不动,不可动弹地看着鹤缄。 这人瞳孔黝黑,像极了浓密五无星,伸手不见的黑夜,是永不可战胜的安静,也是永不可触碰的深渊。 他们两个对峙的场面宋执梳可注意不到,她只能根本自己一向敏锐的第六感去判断何生这个人绝对有足够的表面功夫,是个两面三刀的标准人物,而现在就这么赤裸裸地看着她的小宝贝 那肯定是对她的小宝贝有所图谋呀! 宋执梳一下子紧张起来,拉过鹤缄,对何生也不再客气,下了逐客令:“本小姐说了,不要你教,你去别的地方。” 何生巴不得呢 他不甘,却又不敢再看鹤缄,只是带着满腔的思绪尴尬地上了讲台。 宋执梳刚才没发现鹤缄的动作,见自己再一次成为了以势逼人的人物,感到心累。 “鹤缄…我没有…” “他坏。”鹤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相比于一开始说句“谢谢”都要抖三抖,现在的他和宋执梳简短地交流已经是得心应手了,见宋执梳看他,他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补上了一句:“以后,不接触。“ 想让宋执梳听何生的话去办公室的时候,鹤缄只注意到了何生看宋执梳的神情不对劲。但是他说不上来,只是明白他很喜欢宋执梳。 被一个老师纯粹地喜欢其实是很不易,也是很有好处的事情,至少在一中是如此。鹤缄作为一个从来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一个老师的正眼的学生,他希望宋执梳可以靠这个来接触老师,进而接触更多的人和事物,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倨傲不驯,这样的性子,迟早会为她惹来祸端。 但是刚才,他看懂了这个人。 不可以,宋执梳不可以接触这种人,更不可以与他交好。 鹤缄捋得清一切事,他说完这几个字,便垂眸不再思考,尽快进入背书状态。 宋执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天呀!她的小宝贝能分的清好人坏人了! 感谢何生!感谢苍生! 第511章 你丧?没事,我甜(25)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就可以放假,许是这般,今天的校园相比之前的死气浮躁,今天倒是格外的热闹,食堂的人都多了起来。 上完早自习,宋执梳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像平时一样和鹤缄一起去食堂,却发现从前恨不得一下课就飞进食堂的少年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鹤缄?”宋执梳戳他,对方已经对她这种幼稚的小动作免疫了,连眸子都懒得掀开。 “你不去吃饭呀?”宋执梳对于他的反应见怪不怪,凑到了跟前:“你不去吃饭肯定会很饿呀,你一饿不就不能好好学习了吗?” 宋执梳苦口婆心地劝呀劝呀,鹤缄还是摇头。 “人多,不舒服。”他低低地说了句,怕宋执梳误会些什么,说完便继续低头写卷子。 “是吗?”宋执梳张望着,确实是人比平时要少了,今天星期五,可能是等着吃完下午出去玩儿,鹤缄平时要不是没办法也不会去食堂,除非听她说话,否则也难免会坐立不安,草草地吃完就跑,更别提今天可能人会更多。 不过她饿 但是饥饿怎么能战胜小宝贝呢! 她回到座位上,软绵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像是闲谈一般地问道:“你以前星期五都不吃饭吗?” 听到轻微的一声嗯,宋执梳乘胜追击:“那你今天怎么办?不会饿吗?” 鹤缄默,不回答。 饿,当然饿,不过饿习惯了。 他不喜欢在家里吃,他不想接触那个家任何一个人的温情味儿,都会让他条件反射地感到恶心。说他不识好歹也好,忘恩负义也罢,他不想和他们三个接触。 所以在从前的星期五,他也不会在拥挤的人群里费劲吃力地买饭,战战兢兢地吃完,暂且不说生活费的问题,就算是他现在拿着个50万的饭卡,他也不会去。回家放假的时候,苏青会为他准备饭菜,除非真的饿的支撑不住,否则他不会轻易去碰那些东西。 他想早点自力更生,然后摆脱那个家。 如果吃了,他会记得吃了什么,吃了多少,回去拿个本记上,等到以后有钱了还给他们。 这就是鹤缄,总是以为世上的温情爱意都用有来有回,同等换偿。 不过这些事情他从来都会无意识地回避宋执梳 怎么可能不自卑 宋执梳见他不回答,只能无聊地翻来翻去,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好饿。” 鹤缄一愣,显然是无法明了她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饿就去食堂呀?为什么要在这里摆来摆去的? 鹤缄犹豫不定,最后还是试探着把凳子往前移了移,表示可以让宋执梳过去。 谢谢,气笑了。 宋执梳别过头,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不想撇回去了。 她想了又想,突然想起来之前鹤缄给自己的一袋面包还没有吃,就那么放在了书包里,时间一长也给忘了。 鹤缄正因为宋执梳莫名其妙的生气而迷茫,怔愣地坐在文字上,怎么着也不是,看着呆而八愣的。 [宿主,你能不能照着我保护二蛋的模板去保护反派,人家是小可怜,又不是受气桶。] 白团子抱着新领养来和他一样虎头虎脑的狗,爱怜地抚摸着。 笑了,她的小宝贝怎么可能是受气桶呢 宋执梳一脚踢飞他 你才是呢,我的宝儿 不过宋执梳经过白团子这么一点,进行了深刻的反思。 就是呀,鹤缄本身情感都有些障碍,通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下来,宋执梳发现他肯定不止社恐这么简单,因为长时间的缺爱和自闭,鹤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都有些模糊,再加上小时候遭遇的不公平对待和母亲的过早离世,鹤缄对于“爱”和“暖”的定义就达到了无知的巅峰。 他是不懂宋执梳对他的情意 自然也不会懂为什么宋执梳会维护他,和他影形不离。 宋大小姐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检讨,最后恍然大悟:她刚才好像白白生了一场气。 没办法,她娇生惯养长大的,宋朝都奈何不了她,宋母溺爱她,否则也养不成这张扬狂傲而乖僻的性子。 她应该怎么样缓解呢? 宋执梳悄悄地从书包里拿出来两个面包,见鹤缄还是呆呆愣愣的,不由得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有些怪异。 她不大自然地把手上的面包递了过去,可她脸皮这个时候出奇的薄,把头歪向一边,忐忑地等待着鹤缄的接受。 等等,万一他不明白这是道歉呢? 宋执梳突然想到,顿时小脸纠结成一团,正眼豁出去说声“对不起”,手上却一轻。她微怔,望了过去。 鹤缄正垂眸看着手上规规矩矩的面包,不知看了多久,才认真地看了过来,冲她点点头,说了句“谢谢”, 少年沉默而阴凉,像极盛夏门前缄默的树,从牙牙学语到步履蹒跚都不发一言,静静矗立在热极的炎夏,静静独守自己的一份极致的安逸与孤独。 他从不对这时间和世间谩骂,也从不顿下脚步哀叹生不逢时壮志难酬。 他就站着,接受着不公,抗拒着不公,用自己的枝繁叶茂,用自己的细枝末节。 宋执梳听见自己热烈而激动的心跳,磕磕巴巴地回复:“没…没事,这是你上次送我的,我放书包里了,你今天要是不想去食堂,咱们两个就吃这个。” 反正有一大袋子呢 说完她就飞快地转过头,双手捂着脸。 “……”? 鹤缄对于她异常的反应更加感到不解,停了停,他还是小心问道:“为什么…不去食堂?” 他记得,宋执梳很喜欢食堂红萝卜馅的包子,软糯多汁,涩味都被压得刚好。 这些词汇他都记得,因为每每夸赞那包子的时候,都是宋执梳最有文采的时候。 “因为你不去啊。”宋执梳啃着嘴里的红豆味面包,翻着资料书,嘴里也回复着。 心头轻轻翻越过了什么 抓不住 看不懂 为什么他不去她就不去? 鹤缄想问 但他好像是在害怕什么答案 他没问出口 春天不比夏天繁华,却也是遗憾篇篇。 第512章 你丧?没事,我甜(26)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因为今天是星期五,所以上课的动静也闹得比较大,尤其是宋执梳这种等着下课放学的人,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除了数学物理课随便听了听以外,其他的对于她来说都是眼边浮云。 “好好听课。” 鹤缄在本上写下这四个字,突然觉得有些微妙 他记得,前几天他也是在这上面写的,那时候宋执梳出奇得想要靠近他,如今想来,他们之间的熟络度竟然是飞速地在增加。 所以,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来接近他呢? 鹤缄第一次想到了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是想不到答案。他看着宋执梳不满地撇嘴,却还是坐直了身子拿起了笔,心头倏而蒙上了几分迷雾。 是啊,为什么呢 他不敢问出来 宋执梳见鹤缄周遭的气息突然就暗淡下来,她直觉向来准确,便悄悄问他:“鹤缄?你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鹤缄摇头,示意宋执梳专心听课。 树叶沙沙作响。 下课之后的班里欢腾,关系好的围一桌,想着放假之后要玩什么,吃什么。 宋执梳一直戳鹤缄,“鹤缄鹤缄鹤缄!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为什么…” 窗外风喧嚣 “接近我……” 鹤缄说话总是低声而浅语,这句话也不例外,人声鼎沸之际,他这句话根本就翻不起什么浪花,甚至连点踪迹都找不到。 他垂眸许久,在这沸腾的教室里根本寻不得什么地方供他冷静。 这是他第一次不计后果,脱口而出了一句话。语句不多,份量不重,却是足够他思考几天的了。 “因为喜欢你啊。” 她说话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却又随意,以至于让人分不清她这话到底是玩玩而已还是认真所言,所以就导致了她所谓虚伪不负责的形象广为人传。 宋执梳条件反射地说出来这句话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随意了,她立刻摆正身体,再次认认真真地回答:“因为喜欢………” n的音节还没来得及打出来,鹤缄就不急不缓地坐正了身子,似乎是对她刚才的那句话不甚在意,又或者是根本没听到,以为她不想回答。 不论是哪个可能,对于宋执梳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她弯下嘴唇,成了一个倒弧的形状。 但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没办法再重复一遍,只能安静的趴在桌子上,幽怨地看着鹤缄。 她有时细腻如针,有时候又粗枝大叶。 刚上完一节课的少女昏沉,怎么着也看不见少年颤抖的手。 被这么一个人类似于剥丝抽茧地注视,还语出惊人地来了一句“因为喜欢你啊”,感到心慌应该是正常的吧? 鹤缄想着,颤抖着下笔写题。 可是有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上午四节课下课之后,宋执梳也明白鹤缄不回去了,索性直接把一袋子的面包扔到两个人桌子的中间,示意他吃。 鹤缄知道宋执梳的性子,如果他拒绝,可能会直接拉着他去食堂。 她就像养儿子一样,生怕他受什么委屈。 养儿子。 这个微妙的词汇在他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框架。 他听说过,女孩子好像都有母爱泛滥的时候,说不定宋执梳是看他可怜把他当儿子养呢? 他摇了摇头,觉得荒谬。 他这样的性子根本不讨喜,也学不会什么手段,怎么会有人想要把他当儿子养,他的亲生父亲都不会把他当作像样的人。 但是贵族圈的人又能见多少他这样的人,可能是图个乐趣罢了。 鹤缄自顾自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包,觉得索然无味。 但是索然无味又茫然黑暗的日子他过的惯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食不下咽。 不过,真的是面包没什么味道吗? “宋……” 鹤缄一怔 他从前叫过宋执梳“宋同学”,但是极少,宋执梳没怎么给过他主动开口的机会,他也不是会主动开口的人。 他刚才想要喊,竟是突然觉得“宋同学”这个称呼,不是那么的朗朗上口。至少不比她一口一个“鹤缄”顺口。宋执梳刚认识就理所当然地直来直去唤他,他这两个字的名字,直唤其名也不会感觉有什么的,但是宋执梳斜三个字,一喊出来总是会觉得不礼貌。 宋执梳耳朵敏锐,听得见那他的那一个“宋”字,脑子稍微转转就明白他的心思,于是,矜持内敛的宋大小姐光明磊落地转过身子来了一句:“你可以直接叫我阿梳。” “………” “………” 她说的话不算太大声,除了鹤缄没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也足够涉世未深的少年脸红了。 病态苍白的脸上润了色,看起来就尤为可人。 说起来,就算是梁声玉,平时也只是叫她执梳,阿梳这般亲昵的称呼,她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了。 “你喊呀?我只给你喊的。” 宋执梳蹙眉,觉得他好像不太乐意,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执儿,你能不能矜持一点,哪有你这样的。] 但是他在之前的位面不都是阿梳阿梳地叫的吗? 难道是不爱了! 宋执梳撇嘴,更加坚定让他喊出来的目标。 可想而知,他们在位子上周旋了好久,鹤缄憋红一张脸,最后还是没喊出来。 “宋同学……”鹤缄只能喊出来这么规矩的:“不吃了…” 他把面前的袋子推给宋执梳,没有得偿所愿的宋执梳不满地收起来,又把书包里的两瓶柠檬汁拿出来。 鹤缄不喜欢柠檬汁的味道,酸的他难以忍受。他正要摇头,宋执梳阴恻恻的眼神飘过来,他一抖,还是乖乖地收了起来。 没关系,慢慢来。 宋执梳掩下了那么一丢丢失望,告诫自己不能心急,却还是狠狠灌了自己一口柠檬汁。 鹤缄见她不高兴。 明白她为什么不高兴。 他不理解 张了许多次唇 终于,微小的声音满出 “阿……梳……” 第513章 你丧?没事,我甜(27) 放假了 宋执梳慵懒地伸了个腰,戳了戳鹤缄,“走呀?一起回家呀?” 鹤缄板着一张脸,瞥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 宋执梳讪讪地收回了手,不太自然地歪了歪头,苍白地解释了一通:“我那个时候没听到。” 实在是鹤缄那一声太轻又太小,她蒙蒙雾雾地好像是听见了,但是又不太确定,连连续续又听见了那么几声,最后她不得不看过去,只能看见鹤缄憋红了一张脸,腮关紧绷。 那时候,宋执梳突然就明白了 她完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四节课,他都没有再理过她。 宋执梳觉得很无辜,但是鹤缄远远要比她受委屈的多,不过尽管她再怎么解释自己不是有心忽视他让他难堪,他还是倔强地不说话。 完蛋了 幸好好感度和厌世度都没变化,要不然足够宋执梳悔恨去了。 行,既然他不和自己一起回去,她就坐在这里陪他一起等呗。 其实鹤缄并不完全是在生宋执梳的气,他长了这么大,吃了这么多的亏,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点的事情有这么大的反应。 但是对方是宋执梳的话,一切都不可控了起来。 不对,这样子不对。 鹤缄攥紧笔杆,刚才还思路通畅的题一下子就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他偏头,见宋执梳还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等他,见他扭头,正要弯唇,他却迅疾地再次回去,仿佛刚才那情不自禁的一瞥是梦中幻影。 就在宋执梳气馁时,鹤缄却是收拾起了书包,悄悄地抬起眼皮看她了一眼,才说了句:“走。” 宋执梳眸中一亮,刚才鹤缄在旁边,她怕玩手机再火上浇油打扰到他,现在他收起来题,她终于可以给一直催促“你他妈给我滚回来都什么点了”的宋朝回复一个“爬”。 收拾好手机,宋执梳背起书包,追上步伐依然快如风的鹤缄。 她关上教室的门,默认为鹤缄已经原谅她,因此,宋大小姐保持着曾经的模样,高高在上,“鹤缄,本小姐请你吃擀面皮,走。” 他摇头。 你还摇头。 你整天摇头。 宋执梳不依不饶,努力跟上鹤缄的步子,喋喋不休:“你肯定没吃过,可好吃了,我自己发现的一个小店……你…” “不去。”鹤缄冷淡地拒绝,却是干脆利落。 行呗,还在生她的气? 宋执梳有些无力,她扯了扯鹤缄:“你还在生气?” 没有 “回我句话呀。” 不想回。 “你不饿吗?一起去吃晚餐呗。” 不饿,不想去。 他依旧是在心里答着,面上却是无动于衷。 “鹤缄!” 这声音似乎是有些远了,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去。 远远的, 他看见站在分岔路口的宋执梳。他们中间隔的这么遥远,似乎是遥遥无期,不传音讯就无法触碰的光年。 宋执梳觉得不对劲。 鹤缄从来都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眼光。所以他如今的反常,她觉得不单单是刚才的那么一件小事造成的。 她想要问,可鹤缄这种遇强则强的性子,她越强硬,他就越封闭。 没办法,她只能软下来,谁知道这人越走越快,大有把她甩下来的趋势。 她追不上 如果他非要逃避,她怎么可能追的上。 不过,鹤缄反射的回眸成功把她从暴躁的边缘给拉了回来,她重新找回耐心,正要说话,却见鹤缄直直地回过头,扬长而去。 春去秋来,刚步后春的天缓热温良。 宋执梳怔怔地看着鹤缄匆忙的背影,一时间甚至是没反应过来。 她被人丢下了 平生骄傲不司的宋家大小姐,就这么被一个男生丢在了分岔路口。 星期五,人流不散,熙熙攘攘,不觉萧条冷芒,可从脚下一路蜿蜒盘旋而上的冷意与这身子与生俱来的自尊被摔碎的暴怒让她不可控地重了呼吸。 她现在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状态 她在路口,鸣笛不息,甚至有人把头伸出车窗说了那么几句难听话。宋执梳胸口压着的情绪更沉,她强忍,往前走着。 烦死了 宋执梳咬牙,心头浓郁的气愤与悲伤让她难受得很。 其实她完全可以把这份情绪归于原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毫无负担地再次前进。不过宋执梳有她自己的傲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份不满、怒气,一定会有极大成分出于她自己。 [宿主,听我的,追上去,踹飞他!] 白团子两条小短腿拼命晃荡,他咬牙切齿,似乎是要比宋执梳改造恨上几分。 但凡他手下给翠花按摩的力度和手法再敷衍那么一点,宋执梳都会相信他是真的为了自己生气。 白团子:讨厌了啦\/害羞 宋执梳倾吐一口气,总算是平复下了心情。 她自己一个人回家的话,是说不了什么话的。 她这一路上闲慢,还时不时和白团子还有翠花说上那几句话,如果不是她过于冷静的面孔,白团子还真以为她不计前嫌了。 任何时候,一个男生把女孩子丢下,都不是那么容易被原谅的。 更何况是一个内里生着铿锵傲骨的大小姐。 宋执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宋朝刚刚去上班,家里的佣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宋执梳没什么胃口,但是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了,她怎么着都得吃。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里,她甩开书包,一个人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花板,总觉得鹤缄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这一切都要留在他的道歉之后。 不由分说就把她甩下,真的让她很生气。 繁星点点,流过了潮湿灰暗的天空。 肚子疼 饿的 鹤缄捏紧手上宋执梳给的面包,发出一阵卡啦声,在这暗淡的房间里尤为格不相入。 他没吃,根本没想过要吃,因为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交集。 鹤缄知道把女孩儿一个人丢在那里是什么意思,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那么高傲的大小姐受了这种委屈 他捂面 竟是笑了 不会再见面了吧 第514章 你丧?没事,我甜(28) 那是许时年前的深冬了。 鹤缄的母亲是在除夕那天去世的。 那时的鹤缄已然支离破碎,与同龄人相较更是突出的异类。 鹤国征草草地办好葬礼,就迫不及待地追求苏青去了。他自诩没有对不起鹤缄的母亲,但是忠诚又怎么能如此体现。 苏青第一天进门时,鹤缄突然就发了疯。 他不计一切地摔毁事物,那座空荡荡的房子里冰凉的瓶子、杯子。 他嘶吼,像是低谷咆哮的恶狼。 他持刀,像是地狱朦醒的恶魔。 这些都没有被他们两个放在心上,尽管那时的鹤缄真的吓人得很,但是在鹤缄恢复死寂后,任鹤国征如何打骂都毫无反应,他们才确信,只不过是思母心切罢了。 苏青对于鹤缄的可怜大部分也来自于此。 但是鹤缄自己清楚,很清楚。 他生的病绝对不单单是一个严重的社恐,许是还有暴躁症,又或者说是其他的、骇人听闻的病。只不过这些在他极致厌烦社会的安静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但是在宋执梳没有理会他克服许多才脆生生地喊出来“阿梳”的时候,他心底腾升的怒火差点让他失控。 在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远离宋执梳的时候,他也就不得不承认,宋执梳在他心底占有的位置,很大。 比得上李娇娇吗? 他不清楚 但是李娇娇从未影响过他。 鹤缄坐起,手中持笔。 他顿又下笔,写了又划,生生划开了一道分水岭。 没关系的,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把她忘掉。 他上床。枕头埋下忽而涌上的泪意 他这辈子,许是不允再接近、欢喜一个人了。 雨声低迷,烟雾蒙了阳光,醉与诗歌在这空旷辽阔之地明灭不清地闪耀着,轻轻打在那还来不及掩上的笔记本。 两个字上笔痕累累 模模糊糊,雨滴洗尽铅华,勉意读懂 “阿梳” 宋执梳一晚上睡的并不太好,她翻来覆去,一开始是想着要怎么虐一虐鹤缄,后来想想自己那好感度和厌世度成功虐到自己了,再接着,她每一想到鹤缄难过伤心,自己就率先肝疼了起来。 行呗,隔空虐我。 宋执梳自嘲一声,怎么着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鹤缄临走时那晦涩难懂的一瞥,就那么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行,你自己不走,诶,我还不睡了。 宋执梳的倔强和脾气总是用在一些奇怪的地方,她生气地把眼罩一摘,拿出手机开始倒腾。 今天晚上白团子有酒局,虽然宋执梳不懂他一个破棉花喝什么喝,但是秉承着求同存异的原则,她还是尊重为主,她保证,除了嘲笑了他一顿把他整自闭了之外,她宋执梳没做过什么伤害白团子的事情。 因此,她脑海里只有一个顾家又安静的翠花。 “翠花,”宋执梳突然悲怆出声,独自emo:“我告诉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白团子他不配称作一个男人他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我告诉你他私房钱就藏在…………” 白团子: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宋执梳在这个世界短短几天养成了一个坏毛病,一不高兴就喜欢买东西。就像是对面的书店,就像是柠檬汁批发店。 而现在,十分不爽,甚至到了极点的她,在手机上翻翻找找,最后买下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画室。 那地方不起眼,住在这里这么久她也没什么印象,应该是买来教画画的,不过出售的价钱很低,估计是赚不到钱或者是不想干了。 宋执梳想明天过去看看 既然鹤缄说了她没有画画的本事,她就偏要画,就算是买来也要买一个画画冠军。 宋朝:我说我钱包怎么空的快 买下之后,宋执梳的一大心事也就磨得差不多了,她打开游戏,输得遍体鳞伤之后,甜美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雾蒙蒙的,灯盏偏颇,宋执梳早早地起了床,比上学的时候还早上了那么十分钟。难得的勤奋只不过是想早点去看看那画室。 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头像是一朵莲花,宋执梳没由来的一股亲切感。 小宋小宋快快跑:你好,我现在可以去吗? 对方似乎是早睡早起的生活起居习惯,恢复的很快 开心快乐每一天:可以的小姑娘,不过我那里会有一个孩子,星期天会去那里画画,你能不能通融一下,以后让他去? 对方正在修改昵称中……… 小宋根本跑不动:可以 宋执梳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答应,反正她也不是正儿八经去学的,如果那孩子能教一教她,也是一桩不错的生意。 她收好手机,吃完早饭就上了路。 早上人少,冷清,也适合她一个人冷静冷静。再怎么样,她还是要学会自己一个人克服脾气去走向鹤缄。 并且引导他走向自己。 宋执梳打好了心思,按照对方给的路线走过去,不出意外,有些偏僻,但是在这车水马龙的地方,称不上是破败,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浪漫。 她觉得满意,上了楼。 对方和她说是在三楼,一楼是个网吧,一大早上就翻云吐雾,脏话满天,宋执梳捂着耳朵翻着白眼走上去的,二楼是一个补习班机构,冷冷清清的,一眼看过去就招人烦。 这个地方偏远,一楼二楼又让人烦,三楼没生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阿姨说,她嘴里的那孩子有这里的钥匙,通常这个时候已经到了,说起来,她虽然是个美术老师,这里也是一个小型美术班,但是说到底,也只有那孩子来。他拿不来学费,但是天赋异禀,索性也直接让他在这里练习了。 宋执梳一开始还觉得挺敬佩的,不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拉开门帘,心中蒙雾也豁然开朗。 她怔愣地看着少年微蜷的侧影。 山海倾覆,明月弯姿。 鹤缄手上一停,并未抬眸。 想到今天早上阿姨给他留下的他母亲的手机的电话,说什么这里被买了,但是那位好心人允许他在这里。 怎么会呢 每人忍受的了他的 第515章 你丧?没事,我甜(29) 鹤缄自顾自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包括那副快要完成的画作。 是他画的阿梳。 鹤缄自制力一向惊人,可是这个优点在对于画画上却是黔驴技穷,只要他想画,他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而画宋执梳这个想法,在昨天两个人分道扬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在写下一个“阿梳”的时候更是达到了极致。所以在凌晨时,他便早早地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来,自然也就听到了阿姨的电话。 如果按照鹤缄从前的性子,是万万不会来的。不是不接受别人的施舍,而是他明白,他不能再依赖什么人了。 宋执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鹤缄紧了紧手上的画笔,却是不舍得对那张未风干的画粗鲁半分。 宋执梳见他始终不抬头,原本想要装作毫不在意的心也开始慌了。 怎么回事这人,他怎么不抬头看人!不认出来她怎么向她道歉!她还怎么接受! 宋大小姐一跺脚,厚着脸皮喊了一句“鹤缄”。 谁知道那人充耳不闻 从昨天晚上,这熟悉的傲慢嗓音就贯彻耳边,络绎不绝。 大抵是疯魔了。 鹤缄眼色晦暗,无动于衷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鹤、缄!” 宋执梳有些生气了,加大了音量,才看见鹤缄的身子微僵,她更不爽了。怎么,怎么,现在反派都是大爷么,喊一声都不稀得理。 气死她得了。 “……”鹤缄不想抬头,不敢抬头,在确认了那位是正主后,他急忙收起画来,塞外了不起眼的黑包里,直直地想要冲外跑出去。 “有点礼貌,行么。”宋执梳抬手,毫不费力地攥上鹤缄的手腕。 她的手纤长,可是小,握不住鹤缄的手一圈,可是目的如果是想让鹤缄停下,便已经足够了。 “啧。” 宋执梳轻砸唇,对自己的举动懊悔。 怎么回事,你自己怎么还出手了。 她轻松地把鹤缄拽回来,反锁上门,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惴惴不安、闪躲的少年。 “本小姐把这里买下来了,你以后还想在这里画画吗?”宋执梳抄起旁边桌子上的钥匙,收进了口袋,见鹤缄欲言又止,干脆把手机掏了出来,让他看自己和阿姨的聊天记录。 阿姨明确地表示,这个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偶尔来一次也是为了看看鹤缄,为了让他每次来的时候方便一点,就直接把唯一的钥匙给了鹤缄。 现在这个地方卖出去了,钥匙也理所应当成了宋执梳的了。 见鹤缄再次垂眸,宋执梳收好手机,没什么感情地再次问道:“你以后还要在这里画画吗?” “别撒谎。” 宋执梳问了一会儿,见他准备摇头,又追补了一句,不出所料,鹤缄还是停顿了。 他向来不会撒谎。 他们两个见面从来不需要什么赘述与客套,宋执梳也懂他需要什么,也不逼他,反正从这个门里面出去还是要她手里面的钥匙。 [宿主,你走强取豪夺的路线,不怕把鹤缄推跑吗?!]白团子被电视剧虐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来就是一句谴责。 哦,这玩意儿不跳出来她都忘记屏蔽他了。 宋执梳点了屏蔽,仔细端详着光亮整齐的指甲。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要不是被逼的紧了怎么会使出来这种招数。可是鹤缄这种人,逼不得,有时候却万万是要用逼迫的。 否则,当这人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想什么事,独自锁上枷锁时,她若是不敲上一敲,或是翘上一翘,她是怎么死的恐怕自己都不明白。 终于,良天惬云,她等到了鹤缄点头。 “那么,”宋执梳很会做生意,她随意拉来一个凳子,拍了拍便坐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看他,一字一句贯彻耳边风云:“告诉我,你在别扭什么。” 鹤缄没想到 属实是没想到。 他还是忍不住弱弱地抬了下眼睑,看到了抿唇不爽的女孩儿。 他以为她会骂他几句,或许会打他几拳。没关系,都没关系,因为这是他应得的。他已经从宋执梳那里得到了许多不可多求的奢望了,可算起来,他说过的一些,做过的一些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现如今还擅自地疏离,怎么着,这位娇气而自傲的大小姐都不会那么好脾气地原谅他。 是的,当然原谅不了。 他察觉的到,宋执梳很生气。 可是他想不到,宋执梳还能心平气和地这么问他一句。 “……宋…” 他半道而止,竟然是不知道要称呼什么。 从前的他可以义正言辞地称呼她为宋同学,可是在他主动地疏远之后,这个称呼就显得尤为虚伪。 宋小姐? 不,不 他永远不要叫出来这么一个身份。 看看,人就是这样,说要划开界限,不为一丘之貉,但是嘴里边最不想要吐出来的,恰恰好又是如此得讽刺。 “你要是不知道叫什么……”宋执梳眯眼,嘴里的话忽然回炉:“就不叫吧,直说就好。” 鹤缄听得懂她的停顿 她是要说“就叫阿梳”的。 可是为什么停顿,为什么更改,理由千千万,他万万不好猜测。 “不…好…” 他心生冰凉 他永远表达不出来自己的意思,这张嘴永远也不会流畅地说出来他心中所想。 不好?和她玩不好?她这个人不好? 这些唾手可得的想法,随随便便就能寒了一个人的心。 “怎么,和你玩,让你没了芥蒂,没办法再一个人孑然一身地活着不好?” “还是觉得我和你玩是有所图谋或者是一时兴起,怕我骗你又扔你不好?” 宋执梳淡淡地回复,眉眼上挑。 她一连串串气都不带喘地飞出来两句话,成功让鹤缄不知所言。 他呆呆地望着她。 他无可反驳。 他只可认许。 宋执梳笑了,也没说什么,只不过眉目间细拢的燥云算是飘走了。 她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就把鹤缄收拾好的画画用的东西再摆出来,抬眸,笑眯眯地看他。 第516章 你丧?没事,我甜(30) 鹤缄抬首看她,嗫嚅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宋执梳看的想笑,却还是招呼他过来,语气一如既往的骄矜:“来,本小姐看你画。” 鹤缄画的画是水彩,他只有这么一个爱好,当时破天荒地去找苏青,两个人也就达成了约定,苏青一个月给他买一次水彩和画纸。 当然,这些年里,她给鹤缄买的所有东西,包括这些水彩与画纸,鹤缄都毫无保留地记在了纸上。 宋执梳看了眼脏兮兮的水桶,又看了眼捏紧裤腿的鹤缄,不得不败下阵来,耐心问道:“本小姐去给你换水,你乖乖在这等着,能答应吗?” 瞧瞧,她竟然都学会了沟通而不是命令。 宋执梳都快搞不明白先犯错的人是谁了。 鹤缄脑子一团糟,必须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可是宋执梳每次都能十分准确地打乱他的磁场,并且让他欲罢不能。 零零总总,宋执梳已经不知不觉地打破了他许多坚定不渝的习惯。鹤缄迷迷糊糊的点头,宋执梳才提着水桶,摇摇晃晃地走出去。 不,那个太沉,她会绊倒。 鹤缄瞳孔一缩,转身急急地冲了出去,没想到宋执梳在外面给他来了一手守株待兔,回了个头就把鹤缄定在那儿了。 “回去。” 凶巴巴的少女两只猫瞳瞪的滴溜圆,其中赫赫的星星闪亮发明。 “………” 鹤缄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启唇又合,最后还是说不出来什么,听话地回去了。 刚才宋执梳的模样却狠狠地镌刻在心底。 他手指微缩 想画。 不过,如果他趁现在快点跑出去,以后上学多躲着点宋执梳,先不说他自己会如何,就单单凭着宋执梳的傲气,就不会再来找他。 是的 他只要拉开这道门,不费吹灰之力地下个楼之后,他们两个就可以毫无交集。他就会重新恢复从前死气沉沉但是安闲封闭的生活,就可以对他以后的环境稳操胜券。 鹤缄覆上拉门,却迟迟不肯推开。 完了 彻底完了 当他不能第一时间去做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时,他的抉择与大脑,对于那未知的神秘,便已然死亡。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宋执梳第一次做这些,有些费力,一直注意着不倒在自己裙子上,最后好不容易整完了,也弄得一片狼藉。 ……… 让她做已经是这个桶的荣幸了,总不能还怪她吧? 这种病态的自信让宋执梳不那么愧疚地继续接水,再次晃头晃脑,提着水就往着画室去了。 见鹤缄乖乖地站在原地,宋执梳满意地把水桶放在地上,那桶有些劣质,把她娇气的手勒出来了几道红痕,许是有些酸疼,宋执梳搓了搓手,蹙眉,嘴里小声嘟囔着。 鹤缄隐隐约约听到了“疼”“再也不提”“丢人”这几个字眼,其他的也就不追究了。 “你想画什么,你画吧。“宋执梳也不会摆什么,也不喜欢这些东西,买下来这画室就是为了出气的,来也是为了出气的,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她从旁边把刚才坐的凳子拉过来,冲着一头雾水的鹤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鹤缄却迟迟不肯动弹,直到宋执梳耐心耗尽拿起那画板支架准备摔下去鹤缄才吓得一机灵,往前来了。 果然,温柔,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宋执梳柔和地感叹了一句,鹤缄也坐在凳子上。 他和宋执梳一起坐过,距离有时候比这样还要近,所以对于他来说,他并不会感到太僵硬。 “你画什么呀?” 宋执梳见他在画板前愣了好久,刚才装起来的画画用品也不拿出来,不禁疑问出声。 “想画你。” 鹤缄闷闷出声,忧郁地盯着面前白色的纸张。 宋执梳一愣,呆坐着,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回什么,许时后才缓缓笑了开来:“你画呀,我给你当模特儿!” 鹤缄最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是对于他崇尚的艺术,就更是说不出来什么谎话。 可是在本人面前画,总是会感觉怪怪的。 “不用,”鹤缄的语言系统渐渐正常,他摇了摇头,“我自己能画。” “行。” 宋执梳点头,难得安安静静地坐他旁边看着。 鹤缄也不扭捏造作。微微闭目,刚才的风光无限便嵌进了脑海。 宋执梳看他打草稿有些无聊,鹤缄对于艺术上的完美十分执着,就算是草稿也尽心尽力地打。 他早上还未画完的那幅画还在他的包里蜷缩着,这些没人知道的,宋执梳也不会。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包括鹤缄本身,都不会意识到他对于这颠倒众生的神明,无论是出于情感又或者是出于对艺术的追求,已经不可避免地深陷。 鹤缄本就默默,画画的时候更是安静,宋执梳在他旁边坐着,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动一动牵扯出来什么声响,让他反感。 他画的已经有些苗头了,在草稿的最后一笔落下,宋执梳才看得出来他画的什么场景。 是她 宋执梳目光下移,嘴角上扬。 她不说话,专心致志地看着鹤缄涂水彩。 少年从不惧岁月冗长,沉淀下来的时光反而让他的眉目内敛,他的背后刻着冷漠与孤独,可眸光却熠熠生辉,星河倒歇。 宋执梳见他笔下徐徐绽放出朵朵艳花儿,渲上白纸。 鹤缄没画过人,这是第一次画,不过他钻研过这些,只不过实在提不起兴趣去画谁,就算是李娇娇也不行。所以尽管手法生疏了些,看起来还是令人惊叹。 伴着最后的高光点下,栩栩如生、高傲生动的宋大小姐的曼妙倩影赫然现身。 饶是宋执梳本人也不禁呆了呆 “………” 好逼真 画中的绝佳美人儿眉目娇俏,似梦似幻。 “好漂亮。” 宋执梳忍不住赞叹一句,想要伸手碰一碰,却又缩了回来,认真地问了一句:“本小姐能摸本小姐吗?” 第517章 你丧?没事,我甜(31) “等它干。” 鹤缄嘴角微乎其微的笑容预示着他的好心情,强调过上面那句话之后,鹤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在画画面前,他永远可以是一个干净而纯粹的少年。 在宋执梳面前也会是。 “送给你。” 宋执梳正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倏的听见了鹤缄的沙哑沉音,带着雨后甘露的醇香。 “什么?“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眼睛一亮,慌不择言:“我…你…送……” “送给你。” 鹤缄细细地咬着字眼,空凉的眸船中漾起来微亮的浅波,漂亮浩瀚,软和耀目。 宋执梳惊喜意外得很,却也难得保留了一份理智,她冷淡地搬着凳子远离,警惕道:“你是不是想要用这个打发本小姐不来找你?” “………” 鹤缄眉眼酝酿的灯光倾树止停,他紧了紧笔 他现在可以说出来几句话来同意宋执梳的猜想。一定是可以的,因为他了解宋执梳的性格。 但是不应该,他们不行还有这样的猜忌。 “不。”鹤缄没摇头,短措而坚定地否定了宋执梳的猜想:“我想送给你。” 宋执梳怀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又觉得不太礼貌,迅速收回了视线,不大自然地重复问了句:“你确定?没哄我?” “没有哄。” 得到了确定回复的宋大小姐显得春光满面,她咂了咂嘴:“行吧,本小姐勉为其难收下了。” “以后在学校不许躲着我了。”得到了甜头的宋执梳并没有得意忘形,她耐心地等着画风干,却紧紧地盯着鹤缄:“你担心的绝对没有一条是有用的,本小姐伤不了你,同样,你也不必要担心你伤到我。” 她扬唇 “不是说你没有资格伤到我,而是你不会伤我。” “听懂了么?” 鹤缄听进去了,他也一定听得懂。 至于到底相不相信,想不想要,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过宋执梳在这种退一步一败涂地的事情上从来都是强硬的,她明白,不能给鹤缄退路,否则他只会自己一个人一退再退,最后画下坡,重新在低谷过着无处避风挡雨的日子。 “鹤缄,回答我。” 他嗫了嗫唇,还是没说什么话。 “鹤……” “好。” 鹤缄抬眸,颤颤地重复:“好。” “……”宋执梳一时间怔然,她现在反而是不确定鹤缄这两个字的可信程度了,她还是决定再空出来一段时间给鹤缄想想,“……本小姐不逼你了,你再想想,反正没其他心思,我就是喜欢你,你……” “好。” 他又说 “你…可以…相信我……” 阿梳,你说,能让鹤缄一遍一遍周而复始,全盘托出的女孩儿,是个怎样通彻的骄矜明月,是怎样的绝色风华,是洗尽了多少的世俗红艳的桥边驿路花。 鹤缄不想,他很有自知之明。 在下不去决心拉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心里的傲气与自卑便亡于少女的光芒下。 那么,他希望再陷下去一些。 哪怕他不通人情世故,哪怕他分不清宋执梳那么一长串不用费多大的口舌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的算不上情话的情话有几句真假,他还是希望,希望能够往前走一步,去相信最难信的真相。 她喜欢他。 他不知晓喜欢何物,不知晓何为情爱,他只是明白,或许如果要求他忘记或者抹除他面前这个能够让他的艺术细胞疯狂的女孩儿,他要花上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他突然明白什么是自私。 宋执梳没了他可以去选择更多,骄阳也好,星河也罢,他这株残年冷羹的霜草永远不会是最好的选项,至少对于不屑于屈尊降贵的宋执梳来说不会是。 如果他可以放手,可以任这只自由美丽的金丝雀翱翔,她终究会迎来她的雄鹰。 不过他是自私的 他不想 不想把他想要独占的分羹给任何 恭喜你了,鹤缄 你有了一个正常人会有的情绪。 “你还要在这里再画一会儿吗?”宋执梳愉悦地眯起来眼睛,笑着问。 鹤缄收拾起来自己的东西,听了她的话只是摇头,又害怕她顾着看什么而没注意到,张了口:“不了。” 他对于画画并不追求数量上的多少,刚刚画过自己想要画的,鹤缄并不会急着往下画。在没有喜欢亦或者是想要画的东西时,他通常都会收拾完东西回去。 “好。”宋执梳帮着他收拾好,他们两个似乎是和好如初了,不过之前酝酿的情意却开始发酵。 “本小姐请你去吃擀面皮。” “不许拒绝。” 鹤缄“………” 对,还是她,那个霸道惯了的宋执梳。 鹤缄听都没听说过什么擀面皮,更没什么兴趣,他背上自己的包,一路跟着宋执梳。 “诺,”宋执梳把收好的钥匙重新扔了过去,“反正本小姐也不是真的来学画画的,你要是每个星期都这个点来,我才没办法先你几步来给你开门,这个钥匙就给你了,我来的时候你给我开门就行。” 她在楼下商店买了两罐柠檬汁,给了他一罐,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酸甜炸开在口腔,宋执梳爽快地吐出一口气,总算是心情开了朵花。 “鹤缄,” “嗯。” “你喜欢我吗?” 鹤缄忽的抬眸,见宋执梳似乎是满不在意地顺口问出来了这句话。 他嘴唇打着颤,竟然是一个答案也想不出来。 他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喜欢。 他只不过是知道,宋执梳的离开会给他很大的影响。但是如果单纯这样就是别人嘴里嚼惯了的喜欢,那么,对他们两个都是不负责的。 “为什么。” 鹤缄没忍住,他紧紧盯着宋执梳的侧颜,手指在黑包上扣着一道道曲痕。 “为什么喜欢你?” 宋执梳又仰头喝了一口,扬着笑,傲亮惊人:“因为你好看,你干净,你有趣。” 她绣口一开便是接二连三的夸赞,是一些鹤缄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褒义词。 第518章 你丧?没事,我甜(32) “你有好多好多的优点呢,鹤缄。”宋执梳眯着眸子,无端的,像是醉酒:“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 “鹤缄,我喜欢你。” 许是柠檬汁也醉人,许是阳光微醺,无论怎么想,这番话都不像是宋大小姐说给这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少年的。 可是柠檬汁醒脑,昨夜小雨淅沥,无阳可见。 这番话是宋执梳铿锵有力,信誓旦旦说的出来的,掷地有声。 多容易相信呀,少女闪闪发光的誓言。 鹤缄避而不答,他闪躲开眼神,第一次主动说出来什么话:“去吃饭。” 现在才九点多,他们现在去吃饭的话也分不清是早饭还是中午饭了,可是宋执梳迫不及待想要带他去自己的宝藏店面。 况且,她并不是一定要鹤缄给一个答案,能让他主动说出来不讨厌她并且愿意接近她,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你听过擀面皮吗?” 摇头 “你吃过擀面皮吗?” 摇头 “今天,本小姐带你大杀四方。” 宋执梳带着鹤缄七拐八拐,中途鹤缄差点被来抢菜的老爷爷老奶奶挤丢,为了防止这位人生地不熟的同学迷路,毫无私心的宋执梳忍痛牵上了鹤缄的手。 面对鹤缄疑惑的目光,宋执梳凶巴巴地瞪了回去:“你看什么?本小姐这是怕你丢。” 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又感觉不出来的鹤缄:点头点头就对了。 歪瑞古德 宋执梳带他去的地方有些远,紧赶快赶也用了半个小时,这个一线城市很少看到歪楼斜影,也很少没有熙攘繁华,这是鹤缄对a市的印象:热闹却冰凉。 他站在此处,雨后鲜味顺着还未消散的包子味儿钻入鼻腔。 是一条人尽皆知的小吃巷,闻名于国,就算是鹤缄也多多少少听说过,a市的着名小吃大多是从这里闻名。 在这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巷子里,擀面皮这种东西,是不太值得一提的。 宋执梳拉着他悄咪咪地拐了又拐,曲折蜿蜒的道路绕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鹤缄不喜欢这种感觉,如果宋执梳现在一放手,他或许自己都回不去家? 于是,在宋执梳费心费力按照着昨天为了出气特地让保姆自画的这里的地图里面的擀面皮时,也很难不发现鹤缄刚才被动被握着的手竟然紧了紧。 宋执梳:给我整慌了 她回头,见鹤缄神情紧张,不得不放慢脚步,不大自然道:“快到了,你忍一下,本小姐不会做把你自己丢下来的那种丢人事儿。” 鹤缄低低地“嗯”了声。 他们在热拢却了无烟火的小巷穿梭、跳跃,夕阳拉不长的光影,雨水打不弯的脊梁,没什么浪漫可言,冷了一盏茶,酒浇花了一道墙,只不过是蒸汽旺盛上涨,漂亮、美丽、分岔、不切实际、星点翻滚沸腾。 像是青春。 无人指点迷津 但是他们牵着手,牵着整个宇宙,越山渡河,气息紊乱、毫无章法。 他们可以闯出来一个亮堂的未来 他们勇敢,但是不仅勇敢。 他们是光,但是不止于光。 他们是在一个角落停下来的,隔着墙,那上面有孩童涂鸦,花草什么。 宋执梳叉着腰,笑眯眯抬头看。 鹤缄抬起身子,嘴里喘着粗气,打量着面前的小店。 装横不太精美,甚至称不上好看。很普通的装饰,但是干净明亮,里面精巧的摆放看起来也宽敞。 这里不出名,因为只是一个小道,窄而短,看起来无端的有些危险。 不过昨天回去之后,宋执梳特地让人送了份这里的擀面皮。她有时候都记不起来和反派的点点滴滴,但是对于有着自己独特味道的擀面皮却是记了好几辈子,并且每个世界都能毫不费力地找到。 很棒。 宋执梳点了个大拇指,拉着鹤缄进去。 老板娘正在教孩子写作业,气的急了鸡毛掸子都抄起来了,幸亏是宋执梳他们两个进来的快,否则这孩子难活。 “两份擀面皮,一份多辣,一份………” 宋执梳定定地看了一眼鹤缄,心领神会地回眼,自信地接了下去:“一份少辣。” 他们两个坐下去,小男孩儿不会算负数,坐在那儿抹眼泪。 偏偏鹤缄不会看时机,有可能是没看到那还坐这个一米二的小个头,虎头虎脑地就坐了下去。小屁孩儿因为是救世主来了,睁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就看了上去。 大眼对小眼 宋执梳看的想笑,拿出手机“咔擦”一声照了个相,见鹤缄看过来,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指了指小男孩儿:“你不是数学好吗?你教教他呗,说不定能给本小姐省点钱。” “………” 鹤缄迟疑了些许,才站过去,离得远远的,勉强看的清题。 59-106+41+50\\u003d? “………” “我请你吃。”鹤缄看了许久,才憋出来四个字。 这种题让他教,也就变相是杀他了。 “小姑娘你别管这孩子,他就是憨,都二年级了,别人乘法都学会了,他连加减法都不会,可气死我了。” 老板娘端着满满两碗擀面皮出来,笑着冲宋执梳说了这么两三句。 “……”宋执梳轻咳几声:“本……我小时候二年级话还不会说呢,但是就在昨天,我获得了全国英语比赛的第三名。” “……”鹤缄静静地听着她胡诌。 班里第三名而已 “是吗?”老板娘眼里迸发出来光芒,她擦着手坐下,语气紧张:“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还有救?” 宋执梳看着面前歪着头看自己的小男孩儿,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头。 鹤缄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缓缓伸出了手指,在59、41、和50上面点了点,也不管小孩儿懂不懂什么意思,便自顾自地收回手,低下头。 “妈妈妈妈!我懂了我懂了!我把他们仨换一换!”小孩儿眼睛砰得散开火花,兴冲冲地拿起了笔。 他还没学过负数,可老板娘懂,便一直让他拿着59去减106。 第519章 你丧?没事,我甜(33) 鹤缄正襟危坐,抿着唇,面前放着空荡荡的碗。 “……辣不辣?”宋执梳抽出来一旁的纸巾,帮他擦了擦嘴。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竟然没躲。 看他双目烔烔望着简易的菜单的模样,宋执梳再怎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明白他不是已经接受了这样子的亲密接触。 至于到底是什么 宋执梳一言难尽地看了眼自己盛着汁水的碗。 是的,鹤缄把汤汁都喝了,要不然一向好强的宋执梳也不能问出来“辣不辣”这种问题。 鹤缄摇了摇头,伸手往自己的兜里面摸,宋执梳连连制止,吓得直接站起身来,警告道:“今天本小姐说请你就是请你,你想吃多少都没关系,就是别付钱啊!” 没错,霸总就要有霸总的尊严。 宋执梳清楚地记住殷凉那个位面时,她立下了一个g要走虐恋霸总的路线,最后却轻而易举地被那个小傻蛋给击溃了。 这次好,他这次是个傻白甜,走霸总甜宠路线应该管够,毕竟钱她有的是。 宋朝:怎么感觉财产被什么人转移了。 最后鹤缄整整吃了四碗,宋执梳也不清楚他到底是饿的还是太好吃了。她帮忙拍了拍鹤缄辣红的脸,付了账之后见小屁孩儿那道题准确无误地算出来之后,才拉着鹤缄出去。 他们在那里呆的时间不长不短,不过宋执梳贪吃,出来好好逛了一把美食街,吃得打嗝的鹤缄只能干巴巴地看着她左一串右一碗。 出来的时候太阳滚圆,悬在天上。 近夏的季节总是馨香温暖,不燥不寒,正适合他们两个逍遥漫步。 “鹤缄,我对你好不好?” 吃饱了的少年忙不停跌地点头。 说不上是恭维,他只是同意罢了。 说起来,遥遥无途的荒废青春,除了他这一棵枯草可能会添上暗淡的一点旧绿,他的人生没什么色彩,或许是鹤国征把它给涂抹得更黑,也可能苏青杯水车薪地画了点白,又再次抹上了不可更改的浓墨。 他以为他会不识红蓝地踽踽独行过一轮又一轮的春夏,一瓢又一瓢的春雷冬雪。 他应该庆幸的是吗 有个人闯进来,不由分说地涂上了那么几点粉嫩 他应该气恼的,这样的平衡被打破。 可不知道怎么,是李娇娇的什么能力,还是他的禁锢,她就算是画上了之后踩了又踩,鹤缄也还是对她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不过不重要了 命运多舛 在他习惯上被涂上颜色时,他的姑娘静悄悄地进来,用面包纸沾了颜料。 她不会画画,却会用色。 这儿一角,那儿一角,染得漂亮。 但是黑白分明,他还是他。 这就是宋执梳最动人之处 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把人拉出来,并且不更改他的任何特质。 因为她爱的,本身就是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鹤缄。 “去我家吗?” 宋执梳很想让鹤缄去一去,她给他准备了许许多多合适的衣裳,但是提着过去鹤缄可能接,但是穿的几率很小。她有时也固执得让白团子捂脸,一人一团晚上议论了许久,宋执梳也非要逼着鹤缄穿上。 白团子:亚达呦!反派会因此对你产生阴影然后降低好感度甚至会提高厌世度的!三思啊执梳姐姐! 宋执梳:我想看\/执拗 白团子:雅蠛蝶!你要是强来反派会因此感觉自己不干净了进而自卑懦弱!三思啊执梳姐姐! 宋执梳:我想看\/执拗 这么好色,扔进男人堆算了 宋执梳:只想看鹤缄!\/认真 鹤缄想都不想就准备拒绝,宋执梳却一把捏住了他的软肋,诱哄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去,试一试我给你买的衣服,我就把那间店买下来,你想什么时候吃我就什么时候带你去。” “……” 鹤缄可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被要挟竟然是被吃的给拿下了。 他安静地跟在宋执梳身后,自顾自地谴责自己。 太没有骨气了! 他刚才没听清楚宋执梳的一整句话,所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后面的给拉拢过去了。 现在回回味 试衣服? 哪里来的男性衣服给他试? 鹤缄低头,看自己一身洗的发白的校服,又抬眼看宋执梳。 “喜欢…这个…” 宋执梳扭头,见他攥着校服,低压压地说着。 “知道你喜欢这个。”宋执梳眼都不带眨一下的,淡淡地回复了几个字,脚下步子依旧不停。 男人,你这句话和这个手段,我已经觉得腻味了。 宋.霸.执.总.梳冷淡一笑。 鹤缄说出来这句话无非就是为了拒绝宋执梳的花里胡哨的名牌衣服。 可惜他想错了,宋执梳要是会按常理出牌,她就不至于会活这么多位面。 “…我……不……” “擀面皮。” “…………” 鹤缄:我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鹤缄不是第一次见宋执梳家了,面上看起来只不过是两层楼,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费心尽力地装饰。 宋执梳好像是从来不用自己亲自开门、输密码或者是按门铃,鹤缄每次都能看到有人在她快要到家时开开了门,或许是一直在观察,或许是有什么机关,左右,她应该是许久都没有碰过那门了。 “进来进来。” 宋执梳冲着愣神的鹤缄摆摆手,招呼他进来,家仆低眉顺眼,没看她们小姐第一个带回家的男生是什么样。 鹤缄反应过来,斟酌着步子,害怕一进去就掉入宋执梳的陷阱。 说来有趣,鹤缄第一次来一个人的家里,不害怕,不讨厌,在这里斟酌会不会踏入陷阱。 “鹤……” 果不其然,宋执梳这声音一亮,鹤缄就是要跟上去了。 宋执梳笑眯眯地看他上来,领着他往屋子里去。 “小姐,老爷刚才去公司去了,夫人说要跟着王家夫人去法国旅游,您要不要给他们………” “不管他们不管他们。”宋执梳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茶水,不太好喝,又皱着眉头放下去。 第520章 你丧?没事,我甜(34) “管家爷爷您先过去,我男……不是,我朋友被吓到了。”宋执梳及时止损,得亏没有一个心直口快把心里鹤缄的位置给说出来。 官家欲言又止,颔首,没看旁边已经颤颤的鹤缄,安静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小姐不会再让人见到第三个人的!”宋执梳见鹤缄了一步又一步,不由得急了,她伸手拉住他,认真道:“我保证,所以你跟我来。” 宋执梳拉着他上课楼梯,靠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要不要把包放在我屋子里,看着挺沉的。” 摇头 “我能把你刚才画的画挂在我屋子里吗?” “送给你的。” 换而言之,它的下场和用处是什么,这都由你来决定。 宋执梳笑,带着他拐到了无人问津的地带。 因为是临时买的房,这里造势宏伟,可也说不上望不见边的大,鹤缄虽然说没见过,但是也不至于被吓到,不过在这里都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宋执梳也实打实了是被宠上天了。 瞧瞧,一个衣帽间就是他两个房间那么大。 “这里太小了,每次都站不稳脚。”宋执梳蹙眉抱怨,自顾自地谈着:“能不能哄老头买个小房子给我放衣服呀………” “……”鹤缄看着满屋子一团糟乱,数不胜数的裙子套装摆放整齐,却是叠了一层又一层,有些实在放不下就摞在了地上。 “找到了找到了!” 宋执梳往里面走了走,拉开一道门。 里面清一色的青春光耀。 都是一中的校服样式,只不过是换了许多种花色与颜色。毕竟一中里面贵族人员多,如果不好好设计校服,某些千金小姐贵族少爷恐怕会闹脾气了。 鹤缄看的有些呆了。 他捏紧了衣角,张了张嘴,确实什么也没说出来。 少说,里面保守都要二十来件。 “快试试呀,都洗好了。”宋执梳见他不动,催促了开。 “我…不……” “你不是说了你喜欢这种样式吗?” 宋执梳清楚这小傻蛋想说什么,她眯起眼睛,口吻轻佻没什么重话,无端的却让鹤缄喉咙一紧。 好可怕! 这人给他下套! 鹤缄追悔莫及,他抬手,捻了捻上衣的竖领,还在讲究着用词,想要拒绝。 二十多套,他要换到什么时候。 “这些都是你的,你要是不要,本小姐就让保镖扔到你家门口。” 宋家大小姐骄横跋扈,人尽皆知,之前鹤缄还不明白,现在总算是理解了。 他不生气,只是无奈。 宋执梳多聪明呀,掐准了鹤缄不会生气,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自信地说出来这话。 鹤缄长的俊秀,虽然说身形消瘦,但是身子骨已然有了少年风光,这些都是宋执梳查过的,严格按照鹤缄的身高和特点定制的。 见他还是不动弹,宋执梳急得跺脚,小脸通红:“你长的这么好看,本小姐都是想象过了才让他们设计的!你穿上肯定有少年气!别怀疑本小姐的眼光!” 鹤缄只是觉得宋执梳哄他 从小到大,“好看”,“少年气”这些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词语却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进过他的耳朵。有时是明褒暗贬的嘲讽,甚至是阴阳怪气的攻击。 他听得惯了 也有想要为他开导的人,不过鹤缄成熟而自知,他明白是有多么的不讨喜。 不过鹤缄没想过,一个众星捧月娇惯出来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为了讨好他说些大众而易觉的谎话。 鹤缄啊鹤缄,你可以质疑,你可以后退。 但是如果你的背后有人为你挡,如果你的耳畔有人为你呐喊,如果难捱的累赘有人为你切砍,而他们恰巧是一个存在,那么,你大可以放开手去爱,去相信。 因为她,是为你而活。 宋执梳靠着墙,为鹤缄的满不在乎感到头疼。 她不止一次真心实意地夸过鹤缄了,而对方并没有辜负她的心意,每一次都谦虚地避过了,以为她在虚夸。 宋执梳:谢谢,人已经气疯了。 这几十套衣服,不管是穿的方法,还是外形格式,都和鹤缄身上那一套没什么差别。最先掀起来换衣服色彩的就是原主,和校长商议过,左右都是校服,她改的又这么好看。校长当然不好拒绝,原主大大咧咧地就穿来了,久而久之,千金小姐纷纷效仿,也算是这个学校的一个讽刺碑了。 “…好…了…” 宋执梳瞥了眼 鹤缄挑了一套藏青色的,一个很不显眼的颜色,和校服原来的黑色似乎是毫无差别。可黛山高耸挺拔。 鹤缄便是如此 他安静,孑然,世界一望无际的黑暗,他也应该被染指的,于是,那洁白纯净的颜色满满上爬。可是无论如何,只染成了黛色。 他好像是无法成为皎洁的圆月了 他开始向无尽的黑夜靠拢 可少年成熟,理智。于是那黑夜熬啊熬啊,熬成了黛山景光。 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颜色 漂亮、内敛 宋执梳勾唇 “很好看。” 鹤缄局促地按压着织角,他开口,想说什么,却对上了宋执梳的眼神。 倾注进毕生柔情的眸光,该是多么的亮堂。 冲破桎梏,响彻云霄。 就那么一看,鹤缄便看得出来 阿梳,那个无人可比的宋执梳,是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纯粹动人的情感看他的。 他突然,很想很想,叫她一声阿梳。 鹤缄放下手,努力挤着笑容,宋执梳被逗笑了,“噗嗤“地笑出了声,像是一个开关似的,鹤缄的笑一下子垮了下来。 “谢…谢谢……” 他在里面呆了很久,可能是想要接受自己现在的装扮,又或许是在接受其他东西。 宋执梳点点头,转身想要下楼梯,“我让人送来了擀面皮,走去我屋吃去。” “阿……” 宋执梳听见他拖拉而沙哑地呼出了一个音节,她转头。 少年薄汗中葳蕤开了晕红,胸腔挤压着盛放的玫瑰花 她耐心等着,等着他的话 “阿……” “梳……” 鹤缄见她怔愣 又连贯着,努力大了点声 “阿梳……” 第521章 你丧?没事,我甜(35) 少年说出的话算不上惊天动地,甚至无人知晓。 “嗯,我在。” 可少女轻轻扯开了唇角 她一直都在。 鹤缄,我一直在,一直都在爱你。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90] 鹤缄看着大的惊人的屋子里以及四处摆放的玫瑰花,陷入了沉默。 他原本以为那个衣帽间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是冰山一角。 宋执梳知道鹤缄是不会下楼去的,她把碗筷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冲着眼睛放光的鹤缄随心所欲地说到:“我把那幅画挂在我床头了哦。” 见鹤缄点头,她满意了,伸手想要把鹤缄的黑包拉开,拿出来那幅画,挂在自己屋子里,没想到鹤缄注意过来,连滚带爬地过来把黑包给抢走。 宋执梳措不及防被撞了个突然,她呆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又愣愣地看向鹤缄。 鹤缄通红着一张脸,紧紧护着怀里的包。 “鹤、缄!”宋执梳咬牙切齿,把擀面皮端起来放到床头柜,离鹤缄大老远,叉着腰,嘟起来红润漂亮的嘴唇:“你不是说把那幅画送给我嘛!” “不、不行!”鹤缄慌不择言,牙齿不经意碰到了嘴唇,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谁知道宋执梳误会了意思 “嗯?!你是说不送了?!”宋执梳火冒三丈,美眸随着被刚才抢夺时弄红的手一连变得火气。 “本小姐还没受过这委屈呢!” 宋执梳哒哒哒地跑过来,目标非常明确:他手上的黑包。 鹤缄破防,眼睛睁得溜圆。 不行呀,除了画宋执梳的那张,还有另一张画是他早上画的,让宋执梳看到了他怎么解释呀! 他慌忙地把包背在身后往远处扔,宋执梳的目标一下子混乱,她瞪大眼,直冲冲地冲着鹤缄扑了过去。 砰的,撞出了一室浪漫火花。 唇上的温凉让宋执梳禁不住心猿意马,她眨眨眼,恰巧和水雾迷蒙的眸子撞上。 鹤缄被撞倒在地,他腰上疼痛,手上推了推宋执梳,不懂她准备在自己嘴上咬到什么时候。 推我 他拒绝我! 宋执梳气急,干脆手一用力,撑起来身体,鹤缄正要起身,她却变本加厉,直接把头埋在鹤缄脖颈处,激得少年颤栗。 “阿…梳……” 缓过劲的鹤缄感受着满怀的温热 他的怀抱从来都是冰凉无人问,他就算费力想要保护些什么,他们也或冻冰其中,也或不满现状地奔向自由。 可现在,玫瑰花带来的热度让他逐渐融化 鹤缄眸色迷离 他什么都不懂,心中慌乱 宋执梳蹭了又蹭,才舍得抬起头来,在他唇上“吧唧”印下一吻:“这个是吻,不是咬,是像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一样才可以做的事情。” “……阿梳和家人也会这么做吗?” “会啊,但是和这个不一样呀!”宋执梳测目,顺便在他脸颊上也留下一抹芬芳,她眯起眸子:“这个,是你特别喜欢一个亲人或者朋友的时候可以做的。” “但是女性朋友不行!” 嗯,女性朋友也没有。 宋执梳放下心来,眉眼舒展开来,她又在鹤缄唇上啵了啵,才拉他起身。 “好了,吃吧。” 宋执梳坐得端正,可鹤缄雷打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烔烔烁人的眸子忽而凝蓄出来一道光,他走进,再走进,认真道:“还想要。” “…………” 啊咧 宋执梳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塞,被鹤缄稳重的语气和轻浮的台词给整傻了。 她就是想不要脸一次,怎么小傻蛋还跟着不要脸呢 他要是真的要成功了,她这算不算诱拐未成年? 宋执梳还算是有点良心,虽然这个地方教育不太完全,连成绩都能发家长群,但是她还是有一颗爱国心,绝对不干违法的事儿。 “我不。” 宋执梳义正言辞地拒绝,吞回去了到了嘴边的“好”。 没办法,小傻蛋无知的样子好诱人。 “阿梳说的,我们的关系……才可以……” “也要挑时机的。”宋执梳立马打断鹤缄,眼神飘忽:“这个是情侣之间要做的事情,而且也是要分场合的。” 情侣 他知道 以后会结婚,会在一起,会养孩子的 鹤缄带入了之后,发觉到自己不抵触甚至从泉底涌出了那么些蜜意,眸底的光彩便更坚定了 “我…和…阿梳…可以做…情侣……” […………] ?!!! 鹤缄小傻蛋!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引狼入室啊! 白团子心急如焚,想要隔空喊话,却被宋执梳一巴掌糊上了墙。 翠花:啊……老公又没了 宋执梳摸了摸鼻子,尽量冷静道:“鹤缄,你连喜欢我都没办法和我说出来,你怎么和我做情侣?” 宋执梳已经拼尽全力在忍耐自己的魔爪 奈何,鹤缄最会的,就是无意中的撩拨,而这些,宋执梳是最禁不住的, “…喜欢是想要吻吗?“ 鹤缄自问着,眸上却一片清明 他想,他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因为他想着,不论是任何人像宋执梳这样对他为非作歹,他都会愤怒、失智。 “那么,我是喜欢阿梳的。” “阿梳碰我的时候,很舒服。” 鹤缄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这么连贯地说出来一串话的,他的语言系统早就荒芜在了多年前的寒冬。可玫瑰花鲜红惹人,荆棘刺穿禁锢。 完了 她完了 宋执梳走上前去,抬眼看他 眼眸炸开的惊涛骇浪席卷而来,重重地随着一个热意的吻压了下来。 阳光崭露头角,清新缱绻,氤氲开了春光连连。 果然 很舒服。 宋执梳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才把塑料袋带下来的,管家奇怪地看着两个人,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刚来的时候,鹤缄拘束得完全放不开手脚,结果这才多少会儿,两个人完全就换了角色。 “管家,送客。”宋执梳麻木地带着口罩,口吻冷淡。 她一个绝世总攻,被鹤缄缠着亲了两个小时。 这谁能忍。 第522章 你丧。没事,我甜(36) 鹤缄执意的,想要在官家面前亲宋执梳一口,那宋.总攻.执梳怎么丢得起这种人,毫不留情地拍开他的手,对管家说了句“把他安全送回去”就转身上了楼梯。 “………” 算了 宋执梳一顿,旋即转过头,对上鹤缄懵亮的眼睛。 明明还是在生气的呀 宋执梳想,口罩下的唇却上扬起了浪花 “我送他。”宋执梳淡淡地制止了管家想要请鹤缄的动作,刚刚上了三阶的楼梯下起来毫不费力,在管家莫名的目光下,她走到门口,穿好鞋子。 “小姐,现在阳光出来了,您不能晒,还是让我………” “我去。”宋执梳摆摆手,安抚掉管家的话,她伸出手,还没说什么,鹤缄就乖乖地握了上去。 好不容易找到感兴趣的事情的少年的乖巧最是灵动 宋执梳知道这位单纯又不纯的小傻蛋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十分给面子的环上了他的手。 他们两个亲密无间、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举止让管家略略懵了懵,他还是想要尽力开口一下:“小姐……要不然还是让司机………” 宋执梳没来得及听他的声音,那话还没飘到宋执梳的耳朵里,就在半途被门相隔两地。 “吃完饭了,本小姐带着你逛逛圈,带着你回去。”宋执梳娇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三分。 鹤缄的手凉,却不是不可耐受的冰凉,浅温,像是三月风。 “……那我可以………” “不、行!”宋执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警告地斜了他一眼,又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他一拳,力道不重,都没让他皱一下眉。 鹤缄没回答,似乎没什么情绪地转平过头 没说话了 诶这人 宋执梳停住脚步,认命地把他扶正身子,摘了口罩,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嗯?” 鹤缄抿唇,见宋执梳歪头询问他的意见,他犹豫着伸出手,学着她的模样,轻轻扣着她的两颊。 缓慢、认真。 温热落在眉间 宋执梳笑。 春阳抽出新绿,光圈剥开层蕊。 他们两个习惯了牵手,在这尽显繁华的都市转了又转。鹤缄在她家前面,有那么点距离,不算太短,足够他们聊些什么。 “鹤缄,你以后每个双休日都会去那里画画吗?” “嗯。” “明天呢?” “嗯。” “那我明天去找你。” “嗯。” “你大概几点去呢?” 鹤缄有失眠,偶尔严重,偶尔正常。 不知什么什么原因,每到两星期一次的双休日,他失眠的毛病就更重了。可是他没什么消遣工具,通常会随便想什么,睁着眼,中间可能会朦朦胧胧睡过去三两个小时,在第二天的四五点就会醒来。 这个时候,他就会收拾好他的东西,朝着画室出发。 在上学期间,这个坏东西也会偷溜着跑出来。不过这种症状,在他的日记本里多了一个崭新发亮的女生之后,就逐渐减轻了。 阿梳应该是娇娇气气的小神仙 鹤缄点头。 “喂喂喂,你到底几点去呀?”打着什么不正经主意的宋执梳见鹤缄出神了,晃着他就问。 “四五点。” 鹤缄简言意骇地抛出来三个字。 嗷,早知道不问了。 “………很勤奋。”宋执梳板着脸鼓励了一句,甫一还能正常地夸奖几句,想着“四五点四五点”在自己脑子里转圈,她还是忍不住问:“唉不是你是怎么起来的呀?我怎么就起不来呢?” 宋.勤.执.奋.梳谦虚好学地请教。 “起不来…很好……” 鹤缄想了又想,最后认真地告诉了宋执梳答案。 是的,很好。 这证明阿梳每天都活的快快乐乐的,精神充沛,才会起不来床的。 希望阿梳以后的每天也会开开心心。 “……”是不是嘲讽她? 宋执梳见鹤缄一脸认真,总觉得他们两个不在一个频道。 “…那我明天早上肯定去看你。”宋执梳虚张声势,说话说的比谁都六,本来她还想打个退堂鼓,结果鹤缄一个怀疑的目光捎过来,她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我保证!明天五点四十之前你要是看不见我,我就……”宋执梳结结巴巴的,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就吻你!” 鹤缄眼神一亮,忙不停跌地点头。 宋执梳:“………” 啊,豪言壮语放是放下来了,怎么感觉心里有点不得劲呢。 她轻咳了咳,正想问一句“能不能改成六点二十……”的时候,鹤缄察觉到她的意图,直勾勾地对上了她的瞳孔。 “我、不、反、悔!”宋执梳咬紧牙关。 鹤缄这才弯眸。 宋执梳把鹤缄送到了他家楼下,在这一片,能财大气粗地买下来一个地方建独立一体的房的也就宋家了,鹤缄家是一个小区,看起来还不错,她把他送到了楼栋下,冲着他挥了挥手,又不服气地说了句“我明天肯定准时到!”才心甘情愿地回去。 好 鹤缄学着她,冲着她挥了挥手。 当人有了软肋和期待,当下的生活就变得难熬。无味。 鹤缄开开门,静静地把自己的鞋子归拢在角落边,他把黑包珍重地放在了床上,从里面拿出来了还没来得及画完的画。 少女俏丽而明媚,朗朗星空漂亮地倒映在瞳眸。 很漂亮 是阿梳 鹤缄把需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反锁上门,把桌子上本就寥若晨星的东西给收拾干净,规规整整地把画放在了桌子上,他拾起画笔,尽情描绘。 他的笔下诞开了光。 鹤缄本来不喜欢在家里画画,李娇娇生性欢脱,经常和鹤国征玩一些古灵精怪的游戏,发出来什么声响和笑声,这对他来说是烦躁的、错误的、闷无的。 不过这一次 他想 他应该是可以的 心中有光 笔下有龙 那么,峭壁悬崖,哪里也抵不住芳草碧连天 鹤缄的自我关闭是这一家子都习惯了的,没人来敲他的门,没人来问他的话,在正午阳光盛开的光终于透过了这采光差劲的地方时,最后一笔高光也沉下。 第523章 你丧?没事,我甜(37)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和在画室画的不太一样,今早的他意识蒙眬,只是固执地随着自己的心意画了上去,五官都没有那么的标准,可那一双眸子的笔法细腻又漂亮。 他坐直,轻轻呼气,把它吹干。 他端详又熟视,款款情意虽然无法时时刻刻在他嘴边流转,无法毫无差别地在眼眶中画出来数不胜数的朗月明光,但是它总会从什么地方静静地淌出来。 或许是他笔尖的惊鸿 或许是他苍白的指尖 或许是他不易的勇敢 或许是他温柔的笔触 是的,他生来就残破,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属于这个世界里的某一个人。 鹤缄珍贵地抬起那画,他压弯了唇,指尖恋恋地抚着少女发梢星星点点的阳光。 他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终身难忘的吻 在眼睛上,在他心上。 好的,阿梳喜欢他笑,他就努力去笑。阿梳喜欢什么,他就努力去做什么。 现在她是阿梳,如果很久很久以后,她会变成他的阿梳呢? 鹤缄把画贴在了挨墙角的地方,不起眼,看到了也只会轻轻地扫一眼罢了。可是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少年冉冉升起的光。 是他终于愿意鼓起勇气去生存、去爱的光。 所以,这世界灿烂、盛存着慢慢的美丽,鹤缄,学会去爱,不止为她,为了你自己,去触碰、热爱这天下。 这是她想要的,你的快乐。 宋执梳回到家时,是下午一点。她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消遣,当然,消遣的方法绝对不会是作业。 她固定的有玩耍的时间,有学习的时间,还有其他繁琐的规定,她既然要无法无天,就要有狂傲的资本。一点到三点是她的休闲时间,剩下的直到十点半点她都要读书和学习。 也幸亏是原主天赋好,又提前学了许多,要不然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陪鹤缄。 管家胆战心惊的,心里苦,老爷特地交代的,不要让小姐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三流世家家不学无术厮混的男生玩,他苦练双眼,终于把所有的三流世家的少爷给记住了 可是这位是谁呀,他怎么没见过也不认识 “小姐,那位……” “我朋友,鹤缄。”宋执梳懒散地把鞋子规整好,上了楼梯,倏而,身形一顿,她托着下巴,认真思考着,最后又笑意盈盈地接了一句:“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变成男朋友了吧。” 刚刚放下心的管家:啊咧? “不是…小姐……老爷说了,不要让你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您这样子,老爷大约是会生气的。”管家匆忙地追了上去,他已经快要迈入半百的门槛,宋执梳见他要追上来,噔噔噔地下了楼。 “这么急着干什么呀?我又不是要嫁给他。”宋执梳还是有理智的,她扶着管家的胳膊让他做沙发上,在管家缓神的时候,深思了会儿,口出狂言:“不过我觉得离我嫁给他也不远了。” 管家:辞了我吧 “再说了,小老头又管不住我。”宋执梳瘫坐在沙发上,眯了眯眼睛:“鹤缄家普普通通的,不是什么世家,安啦安啦。” 鹤缄 管家静下心来,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他记得老爷让人查过这个人,千查万查最后也没查出来什么底细,本来足够人安心的,却把宋朝查的脸色铁青。 他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的,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是宋执梳在主动。宋朝不信邪,自己家那个目中无人的大小姐,说句话都能让人气着个半死是怎么下得去决心去靠近这么一个阴暗的男生的? 结果宋朝把鹤家族谱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出来鹤缄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想查出来鹤缄动机不纯、狼子野心来告诉自己只不过是傻女儿掉进了他的圈套的宋朝:阿西吧。 还真是他女儿倒贴的 想当年,宋朝追夏明愿的时候,势不可挡,那个时候的宋朝年轻有为,刚入20就已经是整个阅市小有名气的总裁了,被多位大佬称为后起之秀,却对当时人人闻风丧胆,避而远之的女政治家夏明愿一见钟情,当时这事儿轰动挺大的,也有许许多多的人站出来阻挠,毕竟宋朝不可小觑,要是再加上一个夏明愿,这阅国可就风云莫测了。 不过两个人命中注定的姻缘,最后还是被宋朝拿到手了,这件事情轰轰烈烈的,也算是生性稳重的宋朝做过的唯一一件冲动的事情。 唉,他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孤胆英雄,激情四射,这怎么生出来的女儿不中用呢?他宋朝的女儿怎么能去追别人呢? 恨铁不成钢啊! 不过晚了,他们两个之间,宋朝已经没办法干涉了。 “不用担心,他不会伤我。”宋执梳笑语晏晏地摇了摇手:“如果他对我有什么不利,小老头根本就不会让他进我们家的门。” [执儿,你能不能强势自立一点?你瞅瞅人家女主,都开始帮人家家里赚钱了,你怎么还整天啃父呢?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白团子:批判!必须批判! “那我要小老头和这么拽的身份干啥?”宋执梳菜得理直气壮, 她安抚好管家爷爷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上了楼,毕竟现在留给她的休闲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而已。 她拿起手机,正要拨号 诶 她没有鹤缄电话号码和联系方式诶 啊,这么想起来,鹤缄好像连一个手机都没有。 宋执梳:深思 她点开桃宝,找了一个刚推出的手机,不算太贵,宋执梳随随便便付了款,又觉得可能会太晚,问客服这个手机是哪个公司生产的。 宋氏集团 哦,她家生产的 她家这么牛啊 小宋小宋快快跑:哦,这是我家的,请问你可以免费发给我吗? 客服:傻逼吧,滚 宋执梳:我感觉很悲伤 接下来,不管宋执梳怎么说,对方都再也不理她了。 没办法,宋执梳把那个手机退了,又牛皮哄哄地找到了宋朝 “帅气的小老头,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新手机。” 第524章 你丧?没事,我甜(38) 可爱的小老头宋朝:你干什么用的?你现在给我好好学习,再过十分钟就两点了,给我滚回去学习,再说了,你不是刚换手机吗? 小宋今天不跑要跳绳:养男人。 可爱的小老头宋朝:………… 宋执梳上一个手机是被她自己摔了的,因为她打游戏打了局匹配,被骂说没长眼睛。 我是小宋:我眼睛漂亮得很 路人甲:笑死我了,那坦克控我你能不能帮我解控? 我是小宋:我跟你隔了半个峡谷,我又不能飞过去。 路人甲:所以说你没长眼啊,无语,女的打游戏就是没脑子。 我是小宋:你妈的你***草蛋的你个***2—7从哪个洞里面爬出来的狗在这儿和我哔哔赖赖你真是***……” 她虽然是大家出来的小姐,但是夏明愿最讨厌的就是暗讽低责,她人被教的火辣,给宋执梳的也不例外,因此,宋执梳骂人的功夫也完全不差,一下子给对面骂的毫无还手之力。 结果,她被举报了 被禁赛了 阿西吧! 小宋当时就生气了,在举报他不成功之后直接爆炸,把手机给摔了。 对于英雄往事,宋执梳也不想回忆了,她轻咳一声,凶巴巴地问 小宋今天不跑要跳绳:你这个省略号是什么意思?快点同意麻溜的 可爱的小老头宋朝:我不 宋执梳:哎呦了个呵 她改了个备注继续威胁 小宋今天不跑要跳绳:你信不信我和我妈告状? 老头:…… 小宋今天不跑要跳绳:我妈说了,让我赶快谈恋爱,以后不要遇上像你这样的人后悔莫及,她还说了,我想要什么就和你说,你不给我她就回来。 老头:带,滚去学习。 小宋跳完绳了:okokok 宋朝:怎么说着说着她绳就跳完了 宋执梳的目的达到了,她快乐地把给宋朝的备注改回来,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开始学习。 月光疏影,淡而清辉。 囫囵圆明的月亮是李娇娇最喜欢的,原文中提到过,不过宋执梳在遇见鹤缄之后,就更偏爱黑暗星淡的夜了。 她伸了个懒腰,装满知识的小脑袋瓜有些发懵。把一些东西草草地收拾好之后又去贴了片面膜。把灯关上,玫瑰铺下的柔软浸润脚底,宋执梳躺在床上,伸手触碰润湿的唇部。 […………] 白团子看着突然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宋执梳,心觉劳累。 恰好,今天宋朝回来的早,宋执梳听见佣人模糊的恭迎,她“蹭”地坐起身来,来不及穿鞋就下楼,看见面色素冷的宋朝,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嗷!老爸!我想你了!” 宋朝面无表情地扒开想要黏上来的宋执梳,臭着一张脸把手上的盒子扔给她,也没理会她一句,解开纽扣,见宋执梳好奇地倒弄着盒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正要和她说些什么,宋执梳就把份量有些重的盒子收起来,嬉皮笑脸地冲着宋朝摇了摇手,甜甜地道了一声晚安就上了楼。 宋朝:我真是心凉 她脚底板有些凉,初夏了,家里就开始供着舒适的冰,相比于空调,会更舒服,更适合初夏一点,也会更健康,不过她不在乎,回到房间之后换上睡衣,宋执梳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 款式相比于她在网上找的那个更新颖一些,应该是新出的,里面电话卡都安装好了。 宋执梳十分欣慰,她对宋朝满满的爱(宋朝:呵)终于得到了回报。 她想打开,在微信和电话存部上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不过既然是一个礼物,她还是希望鹤缄自己打开。 打定了主意,宋执梳把自己的微信号和手机号写上去,一并放到了盒子里面,想到鹤缄可能不知道他们两个长什么样,应该怎么存,宋执梳贴心地把软件长什么样画上去,还有注册和添加好友的步骤。 她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已经十一点出头了,习惯了早睡晚起的宋执梳一下子就垮下了脸。 完了,她明天起不来了。 [起不来的话,那你今天晚上就不睡呗。] 看到宋执梳一下子就深下的眼色,白团子一颤 救命,他就是说着玩玩的没让她当真啊 [……执儿,冷静,我就是说着玩儿玩儿,你别当真,你作为一个天天向上的学生,还是要努力………] “不!”宋执梳突然被打通思路,制止了白团子接下来的话:“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今天晚上不睡,明天三点起床去肯定能让他对我甘拜下风!” 她堵住了还准备力挽狂澜的白团子,意味深长:“别说了,我意已决,你要是再说,我就把你的私房钱新地点告诉翠花。” [!!!!] 不是,为什么每次她都知道自己私房钱藏在哪里了!这不是他的个人隐私吗! 见白团子的勇气衰竭了,宋执梳就要琢磨着剩下的四个小时要怎么过。 幸好,她还不怎么困,她最了解自己,如果现在睡了,那么明天九点之前她就别想醒了。 那么,她应该做些什么呢? 宋执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皮子竟然开始自己打座。 唉唉唉,怎么回事呢你 宋执梳心下一惊,她麻溜地坐起来,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决定还是写点什么。 她心下一横,飘逸的字体流出串串晶莹 《霸道小宋和她的落跑小傻蛋》 漂亮,一下子就醒了。 心中千道万道风景流连,宋执梳笔下颤抖,缓缓压抑下自己兴奋的内心。 第一章:酒后迷情 白团子属实是被宋执梳这一手整的无话可说了,它见宋执梳的笑容越来越变态,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在这种不大正经的事情上,宋执梳的精力往往要旺盛的多,她笔耕不辍,天还未醒时,她的小说已经大概有些苗头了。 三点 宋执梳看了眼钟表,意犹未尽地搁置下了笔,伸了个懒腰。 腰背酸痛,宋执梳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笑得祥和。 第525章 你丧?没事,我甜(39) 宋执梳的美丽和衣品向来是受不了别人的猜忌推移的,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捯饬,因此每次出门之前,她都会花费上一两个小时来看细细观赏自己的美貌和品味。 在她人生中第一次通宵之后,宋执梳却是十分激动,她把笔记本收在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挎上自己的小包出门了。 四点半。 这个时间对于宋执梳来说刚刚好,天刚梦醒,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楼,迎面却碰上了要去公司的宋朝。 “………” “………” 大眼瞪小眼的,自诩正义的宋执梳都有点想要打退堂鼓了。 “你这么早啊?”宋执梳尽量保持着高贵和冷静,语气里却不自觉带上了心虚。 宋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宋大小姐起床气特别大,能把你逮着骂的狗血淋头,但是她这个起床气不怎么容易被触发。 因为除非自然醒或者生物钟,一般人、一般闹钟是叫不醒她的。 “要不然怎么养活你这头猪。”宋朝淡漠地推了推眼镜,说出来的话却阴阳怪气的:“我可不像宋大小姐,每天吃喝玩乐睡觉,闲空里面还能去养养男人,大清早的就起床去甜甜蜜蜜,可真是让我羡慕。” 他茶我 宋执梳努了努嘴,两颊鼓成一个包,落落大方,却是反唇相讥:“是呀是呀,本小姐就是闲,就是没用,但是再怎么样我还能有人约会呢,你呢,我的宋、家、主?” 宋朝:被打到了大动脉 宋执梳很明白和宋朝犟嘴时,刀应该往哪里戳。哼着小调,宋执梳左手提着装着手机的盒子,右手捂着自己的包,从宋朝旁边越了过去。 “老爷………” 管家话被中隔,宋朝疲惫地抬了抬手,“何家说什么?” ”何家的少爷对小姐做过的事情已经寄过去了,他们说会处理好的,改天会登门道歉。” “不需要他们来。”宋朝看着宋执梳雀跃的背影许久,才上了车,淡淡讥讽道:“想要靠着这种手段接近执梳,也是他想错了。” “是。” 管家毕恭毕敬地迎合着,又不免几句忧疑:“老爷,那何家少爷最近火气的很,我见过他的商业手段,确实是年轻有为,人中龙凤。” “呵,”宋朝只是轻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死丫头眼神刁得很,能看上那么一个寂寂无名之辈,让她回头,估计是无力回天了。” “说来也怪,何家少爷曾经资质平平的,不知怎么的就变了性格,大刀阔斧地在公司进行改革,手段雷厉风行,我看着怪异,想要去查查,好不容易查出来了他的身份,其他的却是查不出来什么。”管家嗓音微哑:“不过既然是为了小姐都能隐姓埋名到一中去教课,应当是没有什么威胁的,老爷放心就好。” 宋朝没应声,看着窗外。 总觉得,是要变天。 话说回来 唉不是他家那个傻白甜除了遗传他英俊的相貌长了张漂亮艳丽的脸之外还有其他优点吗?为什么何生那种他都捉摸不透的人都会喜欢上?现在的年轻人审美都是怎么个回事怎么就看上了那么一个东西呢? 宋朝:想不明白.jpg 宋执梳走到哪里用了半个小时 天刚蒙出来一道白线,还是昏昏沉沉的暗,宋执梳深走过一楼喧闹的网吧,二楼寂静的补习班, 她站立在门前,透出来三两点的灯光暖色。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鹤缄在里面 “鹤缄!”宋执梳欢跃地小跑过去,顺带着关上门,又怕打扰他作画,压低了声音:“本小姐给你带了礼物!” 鹤缄没什么心情画画,寥寥几笔就把他的手别扭地收不回来。他知晓他是在等,也知晓他是在等什么。 他很幸运 他等到了 静静地放下笔,鹤缄注视着喋喋不休的宋执梳。 倏而,他微微仰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10]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30,目前厌世度60〕 相比于好感度,厌世度的进度很慢。 不过,她永远不会在意。 反正她还有一辈子不是吗? 宋执梳弯了弯眉,冲着鹤缄的额间吧唧一口算是回礼,她把手上的盒子给鹤缄,急不可耐地催促他打开。 所以,在鹤缄看到一个黑色的“砖头”的时候,有些不明白宋执梳的意思。 “这个,手机。”宋执梳多多少少明白鹤缄在想什么,她叹气,指着手机解释:“如果你在里面存上我的联系方式,我们两个就可以隔的很远很远说话聊天了。” 鹤缄看着,艰涩地问:“这个……多少钱……” 宋执梳一本正经道:“没多少钱,比你买那些面包还便宜。” [……执儿你怎么瞎你妈扯呢你……] [尊贵的vip用户白团子哥哥天下第一,您已被宿主举报口吐脏话,用语不文明,经查询情况属实,请到vip处自己领罚,逾期不候。] 白团子被敲了一下子头就被放出来了,他笑得癫狂[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是vip!你以后怎么举报我我都不会被骗被打被欺负了!哈哈哈哈哈!!] 搜噶 宋执梳发了份邮件给翠花 “你上次没有找到情有可原,白团子的私房钱不是换位置了,而是拿去充vip了,情况属实,你自己看着办。” 看到已读和翠花的回复,宋执梳欣慰地笑了,白团子还在耳边叽叽喳喳。 好动听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一会儿就要没了吧 在白团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惨叫声紧随其后时,鹤缄也对宋执梳的话发出了质疑:“面包…钱?” 是吗,那为什么鹤国征宁愿给李娇娇买面包也不给她买她叫唤着让买的手机。 鹤缄似懂非懂地拿着把玩,不知道怎么用。 宋执梳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看,她的小傻蛋如此的需要她! “你不会开吧?我告诉你,你同时………” “我开开了……”鹤缄笑容腼腆,缓慢地伸手给宋执梳看。 第526章 你丧?没事,我甜(40) 宋执梳看着鹤缄笨手笨脚地按照她写下的方法去下载、注册,看起来有些好笑,反正白团子被收拾得满脸青紫看见了都嘲笑了一番,又被温顺的翠花骂骂咧咧地抬走了。 不过她看着看着,也应该笑得,却是泪意沾湿。 “我…发送过去了……”鹤缄拿起手机,想要给宋执梳看,后者手忙脚乱地拭去眼角上的透亮,故作镇定地打开背包想要同意好友申请。 “………” 鹤缄见她身子一僵,随后不太自然地坐直了身体,扯了扯粉唇,眼神飘忽:“你先画画。” 她出来的太急了,忘记带手机了。 阿西吧,和宋朝互怼不是她手机的主要用途,和鹤缄甜甜蜜蜜才是呀! 宋执梳在鹤缄静静地注视下,痛下心来轻轻地敲了一下小脑袋瓜,光明正大地回答:“我今天着急过来看你,没有带手机,所以我刚才狠狠地惩罚了自己,以表我的歉意。” 啊,他还是看着她,怎么办,她刚才已经下手很重了,长这么大没人这么打过她。 鹤缄轻轻抬手 !!团儿!他是不是想打我!嗷!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我费了这么大劲跋山涉水来看他,他居然想打我呜呜呜……你快和翠花离婚我不要让男性生物祸害她呜呜呜呜…… 病床上养病的白团子: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 宋执梳握紧拳头,正要说什么,头顶上落下一片温度。 鹤缄迟钝地帮她揉了揉小脑袋瓜,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 阿梳没有错。 宋执梳脸颊酡红,她禁不住往前进了进,轻咳了咳:“你…画画去吧,我没事。” 鹤缄只是以为她不喜欢,有些失望地垂下了手:“……我…今天,不想画画。” 他没什么想画的,曾经一度支撑他度过许多日子的情感支撑在见到一个人之后都会变的轻飘而淡然。 他从来不喜欢在浪费时间的事情上多做别扭,收起来他画画用的东西,鹤缄站起,宋执梳一时间没想明白,愣愣的,坐着没动。 他顺势蹲下,静沉的眸子一闪 他上前,生疏地靠近 倾覆唇上 辗转流连 黑夜未散,可黎明先至。 今天的天气好,昨天消遣了雨后,如今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晒太阳。 宋执梳离鹤缄三米,以此来保障不会狼入羊口。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不是,鹤缄这小崽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对呀,他不是纯情少年吗! [丫头,别说了,你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它告诉我你现在很兴奋,并且还………] 宋执梳一脚踢飞霸总白团子,一双美眸中喷薄的火气却也没能阻断鹤缄。 又或者可以说,他不知道宋执梳生气的原因。 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 “阿梳……” 鹤缄跟了她很久了,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现在才凌晨六点,但是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运转,许许多多的人跟着它共振,当然,在这里,浪漫轻而易举,却永不长久。 或许,少年的悸动生生不息,催了一整年的盛夏蝉鸣。 ……… 唉 宋执梳脚步一停,无可奈何地向鹤缄伸出了手,少年眼神一亮,怯生生地交了出去。 “阿梳…不喜欢…我就…不做了。” 宋执梳挑眉,眨了眨眼,不明白鹤缄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现在想起来,她的小傻蛋为了她已经学会了很多了。例如最能让人心动的吻,例如最能给她满足感的拥抱。 “喜欢,怎么不喜欢。”宋执梳毫无压力地否认,觉得握着他的手的姿势不太舒服,又强势地挤出来缝隙,变成了十指紧扣。 “可……” 宋执梳再次停在一个路口,他们的地方并不会影响人流,所以她可以放心地和鹤缄说话。 “我拒绝不代表我不喜欢呀。” “不是…阿梳不喜欢的……” 他们两个各执一词 “我这不是不喜欢。” 鹤缄偏开视线 “我这是害羞!”宋执梳无奈地把他的脸扳直,不得不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找出来理由。 他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行呗 宋执梳扣紧他的头,踮起脚尖 柠檬汁的味道炸开了一整个夏天的锅,沸煮着心动、热血、青春。 宋执梳用着自己的方式来回答鹤缄的不自信,自然,也看不到少年眼尾通红的笑意。 他们两个惹来的视线不少,宋执梳浅尝辄止,费力地拍了拍鹤缄的头:“现在,你可以相信了。” 阳光醉人 宋执梳拉他再次进了小吃街,现在一大清早的,擀面皮的应该不会开门,宋执梳已经和鹤缄解释了很多遍了,没办法,他不听,固执地非要去一探究竟。 最后,看着禁闭的门帘,鹤缄失魂落魄地低下头,表示封心不再爱。 “你别这么伤心呀,本小姐带你去吃小笼包!”宋执梳觉得无伤大雅,拉着鹤缄就转进了一个小胡同里,这个小吃街蜿蜒曲折,分成了大大小小的枝节,不仔细看转悠,根本摸不透什么路,看宋执梳轻车熟路地绕来绕去,鹤缄都要怀疑她是在这里长大的了。 其实不然,原主清高,也不是看不起,总之是不太喜欢来这种市井地方做些什么,更别提说些什么了,不过宋执梳除了攻略睡觉以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吃东西和旅游,可惜,她没什么机会往外面跑跑,也只有吃东西能满足满足了。 兜兜转转这么久,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嘴里尝过山珍海味,也试过山肴野蔌,还是更喜欢这种平常的味道。所以,在知道这里有小吃街之后,她就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来这里考察。 除了擀面皮,她最喜欢的就是面食一类,尤其是包子一派。 “这里,就这里!”宋执梳得意洋洋地向鹤缄展示着她的发现。 和擀面皮的店差不多,都是人烟较少,挤在犄角疙瘩的小店。 “你别看我带你来的地方小,比外面的那些好多了。” 第527章 你丧?没事,我甜(41) 毕竟资本横行的大城市,就算是这种地方资本也在流转。外面打眼一看就能看见的店铺也是这个城市出名的着名小吃景点,通常,这种店面的租价高的离谱,这种能够赚大把钱的地方,是不允许直接买下店铺的。 因为地势复杂,店面的位置可能就影响了店的生命,所以大部分想要闯出来点名堂的小吃店都会抢破了头地去争取店面。 二那些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挣的头破血流的佛系店家,或者是真的没有钱的人,就会栖息在这种看起来像是节外生枝的地方。 而最光鲜亮丽的店面,也往往会为了高额的租价去提高物价,就导致了世人先入为主,以为里面的价钱都这样,也就不怎么想往里面去了。这么算下来,他们的收益其实都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她能说什么呢,共产主义万岁!! 宋执梳来这里的次数不太多,不过这里的回头客少,大多数都是来旅游度假打卡的,所以她多来几次,店里面的人也能记得。 “我要三屉小笼包!”宋执梳扬了扬手。 清晨在这弯道的人本就不多,他们两个根本不需要等多长时间。鹤缄听过小笼包,不过没见过。 三屉小笼包?那是多少? 鹤缄绷直了背,宋执梳相比起来可是自然的多了,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要了两碗八宝粥,还有几块钱的金丝饼和酱饼,为了让快要瘦削成了线条的鹤缄好好成长,长的壮壮的保护她,宋执梳又拿了几个鸡蛋。 最后,所有的东西都上完了之后,鹤缄出奇地沉默了。 一大桌子,他们两个不大不小的人儿能吃完吗? “……阿梳…太多了………” 他们吃不完的 鹤缄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风卷残云,他面前刮出来一阵旋风,愣愣地看着宋执梳快速又优雅地解决他面前的三屉小笼包。 比他们学校的个体包子小了一圈,看起来可可爱爱的。最后宋执梳差点没有克制住,终于还是忍下心给鹤缄留了两个。 只有两个 ………应该够了吧,毕竟还有这么多东西。 鹤缄拿起来一个,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汁水在味蕾怦然相撞,碰出来阵阵浪漫美味的漩涡裹挟着饥饿,冲击大脑。 好好吃 宋执梳小口小口地喝着八宝粥,煮的很烂,可能是做好了很久,温度不算烫,温温的,她就可以正儿八经地观看鹤缄的反应了。 她抬头,却没有看见那两个可爱的小东西。 “……” 她包子呢 宋执梳原本还打着小算盘呢,鹤缄一个她一个,不过是吃的比较急,喝两口汤缓了缓罢了。那两个给了鹤缄,是她觉得鹤缄吃不了这种东西,结果她一抬头,包子的尸首都找不着。 “……再来三屉小笼包。” 宋执梳不能损伤自己的风范,冷静地又叫了三屉小笼包,紧接着,她就可以清晰地看见鹤缄眼神一亮,随后若无其事地软塌了身子,大有一副不吃到不罢休的架势。 宋执梳:我懂了,你的爱不是我 “鹤缄,”宋执梳也学着他,状似无意地问:“三屉小笼包应该刚刚够我吃,你还要吃什么?” 鹤缄一顿,旋即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 “怎么了?”宋执梳凶巴巴地回看过去,“本小姐每天忙着美丽,还不能多吃点了?” 鹤缄:帅哥沉默 他忙不停跌地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宋执梳高兴了,佯装思考,最后大方地说:“三屉小笼包我好像吃不完,分你一半。” 鹤缄眸中的亮光乍现,他使劲点头,就连唇边都上弧了许多。 少年的心意通俗易懂,只不过是烟火缭绕的地方给他叫几个包子,就足够他的生命欢腾起来浪花。 “那你先喝粥,垫垫肚子。”宋执梳觉得自己这一句话一出来,她成了鹤缄的妈妈。于是,她又拿出了又当女朋友又当妈的架势,见鹤缄拒绝,一心等着小笼包,宋执梳拿出来自己的威严,轻佻着腔轻“嗯?”了一声。 鹤缄懵懵懂懂地抬头,见宋执梳冷沉地看着自己,喉间不知为何一紧,他连忙端起八宝粥,吹了吹,喝上了一口。 宋执梳没让加糖,鹤缄不喜欢甜食,宋执梳那时候看他吃面包的时候就多多少少看出来了,吃一口是甜的的话,他就会记住那个包装,花上好久的时间把它吃完,剩下的,就再也不碰了。 宋执梳对于甜食没什么感觉,最不喜欢甜得发腻的东西,所以不加糖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 粥煮的好吃,宋执梳这种挑剔的口味都能吃的下去,她看着鹤缄的喉结滚动,温热的汤水顺流而下。 鹤缄乖乖地喝了好多口,等到小笼包上来了,八宝粥已经剩下一半了。 老板是一个和蔼的大叔,笑起来两撇胡子,宋执梳看他额头上薄汗,从旁边撕下来几张纸递了过去,把小笼包接了过来,老板开怀大笑,热情地和她说话:“小姑娘长的排场,还善良,怪不得弟弟看起来都这么不一般。” 宋执梳:………… 弟弟 “他是我男朋友。”宋执梳淡淡地回应,娇俏的小脸蛋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只不过是把小笼包往鹤缄那里推了推。 “………”老板住了口,老板娘注意到了这边,用手肘怼了怼不知所措的老板,笑着过来缓和气氛:“我就说嘛,两位看起来这么般配,怎么可能是兄妹呢………” “嗯。”宋执梳还是没反应,却把拿出来两百块钱递了过去。 说话好听,有时候可是会赚大钱的。 老板挎下一张脸,干巴巴地看着老板娘受宠若惊地把两百块钱收回来,不甘示弱地再次开口:“是是是,我也看两位般配,不过是这个小伙子都不开口说话,看来小姑娘和他在一起花了不少精力吧?两位要百年好合呀!” “嗯。” 他说的比较多 宋执梳递过去了300块钱。 第528章 你丧?没事,我甜(42) 夫妻俩原本就是想来说说话的,结果一头雾水地拿了500块钱,他们也不是什么贪财的,看宋执梳没有想要要回去的意思,也不想被打扰,就安安心心相地把钱收回来,不过看见鹤缄喜欢吃小笼包,就多拿来了几框。 鹤缄眨眨眼,看着若无其事的宋执梳,沉吟片刻,小心地问了句:“男朋友……是什么?” “是未来要结婚的意思。”宋执梳一语定下,夹起来一块饼。 不对 宋执梳一愣,见鹤缄不语,暗道完蛋。 在鹤缄的世界里,结婚就意味着婚姻,而他童年昏暗,竟然是没见过一桩温和浪漫的婚姻。 他一定是,极致地厌恶着,害怕着自己成为鹤国征那样的人。 “不对,不是这个意思。”宋执梳打断鹤缄的思绪,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语言:“是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永远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如果你想做我的男朋友的话,那我们现在是情侣,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做很多事情。” “你以后只会有我,我以后只会有你。” 宋执梳大致地捋了一遍这些话,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又点点头,确认了一遍:“就是这样。” 初夏的长风吹得进深巷,更吹得少年心动。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30] [叮!攻略目标厌世度-20,目前厌世度40] 是吗 阿梳 只有我吗 其实能有多么困难,这世上争吵来完斡旋批判又在,两抹光既然能够相撞,又为什么不能相融。 既然如此 阿梳,我可以变得勇敢些 因为宋执梳今天下午要回去追剧,并且还要去拿手机同意鹤缄的好友申请,所以他们两个人吃完早饭后,宋执梳和鹤缄在宋家门口也就分道扬镳了,当然,前提是宋执梳嘬一口鹤缄。 她瘫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又爬起来找自己的手机。 “微信…微信……” 宋执梳皱紧眉头,从手机清一色的“芒果荣耀”“贪吃龟”“葫芦娃联名款”的游戏里面,怎么也找不到那抹绿色。 在她眼花缭乱了许久之后,才终于点开了微信,不出所料的,空旷的联系人里面有一个小红点。 微信用户向您发出好友申请: 我是 宋执梳看着白灰色的人模头像,陷入了自我思索:她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鹤缄在不感到自卑与伤心的同时,换一下微信名字和微信头像。 善良美丽的小宋同学决定率先出击 小宋小宋快快睡:鹤缄?你到家了吗?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正在输入 这个框框整整持续了两分钟 微信用户:到了? 为什么会是疑问号 小宋小宋快快睡:你这个名字,不感觉有些麻烦吗? 微信用户:怎么改 小宋小宋快快睡:我给你发一个教程 宋执梳自己录屏,让鹤缄看看怎么把自己的id更加的简便些。 或许是去改名字了,鹤缄好久都没有回复,让宋执梳无聊了很久。 小鹤小鹤快快醒:改好了 宋执梳一骨碌地爬起来,看鹤缄改的类似于情侣名一样的东西懵了懵 小宋小宋快快睡:你怎么想出来的 小鹤小鹤快快醒:不是都要改成这种格式的吗? 也许是习惯了打字,鹤缄发信息的速度快了 小宋小宋快快睡:很好,这样很好。 小鹤小鹤快快醒:好 宋执梳又和他说了几句,说自己要去追剧了,下午上学的时候见。 现在是早上七点,一中是下午四点进校,她还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执儿,你作业写完了吗?]白团子不知道和谁喝了两盅,醉的稀里糊涂地就爬她头上打打闹闹。 “……”宋执梳忍无可忍把它扔给逛街的翠,恼羞成怒地拉黑。 作业她只需要看看,如果会的话就不会写,浪费笔墨和时间。她完成作业的时间只有星期六那下午,超过那段时间就不会再碰了。宋家对于她学习的要求并不是作业的完成量,而是知识的了熟于心与沉淀。 宋执梳打了个哈欠,还是想要去睡一个回笼觉。 雨水轻敲,梁瓦声燥。 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睡,外面下雨其实一般是不会把她吵醒的,不过这雨如瓢泼,下的惊人的大。 她开开手机,3:00。 她睡了好久,中午饭都没有吃。 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懒腰,宋执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觉得应该还是能吃上一顿饭的。她下床,外面雨声动荡,楼下的管家看了稍许,担心地看着精神不振的宋执梳:“小姐,这次的雨下的时间不短,也许会有积水,还会造成堵塞,要不然今天先请个假?” 宋执梳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这场大雨会持续到明天早上,今天是没什么机会停了。 “不用,”宋执梳把筷子放好,背上书包,上了车,冲着管家摇了摇手,示意他可以回去。 天气灰蒙,压的人心头难振。 车里放着悦耳的音乐,宋执梳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天气,总觉得这画面好像在哪里看过。 记不清了。 她下车,远远的就看见被雨而来的鹤缄。 宋执梳气急,拿了两把伞就跑了过去。 鹤缄只觉得头顶湿意厚重,他往旁边看过去,宋执梳面色不佳地给他打着伞。 他不需要的 鹤缄不解,想要拒绝,见宋执梳眸色一厉,乖乖地收了过来。 宋执梳藏好另一把伞,钻进鹤缄的伞下,不悦道:“下这么大雨你这样子淋,会生病的你知道吗?” “我…没生过…病…” 鹤缄音色暗哑。 嗯,傻人有傻福呗 宋执梳翻了个白眼,她在鹤缄面前霸道惯了:“这把伞送你了,就当作是你今天好好做人的礼物。” “………” 他每天都在好好做人呀。 鹤缄知道自己拗不过去的,他点点头,补充到:“以后……不会了……” 这才是小鹤应该有的反应嘛 第529章 你丧?没事,我甜(43) 灰蒙阴沉,电闪雷鸣 宋执梳无聊地支着头,不想听老师的絮絮叨叨。 不知道一中什么鬼制度,下午就上这两节课就放学了还非要让来。 她愤愤不平,却还是无计可施,只能看看鹤缄来消遣时光。 雨没有什么要停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重砸在地,听得人心惊。 这是第二节课,一节烂燥无趣的语文课。 雨声呼啸,淹没了一栋栋大厦,鲸飞鱼跃,震耳欲聋的狂躁与悲哀猛然来袭。 不行,雨太大了。 积水横肆,狞笑、滚动、翻腾,压制而克命。 不少人的司机已经在学校门口鸣笛,示意学校如今的情况。学校开始组织,避免这些娇气的千金少爷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会有家里来的仆从或者家人一个一个进来,喊着他们尊贵的主人的名字,后者则背上书包,跟随着那弯了脊梁的老者下楼。 不出意外,宋执梳的司机是第一个来的。 “鹤缄,一起走呀?”宋执梳拉了拉鹤缄,想要让他一起跟着来。 他拒绝,拒绝得十分利落干净。 “……我没事。”鹤缄低低地补了句,立马跟上:“我会安全回去的……” 他不想成为阿梳的附属品 不想和宋家大小姐同一屋檐下 只能是阿梳,不能是宋家小姐 宋执梳颇为遗憾,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好几眼,才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他看了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他应该是在等什么的,等一个注定的结果,等一瓢的心凉。 周围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起身、转步、出门。 今天的雨毫不悭吝,呼瑟砸心。 在还剩下一半的人的时候,鹤国征风尘仆仆地来了。 “爸!” 李娇娇眼神一亮,俏声喊了一句。 李娇娇这是第二次喊鹤国征“爸”,这个锐利而讽刺的字眼能够生生戳穿少年薄弱瘦削的胸口。 鹤国征笑起来,应了句,冲着老师示意。 她征服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多是艳羡与惆怅。李娇娇强势地拉着纪冷淡走了过去,笑靥如花:“爸,这是我同桌,平时可照顾我了,我们能不能让他来我们家做客呀?” 鹤国征对于李娇娇向来是有求必应。 他们笑 女儿家脸上羞红 男儿家更是拘束 他们似乎是 幸福得狠了 他们谈 或上青天,或下地骨 默默地淡出了原野与天际 鹤缄发白的关节紧了又紧,终于还是松动。他克制下忽而涌上来暴怒与快意,眼睛死死冲着淡有馨香的位子。 没关系的,没关系。 他沉默地收拾好书包,没有理会老师的阻拦,一个人出了教室。 上次的雨繁琐,生生锁了少年一整个青春的感性。 这次的雨瓢泼,生生压垮了少年心头的坟墓。 恨 不过淡了,淡得微乎其微。 鹤缄冷静地穿梭在人群与车辆,若是有一个,哪怕一个,一个牌子碾压上他不堪一击的身躯……… 手机响了 鹤缄手指微动,思绪归拢 小宋小宋快快睡:鹤缄!本小姐到家啦!你嘞? 还没有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家是哪里 可是他扬唇 手下轻敲 “快了” 他会找到的 可中间一定隔了层层山脉。 “播报今日新闻,受暴雨影响,多地高中提早放学,交通拥挤,发生了一起车祸,骑着电动车的苏女士与轿车相撞,受伤严重,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治疗,请大家一定要遵守交通安全,安全出行……” 宋执梳看到这条新更新的新闻时,心头突然蒙上了一层厚重的不安。 她想见鹤缄 雨势不减,宋执梳不得不让司机送自己过去。 一路上人潮拥挤,到了一个路口更是到了动弹不得的地步。 宋执梳心急如焚,却猛然注意到:这里是鹤缄的小区。 她顾不得什么,拿了把伞就下去 她挤过人潮,抢过氧气 她抬眸 她见野草折腰。 她见少年毫无生气地倚着区外的墙,伤痕累累。 “贱种!你活什么活!你凭什么让苏青去接你!她要是有什么事,我宰了你!”鹤国征处在狂怒边缘,他叫嚣着,嘴里的话难听刺耳。 李娇娇在旁边哭的歇斯底里 “那苏青自己出了意外,他打儿子干什么呀……” “别管了别管了…他们一家子奇怪的很……” “这孩子也是可怜,他爸只把女儿接回家,儿子管都不管,苏青好心去接,还出了车祸……” “都是命呗,散了散了……” 宋执梳怔怔地看着鹤缄的生命流失 鹤国征听得见那些闲言碎语,他面容扭曲,捞起刚刚拿出来的椅子,他啐着最狠毒的诅咒,不由分说地砸了过去。 雨水堵塞了呼吸,淹上了耳膜 鹤缄 鹤缄 她的鹤缄 她扒开人群 她推开世俗 鹤缄低眸,心头的颤抖让他肺部收缩 他低低地笑,牵上了脸上不可计数的伤口 那幅雨画大致可以完成了 如果他可以活着的话 雨成了催人下狱的情剂 语成了稻草千瓣的份量 让他想想啊 他为什么总觉得这么想哭呢 是失去了什么吗 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 是什么呀 鹤缄闭上眼,等待着鹤国征的致命一击,思量着他生命的最后一度荧光。 阿…… 是谁 阿… 阿梳 他豁然睁开眼 砰 木椅碎裂,鹤缄嘴唇打着颤 “疼……”宋执梳苍白了唇色,冷汗涔涔 “鹤缄……好疼……” 天光不来,碎阳不斜 她喉咙挤压着氧气,粗重而压抑。 她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人群惊呼都刺激不到神经。 她想睡 司机想不到出了这茬子事,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还是热心群众把昏过去的少女送往了医院。 鹤缄牙齿磕碰 他听到了 “鹤缄” “好好活着” 血液煮滚开,麻木的动脉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跃 他猩红了眼眶 鹤国征吓了一跳,被突然闯进来的少女弄得醒了三分。他看着手上残存的碎屑木棒,手上一软。 可黎明姗姗来迟 狼已觉醒 鹤缄抄起一旁尖锐的碎木,他撑起身体,摇摇欲坠。 可没人对的上他的眼 仅仅一眼便觉 山崩海啸 满朝鬼神 第530章 你丧?没事,我甜(44) 众人膛目结舌地看着 看着鹤缄狠狠地把那木头扎进鹤国征的手心 刺耳的尖叫连成一串,更催雨醒。 洗刷了血污,洗涤了悲弱 他睥睨着呲牙咧嘴的鹤国征。 那人张着嘴,想骂什么 鹤缄笑,脚下带着淌水踩上了他的嘴。 他只需要稍微用力,鹤国征就会疼的面色铁青 他又踢向了鹤国征的肚子,一脚接着一脚,狠上更狠。 鹤缄开始开怀大笑,鲜血淋漓的喜悦激起朵朵浪花。 疯魔了 一定是疯魔了。 “鹤缄!”纪冷淡见鹤缄已经不可控,着急地喊了一声,对上鹤缄转过来的眸子,他不由得退后好些步。 好可怕 地底死尸般的恶意 “如果你还在意宋执梳的话,就停下,现在,去医院。” 李娇娇已经被吓傻了,根本说不出话。 宋执梳永远都是鹤缄的克星。 他呆呆的 手机振动 是宋执梳在去医院的路上不顾生死拿着手机发来的 “鹤缄,安安全全地活着” “我们还要结婚” 鹤缄突然脱力,他坠落在地,却是紧紧地握着手机 他又哭又笑,疯癫痴魔。 纪冷淡看准时机,上前拉紧鹤缄,让其他人送他们两个去医院。 不太需要了 鹤缄没怎么用力地挣脱开纪冷淡的钳制,盯着没剩下几口气的鹤国征。 冷静了是吗 纪冷淡想 他看着鹤缄嘴角淡淡的弧度 心底一凉 不 彻地疯了 宋执梳还没到伤及生命的地步,只不过是她身子弱,疼的慌而已。按照小姑娘曾经的娇气程度,估计要在医院住到那些伤痕毫无痕迹的时候,才会听话地出院。 不过今天的她不知道怎么的,那么坚强冷静。她打给管家,让他先把今天的事情给安定下来。她支起耳朵,用外挂听着隔壁的细声低语。 她是刚刚才知道鹤缄和鹤国征也被送到医院了,许是天公不作美,她旁边的房间给了鹤国征。 “叔叔……还是别报警了吧……” 李娇娇低声劝导,焦急得很。 要是真的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多丢人呀。她刚刚得知,苏青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住院疗养就好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行吗?我妈妈也不会希望你和鹤缄闹得太僵的……” 见鹤国征还是软硬不吃,李娇娇开始打起来感情牌。虽然鹤缄的反应确实是吓人,对鹤国征也造成了伤害,但是周围群众大多数都是清楚来龙去脉的,就算是警察真的来了逮谁捕谁还真不一定呢。他们家没钱没势,鹤国征又砸了宋家大小姐,不管是袒护鹤缄还是为自己报仇,宋执梳都没有理由放过他们一家人。 天呐,这都是什么事。 李娇娇心如死灰,只能想着,让鹤国征放过鹤缄,去和宋执梳说几句好话,兴许这件事儿还不会闹的这么大。那学校的嘴三两拨千斤,都不是什么好坏不分的人,怎么会分不清楚对错。 好在鹤国征听劝,决定不要把事儿闹的太大。 只不过鹤缄,应该是在鹤缄待不下去了的。 宋执梳收回听力,长舒一口气。 不报警的话,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就易如反掌了,说起来,她还要谢谢李娇娇。 嗯,以后不嘲笑她发际线了。 白团子刚才给她看过她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说真的,挺出乎意料的。 不过她很开心,她的小傻蛋会保护自己。 宋执梳休息了一会儿,就急不可耐地下床去找鹤缄。鹤缄看起来都是零零碎碎的皮毛伤,检查出来还是比想象的严重很多,鹤国征是在恼怒到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动的手,肯定是重的。 “鹤缄?” 他半躺在床,抬眸便见少女笑靥。 宋执梳想要走近 “别过来。” 她脚步一停,连带着眸光流连的春色。 “远离我。” 他淡然地笑,眉间的冰雪消融。 可他眸中烁动的光闪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不可偏转的黑底。 “阿梳,远离我吧。” 鹤缄声音低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存在,他是否是个错误。他如今的状态是否会再次伤害到阿梳,甚至是更多的人。 宋执梳矗立许久,久到眼眶松湿 “然后呢。”她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问:“然后呢?鹤缄?” 然后? 然后他静静地,哀默地,衰死在某个春天,或者夏天。 “远离我,”鹤缄再次咬着字眼重复了一遍,冷冻寒霜:“宋执梳,出去。” 鹤缄 鹤缄 宋执梳眼尾红艳,她轻吐气息,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她笑 明媚如初 “鹤缄,” “你真让我失望。” 她步履蹒跚,背上的痛意压紧神经,可宋执梳从来骄傲如斯,她没喊任何人,一个人,尽力地挺直腰背。 她走出病房,忽而咬紧袖口。 惊天的呼啸席卷掉仅剩的高傲,她扶着墙根蹲下。 歇斯底里而无声的悲哀与哭泣 最是心死 鹤缄一个人呆呆的,他倚着床,眼神空洞。 脑海里回旋着什么 “鹤缄” “你真让我失望” 他捏紧被角,忽然觉得想要抓紧些什么 他要想起来点什么,一定要。 门吱呀而开,伴随着浅浅的危意 “鹤同学,好久不见。” 何生笑的儒雅,他推了推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鹤缄,语气陡然一转,他不屑道:“鹤同学,像你这种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要怎么保护我的阿梳呢?” “也罢,还是要谢谢鹤同学刚才对我的阿梳恶语相向了,毕竟如果你不这样,她是不会对你死心的。”何生怜悯地看他,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鹤同学,这里面的钱,除了你的住院费,其他的也足够你衣食无忧地生活一辈子了,如果你不来找阿梳的话,你就可以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逃离你那个家了。” 鹤缄没接,何生也不生气,放在床头柜上,耸了耸肩:“那么,谢谢你对阿梳的照顾了。” 他出去,贴心地带上了门。 他当然没注意,脑中那齐整而惊人的灵魂,飘出来一丝。 继而,无休止地开始沸腾。 第531章 你丧?没事,我甜(完) “宋执梳!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你再这样下去谁能娶你!” 宋朝气的想翻白眼,宋执梳却还是闭着眼睛,不以为然:“你又不是养不起我。” 瞧瞧,把啃老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三年的时光刮了过去,宋朝依旧意气风发,倒是宋执梳褪去了骄矜,徒留高傲却自持的慵懒和贵气。 说起来,她还是要谢谢何生的。 她不知道何生是什么时候对她起的意思,但是在和鹤缄闹了矛盾后,她的单身地位就变得岌岌可危了。何生手段高明,经商头脑一绝,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三年以来,他非但没有飞黄腾达,反而能力是越来越差劲,一开始宋朝都不相信,还是宋朝亲自去揣摩才敲定决音:何生恐怕是江郎才尽了。他那令人发指的能力已经沦为了昔日的神话。 在何生拥有逼人的势力时,他曾经来过宋家,是在宋执梳和鹤缄分开之后不久,话里话外都指名道姓地想要让两家联姻。本来是千年难遇的一桩好亲事,宋执梳死活不肯,最后只能草草了结。 见宋朝还准备再喋喋不休下去,宋执梳先发制人,捂着耳朵噔噔噔就上了楼,剩下宋朝吹胡子瞪眼。 宋执梳登上楼,一如既往地看着床头上挂着的画。 她垂眸,自暴自弃地躺在床上捂眸。 手机响了两三声,她烦躁地甩了出去。宋执梳吃穿用度尽是奢华,什么时候一个手机会用四年。但是她不想舍弃所有他们曾经亲密的证明,她甚至都舍不得删了他的联系方式。 她没办法否认 她大抵是放不下了 其实在他们分开后,鹤缄的好感度和厌世度进度就自己进了,好感度已经超标,厌世度也在三年长跑中归零。 她不知晓他每天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和她一样,这三年无休止地在思念。 可是她没找过鹤缄,一直没有。她骄傲、高贵,再也做不出来那勇敢的事情。 宋执梳不想再想下去,三年的自我封闭已经让她的脾气暴怒概率异常的高,她开开手机,准备看看是谁。 小鹤小鹤快快醒:阿梳 她猛地一震 小鹤小鹤快快醒:我回来了 鹤缄一字一字地敲下 “我来娶你了” 发出去,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boss,现在进去吗?” 鹤缄的思绪被打断,他握紧手机,淡淡地收了回去,没应声,口罩捂的紧实。 “贵客啊,失迎。” 宋朝见西装革履的来人,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鹤缄站着,那下属就明白他该退出去了。 他缓缓摘下口罩。 “果然啊,还真是小看你了。”宋朝冷哼一声,自己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岳父。“ 褪去了沙哑的男人已然明白世俗,他泰然地喊了句,却把宋朝的手吓得一抖。 三年前,也就是何生和鹤缄一别的那天,何生扔下的钱足够鹤缄自己创立一家公司。何生飞速地给了鹤缄趁虚而入的机会。 宋朝眯了眯眼 他面前的,再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资料,上面写着他有多可怜,多可悲。只有满目的淡然与平静。 看不透 他不露山水:“这三年你让我女儿受的苦,你觉得能被你这身份磨平了?” “鹤缄,你和我都明白她是个什么性子,我劝你还是收手,何生会倒下去,就代表你可能也会有那么一天。” 他本以为这番狠话,最起码何生的提及能让他露出点破绽。 可鹤缄听到“何生”两个字时,嘴角讥讽地一翘。 “我想见她。”鹤缄简短地吐出来四个字。 宋朝仔细而详细地看了又看,几十年腥风血雨忽的刮了过来。 鹤缄不动声色,宋朝无计可施,这才才挥了挥手。 他已经老了,或许是没办法再护着他的女儿了。 宋执梳不知道楼下的风云莫测,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被盗号了吧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毫无用处,只能出去倒杯水。她嘴里咕哝着什么,打开房门。 阴翳投下 宋执梳抬眸,猝不及防闯进了忽而乍起的星光。 鹤缄 死寂了三年的死水沸腾,宋执梳立马想要去关门,却被鹤缄抢先一步。 “我…发…发给…你……” 果然,他比他想象的还要紧张。 三年了,他没日没夜地克服着与生俱来的温吞。 可是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匿着缺点。 宋执梳一把拍开他的手,阴冷地看着他。 “出去。” 她毫不犹豫地吐出来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三年她就像是荒废了一生,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做,一切能在自己屋子里面搞定的都自己搞定。 她与外界封闭,不知道鹤缄这一身正装是个什么身份,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是她永远,永远 不会原谅 宋执梳自己劝着自己,满眼的防备与冷意 是么 原来这么刺痛 鹤缄想过他面对宋执梳这样的眼神时是什么感受 但是往往,在这件事情,他会对自己心软。他会不顾一切地去想,我的阿梳不会这么恨我。 从前是阿梳 现在,是我的阿梳。 “阿梳……”鹤缄垂眸,颤颤地喊出来一句。 “鹤缄,你到底想做什么?” “三年了,三年。”宋执梳冷笑,细数往昔:“你浪费了我三年。” 不,不是浪费。 “我不知道在这期间你经历了什么,你收获了什么,但是都和我毫无关系,” 怎么会毫无关系呢 鹤缄咬牙,逐步逼近 “我们之间,在你喊出来那句话时,已经彻地结束……” “了”的音节还未吞吐 唇上紧贴着一阵冰凉 那是鹤缄失控的表示 这三年,他从来没有这般过。 “就是在这里,阿梳,”鹤缄把头埋进她的玉颈,湿意连绵:“你是在这个地方吻我的,我记得。” “还有那幅画,是我画的。” “我看我好看,不行么。”宋执梳抿唇,冷淡地回应。 如果她的眼眶不会露出马脚。 “好,好,好……”鹤缄低低地应着,仿佛是说不出来什么了。 宋执梳想推开他,却是无济于事。 三年啊 足够稚嫩的树苗参天高大。 “阿梳,嫁给我好不好。” “不。” 宋执梳想也不想地拒绝。 “没关系。” “我等。” 窗外新绿抽出 嫩芽渐长 第532章 你丧?没事,我甜(番外) 6月3日 天热了,和五年前一般。 今天阿梳请我吃了擀面皮,她对我还是冷言冷语,可是已经不会离我那么远了,还是有那么些距离。不过我很开心,所以想写的多一点。 这已经是我用的第23本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了,我想把它写完。 五年前大多数的太阳和今天一样温暖,可那天下的雨却冷缩。医院里的味道僵硬又难闻。 何生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冰雪纷飞。 “我的阿梳” 我愤恨,我不甘,我嫉妒。我从未想要妄想过她,却也恼怒于他的阴谋诡计:这四个字刺的我一痛。我应该是认识阿梳的,我认为,在前世,或者很多个前世,支离破碎的,我记得我曾堂堂正正把她占为己有。 时间破碎、流逝。 那四个字应该是打开了什么,我不知道。 自那以后,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占据着我的脑子,伴随着的,是何生的没落。我花了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塑造得如此高大、坚强。 我要娶她 我的阿梳 我没打算花费什么让她原谅我,因为我不可原谅。我只是想,想用什么交换,交换她的一生来与我蹉跎、盘旋。 不想写了 阿梳找我打游戏了,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找我打,我明明什么也不会,她只让我拿个叫“瑶”的东西挂她头上,和她打无限乱斗。 再见 五年 你好 一生 鹤缄合上笔记本,去找宋执梳。 笔记本上原本不可一世、高贵优雅的猫终于舍得低下头。 低低嗅着嫩草之芳。 1 他拿着手机,去找了宋执梳。 鹤缄在两年前第一次去找宋执梳的时候,就没有得到宋朝的好脸色,两年后这种情况更加严重。说来也怪,宋朝嘴上嫌弃他家败家千金嫌弃的要死,到了鹤缄这里,却是百般不愿。 鹤缄不明白。 一定是他还没有做出来一番天地。 可是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宋执梳还是乖乖缴械,搬进来他家 他对于宋执梳的依赖,五年来,不减反增。 “鹤缄,刷盾。” “…刷什么?” “不用刷了,对面double kill了。” 鹤缄忐忑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宋执梳,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 宋执梳看过去,她凝视须臾,忽的靠近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又离的远远的,再次低头看手机:“继续。” 五年了 鹤缄呆若木鸡地张着嘴 五年了呀 这是宋执梳五年来第一次吻他 “鹤缄,过来守水晶。” 鹤缄手忙脚乱地操控着手上的英雄,还没出泉水,水晶就爆炸了。 “………阿梳…” “没事,娱乐局而已。“宋执梳看着手上清一色的战绩,叹了口气。 她很不喜欢自己一个人打游戏,但是又拉不下脸和别人玩,梁声玉又不打游戏,她只能和鹤缄玩。 五年了 她的脾气已经被磨光了。 “这个小矮子加我……” 宋执梳把他手机拿过来,果不其然,玩一个双马尾的玩家来加鹤缄,申请好友的话也简单粗暴。 [你手残疾么?去医院呗] 宋执梳点了同意,鹤缄见她手速飞快地打了一串,迅速删了好友,骄矜地仰起了头:“反正mvp是我,你没错。” [去医院妇产科看你下猪仔么?] 李娇娇看着手机上的一行话,气的目呲欲裂。 2 宋执梳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 她和鹤缄已经在一起三个月了,但是鹤缄总是喜欢黏着她,每天一下班就马不停蹄地给她发信息。有时候还会在她打游戏的时候打电话过来。 她知道鹤缄的性子,又不敢开免打扰,只能玩人机了。不过鹤缄这个人也是极端,不仅看管她,还限制着她。 宋执梳来月经时,前两天他都不会去公司,一边是照顾她,一边是监督她。她最讨厌疼,却从来不忌口,每次都疼得打滚。 一开始鹤缄还不会管的太宽,在他们正式确定关系之后,他就越发的肆无忌惮地跑出来了。上次连擀面皮都不让她吃! 她宋执梳是什么人? 奥特曼转世呀! 她有什么怕的? 宋执梳点头,一个人来到了小吃街。 她买下的那家店不知不觉已经和她相识五年了,那个曾经连简单的算术题都不会的小男孩儿终于是长高了,听说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小男生人长得帅,在那群毛头小子里面尤为风流倜傥。学习好,长得高,可谓是赤手可热。 “姐姐……” 宋执梳坐着,正在等擀面皮。 “梁姐姐没来吗?” 小男生在她面前拘束,却总是喜欢过来打听梁声玉。 她带梁声玉来过,梁声玉不喜欢这种小吃,却喜欢上了这味道。 “她啊,她好像出国说是被催着结婚出去避风头了。” 宋执梳摆摆手。 “如果你喜欢梁姐姐,就把宋姐姐的擀面皮退了,我就把梁姐姐的手机号码给你,好吗?” 鹤缄微笑,看着小男孩神色一亮。 “鹤、缄!!” 宋执梳叫了出来,见鹤缄看过来,又不由得哽了哽 “哼!” 她娇哼一声,扭头就走。 鹤缄无奈,把梁声玉的手机号码给了小男生便追了出去。 3 他们结婚一年了。 可是鹤缄每次一有机会,还是会吵着给宋执梳画肖像画。他们有一个专门的屋子去储存这些。 宋执梳昏昏欲睡,鹤缄却专心致志。 她终于忍不住睡了过去。 鹤缄轻轻放下笔 他走进,蹲下,认真地端详着她的每一寸精致 良久 落下了一个湿热的吻 阿梳,春天凋零了。 夏天,又要沸腾了。 ———鹤缄《春与夏》 “还是不行吗?”雍容华贵的妇女倚在丈夫怀里,泣不成声。 规模宏大的电子器前的男生愤怒地砸向了墙,咬牙摇了摇头。 妇女的哭泣更是悲恸。 男生看着一墙之隔的并排沉睡的二人 怎么会,怎么会 他就算是用了抓捕的全部的漏洞制造一个人出来,他为什么还是会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把能力拿回来。 明明之前的厉哲重创了他的记忆才对。 到底是什么点启了这男人 他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下去。 他不能输。 第533章 你随意,别渣我(1) [小执儿~嗷~] 还没等白团子飞过来一个抱着她啃,宋执梳就先他一步把他拍墙上,顺便给了他30积分去升级。 见他非但不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还死皮赖脸地冲着她来了一个么么哒,宋执梳就觉得很可悲。 为什么她的呱儿子成了一个墙皮。 宋执梳十分悲伤,看着自己12的积分,心觉劳累。看着稚气未脱的白团子,她只能把苦楚往肚子里面咽,抽出来一本书。 《请问,爱我吗》 哇塞!校园小甜文! 甄晚晚,风流美人,在a市可是出尽了风头。前男友连白团子都算不明白,却是从未付出过真心。 因为被伤过呗。 在高中的甄晚晚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混头子,也不干欺软怕硬的怂事儿,日子过的浑浑噩噩,暗无天日。直到高三那年和男主白幽做了同桌。 白幽生性淡漠,原生家庭不好,父母的冷战责骂,穷态刺生,就越发使得这个少年沉默寡言。巧了不是,甄晚晚家里富得流油,看他可怜,有事没事接济他一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流,最后表明心意在一起。 甄晚晚下定决心要努力向上,和白幽考同一所大学,两个人缔下约定,高考志愿填同一所大学。可是白幽突然遭受家庭变故,母亲去世,父亲拿着剩下的钱跑了,白幽受了重创,高考失利,甄晚晚却顺利地考上了那所大学。 她想去找白幽,却遭到了冷暴力,白幽是自暴自弃了,也没钱复读。 甄晚晚赌气而返,却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奖学金,表示如果白幽还有信心,就去复读。 两个人就算是被迫分手了。 一年后,两人重新相遇,白幽以学弟的身份,向甄晚晚发起了猛烈的追求。 全文毫不拖沓,是宋执梳这么多位面以来遇到的为数不多的正能量文。 啊,不过这个反派确实糟心。 荀舛,比起前期浪上天的甄晚晚可真是有过之而不及,前女友一堆一堆地摞,凭着过人的长相与才华风流一时。 可惜,如果他不看上甄晚晚,些许还能过上两天好日子。 与天差地别的男女主不同,荀舛和甄晚晚无论是家庭背景,或者是品行狠厉,都是甄晚晚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个人是高中打架认识的,结果荀舛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发奋图强要和甄晚晚上同一所大学。 好不容易考上了,却无意间得知了甄晚晚心里藏着个人的事,他不甘示弱地去询问,却得到了甄晚晚不耐的回答:她的确心里有人,就算没人,也不会和荀舛这种男生在一起。 这可狠狠打击了荀舛的人,从此走上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路。 不过这个人也是执着,就算是撩妹也不会动人家一根头发,甚至都不会牵手,对甄晚晚有着无尽的偏执。久而久之,看着男女主两个人愈发亲密,被唾弃为“渣男”的荀舛理所应当地黑化了,拼命地去制造误会,耽搁男女主修成正果的道路,在这本书的评论也是一大堆对这个男生的谩骂。最后因为原主对他的劝阻和女主忍受不了的争吵自杀。 而宋执梳 是荀母出车祸死亡的知己好友的女儿,两人是高中时期的好友,毕业后就没有再联系。 荀舛的父母是高官达贵,一辈子荣华富贵,可荀舛浪迹天涯,纸醉金迷,从小时候就开始为非作歹,怕荀舛没什么作为,想要再要一个孩子可年事已高,这也就成了他们的心病。无意中,荀母得知曾经的好友同丈夫出了事,而在襁褓之中的女儿从小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她动了恻隐之心,去孤儿院把已经颇有灵气的小孩儿给领养了回来。他们并不想剥夺别人的孩子,以借住的模式养着,和荀舛就像平辈的好友的关系,不过因为比他大一两岁,于是两口便要求他叫起来了姐姐。 小女孩儿安静恬淡,两口子喜欢的不得了,荀舛却讨厌极了这位“姐姐”。 说起来,宋执梳只不过是大了他一岁而已,对外面说出去,却总是夸宋执梳的成熟,指责他的不务正业。 哥只不过是把精力花在了感性身上罢了。 他们两个也相处了十多年,可关系总是这么冷淡。 宋执梳不爱挣,不爱吵,荀舛自命不凡不想搭理她,两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没相互笑一下。 [本次任务:获得反派荀舛好感度150点,把荀舛70点黑化值降为0] 黑化值少了,也就加到好感度上了。 宋执梳痛恨白团子的狡诈,明明刚刚升过级就翻脸不认人! 现在荀舛上大二,宋执梳在大三。 男女主反派还有她都在同一所学校,不过所处的地方不同,荀舛又赌气不在家里住,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宋执梳想要见到他,恐怕不太容易。 “你在这里做什么?” 荀舛狐疑地看着面前面容淡雅的女孩儿,灌了自己一口可乐。 少年芝兰玉树,眉目间尽是风气张扬,侵略而野蛮地盯着她,活活像一匹恶狼。 这可不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蛋啊。 见宋执梳神色淡淡,荀舛也不自寻无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饮料。 “调课了,不上课。“ “你呢。” 宋执梳寡淡地问道,似乎只是简单的机械交流。 “逃课了呗。”荀舛对于她的耐心好像少的可怜,听了这么八个字就开始不耐烦。 “………” 小崽子那你和我先扯什么话题。 “听说你又谈了女朋友。” 荀舛不理会,宋执梳继续说到:“我记得你前天不是刚谈过一个吗?那个女孩子呢?” “她说她中彩票了不跟我了要自己打拼。” 荀舛略带郁闷地不爽回了过去,奇怪地看她:“我谈恋爱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三很多女生喜欢你,有一个帖子,看到的。” 荀舛的那些粉丝还根据荀舛喜欢上自己的概率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命运多舛” “你今天和我说的话很多。”荀舛冷下脸。 “嗯,开心。” “和我说话你开心?” “因为我开心,才和你说话。” “………” 不说了,烦人精。 荀舛烦躁地乱摸着头发,还是没说出来什么伤人的话,只是恶狠狠地指着她:“宋执梳!别过问我的私事!” “你自己说出来的。” 不怪我呀 哇,好生气呀。 荀舛意气风发,要是说起来,只在宋执梳这里这么委屈过。 第534章 你随意,别渣我(2) 原主是从孤儿院被带过来的。因为不争不抢的性格和过于格不相入的气质在这个孤儿院尤为形单影只,久而久之,会惹来排挤、嘲笑。在发现了原主的莫不在意时,那群孩子更是变本加厉地开始出手。最重的一次是造成了脑部轻微出血。 虽然程度不算严重,但是原主本就是因为身子骨弱还是个女生才被抛弃的,年龄又小,就对脑子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导致记忆力和免疫力都严重下降。孤儿院医疗设施和资金都窘迫,这病治得潦草,后来被荀家收养了之后也去治疗过,不过落下了病根,收效甚微,杯水车薪,她现在还得按时吃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因此,原主记忆力不好,越来越健忘,只能每天把事情写在自己屋子里的小黑板上。 荀舛被气跑之后,宋执梳也要准备去学校了。她走进屋子里,嚼着口中的面包,仔细阅读昨天原主写下来的注意事项。 一个红色标明的和其他的相比较已经干巴巴的了,应该是好久没擦,上面写着“早中晚按时吃药”。 剩下的白色字体就是要记得做的事情。 1,教导荀舛不要逃课,安心上课。 2,按时练习口腔操。 3,明天下午在xx路口xx孤儿院有演讲活动,下午四点之前准时到达。 宋执梳拍了拍脑瓜子,还是觉得自己不太可靠。 这副身子的优缺点都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包括脑子的毛病和身子骨弱。 她拿出手机,订好了钟表,还写上了地址和活动,确认万无一失才收了起来。 原主喜欢阅读、演讲和朗诵,否则也不会来传媒学院。而甄晚晚则是想要做一个记者,行侠仗义,做网上犀利的点评者,也不愧是女主远大的梦想。 至于白幽,从前还是有些志向的,后来就对甄晚晚死心塌地了,原文里,在受到了打击之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彻底失去了自信,不过甄晚晚所作所为却让他倍受关怀,那时起,他活下去的希望就只有了甄晚晚。在和甄晚晚的交流相处中,他找到自己的归属,向历史研究出发前进。 多么治愈的走向 可是至于荀舛 完全,完全!就是为了!甄晚晚! 一点梦想都没有。 宋执梳撇撇嘴,看到小黑板上面的1,嘴角僵了僵。 哇 刚才荀舛和她说他逃课了的时候,她好像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反应。 管他的,他们以后相处的时间长着呢。 宋执梳释怀,拿上自己要用上的东西,准备朝着孤儿院出发。 大三事情很紧张,专业课样样不能差,还要考虑工作、考研。不过原主条件比较好,也早就被抛出来了橄榄枝,她倒是喜欢自由,哪里有喜欢的活动就往哪里去。 今天的活动是没有费用的,更加偏向于志愿者一类的工作。 原主的柜子里基本上都是一些小碎花裙,她随便挑了一个就出来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还是有点早,宋执梳看了眼时间,还是想要先去吃个饭。附近的餐馆多,她随便找了一家就进去。 “白幽,离甄晚晚远一点。” 少年冷锐的嗓音夹杂着细碎的怒气,荀舛阴冷地看着面前平静儒雅的男生,眸中的不爽都溢满。 白幽在甄晚晚的事情上从来都不会退步半点,他不逃不避,只是问道:“荀舛,你以什么身份来抉择我和晚晚的关系?” 荀舛眯起眸子,倒是意外了。 记得在高中的时候,这个举校闻名的书呆子真的是憨包,就算那些不入流的小混混烟头砸他身上都不会吭一声。 现在倒好,出息了。 一旁的甄晚晚并不想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她今天只是和白幽来做志愿,没想到会遇到一直对她死缠烂打的荀舛。 对于荀舛,甄晚晚没有半点好感,顶多也就是英雄相惜的通透,但是对于他追女生的手段还有被流传到烂的情史反感的很。 相对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对于白幽,她是余情未了的。 两者一比,甄晚晚明白自己想要站在哪边。她本就爱憎分明,现在也不会改。 “荀舛,别闹事。”甄晚晚拉开白幽,冷冷地低声斥责:“我说了,我和你不可能!” 荀舛眸中阴郁深积,手上青筋毕露。 他现在,真想一拳头撂倒这个令他作呕的白幽。毕竟如果论起这个,白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甄晚晚也不是吃素的,她不会看不出来荀舛的想法,她挺起胸脯站在白幽面前,激起一片火花。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75] “荀舛。” 千钧一发之际,女孩儿清冷娇弱的呼唤挟回了荀舛的理智。 他眸光中流转的晦暗埋下,重新恢复了那冷淡狂野的傲气。 荀舛不爽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宋执梳,轻啧一声,没打算掩饰自己的不善:“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边有一个活动。”宋执梳言简意赅,继而看向旁边的白幽和甄晚晚,友好地伸出了手,却是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边的距离。 她不能让甄晚晚和白幽点燃荀舛。 甄晚晚认得宋执梳,应该说,阅大不会有人不认识她。 作为一个难得的理科生,宋执梳有很多物理方面的突破和创造,也有过很多的专利。长的好看,人也清淡,是众所周知的女神。 不过她好像不想往这方面发展,只是喜欢到处去演讲朗诵。 这样的人,虽然认识荀舛,并且好像关系不远,但是也没有理由为敌。 甄晚晚回握住她的手,点点头,“甄晚晚。” “我听说过你,”宋执梳突然出声,弯了弯眉:“你很漂亮。” 甄晚晚被她的笑惊艳了些,她回神,抿唇,竟然是有些羞涩:“学姐谬赞了。” “你们吃完了吗?我请你们的客吧?”宋执梳看向挂在一旁的菜单,看了看表:“现在才两点,你们有事情吗?” 第535章 你随意,别渣我(3) 甄晚晚一惊,暗骂荀舛耽误事情。 她是来这里做志愿的,只是一些场景布置的体力活,却是想要拍些照,宣传这些真善美。和宋执梳的时间段不同,在演讲之前,场景布置和打扫可是很需要时间的,她不能再拖下去了。 还不是怪荀舛,她都和白幽吃过饭想要出去了,突然迎面遇上了荀舛,三言两语就吵起来了。 得知了他们两个急着要走,宋执梳“深表遗憾”,冲他们点点头就放他们走了。 荀舛看都没看她,直接就想要跟上去,却被宋执梳一把抓住。 “你没吃饭呢吧?” “不关你事。”荀舛不耐想要挣脱,却见宋执梳瞥过来,其中赫亮的闪动让他一滞。 “不吃午饭会导致你体力不支,如果你还想要跟上去好好纠缠人家,你就把你自己给养好。”宋执梳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进去,叫了份盖浇饭。 “你看得出来?” 荀舛表示怀疑。 “嗯。”宋执梳看他好几眼,才再次点了一份蛋包饭。 “你看我做什么?” “给你点蛋包饭。” 荀舛意外挑眉,“你知道我喜欢吃?” “不是,看你像憨包,就给你点了蛋包饭。” 果然,有些人就是不适合聊天。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也没什么需要隔阂的。宋执梳慢条斯理地坐了下去,简练问道:“你也是做志愿的吗?” “嗯。” 荀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捞起来一口蛋包饭。 还挺好吃的。 挑剔的荀家少爷点点头。 “做的什么?” “和他们一样。” 宋执梳手上一顿,旋即瞪大眸看他。 荀舛被她的表情弄得想笑,碍着面子又憋着。 “那你不是迟到了吗?” “嗯?有什么好怕的?” 荀家少爷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个资本横行的世界,只要他的背景好,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宋执梳知道他悠哉惯了说不了什么,只是低下头,不声不响地吃着饭。 气氛还算融洽,他们好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做些什么了。 还不错。 荀舛想着,刚要抬脚走出去,后脚就听见宋执梳清冷的嗓音。 “你和她不合适。” 宋执梳不会说谎,从来不会。 荀舛愣了,眸中的光亮簌簌下坠,沉进永无止境的黑潭。他转眸,凶狠地瞪着她,倒映下女生的冷淡被他浓黑的墨眸浸染、泡软、再毫无征兆地碎裂,一点一神都想要拿利爪撕裂的痛感。 他被戳到痛处了。 颇有些翻脸不认人的意思,荀舛退开一步。 宋执梳应该高兴的。 或许是因为忌惮她的身份,或许是因为荀舛不屑于对她动手,否则他的拳头早就呼过来了。 “宋执梳,别打扰我。” 他冷冷地警告着,乍露的凶光征兆着他对甄晚晚的势在必得。 荀舛转身,想要离去。 “我说的是真的。” “你们不合适。” [宿主!!雅蠛蝶!你再这样聊下去会降低好感度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宋执梳只是挑眉,面对荀舛近乎扭曲的面庞也只是微微一笑。 和甄晚晚张扬艳丽的漂亮不同,宋执梳温婉、淡雅,生的宛若一瓢江南雨,淡雅秀丽,渺渺浩烟,就这么一笑,就能让黛山迷蒙。 “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荀舛笑,身上逼人的气魄压的人喘不过气。 想要上来劝架的人生生一颤,觉得可怕。 宋执梳只是弯眉,摇摇头,细细叙述了一句:“我说了,平心而论。” 荀舛盯她须臾,都让宋执梳呼吸紧促。 可她不能露出马脚。 终于,荀舛还是阴郁地退了开,扬长而去,还有一句不爽的“滚,要你管。” “姑娘,你别理他,这种男的不值得。”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拉着宋执梳就是一顿劝。 “要不是在公共场合,他刚才就准备打你了,真是的,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宋执梳不恼反笑。 荀舛不是一个在意他人眼光的人。 如果刚才他真的想要大打出手,没人拦得住的。 她伸手从自己包里拿出来一个荔枝味的小软糖递给小孩子,冲着妇女友好地笑了笑,就不慌不忙地出去。 白团子正在享受着翠花的掏耳朵。 说来也是无语,他一个棉花团子,怎么还让翠花用棉签给他掏耳朵。 他有耳朵吗真是。 [宿主,你为什么非要惹怒反派呀~]醉倒在温柔乡的白团子说话都轻飘飘的。 宋执梳一直不想理他,被烦的要命,才从包里拿出来一颗软糖扔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回答 “我的目的才不是惹怒他,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 没错,甄晚晚和荀舛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连个正儿八经地目标都没有,是最让甄晚晚瞧不起的人了。 她想了又想,只有她才是告诉荀舛他们两个不合适的最佳人选。 甄晚晚的劝退荀舛根本听不进去,虽然原主和荀舛关系不好,但是确实最了解对方。 她的话,就算荀舛厌恶,却也会客观地接受。 她还是要先铲除甄晚晚的地位。 三点,宋执梳已经到了孤儿院。 她忽然觉得心头异样,再抬眼,入帘就是思索。 这是原主曾经在的孤儿院。 那个曾经对她冷言冷语不想花钱给她看病的女校长正对着她点头哈腰,尽力地卖弄些词汇。 她好像是不记得原主的名字了,只知道这位小有名气的大家闺秀的家庭背景也不赖。 宋执梳礼貌地回以寒暄和微笑,就想要去看看领地。 还来了些记者,算是规模不小的活动了。 她内心平静,和这些已经心智初熟的青年打着招呼,很快就打成一片。注意到看向这边的目光,宋执梳抬头,见荀舛阴翳地望过来,和他身上的志愿者服装格格不入。 她才不和他笑呢。 于是荀舛见原本笑得和乐的女生迅速收敛起来自己的表情,冷淡对他点点头。 “………” 你拽什么拽个166的小矮子 第536章 你随意,别渣我(4) 其实宋执梳166的个子在她的体质下,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比起189的荀舛,看起来还是娇小了。 在荀舛169时,他才上五年级。那个时候比起来还没有开始发育的140多150多的小个子男生时总是爱吹自己身高170,然后惹来一大堆羡慕嫉妒恨。 荀舛那时候已经喜欢交一些朋友了,和现在的混混或者二流子的狐朋狗友相比,当时的朋友就显得尤为正常。他就喜欢带他们来自己家玩。 天杀的,每次都能碰上宋执梳。 并且在那种时候,他们总是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 宋执梳嘴巴在没有提词器的情况下就结结巴巴的,最后被荀舛气的憋红了脸,桃花眼里续满透色泪水。 那时的荀舛可真是害怕,急忙地想要安慰安慰两句——— “你哪里有170!你分明是169!!” 小伙伴们愣了好久,面面相觑,直到送客也大气不敢喘一下。荀舛威逼利诱着他们不能说,谁知道第二天,他只有167,170根本就是吹嘘的事儿就人尽皆知。 传就传呗,怎么还少了2厘米。 身高即尊严,后来缓过神之后,荀舛就再也没有和宋执梳说过话,时间流转,就成了现在的模样。 宋执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男生对于身高的重视程度她远远地就不能理解。 “姐姐…” 她的裙子被扯了扯,宋执梳低头,见小孩儿小小一团,脆生生地喊了一句。 “诶。” 宋执梳甜甜地应着,弯腰看他。 一个生的软软白白的小男孩儿。 “怎么了?” “你以后还会来吗?” 宋执梳眨眨眼,呆呆的,忍俊不禁:“姐姐还没开始做活动呢,你问姐姐这个做什么呀?” “你以后还会来吗?” 小男生执拗地重复,似乎是非要让她拿出来一个像样的答案不可。 宋执梳心头隐隐发闷。 她不知道这小男孩儿是什么意思,但是能明白他想要什么,他对她有着某种执念,想要她下次再来。 可是原主厌恶透了这看似光鲜亮丽,实则烂臭的地方。 就算是这次来,也只是因为没注意孤儿院的名字才过来的。 最后,她摇了摇头。 无论她再怎么喜欢这个小团子,她都不能把原主的伤疤揭开。 对于这个地方,原主是条件反射的身体抗拒。 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宋执梳还是从包里掏出来了一颗小软糖,冲着他弯眉。 光圈淡影,青云连碧,眼尾连起来掀开的大片数不胜数的风光压下了初春的风头。 小男孩儿压下了眉目中快要渡出来的情绪,不清不楚地“哦”了一声,撒开腿就跑。 “…………” 好奇怪。 恰巧赶上别人来喊她,宋执梳腹诽了句,就安安静静地跟着过去。 他在角落里勾唇 凶光毕露 宋执梳,你不来是么。 那我就去找你。 你们都会,不得善终。 孩子的热情高涨扫去了宋执梳心中的一点阴寒,她笑着一一和他们打招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治愈了不少。要不是原主的生理性问题,她还真的想要多往这里走走看看。 其实这个孤儿院后来还爆出过惊天秘密,大部分的捐款都被院长私吞,只剩下九牛一毛用来建设这个孤儿院。不过所幸这里的孩子都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这件丑闻后来闹的会很大,爆料出来的记者也一炮而红。 没错,是甄晚晚。 宋执梳看着不远处拧眉打量着这所孤儿院的甄晚晚,觉得自己应该不用趟这趟浑水。毕竟没有孩子受伤害,这件事又迟早会爆出来。 她安下心来,开始今天的演讲。 她不想和这一群豆丁大的小孩子讲心灵鸡汤、学习是什么、学习多重要。她只是细水长流、淡淡地和他们交流着,中间时不时会开一个小玩笑,逗得他们哈哈大笑。 从心底升腾的愉悦让宋执梳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 直到她问出来一个问题——— “大家觉得钱重要不重要呀?” “重——要——” 小小年纪,他们拖长了腔。 “可是老师觉得不重要呀!如果我们——” “那为什么校长奶奶要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把钱藏起来呢?” 她被一个稚气的嗓音彻底打断。 宋执梳瞪大双眼,话筒都差点拿不稳。她不可思议地望了过去—— 是刚才那个小男孩儿 他站起来,因为营养不良有些瘦削的脸蛋板着,好像是真的思考不出来想要让宋执梳一块儿跟着想。 宋执梳连忙救场:“校长奶奶藏起来给你们买好东西吃呀!” “但是那是别人给我们建设施的钱,我们不可以用来买好东西吃的………”小孩儿闷闷不乐地低下头,低低地反驳着宋执梳。 “………” 完了,这趟浑水她是不趟也得趟了。 这老太婆做事怎么还能让一个小屁孩看见呢? 宋执梳心觉郁闷,却还是连忙把话题引到生活上才算是完。 可是小朋友的心眼不多,在场的志愿者和记者,可都是若有所思啊。 虽然说童言无忌,但是却也是最动摇人心的。 校长已经笑得脸都快僵了,褶皱着老树皮般的眼末抽搐,她笑着把招待客人用的吃喝亲自一一端了过去,尽力地和别人说着话题。 大家都闭口不谈,其乐融融。 谁知道呢,谁知道心底埋下的种子什么时候发芽呢。 “我一开始来就觉得不对劲,这个孤儿院的资源还不错,怎么一进来就是一股子霉味,设施老旧,看来我感觉的没错,我们还是要查一查。”甄晚晚咬紧唇瓣,凑到白幽耳朵旁边。 女主不愧是女主,在别人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始查开始曝光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过他们言轻语微,这院长既然能这么久不被发现,要不然就是背后有人,要不然就是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不被他们发现。 无论是哪个都有些棘手。 看着甄晚晚绞尽脑汁的模样,宋执梳巧妙地结束了话题。 第537章 你随意,别渣我(5) 中场休息,宋执梳不想让孩子们听得太久感到疲乏,往往演讲这种东西都是讲究点到为止,说多反而会惹来厌烦。 她喝了口水,随意地瞥,猛地看见有一个大叔拉着那个直言不讳的小男孩儿走。 在角落里,男生可能被吓到了,竟然不喊出来,却是拼命挣扎,愣是把一个大叔给弄得汗涔涔。 宋执梳瞳孔一缩,突然想起来他在刚才的演讲里面抖说出来的话。她顾不上喝水,把瓶子随便扔在了哪儿就跑了过去,一把拍开了男人的手,把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儿抱了起来。 他在打颤 宋执梳抬眸,冷冷地盯着想要逃跑的男人。 他们这边引来了不少目光,宋执梳要是也想全身而退肯定是不可能了,她冷声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不管这个孩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的行为就是错误的。” 那个男人脸色发白,宋执梳也不想管他,怀里的小人儿还是在抖,她无计可施,只能抱着他出去,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地方。 “没事了,你没事了。” 宋执梳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总觉得这小孩儿僵了僵。 可下一秒,他飞扑过来,哇哇大哭。 “姐姐,我好害怕……呜呜呜……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呀……” 小孩儿哭的歇斯底里,滴滴花白晕染肩头,宋执梳怔愣,她无言垂眸,忽的,凑近了些,她在小孩儿耳边轻颂 “我在。” 我在 这句话好像是没说什么,却总是给人莫大的安慰。 川洵抽噎,遮挡住目光所投射出的不解。 我在 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多少人看见全过程,但是看见那个刚才一语惊起滔天巨浪的小孩儿的惨状和一向温柔的宋执梳的反应,也大概能猜的七七八八了。 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埋下了一颗种子。 因为这件事情,宋执梳也没有什么心情再接着讲下去了,这地方让原主深恶痛嫉后,也成功让她切齿痛恨了。 但是她注定不可以挡了女主的路,宋执梳咬牙,还是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柔柔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川……川洵………” “真好听。”宋执梳眸子弯成月牙,她拍了拍川洵的头,问:“你想不想和姐姐一起回家呀?” 川洵顿时停下了抽泣,不可置信地看着笑眯眯的宋执梳。 “…我?” 他干涩地出声,换来了宋执梳的点头。 “你怎么啦?长的好看,名字好听,说话好听,有什么不能的。”宋执梳评判一个人能不能带回家的标准就是这么的随意任性。 [……无语,我告诉你万一这小破孩儿图谋不轨你就完蛋……] 白团子被踢飞时都没来得及和翠花说今天记得给他留碗饭。 什么叫图谋不轨,只是普通人都会有的贪图美色的心思罢了。 宋执梳:美人在江湖混,哪里能不吃点亏呢 再说了,一个小屁孩儿能干啥。 宋执梳点点头,实在没有心思去和剩下的小朋友演讲说话聊天了,虽然对他们万般不舍,但是如果抱着这么不负责的态度去进行演讲,先不说现场效果的问题,可能台词上小小的错误都会让一些小朋友误入歧途。 她不想耽误事,直接去找校长表明自己的目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 宋执梳看着荀舛。 她走到半路碰上的他,还以为是碰巧,结果走的路都一模一样。 “我跟着你?噗嗤。” 荀舛对于宋执梳的冒犯行为也不闹,不轻不重地溢出来了声嘲笑。 宋执梳:怎么办,感觉被骂了但是没办法反驳。 “晚晚和白幽那个傻逼来这边了,可能是去找那个老树皮校长的事儿了。”荀舛可能是憋的久了,和宋执梳说的话也多了:“说起来他们也是热昏头了,只不过是看见个毛头小子就非说是那老树皮的阴谋。” 荀舛看着宋执梳手边不吭不响的川洵,嗤笑出声。 “……你觉得不是?” 宋执梳抿唇。 结果此话刚出,荀舛就狐疑地看她 “一看那男的就是那老树皮手底下的,你这种脑子怎么活下来的?” 宋执梳:无语了,能不能让这男的爬蛋 “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连确切的证据都没有,就自诩正义地跑过去送人头,无语。”荀舛也不管宋执梳一个三好少年听不听得懂他这些词汇,他该说就说,加快了步伐:“要不是晚晚也去了,我才懒的跑这么多地方。” 宋执梳看着三十米的距离,陷入了沉思。 “对了,你也是来这里给这小屁孩儿打抱不平的?”荀舛想抽根烟,被宋执梳淡淡地给拍开,他不爽地眯起眸子,看了过来,沾满血腥的野性。 最后,他还是乖乖地把烟给收起来了,嫌弃地看着那小家伙,觉得反感。 “我有脑子。” 宋执梳把川洵往后拉了拉,避免荀舛给小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 她这是在内涵甄晚晚没有脑子? 荀舛眼中暴戾翻滚,最后却还是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 就算再不爽也不得不承认,甄晚晚这事儿做的却是没脑子。 “那你领着他瞎逛什么?” “领养他。” “………” “哈?”荀舛以为自己耳鸣了,他加大了音量,难得正眼看她,“宋执梳,你他妈脑子生锈了?” “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儿,不清不楚的,你就敢往家里带?” 荀舛说话毫不客气,丝毫没有考虑过川洵的心思。 荀舛的反应完全在宋执梳的意料之内,甚至还没到达她所想象的地步。 他还是有所克制了。 宋执梳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荀舛说的不错,她的这番作为确实是有些风险。毕竟荀家盛世鼎力,虎视眈眈的人完全不少。他们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的出来,更别提孩子这一招了。 “他的确挺奇怪的。” 川洵一颤,聪明地没有出声。 “不过有一点让我很想领养他,” “什么?” “他很像你。” 第538章 你随意,别渣我(6) 这话听起来———— 好像是很温馨的模样。 不过荀舛和宋执梳所抱有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虽然我没拿你这个蠢货当姐,但是你居然想把我当儿子?? 说实话,宋执梳以为他是听不懂的,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直到荀舛冰凉吊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方觉差池。 忘了,荀舛要是没点智商,不至于把原本应该甜甜蜜蜜的男女主耍的团团转。 说起来,现在的他会和那两个傻白甜周旋,还是受气没受够,否则等到黑化值100的时候,也有宋执梳好受的了。 她轻咳一声,没打算和荀舛说些什么,敲了敲房门,宋执梳垂眸,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很漂亮,这是公认的事实。 荀舛看了几眼,便百无聊赖地等着。 反正怎么想怎么看,他和她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请进。” 宋执梳拉着小小的团子,进去就看见面色和善的院长,和气的满脸通红的甄晚晚,以及冷静沉默的白幽。 冲他们淡淡地点头,宋执梳也不准备问他们发生了什么,这种事情她一向是最讨厌掺和的,反正有女主这种大义凛然的人在,也轮不到她。 “宋小姐这是做什么?”院长看到瑟缩在宋执梳身后的川洵,寒光一凛,继而温和地弯唇:“是川洵这孩子惹了什么祸吗?”她着急忙慌地过来,想要把川洵牵过去:“这孩子性子沉默,都不乐意说话,精神上也有些问题,我照顾他操碎了心,唉。如果有天他被领养了,我估计也会彻夜难眠,为他担心。” 看着她银白的细发,宋执梳只是含着抹浅笑。 这老树皮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呢还 先是说明川洵这些让人望而却步的缺点来证明川洵所说的话的不可信性,再诉波苦水,川洵和她胜似母子的关系也就压实了。 “他说了什么,您也清楚了。”宋执梳淡淡地回应,却是把川洵往自己这边护了护,并没有像甄晚晚那般义愤填膺,却让校长无缘无故地感到了些凉寒。 “啊………听说了,毕竟川洵这孩子,脑子有点毛病,记忆混淆,也是很正常的。”她好像是有苦难言了,眼中闪烁着泪光。 甄晚晚看不下去了,破口大骂:“你个老妖婆卖弄什么?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对劲,连一个孩子你都舍得下手,你到底是个什么狼心狗肺的!” 相比于从前高中骂街一样的水平,上了大学之后,甄晚晚的骂人文化明显提高,就算是校长那老油条也被骂的脸色阴沉。 “不用和我说这么多,我没兴趣,”宋执梳捏了捏川洵的手指,意料之内的软糯:“我只是来做一下领养手续,可以吗?” “………”校长木讷地看着宋执梳隽美的脸庞,实在是想不通川洵到底哪里讨喜了。 “这个……川洵他害怕生人,您要是带回去……”她还想垂死挣扎说些什么,宋执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害怕陌生人好啊,带回去多好玩儿。”荀舛无聊地摆弄着打火机,似乎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只不过是带回去找个乐子耍么? 校长眼睛骨碌转,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说话。” “说话,可以吗?” 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声音,来自荀舛和宋执梳,两个让校长心尖一颤的存在。 她不知道川洵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又可能真的是他亲眼所见。 但是呢?他没有证据,在外她老好人的形象早就坐稳了,这件事情曝光出去,可能她还受不了什么影响。反而现在支支吾吾会引人怀疑。 “当然可以呀,这可是川洵的福分,能被如此般配的一对夫妻领养,他肯定很开心。” “……” “……” 一时间,没人说话,在场的五个人通通石化。 “呦,荀少都有女朋友了,祝贺祝贺,以后也别打扰我追别人了。”白幽把迷茫的甄晚晚往怀里一带,难得的霸道让她整张脸红透。 荀舛看的目呲欲裂,可他虽然放浪不羁,却也出奇的理智,他看向校长,目露不善。 啧,这种虚伪又恶心,还偏偏不会说话的,都是宰了就好了。 他不耐地想着,还是没有把自己和宋执梳是姐弟这件十分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意味不明地冒出来了句:“再不好好睁开眼看,爷戳了你的眼。” 校长原本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那么多,毕竟这种事情就算搞错了也不会弄得多难堪,结果荀舛的反应让她有苦说不出。 她看着男生身上红色的志愿者衣服,心觉疲累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志愿者。 为了避免再点荀舛的雷,校长没回应荀舛那有些血腥的话,她看向宋执梳,讪笑着:“哈哈哈哈……我老眼昏花的……竟然是看岔了……”她低头,想要把话头转移到川洵身上,可那小小的孩子眸炸凶光,竟然是看得她浑身一颤。 “………” 她怎么了?她干什么了?就算是打骂川洵她也没这样过呀? 她自然是没有看到,那浅浅的凶恶下厚实的羞赧。 宋执梳最后如愿以偿把川洵领回了家,虽然老树皮还是心存疑虑说还是把手续办完了再领回去吧,不过存心想要和老树皮对着干的荀舛不屑一顾:“你把他留在这里他也不可能被你洗脑的,老树皮。” 院长被他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相比起来时风光去时灰头土脸的男女主,荀舛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谢谢你。” 宋执梳收拾过东西,一手牵着川洵,一手提着自己的包,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她还是冲着荀舛说了声谢谢。 “你还是想想你手上的这个拖油瓶怎么处理吧。”荀舛也懒得解释他不是因为她出口的,他点了根烟,离他们远了点。 “我会自己把他养大。” 荀舛一愣,弹了弹烟灰,眯起眸子看他们两个 忽而冷嗤 “两个傻蛋。” 第539章 你随意,别渣我(7) “…………” 看着荀舛扬长而去,宋执梳和川洵陷入了诡谲的沉默。 川洵小心翼翼地抬头,见宋执梳没什么波动的面孔,轻轻地问了句:“姐姐,你不生气吗?” “生过气,完全没用。”宋执梳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手上紧紧地拉着川洵,怕他自己跑到马路上,“再说了,和那种蠢货生气没用。” 天空燃起了火烧云,向两边伸展开来,无边无际,浩瀚无垠。 “……………” 川洵低下头,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宋执梳看准时机,抓着他过了斑马线。 “你今年几岁了?” “7岁了。” 宋执梳在心里估摸着,最后得出来结论:“嗯,该上一年级了。” “我不想去学校……” “………”宋执梳停下步子,晶亮的眸子止不住地烁动,“你要是不上小学,就没有文凭。” “没有文凭,你就只能去搬砖。” “你七岁,收你还是童工,犯法,也就是说,你一无是处。” “……” 川洵,一个七岁的可爱天真的小男孩儿,幼稚的心灵狠狠地被某个女人用“一无是处”这一个成语击穿,他甚至听得见他的心在滴血。 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宋执梳突然拉着他往回走。 难道,难道是要告诉他什么大道理吗! 难道,难道是想再走一遍斑马线,告诉他世界上的路只要坚持,就一定走的完吗! 川洵被触动,勇敢地问:“姐姐,你要带我去哪里?” “既然你一无是处,那么我就不能要你,我得把你送回福利院。” 川洵:这个答案我能记到棺材板里头了。 最后,川洵不得不装作被感动的模样,和宋执梳进行了两个小时的交流,才让宋执梳半信半疑地牵着他回家。 好累,真的好累。 川洵回到宋执梳的家,把鞋子一脱就躺在了沙发上。 忽然,他寒毛直竖,心头掠过的重重阴影将他包裹、浸湿。 他忘记了,他的反应太可疑了。 川洵全身僵硬起来,见宋执梳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口水,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提自己开脱,便看见她红唇牵了抹茉莉香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在川洵呆愣的目光下,宋执梳泰然自若地学着他的模样躺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他:“果然把你带回来这件事情做的没错,你真的和我很合得来。” 川洵:我还以为你多大的善心和正能量才把我带回来的。 见他不回话,宋执梳撇了撇嘴,拉他上了楼。 “这里是荀家,不是我自己的家,你平时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我也是荀家收养回来的,和你一样,”宋执梳带他来到一个经久未启的房间,“不过他们对我都很好,把你带回来这件事情,他们也不会反对。” “至于那个傻逼自恋狂,”宋执梳温温柔柔地念出“傻逼”两个字,眸下光动楚楚:“你不用管他,他就是叛逆期的时间太长了。” “这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虽然很久没有人住,但是每天都会有人打扫,还是挺干净的。如果你有洁癖的话,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你自己重新弄一遍。” 这是宋执梳这么久以来说过最多的话,她开开对面小黑屋,从里面拿出来一瓶柠檬汁,自顾自地灌了一口。 “………自恋狂?” 小小年纪的川洵当然知道前面两个字不可深究,他呆呆地开口,对于宋执梳真的平淡地吐出来一句脏话这件事情觉得天方夜谭。 “你没发觉吗?”宋执梳疑惑撇过头:“就是那个说老树皮老树皮的那个。” “……姐姐……他……不自恋的吧……” “嗯?”宋执梳不甚在意地质疑了句,突然嗤笑。 淡雅柔丽的美面赫然因为这一笑添上了那么几朵锦花,生生张扬出来了那么几分艳丽,绚烂缤纷,夺人目光。 “就他?肯定觉得自己世界第一帅。” 宋执梳从来没有破坏过原主清冷美人的人设,不过 是说出来的话带了那么一点刺罢了,看起来还是让人沉静的漂亮。 可是川洵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去看美女了。 “不过吧……”宋执梳话头一转,抱着柠檬汁细细地品味开来:“要是说起来,长的还真的挺好看的。” 川洵抿唇,稚气地笑开,软嫩白暇的小脸蛋上点点童真蔓延,“我还以为姐姐和哥哥的关系很好呢!” “嗯?”宋执梳又是轻轻疑惑了句,她转头看过去,冷冷道:“难道我们的关系不好吗?” 川洵:…………… 救命,你对关系好不好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或许是他觉得我们关系不好吧。”宋执梳忽的冷下脸,揉了揉太阳穴,冲着川洵道:“我就住在你隔壁,你要是平时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来找我。” “我记性差,要是有什么忽视你的事情,你记得和我说。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去给你买衣服。”宋执梳轻轻地给他关上门,等待着川洵的动作。 因为她今天的本意其实不是想带回来一个孩子的,所以其实在那里时,她给出来的证件什么的都不太完善。她需要再找找一些缺失的东西,然后再去一趟福利院,把手续给办齐了。 [执儿,你收养这么一个小屁孩干啥?能不能在可怜别人的情况下也可怜可怜我?我都几天没吃肉了?咱俩都穷的叮咣响了。] 白团子费力地从空间里选了出来,麻木地看着宋执梳东找西找。 一团棉花还吃肉,你都不怕噎死你。 等等 要不是白团子跳出来,宋执梳还忘了一件事儿,她直起腰问他:“我这个世界的外挂是啥?” 白团子喉头一梗,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被忽视了。 奇耻大辱!他“玉树临风最帅白团子哥哥”打不过翠花,还骂不过一个宋执梳吗! [你有没有良心?能不能关心关心我?好歹我也是……]白团子见宋执梳准备call翠花,一下子就蔫下开了。 第540章 你随意,别渣我(8) [我给你抽了两个。你自己选,第一个,家财万贯,嗯……就是钱,很庸俗的东西。第二个,安静如鸡……] “?” “那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 见宋执梳磨肩擦掌准备把他拍扁,白团子立刻上网查了查[我来了我来了!让你激动的心情平静沉默下来,有利于保持宿主的理性,从而更好地促进任务的进展。] 白团子满意的点点头:[良性!简直是大大滴良性!系统终于不再粗糙烂制地随便搪塞几个破道具给我了……宿主我跟你讲那你铁定得安静如……] “我选家财万贯。” 白团子:我算是明白了,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情都没了。 [为什么呀!你看你上个位面,要不是鹤缄脾气好没见过世面,谁忍受的了你一天一个熊样!我告诉你你就是没见过猪跑,这个位面那哈皮反派一瞅就不是啥好东西,对你根本不可能那么温柔!快给我选安静如!!]“鸡”还没说出来,白团子就被系统关进小笼子连滚带爬地被抓进了小黑屋。 [滴…检测到有系统白团子出口脏话、辱骂甲方宿主等,罪不可赦,特给予高级处罚。] [不!执儿你救我!]白团子面露惊恐,伸手想要抓住宋执梳。 宋执梳表示同情并且温柔地一把拍开他的爪子,戏谑地问道:“呦,小团团,你的vip呢?” [被翠花撅折了呜呜呜……也不知道鳖孙告的状呜呜呜呜………] 她也不觉得心虚,笑得春花灿烂地冲他摆了摆手,并且高喊一句:“记得把我的钱放在我的背包呦!” 白团子:我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什么安静如鸡,她需要吗?如果原主的性格是像上个位面那样骄扬跋扈的话,她或许还得斟酌斟酌,这原主性子温温柔柔的个蟑螂都不敢踩有什么安静如鸡的。 她毕竟不是荀家的亲生女儿,花起来人家的钱肯定是心有愧疚,还是花白团子给的更爽一些。 夜晚阴凉,浅夏蒙蒙。葡萄酒撞翻柠檬汁,酸涩畅意的气泡在暗空激浊扬清,生生璀璨出来一个华丽盛放的夏季。 宋执梳觉得很满足,好像是上个位面没有好好消遣的夏天重新回来了一般。 她今天晚上可以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宋执梳不喜欢自己做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就准备下楼随便找点什么吃。 想吃的太多,一时间她只能自己坐在沙发上干巴巴地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大吃特吃。偏偏天不容乐,她正准备一锤定音带着川洵吃汉堡的时候,门铃声应声而起。 荀家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长期在外,由于宋执梳从来不需要且有些反感别人的照顾,而荀舛又常年不回家,每天都在外面浪,这个家里除了宋执梳和川洵也没别人了。 她也没什么朋友呀。 “来了。” 宋执梳还是回应,毕竟敲门的人已经越来越急促和不耐烦,不过她还是悄悄地拿上了一直藏着备用的棒球棒,细心地看了看猫眼。 啊咧 荀舛 她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看到烂醉如泥的男生甚至想快点开门朝着他头上就是一记宋氏大铁锤。 不。宋执梳。 你要冷静。 他毕竟曾经也是鹤缄,你不能对鹤缄这么不负责。 果不其然,这一招很有用,她撒开棒球棒,飞快地开门,荀舛甚至还没来得及抬眼看一看对方是谁就被拽了进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头不偏不倚地磕在了棒球棒上。 宋执梳:完啦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脑子都不清醒的荀舛捂着头部慢吞吞地坐起来,抬头看他,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他才无力地开口,顺便打了一个酒嗝:“你……你为什么……背着我……偷偷长了5颗头?” 我,我也不知道啊 要不,要不你去厕所吐一吐看看能不能把我多出来的四颗头吐出去? 想是这么想,这个人肯定是得想办法了。 宋执梳蹲下来,无奈地看他,重了音量:“你为什么会喝的这么醉?” “晚晚……晚晚请我喝的……”说起来这个,荀某人就感到十分的幸福,笑得像个蠢货:“虽然…嗝儿,白傻逼也在…但…但是……我喝的比他…多………” 你比什么玩意儿比。 好歹宋执梳也清楚荀舛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连他都能被灌成这样,甄晚晚给的量也就可见一斑了。 “但是甄晚晚是陪白幽回去的吧。” 宋执梳的嗓音冷而软,许许多多的人都曾被这天籁惊过。 似乎,走上演讲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是上天帮她选的。 世人大多欲壑难填,谁都不例外。现在的宋执梳,并不是只想要在演讲钱混出个名堂———— 她低头,看已经快不省人事的荀舛 有朝一日,荀舛会因为她喝成这个样子吗? 宋执梳一惊,快速地掐断了这个念头。 他都不顾自己的身体出去浪了这么多年了,喝的酒肯定不少了,如果荀舛真的为她疯为她狂,她宁愿荀舛去蹦极也不要喝酒。(荀舛:这么多年了,哥也是遇上了比我还自恋的人了。) 原本准备就这么睡过去的荀舛听到宋执梳的话,打了一个激灵,他眸色忽明忽暗,在夜色下犹如星钻闪动。 “为什么?” 他忽而转了嗓音,压着、缩着,酒水来回滚淌的喉咙干涩,他忍不住喉结一动,再是黯然神伤:“为什么她不能送我回家?” 是的,他要不是醉成这样,估计也不会来这个家,而是像前几年一样在外面租房子,或者住他狐朋狗友家。宋执梳都觉得他活着回来是个奇迹了。 “明明……明明……” 宋执梳看他眼眶蓄泪,心头一惊,立刻过去,轻轻给他扶正,才听见他最后的低声细语 “明明…我比宋执梳像人多了……为什么要找我喝酒却问她的事情………” 宋执梳:突然,手上的棒球棒就变得蠢蠢欲动。 第541章 你随意,别渣我(9) 其实甄晚晚并不是对宋执梳心存异思,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言情女主,她是不可能让禁止的纯爱题材跑到自己的世界里做限制级的。只不过她的梦想之旅有些坎坷,虽然满怀激情,但是激起来的浪花很小。不管是资助贫困生或者帮助贫困山区任何,都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这很严重地挫伤了甄晚晚的自信心和自尊心。 不过作为一只打不死的小强,甄晚晚并没有打算放弃,还是准备另辟蹊径。恰好,今天就让她找到了。 和甄晚晚不一样,相比于她难以扬名的背后工作者的身份,宋执梳可就出名多了。三年实打实的勤奋努力让她扬名在外,也算是小有名气,再加上颜值才华性格都很抗打,也能吸引路人粉,有望成为下一代国民女神。因此,甄晚晚希望借一借宋执梳的欧气,让她帮忙做一下支援的演讲讲座,让她负责写新闻:对于自己的才华,甄晚晚向来都是不悭吝于信心的。所以,看宋执梳和荀舛认识并且还关系匪浅的样子,甄晚晚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地从荀舛开始,毕竟在她看来,宋执梳这种世家出来的小姐,有点清高气是必不可免的。 但是她也看得出来,荀舛和宋执梳的关系好像并不太好,可是她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瞎猫碰碰死耗子。 宋执梳翻弄着荀舛,他这189的大高个子实在是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她拖到一半,还是不得已把川洵:一位可爱的7岁男孩儿喊下来帮他一起拖。 川洵看着不省人事的男生,一言难尽地瞥了宋执梳好几眼,而后者只是义正言辞地说句“我怕他着凉”就催促他快点拖。 川洵有点营养不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说能帮一把是一把,可能是人一来,干劲也上来了,他们两个花了四十分钟,硬生生把荀舛从一楼拖到二楼房间的床上。 “谢……谢谢……” 宋执梳虚脱到地,休息了一会儿,向川洵道了个谢。眼睛一亮就问:“川川你要不要和我……” “………” 对于这个腻死人的称呼,川洵并没有多大反应,相比于这个,他轻启唇,稚嫩的童音沉淀下来:“和你做什么?” 对啊 和我做什么 宋执梳捂着脑子,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荀舛回到家之前她想要做什么了。 果然啊,原主这病得不轻。 “我忘记了。”宋执梳面色无异,静静地和川洵对视,犹豫着问道:“要不然,我们把他重新搬下去放回去,让我看看当时的场景,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 沉默 好沉默 宋执梳被川洵盯得头皮发麻,只能这个选项排除掉,最后还是没能想起来自己想要干什么。 “我饿了。” 川洵眨巴眼,把示弱的分寸拿捏的很准。 ”……那我们就下楼吃东西。”宋执梳只好先把这些放到一边,倒了杯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就拉着川洵下了楼。 真是的 她到底是想要干嘛呢 白团子:…………… 宋执梳看了一眼床上不知道咕哝着什么的荀舛,还是叹了口气,牵上川洵的小小手,瘦骨嶙峋的,一点也不软。 “一会儿我们回来的时候,给那个自恋狂带点东西吃。” 川洵一愣,抬头看她。 少女柔软隽永,和这明月清华如出一辙。 “他要是死了,我还要去做笔录,” “麻烦死了。” 川洵闻言还是不语,直视着前方,并不觉得宋执梳冷着脸骂人这件事情有多么出人意料。 反正 一直都是这样的。 只不过,他小小的心灵,还是颤动了几分。 有点害怕。 a市的晚景漂亮夺目,灯红酒绿。很容易找到一些平常的小吃摊和小吃店。 “你喜欢吃什么?”宋执梳紧紧地盯着炒凉粉、擀面皮的店面,却还是不得不表现出来自己礼让他人的精神内涵。 川洵见她眼都快干了,作为高质量男童,他自然是懂得要照顾人的。 所以 小小的少年转过头去,笑着说:“鱿鱼串。” 宋执梳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说实在的,她不太喜欢烧烤一类的东西,不是因为味道什么的,而是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会长胖。 可惜,少年不知岁月愁,好吃方可。 “那我先陪你去买。”宋执梳忍痛冷脸,看不出什么。 “好。” 宋执梳仔细睨着笑意盈盈、天真稚嫩的川洵,实在是找不出来什么他在针对自己的迹象。 不对呀,他这种孩子不是应该敏感细腻的么? 怎么感觉一点都不怕她呢。 宋执梳闷闷的,还是带他去了一个看起来干净的摊位。 “你要吃多少?” “你能买多少?”少年眨眨眼,天真无邪。 嗯?怀疑她美女界第一富婆的财力? “我能给你买三十个鱿鱼串摊位,你要么。”宋执梳随意地掏了200块钱给摊主,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垂眸,对着川洵,重复道:“你要么?” 川洵耸肩,“不要。” !竟然!竟然!没有被她的财力和贵气惊到! 不愧是她的小弟! “那算了。”宋执梳接过老板颤颤巍巍递过来的第一把,怕他嫌烫,就自己先拿着,递给他一串。 “谢谢姐姐。” 小孩儿笑眯眯的,嘴甜的很,也不怕她,拿过来一串就不怎么客气。 “200块钱的应该够你吃。”宋执梳不太懂这个价钱,只能给钱让摊主自己随便烤,倏而,她心神一动,又递给了摊主200块钱。 察觉到川洵看过来的目光,宋执梳淡定地回答:“那个自恋狂也喜欢吃烧烤,突然想起来的。” 她记得,那家伙小时候出去玩儿最喜欢的就是来烤鱿鱼串这里等着,之后满载而归。 可是,你的记忆力不是很差么。 川洵收敛了笑容,低头沉默地吃着。 “姑娘……我…我没带那么多……都快卖完了……”摊主憋的脸都红了,恨自己不争气。 “哦。”宋执梳点头:“还有多少?” “70串……” “400块钱把那些都烤了。” 第542章 你随意,别渣我(10) 川洵见宋执梳不像是开玩笑,竟是被被辣椒呛到了,嗓子眼火辣的痛热让他眼眶蓄温,温热漂亮。 宋执梳看了过去,不由得心生慨叹 白团子,你看,我的善良与富贵,再次打动了一位内心纯洁善良的小孩子? 白团子:我看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最后是川洵明白70串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可估量,拉着宋执梳让她别买那么多。 “没事,你随便吃,反正我钱多的是,不用怕浪费。”宋执梳起范了,冷若冰霜的脸蛋上浮现出骄傲的俏红。 川洵:你是把自己的智商卖了换钱了么? 最后宋执梳还是只要了40串,一开始她是不想要退钱的,但是老板是个老实人,执意退给她200块钱,她只好收下。 她还是去买了份炒凉粉,白团子对此十分惊奇 [你是得绝症命不久矣了想换换新口味?] “你要是不想让翠花知道你把你的私房钱揉成条条变成你的头发让她找不到这件事情,你就给我闭嘴。” 宋执梳再也没听到过白团子讲话,她低头,看川洵一言难尽的脸色,“怎么了?没吃饱吗?” “不!不!” 川洵立刻否定,小小的身子吃不下太多,他只吃了12,3串,剩下的,就是荀舛的事情了。 他们两个到家时是八点,初夏的这个点天色就沉下去了,宋执梳打了个哈欠,今天浪费了太多精力,她想要去睡觉,去被川洵搪塞了一手串串。 “姐姐真漂亮!姐姐晚安!”川洵把烂摊子丢给宋执梳,也不管那位自恋狂有多么的难缠和不好惹,噔噔噔地就上了楼。 “这人………” [太过分了!!]白团子终于舍得冒泡,想要讨一讨宋执梳的欢心。 “这人小小年纪这么有眼光。” [………] 哇,你是真的想和我决裂呀 宋执梳点点头,被“真漂亮”给取悦到了,冷着一张脸就去给烦人精送串串。 “我上去,你放个一技能控制住他,我补伤害,人头给你。” 宋执梳开开门,看见刚刚还邋里邋遢的荀舛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懒散地躺在沙发上,和谁连麦打游戏来着。 “哎呀!我抢了你的人头!” 小甜妹惊呼一声,“不小心按到的斩杀,对不起对不起……” 荀舛眉头都没皱一下,麻利地把水晶推了,最后慵懒地来了一句:“本来就是给你的,拜拜,不打了。” 他关上手机,坐起来,发丝随着他的动作飘荡,俊逸风光。 “我看着你用前一秒刚好的斩杀收的人头,你说什么对不起。”荀舛不知道带些什么情绪自言自语,穿起鞋,准备下楼买点东西,抬眼就看见宋执梳和她身后的亮堂灯光。 他身体不可控的一僵,突然有一种自己做渣男被家长抓包了的感觉。 不,这算什么家长。 “你听到了?”荀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躺回了床上,酒后嗓音微哑。 “嗯?听你说什么?让她控制住人么?”宋执梳不咸不淡地反问过去,闲来无聊顺便练起了口腔操。 荀舛看她滑稽夸张的模样心头一松,轻轻地笑起来。 或许是游戏赢了,或许是酒还没醒完,现在的他看起来十分的无害。 “这小姑娘是谁?声音挺好听的,是女朋友吗?”宋执梳活动开了口腔,把手上的串串递给了他。 荀舛看着里面的鱿鱼串挑了挑眉,敷衍地回答道:“2,35。” 第543章 你随意,别渣我(11) “什么?” “荀舛咬掉一口,孜然和辣椒的刺激让有些麻木的口腔爆炸,他精神气上来了点,眸中的无神消融,凝固起来一座可怖的火山。 “大二谈的第35个女朋友,好像是上个月分了。” “…………” 让她静静,捋捋 “是你的前女友?” “嗯。” “现女友呢?” “拿着我给的钱去漂亮国旅游了。” “……你哪里来的钱?” “给别人做程序。” 很久没有过的了,有问必答。 荀舛其实对医学感兴趣,不过在电脑上的天赋却是极高,再加上许许多多的人说他不务正业,当了医生也不是个好料子,肯定走不长远。那时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又加上得知了甄晚晚的大学志愿,就跟着她随波逐流了。 “你陪前女友打游戏?” 荀舛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了37在漂亮国给我晒的照片,在角落看到了她的前男友。” 宋执梳:哇。 “你也知道我在学校风评有多差,”荀舛不甚在意地耸肩:“所以也不必感到吃惊吧,” 都说他是一个多情泛滥的主,谈了一个甩一个,目前的前女友集合都能组成几个连营了。 嘴里说着喜欢他的人,或者直接凑上来的,大多数是看着他的脸和钱来的,毕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来的人也没抱有多大希望和真诚。 各取所需? 不,荀舛从他们那里需什么? 别说接吻上床,就算是牵手,荀舛都恶心。就这样的人他图个啥?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荀舛冷笑一声,“我就是为了花浅炫耀,怎么着?” 没有,觉得你很好,见过那么多美女。 宋执梳点头,没说什么。 “你说她声音好听?”荀舛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刚才宋执梳的话来。 “嗯?嗯。”宋执梳惊讶了一瞬,随即点点头。 “那她可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荀舛新阴阳怪气的。 其实,他这二十多年来,听过的最好的声音就是宋执梳的。 在这个年纪能混出点名堂,就证明她肯定是有一定的天赋的。 知识沉淀下来的温柔细腻做糖心,嗓音特有的沙性性感做糖衣,再用梦幻轻飘的独特风格包裹,实在是很具有区别性和古惑性。 “感觉她的声音,一定可以吸引大众目光,从而达到我想要宣扬慈善的目的,”甄晚晚特异柔缓下来的声音还淌在耳边,“荀舛,拜托你了,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宣传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看到那些孩子这么可怜,你也一定于心不忍吧?” 荀舛狠狠地咬了一口鱿鱼串,冷笑一声。 哪只瘸眼看见他是个好人了? 荀舛生性风流,挑灯看烽火,与流年相戏,就连时光的镣铐都没能锁得住他眼尾的倜傥。可是他自负自傲不错,可也是建立在对自己有一定的认识了解之上的。 比如,他就知道,从他刚开始学会拿东西就会无师自通地对着自己三根毛的头顶梳中分这件事情,就表现了他现在一定品味不凡。 再比如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 他啊 一岁就干过火烧蚂蚁窝的罪大恶极的事 第544章 你随意,别渣我(12) “她的声音,你觉得不好听吗?”宋执梳没听懂他阴阳怪气的目的,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心态继续问了下去。 不过荀舛是什么人?一岁就烧蚂蚁窝的个小王八蛋,因为这件事情激发了他这么不爽的回忆,他自然不会继续下去了,只是默不作声地继续吃着鱿鱼串,也没打算回复宋执梳。 “那个拖油瓶,你安置在哪里了?”荀舛随意地问了一句,也是罕见地主动开了口。 “在我屋子旁边。”宋执梳言简意赅,“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打扰你。” 荀舛原本只是突然善心大发,想要问问宋执梳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安置了,如果是的话,他可以随便挥挥手买下一套小房子,善心大发让这个拖油瓶住进去。 “呵,”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眼睑投下一片阴翳。 也是,反正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罢了。 左右 听起来也挺拽的 “是是是,”荀舛并未在自己一霎那的失神中停留太长时间,他像是阴阳怪气似的地附和,懒懒地倚着墙,半抬眸斜着她,其中时隐时现的浓郁的戾气让宋执梳皱起了眉头,他金口玉言的,这次说出来的话却格外的多:“宋小姐,你可千万别让他打扰我,否则哪天我一不高兴,可能就顺手扔到哪个人窝子了。” 他尾调阴沉,实在是不像平时慵懒舒张的少年。 宋执梳向来直言不讳,她一定是要改变荀舛什么的。她看得出来,荀舛是一个有担当,有勇气的男孩子,就只有这两点现在都是难寻的了,更别说什么电子技术、颜值云云的了。 可是荀舛现在把自己全身上下都一针一针地匝上了郁暗、张狂、阴晴,外面再环着密不透风的戾气,除了这张脸,再也没人能说出他个人的第二个优点。 “荀舛,”宋执梳拧眉,最终还是舒展开来,她一向没有生过气的,从来没有,更不会因为荀舛这简简单单的阴阳怪气就发怒,她没什么情绪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歪了歪头,冷肃的面容上愈发凝了几些困惑:“我刚才说的话,哪里惹了你不开心吗?” 荀舛被她问的一怔。 没有。 她回答得很正常。 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比起那些只会揣测他的心思觉得他不好惹的那些人,更多了些关心他的意味。 可这人啊,再怎么要强高傲,得了些短暂的愉悦和关怀,总是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进一步,得到更多。 荀舛聪明,他明晓自己现在不对劲。 他从来没有被这些他现在看来已经无关痛痒的外人说辞左右过情绪了,更别说这毫无刺痛意义的话语了。 不。 他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人来影响,影响至少是现在的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与淡漠。 而这个人,也更不会是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没有啊,”他翘起了二郎腿,好像并没有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意进行反思,甚至变本加厉地翘起了唇角,恶劣得一如既往:“看你不爽而已,这不是一直以来的事情吗?” 第545章 你随意,别渣我(13) 不知怎的,这几天就连天气都和荀舛做起对来。 上次和宋执梳不欢而散之后,对方最后鲜有动容的怒色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过宋执梳天生不会骂人,更有可能是不屑置辩,她只是气红了一张俏脸,却也是一言不发地开门出去了。 荀舛打了一个哈欠,心中郁气积闷。 他自己都觉得那天的自己有病。 人家好好的过来,给你送了那么多鱿鱼串,毫无恶意,难得两个人的关系可以缓和一些,他就那么三言两句就直接重头开始了。 不了 他不在意。 甄晚晚这几天有找过他几次,但是都是为了宋执梳那件事情来的。他们两个现在正闹不对付,他是不可能主动去找对方的。 宋执梳上次去那个孤儿院的活动在社会上也引起来了一定的反响,也许是各得其所,甄晚晚的文采给这个公益活动带来了不少的关注,也给宋执梳带来了更多的知名度。 荀舛看着这些新闻,翻着翻着,就会看到那些拿着小号的人,对着宋执梳参加公益拍的照片吐出那么些污言秽语。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似乎是对这些轻而易举就能颠覆一个小女生心底的纯良的句子毫不在意。 可随着眼底的寒凉愈发弥漫、扩散,他勾唇,那建立在滴滴坏血之上的阴鸷、狠戾,惹得窗外鸦声凄凄。 荀舛坐了一会儿,闭着眼,倚着床头,耳机里放着甄晚晚最喜欢的女歌手的歌。 却又在几秒中狠狠地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把这首歌给掐了。 呼。 他总跑神。 为什么呢,不过是多说了那么两句话,怎么就非要帮忙不可呢? 他想要找出来一个答案,就像是非找出来一个答案不可,荀舛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眸下萦绕的黑气如撕裂开的团团乌墨,在那漂亮的眼前开出一朵朵暗色花。 “再他妈给我乱说话,爹让你床上那女的拿刀砍了你脖子信不信?” 刚刚和妙龄少女结束完一场情事的刘总抽着烟,忽而傻在了电脑前,他看着那滚动的带有明显烦躁的句子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嘲讽地咧开了嘴。 他这个电脑没什么机密文件,都没有做什么保护,什么阿猫阿狗都黑的进来,他怎么会怕这些呢?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他刘大脑袋吹,就这?他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不就在网上随便了说几句关于每次都拂他面子的宋执梳的骚话么?还怕这个? 床上的少女可是他买来的,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呢这? 他自顾自地得意,觉得自己没被唬着,哪能注意到床上的少女被手机的信息吵醒后,看着手机几乎咬牙切齿的融骨恨意。 脚步声越来越近,轻若林动。 “醒了?”刘总听见声响,转过椅子去,脸色僵了僵。 他看着少女惨白的手上 泛着寒光的水果刀。 嘴里呢喃着,近乎癫狂的词。 “…………” 诶卧槽? 第546章 你随意,别渣我(14) 在电脑桌前欣赏了好一幅鲜血淋漓的美画后,荀舛心中的不爽,终于随着鲜红烟消云散。 门被扣响。 荀舛不紧不慢地关上,淡漠无光的眸子一停 宋执梳吗? 他眨眨眼,若无其事地扣上了电脑,整顿好面上的神情,在把一切都做到了完美无瑕之后,他拉开门。 少女亭亭玉立,在仲春之际更是至巅的风华。她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笑得有些僵硬的荀舛,不可察觉地蹙了蹙眉。 “你没钱了吗?” “?” “没钱就问我要。” “?” “虽然你真的很讨人厌,但是我不会让你饿死。” “?” “你不说话的话,我就不给了。” “………” 荀舛埋没在深处的血气往上触动,他忽的勾唇,口吻莫名的欢愉,在漫不经心的口吻中,撕扯着忽而翻涌的恶劣 “宋执梳,你讨厌骂你的人么?” 宋执梳眸睫一顿,其中映射四散开来的暖色光影让荀舛不悦蹙眉,不过少年因为触碰到了自己的兴奋点而生发的浓郁奋动让他近乎于固执。 他突然很想分享 一分钟前流逝的某条生命。 就在窗外,这轮一无是处的皎月之下 他用这双手亲自结束的生命。 “嗯?”宋执梳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现在要钱的方式都这么高端了吗?她怎么看不懂呢? 少女长久而淡漠地注视着,少年几于疯狂的面孔。 不太正常。 至少是在这理应飞天屠龙的英雄风姿的年纪。 她突然有种不知名的预感,不管是悲天悯人的月光所给予她最后一份浅薄的怜爱,亦或者是仲春之景不堪忍受的抑制:她如果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可能会把荀舛引向不知名的地方,不知是圈鹰抑搏击之地,还是为苍生所念之玉池,都将把这个少年引入万劫不复。 荀舛耐心地等了很久,出乎意料的久。 他脑海里印证了上百遍的回答甚至击打他的脑子直至发昏。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骂我的人吗?” 少女字字清润,她歪头,淡漠如烟的眸子终于浮上了层迷雾,一字一句:“你说,有人骂我?” 荀舛:………… 你看你这个拽b样心里没点数吗? 荀舛快要迸发出血液的心脏忽的因为这浅浅的一句话平歇,他冷着脸,阴凉的眸狠狠盯着她看。 她听不明白吗? 还是在装傻? 宋执梳的智商荀舛一向拿捏得准,他觉得这个哈皮就是在糊弄他。可是不知是不是内心那份说不出口的信任,让他不得不把她往傻了处想。 毕竟厌恶归厌恶,喜欢归喜欢,他对甄晚晚的信任一定不比宋执梳多。 荀舛一霎那遍恢复了气定悠闲的模样,他懒懒散散地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是困顿了,可眼底怖冷的凝结核越是愈来愈浓。 他慢慢地移开高挑的身子,缓缓将那一幕血色油画,呈现在他想要获得原谅的女孩儿的面前。 宋执梳看着眼前屏幕里满身“玫瑰”的少女,正一根一根地剔着那内里腐烂的男人的骨头。 “……………” 听着白团子在她耳边尖叫[让你个憨批豆选安静如鸡你不选你不选!你把我的二蛋留下心理阴影怎么办啊啊啊啊!]然后抱着自己的那条什么二蛋狗上蹿下跳,宋执梳原本应该滞白的大脑很快飞速运转了起来。 她看着安静如狗的狗,和快要昏厥过去的白团子。 …………虽然应该感谢这团棉花,但是怎么还是那么想踹它飞到漂亮国当总统呢? 不,现在当下之急是要把眼前这个极不对劲的男人给解决了。她知道荀舛能做反派肯定变态。 但是谁知道这么神通广大 并且变态。 “……你想让我做出什么反应?”宋执梳平静下来自己的呼吸,她现在有些头晕目眩,喉间梗塞,腿也有些软。 说起来,她不害怕这些东西。 只不过是看了实在是不适应,所以生理反应,情有可原。 毕竟,尖叫着跑到厕所去吐,一定不是荀舛想要的结果。 那么她就问,他想要什么结果。 荀舛不知道。他静静地看着女孩儿泰然自若的模样。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她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让他平静下来的魔力? “想让你,原谅我。”荀舛突然顿生无趣,转身在电脑上噼噼啪啪按上几下,便毫不犹豫地合上了电脑,白衬衫上的第一颗纽扣被烦躁地撕扯开。 “他骂你。” “?”宋执梳迷惑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就因为我们这么一点……”她想说小小的矛盾的,可一想到这猩红而诡谲的结果,她又说不出口。 而且最关键是 八嘎!你好感度都不加,说什么杀人是为了我的骗狗的话! 惊魂未定的白团子突然感动[宿主,他对你好好。] ………妈的,骗的就是你。 没错,她和荀舛虽然表面是关系不浅不淡的姐弟,但是实际上好感度从头到尾那是一点都不带动弹的,她都做好了周旋一辈子的打算了,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荀舛蹙眉。 他明白宋执梳的意思,也正因如此烦躁。 是,他不应该这样的。暂且不说他们两个关系如何的僵硬,就算是甄晚晚,也从未知道他这些鬼怪的手段。 这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即使没人要的了他的命。 但是在看到了那条恶臭的评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以他的血淋,换来一声原谅。 是的,他想要,他非常想要宋执梳的原谅。 他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通常是想要什么就去做好了。这个男人的狗命结束了是这样,追求甄晚晚是这样。 包括,这个想法被付诸于行动也是这样。 “你,不喜欢。”他肯定地从宋执梳的两句话中得出来一个结论,如狼的眼发狠地盯着她。 “……” 妈呀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系统在这个男人黑化度70的情况下还塞给了她一个安静如鸡。 因为她只要一和不正常的他对视 就会惊起全身的颤栗。 第547章 你随意,别渣我(15) 冷静,冷静。 她漂漂亮亮的小美女,要什么安静如鸡。 “喜欢。”宋执梳淡道,眼神里浓缩了些荀舛看不懂的东西。 “骗子。”荀舛冷笑一声,轻飘飘地吐出来两个字,继而阴冷地瞧着她。 宋执梳被他的眼神刺的如芒在背,她不舒服地调整了一个姿势:“这个不太重要吧?”她走上前去,似乎是对这个由里到外都生着密密麻麻的荆棘的男生毫无惧意。 说起来,喜欢上甄晚晚这外扬而内热的女孩子的男生,与她也不会太过于大相径庭。或许是宋执梳一路走来傻白甜看的太多了,所以对于甄晚晚甚至出了异样的欣赏,尽管她做的事有时也不是那么有脑子。但是或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她一直以为青春小甜文的男主男配都是外面长着刺里面开着花的蔷薇,谁知道,荀舛是一个内里外里都盛开着腐殖的杀戮欲望的红色镰刀。 这样的人,黑化值到了百分之百还得了? 宋执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沉静些,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是,好笑。 刚才白团子哭丧着张棉花脸,把死的那个人的信息交给她了。 刘大脑袋,一个不折不扣的在犯法道路上招摇过市的恶鬼。该玩的都玩过,不该玩的也玩过,不过这个架空的国家资本横行,否则原着里甄晚晚的所作所为就不会那么惊天动地了。今天对这个男人来说,不过还是一个寻常的、撕碎少女纯洁的普通日常罢了。 这种人,留在世界上也是让她作呕而已。 原主记性不好,到底哪里和这个人有什么过节她也记不清楚 只是---- 荀舛现在的模样好笑罢了。 活脱脱的,像一个邀功没成的小可怜。 白团子在系统抱着淡定的翠花,看着外面以一种微妙的姿态对视的两人,瑟瑟发抖。 执儿好可怕,太可怕了,吓到白?潇洒英俊?团子了,他决定,他为执儿写的书暂时停更,让这个哈皮女儿出不了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小宋执梳,怕了吧? 宋执梳:爬回你的狗洞,好吗(深情) “你笑什么?”荀舛蹙眉,翘起来二郎腿,眉眼颇为不耐。 烦死他了,这招不行,他还得再想一招? “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罢了。”宋执梳别过头去,还是遮掩不住快要溢出唇边的笑意。 其实怎么说也只能算是一个巧合,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把那天都算不上是吵架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否则她一定会记在原主的小黑板上,每天一看:很好,今天也要把荀舛看成狗。 一方面是原主实在不是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另一方面是,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的关系还不足以她因为这点小事和荀舛闹别扭。 [宿主,你想啥呢?你们连好感度都没有哪里来的关系?我和你说你就是个小废………] 翠花看着被打成乒乓球的白团子,实在是不明白这个菜团子非要去作这个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荀舛不屑地扭过头去,似乎是不愿意说出来什么。 在宋执梳意料之内。 “那么,”宋执梳话锋一转,烟雨朦缩的眸眼忽而吊起来璀璨的烈阳,罕见的戏谑口吻道:“为什么非要获得我的原谅呢?” 按照他们从前的关系,荀舛如果因为这事情不开心,那么屏幕里躺下的人应该是她这个绝世大美女了。 “………”荀舛咬牙恨恨,目露凶光:“我看你头快秃了可怜你行吧?” “行。“宋执梳轻快地回答,没对这个无礼的答案抱有什么幻想。 荀舛总感觉吃了瘪 从前他对于宋执梳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如此得讨厌 又如此得渴求 “那么我希望,”宋执梳轻轻启唇:“以后,我不会是躺在里面的人。” 荀舛一下子就拧住了眉头,他抬眸,重新建立起来的狂妄与戾气通通被阴鸷泯灭。 他不喜欢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人轻飘飘地改变他未来可能会规划的笔画。 他总是这样 总是会被宋执梳三言两语挑起来不可控的情绪。 夜晚的星火沉沉,含着道不尽的苦楚与涩酸。 “不会。” 终于,他还是沙哑地开口,尽管是目光寒如冰水,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了两个字。 “好。”察觉到空气甚至都因为荀舛的气压开始扭曲,宋执梳不得不闭了闭眼,竖起一道挡墙。 这个人 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由内到外,都散发着能够吞噬人的细胞的阴气。 可以啊,南顾书 混的越来越牛掰了哈。 也不知道带带你的女朋友。 却是悄悄地勾起了唇,连着眼尾都是风月诗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超能力,”宋执梳倚着墙,耸了耸肩:“但是我相信你,你做不出来杀害无辜人的事情。” 她没有习惯性地再在后面加上一句“是吗?” 荀舛看着她应对自如的模样,一时间分不清他们两个究竟谁才是那个把天地都玩弄于鼓掌的人。 但是对于这句话他可不同意了哈 “现在就杀给你看。” 荀舛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打开电脑,上面的女孩儿已经将那摊血肉里的骨头选了个干净,正在旁边拿着把剪刀打磨。 荀舛欣赏了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宋执梳眼睁睁地看着那把血肉淋漓的剪刀随着女孩儿的手缓缓升起,抵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 “她应该怨恨你刚才说过的话,”荀舛扬起唇,血液重新开始暴沸,甚至充斥进了眸底的火星:“说不定她今天晚上还会来找你。” 他漫不经心地轻轻敲打着宋执梳看不懂是什么的类似键盘一样的东西,发出一顿一顿的噼啪声,懒懒散散地开口 “宋执梳,如果你想要这个女生活下去的话,” 宋执梳垂眸,严阵以待,生怕听到什么变态的话被吓傻 “就快点说你原谅我了。” 第548章 你随意,别渣我(16) 宋执梳:??? 白团子:??? [他有病鸭!]白团子头上带上个小鸭子帽子,气冲冲地骂了一句,紧接着羞涩地哒哒哒跑过来[宿主你看我头上的小黄鸭,翠花看我吓到了特地去给我们买的情侣款,真的我和你说老………] 宋执梳一脚踢飞专门跑过来炫耀的白团子,冷静下来看着等的颇不耐烦的荀舛。 “我又没怪过你,” 荀舛被她觉着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一愣 见他怔愣,宋执梳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只能耸耸肩:“我说,我又没怪你,反正你从小到大嘴欠又不是那么一次两次了,我如果生气早就气死了。” ”倒是让我挺意外的,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为了让我原谅你做的事吧?”宋执梳还是没忍住笑:“还挺感慨的,小破孩儿终于喜欢姐姐了。” 看着她久违的笑颜,荀舛出奇地松了口气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 等等 “谁喜欢你了?”荀舛眉目张扬,还是没忘记把尾事处理好,他在那不知名的东西上敲敲打打,最后还是直接把这个宋执梳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关机,以免她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比如屏保上明显是偷拍的甄晚晚的照片。 宋执梳:丢人。 她移开眼睛,免得让荀舛发现自己偷偷看到了什么,大张声势道:“不喜欢吗?不喜欢干什么大费周章地给我来这一手?” 脑子抽了突然想大发善心做个人不行吗?”荀舛翘起来二郎腿,少年唇边的风姿依旧不逊于烈阳,他张扬轻狂,忽的又捞回了自己的恣睢,笑,眸底却终究断上了层层深渊:“宋执梳,你可别忘了今天见识的。我确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些,不过还是希望你能把一些事情烂在肚子里。” “我可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啊。”见宋执梳重新恢复了沉默,荀舛转过去椅子,背对着她,忽而冷下了声:“只有在这里,宋执梳,只有在这里,我才是活着的。” “………”宋执梳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她甚至不知道荀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好好活着。” 她最后硬着头皮憋出来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惹得刚才emo连天的荀舛狐疑地扭过头来,勾着冷寂的狭长月河直冲冲地扫射过来。 就你这b样还主持人?人家话刚说完就得被你接死吧? 宋执梳:八嘎!莫大的侮辱! “这和我的职业素养又没有关系,”说到自己热爱的事业,宋执梳正了神色,认真道:“是你说的不是人听得懂的话。” 荀舛不屑地回过头去,瘦削而线条分明的侧影在灯火的辉映下冲上了些暖气,“我是说,” “有了这台机器,我就可以掌控我的人生。” 这话说出来更模糊了,宋执梳歪头,似乎是不经意一提:“我还以为你能掌握世界的人生呢。” “别套我话。”荀舛懒懒散散地阖眸:“太明显了。” “………”捏妈。 “切,”宋执梳冷哼一声:“怪不得甄……” 察觉到他猛然肃凉的视线,宋执梳喉间一哽 “怪不得这么累,一天天的,忙着掌管自己人生呢,可真是辛苦你了。”宋执梳皮笑肉不笑,心累的很。 还以为你要和我互诉衷肠呢。 见荀舛还准备说什么,宋执梳直接捂上耳朵,淡淡道:“我不想听了,我怕死的快。反正你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我是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你的掌控下,或许明天我起床的时候就会发现我的头被自己割掉一半了。” 宋执梳说的自己都慎得慌:“但是如果你连甄晚晚都搞不定,或者说你不想轻易用数字和电子去操控你喜欢的人,那么你也应该不会为非作歹。” “荀舛,”宋执梳忽而觉得复杂:“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好是坏,因为你突然让我知道了,可能我的生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正在被你操纵着。” 她没有多做逗留,转身便离开,只留下淡淡的柠檬香气。 荀舛似乎是抓住了她记性不好这一点了。 可能那句“想让你原谅我”是他的真实想法,也是唯一的真实想法。后来的一些听起来似乎是袒露心声的话,在宋执梳眼里,应该也不过是口头的几句话罢了。 就算是今天晚上她听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只要不是原主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例如自己的学业,这个家庭,这个社会的基本构造,其他的最多在后天她就忘光了。 而如此倔强的女孩儿,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人生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控在了另一个人手上这件事情写下来,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 荀舛 真狠啊 这就是对她的报复 对她让他感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报复 真是一个,不折不扣、蛮不讲理的阴狠反派。 宋执梳笑,不声不响地关上了门。 太可惜了,荀舛现在面对的人,可是为他而生的人。 宋执梳长吁一口气,正要上楼用原主短暂的记忆整理一下思路,就被窝在地上的小孩儿弄得顿住了脚。 “川洵,”宋执梳似乎也觉得那叠字听起来腻耳,换了个称呼,看川洵在诺大的客厅蹲着,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为什么不回你的屋子?” “他们已经打扫过了,就算你想要自己布置也要忍忍,”宋执梳一下子切断川洵的念头:“你别想着和我睡,除非你送我一套汤臣二品。” 她晚上睡相不好,要是让川洵发现了,她威严高大的形象还建立个der。 川洵:你有吗你 他摇了摇头,抿紧了唇,见宋执梳准备直接绕过去,一急,直接扯上了她的手:“姐姐!我怕!“ “?” “你怕什么?”宋执梳终于按耐住了性子问。 “……我…我怕…”川洵小嘴一瘪,“我怕那个屋子里的自恋狂半夜过来发神经打我。” 宋执梳看着小手指着的荀舛的屋,出奇的沉默了。 第549章 你随意,别渣我(17) “他不会。”宋执梳又收回了视线,语调冷冽,又出奇得软,她想着刚才荀舛神经病般的疯样。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认真道,“要不你去他屋子里问问他是不是掌握着全世界的认命,他要是回答了,他就是喜欢你,你就不用怕。” 在外面把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的川洵:真狗啊真狗啊 “不,算了,”川洵一下子站起来,却还是琳琳拉着宋执梳的手,似乎是生怕跟丢了,他迈开步子跟着。 “……你不会想要和我一起睡吧?”宋执梳见着川洵应该是没有想要放她走的模样,无可奈何地蹲了下去,平复好心情的少女的眉目总是清淡如晨粥,裹着浓密的雾气,她笑,“你要是想和我一起睡,我…………” 谁知道话还没说完,川洵隐在微暗的灯光下脸色爆红,“唰”的撒开了手,一下子退了十万八千里,小孩儿清瘦嶙峋的小脸蛋上没了悲沉和内敛,突然扯着喉咙大声道:“不要和你一起睡!!!” 宋执梳:……… ??? 她没想到川洵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语塞,只是呆呆地看着情绪起伏极大的小孩儿,原本掩去的情绪又在曦光的漫耀下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反而是在屋子里的荀舛听了声响跑了出来,一出去正对着的就是愣愣地看着他嘴里的拖油瓶的画面,想着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他戏谑地勾唇,张扬道:“宋执梳,你现在还骚扰小朋友呢?果然啊,让甄晚晚远离你是对的。” 宋执梳:………… 恕她直言,川洵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像刚才破防的荀舛了,要是川洵以后真的长成荀舛这个狗样,她第一个把他扔了,为这个世界断绝第二个祸害。 见宋执梳不说话,荀舛觉得无趣,正常情况下来的他总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像是处于边缘的一汪牛轭湖,特立独行,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水混浊、干涸,最后长成一望无际的荒芜,而这荒芜,看着却又如此肆意、炽热。 可是细看那之上,拔着根根荆棘,上面覆盖着层层蜜糖,把这个少年包裹成了一个荒谬却无害的模样。 这就是荀舛 一个从头到尾,都长成了罪恶的少年。 宋执梳收回了视线,没再深想,只是刚才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真是让她太不爽了,甚至有点想要和他们两个battlebattle来个一挑二。 可是事实上单拎出来任何一个她都打不过。 那就挑软柿子捏。 反正经过刚才川洵这一吓,在荀舛房间里的事情已经开始模糊了,对她来说,掌握着这个信息也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她干脆直接抛开,让一切烟消云散,忽而对着川洵温柔地笑起来。 分明和下午对他的笑如出一辙,却莫名让川洵觉得阴森森的。 “那边那个傻逼自恋狂,”宋执梳抬眸,在光下烁烁的瞳孔散着漂亮的光辉,她面无表情道:“你随意,我只和我的小川洵玩。” 荀舛:……… 川洵:……… 这次轮到他们无语了。 川洵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是多么的反常和无理。宋执梳看着小孩儿脸色逐渐苍白,恍若一株还未全盛便萎谢下的花儿。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他嗫嚅着唇,怯怯地抬头看了宋执梳一眼,见对方没什么大情绪,才敢鼓起勇气,重新拉上了她的衣边。 宋执梳确实是没什么情绪,一方面,原主确实不是一个情绪波动很大的人,另一方面,她对于川洵的反应也没什么好生气好执着的地方。 毕竟 她不是女主呗 宋执梳:躺平 她还是没说话,但是也没拒绝小孩儿的示好,自然,也没有询问他刚才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只是任由他拉着,对着荀舛耸了耸肩,冷道:“川洵最起码还能rua,你什么都干不了。” 忘记了刚才在荀舛屋子里都做了些什么的宋执梳如今异常的刚硬,她转过身去,随着窗外的疏影飘摇:“你随意,别渣我就行,你要是真不喜欢我们两个,那我们两个自己玩。” 宋执梳牵着一团略有些僵硬的川洵,转身上了楼。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娘俩,我们就搬出去自己住”? 荀舛没觉得自己刚才哪句话说错了,看着他们离去的一大团一小团,他冷嗤一声,把嘴里小小的一颗柠檬味的提神糖狠狠咬得爆破,冰凉的刺激感直漫口腔,生生将混沌的脑子中撕裂开一道理智 他却是慢慢弯唇,低沉道 “爱玩不玩。”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0] [宿主,这小孩儿还怪有用嘞。]白团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反派嘴上不说,但是如果因为他降了黑化值就证明反派是挺喜欢他的,要不你试试和他说川洵是你俩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的你俩的孩子?] 嗯,说得很好,下次不能再说了。 翠花抚摸着白团子的头,温温柔柔道。 宋执梳:虽然把白团子打飞了但是怎么总感觉嘴里被塞了点什么。 她沉思着,但是这副模样在川洵眼里却不太对劲了。 他抿唇,脆生生地叫了声“姐姐”,把宋执梳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今天晚上的川洵,很不对劲。 见宋执梳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川洵不由得紧张,小声问:“姐姐?你看我做什么?” “觉得你真的很像荀舛的儿子,”宋执梳想也不想地回答,最后还是迟疑地问道:“你应该不会是荀舛酒后乱情和哪个女朋友生的吧?” 川洵:??? “姐姐,”川洵的脸蛋冷了下来,“别乱说话,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 “你看起来可不普通,”宋执梳笑:“在孤儿院敢那样说话,川洵,你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啊。” 川洵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是不敢轻言。 第550章 你随意,别渣我(18) 宋执梳记性差,就连刚才发生的事,刚出来就忘了。但是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得他下午所说的话,就证明,她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尖上的。 这听起来可真浪漫温馨,川洵却只觉得压力山大。 今天下午的事情是他心急了,毕竟除了那件事情,他根本没什么理由可以赌,赌宋执梳会把他带回去。但是现在仔细回想,漏洞又确实太多。如果不蛛丝马迹地查,说不定还不会那么明显。可是就在刚才,他反常的表现无疑是把自己暴露出来了。 他咬牙,不得不微微抬首,看看宋执梳到底是什么反应。 不过少女气定悠闲,清冷的面庞在月光的辉映下勾勒出来柔和的轮廓,动人、幽淡。 实在是不想察觉出来了什么的样子。 “姐姐,”川洵冷静下来,目光如炬,他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开口:“我想让你带我回家。” “我知道,”宋执梳手上转着笔,在自己的小白板前面百无聊赖地涂涂画画:“但是我不想知道是为什么。”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川洵接下来的话给打回了肚子。他抿唇不语,眸下添上了几笔晦涩。 “左右你也不会说实话,是吗?”宋执梳轻笑,忽的打了一个哈欠,细软的腰肢在盈满的月光下尤若盏妖火勾人,为这亏却乏味的夜色无端地涂上了些不知名的节支。 “睡觉。”她一锤定音,就算是川洵还想什么,看她油盐不进的模样我不会再自讨没趣了,他木木地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个人退了出去。 宋执梳躺在床上,破碎的星影在头顶盘旋,她长舒一口气,忽而觉得这次的任务的难度上升了好几个点。 [宿主!你要不要看一看刚才你和反派的聊天内容,我把他录下来了!]白团子不计前嫌,跑过来奉上了自己的绝世秘宝。 宋执梳翻了个身,直接拒绝:“不要。” [为啥啊?!]白团子直接不乐意了,控诉道[你这就是不识好歹了嗷。想当年我白团子哥哥天下第一的id可是引领我们系统界刮起来了好大一阵风的,到现在还是我们系统界的神话。我对你这么好,你别给我………] 宋执梳一拳给他锤趴,再次懒洋洋地翻开了身,点开微信。 她又不傻,虽然差不多已经把刚才和荀舛的谈话忘记了,但是内心深处的颤栗还是萦绕盘旋挥之不去。显然刚才荀舛和她说了那么多就是敲定了她一定会忘记,事实上他如此肯定的事实也不错,原主紧迫的神经被自觉地放开,把一切令她不舒服的情绪放开。所以既然荀舛敢说,那么就是有了一定的结果预测。就现在她的反应来看,刚才他们的谈话一定是一个惊天地的秘密。如果真的记住了他们刚才聊的什么,反而会被荀舛察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结果。 宋执梳思绪一番,其实是真的不想知道些什么,知道的越多情势对她就越不利,归根到底她的目标还是在荀舛身上,她没必要节外生枝。 [那你收养人家川洵干啥?]白团子没好气地坐了起来[是不是怕没人给你养老送终?我跟你讲你这样子是不对的,就算你觉得人家有问题人家也是一个小宝贝啊你……] “因为他和荀舛很像。”宋执梳侧过身子,她的床临挨着窗户,就在边缘庞,她抬眸,看着满天星斗烁烁,情不自禁,伸出手来缓缓张开一个缝隙从中窥探。 [!!!]白团子看着宋执梳,一下子就emo了。 呜呜呜呜,是他这个做爸爸的没有关心好自己的女儿,连她缺爱了都不知道,费尽心思收养一个男孩儿就是因为像反派!他竟然还催促她这催促她那。 [执儿…] “我真的很想让荀舛叫我妈妈!”宋执梳眸中忽然爆发出来坚定的信念。 白团子:在?情感费结一下? 清晨的光洒脱而炫丽,夏日脾气热爆,不像春天的一吹百里抚人情,总是如此得炽热、耀目,轰烈地把整个天地都化为一滩软水。 宋执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几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忘光了,她喝了口水,看着昨天白板上新添的一项事宜。 “送川洵去上学。” 她手上动作一顿,还是觉得这件事比较要紧。至于旁边的教导荀舛? 呵呵 宋执梳冷笑一声,控制住把手上的水泼上去的冲动,安安心心地喝完最后的水,拿出手机和老师请了个假,下了楼。 不知道荀舛有没有变成正常人,反正今天他的人是不见踪影了。 宋执梳重新上了楼,叫川洵去吃饭,毕竟这孩子沉默寡言,就算接近她别有图谋,但是现在之前看不出来是想要伤害她的。 再说了,接近她也捞不到什么好处。荀家就算再怎么强盛,终究是落不到她的手上,荀舛现在风流成性,根本就没有接管这个企业的意思,估计荀家的接班人二老早就找好了,就算是接近她想要抓住荀家的把柄也是找错了地方。 不过要是想要暗杀荀舛的话 嗯,这个可以。 [……宿主,你不是要走温柔路线吗?] 笑死,我不给他那小得瑟样刀了已经很温柔了。 宋执梳:握紧刀 不知道那么可爱的鹤缄怎么就成了小欠揍呢? 怀着美好的心情,宋执梳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川洵在穿衣服。 宋执梳:……………… 小孩儿愣了许久,正要发作,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的言行暴露的惨剧,他闭了闭眼,咬牙把都到了齿间的恼怒与火山吞了回去。 烫伤了咽喉。 “姐姐,”他强硬地挤出来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尽量忽视宋执梳坦荡如砥的目光:“下次进来,可以敲门吗?” 他现在算是看清了,宋执梳只是对于她的事业温柔。 还是他太年轻了,以为这朵傲丽芬芳的栀子,永远都朝阳。 第551章 你随意,别渣我(19) 宋执梳眨眨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敷衍地点点头,催促他快点起床吃饭。 或许是在孤儿院那种地方呆的久了,第一次来这如此舒适的环境,川洵磨磨蹭蹭的,竟然是不想起来。 “你再不起床,我下次进来还不敲门。” 真不愧是宋执梳,每次都能准确而致命得把控住对方的命门。 阳光倾洒,惹得尘埃都靓丽,在半空飘动而摇曳,牵连出来一串如蝴蝶的蹁跹生姿。 宋执梳托着下巴,看着川洵小口小口地吃饭。不算太雅观,可能昨天吃了那么多鱿鱼串实在是感动地食不下咽。但是不像是从小到大没受过教育的野孩子。 长的虽然瘦,但是养一养估计也就圆润起来了,那时候,一定是个小帅哥! “一会儿吃完我带你去找学校。”宋执梳不由分说地开口,说完就把头埋下去,点开了微信,在为数不多的联系人里面易如反掌地找到了荀舛。 小宋今天一定没忘事:荀舛,别逃课。 川洵还是觉得别扭,在看到宋执梳只不过是告知他一句以后就更不舒服了,他瘪嘴问道:“姐姐,我不想去,能不能不去啊?” 看看,昨天大气都不敢喘,今天就姐姐姐姐的。 “不行,”宋执梳见荀舛迟迟不应,也不指望对方能回自己的信息了:“上学很重要,和你未来的前程息息相关,不能马虎。” 川洵有些动摇,他咬唇,正准备咬咬牙答应,就听见宋执梳嗓色微凉:“如果你不去上学,你就很难有一个好前程。这样把你带出去,多丢人了。” 川洵:…………… 他们两个吃过早饭已经是早上七点多钟的事情了,宋执梳从穿过来之后很难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新世界。说起来和上个世界没什么两样,除了可可爱爱的鹤缄变成了一个大傻逼。 宋执梳冷嗤一声,才带着川洵东找西找。 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从小到大都在荀家二老的保护下随着自己的心意舒展开枝条,于月夜独酌,于烈日沉歌,如今也算是长成了一棵娟秀而凉静的连心树。现在突然要带着一个小孩儿去找一所学校上,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行,不能在小破孩儿面前暴露。 宋执梳佯装轻车熟路地带着川洵左拐右拐,不禁让小孩儿慌了神。他扯了扯宋执梳的衣袖,不太确定道:“姐姐,我们没走错吧?我们是要去学校不是监狱吧?” 为什么走的路越来越辟凉? 宋执梳:……白团子,很明显么? [………]白团子看着离所有小学都十万八千里的深城,不得不捂面,哑声道[恭喜你了,执儿……] 宋执梳面上一喜 [你成功走到了离所有幼儿园都在5公里以外的擀面皮店前。] “………”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就是高兴不起来。 她心里有些慌,却还是故作镇定:“没有,我就是想来这里吃个饭。” “可是我们刚刚才吃过……” 川洵这句话一出来,明显感觉到少女清冷的面孔有了丝裂痕。 “我有三个胃。” 她淡淡地呵出一句话就拉着川洵进了店。 “……”你脑子都长胃上了吧你。 进去之后,宋执梳才方觉不对。 她不知道怎么带着川洵七拐八拐,虽然这里是阅国的首都,但是也最为鱼目混杂,胡作非为的富家子弟也不在少数———— 就像现在她面前的三桌子人一样, 算了,先委屈委屈剩下的两个胃吧。 宋执梳拉着川洵就想转身,可那边的二流子率先管不住嘴,吹了声响亮而轻佻的口哨。 “美女,不过来坐会儿?” 红毛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眼睛,觉得可真是好看。 虽然宋执梳整个人看起来高不可攀,恍若皑皑雪山上盛密的一株雪莲,生于孑然奶色却又胜过冰上西湖。可那双眼睛却是情意渐浓的漂亮,眼尾的一颗小红痣生生镌刻出来了朵朵盛放在百丈高尺山上的曳丽玫瑰。 在肥沃黑土上静力的玫瑰花,有人只是观赏却忌惮于摘,可这雪山上绽放的惊艳风光, 可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一把。 红毛发呆的这段时间,宋执梳已经蹙眉跨出了门槛,她往手下瞥了一眼,拉着川洵就想跑。 “站着。”红毛显然是这里面的大哥大,他这话一放,原本就只待勃发的十几号人蹭蹭蹭地站起来一大片,大有不让宋执梳走的意思。 她深深望了一眼在里面蜷着不敢出声的老板娘,寒声道:“各位富家少爷可真是好大的威风。” 她是不清楚这谁都是谁,对于宋执梳来说,把每个人都记在脑子里实在是难比登天,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应该是些富家子弟,她以为这样,这二流子最起码会收敛些,谁知道越发的放肆。 “呦,还知道呢?”红毛靠近,嘴里呕出来些话:“要不要去哥哥家坐坐?哥哥家里床软的很。” 似乎是意有所指。 川洵感觉到了拉着自己的手开始极其剧烈地颤抖,眸色晦暗。 宋执梳不会骂人,说过最长的话恐怕也是昨天晚上和荀舛对峙的了。她生来便是川流中澄澈而细碎的鱼鳞光,容不得一点污垢。因此,再尖刺的玻璃也刺不了她半分。 可这不一样 她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没有办法发挥自己演讲主持上的水平 因为从未经历。 她只能一退再退,想要逃离。 “别跑啊,”他邪笑着,眼底的青黑上浮现开欲望:“我保证,你跟着哥哥会很舒服……” 这话听起来恶心得很,却把旁边的一群男生都惹开了淫\/秽刺耳的笑。 雪莲本坚硬难撼的根尾摇动 连带着玫瑰的刺扎得眼眶猩红。 “哭了?”红毛见宋执梳咬紧牙关,眼周红了一圈,更觉得心痒,这么就想伸手摸她的脸。 可咋破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将这天地吹得万物难生,将如此跃火的初夏撕开了狰狞而难缝的裂口。 同将火烛燃进了咽管 塞得人涕泗横流 第552章 你随意,别渣我(20) “啧,”荀舛不耐地摸着耳垂的银钻,看上去许是点点的不愉,风一吹就散了。 可是那眸底肆意横流的阴郁与爆裂如同势不可挡的山上泥流汹涌而下,杀得人猩红碎骨。 原本嚣张跋扈的一众人马看见荀舛,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谁人不知,荀家二少,上敢淌玉河,下敢钻王庙。这人虽然做事样样不犯法,可是都是往死里面玩儿的。高一飙车曾经直接把挑衅他的两个人飙进了医院急救室,自己一个人满头血污地从报废的车里面出来,伤势惨重,可嘴角牵扯开的森然笑意如同地狱鬼煞。 那之后,他就混出来了名堂。 他们也是年少轻狂过的,也曾经不顾家里面惊慌失色拦着和荀舛交过手。 那手段,简直不能用狠来形容。 简直就是要把他们的命留在这儿。 后来慢慢长大,不知怎的,在这群人眼里被奉为神明的荀舛突然销声匿迹,一心向学。听说后来慢慢向着风流子弟那边去了,听说了也只不过是一阵唏嘘。 不过那种镌心刻骨的恐惧,几年来还是没能让时间磨平。 不光是荀家无可撼动的地位,在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眼里,混出来的手段才是首要。而在这方面的巅峰,无一例外还是荀舛。 这可怎么让他们平静。 “荀哥?您怎么来了?” 红毛僵硬地拉着嘴角,整个人的血液都开始凝结。 荀舛不说话,只是偏低下头看着宋执梳。 女孩儿的泪水总是喜欢连成一片晶莹,甚至拼的出来江南的一瓢水,飘渺而虚幻。 可如此美景,荀舛却是越看越烦躁。 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用力,最后甚至是一脚踹开了旁边的桌子,拉扯出来好大一阵声响,却是没人敢吭声。 这可是 如鬼神般的荀舛啊 他忽的扯开唇,一如五年前从那冒着白烟的车里踉踉跄跄般的阴冷,甚至比起那更为嗜血凉寒。 “可真行啊,”他声音平静,却让十几个人如坠深窟:“荀家的小姐你们都敢调戏。” “你们家里八连串的亲戚加上都不够给她提鞋的,”荀舛顺着惊恐得跌倒在地的红毛蹲下,与他平视,嫌恶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道:“你今天命估计都得交代到这儿了。” 黑得与浓夜相容的瞳孔深幽,他却从中看到了火。 不,不是火,如此烈性、张扬、凄厉。 是血。 这般炽热而残动,是年复一年,是春夏的江月都无法抹杀分毫的杀戮欲望。 他终于明白了,从那轻若鸿毛,却好像已经决定了他的生命要就此逝去的如同恶魔的喃语。 荀舛从他们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就没打算像他们一样把一切当作是玩乐。 他要的是命。 真的是命。 “不………不…”他喉间被漫长无垠的恐惧被插了把利刃,每吐出来一个字都像是在呕血般痛的他痛不欲生,可是他拼命地摇头。 这个人 要他的命。 剧烈的疼痛中,他清晰地明晓了这个事实,心如死灰。 荀舛想要他的命,他就必须双手奉上。他在场所有人的狐朋狗友,也包括他,都被父母严厉地警告过,不要招惹荀家的荀舛。 特地强调了荀家的荀舛。 因此,他们对于荀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根本没放在心里,就算宋执梳是扬了点小名的主持人,但是她主持都是些公益节目或者公益项目,是根本入不了他们眼的。 否则,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调戏荀家大小姐。 可他们也没想过为何,只当做是不要招惹荀家的少爷,毕竟荀家现在的地位如此,他们再傻再混也知道什么人不该惹。 但是他们说的可是 ”荀家的荀舛。” 他们曾经也对这个纨绔少年嗤之以鼻,直到见到本人。 这可不是玩世不恭了 那气焰、颓气,是玩命不恭。 周围的人早已经吓的面容失色,恨不得直接飞出去,但是荀舛人在这里压着,就算一个眼神没给他们,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荀舛烦了 他猛地一手抄起旁边的木椅就往那二流子头上砸 这一下子下去,人不死也得残七分。 他根本不可动弹。 红毛绝望地看着那木椅逼近的花纹,刻着颗白骨。顺着倒流起一阵阴森狠辣的风,吹得人心裂。 可惜,那椅子停在了他盈泛冷汗的鼻尖便戛然而止。 他不会天真一派地认为是荀舛善心大发。他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恶狼,又哪里来的善心? 宋执梳喘了口气,攥着荀舛的手更紧了几分力道。 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在半空中悬成了粒粒珍珠。 “你信不信,我把这张椅子砸你头上?”荀舛面上肃冷,手上却是青筋毕露。 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让红毛一片空白的大脑也缓缓上升了一个问号。 你什么意思?杀我之前还想耍个猴? 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荀舛情绪的不对劲。如果说刚才的狠戾是本性,那么现在,这个满目猩红的男生,就是月圆之夜狠狠被激起了杀气浪潮的几不可控的狼。 仅仅是一句话,便活活砍碎了刚才才暖下来的春意。 宋执梳知道,这话是给她说的。 现在的荀舛根本就是六亲不认的状态,她如果再不制止,今天他们闯下来的祸就大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荀舛不行。 她拢紧了荀舛的手腕。 “放、手。” 他哑声道,带着轰天动地的怒火。 如果宋执梳再不听劝,他根本就不会对他人生独木桥上的一个不听话的过客心慈手软。 “荀舛,”宋执梳没放手,却是出声。 刚刚熄灭的泪水重新沸煮,软下来的细娇拨开了层层迷雾。 “荀舛,别出事。” “再这样下去,你会出事的。” 她忽然挤出来一个笑容,裹挟着这初夏难寻的柔美穿堂而过 “你刚才,真的,超级帅。” “……………” “操,”荀舛低低地从被怒火挤满的声腔中压出了一个字,松开了手,那椅子直直地落在红毛的手上,他惨叫一声,竟然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第553章 你随意,别渣我(21) 荀舛冷冷地扫了一圈瑟瑟发抖的小弱鸡,如同风卷残云般,把他们剩下的可怜的蠢蠢欲动给连根彻拔。 他反握住宋执梳的手腕,阴沉着脸往店外走,忽的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回眸,盯着站着发愣的小鬼头,寒声道:“你会自己回去的。” 他甚至没问一句“是吧?”,就这么把如此困难的事情丢给了川洵。 可川洵攥紧拳头,不知看什么,深望他了许久,才缓缓点点头。 荀舛不喜欢这拖油瓶,没表示出什么,只是拉着宋执梳往外去。 店外停着一台黑色的摩托车,瓦亮炫酷。 他不由分说地把宋执梳拽过去,不耐烦地抛给她一个白色的头盔,过了会儿见她迟迟不肯动作,腾生起来的火焰又直接瞬燃了他的眸,他蹙眉,正欲暴躁地说出来几句话,就见宋执梳抱着头盔,一双被泪浸润过的秋水剪瞳无助地看他,看的他心里的苗子一下子就熄去了。 荀舛冷着脸,一把夺过去,粗鲁地帮她把头盔带上后熟稔地跨上了车,扬了扬下巴,大有不耐之势。宋执梳自知今天是自己给他找了麻烦,异常的听话,乖乖地坐了上去。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荀舛,你的头盔呢?” 是的,荀舛既然把这辆摩托车保护的这么好,一般人是上不来的,甄晚晚也不是那种会坐荀舛车的人。所以这辆车上,大概是找不到第二个头盔了。 宋执梳有些急了,急忙拽着他的外套,温热的掌心斩断了丝丝燥火。 “你戴,我在后面,不太需要。” “闭嘴。”荀舛现在心情一团糟,不想说话,身后的人还是想喋喋不休些什么,他干脆了当:“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带你飙车。” 果不其然,后面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犹豫了些许,还是力道极其轻微地环住了他的腰。 荀舛身子僵了僵,总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吞咽下铺,只得烦躁道:“抓好,摔下去的话直接让你死路上。” 宋执梳没吭声,总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的对话和关系有点微妙,可还是顺势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初夏的温风本浅淡,可刹那极速跳跃的风密密麻麻地刺着手臂,盘旋蜿蜒纹上了点点森林的野,激起一片蝴蝶抖栗。 宋执梳闭上眼,妄想以此克服荀舛开摩托车的肆意与冲劲。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心里怕的要命,可是确实是把一切的烦心事可吹散了,或是吹成了雪,或是煮成了茶,都毫不例外的:已然不属于她。 “荀舛,”她轻声喊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因为这条条横串的冰凉的马路蒸发的气温腾发,熏得星星点点的爱意与怜惜都同朝露般纯澈。 ”荀舛,”她加大了声量:“谢谢你。” 荀舛还是没回话,可是摩托车的声量和速度却是减缓了许多。 初夏不比春天柔动,不比仲夏热烈,却能声声催不息。 宋执梳不知道荀舛要带她往哪里去,直到这车熄在了一座桥。 水流幽慢,滴滴都是不可多得的妙音。 荀舛下车,斜了她一眼,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她头上的头盔给拿了下来。宋执梳也不和他计较,毕竟今天如果不是他,可能自己真的危机四伏了。 “这是哪儿?”宋执梳觉得好奇,这地方人烟稀少,景观却是漂亮的让人叹为观止:陡壁悬崖当道,嶙峋不齐,可胜在石壁五色辉映,叱咤立云,雄浑一体。其下之池,源源可流,细水漫长,光影浮动而不见水现。实在是自然之珍作,却没人来观赏。 暴殄天物了。 “我买下的地方。” 宋执梳:…………… 哦,这样啊。 “眼光不错。”宋执梳餍足地眯起了眼,慵懒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的小姑娘,哪里还有刚开始的小可怜的模样,摆明了就是卖乖,给了阳光就灿烂。 “扔你下去喂鱼。” 荀舛下颚冷漠的线条顺着湍流坠入无穷的深渊,他没什么语气,莫名地回答了一句话,却让宋执梳原本因为美景飘飘然的心情陡然一跌。 “……就因为嫉妒我好看吗?”宋执梳强撑镇定,学着他的姿势,两臂倚在墙红的栅栏之上,耸了耸肩。 荀舛突然转头,看着宋执梳还没有完全消褪浅红的眼尾,悠悠勾勒出来一朵淡云。他眸色渐深,突然问:“宋执梳,如果刚才我不来呢?你要怎么办?” “嗯?”宋执梳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嘴里喊着随身携带的柠檬软糖,见荀舛不太开心的样子,又想到似乎是自己的缘故,只能忍痛递给荀舛一颗。 小小的,如同刚刚破土的嫩芽,洁净、幼弱,莹白。 他说的可不是糖。 见他不接,宋执梳催促着往前伸了伸,荀舛才给个面子拿了过来。 宋执梳目的达成,才没心没肺地笑了:“你怎么会不来呢?” [宿主,别装傻白甜,说的跟你和人家多熟一样。] 白团子:鄙夷 你妈,闭嘴! 宋执梳这话其实说的有点心虚 毕竟他们两个昨天晚上应该是闹了点小不愉快。但是当时情况下,她能想到的只有荀舛。情况危急,她来不及说太多,只能发一个位置给他,敲出来一个“救”。 谁知道荀舛会不会看手机,谁又知道连那句“荀舛,别逃课”都不屑于回的人,会不会因为看到这个消息,心中动摇那么几丝。 “呵,”对于宋执梳这个答案,荀舛只是觉得啼笑皆非,他重新转过头去,眸里燃沉的阴钝的鬼火和这明媚的景光凑成幅怪诞不经的画:“现在有点后悔了,应该让你的命留在那儿的。” “喂喂喂,”宋执梳不知道她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还是不满地吆喝:“你能不能盼点好的?”她忽而笑,这蕴藏的无尽珍数,通通混着春意的盎然在那双莹润的瞳眸中展姿:“再说了,你那时候都快发疯了,不还是没有打我嘛?” 第554章 你随意,别渣我(22)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3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65] 明明这个提示音都荀舛的状态给暴露无遗了,可是刚刚还准备吓吓宋执梳的他咬牙,几乎是吼了出来:“所以我说我刚才就应该一椅子拍死你!” 宋执梳错愕地眨眨眼,被吼得愣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喂! 她也恼,她还没这么被人吼过呢! 宋执梳不甘示弱,红着脖子也冲着他吼:“那你现在就拍死呀!” 此话一出,原本快要爆炸的气氛突然沉降。 荀舛微微眯眼,勉强看得见小姑娘刚刚在路上控下的泪意再次上涌,与磷光挣阳。 这不看清不打紧,一看清楚直接让荀舛慌了神。 他其实就是想到了宋执梳制止他一椅子下去的动作。那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因为外界的因素在自己暴怒的时候更改了自己的意愿,甚至是违背了自己的意愿,那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闷得心堵,宋执梳还火上浇油地说了那么两句像是不知错一样的话,这情绪一碰撞,以他的性子,想不说几句难听话都难。 可是这话一出口,一下子就后悔了。 当他的理智开始回溯,一切的利弊权衡都在脑子里绘成了清晰的轨道。就他的力道,把人砸死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事儿了就麻烦多了。相反,把他的手砸骨折,这比起来得罪荀家只是屁大的事,正好是对方必须要忍气吞声的一个哑巴亏。 所以问题来了 他无缘无故地把人骂哭了怎么办? 他不会哄人,也没什么机会哄人。随便一抓能堆成一个乐高的女朋友自知自己没什么想要谈正常恋爱的想法,也是各取其用,甄晚晚不是一个容易委屈的人,再说了,就算真的委屈了脆弱了,又不需要他来哄,旁边还有一个小舔狗的白幽呢。所以这个不算是缺点的缺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如果,遇到了得哄的人呢? 荀舛手足无措地看着委屈得眼泪噼噼啪啪掉的宋执梳,一时间竟然起傻了。 他这一傻的默不作声,又成功把宋执梳的委屈再提了一层楼阶。 她摸了把眼泪,冷声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还要感谢你今天没把我拍死,下次我会自己小心的。” 她也没有阴阳怪气,甚至还如此有礼貌地道了谢,可是这话听着让荀舛越来越不舒服,以至于回过神的时候,小姑娘一个人自顾自地走了很远了,在林荫的簌簌光影下消匿。 “…………………” 操。 荀舛捂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刚才嘴贱那么几下到底是为了点什么。 现在可好了,又得自己去哄。 毕竟心尖上的一点疼,还是让他难受又不忿。 说来真的奇怪得很,明明他们接触了这才几天,明明什么大风大浪都没经历过,但是无端的,情绪就是会因为她而翻滚。 明明 这个世界是他掌管的才对。 宋执梳自己一个人逛荡来逛荡去,反正她又不是没有钱,刚才不打车实在是因为在荀舛面前丢人可太让人难过了。谁能想到除了这破档子事儿,烦的她要命。 不过这烦的烦的,宋执梳把自己烦到了夜市。 原主每天的生活都固定的很,甚至连每一分钟的间隙都安排地满满当当。 她按着这种生活模式过到现在,也得有一两个星期了,总的来说很不错,至少不会有虚度光阴的生活愧怍。但是久了,就会伴着无聊与空旷,一度让一天熬不过去。说是今天带川洵出来找学校,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想要出来看看,看看这外面世界的光彩。 想到川洵,宋执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止不住愧疚:人家可是一个小孩子啊,虽然荀舛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他也点头了,但是哪个傻逼看到那样子状况的人还敢反抗。 不要命了的。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徘徊于让她不开心的,她总是对川洵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所以她并不悭吝于多给自己些愉悦。 毕竟是一个大城市,还是首都,这个夜市漂亮的如同黑夜中徐徐绽开的一朵烟火气的花,升腾起来沸热的烟,蒙雾,绵绵不断地延续开串串欢悦。 宋执梳自己一个人逛着,心里的不舒服一下子就散了。这夜市里面的东西大多平常,不罕见,宋执梳也不是什么没有见识的人,但是这火红的世俗一镀,就把那稀疏平常的物什蹭上了瓦亮的明媚与娇艳,夺人目光而浪漫非常。 宋执梳终于发挥了自己外挂的长处了,她在这里面晃悠来晃悠去,看见哪个东西顺眼了就买走,没有一点犹豫的。慢慢的,一些商家就挑好了这块肥肉,尽力地招呼,很可惜,宋执梳只买合自己眼缘的。 她正不亦乐乎着呢,就听见确熟悉而讶异的女声,带着欣喜,直冲冲朝她耳朵度了过来。 “宋小姐!” 见像小迷妹一样丢下满目幽怨的白幽的甄晚晚,宋执梳眨眨眼,礼貌地冲她绽开一个友好的笑容。 ………女主不会暗恋她吧 [………你有病嗷?] 切,不是就不是呗,那为啥见她这么兴奋,不还是因为她太漂亮吗? “宋小姐!我……我有事相求,能不能找一家店,我们坐下来说话?”甄晚晚憋红了一张娇俏明艳的脸,低声请求道。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让她心甘情愿拜托的人。 毕竟是女主,长的是真好看,宋执梳一下子就被迷了眼,拼命地点头。 白幽:………… 白团子:………… 大白不懂,但是大白委屈。 她们随便找了一个小店,甄晚晚一向不拘小节,宋执梳也没那么多大小姐脾气,把所有应付的事都交给白幽之后,她们才正式开始交谈。 不过中间宋执梳插了一句罢了 “你男朋友可真体贴。” 见甄晚晚脸蛋更红却是不否认的模样,宋执梳心下为她开心,也多了些幸灾乐祸。 荀舛 你个大冤种。 第555章 你随意,别渣我(23) 甄晚晚找她的原因也无非是为了和荀舛拜托的事,可惜荀舛实在不给面子,怎么着都不同意。甄晚晚恼怒之余由不得不思量一下主动去找宋执梳的可行性。白幽见她这几天都因为这种事情郁郁寡欢的,心里头担心,就带她来这里逛一逛,顺便增进增进感情。 谁知道,天杀的,这是他磨了甄晚晚好久她才过来的,原本以为可以更进一步,谁知道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白幽:无语。 宋执梳听了甄晚晚的请求,有些讶异地抬眸,看着她诚恳的面容,忽然觉得喟叹。 太正能量了,把她这个咸鱼都有些震动了。 得知能够参与一项伟大的工程,宋执梳当然很乐意,并且长篇大论地对她进行了十分认真的夸赞。 甄晚晚太惊讶于她的好说话了。 她这两年干的事大大小小,都被她静静地藏进心里,中间受到过的要挟恐吓更是埋得极深。这一路风雨兼程,虽然不能说是栉风沐雨,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她从一个傲慢嚣张的小混混变成现在正义竟然的记者,一定是凄风苦雨过来的。 这样的女主,和荀舛那阴郁的性子,更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宋执梳,觉得更是喜欢,开口便是邀请:“既然如此,宋小姐要不要一起逛一逛?也好交流交流?” 宋执梳正要开心地同意,就感受到了来自男主幽怨的眼神。 “…………” 啊西!又不是你老婆跟她私奔了你这么看着她干什么!再说了,也不是她主动的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真到了这份上,宋执梳也不好打叫人家小情侣约会,她笑着摆了摆手,正要拒绝,冷淡而难磨的沉调雀起惊乍 “不行。” 甄晚晚脸色一变,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她蹙眉看着迎面走来,神情难以琢磨的荀舛,率先出击:“怎么就不行了?荀舛,你不帮我我不怪你,但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别指手画脚的………” 她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荀舛看的人不是她。 这种状况,可是头一次见呀。 “过来。” 荀舛又淡淡地重了两个字。 甄晚晚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找,看着旁边装作没听到的宋执梳,一目了然。 荀舛看着哼着小曲儿无所事事的宋执梳,深深地吐了口浊气,用着自己惊人的耐心,甚至比刚才冷硬的音节还缓了几分,似乎是到了最后的界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过来。” 宋执梳这才正儿八经地看他,冲着正要阻拦的甄晚晚笑笑,才气定悠闲地走了过去,抬眸便直直地深入了荀舛一望无底的汪洋恣肆般的眸子,轻轻咳了咳,一时间竟然忘记要说什么了,良久才窃窃道:“我……我不是故意乱跑的……太生气了嘛……” 现在,一点气也没了,甚至觉得很愧疚。 荀舛来找她确实是让她意料不到的,刚才完全都呆了,才不得不看起来拽二八六地装作漠不关心,实际上心里瑟瑟发抖。 是不是来刀她的? 哒咩呦! 想到这里,她更是觉得害怕。 是的,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别扭地说了那么几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但是还是功大于过的。她的反应太过于偏激,现在想想还是要给人家道个歉再说声谢谢的。 不行,一到本人面前还是会心虚! 宋执梳和荀舛现在的关系完全就是颠倒了过来一样,她甚至都觉得直接拜荀舛为兄算了。 见她委屈地撇着嘴,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来话,荀舛的耐心已经被提前预支了,拉着小姑娘就往外面去。 白幽和甄晚晚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这 这这这 这种氛围怎么感觉 怪怪的呢? 他们可不敢深想,白幽一向对荀舛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两个麻烦兜都走了,他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小女朋友好好相处了! 谁成想小女朋友皱起了眉头,连着他的心脏都皱缩了三分,甄晚晚摇摇头,坚定道:“不行,我要救宋小姐,我这就回家查查他们两个之间更清楚的关系。” 被孤身留在原地的白幽:???? 啊,啊咧? 宋执梳跟着他的脚步,再怎么样还是身高差的太多了,她怎么可能会随得住荀舛的步伐,绕过了几家小店就气喘吁吁。 “荀…荀舛?” 她费力地从肺部挤压出来一个名字,感觉荀舛现在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头,想要让他一个人顺着风冷静冷静 可是她真的跟不上呀! 终于,在一个较为僻静的小角落,宋执梳住了脚。 按理来说,如果荀舛想要继续往前走———宋执梳是绝对停不下他的,绝对停不下的。 可是她这一定,前面的少年就像一个突然被按下了关机键的木偶,一下子就迟钝了步子。 在这纷纷嚷嚷的,混杂着不计其数的暴虐与夜寒的冷城 他也真的会为了一个人停下脚步。 荀舛突然呼出了一口气,原本紧张得能与空气相燃爆炸的气焰突然萎软,他转身,铺来了一阵寒星气 “你以前从来不来这种地方。” 和总是痞扬的语调不同,认真而低沉的嗓音在黑夜中割据出来一亘悬崖。 “………荀舛?”宋执梳蹙眉,觉得担心。 “你找我到现在吗?” 她忽而心下一酸 荀舛不回答 这个反应很难说明他的状况。 到底是否认,还是垂死的挣扎。 他在浓密如针的黑夜里苟延残喘 他说不清楚,什么都说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原来一个毫不相干甚至是讨厌的人,会在短短一两个星期在他的心里占据这么大的比重。 荀舛到底是没说出口 就像没告诉宋执梳,他看到“救”字时血液逆流而上的窒息与恐慌 就把一切埋在这荒长难捱的夜色 不管开出的是蓬勃越山的墨梅 还是血色暗渡的曼珠沙华 都一并烂在氧气里。 宋执梳看着原本几欲失控的少年极狠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正起身子,忽的冲她笑。 淡然而平静 第556章 你随意,别渣我(24) 宋执梳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给自己洗脑了。 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只是觉得无奈 “没什么,来看看你活着没。” 他似乎是恢复了自己特有的感官,比如说是对于什么时候应该拽起来,譬如现在。荀舛随意地扫视着宋执梳喘气的窘迫,恶劣地勾唇 “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这语气实在欠揍,让宋执梳一忍再忍,终于是把甩脸子走人的情绪压制了下来。见荀舛重新转身,准备招摇过市大大咧咧地重新回归人潮,她终于是气的很了,冷声道:“荀舛,你就是跑大老远来和我说这个的吗?” 不知是夜风太凉,还是墨色遮望 荀舛竟然破天荒从里面听到了除了愤怒以外的期望 他倒是想要一了百了当机立断地嘲笑回去:是,他就是来和她说这个的,就是看看她到底能有多狼狈。 可是这话卡到了嘴边,不进不吞,噎得他难受。 见荀舛沉默,宋执梳忽然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荀舛并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比如说对于甄晚晚,再比如说对原主印象极差的时候拉下面子遵从内心来寻求她的原谅。种种迹象表明,荀舛并非是喜欢克制自己的。 但是在接近她这件事情上不一样。 太矛盾了。 明明是在乎她的,不管多还是少,浓还是淡,总归是有一道浅浅的划痕的。 可是荀舛固执,难忌,总是偏执地连这一道痕迹都不想留。 现在想过来,宋执梳认为,一定是有些东西藏着的。藏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白团子!快和我说有什么隐情?! [啊,啊咧?]白团子撑圆了肚皮刚刚睡着就被宋执梳一脚给踢醒了,他眨眨眼,迷惑道[你说啥啊?什么引擎?你要买车了?给我也买个呗,带出去兜风肯定可拉………] 滚吧,拉胯东西。 宋执梳叹了口气,犹豫再三 轻轻地、不决地,踏出了一小步———却几乎耗光了所有勇气。 就按照荀舛现在的状态,是万万不允许她接近的。然后像平常一样,去某个漂亮、颓靡、灯红酒绿的酒吧,用酒精把所有的厌烦过滤、筛除,最后像从头来过一般,他们争吵、磨合、接近,再重新被他以一人之力重重地扯开。 那么 不就没完没了了 “别过来,”荀舛咬牙,从严丝合缝的胸腔里溢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平时的这话说起来能让雷都遁下,硬生生阻断条分隔。 可今天不一样。 弱、轻、咬着束光往死海中回眸 宋执梳稳了稳心神,继续往前走,说着话,想要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荀舛,要一起去吃鱿鱼串吗?” “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了一家,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忽而恍然。 总觉着,从未听过这般柔软的话。 “荀舛,我过去了。” “你别动。” 他怎么会不动呢?他的人生从来都是风风火火却又是一地的杯盘狼藉,就像是涂着一层漂亮艳丽油画的枯骨。谁又愿意闯进来,带着一阵人马和草木皆兵的火热。 他手上猝然被裹上层温暖 少女清淡的香气扑鼻,带着句久到驱寒般的 “抓到你了。” 理智回归,荀舛看着一脸平淡的宋执梳,忽然低头看两个人牵着的手。和他想的一样,在牌灯下的骨节泛着星星点点的荧光,娇白而软亮。 可是 “放开!”他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怎么的,突然红透了半边脸颊,见宋执梳还是不以为意,脸上的怒色一下子蔓延到脖子,青浅的血管都背润上了层鲜艳,终于是有那么点正常一点的少年气了。 “干什么?姐姐牵牵手还不行吗?”宋执梳挺起腰板,尽管现在的荀舛不是那么阴阳怪气的,但是整个人也就像是活脱脱的一头暴怒的猛兽。 诶,她宋执梳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了。 “你这样多可爱了,比冷冰冰还阴阳怪气的样子可爱多了。”宋执梳就像是没探到他喷薄的怒火一般,自顾自地拉着人往前走,一反攻势,甚至还想来点氧助燃荀舛的爆火。 果不其然,荀舛的怒容更炸裂,他从舌尖一字一字地逼出来了“宋、执、梳”。 哪成想,宋执梳毫不怯场,回眸,忽的回了他一个及其艳辉的笑 在这无趣而繁琐的星星下,闪亮动人。 “嗯,我在。” 在? 一直都在吗? 荀舛心尖冷笑,可却是移不开眼。 哪会是什么心动与钟情。只是,这笑容,他好像许久没见过了。 炫丽、漂亮、能催出一圈声势浩大的烟火, 真诚、热烈、能撞出一池潋滟的秋色。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5] [嗷嗷嗷嗷嗷宿主你太牛x了!!不过不能勾引呦,涩涩哒咩呦,哒………] 给爷爬 宋执梳挑眉看他,重复了一遍:“我在,你喊我做什么?” 她总是这样,用自己信手拈来的表层装着最无辜的傻,把难搞的心理活动全部留给他一个人。 荀舛咬牙,愤愤不平,终于是忘了牵手这件事情——— 这可把宋执梳难受的,终于自己提了出来— “不就牵个手吗?你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没有牵过手吗?” 白团子:城里人真是666,这波操作玩的是真花。 果不其然,这短短讲三句话,直接把荀舛给点炸了。 “宋执梳,我他妈再管你我就是狗。” 如果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火柴,宋执梳这一句话就是直接把导火线给燃了。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宋执梳,眼眶周围红得赫人。 宋执梳眨眨眼,只看见星光与灿烈忽明忽灭。 “别生气呀,”她悠悠慢慢地出声,一如往常:“反正我也没和别人牵过手,这样子不才算公平吗?多好,” 算你大爷的公平。 荀舛薄唇溢出来声冷笑 是他求着让她牵的吗? “抱歉,惹你不高兴了,”宋执梳的道歉总是这样,听起来如此诚恳,却没有一点波澜的起伏:“我请你吃鱿鱼串吧。” 第557章 你随意,别渣我(25) 荀舛脸色变了变,却还是沉着脸,张了张嘴,还是冷冷一笑,拽得很二五八万一样:“本少钱都能堆出来一套房,需要你?” “哦,”宋执梳点点头,忽而抬眼,随意道:“那你请我吃吧,我赚钱不容易。” 零花钱早就被父母忘的一干二净迫不得已自力更生的荀舛:???? “你有病吧?”他皱眉,环绕四周,成功地把胶着的手忘的一干二净:“我没见哪里有卖烤鱿鱼串的。” “跟着我来,我记得。”宋执梳认真地看他,拉起他的手就按照脑子里的路线往回走,边走边叨叨:“我当时闻着可香了,比上次给你买的闻着好闻。如果吃起来真的好吃的话,我就把他买下来。但是如果买的话,我就没有钱再买一套汤臣二品了,我现在真的太穷了………” 这恐怕是宋执梳一个人叨叨的最长的话了,和那天两个人的对峙如出一辙甚至略胜一筹。 荀舛头疼地看着手机里的四位数,觉得头大。 他不喜欢碰电脑,所以一般除了实在缺钱以外,他是不会轻易去开开那台设备的。再加上最近花钱花的没什么节制,所以现在的他的财政状况可真可谓是四面楚歌。 为了掩饰自己的贫穷,荀舛收起自己的手机,轻咳一声:“这么穷你也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可惜,少年的傲气总是与盛夏契合 却不是宋执梳 她神秘一笑,讶异道:“哇,荀舛有那么多钱吗?” “那当然,本少无所不能。”荀舛扬了扬头,一下子忘乎所以。 宋执梳满意的点头:“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勉为其难让你请我吧。” 荀舛:………… ? 看他的表情突然凝结,宋执梳状似不解地弯腰,弯了弯眸,极淡的笑意如波光的碎鳞,飘飘扬扬地覆在眼睛上,照耀得动人。 “荀舛,这么有钱,请姐姐吃鱿鱼串吗?” 荀舛突然感觉,自己今天好像突破了些什么。 比如,宋执梳并不是什么自恃清高、冰冷如山的雪莲。恰恰相反,她笑的时候恰如一瓢生于薄雾而褪于西湖的江南雨,温柔、俏皮,却又细腻、诚挚。不带走一片云彩,却让阳月都为之酩酊。 和她的人一样。 而这个发现,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被别人所知。 这个认识突然让荀舛的心脏都轻盈活跃了起来,不知是不知名的情愫的蔓延,还是男生生来就有的胜负欲,荀舛现在的心情忽而晴空万里,他佯装思考了一小会儿,才勉强答应:“看你这么可怜,本少就勉为其难请你吃一顿。” 乌鸦栖息的枝节被月光愰人的爱意惊动,雀自云冲,直入云霄。震得鸦栖不得,夜息不静。星星望着银河迢迢暗度,许了长久而粉红的愿意,忽而惊颤于边角暗淡、粗鄙、皱扁的颗心。 就那么 忽的急剧充盈扩大 好奇地往下面那么一探 觉着奇怪 紧贴无缝的掌心,也能重生一颗心脏么? 宋执梳笑嘻嘻地往荀舛嘴边糊下一团调料,不算多,只是看着滑稽了那么些许,原本不足以雪山回眸,云雀奋动,可荀舛见宋执梳就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事,突然笑得花枝乱颤。 他不难蹙眉,舔了舔唇瓣 嗯,不愧是烤鱿鱼,调料味单吃都这么好吃。 他们两个行在无边无际的浩瀚之中,就像是与这座机械的首城久别重逢般,处处皆是惊奇。 “荀舛,看我看我!” 荀舛疑惑扭头,咔擦一声,他这辈子唯一的丑照尘埃落定了。 “………” “宋!执!梳!” 昙花仙子在黑夜的绽放鲜丽,与黑色起雾,披着轻纱白裳, 就那么,走进夜色 走进爱的开端 “你看那边,” “什么?”宋执梳歪头,好奇地看了又看。 “什么都没……”她微恼地回头,便见荀舛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她还没来及吃一口的一下子塞进嘴里,最后,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耀武扬威的笑容 “………” “荀!舛!” 荀舛眯起眼睛,丝毫不顾宋执梳快要发疯的捶打。 反正他荀舛,瑕疵必报。 华灯初上,红风添绕。入了夏的晚与晨,总是为人无端地迷上些困顿。宋执梳眸瞳蒙上了层迷离,她缓缓打了一个哈欠,呼气顺着朱红色的栏杆跌入鱼池,惊得一池惊惶。 “快要夏天了,”她眨眸,说不清楚的弧度翻越:“又可以穿裙子了。” 宋执梳钟爱于夏季的裙子,尤其是比较华丽的公主裙,看上去好像和她本人的性格和气质不太搭,可是荀舛有幸见过穿公主裙的她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对。 少女眼尾直勾勾地明藏了把剑,艳丽而轻佻,娇艳的粉玫瑰最是风情,灿烈与纯洁都如此得耀目,生生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过去。 不得不说,荀舛之前有一段时间其实非常好奇宋执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再如此多的性格中调换,可是荀舛的三分钟热度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不能女朋友那么多却长的不带重样的。很快,他就觉得这种人深交也不值得,便再也没去想过了。 说起来,真的是一个皮囊惊雁起,灵魂滚水烫的人, 荀舛没说话,也没回她,确实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几不可闻,细若无声,可明明是笑了的,确实是笑了的,能吹散躁动的云的润朗。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60]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0] “你笑什么?”宋执梳成功领会错了意思,皱眉,理直气壮道:“我不能穿裙子吗?!裙子超好看的好不好?” 这是她罕有的语句里面有情绪的话,荀舛点点头,悠悠地回复道:“你穿好看。” 宋执梳脸上突然被火烧上了那么几片云彩,她一下子偏过头去,咬唇不语。 荀舛疑惑,不明白她怎么生气了。 确实,他这个大直男,其实并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也不懂初夏的风原来如此轻柔,能软了女孩子的心。 第558章 你随意,别渣我(26) 确实,宋执梳是他认为的穿裙子最漂亮的女生了,毕竟甄晚晚性格摆在那里,她是不可能穿裙子了。其他的女生他也见过,甚至是不可计数。但是他没怎么注意过,可以说,宋执梳不一定是他见过的穿着裙子最漂亮的女生,而是第一个认真看的女生。 “咳,”等脸上的红色稍退,宋执梳才敢扭过头来,仔细思考了一下,最后赞同地点点头:“你说得对,我冤枉你了。” “………” 要不说,女人心海底针呢。 他们两个没有逗留多久,今天的所有经理过程他们两个只字不提,可是所有的繁琐与针织线都在星河迢迢下一并拆解,甚至还悬挂上了一尾月圆。 到家的时候,川洵已经自己一个人安全回了屋子里面了,不知道睡没有睡,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他幼小的心灵。不过想到这小崽子的手段,她又觉得似乎没那么重要了。不过带他去上学这件事情势在必行,反正明天正好碰上休息,她也懒得再去像今天一样找来找去,想着今天荀舛轻车路熟的模样,宋执梳灵光一闪,伸出小手去给荀舛发消息。 “我明天想去给川洵找学校,但是不太清楚这里的路,你明天能带我们去看看附近的学校吗?” 她这话说的似乎是有些熟拢,不太符合她和荀舛的关系,想着今天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关系,可不能这么被破坏了。她咬唇,心情有些忐忑,又打下来了一串文字 “麻烦你了,谢谢,谢谢了。” 这边刚准备回复一个“好”字的荀舛看到新发过来明显带着点生疏意味的字眼,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忽的笑了声,把刚刚打出来的字一个一个删掉,毫不留情地回了一个 “没空。” 白团子看着纠结的两个人,突然感觉心好累。 还是打把贪吃蛇吧。 这边收到消息的宋执梳脸上一垮,觉得还是自己的诚意不够。 “啊?是吗?我非常诚恳的,请问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真的,谢谢,没有阴阳你,真的谢谢谢谢。” 这下子很完美了。 宋执梳满意的点点头,手上一定就发了出去。 这边的荀舛脸上一下子乌云密布了起来,他心情极差地咬牙 ”再烦我就把你删了。” 果不其然,如他所愿,宋执梳的消息再也没有发过来,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他的联系方式的个学妹一直来和他说些有的没的。 他手指头随便一动就能查清她的底细,不出所料的是为了钱什么来的。一开始他还是能静下心来去回个一两句的,也当作是一场交易,他也会心情一好随便给她转一些钱:他那4000多块钱就是这么减的。 或许是尝到了甜头忘乎所以,越发的肆无忌惮,甚至说话都有了点亲昵越界的意味。荀舛何乐不为呢?主动送上门来的,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主意。 可是现在,看着聊天界面上自信地用自己的自拍照当头像的软妹学妹,荀舛突然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点开了宋执梳的动态。这个软件没有什么能让对方看见你浏览空间的功能,所以他能清晰且随意地看宋执梳的动态。 她很少发自拍,空间最多的无非就是宣传一些公益项目和闲情雅致。唯一的一张——— 荀舛鬼使神差地点开宋执梳和一条小狗的照片。应该是原相机拍的,所以灯光和背景看起来异常舒心。少女笑得温柔,眸中布满了灿灿星光。 出奇的,刚才的烦躁倏而平静。 可是小软妹看他这么久不回信息生气了,一直发消息质问,一下子让他的坏心情复燃。 荀舛是什么人,狂狷如他,对方惹他这么不爽,他干脆利落地直接把人删了。 那边的小软妹见他还不回,气的跺脚,再一发消息 多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软妹:??? “明天早上七点,不来就滚。” 这边萎靡不振的宋执梳见荀舛发来的消息,一下子像打了兴奋剂似的回复“好好好好!” “看,白团子,姐的魅力。” 白团子:我看你真是有什么疾病。 星斗反转,迢迢遥遥的,不觉有同。可美丽终将绽放,感性终将重生。 那就放任舟荡、飘摇 且看如何激浪。 宋执梳不会迟到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的行为做事风格,总之她是成功地早起了,也去把川洵给叫醒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恭恭敬敬地坐在客厅,等待着荀舛的到来。 川洵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还是那副臭屁的样子。反而是就来这么段时间,直接把小脸蛋养起来了。肉嘟嘟的,白了不少,显出来了无尽的少年风气。可他眉目冷淡,眉骨陡然上扬,野性十足。 真的很像荀舛。 宋执梳感叹了一句,不由得捏了一把他的脸蛋,低声教导:“到了学校不能和女孩子谈朋友,也不允许欺负别的小朋友,还有,如果被别人欺负了,和老师说,但是你要打回去,可不能打的太狠,责任我担着,别委屈了自己。当然,前提是你占理。” 似乎是意外了,川洵一愣,旋即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她,恰好对上了她毫不掩饰的澄澈眸湖。 心头一跳,川洵扭回去头,轻轻“嗯”了一声,仿佛是知晓了。 宋执梳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 川洵:??? 于是他们一大一小的,吃过早饭之后,就在客厅干巴巴地等着,期间川洵不耐烦几次,吵着要上楼,被宋执梳一个眼神定在那儿了。 “姐,我们到底要做什么?等哪个死鬼?”川洵麻木地揉着自己的小屁股蛋,看着宋执梳依旧耐心十足的模样,觉得心累。 她只是一大清早和他说要去学校,没说要在这里打坐吧?他们都坐了一个小时了。 话音刚落,慵懒惬意的荀舛悠悠地下楼,还未建立完全的伪装的阴鸷的眸子恰恰与他对上。 第559章 你随意,别渣我(27) 荀舛只不过停留了一眼,便没什么情绪地移开了眼睛,拉开桌前的椅子,淡然道:“别看我,再看爷给你扔了。” 川洵:…………… 有病吧 宋执梳弯唇,眼睛眨呀眨的看着静静喝粥的荀舛,看的对方发抖。 “你看什么?”荀舛撇嘴,却是没有皱眉,抬眸就见宋执梳眉眼蕴漾开的柔和,他忽的心头一动,连忙用加重了的音量掩饰住耳畔的火热,低声斥道:“再看爷把你屋子掀了。” 哒咩呦达咩达咩 宋执梳立刻收敛回去了自己的笑容,冷淡地点点头:“我们怎么去?” 荀舛手上动作一顿,听着她语气中生硬的冷漠,轻啧一声,放下手上的筷子,突然冷冷道:“不去了。” 宋执梳:……………? 川洵:…………??? 他这人阴晴不定的,拿起外套就要出门,宋执梳急了些,一把抓住他的手。 气氛有些微妙 荀舛垂眸,碎发阴翳,遮挡住那双总是充斥着乖戾与淡然的长眸。 窗台的薰衣草飘摇动人,与薄风缠绵悱恻。 “……”宋执梳察觉到自己好像越位了,她猛地撒开手,强作镇定,奶色的连衣裙搅动着翻滚的初夏,欣然撞列出一整个缤纷彩夏。 她犹豫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荀舛慢慢地把衬衫上的褶皱抚平,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说不清楚是什么 荡彻浑欲的长鸣 “收拾好东西,走。”良久,他移开眼,那形同重山的气压才得以腾空,荀舛摆了摆手,出了门,留下宋执梳和川洵两个人在夏日惊铃中迷茫。 这人…………… 嘶…… 宋执梳确实是骂不出来,毕竟现在,在她的眼里,他们已经是十分合法且般配的男女朋友关系了,这不是如土委地了吗已经?虽然说这是在所有人都毫不知情的前提下。 南顾书就是南顾书,不论是什么性格、什么身份,甚至是什么样恶劣的态度,他总是有方法,总是有方法让她在细枝微节处热烈而深浓地爱上他。 宋执梳轻笑,绯唇扬起的弧度与烈阳拼杀。 总而言之,他,她势在必得。 川洵在一旁充当白板,可是现在的显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了。 默默地低下头,川洵用幼弱遮挡住眸下的阴色,手上劲道强烈。 不应该的 荀舛,你怎么敢 他们两个说是收拾,但是其实在荀舛下来之前的很长时间,他们都在筹备所有的东西,包括宋执梳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课本。她把一切都安排的面面俱到,实在不太像是一个正值青春,待杀百花的少女。 荀舛今天没骑摩托,他驾照拿的很早,可能是什么也不想干所以就闲来无事去考了。但是相比于轿车,不管是多么豪华,荀舛始终钟情于的就是摩托车。 能载着虚伪却狂放的灵魂跌入狂热的高\/潮 不过,如果带的还有某个一点小个子一句话都不会说整天摆着张臭脸就像是想要嵌进他那间小破屋子里一样。 他荀舛虽然謇傲,但是还不至于拿个小破孩儿出气。 所以没办法,为了不折辱他的摩托车,以及顺便保护保护他们两个人的安全,荀舛还是决定开车了。 说起来也好久没开了,这车他不记得花多少钱买的,总之是他看着这车觉得跟他一样拽,挥一挥衣袖就随便买了。 所以,宋执梳和川洵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车,陷入了诡谲的沉默。 真………拽 他们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宋执梳只能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川洵给荀舛鼓鼓掌。 稀里哗啦稀碎的掌声把原本就沉默于自己以前的傻逼审美的荀舛弄得更加沉默了。 好打脸的掌声 “走路去吧,锻炼身体。”荀舛脸不红心不跳地关上车库的门,轻飘飘的八个字把剩下两个人的眼睛惊得蓦然一震。 “不要。”宋执梳率先拒绝,荀舛乜斜着眼看过来,也不生气,只是挑眉道:“这车你坐的上去?” 宋执梳一噎,忽而灵光一闪 …………… “我们还是去开那辆车吧。”荀舛额头划过几条黑线,他张了张唇,还是扭头想走,却被宋执梳一把抓住。小姑娘的玉额在款款柳风的动拂下软亮,她摇摇头,一派清冷的眸子里蔓延出来点点委屈。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0] [宿主!美人计是真好使嗷!咱下次就穿得清凉一点往他床上一趴!诶你看这男的不就手到……] 白团子,话都没说完就被拍出自己的999层楼别墅。 “………” ??? 你跟我撒什么娇呢 名义上来说,你才是我姐吧? 其实荀舛是完全不吃女孩子的这一套的,又或许说,他应该都没能看得出来人家在和他撒娇。 但是这一次 他应该是,微微的,小小的,浅浅的,感受到了那么一分,女孩子撒娇的娇软。 不,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她开始学会这一手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黄车,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一向不是什么好色之人,这一下子的犹豫———— 仅仅归咎于心头的一刹悸动。 川洵绷着小脸,背着宋执梳非要买的奥特曼书包,看这两个人能搞出来什么名堂。 荀舛最后败了,在宋执梳欢呼雀跃中扫了码骑上了共享单车。他坐在上面,丧气地低下头,总觉得自己是输了。他抬眸,瞳孔中的明媚春光刺的心脏缩动。 宋执梳从前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最起码不会如此得跳脱欢动。 她把同样十分抗拒的川洵不容置喙地放在了后座,语气有些重地让他坐好,扶着她。似乎是因为荀舛第一次——至少在她眼里是第一次,为了她去做他所不喜欢的事情。 她嘴里哼着歌,粉月剥开层层芽衣,呈上了斑驳而鲜丽的花蕊。 应该是突然注意到了荀舛在看她,宋执梳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有些不太自然地把笑容收了回去,而后一本正经地冲荀舛点点头,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手下一转,骑着自己的小黄车扬长而去。 荀舛:……… ??这么狗的吗? 再说了,你也不知道路在哪儿啊。 荀舛无语凝噎,却也是毫不犹豫地压下了手把 随风另灵魂放荡。 第560章 你随意,别渣我(28) 宋执梳跟着荀舛拐来拐去,拐的有点发懵,只能追随着少年背光的随影。 他们两个最后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不错的小学,最起码设施很完善,连保安也是一个健谈的风雅老人。 或许是荀舛从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身份,又或许是实在是这个身份在这件事情上对他们有很大的便利,所以他的到来,让整个学校都严阵以待。 宋执梳看着面前浩大的师生,一时间有些梗塞。 荀舛也觉得头疼脑热的,怎么现在这社会上的人都一个赛一个的没脑子? “你,”荀舛终于在泱泱人海里面找到了和他联系的笑得一脸褶子的校长,阴沉道:“快点让他们都给我散了,要不然爷让挖掘机把你家给翻了。” 校长原本以为会受夸奖想着被包一份红包呢,谁知道荀舛非但不领情,还神色赫人地威胁他。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校长身上,他尴尬地冲着荀舛弯了弯腰,表示自己没有揣摩对他的心思的愧疚,转头就冷下了脸大声呵斥:“你们都看什么?!快都回去学习!一天天的一点积极进取的积极性都没有!” 被拉着排练了一整个下午加早上的欢迎仪式的师生:我真是日了狗了。 几乎瞬间,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诺大的校园空荡,残卷一片孤舟。 “哈哈哈哈哈哈………两位是来给儿子找学校上的?”校长不得不硬着头皮把气氛给拉回来,笑哈哈地想要过来拉川洵,却被宋执梳以轻轻后退一步给避开了,他更是尴尬,却还是想要在这暖阳高悬的夏说几个冷笑话:“两位看起来可真是郎才女貌,好不般配哈………” 说起来,总觉得荀舛旁边的女生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他也没怎么关心过荀家的状况,只是对其的耸立而惊叹,谁成想竟然有一天能够让自己的学校迎来荀舛的——— 应该是儿子吧? 他不太确定地瞧了瞧川洵,却被他阴冷的眼神给吓的毛骨悚然。 果不其然,应该是了,这谁都欠他一个老婆的脸色还有这张脸,和荀舛一模一样。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他这话不过是带上了两个四字词语,怎么也挑不出来得罪人的刺吧?为什么感觉这气氛越发的冷涩? 这校长倒是自顾自地思考起来,让宋执梳却是愈加梗塞难安了。 记得上次听见这么不长眼的话的时候,还是把川洵领养回来的那一天。那时候的荀舛异常的阴鸷骇人,出口狂言,把现在正在监狱里面踩缝纫机的老树皮吓了个半死——是的,在她还在混吃等死的时候,人家甄晚晚已经挑起大梁把老树皮连着幕后的一连串锁链一丝不挂地拉了出来,并且十分励志地战胜了资本,通通给送到监狱里面去了。 一边是为自己的老婆(白幽:?什么时候的事)晚晚而高兴,另一边,宋执梳紧紧抿着唇,鼓起勇气抬头看了荀舛那么一眼。 总是这样,南顾书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谁,都有不计可数的方法让她心甘情愿交出一颗心。 一开始来的时候,她顶多腹诽几句,毕竟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这相处的时间一长,小姑娘不但是褪去了冷漠高淡的外壳,甚至是让软和而有韧性的内里毫不保留地绽放。 现在的她,很难不重视荀舛对于把他们两个看作是情侣这件事情的态度。 她捏紧川洵的手,惹得后者皱眉抬眸,只是被她眼角的一抹愁情所晃了眼。 而她所看的对象—— 川洵顺着她看过去,只能看到荀舛冰凉的侧颜。 他不知是什么情绪地垂眸,没说什么话。 荀舛觉得自己很奇怪。 就他自己这性子,上次老树皮只是说他们是情侣关系,他就发了那么大的飙,结果这个说的更过分,他却无端的,心里一点愤怒都生发不出—— 相反的,浸了蜜的种子萌发,轰然开出艳丽而精巧的枝丫,吹得心甜。 荀舛忽而打了一个冷颤,眸下却不随心潮涌动,翻滚着浓烈的暴戾。 不、可、以 宋执梳,绝对不可以在他这里占据这么大的份量。 看到荀舛脸色越发阴沉,宋执梳愣了愣,旋即看向别处,若无其事般。 可川洵却感到手上的柔嫩丝丝颤微。 好奇怪的一家三口。 校长说不上来他现在的感受,唯一能用的上的词可能就是:诡谲。 他们三个之间总是会形成一种十分莫名而变幻莫测的气压,不冷不热,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偏偏三个人毫不知情,各想各的,弄得这气氛压抑古怪,又不相容。 可他们看起来又是很像能够联系起来的人 他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请带我们去里面看看吧。”宋执梳平静好情绪,语速略快,还是那悬着的弯月的清冷似银钩的模样,只是被淡薄的浅雾遮得迷蒙而凄冷,听得星辰都退舍三尺。 校长只当贵人是因为他不太识时务生气了罢了,歉意又讨好地笑了笑,他避开身子,让他们两个人进去看看。 宋执梳也不矫情,左右他们两个也实在是用“夫妻”来形容太过于荒谬,所以荀舛现在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 思及于此,她长吁一口气,歪头看他,轻声道:“我先带川洵进去看看。” 原本以为她是要邀请自己一起的荀舛拧眉,抬眼看她,只能见她笑得清浅又淡雅。 如此清冷 如此仙动 如此 ………疏离? 虽然说这份浅至可忽的疏离甚至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既然注意到了,就注定荀舛不弄清楚就不会罢休了。 校长觉得他们两个的气氛有点不对,急忙小声对荀舛支招道:“荀公子,贵夫人看起来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您追上去哄两句就行了。” 而且看太太的样子……… 也不是很难哄 的确,小姑娘不太难哄,或者说,她也没怎么真实地动过气。 第561章 你随意,别渣我(29) 可是校长还是被荀舛古怪又复杂的神色斜了一眼,让他差点窒息,才步履故作慢条却又显而易见的匆忙地追了上去。 校长觉得有些无厘头,明明他都够有诚意了好吧?怎么还瞪他? 他正一个人发愣呢,刚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的一个老师见他和他打了声招呼,见他没回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笑道:“这不宋小姐和荀少吗?不是传闻他们不和么?这看起来挺和谐的嘛。” “你认识?” ”我怎么会有那个机会认识荀家的两个宝贝呢,”老师笑着摆摆手:“我对宋小姐略有耳闻,好奇就查了查,宋小姐虽然是荀家收养来的,名义上还是她本家的人,和荀舛不是什么姐弟关系,但是被视如己出,又那么有才华,给我一万颗幸运草也可能高攀不起。”说到这儿,她狐疑地看着石化的校长问:“怎么了?为什么他们两个突然来咱们这儿了?是不是宋小姐要做什么活动了?” 话还没问完,石化的校长噗呲一下子,碎了。 他……他干了什么蠢事……… 他把荀家的少爷和荀母家在做客的宋小姐…… 当成了夫妻?? 不对!他陡然一悚,眯了眯眼睛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手上那个和荀舛如此像似的小男孩儿是谁?再说了,虽然说刚才他两次提及“夫妻”的时候都收到了荀舛的冷刀,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 他没有出声反驳,如果严谨来说,他们两个都没有。 这,这这这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见他有些怪怪的,女老师也不想多待,不知道嘀咕了点什么就提着自己的东西走了,留着校长一个人在原地傻笑。 荀舛不知道自己在后面那啤酒肚的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多么伟岸的男人形象,他烦躁却又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脚步,尽量看起来正常一点。他腿长,稍微一注意就能毫不费力地追上宋执梳的步伐,偏着头开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座落在沉钟庞的学校,氛围在这嘈杂又难磨的城市里竟然显出别样一份的宁静。 他忽的冷嗤一声,不知道是带些什么情绪:“想不到那校长看起来蠢蠢的,这个学校倒是规整的不赖。 宋执梳见他主动挑话题,情难自禁地眯了眯眸子,悄悄地翘起唇角,渲染墨色画卷 “嗯。” 这回答过于精简,让一向被人追捧着的荀舛不满地皱起眉头,不知怎的含着点怨念看她。 可又想到刚才自己对于那声“夫妻”的微表情的反应实在太大,他又不是注意不到宋执梳的目光。 可是也没什么错呀?他们两个,怎么可以那么荒唐的………”夫妻”……来形容? 那她这反应是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总不至于是喜欢他吧? 荀舛如此当做玩笑地在心里狠狠地笑肆了一把。 可他突然一顿 ………喜欢? 荀舛小心翼翼地抬眼,只能看见女生刚才还愠着薄怒的脸似乎是消褪了些乌云,看起来明媚如春。 好像只会是因为他刚才主动说了句话吧? 正午的阳光炙热,被开枝的林薮斑驳沧澜地散开一地金光,咋破薄如蝉翼的猜忌。 宋执梳见后面始终没有声响,不得不扭过脑袋去看呆愣在原地的荀舛,蹙眉不解:“荀舛?你不走了吗?” 荀舛反应过来,只看见香汗微淋的她侧目。风吹钟动,恍若隔世。他鼻间忽然嗅到了丝丝清淡的香气,惹得他灵魂都烫伤。 宋执梳见原本还好好的小伙突然跳起来,然后呆呆地看着她,那眼神她形容不出来,就像是在好奇些什么,惧怕些什么,又惊惧防备些什么。 “……你到底走不走?”和他这么看了一段时间,宋执梳也瞧不出他要搞什么名堂,现在都快要仲夏了,太阳本就毒辣得很,稍微一晒,原主这脸嫩嫩的皮肤就会红一道,再怎么站下去,他荀舛就真的赔不起她一张绝世容颜了。 不知怎的,荀舛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他的这个,他没怎么正眼瞧过,他以为难以同途,他认为前程似锦的名义上的姐姐,实际上的陌生人,好像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 皇天在上,他荀舛发誓这绝对不是他自信的表现! 或许是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表现、什么滋味,又或者是他可能也被人真心喜欢过,所以体验过这种感觉,总之荀舛现在警铃大作,不得不自主地和她保持距离。 他不得不承认——— 他可能是,不讨厌宋执梳的。 但是也只是不讨厌! 荀舛在心里重重重复,还自己对自己点了点头。 那边的宋执梳见他怎么喊都不肯回头,固执地呆在原地发呆,觉得气恼,还想在说什么,那边的荀舛却先她一步,把所有想要想的东西通通给灵透了个遍。 可是不见欢喜,徒增眉目二两忧愁。 她呼出一口气,用了极大的耐心安静下自己的脾气,正准备再叫他一声时,他却像是无所谓一样把头撇向一边,吊儿郎当道:“我突然不想带你们看了,想出去玩玩儿,你们慢慢转,快点回去。” 还没等宋执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荀舛就已经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少年总是追风而去,不懂讨月季心欢,徒徒添伤。 宋执梳于风中静默。 她怔愣地望着少年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知怎的突然轻声问:“我真的,很不讨人喜欢吗?” 她在问谁? 川洵微怔,四处看了看,好像宋执梳周围只有他一个活物。 他抿了抿唇,没有作答。 忽而听见一声轻笑。 不刺耳,不锐利,不比冰锥刺骨,也不比冬雪寒凉。可无端的,就是听了心惊肉颤、如风捶打的傲气与孑然。 不知是不是好奇,川洵突的抬眸望她 阳光照耀下的瞳孔如神般灿亮,叫他难忘。可那反射出颗泛着凄美而哀怜的泪珠,却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没事,”她重新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带他往里面走:“我们走。” 一步一步 像踏在刀尖 第562章 你随意,别渣我(30) 川洵这路上走的平稳,但是心里面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他一路上不止一次不受控制地抬头看了宋执梳一眼又一眼,可是对方的步子却毫不紊乱,甚至是更加沉稳。 终于,在他三步一看的奇怪举动下,宋执梳停住了脚步,川洵抿唇,不安地跟着停下来。 “我现在很好,”宋执梳垂眸看他,不知是否是光色深重,川洵看不清她眼底的神采:“不管你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关心我,总归只是为了这件事情的是吗?我很好。” 她重复了一遍,不知是对谁。 见他没回神,宋执梳淡淡地蹙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说过会把你养大,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就算你觉得你刚才的反应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也不必认为我会让你难堪或者坠入谷底。” “我会把你养大。” 暖风浅微 川洵微微张嘴,似乎是对她的话感到了无所适从。 宋执梳说的没错,但是也只是一小部分。 可是在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回答过,再次沉步向前走的时候,川洵依旧难掩心慌。 不是因为自己的生存问题。 他眸光划过暗色。 那是因为什么? 风给不了他答案,只能把少女的镇定与坚强宛若棉花般塞得人心堵。 他们终归是没有进行什么有用的交流,川洵天资聪颖,脑子敏锐,更何况荀舛的身份在这里压着,就算是人突然跑的没影了,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揣摩荀舛的性子和人品。 毕竟,这位名声大噪的大少爷,可是没人敢得罪的。 谁都怕不要命的。 把一切手续办完之后已经是灰夜沉浸,透着蒙蒙亮亮的光影,飘渺微波,荡漾星洲。今天的天色不知怎的晚的早,衬得这霓虹灿烂的城市如披着华美外衣的怖兽,处处惹人心惊恐慌。 川洵的班级在5班,应该是一个环境不错的暴力,宋执梳骑上自己的小黄车,没看见荀舛的,她缄默了会儿,随后若无其事地扭动车把,嗓音哑软:“抱好我。” 他们穿梭在灯红酒绿。 “明天就要去上你的第一天的课了。”宋执梳眯了眯眼,被这晚风侍弄得舒服。 “嗯。” 身后的小呆瓜好像是闷闷不乐一样,低低地回应,手下抱着她的力道微重。 宋执梳只当他是把自己当妈妈了,叹了口气。 虽然这小呆瓜刚才好像是默认了她不太招人喜欢,但是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亲亲儿子嘛! 和白团子可是把子兄弟! 吃着薯片挺着大肚子的某团棉花:?excuse me? “你别这么想我嘛,”宋执梳难得嘴边挽起了笑意,“乖奥,在学校不要谈女朋友,小女孩子这么可爱,应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嗯。” 不知怎的,宋执梳从这个字里面听出来了几分心虚。 “…乖儿砸,你不会在孤儿院就谈过女朋友吧?” 川洵这次不理她了,不知道是“乖儿砸”还是“女朋友”的锅,总之是没理她。 宋执梳又不生气,她嘴里哼着小调,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 川洵闭着眼,感受着这座城市里一个漂亮的生命的律动。 ……该死。 他们两个到家之后先让做了点饭,宋执梳趁机交代:“我记性差,很有可能会忘记去接你。所以以后每天都是管家爷爷去接你,你不要随便乱跑。” 今天可能是宋执梳对她说过最多的话的一天了。 川洵乖乖点头。 星船浅荡,宋执梳在把川洵送回屋子之后,自己回了房间,深深吐了口气。 她刚才问了,荀舛今天都没回来。 可能是和之前一般无异,管家或者阿姨看起来都不怎么注意的样子,但是宋执梳却清楚:在最近这段时间,荀舛大多都是回家住的。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荀舛再不回来,估计是不想回来了。 宋执梳闭眼,有些自暴自弃地瘫在床上。 忽的,她“蹭”得站起来,跑到白板前面,拿起来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什么,才如释重负地重新瘫了回去。 她对荀舛根本就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就一个不开心自己一个人跑了。 她有信心自己应该没有表现出来的太明显,否则早就把人吓跑了。可荀舛的反应又太过于反常,宋执梳也没把握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切,一个小小的反派……”宋执梳打着盹,月色迷蒙,催着人儿惺忪。 “一个小小的…反派……” “我…” “我抓到你就踢死你……” 以为宋执梳能说出来什么动人的情话的白团子:………… 沉夜漫长又多情,捶打着漫无目的地黑云,又献给仰头骄矜的月。 宋执梳睡得沉,今天让一向沉溺于大学生活的她有些不适应,还更累。呼吸绵长,蔓延到少年发红的眼下。 荀舛锐利而深随着戾气的眸子在黑夜下犹如一把拆人心腹的鬼刃,刺得玫瑰半边残缺,月色陡峭。 “阿…梳…?” 微哑的嗓音惊起一片长鸦,凄凄呜呜煽动翅膀,噪人耳蜗。宋执梳被吵的难受,皱眉侧身翻了一下,显然是被打搅到了。 荀舛面色不变,只是手上轻捻,外面的乌鸦便灰飞烟灭,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戾叫。 “阿梳…阿梳……”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念着,明明声音并未有什么起伏,可是光是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眼底就越发光亮。 仿佛是这两个字能填补一切的哀伤。 荀舛轻轻地弯下膝盖,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女孩儿乖巧又安静的睡颜。 “阿梳…”他似是自呓,又似是询问:“为什么偏偏是在这里呢?为什么是现在呢?” 为什么是让我在这里遇上你 为什么非要在这关头,让我无法回头。 “你是来杀我的吧,”荀舛轻笑,可是眸底的灿烈愈加熠熠生辉,灿烂而悲哀 他缓缓垂首 千百里的路程蜿蜒曲折,就那么盘旋在他头顶,他管不了那么多 他抬眸 他拥吻 吻上梦寐已久的红尘。 第563章 你随意,别渣我(31)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目前黑化值62] 荀舛眼底钻出一缕缕炽热而侵略性极强的黑烟,能生生将人的心智吞噬得丝毫不剩。他面上滴水不漏,可小姑娘安安静静的睡颜却击中肯綮,让他心脏处的血液沸腾不止。 说不上来,宋执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就是那么,一点一点地被侵蚀,到最后连一片苍白的骨骼都想送给你。 可是晚洞沉凉能把少年久违的心事就撕裂开来放到了月亮上讲,轻吟慢唱。 “可是,阿梳,”荀舛再次轻轻触碰了那双娇嫩的绯唇:“侵蚀我,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非要在这个时候。” “在这个虚拟得让我恶心的世界。” 他呢喃着,扭曲的藤蔓在黑夜里妄肆疯长,将少年的疯癫团团围住,筑拔起生满倒刺的荆棘,自然,那痴魔的喜欢与疯狂的不甘,再也难以曝晒在阳光之下。 可是荀舛又在乎什么呢? 他既然敢肆无忌惮地闯进来,这么肆意妄为地动手动脚,还是在不确定宋执梳什么时候会被惊动的情况下,一切的不可控因素却加剧了器官的刺激感。 他甚至根本没有顾及他们的关系:一对关系并不太好的姐弟。这个选项在他的脑子里甚至都没有出现过。 那么,他在顾虑什么? 或许他也在等 等宋执梳苏醒,等她的尖叫,再名正言顺地抱过她放肆地拥吻。 可惜,今天宋执梳没有按照平时的生活习惯,实在是累得跟,怎么也吵不醒。 他的阿梳,是生在这个时空的 而他,一个满身泥泞的怪物,活脱脱就是恶鬼渡世,又怎么配得上娇弱而向阳的清冷栀子。 可是配不上,不代表他不舍得摘。 那就再等等 等等,他的阿梳,能不能做一些事情 做一些可以挽回他这颗快要失灵的心脏。 荀舛凝视宋执梳良久,才缓慢地在她眉心落下一个湿热而暧昧的长吻。 暂且将这世俗唾骂、嫌人恐慌的感情,藏在亘古永存的黑夜。 白团子已经快要尖叫出声了,它拼命捶打着宋执梳希望让她快点起来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不负众望,宋执梳最后连身子都没翻一下。 [………………] 是是是,这天干物燥的,哪里就睡死你了呢? 我亲爱的宿主桑。 宋执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觉得哪哪都是舒服,照了照镜子也只是觉得嘴唇有些肿,其他的也没什么异常。 白团子根本没有吧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请告诉宋执梳的想法,一是心灰意冷了,二是这样可能会影响宋执梳自己的进度和心情。 说起来这具身体真的很奇怪,一些她不想记住或者没必要记住的事情,第二天保准忘的干干净净。上次和荀舛的谈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今天果然把要送川洵去上学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如果是让她的情绪波动很大或者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一般是不会忘的,就像是普通人的记忆一样,再比如昨天荀舛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刻在了心底一般的清晰。 宋执梳下楼,因为是一年级,所以川洵并不太需要起那么早。但是自从回家住之后,她要是想要去上学就要起的早一点。 问了问下人,无一例外,没人看见荀舛。 估计是真的一晚上没回来。 宋执梳垂眸,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就安安静静坐下吃东西,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失望的模样。 可是下人看见却叹了口气。 要她说,小姐漂亮温柔,虽然对人会有些冷淡,但是比起那些蛮横无理的千金大小姐少爷,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的。 没错,荀舛就是一个很好的反面例子。 在她们看来,荀舛的颜值滤镜已经被他的欠揍磨光了,怎么着也不值得小姐浪费真心。 可是 那是反派啊喂! 宋执梳去学校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好久,忽而被一辆摩托车卷走了视线。 荀舛带着黑色头盔,鹰眼懒散而危险。似乎是对这串炙热的视线格外的敏感,直接对了上来。 她心跳猛然加速 可荀舛看上去漠不关心,他们两个的视线似乎如冰如火,难以相容,甚至淡的不可触碰。 很快的,对方率先冷淡地移开了视线,就像是不想看到她似的,猛然加了油门,疾驰而去,惹来不少小姑娘眼冒红心。 宋执梳整个人僵硬着,甚至眼眶都睁得酸涩。 她忽而呼出一口浊气,失了力气一般跌软在后座,遮住眸眼。 “白团子,” [昂?] “给我刀,我要鲨了他。” 刚睡醒的白团子:我不是在睡觉吧? 到了学校门口,宋执梳和司机告别。仲夏的阳光火辣,就算是早晨也有幻灭人心的魔力,她撑开伞,面无表情地进了学校。 阅大是名牌学校,宋执梳能在这里面混出点名堂,就证明她的实力一定不差,也总是能惹来视线。 她一个人,撑着一柄漂亮却脆弱的伞,穿越在混浊的目光下,却如沐春风。 “宋小姐!” 甄晚晚眼睛一亮,出声喊。 果不其然,温婉的江南雨总是不舍任人神伤。 她看得出来宋执梳有什么心事在,可是却笑着冲她招手。 嗷!老婆! 白幽:……… 这是本言情的,对吧? “宋小姐,我的那个活动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聚一聚。”甄晚晚两眼放光,笑容满面地跟在宋执梳身旁。 宋执梳只是笑,轻声道:“我不算太忙,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来找我就可以了。” 甄晚晚正准备应声,就被前面的一阵嘈杂弄得烦耳。 “那边是怎么了?” 甄晚晚不用想都知道是荀舛,这种事情常见的很,几乎每天都这样,司空见惯了都。 毕竟荀舛,人气实在是太高。否则也不会让这群小迷妹弄这么大阵仗。 第564章 你随意,别渣我(32) 她以为这些事情是什么人都清楚的,但是宋执梳不同,她每天活的清心寡欲的,除了学习就是工作,这次应该是她来的最晚的一次了,所以才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面。 “是荀舛,”甄晚晚撇撇嘴,解释到:“他受欢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每天都会有小学妹或者学姐在这里堵他围他,每天都这样,说不定他和哪个对上眼了就好上了。” 或许是对于荀舛这种做法的不喜,甄晚晚一言一行中透露着浓浓的不赞许,回过头却发现宋执梳在对着荀舛发呆。 她心上一纠,害怕荀舛对宋执梳做出什么伤人的表情,连忙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按照以前,荀舛准会冲着她挑眉,嘴角牵扯开邪气的弧度。 可是今天没有。 他和宋执梳对视着,明明脸上的神情与平时一般的风流无疑,可眸中星星点点的黑气无端让她心上一紧。 甄晚晚蹙眉,觉得这个眼神可怖。她拉过宋执梳,佯装毫无发觉的模样,带她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说了点话吸引她的注意力:“听说离这里不远的一家擀面皮挺好的,我们中午一起去吃吧?” 她原本没想过宋执梳会同意的,毕竟平时她独来独往的,中午也不差她这一碗擀面皮,只不过是随便拉来了一个理由罢了。没成想原本还在发呆愣神的宋执梳一下子就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上次去擀面皮店的经历已经给她留下来不太好的印象,让她有点想打呕,可是她已经好久没有吃擀面皮了,难免心痒痒,正好有一个甄晚晚陪,她也乐意去。 于是,荀舛眯着眼,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小姑娘因为甄晚晚的一句话活力四射。 他轻啧一声,百无聊赖地剥开人群,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早上的课程过去的很快,宋执梳伸了个懒腰,站在和甄晚晚约定好的地方等她。 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对方给她发短信让她稍等一会儿。 她耐心多的很 [宿主!我呢!我呢!你对我的耐心可不可以………] 宋执梳一拳给他捶去他家 白团子除外 “荀舛哥哥,我们今天中午可不可以去很好吃的一家小吃店吃饭呀?” 甜腻腻的嗓音让宋执梳一抖,她一下子背过身去,手里紧紧攥着包。 荀舛眉目充斥着暴躁与厌烦,他忽而停下脚步,转身阴冷地看着面前低自己几乎两个头的小萝莉,语气含冰:“你再跟着爷,爷一枪把你毙了。” 小萝莉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可是心底又尤不服气。 他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大世家,但是怎么着也是一个经商之家,自己长得又这么可爱,追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漂亮国!说起来,她骄傲跋扈,怎么着也不会追着一个人屁股转。 可是这可是荀舛呀 不知道几辈子的福气才能嫁给他的荀舛呀 想到这里,她压制住自己大小姐脾气,甚至明目张胆地更进一步,想要环住荀舛的胳膊 “荀舛哥哥,你就答应我……” 话音未落,便被清冽高扬的女声打断 “宋小姐!抱歉,我来迟了!” 荀舛瞳孔放大,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宋执梳听到甄晚晚的声音,像找到救星一样看过去,可这中途又不免触碰到他们两个人的画面。 小萝莉还是因为荀舛的拒绝没有如愿抱住他的胳膊,可是整个人和荀舛离得十分相近,在宋执梳这个角度看来,简直就像是情侣暧昧的最佳距离。 她眨眨眼,面上平静。 小萝莉见荀舛没说话,抬头看他,却只能看见他的视线牢牢定固在远处。她顺着看过去,被远处的宋执梳震的浑身一颤。 宋执梳 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个不敢肆意撒泼的人,甚至她都不敢接近。 就像是谈恋爱被男方家长抓包一样,尽管知道他们这个年纪谈恋爱已经不受年龄限制了,小萝莉还是被宋执梳若有若无的笑意吓的连连退了好几步,低下了头。这一低,就再也没有勇气抬起来。 于是,这偌大而热闹的门口,剩着宋执梳和荀舛。他们的视线在空气里相撞,爆炸。 最终还是甄晚晚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笑着推搡着宋执梳:“走啦,宋小姐,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宋执梳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笑着淡应了声。 可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冷淡。 荀舛目送着她们两个离开,拳头攥的猛紧。 小萝莉只感觉娇嫩嫩的脸庞被猛然呼啸的寒风刺的生疼,她恼羞成怒地抬头,却被荀舛猩红的眼眶吓得腿软。 他似乎是在极致地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整个人颤栗,如同一起蓄势待发的疯狼。 小萝莉惊恐地看着旁边被荀舛一拳锤碎了半边的栅栏,吓的说不出话,脸上泪水横流。 可现在的荀舛根本没有这个心情去哄美人开心。 他扯开一抹狰狞的笑,在俊美风发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 “你他妈再敢来招惹我,或者去招惹宋执梳,我就把你扔进后山的泥沼。”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同恶魔的低语,小萝莉终于是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拼命地呼气,像是苟延残喘一般,再也顾不得半点优雅。 荀舛扬长而去,看也没看她半眼。 是她错了,是她错了。 她捂着头,却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后悔招惹上荀舛这个恶魔。 她本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纠缠,她在荀舛心里的地位一定是有不同的。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她不禁为以后嫁给荀舛的那个女人感到可悲。 可是这又哪里轮得到她呢? 荀舛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给机会发掘出来他这一面的呢? “阿梳?”甄晚晚觉得奇怪,见宋执梳一直在发呆,想了想才豪爽道:“你不用担心,荀舛根本不可能和那个女生谈恋爱。那李家千金就那德行,缠着荀舛很长时间了,要是荀舛对她有意思,早就收入囊中了。” 第565章 你随意,别渣我(33) 宋执梳回过神来,知道甄晚晚好心,便冲着她笑了笑。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想着人家好心好意邀请自己出来,总不能让人家不开心,宋执梳重新恢复活力满满的样子。 男人有什么好!肯定是老婆香啊! 宋执梳坚定地点头,旋即冲着甄晚晚笑道:“你想吃什么随便吃,今天我请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两个无一例外都点了擀面皮,宋执梳吃饱喝足之后,终于腾不出空想男人了。她抿了一口菠萝啤,明明是根本醉不了人的,她却有些晕乎。 或许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委屈就是突如其来。 “晚晚,” 甄晚晚正吃的开心,听到宋执梳悲怆地叫她,懵逼抬眸,却只能听到忘记她有男朋友的宋执梳呜呜咽咽的:“答应我,这辈子都不要接触男人,好吗?” 已经有了一个正牌男友的甄晚晚:…… 这个这个,恐怕是哒咩了。 “平白无故的,说这些个做什么?”甄晚晚笑着,给已经吃饱了撑了的宋执梳加菜,隐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若无其事道:“执梳是不是遇上什么感情上的挫折了?” 其实如果是从前,她压根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一是宋执梳看起来不像是会为情所困的样子,二是条件这么好,对方再怎么不长眼也不能让这么好的小姑娘伤心呀? 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的,在感觉到了荀舛和宋执梳之间的微妙磁场之后,甄晚晚就差不多明了了。 这条路很难走 暂且不说荀舛那种离人渣就差几步之遥(荀舛:?有这么严重吗?)的人会不会喜欢宋执梳这种乖乖女,就算是两情相悦了,他们中间的隔阂层层叠叠不可突破,要是真的想要执手走到最后,可真是困难重重。 “没有,”宋执梳闷闷的回答。 甄晚晚呼出一口气,最起码宋执梳还没有把这个放在这么严重的问题上,也就是说她还是可以劝劝她迷途知返的…… “就是喜欢一个人但是不知道怎么做烦的慌。” 她听到了宋执梳的下文。 “………………”你妈!这不还是感情上的挫折吗! “执梳,你未来一片大好光明,没必要在儿女情长上面花费这么多精力,”甄晚晚也不吃了,耐心道:“你如果可以放下荀舛,你的事业………” 她猛地捂上嘴唇,冲着委屈抬头的宋执梳尬笑。 “这么明显吗?”有那么一丢丢醉的宋执梳显得委屈吧啦,她低头画圈圈:“可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他呀………” 这么强烈的反差萌,让甄晚晚突然很想把她灌的更醉。 克制住的恶手,甄晚晚矜持道:“挺明显的……” 至于后面那一句话,她完全没有理会,只当她是恋爱脑。 宋执梳还准备说什么,却听见女孩子欢声笑语。 应该是附近的学生什么的,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点,正要说些什么,却被进来的荀舛和他旁边的女孩子弄得一怔。 甄晚晚看她突然住嘴,有些着急,可是见她怔愣,还是疑惑地朝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 可真不愧是你啊荀舛 操蛋的 甄晚晚都替自己的小可爱委屈。 荀舛低着头,看不清楚脸上的神色,甚至根本没有往这里看,那女孩子倒是说的热火朝天的。可能是认识她,那生的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儿冲她展颜,笑得干净漂亮。 宋执梳脑子里没有这个小女生的印象,可还是扬唇,礼貌性地回了一个笑容。 对方被小小地惊艳了一把,扯了扯旁边荀舛的袖子,小声道:“啧,表哥,我宋姐姐是真好看,太好看了吧?真想娶过门。” 荀舛面色一僵,旋即抬眸,看见了从容不迫收拾着东西的宋执梳。 她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可是眼尾还是熏上了淡淡的红色,勾人又魅惑。 ………操?? [嗷嗷嗷嗷嗷执儿宝儿!不哭了嗷!爸爸去给你买巴啦啦魔仙棒不哭了嗷!]白团子拿出来自己珍藏多年的魔仙棒,想要爬过去给宋执梳,却被翠花一把制止。 [你今天不想挨打,就别去参和。] 白团子:傻眼 送温暖也要挨打吗? 送的哪门子温暖。 荀舛心里慌了神,他旁边的是一直和他玩的不错的表妹,铁哥们儿似的(表妹:??),刚才在外面碰上了,这哥们儿一下子就挂上来了,毕竟很久没见了。 再加上宋执梳记性不好,对于她来说,这个女孩子和那群狂蜂浪蝶一般无疑。 救命,这让他怎么解释? 趁着他愣神,甄晚晚赶紧拉着宋执梳离开这是非之地,只留下一个荀舛风中凌乱。 表妹:qwq 为什么都跑了? 她转头想问荀舛,可已经风化成石雕的荀舛,根本听不下去。 她们两个出来的时候,也快到要回学校的时间了。宋执梳让甄晚晚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她转转。对方义不容辞地拒绝,却被宋执梳笑着给打发走了。 看着她一步三回头,宋执梳都觉得好笑。 可看到急急忙忙从小吃店出来的荀舛,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嘴角的笑意,转身就跑。 刚看到她就要跑过来的荀舛:完了,芭比q了 [宿主!荀舛他没有女朋友的!没有的!我们不是三儿!]白团子从自己的999层别墅里面镶完大金牙,气势冲冲地跑过来就是一顿吼,被宋执梳推推搡搡地给推回去了。 怎么说话呢,就算有她也不是三儿。 她只是陷入了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绕着这么大的阅市转来转去,转到了傍晚,心里的烦闷不减反增。 宋执梳愤恨,勾唇一笑 她要去酒吧!浪的飞起! 仲夏天黑得慢,此时蒙上了细细的灰。 她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听听dj,喝喝小酒,看看……美女(嘶溜) 可惜,白天鹅到了泥沼都是惊心动魄的漂亮 第566章 你随意,别渣我(34) 宋执梳一进去就被各色各样的漂亮姐姐迷得神魂颠倒,流着口水就想找人家贴贴。还是白团子觉得丢人死了,把人一股脑扔在酒吧柜台,才让宋执梳重新emo了起来。 她自然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好酒量的,于是礼貌地让酒保调了最淡的酒,入口却还是一阵酸爽刺激。 她微微抿着唇,酒在粉春的光泽下颓靡又靓丽,诱人心痒。 “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吗?”酒保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消瘦的小帅哥,他看着面前优雅而高傲的白天鹅,情不自禁地问出口来。 “他不喜欢我。” 这语气十分笃定,也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宋执梳忽而撇唇,鼻子一抽一抽的,说出来的话娇软又委屈:“不喜欢我的都是没眼瞎!” 酒保见惯了为情所伤的女孩子,她们或艳丽、或颓废,可从来没有像眼前人一样,活生生像坠入泥沼的白天鹅,修长的玉颈都在悄无声息地诱人犯罪,纯白得致命的性感与优雅。 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宋执梳又往喉间灌进去口酒,以此壮胆。不顾他的欲言又止,小姑娘的勇气猛然拔高,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出去一个号码。 对方几乎是立刻就接了,就像是与她的爱意挂钩一般。 宋执梳撇撇嘴,满腔的委屈翻涌,可又不会发火,被酒浸泡得发腻的嗓音甜蜜而沙哑 舞池的男女颠倒黑白地摇动,刺耳混浊又勾人犯罪的尖叫几乎让酒吧的常客荀舛一瞬间分辨出来宋执梳的所在地。他站在天桥上,旁边停着摩托车,愣愣地拿着手机,甚至根本反应不过来。 直到他听见宋执梳无力又萎靡的轻声叹气,那颗心终于如擂鼓般将刚才滞停的节拍一连通地加倍奉还。 “宋执梳!” 宋执梳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荀舛暴跳如雷的声音,被风模糊了棱角,徒留声声喘息和心悸。 “嗯?”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漂亮的桃花眼迷离地盯着通讯录上“荀舛”两个字,伸出被五颜六色的灯光磨得如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 好好听的名字。 她忽而傻笑一下。 荀舛被她一个甜得发懵的音节泼了盆凉水,他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用了自己毕生存储下来的耐心说道:“你现在把免提按下,还要把你自己的位置发过来,你现在在哪里?” 宋执梳乖乖地听他的话,把免提按了下去,然后四处打量,最后才不太确定地回复:“应该是……吧台?” 对方松了一口气,进而警告道:“你现在就坐在那里不要动,等着我过去。” 似乎是怕她没听见,荀舛缄默了一下,再次重复道:“一定不要动,听好了。” “好。” 她又应,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台上,眯起眼睛,里面蓄着浅浅的湖水,纯澈得涤清污浊。 酒保再也不敢和宋执梳说一句话了。 他怎么会听不出荀舛的声音,荀舛把阅市大大小小的酒吧的场子砸过来遍了,哪个酒吧听到他的名讳不是抖三抖?也正因如此,每次有新人来,都要周而复始一来时遍一遍地听荀舛的声音,并且被强烈警告不要惹上他。 他也是一个男人,怎么会听不出荀舛快要溢出屏幕的惊慌失措。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守护着这位不过喝了几口酒就醉得不省人事的小菜鸡。 果不其然,见她睡过去,原本就虎视眈眈的一众就伸出了罪恶之手,可是在酒保爆出荀舛的名字时,无一例外是悻悻而归。 或许,这位浅酌纯净而生的白天鹅,应该庆幸她所爱的,是泥沼深底一眼便触目惊心的白骨。 荀舛来时风尘仆仆,全然没有一贯的淡然做派,他沾满了晚陆风的野性风露。就那么站在炽热的灯光下,冰凉的视线爬上小姑娘漂亮得能生出花来的脊柱。 或许是目光太过于赤裸,宋执梳蹙眉,扭了扭身子,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直至对上了荀舛那暗淡猩红的眸子。 她眨眨眼,慢慢坐起来。 荀舛也不动作,就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嘴角的森然笑意和眉目快要张狂出世的阴鸷暴露了他一望无际的暴戾。 就在这里,没人能注意到的地方,发生着毁天灭地的对峙。 可惜,小姑娘的眸子浅凉模糊,除了认出眼前是心上人,其余的再入不了眼。 忽的,她抽抽鼻子,一下子扑进了沾满风气的怀抱,继而不要命地哭起来,并进行着自己浩大而热烈的告白:“荀舛,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呜呜呜呜呜………” 荀舛随着她的动作垂眸,面上表情波澜不惊,可身子僵硬得让他动弹不得。 他喉结滚动,感受着少女柔软的身躯深深陷入一滩毫无生气、仅仅是靠着吞吐暗泥而活的泥沼。 宋执梳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明明不远处就在进行糜色的狂欢,他们随意地交换津液、身体、爱意,可是她却不行,还要在这里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告白的结果。 太久了 就像是无声的拒绝一般。 她正要泄气,下巴却被捏紧,被迫抬了起来。那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来了荀家就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痛呼,惹得荀舛一顿,放松些力道,才若无其事道 “你喝醉了。” 宋执梳一时间没有弄清楚,眨了眨眼,被那灯光刺得弥开层层云雾,宛若升华的蒸腾,破碎进少年充斥鲜血的眸底,彻底洗涤动荡了一方难安。 见她这模样,荀舛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只有喝醉的人才会说胡话。” 宋执梳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回答,就像是毫不动摇的谪仙般。 酒保看着他扬起的薄唇,那弧度怎么看怎么令人胆寒。 就像是成功撕咬住了天鹅的命脉,只待对方循着他的门道心甘情愿坠进泥沼底,同他一同染上不可洗濯的污秽的心满意足。 真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恶劣与自私。 第567章 你随意,别渣我(35) 可是天鹅固执、倔强、不可一世。 宋执梳一下子理解了她的意思,红了眼眶,衬得她娇美的面容更是可震天动地的勾人与破碎。 “荀舛!这不是胡话!这不是……呜呜呜呜……我喜欢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我………” 话音未落 猝不及防的,她唇上一片软 荀舛的吻炽热而澎湃,迫不及待地攻略城池,卷走一斗令人神志不清的酒精,尽数吞下。可爆烈的荷尔蒙却让人更加目眩神迷。 他舔舐、撕咬、轻勾,毫无章法,横冲直撞,却让身下的娇嫩愈发软成一滩清水。 玫瑰终究是烧得通红,渐渐熏上了俏丽的眼尾。 待到一切尽成虚无,荀舛轻喘,将小姑娘抱着更是紧,融入骨血。他轻轻咬上那鲜红欲滴的耳垂,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份颤栗。 “阿梳,闭上眼睛,睡一觉。” “剩下的,我来解决。” 宋执梳被吻的发懵,不过她听得出来是荀舛,于是点点头,小脑袋一歪就入了梦乡。 她好像是觉得这个少年可以拉她尽出这滩深不见底的泥渊。可是小姑娘好像是忘了,这片渊薮,就是她的心上人一时无聊建立起来的。 酒保瑟瑟发抖,生怕荀舛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发现了他的秘密而恼羞成怒,把他的小工作给翻了。不过此时的荀舛连带着张狂的眼角都带着诡谲的餍足,就像是勾着心上人越过一道一道嶂岭山脉,终于如他所愿被他叼住了脆弱得宛若琉璃般的玉颈。 他能在这里寻求一份安稳的工作,就证明绝对见过大世面。强取豪夺、青春伤痛,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可是眼前的这对,可是不知道熬过了多少的离经叛道和片声质疑,才能在这里互诉衷肠。 他又不是什么不长眼的人,刚才被宋执梳迷得晕头转向的,才没想起来她的身份,现在一下子清醒起来,早就明白过来她是哪一号人物了。 只能说 咱荀少玩儿的真6。 他可不敢说出什么“这次到底会玩多久”还是什么狗话,他和这一对有些诡异的情侣离得这么近,近的可以看见他们之间严丝合缝的距离,也可以看见荀舛眼底快要翻滚出来的火烈山般的炽热滚烫与占有欲。 他甚至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形容现在的荀舛,只是为他怀里的宋执梳感到担忧。 并不是起源于她要是被抛弃了怎么办,而是—— 她究竟能不能承担的住,荀舛这份与天媲美的浓郁的情感。 若是承担不住,忍不住逃了,又能不能逃出生天。 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应该被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的外人去担心,去思考。 把一切隐在黑夜,且放舟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40,目前好感度100。滴……进入爱意值攻略阶段。]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52] 白团子沉思,看着总是下降得十分慢的黑化值,觉得可以深思。 宋执梳第二天是在自己床上醒来的,并没有什么和漂亮美眉衣衫不整地躺在酒店的好事发生,相反,除了有点头痛之外,她身体倍儿棒。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好像是——喝断片了。 不管怎么想,她的就只能停留在喝下第一口酒之前的画面,剩下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按照原主的记性,她能够记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已经是很不错的战绩了 难道……她昨天狂干了八百杯酒,才会喝断片了? 白团子:………… 你他妈就嘬了两口都不够上厕所的 宋执梳丝毫没有清醒的自我认识,并且在短暂的成长之后,她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和荀舛一筹莫展的关系,都愁得想要在床上打滚了。而且她想看荀舛的好感度,白团子还抱着自己的系统不给看。 是不是因为昨天她一下子跑了,所以就也一下子回归零度了? 哒咩呦! 宋执梳简直快要捂面痛哭了,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待了好久也不见下去。 幸好是把川洵上学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家里,要不然他就成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昨天下午她本来也是闲着的,也没耽误学业。今天幸亏是之前定好的闹钟响了,要不然她就有的去忏悔了。 反正已成定局了,宋执梳才不会在过去的事情里迷失自我,她打好精神,加快速度洗漱。在床上赖皮了太长时间,她应该是没有什么时间吃早饭了,只能拿着几片面包和一瓶牛奶下楼。 她面色匆匆,自然也没空留意破天荒的在楼下端端正正地吃着自己的早饭的荀舛,正要换鞋,就听见他慵懒沙哑的嗓音 “姐姐?不来吃早饭?” “…………” 啊咧 幻听了 你不至于吧宋执梳?你不至于吧?不就丢了六十点好感度吗?你怎么还能干出幻听这种龌龊事呢? 宋执梳简直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可是时间紧迫,她没空留下自我惩罚,依旧没停下自己收拾的动作。 她没听见少年若有似无的叹息,也没听见桌椅碰撞的拉扯,满脑子都是迟到。 直到浅浅的阴翳随着窗外飘飘栀子投下 她疑惑抬眸,唇上却被奉了一个湿热而温柔的吻 荀舛在她耳边轻轻吐息,眼色随着她耳垂的红艳而加深,最后化为一声隐匿着无限疯狂与心动的: “早安。” 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荀舛弯着眼眸,活脱脱就像一个三好少年,乖乖地垂下眼帘看她愣神。 “今天阅大说要放假。” 他无辜地耸了耸肩,把手机上的信息递给宋执梳看。 果然,只有这件事情才能把宋执梳的灵魂拉回来。她原本犹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着的身姿立刻轻盈,想要扑过去仔细看看。 可荀舛勾唇,在她过来的一瞬间收回了手,顺利地让小姑娘扑入自己的怀抱,才视若无睹地哼起歌来,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的小姑娘安全地看那条消息。 窗外风花簌簌 洗涤风尘 第568章 你随意,别渣我(36) 可是在宋执梳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没有迟到,顺便小小地疑惑了一下今天为什么放假以后,宋执梳眼睛一瞪,眨呀眨的,突然想起来了刚才荀舛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面色惊恐地连连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笑得无害,甚至把一身的倒刺都收了起来的荀舛,心下震震紧缩。 团儿,他这是不是想送我最后一程的礼物? […………] 不行呀!我老婆给我的帮她做活动的任务还没完成,雅蠛蝶! 不过荀舛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他深知宋执梳的脑子,本来就不指望她会记起来什么。只不过确定了自己想确定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如沐清风的温凉。 宋执梳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忐忑地看着荀舛,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她转过头去,一下子和刚刚下楼的川洵对了个正着。 “………” 这是什么意思 修罗场吗? 好像不太正宗。 她清了清嗓子,沉下脸色,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等川洵去上学以后再问问荀舛他这番动作的目的。 不过小孩儿很长眼色的样子,还没等送洗护找好话题,他便已然冷冷发问:“你没有去学校吗?” “嗯?”宋执梳被晨曦柔和下的面庞无他异思,淡淡道:“嗯,没有。今天学校通知放假。” 宋执梳以为就这么过去了,正要催促川洵快点吃饭去上学时,对方却凉薄地再次发难:“接吻不是情侣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情吗?” “………” 阿摔! 这什么小破学校怎么教小孩子这种东西!! 宋执梳根本没办法回答,更何况她现在也对荀舛的做法一头雾水。抿了抿唇,她斟酌着词汇,却听那边懒散的少年懒洋洋地问答:“不错,我们在交往。” “……” ?!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是在梦里见面的吗? 看见宋执梳蒙顿的表情,川洵上勾的眸子刹那射向荀舛,迸发出来强烈的火气。 那股气焰熟悉又狠戾,与荀舛像的出奇,可是又并不完全相似。如果说川洵现在像劲击、气焰旺盛的雄鹰,那么荀舛就是恶劣、自由、不动声色又狠辣的蟒蛇。都是令人心神惊惧又威慑四方的存在,可是怎么着也能分辨清楚。 宋执梳还没有自恋到认为是川洵暗恋自己才这么生气,但是让她失控的具体原因她也不清楚。川洵的底细太干净了,她不觉得是自己没有查清楚的问题,否则一个孤儿哪里来的能力能把自己的底细给抹杀得彻底。 他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宋执梳是清楚不了的。 面对川洵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荀舛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意味不明地轻笑,旋即唤出负责照顾川洵日常生活的佣人,语气晦涩难懂:“该上学去了吧?” 佣人觉得时间还早,不过他也听到了刚才三个人之间的话,虽然没太听懂,也不知道川洵突然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但是怎么着也不可能会招惹荀舛这个爷。他连连道是,拉着川洵就出门,只剩下荀舛和宋执梳两个人相对静默。 宋执梳整个人都处于混沌之中。 她傻傻地看着荀舛,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只是一晚上的时间,人怎么就可以变得这么狗呢? 就算昨天可能是荀舛大发慈悲来找她并且把她带回来,那她也不会半路上兽性大发把人给办了吧?听起来可真是,别致的荒谬。 他们两个无声地对峙,最后还是宋执梳忍不住了,轻声询问:“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你还想有谁?”荀舛眸下的星火顷刻被点燃,他掀开眸子,好整似暇地看着宋执梳坐的端端正正,脸拼命绷着的模样。 “……” 第一个问题,她仅仅被荀舛五个字加一个问号击退。 丢大人! “那…谢谢谢谢谢谢………”宋执梳不知道怎么回答,口不择言,整个人看起来木木讷讷的,直到听到荀舛不清不楚的轻笑,才如梦方醒,憋红了小脸,紧了紧手,试探道:“我昨天……没有做什么很奇怪的事吧?” 见荀舛准备回答,宋执梳又忙里忙慌地补充:“也没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吧?” 见对方还是没有思考一样地摇头,宋执梳松了一口气,进而又觉得纳闷:“那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你怎么今天这么怪?” 怪得她都笑不出来借口去呛声他。 荀舛是什么人,几乎一下子就洞察了她的想法,话风陡然一转:“奇怪的话没有说,好听的话倒是说了不少。” “嗯?”宋执梳只当他是在夸自己的业务能力了,毕竟她的漂亮话说起来可是倍儿棒的,想到这儿,她扬了扬下巴,骄矜道:“那当然!” 荀舛但笑不语,没有应声。只是在宋执梳再次喋喋不休之下,掏出来了一支录音笔。 宋执梳微微愣神,旁边的白团子还在苦口婆心、以泪洗面。 [执儿,听话儿,一会儿你要是听到了什么羞耻的东西,你都要坚强地活下来,人生总有不如意是不是?你听好嗷,千万!千万!不要做傻事!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了呜呜呜……虽然死扣人还不咋地,但是爸爸爱你呜呜呜…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切 宋执梳不屑撇嘴,自认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她又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既然都让荀舛降尊屈贵地录音了,肯定是什么有关于剧情的大事。宋执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荀舛含着无限风光的冷魅笑容,轻轻按下了播音键。 少女甜腻又委屈的曼妙嗓音传出,盖上了层层叠叠诱人发昏的沙哑与魅惑 “荀舛!这不是胡话!这不是……呜呜呜呜……我喜欢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我………” 点到为止。 天雷滚滚。 窗外绿意渐浓,精致的蕴色攀爬上少女粉嫩的眼尾,留下星星串串尾迹,美妙得让万物都倾覆鸱吻。 鸱吻这美丽风动。 第569章 你随意,别渣我(37) 忽然,宋执梳脸色爆红,她张着嘴,暖风灌入口腔,撕扯开最后的冷静与理智。倏而站起,转身就想爬上楼。 ———去暂时躲避她一时兴起犯下的罪。 可是皓白的手腕被少年压下,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拒绝、去扭转,只能回头轻轻咬着下唇看他。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依然是寡淡如水的模样,投掷一筐石子都经不起什么浩大的声浪、荀舛讨厌到极点的正经死板。 可是少女眸下都续起了浅凉的湖水,吹得人心软。 荀舛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力气,就能把宋执梳给拽下神坛,跌到了离他不远的沙发。 他知晓——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绝对不可以太近、太暧昧,会吓坏他的小姑娘的。 说来真是造化弄人,虽然外传荀舛渣得能遭天谴,床上的花样可能比宋执梳编过的发型都多,可是谁又能真正去了解了解,去发现荀舛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去发现所谓的女朋友都能排成一个连只不过是主动出钱出力出魅力,然后被扔来一个渣男的帽子罢了。 可惜,荀舛现在不需要她们的理解,更不需要什么人来治愈他。 他本就是一摊烂泥,根本就不会被救赎。 他现在所要的,是他的心之所爱同他一起跌入深渊。 他的眸子野性、热烈、深沉 可是在怀着那么一丝丝的情意去看你时—— 却总让你觉得海棠花响,爱意永长。 宋执梳本不应该是会被这种眼神打动的,至少对于原主来说不是 可是爱哪里需要底线和标杆呢? 她情愿在他诚挚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意里溺亡。 “所以……” 宋执梳还是打破了这份让她上下颤栗的沉寂,直接挑开了话匣子,鼓起勇气,终于在语气里带了波澜:“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 这话说出来,就把两个人的心理防线击得粉碎。 她抿唇,还是面无表情,可脸蛋却是越来越红越来越红,在荀舛反应过来之后,已经被阳光烘烤得彻底。 荀舛忽而放声大笑,愈笑愈烈 少年的意气风发,永远灿烂比天。 [叮!攻略目标爱意值+5(好感度+10),滴…计算中…目前好感度110] 宋执梳脸都快熟透了 之前,反正是在她有记忆的那几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个位面是让她正儿八经地表过一次白的。可是这次……不太一样…… 他们两个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很容易被不可控因素影响到。荀舛身上背的债太多了,竖起来的防墙也太高了,在现在,恐怕也是只允许她一个人进入。并且,还会有很多她还没有进入过的禁区。 那么,她就要把所有事情直接挑明,把最亲密的位置给占了,不能让其他外人介入。 不清不楚,一直不会是她和她的爱人的关系。 少年的笑爽朗清澈,被阳光勾勒上了层金光,等笑够了,才休止,戏谑地看着渐渐不满的小姑娘。 “我知道可能荒唐……” 宋执梳囧了囧:“我们是…名义上的姐弟…肯定听起来很奇怪…你要是不接受,大不了义正言辞地拒绝我…你这样真的……” 真的!真的!让她很想踹他一脚外加一套功夫老拳! 荀舛未等她语落,率先放开她的手,站了起来 终于抓住了少女疑惑抬眸的间隙,荀舛勾唇,双手缓缓捧上那宛若江南瓢雨般细腻的脸庞,眸子里被渡上金灿阳光 在她眉心处落下一个轻吻 “我以为,我的吻,已经给你答案了。” 不管是刚才那个炽热得让人脸红心跳的吻,还是现在温柔得像是夏花纷飞的吻 都是少年摆出一颗赤诚之心的最好的证明。 宋执梳出门的时候,人都还没缓过来劲。 荀舛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牵着他的手,整个人原本慵懒而危险的气息变得活动起来,嘴角都翘上了天。 [呵呵,这就是谈恋爱的人类?不过如此。]白?霸总?团子不屑一笑,还没等宋执梳回怼,看见翠花提着电池shopping回来就殷勤地上前去,嘴咧到了后脑勺,色里色气的[翠花儿~你回来啦~人家想死你了~] 宋执梳:……… 我就想不明白了,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说出来刚才的话的?你身上的新疆棉吗? “我们……去哪?”宋执梳有些木木地问,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荀舛语气依旧狂傲,却难掩雀跃:“当然是陪我女朋友去逛街。” 宋执梳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的直哆嗦,板着的小脸蛋抽了抽,她看了一眼荀舛,小声道:“可是…你有过好多女朋友……” 荀舛:……… “我没有陪他们逛过街,”荀舛轻咳出声,有些心虚:“真的,都是她们要钱我给,然后按照她们的要求摆个姿势拍照,她们p图技术高明多了,把我p的天衣无缝,说是和我一起出去逛街。” 荀舛从前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解释出来。 他荀舛放浪不羁,一抬眸一勾唇都是极致的男性张力,什么时候会这么低声说话? 可是宋执梳一鼓作气,又道:“可是论坛都说你很渣,你会不会渣我?” “不会!!!”荀舛还没有等到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去,就极其激动地反驳,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太热烈,怕吓到人家,才缓了一会儿,轻吐口气,另一只手懊恼地拍着自己脑袋,拉着她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他是不会放开的 怎么可能会放开 让那颗他以为早就烂成枯枝落叶的心重新疯狂赤忱的漂亮。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当初干那么多傻.逼事,现在好了吧,女朋友都过得胆战心惊的。 荀舛就是奔着千夫所指的目的去的,他唯恐天下不乱,自然知道自己在常人眼中是个什么角色。 他想不出来什么可以让宋执梳义无反顾相信他的理由。 第570章 你随意,别渣我(38) 荀舛苦恼的很,就连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宋执梳都没发现。 宋执梳是了解剧情的人,就算是不了解,通过这段时间相处,以及她所了解的荀舛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再不济,就算是单单冲着他是南顾书这一点来看,她就会奋不顾身地去相信他。 只不过这应该是宋执梳的想法。 而不是原主。 她很需要去表现一点迷茫与踌躇不安 更重要的是,占了她这么多便宜,怎么着也应该自我反思吃点苦头吧? 宋执梳收回笑容的时候,荀舛还在皱眉思考:到底怎么证明他真的是一个一往情深的好儿郎。 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这么纠结,宋执梳也笑够了,正要踮起脚尖拍拍他的头告诉他没关系时,荀舛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做下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他打开手机,翻找着个软件,宋执梳好奇地凑过去,被对方一手捞过去。她抬眸,微微睁圆了眼,看着少年被光磨平了棱角的下颚。还没等看完,就听见“咔擦”一声,一张活力十足的情侣照片就出来了。 “……” ? “怎么样?”荀舛笑意洋洋,浩瀚无垠的眸子里盛着一片汪洋,他伸出手,让宋执梳看他刚才拍的照片。 少年终于是隐去了暴怒如雷的火焰,整个人洋溢着活力满满的气息,唇角的欢喜怎么都盖不下去,眸子的柔情肆意。 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下颚,刚刚到少年肩膀的身高实在是衬的人娇软秀气,一向被誉为“冰莲”的面孔上的碎冰被光揉得粉碎,四散开来,在周围汇聚成暧昧因子的浩海。 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心动的照片,一眼就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你要做什么?”宋执梳喜欢的紧,她终于扬起唇,掀起眼帘抬首看他。 “发朋友圈。”荀舛显然是紧张了,把目光移到旁边高垂的树上,语气平静,却微微发着颤,让宋执梳呼吸一停。 荀舛虽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是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微信好友不仅是那些同他一样的富家子弟,还有亲朋好友,甚至是他的那些“妹妹”,多的一片杂乱,荀舛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打理那些。 因此,只要他的朋友圈干干净净,如果有个什么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招惹了什么人就麻烦死了。 所以,他要是真把这张照片往朋友圈一发,就等同于向所有人去证明:他荀舛,真真正正地在认真谈一个恋爱。 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虽然他们两个影响不了荀家的产业,甚至还有可能会推波助澜,但是避免不了一场大风波。宋执梳是做演讲主持工作的,免不了抛头露面,肯定会被拿出来大作一番。 荀家二老疼她的很,所以不用担心她会因此葬送自己的事业,但是就要看她一个小姑娘家家能不能挨得住流言蜚语了。 荀舛什么都知道 他脑子精明的很 所以他绷紧了神经,放慢了呼吸,生怕错过宋执梳的一个音节。 忽的,他听见一声浅笑。 这笑容不重,却直接压在了心上,咚咚作响。 天呐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从前会觉得他的女朋友烦的要命啊! [叮!攻略目标爱意值+10(好感度+20),滴…计算中…目前好感度130] 宋执梳趁着他愣神,把手机给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点开了微信,敲上了“我的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几个字,把照片麻利地上传,才娇哼一声,把手机扔给他,一个人背着手迎着光往前走。 荀舛慌了神,以为宋执梳把照片给删了,慌里慌张地打开,才看见一瞬间拥挤成山的微信上招摇夺目的照片和动态。 他牙齿开始打颤 可光明炽热而明媚,烈火烧酒活生生把人的眼泪给蒸干,豪饮三千尺。 荀舛控制不住地开始笑,丝毫不顾傻了的列表好友,追上前面的小姑娘就是一顿亲。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42] 其实,一时冲动的代价挺大的。 荀舛看着快要被打爆的手机,脑壳子都开始痛,委屈地看着笑意满满的宋执梳。 只要看到她弯眸,里面的亮晶晶就会让荀舛的心软成一片。 不过男人至死是少年,更何况他还是个少年呢! “凭什么老头老太太不给你打电话?专挑我的打?”荀舛郁郁闷闷地坐着,回想着荀母快要发疯的怒吼就是一阵心凉。 太恐怖了,女人的威力太恐怖了。他甚至听见那个想要过来求求情的老爸被他妈一脚踹地下的声音,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唔…我乖吧。”宋执梳眯起眼睛,浅淡的长湖犹如碎骨湖心,荡得人蕴漾。 “是,你乖。”荀舛正儿八经地应声,退了一步,在微信上承受着母亲的火力。 其实荀母这一关不难,她只是恨自己的小可爱被猪拱了。最难缠的是那些还想要嚯嚯荀舛的钱的女生。 她们不能说自命不凡,不过都生的好相貌,实在是不想放过荀舛这棵摇钱树,更何况拿出去说倍儿有门面。都是认识宋执梳的,自然也觉得荒唐得很。于是,荀舛的微信就卡爆了。 荀舛垂下眼睑,深埋那股刺人心骨的戾气,手上动作不断,终于把那些一直和他打微信电话或者发消息的女生通通删掉,才得了一时间的清净。 他干脆直接关机,收起手机,牵着宋执梳的手去商场逛圈。 甄晚晚没有荀舛的联系方式,当然是因为她自己实在是不喜欢荀舛,所以也不知道现在整个阅大都沸腾起来了,她还是有些担心宋执梳现在的状况,并且礼貌地询问她下午可以做活动吗? 她原本想要同意的,不过看旁边荀舛兴冲冲的模样,还是心下一狠,推掉了明天,并且给对方转了20万致歉,才心安理得地继续去谈自己的恋爱。 原本只是想问一问的甄晚晚:??? 纳,纳尼 第571章 你随意,别渣我(39) 宋执梳从来不觉得,荀舛是一个粘人的形象,至少在原文里面,他也确实不是。 她如是想着,冷淡地推着小推车往前走,尽量去忽视一直挽着她的胳膊摇摇晃晃不松手的荀舛。 他们两个就算单独分开,也是靓眼漂亮的存在,两颗极光星揉碎混合,只会形成耀可夺阳的抓眼。 她极力控制着想要上扬的唇角,低声冲着快要扭成一条虫的荀舛道:“你这么出名,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会丢人的。” 怎么说呢 他好像一直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功能,就是只会听见自己想要听见的。 比如现在他突然凶神恶煞地抬头,眉目张扬如狼,恶狠狠地说:“你嫌我丢人?!” “…………” \/欲言又止。 宋执梳最后还是没能让他走开,一边推着小车买自己看上的东西和荀舛点名要的零食和其他吃的。她买的一般是一些学习要用的,而她又不喜欢吃零食,所以最后堆成山的小推车大部分都是荀舛的功劳。 偏偏这人要完就继续抱着她不撒手了,大有赖皮不给钱之势。宋执梳是什么人?大霸总,拖把都要镶金的那种,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的男人? 其实吧,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实在是不想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匆匆地付完钱之后,因为东西太多,只能打车回去。 “我们一会儿出去玩。”荀舛眯了眯眼睛,把宋执梳手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拿了过来,然后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我们买了这么多食材,要不要在家里做饭?”宋执梳看着窗外炽热轰烈的太阳抿唇,最后委婉地避开了他的“建议”。 荀舛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从日常就看得出来。但是宋执梳不想晒坏原主事业的饭碗,只能提出来自己的想法。除去那三袋零食,他们买了两大兜子菜,她还以为是荀舛今天要亲自下厨给她一个大惊喜呢,结果一问才知道只不过是想吃这些东西买回去让厨师做而已。 少年,总是心比天高。 “好,阿梳说什么都好。” 出乎意料的,荀舛弯了弯唇,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宋执梳的话。 “……” 怎么说呢 其实挺害怕的。 白团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乐在其中的宋执梳,心里都开始发抖。 他们两个,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流动。 到家的时候,宋执梳特别霸气地让白团子甩了好多张钱,她才不在乎白团子甩的是五十还是一百,总之白团子和她说甩了老多老多了,才踏着骄傲的步子进了自己家。 司机看着腿上落成一摊的一块钱,真想冲着宋执梳的背影喊一句没那实力就别装逼。 荀舛买的东西一应俱全,海鲜和蔬菜什么都有。 宋执梳其实应该是要会做饭的,因为之前在江蔺那个位面之后她就努力去学习了厨艺,出落的十分漂亮。但是……这项技能好像已经荒废了挺长时间的了。 于是,她看着面前的浩瀚食材,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又看向了旁边笑得阳光灿烂的荀舛,突然忍不住骂了刚才在荀舛面前大放厥词“我厨艺让你吃了之后根本就找不到舌头”的自己。 她都忘了第一步要做什么了。 不行,太丢人了,为了让她发挥正常,荀舛甚至都把所有帮手给轰走了,在她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 “你,出去。” 荀舛一脸无辜:“为什么?我太帅了吗?” “你太高了,我怕把你当成油烟机。” “………” 这个答案让荀舛有些一言难尽,不过还是听话地出去了,只是在外面听着宋执梳在里面“妈呀”“我滴乖乖”“妈耶”地大喊大叫,不禁陷入沉思: 搜噶,原来做饭要这么做。 最后,宋执梳顶着被熏黑的小脸蛋,硬着头皮把四菜一汤端了出来。 ……… “这个是什么?”荀舛戳了戳焦黑的鱼,好奇。 “……糖醋鱼。”宋执梳说的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荀舛没再过问,只是尝了一口。 宋执梳弱弱地抬头看他,见他依旧面色如常,眼睛发亮地看她,才有了些勇气开口:“怎…怎么样?” “好吃!” 她松了口气,踌躇了好久才敢伸筷子夹了一口鱼尝尝。刚入口的一瞬间,她的小脸一下子挤成一团。 酸不酸甜不甜,夹在中间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让人作呕的辣味,更关键的是那糊味还直冲天灵盖,她这一小口吃的差点吐出来。 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这艰难的一口给吞咽下去,宋执梳看着剩下的汤和三个菜和看起来吃的津津有味的荀舛,忍不住开口:“要是实在不好吃…就别吃了…别吃坏肚子…” 荀舛把嘴里的咸得快要掉牙的土豆丝咽下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执梳黑黑的脸蛋看,旋即笑了开来:“好吃!” 宋执梳脸红了一片,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愧疚的,冲进洗手间去洗脸,剩下荀舛一个人吃饭。 吃过“丰盛美味”的饭之后,已经接近下午了,太阳晒得厉害,空前的蝉鸣绕耳,宋执梳毅然决然拒绝了荀舛去游乐场玩耍的提议,把他弄得闷闷不乐的。 “…我们一起去这里。”宋执梳踢了踢在她床上滚来滚去耍赖皮的荀舛,指着手机上关于diy的蛋糕的活动。 “好!”荀舛跳起来,冲着白白净净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直到原本如牛奶倾泼的脸蛋被蹂\/躏的红彤彤之后才放手。 宋执梳没什么表情地揉了揉小脸,转过身去找需要带的东西。 如果耳尖的粉红也会被掩饰的话,白团子是十分愿意相信他的宿主是一个冰冷女王的。 店里离这里不远,打车就可以到,期间荀舛一直喊着要让宋执梳坐他的七彩跑车,要让自己的女朋友见识见识自己的水平。 不过他应该想到的,但凡宋执梳正常一天,这车就得放在车库里面吃土一天。 第572章 你随意,别渣我(40) 其实,宋执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甄晚晚和白幽。 他们两个看起来还是俊男靓女的样子,吸人眼球。 “白幽帮我报名的,我不知道。”甄晚晚无奈地摇了摇头,可眸子里的笑意都快溢满了。 笑着笑着,她才发现旁边站着的荀舛,笑容湮灭,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可是…… 她看着荀舛眼中倒映出来的亮晶晶的宋执梳拘束又婉约的笑,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的样子。 相对的,一向为了不让甄晚晚受不冲浪的委屈的白幽就冷静了。他虽然真的不敢相信荀舛能这么简单地就放下甄晚晚,他都做好荀舛一辈子对甄晚晚死缠烂打的准备了。结果突然杀进来了一个他都没有注意过的宋执梳。 谢谢,已经准备跪下磕头了。 荀舛压根就没看甄晚晚一眼,耐着脾气跟着宋执梳,听着她们两个聊天,最后看到旁边挂着的以前情侣制作蛋糕的照片,拉着宋执梳就过去了,搞得小姑娘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就被懵懵地拽过去了。 甄晚晚:……… 怎么回事,虽然没了一个烦人精很爽,但是是不是也丢了一个老婆。 白幽:你需要吗?(微笑) “阿梳阿梳,我们两个一会儿做这个,卡通,可爱。”荀舛指着照片上笑得幸福的情侣,但是眼光却在他们两个面前摆着的做工精美的蛋糕上。 看得出来,倾注了很多的爱意。 他们两个做的很卡通,男生做的是喜羊羊,女生做的是美羊羊。 宋执梳点点头,觉得是挺可爱的。正准备开口同意,荀舛就高高兴兴地说:“我做美羊羊,你做沸羊羊,行不?” “………” 内涵谁呢,傻逼 “你想让我做你舔狗吗?”宋执梳笑得清甜可人,微风都醉的熏人。 “……没…没这个意思。”荀舛原本眯着眼睛就想露着小虎牙回答“是”,不过看着宋执梳过于和蔼可亲的笑容,还是拐了个弯,默默地否认。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 “那…要不我做小爱,你做正男?” 听着荀舛小心翼翼的询问,宋执梳十分同情,所以回答道:“我要做擀面皮。” 荀舛一张俊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晃着宋执梳的胳膊摇呀摇呀,摆明了就是:你今天要是不做我舔狗,我就舔到你做我舔狗。 宋执梳:你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让调包了 荀舛:没有,就是缺一条狗\/(羞涩一笑) 在甄晚晚目瞪口呆之下,宋执梳只能退而求其次,答应她做哆啦a梦,荀舛做小咪。 那边的教师已经组织让所有的情侣都过去集合,开始做蛋糕了。其实那张图片上的情侣应该是有点底子在身上的,做的十分逼真。而荀舛和宋执梳没什么画画的功底,其他的情侣也就是图一乐呵。不过幸好他们选的比较好做,在用时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两个成功做了出来。 不过有点不同的是,荀舛的小咪身上的奶油颜色是淡蓝色。 倒不是因为和哆啦a梦相照应,而是和宋执梳相照应。他调的颜色及淡,快要和白色底奶油相容的淡,可是又带着青春的活力和朝气。 这就是他认为的宋执梳 安静地驻守自己的热爱和瑰丽 热情地绽放自己的花蕊和芬芳 而宋执梳这边没什么大更改,只不过把小叮当的百宝袋改成了灰色。 荀舛就是她的宝袋。 她当然不会让荀舛洗心革面,做一个蒸蒸日上的三好青年,因为现在听起来,好像不太现实。 但是她希望,可以凭借着一己之力,把做的的一望无际的黑掺和着白。 碰撞出横流的灰星。 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对上目光,又偷偷红了耳朵,把目光避开。 [叮!攻略目标爱意值+10(好感度+20)。滴…计算中…目前好感度160。] [叮!获得反派150点好感度已完成,好感度将不再通报。请宿主加油。] 对面的甄晚晚:…………… 荀舛狗贼! 一整个活动下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川洵要放学了。荀舛都不乐意去接他,但是他都不舍得宋执梳皱一下眉头,只能提着他怎么看怎么喜欢的蛋糕跟着宋执梳去接小破孩儿。 现在想想今天早上川洵冷静地一语惊人,荀舛都不爽。虽然很成功地促进了他任务的完成,但是让宋执梳愣了那么久,还是让他不爽。 巧了不是,宋执梳想的和他 恰恰相反! 川洵怎么说也是她带回来的,既然带回来了,她就要负责任。虽然她总觉得这小子不一般,根本就不像是这个年龄应该有的脾性和阴沉,但是看他今天早上的样子,确确实实是受了点刺激的表现。 她才不要在一个小孩子的脑海里面留下一个拐走了弟弟的印象呢。 荀舛给川洵找来了的学校不错,虽然校长看起来度肚子里什么墨水,但是好在教学质量好,荀舛这段时间考过试,成绩可是铁铁的优秀,都让宋执梳啧啧称奇了。而且现在放学,虽然人多,但是都听话地排在一边,没有出现交通紊乱的现象。 宋执梳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在确定了关系之后,她大大方方地牵着荀舛的手在外面等川洵,吸引来了一众目光。 荀舛不太喜欢出风头的,虽然看起来就有一股子疯劲,瞥目都淬上了浓郁的黑戾,但是总是喜欢用那非黑即白的头盔,恨不得把整张脸盖上。 说到这个,荀舛神情一晃 上次在擀面皮店的那次,宋执梳觉得他只有一个头盔,担忧他自己的安全。他当时自然觉得这女的没事找事。不过后来在某个店里面,他看见了一款和他的白色头盔样式一样的黑色头盔,鬼使神差地买下来了。 他眯了眯眼,不由得失笑,虎牙在日稍的淡光下衬得少年温润无害。 或许,心早就被某个人捣鼓捣鼓给偷了。 第573章 你随意,别渣我(41) 川洵看到宋执梳和荀舛的时候只不过是顿了一下,然后在许多小女孩儿偷偷的注视之下漠然地走了过去。 “看不出来,你还挺受欢迎的。”宋执梳十分自然地拍了拍川洵的小脑袋瓜,然后被荀舛自然而然地牵了过去。 川洵视而不见,一个人闷声往前走,似乎是认定了他们两个是走路来的。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 宋执梳倒也不害怕他会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过马路都要让家长牵着或者抱着,可川洵显然是没有这个意思,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往前走。 “他不至于呀,”宋执梳闷着腔:“我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影响他什么吧?” 更别说,他才来几天,宋执梳才不会觉得自己的魅力足够这才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让川洵对自己产生了依赖感? 说出来她都怕被白团子笑普信女。 “嫉妒我帅。”荀舛慢悠悠地飘出来了四个字,被宋执梳无语地一瞪,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只不过牵着小姑娘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川洵听着后面两个人的话,心不在焉,就连过马路都没认真看。 尖锐的打滴声冲进了他的大脑,搅碎了刚刚组织好的理性和拼图,他甚至都听得见身后一众家长的惊呼,和刺破防线的呼喊 “川洵!”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盈香的怀抱,与之随来的是回归现实的尖叫和声讨。 大抵是风盛 应该是这样的 否则怎么会逼出泪腺的果实。 那司机约莫着4,50岁的样子,刚要破口大骂,就对上了荀舛阴森森的眸子,泛着青鸦渡桥的森白。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一声“操”都没敢骂出来,灰溜溜地就开走了。 “没事,没事。”宋执梳轻抚着川洵的背,周围家长频频递来的目光让她蹙起了漂亮柔美的弯眉,可还是低声轻语。 刚才是那个司机闯红灯,不过川洵这么聪明的孩子,肯定是可以避开的,至于为什么没有注意,宋执梳想不出来,也不想想。 好久,川洵才哑声道:“好了,可以放开我了。” 宋执梳一听这话,问都不带问的,一下子站起身来退到旁边看不出阴晴的荀舛旁边,冲他眨眨眼,大有讨好之势。可惜,对方这次不乐意得紧,任她再怎么眨也没说一句话。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 宋执梳朝着荀舛的脸啵了一下 她脸皮子薄,迅速地亲了一口就立马转过头,拉着他往前走。荀舛终于是嘴角翘了翘,低头瞥见无语凝噎的川洵,冷哼一声,丢下他一个小学生不管不顾地跟着他的阿梳走。咱不是宋执梳还记得回头喊他一句,川洵觉得自己估计都能站在这里立半夜。 他垂眼,追了上去。 到家后,宋执梳吃过药连忙和甄晚晚联系,说自己后天就有空去和她一起做活动,因为后天下午只有一节课。甄晚晚也是一个豪爽人,直接把后天去一个敬老院的活动的相关事宜发给了她。 不过作为一个主持人,宋执梳还是要有一些基本的对于这项活动的主持的知识理解,比如敬老院的相关活动。 不过转来转去,这个家里面其实主要住的是她和荀舛,荀家父母一般都在出差,一年都回不来几趟。原主又不玩电脑,查资料都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恰好又没电了,宋执梳只能去借荀舛那个看起来怪怪的不太像电脑的机器。 荀舛正在刷碗,他坚定要做一个全职主夫,可在听到宋执梳的话之后却罕见地缄默了一下,甚至手颤抖得连碗都开始碰撞水槽。 他是被宋执梳疑惑的声音叫过来的。 荀舛没敢擦额头边的虚汗,眼神钉在了碗上,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想到上次在自己房间做的孽,荀舛都想砸自己脑袋。 不过现在拒绝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说了,宋执梳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他把他所有的东西都藏得紧密,当然,他不是怀疑宋执梳的智商,而是她实在是真的没接触过电脑一类的东西,他足够有恃无恐地让宋执梳用。 想到这里,荀舛有了底气,让宋执梳主动亲亲他之后,就去帮宋执梳开了机,也没有交代什么不能碰,就自己一个人出去继续刷碗了:毕竟现在呆在这里,会引起宋执梳的怀疑。 再怎么样,一些最基础的搜索宋执梳还是会的。荀舛的这台机器不是一般的大,看起来精密高级,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电脑的样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和普通的电脑差不多。 ……壁纸是她动态和修勾的合照诶。 宋执梳移动鼠标,精细地划过了壁纸的每一个角落,忽的在边框的最深处看到了一条细框。极细,微乎其微。她以为是照片的问题,随手点了点,却倏而出了一个记录时间的模板。 “距离您来这里,已经有1450天。谨慎对待网络,正确阳光面对现实,积极实现理想,请勿沉沉溺虚无。” 底下还有一个没有显示任何文字的明显是按钮的东西。 宋执梳手抖了抖,没敢点击,悄无声息地把这个模板隐去。 “阿梳,”恰逢荀舛推门而入,宋执梳心脏一震,手忙脚乱地点开旁边的浏览器打字。 荀舛见她还在慢吞吞地打字,问道:“怎么这么慢?” 宋执梳咬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没吃饱?” 还没说话就听见荀舛认真地问。 “………”两碗稀饭你看着我喝下去的,你别不嫌害臊。 她放松了有些僵硬的身体,她旁边的是她喜欢的人。 “荀舛,你有什么理想吗?” 突然的,一个尘封已久的话题被启动。 荀舛愣了愣,眸中的笑光顿滞,竟然是沉默了。 可是没有表现出曾经被宋执梳探入禁区的狠辣和戒备,忽而被这稀疏幽冷的星光打得脆弱斑驳。 他张了张嘴 夏风暖了声冰冷了二十余年的话 “阿梳,” “我想做医生。” 第574章 你随意,别渣我(42) “医生,”宋执梳咀嚼着两个字,咀嚼着年少时的荀舛的风光大义,恍然一笑:“很伟大的梦想。” 荀舛怔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32] 其实在他眼里,这两个字真的谈不上是“伟大”,至少在这些年里看到的不少关于医生的腌臜事里面。再说了,没有点正儿八经的功夫和壮志,他好像是倾注了毕生的念想和勇气才说出来的两个字,都是些尘垢秕糠。 可宋执梳不会这样觉得。 她坚信,拖去了凡尘杂念的荀舛,会是一个很棒的救世主。 他在明磊的手术台上,以刀拼死神的镰刀。 的确,很伟大的梦想。 荀舛笑了笑,难掩落寞。 “可是我从小时候就被人说是坏孩子,”荀舛沙哑开口:“阿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在荀家出生的,我的人生应该是漂亮奢华且规整的,但是从小我就闹腾,就算他们明里不说,我也感觉得到他们对我的鄙夷。” 在知晓荀舛的梦想是做医生之后,他们虽然面上夸着他有过人之识,就算不经商也能闯出来一番天地。但是这些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无疑都是在私下说着他没志气没报复,就算是想做医生,他这混劲儿,要不是荀家,哪家医院敢要。 那时候的荀舛才多大,哪会理解“且视他人目光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夜路”这类说辞,只是一个人在那用唾沫星子堆砌叠加的泥潭陷了又陷,终于长成了扭曲而恶煞的模样。 现在好了,他们开始怕了 但是他们永远不会因为曾经的笑话去忏悔,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扼杀了一个少年,还是只会沃甘餍肥,笑人把柄。 宋执梳是了解这些事的,不过远远不比当事人亲口所说来的震撼心酸。 当然是因为原作者给他的人设就是这般,他也要这般。可宋执梳看着荀舛藏在桌子最下面的医学书,怎么着也觉得不公,甚至气的眼睛开始冒泪花。 她认为荀舛绝对有这个实力和担当,去蜕变成一个医生。 “那就当是为了我,”宋执梳轻声道,待荀舛抬头看她,才微微一笑:“荀舛,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记住我们之间所有的交往点滴,你也要快点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治好我的病。” 这是第一个 第一个鼓励他埋藏得快要凋零的梦想的人 是他的爱人 北风穿堂 “…好。” 荀舛颤声。 宋执梳当着荀舛的面,把一些必要的东西和知识抄了下来,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她冲着荀舛眨眨眼,临走之前笑道:“要加油哦,荀医生。” 荀舛红了耳尖,不太自然地“嗯”了一声 分开之后,宋执梳再也没有办法装作像表面那样平静了。她回到自己房间,悄悄锁上了门,坐在床上,思绪顺着柔动的月光打滑。 不行 有些东西还是要弄清楚。 “白团子,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我和荀舛在他的房间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对峙。” [啊?]白团子蒙着张大脸疑问,随即了然[是啊,我还给你录了视频呢,但是你不要。] “现在给我。” 白团子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机,雀跃道[简单!20积分换!] 宋执梳:呵呵 白团子:………你先别想着动sh…… 手字还没说完,白团子就被打的遍体鳞伤,一个人在角落里面默默哭泣。 宋执梳看着空间里面播放的视频,心中的沉闷压迫感随着视频的播放越来越紧,在结束后达到了顶峰。 她呼了一口浊气,妄图以此舒缓。 她突然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甚至称得上天方夜谭。可是又可以完美解释所有的事情。 她不想往下想,可是如果这种情况是真实的话,不解决它,荀舛的心事就永远解不开。可是一旦挑明了,还挑在了正道上,整件事情就都复杂了。 窗外悬着轮飘渺的月 宋执梳伸开五指,从空隙里考较其与阳 荀舛 你到底知不知晓有人在为你心焦。 在那之后,宋执梳就开始忙的不可开交了。她和甄晚晚的合作和关系日益密切,说来也奇怪,她和荀舛两个人的风波应该会或多或少影响到她的工作才对的,反而和她想的背道相驰,非但没有影响,甚至还可能会推波助澜。 这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毫无害处,可宋执梳却越来越不安。不过能够帮甄晚晚和这个社会一把是一把,荀舛则是在忙着学习医学。他在这个艺术类学院是没什么喜欢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整天都游手好闲。可是就算从现在开始学,转大学,尤其是转医学院,恐怕是难比登天了。如果荀家有这个意向,其实也不是不可能,怪就怪在荀舛不想:他得为了自己的年少轻狂负责。 做不了医生,他就努力把宋执梳的病治好。以他对电脑一类的电子的敏感程度,维持生活根本就绰绰有余。 看起来好像是一片祥和的样子。 可是时间越发久了,少年也愈来有芝兰玉树之华姿,沉稳得如盛夏窗外经久不衰的林涛。但是黑化值却还是一点都没掉。 他们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逛街、拥抱、接吻,唯一一点不同的恐怕就是没有吵过架。有时候会拌个嘴,都是因为极其幼稚的事情,不过他们都会事后反思,就看自己的悟性喽,谁错谁先道歉:当然,结果往往是意识到自己的小幼稚的荀舛憋红一张脸,别扭地过来亲她。 宋执梳已经不去管好感度了,但是黑化值一直居高不下,让她心里面焦躁得狠。倒不是说是因为任务,而是她认为,荀舛应该还有埋到了地底,自主地想要让它腐烂发锈的种子。 能够让一切动荡的种子。 而只要这颗种子长不出根正苗红的花,她的少年,就永远不会像她希望的那样快乐。 她有些郁郁寡欢 因为这件事情,还是得从荀舛的那台机器开始查。 第575章 你随意,别渣我(43) 可是宋执梳做不到瞒着荀舛去找他藏着的败花。 就像是就算是最亲密的情侣也要允许对方有自己的空间一样。 [宿主,我觉着吧……]白团子看她因为这件事情整天魂不守舍的,出来踢了踢她的头[如果你真的是确定是因为你所想的事情,黑化值才一直下不去的话,你可以去试一试。] 没有人愿意别人揭开自己的疤,宋执梳也不会喜欢这样做的。但是那样的前提是:它会自我愈合。但是荀舛这个不一样,如果他继续迷失,宋执梳很难保证他不会在任何一次的刺激下黑化值重新归零。 对于她来说,黑化值并不只是她的任务,只要黑化值不清零一天,荀舛就会陷入虚无得令人恐慌的快乐里面一天。 [我和翠花都一直看着你俩过来的,我俩都一致认为,他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埋怨……] 翠花! 宋执梳一巴掌把白团子拍开,屁颠屁颠地去找了翠花。 都是女性(应该吧),她觉得翠花可能更会理解她一些。 届时的翠花正在给白团子缝游泳裤,说是他被人邀请去参加系统届奥运会。 宋执梳:………? 都是机器谁能游的过谁啊,再说了,不怕进水吗? [执梳,你觉得的可能是什么呢?]翠花说话温温柔柔的。 宋执梳面色凝结,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而沉重道:“我觉得,我现在不是在现实世界,而是一个游戏……不,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总之就是虚无之所。” 翠花小棉花手上动作一顿,应该也是被这个她天方夜谭的想法惊了下,良久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系统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差池的。] “我所接受的剧本应该就是在这里的,不是系统的问题,”宋执梳抿唇,脑海里划过碎片:“否则我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荀舛会拥有像是玩家一样怪诞的能力。” 比如在那台机器上,他可以随便去操纵一个人,就像是在操纵一个npc。他就像是一场游戏的经营者,漫无目的地闲慢,可又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更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本应该影响到她的事业的她和所谓继弟的恋情为什么反而让她的工作更加顺风顺水了。 [你觉得,是反派创造了我们在的世界吗?]翠花压下眉头,语气含慎[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一个会一命击中答案的想法,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不止这一种,如果你想错了,很有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 宋执梳轻声道:“可是昨天他的电脑上的那个便签,你看到了吗?” “距离您来这里,已经有1450天。谨慎对待网络,正确阳光面对现实,积极实现理想,请勿沉沉溺虚无。” 翠花缄口。 这太像是沉迷游戏所带来的规劝了。 或许也是荀舛当初做这个游戏的初衷。 能创造这么逼真的游戏,她情不自禁会为爱人感到自豪。可是联系到现实,宋执梳又免不了哀怜。 她不知道荀舛为什么不想回去。 如果真的是因为他无法忘却难以捱跨的“医生梦”,其实已经被她解的差不多了,至少他现在正在蒸蒸日上。 那么这么久了,他还不回去,到底是为了什么? 甄晚晚这个已经不可能了,如果非要猜测 结果很有可能是她 或许是在现实里面遭遇了什么变故?什么不测? 这个宋执梳确实是想象不出来的。荀舛的黑化值始终停留在32,她的推测是,荀舛不仅不是一个放浪之人,甚至称得上是理性冷漠。 他自然是清楚自己在这个虚拟世界逃避些什么,他应该去面对的。可是他又想抓住这个虚拟世界里,外面没有的东西:比如爱,阿梳给他的爱。 他在这两者反复纠结,生生把心肺熬干。如果宋执梳想不到这一点,他也许会偷偷地带着这无可医治的病和她一起在这里走下去。 宁可想错,宋执梳也不想放任他去进行现实里面的自我抹杀。 她很高兴,因为翠花明白她的想法。 [如果对方是白团团的话,我想,我的做法会和你一样。]翠花蹭了蹭她的脸颊,表示友好[我也相信,白团团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我。荀舛对执梳的情意,不会比白团团对我的少。] 太可爱了! 于是刚刚训练回来舔着个大脸盘子笑哈哈的白团子收到宋执梳想要把它辞退的消息时一脸蒙圈。 宋执梳还是没能进的去荀舛的屋子,在这个难得的闲暇的下午。 因为荀舛在她刚刚想明白时回来了。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荀舛一眼就看得出来宋执梳眉眼里藏着的琐碎的烦闷。他拨了拨头发,挑眉痞笑道:“阿梳?想我了?” “嗯,”宋执梳看过去,煞有其事地点头:“想你了。” 荀舛倒是没想到,他愣了愣,旋即“噗嗤”笑出了声来,想要走过去:抱一抱,或者亲一亲她。 可惜,今天怕是不行了。 “荀舛,”宋执梳见他靠近,咬唇喊了一声,在他被夏光葳蕤温润了的眸子里缓缓开口:“我……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吗?” 几乎是一刹那,她就看得到荀舛眉目间凝冻的冰霜:她可以保证,如果不是这么好的好感度,荀舛一定会过来给她一拳。 可是 谁让她是最有资格有恃无恐的、荀舛的爱人呢? 很快,他敛下冰凉,笑着回答:“阿梳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阿舛,我记性不好,”宋执梳苦笑着,主动站起来靠近缄默得异常的少年,“但是这不并不能代表,我的脑子不好。” 这恐怕是荀舛唯一漏掉的一点了。 女性的感性和柔软,以及她与生俱来的细腻,如果想的话,在某个他正在翻阅医书的时刻,她就可能会把一切想通。 “……我…”荀舛张口,却发现嗓子干涸。 他知晓宋执梳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真相如水落石出 他或许再也见不到心爱的姑娘 第576章 你随意,别渣我(44) 荀舛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的自负与顽劣。说真的,他太过于相信宋执梳不会记得在他房间的对话,即使记住了又怎么样呢?不过是少了一个芳华绝代的主持人罢了,他并不会觉得可惜。 可是如今 他要为他的张狂付出代价。就算他不说,就算他铁了心肠嘴硬,宋执梳心里也会有她自己的较量:那时,他们两个之间会猝然划开一道长深的鸿沟,亦然无法跨越。 他拉着宋执梳的手,许是自己也未曾察觉,那打颤的频率,让小姑娘都红了眼眶。 荀舛深呼一口气,倏而愉悦地笑开来。 真正地超脱了凡尘与罪恶 “阿梳,我该谢谢你的,”荀舛抬眸,望着天花板:“否则,它就烂在我心肝里了吧。” 宋执梳没说话,只是靠着他的肩,闭了眼,咬紧牙关控制住想要泛滥成灾的泪光。 荀舛偏头,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目光停在她柔顺乌亮的发丝间,音量轻得微乎其微:“阿梳,这是我在很久之前创造出来的与现实世界几乎一样的游戏,我的初衷是,暂时抛却现实中的烦恼,在这个游戏里寻找勇气与闲乐,拥有这些在现实世界里面不可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回归现实,好好生活。” 所以,玩家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当然,前提是不是胡作非为,毕竟有系统在监管。 “阿舛最厉害了。” 荀舛眯了眯眼,对小姑娘由衷的赞美很受用,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发,继而道:“可是我不觉得我厉害,阿梳,相反,我懦弱又无能。在1520天之前,在现实世界,我最爱的人结婚了。” 他感受到少女突然紧绷的身体,顿了顿 “是甄晚晚。” 果然 宋执梳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荀舛看她的反应,心中漫开了笑意和悲凉:“她结婚了,对我来说,其实就几乎等同于,我的生命的结束了。” 他感受到宋执梳原本轻轻搭在他手上的力道忽然一重。 “你看,我现在这不好好的吗?”荀舛笑:“阿梳不用怕。” “嗯。”宋执梳终于闷闷地出了声。 “我在现实里面的处境其实和之前差不多,都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我不在乎,”荀舛勾唇,邪气凛然:“我来这里,纯粹就是因为我可以掌管一个世界,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包括虚拟的甄晚晚和白幽。 其实有一部分的目的也是出于想要来拆散他们,想要把他们在现实里面坚不可摧的爱亲手打碎。 可是那个想法,在某一天突然看到宋执梳时,突然被极致地压了下去。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性格也没有变化,但是就是让他莫名得会平静和动怒。 他不知道要把这种情况归在哪里。 “或许是阿梳魅力大。”荀舛笑嘻嘻地说着,可眼底的悲沉越发浓稠:“可是,阿梳,我掌控不了你。” “………”宋执梳惊愕地瞪大眼。 “在现实世界里,我是荀家的独生子,我没有姐姐,更没有什么继姐。” 不… 不是 “阿梳,你是腾空而出的一串数据,并且我找不到根据,找不到来源,你也没有影响这个世界任何,”荀舛垂眸,越发觉得唇齿苦涩:“阿梳,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你什么时候突然觉得无聊,突然觉得我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就载着满身谜团不沾一片云彩地走。” 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失去此生挚爱的痛苦。 宋执梳看他被谨慎充斥得阴沉的眼眸,倏而心头一阵钝痛 所以,如果荀舛真的回去了,回到他真正属于的地方,就意味着他们两个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际,一个在现实里面孤苦奋搏,一个在虚拟里面沉如死水。 “阿梳,我从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出去了,”荀舛压下眼睫:“我设置过了,我如果出去了,这辈子都不会进的来。” 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除掉的程序,因为他那时本就心死。 他突然觉得好开心 开心他的阿梳真的可以发现这些压的他喘不过气的事情,开心他的阿梳会情真意切地感受到他在这虚拟之所的让他痛苦的快乐。 他明白,他明白他的阿梳在想什么,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带着宋执梳到现实生活里,开始他真正意义上的,焕然一新的重生。 但是世间情人大多苦痛,否则又哪来珍得白头。 “阿梳,没关系,”荀舛轻声道:“你只需要明天,把所有事情都忘记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在这个地方,独守来之不易的幸福。 宋执梳没回答,只是轻轻吻上了他的面孔。 说她是自私也好,其他的什么也罢。她承认,她动摇了。 她愿意相信荀舛的话,就算他眸里没有裹挟来月光的薄纱。宋执梳默默闭眼。 可是黑化值还是没有动:在好像是让他释怀了之后。如果黑化值动了,宋执梳就会立即决定在这个世界和他携手,管他真真假假的。她有些心酸,又很高兴:她就知道,她的少年绝对不会想要停止在、迷茫在他应该自己掌控的世界里。 他现在完全已经有能力出去,去大放异彩,去赢得这个世界的繁华与掌声。留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好处:就是她了。 和前途和梦想相比,爱情是一个值得舍弃的东西。 可是对于荀舛来说 她又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寥寥几笔就画出来了的“爱”字。 这个话题就这么过去了,又或者没有过去,就那么不前不后地夹处在中间,说也不是,忘也不是。 宋执梳是忘不了这件事情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的。 这几天他们重新恢复了从前的关系,见了面她依然会笑颜如花,可是她总觉得什么在逼近。 他们每次见面,都会像告别一样真挚。 直到混乱破碎演奏一曲刺耳扭曲的交响乐 “执梳!荀舛不见了!” 第577章 你随意,别渣我(45) 宋执梳气喘吁吁,肺部的氧气被挤尽,她弯下腰,不得不喘口气,趁着这个空档再次颤抖着手按下了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眼眶一热,几欲失控。 现在是傍晚7点,今天是七夕节。 两个小时之前,甄晚晚突然给她打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荀舛打人了,把人给打进医院icu了。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的,把全称都给录下来了。 被打的人是上次在擀面皮店对宋执梳口出妄言的那个红毛。当时荀舛直接把他的一只手给弄得半残了,这事儿让他一直憋着,不痛快好久了,今天陪着他新找的女朋友又喝了不少酒,出门就看见捧着一大束薰衣草的荀舛。 酒劲上头,他身边有一群兄弟,再加上美女在旁边,他实在是想耍耍威风,直接挡了荀舛的道。 当时荀舛整个人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凉色如秋水的眸子在粉红的灯具映衬下诡谲又可怖。可他应该是想起来了什么的,比如在家里等待的爱人。 他沉默不语,想要拐过去——可是这举动在他们看来,就是在认怂。 气焰助长,红毛竟然敢伸手把荀舛手上的薰衣草给打下去,不顾旁边小弟的阻拦上前,令人作呕的酒气都喷洒 “怎么?送给那个没被我上的宋家小姐?” “荀少,玩那个有什么意思?今天咱们打一场怎么样?” “真的是,仗着有个荀家无法无天,谁不知道你是个废物?” 他笑得痴,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人一连后退的惊惶人群。 “少爷!快跑啊!” 红毛听得出来是他带出来的手下喊的,正要不耐地骂回去,却恰恰对上了荀舛的眸。 那目光凝成了粒粒毒牙,撕咬得他血肉模糊。猩红与浓烈得揉不开的暗色与暴戾在其中撕扯、翻转、不休、淋漓了场腥风血雨就拔地而起,一点一点吞噬他的所有心智,化成座足以撕破黑夜的厉山,压在那本就被虚伪的乐意和平水堪覆表皮的深谭。 只着一眼,方觉凄神寒鬼,满街幽魂。 太可怕的眼神了 那能把血管都爆开的酒精一下子被驱散,红毛张大了嘴,惊惧地想要往回跑,却被荀舛毫不手软地一把抓过了他的头发。 他感觉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头皮的麻痹,想来是他的随便一扯就出了血。 他发着颤 抖的站不起来。 他听到了厉鬼狞笑到癫狂的呢喃 “杀了你。” 荀舛动起手来一点都没有心慈手软,宋执梳不在的话,就没人能够牵扯制止得住他。后面他打人的手段实在是过于残忍,就是在往出人命了的那边打,直到红毛鼻息微弱、被荀舛像扔垃圾似的扔了开,都没人敢报个警打个救护车。等荀舛自己扬长而去时,才慌里慌张地想起来救人。 宋执梳真的想一刀捅死那傻逼红毛。 其实如果人没死,就是万幸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三言两语直接触碰到了荀舛的两个禁忌。 一个是宋执梳 一个是他的未来 黑化值虽然没一路飙升,但是还是上升了20点。 宋执梳才不在乎黑化值,但是在甄晚晚惊慌失措地给她打电话说荀舛不见了的时候,才真正心慌起来。 别人不明白,宋执梳还能不明白吗?作为这个世界的缔造者,荀舛想要抹杀自己的行迹简单得很:换而言之,只要他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找得到他——包括宋执梳。 认识到这一点的宋执梳无疑是挫败的。 七夕节的情人如迢迢银河般川流不息,交错、纵横,挽臂又或接吻,在或艳丽或柔软的灯光的浸泡与下沉之中,冰冷机械的城市就连穿越人海都显得如穿梭轮回之境。 这已经是宋执梳第五次差点被车撞到了。 七夕节本就热闹,晚上这里又有集市和长街,她已经找了荀舛两个小时了,免不了脑子混沌,这具身体弱不禁风的,现在已经透支了。 冲着车上不满的小情侣道了个歉,宋执梳靠着墙,狠狠抬眸,逼着眼泪回溯。 她颤抖着手,再次按下了号码,可眸子都被灰白冷落,等待着中夜的风凋零。 她好像,是这芸芸众生里,唯一一个被抛弃的爱人。 “咚” “喂,” 少年的嗓音被七夕繁华的风吹得萧瑟沉寂,荀舛的声音穿透欢声笑语,直直而莽撞地跳入宋执梳的耳朵 “阿梳。” 悬着的颗泪珠在天边,映成了花白的月亮。 宋执梳一把抹开泪,转过身去,孤薄的身躯恍若要与这格格不入的囚色黑夜相融进骨血,她把自己同这世界隔离开来,唯独把破碎与枯败留给自己的少年郎 “荀舛!”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被眼泪噎得泣不成声:“你在哪?” 荀舛沉默了许长,似乎是在和那边细细的涓流相斗、角逐着末稍的光 他突然笑了起来 为了他心爱的女孩儿。 他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被酒精浸软的嗓音带着悲从中来的寂凉 他应该是妥协了的 他不想就这么葬送在一款游戏的某个不经转的湖水里 他应该是庆幸还是悲哀:他又一次从死亡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我在某个河流旁边,”荀舛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语气松脱:“阿梳猜猜是哪里?” “你给我等着。”宋执梳吸了吸鼻子,挂了电话。 她敢笃定,是上次荀舛为了她把那红毛手废了之后,带她去的那处地方。可是现在人多,车根本打不到,那里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她现在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走到哪里。 她要去 重新为她的少年,添一簇绽放的火光。 她越过了灯火阑珊,越过了形形色色的情侣,迈向一处清冷得不似人间的场所。 时间在流逝 脚上灌了铅 快到了,快到了 宋执梳眯起眼,吃力地摇了摇头,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在车上肆意拥吻的情侣和像要吃人似的的汽车 [宿主!躲开!快躲开!] 她只听得见声嘶力竭的几个音节,和猛然刺入眼球的灯光 如惨蝶般坠落在的弧度惊了夜色旖旎 第578章 你随意,别渣我(完) 乌云浊雾,吹得荀舛心尖都发凉。 他忽然觉得今天这夜色,真的是骇人得狠了,竟然是攥的他心脏都瑟缩。 荀舛明了宋执梳是什么性格,于是,他就在原地乖乖等着。他也知晓今天是自己犯了错,犯了混,所以他不敢接宋执梳的电话。 可是他又怎么敢舍得小姑娘掉一颗泪。 他眼饧着,眺望细长的涓流。不远处应该是出了什么祸患,好大的一声碰撞,接连起来的就是一串噪耳的嘈杂。 他明明生性冷漠,关心不得这种事儿的——可是竟然是想要跑去看看。 那样的结果,恐怕就是宋执梳来了这儿就见不到他了。想到这儿,荀舛再也衍生不出去看热闹的想法了。准备接连再喝口酒醒脑,手机铃声警醒了迷困的夜色。 他眸软了下来,接通后,乖乖地喊了声“阿梳” 可他没听见对方快速的回答,反而是轻微似无声地汩汩的冒血声,以及相似的嘈杂声。 他眸间一下子撞开了惊惶与爆裂,“蹭”得站起来,拉扯住画栋雕檐的栏杆就要跑过去—— “荀…舛…” 微弱的气息度了过来 “别过来…” “阿梳…你别说话,有人给你叫救护车了对吧?”荀舛几乎口不择言,呼吸紊乱,步伐交错。 他好像说的话章法很全,可鼻间的酸胀在空气里是致命而厌人的疼痛,泪水噼里啪啦得震碎一地风霜。 他的脑子都被赫然撕裂 他听见宋执梳的轻笑——应该是同他学的,只不过更轻、更弱、更缠绵不休,也更了无人气。 “荀舛,我现在一定…很丑。”宋执梳微微阖了眼,血液快速流失的速度她实在经受不起,只剩下那一弯勾得残缺的月孑然:“你别…过来了…” “活着,活着……” 荀舛浑身疲软,眼前昏黑,看不清甬路,只是盲目得如同颗棋子,在一盘浩势的棋盘迎头乱撞。 他呢喃着,重章般的重复着 可是这次,对他无所不至的小姑娘没答应了 她应该是知道,自己光景不长的 水墨滃染了夜色 “荀舛…”宋执梳已经失去了呼吸的力气,她吃力地吐出几声:“回去…” 不 “回去做一个…” 不 “很棒的…医生…” 他只听得见救护车到来的声音,和山的那一边几乎重叠 明明只隔了这么一座山 他们隔着寥寥公里,进行了一场无声而戚鸣的告白。 ……… 医院的墙壁被泪水晕染开,又重新凝结,使其无力。 宋执梳被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是也仅仅只是拉回来了一步。她现在形如枯槁,人在一个星期之后才醒,与此同时,原本就破败的身体就更是经不起动了,她每翻个身,都要瘪起眉咳几声。偏偏摔得最重的是脑子,再加上从前的病症,医生怎么看,不管是荀舛红着眼怎么求,都是无奈地摇摇头:“怕是无力回天了。” 她现在根本记不起任何的事情,眼前也是一片模糊。 出奇的,如果那位先生在,她就会很安心。 “先生?” 她轻声。 荀舛每听见这两个字,手便一颤,回道:“…我在。” 得知他的存在,宋执梳才会不经意地翘起唇角。 可很快的,她又问:“先生,你为什么每天都在这里呢?” “你觉得你为什么在这里呢?”荀舛笑,语气轻松,眼神却凝蓄起深深的眷恋。 “我应该是生病了?”宋执梳自问自答:“应该是的,这个地方应该叫医院?我闻过这里的味道,还是一样的难闻。” 荀舛呼吸一停,极力克制地耸肩笑笑:“我的爱人也在这里。” “她也生病了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小姑娘猝然无措的反应,她拧了拧眉头,很快又释然:“没关系,她会好起来的。” “你也是。”荀舛没回答,只是回了这么一句。 “我?”宋执梳疑惑,旋即噗嗤笑出了声,如同枯木逢春:“算了吧,先生。我现在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应该等同一个废人了。每天来的人吵得我头都炸了,我知道她们都爱我,都在为我伤心,可是我只觉得害怕。” “也觉得愧疚,因为,我大抵是活不长了。”宋执梳勾起唇,眉眼却藏了千山万水的愁。 “不!”荀舛一下子失控,察觉到小姑娘的惊慌,稳了稳身形,遮敛住眸下的苦楚:“你会好的……” 宋执梳不置可否,只是笑。 永远这么淡然 在荀舛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叫住他,问:“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荀舛,”他身形一顿,重复了一遍:“荀舛。” “好好听的名字。”宋执梳笑。 她不会知道,她每天都在问他的名字,但是每天都在遗忘——可她永远不会忘记等他的到来,就像是欲败的残花,等待着夏天的凋谢。 荀舛出去就看见了川洵。 他握着小小的拳头,却是踌躇:他不敢进去。 “她让你回去的,荀舛,”他还是没有敢进去,同他一起倚着墙:“你该回去了。” “呵,”荀舛掩面,不知是什么心情地冷笑了声:“你很懂她?” 川洵沉默。 他是这个游戏原定的荀舛,在现实里的荀舛来了之后,本应该被抹杀。可是他对甄晚晚的爱意突然飙升,到了数据无法控制的地步,被其抛弃,受家人唾弃的他怨入骨髓,终于在趁着系统的空子穿进了一个小孩儿的身子。 川洵。 他是来报仇的。 宋执梳不费他一兵一卒地死去,他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却被压的喘不过气,只能转身,留下一句“你知道的,她不会活多久。” 宋执梳是在第二天逝去的。 她应该还是有什么遗憾的:她再次忘记了某个人的名字,却再也等不到他。 荀舛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比算不得宋执梳的挚友的甄晚晚看起来都沉静。 可没人敢说他薄情寡义,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无处可寻。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2,目前黑化值0] [叮!任务完成] 凌晨的第一缕曙光咋破 荀舛睁眸,望着天花板,缓缓坐起了身,拔掉身上所有的针管。 他出门,不顾下人的惊呼,拖着沉寂1000多天的身子上楼 那再也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堵冰凉的墙壁。 他忽然放声狂笑 笑这世间,再无清月。 第579章 你随意,别渣我(番外) 又下雨了。 阿梳 下的我头都发胀。 阿梳那边没有雨的吧?很好,那很好,不会被淋生病了。 那你能不能,入入我的梦。 阿梳,我觉得我好像疯了,你还在的,我确认你还在的,我周围都是你的气息。爱如潮水,但不可退。在夜晚涌动更甚——我快要被溺的窒息了。 两年,阿梳,两年,我以为已经足够我忘记一个人了。可是你的脸在慢慢褪色、模糊,但那份只能往肚子里面下咽的爱生生把心脏穿出一个洞。 明明我的床头放着无数把锐利的刀,寒光岑岑。只要我想,我可以立刻把它扎进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两年因为疼痛的挤压已经让它溃不成军了,亦或者是跳动却死寂的脉搏。 可我,大概是没有资格。 它们是为你而生的,是为你而跳动的,我没有资格让它们为了满足我见你这个卑劣的欲望停止圣洁的热烈。 算了 我们聊一些开心的好吗? 我现在是一名很棒的医生,阿梳,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让我拖着麻痹不堪的身子在这世界独行的念想了。我在我们相处的那个世界1000多天,就在这个世界昏睡了1000多天。 我的父母,当然,也是阿梳爱的夫妇,他们是爱我的,阿梳,你听得到吗?除了你,是有人爱我的,爱一个从地狱铩羽的恶魔。他们给这具身子供给吃食,我的母亲应该是总来哭的,否则我的床头不会特地摆放那么多卫生纸。 可是有些事情很奇妙不是吗? 我去和阿梳相见的时候,便是因为他们的责骂和爱如死灰。现在我突然知道了他们爱我,甚至更甚,可是却还是形同陌路。 他死了的 荀舛 他死了的 在被惊笛摇醒的某个凉如水的夜晚。 我知道阿梳想要我做什么,阿梳,我从前是真的想做医生,我废寝忘食地钻读过医书,熬得满眼通红,用小号和有名的医生交流探讨。 他们都夸我,我没告诉过你对吗?那还真是,挺遗憾的。阿梳,他们是肯定我的,甚至想要见一见我。 但是年少时谢绝提口,现在看来也都是些残风鸥云:我自卑。 阿梳要是看得见的话,一定会瞪大眼睛,然后等待着我说话,待我说完,心疼地赠给我一个吻是吗? 不过我已经没有什么资格接受了,阿梳,他们说的都没错,我一身纨绔吃穿尽是膏粱,生的就是歪的骨头,他们这话我听得都厌了倦了,听的我想打呕。可是很好,阿梳,我现在很好,如果剔除了我根本不想让这颗心脏跳动这一点,我认为我已然重生。 你是我最大的恩人,阿梳 也是我泯然而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爱你,宋执梳 我爱你,我爱的发疯发狂,爱的天章可违,爱的卑劣,爱的赤裸,爱的一腔翻滚,爱的天地悲鸣,爱的浑身热胆,我曾爱你爱的眼红唇热,现在也是——只不过胆被搅碎,眼被戳得瞎,唇被撕咬得苍白。 阿梳 我在等 等一个不可能的冬天。 或许,能让那冗长繁杂的夏天,迎来谢败。 --一封永不会被亲启的的信,来自被拆了心肺的一台机器。 ————— 可是,阿梳 我又怎甘在颓废的虚拟中久逢甘霖,再坠入遥遥无期的黑潭同其拉扯。 ——荀舛《电子》 荀舛喝了口白开水,默默耷拉下了眼,就像是自动般地间接地捂住了耳朵,荀母的话茬子就没被听见,她却还是叨叨不休:“荀舛!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人家小姑娘我见过的!虽然说是突然宣布有了个女儿,但是偷偷养了20多年都没舍得让外人看见,肯定是个宝贝呀!” 见他还是像死人一样盯着手上的病历,她气的几乎要翻白眼,见一旁的荀父瞎看热闹,一句话都不帮衬,她根本不舍得动自己失而复得又蒸蒸日上做起来好儿郎的儿子,只能下手“啪”得打了荀父,指着对方蒙圈的脸上鼻子骂:“你还看热闹!再看我给你们爷俩儿一块儿踢出去!” 荀父:……… 见他不说话,荀母气不打一处来,重新回归战场,软硬兼施:“你看看你,这几年就忙着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心里有抱负,可是也要建家不是?那么多小女孩儿挣着抢着来和你说话,你就不能张张嘴?” 荀舛自从苏醒了之后,和之前判若两人,大有改革自新,焕发姿容的模样。她的宝贝儿子本来长的就跟仙儿似的,他们又是世家,怎么着也不可能是没人嫁的主。可惜天性顽劣,花得乱坠,因为个女人结婚直接搞进去虚拟游戏将近四年,她泪都哭成河了,才把这个儿子给哭回来。这不,现在荀舛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医生了,性子都连着沉了下去,爆发张扬的荷尔蒙散出百尺,看着就让小姑娘芳心向春。 可是不知怎的,这人都木了,寡淡得抛不开一滴水花,每个小女孩儿约十几次都约不出来,和他说一句话都能气得哭着跑,据她所知,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没一个女生能坚持一周。 可是她姐妹圈的儿子,再怎么混也都成家立业了,好女儿家也越来越少,这不,刚刚不久,镇压阅国一头的大世家突然宣称多了个女儿,她挤破头,不知怎么的得了人家女儿家的青睐,非要和荀舛见见。 她有幸见过人家一面,娉婷袅娜,温柔似水,佳人姿色,她人都快高兴疯了,可这都快两个月了,荀舛根本就没有动摇的意思。那女孩子也是固执,这阅国济济才子,荀舛虽然条件极好,但是不至于非要执着她一个人,对她趋之若鹜的多了去了。 见荀舛软硬不吃,稳如泰山,她豁出去了,狠道:“你要是不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荀舛放下病历,垂下青鸦,不由得蹙眉:“今天下午,我去。” 他知道对方已经等了他两个月了,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去说个清楚,这样他已经烦透了,根本就听不进去他妈对人家女孩子天花乱坠的介绍。 他配不上的 荀舛目光始终在手机上和一个交谈融洽的教授的聊天页面,察觉到对面有人坐下时,礼貌地关上了手机,连眼皮都没抬,这咖啡厅放的柔情浪漫的音乐都没打动他分毫,开口就是铁石心肠的模样:“小姐,如你所见,我根本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我母亲和我介绍了你的几乎一切,可是我甚至都没有记住你的姓氏,就这样的,我已经付过钱了,再见,希望你幸福。” 像背台词一样生硬的话吐出,荀舛便不想逗留,周围人的视线粘在他们两个身上,已经几乎让他脸色沉墨了。 “那么,”少女清脆的声音驱散了许些燥烦,充着满满的打趣:“我如果说,我姓宋呢?” 荀舛一顿,用了几秒来理解她的意思,突兀的,全身被顶上了钉子,心脏猝然一跳,狠狠地坠着这副身体下潜,可他努力睁开眼,僵硬地把目光刻上了氧,渡给了笑意盈盈的少女 宋执梳看着他滑稽的反应,喟叹一声起身,眼角上跃,冲着荀舛挑眉,清甜道:“荀先生,” “真的不要和我谈恋爱结婚吗?” 川洵睁开眼。 他张开自己的手 已经不是十年前的稚嫩与苍白了。 他疲惫地打开手机,熟稔地点开了录音,缄默了一会儿,缓慢而孤沉道 “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我记不清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时间的观念了。……宋执梳死去多久了…荀舛在他那里真的会活的下去么?”他恶意满满地咧唇,很快又平了下去:“他根本不是荀舛,他根本不是我。我就算是他所制作的一款游戏的人物,我们也相差无几。我能察觉到的,他不是荀舛,更不是我。” “真是可笑的很,自己都能被掉包,”他捂脸,似乎是在笑,可是泪水挣泳而出,与荀舛一模一样的嗓音尽是怨入骨髓的恨意。 但是他也不知道他在恨什么 明明他所要的都达到了,他把自己给弄回去了,他复仇了,他用了这么些年时间,虽然不是经他之手,但是宋执梳确实是死了的,甄晚晚也对荀舛产生了愧疚,但是他远远没有下如同计划一样的死手。 还在爱她? 川洵想都不用想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那是为什么 荀舛早被宋执梳的死去给击得静默,他退出游戏,就像不复存在。荀家在他数年努力之下是他的了,他好像得到了所有。 可是他就是恨 他就是不甘 因为喜欢宋执梳?因为不甘于某个人用着他的身体去爱她,去卑鄙地攫取她的芳心? 他像是给自己逗乐一样地想 忽的 他睁大了眼,心处狠狠滞留 他突然笑,笑得口干舌燥,笑得眼中带泪,笑得癫狂痴嗔。 在笑什么呢 为什么要笑呢 没有意义了 川洵 回忆就此止步,止步在夏荫蝉鸣,止步在你在某个交叉的十字路口,亲眼看着两个人的手交挽。 止步在 漂亮而伤春的仲夏 第580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 [宿主,] “………” [……你别沉默了,你再沉默也挡不住我们倾家荡产这个事实。]白团子看着系统面板上-76的积分,头都要炸了[任务都完成了,你非要买个外挂回去干啥?这是成功了,你要是被天道发现多了一个宋家大小姐,你就被劈死了你知道不?] “我恋爱脑。”宋执梳义正言辞,闭着眼挑了本书,“反正我努努力赚回来的,等着,以后到你说的什么俱乐部我一定带你吃香喝辣。” 白团子:呵呵 他都不想说话。那荀舛也是个傻的,宋执梳说啥他信啥,说她遇到了仙人可怜她把她送回来了他都信。要是荀舛真问起来了,他们就都崩了。 他真的这么傻? 宋执梳弯唇,手上挑出来了本书。 《原始兽世:我在部落做女王》 宋执梳:………… ??? 这什么啊 拜托,很逊的好不啦 女主名为苏橙蕊,在现代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大学生,在去旅游的时候,同亲朋挚友宋执梳一同穿越到了远古架空兽世。 她们两个一个可爱明媚,一个绝色温柔,是人人艳羡的姐妹。但是谁知道这小破女主是个白切黑。在意识到自己和宋执梳很有可能一同穿越之后,苏橙蕊便暗下决心,再不会被宋执梳抢了风头。 没错,这个作者笔下的苏橙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蛇蝎萝莉。也是怪道,她是第一个被纽壁部落的首领,也是这本后宫文的最大势头:原型是狮子的霸道总裁化身莱顿。在这个柔弱为名的幼崽和雌性都难以生存的时代,雌性是被视若珍宝的:她们心灵手巧,为他们生儿育女,因此,一个雌性可以拥有众多雄性,来发展部落。更何况苏橙蕊漂亮还小巧,更讨得性格强势的莱顿的欢心。在这本书里面,女主一共拥有了31名雄性,但凡长得帅的都被她收入囊中,其实主要旋律是围绕着纽壁部落的7个男人围绕展开。 其实宋执梳觉得这不值一提,也不值声讨,反正没做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是后面的就让她开眼了:苏橙蕊在占的先被捡回来的先机之后,泪如雨下,塑扯了个扭曲到她八千里的祖宗坟里的谎:她是一颗果树幻化而成的精灵,同一个能够魅惑众生的蓝枝蝴蝶兰妖精交好,可那妖精竟是为了要吃了她。她们两个战斗的不死不休,最后双方战损,各处异地。在这个已经发展出来神和妖的架空世界,再加上她服饰异常,长相漂亮,哭的梨花带雨,还有粗长的万人迷设定,那群狗男人无一例外对伤害他们已经认定的雌性的某个妖精恨之入骨。 本妖精?宋执梳:?没事吧您们 “我的神力和她的妖力都因为这场决斗而消损,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连原型都没有,等你们真的见了她,恐怕会抛弃我……可是我不怪你们,你们能收养我这么几天,我就感激不尽了。” 莱顿和剩下几个出类拔萃的雄性看着泪眼婆娑的雌性,又对视了几眼,无一例外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势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么,后来被捡回来的宋执梳,就有的苦吃了。本来看见好姐妹,孤苦无依又惶恐的心肠终于是软了下来,正要跑过去拥抱她,却被莱顿一个大嘴巴子给扇的头昏眼花。 宋执梳:……没什么好说的,我鲨了你 原主容貌是顶尖的倾城容姿,像极了雪山飞顶的雪莲,性格又柔软温柔,笑一声都能化雪的冰霜,怎么写也不应该被残忍对待。可惜,在作者笔下,她被好心的雌性收养回来,却面对着雄性的冷眼相待和冷嘲热讽,刺得她终日委屈得以泪洗面。 她不明白本应该相互扶持的苏橙蕊为何在男人堆里混的风水水起都不愿意同她相认。这不怪她,可恨就恨在她装着恐惧自己的模样博得男人好感。她宋执梳出身高贵,最不屑媚男干类,如今却被最要好的姐妹如此相待,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终于,在普通的只是苏橙蕊感到不开心的一天,她指示某个痴恋她的雄性,把救她回来的雌性给扔到了寒水溺毙而亡后,原主气急攻心,撒手人寰。 宋执梳看的沉默了。 然后冷笑着把书撕了。 好,很好,好得很。 [执儿!嗷!你看我抽到了什么!]白团子捧着一个小灯笼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我给你抽到了神女之力诶!恐怕是你花的100积分的功劳。] [神女之力就是可以呼风唤雨,调节阴晴风暖的能力,不仅如此,还有圣洁之气,吸引植物动物呢!]白团子呲着口大白牙,笑得乐呵。 听起来 好像可以把女主玩儿死。 宋执梳舔了舔唇瓣 嘶溜,烤女主吃 白团子:??? [哒咩呦~达咩达咩~宿主,女主和她的31个大傻逼任何一个都不能死,会崩的。] 喝喝 这本书主要是围绕纽壁部落的5个男人来分散描写的。 第一个是莱顿,原型是狮子,霸气侧漏。 第二个是星源,原型是黑熊,强势狠辣。 第三个是点仲,原型是野牛,高傲不斯。 第四个是豹征,原型是雪豹,慵懒危险。 第五个是冬言,原型是银狐,轻佻腹黑。 嗯……好像都挺勾人的样子 但是她都没兴趣。 她现在全身心都被放在了这本书除了宋执梳和哪个善良的雌性的唯一一个大冤种反派身上 惊玹,原型银环蛇,性格诡秘安静,发眸银白,稍杂沉黑,艳丽诡谲,面相精致,眼尾吊邪,素雅好医,动而厮杀,静而无声。 不过这么绝无仅有的角色,在原文里竟然不是31列表之内。实在是这个人,黑化之后嗜杀成性,阴晴不定,乖张暴戾,他不屑于和31个男人争宠:自然的,他也是受女主万人迷光环之下的痴情人,甚至比那些争风吃醋的,要温柔和体贴太多。 第581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 在这个部落争抢、靠着捕猎和采果度日的世界,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一个命丧黄泉。如此情况,医者就显得尤为重要。作为一个罕见的蛇的化身,偏偏还是个面上温柔安静,不遇上绝对的危机主动选择的是避让的银环蛇,惊玹学医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喜欢上苏橙蕊之后,惊玹学会了主动,他沉默寡言,却敢用储蓄了一天的勇气去问她采野果刮到的伤口如何,他细腻、体贴,却又不粘人,就像一条小舔狗。如果他始终是这样的性格,保不准31个会增加成32个:她苏橙蕊又不嫌帅哥多,还是这么一个有着惊天皮囊的帅哥。 可是谁说银环蛇一定是温煦的呢?两人相安无事时,它却可以毫无犹豫地悚然向着你的脖颈一咬:银环蛇毒性强烈而麻痹,直到呼吸不过来时才方然醒觉。似乎是很温柔的死法了,但是相比起来其他阴毒心狠的蛇,银环蛇又是最危险,最神秘的。 惊玹的牙齿和唾液在他想的时候,就可以分泌出来致命的毒液,杀的人片甲不留。更不用提化成原型了。 惊玹是苏橙蕊遇到过的男人里面,最吸人,最美丽,也是最危险的。 苏橙蕊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冒险,总是谢绝他的好意,留他一个人舔舐伤口。再加上看着她的后宫越来越多,惊玹才暴露了晦暗怖人的一面。 他开始滥杀无辜,甚至一度到了眼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当然,这么负能量的人,最后被一堆人群殴了。 根本不意外嘛,再怎么样那31个雄性又不是吃素的。 其实最让宋执梳深究的是惊玹这个人,本身就是个黑的。这也不是胡言乱语而是有所考究的,她仔细研究了一下,其实在苏橙蕊拒绝惊玹的过程中,惊玹并没有表现出来怨愤与不甘等表示他将要黑化的征兆,只是淡然地、突然给了所有人一个几乎是取命的打击。 这其实不太像是黑化的样子,而是——不想装了。 或许苏橙蕊是他暴露的契机。 当然,这只是她的猜测,真实情况还是要等她到了世界再说。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因为距离苏橙蕊被捡到已经过了将近是一个月了,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苏橙蕊把几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并且同仇敌忾地抵抗她这个恶毒女配。 宋执梳啃着手上的果子,呵呵了几声。看着惊玹稳定的100的黑化值,心都累了:如果按照原剧情,再过大概二十分钟,她就要被可爱又善良的雌性给捡回去了。 她得想个对策,最起码要自保,不被苏橙蕊的话给威胁到生命健康。 [宿主!我去帮你申请了个大惊喜!]白团子突然蹦哒出来,头上顶着他的傻狗。 宋执梳随手把刚摘的果子扔他嘴里,却被白团子一把扔开,笑容满面[宿主!我成功了诶!主系统那边已经同意了,只要你这次不用系统提示音并且完成好感度100和黑化值0的任务,我们的积分可以多一点诶!] “???” “你穷疯了吧你?”宋执梳嘴里的果子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正要和白团子掰持掰持,突的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她轻轻踹了一脚嗷嗷叫唤的白团子,倒在地上装作不省人事。 [宿主,你都不觉得愧疚吗?]白团子痛心地看着明明饱腹精神老足的宋执梳“虚弱”地被几个善意的雌性一把一把地搀回来。 “废话!我活蹦乱跳的一会儿咋演戏?!你别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这么阴晴不定的反派我咋在没提示音的消息下攻略成功啊?!白团子我发现你这一层皮真是该扒了!” 白团子:……… 卧槽,好可怕。 [宿主你别生气嘛~]白团子开始撒娇[我们现在在提倡新风格新风尚,要发展节能,尽量少一点提示音就多一点电量嘛么么哒。人数太多了,就这一次,翻倍诶!宿主桑!翻倍诶!你懂吗?这个世界灵气老鼻子高级了,我们要是成功了如果侥幸拿了20积分,那可是40积分啊!] 宋执梳都不想听他趴趴,他现在口若悬河的架势,估计让他退回去是没戏了,她只能接着。除了知道惊玹对她的好感度成功被女主降到了-10的开端和100的黑化值之外,她一无所知了。 要不直接把用什么神女之力把女主淹死以后重开吧。 [宿主!你试试啊呜呜…那可是你的亲亲反派呀!而且神女之力这种东西,用不好会被天道发觉,被劈成火炭的呀!] 呦,还敢冒头了呀? 白团子羞涩一笑,重新遁了回去。 宋执梳:……… 骂了会儿白团子的功夫而已,宋执梳就察觉到小可爱们的动作停了,其中一个跑到村落里,笑着大喊:“我们找到了一个及其美丽的雌性!” 她心下有了较量,大致到摩肩接踵的摩擦声进耳,才“晕晕乎乎”地睁开了眼睛。 场上的人呼吸一滞 那是他们不曾见过的纯洁与春山。吊着一湖汪洋春水,飘渺浩荡。 好漂亮的雌性 比莱顿捡回来的都好看 在场的雌性无一例外这么想着:当然,其中掺着对于苏橙蕊放浪露骨的作风的不屑。 苏橙蕊刚刚和莱顿结束一场风雨,她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现在是春天,她习惯上身只穿着围胸一样的皮草,下身裹着短小的皮裙。露出精巧的锁骨和曼妙的身线。她的皮肤不能算是什么冰肌玉骨:那种词汇,从认识宋执梳之后就只会往她的身上砸。但是也算得上白皙,和这里常年风吹日晒、因为要攀岩走壁而身材健硕的雌性相比,是足够勾人的。就算是那些娇小的,因为体质差异,怎么也不会比她这个现代人好。 她洋洋得意地想着,根本没听采果回来的雌性说什么,只是被莱顿强势地揽住腰肢,在其他雄性虎视眈眈之下红着脸出来。 抬眸,笑意却凝固。 第582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 还是那个宋执梳。 那个无论如何穿着,如何姿态,放在千万拥挤的人堆里也能一眼万年的宋执梳。 虽然早已经料到这种结果,苏橙蕊还是没控制住自己情绪的一咬牙,快速地把目光放在旁边的莱顿身上,对方神情淡淡,并没有被不远处娇弱扶柳的宋执梳给吸引过去,见苏橙蕊看过来,他邪气一笑,附在她耳蜗处,轻吐气息:“怎么这么看着我?还想要?嗯?” 苏橙蕊脸蛋一下子煮熟了,她嗔怪地瞪着,惹得金发金瞳的男人心情大好。 “莱顿,不妨来看看这个雌性。”星源眯了眯眼,黑色的瞳孔倒竖着刺痛与威胁:“你是首领,你应该这么做的。” 星源是部落里做事最狠,心头最冷的人,没见他关心过什么人,莱顿才不会相信他会喜欢这个虽然极美却毫无灵魂的新雌性,这么说话,恐怕是吃苏橙蕊整天和他厮混的醋了。 他冷笑,正要回怼,原本从云雾颠倒而娇软的苏橙蕊突然急剧地颤抖起来。莱顿顿时脸色大变,根本顾不得同样反应的星源,急忙扶住苏橙蕊的娇躯,焦急道:“蕊蕊?你怎么了?蕊蕊?!” 苏橙蕊似乎是刚刚反应过来,泪眼迷蒙地扑进去他的怀抱,全身还在打着颤栗。及其克制又泣不成声的呜咽泛滥成灾,把两个一向心狠手辣的雄性给整的束手无策,一句好话也不会哄。 “那…那个雌性…”苏橙蕊埋在莱顿胸膛的眼里划过道道冷芒,语气绝望如心死:“就是害我至此的妖精!她这次来,恐怕就是取我性命的…呜……” 她敢保证,就宋执梳对她的真心,一会儿看到她一定会扑过来。到时候,只要莱顿和星源出手,宋执梳就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苏橙蕊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如他所愿,星源和莱顿眼眸被滔天怒火燃的灼烧,他们两个把哭的不省人事的苏橙蕊抱在怀里好好安慰,做出防御性的姿态,拥着她往前走去。 周围人畏敬他们两个,就算对于他们沉迷于男欢女爱抱有不满,还是都乖乖地让了开来。 于是,他们两个可以清晰地看着这些心肠歹毒的雌性的模样。 眸光如秋水,黛眉敲岳山,骨平温婉而唇翘妖媚,冰肌玉骨,如柳扶春。 当真是,漂亮到极致的雌性。 且身上穿的奇装异服,和苏橙蕊的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不禁有些望着她有些发呆了,直到苏橙蕊似乎是因为惊惶狠狠一颤才方醒,警惕大作:他们竟然是被这妖怪蛊惑了! 提着那星源,竟是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宋执梳:??? 你们三个没病吧? 苏橙蕊缓缓抬起脸,对上宋执梳平静而迷冷的目光。 相视无言 宋执梳,等着吧,等你痛哭流涕地跑过来想要拥抱我时,就已经挫骨扬灰了。 苏橙蕊心头冷笑,面上如同受了惊的菟丝花。 时间似乎是过于长了 她蹙眉,那边的人儿终于是有了动作。苏橙蕊大喜,激动和快感从各个毛孔冲窜而出。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 宋执梳皱起浓眉,似乎是有些嫌弃她地退后了一步,拉住了送她回来的可爱雌性声玉的手。 一言不发又把她对这个雄性怀里的娇娇宝的第一感觉公之于众。 一时静默 “哈哈哈哈哈哈!”率先爆破的是声玉的笑,她皮肤是漂亮而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的肌肉发达,长相深邃而野性,是能够迷倒大片雌性的攻击美,她握紧了宋执梳的手,落落大方:“没事,我也不喜欢她。” 声玉是雌性里面地位很高又受欢迎的角色,对于苏橙蕊这种典型的讨雄性喜欢惹雌性反感、还故作矜持,不跟随她们采果劳动的雌性,那群雄性喜欢的紧,她们能看不出来那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要不是莱顿领导能力强,她们早就把这种坐享其成,好逸恶劳的雌性给挤出去了:莱顿的雌性,可不等同于莱顿。 不过苏橙蕊是万人迷角色,就算其他雄性不是31个卓尔不群之列之一,也会情难自持地帮着她说说话。宋执梳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说实话,除了声玉,她们大多是不敢的,只能苦往下咽。但是这位新来的不清楚状况,怎么着也不能因为这冲人家动手,所以,宋执梳也算是间接为她们出了口恶气。 一时间,雌性们就把宋执梳列入了姐妹名单,一哄而散要去和她介绍介绍。原本众星捧月的苏橙蕊脸都青了,旁边的星源也默默地收起了帅气的姿势。 白团子都替他们尴尬。 这怎么回事?宋执梳怎么回事? 苏橙蕊自诩对宋执梳知根知底,她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可是人就站在那里,还是那不容亵渎的倾城之姿容,根本不可能有认错人的可能。 她正恼怒地头都快昏了,那边声玉便对着宋执梳忧道:“……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我叫宋执梳,大家喊我名字就好。”宋执梳听出来声玉前面的停顿,笑着自报门户,清声道:“我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我的来历,一醒来就在这儿了,这些都是去采摘食物刮的吧。” 星源一下子抓住了宋执梳话里面的重点,大有寻意滋事的意图,切道:“这个雌性来历不明的,扔出去算了。” 他这粗鲁的话一下子就让雌性团结一致了,声玉冷冷地对上她,对他们嗤之以鼻:“苏橙蕊不也是来历不明么?就她张个破嘴胡乱瞎诌了个谎,你们还真信。再者说了,苏橙蕊和执梳的名字听起来像,你要是非这么说的话,把两个来历不明的雌性一把都扔了算了。” “就是,执梳不比她好看?” 旁边的雌性跟着插嘴,句句字字都脱不了对苏橙蕊的唾弃。 她们对宋执梳的善意可能还不够真诚,但是对苏橙蕊的不满可是满盈。 宋执梳轻笑 既然雄性这边肯定自保不下去,那就混入雌性这边 第583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 原始社会部落最忌讳的就是内讧,作为大男主,莱顿显然是明白这点的,他拉着星源,冲他摇头。 声玉看他们的小动作,觉得无趣,又看向宋执梳,话却是对别人说的:“帮忙把惊玹叫出来吧,让他给执梳看看。” “可是惊玹不喜欢和我们交流,应该是叫不出来的。”其他雌性在说到惊玹时,甚至比对星源和莱顿的气势都弱弱。 声玉皱眉,要是说惊玹唯一会主动接触的…… 她如冷芒般的眸子刺给了苏橙蕊,后者则是委屈地往莱顿怀里缩了缩,面上却是忍不住的春风得意。 那可不,惊玹只会和她说话。 她重新找回了丢失的自傲,心里冷笑连连。就算他苏橙蕊不会要那么一个危险的雄性,也绝对不可能白白便宜了宋执梳。看声玉这个样子,把宋执梳赶尽杀绝恐怕不是那么可能的了。 就宋执梳那娇身子,说不定被哪里刮了碰了磕了,哪一天保不准就死的不明不白了呢。 宋执梳:死八婆,爷给你一拳。 声玉始终皱着眉头,说不好到底什么意思,略有些迟疑。 她刚刚要开口,那边突然反应惊玹就是男配的宋执梳眼睛一亮,“娇弱”地一咳,用着白团子拿着钱包哭着买回来的翻译器翻译着他们的话,弱弱道:“没关系,我…我自己去找你们说的那位就好了。” 憋屈死她了,凭啥呀,女主为啥一来就精通本地语言,她还要自掏腰包买外挂? 白团子:??你自掏谁的腰包了? 宋执梳才不管,其他的她都没兴趣,女主的31个雄性她更是一个都不想接触,现在听到了自己的反派,也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自然是要争着抢着去的。 看见这死八婆她就隔应。 苏橙蕊:??? 在场之人听了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言论之后,都出奇的沉默了。声玉的原型是黄金蟒,是极其罕见稀有的品种,如果她的配偶可以是一个一道的黄金蟒,将会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惜,她的实力强劲,并不需要一个配偶的样子,因此,她独立而具备思想,所以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行,惊玹人不大好相处,你别去冒险。” 因为物种发育的还不够繁盛,他们的原型大多是普通的动物,像黄金蟒这种高级而罕见的已经是难得,狮子之类的牛皮哄哄的更是有些不敢想象,更不用提像惊玹那样带毒的了。可惜,最牛批的好像都让女主弄了去了,跟搞批发一样。他们虽然大多数物种普通,不过最多的还是以人类的形式活动,不到迫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幻化自己的原型的,所以在进行繁殖的时候,也是以人类的方式。不过诞下的孩子的原型都是雄性的原型,因此,像莱顿这样的战斗力强盛的狮子很受部落重视:毕竟他的孩子也一定是个高傲的狮子。不过他身心都在女主那里,自然不会胡乱搞。 相比之下,惊玹就惨的多了。 距宋执梳了解,在这个世界,好像只有惊玹一家是带有毒性的物种,他的父母双亡,因此便是世间独有的异类。大多数雌性忌惮于他的剧烈毒素,又因为他为人乖僻,处事鬼怪,就更不会有雌性想要和他接触。 所以,他们的反应如此奇怪。 宋执梳怎么会不清楚呢 可是她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去看看她的小可爱新的人设了。 “没事,按照你们的意思,他是医师对吗?既然如此,他不会害我。”宋执梳笑,和声玉商量。 苏橙蕊:我他妈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这宋执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推倒她自己所有的底线!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被宋执梳说服了的声玉扶着宋执梳去找惊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星源看着她们一种队伍离开,不大自然道:“她真失忆了?” “不可能!”苏橙蕊尖细地叫出声,随后一僵,在他们两个闻声望来的目光中红了眼眶:“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太害怕了…她真的是一个很恐怖的雌性…你们千万不要被她迷惑…否则不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原本有些动摇的两位雄性:!宰了那个该死的雌性! 此刻,该死的雌性刚刚敲响木制门。 虽然如此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离得远远的甚至不敢近她几尺的雌性群,就连声玉都绷着脸但是没敢走进,突然有点想要打退堂鼓。 可惜,对方并不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在她望着身后一干人发呆时,透不出一丝光的门缝荡不出灰尘,宋执梳闻声扭头,恰对上了冷银的倒竖瞳孔,恍同葬在了雪山湖泊的冷尸,死气浓烈又漂亮炫迷。 他生了一双,本该含情潋滟的桃花眼,可银白的雪山寂静沉默,与月争洁却又同地底泥土抢烂。 是一眼看过去就汗毛倒竖逼人厌恶的诡异的美丽。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她,也不说话:他从来不会对除了苏橙蕊以外的人主动说话,甚至不会交谈。 他在等待宋执梳说明来意。 “我…我是被部落的好心人捡来的…”宋执梳颤声,心里头呜咽:“请问,我可以在你这里包扎吗…” 她还没来得及把后面避免对方可能会觉得她太过于自信的措辞说出来,那边伸出的冷白的手一下子就把她给拽了进去,麻溜利索地关上了门,宋执梳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喊上一声,便连同这屋内一起被隔绝了阳光。 目睹一切的雌性:……… 让你不听劝 宋执梳被扯的头昏眼花,不禁闷哼一声,惊玹一点反应没有,无情地锁上了门,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背后是微弱昏沉的暗光,他明明已经把所有的窗户都封死了。但是总还是会有几缕争先恐后地溢进来。 惊玹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抿唇。 借着那光,宋执梳终于可以抬头看他了。 如同冷月清辉般的人。 第584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5) 惊玹的长相并没有攻击性。 是惊艳、苍白、病态、冷清寡欲的漂亮。 宋执梳并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他,月不比他凉,雪不比他艳,是一个立身万物,孑然自处的绝色。 忽然,他伸手拉她,冰凉的触感刺得宋执梳狠狠一颤,不仅是因为这过于低的体温,还有他触及到的自己的伤口。 她还以为只是小打小创,看来应该还是有点严重的:最起码痛感难以忍受。 惊玹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在暗得糊动的光下没什么轻重地查看她的伤势,其间难免碰到情况有些严重的伤口,惹得宋执梳直抽抽,她咬着牙,尽量营造一个坚强的女强人形象,不过很快的,在惊玹碰到一个有些发炎的伤口时,终于还是破功地叫出了声,听起来凄惨得很,可是惊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如同机械一般的动作和神态。 宋执梳:你告诉姐,你是不是没有心。 她终于明白那群雌性为什么这么害怕了,虽然这里是原始社会,但是女性天生就委婉含蓄,对惊玹这种木头最是头痛。 “惊…惊玹?”她装作刚刚记住他的名字的模样,牙齿相互碰撞着,想要以此来消除痛感,强扯出来一抹笑:“你…能不能轻一点?” 惊玹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终于像是有所反应一般,抬眸看了看她,幽冷的眸子让她打了个寒噤,默默闭嘴,心里头把白团子rua得头晕目眩 “为什么他一点都可爱!他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 惊玹停下手,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他便重新拿起了冰凉还麻痛的药材,再加上他毫不节制的力道,宋执梳现在身体看他拿药就开始紧绷。 看着他的手越来越近,宋执梳迫不得已眯起眼睛,把脸狠狠地扬向一边。 冰凉落地。 她猛然睁眼,眨巴着看向冷淡的惊玹。 力道不重了诶。 感觉到了她惊奇的视线,惊玹淡淡抬眸,冰凉的触碰感弥漫上了眼眶,宋执梳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懵懂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这才继续下手涂药。 在没有了痛感的威胁之后,宋执梳才敢细细打量这间屋子。她没有惊玹那么厉害,在这么昏暗的光线下,还可以借着罅隙而挣脱的光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所有伤口并且精准地涂药。相反,她只能努力睁大眼,尽量把这间似乎是生在了混沌之中的房子观察的清楚。 其实不难看出面积很大,她来时注意过了,这里的建筑虽然鳞次栉比,排列整齐,毕竟是绝对公平的公有制。但是这里发展的和她认为不一样,具体就是,这里应该还会依靠平时的功劳去多奖励一些东西,比如瓜果食品,再比如……… 宋执梳想起来在外面的时候,打量起来惊人的宏大的房屋,觉得应该也会有房屋一类的奖励。 毕竟是唯一的医师,自然是战绩累累。 不过好像没有好好装饰的样子,死气沉沉,看的让人心口发堵。 不过这并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至少不是现在。现在她应该做的,是和惊玹建立一个联系。 “我…我叫宋执梳…”她怯怯地开口,与外面故作骄柔不同,在真正面对惊玹这种看不懂更不用提看的透的角色时,出于本能的保护自己所建立起来的伪装高墙。 虽然没那么有逼格吧,但是最起码是最保守的。不会惹来过分的讨厌。 嗯,确实,因为惊玹没理她,不知道是当做了耳旁风还是什么,在这个和乐融融的大家庭,实在是算不上太礼貌的反应。 不过宋执梳不常在乎这些的,毕竟她知道她面对的是谁,也知道这个人本性如何。 他不回答也罢,也能让她摸个底。 宋执梳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什么话题,终于还是忍痛不情不愿地在心里喊了苏橙蕊一句美女,准备从她这里开始入手。 苏橙蕊:我同意了吗?(轻蔑) 宋执梳:……你别得寸进尺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惊玹却倏而停下了动作,站了起来。他的姿容不同于屋外的雄性那般雄壮,如同爆破的混沌原石一般。相反,他的身躯莹白,甚至在暗淡的屋子里都粲然地有些发亮,想来是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可身姿却不单薄,劲瘦而有力,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爆发性极强。否则也不可能宋执梳就那么简简单单被一握住手腕,现在转动起来骨头都跟着咯吧疼。 不过他们这里的人似乎都追求触目惊心的力量,例如女主的后宫,大多数都是宽肩窄腰的标准猛汉身材。像惊玹这种,也怪不得雄性雌性都讨不到好。 她其实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略空的地方,放着一些巨大的类似于巨兽骨的东西,应该是惊玹用来锻炼的。 好牛皮,竟然拥有自己的内室健身房。 宋执梳为惊玹点赞,可他好像不太领情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悦地挡住宋执梳看着自己的屋子发呆的目光,面上沾染了星月寒霜,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蹦哒出来,却很明显是要逐客的意思。 “………” 她只能看着惊玹在黑色里若隐若现的流畅的腹肌,以及兽皮裙下修长而肌肉紧实的大腿,默默捂脸,默念三声我有罪,才艾艾轻轻地说出话儿来:“谢谢…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会做…但是如果你同意,我可以留下来给你打下手,用来当做谢礼……” 她还没说完,就被惊玹毫不客气地拉了出去,冷冷地关上了门。 宋执梳:? 绿茶小白花套路,完全失败。 见她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声玉长舒了一口气。她微微眯起了眼,看着已经准备好要出去打猎的雄性,转身低声道:“执梳现在应该还不能去危险的地方,就让她先一个人在部落里呆着,你们谁愿意留下来陪她?” 这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第585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6) 虽然身为雌性,但是她们自然要强。身为还没有找到伴偶并且因为苏橙蕊没有那个心思的雌性,就更是不想要留下来照顾一个来历不明的雌性。 但是留在部落的非老即少,年轻力壮的一律都要出去捕猎采果。 宋执梳听得见她在说什么,微微一笑:“大家不用担心我,能把我救回来已经是不胜感激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哪里都不会去。” 更何况那傻缺女主因为听了那些雌性对她的冷言讽语恼羞成怒非要跟着雄性去捕猎,肯定是要吃点苦头回来的,到时候说不定会和惊玹起什么摩擦,这种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发生。 在浩浩荡荡的一种队伍离开之后,宋执梳伸了个懒腰,看向一个人在不远处沙坑蹲着的小男毛孩儿。 她老喜欢软软乎乎的小孩子了,便笑眯眯地走过去,蹲了下去,和里和气问道:“小家伙,你在玩什么呢?” 小家伙瞥了她一眼,认出她就是那个让苏橙蕊姐姐受了委屈的新来的雌性,便冷哼一声,转了个圈继续自己干自己的事。 宋执梳莫名其妙,追着问了过去:“你又不认识我,干嘛不喜欢我?” 应该是觉得她不识好歹,小毛孩儿扬起了抹沙子给她,要不是她反应的快,估计就被迷了一眼。 “欺负蕊蕊姐姐的都是坏蛋!你也是!她们都是!”小毛孩儿气鼓鼓地指着不远处玩得开心的女孩子群,随后又一个人转过身去闷闷不乐地开始玩沙子。宋执梳看他孤零零一个人,又看着他在裙下浑圆的小屁股蛋,真想一脚踹上去。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苏橙蕊这种能够无缘无故吸引异性好感又能无缘无故受到同性排斥的外挂的范围还挺广的,小屁孩儿都难逃一罪。更何况,她本人更是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能力。 “你一个人不无聊吗?”宋执梳决定不和他扯上苏橙蕊,反正他的样子就是已经被洗脑了,她才不想去做烂好人招惹不痛快呢。 可能是说到他的心尖上了,小毛孩儿瘪了瘪嘴,闷声:“她们都不喜欢蕊蕊姐姐,我又是一个年龄唯一一个不够去打猎的雄性,根本没人陪我玩儿。” “我陪你呗。”宋执梳笑容满面,漂亮得夺目:“反正我也没有事,你再讨厌我,也不至于都不想和我玩儿吧?” 小毛孩儿动作一顿,微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旋即摆了过去头,故作声势:“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信任你吗?!蕊蕊姐姐和我说过了,除了她之外的雌性,都不是好东西!” 宋执梳:……… ? 她脸色一变,笑容沉了下来。 这傻逼苏橙蕊怎么还嚯嚯小孩儿? 不过为了不吓到小孩儿,宋执梳重新扬起了笑容道:“你看我和你蕊蕊姐姐谁漂亮?” 小破孩儿面色一僵,心有不甘地扭过去看她莹白如玉的脸蛋,又看了她身上奇怪却漂亮的和苏橙蕊来时的穿着颇为相似的衣服,别扭地回答:“你。” 宋执梳痛快了,再接再厉:“那你看,你蕊蕊姐姐现在跟着雄性去打猎了,还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并且愿意和你玩,你要是不同意,我可能就再也不会来找你玩喽~你蕊蕊姐姐就算是个大好人,她也不会闲的每天来和你玩儿吧?” 喝喝,因为她还有她的31个男人。 “再说了,不见得你的蕊蕊姐姐是好人。” 最后一句话一出,原本犹豫不定不定的小鬼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你果然是个坏蛋!” 宋执梳:…… 小子我劝你最好听劝。 不过到底还是一个小朋友,宋执梳三言两语就说的他开开心心地和她一起堆沙子了:虽然苏橙蕊这个话题还是成为了他们之间交流的禁忌。 这里的沙子相比于在现代的更加湿黏厚重,可塑性很强。原主在现实世界里是个大家千金,堆城堡这种事情信手拈来。 于是小毛孩儿看着面前规模宏大的奇怪形状的东西,长了张嘴:“这是什么玩意儿?” 原本以为小毛孩儿用星星眼来崇拜她的宋执梳笑容一僵,突然想到这个世界好像不知道城堡是什么。不行!不能让苏橙蕊看见了,要不然她失忆这件事情不就被戳穿了吗? 那边的小毛孩儿兴高采烈地邀请她看自己堆的蕊蕊姐姐,虽然七零八碎的,但是能看出来是个生物。他正要喊宋执梳过来,就见她慌里慌张地一把把高出了她自己半个头的奇怪玩意儿推倒——重重地砸上了他那个不明生物。 “…………” “…………” 他们两个静默地看着已经零散的“苏橙蕊”,又默默地对视了几秒。 “呜哇哇!!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要让我哥哥来打你呜呜呜呜呜……” 小毛孩儿撕心裂肺地哭着跑开,嘴里放着狠话,随着跑风而消散。 宋执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着一地狼藉,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去找啥哥哥呀?不都去打猎了吗剩了你一个小兔崽子。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小沙堆吗?再给你堆一个嘛。 宋执梳蹲下去,叹了口气,准备起手把他的梦中情人再堆起来,却听见那躁动不安的声音又顺着暖阳渡了过来:“哥哥!你帮我打她!打她!她还说蕊蕊姐姐是坏人呜呜呜……我的蕊蕊姐姐……” 她无语了,没想到还真的能找的来。听样子好像带过来的真的就是一个雄性。奇了巴子的怪了的,不是说到了出去打猎的年纪的都已经出去了吗? 她想事情的这个空隙,那边小毛孩儿已经气势汹汹地拽着脚步缓慢的哥哥,怒气十足地指着宋执梳:“你!快点起来挨打!” 宋执梳都懒得理他,不过这件事是她有错在先,人家叫家长她也得去道歉。 于是,她低着头站起来,到脚踝的纱裙随着轻起的风飘动,细腻如奶瓢泼的踝骨反耀出了光 抬眸 看见了阳光下璨烈的神 第586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7) 惊玹 宋执梳:……… ?? 她扯了扯唇,笑得僵硬。 惊玹应该是十分不喜欢晒太阳,他蹙着眉,凉薄地看她。 惊玹可能是名声不太好,他这么一来,原本在不远处欢歌畅语的女孩子一下子跑的门可罗雀——现在看来,好像是只有他们几个了。 “哼哼,要不是我年龄太小,不知道怎么幻化原型咬人,我咬死你!”小毛孩儿紧紧拉住惊玹的手,大放厥词,被宋执梳悚怖的眼神惊得一颤。 你!有本事!单挑!把!反派拉过来!做什么! 她宋执梳从来没有这么荣幸过,居然一下子就能得罪了惊玹的弟弟。 呵呵,能不能重开。 哪怕是这样的情况,惊玹依然是没有说话,他平静地看着这个刚刚在他面前服软的雌性,现在脸红得沸煮,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个气氛十分的鬼怪,到了一种才小豆丁大的小毛孩儿都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叫来的人不够狠?明明那么多人看见自己老哥都吓的魂飞魄散,连带着看见他自己都害怕的不敢打招呼呢! 宋执梳:……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那不是怕你们? 她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咬了咬牙准备告诉他们让自己用一点时间重新堆一个,却被急促而慌乱的一众脚步打断,伴随着的是莱顿失智的嘶吼:“惊玹!惊玹!蕊蕊出事了!快出来!” 惊玹原本淡漠的瞳孔一震,转脚便毫不停顿地冲着声源跑了过去,留下宋执梳和小毛孩儿面面相觑。实在不是他不想去看他的蕊蕊姐姐,而是宋执梳现在一直死亡凝视着他,大有“今天你不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搬救兵你就别想活着回去”的意思。 可恶啊,他长昇一表人才,帅的天神共愤,怎么可以被这么一个小小的雌性拿捏准了?一定是他太过于礼貌了,所以才根本动不了。 长昇点头。 那边却是已经人声鼎沸,几个拔众俊美的雄性争先恐后地关心着昏迷不醒的苏橙蕊,那架势大的,要不是宋执梳知道这个世界女主根本死不了,她都以为带回来的是苏橙蕊的骨灰盒呢。 她冷笑一声,把一个恶毒女配应该有的风采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是觉得我恶毒吗?恶毒给你看,小屁孩儿。 小屁孩儿:!!八嘎! “惊玹!怎么样?!你能治好的吧?!”莱顿双目赤红,目眦欲裂,死死地掐住惊玹白的泛光的肌肤。一向运筹帷幄把控全局的豹征也定定地看着紧锁眉头的惊玹,心头跳的厉害。 啧,真是声势利眼。 宋执梳自愧不如地摇了摇头,顺手扶住被她刚才的目光吓的不敢动弹的长昇,安慰似的拍了拍,凑近他耳畔,轻咬住字眼:“咱在这里还是svip座呢,看的多清楚,一会儿她就死翘翘了,你是第一个见证者。” 苏橙蕊:让老娘掀开白盖头来捅死你 长昇没听懂什么事svip,但是听得懂后面的话,他瞪大眼睛,气的颤抖:“你胡说!蕊蕊姐姐才不会死!她死的话你肯定也会死!” “哦,”宋执梳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语气遗憾:“那好吧,我只能让她好好活着了。” 长昇:我呵呵了,你梦醒了么你 “不瞒你说,”宋执梳冲他俏皮地眨眨眼,全然是一副纯辜无害的模样:“我是一个神,我说她死她就死,我说她活她就活。” 长昇原本是想直接呸她脸上的,可是见她从容不迫,笑容可掬的模样,竟然是一下子打不定主意。他娘生前和他说过,这个世界是有神,神保佑她们,呼风唤雨,祈求庇佑,无所不能,是漂亮可爱又善良的。 虽然“可爱”这玩意儿真的一点都不搭,“善良”也是真的看不出来,他母亲也没有说神是雌性还是雄性,但是就单单靠着一张脸,还有那一身轻纱,他便犹豫了几分。 他们还在“愉快”地对话,那边就快要打起来了。 “她是被脉草刮伤了吗?”惊玹脸色凝结,下起来鹅毛大雪,语气突然冷冽:“脉草生在寒幽谷,寸草不生,稍有不慎被刮伤,伤口就会立刻引发全身溃烂和流血,毒素蔓延到血脉,你们去寒幽谷做什么?!” 现在没有人会注意他冰冷锐利的措辞,星源恼怒地扯了扯头发,他一向自傲,现在却止不住自责:“是蕊蕊说要去寒幽谷摘七星草,我们以为不会出事……” 七星草,是生长在遍地毒素寒潭,凄人心骨的寒幽谷的一种植物,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等绝妙应用,在这个世界,是最为高等的植物,因此能解绝大多数的普通植物的毒害,却因为生长在极惊险之地,众毒维护,至今为止,似乎是只有记录下来这种草的长老采到过。 惊玹闭了闭目,冷声道:“最多三个日头,再不找到七星草,苏橙蕊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惊动。 宋执梳在沙坑听着嘈杂,漫不经心地问大滴大滴掉眼泪的长昇:“日头是什么意思?” “就是时间呀!蕊蕊姐姐说,在他们那里都叫做小时的……”长昇知道自己过去没用,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坑里面掉眼泪,突然,他与惊玹三分像的眸子换发出光彩,抓住宋执梳衣袖道:“你不是说你是神吗?!你会去采到七星草的对吗?!” 宋执梳停下堆沙子的动作,严肃地看他:“当然,不过你要是想让我救她,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长昇马不停蹄地点头:“好!你说!” “你得喊我一声漂亮姐姐,”怕他不懂什么意思,她又补充:“或者无敌漂亮比苏橙蕊还要美上十分的可爱雌性。” 长昇:??? 惊玹他们正在僵持,倒不是因为没人敢去,要是真的说起来,为了苏橙蕊片刀片下火海都不辞辛苦的雄性一抓一大把,不缺那么一两个送死的。关键问题在,就算是这里所有看着年轻气盛,身强力壮的雄性去了寒幽谷,可能都只是寒幽谷的一顿饕餮盛宴罢了。 第587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8) 寒幽谷遍地尸寒,乌烟瘴气,虽然有雄性不知道寒幽谷到底有多么危险,想要只身前去博得美人的苏醒,但是被闻声赶来的雌性严厉制止。 声玉的父母就是在寒幽谷丧命的,她了解那个地方绝对不是他们能够踏入的,看着狼狈的苏橙蕊,她话锋一转,冷厉道:“莱顿!他们不知道寒幽谷是个什么地方,你也不知道吗?!你作为首领,为了自己的雌性都能放任其他部落成员去冒险吗?!” 莱顿沉默不语 他承认他有了私心,他想让苏橙蕊活下去,也不想自己死去,留下苏橙蕊和其他的雄性欢好 他会疯的 见他没有反驳,雌性群顿时惊慌马乱,十几名的其中之一止不住后腿,嘴里呢喃:“疯了…你们真是疯了……” 为了一个娇蛮装架子的雌性,竟然能够舍弃自己的命。 他们之间因为苏橙蕊积累的矛盾太多了,现在竟然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间不容发之时,长昇迈开小腿跑过来,大声喊道:“哥!哥!这个雌性说她可以去摘到七星草!” 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错愕紧张地望了过去,便看见那个清丽淡艳的雌性一身轻纱,在光下璀璨惹眼。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她堆“苏橙蕊”的动作一顿,旋即了然,好整似暇地站起身来,随着风动,顷刻间便流转到他们之间,放出了大话:“我保证,可以为你们找到七星草,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声玉一惊,觉得宋执梳初来乍到,恐怕是未觉鬼厉,正要开口谢绝,就看见宋执梳冲着她小骄傲似的翘了翘眼尾,分明是信心十足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可以的话,你说,”莱顿本来不应该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甚至分辨不出是敌是友的雌性,但是他已经心灰意冷,甚至病急乱投医。 宋执梳舔了舔两侧的小尖牙,心里冷嘲 如果她没记错,原文里原主下场如此凄惨,大都是因为女主的敌意和她的情人为了争风吃醋把她当做欢心折磨。其中下手最狠的就是这个部落的五个傻逼。 她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要他们性命。因此,宋执梳佯装思考,最后试探道:“那要不……把首领位置给我?” “好,如果你可以救她的话。”莱顿没有丝毫犹豫道。 声玉已经麻木了,她绝望地闭上眼,没再说话。他们那个独领风骚,令人闻风丧胆的部落首领,什么时候成了一个雌性的狗。 不仅是她,尚存理智的有些雄性也皱起了眉头。 宋执梳没想把这个部落搞垮,虽然原主在的时候,除了把宋执梳捡回来的那些雌性,他们大多没有同情心,但是归根到底是女主在吹耳边风,再说了,惊玹还在这里呢。所以她很快纤手一挥,灵动道:“算了,我不需要。我只要我在采回来以后,能让我和惊玹住在一起,她帮我治伤,我就给他打打下手报恩喽。” 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她这话说的太直白,想要不明白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都难。但是为啥呀,这惊玹看着跟只弱鸡一样,皮肤还白的吓死人,原型还是个有毒的,最重要是性格阴诡怪异,为什么这么漂亮的雌性要想不开啊? “我同意,”惊玹想都没想,毫无波澜地看她:“你去摘七星草回来,我就同意。” 他不懂宋执梳是什么意思,也没想让她去寒幽谷送死,但是他听得懂宋执梳的话,在他的理解,就是她会去采七星草,条件是和他住在一起。对惊玹来说,这只是一笔交易,划不划算他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可以接受,那就应。 宋执梳笑颜逐开,一拍手:“就这么定了,等着本仙子回来。” “一个日头之内,”莱顿整个人都颓败,似乎是只当她在玩乐,声音没有任何期盼,带着血煞之气:“你要是没有采回来,我会杀了你。” 宋执梳笑容渐销,看着他的眼神漠然又残冷,完全没有刚才对惊玹娇软活泼的意思,不知蕴含了什么滋味地冷嗤,转身招摇离开,如黛山娇灵般消失在绿色中 只剩一句光驱不散的嘲讽 “你怎么配坐的上你现在的位置的?” 现在,所有的人都明白宋执梳对于苏橙蕊和莱顿的表现的态度了,不过他们没办法把她当做敌人,她的表现坦诚又直率,并且没有对他们表现出来恶意,甚至还自己一个人只身前去寒幽谷采七星草,就是为了救一个逞能的苏橙蕊。 声玉都不想和他们置气,心里头担心。 宋执梳知道七星草长什么样吗?她知道寒幽谷怎么去的吗?这个雌性真的很奇怪,明明怎么看都看不到刺,浑身软骨,娇艳迷人,但是又偏偏身上一团团迷雾,铿锵傲骨。 如果她想,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雌性都会拜倒在她的灿辉之下。 可是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惊玹? 美女都这么奇怪的吗? 宋执梳的神女之力不是白抽的,她挺欣慰,上次氪了那么多,终于来个靠谱的了。虽然这个有些难用,毕竟使用风调雨顺的话很容易被天道察觉,不过像这种吸引动物、交好植物的能力,天道是不会察觉得。 于是,她麻烦一只可爱的小兔宝宝带她去寒幽谷,到了之后想放他走的,但是小兔宝宝太可爱了,她不舍得,况且小家伙还粘人,她就直接抱着它起来往里面走。 不出所料,一路阴枝避散,生怕伤着她,甚至还会有些大胆地用无毒的枝叶蹭一蹭,宋执梳根本不在乎,摸了摸它的脉叶。 [翠花你看!我宿主老牛逼了!]白团子悄悄和翠花说话[我忘和她说神女之力特别难激发出来,不愧是我女儿,就是牛皮。] 翠花点头,软道[那如果阿梳没有激发出来呢?是不是就死翘翘了呀?] 白团子:哈哈哈哈哈哈(尬笑) 也没啥,就麻烦你给我收个尸而已。 第588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9) 宋执梳在问完一条出来找东西吃的蛇之后,冲他笑笑,把白团子私藏的肉干一股脑地都扔给它了,它才终于羞涩地回家,没有再垂涎欲滴地看着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二蛋:我饭呢 找到七星草的时候,宋执梳很礼貌地询问它是否愿意:如果不愿意的话,她找下一株喽。 不过那颗七星草很善解人意,宋执梳没有碰壁就摘了回来。又哼着歌呜呜啦啦地按原路返回,中间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半路折返。 不久,在原地焦急等待了不一会儿的众人看见宋执梳抱着个兔子,握着一颗发光的草药,身后跟着一众小动物回来的时候,都傻的愣在原地。 宋执梳没看他们,冲着身后的小动物摆了摆手他们便全散了。她对着雌性一一笑着点头,眼睛发亮地把七星草递给了惊玹。 他应该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收了过来,垂眸仔细查看着特征与纹路,确认无误后才步履匆忙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大概是去配药材的。 “很厉害。”声玉冲着宋执梳勾唇,没有问一些不合时宜或者是侵犯隐私的问题,她在毫不吝啬地夸奖过宋执梳以后,又冷下脸,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今天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如果部落首领为了一个雌性和儿女情长连部落都可以舍弃,我认为很有必要换掉他,或者更正自己。” 这次的她和之前商量隐忍完全不一样,说到底,他们对于声玉还是有些忌惮的,更何况莱顿说的话也让他们大开眼界。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劳苦功高的狮王,不知什么时候被感情磨的珠圆玉润。 有惊玹在,药品也找到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都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 把一切事情处理好之后已经是傍晚了,苏橙蕊施了药,在屋子里面歇息。今天因为苏橙蕊半路出事,刚开始打猎就结束了,只有一头不大不小的野猪,刚好足够所有人分。虽然宋执梳是新来的,但是今天下午她有功,很荣幸地被邀请去了每天晚上聚众吃饭跳篝火舞的队伍。 尽管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一向和乐融融的部落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在跳篝火舞侍奉神的时候就显得热情高涨。宋执梳不喜欢吃肉,便婉拒了。自己一个人拿着果子,静静地坐在惊玹旁边啃。 “惊玹,你叫惊玹是吧?”虽然今天在他屋子里面,惊玹的表现并不是十分友好,甚至表现出来了那么一点点不近人情的意思。不过宋执梳面对她的小可爱怎么会生气呢!于是她便再次笑容满满地凑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到好处。 [宿主,你到底有几个小可爱?] 一个世界两三个吧,有问题吗?你担心啥,反正又没你。 白团子被抛弃了,气的拔腿就飞进了翠花的怀抱。 宋执梳:你没事吧你 惊玹冷漠地点头,算是应了:毕竟他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相处,他总该要适应的。 得到回应的小姑娘笑得更甜了,全然不同于面对男女主的锋芒长凉,收起了对外张蛮的刺,笑得比花儿甜:“你好不好奇我怎么摘到七星草的?” 惊玹抿唇,应该是在思考,随后认真地摇了摇头。吃着手上份量不多的肉。 现在已经有了几种简单的调料,吃起来或许不是那么难以入口,但是对于惊玹来说还是有些腥腻。不过下午他耗费的精力太多,只能吃些肉来补充精力和能量。 “那好吧,那可真遗憾,”宋执梳叹了口气,望着天空拥挤的繁星,喟叹:“我什么都不记得,如果以后和你住在一起,应该会给你惹很多麻烦。” 没关系,反正长昇惹得也不少,你们两个负负得正。 惊玹听着,没说话。 “不过我挺会和植物打交道的,可以给你采药材!”宋执梳弯了弯眸子。 惊玹动作停到嘴边,微微瞪大了眼。 宋执梳抿唇笑,被篝火灼燃上金银花树般灿烈而艳丽的脸庞稠丽多云。惊玹喉结滚动,才掀起了眼眸,银白的流星如串串流萤般惊了夜色 “好。”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个字。 沙哑却又清凉。 宋执梳笑得更欢了,爽快应了。 她没想错,作为一个医痴,就算表面上表现的再古井无波,也掩盖不住在拿到七星草时手颤抖的频率和眼底的痴色。 医痴啊 宋执梳喉间溢出了浅凉的笑,愉悦又怀念,把这红火得过了头的篝火灭了些燥气,她阖上目,听着人群欢乐的歌声,突然睁眼,把别在腰间的另一颗七星草偷偷塞给了惊玹:自然是在没有肢体接触的情况下。 惊玹终于是错愕了些 他低头,看着泛着微弱的光的七星草,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他在怎么愚钝,也看的出来新来的雌性对他的不同。 一种毫不谄媚,令人身心俱畅的喜欢与亲近。 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他太奇怪了吗? 七星草这种难得的东西,和其他部落交换,甚至可以换来很多雌性喜欢的物品。她怎么能在那种情况还想着给他留呢? 惊玹不懂 可他握紧,咬着唇,在月光的涌动下,吐出了薄薄的两个字 “谢谢”。 篝火依旧燃的心烧 宋执梳说要去惊玹家便是去了,得亏惊玹已经帮他布置过了。这让宋执梳十分遗憾:她还想着两个人共处一室或者共睡一床呢。 白团子:是的,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惊玹不会把她鲨了。 她想的没错,惊玹家的房子占地面积挺大,不过布置十分简单,一共三件屋子,正好够他们三个住。石门推起来有点费劲,床是用石头和厚稻草铺起来的,上面还铺着珍贵的兽皮。 宋执梳心花怒放地躺在床上滚来滚去,随后又从床上那些稻草里拿出来一些给小兔子做窝。 嗯…… 有点简陋 不过无伤大雅 “你以后叫什么呢……”宋执梳咬着指甲苦想,一手顺着直往她怀里钻的兔子的毛:“白团子怎么样?” 白团子:??? 第589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0) 最后,在白团子死命不从的抗拒之下,宋执梳只能不难地给它取了一个“糯团子”的名字。 白团子:亲,我想问,真的只能是团子吗? 宋执梳安抚了小兔子,自己一个人躺在小石床上发呆。 “团儿,你说……” [昂?] “你说为什么我这么好看,反派还不对我一见钟情?” 白团子:[………] 不和哈皮说话,睡觉。 月色惺忪,叩动了杏花的门。 宋执梳第二天老早就起了,实在是床邦硬,原主初来乍到,身体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很正常,不过她并没有劳烦惊玹的意思。 开了门,长昇就蹲在偌大的中房的兽骨堆旁边,估摸着是在做什么费神的事,在她与平时无异的脚步踏的些许重顿时,他才猛然一惊,如同骨间被迸滋了冰水,蹭得蹿得飞起,吓的两个人都一哆嗦。 宋执梳差点摔下去,得亏是稳住了身形,她眨眨眼,看着面前青雉而有些扭曲的树枝“笔触”,浅灰瞳孔下霎时流光溢彩,迟疑地张了张嘴,歪头定定地看着憋红了一张脸气急败坏的长昇,认真问道:“这个是……你创造的?” 长昇不喜欢这个新来的雌性,就算她救了苏橙蕊也不喜欢,因为她对于苏橙蕊姐姐的不喜是这么明显,而且蕊姐姐看起来也对她颇有隔阂的模样。 他才不要和坏人打交道。 可是他和宋执梳微颤的瞳孔的对上,又不大自然地别开眼,几乎是态度恶劣地回到:“是啊!那又怎么样!” “超级棒的!”宋执梳弯了弯眸,一点也没有被他的表现给挫了火热,她惊叹地看着地上与画似又不似的符号,觉得惊叹。 据她这不长时间的摸索探视,这个世界的发展应该还是比较慢并且落后的,并且还没有形成独特的文字,虽然产生了相对的语言,还有了一定的创造成就,但是记录事情还是该死的麻烦。她昨天无意间看到过一串被系成死结的旧绳,应该是用特有的植物造作的,用来记录事宜。 而现在铮铮然摆在她面前的,是类似于象形文字一般的符号,被那么一双小手绘制。 长昇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 他错愕地瞪大眼,身上小小的皮裙被捏的有些皱缩,旋即又移开了眼,冷哼:“用你说?” “……”小屁孩儿就是不招人待见。 深吐出一口气,宋执梳笑眯眯问:“你写这个干什么呀?” 是不是!有掀翻莱顿做首领的野心!她来助他一臂之力呀! 谁曾想,长昇脸蛋子一红,原本汹然的声势也糊软了下来,小声道:“送给…蕊姐姐当做礼物……” 好不容易听清楚他的什么的宋执梳:…… ? are you ok? 不过很快又释然且叹息。 谁让人家是万人迷呢。 “行吧,”宋执梳直立起身,轻纱为稚嫩的笔触渲上了层粉,“不过你要知道,这个东西如果运用上的话,你就是一个小英雄了。” “发挥你的作用吧,小英雄。” 看着宋执梳坚定而柔和的影光,长昇呆呆地垂眸,又看向了手上的树枝。 那就让,才华发酵。 如宋执梳所想,惊玹在外面摆弄昨天给他的七星草。现在阳光恰暖,晒不坏眼睛,宋执梳就在离他略远的地方看着。 或许是这股视线黏灼又放肆,惊玹终于停下来翻弄书的手,凉凉地抬眸,冲她冷淡地点点头。 哦豁,勾引我 有意思的男人 刚睡醒的白团子: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宋执梳就像是得到了许可,毫无惧意地就跑了上去,和昨天第一次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宋执梳眯眼,被光熨烫平整的眸色深处流动起一串晶莹剔透。 那好像是,只有对待他才会有的漂亮风光。 惊玹能不说话就不说,只是摇了摇头,蹙眉看那株已经有些泛黄的七星草,终究是开了口:“我想种它,” “可是它似乎有独特的生长环境。” 那当然喽,要不然怎么会救哈皮女主的命嘞。 “那我帮你摘呗。”宋执梳一番话说的大,惊玹只是听听而已,他眼眸一转,落在她已然泥泞的裙子,怕是昨天去摘药材碰上的。 他不知道她身上的是哪里来的,和当初苏橙蕊来的时候穿的一样,很奇怪,但是穿在雌性身上很漂亮,尤其是这位新来的雌性。 后来苏橙蕊也大张旗鼓地想要在这里找到做这种衣物的材料,终究是未果,也就入乡随俗地跟着他们一起穿皮草。 不过 惊玹想 如果这位新来的雌性可以一直穿着这种衣服,那么她会很漂亮的。 察觉到他的视线,宋执梳顺过去看,了然,挑眉:“脏了。” 嗯 脏了 “该洗了。” 嗯 该洗了 “……我的衣服呢?” 嗯 你的… 嗯? 惊玹迷茫地睁眼看她,在宋执梳耐心的等待下,徐徐摇了摇头。 现在已经有了他们相对的文明,雌性雄性也不会坦诚相见。惊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医痴,有属于她的衣物才可怕吧。 宋执梳脑子转了转就了然,她抿唇,旋即笑:“没事,我去找声玉,看看能不能找到。” 惊玹落眸,只是淡淡点头,没什么反应。 对他来说,现在的宋执梳,只不过是一个比较热情的外来人。尽管不知道她的热情从何而来,但是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因此,惊玹并不准备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举动。 或许是一时兴起 或许她只是一个,闲人 没有人会忍受的了盛不放的冰的 更何况是,一尊化不开的冰 宋执梳和本地人生疏,不过他们信奉神明,和苏橙蕊不同,如果女主光环不会把他们所有的大脑吞掉的话,能很明显地发现两个人不太一样。 宋执梳:比如我更加的美丽。 白团子:今天就算是从翠花的温柔乡里跳出来我高低也得给你两个大比兜。 总之,宋执梳是会比苏橙蕊,多一些女性的亲和力的。 有些时候,女性的影响力,会比男性要好用的多。 , 第590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1) 或许换下了漂亮的连衣裙,月亮也落不下去。 宋执梳抱着这样的信念,忍痛把伤痕累累的连衣裙换了下来。声玉不喜欢穿裙,就算是皮草裙也不行。不过宋执梳肌光玉滑,看着就不是忍得住太阳晒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去别人家借了略长的草裙,遮得住皮肤,不至于被晒着。 当然,对于讨厌苏橙蕊的人,雌性都是表示友好的。 在道谢并且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后,宋执梳慢慢悠悠地踱回了惊玹家。 现在已经到了雌性去采摘野果的时间了,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宋执梳看过去,见她们已经收拾好了。采摘工作并不需要太多的工具和技巧,总之回去了,面对着的还是某个大冰块和某个小小年纪就有他哥哥的舔狗风范的小屁孩儿,宋执梳想着都糟心,干脆直接跟着大部队出去做贡献得了。 “现在这个部落可真是岌岌可危了,”为了保证初出茅庐的宋执梳的安全,声玉只能把她随身带着,以免丛草繁杂伤她,顺便和她介绍这个部落的事情:“莱顿是一个很优秀的领袖,我们都明白。不过如果他会败在一个从天而降的雌性的肚皮上这件事,我们从前是万万不敢想的。” 旁边的雌性顺手采摘下一颗果子,添着补充:“莱顿领导纽壁部落是无所分歧的事情,本来我们的部落和谐安定,战士都威武凶猛,从不惧外来侵迫。可是自从那个讨厌的雌性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此话一出,后面忙忙扰扰的雌性们都不约而同地长喟。 “这个雌性,应该是有什么恐怖的能力的,”声玉蹙眉,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的张力劲强:“即使她美丽,但是所有的雄性都为她倾覆,甚至是惊……” 她一停,突然想起宋执梳好像对惊玹有些意味不明的暗情,略带歉意地停了嘴,转了几圈,总结到:“总之,你保护好自己,她好像对你很不友善的样子。如果她发动起来的话,你会很危险。” “……对了,你们有什么过节吗?”辗转几侧,声玉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宋执梳看起来温温润润的,笑起来就是那绽动的春生,看不出丝毫恶意,可她就是明媚中掺杂着道不明的蔑视:不知是蔑视谁的,又或许随便一猜就猜的到。 “并没有,”她如实回答,顺手摘下了一颗漂亮的果子:“或许她是嫉妒我长的好看吧。” 声玉:突然语塞 宋执梳还想说点什么,草丛突然拨动,声玉浑身肌肉瞬间蓄势待发,她眯起眼,瞳孔寒光乍闪。 这种动静,应该来头不小。 后面的雌性有些惶恐,可是声玉是她们最大的镇定剂。只要她在,她们就有路可退。 宋执梳聪明地往后退了退,把手背过去,以防真的是什么具有攻击性的动物的话,她可以随时用外挂召来一些未开化的兽。 不出所料,繁冗沉杂的细密草丛被剥开,率先破入宋执梳眼帘的,是一双如繁荣尽处的墨绿阴凉的眸子。她还未来得及细看,后面陆陆续续竟然窜出了五六名身材高壮魁梧的雄性,无一例外的凶神恶煞,甚至挡着这密不透风的光束,衬得这蜿蜒之丛林漆静。 宋执梳沉了心 日,这领头的,南二部落的领导者,绿野。原文里除了纽壁那五个里面,最牛逼的一个。 这货干啥 绿野蹙眉,环视了这群警惕的雌性几周,最后似乎是屈尊降贵地开口:“那位这世上最漂亮的雌性呢?” 宋执梳:哦?喊我? 白团子:……你但凡是用脚趾头想想 声玉不需要挑一下眉就想得到这看了就让她不爽的雄性嘴里说的是那位每次都要来给她们找麻烦的苏橙蕊。 可恶,烦透了。 “她死了。”声玉面无表情地回答,偷偷给她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快跑。不过暂且不论是否逃得掉,就算是有逃之夭夭的机会,她身后所被拥护的,也绝不会是更不会是遇事只会拜神求饶的樗砾之才。 宋执梳其实真的以为,他们能听懂声玉这淡淡的三声音节里不费什力就听得出来的其中拿捏着怒气的不爽。 谁知道几个雄性虎背熊腰的,竟然是听到了这三个字全身开始发抖,眼泪汩如泉水往外流,为首的夸张得很了,整个人虎躯一震,喃喃自语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宋执梳:哈哈哈哈哈 绿野突然暴戾抬眸,墨绿深处乍现红光,他狞笑开,雄性的烈杀之气已然蓬勃。 “那就让你们这群,对她见死不救的雌性,为她陪葬吧!” ??? 老哥怎么感觉缺点心眼呢 宋执梳不敢耽误,正要伸手聚拢动物,忽的听得后面一阵窸窣草动,不免绝望,想到是另一波苏橙蕊的吸引者。 宋执梳:女主不能真死吗? 白团子:你猜她为什么是女主 她猛然回头,微夹了眼,在片片潋滟阳中,瓢起了银白的碎片眸光。 惊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气氛古怪的两拨人马,背上自己编的小草药篮子安静可爱,宋执梳眨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惊玹直直地略过他们想要只身离去时,墨绿一声“今天你不把我当回事,明天我让成为尸!”的对惊玹的警告如一声霹雳时,她才回神。 “……这男的好丢撵,哪里穿来的精神鬼。 惊玹虽然本身也不太正常,但是显然,这种艺术还是太超前了,他也理解不了。因此,便直直地往前去。 墨绿长眼一眯,气急败坏地就想来冲他动手,幸好是宋执梳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拉了回来,才让那凌厉的拳风落了个空。 这下子,饶是宋执梳不想生气也难了。 她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惊玹静静地抬眸,冰蓝的光熠熠生辉,如狂雪骇人。 他难得蹙眉,看了眼准备“大显身手”的宋执梳,不冷不淡地说了句 “好弱。” 第591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2) 宋执梳:??说谁俩呢? 似乎是看出来宋执梳误会了,惊玹莹白的指节往墨绿前一横,淡然道:“他,好弱。” 宋执梳:!!纳尼! 这!这不兴说啊我滴宝!搞不好我们几个坟都得在这儿安上。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墨绿如刀削面般的俊脸瞬间扭曲成了山路十八弯,牙关被咬的咯吱响,身后的气焰“唰”得相燃,烧的原本虚无的和谐寸草不生。 “找死!” 忽的,如雪崩般厚浓翻涌的澎湃风气一刹迎了过来,刮得宋执梳小脸生疼。可这力道分明就不是冲她来的,她心下一凉,不可控地把被吹红的眼光移到了旁边淡然处之的惊玹。 似乎是因为这份目光或许热烈,包含着些烧心动天的风火,竟然是让惊玹察觉之后转过了头来。 他看得到的,那惊惶与似乎是要被这毁天灭地的能力吹散的一句“躲开”,自然也是看得到的,那一瞬破涌而出的泪花。 ……… 好漂亮的晶莹 惊玹眼睛没移开,却是抬手,用那苍白病态的手赤裸裸地挡着了甚至像是带着火花的拳头。 鸟儿被惊得四散,寻栖处去,风吹草动,乱拥轻戏,荡得这林子四下皆是晃影。 宋执梳怔怔地对着那清明透彻的冰冷银光,耳边听着什么轰然倒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转过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惊玹从来不是什么会不好意思的人,他见宋执梳不涩然,他便也不会学什么礼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你…没事?” 宋执梳终于听见了自己弱弱的娇腔,轻轻的,恍若无声。 惊玹没回答,只是终于舍得放过眼下之处,整理了自己的小草篮,不知怎的绕了个弯过去。不过刚走了两三步,他忽的顿下,微微偏头,乍冷的寒光烁烁,惨白冷漠的下颚线条更是在太阳的余晖下淬上了毒,衬得那目光阴辣。 宋执梳惊得往后退了几步。可旋即,她又停住,甚至上前了几步距离,忽而绽出了艳如初春的笑,道出娇浅的一声“注意安全。” 惊玹终于还是没什么反应地回过了头,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模糊的视野,宋执梳才终于敢喘出一口长气,她咬了咬牙,鼓着勇气,让颤抖的眼线往下偏。 不论是南二部落的几个彪形壮汉,还是纽壁部落包括声玉在内的所有雌性,都无一例外地倒地。她尝试去叫声玉,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不过胸口都还在起伏,应该只是普通的晕倒,那一拳恐怕也不是惊玹硬生生接下来了,恐怕是这死男五半路不知道怎么中了惊玹的毒,力气弱了被惊玹轻轻地一挡而已。 不过还是细思极恐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不动声色地就把所有人都玩弄掌中,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刚才她还没有看懂的对峙,现在想来,恐怕是在思虑她是否应该也是这个下场。 !怎么可以呢!她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倒在地上呢! 宋执梳咬牙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对于惊玹有过想要给她下毒的这件事情非常的不满。 白团子:…… 执儿…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在他看来,反派没把她毒死就不错了。 不过他也理解不了,宋执梳看待惊玹是什么地位,自然也不知道,当这个地位没有被给出相应的回应的时候,宋大小姐会多么生气。 不过现在宋执梳最应该在意的事情不会是这个,她冷静下来,得想想该怎么应对这个场面。你说自己走吧,不厚道得她自己都想上吊。你说留下来吧,这,她留下来一点卵用没有呀。 正在她踌躇不定的时候,忽而听细枝被碾碎的“咔擦”低声。宋执梳心生绝望,想要直接自刎原地算了。 她美眸喷火地看向声源出处,一下子就对上了那抹上挑的银白佳流光。 宋执梳:……… 哥,应该不至于半路上突然反悔想回来杀人灭口吧 她心累的很,因为根本不知道对方对她的好感度以及黑化值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所以宋执梳根本没有足够的导向去发散自己的思维。 只能靠自己聪明绝顶的大脑了 宋执梳尬笑着,看着惊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头皮发麻,甚至想要拔腿就跑。 寒气逼近,宋执梳默默地给地上倒着的几位兄台和姐妹说了好些声“我宋执梳一定会回来的”就想要跑,不过中途又抛舍不下姐妹,动作稍微一慢,便被刺骨的凉意抓了个满。 宋执梳:完啦~芭比q啦~ 她都能想象到惊玹分泌出毒液的尖牙刺进她大动脉的场景了。 ……好像挺刺激的哈 她等了很久,预料的刺痛也没有出现,相反,就像是初见一样,惊玹一把把她拉了过去,两个人的距离“蹭”得进了几步,也逼得宋执梳不得不回眸看他。 “跟我,去摘七星草。” 如是的惜字如金,看起来甚是平常。 宋执梳迷惑地眨眨眼,映在惊玹如川河纯澈又冷凝的瞳孔下。 她好像是明白了惊玹的意思,弱弱地指了指纽壁部落的雌性,似乎是怕他得紧了,弱声道:“那…她们怎么办…” 惊玹蹙眉,罕见地有耐心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说实在的,惊玹十分讨厌招惹麻烦,他不过是今天比往常早出来了些,就碰上了一桩大麻烦。他实在没有耐心,干脆直接用药了,不过这没毒性,不过是忘些事情的迷药罢了。 “他们没事。” 明明什么都想好了,惊玹却还是简简单单地吐出来了四个字,就硬生生地拉着宋执梳往里走。 “……” 她没办法,只能偷偷用神女之力,告诉所有动物不要靠近几个晕倒的雌性。 嗯?南二部落的?爱死哪死哪,滚 宋执梳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一时间有些出神。 惊玹好像并不明白雄性和雌性之间的些密密麻麻的连锁。 第592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3) “……惊玹?是不是走的…有点快了?”宋执梳吃力地开口,被一路上的枝条困得有些凌乱,她在万不得已跟不上的情况下才憋出了几个字,只不过是过于轻和飘,以至于她根本没办法判定对方是否听到了这几个模糊的字样。 不出所料,对方还是一声没吭。 宋执梳:难过,想哭,想抱美女—— 白团子一巴掌就扇过去[给我沙特啊扑!现在查的严,不要因为在言情世界里搞贴贴扣我工资啊!] “………”中指。 她只能认命,不曾想还没踏出去两步,前面的人就猝然停了下来。 !! 听见了!关心她了!爱上她了!任务完成了! 惊玹指了指前面凄冥黑沉,时不时爆响出动物嘶鸣的凄惨叫声的玄调森林,正要说话,却看见宋执梳乐呵呵地傻笑着,一顿,旋即沉默。 怎么回事,路上怎么趁他不注意偷偷傻了 惊玹歪头,蹙眉不解地看她,直截了当地伸手戳她的额头,凉冰的滑腻惊得宋执梳一悚,这时她才惊觉他们两个好像是到地方了。 “……” 有点丢脸,但还剩点脸。 她收回了尴尬遗憾的神色,轻咳一声,没什么惧意地往前上了一步,忽而又回头,语气微妙:“你不怕我进去之后死翘翘?” “……嗯?”惊玹似乎比她还迷惑,沉吟片刻,清凉道:“昨天你都没有死翘翘。” “……” “而且你还抱回来一只兔子。你告诉……那个谁是在这里面找到的,”惊玹淡漠道:“在这个森林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无害乖巧的生物,否则就只能是落为毒物腹中之物。只有两种可能,一:你说谎。二:你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让它敢踏入这里寻你。” “……” 诶? 宋执梳大脑有点卡机。 “那个谁”她倒是知道是声玉,但是后面那些罪证她可就是真的懵了呀啊喂。 昨天实在是有些晕乎,回来的时候只顾着给莱顿还有剩下的几号傻der脸色看,好不容易听见声玉问自己可爱的小兔子,她自然不会有什么别的思虑。 这这这…… 宋执梳抿唇,正要严阵以待,运用起自己绝致的大脑,就听见那边的人儿淡薄道:“你和声玉的关系看起来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况且一只兔子而已,也没什么需要欺骗的。”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 阴风萧萧,把森林中的低吟幽怨都播进了耳朵。 这恐怕是惊玹这辈子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宋执梳愣了愣,却是安下了心,旋即一本正经:“可能是我的美貌吧。” “哦,”惊玹并没有被她严肃的小脸蛋影响到多少,他再次耗费惊人的耐心往前指了指:“谢谢你。” “……” 姐不生气,姐一点都不生气。 宋执梳娇哼一声,颇有些懊恼地转头进了森林,惊玹目送着她进去,抿唇站在原地,拳头缩了缩,发出咯嘣咯嘣的骨头声。 一个,无缘无故和他好像很熟的,软而有棱的雌性。 惊玹垂眸,深处涌动的银色山火吓得蛇鼠蚁毒都退避。 宋执梳摘得很快,神女之力的好处她已经感受的十全了。路上她顺手又投喂了上次喂过的毒蛇(二蛋:??),出去的时候心情已经欢乐起来了,她哼着小调子,眯起眼睛迎着展亮的光,赫然见惊玹蹲着,手里把弄着什么东西。 宋执梳轻咳一声,脚步轻动便凑了过去,恰逢惊玹的动作停止,轻轻抬眸,正着便对上了小偷小摸想要过来扒拉两眼看看的小姑娘。 “……” 小姑娘眼尾的风情漫勒,蹁跹跳跃出了山山黛色,一汪响彻松林的泉汩汩地冒,在睫挑染上了半边天光,漂亮得软又清。 宋执梳被惊玹眸中的碎离银光看的呼吸一滞,两团红云飞上了脸颊,她慌忙地想要直起身子,却被惊玹一手定住了小脸蛋。 或许没碰过别人,惊玹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得很,生生把胶皮嫩肉的小姑娘的眼眶都蓄上了生理泪花。 宋执梳:……… 什么意思,挑衅她? 她眼前被泪水糊得看不清惊玹的动作与脸色,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头上多了很少的一点份量。与此同时,惊玹终于善心大发地松开了她。 禁锢一解除,宋执梳立马直起腰来,一蹦三尺高地爬开了。她揉了揉生疼的脸蛋,正要开口,却见惊玹直勾勾地看她,旋即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低声道:“好看。” ?!男人,你现在才对本公主的美貌有那么一点认知吗! 宋执梳正准备和他理论理论,眼前却垂下缕乖巧可爱的小青草。 她头顶长草了。 认识到这一点的宋执梳抿唇,眨了眨眼。 惊玹站起来的玉容身姿也顿了一下,随后平静道:“没编好。” 他走近,没带着什么逼人压迫的气焰,就那么一点一点地靠近,在一个极度亲昵的位置停了下来。宋执梳只要稍稍吸气,就闻得到浓郁扑鼻的清凉香草味道。 再往上看,花白白的玉骨就闪了宋执梳的眼。瞬即,她眼前那抹绿就随着惊玹拂动的手遁失,转而附在了他手上那漂亮的花环。 都是路边不知名的野花,混合在一起便是沁人心脾的芬芳馥郁。看得出来也做的很急促,草草的花边毛燥起来。 惊玹紧蹙着眉,手上动作不停,最后再次郑重地给傻愣在原地的宋执梳戴上。 看着小姑娘有些呆瓜但是漂亮得摄人的小脸蛋,惊玹正要满意点点头,又是一缕小草蹦出来,把他点头的动作卡在了中间。 惊玹面上死水一潭,可抿唇连成的一条僵硬的线已然表明他的心情似乎不那么愉快了。他绷着脸,伸手把那小草拨回去。 嘣~又弹了出来 唰~又塞了回去 嘣~弹~ 唰~塞~ 嘣~ …… 宋执梳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男人周遭升起的愠怒。 她终于是明白过味儿了。 惊玹给她编了个花环做谢礼。 第593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4) 看已经快要急眼的惊玹还在和那颗小草斗智斗勇,宋执梳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终于止住了男人的行动。 她伸手护着花环后退一步,灿烂的笑意在上扬的眼瞳轰然相炸,翁出了眸中的亮亮繁星。 “送我啦?别动它呀,多好看了。”宋执梳弯唇,一手把七星草递了过去,并决定与他冰释前嫌。 惊玹犹豫着接过,垂眸看着地,淡道:“我再给你编一个。” “我不,”宋执梳一口拒绝,警惕看他,头上的花环捂得紧:“我就要这个。” “………”惊玹不解歪头,低声说:“不好看。” “我不好看?” “……花环。” “我好看不好看?” “好看。” “那我带上这个花环好看不好看?” “好看。” “那就是花环好看喽。” “………” 惊玹从来没有和雌性说过这么多话,他今天所有能说的话都被提前预支了,因此,他紧紧地闭唇,轻轻点头。 既然对方这么喜欢这个小丑花环,那他也没必要上赶着自己找不痛快。 宋执梳笑颜逐开,两颊再次飞上红云,生生也璀璨了花环。 惊玹没多看她,只是检查了一下七星草,确认无误后背起自己的小药篮,淡漠的眉眼看着宋执梳拿着爱不释手的小花环欢呼雀跃。 这个时候,他本该不耐的。 可是却疑问更多。 好奇怪的雌性 对于浪漫的事情,惊玹向来毫无交集。否则也不会讨不得来者不拒的苏橙蕊的欢心。就算是编花环,也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教的。现在早就生疏了。只不过他与这个雌性非亲非故,可她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虽然惊玹自己都觉得这个小雌性好像瞎了眼了。所以便做了个花环。 他早就做好了被她丢掉的准备了,也没什么情绪,只不过是不回给这个在他看来不甚重要的雌性什么东西,总让他感觉在占便宜。 可是宋执梳的欢喜太多了,多得比他预料的嫌弃还多。 这或许是惊玹人生第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那就随着身后的阵阵呼啸散去就好。 他们两个是一块儿回去的,那时声玉已经和一众雌性在记忆抹消之后回去了。她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连是在采果子的林子醒来的事情都随着时间淡忘,不禁让宋执梳感慨惊玹牛皮。 “阿梳戴花环好看。”声玉看见她便勾唇夸了一句,惹得原本就蹦蹦跳跳的宋执梳更是欢乐,一头扎进友好的雌性堆里面,捧着自己的花环,明析着眸子,一个劲儿地问“真的好看吗?超级好看对吧!” 惊玹看了几眼,想要绕过去回自己的家里去,刚一动脚就听见原本安静素软的小雌性欢呼问道:“是不是我这个花环也超级好看!!” 剩下的雌性本应该连声附和的,不过她们仔细一看,那小花环次次啦啦的,每一个扭环都蹦出来了几颗草,有几处甚至崩了开,要挂不挂地在干瘪的小花上随风招摇。 “………” 她们沉默了 “嗯?美到失语了?”宋执梳眨巴着眼睛,不解她们突然的安沉。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们眼里沉稳可爱,漂亮温柔,或许面对惊玹还有点怂的胆小雌性,在这个花环上的热情十分汹涌,甚至非让她们说出来一个结果不可。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你戴它好看? 她们本想说的,可是看宋执梳翘首以盼的模样,却又欲言又止,实在忍不下心拒绝这个捡回来的“女儿”,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这个话题的引起人:声玉身上。 谁知道,一向担当大任无所不能的声玉轻咳一声,默默地别过去头,表示两难。 雌性:……… 真没想到声玉第一次不靠谱是在这种事情上。 宋执梳还没明白过来,她现在因为头上的小花环高兴的过了,以至于根本没察觉对面的心思,还在喋喋不休:“知道吗知道吗!惊玹给我编的哦!” 此话一出,原本就奇怪的氛围更加诡谲了。 …… 纳尼 一众人均是一僵,旋即面面相觑,终于注意到了不知为何在原地踌躇了这么久的惊玹。 声玉还是个挑起大梁了,她上前一步,滞了许久,才简洁道:“谢谢你带执梳出去玩。” 在这里,除了真的有伤情,他们这个部落的人,大多都是不太愿意和惊玹接触的。坦诚而言,不过就是害怕他的原型。再加上他本人又是吊诡冰冷,就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他这次破天荒地带宋执梳出去玩,就让这群已经把宋执梳当成女儿养的雌性稍微放下了一点戒备。 与以往一样,惊玹别说一句话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笑容灿烂的小姑娘。 他突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哥哥!蕊蕊姐姐醒了!” 惊玹顿时眼色一凛,喉间的话也没吐出来,跟着笑得眼睛都没了的长昇往里面走。 原本还算和气的氛围一下子素气起来,其中一个雌性撇了撇嘴,抱住还没来得及收回笑容的宋执梳,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眼睛比别的亮多少能看得出来执梳多好看呢,都一样。” 她这话一说出来,登时就燃了众人不满,一哄而上哄着宋执梳,生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在这个最强大的纽壁部落里面,其实她们已经算得上是运气不错了。但是天降苏橙蕊,牵来一阵不快。日积月累的,她们已经不指望找雄性过活了。 可是天上能掉下来一个苏橙蕊,也挡不住一个宋执梳。她年轻,漂亮,偏偏性格在她们面前又娇又软还胆小,稚气得很。最重要的是,她还敢明目张胆地嫌弃苏橙蕊,斥责莱顿,她做了许多她们只能想想的事情,又亲近雌性,对除了惊玹以外的雄性冷淡,简直就是她们的完美女儿! 因此,就算一开始只是抱着抱团取暖的想法,久而久之,也会真心喜爱这个“女儿”。 第594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5) 声玉也皱起眉头,凤眸冷芒烁烁。她低“啧”一声,还是道:“没办法,既然这样,我们只能也去看看。”一众人心中不满,却也不得不没精打采地去问望苏橙蕊。 宋执梳也跟着她们,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无论怎么样,惊玹不带犹豫奔赴的模样,她看了也会怔愣。不过旁边好多美女姐姐,她一下子把这些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专心致志地和雌性玩耍。 苏橙蕊面容苍白,悠悠转醒,见的就是周围围了一众雌性和她目前的5个雄性,独独人可能稀疏一点的地方,大概就是垂眸停立于前的惊玹周围。 没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的,就算知道他是急匆匆跑来查看苏橙蕊的伤势也没用。 如果非要说的话,恐怕就是那个一直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左看看右看看,但是就是不离开惊玹半步的宋执梳了。 苏橙蕊:……… 她是不是嘎了?要不然为什么会看到这么违和又这么顺眼的画面。 他们两个的气氛过于微妙,相比起来如同春与雪,夏与冬,完全不相配的存在。可是看起来就是莫名般配。许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恐怖的搭配,就连莱顿、星源、点仲,豹征和冬言都没反应过来。后三者整天神出鬼没,玩世不恭,哪里有苏橙蕊,他们才会出现在哪里,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正眼近距离认真面对宋执梳。 嗯……怎么说呢,相比于她那张脸,更让他们瞠目结舌的,应该是她对惊玹的态度。 谁能告诉他们,不过是几天没出现,为什么他们部落突然出现的一个雌性,突然就被所有雌性相护,却跟着惊玹转圈的雌性。 脑袋磕傻了吧 他们如此得嗤之以鼻,以至于连苏橙蕊都没看。 苏橙蕊:栓q 还得是莱顿,在苏橙蕊醒之后,满眼的红血丝都是嵌上了点亮堂,急忙准备来水,体贴又温馨,把所有男主应该干的事情干了个遍。 ”惊玹,”莱顿干哑着嗓子,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那边淡漠如风的人,急切问道:“蕊蕊身体怎么样?” 此话一出,原本还吊儿郎当的四个雄性一下子正经起来,紧张地看向那边。 惊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查看苏橙蕊手臂上的伤势,没什么波澜起伏地回应:“没事了,再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了。” 他背过身,去准备药材。倒是那边五个身高体壮的雄性喜极而泣,尤其是莱顿,和苏橙蕊相拥痛哭,有种劫后余生的珍惜。 “哎呦,搁这哭什么呢?要不是执梳去给你采七星草,你在土里埋着哭吧。” 说话的是雌性中十分泼辣的一员,宋执梳很喜欢她,虽然她每次说话都直白得恐怖。 她这话说的声音大,这地方又是密闭的,很难不听到。然而那边卿卿我我、如痴如醉的男女主们好像形成了一道屏障,无动于衷。 挺起胸脯准备等待女主的下跪磕头的宋执梳:??? 二臂,怎么着也要遵守遵守美德吧 她的战斗力在遇到男女主的时候爆棚,正要上前让她们体会体会恶毒女二的威力,一阵药草清香阵阵,惊玹掠过她,却偏了偏眼,小雌性气到鼓包的模样便映入眼底。他蹙起眉头,一把把药材扔到苏橙蕊床头,冷漠地看四个雄性满眼爱意地注视着苏橙蕊,似乎是毫无眼力见地淡声道:“是……这个新来的雌性去摘的七星草,向她道谢。” 这音量不高,可对于沉浸在柔情蜜意里面的苏橙蕊可是振聋发聩,如雷贯耳。她不得不调整一下当做没听见的对策,毕竟惊玹这可是明显当着她面说出来的。 可是她百思苦想,都不觉得惊玹会为宋执梳说话啊。虽然是宋执梳为她摘的药材,但是她也不太相信这个失了忆的宋执梳会大发慈悲为她以身试险,恐怕是为了一些别的目的。抛开这个不说,最重要的是惊玹……… 聪明的苏橙蕊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一定是惊玹看到她一醒来就被她的莱顿拥入怀中,吃醋了,她再怎么样也是了解一点惊玹的,这才几天,冷心冷情的惊玹怎么可能会为宋执梳说话呢? 于是,苏橙蕊安抚了一下五个傻大个,虚弱地咳了咳,冲着惊玹微微一笑,眸里浅含些光泽,她放柔嗓音,似是感激不尽道:“惊玹,谢谢你,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一定是你不离不弃,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感激……” 宋执梳:搁这玩语文阅读理解呢 这下子都明白了,苏橙蕊就是在故意忽视宋执梳。 不出宋执梳的意外,宋执梳自己也像自己料想的一样生气,她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那边的惊玹却已经先她一步,冰凉的尾音都染上了不近人情的味儿:“和我没关系,和那个雌性道谢。” 苏橙蕊:………? 不是吧,这都拿不下你。 不过这也怪不得苏橙蕊,在场的各位,估计比苏橙蕊冷静的不会有多少。连都做好让在外面伺机而动的大蟒蛇进来的准备的宋执梳本人都懵了。 不过宋执梳接受能力强,她立刻甩手拍拍小蟒蛇让它委屈巴巴地拐回去找妈妈,黛眉一撇,明眸一圆,泪就滚滚地落了下来。她不动声色地轻移到惊玹旁边去,抹了抹泪:“没关系,就算她不道谢也没关系,我没事的……” 苏橙蕊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女的茶她,看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高高在上的脸,她面部一下子狰狞起来,就想要爬下床撕了她。宋执梳一抖,默默往惊玹身后躲了躲。 嗯,是,没错,她胆小如鼠。 惊玹倒是没反应地站着,倒是苏橙蕊的五个傻大个怕她伤口崩裂拦着,后面一大众雌性也呼啦一片上来护着宋执梳,一时间场面十分焦灼。 苏橙蕊此时理智才回笼,她看着被一众雌性相护的宋执梳,和拦着自己的五个男人,突然觉得 她好像在失去什么 第595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6) 初秋繁华掠目,鸟儿困倦,在树枝上歪头看院子里的男女。 “我叫宋执梳,宋—执—梳——”宋执梳拉长音腔,在闷头捣药材的惊玹旁边绕啊绕,连柔缓的嗓音都转着形成一道令人目眩的障。见惊玹依旧不为所动,宋执梳再次气得鼓包,忍不住道:“你看你看,又不听我说话。” “上次在苏橙蕊面前,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宋执梳一想起来“那个雌性”四个大字就生气,她冷哼一声,可惊玹一抬眸,她就外强中干了些,哼哼唧唧地坐下去开始耍无赖:“你叫你叫你叫啊……不叫阿梳的话,宋执梳总可以吧?执梳呢?也好听呀。” 每次想找宋执梳的事却都莫名其妙被些动物打的长昇:……… 看到面前冷若冰山的惊玹与软着哭唧的宋执梳,长昇快把“我习惯了”这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天知道宋执梳在惊玹不在的时候是怎么冲他耀武扬威的,甚至面对他们部落的五大天子都不带怂的,冷嘲热讽得让苏橙蕊气到发疯。不过因为她会摘七星草,而且在平常状态下人也软和,所以现在纽壁部落的人,特别是雌性,对宋执梳都保持着一种神秘的敬重和喜爱,除去某些被苏橙蕊迷了眼的雄性,尤其是那五个傻大个。但是他们排挤甚至是厌恶惊玹,所以没必要为了找宋执梳不痛快而来找惊玹,所以宋执梳大部分时间都是很自足的。 雌性都把她当女儿看,身娇体弱的,生怕她出什么事,出去采果子会很担心她,在宋执梳努力了很长时间之后,她们才敢像从前一样攀岩走壁,灵敏的动作总是能招来宋执梳的星星眼。 慢慢的,宋执梳融入了这个部落,甚至比苏橙蕊还混的开。 不过长昇对她的警惕心一点没少,一方面是因为苏橙蕊,另一方面就是……… 他看着宋执梳看向惊玹亮晶晶的神采,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雌性,好像真的很喜欢他哥。 那不行,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图他哥的才华。他可不能让蕊蕊姐姐和他哥哥落入这个雌性的圈套! 抱着这种“天降大任于斯人”的心态,长昇下定决心,趾高气昂地走了过去,开口就是一句:“喂!你别成天烦我哥哥!” 忧郁的宋执梳一直没有得到惊玹的回应,手里的兔兔rua起来都不香了。一听出气筒来了,立刻打起了精神,阴森森地看着长昇。 长昇:………… 每次都这样,这个雌性就是两面三刀!想起来蕊蕊姐姐被这个雌性气得四仰八叉的样子,长昇打足了勇气道:“你没看见我哥哥不喜欢你啊?” 宋执梳揪着他耳朵,在他嗷嗷叫唤之下把他扯远,摸着小兔子,好整似暇地看着长昇呲牙咧嘴。 “你你你!你再这样,我要告诉我哥!”长昇捂着耳朵,看见宋执梳挑眉,一下子又弱下去了气势。尤其是在看到宋执梳怀里的那只小兔子之后,脸更红了,别别扭扭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宋执梳无语,伸手把怀里的糯团子给他,重复着每天的话:“好好照顾它,要不然唯你是问。” 糯团子不满地扑腾着腿,目光哀怨地看着宋执梳,后者只是没心没肺地冲它笑。 长昇动作都僵了,轻轻地抱过小兔子,整张脸都炸了:“我我我…我是不会…被你这样的计谋给…给收买的!你等着!”撂下了一番狠话,小屁孩就高高兴兴地抱着小兔子跑了,不一会儿就抱着它把整个家弄得一团乱。 宋执梳直起身子,转过去,碰巧对上了惊玹递过来的眼神。她一愣,笑容一下子就绽了开:“你也喜欢小兔子吗?要不然我给你再去抱一个回来?前提是你要叫我的名字啊,宋执梳,宋—执—梳——” 白团子:没眼看 宋执梳知道,惊玹对兔子这一类的生物的触感可能没什么兴趣,如果非要说,大概是对兔子的口感有些兴趣。刚才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不过惊玹一直不叫她的名字,确实是让她有些挫败。 见他还是定定看自己,没有开口的意思,宋执梳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坐下,陪他一起摆弄药材。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宋执梳撇嘴,低声抱怨:“明明对苏橙蕊那么好,对我好点怎么了?如果你们都相信她的话,那我们不都是妖精吗?凭什么搞特殊对待呀?” [执儿,你想清楚,她可是女主呀!]白团子安慰着已经两次没饭吃的二蛋,翻了个白眼[咱出场几章就死翘翘了,乖,活着就好。再说了,就算惊玹信苏橙蕊的那一套说辞,那跟喜欢不喜欢你有啥关系?你还是洗洗睡……] 宋执梳小脚一扬,就把白团子踢了个翻。二蛋好像很喜欢这个感觉,绕着白团子想要再来一次。 她正要再次长篇大论,忽的风灌 “宋…执梳…?” 宋执梳一顿 惊玹好像觉得这三个字叫起来不舒服,皱了皱眉,舌尖转了一圈,又唤道:“阿梳…?” 惊玹不喜欢说话,把嗓音酿的沉美而醇厚,不过总是淬上了冰,余味悠长也不足以除去人们的反感,是听着就打颤的无情机械。 可他这次似乎是遇上了些麻烦的情感,发酵起的木惑纠缠着漂亮惹风的嗓音,渡着初秋的风漫进宋执梳的耳朵,刺激得心跳一抖。 “我我我,我在!”宋执梳激动地举起了手,眨巴眨巴眼睛,星耀闪光,通篇悦动,她餍足地眯了眯眼,在阳光下靓丽生辉。 惊玹偏头,有些疑惑于她的开心。 他在口中对“阿梳”这两个音节嚼了又嚼,又喊了声:“阿梳。” 果不其然,面前原本就飘飘然的小雌性笑得更欢了,要融化一般:“我在!” 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很高兴。 惊玹莫名其妙地就的出来了一个结论,幅度甚微地点了点头,继续忙着手下的药材。反倒是宋执梳终于如愿以偿,开心的忘乎所以,没再烦他。 阳光媚丽,照得两人光辉四溅。 第596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7) “这个怎么样?”宋执梳晃了晃手上可爱的一株不知名植物,兴冲冲地对着惊玹摆手,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眼。 她不满地小跑过去,把手上的植物递过去让惊玹看。 惊玹不得不低头看,不出所料,又是一株漂亮的有毒植株。 他算是明白了,宋执梳只会挑好看的拿,丝毫没明白“最美丽的最危险”这句话。每次都是这样。 惊玹眼底终于升了除冰凉外的一抹无奈情绪。 偏偏好像这些植物很喜欢宋执梳的样子,他每次出来如果带着宋执梳的话,她永远知道他所需要的药材在哪里,只要惊玹给她描述一下那药材的模样。 这很大程度地节省了他的时间,不过也会浪费一些时间,就比如现在,他要认真地看着宋执梳的眼睛,字字而顿:“有、毒。” 如果他们平时这么对视的话,宋执梳一定会脸红,可是她现在小脸一垮,红唇嗫嚅:“真…真的又有毒啊?”惊玹没重复,只是清明地看她。 “好…好吧,”宋执梳依着这植株的意思,把它埋了下去,起身垂头丧气地牵起他的手道:“我们回去吧。” 她每次一心不在焉,就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经思考,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就比如现在这个暧昧的动作。恰巧惊玹并没有什么雄雌之辨,或者不甚在意,就任由她牵着了。 他偏眸看小雌性,初秋的太阳光而不耀,折射得那银白碎璃闪点。 嗯,她好像又不太高兴了。 惊玹突然轻叹,伸手从背后的小篮子里拿出来了一个花环给宋执梳,对方一下子就重振旗鼓,笑眯眯地收了过去。 明明每次都是这样 宋执梳的花环已经堆了一地了,可是每次收到的时候还是会像现在一样手舞足蹈。 惊玹不懂 可是小雌性开心的话,他就会少很多麻烦。 他们两个已经习惯每天清晨一起出去采药了,不过宋执梳回来的时候总是要伸个懒腰去睡一个回笼觉,等到要出去采果子的时候再出去。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惬意悠闲。 “惊玹,你不是原型是银环蛇吗?”宋执梳一把薅过旁边野生的深绿草,对抱怨自己太用力的这个小家伙的草根连忙道歉之后,继续问道:“那个寒幽谷里面不是说遍地毒物吗?你化成原型也可以进去呀!” 她把刚刚摘下的草放入惊玹的小篮子里。这个草是她唯一记得住的,因为它可以用来刷牙。在这个地方,吃穿都是难题,更别说用度了。她来的第二天,惊玹就把这种草给她,告诉她嚼一嚼会有很清新的感觉。她半信半疑地试了试,发现了新大陆。 不过没多少人用,除了宋执梳惊玹和长昇,大多数人其实不太在乎这些。所以每次宋执梳看见男女主接吻,其实真的有点想吐。还好在她的积极推广下,许多雌性也开始慢慢接受。这种植物遍地都是,而且听它们自己说,一年四季都长得出来,宋执梳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没有。 惊玹淡淡地瞥她,还是简单道:“原型,危险。” 宋执梳打了个哈欠,牵着惊玹的手摇啊摇,疑惑歪头:“你的原型打不过它们吗?” “没关系呀,我认识它们,我们可以一起进去,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是的,她已经和这里所有的植物和动物打好关系了,有她罩着,惊玹大胆往前走! 不过这次,惊玹没再回复她了,只是眸色深了些许,凝了狂风,须臾,才又烟消云散。 到家之后,宋执梳进了屋子就要爬去床上,却被惊玹捏住了后颈,她扭头,只能看见惊玹下颚冷漠的棱角。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的采多了,”惊玹凉薄开口:“一起。” 宋执梳一下子就蔫了,她哀怨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下,开始敷衍地帮惊玹整理药材。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进了一些。虽然在宋执梳看来,惊玹依旧不会叫她的名字,只是有时候她真的因为长昇很生气,他才会没什么感情地叫一声“阿梳”。该死的,她还是吃这一套。 宋执梳:可恶 不过在其他雌性的眼里,宋执梳现在和惊玹的关系,已经够她们目瞪口呆了。 “不想干……”宋执梳揉了揉眼睛,低低地出声,抬眼看惊玹,对方稳若泰山,她正要再重复一遍,对方却抬眼凉凉地看她 “是你说的,要留在我这里帮我做事。” 宋执梳:……… 可是谁知道真的是来打杂的呀! 她虽然之前的位面的所有细节都会忘掉,但是天性傲骨,她怎么都不会忘每次都是身娇体软大小姐,什么时候干过活啊? 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宋执梳撇了撇嘴,还是叹着气帮他捣药材。 等到了出去摘果子的时间,声玉就会来这里叫她。宋执梳眼睛一亮,摊开手上一直蹭她手的药材给惊玹,忙着就扑进雌性堆里。 惊玹没在意,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雌性就算是来接宋执梳,也不会踏进惊玹的屋子半步。众所周知,除了刚来的宋执梳,需要惊玹看伤的人都是在外面等着的。一方面是因为惊玹本人的自属领地意识极强,另一方面,恐怕也没什么人会想要往这毫无生气,阴森森的地方去。 嗯……不过也是有例外的 比如 “惊玹!我要去摘果子啦!”宋执梳冲惊玹兴奋地招招手,大声道:“如果我摘到好看的就给你带回来!” 雌性:……… 她们都知道,宋执梳喜欢好看的东西。所以,所有有毒的果子都被她摘下来过,无一幸免。 惊玹没回头,只是暗暗叹了口气,之后偏了偏眼睫,冲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得到回应的宋执梳就斗志昂扬地踏上了自己的成功之路。后面的雌性喊着跟上,生怕宋执梳一个不小心走丢。 唯有声玉 她复杂地看着不远处安静的人 总觉着,每次看他,都心有不安。 第597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8) “那个那个!”宋执梳指了指上方光亮斑斓的果子,亮晶晶地看着旁边的雌性。 那雌性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无奈道:“执梳,那个是有毒的。” 宋执梳已经是第三次踩雷了,她闷闷地“哦”了一句,转身又信心大起地去找其他果子,并且信誓旦旦地向一众雌性保证自己不会在落入“漂亮果子”的陷阱,请大家放心。 雌性们:怎么说,很难放心。 “天慢慢凉了,我们得多摘些屯起来,准备过冬。”宋执梳旁边的雌性姐姐细声和她说,宋执梳微乐意跟在她后面听她指挥。 只不过惊玹一直想要的漂亮果子可能带不回去了。 宋执梳:遗憾 惊玹:感恩 宋执梳摘果子的速度很快,倒不是说身手敏捷什么的,而是那些树好像…… 弯下了腰…… 给她…摘? 或许这个形容震惊到雌性自己了,她们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是看到宋执梳满意地拍拍果树并让它开心地抖了抖树叶之后,还是会惊呆一会儿。 嗯,不愧是她们的女儿。 由于宋执梳的参加,她们这些天硕果累累,宋执梳走的时候还是想要摘漂亮果子,雌性们也让她摘,只是告诉她千万别让惊玹吃。 于是惊玹看着面前喜气洋洋的小雌性和桌子上摆着的色彩艳丽的果子,沉默了几秒钟之后静静地收了过来。 宋执梳满意地点点头,转而把一大箩筐的果子再摆上来。看到惊玹愈发奇妙的眸子,宋执梳才急忙摆手解释:“这些都是能吃的,因为我帮姐姐们摘了很多果子,她们要送给我的,我就搬回来了。” “留着,自己吃。”惊玹没多说话,只是推了推,没打算接受,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虽然他一直都是这样,但是宋执梳还是执意认为自己一定会在他心里有那么一点地位! 白团子(\/冷笑\/甩手\/摸头\/语气中是冷漠的嘲笑):普信女。 宋执梳:拳头硬了。 宋执梳既然每次都能认定面前的反派是同一个人,那么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循。比如,反派对她冷漠,她的反应是:有趣。别的男人对她冷漠:呵,给脸不要脸。 当然,对于女生,她的标准是:只要她喜欢,都是老婆。 这招很管用,所以宋执梳到现在都在努力为自己营造一个好形象。不过嘛,收效甚微,反派依旧冷冰冰。再加上没有机器报告好感度,她就更没有什么信心加持了。 综上 都他妈怪白团子 白团子:梨花带雨咬手绢 宋执梳幽怨地瞪着面前的大冰块,还想说什么,那边轻佻之音猝然一响 “可爱的雌性,在这里做什么呢?” 下贱之语 宋执梳在心底把这道声音的主人贬低得一文不值,面上则是抱着自己的小板凳朝惊玹那边移了移。才勉为其难地施舍给了冬言一个目光。 冬言:……… 不是,这雌性怎么还两副面孔呢? 他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宋执梳 皮囊极美,可惜,心肠歹毒。 就这么轻轻松松给人下了定义,冬言还是笑面虎做派,意味不明地笑,视线却牢牢锁定在桌子上的一筐水果,有些意外。 宋执梳警惕地把那框果子移了过来。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的性太强,冬言清了清嗓子,如狐般上挑的风流眸轻弯,直说来意:“这框果子,能不能给我呢?” 不等宋执梳回答,他又添上:“当然不是白给,我会给你们过冬需要的皮毛和干草,还有一些肉。” 出乎他意料,宋执梳不为所动,只是无聊地玩着头发,过了会儿才慢悠悠问:“你们要它们干什么?” 宋执梳既然说得出“你们”,就证明她一定是知道不可能是冬言自己需要的。 这话问的冬言一梗,他眼神飘忽,最后还是如实道:“蕊蕊最近要搞一个盛大的仪式,好像是……叫什么来着……生日?应该是这个,她说这个很重要,必须要大搞。我们猎了很多猎物,但是她一直要求要多一点的水果。雌性那边只给我们日常需要的,我来这里就是看看你有没有…” 嘿,还真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其实这个猜测是豹征提出来的,他们也不瞎(苏橙蕊除外),知道宋执梳或多或少有点什么能力,在摘果子上也不例外。而且宋执梳和雌性关系好是有目共睹的,就让他来碰碰运气。 一是因为冬言确实是长相最有魅惑力,并且油嘴滑舌,一张嘴行天下。二是,剩下的人实在不喜欢惊玹。 不得不说,这一招确实有杀伤力。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一个开心就给了。 唉,非要对上宋执梳。 她挑眉,冷淡道:“哦。” 竟然和惊玹有如出一辙的欠扁样。 “所以……”冬言压根就没把惊玹往眼里放过,他笑容得体,觉得已经有九成把握了。 谁知道宋执梳直直地把目光锁定在惊玹身上,利落问道:“惊玹,你觉得呢?” 冬言一时间笑容有些僵,没想到宋执梳会把话头抛给惊玹。 不过转念一想,惊玹对苏橙蕊也是一等一的特殊,听到他这么说,估计会同意的吧? 想到这里,冬言的心稳了稳,就等着惊玹的赞同声了。 谁知他长视宋执梳良久,又低头看自己的药材,平声道:“你自己决定。” 冬言:我恨你像块石头 宋执梳心情这才好了点,她抬眸看向天雷滚滚的冬言,一时间语气就犀利起来:“首先,我们这里不缺你说的那些东西。其次,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生日是什么意思,但是都快要到冬天了,你们不想着储存食物以确保度过这个冬天,现在和我说要大搞形式?” “有病啊。” 她倚着桌子,懒懒散散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冬言心下一沉,一时间看向她的眼神都锐利狠辣。 宋执梳不惯这群主角“得不到就起光环”的臭毛病,她直冲地对了上去,冲他笑。 那笑怎么看怎么纯净无害 却无端让冬言看出了挑衅的意味 第598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19) “她真这么和你说的?!”点仲双目喷火,心疼地拥着怀中委屈的人儿。 冬言愧疚地看了眼他怀中的苏橙蕊,没有接点仲的话茬,只是哑声道:“对不起蕊蕊,我没能拿到……” 苏橙蕊退出点仲的怀抱,通红的杏眼弯弯,勉强笑道:“没关系,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没有考虑清楚……” “谁说的?”点仲强势地揽过她,惹得佳人脸颊粉红,他眯了眯眼,阴恻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来硬的,抢也要抢回来!” “不行。”莱顿皱了皱眉,简短的两个字却让那边的五个人都一惊,他看过去,正对上了苏橙蕊不可置信的眼眸,心底软了软,可还是摇了摇头:“那个雌性说的没错,冬天快要到了,不能因为这些事情浪费食物。” 苏橙蕊没想到第一次吃瘪竟然是在这个事情上。她张大眼睛,迅速凝结成了泪水。其他的四位男主角登时心慌,凶气煞煞地团团围住苏橙蕊 “亏蕊蕊平时最喜欢你,没想到你还是不能把她放在第一位!” “没错,不过是几颗果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存心给蕊蕊找不痛快而已。” 他们五个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都想独占苏橙蕊,能赶走一个是一个,现在竞争力最强的莱顿露出了破绽,他们自然是要添油加醋的。 莱顿压根不想理他们,只是担忧地看向四个雌性的缝隙间影影绰绰的纤细身影,不过苏橙蕊现在有些自闭,背对着他,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这下子,原本他还理智尚存,这一个平a就给他弄得心慌不已,莱顿连忙说:“蕊蕊,我错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惊玹那里。” 随着莱顿的脚步声渐渐远消,苏橙蕊眼底的笑意才慢慢浮现。 男人,不就是这一点小把戏就让他甘之如饴的生物吗? 不过 宋执梳 她恨恨地淬了口这个名字 她一向自负,就宋执梳对她现在的反应来看,应该就是失忆了。那么,对她构成的威胁不大。但是现在看来,她的存在,就是给自己招来了不痛快。 想到宋执梳对惊玹的特殊,她不禁弯唇 宋执梳正在和糯团子玩,长昇一直跟在屁股后面,鼓鼓囊囊的,也不和她说话,但是就是像一个跟屁虫一样。 可能是受宋执梳身边神女之力的影响,小兔子越来越聪明机敏,讨人喜欢。宋执梳才不会轻易把糯团子给长昇呢,更何况他一直看不惯自己,从来没说过一句好话,之前是她善解人意,不过今天冬言那么一闹,她心情就倍儿不爽。 还有,妈蛋,她堂堂宋家大小姐还没说要过生日呢,她苏橙蕊凭什么? [凭她的31条狗啊我滴宝!]白团子笑哈哈[人家是女主,有点不一样很正常啦……] “你给我滚!”宋执梳一手把他弹开,冷哼一声,继续逗糯团子玩。目光不经意触及到在石桌上处理药材的惊玹,她叹了口气,心中郁结。 惊玹每天都这样,早上出去采药,剩下的时间就是捣鼓他的药,每天会来一两个受伤的雄性,都是些轻伤,很快就搞定的了。所以惊玹通常都是在石桌面前一坐坐一天。 计上心来,宋执梳把糯团子放在自己的脸前,偷偷摸摸地蹲到石桌下面,丝毫不管后面看着糯团子快要流口水的长昇。 她抱着小兔子,为了防止吓到惊玹,宋执梳慢慢、慢慢地升起来,把小兔子缓缓升起在惊玹面前,余光看到他看过来,宋执梳立刻放软了声音,甜甜道:“我是糯团子,别在石桌面前呆一天了,我们一起出来玩呀。” 说完,她就“蹭”一下,从糯团子后面露出了小脸蛋。 惊玹敛眸,静静地看她。 小雌性这一段时间被他这里的伙食养的圆润了。她虽然不喜欢吃肉,但是每天晚上他们一起去吃东西的时候,惊玹都会撕下来最精瘦的一块给她。有时候宋执梳不吃,惊玹就会静静地看她,直到看得她心里发虚,不得不吃。不知道为什么,在投喂她这件事情上,惊玹的耐心惊人:或许是把她当宠物养了。长此以往,宋执梳也习惯了每天在集合分配食物时,现在雌性堆里玩一会儿,再飞去惊玹那里等待投喂。 与此同时,有很多补益的药草和宋执梳从来没有见过的蔬菜,配上清甜可口的果子,少吃些肉,就肉眼可见得圆了。她现在穿的还是其他雌性的衣服,不过她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只是用自己跟惊玹学的编花环还有自己摘的果子去换了两件,用来轮着穿。她好像很爱干净,动不动就下河洗澡洗衣服。 虽然现在几乎每天和雌性出去风吹日晒,但是相比来的时候,好像没有黑,依旧白白软软的,两颊也红润得娇憨,眸子亮堂散星,耀明光深。两颗小酒窝深了又深,把眼尾的媚意都勾得淋漓尽致。 见他不说话,宋执梳又锲而不舍地发问:“惊玹?别坐着了,我们去玩嘛。” 不过糯团子好像很抗拒的样子,四条腿扑腾扑腾,好像是对惊玹抗拒得紧了,整条兔子都开始暴躁起来。 宋执梳吓了一跳,连忙把它给了长昇,虽然糯团子还是有些不乐意,还是平和了下来。 “我忘了你是蛇了,它害怕你,”宋执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长昇不也是吗?”宋执梳又一想,很快明了:“嗯,因为他太哈皮了。” 惊玹依旧紧紧地盯她,不发一言。 他开口,想问什么 恰时 “惊玹!” 宋执梳一下子直起身子,警惕地看着来人。 惊玹也顿住了声,他手指动了动,悄悄抚上了心脏 迷茫无声,心动难捱 “你有事吗?”宋执梳看着气喘吁吁的莱顿,心下却起了防备心。 莱顿没理她,只是径直走向了在石桌前沉默不语的惊玹,霎时间,腥风与狂暴飞溯,他喉间低压出了声,是雄狮的警告般的怒吼,压的人喘不过气。 是了,不论怎样都是男主的配置。 “把那框果子交出来。”莱顿眼眸猩红,一想到苏橙蕊背对抗拒他的样子,他就几欲疯狂。 宋执梳有些不适他的大男主威压,脸色难看苍白。可是看到惊玹就那么不闻外事地坐着,就莫名遭到了男主的怒火,她心中顿生出滔天火气来。 不等那边吓傻的长昇反应,她就怒容毕现地挡在惊玹身侧,挑衅般地对上了莱顿的眼,开口就是 “你有病吧?死大块头蠢狮子。” 第599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0) 长昇:我直接跪下 他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他一直以为,宋执梳只会挑他和他哥两个软柿子捏,谁知道她竟然敢指着莱顿鼻子骂,甚至骂的阵仗比骂他还狠。 小样,要不是看在你是惊玹弟弟的份上,骂的你你哥都不认识。 长昇:谢主隆恩 莱顿蒙了一脸,看着比自己矮了不止一头的宋执梳,心情微妙。 他莱顿,天生的领导者,不知道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征服了多少的崇拜者。 竟然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 不可饶恕! 莱顿后槽牙磨了又磨,原始征服的兽性在锐利的眼中膨爆,霎时,一道凌厉的掌风一啸而过,直愣愣地冲着宋执梳的心脏处去,其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惊得林鸟四散,兽鸣连连。 长昇下意识地抱紧怀中急得想要跳出去的糯团子,颤抖着蹲了下去,过了好久却没听见什么声响。他鼓着勇气睁开了一只眼,被震得说不出话 惊玹一只手轻轻松松地接下了莱顿已经进化得十分恐怖强劲的狮臂,上面蓬勃的血管还在猛烈扩张,肌肉呈现出紧绷的青色,与惊玹看着羸弱白静的手腕一对比,更是看的他胆战心惊。 宋执梳冲面色铁青的莱顿笑笑,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模样,却又转身就环住了惊玹的腰身,哀声:“呜呜呜,他刚才要打我……我好害怕呜呜呜……” 莱顿:?神经病啊! 他理智回归,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抽不回来。心下一凉,动物忌惮磅礴危势的本能激得莱顿一阵颤栗,脑子都有些不清不楚。蒙沌之间,莱顿也能轻而易举地收回自己的力量,仿佛刚才那快要窒息的心悸是梦。 莱顿微眯双眸,细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诡异。他天性是王之傲气,不过也不会过于看轻对手。刚才想要打宋执梳的那一下,就算是失了理智,可是骨子里作为统治者的理性与克制也注定他用不了多少力气。惊玹表面看着一无所取,静若沉尘,可是他莱顿是万万不敢忘记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完全掌握毒性银环蛇变形的雄性,他能接下自己才用了两分实力的拳头,莱顿其实是不意外的。 但是唯一让他心口发慌的是刚才他抽不出手的感觉。 被倦怠的暗冷浓雾啃噬,不知在何处虎视眈眈的如芒刺背的闪动目色,如锈得顿得出炫黑糜烂的火花,烧得他的自信旺势燃天。那死寂得浓深的目光粘在身上,但是具体像什么,他又如鲠在喉。那种湿黏浓稠的恶心的视线就粘在背上,来自四面八荒,寻不住,却又无处可遁。 恐怖得他再也不想尝试一次。 他很怀疑是惊玹的,但是再看惊玹淡漠如烟的琉璃盏杯般的银色光辉,他又不得不亲自抹杀这个想法。 他最不应该猜忌的,就是在这个部落,任劳任怨却又被排挤的惊玹。 这么想了,莱顿也突然觉得刚才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完全不符合自己的行事风格。 莱顿轻叹口气,把手臂变换成原来的样子,语气中多了不少诚恳与客气:“惊玹,我很抱歉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但是我只是想要一些果子而已……蕊蕊她需要这些。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帮你。” 宋执梳抽了抽嘴角,这不就是换了个人说一样的台词吗?这个更过分,什么意思啊?问惊玹不问她?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上次来那个搔首弄姿的那谁来着……哎呀就是那个死狐狸,告诉这头傻狮子你把决定权给了惊玹?]白团子越说越感觉自己是对的。 冬言: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把别人当傻子啊!(恼怒) 宋执梳破天荒地同意了他这个观点,不乐意地撒开了一直在惊玹腰间为非作歹的手,总算加了点礼貌,假笑道:“首领,那果子我摘回来的,你要问,也该问我吧?” 不得不说,宋执梳不像个炸药桶的时候的模样还挺讨人喜欢的,莱顿恐怕也觉得这样做不妥,又十分给面子地征求了宋执梳的意见:“能不能给我一点果子呢?” 宋执梳仰头问惊玹:“惊玹,你觉得呢?” 莱顿:…… 白团子:…… 惊玹终于低头看她,不过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两个字:“你定。” 宋执梳深深地睨了一眼莱顿,看他旁边没有苏橙蕊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再加上她也不想再让剩下的三个傻逼来折磨她自己,就摆摆手道:“行吧,我就送你几个,不过,就、几、个。” 惊玹每次给别人看伤,都会得到对方的谢礼。或大或小,加起来也够他们过冬了。再加上苏橙蕊那次大功,五个傻大个为了讨苏橙蕊欢心,那是一个比一个大方,皮毛、肉什么的不要力气似的给。 说是几个,宋执梳也是给了小半框,见莱顿规规矩矩地抱着要走,她还是忍不住出声 “其实你真的可以做一个很好的领袖。” “趁大家还没有对你彻底失望,做回自己吧,别沉溺在一些虚拟的东西里了。” 她宋执梳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除了有时候真的很喜欢看闲事。所以只是说了这么三句,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皇天在上,她可没有说苏橙蕊一句坏话,只不过现在这么一看,这莱顿还是有点能力在身上的。对于男女主,宋执梳向来没有多大的耐心,但是如果看着那些可爱的雌性和无辜的小孩儿因为这个不好过,宋执梳心里也难受。至于结果,看男主自己喽。 天已经有些凉了,萧风测测,宋执梳搓了搓手臂,帮惊玹把药材都收好,喊那边的长昇回屋,把一切都留给背影略显孤寂得莱顿。 等进了屋,宋执梳才欢呼道:“惊玹!你刚才超级厉害的!” 惊玹已经习惯她人前一套惊玹面前一套的作风了,只是点点头,转身做事,留着宋执梳一个人沾沾自喜。 只是眸色深处的蓝凉漫灌 第600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1) 初秋的天气总是带着倦意,阳光都熏上了漂亮得晕黄 宋执梳伸了个懒腰,看着抱着糯团子飞,时不时改过来给自己贩剑来一拳的长昇,突然觉得自己都快成他的贴身保姆了。每次宋执梳只要把糯团子给长昇,他一定会抱着它东跑西跑,把惊玹的屋子还有院子弄得一团糟。 他们两个一见面就互掐,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但凡宋执梳说一句苏橙蕊的不好,长昇就要飞过来和她一决胜负。不过宋执梳就是嘴欠,非要惹他生气,然后看他因为打不过自己哭唧唧找哥哥。 不过惊玹没空理他,尤其是最近,因为天气渐冷,惊玹不得不去多采药材储存着,所以宋执梳每天还要起早贪黑地昏昏欲睡地跟着他去。有好几次都是半路睡着了,醒的时候在惊玹的背上。当时的宋执梳差点激动地晕过去,但是还是坚强地扛了过来,并且双臂牢牢环住惊玹的脖子,略微浓重的呼吸喷洒在惊玹白得如奶瓢泼的脖子上,染上了一片绯红。 这个时候,惊玹就会停下,在宋执梳都迷糊得晕头转向的情况下把她放下来,重新背上手提的小篮子。 宋执梳:qaq 她打了个哈欠,坐在凳子上,看惊玹一丝不苟地整理药材。无聊地环视一圈,突然看见原本应该抱着糯团子飞的长昇正在蹲着写写画画。 宋执梳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不出所料的,长昇正在写“字”。和第一次见时七零八散,歪歪扭扭的笔触相比,现在的看起来好很多,已经差不多儿定型了。 和现代字还相差很多,不过宋执梳从它长的样子就能基本看得出来是什么字了。但是都是一些很基础的字。比如“牛”“羊”“草”之类能见到的东西,不过在宋执梳看来,已经够牛批了。 “不错呦,”她痞里痞气地敲了敲长昇的小脑袋瓜,得到了对方恼怒的一个横扫腿。宋执梳不慌不忙地一跳躲了过去,随意道:“喂,我是在夸你啊,听不出来吗?你真的很厉害的。” 嫌弃长昇是真的嫌弃,但是宋执梳从来不会悭吝自己的夸赞,更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很伟大的创造。 “我…我明天要在蕊蕊姐姐的生日趴踢上,给她表演这个。”长昇脸蛋红红,兴奋地和宋执梳说。 趴踢? 那是什么 宋执梳没听懂,就问了一句 然后 得到了长昇毫不留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什么是趴踢吧!愚蠢的雌性!” 长昇终于逮到了嘲笑宋执梳的机会,狠狠地给自己报复了一把。但是在看到宋执梳阴冷的笑容之后,他尾脊一颤,默默闭了嘴,继续写自己的东西。宋执梳也冥思苦想想着那趴踢是什么。 […宿主,你说,万一,大概,也许,可能,是否,有可能是,party?]白团子微微一笑,棉花脸就差把“我比你牛逼”摔在宋执梳脸上了。 宋执梳:恍然大悟 于是她恼羞成怒地拉黑白团子,终于明白了。 她看着长昇卖力地练习,把糯团子抱在怀里,感叹一句儿大不中留。她对明天苏橙蕊的生日“趴踢”没什么兴趣,不太想去。但是那傻杯还弄得挺有仪式感,发了个小破草皮说是邀请贴。 宋执梳:这城里人这么会玩的吗 她看着惊玹皱紧眉头,状似无意地问道:“惊玹?你明天要去吗?” 惊玹紧了紧手上的那一块小破草皮,眸光幽深,第一次有些犹豫。 “想去就去嘛。”宋执梳无所谓地笑笑,抱着嘴里鼓鼓囊囊吃着小花的糯团子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去。 和外面惊玹的屋子相比,她这里打扮得十分温馨,随处可见的是花草,甚至自己动手圈了一圈小鱼池:没有鱼罢了。这里的鱼看起来不太美观。还有她自己辛辛苦苦用这里的草编的小兔子和一些小动物。宋执梳费尽心力想找找有没有薰衣草,结果不负期望:一棵没有。 她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 惊玹对她很好。 初秋刚有些凉而已,他就把过冬用的皮草皮毛早早地准备好了给她抱过来,依旧是冷冰冰的一尊大佛,可是宋执梳很难忘记当时猛烈的心跳。 不过从刚才他的反应来看,惊玹还是想要去见见苏橙蕊的。唉,也是,就算这一段时间他从来没有像原文一样像舔狗一样去对苏橙蕊嘘寒问暖,但是这么着还是有些念想,想去就去呗,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不过如果惊玹去的话,是一定会被排挤的。想着那么多人在,惊玹却一个人坐着,宋执梳就恨不得把苏橙蕊大卸八块。 苏橙蕊:?对事不对人 更不用说长昇了,一看见苏橙蕊就迷了魂了,更不用说陪着惊玹了。但是她对于这个party真的很抵触,说她心眼小也好,她就是打心底对苏橙蕊这种做法嗤之以鼻,看都不想看。 隔着一道石门,惊玹坐在床上,透着模模糊糊的外光打量手上的草皮,那光贪心得紧,顺着勾人的白颈往上攀爬,扫过一片清浅的绯红,停驻在银白的光辉之下,在瞳孔上翁染开莲色。 他按压了下心脏,嘴里念着“苏橙蕊”三个字,那里却毫无异常。 好奇怪 好奇怪 他如神般漠然的眸子终于添上了飘渺的茫意,又想起秋日之下,小雌性举着小兔子冲他笑的模样。这么想着,心脏处就热烈地跳动了两下。 不是很明显,却足以让他感受的到。 他随手将那草皮一扔,闭目。 那就再去一趟,去见见苏橙蕊本人。 长昇认真地在地上写着,突然投上了一层阴影,他以为是宋执梳,扭头凶狠道:“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看着面前笑意满面的苏橙蕊,长昇脸上直接烧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喊:“蕊蕊姐姐……” 苏橙蕊笑着应了一声。 第601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2) 苏橙蕊看了一眼长昇手下的笔画,有些惊奇:“这是……?” 长昇准备了很久,原本是想明天的时候给苏橙蕊看的,不过小孩子总是藏不住,他开心地点了点地上的笔画道:“是我写给蕊蕊姐姐的!” 苏橙蕊也是上过大学的,看得出来这是什么。她的目光转向兴奋地长昇身上,轻轻皱了皱眉。虽然字这种东西确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她现在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只是浪费她的时间而已。 不过苏橙蕊很明白要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惊讶地夸赞了好一番,直接把长昇夸的晕晕乎乎的,羞涩地不敢抬头。 见他已经这样了,苏橙蕊眼里迅速划过一道精光。她四处看看,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才小声叫了长昇一声。 ……… 宋执梳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确定自己也要跟着惊玹去。她再怎么厌恶苏橙蕊,也不能放任惊玹被那么多人排挤,自己孤零零地熬过去。 打定主意了以后,她把糯团子放下,费力地推开门,只能看见长昇一个人蹲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宋执梳觉得奇怪,她走过去,欠欠地踢了踢长昇浑圆的小屁股,对方恼怒回头,看见是宋执梳,一下子就泄了气,心虚地四处瞟。宋执梳问他怎么了,也是冲她一顿吼之后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宋执梳:? 她满腹疑惑,正要去惊玹的屋子里和他说,随眼一瞥就看见糯团子又在自己房间里四处乱跳,一片狼藉。 “糯!团!子!”宋执梳一把逮住扑腾的小兔子,指着它的鼻子开始训话。 惊玹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小雌性怀中的兔子雪白,却衬得她越发皎灿如明月,漂亮的熠熠生辉。那双挑起的美眸怒火喷薄,可说出来的话却根本重不下去。 他就这么看着,糯团子一开始还乖乖地垂着耳朵听训斥,突然一个激灵一跳就跳进了惊玹的屋子。 宋执梳:完了 她以为糯团子会把惊玹的屋子也弄得一团糟,连忙想要跟进去,谁知道糯团子刚蹦进去就跳了出来,扑进她怀里瑟瑟发抖。 那间屋子里气息,好恐怖。 兔兔害怕。 宋执梳没明白,但是还是安抚地拍了拍它,抬眼就对上了惊玹幽深的眼色,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憋红了脸,坚定地看他,说到:“我也要去,明天,我也要去!” “你不喜欢她。”惊玹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蹙眉,觉着不解。 “那,那我也要去!”宋执梳支支吾吾的,抱着糯团子的手有些颤。 “好。”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宋执梳睁圆了眼,呆住了。正好那边雌性来叫他摘果子,宋执梳才重新焕发光彩,整张脸都透着红艳,漂亮可人。 “好!”她冲着惊玹笑,抱着糯团子往雌性那里跑。雌性都很喜欢糯团子,虽然她们平时抓到这种生物,都是拿来吃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很可爱。 宋执梳站在雌性的中央,俨然就是众星捧月的地位,她们正要走,宋执梳却突然回头,冲着惊玹卖力挥手。 惊玹看许久,才轻轻点头。 一道秋光将他们劈开,她朝着尽是光亮的林子前进,带着所有人的拥护与爱意,冲着他挥手。 就像是离别。 惊玹环视了周围,都是隐蔽在灰暗中的朦胧烟尘。 他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屋子,没带走一片柔情。 “明天你们要去吗?”宋执梳听着周围果树开心的呼唤,嘴里不闲地问。 “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一个雌性接了话,不爽道:“都快冬天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之前的这个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为难过的冬天努力攒食物,谁知道这一次,竟然连一点紧张的气氛都没有。 宋执梳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该去还是要去,听说有很多吃的。” “………” 不同的季度都有不同的果子,不过最近越来越难采。但是宋执梳听其他果树说,他们这里冬天也有一种果子可以吃,可生长周期长,勉强能过冬吃,只是这里的人没有找到罢了。宋执梳也就不担心过冬的食物,到时候再来就是了。 “执梳呢,要去吗?”声玉歪头看她,担忧到。 她看得出来,宋执梳对苏橙蕊的讨厌不比她们少多少。但是宋执梳可比她们勇多了,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去,”宋执梳平常地回应道。 “啊?”一众雌性都惊呼出声,有些不可思议。 宋执梳也明白,毕竟平时她对苏橙蕊表现的恶意太赤裸。嗯,现在也是。 她鼓成了个包子,气呼呼。 “我讨厌死她了,要不是要陪惊玹,谁愿意看见她啊,脏我的眼睛。” 原本惊讶的雌性了然,不过心里还是不放心。 声玉一马当先,理智地试探:“执梳,真的是喜欢惊玹吗?” 实在不是她们看不起惊玹,而是……不管从哪个层面来看,惊玹除了医术方面,好像都没有什么出彩的能力。 在这个雄性以力量称王的世界,惊玹是最没有地位的了。更何况他原型还有毒,和他在一起,什么时候一命呜呼都不知道。 她们其实都是认为宋执梳是因为被惊玹治过伤,对他心有感激,只不过是误认为那是喜欢而已。 毕竟。她们的女儿,单纯善良。 白团子:???哪里来的四个和它宿主毫不相干的字。 谁知道宋执梳一提起来惊玹就像打了鸡血,整个人都生机盎然了起来:“当然!惊玹他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好!” 然后,她就开始喋喋不休了。 白团子看着雌性们想劝又不知道怎么劝的神色,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她们:你们不用管我宿主,她就是一个恋爱脑。 最后回来的时候,宋执梳被一众雌性包围着,她们散发着慈爱的母爱光辉,就差痛哭流涕了 “没关系!执梳!你尽管追求你的幸福,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和我们说,我们咬也得咬死他!” 宋执梳:啊咧 第602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3) 宋执梳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今天雄性打猎的时候收获颇丰,就像是为苏橙蕊明天的生日庆贺一般。她拉着惊玹一起去,后面跟着个像阿飘的长昇。 长昇今天很奇怪,整个人都看起来忧心忡忡的,不管宋执梳怎么和他说话,玩耍,甚至把糯团子给他都提不起来他的一丝兴趣,蔫巴巴的。 宋执梳想和惊玹说,但是抬眼就见他定定地看向谁。她一怔,顺着望过去,就能看见笑容灿烂的苏橙蕊。 她心头一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惊玹一眼都不会看苏橙蕊。她还松了口气,觉得问题不大。 可是现在这么一看…… 宋执梳心头有些沉重,她撒开惊玹的手,低头看地面,几缕发丝掩着眼,看不清神色。 惊玹感觉手上一空,低头一看,一直喜欢扯着她的手看东看西的小雌性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也耷拉了下来。 他皱眉,正要开口说话,那边苏橙蕊却是眼睛锐利得很,笑着三步并两步地跑过来,见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一下子就明了,心里冷笑连连,叹天助我也,面上却是和乐融融地凑了过去,站在宋执梳的面前,态度怎么着也带了点趾高气昂,似乎是大度道:“你这个雌性,虽然我们两个关系不好,但是今天晚上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好好相处,那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原本还是低头丧里丧气的宋执梳眼神一亮,甜甜地喊了一声“声玉”就冲进了雌性堆。 苏橙蕊话还没说完,原本想要伸出去拍拍宋执梳的手也悬停在了半空中。听着那边如同往日一般的欢声笑语,苏橙蕊脸都气得扭曲。她努力地深呼吸,尽量平息怒火。 为了缓解尴尬,苏橙蕊面带微笑,想要把手伸向惊玹来转移一下支撑点,结果惊玹也干脆地“唰”一下走了过去,于是苏橙蕊的手再次悬停在了半空中。 苏橙蕊:?我并没有惹你们任何人 她胸口急剧起伏,显然是被狠狠地气到了,与此同时,对于惊玹冷漠的态度也惊诧了一些时间。不过在注意到偷偷看她的长昇之后,苏橙蕊一下子把这些抛到九霄云外,及其友善地冲他笑笑,蹲下去唤他过来。 一开始长昇还犹豫不定,但是触及到苏橙蕊温柔的目光,下意识地就跑了过去。 苏橙蕊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着与惊玹三分像的稚气未脱的脸蛋,她放柔声音:“长昇,蕊蕊姐姐这辈子就求过别人这么一次。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难,但是它对蕊蕊姐姐真的很重要。而且一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她又不会那么傻,对吧?” 惊玹抿唇,还是没下定决心。苏橙蕊则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周而复始地劝说,终于得到了长昇轻度的点头。 苏橙蕊欣喜若狂,伸手抱了抱他。 他们两个的对话与交流在偏远处进行,并没有人注意到。 天色暗下,一场繁华盛丽的霭云大戏退场,邀上了烁目繁星。一弯圆月,挑逗得夜色阑珊,热情高涨。 宋执梳总是能和雌性们有很多共同话题,她喜欢教她们编花环,虽然这种东西她们都会,但是还是会耐心地听她讲。但是今天不一样了,因为小宋第一次脸上乌云密布,蔫搭搭的,比看到白团子没有因为私房钱挨打还难过(白团子:qnmd)。 众雌性有些慌,围着她问这问那,宋执梳也没什么脸继续上心。可是她一抬头,就看得见惊玹一反常态地盯着苏橙蕊看,这下子更伤心了。 于是雌性们一脸懵地看着原本还笑着说“没事”的宋执梳瘪了瘪嘴,继续趴在腿上哭唧唧。 “………” 苏橙蕊知道惊玹在看她,心里不免得意。虽然之前知道惊玹对她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喜欢她,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盯着她看。 可这视线又说不出来的奇怪,湿黏麻木,阴冷又不具备攻击性。 她描述不出来这种感觉,可是天生的自傲让苏橙蕊不能怀疑惊玹喜欢她这件事情。这么想着,她依偎在莱顿的怀中,沉溺在独属于她的猛兽柔情之中。 今晚的肉很丰盛,不过宋执梳本来就不喜欢肉,现在看着一大堆甚至都想打呕。她默默地往后退,想要啃一口果子,前面的篝火却倏而被硕大的黑影(苏橙蕊:?)挡了个干净。 苏橙蕊正笑着,递给她了一块粘腻的肥肉,面上温和,冲她柔声:“就当作我们是伙伴了,可以吗?” 好像是要和她交好的意思。她这动静闹得大,就算声玉和其它雌性想要推搡着苏橙蕊告诉她“执梳不喜欢吃肉”,也会影响到这个部落的凝聚力,甚至会给苏橙蕊一个机会枉扣罪名。 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食欲,宋执梳拦着正要发作的雌性,无害地笑着,在苏橙蕊凶光乍现的目光下好像是欣然接受了。 众目睽睽之下,宋执梳不好做假。她苍白着脸咬了一口,那肉刚刚进嘴,味蕾都还没尝出味道,胃部就条件反射地翻滚,引得喉间一塞就无声地干呕了几下。 苏橙蕊满意地看着,嘴角的笑意都没再掩盖,在黑夜之下暴露无遗。 就算她是失忆了,这具身子也没变。苏橙蕊了解宋执梳,自然也了解这位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是碰不得一点肥肉的,哪怕是瘦肉都是挑挑拣拣。 由于苏橙蕊挡着,所以众人看不到宋执梳的反应。有些人没看出来什么,就自己吃自己的,没什么人看得出来她的不适与恶心。 宋执梳咬了咬牙,暗骂苏橙蕊出损招。 此仇不报非君子!(大声) 没关系,大丈夫能屈能伸。宋执梳心里安慰自己,正要闭眼再吃一口时,手上的肉却猛然被人一夺。 她手上一空,心下疑惑,以为是声玉她们,一抬眸,却对上了双幽深的银白眸光。 看着惊玹在篝火下衬得越发鬼魅妖冷的脸上薄薄的微怒,宋执梳小嘴一撇,委屈得想掉眼泪。 第603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4) 以往的时候,宋执梳在雌性这里玩够了就会乖乖坐到惊玹旁边,然后等着他把最瘦的肉喂给自己,再在他监督的注视下咽下去,于是就可以吃自己的果子了。 但是今天,她在雌性堆里一去不复返,惊玹也没有来找她,只是看着苏橙蕊。 宋执梳很容易流泪,但是不轻易在别人面前流泪。让她吃一块肥肉也确实不是什么值得动气的大事,但是小小的委屈能有所倾诉时,就是情绪爆发的最好时刻。 她呜呜咽咽地站起来,在惊玹密不透风的注视下,举着那肉就哼哼唧唧地环住了他的腰。一手肉的油渍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抹了上去。 惊玹垂眸,看着怀中无声地抽泣不止的小雌性,又看向了尴尬得整个人都无处安放的苏橙蕊。 他皱了皱眉,还是凉声道:“她吃不了这个。” 不是不喜欢吃,而是吃不了,是不能吃。 苏橙蕊没想到惊玹会来横插一脚,一时间笑容有些尴尬。惊玹来的无声无息,隐匿在黑暗之中,并没有想要给苏橙蕊难堪的意思。 可是苏橙蕊不这么觉得。这么多双眼睛这么看着,多伤她的面子?想着惊玹目不转睛的盯视,苏橙蕊就觉得惊玹这是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于是她傲气地挺直了腰板,口吻恢复了不可一世:“这可是我给她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如果就这么丢了,岂不是浪费雄性的心血?这可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知道自己这一出的漏洞有点大,苏橙蕊没有大张旗鼓,声音小的只有他们几个能听到。 宋执梳眼泪抹够了,退出了惊玹的怀抱,没抬头看他的眼睛,嗓音仍带着颤颤的哭腔:“你不用管我,我能吃。” 她手里的肉还没撒开,正要举起来继续吃,就被惊玹一手夺走。 诧异抬眸,宋执梳还以为惊玹要自己吃掉。但是想着他平日一看到肉就拧眉的模样,她还是害怕这肉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谁知道惊玹一个转头,就扔给了长昇。 长昇:? 他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哥哥,正想要问,却被对方的眼神一震,不再盲目地问,而是蹲下去默默吃那块众人嫌弃来嫌弃去的肉。 因为长昇和宋执梳一见面就互掐,而且长昇还喜欢往苏橙蕊那边凑,宋执梳又不在乎这小屁孩想要去哪儿,于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一起吃过饭,所以宋执梳根本不知道长昇很喜欢吃肉这件事。 嗯,她吃了个大亏。 于是,原本委屈屈的小雌性气到鼓包。 这场闹剧没吸引多少人的眼球,苏橙蕊也不乐意做别人的茶后闲话。她笑意勉强地躲闪着宋执梳喷火的眸光,想到明天要上映的好戏,她眼中冷芒一闪,连句道歉都没说就冷笑着离去。 今天可能是宋执梳来这里以后最生气的一天,连着明天苏橙蕊的趴踢都不想去。她跟着惊玹回去时,明明有许多机会可以说话,她也想要像平时一样,在他的耳边聒噪,喋喋不休。有时候长昇会大喊着让宋执梳离他哥哥远点,宋执梳就会变本加厉地挂在惊玹身上,让长昇生气得几乎失智。 可是今天宋执梳有心事,长昇亦是如此,惊玹也未尝不是。 总会有一个结果的。 宋执梳带着开心与酸涩入眠,许是这份难懂的心意遥寄到了天边,在星河处荡舟心许,惹得月儿也泪意绵绵,第二天便乌云沉沉,不是一个漂亮的天气。 惊玹一向起的早,今天也是。宋执梳整个人恹恹的,还是打足了精神跟着惊玹去苏橙蕊的趴踢。她去叫长昇,谁曾想小屁孩脸色难看,神情都不太好,好像是生了病。宋执梳担心,想要叫惊玹来,却被长昇一手抓住,弱弱道:“你别找我哥……他…很想去见蕊蕊姐姐,你如果叫他来的话…他就不能去见蕊蕊姐姐了……”说到这,他撒开手,难受地咳了咳。 宋执梳缄默了会儿。 就在这一段时间,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惊玹定格在苏橙蕊身上的画面,一股脑地往她脑袋里塞,痛的她脾气狂躁起来。 不过宋执梳还是轻舒一口气,替长昇掖了掖皮毛毯。他们无声地对峙了几刻,最后还是宋执梳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和他说,我留下照顾你。” 长昇没回话,只是把头歪向一边,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拒绝,皮毛下藏匿的手攥得紧。 宋执梳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出去,遥遥地就看见惊玹在院子外等着。他就站在那里,自独而立,孑然一身。 她晃了晃神,随即掩住了神色,脚步有些克制地走过去,在惊玹抬眸看她时,又生生把头偏向了别处,开口道:“长昇……他不想起来,我就在这里照顾他,你自己去吧?” 这理由实在拙劣蹩脚,宋执梳也实在编不出来什么其他的,只能绞着手指,间断地抬眼看他一眼又一眼。 惊玹好像很不喜欢她这个不安惶恐的样子,眉头皱的紧,目光没再是清淡地扫视她,而是死死地划过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处肌肤,隐隐的幽深疯狂,刺得她不由得一打颤。 可是宋执梳心思不在这里,没注意到这不同寻常的反应。她只是听见惊玹不冷不热的一声“嗯”,随即毫不在意地抬步离去,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天边乌云似默,雷若跫音,像一滔滔滚滚的海,肆意骄横地噼里啪啦响,惊得宋执梳也回神。 她又怅然若失地盯着地面好久,才迟疑地转身,进了长昇的屋子。 他们之间,怎么突然就划开了一道沟。 快得她猝不及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长昇整个人都沉默极了,与平时判若两人。宋执梳也是看他不像是生病太重才敢自己一个人照顾他的。 不过留下了就留下,宋执梳从来不是一个会在原地打转的人,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刨了又刨,终于找到了自己舍不得吃的花花。 这花花吃起来很香,像蜜一样,生病了吃会有很满足的幸福感。 第604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5) 宋执梳把蔫搭搭的小花塞到长昇手里,满眼期翼。对方嘴角抽了抽,勉强收了,突然一咬牙,开始撒泼:“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香果果!香果果!!” 这下子把宋执梳整不会了。 香果果是这里特有的水果,口感和桃子很像,清甜可人,而且也没有毛毛和核,吃起来味道贼棒。但是问题是,他们家有一筐子水果,香果果却被宋执梳一个人造完了。 小屁孩生病期间想要吃这个十分合理,但是关键是他们没有呀。于是宋执梳耐着脾气想要哄他吃别的,奈何长昇听了之后变本加厉,开始哭,其声之大,让宋执梳头疼。 她按下自己的巴掌,轻轻踹了他一脚,一脸嫌弃道:“别哭了,我去给你摘行不行?” 这下子长昇不哭了,可是也没有多高兴的样子,闷着脸点点头。宋执梳总觉得他奇怪,可也说不上来,就再三叮嘱他乖乖躺好别乱跑,等她回来。 虽然长昇看着就是一个小屁孩,但是他比一般孩子聪明,听话的多,这也是宋执梳放心的原因。而且香果果也不难摘,不需要多长时间,这才放心地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淡去,长昇咬紧牙关,有些发抖。 天意难测,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宋执梳心里喊糟,注意着脚下的路,浪费了很多时间。好不容易在比较深远的地方找到了香果果树,摘了两三个就要往回跑,心里止不住地担心长昇。 好在路途还算平坦,当宋执梳看到熟悉的院子时心下一松,不安跳动的心脏才逐渐平缓了。她不经意一瞥,却注意到了旁边反方向的小脚丫的脚印,被水填的模糊,却能判断出是个小孩儿。她瞳孔一震,三个香果果被猝然一丢,迸溅上了泥泞,在雨的冲刷里静谧。 宋执梳猛地推开长昇的屋子,是空的。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刚才顺路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越近的时候,地上的坑坑洼洼有些多,但是可能有些被雨冲刷得平了,中间与她的路交叉不一致,她也没有很在意。现在回头看,她几乎要喘不过气。 急剧缺失的氧气让宋执梳头昏眼花,她勉强扶住石壁,稳住了身形,立刻冲进了森林去:她没有时间叫人,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长昇这样做的意义。她不能有长昇耍她的猜测,但凡她浪费一点时间,那脚印就会被雨洗刷得空荡,那孩子也会危险一分。 院子寂静,雨下得瓢泼,连绵不断,不绝如缕。丝丝烟雾扣,朦胧得赏不清前方。长昇躲在隐密的石后,脚下的湿泥被雨冲的干净,可心上蒙的尘埃却久久不散。他咬紧了手臂,雨泪交横,顺着稚气未脱的脸蛋流。 林间路滑,又大雨瓢泼。宋执梳被雨蒙的看不清眼前路,一路上摔了好几跤,连着树木的枝叶一同下坠。大雨一下,除了寒幽谷一类的高级植物,其他的树都接收不到神女之力的作用,宋执梳根本没办法问在一开头的树,长昇到底有没有往深处走。 小动物都在避雨,问了也都说没看到。随着那脚印越来越浅,宋执梳走的愈发远,身上惊玹换来的皮草也不成样子。在一个不远的分岔路口那脚印终于消失,被雨水冲刷得不成样。她本就身娇体弱,又被惊玹养的娇贵,眼前突然一黑,似乎要拖她下坠。 她伸手扶住旁边的树,才不至于倒下。 脑中一片混沌,宋执梳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她脱了力气,滑倒在地,雨水毫不留情,一点一滴地砸进了心底,窝得心尖颤颤。 她缓缓闭眼,觉着好累。 她突然又想起了惊玹 想起初见时那美伦绝幻的琉璃瞳眸 想起他唤她“阿梳” 想起他为她去雌性家里换衣服穿 想起他喂她吃肉 想起好多好多 还有,他牢牢把视线锁定在苏橙蕊身上的画面 苏橙蕊 宋执梳念了声,脑中一道光突然一闪而过 她猛地睁开眼,再不覆坚韧与痴持。她几乎是撕咬着嘴唇,把力气集中在手上,支撑着身体坐直,倚靠着树大口喘气。 雨滴翻滚在眼睫,翻出一道道曼妙的妙色弧。顺着苍月望而遮羞的脸颊下沿,声声催人醒。宋执梳赫然睁眸,终是霁月清风,不萦于怀,一片清明。 她嘴角微微上扬,却是道不尽的冷与痴。宋执梳伸手,冲着不远处踌躇担心看她的黑熊扬了扬手,示意它过来。 费力地爬上了黑熊的背,宋执梳告诉它目的地,就无力地趴在它背上喘息,来恢复力气。 这场倾盆大雨下的时间长,把苏橙蕊的生日会搞得团团乱。几乎整个部落的人都来了,但是雨实在太大,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回家。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都躲在莱顿家里。他是首领,房子自然大,勉勉强强能够容纳下来所有人。他们无一不是感叹这盛雨,也有不少人发牢骚抱怨的。 惊玹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是无动于衷。他沉下了眼眸,不再看苏橙蕊一眼。被雨水刷的明窗般凉洁的灿白眼眸,与灰蒙阴沉的天气随波逐流,慢慢升起了朵朵氤氲花,雨也在眼底簌簌地下,把刚刚云雾腾飞起的干净给掐灭。 他身边依旧是空荡荡的。 苏橙蕊看见了他,不过更多地恼怒于这可恨的老天把她的生日宴给弄砸了。可是她心头总是突突地跳,总感觉大难临头。 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莱顿的臂膀,才稍微心安。 人群等的时间有些久,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莱顿安顿了苏橙蕊,正要缓和局面,一个雌性突然道:“那儿…那儿是不是有人跑过来了?” 此话一出,更轰动了,都争着抢着想要看看是哪位勇士敢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 随着那小小的身形缓慢逼近,那个雌性一声惊呼:“长昇?!” 惊玹猝然一顿。 第605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6) 长昇浑身湿透,看起来可怜至极,整个人都木木呼呼的。几个雄性冒雨把他接了进来。 他只感觉要被这雨溺毙,大口大口呼吸。可是一想到在森林里久久不归的雌性,长昇就心头狠疼。他强忍着大脑的眩晕,踉踉跄跄地走向凝视他的惊玹。触及到他的视线,长昇就本能地惧怕。可他伸出泥泞的小手,脸上泪水横肆,呜咽道:“哥…哥…救…救救…宋执梳…救救她……” 原本还安顿的雌性顿时惊惶,声玉奔上前,一把扯过长昇,几乎是失控地厉声道:“执梳怎么了?!她怎么了?!” 长昇根本不敢看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雌性们一下子就爆发了,一股脑地冲上前质问,阵仗之大让雄性都不禁恐怖。 惊玹拉过长昇,居然是蹲了下去。他依旧不温不火的模样,可是长昇对上他的眼时,竟然呼吸不过来。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他声音仍然不起波澜,可眸中翻滚的波涛已经几欲穿透山风海啸,串起了琉璃月的玻桥,倒射出的针尖冷厉,凌冽得山崩地裂。 长昇咬紧牙关,偷偷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苏橙蕊,心下纠葛。 惊玹眼眸微眯,突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脸,其力道不大,却吓得长昇瞳孔猛缩,冷汗连连。 “说。” 惊玹语气已经渲上了风暴,阴辣的毒素刻心铭骨,点燃了死寂的静默烟火,卷烧了风平海清,徒留一地惨白残骨。 如果他再不说,宋执梳恐怕真的无法生还。 他咬了咬牙,大脑开始飞转,尽量做到清晰 “昨天上午,蕊蕊姐姐来找我,说要我今天早上装病,把宋执梳留下,并把我哥哥支走。在这之后,想办法让她进森林,并花费一些时间。在这段时间,让我在森林里留下清晰的脚印并躲起来,创造我进了森林的假象,让宋执梳去找我。”说到这,他好像是哽咽了。 “她说这是唯一一次,只需要让宋执梳吃点苦头,不会危害到她的生命。可是今天下了好大的雨,而且宋执梳已经进了森林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我…我怕……” 他这话说的快也清晰,话音一落,诺大的房子一片寂静。 外面的雨势小了许多,滴在每个人发冷的心尖。 苏橙蕊没想到长昇托盘而出得这么快,她甚至没有想到对策,花容失色,震惊地看着在她眼里只不过是顺手的工具的男孩儿,甚至都失了声:“你…你…污蔑……” “你还想反驳吗?”声玉沉声打断了她的话,噎得她一停。 苏橙蕊碰上声玉金色的凤眸,里面浓烈的杀气让她双腿发软,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求救的目光放在身边五个久久回不过神的雄性身上,差点跪了下去。 可这次,没人迁就她。 大家都太清楚了,清楚长昇多喜欢苏橙蕊,清楚长昇害宋执梳根本没有道理。 所以,就算想要找一个理由来对抗长昇的说法,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苏橙蕊的稻草让压得死死的,她开始口不择言:“我没有想要害她的命的……我只是想耍耍她而已…我又没有神力,我怎么知道今天会有这么大的雨啊?!” 见莱顿不忍地低头看她,苏橙蕊神色一亮,紧紧地揪住了他的皮毛衣服,哭得梨花带雨,娇肩颤颤。她扭过头,想要再把希望放在这些都对她有好感的雄性身上。掠过了一片烟雾,苏橙蕊正要说话,一下子就看见了跛步进来,微微喘息的宋执梳,一个惊吓就尖叫出声。 众人纷纷一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呼吸一滞。 宋执梳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她浑身泥浆,腿和胳膊上摩擦了星星点点的红痕,渗出岑岑血迹,在冰肌上淌成了血水,渗汲到全身,淋了场腥风血雨。白得赫人的脸上也沾染了许多泞淖,神色阴冷而狠辣,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要拉她坠入蓝火烧个粉身碎骨。 临死前诡谲的、惊心动魄的惊艳绝伦之美艳。 苏橙蕊害怕得快要疯掉,死死地拽住了莱顿的衣服。现在的宋执梳,在她看来,如同厉鬼索命一般。宋执梳越是逼近,她喉间的恐惧就越发溺过头顶,潮水高涨。 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宋执梳的模样太过于惊人,根本没人反应的过来。 终于,在离苏橙蕊崩溃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宋执梳停了下来。 在场的所有人都嗅得到她身上的血腥味,脸色古怪而复杂。 这可是原始时代,生产力如此低下,完全只能靠群体的作用才得以生存。如果长昇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苏橙蕊这种祸瘤,绝对不能留。 宋执梳也想的明白,她勾了勾唇,睥睨着瑟瑟发抖的苏橙蕊,可眸底相炸的戾气与狂暴擦出星火花,一燃就是沧海横流的波涛汹涌,狂浪肆意,直接把苏橙蕊呛得泣不成声。 她仔仔细细地看匍匐的女人,丝毫没有要放她一马的意思,把她一点一滴地抽丝剥茧,缠绕上细密的蛛丝,毙命她。 宋执梳身上的气势与平日大相径庭,连莱顿都有些承受不住这快要把人溺毙的恐怖黑色气息。 点仲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如此欺辱,怒上心头,一把推搡开了宋执梳,转身去扶苏橙蕊。 宋执梳本来就脱力,站不稳,他这么一推,身体就像缺翼的蝴蝶摇摇欲坠。雌性们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她伸手扶住旁边的石桌,才勉强定住了脚。 再抬眸,阴森的杀意毕露,红光闪动。 所有人都被这眼神吓的一震。 [宿主!宝儿!嗷嗷嗷!谁欺负了宝儿!你咋这样了宝儿!宝儿!呜呜呜爸爸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去度蜜月了,宝儿!你没事吧宝儿!]白团子拉着翠花度蜜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副场面,他呜呜呜哇哇地就扑了上来,才把宋执梳从失控边缘拉了回来。 第606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7) 宋执梳轻轻喘息,她如今如此不堪,可笑容仍然游刃有余。她咳了咳,才开口:“如大家去听到的……虽然我来这个部落不久,但是也是救了她苏橙蕊一命…咳咳咳…而且,在平时的食物采摘中,也做出了贡献。比起这个混吃等死的雌性……咳…也应该算是这个部落的一员了吧?” 她每说一句,胸腔都发闷,不得不咳嗽几声。 所有人都没说话。 他们最忌讳的就是相互攀比,这会给部落的凝聚力一个致命打击。但是这种败坏风气、伤风败俗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而且宋执梳说的确实是实话,雌性喜欢宋执梳是有目共睹的,因此并不会隐瞒她和植物有很奇妙的缘分这件事情。因为她,现在他们部落的果子足够过冬。 相比于每天和五个雄性腻歪在一起的苏橙蕊,宋执梳在这个部落成为一员当之无愧。 “那么。”宋执梳声色俱厉:“作为你们的部落成员,我因为她苏橙蕊,差点丢了命。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是。”声玉淡声应,目光却灼灼地看着宋执梳,止不住的心疼。 宋执梳予她一笑,继而冷冷道:“现在,我要求你们把苏橙蕊逐出本聚落,永远不得踏入半步!” 苏橙蕊瞪大眼睛,怒怨陡然拔高,她一把推开点仲,尖声道:“凭什么?!你只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们部落的事情指手画脚?!你知道我的伴侣是谁吗?莱顿!!他是领导者!就算我想弄死你,你也没资格把我逐出去!” 她整个人都处于癫疯的状态,简直是口无遮拦,把所有的想法都公之于众。莱顿看阵势不妙,赶紧上前捂住了苏橙蕊的嘴。 可惜为时已晚,在场的所有人均是脸色一变,戒备地看着苏橙蕊。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苏橙蕊居然把自己看的如此之高。 雌性们早就看透了,见怪不怪,只是嗤笑。 宋执梳也是,她淡漠地看着苏橙蕊发疯,突然出声嘲讽 “啧,苏橙蕊,你看,你永远比不过我,就算是现在。真可惜你看不见你现在的模样,” 她一字一句,咬着的字眼是无穷无尽的厌恶与嘲笑::“蠢、币、疯、子。” 她这话一出,在现代世界里处处被宋执梳压了不止一头的自卑感瞬间涌入,刺激得苏橙蕊呲牙咧嘴,双目猩红地要过去活撕了她。就连莱顿都差点钳制不住,胳膊上让挠了一道又一道。 宋执梳环视一圈,淡然问道:“刚才我说出的条件,同意的有吗?” 雌性们都一致举手,剩下的雄性却支支吾吾,抬头看了莱顿一眼又一眼,低头不说话。 等到苏橙蕊安静,莱顿率先迈出一步,严肃道:“我承认,这是蕊蕊的问题。但是把她扔出去这件事情,我们做不到。为了补偿你,你提出条件,我尽量满足你。” 哪知他话音刚落,面前气定神闲的雌性就“噗嗤”的笑出了声,摆到了明面上的嘲讽。 “我需要你的什么?我问你,果子是谁摘的?我住的地方是你的吗?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给我的?肉也是惊玹把他的分给我。莱顿,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你无所不能?” “曾经的你或许是王,可坠入了你后面那个疯子的网,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畜、牲。” 这话太犀利,也太捉人痛处,莱顿霎时就被骂的在理智崩溃边缘暴走。 可宋执梳话锋一转,突然转向了安静的惊玹。 她笑得温柔,一如初见般繁花似锦。 “惊玹,你,同不同意我刚才的要求?” 惊玹看她,却迟迟不肯说话。 他沉默几秒,宋执梳眸下的凉薄就凝聚几分。相比于其他人,宋执梳给惊玹的爱意与耐心实在是太久。 可他依然不说话。 宋执梳还是笑,只是眼尾横肆下了道道寒冰,杀气腾腾。嘴角的笑意被逐消的雨点抹平、坠下,同忐忑与势在必得落入浩瀚银空。 “很好,” “谢谢你的回答。” 她只问了惊玹,就决绝地转身离开,一跛一跛地沿着墙走,仿佛对剩下的人毫不在乎。那背影消瘦,纤长。从来总是跳跃与欢心,现在这么一看,却单薄得凉凄自生。 看不出一丝的外强中干或难捱,只是密不透风的风墙,势单力薄又锐不可当。 就这么,消散在雨停后的蒙雾之中。 雌性们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整的措不及防,原本想要急着追出去的,却被声玉一把拦住,摇了摇头。 她把视线回溯到惊玹身上。 他好像是,从未这么呆滞。 总是绚丽的流光眸璃射溅出愁云惨淡的雾气,相接了柔清的天迹,衔沿出一条无垠的河岸,波动着肆虐的灰涛,吹出浪浪针风。 他一向看着脆弱,却从未易碎。 声玉从来看不懂惊玹。明明执梳对他那么好,明明他们之间波动的磁场让一众雌性看了都脸红心跳。明明惊玹在她们看起来,对宋执梳绝对不会是冷心冷情。 可是谁会告诉他呢? 谁会告诉他,喜欢是什么,心脏的跳动又是什么反应,那似乎是要钻出孔的暴虐感又从何而来? 没有人教他,他站在雾里,自己也摸索不清。 声玉咬了咬牙,还是克制住了快要到嘴边的骂声,甚至懒得蔑视一眼苏橙蕊,就大步离开,雌性们紧随其后,却也有的义愤填膺,狠狠地冲着苏橙蕊“呸”了一口,可惜,现在的她花容失色,又心虚得很,心里的事儿乱成了一团麻线,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勇气还嘴。 长昇没想到宋执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看,呆呆地目送着她清瘦却毅然决绝的背影,他创伤尽损的脸蛋晦涩,他想要拉一拉惊玹,却惧怕于他的反应。 别说是他了,在场的人,甚至感觉现在的威压比宋执梳再不隐蔽杀意时有过之而不及。 说实话,他们一直以为惊玹和宋执梳早就是伴侣了,这已经成为众所周知的了。可是刚才惊玹的反应…… 是对苏橙蕊余情未了? 第607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8) 毕竟惊玹对于其他人可是异于常人的冷漠,对苏橙蕊有所不同是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的问题。不过自从宋执梳一来,他好像就再也没有对苏橙蕊主动示好。 那么,其实原本大众都以为他是被宋执梳降伏了,现在一看,果然还是……… 于是大家的脸色变了变,看向惊玹的神色也都不由得古怪起来。 显然,苏橙蕊也想到了这一层面,心里止不住带了些算计。 想到宋执梳刚才的样子,她就全身颤栗。但是这完全不是原来宋执梳会表现出来的样子,虽然兔子急了也咬人,可是苏橙蕊见过宋执梳生气,与现在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那么,对方对待她,只会下更狠的死手。 想到这里,苏橙蕊就惧怕,她迅疾看向惊玹,心里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不论如何,惊玹的医术实力是永远可以相信的,以后她就算是被宋执梳下了死手命悬一线,惊玹也有实力拉她一把。想到刚才他在宋执梳面前忍辱负重维护自己的场面,苏橙蕊就有些心猿意马。 她禁不住上前一步,重新恢复了以往的形态,即使整个人看起来都颓废得好像进化了十岁。 “惊玹…刚才谢谢你在宋执梳面前维护我…她那样的人……你不要因为我和她生气…我…啊!”她话还没说完,“我”字却惊惧地陡然拔高。 惊玹看着她,阴郁而诡淡。原本纯亮的银白深处凹拗出如血盆大口般的黑气底洞。忽的,他朝她微微张口,森白的獠牙上泌出的毒液寒光闪闪,与殷红的唇搅匀成了一幅怪诞的鬼画。 听到苏橙蕊的尖叫,众人都不耐地皱眉,只能看到她被吓的瞳孔地震,“扑通”地跪坐在了地上,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惊玹:“你…你……” 她突然扑向莱顿,紧紧抓住他不放,语气痴狂而惊怕:“莱顿…你把他杀了…他刚才想要用他的毒液杀了我…你快…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她。 大庭广众之下,刚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惊玹身上,哪里看得到她说的威胁画面? 当着他们面把他们当猴子耍,可真有意思。 苏橙蕊甚至感觉得到原本属于她的好感度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直线下降,可在活命面前,其他的根本轻如鸿毛,她几乎是要发疯了:“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相信我!你们相信我啊!他想杀我的!他想杀我的!” 惊玹淡淡地瞥她一眼,便自顾自地出了门,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这场闹剧与他无关。 可就是这么一眼,让本来就被刺激得精疲力尽的苏橙蕊一个激灵——直直地昏厥了过去。 如果说,宋执梳烈焰烧火的眼是想要杀了她,那么,刚才惊玹的眼神,就已经把她当做死人来看待了。 她这一晕,主角团立刻兵荒马乱,抢着要装个杯。趁着这个空档,有些个尚存理智的雄性就悄咪咪地遁走了。 莱顿看着这烂摊子,走的走,散的散,心中的火气根本没处撒。 相比于他们,惊玹看起来好像是好了很多。 可是长昇却对惊玹的状态越来越害怕。 他和他哥哥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知道他无所在意的气场到底是什么样,自然也清楚,现在的他绝对不是冷静,几乎是背道而驰的事实是,他几乎是在失狂与暴怒的边缘来回奔走。 长昇心下万般后悔当初鬼迷心窍后悔答应了苏橙蕊,结果引发了好大一场闹剧。这件事情一出,纽壁部落就像黏不密的镜子,永远无法像从前一样能够信任地把后背交给同伴。 他们两个一路上都没说话,到家了之后,长昇认为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小命,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正在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时,他就看见自家哥哥在宋执梳门前站了好久。 他心下不妙,慢慢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哥…你先在这里干什么啊?” 其实长昇以为大家都明白,明白宋执梳那是与这个部落的最后诀别,明白这个部落这次是真真切切伤到了一个雌性的心。 可是惊玹好像不这么觉得 他拍了拍门,一直耐心等着。 “哥…她…应该是走了……”长昇被他的动作惊得一异,回神又忍不住劝,即使他知道,他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错话,就会被惊玹毫不留情地扼杀掉。 可是他已经做错了事了,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哥哥落入漩涡。 见他恍若未闻地再拍了拍石门,长昇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哥!她走了………” 惊玹阴着脸,抬手重而慢地再拍,直到前两天摘草药被划开的口子再次崩裂,随着一次一次愈发是失疯的拍门,在灰沉的石门上留下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凝结成黑霜。 长昇被吓傻了,突然哭了起来,上去就抓住他的手,哭噎道:“哥!别拍了!她走了,走了!” 再怎么样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长昇一下子就哭得声嘶力竭,话也说的断断续续:“我…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想要她回来…可是我做的这么过分,她不会回来的……哥…你别拍了,不会有人的……” 惊玹终于停住了拍门的手,他微微侧头,好像是在看泣不成声的长昇。可是微长的银发琐碎,挡住了他的眸,也挡住了一瞬即逝的红光。 他一把推开门,细细扫过每一个角落。 那些每天都被宋执梳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花环被扫得七零八落,零零星星散了一点。整间房屋除了那些好像被用来撒气的花环和湿答答的地,别无二样。 她什么都没带走 除了那只兔子 惊玹银白的璨烈中混杂着猩红,融上了蒸发起的腾腾风雪,暗得刺骨。 长昇还在后面抽噎,没发现惊玹整个人都浑然一变,再也装不上那套壳子。 惊玹也没进屋子,抬手慢慢关上了门,手上的鲜血顺着往下蔓延,在地上渲染开了墨花,升雾出热烟,让这间温馨的小屋子里瞬间充斥进了阴冷。 第608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29) 宋执梳搓了搓胳膊,觉得有些冷。 她靠近了点刚刚升起来的火,冲着手哈了口气,糯团子好像也有点冷,一直想爬出她的怀抱,扑向火。宋执梳生怕费力从惊玹那里抱回来的兔子一个不小心着了,每次都要调整一下它的位置。 火舌花满,焰扇条条上拔,与这山洞争高。 宋执梳当时回去的时候也在犹豫要不要带一两身衣服,但是既然决定了一刀两断,她就没有什么理由拿人家东西,现在穿的还是快速换的当初借的声玉的草裙。 不过她倒是把那框果子拿回来了,怎么着也能撑个几天。再说了,整片森林都是她的朋友,还愁摘不到果子?至少能忍着不去吃两口肉,她现在可没那心思抓小动物。 只是在保暖上她有点愁。 原始的冬天来的快过的慢,且温度十分低,大部分动物都会冬眠。她总不能把人家皮扒了啊。 宋执梳想着就抖了抖,捅了捅白团子,问它能不能卖一件衣服。 得到的答案是白团子放大的别开的傲娇的小白脸上的否定叉叉。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一巴掌呼开了这个烦人玩意儿。 白团子很担心,因为如果宋执梳真的要与世隔绝,那么,她很有可能,退化成一个……野人。 宋执梳身上的伤再不好好处理一下很可能会发炎,她身子骨本来就娇弱,现在不发烧都是神明保佑,只能自己出去找药材。 不过也算是她运气好,跟着植物和动物的指示,她没有多远就摘到了擦伤摔伤的药草,她还顺手摘了点刷牙用的草: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做的。 那药覆在伤口上的触感冰凉而麻痛,惹得宋执梳倒抽凉气,死死扣着手下的枯草,眼角氤氲出泪花。 她突然想起了和惊玹初见。 那时,那冰凉的药草被敷在伤口上也是钻心的疼。 现在也不差。 宋执梳眸色渐冷,把自己缩成一团,抬头看雨过天晴,风光无限,忽的叹气,悠悠道:“团儿,我感觉这次任务百分之百是失败了。” 先暂且不说惊玹他刚才做出的态度,就算现在有机会,宋执梳也不会回去和他不计前嫌地生活,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对惊玹十分抵触。 喜欢是真的喜欢,抵触也是真的抵触。 她不是会吃哑巴亏的,她杀了苏橙蕊的心都有,结果就连逐苏橙蕊出部落这件事惊玹都不给予回应,她自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回去。 但是不回去吧,她在野外根本难以立足嘛。她可不奢望惊玹会主动出来找她,这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其实她挺害怕那些可爱的雌性来找她的,看见她们,宋执梳就不可控地想要回去。但是她一回去,她保证,她绝对克制不住地会关注惊玹。 那是干嘛?给自己找罪受啊? 幸好,宋执梳觉得声玉应该懂她,不会让剩下的雌性来找她。 雨的余晖久久不散,落了漫秋霜。天色将晚,已经有些降温了,宋执梳不舒服地打了一个哈秋,觉得还是要趁现在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有buff加成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还能捡到点什么盖一盖。 她抱着小兔子出发了,结果路上耗子没碰上,倒是碰上了条蛇。宋执梳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让她喂过两包肉干的蛇,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不过这小蛇这次看见异常兴奋,绕着她转啊转,说要带她去拿东西。 宋执梳跟着过去了,白团子无情嘲讽。 [不是吧宿主,条蛇的话你也信,他要是给你带到蛇窝让你取暖才……]白团子话还没说完,惊得下巴就掉地上了。 宋执梳看着面前的皮毛被子和厚衣服,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 神的恩赐。 她颤抖着手摸了上去,确定是真的。 按耐住心下的喜悦,宋执梳冷静地问它哪里来的。小蛇很喜欢亲近她,蹭了蹭她的腿,回答她说是一个金色瞳孔的人类放在这里的。 声玉 宋执梳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她弯了弯唇,可是又有些奇怪。 虽然说人类有动物的原型,但是因为幻化成了高级动物,而剩下的动物就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所以借着物竞天择,人类一直狩猎动物,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原型一类。久而久之,除了被训化的很少一部分的动物,动物和人类已经到了对立的敌人关系,根本没有友好可言。 那么,这小蛇是怎么对声玉毫无戒备心的呢? 宋执梳觉得答案很可能是 小蛇太傻 嗯,就这么定了。 于是,宋执梳扔给了小蛇一包肉干,欢欢喜喜地抱着她的战利品回洞穴。 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闪而过的银白碎光。 宋执梳回来的时候天刚好正黑,她真的很开心,由衷地感谢了声玉,就很是勤劳地扑了干草,扑得越大越好,之后把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了边角角,就铺上了被子滚来滚去。 不过这杯子的味道怎么有些熟悉。 很淡,她没多想,反正她和声玉待的时间久了,可能是她的味道。 宋执梳不怕动物来吃她,只是草草地堆了几个石头挡风。她往被子里钻了钻,下意识抱紧怀中的糯团子,困顿阵阵袭来,确认无误火是灭了的之后,宋执梳闭了眼。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宋执梳筋疲力尽,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但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 那触感冰冷粘腻,所过之处皆是扫出一方难安的颤栗。 宋执梳身子抖了抖,她想睁开眼,却是无果。原本该一片清明的大脑也依旧浑浑噩噩,迷蒙无踪,开出一片荒芜。 于是,自强不息的宋执梳决定——— 继续睡,管他的,反正也睁不开眼。 这触感好像是蛇一类的东西,如果是之前,宋执梳一个尖叫就把它扔出自己的人生了,不过现在和小动物打交道得多,她也不是那么反感。 是下午那条小蛇吗? 蛇也会冷吗? 宋执梳的知识十分渊博(单薄),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终于再次睡了过去。 自然,看不到银光飘烁 第609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0) 动物对于危险的气息十分敏感,糯团子总觉得四周的氛围让它不太舒服,不难地睁眼,就看得见在团团迷雾的浓夜之下,耀暗的腥杀银光。 它惊得差点蹦起来,可是受神女之力的影响,它的智商比普通兔兔高多了,看着那光所对的是旁边睡的死沉的宋执梳,很明智地明白现在不是跳起来的好时机。 它认得出来是惊玹。 其实它每次厌恶惊玹的原因,并不是兔子与蛇之间的天敌关系,否则它也不会对于长昇的触碰毫无惧意。 这个人看着通体玉白,了无情意,寡淡如水。可每次,它都会被他若有似无散放的恶戾给吓得兔毛倒竖。明明那双多情又冰盛的眸子是天地最浩荡高洁的银白,轻挑而或艳夹,都足以涤荡残阳横星。 可偏偏,他本人不会用这银,只是缄默地行走在日月星川,讨人嫌话。 糯团子只敢颤抖,没有平时欺负长昇的一点影子,甚至都不敢看惊玹,只是知道惊玹的目标只是宋执梳 而且没有恶意 它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正巧看见惊玹眼底一闪而过的猩红。 ………应该……没有…恶意…吧?… 它闭上眼,不过没熬多久,那股快要把它逼疯的凉意才散去,伴随着有东西在地上摩挲的沙沙声,糯团子才敢光明正大地睁开眼。 它没有被吃掉。 糯团子松了口气,和它的主人一样没心没肺得很,见危机烟消云散,就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这一下子就睡得天昏地暗。 惊玹闪了进来,冰冷地垂眸看这只兔子。 忽的,他伸手,似乎是施舍一般地捏住了它的后颈,稍稍抬眸,银白的皓光就在它柔软的毛发上轮了一镜。 牙尖抵着毒液,惊玹微微张开唇,森白的尖牙和毒液相撞,柔混得不可开交。 惊玹手下的力道重了重,觉得刚才给这只兔子下的药剂量太少,就应该让它直接睡死过去,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对是否要杀一只兔子犹豫。 对他来说,这兔子看到了,就很有可能有办法告诉宋执梳。 惊玹是谁,看出宋执梳的一些特异功能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他知晓宋执梳的性格,她这么一走,恐怕是不会回来。 就算是他自己来求。 知道他来之后,对他的嫌恶会越来越深。 想到原本把所有笑魇如花都通通展现给自己的小雌性,有朝一日也会厌恶他到不肯看一眼的地步,惊玹就根本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躁因子。 他冷漠地睥睨着这只兔子,手上的黏毒液草草粘上了它的毛发。 正要把这毒素深入时,原本睡的死的宋执梳突然翻了个身,摸了摸旁边的糯团子。原本以为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结果却怎么着都找不到。她皱着眉乱翻一通,甚至有要在睡梦中发一通脾气的意思。 惊玹看她连睡的都不开心,心下一慌,手忙脚乱地把毒素收了回来,把糯团子身上粘的少量也擦得一干二净,板正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才慌忙地把糯团子放回去。 宋执梳终于抱住了一团毛茸茸,心满意足地舒展开了眉头,轻呢了声,漾得夜色羞赧,冷星温扬。 惊玹没什么感情地再次蹲了下去,可眸光却晦暗。他伸手,想要碰一碰宋执梳的脸。 可那手近在咫尺,却又进无可进。滞留在半空中长久,最终还是颤颤地收了回来。 “阿梳,” 他轻唤,语气里忽的灌涌进了分分缱绻,淡得微乎其微,可搅得整句话天翻地覆 他轻声道 “我后悔了。” 后悔如此得自负自傲,后悔拿着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去做一个测试。 然后痛得一片荒芜。 他抵了抵宋执梳的头,闻到了阵阵香气。 想到小雌性每天早中晚都嚼着那叶子,视干净如命的模样,惊玹就不会那么狂躁了,甚至轻笑出了声,万物润朗,敲木许长。 但是一想到宋执梳,惊玹就又会回想到她被自己气红了眼的那一问,这副场面在仅仅一下午就在他的心畔和脑海萦萦绕绕了千百遍,噬他全身骨血,痛痒了一江废海汪洋。 惊玹长吐一口气,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看她。看她翻滚,有时候会卷起被子,露出些身子,又觉得冷,嘟囔着蹙眉把被子往那边盖了盖。 惊玹想到今天下午小雌性灰头土脸地在森林里找东西可以保暖的时候,眉目间的恶戾就久久不散,恐得清月遮纱影。 他养小雌性的时候,她什么时候受过这苦 宋执梳对这个部落不太了解,平时除了雌性也不喜欢融入大众,总有些孤傲的身段。再加上雌性把她当做女儿看,不会讲现在生活的困苦。 惊玹给她换的衣服,给她铺的草,给她盖的被子,都是在这个原始世界的顶尖水平。 宋执梳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惊玹医者的身份到底能为他赚来多少好处。只要他想,没什么拿不来。她平时吃的一些类似于蔬菜之类的东西,也都是其他生物望而不得的,甚至望一眼都没机会。 否则,她来这么久,就吃那么一点肉,怎么可能一直都是白白润润的。 不过就一天的功夫,宋执梳脸蛋的畅圆就消瘦了下来,粉画出条条骨相极好的线条,和来的时候别无二致。 他用了那么长时间养出来的小雌性,什么时候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 惊玹伸手,终于还是忍不住碰了碰小雌性的脸蛋。滑腻如脂,却捏不起点肉来。 他倾注了半许柔光的眸沉了下来,火花四溅,微微蜷了手指。 可他的错更大 惊玹轻勾唇,竟然是有些苦涩。他和宋执梳一样喜欢干净,却是没什么犹豫地坐了下去,静静地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石洞外原本想要过来蹭一蹭宋执梳的被窝的一众小动物被里面一个不明生物的气场吓的魂飞魄散,飞一样地爬走。 宋执梳悠悠转醒的时候,阳光已经和上了秋的橘影,直直地耀满屋栋。 第610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1) 她懒散地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拍了拍糯团的飞小屁股蛋,发现居然还没醒。 糯团子生性欢腾,每天起的早睡得晚,和一般的喜欢蜷着眯眼的兔兔一点也不一样。 可能是这里太舒服了。 宋执梳点点头,自认为眼光十分得狠辣,挑选了一个天选之地。 她贴心地帮糯团子盖好了被子,自己出去找水岸。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有人在看她。可是却没给她一点不安感,淡得轻。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想,宋执梳一直秉承着这样的原则。她在不远处的小河停了下来,没先洗脸。欣赏水中倒映出的绝色佳人,宋执梳欢天喜地地看了又看。顺手把摘来刷牙的叶子洗洗,开始放在嘴里嚼。原本水镜之中的静美悲怜之姿随着腮帮一鼓一鼓的咀嚼变得生灵,宋执梳微微瞪大眼睛想看清楚,衬得美人越发皎欢。 嗯……就是看着瘦了点。 耳朵忽的一动,她身形一闪,猛地往旁边一跳,听得一巨大的落水声。宋执梳没定好身,膝盖一下子扑倒在棱角分明的石头上,尖锐的疼痛刺得她眼眶直热。 她牙尖狠磨,恶狠狠地看向从水中激起好大花浪而出的豹子。看着它身上明显异于常兽的发达的肌肉,宋执梳眸底一沉,几乎要咬碎牙。 豹征 宋执梳身子娇,膝盖好像伤到了骨头,动不了,看着面前明显是为苏橙蕊寻仇的傻逼豹子,她心下无所畏惧,一片恼火,大声吼道:“脑残豹子!你有事?!” 豹征没想到没吓到她,一时间整个豹被她骂得有些懵。 “你真是傻批他妈给傻批哭丧,傻批死了,”想着自己快要被咬死了,宋执梳就干脆直接摆烂,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反正就是张口就骂:“脑子积了几年的雨才能看上苏橙蕊那种烂人,是不是受虐缺爱?整天伺候这伺候那的,是不是连着自己脑干和大脑一块儿喂给她了?所有的智商情商加起来没你爪子指甲高。” “你要是想杀我尽管杀,别让我看见你,你给我爱死哪儿死哪儿。” 说完这些话,宋执梳就闭上嘴看风景了,觉得恶心透了。把白团子吓的下巴都脱臼了。他赶紧手动把下巴安上,爬到宋执梳头上翻翻这捣鼓捣鼓那,就是想让她快点说点啥挽回挽回这不可挽回的局面。 [啊啊啊啊啊!傻批!你要是真在这里被咬死任务咋办啊!] 宋执梳微微一笑 你不觉得,我可以做反派心中的白月光吗? [呕,就他那时候维护苏橙蕊拒绝你的样子,你当颗白菜他都嫌多余。] 宋执梳:说得很好,拖下去炒了喂二蛋。 她原本还在尽量规避这个问题,现在好了,死都死的这么郁闷。 她恼怒的这段时间,豹征成功经历了从懵逼到暴怒的心路历程。他的人设是慵懒危险,一点就着,宋执梳刚才的话无非是对他的挑衅。 想到现在在部落里受到其他部落成员闪烁的冷落的苏橙蕊,豹征就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不过 他凝蓄着极强力量的后腿蓄力,登的一跳,就冲着那边冷脸的宋执梳跃了过去,森森咬牙在阳光下锋芒闪闪。 现在自然可以把她大卸八块 宋执梳临死前不想看见这么丑的脸,不耐烦地闭上眼睛。 …… …… 干啥,咋不疼了,狗儿子白团子给她开免痛系统了? [嘻嘻,宿主,我虽然是最高级的系统,但是还没这个能力呢,嘿嘿……哈哈……嗯…你对我的能力这么看好,怎么不算爱我呢……] 宋执梳闭着眼睛一拳把他垂趴,忽然感觉清浅的呼吸落在脸上,痒痒的,催人醒。 她总感觉这冷冽的气息熟悉,倏而心下一跳,宋执梳旋即睁开眼,一下子就对上了那蕴冰银川的寒眸。 宋执梳第一反应是逃去他的视线:这总是勾的她七荤八素,理智尽散的绝情桃花眸。 她看着地上已经神志不清化为人形的豹征,怔怔地又抬眼对上了动作始终如一的惊玹,咽了咽口水。 ……反派这不会是走上了复仇之路吧? 咋了,把她赶走之后发现还是没有得到苏橙蕊的欢心,一气之下追杀豹征到这里吗? 不对呀,管她毛事,她还给他做助攻嘞。 宋执梳有些自嘲地疑惑道,刚刚恢复了些知觉的腿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在对方晦暗不清摸索不透的眼底,宋执梳一个出其不意就要爬起来跑,谁知道那石头确实是伤到了皮肉和骨头,她这么一刺激一下子就痛得还没站起来就跌了下去,浑身直冒冷汗,脸色泛白。 惊玹瞳孔一缩,眼中浓深的恐慌挑得银白烁烁。他立刻紧张地上前去。哪知宋执梳理解错了意思,以为他要跟上来了结她的生命,一下子抱住了头,蜷成一团,死死抵着牙,拼命不发出声音,却还是低吟出了染着害怕的呜咽。 和刚才面对豹征的淡然与轻蔑截然不同。 惊玹被这一声呜咽生生穿透了一个洞,止住了脚步,呆愣地看着浑身树刺的宋执梳。 依旧是朵娇艳欲滴的粉俏玫瑰,却被雨捶打得挺腰风华,刺都是惊心动魄的动人与绝艳。 他忽然觉得唇畔苦涩,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秋阳沐林,针织起了秋橘烂漫。 最终还是惊玹率先出声,他控制不住地迈进了一步,又克制住地收了回来,沙哑道:“我……我给你看看伤……” 宋执梳紧闭的双目里藏匿深的瞳孔一震,她慢慢松开双手的束缚,警惕地看着离她些许距离的惊玹。 那里面深扎的计算与警量刺得惊玹暴躁。可他面上不显,平静地任她打量。 宋执梳不想知道他来干什么的,反正就是为了苏橙蕊呗。这次不杀她,就当自己命好。 于是她带着商量的口吻,疏离道:“……不用…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可以自己回我住的地方吗?” 她拒绝了 第611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2) 意识到宋执梳的抗拒以后的惊玹终究是脸色白了白。 看到惊玹这么异常的反应,宋执梳就知道自己没戏。她悠悠地叹口气,正想要直接趴在地上等死,可还没歇息多久,就听见他颤颤道:“……好。” 宋执梳一惊,狐疑抬头看他。 惊玹面色如常,可深如幽潭的长眸却盯着她,目眩神迷的光色流光溢彩。最终停靠在情意被阳光蒸萃得深浓的边缘处。 她迟疑了许久,才试探地缓缓站起身,过程中还是疼的呲牙咧嘴,却是能站起来,还能慢慢走路了。 一步、两步,迟缓得像未开的花 宋执梳还是觉得如梦如幻,就这么轻易地从对她毫无感情的大反派手里面凭靠好运气逃脱了。她一直觉得是惊玹丧心病狂想要戏弄她,没完没了地回头看,一步并做三步走,可每次惊玹都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渺远地看她,那眼尾倒蕴出的光涟漪波波,随着光影浮动,闪得宋执梳根本看不见里面柔浪般的、他本人都未察觉的情意。 在经过很长时间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的动作重复,宋执梳终于确定了惊玹似乎真的大发善心要放她走。于是便不再回头,一瘸一拐地原路返回,连小脸蛋都没有洗。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又被突然牵扯的伤口痛得呲牙咧嘴。 惊玹就目送着宋执梳的身影淡出边界,遥遥远去。 他脸上并无什么色彩,可倏地伸拳,带着劲猛的怒火与气力撞上了旁边的粗腰高树,后者被“嘭”得炸开了半边碎木,颗颗粒粒飞扬,在空中划出了几道弧,迷了秋山的眼。 惊玹不知道顿了多久才熄去了心中灼烧的火气,他收回手,不顾血肉模糊,筋骨毕露的手掌,确认再也没有会伤害宋执梳的冲动之后,才拖着身子,循着宋执梳离开的方向跟去。 宋执梳到了自己的洞穴之后,一个失力就坐在了被子上,颤动地去伸手捂住膝盖上的伤口,嘴唇被咬出了血,连带着鼻尖都酸涩起来。 糯团子起床了,一开始还在活蹦乱跳,想要拉宋执梳一起去嘣,结果过去就看见她腿上一大片的花血,没见过大场面的兔兔一下子吓的差点晕厥过去。 它捂住眼睛,尽量不看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准确地跳入了宋执梳怀中,拼命往里面钻,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宋执梳确实被安慰到了,她腾出另外一只手,笑着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瓜。 宋执梳屈膝躺下,双目无神地盯着上方,休息了好一会儿。期间又不免想到刚才惊玹看她的神色,那感觉很怪异,所以让惊惧之中的她一下子就竖起了防墙,觉得是来害她的。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正在深入思考时,忽然感觉腿上有些痒。宋执梳坐起来,看见糯团子正在蹭她的腿,想要减轻她的痛感。 哭笑不得地把小东西抱开,宋执梳才发现伤口没那么疼,也不怎么流血了,可是看着还是十分恐怖,血肉狰狞:现在她的任务是保好小命。 所以,被糯团子安慰到了的宋执梳重振旗鼓,想要爬起来去摘草药。她正努力地挣扎,丝毫没有注意到光亮的石洞投下的厚重阴影,与忽然兔毛倒竖,瑟瑟发抖躲到被子里的糯团子。 宋执梳只是感觉自己的头顶被蒙上了层阴凉与灰暗。她正在低头抚慰自己的伤口,低声和它交流,希望它识点好歹一会儿出去别那么疼,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头顶上的感觉,只是伸出来了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发顶,却没有摸到任何奇怪的东西。 她迷惑了。 她掀抬开眼,被疑问与坚定闪光滋补得润亮的眼眸在阴暗下闪动得灿烈如酒,溺的人呼吸香甜,毙在柔情,浇开了满怀漫情。 惊玹就站着,垂眼望着她,璃光在暗色里一闪,唇角勾着寻到了小雌性的星星点点的笑意。手上的伤口还在滴血,深扎于血肉的木屑被浸染得艳丽。 宋执梳被他的眼神激得不寒而栗。 她呆呆地看他,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要干什么 宋执梳握紧拳头,死咬牙关,冷冷地和惊玹对视,根本没有什么求生欲地嗤笑道:“你耍我这么久,就是我为了给苏橙蕊讨个开心?” 惊玹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话,一下子就定格在了原地。 看着他波澜不惊,丝毫没有什么悔改之意的样子,宋执梳积攒的怒火“唰”得瞬燃,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站起来,惊玹的目光便随着她的光影飘浮。 宋执梳仅仅是站立就要耗费不边气力,她喘了口气,忽的扬开了极朗艳的笑,惊玹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许久未见的笑容,便被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啪”得一声,在这洞穴的回声久久难散。 白团子被吓的已经收拾好坟墓自埋了,连糯团子都一蹦三尺高地逃离现场。 可当事人丝毫不惧,甚至笑容更甚,想要在惊玹反应过来取她狗命之前好好地笑肆他一把,捎带着娇白清瘦的面庞都浮上了快意的桃粉。 她就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一样,攒了这么久的委屈,都想要一一奉还。 可是看着这张脸,她还是会忍不住地难过,难过到现在还是喜欢他,难过为什么这次的他就是雷打不动,任她受欺。 宋执梳泪腺发达,情绪一波动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可惊玹反应的速度很快,在挨了可以躲过去的一巴掌之后,他查控到了宋执梳兴奋的情绪波动。 他想要站的久一点,让小雌性开心的时间长一点。可她还没开心多久,猝然得又伤心起来,甚至有了掉珍珠的趋势。 在这个时候,春雨融得盏冬寒,理智也永远占不了上风。惊玹哪里还能规划出来漂亮的程图,他满脑只有一个念头:他已经惹小雌性哭太多了。 宋执梳眼里的泪珠团团转转,光都轻糊进了碎阳,不绝如缕之际,她有些红的手被慌慌张张地抬起。宋执梳摇了摇头,把眼泪逼了出去,直直地望了过去,就看见惊玹慌里慌张地拿着她的手往他自己脸上拍。 第612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3) 惊玹皱着眉,有些急躁。 他觉得,宋执梳打他的力道越重,她应该就会越开心。可是下手一用力,她的手就会疼。 于是,宋执梳眼角还润着浅浅的湖水,就看见惊玹一脸郑重地把她的手放回去,紧接着就伸出完好的那只手,重重地朝自己的脸扇去。 宋执梳根本没时间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用着自残的力道给了他自己一巴掌,跟刚才她的那一巴掌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听着都是刺皮的疼痛。 惊玹眼都没眨一下,打完这一巴掌就立刻偏眼去看她,见止住了眼泪,才在心下松了口气。 “你…你……”宋执梳被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她突然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抬步就要上去看他那半边脸。可刚刚踏出去一步,她就被钻骨的痛意磨得神经一紧,脸色白得赫人,也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 她冷静地把刚才的话接下来,还是觉得这破b不装也罢,干脆一坐,懒懒地抬头看他,逆光而上。 “我直说吧,”宋执梳皱眉,觉得这么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已经是许久没有体验过的了:“如果你想为苏橙蕊做什么才想来杀我,那么我对那头死豹子说的话就是对你说的话。”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耍我,不就是为了不给我个痛快么。”宋执梳轻蔑地斜他一目,凉声道:“惊玹,做她的附属很好玩吗?” 她已经把刚刚恢复的力气消费得差不多了,伤口再不治疗,她自己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宋执梳弯唇,却还是觉得不甘。 她感受得到惊玹正在逼近,就悠悠地闭了眼,想象着他想用什么方法给她致命一击。 忽的,膝盖传来的冰凉麻痛的钝痛感让原本筋疲力尽的宋执梳差点疼死过去。 好啊好啊,居然这么狠毒!! 宋执梳愤恨地睁眼,美眸喷火地看向了自己的膝盖,却只能看见惊玹单膝下跪,一丝不苟地查看她的伤口,不过眉尖却是皱得越发紧,牵连着苍白的玉额都生动。 可他敷药的动作温柔细致,像极了秋水断波,反跃出了道道顺柔的爱砾,再也挑不出半重的冷情与寒幽。 在察觉到宋执梳被痛得惊颤连连时,惊玹禁不住地抿唇,又有了想要捶树的冲动。 他把小雌性弄疼了 不过惊玹面上永远同枯井般经古无波,看不出什么渗骨嵌脏的偏执感。 宋执梳忽然有种似真似幻的恍惚错觉。他们初见时,也是这般场面。可是总有什么是不一样的,比如抽了新芽的枯木,比如逢了酣畅暴雨的夏漠,比如吻了春景的冬冰。 她轻叹,不禁出声调笑道:“你是想要我死得体面点?” 哪知道,任打任骂的惊玹听她这话身形一顿,紧接着就颤着眼睫掀起一串蝶羽看她,忽而道:“不能。” “不能死。” “别…别死。” 沉降却又镌刻着上古神卷的低喃 “我不是来杀你的,”惊玹就像开了话匣子,说话是他一贯的风轻云淡与沉稳,可总是不可避免地泄露出笨拙与慌乱:“我想看看你,我想找你。” 他没办法像苏橙蕊的那些雄性一样,张口就绣得出春天的情话,毫无负担得就许得下山盟海誓。 “我当时没有想害你,我看到那头豹子想动你,我才现身的,”他只用一只手帮宋执梳熟稔地包扎伤口,口吻平淡,可仔细听就抓得住紧张的破绽:“我不是为了苏橙蕊,从来不是。” 说完最重要的一句,他就再次闭了唇。 他自觉宋执梳对他厌恶至极,恨之入骨,就不想出声惹她不开心。 惊玹把她扎眼的伤口照顾好之后,就离她远了点,却能清晰地看见小雌性脸上滞停的惊惑。 说实话,宋执梳很难从惊玹的解释中回过神,因为信息量和她自己理解的完全背道而驰,她不得不一一核对匹配。 率先,这是惊玹第一次主动向她解释说明什么事情。再之后,是宋执梳懵懵的分析。 她以为惊玹是在苏橙蕊那里受了气直接黑化了,想要反了这世界,而作为他眼中的碍眼女二的自己,一定就是被杀的对象。 按照惊玹自己说的,他出现在豹征和她的面前,是因为他想要来看看自己,正巧就碰到自己被一头傻豹子偷袭? 他不想她害怕,就先放她回去,再跟上来给她治伤?一路上任打任骂,甚至还贴心地自己捶了自己一顿? 宋执梳觉得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找回了点智商,冷冷地逼问:“别说的好像你很喜欢我的样子,当初苏橙蕊不也是险些要了我的命,你的反应是什么?” 总之,这是他们矛盾的根源,这根刺不拔,她就总不服气。 果不其然。听了这一下就击中肯綮的问题,惊玹沉默了下去。 宋执梳在心底冷嗤,尽量忽视惊玹那已经惨不忍睹的右手。 ……这他妈是怎么把自己整成这了啊?! 惊玹的右手血肉模糊,都让她膝盖上的伤自愧不如了。她看着都感觉心里紧了三分,觉得疼,干脆直接移开目光,勉强道:“你先治治你自己的手。” 为了防止对方觉得是她对他余情未了,宋.绝不做舔狗.执梳又添句:“我看着不舒服。” 就是就是,是因为她看着不舒服才让你包扎的,谁心疼你呀? 白团子看着宋执梳眸中都快要止不住的担心,很好地理解了掩耳盗铃这个词。 惊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只有当这刺骨的痛意传感,他才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小雌性的冲动举动。 “那时,我不是为了苏橙蕊。” 忽然,惊玹冷不丁地开口,宋执梳顿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她所说的“当初为了维护苏橙蕊的反应”。 “我…知道我那样做的话,你会生气,”惊玹越说越忐忑,声音都小了下去:“我只是想知道,阿梳在我心里到底是什么,阿梳远离我之后,我的反应会是什么。” “阿梳,我没有感情,我根本不觉得我会有情绪波动。” 第613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4) 惊玹能是什么人呢 他生来便在皑皑华雪中诞下了第一声婴啼,连带着眸发,甚至是寸肌寸肤都被雪夺上了流连的银皓。紧随着,性子也是在寒冰之上拔地,冷漠得令人发指,语刺人心,不得人喜。 他并没有缺少任何父母的爱意,尽管是在这个少了集体寸步难行的原始世界。接着,他迎来了他的弟弟,长昇。 他们一家四口因为银环蛇的原型受到不少的冷落与逃避,活的艰辛,在这金秋冬霜都足以掐死一簇生命的热火的世界,用着雪色的冰清踽踽独行。 可他们的父母命薄,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生物都命薄。只是他们的父母尤为被天嫉妒,惊玹和长昇甚至连话都还没说过,还没唤过他们的父母,他们就长辞天地。 惊玹支撑着小小的身子,把他们埋葬在山。 他看着还牙牙学语的惊玹,甚至没有想要抱一抱他的想法。 是的 惊玹总觉得,他好像,不太属于这里。 哪怕他实实在在是从他温柔的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是在他父亲结实可靠的臂膀中成长的,可惊玹的感情淡得不可察觉。 他没有普通孩童的顽皮心性,安静得乖巧。 久而久之,惊玹的父母也发觉了他几乎不存的感情。 他像是被出生的那场经久难逢的大雪篡了心,四肢与心窍都是别无出雪的冰凉。 可这是他们的孩子,就算他不正常,他们也会用尽一切去爱他。 惊玹没有感情,又或者说,他的感情还没有被什么激发,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辨黑白,不懂感恩。他敬重地埋葬了他的父母,自己就那么点大,却硬生生拉扯大了长昇。 全靠他那天赋异禀的医术。 他起初,只是像他的父母一样寻觅食物,被部落孤立、挨饿、受冻,直到他偶然看见部落里和蔼的老医者。 不知怎的,对任何事情从来没有提起过兴趣的惊玹看着那些花草艳绿,心中忽的热烈澎湃:宛若在前生,他就曾经如现在般浓烈地喜欢过这些药材,痴狂地爱过某个人。 于是,他便日日跟着老医者寻花煎草。 自那以后,惊玹就仿佛开了挂。他在这上面表现出来的惊人天赋,甚至隐隐地拉动了整个世界的发展水平,带来了一串蝴蝶效应。 不过显然,这些对于所有生物都是一无所知的。 他们只是明白,曾经人人避之的那个阴沉的孩童,在之后,恐怕是要成为他们部落里举足轻重的存在了。 不出他们所料,在老医者去世接下来的时间,惊玹很快接手了他原来的工作,屡创盛功,久而久之,便成为了现在的微妙角色。 可他冷心冷情,始终不招人喜欢。直到苏橙蕊的出现 “阿梳,我从来不觉得我喜欢她,”惊玹的口吻终于染上了迷茫:“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什么在吸引着我。” 这种感觉,和药草给他的感觉云壤之别。 这类似于强迫般的逼近,让惊玹厌恶,可又无法控制住心智,只要提到“苏橙蕊”三个字,他的所有感官和行动都会立刻向苏橙蕊偏颇。 [宿主,这个地方既然可以激发神女之力,就证明灵力十分充沛,所以天道的力量自然不容小觑。反派控制不住自己,情有可原嘛~]白团子实时跳出来,想要力挽狂澜把宋执梳摆烂的心给缝补好。 宋执梳没理它 不是她不想理,实在是,如果惊玹用这双祸乱到极致的眸子深深地吸定她,她就完全没有能力说出一个“不”字。 可是这一切,在宋执梳到来之后,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不说苏橙蕊的气场被搅乱了多少,惊玹的防线确实是被打了一个片甲不留。 不仅是苏橙蕊对他的任何吸引力都不起作用,他甚至慢慢地痴上了小雌性。 这痴任他们怎么从外在看都瞧不出来,甚至如果把锅甩给这之前的宋执梳,她恐怕也不会信。 可是审着惊玹血淋淋的右手,和他眼瞳中凝为了波波热浪的侵占,几乎和那冰清玉洁的银白拼了个血死搏杀,鼓出了颤栗人心的偏执感。 可惊玹天性理智,不容差错。 在猛然意识到在小雌性的旋涡里差点被吞得抽不开身时,惊玹必须要确认些什么。 确认苏橙蕊对他的作用确实已经黔驴技穷。 这一点,他用了两三天的时间实践,答案是肯定的。他只需要在苏橙蕊的宴会上看他与其他人亲热时,查看自己的内心是否会波动就好。 答案是,小雌性不在身边,他甚至不愿意多看苏橙蕊一眼。 那么第二,就是确认宋执梳在他心中到底地位如何。 在陈列出这一步的时候,惊玹内心无疑是无从下手的局促感。 这在他目前为止的生活中是第一次。 因为对他来说,他从来没有失去过什么。 对于“失去小雌性”这个完全陌生的抉择,他甚至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固执地认为不会占领那么一片的大天地。 于是他很聪明地利用了苏橙蕊的那一场陷阱,用了最狠辣的方式逼走了宋执梳:尽管在小雌性进来时,看到她全身伤痕累累时,血液中暴怒因子就开始不可控。 不过上天有轮回,结果也杀的他自己溃不成军,癫狂失智。 就他现在浑浑噩噩的状态,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现。 这是惊玹对自己做的最错误的一次判断,他如今也记得推开宋执梳的门,没等到小雌性的笑容,却是满石荒凉的空荡时,血液倒流的致命的恐慌。 在那天夜里去找宋执梳之前,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高估了他自己,低估了宋执梳。 他以为他的小雌性只会耍个脾气,却没曾想会一走了之。 雨的淅沥声声割心 惊玹依着床,突然想到了他的小雌性在那森林里受了多少伤,滑了多少跤。 “阿梳,” 他自言自语地呓 “阿梳,” “阿…梳…” 雨后仍是光萤清风 可猛烈垂降的情却萦绕于怀 第614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5) “就是这样,阿梳,”惊玹轻轻扯开苍白的唇瓣,更进一步蹲了下去,几乎与宋执梳视线持平,他伸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可触及到满手血色,又若无其事地放了下去,轻若渺烟的声音快要散尽:“我从来没有过情感,毫无波动。” 宋执梳不得不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去呼吸空气冷静大脑。 惊玹从来不会动她一分一毫,他耐心地等待宋执梳重新看向他,就算不是期翼的情动,看他一眼也好。 “阿梳,我很抱歉,自私自利,自我抉择,”他没等到宋执梳回眸,没什么失望地轻喃:“我把你害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这里面,长昇和苏橙蕊的错不可宽恕,可惊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的错误是他们两个的错误可以抵消的。 他不是生于亘古悠长的暗夜的杀魔,可又偏偏与纯洁灵动的白雪沾不上丁点。 是的,他外在是如此不染纤尘的光灵,可表现出的却是年年风雪都熬不滚的恶灵魂魄。 冷漠,冰冷,不通世故,从始至终只为自身的利益考虑,说是雪,不如说是一面顽固的铜镜。 惊玹,夹杂着纯粹的原始混沌的恶与感化星点的同理。他从来了无善意,却又通得情感。 所以,在做出对宋执梳可以说是致命一创的举动后,他也明白自己是错误的。在宋执梳对他表现出抗拒时,他也知晓自己是不可原谅的。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他自然会用这般最直接的方式来明确自己的心意。 因为惊玹知道,一旦他不亲自体验这痛入骨髓,如获新生的钝感,他就绝对无法完全死心塌地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这对于宋执梳来说,对于他自己来说,都不算是一个公平的决定。 就是这样,纯粹,却不是雪。恶戾,却不是魔。 “我知道原不原谅是阿梳的事情,我也并非非要获得阿梳的原谅,”惊玹抿唇,银白皓光浅轮出破碎麟麟:“可是如果不告诉阿梳这些,我做这些就毫无意义。” 他目光灼灼,却半分未伤到宋执梳 他忽的浅笑,艳染了瑟瑟春秋,酿得一石一木都粉俏,飘了十余年的灰冰招摇,飘飘落落,畅洒人欢,引了一弯清风 “我,喜欢,阿梳。” 见原本呼吸急促的宋执梳彻底顿下,继而不可思议地回眸看他,惊玹又弯了弯眸,鼻息与语气轻鸿又郑重 “我喜欢,阿梳。” 秋天 好像是一个开得出桃花的时节 惊玹好像在做告别,他涤了万千粉尘的眸子终究是黯淡了一瞬 他行医救人,来者不拒,只是看利益是否能够最大化。要不是男女主光环,这一个纽壁部落困不住他。 对待阿梳,恐怕是惊玹做的最不划算的账 可这是他应得的 “阿梳不用担心,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以后我想阿梳的话,我还是会来。” 惊玹根本没有询问宋执梳的回答,在他眼里,小雌性和他已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所以这句话他并没有用征求的语气,毕竟他知道,就算宋执梳拒绝,他也并不会克制得了想来看她的欲望。 就让他看一眼就好 今天是他逾矩了 “阿梳的伤,我一定会让它恢复,阿梳一直都是漂漂亮亮的。”想到小雌性每天早上到河边都要自我欣赏的模样,惊玹就不由得轻轻翘唇:“阿梳不用担心吃穿,阿梳值得最好的,我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 他所有的话几乎都说完了,就算脊髓都在挤压着浑身的毛孔,痛不欲生地要他再贪婪地说一句话,念一个字,惊玹却不想再惹小雌性不开心了。 他动了动已经毫无知觉的右手,还是想要碰一碰小雌性的脸。 可他满身血污,碰不得娇软白净的薰衣草。 惊玹顿了顿,竟是想要直接转身回去。 再见了 小雌性 他在心底默道了句,从未经转的钻心痛意刺得他眼前惶黑,落落惨秋叠成了谷谷枫城,曳得残灯不舞,拖着他往狱下奔走。 “惊玹!” 宋执梳的嗓音永远软糯清明,素手一挥就是一片长月。 惊玹只觉得原本凝固的血液回流,变本加厉地心跳如鼓,直线升温,沸热腾升。 他有些艰难地回眸,只能看见宋执梳柔白脆弱的皓腕桎住了他那不堪入目的手腕。视线向上抬,就是她通红的眼眶,被猎猎秋风迷了眼,被飒飒秋霜抹了泪。 “阿梳…”原本机械迟钝的大脑顿时飞速运转,惊玹立刻回了去,怔然地思考宋执梳哭得原因,好一会儿才慌乱低声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一定走,我以后不会不经过你同意来看你的,你别伤心,你别害怕……” 听了他这慌不择语的话,原本就哭哭啼啼的宋执梳眼泪流的更凶了,大声哭道:“谁和你说这个呀!” 惊玹想到的宋执梳哭的唯一原因被否定了,直接傻在了原地,愣愣地,想说什么,可又怕说错话,闭了嘴。 这时候,宋执梳又发声了:“你快把你的伤治好!要不然我哭晕给你看!” 这话简直就是催命符,惊玹一下子就活动起来,磕磕巴巴地回应宋执梳“好”,从专门为宋执梳带的药草篮里挑挑拣拣,用着就医之后最快的速度选出合适的药材,在宋执梳眼前开始行动。 宋执梳看着他的动作,真的怀疑眼前这个生物到底有没有痛感。那阵仗,那力气,她看了都想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等到一切结束,烟消云散,惊玹才松了一口气,直直地看向了宋执梳,看到对方终于止住了眼泪才放下心来。 他想要转身就走的,可他太多问题想要问了,以至于不知道从何问起。 谁知道宋执梳先发制人,冷问道:“刚才你自说自话,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不喜欢我。” 惊玹:嗯? 他回想了一下,发现小雌性确实没有说一句话,可是这不是他的锅呀,不是小雌性自己要呼吸吗? 他还没说话,宋执梳又发难:“我一开始就让你治伤,你不治,你不听我的话,你不喜欢我。” 第615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6) 惊玹:嗯? 他回想了一下,发现小雌性确实说过这句话。可是那时候的他都快要发了疯,他怕他恢复些力气伤人。 宋执梳再次冷冰冰地道:“你都没问我想不想你碰我你撒手,你不想碰我,你不喜欢我。” 惊玹:嗯? 他垂眼,看着满手血腥残污,想要低声解释:“不是…它脏…碰你你会不高兴……” 宋执梳生硬地打断他的话,语气刁钻冰凉:“你怎么知道我会不高兴?我如果说我同意你碰我呢?你不了解我,你不喜欢我。” 惊玹彻底没辙了,他浑身的火气被浇得一灭,低拉着脑袋闷着头,任由宋执梳无理取闹,委屈巴巴的。 宋执梳看他这个样子,别扭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躺下,背对着他,以此来告诉他她真的生气了! 可是白团子看着宋执梳憋笑憋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犹豫地拿着手中的纸巾团团转,不知道现在的宋执梳是否需要。 宋执梳没注意到蚂蚁似的的白团子,只觉得身心俱畅,虽然长昇和苏橙蕊还没收拾,惊玹也还没有开始正式的道歉,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种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的感觉 实在是 爽飞了!! 可她也不是什么好哄的人(白团子:宁……确定?),自然不可能就因为这寥寥几语就跟着惊玹继续不计前嫌地生活,她自己想着都觉得掉价。 于是,宋执梳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冷漠道:“你回去,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对惊玹的创伤很大,原本垂低着的头一滞,旋即无力地抬眸看她单薄的背影。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当娇软迷人,嫣然巧倩的小雌性对他冷漠相视,形同陌路时,他就会几欲爆控。 可惊玹咬了咬牙,生生吞下了团团寸草不生的烈焰,灼得嗓道咽喉生疼,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哑:“伤口……别碰水…” 宋执梳以为他会说出一个“再见”,亦或者是“好”,再大胆一点,或许会直接重蹈覆辙再祸害自己的手。 她没想到只是这五个字,被他灼烫的气息呼得在空气中燃烧、绚火,渡进耳朵,都是炽热的情意。 宋执梳没忍住,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挺立着腰背徐徐离去,没有丝毫逗留之意,却无端透出了风声与脆弱佝偻。 她突然就想叫停他,可是理智更胜一筹,宋执梳立刻捂住嘴,才没有脱口而出一句“惊玹”。 待到那身影飘忽渐离,直至漫山遍野花灵松灌,再也寻觅不出一缕银白,宋执梳才终于舍得松一口气,忍痛再屈了屈膝,艰难地转了个身,双目无神地盯着上方。 她多动地在干草上扭着,脑子里却一直回放惊玹对她袒露心声时的目光,挑得宋执梳脸颊熏粉,一片云蒸霞蔚的浩瀚风光。 暗暗为自己轻易被美色诱惑痛心疾首的宋执梳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吃。可是她膝盖痛的厉害,就算惊玹肯定也偷偷摸摸地给了加了点减痛的药,这火辣酸蛰的剧烈痛感还是把她疼得死去活来。 宋执梳已经滚得没劲了,正要缓缓劲,等着一会儿疼痛过去了再起身,却突然看到洞口鬼鬼祟祟的黑熊。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当初救她于水火的小可爱,兴高采烈地想要让它过来,和它一起分享自己的果子。不过这中途难免又拉扯到了伤口,猝不及防的钻骨疼痛让宋执梳脸上皱成了一团,抱着膝盖就开始哀嚎。 豹!!征!!男女主!此仇不报,白团子就必须给我报废!!(嘶吼) 白团子:飞来横祸,背着就好,习惯。 不过黑熊的来意好像比你不是这个,它见宋执梳注意到它了,竟然还有点心虚地瞟了瞟四周,幸好宋执梳正在被膝盖上的伤折磨得心如刀割,没空注意它的神色。 黑熊想到刚才那个找到它的雄性,熊心都抖了抖,卖力地把不远处宋执梳背来的果篮筐推过去。在宋执梳欢天喜地的笑容中,又从洞穴不远处用嘴拖着摞了一大堆果子和药草的一块兽皮进来。 宋执梳懵了 她指了指自己,疑惑道:“……我的?” 黑熊完成了任务,摇头摆尾的,回应她说“是”。 宋执梳原本弯弯的眉睫一眨,扑闪出了一片星耀。 她试探性地拒绝道:“嗯……可能是哪个好心人给我的,但是我不喜欢随意接受别人的东西,我就不要了……” 她这话一出,小黑熊的脸色瞬间垮了,围着宋执梳身边团团转,就差给她耍个杂戏了,就是希望她快点收好这些东西。 宋执梳一开始看到那些熟悉的补益药草的时候,心里就朦朦胧胧地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再之后,看到她拒绝之后小黑熊惶恐的模样,她就几乎可以断言是惊玹的锅了。 至于这些果子,不排除是声玉那些雌性们送来的,惊玹怎么也是朝夕相处的人,挺了解她的,知道姐妹在她眼里无可比拟。 但是更有可能是莱顿他们送来求情的。宋执梳对待惊玹是什么样的发夹有目共睹,现在因为这件事情,他们部落人心惶惶,正在经历不可避免的分裂大浩劫。他们这个部落实力强悍,不知道多少部落对他们虎视眈眈,这次要是崩了没处理好,八成要凉。 尤其是雌性那边,更不好处理。可是他们怎么会舍得扔掉苏橙蕊呢?于是就想让惊玹当个替罪羔羊罢了。 结果他们估计也没想到,惊玹居然会直接送来给宋执梳。 她把玩着手里还新鲜着的果子,唇角轻翘。 就这 宋执梳打了个哈欠,随手把这果子扔给小黑熊。 现在莱顿他们拿的出手的,大多数都是他们分配到的过冬用的:如果他们敢动雌性摘的公配的果子,恐怕只是加速这个部落的灭亡。 所以 宋执梳睨了一眼比惊玹的药材低一半的果子,嘲讽的冰花在其间凝结 真寒颤 第616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7) 宋执梳现在心情很好,人生嘛,大起大落的很正常。她顺手拿起一个洗过的果子开始啃,空荡快要告罄的腹部也终于不再发声抗议。 她一把捞起旁边还在瑟瑟发抖的糯团子,随意地从草药里抄起一个放在它鼻子旁边。果不其然,原本四条腿扑腾扑腾的糯团子鼻尖轻动,跟着草药的轨迹就被拐了过去。 宋执梳揉了揉它的兔耳朵,糯团子才如梦方醒,四处惊看,确认没有惊玹的影子之后才糯糯软软地往宋执梳怀里钻。 想到自己每一次见到就胆战心惊的恐惧,和一次次好像是错觉的差点被当成鸡杀的直觉,糯团子觉得自己太有必要和宋执梳商量一下把惊玹逐出他们圈子这件事了! 于是,宋执梳一脸懵地看着糯团子比平时更卖力的撒娇。 兔兔会撒娇~主人魂会飘~主人把凶蛇扔掉~ 终于明白糯团子的意思的宋执梳面露难意,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糯团子软白的毛,眼神飘忽。 怎么说 暂且不说她目前不太反感惊玹(白团子:我看你嘴都咧到你发际线了),就算是她真的客观来看,惊玹也不能动,毕竟是大反派。 于是,宋执梳轻声试探道:“这样……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和惊玹接近,如果我违背了……我就做惊玹的伴侣!” 刚要欣喜若狂猛点头,却突然明白过味儿的糯团子:? 最后,宋执梳忍痛花费了两株草药才把糯团子哄好。 知道了惊玹的心思,宋执梳也就肆无忌惮了起来。今天天气还不错,只不过是承了昨天瓢泼清雨的气,飒爽清凉,却冷涩涩的。 宋执梳套上了和被子一起弄来的皮毛衣,哈了哈手,微微眯了眼,两颗小酒窝陷坎暖风,一吹即甜。 膝盖上的痛意已经快要散过去了,宋执梳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不过还是要跛着步子走。她这时候耐心实长,慢悠悠地踱到了另一口岸边,中间还遇到了可爱的小动物,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毫不避讳地坐在了岸边的浅耀阳光之下,莹白的脚踝探入水面,湖水微凉,激得全身一个颤栗。 宋执梳吹着口哨,轻轻歪了下脑袋,细碎的发梢镀了金粉,光泽随着屈度盘旋蜿蜒,沿途感上了呼啦一周的闪光,微微放散在了粉翘的鼻影,继而打在粉桃面颊,顺着殷唇轻吟的哼唱细细长如流,摇进了湖川,声声不息,攀着森林上跳,蒸上了枚秋上红阳。 惊玹就站在不远处的树木后,慢淡地看着。 黛山娇灵 他轻咬慢嚼着四个字。 惊玹不想的话,宋执梳根本不会发现他在看她。不过就算察觉不到,就宋执梳对他的了解,估计也不会对她坐视不管。 所以她就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甚至小腿一晃一晃,在粉金蒸秋的光辉之下白得生花。 忽的,她听闻一阵风吹草动,感受到大男主逼人的威压,宋执梳不满地皱眉,娇蛮喊了声:“惊玹!” 嘭 巨大的碰撞声摇曳得森林心战,宋执梳被扬起的粉尘呛住了些,忙忙咳嗽起来,熏得眼角泪花闪闪。她忽闪忽闪地拍开尘土,弯眸看着离自己不远处针锋相对的两个雄性。 怕火候不够,宋执梳又甜甜地挑火:“莱顿,你这不行啊!本小……我的周围一圈圣地你还没近呢!” 莱顿听闻这话,原本猩红的狮眸更是杀气四溢,他声声怒吼,原本周围觅食的小动物感受到了几欲爆炸的万兽之王的恐怖威压都吓的四散开来,奔走相告。 宋执梳撇撇嘴,觉得这人真无聊,不禁逗。 白团子:……姐,你别仗势欺人。 宋执梳冷笑地揪他耳朵:“怎么?惊玹那样对我的时候你一字不吭,现在我让他吃吃苦头你就出来了嗯?” [怎么敢呢我亲爱的宿主!!]白团子头上的二蛋看见宋执梳就一阵心理阴影,赶忙跑过去护着自己的肉干,根本没空理白团子,只能让他自己硬扛,笑嘻嘻道[执儿你人美心甜,怎么会仗势欺人呢?] 宋执梳满意地把他丢一边,继续看自己的好戏。 你仗势欺团啊! 白团子:qaq “惊玹,看在你救过蕊蕊的份上,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莱顿已经彻底失控,他凶恶地剜着面前轻松挡住他拳头的惊玹,字字泣血:“蕊蕊因为宋执梳已经去南二部落了!今天,她必须死!!你要是敢护着她,别怪我手下无情!” 惊玹眸色甚至了无波动,如甚冷情:“苏橙蕊离开,天经地义。” “惊玹!你别不识好歹!” 看着那边对峙的两个人,宋执梳再怎么心大,也看的出来莱顿这次似乎是玩真的了。她心下一慌,踢了踢地下emo的白团子,急着问:“不是,这死块头咋了!难道苏橙蕊被我迷晕了要嫁给我吗?” 白团子:你但凡脑子里有一块脑子也不至于 他被踢得不耐烦,一把推开宋执梳,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好像准备去世似的(白团子:?),才轻蔑开口[就昨天你刚走,对女主有好感的雄性几乎团灭了。你还怪牛皮嘞,连女主光环都掰碎了一点儿。] 宋执梳:嘻嘻嘻嘻嘻 [你别笑了傻逼,因为这个,女主觉得被全部落冷落了。]白团子无语。 见那边剑拔弩张的两个人还没有打起来,宋执梳必须加快自己了解信息的速度,她蹙眉问:“什么意思?” [就是平时上赶着给她送东西的雄性那天下午出事之后,见到她居然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她觉得受到了很大的屈辱。碰巧南二部落对她垂涎已久,墨绿在她夜里独自望月心生凄的时候来挖墙脚,虽然没挖走,反正种子种下去了。] [她有了底气,今天早上非让她的五个哈巴狗来取你狗命,要不然就跳槽。] [结局嘛,你知道,她跳槽了。] 第617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8) 宋执梳:? 看给孩子委屈的,都换战区了。 可是这样的话,莱顿他们就会不管不顾地枉扣她罪名,这些宋执梳都不屑一顾,不过这些哈巴狗最喜欢的就是自以为是,强人所难。今早豹征的失败无疑是对他们的羞辱,莱顿这么一来,恐怕真的是带着满腔怒气和要她必死无疑的决心来的。 惊玹的实力她虽然摸不清,但是原文里都是所有人群殴他一个,宋执梳根本明辨不出他能不能打的过莱顿。 这么转了个弯,宋执梳一下子就急了,“哗啦”一声脱水而出,她焦急地冲氛围几欲燃烧的方向道:“惊玹!你给我走开!别搭理他!” 莱顿被惊玹三言两语挑得就要动手:他莱顿珍惜惊玹这个不可一世的人才,可是如果触及到了苏橙蕊,他的脑子就会混成一团浆糊,只有为苏橙蕊复仇卖命的果。 他正要伸手拧断面前人的头,却被那边宋执梳的惊呼召回了些理,他冷笑连连,就当作是送惊玹上路的最后余温,恶劣道:“那死雌性是在喊你逃跑?”他的笑容突然扭曲,想到苏橙蕊,整个人活脱脱就像恶犬般:“真可惜了,就让她等着为你陪葬吧。” 陷入癫痴之中的他自然注意不到,面前原本的倾城清冷之姿,在耳边雀起他话中前四字时,眉目便沾上了鸿隆冷霜,眼前刹那飘过猩红碎血。 他轻飘道:“不,” “她是,唤我杀你的。” 莱顿被乍起的寒意与腥杀惊异,还未来得及反应,惊玹的拳头就猛地捶上了他的侧脑。 血液四溅,与森林旷绿和秋阳火辣拼凑出怪诞淋漓的圣歌。莱顿高大威猛的身体无力地飞横出去,连连毁撞棵棵挺拔参天树,伴随着轰鸣坍塌,莱顿嘴里闷着口血,吐得天昏地暗,将这肥沃腥暗的土壤饰得暗诡斑驳。 从他说完那句话到现在吐血不止,甚至过去不了几秒。从未有过的惧意升腾,在心脏挤压,翻涌沸腾,他咬牙,想要把再度涌上的血意吞咽,脸却忽的被狠力一扳,入目便是此时另他触目惊心的那张苍白鬼魅、毫无攻击力的脸。 惊玹依然表情淡淡,可眸子里闪动的快意曝光了他的兴奋与蠢蠢欲动。他一把拽着莱顿的头发,硬生生地扯着往后,把他的脖子扭曲到了一个诡异怖人的角度,似是神明无情的轻嗤:“不愧是他创造出来的,这都不死。” 莱顿死死地咬着牙关,眼前被血色模糊,惊恐被花红触散,只能勉意看到惊玹残冷钝停的睥睨。他死死抓着手边泥泞的草,强忍着不开口求饶。 他惶闻恶魔低语 “阿梳,是你这辈子最愚蠢的杀戮对象。” 惊玹动作机械般得蜷起了拳头,终于冲他徐徐勾唇。 莱顿绝望地看着那拳头急急落下 灵物春生夏行,秋便幻影。 宋执梳松了口气,为及时抓住了惊玹的手的速度点了个赞。 惊玹浑身四僵,他攥死的拳头也在宋执梳微凉的手掌下松动。 他轻声唤:“阿梳………” 他好像想问,问为什么阻止他。 可这话到了嘴边,又不上不下,难吞难咽,堵得他脸色阴沉,撇过了头。 “手疼不疼?” 随着宋执梳严肃的声音蔓延进耳朵,惊玹罕见怔怔, “打渣宰这么用力做什么?”宋执梳撇了撇嘴,十分不满地看着惊玹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再度重染艳血。 惊玹没搭理地上奄奄一息的莱顿,只是敛眉看宋执梳软白如玉的小手谨慎地抓着他的,有些悚怖地查看伤势,好像伤得是她一般。不过由于被大片血迹糊了一片,根本看不清伤势如何。宋执梳看得倒吸一口凉气,愤愤地看向地上匍匐已经快要昏聩过去的莱顿,上去不重不轻地踹了他两脚,唾弃道:“谁让你用头打惊玹手的?都让他流血了!” 莱顿:……我是说,可能,大概,也许,就是,嗯…有那么一种情况,也就是,那个血是我的? 他被这几脚踹得闷哼一声,脑子顿时清醒了,鲜血的湿意顺着脸庞滑动,沦落唇齿,把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青白鬓侧浸得红娆,衬得他越发落魄怖人。 宋执梳觉得无聊,她皱着眉尖,要不是白团子尖叫着扯她头发让她过来阻止惊玹,让他别把男主打死了,她才不来节外生枝,多管闲事呢。 算了,看惊玹手都成这样了,她也懒得这死狮子浪费他的力气。 宋执梳没再管地上恨恨咬牙的莱顿,拉着惊玹到湖泊旁边洗手,可是看他的手伤势惨重,流血过多,又怕他碰水感染,于是整张脸都纠结到一块儿了,白生水嫩的小脸蛋都浮了层思虑。 惊玹侧目乖巧地看了她许久,才漠然自己把手伸进水中。这可把宋执梳吓了一跳,正要急着开口,就见那血液四散,顺着长流飘渡,惊玹白皙纤长的手也才裸露。 宋执梳久久地说不出话 莱顿趴着,脑袋还是昏沉如榆木,他看着宋执梳惊讶的神色,忍不住冷冷一笑 呵,雌性,看到了吗,那是本首领的血,他惊玹一个恶心的银环蛇的血也配和他万兽之王同日而语?! 于是,莱顿心里重重唾骂了宋执梳的智商,然后一清二楚地听到宋执梳的惊叹声:“一下子就洗干净了?你的血好听话。” 莱顿,晕。 惊玹可能一开始还想解释解释,毕竟他不想让宋执梳把后面那个愚蠢的生物的血和他相提并论,可是听着宋执梳对他的夸奖,惊玹可耻地沉默了,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欣然接受了宋执梳久违的夸赞,没有一点难堪心虚的样子。 见他的手没事,宋执梳也直愣愣地站了起来,退了三步,在惊玹沉凉的眸线之下轻挑眉,忽的勾唇:“刚才我就那么一叫,你就出来了?” 阿梳不叫的话,我也会出来。 惊玹歪了歪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第618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39) 宋执梳被他这个动作整的心头一跳,她慌忙捂住温度急剧上升的耳朵,依旧高傲不司,和之前胆小娇弱的雌性截然不同,判若两人。可当事人完全不惧人设颠覆,依然骄昂。 她深深看了几眼沉默不语的惊玹,等到耳朵的温度下降,才重新垂下手,也觉得这么看着惊玹不舒服,便再次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水花,激浊扬清。 “你是不是看我之前在你面前胆小软弱的,就觉得我不会做的这么绝?”宋执梳被阳光抚得安顺,连着气息也柔和,终于卸了几根刺,开始和他调侃。 他们之间的关系用了两个半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娇软胆小的小美人一下子就倨傲得不可一世起来。 其实想起来,宋执梳也只会在惊玹和雌性面前毫无锐利,挑出来部落的任何一个人,最好是长昇,去问问,哪个对于宋执梳的印象是娇软胆小美人? 不过是亲昵过头了罢了 宋执梳也不指望他回答,轻微幅度地摇头晃脑,没打算和他回去。她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惊玹对她坦白的事情确实让她一时间接受无能,反差太大,需要一些时间,可是她艺高胆大,如果对方真的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她就敢胡作非为。 哪知心里想的好好的,忽而听惊玹闷声轻“嗯”了声。 宋执梳一时怔愣,微瞪大了眼睛,狐疑地看向惊玹。见他依旧云淡风轻,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正要随口糊弄一句,便又听那淡水静延:“我以为你不会走得离我太远的。” “我以为,我至少有足够的能力把你找回来。” 惊玹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医术上是如此,生活上更是如此。当初敢那么狠心地用那种方式把她逼走,就证明他有把握能让宋执梳回来。 旋思回来,就算现在看,他确实也有方法:那些雌性就是很好的把柄。 可是他既然有想让宋执梳回来的迫切的愿望,就证明他喜欢宋执梳。 他这一生都在计较得失,不惧唾骂,淡看生世,只不过表现得过于漠然,以至于众人退避三舍,却又对他信赖有加。 信任他? 惊玹懒散地抬眸,银白的云辉在蓝空轻佻流转 信任他,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听着后边莱顿缓过来逃跑的动静,心下平静 宋执梳听了这两句依旧简短的话,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忽的,她轻笑出声,惊了云雀扑朔。等到惊玹偏头看过来,宋执梳才傲慢地别开脸蛋,慢悠悠的:“唉~太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随后,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好哄,宋执梳又加了一句:“反正我目前不跟你回去,一定不跟。” 惊玹重新把目光放回去,倏而弯唇:“阿梳现在这样很好。” 宋执梳别着脸,没看到那艳惊黛山的笑容,却是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听。 “阿梳有植物、动物伙伴,阿梳想的话,那些雌性伙伴也都会来帮。他们都不会有恶意,不用整天防备着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不用伪装成不喜欢的样子。” 他应该是有些释然,连带着低沉的语调都轻松扬开 “阿梳这样,很好。” 午风簌簌,摘得林叶满堂。晚秋老沉,刹得光景苍凉。 宋执梳正过头看向前方,脚上依然不消停地扑腾着水花。 可是 惊玹一顿,不明所以地看着侧目看小雌性板着的脸 这怎么又不开心了? 他正想着,那边宋执梳却已经自报家门了。 只听原本士气高昂的小雌性又软了下去,娇娇又委屈:“你凭什么三言两语就把我说的动摇了?” 惊玹没听懂,可他慌了神,又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只能双目紧紧盯着宋执梳,希望能够看出来点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多生气多委屈,”宋执梳抽了抽鼻子,想到那时除了可爱的雌性似乎与一众人为敌的心情,眼前便蒙上了层水雾:“你们都知道我差点没命,你们都知道是她的错,可你们都不让她滚,只有声玉他们喜欢我,只有她们爱我。” “我都想好了,我接下来活得有多久,我就要讨厌你多久。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你和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甚至在那之后,我也想的很清楚,你就这样守着我,爱守到什么时候就守到什么时候,你守到什么时候我就无理取闹,让你生气到什么时候。” “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就用那几句话,流那几滴血,就让我会动摇会心疼?”宋执梳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扑腾水的力道也大,迸溅出一连串水花,绞滚的眼泪随之绽动。 他们之前,总是有一条细密的蚕丝勾着,只此一眼,青绿万野。 可是她一旦一上头就那么轻轻松松原谅面前的人,就是对她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那些因为她担惊受怕的雌性的愧疚。 “你当初为什么非要那样啊?!讨厌你!不想看见你!”宋执梳气得上头,红着眼眶就扬了一捧水就泼向他。 惊玹没躲,哗啦啦得湿了一身。 他敛眸,之后忽然抬手,吓的宋执梳以为他要还手,呜呜咽咽地就护住了身子。 谁曾想,惊玹冷着脸,默默地捂住自己脸。顿了一顿,又往旁边移了移,声音被手掌盖得闷沉破碎:“那阿梳看不见了,就不会生气了吧?” 宋执梳:……… 她满腔怒火突然没处撒,又想笑又想哭,左右为难,干脆脑袋一撇,自己一个人瘪嘴。 “阿梳不用原谅我,” 那奇怪的嗓音又传了过来 惊玹掩下暗中眼眸里飘烁的星点 “我明白阿梳的心情,也明白阿梳不该原谅我,我本就不应该得到原谅。” “我只是,妄求着想看看你。在远处就可以。” 他曾设身处地地带入宋执梳的处境,得到的只有快要窒息的绝望。 “阿梳快快乐乐的就好,和你的伙伴玩耍就好。” “我永远,不再能够成为阿梳不开心的原因。” 第619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0) 惊玹用了很短的时间学了一样东西 抓不透,摸不清,如雾,却比雾沉得灼热 他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掌控不住,又令他欲罢不能。 如果非要强加一个词汇—— 或许是,情感。 他终是明白世上有人可以令他为之动容,舍掉精打细算的算计去计较得与失。 总是会有一个人的 你只想要让她好好活 宋执梳根本不想听见他的声音,她嘴角向下撇,垂下了头。 她一听到惊玹那不算是情话的情话,就克制不住地心跳咚咚。 他是她的天敌。 “你把莱顿打成那个样子,还能回去吗?”冷不丁的,宋执梳扔出来一句话。听不出来什么担忧的意味,就像是随意引了一个话题。 可是惊玹还是很开心,他稍稍弯唇,随即道:“没关系。莱顿生性要强,并且本来就是他的错,他不会蠢到公之于众。” “就算他蠢到了那个地步,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惊玹的手还没放下来,以至于宋执梳听得很费力,:“毕竟,其他部落的伤员,可是比莱顿的部落的要多多了。” 宋执梳听明白了,是要跳槽的意思。 知道他不会受到什么威胁,宋执梳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心情,她淡然道:“帮我照顾好那些可爱的雌性,谢谢了。” 她站起身,膝盖上的伤让她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向森林走去,而她一起,森林鸟雀惊鸣,生灵四聚,霎时便活络起来。 惊玹目送她离开,万兽并行。 忽而,眸下金光烁亮。 自那以后,天就越发得冷了。宋执梳的那个小洞穴也越来越充实,琳琅满目得可以和在惊玹家时媲美了,有人情味的小窝~ 她身上裹着厚软的衣服,从快要堆成山的药草蔬菜水果里顺出来一个,拿去旁边用小石头堆成的水涡去洗。 惊玹每天都会来看她,站的远远的,定时都会带来蔬菜药草和衣服。不过冬天的衣服几乎都是兽皮兽毛做的。她现在每天一出去就在和小动物们打交道,说实在的,穿着从小动物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和他们玩,也不是圣母,宋执梳就是觉得怪怪的。 可她人微言轻,也没什么能更改自然所驱的能力,所以她大多时候就呆在自己的洞穴里,最起码不给小动物心理阴影。 而且现在已经要入冬了,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寒冷,小动物们大多数都冬眠去了,不冬眠的哺乳动物行动也迟缓,不怎么出洞穴。所以久而久之,身边除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糯团子,宋执梳就无所事事了。 惊玹来时就看见躺在干草床上滚来滚去的小雌性。 好像是无聊的紧了。 宋执梳一眼就看到他了,一骨碌爬起来,双眼放光,仅仅是犹豫了几秒,便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怎么说,前一阵子g立得很高,可是宋执梳天性闹腾,闲不住,抓到一个人就想让他陪自己玩:哪怕这个人可能是个木头。 她也想念她的那些雌性伙伴,可是莱顿来揍她失败之后,在部落里明确说过,雌性以后如果去找宋执梳,就逐出部落。 至于惊玹…… 正如惊玹所说,莱顿现在看他再不爽,也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找他麻烦。 声玉她们倒是想过逐出就逐出,他们和执梳一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宋执梳冷静多了,她知道在这个力量为王的世界,雌性虽然重要,但是力量弱小。她就把话告诉惊玹,拜托她去和雌性说,到底有没有说清楚她不知道,反正雌性那边最起码是相安无事了。 所以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就只有惊玹一个可以解闷的对象了。 惊玹:什么?我是你的对象? 宋执梳:……… 果不其然,惊玹眸中散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毫不迟疑地就走了过去。 可是宋执梳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子慢了许多,走近些,苍白的嘴唇也惹人心颤。 宋执梳心里“咯噔”一声,爬起来就去扶他,入手便是一阵星寒霜露,冷冽冰盛。 她被凉得颤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惊玹,你的原型是蛇对吧?” 惊玹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快,提起来些力气歪头冲她笑,微微吐出了气息:“阿梳真聪明。” 宋执梳看他连呼吸都萎靡,气得都想要踹他。 虽然目前的人类已经进化得能够和还未开化的小动物拉开许长的渝沟,但是原型毕竟还是动物,一定会受一些影响。 宋执梳没空像之前一样噎他两句,忙里忙慌地扯过来被子给他盖上,又用大石头把洞口堵得再紧一点,紧接着又去磨树枝,在离惊玹不远不近的地方钻木生火。 等到一切都忙完,惊玹还没暖和起来,宋执梳倒是已经气喘吁吁。 她幽怨地盯着惊玹在火舌逼焰下仍惨无血色的脸庞,被火焰勾得棱角模糊,生生软下了银白寒冰立起的寒刺,可看起来又是无生无息的艳魅与倒歇的冷意。 察觉到宋执梳的视线,惊玹才堪堪抬眼,徐徐冲她笑。 “………” 宋执梳咬牙,到嘴边的骂声又被活活吞了下去。 她不开口,惊玹就主动出击。 “阿梳不用觉得难办,我一会儿就回去。” 他弯眸看她,眉宇间绽放的火光衬得亮堂。 “你这样,还能回去吗?”宋执梳将信将疑地问,然后就彻底掉陷阱了。 “不能吧,可能半路就冻死了,”惊玹仰面喟叹,感受到宋执梳突然一紧的眸线,毫无负担地吐露:“那,阿梳能不能善心大发,留我一天?” “………” 冬霜难熬,漂泊抟开了一林冽风。 宋执梳居然被惊玹的话定在了原地,就那么怔怔地看毫无紊乱的他。 突的,她“蹭”得站起,随着火“噼里啪啦”焦燃,宋执梳越靠越近,最终停在了半靠穴石的惊玹旁边,阴恻恻地拍了拍他的头。 “你给我适可而止。” 惊玹:qaq 他收起了笑容,火光打在眼底,烧得旺彻。 “但是如果部落里不会因为丢掉你一天就死一个人的话,”宋执梳话锋一转,手上忙着整理自己温馨的小家。 “本神考虑考虑喽。” 第620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1) 由于冬天难捱,各个部落在冬天都不会挑事,这己经是不谋而合的规定了。一些人类因为原型的问题,在每年冬天都会陷入低沉,行动迟缓,攻击力降低,这在每个部落都是普遍存在的,因此,冬天是难过的,不过由于难过,各个部落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惹是生非。所以只要不搞事,很难出现伤员。 惊玹微征,艰涩地望她,竟然提口忘语:“我……” “你什么你?”宋执梳瞥他一眼,没好气道:“闭嘴好好歇着。” “对了,”她突然一声,之后便烔烔看向惊玹,眼瞳中跳跃的花火打上银川,忽而道:“拜托你个事。” 惊玹被冻得缓沉的心脏忽得热烈跳动了几下,耳畔被火烧得旺热。 他甚至有些对不上宋执梳烁亮的眸子,一对上,就心跳如鼓。 “你说。” “你别死。” “…………” 惊玹抿唇,不知道带些什么情绪下了眸,倏而一滑溜就钻进了被子,也不吭声。 ……他干啥,准备变身? [宿主,人家明显以为你要关心人家说情话呢嘛!] 我那句不算关心吗? [你那不是嘲讽吗?] ??? 宋执梳理解不了他们两个的脑回路,看着那边鼓成一团的惊玹,她叹了口气,一把抱起旁边不停打颤的糯团子。小兔子看出来了她的意图,开始拼命扑腾,却还是被宋执梳开出的诱人蔬菜水果给打败了。 糯团子:可恶啊 惊玹全身回暖,被子上带着淡淡的熟悉草药清香,却不同他的那般不近人情与冷冽,是暖阳高照下滋生的冉升暖意。 他手下力道攥紧,眼尾泄出淡淡流影。 好奇怪 他的反应好奇怪 他突然想到了长昇小时候被父母凶,就会这般耍气。 可是不对的,他是不会做出来这样的举动的。 而且,也绝对没有人会来哄他。 他这边正想着,面前却蓦然一白。 “我是糯团子,” 惊玹定定地看着面前强忍着颤栗的兔子,耳廓飘飘忽忽渡进了几声软语 “不要生气了?我的主人不会说话,她说请你吃红果果。” 宋执梳弯着眸,笑眯眯地从糯团子后面侧过头来,轻叹着把快要承受不住的糯团子放走,眉目萦着淡淡的无奈,绕得她顾盼生辉:“我这么辛苦就囤了几个红果果,你吃不吃?” 惊玹就细细地盯她,一点一滴地将她抽丝剥茧,瞳孔是不是飘过去些浓重却细密软绵的雪片,融得那银杂都熠熠生辉。 宋执梳也不惧,就那么任他看,实在过去的时间太久,她就忍不住笑:“你看我干什么?” 白团子看到事情走向归回正轨,正要松一口气,就听见宋执梳那边戏谑道:“不会瞎了吧?” 白团子:………… 作死还得是您呐 宋执梳恶趣味上来了,就想逗逗惊玹,然后继续哄,哄好了就继续逗。 谁知道惊玹这次只是轻轻勾唇,勾得一天风花雪月。他注视着面前看着他的笑一时失神的宋执梳,轻声道:“阿梳这么好看,舍不得瞎。” 宋执梳:?!!! 怎么回事!你这人! 她连滚带爬地跑开,对于惊玹用了几秒段位就直接踢飞她这件事情十分惊悚。 心跳还未平息。 宋执梳蹲下洗着手上的香果果,一咬牙把个头最大的洗了,心痛地扔给一看着她的惊玹,微微加大了声量,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把最大的都给你了,当做我刚才说错了两句的歉礼。” 宋执梳以为她的不舍、大义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最起码惊玹得客套客套感动感动,然后再还给她。谁曾想惊玹看一眼都不带看的,一口就咬了上去。 “咔擦”一声,清脆响亮,伴随着的,是宋执梳的心碎。 惊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口中甜丝丝的清香,好像丝毫没有受旁边哀怨的宋执梳的影响,吃完了之后,准确无误地扔到了宋执梳编的垃圾桶,弯弯眼就冲着她说了句谢谢,之后直接躺平。 宋执梳:??? 她没记错的话 这货是来赎罪的吧? 这他妈不是来当大爷的吗? 宋.美女人霸总魂.执梳觉得是自己对他太好了,导致他认为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十分高! 嗯,虽然确实很高 但是!她也要给这个男人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于是,宋执梳调整了一下眼神,让自己看起来冷酷无情,就伸脚踢了踢惊玹,冷冷到:“给我起来!” 白团子抓了一把薯片,搬了个板凳就要看宋执梳说什么霸总话,他要记到本本上撩翠花用! “陪我玩。” [………] 于是,宋执梳和惊玹玩了一下午的剪刀石头布,筹码是宋执梳的水果和蔬菜。她得意洋洋地教了惊玹规则,看着他一脸懵懂,生疏地伸手练习剪刀石头布怎么出,宋执梳信心十足:稳了。 夜自晚来,冷雾飘渺 “………” 宋执梳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和对面的布,在她怔愣之际,惊玹已经乖巧地遵守游戏规则,把宋执梳那边最后一个果子给拿了回来。 是的,他们玩了几乎一个下午的剪刀石头布 宋执梳……把她堆成山的蔬菜水果输完了。 惊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虽然还是冰山雪莲般的冷漠脸,可灿灿生辉的眸子刺得宋执梳眼疼。 “别看了!不玩了!睡觉!”宋执梳气急败坏,没好气地说了八个字,就没再管他。 宋执梳的“床”异常得大,他们就算共处一床也完全不用担心越池。 把火灭了之后,宋执梳就气着躺平,甚至离那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惊玹远远的。 黑暗之中,宋执梳侧躺背对着惊玹,愤愤捶墙。 怎么会呢?! 她正要切齿,骤然听得一片摩挲。正要回头,忽而耳畔吹着阵阵清风 “阿梳不生气了,” 惊玹垂眸,吐露了六抹气息,没出声,银川流光雀起了横横萤火。 不知何时摸索到了宋执梳身边,惊玹凑她的耳极近,轻盈而深厚的呼吸刺在她玉垂,打湿了燥热的火沟。 宋执梳蓦而一僵,被惊得动弹不得。 “我喜欢阿梳。”惊玹念得极轻,甚至融浓进了夜色,勾得月光涩然,织得情网精美柔细,霜凝雾罩,遮掩得夜晚不清。 “今天,我很开心。” 他明明浑身冰凉,寒意刺骨,凄怆幽深。 可喷薄涌洒的热气黏灼滚烫,烧得她情意难掣 惊玹没再逾矩,他退了回去,徒留这漫穴的旖旎与风声。 第621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2) 宋执梳都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耳朵烫得惊人,心跳也颤动得令她呼吸困难。 只是第二天,天刚蒙亮,宋执梳捂着脑袋起床的时候,惊玹已经不在这里了。她撇撇嘴,又看见被放回原位,归放整齐的果子和蔬菜药材,才重新笑容洋溢。 今天的天气暖和了一些,宋执梳打了个哈欠,洗漱完了就回到自己的洞穴里,抱着糯团子取暖。 她百般无聊地滚啊滚,饿了就啃果子。 糯团子无语,问她等谁。宋执梳眼神飘逐渐聚焦,最后坚定道:“等的光辉照耀在我身上,我爱” 糯团子:? 狗都知道她在等谁。 终于,光影浮动,宋执梳远远得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她神情一亮,刚站起来,却看见浩浩荡荡的雌性冲她的小洞穴跑了过来。 宋执梳有些意外,却还是喜出望外地跳了起来冲她们挥手,喊了声:“我在这儿!” 可是随着她们越来越近的步伐,宋执梳发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尤其是在触及到为首的声玉身上的一片血色,她才瞳孔一缩,慌乱地跑过去,搀扶着声玉回洞穴。 “没事……我伤得不严重……”声玉咳了咳,眉头皱得紧,又猛地去握紧宋执梳的手腕,想要急着说什么。可宋执梳却直接跑去她的药材堆里去,冷静迅速地挑选药材。 跟着惊玹采药分药了那么久,宋执梳好歹也会分的清楚哪些该治哪些。她分拣不久,就急忙跑过去给声玉上药。她环了一圈,剩下的雌性顶多都是擦擦碰碰,看着声玉直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宋执梳捏紧被角,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声玉。 声玉急需休息,她旁边的一个较为冷静的雌性就站出来,哭声解释。 苏橙蕊从来就没有想要放弃纽壁部落的五个爷,相反,自从到了南二部落,看着那群虎背熊腰、毫无温柔可言的雄性,她更是坚定了要收回那五个雌性的心:她管剩下的人什么结果,总之,那五个雄性她是要定了。 可是她又忌惮宋执梳,虽然听说宋执梳已经很久没回去了,但是喜欢她的那些雌性可能还在她的五条狗旁边吹风抹雨。于是她缠着墨绿,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把宋执梳和那些雌性贬的一文不值,她便是受了天大委屈,要他们去报仇。 南二部落雌性占比很低,要不然原文中也不可能一个部落的雄性围着一个苏橙蕊转。结果就是,那群雄性见美人落泪,就要急着攻打纽壁部落。 他们想要除掉纽壁部落已久,可是纽壁部落内部组织严密,灵活多变,而且有五个实力恐怖如斯的雄性和一个对待敌人心狠手辣的雌性,所以他们一直有贼心没贼胆。不过现在因为雄性众多,原本理性的雄性因为苏橙蕊美令智昏,所以就算是冬天,有苏橙蕊对纽壁部落内部了如指掌的加持和女主光环,他们的偷袭可谓是易如反掌,有足够的实力趁虚而入 兵荒马乱之际,苏橙蕊拖住了她的五条狗,剩下的雄性逐渐落了下风,可是南二部落的雄性为了讨苏橙蕊欢心,居然追着本就羸弱的雌性打。声玉原型也是蛇,就算实力再鼎力也无力应对。 宋执梳听得怔然,见说到这里,她们都开始缄默,心下一悚,艰声道:然…然后呢?” 她们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雌性一咬牙:“是惊玹,是惊玹来了的。” “我们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顶得上那群石块一样的雄性,”声玉毫无血色的唇翕动:“他极力掩护我们走,还告诉我们执梳你在哪里。” “可是……那么多雄性……如果那五个雄性还是被苏橙蕊迷得晕头转向,只有他一个的话……” 后面的话谁都没敢接,可谁都心知肚明。 宋执梳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扶住手边的石头。她眼前一花,血液逆流而上,在脑中炸开了烟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地告诉剩下的雌性她们身上的伤需要的药长什么样。 雌性们复杂地看着她颤抖的手,点了点头。 得到了她们的信号,宋执梳遽地冲了出去,冲进了深远的冬霜与残雪,犹豫盘踞了满天的星攀上了高枝,开出绚烂的星花。 寒风清冽,吹散了一拢又一缕的热烟。 惊玹半跪,左手鲜血铺满,掐着手下双目欲裂的雄性致命涌动的动脉。他似乎是怀着悲悯之情敛下眸,可那其中翻飞的雪片肆虐狂暴,一道一道地吹刮,划出了条条血痕。 他缓缓抬起已经被血色染不成样的右手,与之相对的,是利落干脆的拳头落下,“嘭”的一声,了无声息。 一击爆头 苏橙蕊看着那被热血蒸得烟雾升腾的惊玹,他几尺之内尽是尸与血,却把那孑清的眸发立得更是冷嗔。 她禁不住地腿软,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身边的莱顿直愣。 他忽而想到了在森林中,惊玹对他的那一击。他本来以为那已经是惊玹的所有实力了。 看他毫不费力地收手,进而站立面向那边错愕的墨绿,莱顿突然心生恐惧:惊玹,绝对不止于此。 墨绿双唇止不住地磕绊,他望着惊玹四周一众横尸。 都是他面前的这个雄性形单影只地端的。 看惊玹淡漠,毫无杀红了眼的急促,墨绿猝然感受到了浓腥的杀意。 他血性被挑起,颇有恼羞成怒的意味,嘶吼着要上去与惊玹一斗。 不过是自寻死路。 莱顿轻哂,心中却是放下了些什么,不再看旁边的苏橙蕊,只是紧紧追随着墨绿与惊玹的身影。 可他只看得见惊玹忽的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接近着眸下划过丝光,继而毫不动弹,甚至在墨绿硕大的拳头扑面而来时,轻轻勾了唇。 “嘭”的,他便如断翼的蝶般飞了出去,鲜血喷洒,在空中跃出一道猩红。 紧接着,便是不远处歇斯底里的一声“惊玹!” 莱顿僵在原地,看着宋执梳挣扎着横冲出纽壁部落雄性的拦截,凄哭着越过了漫空腥杀,散一地血红,肃清涤静躁动的暴烈,扑到了惊玹身畔。 哭得天地悲怜。 莱顿双目睁得圆滚涩苦,可心中却是排山倒海的呼啸 他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惊玹 疯子 第622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3) “执梳,休息休息吧?”雌性们心疼不已地劝,担忧的心神在眼前浮动。 宋执梳双目熬得猩红,没人叫她时,她就失魂落魄地坐在不省人事的惊玹旁边发愣。有人像她们一样叫她两声时,她便会像现在一样,冲她们勉意笑笑,摆明了就是不想麻烦她们的意思。 雌性气得眼眶红了一圈,又舍不得骂她,只能偷偷抹眼泪:惊玹已经昏迷两天了,这两天宋执梳几乎滴水不进,就是看着惊玹发呆。 她好像在想什么 她们无计可施,退了出来,几乎一瞬变了脸色,狠厉地看向那边沉默不语的雄性们,在触及到那五个怅然若失的狗时更是冷蔑,疏淡道:“惊玹和执梳有什么事,你们五个就等着吧。” 如果是从前,他们绝对不会受这气,早就拍案而起了。可是今夕不同往日,如果不是惊玹,雌性危在旦夕。 在这个世界里,雌性绝对不只是生产力的问题,也并不是说一个部落没了雌性只不过是少了一些并不优质的生产力,还有绵延子嗣,平衡差异等举足轻重的作用。没了雌性,一个部落内部就会出现巨大的漏洞与危机。而不绝如缕之际,那五条狗居然被苏橙蕊一个弱小的雌性拖住了。 她们对这些雄性,尤其是那五条狗早就不抱有希望了,可是这次的事情,算是让她们彻底寒了心。 不过还好,虽然苏橙蕊还是溜了,但是南二部落被惊玹打得落花流水,元气大伤,估计不会再作死了。 为首的声玉抿唇,伤口发疼,周围的雌性正要拥她走,一众雄性里突然挤出了一声焦急与紧张的清凉:“声……声玉!” 声玉眉头一皱,瞥了过去。 是一个年龄较小的雄性,她记得,叫风丞,原型也是黄金蟒。 个子高,长的也阳光帅气,只不过话少,老实,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声玉之所以记得,只是因为他是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他们部落唯一一个不主动巴结、甚至是远离苏橙蕊的雄性了。不过他总是看见她自己就跑开,跟多讨厌她似的,她就没想多出现他面前晃悠。 不过她命悬一线时,好像就是这小子帮她的。 思及于此,声玉停下了脚步,冷淡回应:“嗯。” 风丞脸色爆红,却还是强硬地脱出雄性,到了声玉面前,在她冷漠的视线下嗫嚅着唇,轻声道:“我…我…你的伙伴已经累了很多天了……我…我可以……照顾你……”说完,他怯怯地抬眼看声玉,对上她淡薄的黄金眸,又迅疾地低下了头。 声玉不明所以地看他,她身边的雌性倒是懂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就直接把声玉交给风丞了。 声玉:? 宋执梳听着外面轰乱,也听得清楚是怎么了,淡淡地笑了笑,眼前干涩。 他们在惊玹的屋子里,借着脱缝而出的罅光,她可以打量惊玹绝伦眉眼,嵌上了丝丝恳切,在惨白的脸庞勾画出了前所未有的情动。 宋执梳眼前一片昏花,目光却久久地眷恋在惊玹身上,不知多久才趴下闭目,眼角随着溢出河川,浸得涩苦。 惊玹 她呢喃 一片岑寂,梦的倒露花影 “阿梳。” 宋执梳乍醒,她怔愣片刻,眼睫颤颤 她想站身,去寻那两节柔音。可她一身疏凉黯淡,连带着四面皆是黑暗与溺人窒息的恐慌。 可她又听,听情人梦呓 “阿梳。” 她只觉得尾脊冰凉,顺着花白的玉骨遥遥盘旋,纹上了酥麻细密的螭吻,却炽热、火辣,与那逆温的冰身溶得鲜血淋漓,又畅尽缠绵。 那蛇就那么顺着她的背,亲昵、慢淡、又侵占蛮横,直到攀爬到她玉颈。它不吐蛇信,不露阴齿,不吞白骨,只是热烈地吻她。 他们紧密、无缝、互融骨血。 她忽而热泪盈眶。 宋执梳一直惧怕蛇,甚至看一眼就要退避三舍。 可如今,她伸手,划过冷麟,冰凉肆意,却被狂热灼烫的爱意烧得粉碎。 皆说蛇冷情恶心,皆念花热火氛郁。可珠露凝蓄的夜晚,花鳞光闪闪,蛇面颊鲜红。 她偏颇过头,蹭了蹭那银蛇之首。 悱恻隐没 它吻她脸颊 他们一语不发,可分明一呼一吸都是鸿鹄至高的告白与挚言,抵死缠绵, 一泓热流从眼尾谢淌。 小小的一角阴影探入缝隙,于之中挣扎在蜉蝣汪海。 银光粼粼,银环蛇绕宋执梳许久,最终侧停在她紧闭的双目上的红肿。它似乎是怔愣,呆滞了些时间,又微微收紧了力道。 它悄悄爬了下去,随着阵阵银光,耀得宋执梳难受。 她浸在如真似幻的梦境,又被狠狠地拉扯回。 她绯愤睁眸,入帘却是银眸弯月 惊玹见她不说话,又凑近了一步,弯了弯腰,直直地对上了她的眼眸 他冲她轻笑 “谢谢阿梳的照顾了。” 小雌性遽地鼻尖一红,扑入了那香草冷冽的怀抱。攒了几天的委屈、惊怕,通通如洪水猛泄,击得她溃不成军,只是扑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哭得他肝肠寸断。 惊玹眸底深沉,手下柔顺抚着小雌性的背,在她玉额灼了一滚烫的热吻。 “阿梳不哭了,”他慰:“是我的错。” 他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得到阿梳的原谅罢了。 墨绿的那一拳,别说迎下,就算是把他那拳头血淋淋地扯下来,对他来说也是一桩小事。 可他正要动作,余光便瞥到风尘仆仆而来的小雌性。 他终于是弯唇,松下了手,静然等着那一击。 他一切都算得毫无差池,算得出雌性会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算得出他的小雌性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算得出墨绿会气急败坏,自然,也算得出来他那一拳会把他搞得半生不死,也足够他在气若游丝的情况下醒过来。 最后,他也得到了小雌性的原谅。 可他又算错了,算错了宋执梳多喜欢他。以至于双目不阖几个日夜,脸颊消瘦了一圈,眼眶红肿,甚至于他于梦中相见。 他又懊悔又餍足 他的阿梳啊 永远是他最难预测的一步。 第623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4) 惊玹虽然醒了,看起来精气神也不错,但是宋执梳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他出了什么事端。不过她还没空去找那五个傻狗的事儿,但是他们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莱顿看着面前冲着惊玹欢颜笑语的宋执梳,和始终淡笑看她的惊玹,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不说话,宋执梳就根本不会搭理他,自顾自地和惊玹聊天聊地。 “那个……”莱顿没忍住,先一步开了口。 宋执梳停了声儿,却也没看过去,轻蔑得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也没回他话。 莱顿见状,赶忙接上:“我们是来给惊玹道歉的……” “经过昨天的事,我们想了很久……”莱顿见宋执梳还是没有接话茬的意思,硬着头皮继续说:“关于苏橙蕊,我们讨论了很久…我们之前为她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我们也保证,从今以后,我们不再会为她做任何蠢事。” “惊玹这次受伤,和我们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我们会尽己所能地去做。” 在听到直喊“苏橙蕊”名讳时,宋执才就止不住诧异地看过去。除了一个高傲的点仲依旧拽八十万,剩下的四个都若有所思的模样,看起来是真的明白了苏橙蕊做的事情所反映出来的本质。 苏橙蕊把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她其实是想要颠了纽壁部落,把这五个雄性带回去开始调教文本,不过因为南二部落听了她的话,以为她恨的是雌性,就挑着雌性打:给了惊慌失措的纽壁部落一个机会反攻。虽然还是落于下风,可是最起码等到了惊玹。不过这也足以证明,苏橙蕊心狠手辣,是要生生灭了整个部落。 他们五个的确狂霸拽,不过也有脑子,苏橙蕊的做法对心高气傲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尤其是莱顿,他是一个领导者,他明白苏橙蕊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错的太离谱了。 宋执梳看着他们,忽的恶劣勾唇,飒爽地交叉叠上了双腿,小巧的下巴冲着高傲的点仲扬了扬,颇有些低贱看人的意思,懒散道:“那个谁,把你头给我低下。” 点仲一开始就没听莱顿说话,宋执梳现在开口也没让他回过神,只不过是高昂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真是,虽然苏橙蕊的真面目他确实看得清了,但是为什么非要来给宋执梳还有惊玹道歉啊? 他有些别扭地想 当初,要不是惊玹来了,他下一秒就可以从苏橙蕊的拖延之中蒙醒去做救世主。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镜花水月里,直到他脸上啪啪的疼,才如梦初醒般一脸懵地低下头,看拍他的脸的宋执梳。 小雌性眯了眯眼,可森白的小虎牙却寒光凛凛。 “对嘛,和他们一样低头,我才看得出你认错的态度嘛。” 剩下的四个面露震惊。 点仲是他们五个人里面最不讲道理,脾气最差的存在,他们不怂他,但是点仲这种不开心就打一架的处事方式,也实在是让他们望而却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可是宋执梳上去不重不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还口出狂言。 果不其然,点仲的脾气一下子被点爆,怒吼着就要给宋执梳一击:紧接着就被不知何时闪现到他面前的惊玹给迎上,迅雷不及掩耳时便一拳勾了上去,直锤得点仲眼冒金星,不分南北,东晃西晃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四个:……… 目瞪口呆 惊玹面上病态的白甚至丝毫没有染上气喘的晕红,疏淡地斜睨过去,刺得他们一抖。 他们就像是刚认识惊玹一般,看不出来曾经的他的一点影子。 “别不听劝呀,”宋执梳惋惜一叹,脚下踢了踢还没缓过劲的点仲。 忽的,她眼眸一转,直溜溜地盯着如芒在背的剩下四个。 “别以为道个歉就没事了,”宋执梳冷笑连连,指着不知道何时又躺回去的惊玹,痛心疾首道:“你们看看我的惊玹现在有多虚弱?!他甚至站都站不起来,你们就一句对不起或者赔点什么就完事了?” 他们四个再加上悠悠转醒的点仲齐齐看向了因为“我的惊玹”四个字餍足勾唇的惊玹:……? “我决定了,为了让你们弥补你们的滔天大错,给我精心照顾着惊玹。”宋执梳见他们要反驳,又更加厉声道:“但凡有一点不周,后果……” 她没说话,又或许点仲目前的伤势已经回话了。 “听到没有?!” 四个雄性听她娇软的凶音抖了抖,默默地点点头,宋执梳圆眸一滚,阴寒地看向刚刚爬起来摇摇欲坠的点仲。 点仲:…… 点头 宋执梳这才心满意足地绽开了笑颜,温柔澄澈,柔声道:“这才对嘛。” “……” 不是说娇软胆小吗?跟那个字沾边了? 宋执梳欢天喜地地和惊玹玩剪刀石头布,不出所料,她又输得十分开心。但是又不好对着一脸病容的惊玹发火,就皱着眉让豹征把旁边放着的水果洗洗。 豹征眉头一跳,几乎暴走:“我都洗三遍了!” 天知道今年的冬天为什么冷得极骤,他洗得手都没知觉了。 宋执梳指了指自己还没好全的膝盖和看过来的惊玹,黛眉一瘪,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可眸里赫然是赤裸的挑衅。 豹征:傻在原地会被投诉吗 他咬牙,只能恨自己当初没长眼,拿着几颗果子就出去了。 宋执梳撇嘴,悄咪咪地靠近了惊玹,忽而转了个话题:“你最近看见声玉了吗?” 见她得意忘形,惊玹眸下克制不住地涌动着笑意,故作不解地问:“没有,怎么了?” “她被她的追求者缠住啦!”宋执梳自认为爆出了一个天大好消息,双目发亮地看着惊玹:“怎么样,你平时没看出来吧?” 想到不久就会过来看望他一次的声玉和她身后形影不离的小尾巴之间不费什思就猜的出来的气氛,又看面前闪亮的宋执梳,惊玹严肃地回应:“没看出来。” 宋执梳便娇哼,继而神秘兮兮道:“而且我觉得,声玉一定会被他攻下的!” 惊玹吻了吻她额心,轻翘着唇,点了点头。 宋执梳被他看得心软,抬头轻咬了咬他的唇,闷闷道:“你是不是为了让我原谅你,才在声玉她们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冲上去的?” 惊玹没回她,只是冲她笑,银河星动 蕴涌出丝丝绵密的笑意 第624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5) 和宋执梳说的一样,声玉确实被拿下了。 只不过吧…… 她复杂地看着把果子交给风丞,并认真交代了很多事项才撒开手的声玉,看着风丞痴笑着一蹦一跳地跑开,宋执梳才叹了一口气,小声问她:“你把风丞看成啥了?” 声玉奇怪地看她,理所当然道:“孩子,看不出来吗?” “………” 唉,实在是他们两个之间年龄差了一截,风丞还不敢挑明了讲,才会让声玉误会。 “别说这个了,”声玉蹙眉,心事重重,环绕四周正在努力建设的一圈,才低语道:“执梳,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天冷了很多?” 宋执梳裹紧身上的皮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一阵寒风,模糊不清地应着,很快又摊牌:“确实,冷得让我有些受不了……但是这是我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我以为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不是,”声玉很快否决,面目凝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的。” 冷得让人胆寒。 她总觉得心里不安,又道:“而且苏橙蕊他们来这里闹事,果子洒的洒踩的踩,房屋坏的坏。屋子好说,修修就过去了。可是我们抵御冬天的食物确实是太紧迫了。” “再加上这次冬天过分的冷,我真的有些担心。” 声玉叹息,看经久难逢的和乐融融的画面,忽然恍惚。 苏橙蕊来了多久了?时间这客人,你不记的话,它是否有脚、是快是慢都得摸探。她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她一来,雄性和雌性似乎是就是针锋相对,冷嘲热讽的状态了。 她看着齐心协力重塑家园的众人,心上重石遽然一塌。 宋执梳看她健硕而瘦挑的背影,轻轻弯了弯眸,柔柔道:“没关系的,” “我们一定会扛过去的。” 不过说起来食物…… “我想起来了!”宋执梳忽的雀跃:“我知道森林里有一种果树,冬天都可以结果。结得很慢,可是也多,我知道在哪里,我们可以一起去!” 声玉一怔,旋即不太确定道:“你……确定?”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冬天是杀神,它的到来只不过是掳获生命,又哪里来的善心再创? 宋执梳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可还是冲她点点头,摆明了就是信心十足。可她又想了一些,急声道:“不过如果天再这么冷下去,我估摸着那树也抗不了多久。我们最好是今天就出发去采,要不然就无力回天了。” 声玉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坚定地冲她点头,转身就冲向了雌性,冲她们说明缘由。 说实话,大家都不是什么蠢的,现在的积极向上都是些表面功夫,他们自然知道目前形势严峻,他们要是再不多一些食物,这个比之前都是严寒的冬天,他们很可能熬不过去。不过听声玉说还有果子可以采,他们一顿,旋即就面露喜色。 宋执梳看他们士气高涨,笑着进了惊玹的屋子。 惊玹半倚着墙壁,看起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可是宋执梳总觉得他看起来羸弱兮兮的,总感觉经历了、或者说要经历什么大事。 他见宋执梳,银眸便催生出亮堂。 宋执梳走过去,看他手上精致漂亮的花环,轻佻地吹了一声口哨:“不错哦,编的比第一次好看多了。” 她想起来那个被她当做宝贝供奉起来的惊玹给她的第一个潦草的花环,又看惊玹视若珍宝给她戴上的这个漂亮的花环,撇了撇嘴:“你以前不喜欢我,所以不好好给我做对不对?” 惊玹绷直了身体,想到宋执梳信手拈来的胡搅蛮缠与无厘头“你不喜欢我”,就识趣地没回话,眼巴巴地看着她。 宋执梳被看得不好意思再刁难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走的时候,回来她的房间抱糯团子,看到被她仔仔细细收纳整齐的惊玹给她的花环,怒火冲天的她就一下子扑了个乱。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那时候就一个接一个毁了。 想到这儿,宋执梳又把头上的花环拿了下来,往前走了走,伸手推惊玹与她的屋子相隔的石门。 惊玹冲院子有一个木门,与宋执梳的屋子内里有一个石门相接,宋执梳对外又有一个木门直通院子。虽然这个石门对宋执梳占惊玹便宜很有利,但是因为惊玹当时冷漠得像个石头,宋执梳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敢开木门绕一圈去拍惊玹的石门。 不过他们现在地位反转,她当然可以肆无忌惮地直接推石门。 宋执梳自信地点点头,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动了这石门。 她喘了口气,正要抱怨,抬眸却是一片汪洋花海。 她说不出什么话来。 原本生冷的地板被铺上了一层花环,数量之多情盛之大,足以泯灭整轮冬雪,轻飘的氛郁都是春的爱良。 满屋的花环。 宋执梳说不出话来,她轻咬着唇,克制住它的颤抖,眼眸之前便被覆上一层黑雾。 惊玹捂着她的眼,环视着满屋花海,蓦而轻笑:“阿梳走了之后,我干什么都不成样子了。” 他吐露出的气息都飘着,浮华一梦般的悔暗。 “草药我也收拾不好。”惊玹松开手,手腕未被包扎的伤口狰狞。 很奇怪,明明这像水般淡涩的生活他之前就可以周而复始地浪费,可是当骤然一绽又匆匆无影的花儿一跑,这日子就索然无味。 他可以重复,但没必要,也不甘心。 “可是阿梳不想看见我的,”惊玹弯腰拾起地上的花环,眸光一闪:“那段时间,每次想到阿梳,编花环就是最好的克制方法了。” “阿梳不想看见我的话,那便不用看。” 让他自己受着就好,让他默默地看看她就好。 他终于是学会了些什么,隐秘而伟大。 宋执梳沉默地看着满屋花环 “惊玹。” “嗯?” “自作聪明。” “是。” “自作自受。” “是。” “诡计多端。” “是。” “我喜欢你。” 惊玹怔然,仔细打磨着那四个字,忽的弯眸而笑 那笑清悦欢心,撼得景天长明 “是。” 第625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46) 风声肆虐。 宋执梳眼前一片风霜,她大声冲着后面喊:“大家不要逞强!能摘多少摘多少!”见众人还是卖力地摘,她再次强调了一遍:“不要逞强!” 这几天的天气确实恐怖。一天比一天冷,宋执梳再怎么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也能明白过来不对味儿了:因为再这么下去,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生存下去的温度了,更不要提苏橙蕊的后宫之旅了。 白团子觉得苏橙蕊还怪可怜的。原本这个时候,她的后宫都已经要撑爆了,她也在一众舔狗之中乐此不疲地扮演着纯欲小白花。现在宋执梳这一手,虽然没干啥大事吧,但是女主的五条万里挑一的狗已经没了,南二部落也塌了,也不知道那鬼玩意儿女主咋样了。 苏橙蕊:我他妈的(恼) 原本的小雪花已然凝聚,成片成片地呼打,骤雪忽至,吹得森林一片鬼域肆意。 宋执梳直觉不对,她把果树上的最后一个果子放进篮子里,嘶声穿透林障:“大家快走!不管摘了多少都走!快!” 所有雌性听到这声音均是一顿,旋即立刻背上篮子,丝毫不拖泥带水,快速而有秩序地开始离开。宋执梳走在最后,查视四周,确定没有剩一个人,就赶忙追上。 风雪载途,天地昏暗。原本淅淅沥沥的雪意已然急密。 一众雄性以及原型不适合冬天采集食物的雌性挤在屋子里忐忑不安,口中喃喃自语,只希望众雌性可以平安归来。 声玉抿紧苍白的唇,视线却死死盯着不远处被雪色遮染了一处惨月的森林。 风丞心下也担心,窃语对她道:“会没事的。” 声玉回神,也没回话,只是冲他笑笑,当这个孩子没白疼。 风丞:_(:d)∠)_ 长昇一个小小的身子蹲着,拿着树枝在皑雪上勾勾画画,可目光却锁定在森林入口处。 忽的,一个小小的人影浮动,他喜得手一撒,激动地大嚷:“回来了!回来了!” 故作淡然的众人仔细一看,果真见连成一串的小队伍从森林里井然有序地走了出来,见他们都在,都兴奋笔地冲他们挥挥手,迫不及待想要分享她们的累累硕果。 不过没人先在意这些,反倒是急着问她们身上有没有伤。大多雄性热情紧张得很,竟然把宋执梳强势的小姐姐们或者说是妈妈(们宋执梳:?)整的面红耳赤,却又立刻大声反驳并且给他们秀了一身肌肉。 声玉身上冻得有些僵,没来得及第一时间上前去,不过宋执梳迎面冲她走过去,对上她欣意快然的目光,自信地挑了挑眉。 惊玹这几天不知为何还是做不了大动作,身体虚弱的很,宋执梳据理力争才没让他出来候着。她正要去他屋子里给他报喜讯:她们已经摘了足够她们过冬的果子,就看见角落处藏着一个落寞的小身影。 长昇没敢过去。 他知道他们这次都要好好感谢宋执梳,也正是这样,他才越发不敢过去。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还是有自己的是非观念,他知道他自己十恶不赦,也没什么理由和本事让宋执梳原谅他。 那他就尽量不出现在她面前,不让她不开心就好了。 他手下的动作越来越无章法。 倏而,他厚厚的皮草裙下圆润的小屁股被踹了踹。 长昇总觉得这个被踹的场景有些相似,心里也纳闷有谁会搭理他。 他回头,就见灿烈盛雪之下,徐徐绽放的圣洁。 宋执梳挑眉,见呆愣的小屁孩眼眶红彤彤,嗤笑一声:“啧,多大的小屁孩儿了,哭什么?不会自己交朋友啊?” “苏橙蕊都不知道爬哪个草堆里啃草呢,你不会还为了她倔强地和世界为敌吧?”宋执梳摆明的嘲笑调侃,终于把长昇的意识拉了回来。 骤然,小屁孩脸蛋爆红,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树枝,结结巴巴地出声:“你你你…你理我…不是…那什么…我…对不…唉…我…” 宋执梳觉得好笑,又不得不憋着,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还不跟我进来看看你哥?” 她没再管他,径直走向了惊玹的屋子。长昇呆呆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声玉轻轻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跟过去,他才迷迷糊糊地迈开小短腿跟上。 宋执梳一边推门,又拽而八里地和他说话 “我可没原谅你,你……” 声音戛然而止 长昇没听到宋执梳的下文,疑惑抬头就看见她慌忙冲进了屋子,微哑的嗓音都淬着无措:“惊玹!” 漫天狂雪,翻滚坍塌了连座树山。 声玉看着守在惊玹床旁边久久不合眼的宋执梳,轻轻叹息。 “执梳,惊玹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也还有呼吸,只不过是晕厥,你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吧……” 宋执梳眨了眨眼,痴痴地看了他们一圈。 都是担忧的面孔,就算是那个欠揍的豹征也是快写出来的慌张。 她吐了一口浊气,在风雪交加的浓夜之中开了条柔光:“大家都先休息吧,我没事的。” 见他们都纹丝不动,宋执梳又笑:“连食物都找来了,大家相处得还这么好,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知道惊玹不会有事的,只不过是想守着而已。大家都散了吧,谢谢你们。” 见她这么说,莱顿也沉稳道:“宋执梳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惊玹神通广大的,出不了什么事,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合力熬过这个可怕的冬天!” 首领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原本低迷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燃了起来,纷纷对宋执梳道了些话,众人就搭伙回了自己家,长昇也频频回眸,还是跟着声玉出去了。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宋执梳才收起笑意,面色凝重。 你说真的? [比我是大帅哥这件铁板钉钉的事情还真啊!] “……” 白团子见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无语,顿时不服气道[你还敢无语!你快担心担心大反派吧!] 第626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完) 宋执梳这才看向惊玹。 她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就像声玉说的一样,人也没有外伤,怎么会就这么昏迷过去了呢? 她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态想要去让白团子看看能不能让主系统看看这是怎么了。 结果就是,白团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和她说:系统根本检测不出来意识形态。 换而言之,现在床上躺着的是个空壳子,没有灵魂,没有思想。 宋执梳当然急迫,可是她无计可施。她甚至找不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来证明这篇无脑爽文居然有奇幻元素的存在。 外面又是一颗长松经不住风雪蹂\/\/躏,轰然倒塌,吓得宋执梳绷紧神经。 她缓缓舒了口气,垂下眼帘。 她很喜欢现在纽壁部落的氛围,真的给了她莫大的治愈。互相帮衬,有难共当,都敢肩负大任,心无算计。 可总有诡异的气流涌动。比如这沉闷的天气。温度与日俱降,就算食物充足,风雪惊人的毁坏力也足以令四方寸草不生。 虽然现在大家都有着敢于面临一切困难的雄心,包括这困厄的寒冬,可是宋执梳却明白,现在的生产力在天道面前不堪一击。 天道 宋执梳忽的一滞 “…白团子,我的外挂能不能止住这场冬天?” 白团子没想到她会想到这个,连滚带爬地就跑了过来,尖声道[哈皮你疯了?!你和小动物小树玩玩儿就算了,你要是真使用风调雨顺等一类天道掌握的技能,你他妈百分百被发现,要是被他劈死,你就别想活了!] 宋执梳也不怕他生气,细细抚着惊玹的眉眼,对于白团子着急上火的态度只是笑:“那你和朕说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白团子没话说,自己生闷气。 “我现在对于惊玹的事情根本一头雾水,而且就这天气,没过几天人类就要大灭绝了。与其灰溜溜地拿着任务失败的结果,还不如拯救世界呢。”宋执梳靠在惊玹的床头,冲他弯眸笑:“是吧。” 白团子根本想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他正在思考强制把宋执梳带回去的可能性,就听她淡然道:“况且,万一天道就是要逼我出来呢。” [执儿你能不能不要为了哄我编这么离谱的笑话?快冷死我了。]白团子谴责。 “……”你是个der我哄你。 “我说真的,”宋执梳难得正色没怼它,开了门,于厚雪凉冰之中独立天地,林寒涧肃,她看着远处凶神恶煞的一大批,挑了挑眉,加快了语速:“和你说的一样,这个世界灵气充沛,就证明天道不是什么好惹的。而作为最大的气运之子,苏橙蕊大相径庭的结局一定让天道怀疑我了。它肯定已经注意到我和小动物还有植物了,说白了,他就是想看看我敢不敢上。” [那要是他猜错了呢?]白团子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是人类灭绝罢了,他再创生一个世界有何不可,留得他这个天道的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以,你看,” 白团子回神 “这傻逼不就找上门了。” 话音刚落,那边怒气冲天而沙哑的女声袭来,宋执梳看向苏橙蕊,有些意外。 除了南二部落已死的和现在良心发现的五个,苏橙蕊把剩下二十来个战斗力爆棚的狗都集齐了。 搁这召唤神龙呢? [诶!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定是抽ssr卡呢!] 宋执梳都不带搭理他的,冲着苏橙蕊挑衅笑,眉梢美艳轻佻:“蕊蕊姐姐可真是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啊!” 苏橙蕊在短短几天时间找齐了所有狗,用的什么手段都心知肚明。 苏橙蕊理智与怒气原本泾渭分明的,宋执梳这么轻飘飘的一调,她的理智瞬间被消费完毕,漂亮的眼中红血丝都充斥着疯狂的恶意:“宋执梳,想必你也知道,就现在我们的处境,没过几天就都没了。” “可就算这样,你也必须,死在我手下。” 她甚至没想给宋执梳反应的时间,双手一挥,对她忠贞不渝的二十几个精兵强将便“唰”得出动,极强的气流涌动撼动了整个纽壁部落,他们慌乱地跑了出去。就见宋执梳吃力地躲过致命一击。 莱顿五个人和力所能及的雄性立刻安顿好雌性,连苏橙蕊都一眼未看就上去参战。 双拳难敌四手,莱顿五个就算是有最强buff,对方人数之多也让他们有些吃力,可到底还是能奋力一搏。 他们的沆瀣一气众志成城是苏橙蕊意想不到的,她止不住地后退,回神已是满脸泪痕。 她捂住心脏,狂热涌浪 她怎么总觉得 她丢掉了太多东西 风雪狂怒,迷得方圆皆是荒芜,月坠花折。 见满地狼藉,血痕遍野。宋执梳擦掉脸颊狰狞的血红,无力地背靠着树,却仍冲苏橙蕊肆意地欢笑。 势均力敌,两败俱伤。 雌性想上前帮忙,奈何风雪狂肆,她们根本不能动弹。 宋执梳长舒一口气,与她狼狈交加的现状不同,她仍是熠熠生辉的阳春白雪,一双眸便可飞采星烛。 “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的什么?” 她的气息奄奄,可亮堂的眸子反光灼灼。 长昇被雪压得绝迫的眉眼一凝,几乎无感的小手僵红,却还是想要扶她。 宋执梳闭眼,口吻与从前如出一辙的狂妄自由 似随风去 “我是神。” 尾音一落,霜凝雾罩之残雪通通化为乌有,一刻之间,沙草温热,暖意顷散。绝望之机怒极深处猝然坍塌,草长莺飞,闺中风暖。 众人听她极重的四个字,无声寂寂,蝴蝶翩飞。 可乌云翻涌的天色“轰隆”一声,带着兴奋到颤栗的声色,激得万生恐慌。 宋执梳精神力已然透支,浑身乏力,对着离她极近的苏橙蕊,面露轻蔑,可字眼无力:“苏橙蕊,” “现实被我打压得像条落水狗,在这里也是,” 她勾唇,是势在必得的张扬:“你,永远是我的脚下之臣。” 众人没听明白她这话,只是那边天意怪弄,晴空中忽的窜出极粗的雷电,直愣愣地冲着宋执梳劈去。 天意难测,但人心难为。 在那雷电离宋执梳仅仅几丈之遥时,苏橙蕊便失疯,尖叫着拿起一边的刺叉,蛮横地扎进了宋执梳的左心。 几乎是同刻,几欲要触碰到宋执梳身躯的雷电凭空消失,只剩晴空万里。 长昇刚刚伸出的手凝滞在半空,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半边脸,妖冶凝紫。 万籁俱静,原本欢意淋漓、生机盎然的森林惊觉,忽而杜鹃悲啼,众生哀鸣。凄迷的声音震得苏橙蕊脑中混荡,她猛地撒开手,跌坐在地,看面前漫身娇艳暗红,了无生气的宋执梳,骤然放声狂笑。 可她笑了哭,哭了又笑 没人有空理她这个疯子 雌性们哭喊着跑过去,伸手想捂宋执梳的伤口。 可她确实,已然无息。 长昇仍是呆愣,鼻腔的血气还在如疯藤般上涌,炫得胃颠三倒四。 可他的神识回不了趟 他是看着宋执梳死的 看她如何安之若素,慨然赴死 他忽而觉得,凛冬确去,又将至。 他忽而觉得,这才是宋执梳给他的,迟到的惩罚。 受伤的雄性都被雌性抹着泪照顾着,苏橙蕊和她剩下的一众人马也想要趁乱逃跑。 苏橙蕊意识回笼,刚要站起来,面前准备逃跑的一个雄性就被遽然闪来的惊玹一拳锤爆。肉泥飞横,满天飞溅。她还没来得及蓄力,就尖叫着坐了回去。 众人见惊玹来皆是一阵惊愕。可他眉梢清冷,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已被血意淹没的宋执梳走去。 有人想拉他,却被他猩红的眸吓得不敢动弹。 惊玹甚至未吐一言,连身姿都皎如清月。 可道道血泪弥漫,刺得银白消弭。他瞳孔骤变,被血冲刷得全军覆没,滴滴迁延。 没有人见他如此 生生的,像是杀尽了,每一步,踩的都是头骨而立的台步,铺天盖地的血虐。 他恍若未闻众人的低唤,就那么抱起他鲜血淋漓的爱人,血泪划痕,欲挂不挂。 “阿梳怎么这么聪明呢。”他低声轻笑,哑得似生魂残鬼。 哪怕他与她都是在血中涅盘,宋执梳仍是高洁傲岸之圣般的晨光,而他惊玹,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恶鬼游灵,死尸冷葬。 他没说话,可苏橙蕊那边的雄性恐乱,爬着就要跑—— 一声声哀嚎,一道道爆浆,血泥沾湿苏橙蕊的身,黏糊糊的肉感拉扯着她的嗓,她甚至没来的了力气叫出声。 “想拉回她,”惊玹抵着宋执梳的额,亲昵旖旎。 他好像是开心的,因为那口吻狂热。 他又好像是炼狱一般,因为已然血漫的眼眶净是嗔痴。 “可你没本事啊。” 他们都不知道惊玹在和谁说话,可那边恼羞成怒的天又是“轰隆隆”的一声。 惊玹这次没理了,他只是吻了吻怀中人的唇角,触及一片湿润血腥。 他缓慢消失在,春日薄暮。 第627章 那个别人家的舔狗(番外) 众人最后是在宋执梳之前住的洞穴找到惊玹的。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和惊玹商量,要把她安葬。 惊玹就只是,静静地靠着石,也不看那尸身,也不看他们,也不回话,可血红的眸却越发鬼艳。 他们心惊肉颤地把宋执梳埋葬,期间都缩头缩尾的,生怕惊玹一个不合就爆了他们。 可他依旧冷眼旁观,看不出疯癫。 他疯了,是个疯子。 众人心里哀叹,又饧目,放在被众山间生灵围绕的圆丘,影来数里。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她默哀。 不久,惊玹便回去了:是提着苏橙蕊的头颅回去的。 众人惊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手吓得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工具,又或者是完全没有用工具。 紧接着的二十多日的每一天,他都会提回来一颗头颅。 只不过都是雄性罢了。 慢慢的,慢慢的,众人也都习惯了他的这种做法,他们轻轻叹息 他疯了 是个疯子 他与生活僵持着,恢复了从前的作息。日出而出,日落而归,摆弄着他的花草。可除了冷漠麻木,众人总看他行将就木。 他的眸死了 那冰凉的银眸就算是重归旧样,也失了生气 他的眸,他的音,他的发,都死了,死得万物无声,死得寂然难燃。 就算是长昇,都难和他说一个字。 只要对上他的眼,便是鬼寂,呛人咽喉。 他死得无声无息,又或者早在轰轰烈烈之中死去,活生生的一个行尸走肉。 可后来,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暖人心肠的存在,连带着嘴角都捥了笑意。 众人不解,却只见他每日对着一株紫色花草窃窃私语,其所说所做,与对所爱之人无所不同。 他疯了 是个疯子 众人叹息,又对着那圆丘落泪。 “阿梳,我今天来晚了,”惊玹冲着那植株弯唇,又抬眸望鹂雀。 “它们总来看你,鸟兽花草,还有你的那只兔子也是。” 他声线淡淡 “长昇已经可以抱它了,你的那只兔子,它唯一肯接近的就是长昇了。” “长昇啊……” 他似有所念 “阿梳走了之后,他便浑浑噩噩的,” “他似乎是看着阿梳落幕的,” “恐怕是觉得,这是阿梳报复他来的吧。与阿梳无关的,他敢应了苏橙蕊,他就该生不如死。” 冷漠的语调赫得黄鹂扑飞 “阿梳,你的兔子讨厌我怎么会只是因为我冷血呢,”惊玹眸里攒动着星火烛光,他闭了闭眼,笑道:“我啊,我是这天地酝出的恶种。” 他有意识时,这天地只是一片肆海汪洋。 他创生了万物,却出不来一个他心头缺口。 后来有了陆地,有了生灵,有了人类。 可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不是。 他确实是一个神,可又浑身恶戾,杀气腾腾。 神终是无趣,想下去看一看。他看万物无害软糯,便恶劣地造了众生所退避的蛇。他看万物无毒力低,便恶劣地创造了第一条毒蛇。 他在这途中昏昏沉沉,漫无目的,却也清心寡欲,随了他了无记忆之前的冰冷。 倒也和蛇相配。 “我可不只是一条银环蛇啊,”惊玹放下编花环的手,轻柔地抚摸着面前的紫株:“阿梳不知道的,我想变成什么,便是什么。” 比如送她那被子和衣服时,短暂的黄金蟒。 “阿梳在我昏迷的时候一定很担心,”惊玹专注温柔地编着手下的花环,一丝不苟:“可我不想失去阿梳的。” 那次只不过是以宋执梳原谅他为目的的被击,却意外地重损了他的魂识,也使得他——创造万物的神恢复了记忆。 可是区区凡胎肉\/体,哪里来的能力伤害神的神识。 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具身子去看看。 “这顶替我来的天道颇有胆识啊,”惊玹手下的花环一环一环地扣着:“他见我不明,意识到了阿梳的存在。” “那雷,是他想带走阿梳的,”惊玹语气波澜不惊:“阿梳,我不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什么,或许是许多,但我确实记不得。” “阿梳走了的话,是不是还会遇上许许多多个我,”惊玹把最后一缕香草放进,唇畔苦涩:“没关系,其他的我也没关系,只要是我,那就好。” 他自喃自语 “我把阿梳保下来就好。” 薰衣草随风飘动,忽而低首。 像是爱人虔诚的弯腰 众人听他自说自话,只能叹息 他疯了 是个疯子 惊玹每天都会这样去找那一颗植株,不论风吹雨淋,阳光毒辣。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可明明只是在重复。 他每来一次,就要重温归来时,亲眼看着他的爱人被刺穿的画面。 可他似乎是习惯了,依旧同那紫色香馨侃侃而谈,重复咀嚼着他难熬的轮回。 直到某个星夜动荡,惊玹来时,那薰衣草藤草狂持,随着那草月星光,夕影慢舞。 像是柔软的身躯 惊玹走近,薰衣草若有所感地收回了张牙舞爪的气概。 它等着惊玹弯腰 往他唇上蹭了抹紫蓝汁液 那是另他痴狂的魅意与欣爱 第二天便雪厉霜飞,那薰衣草萎败在了一个普通的寒冬。 惊玹守在那枯枝旁,眸底的缱绻牵了好一阵。 他说 “阿梳,” “下次见面的时候,” “吻吻我。” 众人听他的痴音,轻轻叹息 他疯了 是个疯子 那这天地轮回,便再轮转 阿梳,能不能,再同我与风月拉扯。 ———惊玹《疯语》 ………………… “冷静点!”男人一把扶住几欲失疯的男生,叹了口气。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男生咬牙,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们知道,你已经尽力了。”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眉宇间尽是倦累。 “这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和漏洞!下次她什么时候遇到这样灵气充沛的世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男生崩溃捂面:“真的要这样吗…她真的就要这样无穷无尽地被人支配吗………” “小声点,别吵到你妈了。” 男生这才遮敛了声音,重新振作起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她弄回来。” 第62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 一人一团屏气敛息地在空间看着大屏幕 待到那紫色汁液在惊玹唇上留下抹勾魂摄魄的痕迹,他才终是释然一笑。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0] 宋执梳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最后一缕魂魄,不爽地踹趴白团子,威胁道:“你要是再瞒着我偷偷报什么节约的破活动,我砍了你。” 白团子:呜呜呜呜呜 于是它毅然决定! 绕过这个话题,讨好地问[宿主宿主,你怎么知道惊玹会发现你留的神识的?] 宋执梳伸了个懒腰,看自己-54的积分。 白团子见她深思便解释[宿主,你死之后惊玹可是把所有男女主都杀了的,但是我们先一步走,而且惊玹比天道还牛皮,所以世界没崩。但是吧还是扣了我们一点点积分。] “猜的”宋执梳只是懒懒地回了他上个问题 [可是可是,大反派说的那些话是啥意思啊?] 宋执梳想了一会儿,突然正色:“团儿,你说……” 白团子挺直了没有脊椎的腰板,等着他威武的宿主一鸣惊人。 “是不是我美到天道要收了我?” [………] 你是孙悟空吗? “要不然呢?”宋执梳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按照我的记忆,我就是一个出车祸的普通人,然后就被你个傻der团子弄来做任务,还说要带我去你那什么宿主空间吃香喝辣,一直都在打工。唯一特别的事情只不过是遇上了一个一直跟着我的反派。” 白团子当然也明白,作为她的系统,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宿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井小民,生平更是没有做过好事救过人,然后让那人默默暗恋她到死心塌地,哪里来的魅力让大反派用主系统都发觉不了的手段跟着啊? 他们两个的智商和耐心半斤八两,没一会儿就双双罢工。白团子还兴冲冲道[宿主!加油加油!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还完帐啦!] 宋执梳看它因为自己一屁股欠账担心的模样,眉眼跳了跳,弹了它脑壳一下,随意地抽出一本书:“等着吧呱儿子,妈妈一定让你去宿主空间狗仗人势。” 白团子:?成语是不是用错了 《那年细雨微蒙》 哎呦我,文艺小文本 不错,这是一本架空的带着奋斗气息的另类耍逆袭打脸小清新文。 这本书的背景是一个架空的落后国家,女主肖乐薇是偏僻小地方农家的孩子,从小乐于助人,积极向上,成绩优异,最后考上了一个很不错的大学,给自己家狠狠地争了一口气。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她从高中秘密谈到大学开学的男朋友白初墙被她的好姐妹王枝花给翘了墙角。肖乐薇一怒之下提了分手,上了火车就跑到了千里迢迢的大学。 不过这个国家内部混乱,连芯儿都是坏的,就算考了个好大学,想要出人头地也难。她气不过,四年之后,肖乐薇就带着她的奖学金学成归来,义无反顾地回到了自己穷乡僻壤的家乡做老师。也没有打脸渣男贱女的桥段,只是清高地不与他们同为一丘之貉。在这途中,一时脑抽来小城镇体验风土人情的官二代男主安征碰巧被肖乐薇的乐观、善良、腼腆、机智打动,隐瞒自己的身份在这个地方做老师,两人志同道合,逐渐相知相爱,并且送出了许多人才,官二代男主和他的朋友打配合掀翻了官僚主义,把国家发扬光大。 有点理想主义,不过很正能量。 安征的家人知道这些,也没有普通桥段的“给你二亩地,离开我儿子”、“给你三头猪,离开我儿子”之类的脑残话,他们也被肖乐薇身上的坚强品质所感动,欢天喜地地接受了这个媳妇,成为人人传颂的佳话。 宋执梳表示十分震惊 实在是一点狗血剧情也没有,全篇都是大家齐心协力共创明天,让她热血沸腾的。 [宿主你别直接忽略反派呀!] 宋执梳:………… 她有些头疼。 原主在这个世界,和肖乐薇也算是一道人。只不过身世更为坎坷。她和弟弟从小被丢到村里垃圾桶旁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连上学的钱都是村里好心人一点一点凑的。弟弟和她不一样,小小年纪就出去打拼,帮大家去城镇里卖竹笼和些小玩意儿,长的可可爱爱讨人喜欢,卖得总是好,成年之后就带着自己俊美的脸出去打拼去了,做的是生意,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原主也争气,拼命死读书,最后不出所望和女主一样学有所成。和藏芒内收,韬光逐薮的肖乐薇不同,原主温柔而板正,正气凛然。 她在上大学的途中还打工,在归来时把所有欠的钱加倍还了回去,同时和肖乐薇一样留在了小镇做老师,和肖乐薇是无话不谈,志趣相投的同志,也算是作者对肖乐薇人设的补给。 多美好的小故事啊! 让大反派硬生生给坏了。 反派和原主的身世相似,在隆冬被丢弃,只不过被一个家破人亡的老乞丐捡了回去。老乞丐也是一个知识分子,可惜势单力薄,为受欺负的小镇人挺身而出之后,被当地的大势力富二代打了个半死不残,家里也被他们掀了,这里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地方,更何况国家落后,治安差劲,乱得很,也没人敢管,大家只敢偷偷救济这乞丐,也怕惹祸上身。在把反派养到3岁时,老乞丐还没有给他起名字。 明明在早晨还摸摸他的脑袋,说今天就给他取一个名字,傍晚就被那群喝醉的富二代打死在昏暗的深巷。 那时他小,什么都不明了 没人教他任何,只有一些好心人时不时给他粮食。有时候他们忘了,他就去自己捡垃圾吃。 这样的生活持续5年。 在这五年,他不明黑白地踽踽独行了几轮秋载。他不分好坏,不懂情爱,甚至心头的暖血都凝了霜。 直到他咬牙在冬日瑟缩时,肖乐薇迟迟来到。 她那时还在上高中,吃穿拮据,可还是把偷偷剪了自己的半床被子给了他。 她那时未来光明,心有所爱,连带着语声都沁嵌暖阳。 “你叫什么名字?” 他不发话,攥紧了被子,冷漠地看她。 肖乐薇一愣,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一个9岁的孩子瘆恐的目光赫得难受。 第62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 不过肖乐薇心怀正气,生逢乐道,便温柔道:“你没有名字吗?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你姓什么呀?” 在她乐此不疲的攻势之下,他只好张了张嘴,艰难地吐了一个字:“min。” 老乞丐和他说过的,他姓“min”。 他不知道是哪个字,他甚至不知道读书是什么,为什么要读书,什么是回报社会,又为什么要回报社会。 是的,他善恶不明,只是一条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饿狗。 “好好听的姓。”肖乐薇惊叹,在他脏乎乎的小手上一笔一划地写“闽”,笑着问他:“是这个字吗?” 他不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呢 见他不说话,肖乐薇苦想了一会儿,忽而眼神一亮:“修则怎么样?闽修则。” 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肖乐薇对大反派抱有多大的希望。或者说,肖乐薇对每个人都抱着很大的希望,她是一个可爱的乐观派。 见他皱眉不解,肖乐薇便拿出来纸笔,公正地写下那三个字递给他。 她留下了些钱,还有她的希望,升起了少年的生机。 自那以后,闽修则再也没有见过肖乐薇。日子此消彼长,又过了七年。在这七年,闽修则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挨了多少打骂办了户口,就是为了让自己堂堂正正拥有这个名字。 闽修则 他甚至不明这其中意味 终于,在他16岁那年,见到了意气风发归来的肖乐薇。 她要去城镇的高中教书。 少年身姿已然挺拔,眉目如画。 可谁人提起他都是闻风丧胆。 社会总会教给他一些东西,比如钱比命都重要。都说先立人骨,再踏人世。可惜闽修则生来骨头都被打歪,被沸滚,被浊化,只剩恶鬼皮囊,便一踏鬼门。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弱肉强食的道理,可善恶不分,真假不辨。 他空荡荡的,只有一副躯壳,就是为了活而活。他对这人世都没什么定义,好坏更是如此。 他罪孽,可他不清不楚。他单纯,可他满身恶口。 闽修则为了钱,就帮当地的人打人。他不管是什么缘由,总之他也分辨不清好坏。不管来意如何,只要给的钱够他就上。他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只要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就绝对不会放弃,活生生的厉鬼索命。 找上他的,没点钱都不敢来,还都是些大单,这国家都是一片昏暗的,也没人管。他不要命的狠偶然被上面一家黑少赏识,收了他做事。那黑少在整个国家是出了名的狂妄,和少数的像男女主这样的正派建设者泾渭分明,只有些手长的或者其他黑恶势力想染指他的地盘他才出手,势力太大,不敢抓。 闽修则跟着他的人学了几年的格斗技术,和那黑少也算是朋友交情。生的就是炼狱,学得飞快。帮那黑少干了几件事,手上沾几条腌臜人的命,就彻底被那人罩住了。 他就是这么混进肖乐薇教的高中的。哪怕小学中学他都没上过,哪怕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在黑少的照佛下上了。在这三年之后,他就要跟着那黑少做卖命的。 后面的事无非是做的事情太惹男女主注意,被男他们连着身后的势力连根拔起,在万人唾骂中死去。 宋执梳看得唏嘘。 [执儿,这次的任务和以前的不太一样,]白团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因为反派这次根本不明白啥是感情啥是对错,他就没黑化。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除了好感度100%之外,咱还得让他好好做人。] “???”宋执梳没反应过来:“不是,这反派都这德行样了,我咋让他好好做人?而且好好做人的标准是什么?” 原文里除了女主和他那头子,所有惹他不爽的人都挖坟去了呀! [当然是做好事报效社会了呀!] “……” 他没把社会一把火烧了都是他良心发现。 [宿主!我还怪牛批了诶嘿!咱这次的外挂是学习强国!] “……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要让反派记住什么知识,就直接用这个笔记本抄上或者粘上,]白团子哗啦啦地拿出一座山似的笔记本[让他认真地看过去一遍,他就会都记住啦。] 他得意洋洋[我厉害吧。我们都是根据世界难度测定得出的外挂,老鼻子牛皮了。不过这个只能记知识点,而且还是他之前小学初中漏掉的,高中的知识点还有题啊什么的都得他自己来喽。] “你怎么知道我给他看的是知识点?” [笔记本会自动测试呀!不是知识点的你写上面反派看一遍也不会记住。] “……” 怪智能的 “我为什么要给他看知识点?” 白团子对于她这个问题表示震惊[?!你难道不要帮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 [要不然怎么好好做人!!] “我直接让他去打死祸害国家的毒瘤呗。” [呵呵,那他就得先一巴掌把他自己拍死了而且这个国家都这样了,除了男女主都没人能改变点啥。再说了,你不靠知识改变他的三观思想,他咋可能听你的。] 宋执梳深思 不得不说,白团子的思想深度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宋执梳还想说什么,就被白团子不耐烦地踹了下去,挥舞他的啦啦棒[宿主加油!宿主加油!带我去宿主空间浪!] “………” “你就是新来的大学生?” 校长踱目,在资料上扫了又扫,最后落在了面前神色淡然的小姑娘身上。 她和灰败的城镇格不相入。 发梢清冷,眼尾翘丽,一肌一容,耀辉极妍。可偏偏眉眼极致,温婉泼墨,山水滋润。朦胧炊烟西塞,一片景和。奶色的简约白裙温润,月来扶疏,斜上绰约曼影。 这…… 这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宋执梳的名气很大,因为身世坎坷,经历又十分励志,在这个阴郁笼罩的国家也算是励志楷模。不过到底没怎么过好,都觉得是一个灰头土脸,老实的女学生。 这看起来咋跟官小姐似的呢? 宋执梳可没理由和她解释原主上大学之后可是很注重女孩子的保养的。 “我是。” 她还没想明白,那边少女清凉的嗓音便渡着空气顺着耳朵淌。 宋执梳弯唇,原本疏冷的面孔柔和下了层浅光,客气地问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还迟疑不定的校长:“没有!完全没有!” 果然,还是脸丹用着有用。 第63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 因为宋执梳名声大噪,所以校长不太敢随意给她安排工作。把现在缺的教师位都给她一字排开了。其中,最优秀的3班原来的班主任昨天刚刚调岗离职,现在是个急需岗位。 宋执梳看到这个就没往下看了,笑着指了指3班,温柔道:“我就做3班的班主任吧。” 校长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快,看周围没人,小声围了上去:“宋老师,3班确实是最优秀的班级,孩子也挺让人省心的。只不过……只不过这里面有个叫闽修则的,混进来的,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不服管教,还打人的!你管不了他的啊……” 这不就是送她的岗位吗? 宋执梳眼前亮了亮,春雾飘簸,她冲校长轻勾唇,带着势在必得的信服:“没关系。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我的职责就是把他们送出这个小城镇。再怎么说都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我相信我可以。” 校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甚至没往下接话。她但凡对上那双烔烔烁眸,她就没由来得一阵佩服信任。 最终的结果是宋执梳成功入职。 现在是中午,孩子们都在班级午休。初春的景光,正是少年蓬勃青春。 宋执梳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才有机会打量这个学校。 看起来没多少年头,一砖一瓦都仓促,似乎是急着建起来的。没多少装饰,因为国家上层都是些傀儡,为自己谋利的自私鬼,也没什么好宣传的,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 学科办公室都是分开建的,建设得简陋,语文办公室打扫得亮堂干净,看着舒心。简要做了个介绍,宋执梳就去自己的小办公桌,把东西收拾得整整齐齐。 她旁边留着齐耳短发的老师轻轻创了创她,看着她桌子上摆的照片,冲她挤眉弄眼:“执梳,这是你什么人啊?” 宋执梳看过去,柔柔一笑:“我弟弟。” 梁声玉失望:“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宋执梳失笑,正要说话,她对面扑扑腾腾化妆的年轻女老师就扯着嗓子道:“人家可是红人,怎么可能没男朋友呀~” 梁声玉伸脚踢了踢她的柜子,笑骂道:“徐红杏,好好说话。” 徐红杏听到她的真名,清秀漂亮的小脸蛋狰狞了些:“梁声玉!叫我徐阿意!” “叫你徐阿姨干嘛?” “你……” 一个老教师走过来拍拍她们两个的肩,示意她们别吵了。又冲着宋执梳和蔼笑笑:“小姑娘!别吓到啦!她俩一直就这样!来了就都是红星高中的人了,以后有什么难处告诉我们,我们帮!” 这里除了宋执梳他们三个,大多看起来都有点年纪了。宋执梳笑着和他点头,璨亮的眸子灼灼。 “诶,我听校长说你现在是3班班主任啊?”忽的,徐红杏往前趴了趴,摆明了就是好奇。 宋执梳淡笑着点头。 “那儿可是有大魔王的啊。” “别说这些词汇,吓到人家小姑娘怎么办。”刚才的老教师愤愤地敲了徐红杏的脑壳。 宋执梳挑眉,有些意外:“大魔王?” 徐红杏躲开老教师新一轮的攻击,兴致勃勃道:“对啊,就那什么,闽修则是吧。听说背后有人的,打架老牛了,一个朋友都没有,形单影只的。他也就愿意和教他英语的那谁…那谁来着…”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才拍案而起:“对,那谁,就那谁。” 梁声玉都不乐意搭理她,勾着宋执梳的脖子凑过去咬着字眼道:“肖乐薇。” “对对对,就她。” 剩下温文尔雅的一些老教师看她们年轻人跳脱,一笑也就过去了。 宋执梳抱着能多了解一点就是一点的心态上前凑了凑:“肖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嗯……”徐红杏摸着下巴,刚涂上的粉脂蹭了一手:“和你有点像,又不太像。反正挺安静,还很敬业。刚来就带着最闹腾的8班,现在把那群上蹿下跳的小屁孩儿管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是怎么打的。” 梁声玉又踢了一脚:“当谁都跟你一样,谁不听话就打。肖老师是用爱感化的。” 嗯,确实是女主的路子。 宋执梳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点点头,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我相信,我也一定会和肖老师一样,把3班带好的。” “你只要别招惹闽修则,3班的不会给你丢人的。” 徐红杏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看了一眼闹钟,收拾好自己上课的资料就潇洒离去。 梁声玉见宋执梳迟迟不动弹,开口问她:“现在该上第一节课了,你们班的课表你有吗?” “啊啊啊,有,”宋执梳回过神,摸来纸质粗糙的纸张,耐心地顺了一眼,心里头一咯噔,剪水眸瞳盯着梁声玉:“第一节我的语文课……” “那不错啊,去给你的小崽子们介绍介绍,”梁声玉揽过她,口吻轻佻:“你长的这么漂亮,脾气也温柔,够他们乐的了。” 见她还是拘谨,梁声玉直接牵她走出去,宋执梳一个踉跄,慌忙跟上她的步子。 白团子看着宋执梳跃跃欲试的神采飞扬,一时间不知道谁被谁支配了。 宋执梳穿的小白裙在这里不算稀罕货,但是风一飘,小姑娘疏软的眉眼就随着春风柔动,琼花脂粉不施,浅茶清香曼妙,却是天地独一份精致的藤花。 现在是午休之后的下课时间,男生大多在操场玩,陈旧的设施也挡不过少年的热火朝天,他们看梁声玉过来,正要喊她一起打球,就看见她后面拉着个仙儿似的小姑娘。 原本就要嚷嚷出来的话就那么卡在喉咙之间,呛呃呃开始咳嗽。 “小屁孩儿。” 梁声玉翻了个白眼,直冲冲地把宋执梳带到了3班的门口。不得不说,在这个暖风惬云正盛的春天,3班的孩子确实是独树一帜。 一点吵闹嘈杂都听不见,都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看书写题。 这不是才高一吗?这都干什么? 第63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 宋执梳正看得出神,被梁声玉一个猛推措手不及地扑进了教室,她回头看罪魁祸首,已经摆手回办公室了。 不过没有闹出来多大的动静,宋执梳环视一圈,仍然没有人抬头注意到她。 在?这里有个美女,不抬头看看? [宿主你别自己扯淡,你先找找反派。] 这还用找? 宋执梳撇嘴,一眼就看见最后单独一个桌子,趴着一动不动,周围黑雾萦绕的少年。 看起来个子很高,比他前面那个文斯斯的男生强壮健硕不少。只不过杀气蓬勃,宋执梳隔了这么远都被压得有些窒息。 她尽可能轻地走上不高的讲台。打量着手上瘦长的木棍,控制好力道,在伤痕累累的讲桌上轻轻地敲了敲,等到除了那少年的所有学生抬头,宋执梳才徐徐笑了开来,顷刻活意阑珊,在初春松动了嫩芽,破土穿云。 她轻柔且坚定 “大家好,我是宋执梳。” 她伸手拿了根粉笔转身,白裙在空中舞出道优弧,干脆利落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今天起,我就是3班的班主任了。接下来的日子希望我们可以相处愉快。” 宋执梳小幅度地鞠了一个躬,见众人蒙顿,又冲他们笑了笑,两颗小酒窝酩酊了云,飘忽不定。 “那么,我先认识一下大家。”见他们还是没一点反应,宋执梳也不尴尬,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弯了弯眸,清甜问道:“谁是班长?” 没人回话,宋执梳眨了眨眼,再次耐心问了一遍:“谁是班长?” 第一排扎着麻花辫的女生忽的反应过来,脸色爆红,抖着举起自己的手,小声道:“…我…我…老师我是…是…班长…” [宿主,你cos光头强了?看给人小姑娘吓的。] 你管我 宋执梳觉得有些好笑,月牙眸弧度更甚,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小脑袋,调侃道:“我咬你啦?这么害怕?” “不不不!不是!” “好了,小可爱叫什么名字?” 小可爱? 女孩懵懵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羞涩道:“白优。” 宋执梳挑眉,在笔记本上写了两道,笑眯眯地给她看,“是这两个字吗?” “是…是…” 为了安慰一直颤抖的小可爱,宋执梳从普通的小袋子里拿了根棒棒糖给她。白优晕晕乎乎地收了坐下,捂住通红的小脸蛋。 见有棒棒糖,一些欢脱的男生坐不住了。 “哐当”一声,一体态雄壮的男生站起来拍了拍胸脯,厚声道:“老师!俺叫李大锤!是体育委员。” 宋执梳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其他学生也跟着哈哈大笑。她走过去,看着他的本子把他的名字记了下来,也给了一颗棒棒糖,李大锤乐滋滋地坐下了。 这一下子气氛就活络了,宋执梳清点好班干部,又清点好课代表,剩下的同学就一一自我介绍。原主记忆力十分超群,介绍完之后,宋执梳差不多就能记个七七八八了。 所有的棒棒糖正好分完,宋执梳笑容满面地看着气氛热拢的一间小教室,嗓音柔和,却铿锵有力:“我很高兴刚上任就做大家的班主任,我知道3班的孩子都很优秀,也都有自己的远大志向,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靠三年的努力取得梦寐以求的成绩,报效国家。大家有没有信心?” 3班学子热血沸腾:“有!” 徐红杏4班那边正讲着课,齐声大振的一声“有”吓得她声音一尖,4班有些调皮的男生就指着她哈哈大笑,在就剩五分钟的课堂被徐红杏追着打。 第一节课完全就是用来认识的,下课铃一响,宋执梳也不耽误他们的下课时间,冲他们摆摆手就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原本一直是井然有序为名的4班“轰”得炸开,七嘴八舌地讨论。 只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多几句话,最后边就“砰”得一声,众人身子一僵,机械地扭头,就看见他们班的大爷随脚一踹,后面的铁书架角便凹陷一块儿。 他幽幽抬眸,眉宇阴戾,凌厉的眉锋上挑轻扬,漆黑的瞳孔倒逼暗流,涌动四方。 一眼便是炼狱。 众人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闭紧了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叫苦不迭。 白优吐了一口气,暗暗庆幸刚才宋老师没有招惹这位。 在外面张望的宋执梳被刚才闽修则的那眼神吓了一跳。 这…这这这… 这近他三尺会被踹飞吧 她心里忧心忡忡,背后却被人轻轻拍了拍。 宋执梳差点跳起来,僵硬地扯过了身子回头,就看见一张腼腆白净的脸蛋,面容娟秀可爱,十分讨喜。 肖乐薇 她们两个确实很像。都是洁净漂亮,冰清玉洁的穿山暖风。不过肖乐薇从不受世俗沾染,只望日月,不忍彷夜,纯粹得像漫野难寻的白茶花。宋执梳则不同,她是刀山火海闯出来的,在一摊烂泥之中热烈灿烂盛绽的火花。 她们似乎同出一辙,又截然不同。 “你…你是新来的老师吧?”肖乐薇两颊飞上两朵红晕,腼腆地笑:“我是3班和8班的英语老师,我叫肖乐薇。” 宋执梳:好想揉她脸 白团子:[…宿主,人家是女主,揉也轮不到你。] 宋执梳对她柔和地笑,握了握她的手:“是,我叫宋执梳。我听阿意和声玉说过你,你很厉害。” 肖乐薇脸颊更红了,不好意思地笑:“你…你真好看。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 钟声渐沉,肖乐薇才晃过神,冲她摆了摆手,进到3班上课。 宋执梳:好可爱的女主…嘿嘿…好可爱… 白团子觉得惨不忍睹,伸手邦邦给了她两拳,才勉强唤回她的意识。 她站在外面,看着在她的一节课上死了似的闽修则坐的端端正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讲台上的肖乐薇。肖乐薇没注意,又或者说是习惯了,绵绵地开讲。 跟小白羊似的。 闽修则!八嘎!别这么看我老婆!我杀了你! 白团子:?姐,攻略目标弄错了 第63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 宋执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徐红杏正拿着小粉扑左拍拍右拍拍,见她回来顺口问道:“3班怎么样啊?我最后听你们喊口号呢,挺厉害呀。” 宋执梳付之一笑:“他们很可爱。” “4班那群小兔崽子,整天惹我生气。”徐红杏酸溜溜地吐槽。 宋执梳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眼课程表。她今天没有课了,但是作为班主任,不说时时刻刻,但是总要有一段时间去视察的。她觉得3班的小可爱不太需要她的监视,也正好让她想想这课要怎么上。 至于反派那边,她已经有点想法了。 不是喜欢肖乐薇吗?那她就努力和肖乐薇交好,和她形影不离,如胶似漆,就算不能让闽修则对她产生感情,怎么着也能对她有点印象吧? [可是那不是男女主该干的事吗?] 宋执梳冷笑一声捶他一拳,冷冷道:“美女的事情你少管。” 她翻开课本,手旁放着教案。现在高一开学刚刚一个星期,徐红杏大致告诉她她们的教学流程。大意就是现在已经学背两篇古文,下一节讲解第三篇,之后就是课文。一般一篇课文分两节课讲,有时候长了就三节,主要是为了把高考题目和课文连接,让学生学会答题模板,举一反三。 宋执梳闭了闭目,在脑海里搜索原主的学习方法。原主脑子明晰,条理十分通透,学习语文也是按照这个路子来的。总结套用模板,多阅读,深层次就差不多。 她一旦投入工作就专心致志,听不得半点闲语。徐红杏叫她两三遍她都没听见。看着新同事敬业的模样,再看看自己满抽屉的化妆品,徐红杏尴尬地咳了咳,瞪了一眼看戏的梁声玉,没好气道:“你看什么?你的教案写完了?” “啧啧啧,谁敢和徐小姐比懒啊,早画完了。” “……” 宋执梳写完之后腰酸背痛,捶了捶肩膀。她走出去,想要去3班看看什么状况。结果一出去就惊了在办公室外面围了一圈的学生,顿时四散。 她觉得莫名其妙,抬步就往3班走。 “真的漂亮。” “好好看的姐姐,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 徐红杏叉着腰出去,学生们瞬间笑着溜的没影。 宋执梳站在外面向里面张望,果不其然,众人又被闽修则的低气压压在了座位上,不敢出一点大声响。 好悲惨的高一生活。 她低啧,在外柔声喊:“下节课体育课,我带大家玩好不好?” 李大锤很有眼力见,立刻组织起来,并起道:“大家都出来玩啊!宋老师带我们的!” 见他们还是被后面那尊大神弄得踌躇不定,宋执梳轻叹一声,再接再厉:“前五名有鸡蛋糕吃。” 原本在门口傻呆呆的李大锤“砰”得被撞开,直愣愣地看着围着笑眯眯要鸡蛋糕的一众学生,又回头看了一眼教室,只剩下单独一排的那个煞神,空无人影。 他的鸡蛋糕 李大锤欲哭无泪 没关系,他没关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既然是一个体育委员,就要懂得取舍。 他故作无意地走了过去,却看见人手一个鸡蛋糕,吃的正香。 李大锤:我踏马目瞪口呆 他又祈求地看向宋执梳,可后者一脸无辜歉意,他的心脏,便又千疮百孔。 宋执梳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倏而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在他面前晃了晃。 “!!!” 李大锤笑嘿嘿地收了起来,跑过去和他们炫耀。 悠哉悠哉的体育老师:? 3班今天抽了什么风?平常都是一个一个跟偷似的静悄悄地走出来,生怕惹了什么人物,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宋执梳给了体育老师一个眼神,转身去英语办公室把伏案工作的肖乐薇拉了出来,向她表明3班的孩子很喜欢她,希望和她一起玩一节课。 肖乐薇清秀的小脸蛋一下子红了半边天,磕磕巴巴道:“我…我知道了…谢谢…谢谢宋老师。” 宋执梳兴奋地把她拉到3班区域,肖乐薇受到了热烈欢迎,笑容越发羞赧。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他们玩得开心,宋执梳直直地进了3班,一眼就看到桌上趴的闽修则。 很好 宋执梳悄悄走近,步子轻慢,直到离他三米远,确保他的拳头一下子落不到自己身上,才弯眸,声音安稳:“闽同学,一起出去玩呀。” “同学们都翘首以盼地等着你呢。” 教室外因为没了闽修则而狂欢的3班学生:? 她的嗓音虽柔但亮,轻飘飘的一声便穿透了暗墙。原本就睡的极不安稳的闽修则刹那便睁开了眸,渐渐转向了左旁的宋执梳。 觉醒的恶狼 漆黑的瞳孔压沉,堕得黑气倒流,看不得一丝人情,只是挤兑的黑雾冷薄,被细碎的发遮拢,影影绰绰,锐利狭长。 卧,槽 宋执梳不雅地在心底爆了粗口,被看得发怵,脊椎猛然一颤,发狠的冰凉。 只此一眼,山海皆逃 闽修则没想多给予她一个眼神,又想往右翻:这可不算是放她一马,只是没把她放眼里罢了,就当是一个好心泛滥没破事干的傻逼。 宋执梳:你妈的(微笑) 她十分明智地把目光偏颇,放在任意一角,不和他对上,佯装着惋叹一声:“唉,” “好吧,看样子你是不想去了。” 那边闽修则拳头都捏紧了,下一秒就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傻逼一拳,宋执梳就接上下一句:“亏我还请了肖乐薇老师。” 他的拳头在听到“肖乐薇”三个字便一怔松,趁着这个空隙,宋执梳一溜烟地溜出去,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天 宋执梳咬紧贝齿,气得胸口起伏 就刚才闽修则还未落下来的拳头的劲头,她要是真挨了一拳,估计刚上岗就得请假进医院。 好恐怖 她的惊玹小可爱怎么成这了 好气啊 宋执梳觉得他有眼无珠,竟然想要对她这个绝世美女大打出手。 第63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 宋执梳过去的时候,肖乐薇正和3班人玩得畅快淋漓。这里风气还不错,也不封建,男女如此相处,也算是开明之策。 看着她的小可爱灿烂的笑脸,宋执梳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欢呼着就过去和他们一起玩。 操场劈一半,那边8班人的神色不太好。 8班的人都是些毛头刺猬,是红星高中的患害。肖乐薇凭借着她的爱心和热情用了这么长时间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有些个巧舌如簧的,笑里藏针地过来把一脸懵的肖乐薇抢过去了。3班一群傻白甜笑嘻嘻地和肖乐薇摆摆手,拉着宋执梳就过去了。 宋执梳和他们玩得尽兴,余光扫了扫,不出所料看到远处阶梯的一个阴沉的人影。 闽修则病白的面容尽掩在骨骼分明的手下,敛去刻薄的骨血与冷削的颚侧,只裸露出冷冽薄情的长眸,漆黑黯淡,如毒蛇般吞吐了汪汪血肉,久酿的毒辣都镌刻在了瞳孔之下,就是这般冷淡地注视着肖乐薇,便扎得她如芒在背。 她不太舒服地扭动了一下腰背,四处张望,也没找到什么人。只能再次全身心投入游戏。 目睹了一切的宋执梳:哈 想到刚才闽修则对她的态度,宋执梳就不由得幸灾乐祸。 不过他也是够大胆的,也得亏是肖乐薇傻白甜,要不然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人家,谁看不出来点门道啊。 宋执梳这边正风轻云淡地看他,来满足自己想看他吃瘪的想法,那边闽修则却遽然一转眸,阴沉沉地便对上了阳光下惹目娇柔的小姑娘。 哇日 熟悉的颤栗再次涌了上来,堵得宋执梳眼前发聩,她抿唇,狠狠地扭过了头,呼吸才顺畅。 对不起,她想错了。闽修则面对肖乐薇一定收敛了很多,要不然会把肖乐薇吓死的。 白团子!你个傻批!这什么破反派! 白团子:莫? 它一扭一扭屁股地爬了过去,一脸懵[宿主,这不是你自己挑的书吗?] 宋执梳:冷笑 被拉黑的白团子:qwq 她也不再给自己找不舒服,反正就算硬刚也刚不过,就再次没心没肺地开始玩耍。 一节课过去的时间很快,宋执梳用了极短的时间迅速拉进了与3班的距离。她擦了擦汗珠,再回头,便是空无一人。 呦西,很好,对她毫不留恋。 宋执梳邪魅一笑,觉得很是有趣。 3班下节课是数学,宋执梳觉得没有过去的必要。现在看来,在闽修则眼里,她已经与众不同了,很值得他揍。 白团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红星高中并没有实行禁闭式管理,春冬秋每天晚上8点放学,夏天9点。虽然是班主任,她们在晚饭时间就可以随意去留。宋执梳原本想快点爬原主好不容易租到的小屋子的,但是想到晚自习有英语课,她转念一想,欣欣然就留了下来。 这在徐红杏看来就是神经病。 在她怀疑的目光中,宋执梳笑意满满地冲她摆摆手,并说到:“路上小心。” 毫不谦虚地接受着和颜悦色的前辈乐呵呵的“小宋真敬业”“年轻人就是有血性”的宋执梳端起自己的小饭缸和小菜碗就冲进了食堂。 乐呵呵的前辈:小宋真有活力 白团子: ( ?????) 盛饭阿姨热情似火地给她盛了一大碗的炒土豆丝,宋执梳呆呆地道了句谢,拿着就往校长和她说的老师坐的那几排去。 除了晚自习要上课的老师,也没多少会像宋执梳一样留下来。看着冷冷清清的,她也不在乎,往小角落一坐就开始大快朵颐。 食堂有点小,四四方方,暗墙黑瓦,座位也勉强刚够一个年级的人。宋执梳大大打量了一下,正要低头,就见面前络绎不绝,一个一个地端着饭碗不知道往哪里去,犹犹豫豫地问老师能不能坐这儿。 宋执梳蹙眉,往前眺了一眼,就看见一排座位,可学生挤挤攘攘的,水泄不通,就是不往那里去。 她不解,又往那排座位后面看,看到了孤寂阴暗的闽修则。 “………” 就一个闽修则往那里一坐,那一排座位就无人问津。学生害怕他,又厌恶极他,不敢近他一步。所以就算那排座位起码20多个还是双对的,都没人过去。 “宋老师?” 正在宋执梳原地呆滞时,软绵的音色唤她。她抬眸一看,就见冲她腼腆笑的肖乐薇。 她被治愈了 “肖老师,”宋执梳眼前一亮,冲她打招呼。 肖乐薇顺着她刚才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那边千夫所指厌的闽修则,叹了口气:“这个学生,软硬不吃,我总感觉他好像又哪里不对劲,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但是还是挺好学的。” 好学? 嗯,肖乐薇从剧本头头到剧本尾尾都不知道闽修则是她小时候送过温暖的小狼狗。 宋执梳咬唇,低眸想了几瞬,便冲着肖乐薇报以歉意:“肖老师,我要换个位置,抱歉,有空请你吃饭。” 肖乐薇还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宋执梳在众人瞩目之下,心安理得地坐在了闽修则五个位置开外的座位上。 一瞬寂静 众目睽睽之下,那边的闽修则若有所感,懒懒偏头,举眸看不远不近处因为土豆丝满脸幸福的宋执梳。只有一瞬,浓烈死气包裹的狠戾便堆积到了她头顶,呜呜啦啦地哗然场大雨。 如果是下午的宋执梳,她一定会瑟瑟发抖。很可惜,对于她的大反派,宋执梳的习惯时间被浓缩得很短,她现在已经可以微微冷静地面对闽修则的眼神——虽然还是被刚才短暂的一眼惊了一身冷汗。 见闽修则没出拳头,也没踢翻座位,众学生面面相觑,来晚了没座位的李大锤胆子大,端着碗就坐在了宋执梳对面,十分义气。 宋执梳抬眼,正要对他笑笑表示感谢,就看见他小幅度颤抖的大脑袋落了几行汗,看都不敢看一眼那边的闽修则。 宋执梳:……… 第63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7) 见他们若无其事,雷打不动,也相继有些学生敢坐了:反正宋执梳和李大锤挨闽修则近,就算他发疯打人,先阵亡的也是他们两个,怎么着也有他们逃跑的时间。 于是,接连坐下了几十个人,拥挤的食堂一下子就松散。学生们庆幸新来的老师不知道闽修则是什么人物,也庆幸她有点眼力见,知道不能离这个人物太近,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不清楚,不远处看着宋执梳起身的肖乐薇能不清楚? 她来的时候也被校长教导过,不要轻易惹这个学生,最好是不要搭理他,要不然命都莫得了。她不相信校长不会和3班班主任这么说。 所以…… 肖乐薇灵光一动 宋老师这是在送温暖!她一定是可怜这个孩子!觉得他太孤独才有谋略地去陪他的! 肖乐薇拖着饭手都酸了,可热泪盈眶。 不愧是宋老师!格局真大!她一定要向她学习! 宋执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战战兢兢地和她身后几十名学生吃饭,怎么说呢,味如嚼蜡似的,生怕那边闽修则一个不开心就全盘掀了。 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多了。闽修则鸟都不带鸟他们一下的,也就一开始的时候看了她那一眼,剩下的时间全都是他们自作多情。 要说也是,闽修则从入校都没惹是生非过:校内的这些人也用不着他。他必须要在学校保存好体力,在黑夜才能让血融得更深,拳头砸得更狠。 但是无奈他在外名声太大,不要命的人,走在哪儿都是阎罗。要知道,他的名字现在在阅市外面都是吓小孩儿的,所以也不怪这么多学生凑不齐一颗胆去招惹他。 宋执梳去刷完自己吃饭的餐具后回到办公室,人烟稀疏,和一些老师打了个招呼,她拿出空间的笔记本,苦想着怎么写。 闽修则小学都没上过,初中就更不用提了,大字不识一个。她都不知道要从何写起。 她想了一会儿,又拿出来了两个笔记本。 从拼音、乘法表、英语歌开始吧。 起点定好了,写起来就很快。语文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拼音这东西,学起来易如反掌。但是语文所需要的积累和词汇,闽修则是一点没有啊。还有那数学,加减乘除也简单,可是小初的那些公式还有题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英语单词就更不用说了。 白团子一开始在给她打气,可是看她写的又快有多,到最后却被告知这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一下子就蔫搭了。 和他比起来,宋执梳倒是干劲十足。 她当然不奢求最后让闽修则上一个全国一等一的大学,就算连大学也上不了,她也必须让闽修则拥有知识。 空谈太过于浅薄苍白,可宋执梳总想让他从知识之中明白,世上并不是只有鲜血、金钱、名利、悲残,当然还有热爱、真挚、铭永、鸥云。 对比太过于惨烈,宋执梳自己想着都觉得丧气:后者对于现在的闽修则来说千尺之遥,说给他听也只会让他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可是做出这些三观上的改变,知识是必不可少的。 她要闽修则断悲骨,明苍怜,有自魂,拥挚爱。 抱着坚定的决心,宋执梳写得认真仔细,有些对于原主来说太过于久远的知识,她还得让白团子颠着两条小绵腿去和主系统商量,能不能让原主拥有丰富的智慧储备当作外挂的赠礼。白团子嘴都说栓了,主系统才勉勉强强同意了。 脑海里的知识海洋越发汪洋,宋执梳奋笔疾书,直到眼睛酸涩,才把半截小学知识点陈列了出来。语文是拼音,还有宋执梳下午总结的常见题型的答题模板。数学是小学要背的公式还有基础例题,再附写几道题。英语则是26个英语字母书写还有小学单词和语法。 [宿主,你写英语干啥啊?不是说反派为了听懂女主的课已经在开学之前自学英语了吗?] 宋执梳:? 她找出之前老师留下的开学考的成绩单,闽修则清一色零蛋,只有一个英语20。 “………” 她停下的时候离肖乐薇最后一节晚自习还剩五分钟,伸了个懒腰,宋执梳简单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就冲着3班去,远远的就透过窗户看见闽修则桌子上摆着英语书,坐姿随意地看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肖乐薇。 虽然坐姿随意,但是和她讲话的时候,趴着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似的坐姿相比,已经足够宋执梳生气了。 肖乐薇一下课,宋执梳就迎面走了进去,笑着和肖乐薇打招呼。一众学生又惊又乐,和宋执梳招招手就拍拍屁股回家。 闽修则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是坐在最后又不可能飞出去,只能慢吞吞地站起,等着人零零星星走完再出去。 趁着这个机会,宋执梳赶忙拉近了肖乐薇的距离,近到咫尺,是亲朋密友才会有的距离。 肖乐薇很喜欢宋执梳,一看见她就觉得很励志,很感动,嗯,还很漂亮。所以没怎么注意到,就听见宋执梳温声道:“我的英语口语一直不太好,到现在也是个问题,我一直想练习,但是无奈没有机会。我感觉我们很合得来,以后可以教我口语吗?” 肖乐薇显得十分激动:“当然!能帮助宋老师我很开心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她的反应超出了宋执梳预期,也是意外之喜。她抽空瞟了一眼走到了门口的闽修则,轻轻勾唇,语气轻快:“好的,谢谢!抱歉耽误你了下班时间。” “没关系!我很喜欢宋老师你!我们一起努力!” 宋执梳:老婆!为了你以后过的舒服一点,我一定会让闽修则重新做人!金盆洗手! 白团子和他的美丽翠花:? 她瞥了眼依旧不做停留的闽修则,心里算盘叮当响 小样,知道她和肖乐薇关系这么好,最起码不会取她小命。 第63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8) 如果闽修则的性格是病娇之类,宋执梳当然要和女主保持距离。很可惜,闽修则说恶也是罪恶风池激千里,可说正也两袖清意不自知。肖乐薇对他来说,是麻木不仁的生活里唯一支撑他有前进的动力的曙光,可他丝毫没有把这曙光牢牢握紧的想法。 他只是追随她 却不占有 他当然知晓他通身恶病,无可救药。他就默默地看她就好,看她上进,看她怀阳,看她入爱。 她幸福,他观光,仅此而已。 所以,宋执梳如果在肖乐薇心里的份量足够稳当,闽修则很大概率不会动她的命。 他不能让肖乐薇的人生,因为他,有一丝裂缝。 他明明是尘,是垢,是蛇,一腔凉毒,拳拳利刃 可他总有一角,是风,是草,是山,不曾被染指的,婴生般的纯良。 宋执梳算计得很不错,不过这也耽误了肖乐薇回家的时间。她们两个走到校园门口,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肖老师,要不然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安全。” 肖乐薇看她一身白裙,精致清莞,跟娇花似的,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她其实更不安全。 很快,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两束晃眼的灯光一通,宋执梳和肖乐薇眯着眼看过去,就看到一辆通身气派的豪车,在夜色里十分低调,却透着浓浓的奢华,和有些破旧的高中格格不入。 里面的男主桑开了窗户,眼里只有一个肖乐薇:“肖老师,我来接你了。” 宋执梳看了一眼手上推着的自行车 有点丢脸。 没关系 宋执梳笑意盈盈地和车里不停回头的肖乐薇摆了摆手,实际上气得咬牙。 有点破钱就可以抢人老婆啊? 她上了自己小自行车,想了想又套上了原主宽大的黑色外套,再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剪刀,把大红花布剪了两个眼睛和一个鼻子套在头上,悠悠哉哉地去书店。 街头流里流气的混子见暗处咿咿呀呀出来了个自行车,正奸笑着想要上前,就被猛出黑暗的大红花布吓得一个踉跄。 原主身高并不显得娇小,相反,在男女主为这个国家开创新生的光明到来之前,这个国家的人吃穿都是勉强能自给,原主这个身高都能和普通男子相提并论了。 她在店主怀疑的神色之下,对着几份字帖挑挑拣拣。最后勉强挑了个顺眼的,路过的时候又看到了一个小型录影机。 掏了掏兜兜,宋执梳面色凝重。 “团儿,钱。” [宿主,我咋可能有?]白团子抠了抠鼻子[要不,我把我身上棉花给你一块?] 我要那玩意儿干啥 咋说呢,她也是买得起这么一个录影机的。但是原主本身在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注重保养所以奖学金没剩多少钱,再加上来这样的小地方教学工资也不会多高,她买了之后生活相对就会拮据一些。 但是想了想原主便宜的房租,还算实惠的护肤品,红星高中为了欢迎她给她免费的一日三餐,还有可以凭靠班级优秀程度有提成的工资,宋执梳还是大手一挥,买下了这个录影机。 为了避免自己的娇娇嗓音给自己惹是生非,宋执梳全程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待怕她抢劫菜刀都提好了的老板半信半疑地给她结账,被宽大衣袖遮的严实的小手给了他钱,便潇洒骑着自己的小车离去。路上还有一个药店,想到闽修则的职业,她毫不犹豫地买了两三瓶碘伏还有绷带以及一些其他的小东西。 既然房租便宜得离谱,就证明环境一定差得离谱。宋执梳按照记忆,沿着乌漆麻黑的小道骑,脑子里还有一个唱好汉歌给她壮胆的白团子。 正在她路经一个清冷的小道时,近处偏远逼仄的小胡同里便传来阵阵哀嚎和难听骂声交杂着混合的厮打,在如今的月夜黑空甚是涔瘆。 普通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可宋执梳却迟迟不走。 [宿主!你犹豫什么啊!反派在里面和人厮杀呢!你快去英雄救英雄啊!]白团子火急火燎的,宋执梳都怕把它自己身上的棉花燃喽。 她皮笑肉不笑:“你也知道是厮杀啊?我进去不直接让杀了吗?” 她也不担心,她记得原文有这段。 今晚是闽修则解决掉当地一个仗势欺人、无法无天的地痞头子的日子,他才不是什么有着侠肝义胆、深明大义的大英雄,老乞丐的下场足够他刻骨铭心了,他不过是收钱办事罢了。 谁知委托人的手下泄露出去,那地痞头子特地把闽修则往死胡同引,想和他三个手下来个瓮中捉鳖,活捉了回去好好折弄,再加上以为人数压持只带了棍棒,没拿刀,被闽修则的拳头一阵伺候,打得满地找牙。 结局不记得了,不过闽修则是活了反正,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被打了怎么办?她可不能让原主这张宝贝脸蛋受损。 [……那宿主,你觉得闽修则和四个带家伙的,还是混的的人打,可能不可能毫发无伤?] 宋执梳一顿 [原文里,闽修则虽然把那四个整死了,但是自己也被打的动都不能动,是女主因为有急事路过救的。你这他妈,女主之前从来不坐男主车的,你这耽误人家时间,把人整男主车上了,你觉得人家都坐大豪车了,还可不可能走这小破胡同了?] 沃日 宋执梳一把丢下自行车,哐啷一声,跌进月地。 小胡同的悚音渐近消弭,可她两耳空鸣,只听晚风长嘶。脚步重快,等她勉强攀扶上粗糙的石壁,还未来得及喘息,便利落抬眸,直裸裸地撞进了黑夜。 “………” 她秀白的鞋下无声无息地蔓延开诡艳的红液。颤巍的目光扫过四片狼藉残血,直逼巷深处恍若断生的少年。倏地,他四肢僵动地一颤,吓得宋执梳一惊,眼看闽修则缓缓掀眸。 猩红鬼肆的瞳在月夜下却阴冷苍凄,直晃晃地打在她身上, 冰冷、毒辣、阴郁、诡刺 他半倚在硌人骨血的高墙,仰面半举着眸,化开了血色,在圣洁而复苏平生的月光下闪动着妖冶的泽耀,糜烂焦麻。他也任由鲜血汩汩,冰凉的视线就宛若毒蛇缠绕上了宋执梳软下的腿。 黑夜里的他,铮铮然便是恶鬼降世,饮人肉血,杀人心窍。 何眼何神,都带着刻骨张扬的恶戾 第63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9) 宋执梳一开始被他的目光袭得全军覆没,根本不敢动弹,直到看到他裸露出的大片青紫的皮肤,才瞳孔猛缩,随即不顾一切地拔腿跑了过去。 闽修则始终眸光淡淡,除了在月下四散的红光聚焦进了眼底,剩下的就像一张惨纸,稳然不动。 可隐密在绝对暗致之中的匕首寒光毕现,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然后一击毙命。 可是就在要踏进他绝对能掌控的领域时,那边的却一滞停。紧接着如大彻大悟一般,脱下了黑色外套,又费劲地把头上的大红花布扯了下来,头发被折腾得毛燥,又被温浅的月光柔顺。 闽修则握着匕首的手一顿,晦暗不明地看着星辉下洁净无瑕的小姑娘。 刚才因为跑得急快,还被他吓得不敢大喘气,小姑娘软白的脸颊抟上了两朵红晕,稠丽多云。奶白的裙子在诡暗的夜与血的冲击中挺出了出世之洁高。 宋执梳见他的黑色气息还在流转,碾得这地的花草灰谢败落。 可她再不上去,他命都没了。 反正闽修则肯定认出来她了,应该暂时不会杀了她,要是给她两拳,君子之义不计小人之过,她忍忍就过去了,大不了以后还。 这么想了,宋执梳也壮胆了,强给自己勇气,打着马虎眼就过去,还慌不择言地开口,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我……我是宋执梳…你的班…班主任……” “今天的太阳真圆……” 她信口雌黄地瞎说,企图借此给自己拖延时间。闽修则压根就不搭理她,任由她乱说一通。等到宋执梳缓慢在他身边蹲下,闽修则都没再给她一个眼神。 感觉被侮辱了,但是没有证据 笑话,她宋执梳一向是聘怀远目之人,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与她的大反派置气ok?! 好吧这个反派她是真的真的不能胡作非为了,很容易被嘎的。 见他依旧不温不火的,也没攻击的意思,宋执梳胆大地拿出自己小书包里的创可贴和碘伏,勉强借着月光寻找着他青紫还有血丝的伤口,平柔道:“你别动,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闽修则阴淡地斜她,连脸都不舍得偏动。 光影交错,晕辉轻碾。 他嗫嚅了一下唇,想说什么,宋执梳蹙眉凑过去,终于听到了闽修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滚。” “………” 你妈的 宋执梳怒极反笑,忍了好一会儿才把到嘴边的骂话咽了回去,声音都冷疏了许多:“你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有了解,如果再不处理,这里就是五个尸首。” 闽修则这次连看她也不看了,就默默憩目,耐受着生命的流逝。 宋执梳心处生了火,一把扯过他的手。电闪雷鸣之际,寒光瓦亮,风月凛凛,匕首尖处的锋点在黑捂之中闪刺了过来。她一个手刀横在他手腕处,“咣当”一声落了下去。 宋执梳惊魂未定,看着离自己不远地上的匕首,眼疾手快地拿了过来,皱眉看一语未发的少年。 又觉得好笑。 “看吧,以你平常的速度和本事,别说让我砍你手刀了,就说是碰你一下都难。现在伤得这么重,一个弱女子都搞不定,你确定还要在这里硬抗?” 闽修则终于愿意正眼看她一眼了。 小姑娘纯秀如玉的脸蛋娇俏,隽永水墨在乌圆的眸瞳下生花,静水流深,含章未曜。 可他阴郁的眸子凝结出冰剑,锐利直逼进她清软的额眉。 宋执梳和他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直到见他眸眼迷离厌倦,唇色苍白,才暗叹一声,搭起他的手想扶他起来,可闽修则抗拒厌恶得紧,身子又重,她就刚才劈下去那一个手刀到现在还隐隐作疼,他要是不配合,根本搬不回去。 呵呵 她冷笑,语气幽冷:“不跟我回去是吧,” 宋执梳扯了扯唇,颇为恶劣玩味,和在学校温柔可亲的形象迥然不同:“那我就在这里给你处理。” 她一口气把绷带酒精碘伏全拿了出来,摆得远一些,闽修则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去打翻他们了。棍棒拉扯的痛感让他忍不住拧眉。 何必呢 宋执梳抿唇,还是低声道:“你身上虽然没多少流血的,但是他们带的毕竟是棍棒,你动一动,看看身上有没有不能动的骨折的地方。” 没理她,纹丝不动。 偏偏宋执梳还没办法,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沉默着处理他手上的伤口,可下的手又轻又柔,看不出来对他咬牙切齿的态度。 胳膊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还混合着擦伤,她的手颤了颤,动作却是越发得体贴温柔。 闽修则也不管她——一个烂好心的傻b。昏沉的脑袋一闪,他又想起临走学校时她和肖乐薇亲密无间的距离,烦躁感更盛。 他偏偏还不能下手整她。 算了 好心的人 他眸深处琼海冷苍,讽刺地扯了扯干燥的唇瓣 总会自己付出点代价的。 在他出神的这段时间,宋执梳已经把他的两只胳膊处理好了。 然后他就听见—— “把你衣服脱掉。” 哪里来的二登流子 闽修则现在身上疼得厉害,动一下都是抽疼,要不然他铁定要忍无可忍地给这个自以为是的角色一拳。 很可惜,宋执梳已经明白他一定没这个气力了,于是越发肆无忌惮。见他耳若空风一般忽视自己的话,绯春却狡黠地轻勾。 闽修则正闭目恢复体力,身上便骤然一凉。 顷刻间锐利冰冷的眼刀就刺向了费力找伤口的宋执梳,见他终于舍得看自己,根本不带看他到底什么神色的,宋执梳就傻乎乎地回了他一个笑容,又低头一丝不苟地处理。 “……” 闽修则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浅浅的思绪 这玩意儿 哈皮吧 “你转过去。”或许是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让宋执梳忘乎所以了,她说出来的话居然敢带了点命令的意味。 不出意外,闽修则没理她。 可在宋执梳微怒的眸光之下,他轻轻动了动手臂。 在她略微惊恐的目色中,闽修则终于抬起了右手,旋即便阴冷地勾她一眼。 “………” 第63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0) 闽修则沉闷了一声,还在不适地动着右手。那边宋执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疾地收拾好了一地的药水,连滚带爬地就跑远骑上自己的小自行车,一句话都没留,开始登车逃跑。 闽修则没拦,现在也没那个能力拦。他看着小姑娘慌不择路地踉跄跌撞,消弭在飘迷夜色。 他扶着墙,费力地站起身,牵扯住了全身的痛处,撕裂的烂伤也惹不来他不变的眉眼。 闽修则拖住摇摇欲坠的身体,阴沉的目光扫过地上四具冰冷的尸体,忽而激扬起诡异悚怖的笑来,一步一步地碾过他们—— 或是断手,或是疾腿 都一并毁散 月来扶疏,寒杯溪谷,弯了一碗月,泼泼洒洒降了细软风尘,璀亮棱明。 宋执梳登得车轮子都冒火花了,回头也没见闽修则跟上了。她慢慢地放缓了速度,终于有时间轻吐口气,随即心跳又渐猛。 不是,那明天怎么办?闽修则不会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捅她一刀吧? 她欲哭无泪,蔫了吧唧地把车停在了楼下。昏暗的灯光忽闪,发锈的铁栏染抹跳跃的黑森。悬空的板牌上字已晕花,处处都透着阴虚。 原本就士气低迷的宋执梳:“………” 她有些不敢进,踌躇了许久。 不过时间没等她太长,与此同时,里屋“吱呀”一声,婴儿呜呜哇哇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凝蓄的恐氛,随之而来的便是妇女热情担心的亮嗓:“宋小姑娘?” 那妇女在森白的光下也不显阴气,看见她就抱着孩子过来,冲着她这儿看看那儿看看:“第一天工作咋回来这晚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世道又乱遭,注意点安全啊。” 宋执梳呆滞了几瞬就转眸冲她笑笑,拉着她往里面进,顺着她的态度便火热开聊:“高中嘛,学生任务重。我做班主任的,要和他们一起奋斗嘛。回来的时候遇上点小麻烦,就回来晚啦。让你担心了哈姜姨。” 姜初,原主租的房子的主人,热情好客,真诚善良。丈夫是做生意的,也姓姜,两个人有两个孩子,大孩子已经上高中了,叫姜风丞,下学就去帮父亲的忙。小女孩子还没起好名,小名叫米豆,一家四口生活也不错。这一小栋房是传下来的,小两口觉得住着空旷,就租出来了。 这一下子宋执梳就觉得这房子温馨起来了。 她上去逗了逗米豆,不一会儿母爱泛滥。小家伙抱着软软呼呼的,让她的心都被治愈了。 米豆!嗷!为了你,姐姐明天一定不会让大反派杀了自己!姐姐明天爬也得爬回来! 白团子:别吧,别吓坏孩子了。 宋执梳被鼓舞到了,笑容满面地和米豆还有姜初摆了摆手,斗志昂扬地上了楼。中间米豆可能想哥哥爸爸了,开始哭闹,姜初哄了一会儿还没哄好,严肃对小豆丁道:“你再哭,闽修则就过来打你了。” 宋执梳:“………” 她自动忽略了那一句话,想了想米豆的哥哥 姜风丞,有点印象,明天去看看。 这么想着,宋执梳推开了自己家的门。 看着几欲家徒四壁的房子,她还是沉默了。 收拾得整洁漂亮,可实在空无,客厅只有一个小电视和小桌子还有小椅子。厨房窄长,只有零零散散的锅碗瓢盆,一点食材都没有。厕所十分简洁,只有马桶和水管。 她满腹绯议地开了卧室的门,一进去就被精巧暗奢的白桌上琳琅满目的护肤品惊得膛目,旁边就是窄小的铁板床,两件物什挨得很近,就有着对比鲜明的苍白空调感。 宋执梳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放下自己的小书包,瘫软在了床上。不过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还要因为闽修则把原主这小脸蛋置于危难,就打起精神去洗脸护肤。 忙活完,宋执梳已经筋疲力尽了。关了灯,躺着邦硬的床,她脑袋就开始浮沉。 闽修则 她呢喃了三声—— 彻跌梦海。 月光惺忪,叩动夜门。 宋执梳第二天六点被闹钟吵醒后起床时神清气爽,除了昨天晚上梦到闽修则持着刀嘶吼着来砍她之外,其他的一切无恙。 清晨的阳光暖洋,她眯了眯眸子,简练迅速地做完了护肤工作,套上黑外套,蒙上大红花布,在朦胧的清黑中骑上了小自行车踏上了遥远的征程。 徐红杏来的时候就见宋执梳严阵以待地在桌子上摆好了几瓶药水,她眯瞪地揉了揉眼,语气困倦:“你在做梦?” 她一顿,又道:“我在做梦?” 宋执梳笑眯眯地用塑料袋收拾起来,路过她时语重心长:“都没做梦,我只是在弥补一颗看似无坚不摧却支离破碎的心罢了。” 徐红杏:确定了,你在做梦。 红星高中早读时间比较晚,七点开始,八点吃饭。宋执梳用放在窗户格上的钥匙开了门,四处张望,确认无误后才蹑手蹑脚地把一个创可贴放在闽修则桌子上。 [宿主,你看你那扣三样,能不能大方一点?] 宋执梳看着一边喂给二蛋最便宜的狗粮,一边谴责自己的白团子:“那你给你这个蠢蛋喂点慷慨的啊。” [它叫二蛋!!!]白团子气的汪汪叫[你上个世界一直抢二蛋肉干,它都抑郁了!] 宋执梳审视着欢快撒泼的二蛋,还有因为天价肉干被她拿走的愤世嫉俗的白团子 抑郁的是你吧,傻批 她正要安慰白团子,给它画个以后还它双倍的大饼,那边白优进门,讶异地看着宋执梳,有些激动:“宋老师!” 开门这件事情一般都是她来做,主要是因为她都是第一个到班的。 “这么早呀,”宋执梳一手弹开还在嗷嗷叫唤的白团子,眼神发亮地走向她的小可爱,赞誉有加:“这么勤奋,一定可以成功的。” 白优红着脸笑了笑,就收到了宋执梳塞给她的棒棒糖。 “加油哦。” 她目视着宋执梳冲她眨眨眼,笑着走出门去,突然捂住了脸。 宋老师 好温柔,好漂亮 白团子:哦? 第63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1) 学生陆陆续续地进校,不出所料,闽修则是踩点进的。宋执梳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沉稳的背影,丝毫没看出一点一丝的吃力与闷痛。 不过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了? 就闽修则昨天的那伤势,完全好的话估计要一段时间,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自己处理伤势的人,就是在硬扛罢了。 她远远地跟了上去,站在窗外的隐蔽处,紧紧关注着闽修则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在看到桌子上和身上如出一辙的创可贴时,他面目不变地扔了开。 八嘎牙路! 宋执梳笑着踏进教室,听着朗朗读书声,隐晦地注意着闽修则,看到他不经意间露出的皮肤上完好无损的创可贴才松了口气, 她昨天给他处理伤口贴上的,他倒是接受得安然:贴上了就贴上了,总归是对他有益的,如果撕下来的话就是他亏了。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比如桌上的那枚创可贴,他就会冷血无情地扔掉。宋执梳要是当面给他,他可能只会淡淡地把它甩到她脚下。 但是他身上的伤不能不涂药。 宋执梳敛了敛眸,面上仍是巧笑嫣兮,在黑板上写上了“小可爱们加油”的凌厉锋芒字样,一石激起千层浪,3班的读书声更是远扬。 肖乐薇从8班来的时候就见这沸滚的气概,被震得发懵。趁着这个空隙,宋执梳拉她出来。 “宋老师?“肖乐薇见了她便喜笑颜开:“昨晚安全回家了吧?没遇上什么坏事吧?” 宋执梳想了想那满地血污,又看了看肖乐薇纯净的笑意,忍痛摇头:“没有。” “对了,肖老师,你有碘伏、酒精,还有治疗皮肉伤的药膏吗?” 肖乐薇点点头:“我之前在大学经常不小心擦伤,买了两套,一套随身携带,一套在家备用。” 作为一名读者,宋执梳当然知道。原文里,安征被对头家追杀,肖乐薇智勇双全地解救他,并且在这个落后的国家居然有在家里配备寻常药物的意识,狠狠地打动了男主的冷硬心肠。 “我刚才看到闽修则受了伤,”宋执梳一本正经:“看起来有些严重。” “啊?”肖乐薇被吓了一跳:“要不要送医院啊?” 喝喝,我要是敢动他,他会把我打进医院的。 “不,不用,也不是那么严重,”宋执梳神情灼灼,似乎要交给她一个神圣的任务:“是这样的,我没随身带药的习惯,你可以把你的药暂借给他吗?我帮他还。” 原本云里雾里的肖乐薇热泪盈眶 “宋老师!你真是一个热心伟大的老师!” 宋执梳:突然心虚 其实主要还是一个原因,肖乐薇之前那贱种闺蜜上学时候老是偷拿她东西,肖乐薇也是憨憨,以为是别人不知道是谁的误拿的,就把自己的东西都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慢慢的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自然,那些药膏也不例外。 闽修则那么认真听肖乐薇的课,肯定认得出来她的字,也不怕他起疑心。 在肖乐薇眼里,闽修则只不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差生罢了,但是在她的课堂上也很努力地听讲,虽然成绩不咋地吧,但是她还是很乐意帮这个忙的。 所以,当她在下早读后把塑料袋里写着自己名字的大大小小的药水药膏给闽修则时,也没注意到他躲闪的神色。 在肖乐薇面前 闽修则永远自卑如埃 “这是宋老师让我给你的,”肖乐薇绵绵开口:“她说见你受伤,就请求我把我的药给你。闽同学,老师知道你很勤奋也很努力,加油,宋老师是一个很棒很温柔很负责的老师,她一定能带着3班扶摇直上的!” 宋老师?谁?没印象。 不过他也猜的出来 闽修则接了那袋子过来,甚至不敢触碰肖乐薇的手。想到她身边那个矜贵的男人,他便机械地勾唇,可眼底怎么都迸溅不出些情绪。 很好,这样就很好 她能幸福,有喜欢的人,就很好。 宋执梳在外面站着,害怕进去打草惊蛇,也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不过就闽修则的性格,他收了,就一定会用。 解决好这个棘手的问题,宋执梳回到了办公室就兴高采烈地拿着自己的饭缸去吃饭。至于什么时候换药,她自有安排。 美滋滋地端着红萝卜粉条,宋执梳觉得今天早上是一个十分完美的开端。她刚转身,就看到和昨天下午一模一样的孤立场面。 按道理说,昨天宋执梳开了一个头,多多少少也会有点人敢坐。只不过今天一大早三个人被找到了,伤势很严重,即使没有要了他们的命,怎么着也得是个植物人。虽然这里屁事不干、慵堕好懒的警察并没有透露出是闽修则做的,但是这在大家心里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因此,虽然那几个都是当地臭名远扬的混混恶霸,死不足惜,但是都还是本能地恐惧厌恶闽修则的心狠手辣。 宋执梳皱眉,思量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不过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的恩怨情仇,她很识相地间隔了闽修则六个座位,似乎是不明所以地就坐下去开吃。 那边宋执梳又不得不保持警醒地注意着闽修则的状态和动作,一顿饭吃得浑浑噩噩。幸好白优颤抖着手端着饭坐到了她的对面,冲她露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不太相同的是,闽修则这次走人时,回头看了她一眼。 黝黑的瞳孔漆幽,讳莫如深,如坠深窟的冰寒与烈火难燎的稠冷。 明明和之前的神色别无二致,可是宋执梳就是觉得多了点什么。 这个问题直到她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语文办公室还没明白。她甚至没分清那到底是恶意还是善意。 不过有一件事情很明了,那就是在闽修则眼里,她已经和别人不一样了。 万一是带着翅膀的小天使呢? 不过好感度迟迟不波动,宋执梳实在是不敢妄下定夺。 第63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2) 第三节课是宋执梳的课,这是她要上的第一节正课,不过因为准备充分,她也不怎么紧张。和反派的距离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但是督促他学习可是万分火急。 宋执梳做好了心理准备就去上课,出乎意料的,完成的很顺利,和预想的没有偏差。 她整理着自己的课本,时不时瞟了一眼闽修则。 他正把弄着肖乐薇给他的碘伏,上面圆润地勾写了“肖乐薇”三个字,笔迹小巧可爱,和宋执梳潇洒锋利的行楷大不相同。 很好,目标心情不错,她还是有机会大显身手的。 为了趁热打铁,宋执梳把连上的两节语文课拆了对儿,特地把下午的体育课调到第四节,方便她的小可爱们吃饭,又给她和闽修则的谈话创造了时间和空间。 再次确定四周无人,宋执梳看向那边依旧不为所动的闽修则,装作无事地走了过去,再次站到了三尺之外。 见闽修则根本就对她视若无睹,又可能是他也根本没有看到她,宋执梳不爽地“咳咳”了几声。 那边闽修则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墨眸顿了顿,也没抬头。 他也许猜到了是谁。 “闽同学,”宋执梳温文尔雅地弯唇:“你刚才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真的让老师很欣慰。” 闽修则:? 他罕见地在脑壳里发了一个问号。 非要说他在宋执梳的第三节课干了什么学习的事,也就是抬了几次眼看表走到哪儿了,算是学了学数学吧,剩下的时间全在睡觉还有看那一小塑料袋的药。 不过想到昨晚她那句“今天的太阳真圆”,闽修则也理解的了。 一个喜欢胡溜八扯的烂好心的哈皮。 他淡淡地给宋执梳再贴了一个标签。 宋执梳见他没有给自己一拳,欣喜交加,再接再厉,认真道:“闽同学,看你这么认真,可是成绩又不理想。老师我仔细想了想,忍痛把我自己写的语文宝典赠送给你,其他的我还没写好。” 她把藏在背后朴实无华的袋子提溜出来,满怀期待地递了过去。 嗯,很好,没理她。 不,换个乐观的想法,没打她。 她这个时候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继续滔滔不绝:“闽同学,或许你觉得老师是一个烂好心爱瞎扯的美女,” 被察觉到了三分之二想法的闽修则:……… “但是其实不然。老师还是有私心的,”宋执梳细心留查着闽修则的状态,并没有出现暴怒的预兆,可话说得越多,她越慌,连气势都弱了下去,不安地搅动着衬衫上的两根绳子:“如果…如果3班的成绩和评分好一点,我的工资就会高一点……我…我就是想多拿一点工资……” 这段话她本意其实就是想给闽修则一个定心丸,向他证明这不是她一时兴起,她是有一定的意志、目的和执行力的。 结果这个做补充的话好像效果最明显,原本当她为无物的闽修则听完后竟然自顾地停了流转的眸光,翻蹁了几节便淡漠地闪向了她。 宋执梳清明地感觉到了他是想要启唇问什么的,甚至阴钝无色的眸瞳都细碎了些闪亮。 可不过是瞬刻的事情,下一秒,他就移回了破格的神情,再次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上的药膏。 “………” 你就跟姐讲,你是不是还回去把它供起来啊? 宋执梳举得手臂酸痛,闽修则还是没有接的意思。她才不会蠢到觉得闽修则是因为距离太远不想拿,识相地收了回来,宋执梳没好气地问:“有没有用肖老师给你的药啊?” [……] 不是,执儿的脑回路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那些温柔可爱的女主,哪个不是先关心关心攻略目标的身体状况,赢得好感,稳住温柔体贴人设,再语重心长地教育对方,提高攻略层次,稳抓稳打,执儿咋是反着来的? 喝喝 正着来只会让闽修则觉得她没事找事,并且烂好心。 只有像是随口一问才能加重前者的重要程度 这么想着,宋执梳突然想起来刚才的话好像…语气不好? 她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笑容可掬,温温柔柔道:“闽同学?请问你有没有用美丽可爱、纯洁善良的肖老师的药啊?” 闽修则:? 刚才宋执梳那一句话他根本就没听,现在这句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他眼底黑郁浓重,漆深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了那边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的宋执梳。 啥人啊,咋生气生得莫名其妙的啊?! 宋执梳被这一眼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唰”得收回来了自己今早完成的语文宝典,笑得小脸僵持:“你…你不喜欢就算喽……你…你不用站起来送老师…我自己走就行…我自己走……” 闽修则还没扬拳头,那边的宋执梳就一溜烟跑没了。 一个喜欢胡溜八扯的烂好心的啰嗦的怂哈皮。 他又给这位不知名讳、手忙脚乱的小姑娘加了几个标签。 窗外杨风簌簌,春明乍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2] 提心吊胆全力奔跑的宋执梳没注意到这个提示音,她受挫地把语文宝典扔到座位上,撇了撇嘴,又跑操场上和她的小可爱一起玩。 因为宋执梳调课了,所以原本应该和他们一起上体育课的8班没有在,场地宽敞了不少。她今天穿了简单的白衬衫配修身长裤,挺适合运动的。 下课前五分钟,她就挥挥手,端着自己的饭缸就去冲锋陷阵。 今天的饭是大米,鸡蛋番茄,还有白菜豆腐。 虽然没有红萝卜,但是还是很符合宋执梳的菜单。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位上等了下课,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闽修则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他那个万年不变的位置上。 似乎都成了他的专属座位了,没人敢坐那儿。 宋执梳眼前一亮,再次端着自己的饭坐在了离闽修则六个座位开的位置上。 刚刚想要来打招呼的肖乐薇:? 不愧是肝胆相照的宋老师!想要靠日积月累的爱意感化闽修则! 第64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3) 校园里的风言风语,肖乐薇也听到了。不过没太当回事,那群人不过是罪有应得,闽修则好学,乖巧(宋执梳:?),就算性格内向了点,也不至于把人想得这么阴暗呀? 她义愤填膺地自顾自点了点头,对宋执梳的做法没有一点意见。 这次的饭,宋执梳吃得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反而放开了些。 白团子觉得,可能是想开了,也可能是活够了。 左右闽修则还是没有理她,宋执梳摸了摸滚圆的肚子,突然问道:“白团子,你说闽修则这干的事,是不是很挣钱?” [你干啥?也想干?]白团子表示轻蔑并向宋执梳扔了一个鄙夷[你还是算了,别人一拳你就倒。] “你有病吧。” 宋执梳踢它:“我就是想问,闽修则要是真的这么有钱,现在住哪儿?我有事儿。” [哦,]听到有正事要干,白团子一下子就严肃起来,有些欲言又止[宿主…闽修则现在的财产,恐怕…比你的财产后面多五六个0。] 想到自己那么点孤零零的钱,宋执梳沉默了。 那她现在要是直接把闽修则拿下,那些钱是不是就是她的了? [你也不看看你们两个的关系,你就是癞蛤蟆想吃……] 它被宋执梳的眼刀刺得一抖,不服气地改口 [你就是天鹅想吃癞蛤蟆肉。] 这也不对 宋执梳踹飞它,端着自己的餐具哼着调子走开。 她的小反派怎么可能是癞蛤蟆。 不过白团子也靠谱,通过他,宋执梳大概了解到了。闽修则和老乞丐之前是住在老乞丐搭建在偏僻小地的小破烂棚子里,风吹雨淋的,刮风下雨什么的根本挡不住。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白天都在镇里乞讨,只有半夜没什么人时候才回去,隐蔽性很强。就闽修则现在的财力,买一个相对安全性能好的房子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得了钱的他,居然是把原来的棚子加固加修,再加个门和锁,一定不美观,但是也绝对有防御能力。 不过真的没人知道他住哪儿? 宋执梳表示怀疑。 白团子扔给她一张小地图,示意她闽修则住在哪里。 她拿过,仔细地盯着看。 “………” 她家后面? 哪里来的假货 [这才不是假货!八嘎!他就在你家后面!] 可她家后面是垃圾场啊 [要不然你觉得为啥没人知道他住那儿?] 宋执梳:……… 干啥啊,那么有钱,非要住垃圾场。 她不服,又问:“那水呢?闽修则身上根本没有垃圾的味道,还有香香的薰衣草味呢。” [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问?] 想让我被丢垃圾场就直说。 宋执梳心里有了较量,貌若平常地刷了碗回办公室。 “好想把4班那些打回家,打到剩下那几个学习好的,”徐红杏生无可恋地趴在办公桌上:“以前想着好歹8班垫底,结果那谁来了,这次月考4班垫底妥妥的。” 她狂捶桌子:“我服了!!我想加薪!!” 宋执梳正想着今晚的计划,在发呆,那边梁声玉轻啧:“你能不能记记人家肖乐薇的名字?” 她又转身冲宋执梳挑眉:“月考的时候,第一名的班级的老师会适当加工资的,班主任加的最多。不过现在你也算是半个班主任了,身份又特殊,如果这次月考表现优秀的话,也可以加工资的。3班和5班目前看来都不错,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分差不会太大,不过那一班吊车尾的也会写写字,拿个2,300,不过你们班的那位……” 点到而止 宋执梳明白她想说谁 可她勾了勾唇,思绪突然通透 午休时,老师们如果想回去就回去。宋执梳原本想留着的,不过转念想了想,背起来小书包还是出校了。 中午的话,她倒是没那么怕飞来横祸,也不拿大红花布了,哼着歌就到了姜初楼下。现在米豆应该是在午睡,她尽量声音放小,屏气敛息地往垃圾场那边去。 然后 “呕……yue……” 白团子怜悯地看着眼泪都被熏出来的宋执梳干呕[宿主,你也不想想这世界背景,还指望垃圾场有啥好味儿,安啦安啦。] 宋执梳没空理它,捂着鼻子眯眼,找着哪里有小破棚子的痕迹,可是看了一圈都没发现。她实在被熏得难受,转身跑了出去就走,结果回头就看见旁边像垃圾堆似的一个建筑物。 这里是垃圾场的外围,也没什么味道,不过这小棚子的装布实在是太像堆积起来的铜铁垃圾了,导致宋执梳一眼都没看,甚至刚才仔细看了一些时候都没咋发现。 宋执梳目测了一下,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又看了一眼离得不远的姜初的房子,蓦而弯眸。 她骑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心情不错,3班下午第二节的体育被宋执梳换成了语文,她收拾好东西,坐着继续给闽修则写笔记。她的思路换了换,按学科写。语文已经写完了,不过那缺心眼的不收。 没关系,明天一定收。 数学实在是太多了,公式又多,还容易混,她还要补充一些课本没有的题型还有模板。就算奋笔疾书,一节课下课了她还是没有写完。 没事,下午的时间多的是。 宋执梳收起来数学宝典,火急火燎地就往3班赶。 徐红杏看了直感叹:“这么用功,要不是闽修则,执梳这不是赢定5班了,可惜喽。”她恨恨地划着笔下的本子:“呸,要不是闽修则,那5班那黄梅能整天高傲得跟个鸡似的吗?” 梁声玉无语:“你能不能说雄鸡?” “有啥不一样?” 梁声玉跳过了这个可能会被官方屏蔽的话题,轻佻道:“那也不一定闽修则一定不学无术啊。” 对此,徐红杏只有一个:“呵呵。” “万一执梳用美人计呢?” 原本不屑一顾的徐红杏:??? 她突然震惊,旋即又表示惊悚:“梁声玉,你想什么呢?他们可是师生啊?!” 梁声玉不置可否,就耸了耸肩。 第64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4) 宋执梳加快了讲课速度,因此十分可观地剩下了五分钟。她看座下全神贯注的学生,心底忽的油然而生了振奋与自豪。 她不着痕迹地弯唇,面上却板正:“大家这么努力学习,成功之后都要做什么呢?大家的梦想是什么呢?” 后面闭目的闽修则拢在暗处的漆眸除枯井死水,无他。 “俺要当侠客!匡扶正义!” 李大锤高声道。 匡扶正义? 闽修则轻哂,寂灭的眼眸毫无波动。手指倦懒地在桌子上写了“闽”字,骨节冷明的疤痕彰显。 匡扶正义的人 他遽而又想起某轮在冬夜永不囫囵的雪月,与老乞丐的血杂糅。 “我…我想当记者……” 白优拘涩地抿唇。 “医生!” “科学家!” “………” 一声一声此起彼伏,宋执梳含笑不语,只是温浅圆润的眼赫赫发亮。 直到一个高突的问题—— “宋老师!你从前的梦想是什么?一直都是做老师吗?” 宋执梳微怔,很快又笑,可思绪偏远 杨花飘絮 “是,但不止是。” “我和弟弟从小就被丢了,不过一个村子的好心人供我上学、吃喝,才成就了现在的我。” “像我一样可怜的孩子太多,可像我一样幸运的孩子却不过寥寥。” 她眸底几分春枝绕着江寒,却开了花 “所以我想要做老师,但不止是老师,我希望残败的花,都有自己的开法。” 见他们沉默,宋执梳又笑:“不过老师也要生活啊,希望这次月考大家可以好好加油,给宋老师加薪啊?” 嘹亮而撼天震地的“好”齐齐奏响下课铃。 宋执梳临走前瞥了眼后头的闽修则,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她挑了挑眉,也不妄下定论,好心情地走了出去。 这是闽修则除了英语课第一次听了几句话的课。 他伸出手,看着苍白的手臂上贴得仓促的创可贴。 开法? 他骤的扯唇,可眼下蔓开的暗诡实在斑斓 他乜了眼宋执梳离去的佳影,满不在乎地闭目 根都烂了的花 开出来,可是会食人的。 宋执梳回去的时候就又着手写笔记了,她尽量做到不累赘有体系,不过有点费眼。休息之际她看了眼课表,结果忘了肖乐薇没有晚自习这一茬了。 她抓起旁边的小零食就往英语办公室去,不过她之前就来过英语办公室一次,那时候人挺少的,现在人倒是齐了,全都是生面孔,不过宋执梳也不拘束,反正以后都要打交道的。 肖乐薇见她来,放下手上的工作就开心地过去,趁着这个空档,一一给宋执梳介绍这里的老师。她也不拒绝,乐呵呵地就去握手,直到一个年轻的女老师。 “这是黄梅,黄老师,现在5班的班主任。” 说到她,肖乐薇有点尴尬。黄梅就上下打量着这位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冷笑一声,也没应。 不过宋执梳现在事多,看都没看她一眼,亮闪着眼就把零食递给了肖乐薇,语气诚恳:“肖老师,谢谢你今天帮我的忙。药在我家里,可是我今晚有晚自习,你可以等我上完晚自习跟我回家,我把药还你吗?” 想到了什么,宋执梳又补充:“我会送你回家的,你不用担心。” 对于宋执梳这番话,白团子十分不赞同。 正常人谁会乐意耽误自己下班啊?你直接明天带过来不就行了吗? 当然,只是正常人 可是小白兔就不一样了啊! 所以肖乐薇眉开眼笑地应下了。 白团子:………… 肖乐薇:和宋老师深夜同行什么的,最棒了! 宋执梳的目的达到了之后,和刚刚认识的成群结队的英语老师们笑笑,便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黄梅咬牙切齿地瞪了眼对面的肖乐薇,见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愣了下忍气吞声,才心满意足地看回了自己的笔记本。 又想到刚才那张面若桃花的脸,她又沉了脸色。 这边接受着白团子传来的信息的宋执梳倒是收到了意外之喜。 剩下的时间,宋执梳全部都用在了笔记上面,3班的孩子省心,闽修则又不闹事,她也不用像焦头烂额的徐红杏一样忙里忙外,还要听梁声玉的嘲讽。 终于等到吃饭,宋执梳在众人的期翼的目光下淡定地坐到了闽修则六个座位开外的位置上。 不过她又停了停,之后做了一个在她看来感人至深的动作:往前移了一个位置。 她把背挺得邦直,又心虚地偷瞟闽修则,直到确认应该不会死,才安心地吃起了饭。不过这途中她也没闲着,整理笔记的时候激发了原主的被动,一深入学习就停不下来,颇有废寝忘食的气概。 闽修则走的时候乜斜看她,被她手下熟悉封皮的笔记本惹得蹙眉。 残败的花 百般开法 他终是没再哂笑,可眸底欲裂的火山砰炸,却又是悄无声息地离去。 宋执梳没注意到,专心致志地想着接下来怎么写,等到高二来的时候才仓促起身。 可能是3班的小可爱宣传的,也可能是原主的经历确实励志,现在宋执梳在学校走一走都会有人给她打招呼。她被这些朝气蓬勃的孩子激励到了,再次投身于笔记的海洋。 徐红杏下班的时候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怜悯,甚至都想舍弃自己的工资提前给宋执梳买个碑,被梁声玉一把捞走。 肖乐薇早早地就收拾好了,来仅几盏灯的语文办公室找宋执梳。看到里面面容和蔼的老教师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抛之脑后,问道:“宋老师?你是第几节课的晚自习啊?” “我没有晚自习。”宋执梳一手快速认真地写下公式,又柔和地回她。 肖乐薇看她在晕黄光下轮廓柔美的脸庞,有些出神。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班主任不用晚上都守着的呀?” 宋执梳看似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悄声道:“给闽修则写补习笔记。” 肖乐薇:晴天霹雳 她突然,又被善良的宋老师激励了 第64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5) 最后一节课铃声敲响,宋执梳吐出一口气,冲着对面咬笔杆的肖乐薇歉意笑笑:“抱歉,这么晚了,我们现在就走。” 白团子提醒她闽修则刚刚出去,宋执梳就拉起肖乐薇的手,歪头看她:“你有自己的车吗?” 肖乐薇乖乖点头:“有!我们一起去!” 她要保护好宋老师!不让那群坏人染指! 宋执梳的家离学校不远不近,中途因为被宋执梳提前准备好的两个大红花布震惊到了,肖乐薇一路沉默,竟然也没出声。 就这么到了楼下,她一把扯开那大红花布,那边的宋执梳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嘴里也不闲着,大声道:“肖老师!等我!我这就上去拿!” 姜初被她的声音吵了出来,就看见宋执梳着急的背影。米豆看见远处的肖乐薇,小肉手挥了挥。 肖乐薇还没来得及回手,宋执梳又“噔噔噔”地下楼,手上提着刚才藏在衣服里的药。 后面姜初着急喊:“慢点!慢点啊!”她摇了摇头,又想起来厨房里的饭,便也回了去。 宋执梳气喘吁吁,正巧看到不远处垃圾场口微晃的人影。 终于赶上了 把药给肖乐薇,她却一脸担忧:“宋老师?没事吧?其实不用还也行。” 宋执梳一时间喘不上气,便向那边深处走,倚着花白的柳墙,又抬眸望月,语温高轻:“欠的,都该还。” 肖乐薇也不急着回去,她偏目,看着月光下清光霁月的人儿,忍不住问:“宋老师,为什么要给闽同学写笔记呢?” 肖乐薇目前刚刚开始她的绚丽人生,启程罢了,和8班的距离离着之后的爱于无声最是浓也是遥遥路途,这中间她会遇上不计其数的老师,她的问题与迷混,还很多。 宋执梳也不介意她从自己身上找到点什么,或者说是找到点原主的什么。 她没有拯救国家、力挽狂澜的气运。 她只是,想救一个人。 宋执梳绯唇弯弯,摘得月采星翻。 “残败的花,也要有百般开法。” 她回眸,放在了肖乐薇身上。眼底的云雾翻涌,又被柔月轻抚出了锃亮的圣光。 “我听过他的些事,觉得我们相像。” “可又绝不相像。” 春风影淡,却又梭响了孤云只身。 “我是幸运笔下无可厚非的标符,他是社会阴下锻造出的字号。” “我要他断悲骨,明苍怜,有自魂,拥挚爱。”宋执梳又憩眼,任由浮光掠影在身段跳飞:“而这些的前提是,知识与力量。” 她倏而看向肖乐薇:“只有知识才能做到的,抚平些哀怨痛骂,明清些鸿鹄之志。” “他绝对不能因为这可怖的社会,活成恶灵,浑身皆是血肉,可灵魂仅是空牢。” 肖乐薇怔愣地看她眸 明明只有一点一却月的疏光,却另她难以抽身,缓沉在灵魂的震撼。 这些话,宋执梳只能说给她听,也只有她能明白。 “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执梳!”肖乐薇激动地握紧她的手:“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我会竭尽能力帮你的!” 宋执梳没点头,也没摇头,她轻笑,被春风缠裹上了阵阵沙哑。 “孤掌难鸣啊。” 肖乐薇看她这样,着急得很,脱口而出道:“如果你不成功,我就辞职不干了!!” 宋执梳有些意外,正想说话,又是一束通亮的光。 男主桑摇下车窗,深情款款地看向肖乐薇:“肖老师,我终于找到你了!” 原本微妙的气氛被打破,宋执梳脸上挂着笑,看着肖乐薇罕见得骂骂咧咧地被安征塞进了车里,最后还没忘透过后车窗和她拼命摆手,示意她快点回去。 宋执梳借着夜色深晚,月光菲薄,胆大地看向刚才的人影,此刻还呆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她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看闽修则自己了。 其实这些话如果是宋执梳当面和闽修则说的话,轻则落个自作多情的冠名,重则落个大拳头。不过要是和肖乐薇说这些,“碰巧”让闽修则听到了,结果就不一样了。 就算闽修则没有被她的话打动,但是怎么着,肖乐薇那一句“辞职不干了”,都会让他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女主,永远是痴情男配的下怀。 宋执梳没怎么想太多,就把漫长无垠的夜色,扔给了闽修则。 她好心情地和米豆玩了一会儿,拒绝了姜初邀请她吃饭的好意,无意间往里面瞥了一眼,就看见吃饭时间还正趴在桌子上冥思苦想。 姜初看她眼神,贴心解释:“这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以前这个时间都窝自己房间里扮铠甲勇士呢,今天倒好学起来了,说是他班主任激励的,他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把铠甲勇士发扬光大。” 宋执梳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也是她今天一天都在想闽修则的事情,也忘了看姜风丞的名字,现在倒也不用看了,是她班的。和姜初说的一样,这孩子只喜欢铠甲勇士,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实中又透着中二,中二中又透着热血,一回家就喜欢躲在房间里,她又刚搬过来,两个人没见过。 她决定明天去看看他,认识一下这位少年。 告别之后,宋执梳回家洗了个澡,又开始了漫长的护肤之路。不过都是女孩子,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乐在其中。 又在原主时尚质量与数量兼备的衣服中千挑万选,宋执梳还是选了一件较为宽松的碎花裙子。 枝桠长延,衔接进清冷的光晕 宋执梳第二天六点钟准时起床,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出发之前的所有事情,便载着半灰的天,带着大红花布出发了。 想到今天早上可能要和闽修则来一场对峙,宋执梳越发清醒,想要严阵以待。她来得比较早,早读是语文,她进了班,把早读任务写上去,刚把粉笔扔进粉笔盒,转身就看见白优挎着小书包冲她笑。 比起之前,现在白优和她说话已经自如了。两个人随意地闲聊几句,白优就进入了读书状态。 第64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6) 早读期间,宋执梳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闽修则。和之前一样趴着,看不出来什么不同之处。 等到下早读,他才悠哉悠哉地爬起来,眼看着众人成群结伴地散去,在想要站起来,却被一抹碎花晃了眼。 宋执梳笑眯眯地把手上的豆浆包子递过去,春光乍泄,烘得小姑娘芬芳四溢。 “闽同学,借一下你吃饭的时间可以吗?” 她今天攒了一个早读的勇气,终于敢离他近一些。 闽修则见她远淡,可辉明璨亮的圆眸又不见一丝惧意,反而兴奋期盼更盛。 恍然间,他顿然觉着这目光些许熟捻。 很快,他恢复了神智,凄冷的眸深处却微哂。 他们两个,异命同世罢了,哪里来的熟悉。 不过他手指微动,破天荒地接过了宋执梳的早餐。 他带的应该是天生的白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的想法,至于吃不吃,那就是闽修则自己的事情了。 这边,宋执梳一边忐忑不安,一边又重振旗鼓:闽修则都收了她的早餐,一定会收她的笔记的! 对吧? 于是,她微颤的手伸了过去,闽修则顺着光圈,垂敛了眼眸,打下一片阴翳,不知什么情绪地看着宋执梳手上透明塑料袋里面的两本笔记本,还有一本模模糊糊没看清封皮的薄本。 应该,大概,可能,比上次多了两本? 闽修则记不太清,那次宋执梳来找他,他也没有多么注意她的措辞,也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不过想到昨晚月下舞蝶,清幽迷雾,与一字一句震撼人心的话语,闽修则再次压低了浓长的眼睫,生生垮下了风墙,让宋执梳看不得他一丝意情。 热腾的包子还在上蒸,熏得春日如夏,缱绻旖旎。 宋执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态,虽然说没有收,但是明显的,闽修则这次的态度已经转变了不少,甚至说是大为不同。 他面若平常,锋利的眉眼也淡漠得糊上了层暗雾,托得整个人阴郁冰冷。 可那空洞厌倦的眸子却是隐绰间飘动。 或许他还是罕见在迷蒙,迷蒙宋执梳昨晚说的话。 知识,能带给他什么? 他不知自嘲了几时 他吃了太多凄苦,跌进太多夜巷,才拥有了自己观念与武器。 宋执梳那套说辞,他完全可以当作皎云热浪,虽撼人心,可大抵只不过是一片残霞,一卷讴歌,轻吟浅唱,沧笙踏歌,美得日月傲霜,终究也是海市蜃楼,高梦罢了。 可那晚的夜色实在迷蒙,孤高的静蓝又升绕了软亮的束白,那光线打在她淡柔的眉眼,便再无春秋萧条。 她说 “我要他断悲骨,明苍怜,有自魂,拥挚爱。” 单拎这话,闽修则只觉得嗤之以鼻。 可如今,他只是冷淡地凝着、耗着,不曾嗤嘲过。 宋执梳等的不久,就听见他问 “我想问一个问题。” 少年嗓音沙哑低沉,无些清朗,可莫名就是让宋执梳耳红。 她如临大敌地整顿自己,认真点头:“你问!” “你加工资,想怎么花?” 他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语也冰凉。 宋执梳已经在短短数秒里想过无数的问题,可没想到就这么八个字,一时间眼间凝滞。 可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心直口快地回了:“买护肤品和裙子呀!” 完蛋了 宋执梳几乎是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 她应该说些伟大无私的话来响应昨晚说的话的!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撒这种谎,对她来说,她确实是要为闽修则做到那些,也确实是要工资买护肤品和裙子。 她正要说话来对刚才的话缝缝补补,那边闽修则却微不可及地扯了扯唇,再次伸手接过了她的笔记本。 宋执梳的话就卡在咽喉,难以吞吐,一双眼睁得溜圆,眼睁睁地看着闽修则一把把她的学习宝典扔进桌兜,开始吃她给的早餐。 她冷静下来,连语气都染上了欢欣,可又小心翼翼道:“闽同学,如果你现在还不想学,或者中间不想学的话,不要把它们扔掉,还给我可以吗?我保留着,直到你还想继续学,我就还给你。” “它们,永远是我为你做的,你想要渴求知识的后盾。” 他没回话,可微顿的手指便证明了他听了进去。 宋执梳的开心根本遮掩不住,开始喋喋不休:“那,那你先看语文和数学,剩下的我快点写给你!加油!你可以的!我相信你!加油加油加油!!” 害怕早回来的同学看到这副场面,宋执梳就立刻离开现场,临走前还在变着法和闽修则说“加油!加油!加油!” 等她蹦跳的身影渐远,闽修则放下豆浆,伸手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无感随意地翻了第一页。 没写字,是写得标准的拼音 他没什么表情,可眸子却越发深凝。 他是直接上的高中这件事情,想要知道完全就是小事一桩,他也没想瞒着,来上高中也只是为了肖乐薇。收下这两本杂玩意,心头微动也完全不值得,更多的还是不希望那位再来烦人,还有肖乐薇那句“辞职”。 他明白肖乐薇的性格与志向,尽管他并不理解,可是也知道,做老师,送人才,是肖乐薇最大的快乐。 她真诚地热爱这份职业。 闽修则就算有想要学习的想法,可现实就可以把他打击得无处遁形。他有自知之明,收了又怎么样,扔了就好,让一时兴起的…叫什么来着…宋执梳?是吧,让她高兴高兴也就忘了。 可这份厚重的笔记本,细致用心的笔字,还有临走前一句一句催人奋进的话语,都让本来稳操胜券的他心烦意乱。 他猛地踹向旁边的墙壁,牵扯出“咚”得好大声响,把刚刚进屋的两个打闹的男生吓了一跳,只敢拐出去玩。 闽修则完全可以毫无负担地扔进垃圾桶。 他凝视良久,忽的一把扔进了桌兜。 呼出一口浊气 眼不见心不烦,不扔的话,就烂就里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 这边的宋执梳哼着小歌走进办公室,才吃起了早餐。徐红杏看得眼馋,正好宋执梳心情好,分她了一个包子。 说实话,她好歹也是一个老油条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闽修则的想法? 第64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7) 闽修则的想法太过于粗暴易懂,而且答应得也过于爽快,宋执梳想不怀疑都难,要不然也不会临走之际加上了末尾的一句话,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闽修则真的没扔,还有一点,心思被发现的……不快? 这两个字用在烂如枯井的他身上实在违和,可是宋执梳却情难自持地“噗嗤”笑出了声。 他对生存法则了如指掌,但是对于宋执梳莫名其妙的“善意”却是从里到外确确实实的陌生。 他如此生疏,不知如何处置他不喜欢的事和物,到底还是因为没有人闯入过他黑气浓郁的门,还有想要直接随手一丢时,想到了肖乐薇的顾虑。 宋执梳倒是乐意看闽修则因为她的东西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模样。让她忙活了两天,怎么着也要讨回来点。 既然已经收了,他又确实不扔,那么只要方法不过激,总会等到他翻开笔记本的一天吧。 对此,宋执梳信心满满,不过也需要趁着闽修则松动这一会儿加快进程了。 第一节课就是她的语文课。 已经上了两三节课了,终于把那一篇琐碎冗长的古文讲完了,她尽量做到生动有趣,课堂的气氛也确实和乐融融,不过到底还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 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今天讲的是一篇听起来就让人兴味盎然的课文,带着童话性质。 其实宋执梳写笔记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世界较为落后,可历史却是源远流长,这这两个的作用在文化和科技上也表现得尤为明显。 原主和宋执梳都觉得还是为数不多的古文清甘,可对于闽修则来说起点太高,所以那三节课,他一节都没听。 这篇课文也篇幅不短,不过大多是对话。 主要讲的是高傲的贵族变成了其貌不扬的兔子,差点被嘴馋的宫人烤了吃,又被冷冰冰的侍卫扔了出去。命悬一线之际,被穷苦人家的儿子捡了去。虽然差点被他的父母烤了,但是它还是在小孩子面红耳赤的争辩下活了下来。 接着来,他见证了底层人民食不果腹的煎熬,面目可憎的欲望与恶意,还有穷苦人一家善良纯洁的赤诚之心。 在苛捐杂税与天灾人祸的双双逼迫之下,一家人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这兔子也难逃其难。不过本该一命呜呼之际,他醒了过来,发觉只不过是浮华一梦。一开始还满腔悲愤,想要改造世界,可是慢慢的又被周围本就物欲横流,腐朽肮脏的人感染,重新恢复了朱门酒肉臭的奢靡生活。 最后的结局是 “他手上被那粉头白面的女人蹭得脂粉醉香,可白得像梦中受冷挨冻时飘飞的皑雪。他骤然大怒,推开怀中软玉美人就要去抽纸巾擦拭。” “他伸手想碰那白花花的纸巾,可虚蒙的眼前却只是伸出的骨瘦如柴的兔前腿。再是一晃,哪里有什么纸巾,分明是一场白花花的旷世大雪。” 他死了,不过到底是死在哪里,不得而知而已。 宋执梳上课之后,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闽修则,他正在对着桌面发呆,可不同往日的是,他这次的视线尤为深沉,恍若凝结,生生要灼出一个洞来。 她无声地捥唇,面上却神采飞扬,做了个手势,原本大震的朗朗读书声缓缓下竭,直至无声。 “今天我们讲,《兔子》这一课。” 宋执梳伸手,不费什力地写下了题目和作者,正要开口,却忽而感受到了一抹略重的视线。 闽修则的 她也不停顿,继续在没有电脑与ppt的黑板前舌灿莲花,像往常一样笑意盈盈地环顾四处。 可闽修则却是垂下眼帘,抿紧萧冷干燥的唇,幽深沉凉。 她恍若热泓的视线掠过他时足足顿了几秒,甚至眉眼更是俏弯。 他的老师很开心能够感受到他好像是为了学习而看向她的目光。 她以为,自己在听课。 闽修则冷漠地得出这个结论,就再次趴了下去,没再理会。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好心人。 他明明已然摸爬滚打了数年,对这世间冷暖了如指掌,生不出一丝热腾,也把老乞丐酸涩可悲的死亡刻进了骨血。 或许善良与知识是有用的,或许在某个时间段,他们甚至可以逆转乾坤。 不过一定不是现在。 在这个时代,这个时间,善心,是会自焚的。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宋执梳说的东西对他来说太陌生,太生涩,以至于他的心脏根本抽不出缝隙去对她冷嘲热讽。 那日她在月下说出的话,他迷迷糊糊的,听得懂,听得明白,可又半解。 他骤的又想起来刚才她手下流泻的一串粉笔字 好漂亮 隐在窒暗的眸撩起,点着隐晦的火光 好……漂亮的字 闽修则手指微蜷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6] 宋执梳见他一下子又恢复原形了,也不意外。 能抬头看看她长什么样,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这小子好像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可怜的阿梳还不知道,闽修则现在也没正儿八经看过她的脸,他只是在看字。 宋执梳也不指望一蹴而就,她笑着道:“我一会儿给10分钟让大家通篇看课文。” 闽修则不闻不问地趴在课桌上。 看课文 扯了扯唇,未曾起澜的心处也如止水。 他不识字,哪里来的时间、能力和资本。 他甚至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这篇课文讲的是什么 本来就是吊着白绫活的,这地方就是用来安顿的,是用来看肖乐薇的。 不管他想不想,在某个凉如水的夜色,他就会被毙命,管他用锤、刀、斧、或枪。 他早晚要麻木地死在这条道上的。 没人知道他愿不愿,他自己也不知。 没必要横条灿若星辰的河,让独桥和阳道都难忍。 闽修则满腹恶劣,阴晴不定,忽的抽出一只手,碰了碰袋子里的一本笔记本。 在春温和灵下,这笔记本也只是温凉 可他只觉满手荒唐灼烫 第64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8) 他正要动手撕,那边宋执梳的声音却骤然一雀起:“看完了吗?看完的话,我们接下来要分角色喽。” 她的嗓音柔软而铿亮,几乎是一瞬,便拉扯住了闽修则的动作与思想。 他晦暗地抬眸,与眉眼欢欣的宋执梳碰了个着。 心脏了无波动,闽修则却是无端皱眉,惊觉于她的敏锐。 宋执梳无可奈何,她费尽心机撼动了一丝丝闽修则的心墙,他就会用惊人的速度,依靠着对这个恶意的世界的无所不知重筑。 就刚才,他居然要直截了当地撕了她的笔记本。 嗯,没扔,但是不动声色地撕掉,也不碍眼,却也是间接性地想要撕掉这世界给他蒙上的最后一片花月。 他有这个年纪的冲撞与懵懂,却也有不与之匹配的冷漠与理智。 难怪 她在心里默叹,可面上也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却牢牢地锁定在了闽修则的位置,继续补充接下来的话:“我们这节课,先不讲课文,”宋执梳一顿,又投掷颗石子,笑说:“我们来读课文。” 班里人一时间没有缓过劲,呆头呆脑的。 “我都读旁白,接下来,谁要读兔子的台词?” 李大锤原本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根本就没看课文,一听有热闹可以凑凑,又见课文名字是《兔子》,引导语介绍还说是童话性质的幻想主义,一时间热血沸腾,觉得自己要做主人公大英雄了,便激动举手,毛遂自荐。 宋执梳对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也差不多明白他举荐自己做这个可悲的主角的原因。 不过她并不准备说出来,反而有些恶趣味地同意。 他这一举,剩下的都跃跃欲试。其中一个唯一带着英雄色彩的悲壮人物,宋执梳通过层层筛选,给了姜风丞。 原本沉默以对的男生瞬间脸色爆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哆嗦着身子看课本上那几句不长的话,却眼冒精光。 他,喜欢,做英雄。 闽修则受着宋执梳若隐若现的注视,冰凉的眉宇间凝蓄了些烦躁。 他撩起眼帘,触目便是风骨傲然的板书。 心下燥热的火气又被哗得扑灭 好漂亮的字 宋执梳扬眉,顺着他刚才的目光蛛丝马迹来了一个顺藤摸瓜,落在了自己工整的黑板字上。 心下了然,又觉得咄咄怪事 闽修则,大大反派,暴戾恣睢,阴冷缄默。 居然还是一个喜欢字的文艺青年? 她没什么想象力想下去,可是又确实感受到了他在看到这黑板字时,情绪的变化。 原主练过字,写的字是规规矩矩的正楷,不过宋执梳却是随意写成潇洒锋锐的行楷,颇有棱角,过目难忘,自有风骨。 宋执梳自有定夺,见大家都熟悉了剧本,清了清嗓,念起了篇首的环境描写。 由于是悲剧主义,所以描写都肃穆。她沉了声,刻意削了嗓音的颗粒感,听起来清冷而沉寂。 闽修则趴着,也不轻举妄动,百无聊赖地想着,放着就放着,他不看便罢。 耳根却是微痒。 大家都屏气敛息,听着宋执梳的旁白,恍若一朝摇晃,也见了场旷世大灾。 不过李大锤憨厚的声音一出,这滤镜也碎的差不多了,不过听着也不会太突兀,总而言之,是听得清,听得懂的。 这篇课文长,大家也都尽力而为,声情并茂,吐字清晰,到了下课的时候才到了尾声。 “这场雪,可真是纷纷扬扬的盛世之作。” 宋执梳压抑地读完了最后一句话,长吐一口浊气,合上了课本:“下节课我们讲课文,同学们课下有时间的话多多根据内容揣摩人物形象,还有大量的环境描写的作用。” 乖巧讨喜的齐声“好”后,众学生目光烔烔地目送着宋执梳离开,心里百花齐放。尤其是姜风丞,连着脖后大片大片的粉红。 他同桌偷偷观察了一下闽修则,大着胆子和他低声细语道:“姜风丞,你刚才读的真好,我都以为你是真的大英雄了。” 姜风丞脸蛋更红了。 闽修则自然不会搭理他们的窃窃私语 他好像……听了人生中,第一节除了肖乐薇讲的之外的课。 他不识字,英语课因为大部分翻译,也是听得也零七八碎,只不过是肖乐薇的声音安他的心。 可是刚才的那节课,他听到了人生中第一篇课文。 应该…还听懂了 可能…还听迷了 他偏过头,正对着墙。没过去几秒,又抬眸,瞥了一眼值日生正要擦掉的那几个字,手指蜷缩。 宋执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沉思:她无意间好像发现了闽修则为数不多的切入点。 居然喜欢好看的字 在这一点上,宋执梳还是继承了原主对于自己知识和文化底蕴的自信,她的字是绝对好看的。 梁声玉抱着一沓卷子靠了过来,道:“执梳,这是上一篇古文的练习题还有对比阅读,给他们自习课时间抓紧做。” 宋执梳抱了过来,道了声谢。 她班的自习,她一般不去,都是白优还有剩下的值日班干部管的班级,也就有时候去转一圈看几眼。不过在闽修则收了笔记之后,就要换策略了。 红星高中高一的自习课不多,一天只有第三节的30分钟,和随意安排的一节40分钟的课。 她把卷子抱给了语文课代表,交代了一下具体事宜。 下节课是政治,宋执梳最近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小学初中的单词和语法陈列出来,想了一会儿,又觉得目前为止没那个心思。 她按照原主的性格与行事方式,早早地完成了所有琐碎的任务,一时间有些无聊。 忽的,她脑子里浮现一个人影。 抵了抵下颚,宋执梳想着那什么黄梅当时对她敌视的模样,又仔细追寻了肖乐薇介绍她时焦虑不安的模样,转头问了一脸苦大仇深的徐红杏,这黄梅是个什么角色。 说起来这个,她可不困了。 “黄梅啊,”徐红杏眯了眯眼,嘲讽地轻笑:“一条狗罢了。” 第64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19) 黄梅是个中规中矩的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学生,不过小年轻嘛,总也有些高志,可是兜兜转转居然来了这个小疙瘩角里,心里不服气也是难免。在那个时候,这里的老师都是一些资历老的,或者学历低的,她瞧不上。又因为和校长有点关系,所以刚来就带的好班,不过专业知识跟得上,教育的方法又是严苛,班级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也送出去了几个学生。 她为人处世高傲,向来觉得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无知小民,不过她也喜欢一家独大的感觉,就算是后辈涌浪的梁声玉和徐红杏,她也照样看不起。梁声玉不爱搭理,不过徐红杏就不一样了,她们两个大大小小吵过的架不计可数。 可是肖乐薇可不一样。 毕竟是女主,她的到来给黄梅不小的压力。和黄梅几乎是相背的教育理念和性格,让黄梅咬牙切齿。不过肖乐薇带的班最差,和黄梅这么一对比,怎么着也略逊了些。又加上肖乐薇班上的刺头向来不喜欢黄梅这种老师,起的冲突也不少。 宋执梳和肖乐薇走的这么近,黄梅对她有意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和那谁比起来,这女的看着都让人烦。”徐红杏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肖乐薇:请问,我可以在你这里拥有一次我的名字吗? 宋执梳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冲徐红杏笑:“她班现在还是第一吗?” 徐红杏愤愤不平:“擦,是啊。没办法,本来学生就少,高一就那一个好点的班还是她带,每次都她带,要是姐去带,清花北达不是伸手就来吗?!实在不行,那谁也可以,谁带不比她强啊?” 宋执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忽而挑眉,清隽的眉眼潋滟,她道:“你觉得3班能考过他们吗?” 徐红杏一愣,旋即振奋,不过没多久又蔫了:“如果没有闽修则的话。” 宋执梳:……… 她略显赞同地点点头,最后一拍定音:“那行,我就把他纠正得根正苗红。” 那边还沉浸在怒气的徐红杏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肩膀,难得叹了口气:“骂骂那脑残就算了,怎么还说起梦话了。” 宋执梳也没把她的否定放心上,只不过是弯弯唇。 她把黄梅班的语文卷子一并拿了过来,壮志酬酬地冲着梁声玉努了努嘴,凭空“吧唧”了一下,便拿着一堆卷子扬长而去。 梁声玉呆滞地看着她娇弱的身影如冽中清瑰的倩影,不大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感觉……宋老师的性格好像…比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 宋执梳确实是去搞事情的。 她哼着小调,眉眼柔弯,看起来无害而纯良。 嗯,她的确无害而纯良。 白团子:[……无良而纯害吧。] 宋执梳慢慢悠悠地踱着步,不慌不忙,没先去3班,反而去黄梅的班凑凑热闹。 和她放养式的教育不同,黄梅几乎每天都扎根在了他们班。 不过说来也不全是,因为3班主要是有闽修则这个大佛镇压,想撒泼都难。 宋执梳站立在门口,阳光斜下,描得小姑娘投影柔朦。 她看这黄梅板着一张脸坐在讲桌上,左右是没有注意到她。两班的卷子不算太重,宋执梳抽得出来一只手扣扣门,黄梅锐利的眼刀顿时射了过来,看到宋执梳软绵绵的笑容之后眉头蹙的更紧。 这个班管得十分严格,不过还是会有两三个学生抬头看宋执梳,她控制着自己不把视线回过去,生怕黄梅发觉后教训那学生,见黄梅交叉着臂膀走过来,她才腼腆笑笑递过去:“黄老师,你们班的卷子。” 黄梅不喜欢这个新来的,给她的感觉和肖乐薇一样傻,但是看着又不太对劲的样子。 于是她没什么礼貌地伸出一只手,想要给宋执梳一个下马威。宋执梳就像毫无察觉一般,甜甜地笑着把手上分隔开的卷子的上面一层递过去。 黄梅把上面那一沓卷子抽出去,面部一下子被这个重量带的扭曲了起来,喉间挤压出来极其诡异的闷声,她急忙伸出来另外一只手接着,才不至于让一沓卷子撒满天。 做完这一切,她急忙抬头看宋执梳,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甚至浅色的瞳孔都只是不经意地飘烁着粒光,看不出什么反应。 可是黄梅总觉得来者不善。 心里生出了一点忌惮,黄梅正要逐客,那边宋执梳却先她一步,眯着眼睛又朝她走进,叹了口气,玉眉潋眼中都是无穷无尽的忧愁:“姐姐,你可真厉害,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的。不像我,整整比你小了七八年的教龄,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3班的孩子都那么优秀,差一点就能赶上你们班了,我的压力真的很大。” 不知道什么是白莲绿茶的黄梅:明明是在夸自己,为什么越听越恼 虽然宋执梳的身份是助教,但是3班的班主任差不多撒开了摊子,就算宋执梳做的事也和助教没差,但是也算半个班主任了。 他妈的,教龄小了七八年不就是年龄小了七八岁吗?!笑她老呢?! 一下子,黄梅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咬牙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来搞事情啊 宋执梳心里面回答,面上却是叹了口气:“就是来和黄老师交涉交涉,黄老师这么不喜欢我吗?我就是想来学习学习,怎么样才能超过你们班呀?” 黄梅:你听听,人说的出来的话? 她不知道宋执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缺了点心眼,正巧下课铃一响,黄梅怒吼了句:“你别给我装!回你那个班去!想超过我们班你做梦呢?!” 她怒气未消,没注意这响天动地的声音里里外外传遍了,下课的孩子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 宋执梳滚珠似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去,甚至还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了几步,哽咽道:“对不起…黄老师,我只是想和向您学习…对不起……” 黄梅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抹泪地跑开,泪水迎风而散,衣袂在春波中荡漾,酝出圈圈惹人心碎的啜泣。 黄梅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围观了,那些一向惧她如惧虎的学生也窃窃私语起来,她火气更上一层楼,怒吼道:“都这么闲?!回班级上课!” 第64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0) 舆论发酵的速度很快,宋执梳大战黄梅的消息仅仅一下午已经风靡全校了。虽然宋执梳是新来的,但是看着就温温柔柔的,3班的孩子也用这两天竭力地给他们新班主任打广告,所以宋执梳基本的人设也差不多立住了。相对的,黄梅一向都是让学生闻风丧胆的老师,这么一对比,结果就明确起来了。 宋执梳吹了口热水,心里平静无波,面上还是受惊的小白兔。 她在徐红杏说的时候才想起来,原主在剧情里,可是无缘无故被这黄梅坑害了多次。 所以借她一个跳板,算是还她了。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已经被安慰过一轮的宋执梳“偷偷”抹了抹“泪水”,不发一言地去上课。 徐红杏看着她的背影,愤愤不平:“靠,忍不了了,我要去找黄梅干一架!” 说着她就气势汹汹地起身,走到门口才转过身去,忍无可忍道:“梁声玉!你也不知道阻止阻止我?!” 梁声玉眼皮都懒得掀开,一丝不苟地批改着作业:“滚蛋。” 再说了,宋执梳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啊。 宋执梳到了班里便比平日沉默了许多,白优被周边同学暗示了多次,自己心里也担心,轻声问道:“宋老师,您还好吗?” 宋执梳看了过去,强颜欢笑道:“我没事,我们今天讲课文。” 原本想要说话的同学憋着一口气,闽修则还在后面趴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他们也不好叫嚣。 这节课过去得很憋屈,他们都看出来宋执梳在努力打起精神给他们讲课,课是讲完了,但是明显课堂凝重了些,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下课了才冲着他们鞠了一躬,抱歉道:“同学们,对不起,这节课没给你们上好,是我的失职。我…我会尽快调节,真是对不起。” 这话说的匆忙,人也走的急,同学们看得出来,她们的宋老师只不过是生怕多待一秒会控制不住崩溃的情绪。 白团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怕露馅? 3班:绝无可能!! 白优小脸气通红,花样朴素的衣服也被指尖攥得褶皱。 她忍不住道:“这次月考,我们一定要考过那一班!给宋老师长长脸!” 她此话一出,即使是闽修则坐镇,班里也是齐齐连声的一片“好!” 白优觉得有些欣慰,又突然想起了后面的闽修则。想起来刚才气势雄浑的阵仗,她的小脸白了白,抿紧了唇,生怕闽修则看她不爽。 不过后面的那位依旧是孑然一身、半死不活地趴在课桌上,也看不出有什么想要爆发的征兆。 宋执梳在外面看着,确认闽修则没有被挑怒,这才松了口气,悄悄弯了唇。 说实在的,闽修则来这里从来没有挑过事,甚至一句话都没说过,每天活得形影相吊,看不出来一丝活气。可是坏名声太大,在这片小地方就是阎罗鬼刹的存在:虽然他杀的都是些死有余辜的废物,但是他本人也是从恶血中浴火而生的魔鬼。 不过现在他的情况看起来还是比较可观,宋执梳就是要借助这次的闹剧给他添一把火,就算是一簇小火苗也可以。 她心情舒畅了,就有人堵闷。 闽修则紧了紧拳头,冷淡的眉目如冷锋。 他烦 他也不知道今天在期盼着什么 自从昨天听了那一节应该是叫做“语文”的课,他就总觉得自己在等什么,轻微,甚至不足为思,根本影响不了他听肖乐薇的课。 可是在见到宋执梳的时候,他如死的心跳确实加快了,哪怕只是些许,只有些许。 不过她的状态、神态、表情、语速,这一切一切他本来不该在意的因素都拥挤在他的脑子,塞得发痛。 闽修则压低了眼睫,黑气缠得眼前混沉。 这当然和宋执梳本人没有关系了。 他想到今天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支离破碎的,不过他只要整合一下,想要理清来龙去脉还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这不学无术的作风为这个班级添了不少麻烦,这次宋执梳和黄梅的班杠上,他的分数的比重应该是占的不少,不过就算这里的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敢来要求闽修则好好学习的。 对于他来说,来这个牢笼似的地方,根本没乐趣可言,每天都在行尸走肉地活着,唯一的支柱就是凝视肖乐薇的40分钟。 学习,他压根没想过,也不屑于去想,也惧于去想。 就算是宋执梳和别人起了冲突,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好心的人 唇瓣抿成冷硬的锋线,闽修则突然不想把那句,他活了16年所坚定认为的至尊圣言给讲下去。 烦躁地踹了脚桌腿,原本就放置得浅的一袋书哗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前排的人听到响声,吓了一跳,以为怎么着了这位爷,顿时屏气敛声,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可是看到散落一地的正儿八经的学习资料,他们一时间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 闽修则的第一反应是,不捡了,反正掉都掉了,证明和他无缘。 这么想着,他正要如释重负地趴回去,余光却瞥到了一角,动作刹而滞停。 一本崭新的字帖 他不知道要用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是突然的恍惚、无措。 钱是他最不在乎的,也是最不缺的。 他小时候饿怕了,后来穷怕了,他活下去的机会都岌岌可及,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机会去害怕孤独,除了这一条命,他也没什么可以拼的。 所以他现在不缺钱,但是更不怕丢命。 但是他没有想要去买字帖。 这东西,对他而言,就像是肖乐薇一样,纯净美好,可对他又遥不可及。 他也不想和这个世界有任何的羁绊,什么时候死在了哪条街,都是无所谓的。 可是他克制不住 克制不住地站起身,拱起腰背,众目睽睽之下,一本一本地把零落一地的书本和资料捡了起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8] 窗外,春雾四散 第64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1) 宋执梳最近处在风尖浪口之上,语文组和蔼可亲的前辈都会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黄梅孤高,每次见她要么就是狠狠瞪她一眼,要么就是冷哼一声拿鼻子看小宋一眼。 总而言之,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心照不宣地被默认为是以不久后的月考为标准的。 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班的实力相差不大,唯一的变数就是闽修则。 黄梅觉得不屑一顾,闽修则那是什么人?不学无术的混混,整个人浑身上来都找不出根正苗红的一点学子之影,大字不识一个,就剩下把来星期,宋执梳那初来乍到的小老师,不把这件事情搞砸才怪。 她如是想着,终于自己在心里为自己出了口恶气,怜悯又挑衅地看了一眼要对付闽修则的宋执梳,趾高气昂地离去。 宋执梳也没生气,总之黄梅不过是她达成目的的一块跳板,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等到第三节自习课上了一半,宋执梳破天荒地来了班里。相比起第一节课精神萎靡、强颜欢笑的她,现在看起来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见她来,5班都心头一跳,更加发奋图强,投入学习。宋执梳转了几圈,有时候对上同学的视线,便冲他\/她柔和笑笑。 最后,她停在了闽修则身边,不远不近的。 他依然是在趴着,颇有着软硬不吃、独善其身的意味。宋执梳也不急,挑了挑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桌兜中无意间露出的字帖一角,忍俊不禁地无声笑了出来,圆润的眼中都浸润了些明泽。 闽修则警惕性极强,一般人近不了他的身。宋执梳的存在他轻而易举就能察觉到。 不过从心而论,上这个学校之后,宋执梳是唯一一个主动近他的身的人——— 哦,蠢人。 他看得出来她怕他,他本应该嗤之以鼻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他也看得出来,她不怕他。 哪只是不怕啊,她恨不得替他描红鸿鹄壮志之宏图,定现重任千钧的千秋伟业。 这矛盾的两边实在让他烦不胜烦,见她进来,闽修则就毫不犹豫地把练了半节课的字帖扔进了桌兜,趴下开始装睡。 说起来,这哈皮也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带拼音的字帖。说来怪异,就那笔记本上的拼音,他只不过是看了一遍,再见字帖上的,他已经可以生疏艰难,但完整地拼出来了。 如果他拼的正确的话,他现在已经会写并会念“da大”“xiao小”还有一等字眼了,后面还有一些组词,他不会写,不认得,但是也带了拼音,大后面有一个词是“大ren”,依照他的认识,这个大,可能应该和大哥大姐的大是同一个大? 闽修则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狠辣之人 嗯,他不会骄傲自得的,怎么可能呢? 不过他确实是有点想要继续写下去,但是这个人,她准备站多久?站得不栓吗? 闽修则很想简单粗暴地按照自己从前的方法赶人,屡试屡爽,但是想到字帖都是她的,他又觉得烦闷。 他第一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纠结。 好在宋执梳没站多久便从后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对其他人的气息致命敏感的闽修则一骨碌爬起来,把字帖从桌兜里拿出来,提笔便写。 宋执梳好笑地偷偷在外面看他一眼,促狭的笑意婉转在温动的浅瞳中。 嗯,看来,她的计划应该可以提前了。 肖乐薇直到现在还没来学校,惹了8班一群学生惦记,有那么几个桀骜不驯、胆大包天的,甚至闹着要出校园找她,一时间鸡飞狗跳。 宋执梳倒是不担心,她记得,今天就是安征被刺杀躲到女主家里的时候,算起来,应该今天下午就能回来。 后两节课物理化学,闽修则无心无力,听是不可能听的,于是专心致志地练了好几张字帖,也记住了好多字。 宋执梳看得欣慰,于是吃午饭的时候,在闽修则冷淡而锋利的瞳光下,心安理得地坐在了隔他两个位置的座位上,并且冲他微微勾唇,宛若生花。 他没理。 宋执梳撇撇嘴,也不主动招惹,开心地吃自己最爱的红萝卜。 闽修则这才把目光放置过去。 他当然懂得如何隐遁自己的气息与动作,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只有在要暴杀时,才会一曝无余地将自己的狠厉与戾气烧到天月。 他打量着宋执梳,相比于前两天的局促,她现在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如自在安林般地享受着她的午餐。 可是她身边的低沉气压还是浓郁 指尖微停,闽修则眸色暗了暗,离了去。 时间绕成指环,缠得难舍难分。午休光阴易泄,泼泼洒洒,斑驳一地碎鳞。宋执梳蹲着点,终于是蹲到了出班的闽修则。 原文提到过,在午休这个唯一安静的时光,闽修则会随着心意出来走走,或是见见太阳,或是散散阴霾。 垂眼不耐地看着面前昏昏欲睡但是还是在努力睁大眼睛的宋执梳,他想直接绕过去,不过小姑娘拦得十分努力,在他终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宋执梳先他一步开口:闽同学!莫生气!” 他面无表情地盯她,看的她毛骨悚然。 宋执梳搓了搓胳膊,不太自然地笑笑,低声细语问:“闽同学,以后……你能不能留下一个小时补课啊?” 尾音刚落,闽修则就扒拉开她,迈着腿就往前走。谁知道后面小姑娘呜呜哇哇地又拉着他的衣角,胆小似的只敢拉一小丢丢,他往前又走了一步,便如汤沃雪般地逃脱。她赶忙又抓住了一丢丢,如出一辙地又被甩丢了,便又抓住了那一丢。 闽修则:……… 他额上隐隐爆出青筋,咬着字眼狠道:“放、手。” 语气不算重,如他的人一样淡得如烟,但是有着不由分说的恐怖的控制力。 她一颤,就丢开了。 果然是怂的哈皮 闽修则心底冷嗤,黑郁着眼底要往前走,宋执梳却锲而不舍地跟上去,这次没说话,居然开始哭唧唧诉苦:“闽修则……你知不知道我才来几天?我这次和酸梅杠上……赢不了的话…” 她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眶红了一圈 “我…我…我的护肤品就没着落了呜呜呜呜呜呜………” 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大志向的好话的闽修则:? 第64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2) 阳光正好,日熏上蒸,烟雾缭绕。 闽修则淡漠地看她,眉骨上扬,剜下了春日午和的温热,撕破开狰狞的裂口,灌入寒寒料峭。 可惜,宋执梳忙着伤心,没空看他恐怖的神色。她抹了抹眼泪,瘪着嘴:“你看看你,整天打打杀杀的,脑袋往裤腰带一挂跟个小萝卜菜似的………” 意识到自己的遣词用句可能会让闽修则不爽,宋执梳连忙补充道:“虽然帅是帅,留一个小时静静心读读书也不差嘛……” “文武双修,以后万一出啥意外去见阎王……诶,说不定你还能混个啥位置当当?”宋执梳越说越开心,最后眼睛都亮了,“蹭”得跳到了闽修则前面,红着眼笑道:“这样的话,死后我就跟着你蹭吃蹭喝了。” 闽修则:? 这哈皮,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 虽然在班里他也完全没有关注过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那群所谓的“同学”面前,宋执梳和面前这个判若两人。 怎么说,还是那柔柔弱弱的从心样,不过确实憨傻了许多。 也是,从他们第一次打交道,宋执梳在他面前就总是温柔地横冲直撞。 虽然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很违和,但是配宋执梳,刚刚好。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怎么可能面对任何事情都独当一面呢? 看她努力又滑稽的样子,闽修则突然想叹气。 不过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他正要否决,却陡然插入了道明媚的嗓音:“闽同学,宋老师都为你付出这么多了,都各退一步,两天留一次,怎么样?” 闽修则瞳孔猛缩,抿着唇阴恻恻地看着原本在努力潸然泪下的宋执梳神色一下子雀跃起来,蹦蹦跳跳地去找不远处含笑的肖乐薇。 他能处在如今的高处,就注定要胜寒。虽然他为人怪僻,从不与人打交道,但是在这里,有钱能使鬼推磨。隐藏他的身份,去佝偻在贫穷与困苦中垂死挣扎的迫切想要活下去的人那里攫取消息,实在是最简单不过了。 这样的人在这个地方可谓是不胜枚举,如过江之鲫,信息的准确性只要比对,加上他自己的了解,失误性不大。 因此,他当然不费余力地明白,安征这个男人在肖乐薇身边,对她既危险又安全。但对于他来说,也实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有了这个更大的老虎牵扯住视线,他办事都会方便许多。昨天要对他动手的那家,因为安征的仇人势力太大,根本没有进这所学校的机会。 很好,今晚,就轮到他了。 想到这里,他眸子里不由划过狠辣的戾气。 目前为止,安征昨晚逃到肖乐薇家这件事情是没多大可能暴露出来的,就算暴露了,他也不会改。 这种事情,宋执梳也明白。不过肖乐薇被盯上也是迟早的事情,为了她和闽修则的安危,也是为了肖乐薇不受她所带来的蝴蝶效应的影响卷入没必要漩涡,她也要慢慢平衡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三个人心思各异,面上也不显,“和乐融融”,直到肖乐薇再次提到这个话题:“闽同学?你说呢?” 肖乐薇忘记“闽修则”这件事,他自己都觉得庆幸。 这个小太阳一般的女主从小到大,大到惊骇世俗,小到微不足道的好事都做过来了个遍,说实在的,闽修则实在是很难在她脑海里留下印象。 他这么想着,微微垂首,像是在对世俗臣服。 肖乐薇的目光太过于灼烧,他喉结滚动,终于哑着嗓音道:“嗯。“ 日光融城,林涛余浪 宋执梳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顺利,主要是她没想到会幸运地碰上了肖乐薇这么个天降助攻。 闽修则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爽约。 当然,她才没有因为她缠了闽修则这么长时间都没成功,肖乐薇一来就板上钉钉这件事情郁闷,嗯,她才没有。 因为月考将临,整个校园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尤其是3班和5班,如箭上弦,大战一触即发。下午的自习课她不想进去给孩子们加压,不过悄悄在后面看了看。 闽修则还是在练字帖,分外认真。虽然还是死鱼脸,但是浑身紧绷,显然是用心至极了。 她坎坷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下午过去的很快,宋执梳转悠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闽修则……只练字帖。 他似乎根本没有要学习的想法,只不过是在学习中找到了一件他很喜欢的事情。 这事儿整的,愁人。 郁郁寡欢地在隔了闽修则两个位置的座位上把晚饭吃光,宋执梳又蔫儿着回办公室。 看起来心情很阴郁。 她周遭的哀愁气息,存在感实在是太强,闽修则想忽略都难。 看着蔫儿菜似的宋执梳,闽修则眯了眯眼睛。 不远处的白优看着,和王大锤喟叹道:“别看闽同学看着这么吓人,看见宋老师不开心,他也难受啊。” 王大锤嘴里嗦着粉条,听她的话抬眼一看,正巧看到闽修则上弯的唇,明月清风,俊朗修润。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闽修则笑。 好看。 两个人这么想着 倏而,王大锤打了个激灵 不对,他笑啥?!一定对宋老师心怀不轨! 他看向白优,想从班长眼里看到秘而不宣的默契,却见她感动得眼眶盈泪:“闽同学这是悲极生乐啊,悲极生乐啊!” 大锤:? 只是因为看见宋执梳不开心自己就开心的闽修则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餐具,颀长的身影拉满叶间的弦,萦风回旋,吹得他嘴边的笑,更是如势。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10] 难过的宋执梳听到这个提示音,想到走时闽修则意味不明的视线,微愣。 难道!难道!大反派心疼她了?!! 烦思一扫而光,小宋重新打了鸡血,于是晚上的第一节晚自习上得口若悬河,激浊扬清,看得出来心情十分舒畅。 于是闽修则俊脸一垮,冷笑着埋头睡觉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9] 第65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3) 宋执梳:阴晴不定的男人都应该拉去火葬场 和刚下了第四节的晚自习的梁声玉想的一样,宋执梳果然在最后一节晚自习了还没走。她跨上了背包,挑眉看着那边还在闭眸冥思的宋执梳。 她一定是有些计划,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关于闽修则的。思及于此,梁声玉还是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她不会打压宋执梳的士气,甚至给她打了打气。 目送着梁声玉远去,宋执梳等了约莫十分钟,才朝着唯一亮着千帆夜星的光的教室走去,进后门就看见趴尸般地闽修则。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劝告自己要友好一点。 说实在的,今天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闽修则想着装死摆烂地过了这一个小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出她的意料。 因此,她决先下手为强,和里和气地靠了过去,故作讶异道:“呀,这是你写的字吗?刚开始写字成效就这么好吗?” 一招制胜,原本打定主意死都不要被宋执梳的话给惊起反应的闽修则如触电般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四下翻找,像要藏起他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本上一笔一划笔墨注神的字,却发现已经被他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了。 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闽修则一脚踢上了桌下的横栏,却也没冲着宋执梳发狠。 所以就意味着,她可以继续啦 宋执梳从讲台上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下,眼睛弯成了一勾柔朦的月:“我已经和门卫大爷商量过了,他说反正他每天晚上都学唱戏睡得晚,可以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交流哦。” 她特地在“交流”两个字上磨了又磨,笑得灿烂。 “闽同学,我虽然只是一个助教,但是助教助教,所谓助,就是要帮助你们这个班级所照顾不到的地方,从而整体提升你们的环境和成绩,所以你,是宋老师的重点改造对象。” 她耐心地解释 闽修则不搭理她,盯着课桌,眉目冷凝。 宋执梳见他不理人,也不急,虽然口袋里有随身携带的笔,但她还是试探着拿他的笔,没有拳头挥过来,她便安下心来,拿出自己的小本写画。 闽修则一听见笔摩挲螭吻纸张的声音,便情难自禁地望过去,便看见串串晶莹飘逸的字体如涓涓细流般流泻出来。 宋执梳搁置下笔,弯眉把那张小卡纸撕下来,递给因为她的突然停止而手足无措的闽修则。 那字在灯光的照耀下如鸾凤翔舞 “闽同学,从今天开始,一起加油学习吧!!”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和字相比,那个笑脸就显得十分幼稚苍白,有种耗子碰上老鹰的违和感。 这么看着,他嘴角便忍不住轻轻扯开一个弧度。 因为他把耗子想象成宋执梳了。 那边的小宋还稀里糊涂的,以为闽修则想开了,心下十分喜悦,趁机立下豪情壮语:“闽同学!宋老师答应你,一定会带着你和三班,创造历史的辉煌!” 闽修则瞥她一眼,随意地移开纸片,但是融光下微亮的细碎闪亮耀耀生辉。 于是,宋执梳趁热打铁,拉着闽修则就翻开语文课本,开始回忆他们上课讲的那篇小说:在她的印象里,闽修则似乎从开始到现在所有课程只听了这么一节。 “今天是第一天,算是给我一个面子,我们从语文开始。” “你看这里,”宋执梳指着一处,压低了声音,细浅地读出。 闽修则看不懂她指的字,有些个他今天练的也应该见过,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他只是倚着边墙,懒懒散散地看着她带着写字磨出的细茧的玉指逐字指来,口中的话便如月光泄了出来。 “外面的雪……” 闽修则垂眼,不知听没听她所读,冷峻眉目间的燥气却已平定。 窗外流月如莹,盛朵卷夜。 等到宋执梳读完,闽修则依旧那一副姿态。 宋执梳抬眸,眨了眨眼,问道:“闽同学,我刚才念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少年蹙起眉头,一语不发。 宋执梳就耐心等着,直到她想要叹气,认为今晚的进程恐怕没那么顺利时,那边清冷的嗓音一提:“……对雪的……” 他眉头皱得更紧,到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对雪的场面的…” 宋执梳心头微颤,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可闽修则支支吾吾,后面的字就是说不出来,她试探地吐出两个字:“…描写?” 闽修则不太自然地别过头去,眉宇间的急躁被空中静默的流水抚平,冷漠地“嗯”了一声。 宋执梳看着他,心神之间似有微动 这也 太可爱了吧!! 她按耐住想要rua他的冲动,喜上眉梢,再接再厉:“那你觉得这里的环境描写有什么作用呢?” 闽修则转头看她,又垂下眼睑,懒洋洋地横扫着那些对他还是十分生僻的字。 宋执梳会意,弯着眉又给他读了一遍。 第二遍,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可依旧目光炯炯地望他。 闽修则总觉得有什么话他想要说出来,她问的问题,他总感觉听过,也总有些字眼在脑海里飘烁,但是就是无从说起。 “可以…描写出当时的坏天气…”他低喑,又顿了好长时间:“和他所处的社会一样。” 宋执梳瞪大眼睛,在闽修则清淡的目光中憋得小脸通红,最后激动道:“闽修则!!你太棒了!!你居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说出来这句话!!你就是一个小天才!!” 闽修则:……… 他眉梢凝结,显然被宋执梳过度热情的反应惊到了。 不过他表情并没有变化多少,只是重新归回视线。 手指却狠狠摩挲着暗处的衣角。 宋执梳乘胜追击,开心地和他系统地分类说了这一类题的答法,又在他阴冷的眸光中,不知死活地强拿走了他桌兜里“语文”的笔记本,在里面找到了这道题的详细记法,笑呵呵地递了过去。 上面标注的有拼音,她也尽量简化,结合着她刚才讲的,闽修则就算不认识字,把她说的和拼音一对上,说不定又能多认识几个字。 她喝了口水,喟叹道:“真是满足的一天。” 闽修则听了无所反应,只是盯着笔记本上漂亮的字。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12] 第65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4) 他们两个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里面的老大爷的收音机震耳欲聋,自己在呜呜啦啦地学着唱戏,此刻正在飙高音。 “理~~太~偏!” 调子千回百转,宋执梳捂着耳朵,偷偷打量了一眼闽修则,见他脸色也同样的变化莫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成功收到了闽修则杀过来的视线。 她咳了咳,敲窗户,老大爷闭眼陶醉在自己的天籁之音中,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她又要去开门,结果被反锁了,估计是不想在练习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闽修则皱起眉头,撸起袖子就要砸破窗户,幸亏是宋执梳眼疾手快拦了下来。 她心魂未定,惊恐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闽修则睨她一眼,没回答。 宋执梳耐心地劝着:“闽同学,你这样子是不对的,你看,王大爷岁数这么大,你万一吓到他了,不就不好了吗?再说了,如果真弄碎了,你还要打扫,多费时间呀。最最重要的是,你得赔钱呀!” 哦,最后一句感情才是重点。 他站得离她远了点,语气不耐:“怎么出去?” 烦死了,早知道就应付应付得了。 他今晚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上次要对他出手的那个废物,既然敢做,就必须准备好承担后果,况且那废物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除他。 闽修则从来不会把祸患积攒。 原本答应肖乐薇,其中有一个原因因为今晚他必须要干掉那个男人,而那男的每天寻花问柳,等到他从隐秘的淫乱场所回来,基本上是十一点,且他不喜在这种事情上带他的兄弟保镖,只是在指定的地方等着,这些他已经摸清楚了。 这里是那男的到约定的地方的必经之所,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而现在已经10点多,再晚一会儿,他办事的危险程度就会高很多。 这么想着,他身上浓郁的戾气便遮掩不住地如枝桠般疯长。 那边宋执梳好像没注意到的样子,望着朗朗夜空,安慰道:“没事没事,一曲戏才多长时间啊?等几分钟就行。” 闽修则没应声,收起一时没控制好的阴晦。 “诶,对了,小闽,一会儿送老师回家哈。”宋执梳就像是告知一般地随口说了句,丝毫没有觉得麻烦到别人的意思。 闽修则周身流转的黑洞漩涡般的冷气滞停了几瞬,旋即更加剧烈地放射。 宋执梳还在自我分析:“嗯…你知不知道我家在哪?有点远…姜风丞你知道不?咱班的,我住在他家楼上…唉,算了,你估计也不认识,可能连我叫啥你都不知道……” 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闽修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忍无可忍,冷道:“谁说我要送你了?” “嗯?”这下子轮到宋执梳震惊了,她哆嗦着手指想要指他,可是害怕被揍,又落了下来,痛心疾首道:“小闽,你这话说的老师差点躺那儿。” 闽修则甚至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宋执梳泄气了:“可是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上次回去就有一群人看我。” [你他妈套个大红裤衩谁不看你啊?] 那是红布,傻逼! 宋执梳踹开白团子,独自画圈圈,清瘦的下颚在朦胧的重重灯影中尤为白如羊脂。 闽修则移开视线,冷硬道:“你可以不加这一个小时。” 宋执梳挠了挠头:“好像是。” 知难而退了 闽修则松了口气,希望她赶紧收拾收拾麻溜回去。 “可是我想给你补课啊。” “……” “你看你,这么聪明,虽然现在起步有点太晚,但是从现在开始学,总归以后不会后悔不是?” “我可不是只为了你,我还有这么长时间带3班,我要好好想一些措施改进他们,做蒸蒸日上的好青年。”宋执梳没瞧他,弯着眸,和月牙儿碰了个着。 闽修则也不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满茧的手。 老大爷终于注意到他们了,赶紧扔下手上的扇子开门出来,冲他们连连抱歉:“哎呀,对不起啊宋小姑娘,老头子我正唱戏呢,明天回去给我老伴儿唱!” 宋执梳巧笑倩兮,甜甜地唤了声“王大爷!没事!”她又跟着加大音量问:“奶奶怎么样啦?还气不气了?” 王大爷笑着摆摆手:“不气啦!不就是我偷吃了她两颗枣吗?至于吗?不过宋小姑娘你给的书我给她了,她这两天终于神色好点了,还是你们小年轻方法多!” 他又看向闽修则,问:“你学生啊?” 小宋点点头 “长挺俊啊,学习一定很好吧?” 王大爷眼神不好,又耳背,听过闽修则的名字,但是肯定认不出来。 小宋脸色都不带变的,依然笑呵呵:“学习快要好啦!” 王大爷笑着点点头,拍拍闽修则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干,好好学习,考大学,好好报答你这个老师!” 闽修则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触碰过了 甚至说,宋执梳近他几尺已经是他目前容忍的最大限度了。 王大爷上年纪了,那带着鼓励与温暖的一拍并不用力,却让闽修则浑身僵硬,呆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根本预料不到王大爷会直接上手。 那边,宋执梳假意不知闽修则的不对劲,在王大爷开了门之后,“疑惑”转身,问道:“闽同学?还不走?留下和王大爷一起唱戏?” 王大爷在“戏”上面耳朵可不背,瞬间眼冒金光:“小伙子!你想跟我一起学唱戏啊?!可以啊!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个学唱戏的好苗子!你……诶诶诶…走那么快干什么!” 宋执梳抿唇,尽量不笑出声,一手拉住闷头就走的闽修则,和王大爷打招呼:“他有点不礼貌,我教育教育,您先回去吧!” 出校门之后,闽修则再一次陷入了如囹圄般的急躁与不安 他一把扯开宋执梳拉住他的手,阴沉的目光在疏影下闪动,如狼的骇人。 不过宋执梳早就对这招免疫了 第65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5) 闽修则不想管她,扭头就走。 宋执梳步子不缓不慢地跟上去,哼着小调,看上去气定悠闲的。 只有她知道,她自己在赌。 原文中这一段她记得,要杀安征的人来头很大,碰巧闽修则要杀的人不久前在肖乐薇回家的时候出口调戏,给小白兔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安征当时虽然对肖乐薇只是兴趣,没其它想法,但是还是一怒为红颜,直接派人收拾了那人一顿。这些也被杀安征的人查到,以为那男人和安征有过节,又知道那男人在这地方有点势力,就想去拉拢,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有这么一个帮手会顺手很多。 不过大男主可不是好惹的,如今还在肖乐薇家的他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直接在今晚大开杀戒,那个甚至迷离迷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男的便葬身其中,不过也是死不足惜。 只不过闽修则对这突发的事情一所不知,按照原文,今晚他会因为误闯进这场厮杀中而受很严重的伤,就算他身手再好,那群人手上拿着的可是实打实的枪。 宋执梳既然来了,就尽力不让他去冒险。现在就看他会不回良心发现喽? 想是这么想,不过闽修则要是真的想把她一个人丢下,她怎么可能会跟得上他的步伐和节奏呢? 说实在的,闽修则这个人实在是矛盾极了,极其得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可是面对从未接触过的温情便会不知所措。 因为从来不会有人这么做,所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就比如现在。 终于,在月夜都倦困的时候,闽修则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身,狠厉的眼尾在黑夜中如剑锋利,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如撕裂冰绢,哑而清,冷而薄。 宋执梳一下子定在原地,眨眨眼看他。 她对上闽修则的瞳孔,又移开视线,小声道:“害怕。” 小姑娘而已,怎么敢云淡风轻、毫无负担地走夜路呢? 更何况还是一个柔柔弱弱,笑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小姑娘。 闽修则正过身,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目光顺着淡薄的月束穿了过去,明晃晃地打在她身上。 那目光和他们初见时别无二致,或者说,从她第一眼见到闽修则到现在,他都这副神态。 薄情,易怒,冷漠,心狠。 到现在都没有动她一根头发,可能已经是他忍耐的最大限度了。 宋执梳也落落大方地任他打量,只是微敛着眼,收束着自己的存在感。 被他吓到了? 不,不太可能,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闽修则摸爬滚打这么久,别人看不出来,他却能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似乎是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老师不那么简单,但是对他,对这个学校,也完全没有恶意。 闽修则又环视四周。 万籁寂静,树上斑驳的纹路刻薄,上延出旋涡。草声嗦嗦,割出了风毛毛裂口,呼啸得惹人心悸。 “别白费功夫了。” 他凉声开口,确确实实把宋执梳怔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值得改造的人。” 少年本就寒结的声线被晚风吹得更是萧瑟、不近人情。 他们中间似乎又隔开了泾渭分明的河岸。 他目光平静无波,如枯枝烂井,埋没而隐葬在如此的仲春。 “或许你觉得我本性不坏,或许你觉得我只是没有认识到我的梦想和我的价值,”他淡得甚至无情的冷眸地对上了宋执梳:“但是我就是如此,残忍,或者其他你学过的那些什么坏词,都是我,都有我。” “我也毫无梦想,毫无价值。” “你不用觉得我可怜,也不用白费力气,因为我不这么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好,”他顿了顿,冰凉的语气中倏而夹杂了什么:“我很满足。” 忽而吹了一阵缱绻而弥留的风,卷得铅华覆没。 闽修则说完,忽然感觉放下了点什么。 心尖上担负的重石已然悬了几个日夜,如今话如叶开,那石碎了,可连带着,心尖处也碎裂了些,微乎其微,他只觉得略有异样,可放松懈倦的心实在是过于排斥,以至于他没有捉摸得住。 宋执梳也没应腔。 如果她有自己的脾气的话——闽修则甚至抽了空子,略些迷茫地想,她现在应该冷漠地指责,或者破口大骂,或者沉默不语。 不管哪种,他受着就行。 很奇怪,他不是一个会容忍自己受气的人:他小时候受的气太多了。但是如果是这个情景,是她的话,就这一次,这一次的话,他可以。 当然不是心动或者责任。 或许闽修则自己都没有发现,嘴上如此嘲弄着,可他心底对于他定义的“好心人”,还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同情与在乎。 尽管微不足道。 “可是如果我说,” 树闻风动,女声清亮 “我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你所说的有抱负、有梦想的人呢?”宋执梳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一步一步逼近:“闽修则,如果你真的喜欢你现在做的事情,我完全不会干涉你,因为这是你的人生,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 “但是你不是,你心上的烦躁与周身的戾气已经快要把你淹没了,”她吐露清晰:“你看字帖、念拼音、听小说的时候,闽修则,你的眼里是有光的。” “我不是你,我不如你了解你自己,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认为我看错了。” “我想帮你追求你喜欢的,带你去见一些你可能喜欢但是从未接触素未谋面的事物,只是如此。我希望你学习从来不是为了考大学,不是为了做什么,做什么伟大的人,只是你喜欢,这样而已。你当然可以当做我烂好心,可只要你想,你愿意,闽修则,我们就可以。” 她成功用更多的语录堵住了闽修则的嘴。 这话说得直白,不需要思考多久就明白,可闽修则凝滞在原地,如僵塑般,最后便是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要逃亡这要逼得他不住喘息的氛围。 第65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6) 可他又咬了咬牙,挤出来了几个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 宋执梳再次弯弯眸,与月牙儿交融辉映,软软绵绵,丝毫没有攻击力:“闽同学,谢谢你今天没有丢下我。” 题不对版地回了这么一句话,她又问:“那你现在要送我回家吗?” 闽修则没再说话了,只是闷头往前走。 去他妈的清纯软绵,毫无攻击力 她的攻击力,可是爆表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15] 宋执梳一路上喋喋不休,路上看到个什么都会赞叹一声,不过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的很好。闽修则一句话都没有回应过,麻木的脸色甚至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听进去。 小宋已经告诉过他自己家的住处了:她现在扮演的,可是对他最棘手的学生一无所知的老师。 闽修则听到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加快了步伐,想快点把这个烦人玩意儿送回去。 两个人到的时候,姜初抱着孩子担心地四处张望,手里还拿着小手机,直到看见脱出暗影的两人,才松了口气,立刻上前来四处查看宋执梳:“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差点就要报警了。” 宋执梳笑着摆摆手:“帮学生补课而已,以后都这样的了,姜姨你不用再等我了。” “没事,反正风丞他爸爸回来也差不多看到这个点了,等等也没事,”说到这个,她脸上的笑容又带了点感激:“宋小姑娘,谢谢你哈。风丞今天回来和我说了,他很喜欢新来的班主任,让他办英雄。我问他叫什么,他一说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这孩子从小就木讷,还沉默寡言的,没多少老师喜欢他,谢谢你了宋老师。” “没多大点事,而且姜同学表现的很好,大家都给他鼓掌呢。”宋执梳逗着米豆,看着小家伙心里就软得一塌糊涂。 闽修则没仔细看过小孩子,觉得这个生物好小,看了一眼就瞥开,想要自己一个人回去。不过姜姨这才注意到他:“这是宋小姑娘的学生吧?” “昂,他害怕我出事,送我回来的。”宋执梳对米豆爱不释手,还是抽了空夸夸闽修则。 闽修则反驳都不想反驳了。 “长的帅气,人也这么好,”姜姨赞不绝口,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 闽修则:…… 他身子又僵硬得动弹不得。 宋执梳觉得好笑,把他拉过来,用小书包里面的湿纸巾擦了擦他的手,欢悦道:“你摸摸米豆,可舒服可软可可爱啦!” 闽修则面对没有见过的生物,戒备心十分强,他警惕地盯着那小小的一团,锐利的眉眼夹得紧,连宋执梳的肢体接触都没注意到,等到宋执梳拿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小米豆的脸,他才反应过来,如临大敌地想要甩开。可是手上的细微触感软绵,带着不可言说的舒适感。 “………” 他呆在原地。 “她叫米豆,可爱吧?” 闽修则喉结滚动,微微蜷缩了手指。他看着宋执梳轻松自在地用纤细修长的手指逗弄小家伙,又看了眼自己布满茧子、粗糙的手。 “呀,她还没哭。”姜初略惊讶道:“这孩子老不愿意让人碰,第一次碰到都不哭的,宋小姑娘是一个,这小伙子又是一个呀。” 宋执梳笑意满满地看着呆滞在原地的闽修则,口吻调笑:“看吧闽同学,不只有我在乎你,米豆也喜欢你喜欢的很啊。” 闽修则还没缓过神来,那边宋执梳就推着姜姨说一起回家,她在灯光下冲着闽修则挥挥手,周身渡上了层虚柔的光:“闽同学!快点回家睡觉吧!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谢谢你今天送我回家啦!” 她们在欢声笑语中进了这栋其貌不扬的楼。 寒风灌入毛孔,闽修则刹那清醒。 宋执梳没问他住在哪里,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绕了一条远路,闽修则拖着身体,在寒凉交融的夜中归“家”。拾起来角落堆积的木头,面色冷漠地用着最笨拙的方法烧火,煮开那一桶一桶排列着的桶装水,把它们一点一点地倒入木桶。 他慢慢悠悠地解着扣子,如幔帐般卸落,精壮的上半身的淤青与疤痕蜿蜒漫布,一条曾经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后肋吻至侧腰,直至前腹。 他身上所有的伤从来没有经过系统处理,死了便死了,活了就活了。他从不把这些当作什么荣誉与勋章,但是同样的,他也不把这些当作难言的丑陋,痛苦的象征,这是他存活的证据。 他浸入热水之中 以往他打架或杀人之后,就会这么做,对他来说,脏的东西,洗掉就好。那伤口一旦浸热水,便有深入骨髓的刺痛。 洗礼? 他想讽刺地勾唇,但是笑不出来。今天他太累了,不是肌肉的疲倦,而是被迫听并接受了太多的话语,太多的善意,这些东西给他带来的焦躁和烦闷让他想把它们直接撕碎,可是朦朦胧胧的,他又想抓住点什么,这种感觉糟透了,糟透了。 可是不久前受伤的伤在泡水时却没那么疼痛。 可是肖老师的药的作用。 他想 他想闭上眼睛,可猝不及防的,某个人消瘦的背影猝然出现在骤暗的目前。 闽修则好像知道那是谁,但是他不应该知道的,那个人也不应该在这里。 于是他甚至还有把那模糊得轮廓细细勾勒,便冷不丁地睁开双眼。 他把衣服洗了洗,挂在唯一能接受到太阳的窗户前,收了昨天洗的衣服,放在床上。 在这个甚至都算不上简陋的地方,这个床还有床上的被子看起来是最舒适最昂贵的物件了。 他吃过太多苦了,在每个盖着麻布的隆冬。 他最喜欢的就是睡觉 不是吃,而是睡 睡了就好,暂时和这个世界脱轨 他麻木不仁地想,努力遗忘今晚的不适感 他沉沉地闭上眼。 第65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7) 第二天,在宋执梳满怀激情地踏上新征程的途中,突然想起自己的小踏车还在学校,她还要走路去学校。 跨下了小p脸,宋执梳垂头丧气又要踏上新征程,姜初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宋小姑娘!去上班啊?” 宋执梳耳朵一动,奇怪地看了过去。 姜风丞平时都是踩点进班的,一方面是因为他晚睡,另一方面是因为姜初家本来就起的晚,所以每次宋执梳起床上班也尽量不吵到他们。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她礼貌地应了一声。 “诶?你自行车呢?走路去啊?” 宋执梳尴尬地笑了笑:“忘学校了,昨天走路回来的。” 姜初眼神一亮,推搡着身后支支吾吾的姜风丞,低声斥道:“你昨天不是说完谢谢宋老师的吗?!快去!顺便送送宋老师!” 姜风丞别扭地扭开身子,拘束地上前,在宋执梳的注视下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宋老师……那…那我送你吧。” 宋执梳求之不得呢。 姜风丞的车骑得很稳当,宋执梳在后面吹着晨风,懒洋洋的,心下放松了许多:“姜同学,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啊…我昨天晚上知道宋老师就是新租客的时候就很高兴,想要见见宋老师,但是害怕打扰,就想着今天早起点,和宋老师打招呼,”姜风丞话说的很漂亮:“而且,我已经决定了,要像宋老师一样,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 做一个英雄。 他这么想着。 宋执梳朗声清笑了几间,满是开心:“好,老师相信你。” 这一路上平稳,到了学校的时候,宋执梳已经有些犯困了。她打了个哈欠往校门口走,姜风丞乖巧地跟在后面,直到宋执梳见梁声玉迎面走来,神色才表露意外。 梁声玉注意到他们,也挑了挑眉,从他们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宋执梳当然看不到,身后的姜风丞陡然升红的脸颊。 “今天中午放假,心情好,来的早一些。”梁声玉嘴角勾着放浪不羁的笑,微微瞥了一眼宋执梳身后低头不语的姜风丞,微微正了神色:“你学生?” “嗯,一个大英雄。” “喔,听起来很牛掰。”梁声玉没有表达出来其他情绪,点了点头。 宋执梳和姜风丞进班的时候,白优已经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书。 喟叹一声,她拍拍姜风丞的肩膀:“姜同学,看看可爱的小白优!老勤奋啦!” 姜风丞担忧地低声道:“可…可是…宋老师…班长…她在发抖……” 啊咧 宋执梳懵懵地看过去,就对上白优欲哭无泪的圆润的眼,顺着她颤抖的手指,小宋看见了最后一排趴着的闽修则。 “………” 她和姜风丞差点一脚摔出去。 不,怎么可能呢,这个世界还没有濒临毁灭,怎么会发生如此怪异的事呢? 宋执梳百思不得其解,安抚了白优,并且让姜风丞快点拿起政治课本和白优一起读,两个人这才慢慢进入了读书状态。 经过昨天晚上的相处,宋执梳更深层地了解了闽修则。不过在现在这种不知道对方的心情、状态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要贸然去打扰。 闽修则本就浑浑沌沌的,察觉得到有人靠近,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不过很快,那人便识相地又退了回去。 他就知道,这人相对于表现出来的鲁莽和天真,本身的心思可是常人比不上的。 他僵木地扯了扯唇,但是只是微小的弧度。 今天上午天刚刚蒙亮,闽修则就已经起身了:昨晚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今天早上他必须完成。左右今天中午放假,他早上也就没有要去学校的打算。 这么想着,闽修则便动身,直冲冲地前往昨天目标的家中。中途自然而然看得到一片狼藉和那男人的尸体,他皱眉,正要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后脑猝不及防抵上了一把枪。 “转过身。” 那人带着屈尊降贵的低哑嗓音让闽修则一瞬间就反应过来是肖乐薇身边的那个男人。 他不是一个只会杀人的傻子,脑子飞快地转了几秒就差不多搞清楚事情了:这男人煞费苦心地专门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对面的收尸的? 他们的身高不相上下,可闽修则低着头,安征又高傲惯了,早已习惯俯视人的角度。 闽修则动作迟缓而小心地慢慢转过身,在侧耳初现之际忽而以左手狠决而极快的力道与速度冲向安征的枪,后者显然早有预料,正要优雅地擒住这小子,面前的人却在他出手要擒他时,猛然换方向攻向他的下盘。安征一瞬的慌乱,随即立刻做出调整转变攻势,可闽修则又在他手忙脚乱时空出了脚掣住他的行动,右手“砰”得撞上了他的眉骨,趁他仰首之际,直接几个跳跃翻墙而逃。 闽修则经过过十分严格系统残酷的训练,他生来似乎就是要浸溺于鲜血粘稠的沼泽,一动一击都带着致命狠辣的残酷与果决。加之与生俱来的冷情与这么些年的行走于刀尖之上的践行,闽修则已然具备了一个杀戮机器的品格。 但是他没有取走安征的命。 安征强忍住眉骨钻心的疼痛,呲牙咧嘴地捂着额头。 不,不对,既然不是那人本人来,怎么会身手如此诡谲阴险? 他感觉眼球都隐隐发热发胀 既然不是那伙的人,又为什么不取他的命? 安征看着四处破败的凋敝景象,高傲如斯的他居然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地方,除了肖乐薇这样美好的存在,难道还有如此危险的人物? 那青年身姿与脸庞看起来都很年轻,甚至是个学生都有可能,却已经有了这么冷漠的心肠和狠辣阴险的手段。 一向藐视天地的他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这些都隐埋在了这废弃的旧巷。 闽修则没取他的命自然是因为肖乐薇,不过那人看到了他的脸,就算没看清,以后他都要尽量避开肖乐薇,从而降低自己也卷入危险旋涡的风险。 第65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8) 看那场面,昨天晚上的对战一定很惊险,但是他和宋执梳或者说周围一片居然没有听出很大的动静,就证明安征这次的绞杀真的下了血本。如果昨天晚上他擅自前行,就算不丢命,恐怕也会损了半身。 这么想着,他就不得不抬起头来,看一眼讲台上写激励话语的宋执梳。她哼着小调,活泼可爱。 傻批样 闽修则嘴角微抽,可眼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风骨自成的字。 不过看安征那副样子,他应该是错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或者说是哪一派的人。 闽修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安征的对头,这些他略有耳闻,不过关系到家国大事和派别纷争,他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和兴趣去打听这些事情。 不耐地转了个身,闽修则已经完全没有深究这件事情的想法了:在把事情剖析到与他无关的地步的时候,他就会戛然而止。 今天早上翻出墙的时候,他才发现离学校很近,现在拐回去也有被安征的人看到的风险,于是闽修则便直接来到了学校。 可是耳朵旁边俩人干干巴巴的读书声吵得他心烦。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人进班,开始了他们的早读。 闽修则每次来学校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早读的最后五到十分钟,然后直接去吃饭。现在往这里一坐,他感觉四处八方的声音都轰得他耳鸣。 怒极一时的他正要直接走人,冷不丁地就对上了宋执梳的笑颜。 笑容总是真诚的密友,总会让人不自觉地平地几分燥气。 想到宋执梳昨天一时间的好心让他偶然捡回来了半条命,闽修则虽然绝对不是好人,但是也不会恩将仇报。他刚要掀起的腿又覆上去,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给桌子来了一拳。 声音不大,根本影响不了早读。 宋执梳眼中弯攒的笑意更盛,她说了句话,闽修则没听清,蹙眉眯了眯眼睛看她。 小姑娘见他神情,凑得更近了些,气息如兰:“闽同学,睡不着你可以背背书呀。” “………” 闽修则冷冷地瞥她一眼,没吭声。 他又不识字,背什么书。 宋执梳看出来他的意思,摆了摆手,距离又窄了些:“我是说,你可以不背政治,先背化学元素呀,我给你写的,你记得吗?英语单词也可以呀!” 她压根就没有让闽修则学文的打算,当然,这还是要他学过以后他自己说了算,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理科比文科好背一点。 说了这话,宋执梳才离了去,笑眯眯地冲他打气,又转身去鼓励别的心不在焉的同学。 闽修则在清香的薰衣草味悠然而散之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刚才离得到底有多近,他手上一抖,强忍着要把桌子摔出去的冲动。 他居然在忍耐 闽修则缓缓吐出一口气 没事,就当作是昨天晚上的回礼 他踢了脚差点被扔出去的桌子 桌子 说起来桌子,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什么学?什么语?给他写的什么? 哪一科的什么跟什么啊 闽修则原本根本不想动,奈何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又找不到事干,想直接翻墙出去,宋执梳又在坐镇,时时刻刻提醒他昨晚救了他一命。 于是他臭着脸动作粗鲁地翻着桌兜,看到了一个标着“hua xue”拼音的笔记本。 这怎么拼来着 他凑的近,唇齿间挤出几个音节 hua xue……… 喔,刚才她说的好像就是这两个字。 不知怎的,闽修则突然油然而生出了铢两分寸的开心。 说是开心,不如说自豪? 总之,顺利地把这两个字的拼音念出来,成功减弱了一小部分他心中的郁火。 闽修则看着那写得工整有序的化学元素,感觉陌生又熟悉。 怎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h 这个他会,不是“he”就是“诶池” 至于它底下的“氢” “………” 他昨天练的那些字,都是最基本的了,哪里轮的着“氢”?闽修则横着眉,仇视似的看着“氢”字上面的拼音。 他按照宋执梳写的,生疏而艰难地拼出了“qing”。 闽修则似懂非懂的,又看到了上面宋执梳写的一行字。 “每一个字的上面的英文字符,都是这个字代表的化学元素的符号。” 他只认识“一”“文”“上”“个”,就只能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地念拼音,在三四遍之后终于差不多把意思给整明白了。 h=氢 他想 忽而有种新颖奇妙的感觉翻涌而出,闽修则又若无其事地瞥了瞥周围和前方,见都是在为各自的学业而奋斗,没人注意他后,他便不太自然地咳了咳,眼眸忽闪忽闪地继续顺着本子往下看。 早读这玩意儿,认真的话便是阳光几间推移便过去了,实在是熬的话便是片刻难缠。 闽修则进行得很慢,在下课铃突响的时候还没有弄完,听到那铃声,他才若有所悟地趴了下去,又一个激灵,蹙眉看着空荡荡的教室。 下课了? 他这么慢的吗? 他舌尖在齿间转了几圈,刚才所有读过的东西却在脑海里一字不落地形成了一副半图。 闽修则站起身,像平日里一样慢悠悠地去吃饭,不过中途易辙,回去把笔记本郑重得甚至有些奇怪地收了起来,再次去了食堂。 宋执梳因为回办公室拿自行车钥匙,所以也碰巧去得晚,刚盛完饭,就看见闽修则孤孤单单地坐在那一长串的座位排首。 没她先去坐阵试探试探闽修则的心情,是没人敢坐的。 宋执梳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助教,但是现在俨然已经被当做了克服闽修则的吉祥物,甚至还有说她是上天看闽修则作恶多端过意不去,特地派她下来收了他的。 宋执梳:(\/\/?\/\/) 她今天看得出来闽修则心情不差,她也心情好,于是端着餐盘开开心心地坐在了离闽修则一个位置的座位上。 原本想跟牌的白优、李大锤和姜风丞:……… 第65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29) 他们哪敢,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宋执梳三个位置开外的地方。 闽修则总感觉周身习惯了十几年的气压中混入了点奇怪的东西,他原本还在追溯着他背的化学周期表,在察觉有人扰乱了他的磁场后,本蕴着深潭般悠厚的安静的死水瞬燃,几乎在一刹那重归旧样,他警惕的眼刀斜了过去,却看见离自己已经算是他活到现在正常与人接触的最近距离的宋执梳正在拿筷子夹菜。 或许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人看,宋执梳也疑惑地对上了他沉沉的眼眸,嘴上一个吸溜把粉条子吸光,冲他弯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闽修则:……… 餐厅这个时候寂静得吓人,都绷紧了神经和身子,吓得噤若寒蝉,默默替这个新来的热心的好事已经做了一火车的助教祈祷。 哪知闽修则默默地转回了视线,把剩下的零星半点的汤喝光,便飘飘衣袂不带一丝云彩,冷漠而肃决地离开。 一众学生和老师错愕 他们以为宋执梳敢坐在离闽修则六个位置开外已经是强撑了,根本没想过她居然敢直接一跃屏障坐在闽修则随便伸伸拳头都能把她打趴的位置。 宋执梳觉得他们很大惊小怪,她和闽修则最好了 白团子:?你确定? 宋执梳:不信你问则则 闽修则:? 宋执梳不管,也完成了自己的光盘行动,成为了这个餐厅里最轻松自在的人。 她回到办公室看了眼课表,她的课是第五节,也就是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计上心来,宋执梳想要设计一些小游戏。等思路初成时,她便要开开心心地进班让大家准备道具,就看见讲台上坐着一个已是知命之年的老头子,看上去自有风骨,闲散儒雅,正闭着眼睛转着脑袋,毫不在意的模样。底下的学生早已经见怪不怪,无奈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宋执梳没想到,自己来了将近一个星期,居然现在才见了3班班主任第一面。她觉得自己贸然进去打扰不太好,便想着原路折回。哪知道老头子眼睛一睁就瞅见她,顿时笑眯眯地就追她来。 “………” 突然想逃 “你,你就是宋小姑娘是吧?” 声音和他的外表相差不大,听着就是风趣幽默的人。 秉承着尊重老人的理念,宋执梳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 “你叫我,嗯……”老头子想了想,勉强道:“刘帅哥就行。” 宋执梳:? 她想喊6,但是被自己的素质制止了,并且平静而温和地问道:“刘帅哥,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刘英俊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哈哈一笑,正要和她说话,就看见刚从厕所出来的闽修则。 他点点头,赞叹道:“嘿,小子,几天不见还这么一副死人帅样啊?” 闽修则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轻轻扫了下他对面显示出不同于常的腼腆安静的宋执梳,便带着自己的死人帅脸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宋执梳还是忍不住冲着白团子扣了个6 “这小子,这么久了也不说理理我。”刘英俊开玩笑似的说,可不论是神情还是态度,都给宋执梳忌惮和疏远的感觉。 她不适应这样的氛围,正要谢绝6哥要和他好好唠唠嗑的好意,6哥便立刻压低了声音道:“宋小姑娘,我看你年轻,我就和你说吧,你离闽修则那小子远点。” 宋执梳皱眉,心下有些意外 “我是听说了你为了3班的学习氛围和整体成绩对他格外关照这件事情才来的,要不然我巴得活几天就撂担子几天,”刘英俊毫不在意自己说出的话对他的形象的颠覆:“和你说实话吧,我刘家上下几百年都是算命的,那可是天赐的手艺,到我这里才开始没落的,不过也得了真传,我给他算过,他啊,” 刘英俊耸了耸肩:“天煞孤星,一生漂泊浪荡,无情无爱无心,毫无幸福欢乐可言,死得惨烈异常,并且煞气很重,离他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宋执梳定定地看着他,温柔而坚定的眸子如这仲春险烈而柔和的漩涡。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现在面对的是什么人 刘英俊在原文中也出现过,说起来现在都对闽修则避而远之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功劳。他会算命,算的也确实对,并且不知道是出于好心还是什么缘由地散播了出去。 天煞孤星 宋执梳听着这四个字,心里起不了一丝波澜。她面上仍是春和景明一派静色,可说出的话却温凉:“没关系,” 她冲着刘英俊礼貌地弯了弯腰,以示对前辈的尊敬,语气同样含着抹与他一致的诙谐:“那就变成天煞双星好了。” 刘英俊被她的反应弄得怔怔,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与和他曾经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也是观点一直和他不太对付的一位“敌人”,那位曾经的同事,几乎影影重叠。 那老头叫什么来着 他揉了揉发胀的眼眶 喔,姓闽 老了,记性也差了 宋执梳总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但是她又不知道谁做错了,所以心情很闷。不过在看到井然有序的班级的时候便散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闽修则身旁,毫不在意地保持着两个人的间距,看着他完整地默写完一遍的元素周期表,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 大部分的字他还不会写,所以用的拼音代替,可那排版和严密程度,俨然已经超越了她给他写的那张。 闽修则知道是她 她把尺寸把控的太好,她知道他能容忍的最大限度的距离是多少,他本就无情无欲寡淡如水,只要不扰动他的生活,他也很难生气。 可站在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闽修则忽而十分不解 他知道刘英俊干了什么,知道刘英俊和老乞丐的关系,知道他算的都对,知道他对这些的传播也是正确的,因为近他身也确实会招惹不幸。 肖乐薇不信,因为她相信科学和爱。 可他不了解宋执梳 他分不清宋执梳是不相信刘英俊还是太相信他 第65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0) 他突然嗫嚅了一下唇瓣,明显是想要问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口,又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宋执梳一直在看他画的元素周期表,嘴角的笑意如春风过境,一飘生花。 闽修则也没有注意她,只是突然奇怪就满上了心头。 终于,他正要生硬地问“为什么还敢靠近我”的时候,宋执梳还是没忍住“啪”得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刻意压抑的嗓音还是透露出浓浓的兴奋:“可以啊小闽!你简直就是一个大天才!!” 闽修则:? 他没清楚 什么意思 他一个天煞孤星就是一个大天才了? 她这是在嘲笑他讥讽他吗? 不太像啊 闽修则,如千里冰封的寒山,此刻居然脑袋里缓缓勾出了一个问号。 他越想越乱,根本挪不出心思去注意宋执梳到底在看什么,趁着这个时机,宋执梳也学着老王和姜姨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闽同学,你可是天赋异禀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老师相信你,加油加油!” 她怕打扰到闽修则,笑着开开心心地出了教室。 闽修则这才差不多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虽然还是没听懂“死人”之类的字眼到底什么意思 低头看着自己试着画的元素周期表,他忽而耳尖微烫,一把捂住。 他们两个刚才根本没在一个频道。 宋执梳根本就没有把6哥说的话放在心上,甚至根本没当回事。 为什么还敢靠近他 闽修则眸调沉墨,嘴唇微动 因为她 就是个傻瓜 宋执梳到了办公室,正要喜大奔庆地告诉梁声玉和徐红杏,闽修则的正课开业的消息,倏地想到了自己去教室的目的:让同学们把玩游戏要用的东西整理好。 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瓜,正要重返,迎面就撞上了匆匆忙忙往里面赶的校长。一看见她,校长就笑成了花,熟络地拉她出去就攀谈起来:“宋老师,你看这几天给你忙的,又是上课又是助教的……不过3班的语文老师我已经找好了!”她没看清宋执梳一瞬错愕的神色,连忙冲着不远处招手:“小安!小安!快过来!” 小安 宋执梳觉得脑海里一顿地飘过了细轻的勾丝,绵密却针细,她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无影无踪。 她抬眸,被阳光刺得夹了夹眼尾,便看见迎光而来散发着唯我独尊的气息的男人。 安征 宋执梳:裂开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一时间脸上五谷杂陈的神情没来得及收,被校长逮了个正着,试探问她:“宋老师……和新来的安老师认识?” “啊?啊……不,不算认识……”宋执梳勉强应付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码垛,她还想和小可爱们多玩几天呢 “哎呀!宋老师,我知道你高兴,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呀!”校长冲她挤眉弄眼,小声地和她暗送消息:“虽然现在上面统一下来的老师还没到,但是安老师这个人,你知道他为了进来教书砸了多少钱吗?而且他学历可是和你不相上下的呀!宋老师,你放心,工资我一分不少你,而且你还能轻松轻松,何乐而不为呢!” 宋执梳能有什么话讲呢? 虽然校长爱财,但她取之有道,安征砸钱进来不犯法,那么她就没有理由甩脸色,更何况男主这种玩意儿(安征:?),就算她表示出反感又能怎么样呢? 就像校长说的一样,她虽然失去了很多和3班小可爱的相处时间,不过也空出了很多时间专心于闽修则。毕竟在原文里,她没有注意安征到底去了哪个班,不过他也在教学中成长,把玩乐延成了职业,也成功让他的班级辉煌。 再者说,校长没有因为酸梅的事情挤兑她,已经是仁义至尽了。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态,感激地冲校长笑了笑。 安征走了过来,用他习以为常的眼神藐视了眼宋执梳,总感觉似曾相识。 不过他向来是不会主动和别人搭话的,肖乐薇那个有趣的女人除外。 好巧不巧,宋执梳不会热拢地和生人说话,第一次见肖乐薇除外。 他们两个之间流转着微妙而平衡的气场,校长也觉得不太对劲,好像陌生的硝烟。 最后还是宋执梳笑到:“那么,如果安先生入职的话,我就先从语文办公室搬出来腾地方?” “啊,不用不用!”校长一把扯住她:“安老师去英语办公室!” 宋执梳:哦? 她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还是磨了磨牙,强硬地挤出笑容:“哈,那…工作愉快!” 肯定是去接近肖乐薇小可爱的啊!八嘎! 宋执梳今天想到的游戏也没办法玩了,不过想到闽修则主动学习化学并且表现出了天赋的时候,她上空的阴霾便陡然消散。 碰巧第一节课是化学,宋执梳趁机去转转看闽修则的状态。 站在后门,见上面老师滔滔不绝,他却还是低着头,快速却端正地写着什么,宋执梳也不灰心:这些东西他甚至连起步都不算,怎么可能会一下子跟上呢? 这么想着,她也定了定,听着化学老师讲课,巩固一下自己的知识,以后补习的时候可以能多帮一把是一把,临到下课前五分钟,她才蹑手蹑脚地离去。 碰着巧,闽修则抬起了头。 他乜了下宋执梳刚才站的地方,甚至似有微风风动。 垂下眸,闽修则看着他带的唯一一本英语本子的背面上被他写着的在宋执梳给他的化学笔记上的化学公式。 他又抬首,只是看见黑板上正在讲解的新课的公式。 他对于老师说的话一知半解,因为元素周期表已然完整地刻印在他的脑海,但是毕竟初学,只是觉得脑中有什么在急切地破土而出。 闽修则不想管,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公式就低下头 可黑板上的公式又完整地在脑海浮现 他一怔,继而陷入无边的沉默,心里却被不情不愿地投掷了颗石子。 第65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1) 前两节下课之后,宋执梳就溜出去转转。 实在是太闲,之前她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去3班消磨时光,但是现在安征来了,并且以后还要和3班有一个很长的磨合过程,虽然她并不在乎安征,但是并不代表她舍得让3班的孩子在两个老师之间摇摆不定。 第二节课她用来给闽修则整理他之前落下的功课,在这之后她就不准备写了,只是她自己起一个辅导作用。 学习,还是得自己来才行。 第二节下课,是红星高中做操的时间:因为地方太小,没地方跑步。她前几天在这个时候每次都在奋笔疾书,写语文教案,又或者积极备课,虽然都不是她必要要做的事情。 不过现在来看,她应该也可以出去看看了。 看着他们不太朝气蓬勃的姿势和神情,透露着倍受两节课的摧残的倦意的年轻面孔,宋执梳叹了叹气。 3班的孩子还好,只不过看上去困倦,肖乐薇的8班活蹦乱跳的,跟鱼似的。一整个高一看下去,就显得有些良莠不齐。听着这富有青春气息的音乐,宋执梳突然有种久违的熟悉感,想来是原主以前也是在学校做这个操的。 她深思熟虑了一下,最终阔步向前走到了昏昏欲睡的3班,拍了拍手,集中他们的注意力,跟着节奏跟着做操。 白优在前面领操的,原本也是精神不振,一看见宋执梳便立即清醒了过来,认真做起了操。 宋执梳原本想等到3班的孩子逐渐恢复活力就退下去,做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结果一个巡视做操的高一老师,“tuang”得就带着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和凶神恶煞的脸走了过来,宋执梳一脸懵,还以为是校长派人找她过去说事,结果那老师走过来,中气十足吼道:“你是哪个班的!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做操!是不是一直旷操!你们班主任是谁!他是不是包庇你了!他还想不想要工资了!你们这些学生能不能有个学生样!快说!” 一个一个问题冰雹似的砸了过来,砸得宋执梳头晕目眩,她张了张嘴,正想要回答,他便又道:“不过操跳的不错,快点上去领操,就先既往不咎。” 见她还是定在原地,他又加大了嗓门:“快去!” 白优被吓得小脸煞白,哆哆嗦嗦地说“这是我们班的助教”,结果轻而易举地就被大嗓门接下来的一句“再不去就通报批评!”给覆盖了,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像纸片似的被这个如狼似虎、被称作“煞人”的老师轻飘飘地拽走。 白优:qaq 宋执梳就是这么站在万众瞩目的领操台上的。 她想过去和那个老师解释一下缘由,却被他狠狠一瞪,直接原地转圈返回,欲哭无泪地寻找徐红杏和梁声玉的影子,好不容易找到了的时候,原本都和她立下了山盟海誓的两个人却心虚地避开了她如火如荼的眼神。 看得出来,这个老师在这里可真是闻风丧胆。 她认命地背对着学生,抛下脸面开始做操。 她刚刚战胜了自己,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就看见从正对面3班门口出来关门的闽修则,两个人十分精准地打了一个照面。 宋执梳:………… 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土崩瓦解,瘪着嘴在上面做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停在门口的闽修则。 他不是一个喜欢看人笑话的人,因为他从小到大,自己就是谈资本身。 虽然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不过看到旁边站着的健壮凶狠的“煞人”,他也差不多能自己转过弯。 于是,宋执梳亲眼看到闽修则唇角动了动。 极其微小,但是在习惯了他不苟言笑的脸的宋执梳眼里看来便十分清楚。 她不知道闽修则这算不算笑,因为实在是太过于浅淡。如果算的话,闽修则是不是在嘲笑她,她也不知道。 闽修则有什么怕的呢?他不知道眼神交流意味着什么,见宋执梳看他,他便也看她,最后得到了宋执梳别扭的带着“哼”的扭头,不再看他。 按道理来说在这震耳欲聋的音乐之下他是听不见的,可是见她的神情,他就贴切地给她配上了这个音节。 他依旧冷若冰霜,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波澜,见她转头,也就直接把门关上,把自己与外界隔绝。 最后操跳完的时候,宋执梳整个人都是麻木不仁的,触及到煞人勉强满意的神色,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她,宋执梳,一代佳人,风情摇曳,自由开朗,实在没想到在整个高中出名,居然是因为这事。 小宋:是的,当时我只觉得有一盆冷水一贯而下 后来校长拉着煞人就过来给她道歉,一个一身腱子肉的45岁大壮汉,居然红着脸弯腰冲她生硬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小宋又能怎么样呢?她本来也不是一个容易生气的人,笑着摆摆手,心里流流泪也就过去了。 光阴落垂,随着柳风倾斜。 不知怎么回事,3班新来了一个语文老师这件事情突然就被传的满校风雨。白优还特地扔下了她着了魔的功课,紧张兮兮地跑过来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宋执梳左右为难,摸了摸她的头:“虽然我不教你们语文了,但是还是你们的助教呀。” 他们才相处了不到一个星期,脱离她的教学风格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第三节的自习,宋执梳又开始去溜达。 她悄悄靠近闽修则,发现对方正在抱着化学课本苦读。不过紧蹙的眉尖却暴露了他受阻的事实。 宋执梳看着化学课本上的笔画繁琐的字,叹了一口气。 闽修则已经用很短的时间习惯了她靠近的声音、速度、气息,以保证他的肌肉不会条件反射地去打她。 当然不可能是心疼,只不过结果麻烦 宋执梳,使他活到现在,遇见的最麻烦的东西 小宋:啊? 第65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2) 看着闽修则在为自己求学之路上的重重关隘心堵心,宋执梳得意地笑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递给他。 这和外挂不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练习本。 闽修则接过,看着她的笑颜,略些迟疑地翻开。 只见上面清楚规律地排班着化学从第一课到现在的所有例题。她当然不可能把整本书都抄下来,只是在典型例题旁边标注着这一课的重要知识点,十分明朗。 最重要的是,每个字上,都标准地标注上了拼音。 说实在的,闽修则一向不会回报好意:一是他向来也没收到过善意,二是这种保质期过于短暂的东西,他会做的,或者说这个世界教给他的,就是游刃有余地利用这些善意。 可看着她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闽修则觉得,他这次碰巧有了可以回报善意的东西。 于是,宋执梳看着闽修则冲她勾了勾手指,整个人透露着慵懒的随意。 “………” 她吞咽了下口水,一时间被美色蛊惑得有些神志不清。 闽修则在褪去阴森森的神态和冰冷垂腰的身形时,眉眼中凝蓄的倦懒和未开化的冰碛,都把他熏染戾气的精致肌态抚得柔和,整个人都显露出从未有过的颓唐。与极致的惹人惧厌的平时相比,现在的他是极致地吸人。 见她盯着自己发愣,闽修则皱眉,重复了刚才的一遍动作,彻底把刚才的滤镜抹杀得粉碎。 宋执梳反应过来,大大咧咧地凑了过去。 闽修则眼神钉在她娟秀的脸庞上,轻吐气息:“你的操,跳得很好。” “…………” 宋执梳眉头跳了跳。 她转过头,正视少年冷漠却俊秀漂亮的脸,想一巴掌甩过去。 她怎么会不明白闽修则在难得的不阴冷的心情中(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好心情),难得地想要用他难得的小小良心来难得地回报她的善意呢? 但是她不要这种回报啊喂! 于是,闽修则在脑海的词条选出来的最好的七个字直接抹杀了宋执梳的好心情。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笑颜尽失,一把夺过了还没在他手中暖热的笔记本,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被细绒碎发遮得斑驳的额头,原本娇柔的嗓音低声,恶狠狠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闽修则看着她拿着笔记本扬长而去,却还是保持着拿着笔记本的姿势。 怎么会反应过来呢?很难反应过来的吧? 他深沉而迟缓地抚上宋执梳刚才点的地方,微凉的触感还未散开,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麻意。 他忽而正襟危坐,紧绷的面孔也看得出来不知所措的慌乱。 肢体接触 闽修则脑海里突然迸发出了一个略显高级的词汇。 他已经忘了到底多久没有人近他几尺,更不要提触碰、抚摸、拥抱。 这些他都不喜欢,他不喜欢任何人对他的打量,他不喜欢和这浓黑而希望微漠的世界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对他是种侮辱,对他们也是。 他再次抬手,重重按压着那处已然了无余温的地方 眸中弥化开寒冰。 宋执梳把笔记本拿回来之后,想着往后再写一节课,让闽修则把前面的课先补上再说。 字词储备量是闽修则的硬伤,宋执梳觉得她现在并不需要在学习能力上对他过于担忧:她还是小巧这位原文里陪着自己的上司闷声干大事的最大工具。 如果只有一身功夫,怎么可能会走到最后呢? 闽修则对元素、数字、公式有着绝对的敏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像原文里面只把他当作一把杀敌的血刃,实在是有些太大材小用了。但是就算是被挑断了原有的金光,他依旧有能把商场搅动得天翻地覆的能力。如果现在再加就知识的无边可能,闽修则的未来都是不可限量的。 宋执梳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生闽修则的气呢?只不过是想要完善一下这本笔记罢了。反正她现在也是乐得清闲。 等到她一抬眼,就看见时针已经匆匆转了一圈,她心头一跳,才意识到已经上了第五节课了。 她匆忙地把刚好写完的笔记本收拾起来,急匆匆地往3班赶,刚到门口就觉着一阵难挨冰冷的静默。 坐在第一排的白优看到宋执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哀求着眉眼指了指后面僵硬对峙的两个人。 宋执梳心里头咯噔一声,直勾勾地看了过去,就看见安征冷峻的脸此刻黑如碳墨,正满脸怒容地看着一如既往趴着睡觉的闽修则。 “我、再、说、一、遍,”他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 “安老师!”宋执梳笑面如花地轻巧地横插在他和闽修则之间,毫无惧意,随意温和道:“现在都上课五分钟了,我过来看看安老师还适不适应3班的氛围。” 话说到这里,安征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失控,不太自然地后退了一步,咳了咳,可眼神死死地盯着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的闽修则。 很像……但是又很不像…… 和他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人相比 他听校长说这班有个难缠的家伙时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是一个混混而已,他怕什么? 可是看他身形时,他才总觉得熟悉。 可是和早上冷冽而狠辣的人比起来,他身上的气息又过于随和慵懒。 安征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多双眼睛看他,让他不由自主加快了思考速度。 这么一个小地方,还是个不学无术的高中生,料想也没那么大能耐。况且这个世界上身形像的人多了是了。这学生看着瘦,哪里有打得过他的本事? 最终,安征的高傲战胜了疑虑,他只是自大,不代表没有脑子,优雅地冲着宋执梳笑了笑,他的口吻重新恢复了低哑性感的姿态:“抱歉,我有点偏激,只是看他如此不珍惜学习的时间,一时火气太大罢了,我向这位同学道歉。” 宋执梳暗叹不愧是男主,给台阶就下,笑意更盛:“没关系,闽同学平时很好学的,现在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我扶他去医务室看看。” 第66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3) 前面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白优又是神经一绷,自己都替宋执梳头皮发麻。 那闽修则,孤独怪僻,毫无人情。除了生理需求,他就像跟他凳子结了亲似的,死活没下来过。就安征那气焰,让他们吓了个半死,闽修则都没吭气,趴着纹丝不动,他们都害怕他一个发怒直接当众把这个俊美无涛却狂妄自大的新老师捅死。 结果现在宋执梳居然还想让闽修则变相服软?! 他们深吸一口气,浑身冰冷。 宋执梳和他们相比,却显得过分冷静了,她甚至坦然自若地弯下了身子,离闽修则的距离到了普通却看得人触目惊心的地步,偷偷看过去的学生心里头捏了一把汗,已经开始脑补闽修则拳风的响声了。 宋执梳轻声道:“闽同学,身体不舒服就要去医务室。老师扶你起来。” 姜风丞看不下去,正要硬着头皮上去拦着宋执梳自寻死路的动作,却瞠目结舌地看着闽修则一把拉着宋执梳坦然伸过去的手,稍一用力便站了起来,如摇摇欲坠般转到了她的另一侧,低着头,碎发遮住锋利的眼尾,看起来柔弱而阴郁。 安征离他的距离因为这不起眼地一转变得有些许遥远,虽然这个侧颜模模糊糊也有点意思,但是这个神情和状态,怎么也和那个身手不凡的青年判若云泥。 安征眼中的怀疑与冷压渐渐被嘲讽不屑替代 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混混,还以为多厉害一个人物呢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宋执梳都这么客气了,他也便笑笑,让出了位置,目送着宋执梳扶着闽修则步调缓慢出去。 心中轻啧 不分黑白地就帮人,这个老师也是善良得有些愚昧 还是肖乐薇老师好 他们两个刚离开了众人视线,闽修则就急不可耐地一把撒开了她的手避而远之,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翻脸不认人啊小闽?”宋执梳也不生气,见他又貌若平常地一身冰冷,觉得好奇:”你是怎么和这位爷扯上关系的?他身份挺神秘的,也不稀罕搭理人,这是对你……嗯……刮目相看?” 白团子:[呵呵,男主就差把他头掰下来了,还刮目相看?] 宋执梳:你挺会说话的 她一脚踹走,仍然是好笑地看他一言不发。 闽修则还没有从短暂算却漫长的再次肢体接触中习惯回来,这么短时间之内的频繁的肢体接触让他很不适应,像毛毛虫在身上爬似的,难受得很。可是偏偏他不能对面前这个笑得从容的小姑娘出拳。 他甚至需要感谢她。 背过身去,闽修则并不想多说。 他的事情,无关痛痒,讲出来也不过是啼笑皆非的谈资,又或者是供人谩骂的树洞,存在与否都无可厚非。但是他绝对不可以,把任何关乎于他自身安全的信息透露。 疏解那些厌人的情绪,本就不应该是他应该,或者有资格做的事情。 “有点礼貌啊。”宋执梳冲他喊了声,不大不小,刚好够他听到。 碰巧徐红杏刚从4班满脸怒容地出来,骂骂咧咧道:“狗屁!上个课拉小手和我说在摸生命线交换神力!班头都没谈恋爱一群兔崽子想屁吃!” 她怒气未消,抬头就看见宋执梳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走过去不远的闽修则。 徐红杏走到宋执梳身边,轻啧一声,虽说不多,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叹息:“执梳,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学生,根本和普通的街头混混刺头不一样。8班所有的学生加起来都没他恐怖。你这样的老师我见多了,初经世事,以为所有的学生都是可以感化修造的,但是他们的观念和行为模式已经形成了,我劝你别投入太多,容易惹祸上身。” 她这话说的声音不小,也不假,不偏不倚地让闽修则听了个正着。 或许也是徐红杏的本意。 她面上看起来懒散随意,跳脱活泼,也证明她是一个暴躁护短的利己主义者。对于她来说,教师不过是一份职业,她要做的只是好好教课,如果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之下,她当然可以为学生做一些事。但是在她看来,宋执梳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在跳火坑。 她对宋执梳印象不错,第一观感就很好,所以她自然要拉一把。 宋执梳看向她。 徐红杏的长相优越,是典型的泼辣明艳的长相,自信得张扬夺目。 是一个很好,很有自己主见的女孩子。 宋执梳这么想着 她又朝前看,果不其然,闽修则雷打不动地往前走着,身姿依然高挺却溢寒,对徐红杏的话不为所动。 她甚至不用加“好像”两个字,她知道,徐红杏这些话,对他来说,简直轻如牛毛。闽修则面对过数不胜数的这些言语,哪怕他从来没有触动过他们的生活和利益。 对于他们来说,闽修则活脱脱就是一个从地狱铩羽而来的怪种,可怖而可恶。 “我不这么觉得呀,”宋执梳耸耸肩,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我认为正确、或者有意义的事情,就会去做的。我当初固执己见去读书的时候,好多人也是同样一番话。” “我想让知识和温柔的力量照耀更多人。” “当然,”宋执梳忽而转向她,眼下蓄着波光潋滟的碎璃,却蕴含着斩钉截铁的力量:“你和他们是不一样,我知道你是在替我考虑,你很漂亮,很自信,很美好,谢谢你,阿意。” 就算徐红杏有再多的不满,听到最后两个温柔得快要化开水的字时,也没什么脾气了。 阿意这两个字,本就缠绵如丝,她这么一叫,动听如和弦。 她别扭地把自己的脸掰了回去,却正好对上了迎上的闽修则的目光。 和刚才看宋执梳的冷清与漠然截然不同 是带着厚沉而浓黑的爆裂死气,那双生得精致而毫无赘意的狭长眼,此刻分分寸寸都如同淬了毒。 第66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4) 其实,徐红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闽修则的偏见这么大。 他们明明毫无交集。 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想起,在她第一次见到闽修则时,他还没有进入高中,却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收命阎王。 没人去探究他挑事的原因,只是远远看他一眼,只觉得身在炼狱。 生活在苦难中的人,看什么都带着苦难的影子。 她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见他,他当时倚着半漆的墙,吐出白玉生烟般缭绕的烟圈。 徐红杏见过很多人吸烟,神情有贪婪的,满足的,享受的,闲散的,可从未见过有人吸烟也如冰,如机械般一吞一吐,像在完成什么无关紧要的任务,烟头乍亮的星火都被扑灭。 他的直觉是异于常人的敏锐,那双半阖的似乎有着无限长情的眼掀开,直冲冲地看向她。 顿时,那其中沉寂的阴暗燎燃,烧开了料峭又烫热的戾气与防备。不像是刺,利得像剑,狠得像毒,击得人心头蒙阴,根本激不起人的同情与怜悯,触及一眼,便在肌肤上泛起了滔天骇浪般的恐惧与厌恶。 仅仅是这一眼,满街蛇鼠,恐人心魄。 她用了很长时间把这一眼忘掉,再见闽修则时,他已然学会藏隐自己阴冷的存在感,以沉默寡言与慵懒好堕示人。 时间长驶,她便如大部分的人一般避他如猛兽,却终究没再体会过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直到刚才那个眼神——— 她打了个寒噤,复杂地看向了宋执梳 要不…… 再劝劝? 徐红杏不知道她有没有被闽修则这么看过,但是最后还是和谐地回到了办公室,至于闽修则要往哪里去,就不是他们管的到的事情了。 第五节课,还剩下二十分钟,宋执梳觉得他作为男主,会充分利用这充足的二十分钟把刚刚失去的场子找回来,也用不着他多担心。 她伸手伸了个懒腰,看到手上的笔记本,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过去看男主的表现并且给闽修则送笔记本的呀! 宋执梳拍了拍额头,连连啧声,随后又释然:一个笔记本而已,大不了下星期再给。 她今天下午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原主的护肤品多但也费,她要去市上专业的牌子店买些回来。既然继承了这具身子,她就得负责到底。 反正她的工作时间很宽松,她就算现在出去也完全合理。 于是宋执梳兴致勃勃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见到孤零零在桌子上躺着的笔记本,随意就放进了自己的小包。 徐红杏目瞪口呆,戳了戳梁声玉:“喂喂喂,她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梁声玉平时只会还回去一个友善的肘击,不过她今天心情好,便轻飘飘地瞥她一眼,问:“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放假我得去招呼着啊。” “如果不需要你招呼呢?” “那我就不来这破学校了啊。” 梁声玉毫无意外地点点头:“嗯,你有任务你都这么想回去,宋老师又没有什么必来的必要,结果还是来给3班做了个铺垫才走。” 徐红杏恍然大悟,冲她比了个大拇指:“你说得对。” 宋执梳开心地回家,把身上简约的衣服换下来,换上了一套漂亮却含蓄的裙子,不惹人注目,却如奶泼般温柔。 她背上了自己的小包,提上了原主专用的购物硬纸袋,哼着歌想要下楼。刚到门口,又顿了顿,回头又套上了大红花布。 白团子:? [宿主,你干啥?] “遮盖我的美貌。” [那你干啥穿这么好看裙子?] “展示我的美貌。“ 白团子:6 她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和姜姨打了声招呼就走。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她也不局促,甚至让白团子放一首dj。 这一段路程远,等到了地方,宋执梳脱下红布,看着热闹的街。 不是很敞亮,是典型的发展中城市。提供娱乐的店面寥寥无几却也有,她却没急,悠哉悠哉吹着口哨看手表,等觉得差不多时,宋执梳才迈开了步子。 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冷清,这个程度对她刚好。 地面有些脏乱,此起彼伏的招揽客人客人的音乐声,把这个小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宋执梳穿着一双低跟鞋,走起路来毫不费力,轻盈而漂亮。 走着走着,她也四处看着,似乎是在等什么。直到一个老婆婆神秘兮兮地卡了她一把,指着她鼻子,急切道:“你哪家的孩子!怎么穿成这样出来!你!他们快来了,你……”她火急火燎地四下寻找,终于看见她手上的大红布,扯过来就要给她往头上套,刚刚套上,不远处就响亮地传来了声口哨,伴随着流里流气的话:“呦,哪家的妹妹啊?怎么没见过啊?” 宋执梳扳正自己的头,剪出来的两个小洞刚刚够看得清眼前的东西。 她伸出指头,由于被红布遮挡了视线,略显迟钝地数了数。 嗯,三个小混混 很好,正中她的下怀 “女人,我,紫电。”领头的紫毛甩了甩头发。 “我,黄鸡。”黄毛紧随其后。 “我,红牛。”红毛接着垫底。 宋执梳很想问后两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如此清澈,清澈得愚蠢,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估计他们大哥起的,衬托他的紫电。 见宋执梳不说话,动作可疑,紫毛靠近了些,身上的烟臭味酒臭味混合着低廉的香水味直接让她干呕了起来。 “哦?被我的帅气,迷昏了头脑?”紫毛邪笑,剩下的两人喊着“大哥威武。” 老婆婆有些不忍心看这么清纯一小姑娘被他们调戏,又有心无力。 这三个人在这一片横行霸道惯了,家里在当地有几个臭钱,在这儿,钱就是上帝,所以胡作非为,远远近近的小姑娘都被糟蹋过来了,以至于许久都没有过打扮漂亮的小姑娘上街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小姑娘举起了细白的手,比了个中指。 第66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5) 紫电还没来得及伸手碰她,就被迎面竖起来的中指给弄懵了。 他远远地就看见了这小姑娘。 因为距离问题,没看清长什么模样,但是白白嫩嫩、瘦瘦小小的,看着就让人怜爱。他迫不及待想要凑近看看,小姑娘就一把套上了大红布,看着还是煞是可爱。 结果不声不吭就给他了一个中指。 紫电不太高兴了。 他喜欢美人,更喜欢乖巧可以折弄的美人。 既然来了他的地盘,那就只能算是她运气不好。只要他爹在,这里就是他做主。 在心里冷冷一笑,紫电正要发狠话,就见宋执梳轻飘飘地往旁边一扑,就拉住了正要路过的遮隐严实的黑衣男子的胳膊。 说是黑衣男子,他也不太确定。 因为看这修长有型的体形,估摸着年纪不大,和他们应该相仿,可是又有着淡漠却摄人的浑厚而阴暗的气魄。 他警惕地瞪着眼 要不是宋执梳突然拉住这人,他甚至不会注意到还有个人路过。 那人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如怜神般垂下,其中翻滚的却是骇人的深寒冷血。 他正要毫不客气地伸出拳头一把捶开这碍事的东西,戴着个红布的小姑娘却因为他的出现显得尤为兴奋,甚至开始手舞足蹈,只不过一直没放开抱着他胳膊的手。 闽修则狠狠地拧眉,释放的寒气如冬至极寒,使原本蒸蒸日上的暖气瞬间凝冰。 他彻底烦了,直接伸手想要掐她脖子,就看见小姑娘高高兴兴地从小挎包里拿出来一本极为眼熟的笔记本。 他的手如定格般僵在了空中。 宋执梳圆滚滚的眼睛只看得见黑瞳仁,却隐隐反射着棕色的光,煞是好看。 闽修则不知道他现在要做什么反应。 他垂着眸,又有身高加持,以至于除了他注视着的宋执梳,没人看得清他眼里翻滚的云浪。 他定了好一会儿,又抬目看了眼一脸蒙圈的三人组,再重新看向宋执梳,压低声嗓,简洁道:“你的,朋友。” 宋执梳知道他想说疑问句,只不过被压了过去。 可是 他娘的,你的朋友!! 她这么可爱漂亮,哪里来的三个土拨鼠朋友! 于是,宋执梳停止了刚才的手舞足蹈,把手上的笔记本背到了身后,一动不动地盯他。 “………” 闽修则知道,他好像又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和在教室一样,他也和早上一样没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紫电看着他们,总觉得有种别人都插不上话的气氛。那是一种,无形的,却压抑的气压。 可是他已经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小姑娘就这么抱着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他就咬牙切齿,于是不管不顾地指着闽修则,脸上的横肉抖动着:“你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快给我滚!要不然我打得你奶奶都不认识!” 闽修则兜帽下的脸神色淡漠,可眸温却愈发下降,甚至隐隐闪烁着猩红。 哦,一定不是朋友了。 他面前这个傻子这个蠢b样,哪里会有这么没脑子的朋友。 他嗫嚅了下唇,终究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丢出了两个字:“回去。”,就要抽出胳膊走开。 可宋执梳不干,拉得紧,于是被他拖着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闽修则忍无可忍,正要给她一个暴栗,宋执梳就把藏在后面的笔记本塞到了他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闽修则没想到这东西不能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能够这么……蠢。 宋执梳:但凡他在东西前面加个小,我们就是甜宠cp了 白团子:但凡他在东西前面加个小,他就不是闽修则了。 他知道宋执梳聪明。 闽修则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去做什么秘密的事情的,她现在缠上他,就一定会被一些有心人盯上:惹不起闽修则,还弄不住这么一个小布丁?(宋布丁:?) 她的嗓音太有辨识度,只要不说话,不露脸,把那些废物甩开,没人知道闽修则旁边的是谁。 闽修则沉默片刻,认命地把手上的笔记本塞到宋执梳的小挎包里,眼睫微颤,就连锋锐的神光都被眼眶弯柔的弧度揉了个温和,一丝不苟地把她的拉链拉好,看起来奇怪又温馨。 “你要去哪。” 他冰冷机械的音声一起,周围人就禁不住颤了颤,觉得也太冷。可宋执梳却眉开眼笑,显得很开心。她指了指手上的购物纸袋,又隔着红布轻轻拍了拍小脸蛋。 闽修则皱眉,略艰难地体会着。 买…打脸的东西? 他有些迷茫,哪有这种东西,拳击套吗? “……” 宋执梳撇了撇嘴,指着他身后一家小化妆品店。 哦,他想起来了,什么品来着,抹脸的。 闽修则毫无感情地点了点头,推搡了一把宋执梳,动作不重,让她往前走,他在后面断后。 宋执梳看着他寰宇冰凉的眉眼,心脏跳了跳,面上狠狠地点点头,转身欲走。 紫电从来没有感到如此屈辱。他伸手指着闽修则的鼻子,这才发现对方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他便更生气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妈哪个道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想活命就别多管闲事!” 闽修则这才斜了他一眼,冷静自持得恐怖,和跳脚的紫电相比,看起来便更是沉定。 他的眼神恐怖而死寂,看得紫电发抖,他后退一步,放话道:“你等着!我这就让我爹找人来打你!” 众人:…… 无语 闽修则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跟上了宋执梳。 于是,寥寥无几的各大护肤品品牌专卖店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 两个包得跟粽子似的……兄妹?情侣?姐弟?不知道,反正一个活泼,加上大红布,跟过年似的,一个静默,加上一身黑,裹得严实,跟出丧似的。 那大红布好像是个哑巴,只会把不停拿产品,结账的时候都不说话,眼神如饥似渴地看着那些护肤品。 不过大红布挺识货的,丝毫无误地把所有好产品都买了去。 第66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6) 闽修则没想到就这些瓶瓶罐罐,却要这么多钱,他还以为是包装好看的水或者奶。 心里这么想,他平静地看着宋执梳把手中花花的钱给了出去。 宋执梳装好,走到他旁边,看了看四周,才小声道:“我买好了。” 闽修则低头,看着她手里装着一堆瓶子的购物纸袋。 “你是怎么来的?来做什么啊?”宋执梳戳戳他,声音被红布憋得有些闷:“这里离家那么远,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等你办完事,我送你回去。” 闽修则终于抬头看浑身都透着担当与责任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165的个子,却都是兽胆。 他不想多说话,就闭着嘴一言不发,挨着墙,像根木头似的杵着。 宋执梳不得不承认,闽修则在刻意伪装的时候,存在感真的低的过分。她每进一家店,大抵是无人注意到他,尽管他打扮得很显眼,身姿修长,却也不算瘦,宋执梳拉着他的胳膊时,甚至感受得到他干劲有力的肌肉的跳动。 这样的人,就算不说招摇过市,也应该引人怀疑的,但是往往都是她付过钱之后去找闽修则,那群人才吓了一跳看见那边还有个人。 宋执梳不知道他在等谁,也就蹲着和他一起等,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偶尔随性创作几句他听不懂的歌词。 闽修则见她过来,兜帽下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点什么,只是吐了两个字:“远点。” 离他远点 宋执梳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脸上的大红布,不满道:“嫌弃我现在不好看?” “我跟你讲,你个黑煤球可没比我好到哪去。” 闽修则移开视线,只觉得宋执梳现在才像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的样子。 之前总是觉得她太老成,明明那么小,甚至淡淡的婴儿肥都没有退下去,就是一副通透人间,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 他淡漠地这么想着,如水般冷冽地划过脑海,还未退潮,便听得一阵风吹草动。 周围早就没了人影,都赶紧回了家,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说让你等着,你还真等着啊!”紫电奇怪地指着从容站起来的闽修则,继而又抛在脑后,觉得就是个精神病,他拉了拉旁边中年男人的胳膊,指着闽修则,张狂道:“爹!就是他抢我喜欢的女的!你打死他!打残他!” 听到他张嘴就要别人的命,宋执梳蹙了蹙眉头,在紫电挑衅地看过来时,再次冷静地比了一个中指。 “……” 他面目扭曲了起来,指着宋执梳又恶狠狠地告状道:“爹!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的也打残!” 要不是逛累了,宋执梳都想跳起来给他扣波666 中年男人某种蓄尽了半生的精明和虚伪的温和,在看见闽修则一抬眸便定定地切在了他身上时,如看待待宰的鱼肉,顿时被拆得原形毕露,无处可躲,就这一眼,他后背便“唰”得出了一层薄汗。 他伸手便取了把锋利的匕首,在阳光下白刃映纷血。 在看到了目标之后,闽修则周遭气焰溘然一变,就要上前。 看见的动作,男人吓得后退了一步,一巴掌抬起“啪”得一声就打在紫电洋洋得意的后脑勺上。在紫电蒙圈的眼神下,又急忙伸手拦住全副武装准备动手的闽修则。 “这这这,这位先生!!”他护住脸,不顾外在形象地大喊了一声,可闽修则一旦看到目标,就如同定了时的机器,再听不下去他人一言一语。 男人心生绝望,大声道:“闽…!闽什么来着……!!不是!贵人!我同意把经营权交给你们!你别打我!别打!!” 闽修则这才制止住了脚步,浑身的气势一熄,又重归死人般的寂静。 闽修则的任务,每隔两个星期,就会以信的方式,让专门的人寄到他名下的一处偏僻无人的住处那里,同时,又以预告信的形式再寄给目标人物。不过大多数人都趾高气昂,只当恶意恐吓,当了个笑话。 等到闽修则上门时,他们方才心惊。 不过大多数人都想要挣扎,弄个鱼死网破。结果是,他们身边那些个虾兵蟹将,甚至都碰不住他,他便如鬼魅般闪到了老板身旁。也有人直接派当地警察做保护,不过他就像有什么神力一般,从来没有在警察在的时候迎上来过。 自然是少爷在这儿安插了眼线,还不少。 闽修则行动诡秘且迅速,从来不浪费时间拖泥带水,那些人嘴硬到时候他就打他们到什么时候,直到心甘情愿地把经营权以及一些他不明了的东西交出来。 中年男人表面笑脸相迎,心里面泪流满面。 闽修则的上头第一次给他的任务,就是这一片的大头,生意不算大,但是主要是前途好,人脉又广,当初接到了信的时候嗤之以鼻,笑掉大牙,结果没过两天就带着半死不残的半条命,拿着闽修则上司作为交换的钱灰头土脸地回了老家。 他们也就看一乐呵,没放心上。结果越来越多的兄弟遭受荼毒,他们表面看着重义轻利的,心里想的谁又知道呢?纵然万般不舍,他还是忍痛直接交了出去,免得白受一顿毒打。 可是还是满心愤恨 说真的,要是有枪那东西,他们早就把这晦气阎王千刀万剐了!可惜,在这个时代,枪支本就不发达而昂贵,在最上面坐阵的几个商家又控制欲极强地挣着垄断了枪支,他们这些小小的底层商贩,也就敢在水深火热的老百姓这里作威作福了。 他这个人,能教出来这样一个儿子,就证明年轻时也是为非作歹的一把好手,就这么放过他,实属轻了。 可是闽修则哪里能明白呢? 他只是一个屠戮机器,任务完成了便停,剩下的就不是他的事了。 这里的人根本不在乎哪个奸商死了走了,他们过的是生活,新顶替的人,卖的还是那样高的物价,还是一样的奸佞手段,对他们而言,毫无差别。否则,闽修则也不会如同他们的发泄口一般被唾弃:因为只有他,才能够满足他们的怨气。 如果闽修则的上面的元记少爷能在这小地方施舍些小恩小惠,制造些舆论,闽修则口碑逆转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过少爷为什么要做这些呢?非但少了利润,甚至有可能会被人顺藤摸瓜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给闽修则一条命已经是他的福气,还在肖想什么呢? 闽修则冷着脸,再也没看他们一眼,背过身去,消失在腾盛的春雾 这个世上 本来就没有爱他的人 第66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7) 宋执梳看完了所有人的一套操作,最后瞥了眼还没从自己要从“阔绰邪魅冷少”变成老家的“炕上黄土馍馍”中回过神的紫电。 这确实很难回过神。 他说呢,他平时再胡作非为,顶多屁股上挨一棍子。他知道最近他爹收到了什么,但是不肯告诉他,整天愁眉苦脸的。 但是他爹宠他呀,这次回家,他和他爹说一个打扮怪异,明显有目的而来的穿的跟耗子似的男的要抢他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他爹都准备一扫帚把他挑进河了。 结果在细细回味他描述的人时,神色大变,揪着他的耳朵就要让他带路,还领着一大批人。 他当时还窃喜呢:果然,他爹还是爱他的。 结果跟着一来,他啥都没了。 “爹…爹…”紫电不是个傻的,听到他爹喊“闽”的时候,就差不多白了脸了,还是苦着问:“那你带这么些人干啥啊?” 中年男人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老子不带这么多人,万一他觉得咱们这么小气看轻他,直接上来打人怎么办?!” “……” 宋执梳耸了耸肩,提着自己的购物袋小跑着跟上了闽修则。 她是知道这段剧情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毫无顾忌地来。如果她不来搅乱一下时间线,闽修则就会碰上开车带着肖乐薇来“变装”的安征。 美人在怀,豪车在侧,又是随处都难得一见的俊美高大,安征光鲜亮丽的模样就这般烙在了闽修则的心底。 他看着安征西装革履,又垂眸,毫无感情的墨眸落在了身上仿佛要融入腥夜的衣服与这恨不得隔绝外界、身处异类的作茧自缚,闽修则不知怎的握了握拳,忽而心头蒙上了层说不清的缠丝。 其实这一段在原文并没有花费大量笔墨,甚至是一笔带过,但是宋执梳却注意到,这是原文中闽修则第一次对外界显露出冷漠、决绝、萧杀外的情绪,看得她心尖都颤了颤。 所以她今天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暗暗揣摩了好几遍这段剧情的时间线,幸好被她拿捏得刚刚好。本身在这个地方高端消费场所就不多,宋执梳去的地方很容易和男女主撞上,也得亏是这种店面开得分化分明,他们也没碰上。 宋执梳很开心,虽然闽修则没有黑化值,但是她还是为闽修则少了片刻的难受而高兴。 她一回神,闽修则已经走远了。宋执梳赶紧追上去,骑上了自己的小自行车撵了上去。 “闽同学,副业看起来这么厉害啊。” 闽修则腿长,又因为个人性格走的快,宋执梳本身就懒洋洋的,就算骑着自行车也慢,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闽修则走路来的情况下还正好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没理她,宋执梳也习惯了,她的自行车已经骑得轻车熟路了,抽得出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轻咳道:“闽同学,你身上有钱吗?能不能先请我……啊不是,借我顿饭,我工资发了还你……” 闽修则这才扭头看她,看得宋执梳发慌,才惜字如金道:“你的呢。” “你没看见吗?都买我的宝贝了呀!”宋执梳笑眯眯地冲前面简陋的小框扬了扬下巴。 那里面的东西加起来,估计能买十辆她骑的这个破自行车了。 “一点没剩。” 宋执梳已经习惯了他用普通话的语气问问题,略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嗯”了一声。 “……”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 宋执梳眨了眨眼,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身上没有钱。 掀桌!用思考这么久吗! 她努了努嘴,道:“我不管,我饿了。” 还是温温柔柔的嗓音,甚至语气都像是春日不以深味只以轻颂的笙歌。 闽修则听了她的话,并无反应,只是薄唇启了启,轻吐出了声“呵。” 宋执梳:? 他连嘴角都没有动,可那冰凉凉的字眼却甩到了宋执梳的脸上。 宋执梳明白:爱饿死到哪儿饿死到哪儿 她就知道,陪她逛街,表现出来关心她,才不是为了她,而是看出了紫电是他的目标的儿子,陪着她以便于对方找来。 把她当枪使,却连饭都不给吃! 宋执梳冷哼,轻轻冲他呸了一声,紧接着立马加速前进,不给他追上的机会。 闽修则面无表情地想 好蠢 就她那个破烂玩具车,他想追,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走了也好 他停下脚步,忽而转过身去,凉薄的目光划过装作无事得拙劣的几条尾巴,唇角微不可及地扯了扯,却带着冰冷无垠的杀意。 他今天没动手,却总有人赶着来 天边燎火,衔接了片肆浓的霞晕 闽修则活动了下筋骨,杀戮欲望退却的眸子只剩下无边的雪。 地上连痛呼都痛的人横七八竖得翻滚着,他看着也无动于衷 想顺藤摸到那傻子身上,也得有本事 他觉得无聊,转身便走,徒留晚云在背影烧了个透彻。 走了多远,思绪就飘了多远 他总觉得有什么在牵着他,就在今天。 “闽修则!” 他停住,望了过去,就看见宋执梳从路边“蹭”得站起来,抿唇笑着看他。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愣什么?”宋执梳把怀里的护肤品重新视若珍宝地放进了旁边停着的车的框子里,拍了拍自行车:“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现在小朋友一个人在外面可危险了。” 闽修则夺了眼她瘦小的身板,没停多久,便转过身往前走去。 “闽同学,虽然知道你今天帮我并不是出于真心,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宋执梳探着晚霞,有事没事会搭他一句话。 相比较而言,闽修则可真是太沉默了,沉默得有些不礼貌。 宋执梳也不在意,叹了口气:“唉,得去蹭姜姨家饭了。” “自己不留。” 宋执梳的小度翻译上线了:自己不给自己留点钱。 她脸颊鼓成了包:要不是一直在注意男女主,根本没看自己买到了哪个度,她哪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第66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8) 小宋不开心了,她觉得她白等了,等来了一个白眼狼。所以等路经她家的时候,宋执梳停了下来,叫住闽修则,明知故问地问他:“你家在哪?” 闽修则冷漠脸,等到宋执梳以为他卡了的时候,他才伸手往自己后面指了指,他的手长,一指便是辽阔而寂寥的星辰衔接处。 宋执梳知道他“家”就在自己的右手边,也明白这小子肯定不会说实话,不过还是皮笑肉不笑道:“南边啊?” 闽修则看她一眼,道:“天边。” 小宋:“……” 她能说什么呢 宋执梳微微启唇,呆在了原地。 好……冷的笑话 她弯了弯唇,瞧着僵硬又奇怪,还是在尽力捧场:“哈哈……好好笑啊哈哈…小闽原来你还会讲笑话啊哈哈哈……” 闽修则神色辨别不出来喜怒,像平时一样,从喉间振出了声冷淡的“嗯”。 宋执梳:qoq 傍晚的风吹得人头都发胀,她这才意识到天快黑了,今天上午阳光明媚,所以温差也大,夜还没降,她便已然觉得有些发冷了,于是她冲闽修则挥了挥手,说出的话都被凉风刮得抖了抖:“天晚了,这么冷,你快回去,穿这么薄,别冻感冒了,下星期要全力以赴好好学习哈,我看好你!拜拜!” 她实在受不住这冷了,转身就跑回了自己家,连人都没送。 少年拂衣,如千里风幡,可又如黑云拢团。 他回神,朝将夜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24] 宋执梳在狭小的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听到这个提示音无奈笑笑。 小子,每次都加单数。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又累又舒服。 她看了一眼原主的厨房,只有一些保质期长的东西,胡乱兑莫着吃了顿一言难尽的饭,宋执梳今天睡得难得的早。 星野浮散,云荡飘悠。 宋执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昨晚吹了凉风,这床睡着又板硬,也幸亏是原主身子好,否则感冒是离不了的。 看了眼闹钟,七点过半。她觉得饥肠辘辘,可是一想到自己空荡荡的钱包,她又蔫了吧唧的。 虽然在闽修则面前说如姜姨家蹭饭,可是她又怎么可能真的去。本来一家四口就难过,姜姨又热心,这一去恐怕会把她以后的饭都包下去。 她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背都嘅吧疼,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穿衣服,在家里翻来覆去找,终于因为找到了两块钱而喜极而泣,立马下楼想买两个包子。 刚到楼下,宋执梳就看见姜姨站在大门口,一脸怒容。她好奇地走了过去。问:“姜姨?怎么了?” 姜初看到她,脸色缓和了些,还是指着门前的一片抱怨道:“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大早上往我门口堆这么多东西!一片乱!他拿我这里垃圾场啊!没一点公德心!” 这种情况,她一定不能唱反调。宋执梳正要与姜初同仇敌忾地骂这没素质的人,定眼一看,却觉得不太对劲。 地上堆堆散散了一大片,看上去狼藉又肮脏,第一眼确实像垃圾。但是仔细一看,上面随风飘摇,还时不时被刮得簌簌作响的,分明是她心心念念的包子,不过数量太多,居然一大包。底下的就是一些没什么影响的箱装泡面、零食,一片杂乱。 “小宋!你说!这怎么办!”姜初气呼呼的:“要不我报警!” 宋执梳一把拉住她,眼神飘忽,道:“这…好像是我学生…嗯…扔给我的。” 她想说“送”的,可是一想,扔这个词,可贴切多了,她甚至能想象到闽修则臭着脸一箱一箱往门口扔的场景。 看着姜初发愣的亲切的脸,宋执梳只好把昨天的事托盘而出,只说是两个人碰了面,闽修则帮她提东西,又知道她没钱这些,其他的,一概不提。 姜初听了,眼眶都红了,抹了抹眼角,痛哭流涕:“这孩子!这孩子!绝世好孩子啊!” 宋执梳硬着头皮也憋出来了两滴泪。 姜风丞听到声响睡眼朦胧地出来,被恨铁不成钢地姜初一巴掌拍到了后脑勺,一脸蒙圈。 后来宋执梳花了很长时间搬上去,中间不得不麻烦姜风丞。等到把客人送走,她看着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逼仄,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又怎么会感到厌烦累赘呢? 宋执梳一手拿起一个包子,微微苍白的小脸蛋快笑成花了。 原主家的冰箱特别小,又幸好是她同时也很穷,所以冰箱很空。宋执梳把所有需要冷藏的食品放完的时候刚好够用。 说实在的,这件事真的是出乎宋执梳的意料,甚至称得上是意外之喜。 就闽修则送来的这些东西,够她吃上一阵子了。 “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新来的小职员欲哭无泪地给面前冷气阵阵的闽修则道歉。 她第一天上班遇到了第一个顾客,看起来就这么不好惹。他买的还都是些速食食品,看起来还这么年轻,肯定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无业青年。结果她害怕地手一抖,把闽修则的卡,多刷了一个0。 “……!!!” 幸亏是闽修则原本买的不多,加了一个0,数目也不算是天文数字。但是对于食品来说,也绝对不算少。 她是真的害怕这人打她。 闽修则皱眉,低头看了眼她青涩惶恐的脸,黑浓的眸子看不出什么色彩。 他没说话,只是出了这个商业楼,去买了堆早餐,回去的时候,小职员都看傻了。 她第一次要用“堆”修饰早餐。 闽修则雷厉风行地开始挑,看都不看是什么,只要是吃的、速食,他就直接扔过来,直到把多加的0也花完。 小职员第一次就完成了一个大单子,但是她觉得已经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创伤,出于职业素养,她硬着头皮问:“先生,这些…您…确定都要?” 闽修则冰冷地“嗯”了声。 他想到要把这个烂摊子送给哪个傻子了。 小宋:莫? 第66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39) 美美地吃了顿早餐,宋执梳就窝在家里没打算出去。一呆就是一个休息天,直到第二天要去上班。 她在管教闽修则的同时,还要给他很充足的私人空间,否则,习惯了阴暗与佝偻将近十八年的少年,怎么可能会一下子就适应呢?说不准还会反弹。 这么想着,宋执梳闭了闭眼,陷入短暂的睡眠。 不知道是不是和闽修则学的,宋执梳现在很喜欢睡觉。或者说,不睡觉也可以,闭上眼,让意识漫无目的地飘一会儿,她就觉得很美妙。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宋执梳学的,闽修则慢慢好学了起来。新的一星期,是从周日下午开始的,宋执梳一点也不明白这个制度,觉得又浪费时间又浪费心力——还浪费电 闽修则在这个时候从来不来,宋执梳也想象的到。不过从第二天开始,他直接把上星期91分的睡觉和学习的时间砍到了73分。 这在每天都在为学业焦头烂额的同学眼里是不算什么的,毕竟他们平时不敢招惹,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觉得是一时兴起:闽修则是怎么进来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就算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他们也不太好相信他是认真的。 白优不一样啊! 她不禁垂泪,激动地哭了出来:“大锤,你看闽同学,为了宋老师,闽同学居然都在努力学习!” 王大锤挠了挠后脑勺:“真好,真好……可是他看得懂吗?” 由于上次宋执梳来做老好人,把闽修则扶出去了,而闽修则也没有一拳把宋助教打晕,他们对闽修则改观了一点,但是仅仅是一点点,微乎极微,不过也敢小声聊天了,倒是多了些活力。 白优觉得自己作为班长,于情于理都要去帮一把,于是决绝地走了过去,但是还是离得很远: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像宋执梳吃饭一样离他那么近。所以,她加大了点音量,问道:“闽同学!” 闽修则还没来得及反应,听到熟悉的三个字就看了过去,眉目还沾着不耐的寒戾,吓得白优浑身一抖。 他眯了眯眼,勉强认出是他们班的班长。 原因是,宋执梳提起过,她总是很聒噪,一件事情能翻来覆去说好几遍,还说白优未来一定会成为很棒的记者或者是作家。 回忆就此终止,他凉声“嗯”了句,再没回应。 “你…你需要帮忙吗?我看你…很苦恼的样子……” 闽修则没等她说完,把自己崭新得不像话但是却是宋执梳费尽心机才搞来的化学书竖起来,神色冷漠地指了指上面。 白优以为他在问题,可是仔细一看,却看出来他是在指一个字。 白优:……… 她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闽同学…你…连这个字都不会念吗?” 闽修则毫不脸红,也不觉得丢脸,冷着面庞点点头。 白优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座位上,突然叹了口气,拍了拍李大锤:“以前我觉得你无可救药,现在……大锤,加油!” 大锤:? 把她打发走以后,闽修则自始至终也没什么情绪。他从抽屉抽出来本简雅的笔记本,翻了翻,果不其然在上面找到了同一道题,上面公正漂亮得标注着拼音,一览无余,他看了遍便大致知道什么意思了。 合上书,他掩遮住眸里涌动的冷潮。 宋执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一副深沉的模样。 “闽同学,思考人生呢?” 这才是熟悉的语调,熟悉的“闽同学” 闽修则回头,素淡地瞟了眼她永存的温柔笑意,便缓缓趴了下去,进行他7分的睡觉。 “好不礼貌啊,”宋执梳低声抱怨,为了不打扰到前面的同学,她凑近了些,也只是一些,笑着变出了一本笔记本递给他:“不过宋助教人美心善,不和你计较。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在词汇储备量上,我给你整理了一些我自己写的诗,很浅显易懂的,你学累的时候可以看看,多会一些生词呀!” 虽然他73分的日常生活,并不会给他学累的机会。 闽修则勉强直起来腰背,整个人洋溢着懒散的清冷,可黑耀的光眸却又盯她。 宋执梳已经被他冷漠刺骨又阴凉的目光看得习惯了:她总会莫名其妙习惯反派的很多奇怪的东西。 搁置在他桌子上,宋执梳不想打扰他休息,便冲他挥了挥手,无声说了句“拜拜喽”就转身。不过一步三回头,生怕他扔了去,于是,用了漫长的时间,在闽修则无语的脸色下笑着出去了。 闽修则看着那又一个笔记本发起了呆,最后犹豫不定地拿了起来,缓慢翻开扉页,每一个字上都有拼音 第一首 红 闽修则干练地拼出了这个字:他已经认识它了。 可是看着这个题目,他就觉得晦涩,心里觉得烦躁。想了想她秀气温婉又精致的面颊,再浅显易懂,终归还是有文学气。 和他格不相入 闽修则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眼光折射出沉浓的阴,强制自己读了下去 今天 我吃了一顿红萝卜粉条 我很开心 但是又不太开心 因为 红萝卜粉条 没有粉条 “………” 里面有零星几个他不认识的字,但是少之又少,结合着拼音把整首诗念了下来,闽修则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接受,他缓慢而深沉地翻开了第二页 萝 今天 我又吃了一顿红萝卜粉条 我这次真的很快乐 可是又突然很难过 因为 闽修则昨天冷漠地讽刺我说 我像个萝卜 “………” 他想起来了,不知道是在哪一天,宋执梳滔滔不绝地和他讲一大串红萝卜是什么样的人间极品,他睡得不安宁,直接说上了这么一句。 她还写进了她的文学作品。 深吸一口气,闽修则手微微颤抖,再翻一页 卜 今天 我又又吃了一顿……… 闽修则猛地合上,胸口起伏 傻子!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27] 第66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0) 宋执梳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真心,感动了闽修则。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就每天去问闽修则讨要她的诗集,美名其曰:每天都要更新,不能让小闽想读的时候读不到。 闽修则太阳穴抽了抽,觉得头疼。 人生苦苦几十载,他又为什么要每天接受着诗的荼毒呢? 他也想过直接把这本书扔给宋执梳,再也不收。可是每天一写完,她就兴冲冲地专挑他睡觉的时候来送,他一起来就能看见那本诗集板正地躺在他的桌子上。 “……” 闽修则忍无可忍,终于,在星期三晚上的补课,他冷冷道:“别给我,你的诗。” 宋执梳刚刚喜眉眼笑地摊开物理课本,就听见了这么六个字。她的笑容渐渐平静下来,眉眼依旧温和,可却撇了撇嘴。 “你,不喜欢我的诗?” 闽修则毫无波动地“嗯”了声。 宋执梳合上物理书,不说话,似乎是生气了。闽修则也无言,完全没有觉得伤了她的心的意思。 他看着宋执梳娟秀漂亮的脸转过来,十分认真道:“那我就不给你补物理了。” 闽修则无甚感情地勾了勾唇,眸子深黑:“哦。” “我们来讨论一下我的诗。” 正要收拾东西转身就走的闽修则:? 宋执梳见他要起身,焦急地拦住,气着瞪他:“别走呀!你肯定是还没有理解我的风格!你要是理解了,肯定觉得是绝世好诗!” “………” 闽修则定定地看她,没好气地把拿着的东西一甩,坐了下去,眉眼不耐。 宋执梳笑着坐了下去,从他的抽屉里拿出来她的诗集,细细抚摸了一遍,感叹到:“小闽,你看,你保存得多好。” 闽修则扯唇:“因为没看过。” “………” “那也是进步嘛,你之前没看过的教科书都在垃圾场呆着呢,小梳肯定特别高兴。”宋执梳很会鼓励自己,顿了顿,又解释道:“这本诗集的名字,小梳。” 小叔? 怎么不再写个小姨凑个cp啊 算了,写了还是给他看 闽修则看都没看一眼,依然平静而深幽地目视前方。 “你看,第一首诗,红。”宋执梳声情并茂地读:“今天!我!吃了一顿~红……” 闽修则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暴躁地抽走她手里的书扔到了桌子上,对上她哀怨的圆眼,一字一句,强说道:“我,不,看。” “你肯定看过第一章,”宋执梳笃定道,问:“你没觉得,你看过的诗里面你不认识的字,现在都特别熟悉吗?” 闽修则没搭理,眼睫懒懒地搭在办阖着的眸,可却忽而心头一震。 何止,说不定他现在都可以默写下来了。 他掀开眼帘,看了过去,宋执梳立刻绽放了一个柔似春风的笑容。 傻子 他手指微蜷,却还是将安静的小梳收起来,停了停,动作粗暴地主动翻开了物理书。 不得不说,宋执梳的理科学得很通透,或者说,原主学得很通透。这个地方教育不太发达,连带着老师的教育方法也是如此,不过在鹤缄那个位面,原主也是学的理科,且十分擅长,带到这里,也无甚不妥。 等到一个小时过去了,闽修则还在写题。 宋执梳已经把他的物理基础补得差不多了,现在时间不容许他们追求题量,只能追求效率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闽修则确实天赋异禀,否则也不会这么快。 走的时候,王大爷还在练戏,他们已经快看他练了两个星期了,除了嗓子越来越哑,其他的倒是没听出来差别。 “王大爷!又好听啦!”宋执梳弯弯眉,勾得月亮漾魂。 王大爷笑得跟花儿似的给他们开门,期间眼神炽热地看着闽修则,就差把“夸夸大爷”写脸上了。 可惜,闽修则从来学不会宋执梳甜得蜜人的社交能力,犹豫再三,严肃而冷酷地冲王大爷点了点头。 大爷:呵 闽修则已经习惯了先把她送回家,倒也不是关心她,只是每次送她回去,她都会因为穿的薄而瑟瑟发抖,却还是强挤出来一抹笑容,压着发颤的嗓子和他东扯西扯,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用劣质的手段或者借口跑回去。 嗯,看着很解压。 闽修则看着她抱臂跑回去,把刚开门的姜初惊了个满怀,开始眉慈目善地嗔怪她,俨然自己把她当成了很好的邻居。 她似乎还要出来看他,闽修则却已然在瑟瑟萧风中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 他还是不喜欢,甚至逃避别人的善意。 他好像天生就和这些相克。 闽修则满目淡然,渐渐消弥在怅惘的春色。 说实在的,他很喜欢物化生,数学,他喜欢冰冷的数字,喜欢不会跳动的符号,喜欢理性而不掺杂任何主观情愫的高傲的冷漠。 语文 他无感 他对任何需要过多投入感情的事情,都有种失味的遗失。 不喜欢语文 教语文的人呢 他脑海里倏而蹦出了几个字,快得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他在风中缄默,忽而扯了下唇 是个傻子 不想喜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0] 他们两个这样的相处模式使时间流去得非常快,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夜晚的孤灯,工整的拼音。可是这些都在不知不觉中为他铺了许久的路,在月考之前,闽修则已经能勉强听进去一堂课的三分之一了。 当然,仅仅局限于数学,英语,物化生。 [你直接说只有不听语文呗。] 宋执梳恼羞成怒:闭嘴! 这让宋执梳很挫败,闽修则对语文的所有热情只有练字,练字,其他的,一概不管。《兔子》那节课,说白了,只是因为是他的启蒙课,才会对其有些耐心。 一开始,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哈皮男主安征,但是后来补课的时候,闽修则说什么都不好好补语文,像走火入魔似的补物化生。 作为他真正的第一个语文老师,宋执梳很伤心。 不过这份伤心并没有在月考的时候表现出来,她给闽修则打了打气,安抚道:“小闽,你不要因为老师和那个酸话梅的事情影响心情或者有压力,加油!” 闽修则淡薄地看她 哦,要不是她说,他都忘了这回事了 第66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1) 考试时间,宋执梳比所有人都紧张。 这次考试的座位是按入学考试分的,闽修则毫无例外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当然,他没什么感觉,这个地方的任何角落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睡觉的场所。 宋执梳在紧张,其他的老师、同学在心慌。 闽修则居然会动身去考试?! 这件事情带来的冲击有些大,可比上次说他跑大老远把一个商人差点揍死的冲击大,就算是在考试也有些骚动。当事人却一点也没反应,找到一个空隙就开始睡觉。 第一场语文,闽修则揉了揉脑袋,接过前面同学发抖的手传过来的卷子,皱着眉动了动手,不语凝视着“语文”两个字。 他伸手,按着宋执梳昨天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位置生疏地写下了宋执梳教他的他的名字,楷体漂亮而狠厉利落,很是抓人眼球。 虽然宋执梳已经让他习惯了几天,但是乍一看到密密麻麻的不带拼音的字,闽修则还是太阳穴跳了跳。 他闭上眼,想睡觉,可是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来宋执梳临近考试时来找他让他一定要放轻松可自己却紧张兮兮的样子。 闽修则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不爽地看着第一个论述性文本。 谁告诉他这他妈一大串是给人看的吗? 他看不懂几个字,干脆直接把选择题蒙了上去。再往下看,实用类文本。 “………” 有病啊! 又是“唰唰”几个蒙上去,闽修则突然感觉很轻松很解压。 下一道题,就是宋执梳说的和《兔子》差不多的小说了。 这个小说语言比较简单,但是篇幅还是有些长,他耐着性子看了三四遍,也只能看懂四分。 选择题,他连蒙带写地选了一个。 接下来就是问画横线的句子环境描写的作用。 就这样半纠结半不耐烦地写,闽修则终于写到了作文题。宋执梳其实也没想要让他写出来作文,太难为他了,她自己都于心不忍,于是就只是和他大致说了下作文的格式和一些必要的内容,剩下的就没再提。 闽修则看了眼钟表,因为很多问答题他都没写,所以剩的时间很长。他又没事干,就开始捣鼓作文。 等到第一场考完,最后一个同学收卷,闽修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收。他的前桌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声音都发颤:“同…同学…卷卷卷…卷子…我我我我…我帮你…收收收……吧吧吧…” 闽修则放开摸着卷子的手,前桌却看了眼他的笔,然后更为震惊地麻溜地跑。 这笔是今早宋执梳给他的,说很好用,他也没看,考试的时候也没注意,现在看过去,外壳是一个粉嫩的少女,漂亮而娇嫩。 闽修则:……… 后面的政史闽修则就没有来考了,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被打击了自尊心,恼羞成怒的时候,下午考数学时,他又翩然而至,气定悠闲,冷若冰霜。 这次诡异的考试结束在第二天下午,闽修则刚出去,班里就炸了锅了。 当然,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考完试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宋执梳没有再让闽修则补课,而是在所有人走完之后,照常去找闭目修神的闽修则,笑眯眯地邀请:“闽同学,考试辛苦了。我请你去吃饭呀!” 闽修则没回应,可眼慢慢张了开来,平静看她。 宋执梳很快明白:不补课? “考了场试,干什么这么急呀?”宋执梳努了努嘴,笑道:“我们去买烧烤,我请客。” “你,没钱。” 他凉声开口。 “………”宋执梳笑容僵了僵,倒是忘了这一茬。 “哈哈哈哈……不愧是闽同学呀哈哈……记性这么好哈哈哈……这么关心我哈哈……” 胡溜八扯的功夫,真是一绝。 闽修则再次闭眼,不想和她浪费时间。 宋执梳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唉声叹气:“为啥我没钱啊?我原本看你这么努力这么辛苦地为我争荣光可真是一腔热血啊!你都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你在认真答题的时候真是泪如雨下,在那个瞬间,再也没有任何人会比我很感动,而且………” 她的嘴 好像机关枪 闽修则这么想,而后再次斜她一眼,深沉地吐了口气,站起身,宋执梳那边还没有叨叨完,拉着他想让他坐下继续听她叨叨。闽修则无语,从兜里掏出几张大红钞票,动作不耐地塞到自我感动、眼泪汪汪的宋执梳手里。 小姑娘愣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走!小闽!我请你吃烧烤!” 九点多的星空已是哀漠般的黑,从不远处的青山的脉搏撕裂的口子中冉冉挂起了盏琉璃月灯。 这里其实有些冷清,但是晚上还是有些烟火气。他们刚出校门,宋执梳就伸手,严肃地拦住了闽修则:“等等。” 闽修则看着她从似乎每天长在她身上的小挎包里拿出了两块大红布,兴高采烈地递给他一块,美滋滋道:“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能用到,给。” “………” 闽修则太出名了,这个时间的烧烤摊又会有不少学生,她怕引起什么争端,于是很早就备了一个同款可爱大红布。 闽修则拿过来就套头上了,否则又要听宋执梳的叨叨叨。 聒噪 宋执梳得偿所愿地和闽修则去玩耍了。 于是,在这个平静地夜晚,有两个大红布魔鬼横扫烧烤摊,他们两个一大一小,一壮一瘦,看起来太有震慑力,根本没人往闽修则想。 可是宋执梳还是觉得他们有点扰乱市场,买完烧烤就带着闽修则悠悠哉哉地去了不远的山。 夜黑风高的,他们离他们的小地方越来越远。 “小闽,摘了吧,闷死了。” 闽修则立刻摘下来扔给她。 “小心点,下次有用处的时候还用呢。” 宋执梳谨慎地收好,喟叹着烧烤的美味。 “你喜欢吃烤鱿鱼啊?”她看着闽修则面无表情地吃着一串一串的烤鱿鱼,道:“下次我再请你吃。” 说得好像这次花的你的钱一样。 第66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2) 宋执梳最后领闽修则到了矮山的山头。 繁星四布,点缀在浓黑的乌夜,清风扶柳枝,吻其中腰侧,拨得春意四散,星罗棋布得点点汇集,寄了密稠的席卷而来的星景几点零碎的柔情。 “星星。”宋执梳出声。 “嗯。” “还有月亮。” “嗯。” 他懒洋洋的声线被快发酵出丝绸的清润而质感滑顺的林空勾出了颗粒。 宋执梳嚼着烤土豆串,随意挑了块石头坐在山头,身后是幽暗的密林,见他也找了块石头,眯眼抬头,看着闪亮的繁星,勾头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真好说话。” 这次闽修则没回答了,只是无声轻呵。 或许是,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考试后的滋味。听到最后一个考试的铃声,他会忽而体会到一种惬意的松弛感。他也有些恍惚,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知道那些在脑中横过的数字与符号,在第二天会不会一去不回头,销声匿迹。 他不深不浅地呼吸着山林的倾情,继而又看着万里清朗的星空。 漂亮得令人无话可说。 他很久不看星空了。曾经在他最缺钱去帮人家打人的时候,经常被打得不可动弹,只能躺在地上无力地苟延残喘:这个时候,他就会迫不得已去欣赏美丽的夜空。 去找星星。 老乞丐说,好人死后会化作一颗星星,继续为人类的温情添火。 他那时候在等待死亡,流逝生命,他只能去数星星,去找老乞丐的星星是哪一颗。 都一样 对,星星都一样。 他模糊不清地想,紧接着似乎是无尽的休眠。 旁边卡兹卡兹的咀嚼声打断了连绵成线的回忆,他看过去,宋执梳正咬着一颗鲜翠的青菜,见他看过来,眼睛随着星斗转移忽闪又泯灭哀寂,抿了抿唇,摇摇头,表示已经没有了。 闽修则突然很想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已经好久没有正常地笑过了 没事,笑和痛应该都一样,熬熬就过去了。 宋执梳没和他说太多话,他们各自赏景。不一样的人看一样的景色,也会情随境迁,可终归谷岳不同道,如何也并不了身到天边。 她喜欢他们这样,很舒服。 不过小宋还是很想说话,所以他们也会有短暂的交流。 比如 “小闽,你看这个星星,和他们这一圈连一起,”宋执梳指了指,正要说话,那边闽修则先声夺人,口吻淡漠:“像红萝卜。” 宋执梳惊异地瞪大眼,觉得不可思议:“小闽,你主动搭我的话了?!” 闽修则又不搭理她了,可是宋执梳还是觉得开心。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宋执梳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觉得身心舒畅,她走到闽修则身边,轻轻拍了拍他:“走啦,下次再来看。” 闽修则回头,只见黛山泯然,饧她衣衫。 他其实有很多想问,因为宋执梳对他做的很多事情,实在是太奇怪、匪夷所思,可是如果把这些放在她身上,便又觉着理所应当。 他还是咽了回去,整理了下衣裳,为她下山开路。 把所有,都归回无音的风。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3] 回去的时候,宋执梳又是被晚间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和闽修则东扯西扯了几句,她就抱着自己柔弱的身躯跑了上去。 不过她觉得神清气爽,一整天的劳累都一扫而空。因此,她睡了一个很好的觉。 第二天就是讲卷子的时间。这套题出得简单。宋执梳虽然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但是因为安征一看就不是会耐心改的了卷子的人,这个任务就交给宋执梳了。 这个时代都是人工改卷,宋执梳本身慢吞吞的,改了半天也差不多改完了。 所以在下一天,成绩就出来了。 6哥除了星期六放假的时候来一次,其他时候基本不来,所以成绩单先给了宋执梳。 梁声玉注意到宋执梳的手有些发抖,又看见她故作镇定但又明显透露着紧张的面孔,安慰道:“执梳?酸梅又不是正儿八经和你打赌的,你不用这么紧张的。不过只是个考试而已,没事。” 宋执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还是不太敢看。 和酸梅的对峙,她原本就是借一个跳板,输赢她都无所谓。她主要是担心闽修则的成绩,如果这次成绩出来不理想,她真的很害怕打击到闽修则的自尊心。 徐红杏看不下去了,一把扯过她手里的成绩单,一贯轻佻随意的语气:“不就是个成绩单嘛,我帮你看。白优…哦,那个白白净净端正的女娃娃是吧………哎呦,全校第三啊!”她乐呵呵地笑着,一路向下看。 这次不易不难的考试很适合3班这些天资中上或中等但是勤奋好学的学生,有好几个都超常发挥。 “李大锤…锤子也进步了啊,不错啊!最后这个,闽修则…” 徐红杏突然沉默,动作迅速地把手上的成绩单一甩就甩到了宋执梳面前,一脸震惊。 宋执梳知道闽修则这次肯定脱离不了班级倒数第一的位置,毕竟他连政史地都没考。 可是看徐红杏的模样,她惴惴不安地拿起成绩单,找到闽修则的名字往后看。 语文39,一个宋执梳意料之内的数字。 数学50,英语43.5。 主科都在宋执梳的理想之中,跳过政史地的三个零蛋,直接看向物化生。 “………” “?!?!” 宋执梳也一把扔开成绩单,露出和徐红杏一样的神色。 徐红杏看她,吞咽下了口水,问:“这……可信吗?” 物化生,这次出得挺难,不算是难不可攻,但是也有一大片的抱怨声。 结果闽修则“框框”三科都上了50,尤其是物理居然考了60。 宋执梳和她面面相觑,眨了眨眼。 她看过物化生的卷子,对于原主这种理科高材生拿满分也不在话下,可是她对闽修则的期望是每科上40就可以了,她还害怕这个期待实现不了,又压到了35。 她忽而笑了 觉得每一个毛孔都是开心的 第67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3) 闽修则的成绩传的很快,大多数人看到语数英的成绩时都不屑一顾: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考了场试,就这三科分数加起来还没大佬一门考的好。更不用零蛋的政史地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场浩大的八卦都只是徒有其表。 直到他们看到了物化生。 “………” 这个分数和年级里面针锋相对的那些个理科大佬相比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突出,这次物化生合分最高分是247。但是闽修则的这个分数也足够一众为了理科框框撞大墙还是刚刚及格的学生哭的了。 毕竟这些还建立在一个标准上:闽修则,认识的字,很少。 他们都觉得一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作弊!绝对作弊! 他们有这些思想可太正常了,宋执梳都有些怀疑。可是看到闽修则目空一切、阴暗冷淡的面庞,又立刻抹杀掉这个想法。 因为闽修则将近300分的加持和全班的努力,3班和5班最后的平均分居然打成了平手。 这让5班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他们是高一相对好的一个班,刚进高中的时候就坐稳了这个名誉,也是公认的事实。他们知道3班本来实力就不差,但是要是想高过他们,也得费点劲。 再加上虽然是平手,但是黄梅仍然觉得有失颜面,气的在班里发了一顿大火,让学生心里也火急又恼怒。 学生嘛,遇到成绩上的事情就总会失去点理智,他们一直认为是3班输不起,才让闽修则作弊的。 虽然300多分在他们看来根本上不了台面,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三百多分是至关重要的。 一时间5班到处宣扬,流言尽起,说3班为了赢让闽修则作弊。为了给他们新来的助教长脸自己的脸都不要了。 一开始宋执梳也没有太在意,学生,正处于青春期,压力大,有点磕磕碰碰很正常。结果见她不争不抢,3班班主任也不来,像是做贼心虚似的,5班气焰更盛,话越传越难听,甚至直接找校长说要把闽修则的成绩作废。 最重要的是,黄梅坐视不管,甚至煽风点火,明里暗里指桑骂槐。 宋执梳开始不爽了。 风波没有熄平的趋势,宋执梳藏着自己的情绪进班里,班级的气氛也有些压抑。见她,白优眼眶一热,想和她说些什么,正巧下课铃响,外面开始嘈杂,5班要去厕所就要经过3班,他们若有似无地看了眼3班里面的情况,在看到宋执梳的时候,就会凑一起翻她白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宋执梳转过身去,抱臂看向那群学生,眸温渐冷,就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明明是圆润温柔的眼型,却锐利如新刀,刺得人心头一寒。 她没有一点要避讳的意思,甚至站到了门口,直视着他们,大部分人见她这样都会熄声,不过有那么几个学生是刺头,大声而若有所指地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其恶心程度简直不像是学生口中说的话。 宋执梳站着听了一会儿,才拦住了一个跟着口嗨的男学生,她冰冷的容颜又重新噙上了笑,可是和之前温和易近的笑容截然不同,这笑高傲又轻蔑,微微挑着浓黑的眉尾,宋执梳闪烁着碎冰的眸子微眯:“同学,你考了几分呀?” 温温柔柔,吴言侬语,可每一个音节都韵味着难语的讥讽。 那男的没想到宋执梳敢拦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哦,我记得你,”宋执梳声音陡冷,轻呵:“1班的最后一名,280多,就差一点就超过我们班一无是处的闽修则了呢,真可惜。” 这个年纪的男生最受不得自尊心受挫,脸色一下子差到极点,不顾朋友的阻拦就回了难听的几句嘴,他越说,宋执梳笑得越开心,就算后面已经不堪入耳,她也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可周围人却觉得遍体生寒。 最后是李大锤听不下去了,冲出去揪住那男的的衣领,眼气得通红,整个人都暴躁如雷:“你他妈的再哔哔一句试试?!” 那男的瘦高,跟甘蔗似的,根本不敢和李大锤打起来。李大锤开了个头,原本压抑极了的3班一窝蜂地冲了出来,开始和他们撕,气势比那些只敢说小话的高多了,一下子将所有人都吓得默不作声了。 宋执梳控制着事态,把3班气哭一大片的学生温声叫了回去,他们很听宋执梳的话,抽抽噎噎地回去。 [宿主?你就这样息事宁人啦?] 宋执梳气清如兰,可实在是冰冷,和之前总是笑以待人的她天差地别。 冷哼一声,宋执梳出了校门。 息事宁人? 她的宝贝们受那么多气,她不让那群欠砍的小屁孩付出代价,她就不姓宋。 这场闹剧又闹得很大,等到下午差不多平息的时候,宋执梳回来了。 她笑着站到本就面积不大的高一教学楼下,高举手上买的扩音大喇叭,顺便按下录音笔,响彻云霄的声音立刻弥漫整栋大楼。 她放的无一例外,都是她从谣言开始的时候录下来的一些学生的只言片语,有公正的,有不平的,还有恶心词汇无意义地堆砌的,甚至还有夹杂着黄梅挑事的风火言语的。 刚刚下课,还没躁动起来的教学楼一下子爆发了,他们争先恐后地窜出来,双目放光地看着楼下身姿单薄的倩影。 有些话被放出来,些个脸皮子薄的女生听了都捂耳朵,不知道还有人骂的这么脏。 黄梅第一个出来,上来就要抢宋执梳的扩音大喇叭,被宋执梳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笑道:“黄老师,好久不见,怎么这么狼狈啊。” 黄梅恨得咬牙切齿:其他人他不管,可是她尖锐的声音在里面太容易听出来了。 见放得也差不多了,宋执梳见好就收,冷漠的目光凝滞在黄梅身上,竟是让她一抖。 她把喇叭放在唇边,清澈温婉得如一江柔墨的声音便流泻。 第67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4) “我知道并理解大家的心理情况,但是你们是学生,我3班一整个班的宝贝也是学生。大家每天都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学习,你们有些人又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来对我的孩子们的成绩不分黑白地指手画脚?你们是对手,也是最亲密无间了如指掌的朋友。我的宝贝们为了为我争气,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包括闽修则。” “我承认他的学习资料和字帖都是我买的,他虽然起步比你们少了一大截,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一辈子就一无是处,他的努力不欠你们任何人!” 说到这里,宋执梳已经有些激动了。她平复了下心情,接着道:“我为了记录他们的日常,每天都会在班级后门给他们拍视频来记录,我敢说你们没有任何一个班能比得上这种学习氛围!如果你们谁不服,大可以来找我核实,只不过如果再毫无根据地乱传,我撕了你们的嘴!” 闽修则是为数不多的在班级里呆着没有出去看热闹的人,可是那声音穿透力太强,他想听不见都难。 想到宋执梳每天在后面逛来逛去,举着个他陌生的物品环绕全班:包括他,闽修则才懒洋洋地轻轻挑了眉。 宋执梳语毕就没再挑事,利索地下了台阶,扬长而去,只留下骚动的满山看课。 宋执梳怎么可能真的会预想得到这场不太愉快:的闹剧呢?她只是之前顺手买了个录像机,见大家这么努力这么上进,才突发奇想要记录一下的。 有胆大的或者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的,就跟着她进办公室,宋执梳十分大方地给他们看。她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于是把闽修则的很多镜头放了出来。 从角度和拍摄手法上看,确实是偷偷拍的。他们眼睁睁看着闽修则从字帖到拼音到公式到课本到习题。 他们突然羞得有点无地自容。 宋执梳的暴力澄清,终于让她摘掉“领操人”的帽子,堂堂正正地出名了一次。他们对闽修则没什么感觉,毕竟听说过他闻风丧胆的名号,他们怎么可能会觉得闽修则时洗心革面了呢? 与之相比,他们更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助教。 于是高一部经常性混进来一些高二高三的学生站在语文办公室门口张望,无一幸免都被徐红杏赶走。 她回到座位上,看着宋执梳欲言又止:“你……”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宋执梳会那么刚。 宋执梳回头看她,一如既往甜甜地笑了出来。 徐红杏:……… 好恐怖 这件事情最后也不了了之,校长也不能找她的事,因为当初3班的孩子被污蔑的时候,由于舆论压力和黄梅。她也没想过去帮3班孩子说好话,以为很快就过去了,她也不知道黄梅和她学生居然会变本加厉。 再者说。宋执梳的这一顿操作让原本压抑的校园有些转变了。 宋执梳把录音笔还给了在英语办公室目瞪口呆的肖乐薇,她看着面前浅笑盈盈的年轻女生,最后颤颤巍巍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傍晚吃饭的时候,宋执梳坐在了离闽修则一个座位的位置:她已经习惯了。而李大锤和白优也开开心心地端着饭菜坐到了她对面,后面又跟着一些3班的学生,原本门可罗雀的一列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剩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敢坐闽修则这一列的人,可不单单是因为宋执梳,还因为——闽修则也是他们班里的一份子。 他们忽而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碎裂。 宋执梳对他们的看法完全不在意,她晚自习的时候出去买了些小零食,回来课间发放了下去。中间梁声玉叫她出去帮点忙,她也没来得及单独给闽修则,最后还是李大锤汗颜着客气地放在了闽修则的位置上。 后者慵懒地抬起眼皮,不知带些什么般的情绪,紧紧盯着小兔子包装的糖,久久不动。 她下午说的话太多,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一众看客一拥而出,只留他经传于这空旷又逼仄的教室。他站起身,弯压惯的腿间窜出了惊风,他走到后门,耳边响着她坚定而上起的音色,冲过重重叠嶂挤压在他耳蜗如漩涡般下溺。 他步调缓慢而沉重,垂着眸,其中冰凉中生着抹看不清的绿雾,勾得他眼角更如飘絮迷蒙。 他一边平淡地回忆着宋执梳进后门时常走的路线,一边步履亦至地重走她的足迹。 等到走到他的座位时,他又重新坐了下去,正好宋执梳激动的宣言完毕。 闽修则忽然伸手,将兔子包装的糖捏紧,塞进了口袋,手指不轻不重地蹂\/\/\/躏着其花白的色彩。 倏地勾了唇。 仍然是极其浅淡的弧度。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6] 宋执梳现在完全不在意闽修则加好感度的多少了,她仅仅只是想让他做他喜欢的事情,除了杀人放火,她希望他在这个世界能有几些值得眷留的事情。 不要把冷漠与敌视当作金科玉律。 等到夜幕降临,两三并行到稀稀落落,宋执梳跨着她的小背包进了班级,见闽修则还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闭目,她悄悄走过去,不过有些无聊的是,在她还没有近他多近时,那边就已经缓慢地爬了起来,抬眸看她。 “哈哈……哈哈哈……年轻真好,真敏锐……”宋执梳打着马虎眼,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小惊喜——一颗糖糖拿出来递了过去:“诺,我自己的份,我专门留给你的。” “谢谢你哈,为了我的荣誉这么努力。”宋执梳笑嘻嘻地搬过来讲台上的凳子,看他把糖收起来不吃,她也不在意,看着他冷漠的侧颜发呆。 “这个糖,”闽修则突然出声,打断宋执梳的神游:“怎么买的。” “……”宋执梳眼神乱飘,如实回答:“买串串剩的钱。” “那个那个…大喇叭也是。” 第67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5) 嗯,拿他的钱给他买了个礼物。 闽修则也不在乎,随手翻开了物理书。 宋执梳倒是不急,神秘兮兮地向他展示了她的录像机。 “我和你讲,要不是它,我们都不能沉冤得雪了,”宋执梳说到这里撇了撇嘴:“一群小屁孩,每天学习强度这么大还有心思造谣。” “从今天开始,我要用它记录你的补课生活!”宋执梳士气高昂地举起了手里的录像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闽修则:……? 他居然呆了那么一下,宋执梳趁热打铁,把已经用的得心应手的录像机举起来,对着闽修则。 “还是光明正大拍的好看,”宋执梳喟叹,笑得止不住,惊奇道:“小闽,不错哦,好帅的。” 闽修则不适地扭过头,冷声道:“不拍。” 宋执梳立刻放下了她的小手,抿唇带着自己的小板凳移了过去,闷闷应了一声“哦。” 闽修则不乐意管她,顺着书本的文字往下看。 小宋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之中,不过也尽心尽力地给闽修则讲解。毕竟物理在这个世界的教育体系起步晚,高中和初中又是天差地别,现在他们已经快要跟到课程了。 最后就是闽修则自己做练习,宋执梳在旁边观望,觉得心痒难耐,禁不住问:“闽同学,就拍一下下,就一下下。” 闽修则感觉有苍蝇在嗡嗡。 他深吐一口气,毫无温度的目光又刺向她。 这副神态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改不回的,不过宋执梳也不会怕,她依旧眨眨眼看他,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录像机。 “………” 闽修则重新转过头没理她,依旧吃力地解读着题目,却让宋执梳大喜:这不就是同意了嘛! 于是宋执梳蹦哒起来,把录像机对准自己和伏案的闽修则,同镜的两个人看起来生疏又熟络。她笑得明媚,与之相对的,蹙眉的男生线条清冷,有异样的怪异和和谐。宋执梳透过镜头,看见闽修则开始晃动笔杆解题目,无声地对着镜头“哇”了一下。 她没录太长时间,收了录像机之后,宋执梳开始帮闽修则解读题目,梳理思路。 一个小时从指尖飞过,如白驹过隙,一瞬而逝。看着闽修则舒展开的眉头,宋执梳从小挎包里又变出来了一张卡片递给他。 闽修则微微抬目,看着在灯下五光十色的铠甲勇士卡。 他举眸看向等着他收的宋执梳,后者见他不动作,又往他那边推了推,连带着解释:“给你今晚好好学习奖励呀。姜风丞同学卖给我的,不是偷的。” “………” 他也没说是偷的。 “你的钱。” 宋执梳知道他是在问问题,于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是你的。” “………” 他最近无语的频次是不是有点多 闽修则毫无起伏地想。 为了避免宋执梳再次开启新的一轮废话攻击,闽修则直截了当地拿过来放进了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抽屉。 宋执梳这才满意,叮嘱道:“闽同学,可不能扔啊,等你集齐了所有卡片,说不定能召唤神龙呢。” 闽修则机械敷衍地点点头,收拾好他的东西,关灯出门,后面跟着个口若悬河的复读机。 到了门口,王大爷罕见至极得没有唱戏,愁得脸都成团子了,看到他们也蔫蔫的,居然没有缠着闽修则问要不要学唱戏。 闽修则觉得轻松,想要直接出去,宋执梳扯了扯他,示意王大爷伤心欲绝根本没开门。 “………” 宋执梳上前敲了敲玻璃问:“王大爷!怎么啦?看起来怎么这么蔫儿呢?” 王大爷撇了撇嘴,开开窗户,两手一摊,给她看被他玩坏的木制小枪。 “我老伴儿最喜欢的枪,被我玩坏了。”大爷愁得头发都快长出来了:“咋办啊,大爷都不敢回家。” 两个人都沉默一会儿,缓缓把目光转向了冷漠脸的闽修则。 闽修则:……? 他启唇,和这夜色一般萧冷:“我不会。” 宋执梳:一点英雄也不逞吗小闽qaq 闽修则:—_— 他不会,逞什么英雄。 王大爷像找到了救星,急忙说:“不!小闽!你骨骼清奇,不单是唱戏的好苗子,肯定也会修理东西呀!”他火急火燎地跑出来,拉着闽修则就进去,絮絮叨叨:“小闽,我和你讲,你只要帮大爷这个忙!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大爷在所不辞!就算大爷长出来一根头发大爷都给你啊小闽!” “………” 走两步就闪腰了还下刀山下火海。 闽修则闭了闭眼,心里头都奇妙了起来。 宋执梳跟着进来,拍了拍闽修则,语重心长:“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又来“死人”这一套。 他耐下性子往前一看,小枪不算是太零碎,用胶水粘粘,有些细小的零件再卡回去就行。 他们忙来忙去,最后修好的时候大爷喜极而泣,拉着闽修则的手就说:“小闽!大爷真的…大爷答应你,你啥时候想学唱戏,大爷都教你!” 闽修则艰难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僵硬道:“回家。” 对于他一字千金的说话风格,大爷早也早就知道了,急忙把门开开,冲着他们两个挥手。 宋执梳推着她的自行车,摸着心窝,感叹到:“闽同学,看你帮完人之后,我也觉得心里头热热的,你呢?是不是特别激动兴奋呀?” 闽修则没回答,她大有追亡逐北都要让他回答的趋势,于是闽修则烦不胜烦,举起手也放在左胸口,感受了一会儿,在宋执梳炯炯的目光下放了下来,最后深沉道:“在跳。” “………” 咋地,不跳能行吗? 不过宋执梳一点也不气馁,相反,此刻的她心藏须弥,壮志勃勃:都能帮王大爷了,欣欣向上的生活还能远吗? 宋执梳都能想象的到未来闽修则的大好年华了,不禁欣然地笑出了声。 月色如水,砾纱轻盈,流光一瞬,世间千年。 第67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6) 最后送宋执梳到家的时候,闽修则也完全没有一点第一次帮助别人的迷茫或者喜悦,倒是宋执梳被冻得发抖,又因为闽修则终于为他的改造之路迈出了重大性的一步而高兴,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的颤栗。 看她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闽修则微细地歪了歪头,伸手体了下晚间的温凉,觉得怎么着也不至于冷成这个样子。 宋执梳冲他摆摆手,虽然牙齿已经开始打颤,她还是尽力挤出一个笑来:“闽同学!明天就要放假啦!好好玩哈,犒劳犒劳自己!” 说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噔噔噔”就跑了。 徒留闽修则一个人在暗夜中矗立。 良久,他才收回了长钓的眼丝,把宋执梳留在原地的自行车推了回去。 每次都冷,每次都不加衣服,每次都不顾摊子地跑回去,每次都要他放自行车。 闽修则喉间压着抹叹息,最终还是没有吐露给痴缠的清风。 第二天,闽修则果然是没有来上学。宋执梳已经猜的七七八八了,每周放假的时间,恐怕就是闽修则去领任务淌火海的日子,这些她也管不着,这是几乎刻在了他骨子的本能。她能做的只有在杀戮之夜过境后,尽力迎来春天。 趁着这个空隙,宋执梳到了3班,和他们讲一些有用的学习方法。她注意的到,这个学校对于这些很忽略,只强调重复的刷题对答案,她得提高他们的效率。 把这些讲完的时候,宋执梳再次跨上她的小包回家:毕竟在放假这一天,6哥是会来的,毕竟作为一个班主任,他是有责任组织学生们的有序下学。 宋执梳回忆了一下,闽修则今天去的恐怕还是县城,原文里提到过,他除了住在他那个小破屋子,其实还有少爷给他买的一个不起眼的房子。宋执梳专门去看了看,人迹罕至,处于本就不太发达的小镇的边缘。他每次都是来这里,收到少爷的手下留下的隐秘的信,上面有他要处理的人的名字,照片,以及种种信息,再单枪匹马去挑事。 宋执梳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审视这冰凉的楼栋。她驻足良久,才骑上了自行车去书店。这次没有戴大红布,老板也没认出来,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笔。 那个粉嫩嫩的笔她看着太好看了才买的,闽修则也没多说什么,不过从他写题时不经意看到那只笔时一言难尽的神情看来,他应该不是很喜欢。 “老板,”她来到玻璃柜前:“这里还有铠甲勇士的笔吗?” 老板莫名地抬头看她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这种笔每次刚到货就会红星高中一个男学生买走完,没剩下过。” 宋执梳: ( ?????) 姜风丞 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 “你可以去城里看看,那里文具多,种类也多。” 受到老板真诚的建议,宋执梳忙不停跌地点头,心里却有些犹豫。 她不想遇上闽修则。 她觉得闽修则对她的容忍程度仅仅是在校园,这些涉及到他阴暗面的事情保不准会把他们现在平衡的关系搞成什么样。 不过一个城不算大也绝对不算小,她避一避总该可以的。 最后,宋执梳再次踏上了前往县城的路。 老板说的不错,县城的文具店确实丰富多彩琳琅满目,她随便挑了一家,里面各式各样的文具看得她目不接暇,最后还是买了一个超级炫酷的铠甲勇士。 等心满意足地出了门,她抬眼便看见了闽修则。 “………” 不太至于吧?以前她煞费苦心都没有和他这么合拍过。 他今天没再穿那么阴暗了,只不过还是裹得严实,通身黑压,还是几乎没有一点存在感,就那么侧对着文具店门口站着,像一棵寂静微漠而高挺孤绝的凉树。 宋执梳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一开始也没太注意,想着偷偷摸摸直接走了就好,却又忍不住回头,却总觉得现在的他出奇的脆弱。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安征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肖乐薇,笑得金气四溢,拉着她往名牌店去,往绚丽的霞云去。 “…………” !!! 这一段怎么又补回来了!!神经病啊!! 宋执梳不假思索一把放下自行车就跑了过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挡在了闽修则身前,附随着紧张的一句:“闽同学!好巧呀!你你你…你在看什么呢?你的…啊…朋友?你还有朋友呢哈哈哈哈……” 她越说越想打自己的嘴,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拌住了嘴,口不择言的。 闽修则垂眸,浸润着亘古长夜的三千黑鸦般的瞳泽乌暗,倒映着她朦胧白静的脸蛋。 见他不说话,就是盯自己看,宋执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的实在是有点蠢,一点也不符合自己高材生的身份。不过还是松了口气,笑着晃了晃手上的笔:“看,我专门来给你买笔的。粉嫩嫩的小花你不喜欢,酷炫狂拽的铠甲勇士你总喜欢吧。” 闽修则看着她笑,迟钝地微微张了张嘴,又闭合,最后还是凉声道:“你的钱。” 宋执梳:“………” “你的。” 服啦,能不能别在这种……嗯……小事上问这么多次? 宋执梳见他不收,强塞给他,又弹弹上面笔帽上的一个小按钮,这支笔就忽闪忽闪地亮了起来。她迅疾地抬头,不放过闽修则脸上的蛛丝马迹,最后还是不甘地问:“不酷吗?你怎么这么难伺候,我当时看到这支笔的时候都震惊了,老贵了。” 闽修则闭眼平复了下心情,直接把它揣到了口袋里。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9] 宋执梳这才满意,又觉得饿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他进了旁边的小吃店。 老板娘热情似火,出来就问:“小姑娘,一个人来吃饭啊?这里不太平,你看看你长得如花似玉的,下次来多带个人哈。” 宋执梳又开心又复杂地看向默不作声的闽修则 乖,你的存在感,到底多弱啊? 第67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7) 宋执梳最后和闽修则坐下,认真地点了两碗擀面皮。 女店主奇怪地看她,解释道:“小姑娘,我们这里不差份量的哈!两碗可能吃不完。” 宋执梳轻咳,指了指旁边坐下的闽修则。 店主望了过去,尖声“啊”了下,“这这这,这小伙子啥时候来的啊? 闽修则:—_— 女店主出来放碗的时候还是狐疑地盯着他,极度怀疑他是鬼。 毕竟闽修则之前来的时候那一身炫酷拉风,现在这一身与之相比只能算是普通的黑衣,再加之气势淡漠,与打打杀杀时的残戾相比实在是温柔,女店主根本没有往他那方面想。 宋执梳直截了当地给钱,之后双目放光地看着擀面皮。闽修则则抿着唇,目光抗拒。 除了食堂的饭,他放假的时候都是买的送给宋执梳那些垃圾食品一类的东西充饥,没吃过这些。 可是当满心怀疑地尝了一口之后,他喉结轻滚,双目不自觉放大。 于是最后闽修则吃完一碗后隐忍克制地把目光游离在碗的边缘,宋执梳实在看不下去又给他点了一份。 他们两个吃饱喝足后就坐在位置上,餍足地齐齐看着前方。宋执梳喝了口饮料,问:“小闽,你今天是出来放松的吗?看你的架势不太像挑事啊。” 闽修则摸了摸口袋里的笔,想到那个在收到通知信就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要见他直接交出手下资产的男人,轻声“嗯”了句。 他其实在知道不用去之后,便不再想要往这边来了,这里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个繁华地带,对他来说却是无休止的深渊。他不惧,却不可能不厌烦。 可是又想到昨天晚上宋执梳对他说的放松放松,他又禁不住神游。 放松? 放松 他哪里需要呢,他其实甚至算不上碌碌无为,因为这个词是形容人的。 他活得卑劣,佝偻,垂弓,根本没有什么姿态可言,更没有什么累的。但是他却又不经意感觉身心都是空旷。 这么想着想着,他便到了门前,入目就是肖乐薇和安征光鲜亮丽的模样。 闽修则也不知道他应该要做出什么反应,只是乌云亘切,生生劈裂开两边星河。 他目送他们愈行愈远,到幸福的远边。 回忆就此终止,闽修则轻松地从中脱离,抿了口水。 宋执梳见他不说,也不强迫(笑死,根本不敢),干脆说:“反正你现在看起来挺闲的,要不然陪我去逛街吧。” “你没钱。” “………” 大反派在原文里有斤斤计较的性格吗?应该没有的吧,应该是的吧? “那……不是还有…你吗……”宋执梳没什么骨气道,叹了口气:“唉,就去街上溜溜,溜溜就行。” 闽修则没回声,却是站了起来,见她还不动作,眉梢微低:“你要在这里溜。” 宋执梳双目一亮,应声而起:“好嘞。” 老板娘觉得这对小年轻很奇怪,但还是好心劝道:“你们别瞎窜哈,遇上那些个没皮没脸的跑也就算了,你们要是遇上姓闽的那个……”说到这个姓氏,她便一脸悚然:“他呀,跟厉鬼索命似的,赤手空拳都能打死人。他打的那些人作恶多端,我们还以为是为我们出气呢,谁知道新顶替上来的也是些仗势欺人的,那手段和政策,就是不想给我们老百姓活路!我呸!” 宋执梳脸色一变,拉着闽修则就要出去,老板娘还在后面骂骂咧咧:“就是那群人的走狗!走狗!” 因为这个小插曲,两个人就算出去了,之间流转的气氛也诡异了起来。 宋执梳想找一个话题,但是不管是轻松的沉重的都不太行啊! 她咬了咬牙,正要豁出去来一句“其实刚才那个阿姨是我召唤出来瞎胡溜的傀儡”,那边闽修则便已然道:“溜。” “……啊?”她没反应过来。 闽修则比她还疑惑,转过身正对着她,飞扬却沉刻的眼眸见不得一丝光亮:“你说的。” 宋执梳这才明白,他压根没因为刚才阿姨说的话觉得尴尬。 同样的,闽修则看她的神情也知道了,她是在为刚才别人说的话忐忑。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居然酝酿了一下,才道:“她说的不错,别人都这么说。” 她说的没错,别人也这么说,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所以他应该也不需要伤心,大抵也没有理由和资格伤心。 可是宋执梳却忽而心头一震,难过起来。 闽修则又做了什么呢?他从始至终从未伤害过任何一个黎民,他带着自己的黑渍与阴晦兜转在开阔又冰冷的天地,人固有的羞耻之心和自尊之心,亦或者是争强好胜一类的天性在他这里已然有着绝对的迟钝或已经泯灭了。 他在这个世界里的存在甚至只是一个得心应手,不会反咬的工具。 他已经把他的难过葬在了某个灰白如囫囵混沌的冬天了,但是敌不住宋执梳的难受。 闽修则见她迟迟不动才看向她的脸,却触及她眼周的一片艳红和下垂的嘴角。 哭? 这是哭吧? 很显然,这种纯粹又无声的带着情绪的哭泣,闽修则从未见过,以至于直接僵硬在了宋执梳的面前,双目发钝,甚至唇都不自觉微张。 一辆炫酷拉风的车迅驰而过,引来了一大片的倒吸声与惊叹。 张洛轻狂的眼角稍抬,往窗外看去,便见一个打扮怪异,举止艰涩的男子。他不屑地冷嗤,暗想果然是小地方,人都这么上不了台面。 他想回眼,却不经意扫到了对面眼睛通红,微声啜泣的女孩儿 明眸皓齿,纤细多姿,体态轻盈,春风已过,罗裳如月,时光沉香下的眉眼如长歌坚韧而和静,比馨风还多了几两柔情。 开口便喊了声“停车”,可已然过了许长,他一下子暴怒,骂道:“你他妈的想死啊!”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轻佻的姿态 这么一个小地方,找个女人,是什么大事? 第67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8) 闽修则知道背后有双短暂停留的眼睛:长时间行走于暗夜黑雾,这些对他来说已然是家常便饭。 不过面对别人的哭颜还不能下手去打这种事情,恐怕是前所未有。 他怔愣在原地,甚至带着害怕色彩地后退了一步。 宋执梳:……… 她被他这个动作整的一口气不上不下的,眼泪都顾不上留,轻轻撅着嘴就又向他走了一步。 闽修则对于这个倒是没什么在意的,他似乎是满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宋执梳,见她不流泪了,才轻松一口气。 哭什么的,太恐怖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40] 宋执梳见他不在意,觉得也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她擦了擦眼泪,一个人向前走,闽修则踌躇不定的,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路上宋执梳看见卖桃子的,带着小鼻腔问:“你吃桃吗?” 闽修则摇摇头,不过在她身后,她看不到,他又低声道:“不吃,过敏。” 宋执梳停了停,回头看他,很惊奇:“你还吃过桃呢?” “…………” 他又不是野人。 “好吧,苹果呢?” “你想买,就买。” 宋执梳兜了一袋苹果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还是走路来的吗?”她停在她的自行车旁边,拍了拍座。 不等他回应,宋执梳又说到:“要不然你骑着送我回去?走路多辛苦了。” 比带一个人还辛苦吗? 闽修则坚决地拒绝,让宋执梳很伤心,只好自己一个人蹬着自行车,还是有点赶不上闽修则。 “小闽啊,你上次送我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吃不完呀,”宋执梳又愁又喜:“不过你居然都能为我着想,真的,我当场就泪目了。” 闽修则想到了多刷的一个0,抿了抿唇,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所以为了感谢你,今天宴请你来吃饭呀!” “?” “不。” 他想都不想直接谢绝。 “干什么干什么,”宋执梳开劝:“不是我要请的,姜姨请的。她和她丈夫今天要出去,米豆太小带着不方便,留姜风丞一个……嗯…大英雄在家带孩子,这孩子每天都沉迷铠甲勇士,带着米豆也是看铠甲勇士不叫他吃饭根本不开门,她就拜托我去照顾照顾,连火锅菜和调料都准备好了,又想到你看着都没二两肉,就直接把你的份也做了,你不去多浪费啊。” 姜风丞 没印象,不清楚 他还是摇头 摇摇摇!和鹤缄一个鬼样! 当然,这话宋执梳敢对鹤缄说,但是再给她一个胆子也不敢对闽修则说。 她只能来软的,徐徐善诱:“姜姨啊,那可是姜姨啊,还有,” “那可是火锅啊!!” 姜初虽然害怕闽修则,但是宋执梳只说了他姓闽,没说哪个字,姜初不识字,闽修则在他面前也就更不像是一个阎王似的鬼样,所以她压根没有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一路上她都在进行没什么用却很长的教导,直到到了她家的时候,闽修则都愣是没吭声。宋执梳觉得很心累,有点口渴,正愁怎么把人弄去的时候,姜风丞抱着米豆一脸凌乱地跑了出来,跟要去跳湖似的。 宋执梳吓了一跳,急忙拦着他:“你干什么去啊?” 姜风丞眯眼一看,才认出来是她,憔悴麻木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哭唧唧道:“啊!!我铠甲勇士的模型让米豆锤碎了!!!” 宋执梳:……… 她看向他怀里几个月大,拳头还没有他嘴张的大的米豆,犹豫地问了句:“你确定?” 姜风丞:!!! 他义愤填膺:“铠甲勇士梦里都告诉我了!!有什么是不确定的!!” 宋执梳:!!! “你先冷静一点……”宋执梳把奶糯糯的米豆抱过来,有种延迟的心悸,问:“你……准备对你妹妹做什么?” “这还用问!”姜风丞咬牙,红着眼看着小团子:“去买旺仔小馒头!馋死她啊!!!” 宋执梳:感觉你的智商甚至没有你妹高。 米豆看着自家哥哥发癫的样子,愧疚地“咯咯”直笑。 宋执梳知道这小子有点缺心眼,但是没成想到了这种地步,她安慰道:“没事,我找人给你修。” 姜风丞捏了捏自家妹妹的脸蛋,闷声道:“谁啊?” “……”把宋执梳问到了。 过了很久,两个人缓慢而同步地看向了闽修则。 “………” ? “我不会。” 他绷着脸,轻扯出了三个字。 宋执梳把米豆报了过去,和她一齐用亮晶晶的眼眸看他,光在这期间萦回打转,如卸甲的雪般莹润。 “………” 他还是紧绷着,眼从米豆往上移,却又触到了宋执梳的眼畔,就在这个可趁之机,米豆“呜哇”了一声,软软糯糯,成功击中了闽修则的心尖。 宋执梳看着闽修则外焦里嫩的模样,强忍着笑,把米豆翻了过来,笑眯眯地掰开她的手和她击掌。 闽修则最后以修理工的身份冷脸进了姜家。 姜风丞还是挺可靠的,虽然只是在一些时候。他动作利落地把菜和锅端了出来,期间嘴也不停:“说好的,吃完一定要去给我修啊!” 说到这个话题,闽修则的心情就沉重了几分。 说实话,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模型。 他看着翻滚的红艳的汤料水,舔了舔嘴唇。 姜风丞冲他扬了扬下巴:“吃啊。”说着,又离闽修则近了近,感叹一声:“闽同学,说真的,我们还以为你只有眼里有个人就会直接伸拳头撂趴下呢。” 闽修则被烫了一下,除了舌头瑟缩了下,没有一点显露,抬眼看了他一瞬,又垂了下去。 姜风丞在家里自由自在很多,甚至开朗了不止一点。 “其实今天看着,感觉你也差不多啊。” 他又不是野人 他无言地想 “我们其实都以为你是野人假扮的呢,粗暴又沉默的。” “………” “你真会说话。”宋执梳扯了下唇,制止了他的下言。 吃过饭,姜风丞马不停蹄地就弱弱地催促闽修则如给他修模型。 果然,他还是不敢靠近这男的一点。 管他的,有铠甲勇士就好。 宋执梳去给米豆泡奶粉,也没空去干扰他们,还有锅碗瓢盆的洗洗刷刷。 第67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49) 不过让宋执梳惊讶的是,他们进去了不一会儿便出来了,与之相伴的还有姜风丞猴子一样的嚎叫:“哈哈哈哈哈!!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闽修则一脸麻木 好聒噪 这个世界太聒噪了 宋执梳做了个噤声,“小声点,米豆睡了。” 她又问:“闽同学给你修好啦?” 姜风丞看着她用力地一点头 宋执梳眉眼上平添了几分亮色,忽闪忽闪地看着闽修则,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似乎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闽修则不知道要说什么,姜风丞的模型通俗点说就是摔了,和王大爷的那把小枪差不多。 和他再三道谢,姜风丞送他们出去,待客之道十分周到。 宋执梳呼他回去看米豆,笑着冲他挥挥手,就拉着闽修则出了门。 春天的晚间灰蒙,带着难焦的破碎,颗粒泛着光晕,雾雾蓝蓝,压过了层层裙幔。 “今天的饭好吃吗?”宋执梳把手上的一个苹果递给了他,剩下的她都留在了姜家,算是对于这丰盛的宴请的回礼。 闽修则迟了迟,良久缓缓点头。 宋执梳欣慰地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闽,你看看你今天多开心呀!人,就是要多转转嘛。” 她的口又要有闸门大开的趋势,闽修则后退一步,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 “没礼貌的小鬼!” 她加大音量,喊了一声,也扭头赌气似的“噔噔噔”上了楼。再没能看见少年在残叶中微回的身姿,与沉静得似有裂纹的眼眸。 明天又要上班了,不过宋执梳不算厌烦,她细心地完成了原主每天的护肤任务,看着洁白无瑕,正值青春的小脸蛋,她满意地笑笑,跌躺在板硬的床上。 “团儿,小闽已经帮了两个人做了两件好事了啊。” 白团子跳出来,冷漠道[女人,别欣欣自得了。我,a市的王,告诉你,这个任务是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 宋执梳一巴掌把他拍开,不想听他念经。 第二天还能休息半天,宋执梳却不能懒洋洋睡好觉了,她得去找肖乐薇。 这就不得不提到冤种乐薇和她那狗啃的前男友和前闺蜜了。在这本奋斗为主的文里,虽然撕b这种场面绝对不多,但是有白初墙和王枝花两个人的存在,就证明这种戏码也绝对不会完全没有。 现在男女主已经处于互有好感的初期阶段了,虽然两个人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物有必至,离那个结果也不远。 今天,白初墙会知道肖乐薇已经回来教书的消息,并且心痒难耐地去找她。安征最近陷入了与商战上最难缠的对手的交锋,也是现在垄断最狠,一家独大,一手遮天的势力,忙着脚不沾地,根本没有注意到肖乐薇这边。而肖乐薇烦不胜烦,直截了当地扬了他一巴掌,结果白初墙恼羞成怒,直接闹到了学校。后来王枝花闻讯而来,白初墙又泼了肖乐薇一盆脏水,算是女主成长路上一块狗屁绊脚石。 不过肖乐薇帮了她很大一个忙,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宋执梳开始忙碌了,她到处开买,用的还是闽修则的钱,不过已经快用完了,她还得发愁发工资之前怎么办,这才半个月呀。 想她宋执梳千金大小姐,从来都是衣食无忧,锦衣玉食,极尽奢侈,什么时候会…… 她突然顿住 她什么时候是千金大小姐了? [是不是之前身份当多了啊?]白团子滚来滚去[很正常啦,一般女配都是这个身份,你一时间适应不了也不怪你。] 宋执梳这次没和它呛声了,只是看着手上的小喷壶。 等到下午,宋执梳跨上小背包出门了。今天晚上反正是指望不上闽修则了,他星期日下午从来不去学校的。 很好!让小宋我来场英雄救美吧! 等到了学校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一阵嘈杂。作为一名爱岗敬业的好老师,肖乐薇从来都是积极上进,早早来了学校。所以就算白初墙来闹事,弄出来的动静也不算太大。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人越来越多,后来还有王枝花来搅浑水,所以今天的事后来也影响了肖乐薇很久。 她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小背包得拉链,进门就看见一个相貌平平,个头不高的男人正对着气得浑身发抖的肖乐薇咄咄逼人。 周围人本来就少,王大爷今天又请假,虽然他上了岁数没请假也没啥用,所以没什么人敢上前,都窃窃私语。 “今天做了熏香,肖老师,要不要用用呀?” 一道温柔而友善的声音利落响起,周围人却都变了颜色,脸上都五花八门的,响起了两天前响彻红星高中的大喇叭声。 不得不说,这种出圈方式,很帅。 不过白初墙不认识,他眯了眯眼,看着迎面而来的宋执梳。 宋执梳也不避讳,见他一瞬冒金光的眼,笑得更开心了,一手拿着小喷壶,走到了肖乐薇身边,正对着白初墙,温声道:“先生?你要喷喷吗?” 白初墙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两位美人儿,心下垂涎,眼神迷离地就要点头,宋执梳伸手挤压了一下喷壶,带着麻辣的呛鼻辣椒水的喷雾便直冲冲地跳进了白初墙的面部。 他愣了下,几乎是与此同时不要命地开始咳嗽起来,骂骂咧咧地伸手要拍散,宋执梳眉尾稍扬,见他还活蹦乱跳的,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于是伸手又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几泵,直辣得人睁不开眼,泪涕四下。 白初墙恼羞成怒,伸手要来抓她的手,宋执梳皱眉,拉着肖乐薇往后退。 现在这男的跟条疯狗似的,她可不能让女主因为她出了什么闪失。 不过到底是失心疯的力量,白初墙呲牙咧嘴得就要扑上来,宋执梳正要直接踹裤裆,眼前忽然闪过了个黑色人影,旋即便是带着寒风的狠厉的一拳砸了过去。 宋执梳定睛一看,看清了正以绝对优势落拳的闽修则。 第67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0)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闽修则。 他们只是听说过闽修则打人时的劲度,和那群青春期的小孩儿天差地别。 他是要命的,拿他唯有的甚至没有资格称得上是勇敢的勇敢,因为灵魂曾被生生劈裂,所以不需要过渡的迷茫、不忍、懦弱、迟疑。 就如现在,他眼底被泣血如鸦的睫遮得如乌云掩星,只有忽曝的红光乍现,手上的拳头如开得胆寒的冽刃,每一下都是沉坠的力道。 白初墙大了他六七岁,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哀嚎不得。 他也不是没挨过打,只是这个实在太狠,其下手之狠,之无情,简直就是恶魔! 宋执梳知道白初墙挨不了他太多,慌忙上前蹲下拉住他的手。几乎是与之同时,闽修则另一只拳头撕裂开融流的气风,横冲蛮撞地刺了过来。 他动作太快,甚至都生了叠影,宋执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等她眼神聚焦,那颤抖着的手已然停在了她鼻尖。 但凡他再晚一秒,宋执梳恐怕就要被殃及池鱼了。 她眸子颤了颤,垂视着鼻尖处的拳头。 此刻风都安静,时不时有倦鸟凄哀,迎着孤薄的西山厉鸣。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除了白初墙无力的喘息,连同时光似乎都在他们之间驻足探首。 宋执梳又抬眼看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得看他打架。 眼睛赤红,可瞳眸却还是恒古不变的寂冷与薄冰,春温都化不开的疏淡顺着肢体四漫,侵浸心脾。 他还是拥有自己的理性,甚至没有一点紊乱。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很精准地计算好了每一拳的力道,所以白初墙哪怕痛不欲生,他也不会残或死。 宋执梳后知后觉地明白,似乎闽修则,才是整场闹剧里,保持着绝佳冷静的人。 冷静的人会因为一时间情绪上头要给她一拳吗? 情绪外露了啊,小闽。 宋执梳心底不知带着什么感觉说了句,面上忽而笑开:“闽同学这是问我要奖励吗?” 她缓缓抚上闽修则的手,触及到一片僵硬冰凉。皱了皱眉,宋执梳摊开他的拳头,把口袋里的糖放在他掌心,随即又直视他眼眸,弯弯唇:“谢谢你了,闽同学。” 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大戏。 王枝花来的时候,只有送白初墙去医院的戏份了。看着伤势惨不忍睹的白初墙,她吓得失色,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肖乐薇,心虚地追上了正在送白初墙的人群。 安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片狼藉,他一下子就看见面如土色的肖乐薇,脸色一沉便跑了过去。学生陆陆续续地进来,害怕又好奇地看着地上经过打扫的清淡的血迹,少数来的早目睹全程的学生都双目闪闪,像是藏了什么绝世好物要和他们共享。 最后结果,白初墙轻伤,所有人都沉默了。 果然,煞星就是煞星,打人都打得这么恐怖,都快把人打晕了居然轻伤。 校长还是给了一些处分,但是又兼有表扬,毕竟大家有目共睹,白初墙先出手的,如果宋执梳再不来,他就要直接对肖乐薇动手动脚了,再者,后来安征也是及时赶来,她再拖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肖乐薇受不了那么大的苦。 这件事情她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安征和闽修则在,白初墙就翻不出什么大浪。 闹剧抓人,校门外停着的张扬奢华的豪车更是吸人眼球。 张洛看着校园里女子娟丽美秀的脸蛋和她面前蓄势待发如狼似虎的男生,笑得越来越厉害。 有趣,太有趣了。 虽然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听了见证人对当时场面的描绘还是觉得好吓人。扪心自问,他们之前排斥闽修则就是因为他的性格和行为,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打架,但是这次听了,只感到恐怖。 就那场面,看得人都胆战心惊的,只是觉得白初墙离死不远了。 风言风语的,闽修则从来不在乎。他深深地注视着笑得柔美平静地宋执梳,忽而启了启唇,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宋执梳笑得更开了,若无其事道:“要我拉你起来吗?” 闽修则垂眸,其中的猩红已然隐退,自己站了起来。 之前的话,宋执梳都是直接上手拉他的,哪里会问需不需要呢? 宋执梳容色如常,就像在唠家常似的往前走:“闽同学今天怎么会来呢?真是让我惊讶。” 话是这么说的,可语气毫无波澜。 闽修则在后凝视她的背影,默了会儿,跟了上去,却没说话。 宋执梳见他沉默,只是笑笑,淡淡地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相处的时候就很是奇怪。 吃晚饭时,因为下午的事情,也没人敢近他了,依然只有宋执梳,泰然地坐在了离他两个座位的位置上。 闽修则又转头看她,终归不再是曾经的冷凝与刺骨的怆潭,却正雾散着些轻易不能读懂的情绪。宋执梳察觉到回眸,也只是回之一笑。 晚上补课的时候,这种难忍的气流还在涌动。 明明她是笑着的,和平日里毫无二致。她的语气,她的态度,都让人挑不出来一起毛病,和平时一样还会轻松地开玩笑。 可就是不舒服。 等到了晚上回家的路上,便又陷入了诡异的默。 闽修则看着她推着自行车,目光如湖。 “你……” 声音沙哑低沉,宋执梳脚步不停,“嗯?”了一句。 “我当时………” 闽修则吐出三个字,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当时,”宋执梳轻声应,忽而又笑:“你当时是觉得我让肖老师遭遇危险的?” 他不说话了 “你以为是我招惹来的祸啊?” 他眼睫跌迷着,在凉如水的夜色里迭撞。 宋执梳眯了眯眼,想了一会儿,又淡声道:“嗯,是我招惹来的,谢谢你当时没有直接给我一拳啊。” 闽修则突然停顿在这涌动暗色里,哑声出语:“不是。” 宋执梳却没回头,只是轻笑,温柔得一塌糊涂:“闽同学说不是就不是吧,都过去了,谁知道呢。” “肖老师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你这么喜欢她不奇怪。” 她把车停靠在路边,站在森然的灯下,冲他有礼貌地挥了挥手,转而消隐在姜家门口。 他凉薄的黑眸里,忽而漾荡起了迷茫。 第67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1) 如果按照从前,闽修则一定认为宋执梳没有生气,但是现在他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说不出来。 他知道打人的时候打哪里最痛,知道被打的时候怎样才能减少损失,但是他现在分不清宋执梳生没生气。 闽修则只是站了一小会儿,便泯进风中去。 宋执梳在楼上垂眼看着,轻呵:“走的还真利落。” [宿主,你生气啦?] 她拉上窗帘,回了句:“没。” [啊?] “不爽而已。” 闽修则遇上肖乐薇的事就会意气用事,甚至不管不顾,她也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了,不过事到临头,不爽是肯定的。 总归时间还长。 她打了个哈欠,觉得困眼迷蒙。今天一下午她都在做辣椒水,用的是绝辣的口味,让她眼睛也有些不舒服,幸亏也是今天下午去请了个假,明白早读就先不去了,好好睡个觉。 天刚蒙蒙亮,正如少年如雾却光明的未来。 姜风丞把昨天的事告诉姜初之后,获得了一顿痛骂。 “宋老师对你那么好,那么好!!人家闽同学也是那么一个面冷心善,单纯可爱,见义勇为的好青年!你怎么不早点去帮帮人家呢!” “妈,昨天你让我去晚一点帮你择韭菜啊…” 他被他妈一大早轰出家门,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早早地来了学校。 晨星寂寥,姜风丞一进班,就又看见瑟瑟发抖的白优 “………” 他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壮着胆子往后面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趴着的闽修则。 干什么呀这哥! 说真的,如果是前天,他还能大胆上去来一句肝胆相照的“哥们儿”,但是作为被流言蜚语深刻其心的一名学生,他现在是对闽修则避而不见。而且他桌子上那袋红灿灿的是啥玩意儿啊? 断断续续的地进来了人,无一例外,他们看到闽修则皆是心头一抖,心里叫苦不迭地走了进来。 闽修则烦躁地皱着眉头,无端觉得有些压抑。他抬眸四顾,不少人在暗暗打量他,可在见他直起身子时都一个激灵回了头。 他环视四周,又看了眼表。 她没来 如果她在的话,这个班早就别无二心地早读了。 闽修则深邃的眼瞳忽明忽暗,倏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拎起了桌子上的袋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教室里面的学生面面相觑,终于敢读出声。 闽修则站在外面,毫无容情地看着手上的生物书。 他融不进去的 怎么也融不进去的 宋执梳一觉起来神清气爽,跨上小背包去了学校,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注意到了桌子上一袋新鲜的红萝卜。 “?” 戳了戳徐红杏,她问道:“这是谁放在我桌子上?” 徐红杏看过去,神色比她还惊异:“啊?我去,啥时候的事啊?今天早上还没有啊。” “………” 宋执梳挑眉,想到了某个存在感低弱的人。 她扬声:“不知道谁放的,说不定有毒呢,扔了算了。” 尾音刚落,她便毫不留情地掂起这袋甚至还散发着清甜的红萝卜,见垃圾桶满,随手放在了它旁边,转身就拥进了阳光。 踏上刚才她影子所顾之处,闽修则手指微蜷,凝看着地上的红萝卜,而后弯下腰,正要拾起来时,身后忽而一道亮丽的嗓音:“小闽,心思这么细腻啊,还知道我喜欢红萝卜啊?” 闽修则一停,继而直起腰来,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 宋执梳任他打量,最后实在是太漫长,她道:“这是什么?道歉礼物?” 闽修则歪头,看着手上的一袋红萝卜,颔了颔首。 她没话讲了,走上去接过,笑着看他:“好鲜艳的道歉啊。” 顿了顿,她从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小挎包里拿出来了小喷壶,仔细扫视着。 闽修则由着她发呆,目光随着她忽而举起的小喷壶转动。 “想喷你辣椒水。” 她没再笑了,手上紧了紧。 他还是淡然,点点头,宋执梳下一秒却收了起来,笑眯眯道:“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想告诉闽同学,昨天我就是这么让对肖老师动手动脚的那个男人这样恼羞成怒的。”她沉思了一下:“嗯,后来闽同学就来了,幸好是来了,否则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闽修则听着她的话和语气愣了愣,旋即垂了垂眸。 他现在算是听出来了,她还是在生气,可是他只知道她喜欢吃红萝卜,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宋执梳见他又无言,就拿着一袋红萝卜扬长而去:“谢谢闽同学了,我把它们给食堂,今天中午说不定能给我多加点菜呢。” 闽修则能说什么呢? 他目送她远去。 下午的时候,宋执梳像平日里一样问他要她的诗集,直到晚上下自习也没送回来。 他坐在位子上,偏头盯着桌子,稳然不动。坐了几分钟,闽修则站起身,拉开了凳子,想从后门出去,却猛然听得前方一声调侃:“小闽这么不想补习了?” 闽修则敛着的眸忽放,他看着面前笑容居是调笑的宋执梳,动了动唇,溘然顺出了句:“别生气。” 平淡无调的三个字,却另宋执梳一怔。 “我…”他皱眉,却说不来好听话。 “我给你打。” 他自认为没做错过事,但是这次,怎么想都是他错了的。无关爱恨风月,只是他误会了人,差点打了不该打的人,他就应该是错误的。 对于他来说,对拳头最好的报复,就是拳头。 宋执梳直视他良久,蓦然轻笑,就像是挥散开了什么,她把手上的本递给他,示意他看今天创造的好诗,没想到就连说出“我给你打”都无动于衷的闽修则看到她写的诗却纠结地把脸皱成一团。 “…你啥意思?” 宋执梳上前,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下:“看看,就原谅你了。” 闽修则接过,目光聚焦在上面。 《烦》 今天,小闽给我道歉 拿了红萝卜 我很烦 因为 他没有做成红萝卜粉条 他要我生啃 烦 闽修则:……… 第67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2) 现在闽修则的学业,尤其是理科上,已经不太需要宋执梳的帮助了,不得不说,有时候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所以晚自习宋执梳也就是坐在她旁边,他有不认识的字的时,才轮得到她出场。 一个小时从发隙穿过,闽修则对完习题答案,转头看垂首正在写新的识字笔记的宋执梳,眸色深了深,他道:“走。” 夜味悠长,宋执梳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走着,忽的,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小闽,昨天怎么想起来来学校啊?” “……买笔。” 那个铠甲勇士,太逊了。 “切。” 随即,她又直言不讳地问道:“小闽,和肖老师有交情啊?我刚来的时候就听阿意和声玉说过,你只会给肖老师好脸色。” 闽修则拢在夜色里的眸子停转。 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在夜月里数次蠕动嘴唇,最后还是静默于晚。 他不该和她有交情的,这或许在某天就会成为被刺她的匕首。 “你不说我也知道,肖老师人美心善,肯定帮过你什么事吧?”宋执梳胳膊肘碰了碰他:“小闽,不错呀,知恩图报,我欣赏你啊。” 猜得很正常的思维。 “月亮好看,”她轻声说:“多看几眼,说不定什么时候伸手能碰到呢。” 闽修则回过头去看她,只见她满目黛山,在月光下渗进了黑云,多姿绸丽。那里面有些无言的光,像纸牒般繁缕而苍白,碎片被凉风一吹,也便能浮进他的眉梢与眼角。 他抬手,揉了揉眼角。 旋即又在空中迟了迟,抚上了心脏。 在跳 和上次跳的不太一样 快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5] 不过是个小插曲,宋执梳从来没有想要闹大。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依旧按照固定的排表流动,宋执梳每天写打油诗,逼着他看,他每天都在沉迷学习除了语文之外的所有学科,晚上会伴月而归,她会在这段路程里欣赏晚上补习时,给他们两个录的小视频。 每次镜头映上他清冷鲜明的侧颜,宋执梳总归无声“哇”一句,时间久了,也不想改。 闽修则从来不会懈怠他的训练和任务,所以带伤是家常便饭,宋执梳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给他药,闽修则全放回她桌子上没用。她担心他的伤,就费尽心思模仿肖乐薇的笔迹写在药上。 肖乐薇的笔触圆润而无锋,很符合她圆润的性格,这种字也很好模仿,所以宋执梳写了就送到了他桌子上。 第二天,事情就变得不太对劲了起来。 闽修则看她的神色变得极差,惹得宋执梳莫名其妙,她给他讲她(无聊至极)的笑话,他也没反应,甚至会冷冷赶人。 宋执梳很大方,男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于是晚上的时候,她还是没心没肺地坐在了闽修则旁边,想要看他做的什么题,却被他凉凉一扫,以警告的形式逼退。 宋执梳:……… 她笑了,问:“我怎么着你了?” 闽修则不说话,额角处的疤痕却显得尤为可怖。 宋执梳收敛了笑容,对着他显眼的伤口发呆,状似无意地问:“咳…给你的药……没用?我看到了,上面不是写着…嗯…肖老师的名字吗?” 她不说这个还好,说了几句,他们之前的气温骤降,冷得冰骨入心。 闽修则朴素毫无花样的黑笔停顿,随即,他抬眼,眉目沾染了星露,寒气逼人。直到看得宋执梳不舒服地四处乱飘,他才收回目光,却突然伸手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包明显拆开过的药,随意拿出来了一盒,指着上面可爱圆润的字眼。 “肖老师写字可真好看。” 她心平气和,天衣无缝。 闽修则紧了紧手,从他每晚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来了已经用光的药,上面也赫然写着“肖乐薇”三个字。他把两个药放在一起,分别指了指“乐”下面,一个带着锋利的笔勾,另一个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弯弧。 “………” 宋执梳微怔。 闽修则动作粗暴地把两份药品收了起来,中间拉扯住了伤口,血开始外溢,浸透灰色的衬衫,显得斑驳而浓寂,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收拾了就要走。 宋执梳见他要走才慌了起来,她一把扯住闽修则的手臂,极其小心地避开了他的伤势,后者不耐地想挣脱,却无意地没下重手。 “抱歉,抱歉,我的错。” 她开口,拿来被他粗糙对待的药,想给他上药,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秀气漂亮的眼有些无措地敛着。 “肖老师这几天回父母家,有事处理,我想拜托她给你都没有门路。”她细声道,手因为他的挣扎有些松脱。 “我给你的药你都不用,但是你之前用肖老师的药。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过多干预你生活的事情,我没办法和你开口,只能出此下策。” “抱歉,是我的错,我无可否认,你现在先上药可以吗?” 闽修则听着她的话,眉宇暗流汹涌。 见他不动,宋执梳试探着拉开他的袖子,看见大片的血迹时,喉头都紧了紧,她挤出药膏,拿着棉签要涂药,却被闽修则避开。 他看宋执梳怔忡,脑子空白了一瞬,急忙道:“你……你倒是看看你买的什么啊!” 宋执梳眨眨眼,嘀咕着把药翻了过来,只见细小的字眼团如蚂蚁般写着“吴家脚气膏”。 她触电似的迅速盖起来扔到了闽修则桌子上。 “………” 看她的样子,闽修则也知道她买的时候没多看了,不禁一阵无言以对。 天知道,他就是无意看了一眼才觉得不对劲,虽然他认识的字还是贫乏,但是脚气两个字,他也差不多能认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宋执梳只能傻笑,心里已经快把卖药的那个看起来8,90的老爷爷摇吐了。 她当时只把肖乐薇的药盒子给了他,让他拿同样的,拿过来之后看着像,就没多问直接付了钱。 “你的钱。” 他问。 宋执梳反应过来,弱弱道:“你的。” 第68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3) 闽修则从来不知道,钱居然可以用得这么省。 宋执梳又解释:“没事,快用完了,我快发工资了,到时候第一个还你。” 总归也收拾好东西了,闽修则的伤也不容乐观,他们干脆直接提前了二十分钟去药店,半途安静地听了王大爷的绝世音嗓。 到了的时候,她死死盯着小老头,把闽修则带着的肖乐薇已经空瓶的药推了过去,一字一句道:“请!务!必!拿!与这个一模一样的药!” 小老头莫名其妙,推了推眼镜,拿着这个药比对了半天,最后信心十足地递给了她一瓶药膏。 宋执梳拿起来一看 “吴家脚气膏” 宋执梳:_(:d)<)_ 最终还是他们自己找到了,付了钱之后,宋执梳递给闽修则,两个人再次踏上了星辰。 “小闽会涂药不会啊?”宋执梳有些担心。 闽修则冷着脸点头。 “我知道错啦,确实对不起肖老师,”她喟叹,又补充:“和你。” 闽修则再次冷着脸点点头。 “所以,你是以为我送错了人,才放回去的?” 点头。 宋执梳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看着满天卷星:“快到夏天了。” “快该放暑假了。” “你快该上高二了。” “你快要高考喽。” 闽修则:……… 他闭眼,习惯性地平复心情。 聒噪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8] 岁月无言,唯石能语。很快就进入了夏季,也进行了不大不小的几场考试。闽修则的数学,英语,物化生再以很正常的速度前进着,虽然还是在班级倒一,但是他从来不考政史地,所以大多数人不太会注意到他城里的变化。 宋执梳捧着茶,轻轻抿了一口,幽怨地看着成绩单,叹了口气。 闽修则,语文,35。 她要掀桌了好吗!怎么比第一次考试还低!安征那哈皮是用头皮屑教的吗! 安征:? 这几次考试,闽修则的语文分数高达37,低达35,十分专一且稳定的一个人,但是作为他的语文启蒙老师,宋执梳还是表示很痛心。 于是当天晚上补习的时候,她板正严肃地拿着闽修则的语文答题卷,放到了正对着一道数学题埋头苦思的闽修则的桌子上。 后者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无波,眼睛却心虚地往右边瞟。 宋执梳不给他这个机会,道:“把你那道数学题做完,今晚,我们把这套卷子补完。” 闽修则轻轻抿唇,看了眼手上已经思路明朗的数学题,沉默了一会儿,如冷井深林道:“这道题很难,我估计要花一个小时。” 宋执梳“呵”了声,笑得和气:“哈哈哈,好呀,我们十二点再走。” 闽修则:………… 他眸中闪了闪,还是手下生风把数学题写完了,然后认命地把语文卷子拿了过来。 宋执梳轻哼一声,拿出来录像机,放在闽修则桌子前,挨得近了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眼时,“咔擦”一下,便完成了任务。 “纪念小闽第一次乖乖学语文。” 她把录像机收好,顺便说了句。 闽修则瞥了一眼,又看向密密麻麻的文字,愁得头发都掉了几根。 语文补得人十分心累,物化生多省心,语文就多费力,和英语一样,语文是慢功夫,且比英语还要慢,到了闽修则这里,就更慢了。他没放弃过练字,所以整张语文卷子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笔锋凌厉,自成风骨,然后惊喜地看着作文的第一句话:从以前到现在,人们都xi欢……… 宋执梳:微笑 她其实也不想逼迫闽修则学他不喜欢的东西,但是语文拖的后腿太长,对他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不曾想过如今看他的眼神多么温柔,在月色与冷调灯的挤兑下甚至暖的如春水盈盈,闽修则抬眸便对上她的眼,又似是无感地垂下,心却跳得旁边的伤口都阵痛。 [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1] 四十分钟过去,卷子才堪堪讲了一半,宋执梳吐出一口气,融进已经暖干的夜流,她看着虽然面无容情却轻而易举看得出来疲惫的闽修则,想了一会儿,把口袋里的柠檬软糖递给他,笑道:“明天放假,为了奖励小闽这次考试进步,明天一起去吃擀面皮吧!” 顿了顿,她问:“明天没有任务吧?” 闽修则从来不隐藏他不配叫做职业的职业,他也不引以为耻,但是他和所有人寥若晨星的交流也都和他的任务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宋执梳一直很小心地控制这个范围,她也不想过多地去干涉。 闽修则看了眼她,深邃如潭,最后摇了摇头。 意思是没有。 他一个月会休息一天,在他破烂的屋子里,发呆,或者出门到后山,随便爬到哪里都好,看一看星星,找一找老乞丐。这个时候,原本觉得度日如年的一天就会过去的很快,然后他重新归于绝望的死水。 宋执梳因为他的回答显得很高兴,她细心地叠好卷子,跨上小背包,兴冲冲道:“那就约好了!” 她把后门的灯关上,继而道:“快要到夏天了,明天顺便去给你买些短袖,别想蒙我,你这个样子,夏天肯定也是穿衬衫。” 闽修则还是想说什么,却被宋执梳理直气壮地回了:“你的钱,怎么啦?” “明天肯定就用完了,下星期我的工资也该发了,到时候还你哈。” 闽修则彻底没话说了,宋执梳几乎把他的套路摸清了。他现在不是已经同意了他的话,而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小样。 “我肯定不给你买铠甲勇士呀!” 她这么说着,闽修则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他隐藏在帽子下的脸寒气四漫,旁边的小宋还在和店员讨价还价:“不是你看你这印的都掉色了便宜一点怎么啦!!……” 他麻木地看着上面的印绘 变形金刚 第68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4) 最后宋执梳气呼呼地拉着闽修则出去了。 “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变形金刚!!那么贵!!换一家,走!” 闽修则紧了紧拳头,对头戴红布的宋执梳目不忍视。 他们两个,一个举止张扬打扮怪异,一个沉默寡言内敛孤僻,实在是矛盾又吸人眼球。 他还是像之前一样打扮得很严实,不过对他来说,调整气质却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是宋执梳不一样,她已经快要在这一片已经快要声名大噪了。 毕竟……她看着实在有点不正常。 正在两个人怪异又和谐地穿行在街道时,宋执梳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她疑惑地抬眼,就看见冰冷的面容和黑片墨镜。 “……你谁。” 小姑娘在外蛮横,只有这样才会避开有些不必要的麻烦。 “宋小姐,我家先生有请。” 他退了退,态度有礼地为她开明旁边这里最好的饭店的通道,笔直的体姿却收蓄着气力极强的肌肉,显然是防备着闽修则。 后者只是倦倦地扬眸看他一眼,仅仅一眼,便收回视线,明摆着不想搭理。 “谢谢,不去。” 宋执梳见闽修则不想说话,她也就不想说话,礼貌得不太全面地回了一句就要走。 那人伸手拦住,正要放狠话,宋执梳弯了个腰就钻了过去,还温柔地指导着闽修则也快点钻过来,而小闽只是木讷着脸侧了侧身子,从那人手边冷淡地穿了过去。 他们离得越来越远,还伴随着宋执梳的说教:“小闽,你看到了吗?一般这种人,穿的人模狗样的,还装腔作势,就算把你名字都念出来了,你也一定不要相信,就是看你太单纯了,他们才找上你的,你可别上当,被抓走了会被吃掉的……” 男人皱眉,正要追上去直接抓人,却被身后矜贵的唤名给制止,回头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先生。” 张洛眯了眯眼,听着她的话,笑容越发阴寒,倏地,他注意到了什么,调着声音问:“她今天,还是和那个男生一起来的?” 男人愣了下,有些不解地看过去,忽而瞪大双眼,语气陡然一惊:“她身边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人?!先生,应该是刚刚来的…属下先前并没有见到她身边有人……” 还没说完,张洛笑容忽然扩大,带着魅意的眼角一凛,抬手狠厉地甩过去一巴掌,“啪”的一声,把男人接下来的话也给打回了肚子里。 他厌恶而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冷笑一声:“吵死了。” 男人原本冰冷的颜色尽是恐惧,被打偏了头也不敢动弹,噤若寒蝉。 张洛细细地抚着手掌,年轻的脸庞显出异于常人的刻薄阴辣,使清秀无害的脸蛋带着恶意晃晃,他轻笑一声,突然又转变了情绪,开心地笑了声:“好玩儿。” 来这寸寸荒芜的破地方取安征的狗命,居然能遇见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 还有,这么讨人嫌的怪物。 “去查查宋小姐旁边的男生的来头,”他动作温柔地抚过男人刺红的脸颊,温凉的手所过之处皆是颤栗,口吻轻盈:“我不喜欢等。” 宋执梳很快就把那些人抛之脑后了。 她反应了一下,刚才那人应该是本书不算最大boss的张洛,也就是现在国家三家鼎力中垄断和掌权最恐怖的一家,和闽修则的上头少爷还有安征两家斗得你死我活。他的笔墨实在不算多,她只能知道是一个脾气怪异,阴柔轻狂,手段毒辣,最后被安征和肖乐薇弄下台的怪人。 这次来原文也提到过,解决安征而已,至于中途来请她,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避一避就行,大少爷身边美女如云,怎么也祸害不到她身上。 看着旁边面容冷淡的闽修则,宋执梳真是越看越喜欢,看到最后笑得都止不住。 闽修则轻轻敛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以为她要买那里挂的粉色短袖。 “………” “不买。” 宋执梳:“…” “啊?” 闽修则正过身子,锋锐的眸子与她圆珠明目啮合,他别扭地开口:“不买粉色的。” 宋执梳微微张口,往前一看,才看见印着粉色小猫的短袖。 “噗。” 她一不小心笑了出来,随手挑了一件纯黑的短袖,无奈道:“这个?这个总可以吧。” 要求至上的小闽终于松了口,所以宋执梳干脆直接买了三套衣服,加上裤子和鞋子。 当然,钱得小闽付。 她已经,两手空空啦。 顺理成章地办完了所有事,宋执梳看着渐浓的暮色,扯了扯闽修则,示意他走,闽修则却紧盯着里面。 她看过去,是一件温婉简约的白色连衣裙。 “想给我买吗?!小闽!”她几乎是惊喜地开口,双目灼灼。 闽修则一迟,之后迟疑问道:“你……喜欢?” 她用力点头。 闽修则的目光逐渐变了质,一向最讨厌废话连篇的他居然重复了一遍:“真的?” 她再次用力点头。 “…………” 闽修则依然神情冷漠,却是退去了些云淡风轻,变得凝重。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腿走进去。 店员在悠闲地吃着饭,闽修则抬手扣了扣桌子,店员闻声而动,见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老鼠,卖。” “……哈?” 她震惊而迷惑地看着这个浑身上下严丝合缝的……青年…?,不安地问:“您是说,什么?” 闽修则缄默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难以启齿,但是随即又毫无波澜道:“你们店的老鼠,卖。” 店员明白了,却满脸气愤。 “神经病啊!嫌弃我们店有老鼠就滚蛋啊!还来装模作样侮辱人干什么啊!” 宋执梳被眼前的戏幕震惊得久久不能回神,脚下飞快地窜过一阵小风,她木木地低下头,看见了被大音量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老鼠。 隐约得,她觉得她闯祸了。 天色已晚,日薄天云,宋执梳给人家道一句歉就不了了之了。 她喟叹:“还是好人多,这么善良,以后会发大财的。” 闽修则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脸惊恐的店员,又看了眼戴着大红布在头上的宋执梳。 沉默,但是这份沉默,与以往的,都不太一样。 第68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5) 他们两个今天中午的时候吃了份擀面皮,所以也算是不太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闽修则一路上都在沉思,宋执梳一路上都在观月,气氛十分融洽。到了姜家门口,她也终于没再与暖下来的风斗个你死我活,冲着闽修则摆了摆手,便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闽修则把她的车推回了停车的地方,夜风三吹,吹不透他眸底冷凝的冰花和滞停的疑惑。 他不太明白,宋执梳当时到底要的是什么。 昨天晚上已经上过药的伤口不再牵扯阵痛,却在微烈的风下有些生疼,他回过神来,如静默挺拔的高树,消失在衔接月与陆的光晕之中。 第二天早上,宋执梳起得有些晚,和闽修则给她扔吃的的那一次差不多。她本身也不怎么在家,那么多东西,现在还是剩下得多。她起床刨了刨,却发现了一箱磨牙棒。 小宋:……… 这怎么能怪小闽呢,他又没吃过磨牙棒,怎么会知道这是什么呢? 宋执梳想着,抱着下楼想给米豆,却看见姜初站在门口,背影在微醺的风下却有些萧条。 她心下一凛,走上前去,担心地问道:“姜姨?你怎么了?还好吗?用我送你去医院吗?” 姜初生无可恋地转过头来,扬了扬下巴,宋执梳看过去,工工整整叠在大门口的白色衣服在冰凉的暗色石路上招眼得很。 “小宋,姜姨虽然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人,但是活到现在积善行德,没做过什么坏事,哪还有人往门口放不吉利的白衣裳呢!!” 宋执梳正要怒气冲冲地和她一起骂,冲上去猛地捡起滑丝冰凉的白衣服,都到唇角的怒声就这么生生卡在了喉咙。 她沉默地把它重新收好,回过头去,尴尬地冲姜初笑。 得知这是闽修则买来送宋执梳的衣服,姜初可谓真的是转悲为喜,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是苦命,还是真的很喜欢小宋和闽修则,她满脸喜悦地拿着白裙子对着她照了又照,止不住地称赞:“好看!真好看!就适合好看的小宋。哎呀……谁说白色不吉利的,这多好看了!” “小宋,下次小闽来了,你让他一起进来吃顿饭呀!看这孩子,知恩图报,心也善,就是有点害羞拘谨,看着也没什么朋友……” 宋执梳笑着点点头,替闽修则回应妇女的善意,心里却止不住泪流满面 天杀的!她怎么知道闽修则到底每次什么时候来啊!阴晴不定的! 姜初回了房间,看见还在看电视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他一眼:“闽同学都为了报答宋老师送礼物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姜风丞撇了撇嘴,道:“你不是之前成天骂闽同学不是东西吗?看你这脸变得……” 姜初气不打一处来:“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姜风丞你!” “你不是整天喊着闽修则不干好事,为所欲为吗?现在可倒好,夸起来了还。” “我确实骂闽修则啊!可是这是闽同……” 她戛然而止,脸上的神情呆滞,之后沉默地坐下。 “宋老师,知不知道这闽同学……是闽修则啊?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 姜风丞一脸疑惑:“为什么不知道?上次我们英语老师被傻逼男动手动脚的时候,是闽同学上来伸张正义的呢。” “虽然打人手段也太狠了,不愧是闽同学。” 他不由得带了点敬佩。 姜初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闽修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很恐怖,很可怕,脾气暴,不好惹,阴森森的。”姜风丞脱口而出:“不过他从来没在学校做过出格的事,根本没有存在感,最近好好学习呢。得亏宋老师教他一心向善。而且闽同学打的人不都是一些孬种么?我虽然怕他,但是不至于骂呀,你们真奇怪。” 姜风丞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其实也是真的奇怪。 姜初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就算把孬种打走了,来的不还是孬种!” “那也怪不得闽同学啊,他又没做丧尽天良的坏事,还除恶扬善了呢。” 姜初反驳不来,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什么在崩塌。 宋执梳把裙子细心地叠好,之后就坐在窗户旁边发呆。 她这里是垃圾场的斜对面角,离得不远不近,不过正好可以看到闽修则的那个垃圾站似的的小屋,就算是这么有力的距离,宋执梳还是分辨不出那是一个屋子? 心里蓦而一阵一阵带着痛意的心酸,宋执梳都不敢想象闽修则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这件事情她一直在回避,她想要给闽修则很纯粹的关心,但是回首岁月,只要一想到他所经历的,她就会泪目。 所有人都觉得他禁情,可怜,可恨。 可是通过不长不短,朝夕之间的相处,宋执梳明白,闽修则从来都觉得他很正常。 他被阴暗偷走的人生,被长剑划破的色彩,都是正常的。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就是残缺的。有残缺的他,实在是,太正常了。 但是美好的肖乐薇不正常。 宋执梳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他的思维。 世界的阴暗的,生出他这么一个阴暗异常的怪物,不足为奇。闽修则对感情和美好很迟钝,就像他对阴晦和恶意很敏感一样,他察觉得到所有人的恨,对他的厌,但是他仍然我行我素,习以为常。 因为他像世界一样冷漠,所以他正常。 因为那些人对他和世界抱有无垠的恶意,所以他们也正常。 他不是自以为是,而是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已经完全扭曲到颠倒黑白了。 也或许是她的观念在颠倒他的黑白。 但是因此,她也在禁忌着,不想去触碰完全被他的观念掌控习染的任务,想就这么保持着两个人美好纯净的相处。 但是看到这条白裙子的时候,她忽而又想哭 他对待温暖的情感太细腻,细腻到了易碎的地步。 就这么下去,就算她教得再多,闽修则的人生都不可能被彻底扭转,只是畸形分裂地处在判若云泥的两个世界。 她不要 她要他,开心 第68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6) 随着夏季慢慢燥热,闽修则也穿起来了两个人去买的短袖,嗯,外面再加上一个衬衫,再加一个外套。 宋执梳:唉 她无数次想要让闽修则把这个怪异且愚蠢的习惯改掉,可对方阴凉的目光瞥过来,她就只能干巴巴地笑:“真帅啊,我滴宝。” 随着天气的热度在增加,闽修则的语文成绩终于一分一分地也在增加。高一下册的考试不算多,但是也在逐步增多,虽然闽修则的进步十分微弱,但是也让一直注意着他的语文成绩的宋执梳欣喜若狂。 她看着45分的卷子,不禁泪如雨下,正好发工资了,拿着人生的第一桶金,宋执梳决定给她3班的小可爱买些东西,顺便给闽修则买支好看的笔。 白团子[其实我觉得这个吧…嗯…那个笔…哈哈…钱嘛…不缺就是…嗯…浪费了……也…哈哈,不是太好主要是…嗯…嘿嘿…] 什么东西,说三个字喘五下的。 宋执梳一脸不在乎地拍开欲言又止的白团子,挎着小背包出门,结果最后买太多了,一直到吃午饭,她才鼓着脸汗如雨下地进了大门。正当她手要脱力撒开时,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冷漠脸吃过饭要回班的闽修则,当即就是撒开嗓子喊了声:“闽同学!!” 现在校园里的人不多不少,浩亮的一嗓子直接把闽修则干沉默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学生好奇又恐惧的眼色。 宋执梳费力地走了过去,红扑扑的小脸对他使劲眨巴,卷翘的睫根被夏阳燎得火烧,浑身却被浇得白玉,她又艰难出声:“闽同学…嗷…帮个忙…拿不住了拿不住了……” 闽修则蹙起眉头,周围人则是吓得噤若寒蝉,脸色苍白,不安地看了眼娇嫩如花的宋助教。 他们知道闽修则能容忍宋助教吃饭的时候的亲近,但是,但是,怎么也不可能帮她打杂呀! 想到上次闽修则把那猥琐男揍得遍体鳞伤的模样,他们狠狠恶寒了下,不忍地别过了眼,只有夏季狂躁的风偶尔吹进了些张强。 闽修则眼睛眨都不眨,轻轻松松就勾起了宋执梳怀里的一大包零食,言简意赅地问道:“买这么多。” “对呀,最近考试这么多,给大家买点东西。”宋执梳擦了擦汗,白色短袖被阳光烤得辣人。 她转过身去,道:“麻烦闽同学帮我送到语文办公室喽。” 闽修则脚下顿了顿,还是肃着脸跟在娇小瘦弱的身影之后,沉稳得似校门口的白杨。 膛目结舌的同学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闽修则这副德行,怎么配得上白杨。 到了语文办公室门口,闽修则正要把东西放下,就被疑惑的宋执梳一把抓住,伴着清浅的呼吸:“好人做到底呀闽同学。” 闽修则眼神一暗,目光忽而敛紧,戾刺一刹那便直直逼人。 宋执梳只是耸肩笑了笑:“我和前辈们都提起过你,他们都听说过你的名号,但是到底没接触过,听了我的话,都觉得你是好孩子呢。” 好孩子 他想嗤笑,却被宋执梳趁着这个空隙一把拉了进去。 他终于带着微恼的煞气抬眼看她,映入眼帘的却是升着袅袅腾烟的朦胧,隐约混杂着“老苏!你这茶能行不啊?咋感觉快烧成火灾了呢……” “住嘴!不得妄语!小心我抽你嘴巴子!” 热闹非凡,还带着他说不出的、在字帖上见到过的清雅风骨。 他沉默着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宋执梳桌子上,梁声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情感地又放了下去。 闽修则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老师和学生的连续夹击,甚至有些老师的话侮辱更甚,却只敢背后怨这学校生着一个专吞血肉的魔鬼。 他本就厌恶与人接触,很是讨厌虚伪做派,他是觉得那些人的嘴角言谈无可厚非,但是也不代表他喜欢上赶着听他们的二两闲语。他偏偏记性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想起来了呢? 所以,在宋执梳要拉他进来时,他甚至已经捏紧拳头了。 宋执梳若有似无地瞥了眼他握紧作势的拳头,闽修则见她注意,心下一怔,有些慌乱地松开,那边却是已经收回了目光,带着调笑的一句:“唉,莫冲动呀。”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话,那边却已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闽修则顿时浑身僵硬,一回头便和老者对了个上。 苏老师被他冰凉阴沉的双眸吓了一跳,继而又笑着点点头:“和小宋说的一样,羞涩内敛。” 其他老一辈的老师看过来,乐呵呵地附和。 闽修则:……… 梁声玉:……… 徐红杏:……… 宋执梳笑着:“对吧!” 闽修则浑身的血液随着这双微泛苍老的手而凝结。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总有着这么多奇怪相同的癖好,怎么老喜欢拍别人的肩膀? 老苏看得出来他浑身不得劲,疑惑地“咦”了一声:“我听说过闽同学的名号啊,在这个高中这么出名,听说上次不是还帮英语老师打跑了个找茬的男的?” 没打跑,差点打残了。 “见义勇为,好习惯啊小伙子!”老苏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前听你做过的事,老师我呀,确实觉得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不过老王,卖我钢笔的姜家媳妇儿,宋助教,肖老师,都说你说个好人呀!可能就是…年轻气盛了些哈哈……”老苏和蔼又健康的脸庞浮现了些思念:“想当年,老苏我一人抵千军万马,当初,我和我定了娃娃亲的老伴儿…” “老苏!别趴趴了!快过来!你茶烧没了!”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老苏脸色一变就扒拉了过去,伴随着一阵哀嚎。 闽修则有些不真切地看着这一幕。 他怎么也没想过,他这一辈子,居然还会被夸好人。 哦,这微妙到了血液里的感觉。 这里除了三个妙龄少女,剩下的都是些资历比较老的老师,什么大风大浪,烂事破事没见过?之前对他们来说,闽修则就是一个爱干架的刺头。 第68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7) 虽然如此,但是他们也不是外面那些绝大多数觉得闽修则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人,只是觉得一个青春期的孩子。 也不是宋执梳刻意而为,只是中间她太高兴了,忍不住在办公室提了一嘴闽修则勤勤恳恳学语文终于进步了的话题,引来了一群教师的兴趣,她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把闽修则的一些事情说出去。 八九不离十的,她也没想刻意美化他,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下子说出来,反倒显得普普通通,反而矫正了一丢丢偏见。 要不然,宋执梳怎么会像上赶着找死似的把闽修则往语文办公室拉呢? 她觉得,这是他融入生活的一个契机。 这里的人根本不会以他为中心,就像是把他当做普通、叛逆、身手矫健,但是却又热心、羞涩、不会说话的高中生一样。宋执梳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闽修则的人设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不过她也乐在其中。 把多多少少的零食分好,宋执梳又在办公室分了分,最后才把分列整齐的零食给闽修则,笑道:“闽同学,帮我把这些送回班吧?” 她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两颗包装精致的软糖放在她手里:“奖励。” 闽修则看她别无异样的脸蛋,还是想说什么,却被上课铃声阻断,宋执梳看向他,温和的眼神示意他回去上课。 等到他真的离开之后,宋执梳才低下头,松懈了下脸庞。 闽修则啊 其实宋执梳料想得到,之前也一直明白,他从来都是冷静孤独得赫人。就算已经有了51的好感度,他还是会被宋执梳保持着恒久不变的理性与冷漠。 闽修则从来不会对别人演示自己的情绪,虽然他本身情绪就少得可怜。但是比如,他从来不会掩饰他喜欢物化生,也不会掩饰自己喜欢擀面皮,他已经坦诚相待到了宋执梳甚至以为他们就会一直这样直到百分之百好感度,直到刚才。 闽修则实在是,无情得可怕。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利刺和好恶表现出来,就是因为从来没有能够影响他选择的因素。 他可以坦然和宋执梳一起吃饭,坦然一起回家,坦然得亦师亦友。可是在上次第一反应是宋执梳造成了肖乐薇的逆境时,或者刚才以为宋执梳要拉他接受他不喜欢的谩骂与怪异的眼神时,他也已经毫不犹豫地捏起了拳头,蓄势待发。 他表现出来的,也就是他轻飘飘就能割舍的。相反,藏得最严实的,比如对肖乐薇清浅晦涩的情感,对老乞丐心如死灰的念想,都被他藏得滴水不漏。 宋执梳喝了口旁边的水,挑了挑眉。 后来,闽修则发现,他很定期地都在和宋执梳偶遇。而这个时候,她大多都抱着卷子,或者学习资料,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副弱小的身子承担了这么多的重任。 他也在努力回避着,回避着进语文办公室。不过每次宋执梳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他总不能一天不吃饭的,毕竟,钱都交了。 拒绝? 他不想拒绝 不想的事情,就不做 说是讨厌,不如说是,逃避? 他很喜欢进语文办公室,那里面总是因为一群闲的没事干还喜欢古物的老师搞得烟雾缭绕的,却是很清雅的香味,大热天的也不例外,不过有风扇,相销相融。 有一次宋执梳趁他进来,要给他讲一道语文题,碰巧校长找来有事,宋执梳就唤苏老师过来教,闽修则当时就要转身走,那双熟悉的双手就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再一回头,就是老苏眼冒精光、和蔼可亲的脸庞。 老苏喜欢教闽修则,包括那些资历老的男女老师都很喜欢教他。因为闽修则缄默,不跳脱,但是又有如白杨,尤其是一手字,写的凌厉,见了的都很惊奇,唯独一个对书法颇有深究的女老师迟疑地抬眸看他一眼,良久,又只是无奈笑笑。 好看确实好看,风骨简练,但是看着,总是没有……人情味儿,厉得像把刀。 风言风语,不得不信呦。 不过在感叹这一手在这里难得一见的字之后,看了闽修则的作文,他们又集体沉默了,留下烧茶的小火苗噼里啪啦。 后来在所有语文老师的共同努力下,闽修则的语文在不久后的时候,终于突破了50。 所有老师都禁不住大笑,心里面洋洋得意, 于是,除了每晚宋执梳加的自习,闽修则每星期三中午吃完饭还要硬着头皮去听一群资历老师谈天论地。 但是他们和她们确实是学识渊博,且讲课风趣,听得人入迷,比安征干干巴巴的好多了。 宋执梳这么想着。 夜深,九点多的风燥得人心慌,宋执梳用手扇了扇风,随意感叹了一句:“过的可真快,小闽,我们居然已经认识了一个多月了。” 这边,握着桃花色笔壳的闽修则手下一停。 这根笔就是上次宋执梳买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感谢她带他认识了那么多有识之士,还是觉得也不应该再拒绝她的好意了,闽修则就偶尔用着了。 他敛眸 一个多月了吗? 从春末到夏中,他快要数不清了。 这边正突然发着呆,宋执梳那边已经拿起了录像机,笑着开始录下一段视频,还是无音“哇”的一声,闽修则瞥过去,和她在发昏晕黄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她的笑明媚、温柔,像这晕染的昏黄。 他的眼冷情,冰寒,像这苍白的色调。 他仅仅盯着屏幕里的两个人,仅仅盯着两双毫不相似的眼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4] 到了校门口,听了王大爷表演的新戏,两个人拍手叫好,当然,闽修则只负责毫无感情的拍手,叫好,他真的做不到。 在王大爷骄傲自得的目光下,送走了笑得甜美讨喜的宋执梳和冰花四溅的闽修则,王大爷不由得喟叹一声—— 以后没了宋助教,小闽这可咋整啊 第68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8) 随着任务课越来越重,文理分科也迫在眉睫,在期中考试之前,他们就要进行文理分科。 这对闽修则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考虑的大事,但是防不住宋执梳想逗他。于是在某天补习过之后,宋执梳神秘兮兮地问他:“小闽,快文理分科了,你想选什么啊?” 闽修则或许压根不知道什么是文理分科,又或许是装不知道,但是不回应的结果又是宋执梳的絮絮叨叨,于是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是问你你想选什么。” “以后理科学起来超级难的呀……” 她拙劣的演技根本藏不住,就是想往闽修则那里看。 闽修则反应不大,甚至没反应,只是问:“你,也选过?” 宋执梳一愣,旋即点点头,回道:“当然。” “你选的。” “我?”宋执梳畅快回答道:“当然是理科啦。” “跟你一样。” 宋执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他被冷月描摹的半边虚颜。察觉到她错愕的眼神,闽修则垂眸看只是到肩膀的娇小身影,对于她的反应也觉着疑惑,扁了扁眉头,霎时,便颔下额首近她,原本亮在月光里的绝伦眉眼也藏进了浓酽的墨,沉勇的夜,微哑的嚷却比夏蝉空旷:“不对吗。” 宋执梳呼吸猛然拔紧,立刻从他冰中的裂隙挣扎仓皇而出,直视前方,心跳如鼓。 她尽量不露出破绽,强壮镇定:“嗯…也不能说这么绝主要是…还是要看你适合什么……” “你,不会选,政史地。”闽修则字字淡漠:“我知道。” “而且,你说要补课。” 他直起身子:“选文,难见你。” 他的语气与表情,还是如寂凉安波,感情不得,却直接让宋执梳的理智炸光,亦或者是所有微薄的好感悉数积攒于此。 她暗色里的耳垂鲜红,一如少年微漠却早已起燎的心火。 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在期中考试前夕印证,不厌其烦周而复始地重复着一定要慎重考虑之后,宋执梳把讲台让给了对着孩子们面露关心的安征。 通过不长不短的相处,3班和安征现在已经打的一片火热了,不说情比金坚,至少也算是初有感情。与之一同顺利的还有男女主的感情线,现在两个人甜甜蜜蜜,羡煞旁人,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起初看到闽修则无动于衷时,宋执梳还真以为这小子不起波澜,后来看到了被过重的笔力生生碾碎的字帖。 小宋:唉,男人该死的自尊心 于是当天晚上,她再次放弃补习,反正他看着阴阴郁郁的,学也学不进去,干脆直接带他去撸串了。 见撸串还是难解他难以察觉的郁结,宋执梳做了来这里以来最大胆的事:晚上一起去市里。 市里不必小镇,市里可欢闹得多,毕竟人流量在那里,于是她累死累活骑车到那里,赶上了擀面皮店老板娘要关门。听着宋执梳的拜托,老板娘终于看到了她身后有个人,吓了一跳。 那人打扮得不像裹着的毛毛虫了,但是还是看不清脸,只是侧着头,目光仅仅跟随着丝毫没有察觉的宋执梳身上,之后时不时杀出来猩红的碎光。 极其恐怖,但是又毫无攻击力的眼神。 她觉得这男的单独在哪里实在是过分可怖,但是偏偏他旁边这个小姑娘活力满满,坚韧漂亮,活脱脱像迎狭管而生、稚嫩却历尽风霜的花儿,他们站在一起,却又是出奇的和谐。 在这诡异的和谐下,老板娘只好顺水推舟,帮个人情,毕竟是回头客,她听得出来。 闽修则坐在墙边,宋执梳为了遮人耳目特地选择坐在了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背,疏慰道:“小闽,你要知道,肖老师那么温柔可爱,有个狂霸拽的男朋友,也算是……嗯…相得益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肖老师肯定对你做过什么意义重大的事情,现在她幸福了,开心开心嘛,别想了。” 她的声音柔而轻,在小小的店面里遣派进了花香。 闽修则掀开眼帘,阴沉混沌的帽檐下的眼盯着看她。 宋执梳察觉到,只是笑笑,伸手隔着帽子拍拍他的头,说:“我的钱可都在办公室了,今天就是你来请客喽。” 有点荒唐 几乎是半夜的时间,有人看出来他心情差,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弱不禁风,还是带他来吃擀面皮。 闽修则不知道感动、动容的情难自制的感觉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从来都是无悲无喜,一张脸就像是壳子,除了偶尔空洞嘲讽的轻笑,几乎没得任何感情。 他不知道宋执梳怎么看出来他心情欠佳,更不知道现在的他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心情。 他应该笑吗? 毕竟是晚上,宋执梳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吃的走不动道,看闽修则已然退去了格外阴郁的壳子,她满意地点点头,让闽修则掏过钱之后,在老板娘探究的目光下拉着闽修则出去。 “走一段时间,消消食。” 她解释了一句,之后就推着自行车,眯眼走进了清荡浩烈的夏夜。 闽修则看她背影良久,才跟了上去。 “小闽,看你的样子,对肖老师情义深重啊,”宋执梳口吻轻松:“但是看着也不熟,跟生人似的,到底什么过节啊?” 她没有冒犯的意思,闲适得像办公室里那些老头子。 闽修则想,和什么人在一起久了,或许真的会潜移默化地成为什么人。 当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话,他是想不起来的。 他眯着眼睛,突然想象到了宋执梳到了那个年纪,花白的头发,眼中飘烁的星月已然经年累月淀成难以哗然的黛山,捧着一杯浓茶,看秋雨潇潇,满脸惬意的模样,温馨又滑稽,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下子,宋执梳听不见都难,她摸了摸肚肚,奇怪地问:“笑什么啊?” 昙花一现罢了,他收敛起莫名其妙的笑意,心中却无缘无故驱散了些寒。 “笑傻子。” 他冷淡地回了一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7] 第68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59) 闽修则最后当然不会和她讲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过节,他也不可能讲,宋执梳问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不过他开心一点就好,反正她也想吃擀面皮了。 夏姿绰约,在整理好最近考试每个学生文理的成绩并发放给学生,填完文理分科表之后就放了个小假期,开学之后就差不多是期中考试了,这是宋执梳来之后第一个大型考试,三所高中一起考试,还要换老师去监考,宋执梳不算是严格意义的老师,她也没经验,所以监考的事情不用她费心。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闽修则,毕竟这也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大型考试,之后就要分班了。 放假之后,闽修则习惯性地在班里等到人走光之后才慢条斯理收拾自己的东西,宋执梳特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紧张地告诉他一定不要压力太大,他这次考的再怎么样都是她的好宝宝。 听到她的“好宝宝”时,闽修则眉眼狠狠一跳,不知道为什么宋执梳怎么憋出来这么三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字的。 他一直都扮演着“嗯”的角色,因为如果他不回应,宋执梳只会变本加厉地更加啰嗦。 到了门口,闽修则突然止步,正对着还在皱眉细数考试要点的宋执梳,眉宇间的冰山缓缓松融了些,也仅仅是一些,根本看不清。 “现在,别跟着我。” “危险。” 丢下寥寥几个字,闽修则就以他平常却难及的速度出了门,不过几瞬便消隐在人山人海。 她只得怔然。 现在不比冷清的夜,人流如织。现在对知道她的家长来说,她只是一个敬业爱岗,爱心爆棚的助教,但是如果被看过和闽修则课下还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免不得被诟病,甚至被盯上。 宋执梳抿了抿唇,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她沿着街道走,看着熙熙攘攘,听着人海嘈杂,随意地踢开了一颗石子,识字滚滚,停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前。 看得出来价值不菲,她抬眸,正要道歉,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清秀无害却又隐约透着邪气横生的脸。 她直觉不喜欢这人,匆匆说了句“抱歉”便要拐道,没想到男人却一把拦了下来,病态而苍白的皮肤在夏日下却看得人心中阴寒 他习惯地舔了舔唇,看着面前冷面的女生 “宋小姐,上次就拂了我的面,这次赏个脸啊?” 张洛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名字,心下紧了紧,面上却是疏冷的歉意:“抱歉,我有事。” 她转身欲走,那个浑身邦硬的黑西装龙套便拦下了她的去路。 看着这男的冰冷又对她不屑一顾的走狗样,宋执梳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她知道,在这个小地方,没什么是拦得住这位的,和安征一样。 不,安征也不知道比他强了多少倍。 宋执梳强忍怒气,同时也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什么心思,利索地上了车。 当然,就算她直截了当地离开,张洛也有千百种方法如了他的意愿。 张洛喜欢听话的,他笑了笑,俊秀的脸庞更是平添姿色,他上了副驾驶,吩咐男人开车。 车内装饰很豪华,光鲜亮丽,最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也是宋执梳无力开销的,可上车之后她就神情恹恹,微阖着眸,却在思量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原文里,虽然闽修则给张洛下的绊子已经快比得上张洛命数了,但是都是后话,就这次前来,张洛只是想和安征玩玩,顺带着对肖乐薇起了兴趣,至于闽修则,前期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疙瘩角里胸无点墨,碌碌无为的小混混而已。是入不得他的眼的,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助教了。 宋执梳越想越烦,干脆直接闭目养息。 张洛本以为她会东张西望,打量他这台车的。 虽然确实值不得几个钱,但是在这个地方,可是天价豪车啊。 想到她的身份,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清贫励志大学生啊 宋执梳接受着他毫不掩饰的打量的眼神,心中嗤之以鼻。 傻批,你姐我当宋家千金大小姐的时候,你这破车都排不到姐的面前。 他选了这里最好的一家餐厅,遗憾道:“抱歉啊宋小姐,请你来这么差的餐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机会和你一起去享受京都中我家的高级餐厅。” 你装你妈的杯杯哦 宋执梳敷衍地给了一个假笑:“请务必忘记我。” 她已经快要把“我不耐烦了”五个字写脸上了,但是还是在努力平和:“先生,你我素未谋面,你却两次邀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张洛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笑了笑:“没有,和宋小姐一见如故而已。” 你应该和肖老师一见如故吧傻批 宋执梳没动筷子,唇边无一暖色:“我的荣幸,不过还请你不要过多打搅我的生活,我天生性情冷漠,不喜近人。” 她一顿,又喝了口旁边的水,以示礼节,便出了门。 张洛懒懒地靠着凳子,不清不楚地笑了一声。 根据调查,之前她在大学的时候,确实是性情冷漠,不喜近人,但是进了那破学校,更甚至对那无所作为的混混,可笑得比花儿都甜。 宋执梳满腔不爽,到了门口,却看见了存在感低弱的闽修则。 他站在那儿,有些不真切,可宋执梳就是一眼认出了来。 不欢与微恐刹那间便烟消云散,宋执梳一蹦一跳地朝他去,问道:“小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你是担心我来接我的吗?” 话音刚落,宋执梳就感觉到了清浅的煞气。 ……哦,应该是刚恐吓完人回来。 闽修则现在基本不需要大动干戈了,这一片的门面几乎被收入囊中了。 “路过?看见我了?” 她不太确定地问。 闽修则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忽而又掀起眼帘,极快又松散地睨了一眼楼上的什么,转而毫无起伏道:“都有。” “回去。” 第68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0) 闽修则把手上的大红布盖到她头上,拉她离开。 看着楼下并肩走的两个人,张洛嘴角噙着优雅的笑,可眉目却已经乌云密布,心里隐隐起了忌惮。 看样子,这人不像是平平无奇的样子,虽然查的出来他一直在没事挑事,但是也没有说是他受人指使啊。 除非 受人指挥 他查不出来的人…… 一个是在京都挥霍无度的陈济,一个就是……… 安征 莫不是安征的人? 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眸中却闪烁着兴奋 他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闽修则刚刚看他的那一眼,他就能断定,这绝对是一把游刃有余,一旦降伏,便锐不可当的好刀。 为他所用,才能物尽所用 “不吃擀面皮了吗?”宋执梳四处张望,好奇地问。 闽修则摇摇头,继而冷声道:“离他远点。” “不是好人。” 他言简意赅地吐露八个字,又停了停,无情道:“我也是。” 他也不是好人。 只需要一眼,不说能将那个男人抽丝剥茧,他也大致有了了解。 蛰伏又花哨的鹰,和安征别无二致 他没办法形容看到宋执梳从里面出来时一瞬间轻微的心慌,也无法形容见她完好无损时的松和。 彼时,闽修则还不明晓“陷落”是什么意思 他眼下飞快地略过了一层浮影 他只知道,他想做的,他要去做 宋执梳怔忡地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忽然眉眼弯弯地从挎着的小包里掏出来了一颗软糖给他。 “他是坏人,” “小闽不是。” 闽修则抿唇,如冷剑冰鞘般手微动,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早已经带上帽子,低下头,装路人甲。 可心头,却披上了层密霜。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57] 时间煮水,松针煮茶。 他们就这么相处着,从来不逾矩。 换班之后,宋执梳可能是被校长发现了什么潜能,让她一直跟着闽修则在的班级,镇压这个洪水猛兽。白优选的文科,但是也会不定期找她问数学题,还有吐诉心声,相处得十分融洽。 期中考试的时候,闽修则的物化生稳定发挥,不算出彩,但是已经够宋执梳赞叹了,数学和英语也一样,但是语文又重新回到了45,气的她头晕目眩。 于是后来她拉着闽修则疯狂补语文,补得两个人出了校门都想吐,期末考试还是只考了50。 宋执梳:qaq 闽修则:—_— “小闽,你看你这语文卷子它及格不及格啊?” 放暑假当天,宋执梳恨铁不成钢地把语文卷子铺到闽修则面前,痛心疾首。 闽修则的字因为补语文越练越好看,可是,他不会写题呀! 少年出奇得沉默。 通过快要半年的相处,他们已经默契得不像话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了解,好感度慢慢加油,加到了62,不算很多,但是他已经养成了很多习惯,比如习惯和她放学时听了老王的戏再走,习惯了隔着几天就去语文办公室,习惯了偶尔去姜初家吃饭,习惯了有时和他一起挂着红布去买护肤品后,去已经司空见惯的老板娘那里吃擀面皮。 “老苏现在因为你的语文成绩已经快要得脑梗啦!”宋执梳气呼呼道。 嗯,将近半年,她敢发的最大的脾气就是这样。 “还没得。” 他淡淡地出声,却没了硬气。 “得了就完蛋了!”宋执梳很快接过了话茬,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说:“走,陪我去书店,买几本书。” 语文,要求的就是阅读能力和细腻的心思,毕竟做题技巧她已经教得很多了,接下来,她只能培养他的阅读能力。 这般无奈地想着,宋执梳随手抽出来一本童话故事书。 就他现在的阅读能力,别说名着了,普通的少儿读物也够呛。 “这本怎么样?”她晃了晃手上的书,递给闽修则。 他接过,翻开发现是带着拼音的短篇童话故事合集。 不,太幼稚了。 他这么想着。 于是他撇着嘴看了第一页,又默着地合上。 嗯,看不懂 其实也不算太幼稚,能看就行。 最后他们买了三本童话故事书,老板准备结账的时候,看到从旁边伸手来的一只手吓得一哆嗦,一激灵一抬头,才发现居然还有个男的。 “大兄弟,你是啥时候来的啊?” 闽修则压低了帽子,不说话,把书递了过去。 出了门,宋执梳还在努力给他上课:“小闽,你要是想提高语文成绩,阅读这一块儿必须跟上,我和你说……” 听着她的喋喋不休,闽修则盯着手上的“宝宝爱读的36个童话故事”还有剩下的两本,不知道还以为他读的什么世界名着呢。 宋执梳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先看看这些内容你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 虽然,如果这个他都看不懂或者不喜欢,她就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了。 “反正这里离小广场也不远,风景也好,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以景衬情,可以激发一一下你的的阅读兴趣呢?”宋执梳再接再厉,笑着看他。 只要闽修则不说话,几乎就算是默认了,这一点,宋执梳已经摸透了。 “那就这么定喽,走!” 夏季的公园风声呼烈,宋执梳头发被吹了一脸,她无语地扒拉扒拉,找了一个长石凳,面向漂亮的小池塘,里面陆陆续续绽了些香味悠绵的荷花,粉嫩剔透,赏心悦目。 闽修则一语不发地坐下,翻开扉页,在微燥的风下静静翻看,宋执梳就坐在旁边闭目,醉在花香与蝉鸣中。 闽修则读得其实不算很费力,他现在认识的字,嗯……应该已经可以和四年级的媲美了?但是因为第一次认真阅读连续性文章,所以理解起来还是有些费力,等着眼睛有些酸涩,他看完“小兔子终于逃脱狼口,快快乐乐地过着幸福的生活”,便合上了书,静感夏风破碎。 第68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1) 宋执梳醒的时候,旁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本身天气炎热,又快中午了,公园空旷。 她感叹,没良心的,居然也不喊她,也不怕她被人拐走。 好吧,也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已经很少穿裙子了,大多时候都简练,她也已经习惯了,看着就是拐了也赚不了多少钱的样子。 正值伤感,旁边多忽然多出来了些寒气。 宋执梳转过头去看,就迎面撞上了包装朴素的冰棒,还有隐在暗处不清不楚的少年的轮廓。 “呀,”她讶然又惊喜,欣然接过,冰了冰面颊:“小闽真好,又善良又温柔。” 闽修则:—_— 算了,她说谎话一直都不打草稿的。 “看的怎么样了?”咬碎一口冰凉,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地闭上眼睛,“来来来,叙述一下剧情。” 闽修则看书的速度不快,甚至说得上是慢,几乎四十分钟,只看了两则故事,听了她的话,也不拒绝,坐在石凳上,滞停了下,又在原本就适当的位置离宋执梳远了一些,才咬了一口冰棒,微微沙哑地叙述。 少年的喉间曾被践踏,曾被灌冰,如今如沙般颗粒沉沉,却又带着晚风的清凉舒静,听得荷花都醉了半边红。 有些磕巴,还有很多停顿,用的字眼词语都是简单至极的白开水话,听着没有一点味道,可宋执梳却享受得很,等他终于费劲巴拉地讲完,她便毫不掩饰自己的雀跃与开心,递给他了一颗软糖,这个过程中无意间把闽修则刚刚拉开的距离又给拉了回去。 闽修则有些口干舌燥,他咬了口已经要化水的冰棒,手指微缩,还是收了她的软糖。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 她问。 少年又缄言着吃下最后一口,点点头。 “那我们以后十几天每天早上七点就都约定好了来这里喽?”宋执梳不意外他的回答,却还是笑颜逐开。 于是,夏季大部分时间人声鼎沸,偶尔冷冷清清的小公园便就多出了两抹身影,他们清晨每天都准时坐在这里,单数天宋执梳带早餐,双数天闽修则带,后来有一次她忘记了,便一直都是闽修则带。 说是一起,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宋执梳昏昏欲睡,小鸡啄米,闽修则静静捧读,见她快要栽地上的时候,闽修则就会瞥过来一眼,扯一扯她攥紧的他的衣服,她就立刻惊醒,心虚地冲他笑笑,装模作样地又凑过去看,然后继续小鸡啄米。 直到有一次,她因为前天晚上去和米豆玩到了半夜,实在是心力交瘁,居然直接倒在了闽修则肩膀上。 他的血液流动猝然停滞,平静如寂的心脏忽而热烈又急剧地猛烈剧跳,绯红的热量螭吻着脖颈细密地攀延上耳根,又妖尾一翻,扇得他脑中空空。 不都是身体接触吗? 老苏老王和姜姨,都拍过他的肩膀,她只不过是头枕到而已,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涉及生物知识吗? 想到这七个字,闽修则突然冷静下来,然后细细回味。应该涉及人类的生理构造,那个他旁边这个小鸡啄米应该有什么影响到他的地方。 于是,他蕴蓄着幽潭的无情眼垂帘,看着肩膀上玉肌莹肤的小姑娘。 他如针般绵密细致的目光清浅地描摹她的眉眼。 她神采奕奕的眼 她精致小巧的鼻 她微浓却静悄的呼吸 她绯艳漂亮的唇 闽修则越看越觉得脑子一团浆糊 在这团浆糊里,他冷静地想 果然和人的生理构造有关 他今天回去得复习一下之前买的生物书。 [叮!攻略目标+7,目前好感度69] 可惜,宋执梳还是呼吸悠长,根本听不到。 等到十几天短暂的暑假过去,闽修则的叙述能力和阅读能力已经提高了不少,虽然说还是慢了好几个拍子,但是宋执梳已经如愿以偿了。 虽然他们每天都见面,但是实际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只有早上的那四十分钟,有时候闽修则来的时候带着伤,他也不甚在意,倒是宋执梳从那以后来时都会带着一瓶药。 等到后几天,宋执梳就慢慢给他看小学课文,以后层层递进,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 高二开学的时候,会有一场入学考试。 本身这里就没多大,所以还是一个办公室没变,宋执梳挺乐意和梁声玉徐红杏还有一群可爱的前辈在一起工作的,气氛比英语办公室那边好太多了,那边整天上演撕逼大战。 让宋执梳不爽的是,黄梅又被分到了理科班好班的班主任,两个人整天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哈皮鬼每天就洋洋得意的,毕竟是理科,说断层就断层,好班和差班相差确实大得很。之前3班和5班还能碰一碰,现在可真是让她逮到机会了。 不过宋执梳不是一个喜欢闹别扭的人,黄梅不阴阳怪气主动来招惹,只是看她的眼神轻蔑又不屑,她也懒得和她理论,专心为闽修则准备第一次考试。 现在几乎全校都知道,新来的宋助教已经成为校长管理闽修则的一把好手,其实他们两个也没有正面说过这件事,但都是心照不宣的。可是没人看不起她,都听说过她响当当的名号,而且,那可是闽修则啊!之前谁敢管他啊! 闽修则的新班是7班,他的座位还是在最后一个,形单吊影的。肖乐薇也在这儿,她的8班全部选了理科,还挺传奇的,就是为了让她做班主任,安征在,这都不是事,现在是隔壁,也就是说,闽修则还是让肖乐薇教,连带着安征教语文。 宋执梳觉得这简直棒呆了,闽修则一定很高兴。 闽修则将她的欢欣看在眼里,也不多说,让她一个人乐呵。 很快进入了考试两天,宋执梳也没一开始那么焦急,反倒是老苏和一群前辈唉声叹息的,时不时问道:“这次语文题难不难?小闽会考及格不?” 第68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2) 宋执梳只觉得壮志凌云,运筹帷幄,回了一句:“稳了!” 两天的考试如梭,见闽修则还是淡定样,宋执梳也不指望套出来什么话。因为还没有开始学东西,考试完的晚上,她又带着闽修则横扫烧烤摊。 说实在的,他们太怪异,却又不显得猥琐,甚至还很有礼貌,烧烤摊太防备反而显得不太好。 深夜缀的繁星如池水倒歇,泼天繁华,绕动成了耿耿长流,与春夜的寥落孤勇相比,夏季的星辰像璀璨的艳句。 “小闽,这次语文考试,能及格不啊?”宋执梳打了个嗝,又吃了一口土豆串串。 “还行。” 他一点不带虚的,肯定又淡漠地回了一句。 “那我就欣慰啦!”宋执梳感叹,深嗅了一口夜半的林松味,悠绵沉香,淡雅端正,回味无穷,还带着清爽的幽凉。 “想趁这个夏天这里打个地铺睡一晚上。” 她说。 闽修则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们之间的对话从来都是寥寥几句,但是话却不少,大多时候都是宋执梳一个人叨叨叨,闽修则就是嗯,哦,点头。不过在看星星时,她就会出奇得安静。 她看着闽修则凝目,望着满天星。 在找谁呢? 她也抬眸,沉溺在无垠的浩白。 改卷子的时间过得飞快,不久,宋执梳看着手上“60”分的语文卷子,认命地捂脸。 还是!不!及!格!啊! 算了,已经进步很大了,最起码突破60了。老苏他们知道之后,也不是很失望,反而笑呵呵地说:“破60就行!这就行啦!小宋别逼得太紧,小闽起步这么晚是不是?” 宋执梳一直接受着他们这样的安慰,看着他们阅历尽显又随和儒雅的脸庞,都差点替闽修则给他们磕三个响头。 他们这边和乐融融,就有地方动荡不安。 闽修则居然拿着60分的语文,理综考了210分,数学考了90,英语考了70,排到了班级20多名。 分数一出,举理震惊。 毕竟之前有政史地拖着,闽修则再怎么样也就学了半年,理科成绩不算特别突出,所以一直稳稳地坐在学校后五的位置,现在突然卸甲,直接震惊他们的眼珠子。 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没人敢质疑,而且这次的题非常简单,理综最高分直接到了280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可是! 他们有苦难言,只能默默地闭上嘴,回到座位上沉思。 与之相对的,闽修则淡定得异常。 哦,其实也不怎么淡定 他眼神依旧冰冷川凉,可却微微抹进了点愁。 正对着的,是赫然写着60的语文卷子。 这张卷子,又没及格。 他快要烦死了 什么破题,蒙的选择题全错 想到前几天还对宋执梳“嗯”了一声,闽修则轻轻撇了撇嘴。 不过又想到老苏他们几个,一定会趴趴地又劝宋执梳不要逼得太紧。 想到这儿,他心上便轻脱了几分,拿起了语文卷子,出了后门。 此时,语文办公室一片沉压。 宋执梳真没想到,这儿还能来一位不速之客。 黄梅进来的时候,就被烟雾缭绕呛到,她还是客气地笑着,语气却不经意带了厌嫌:“这什么啊?哎呦,要不要我把我们英语办公室的好香薰拿过来借给你们啊?” 老苏他们脸色一变,撇撇嘴,不愿意搭理她,宋执梳也不稀罕,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不过一向爱面子的黄梅这次却还是笑容满面的,明显有备而来,她走向宋执梳,热拢地和她“闲谈”:“哎呦,我就来和你闲聊而已。我们班这次全都是年级前五十呀,一个都没落下呢。” ““宋助教,闽修则这次考的不错呀?居然不是年级倒数第一了?” 宋执梳笑笑,没回答,可眸中的随意淡了些。 “要我说呀,他一个小混混……”她淡了尾音,可音量还是控制在全屋都能听见:“没爹没娘的,不择手段,你能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指不定杀的人比你见过的都多呢!学习能有什么用?不还是个野孩子么?他都把好心收养他的人克死了,保不准克你呢?宋助教你也是,怎么就那么喜欢靠近他呢?还整天往语文办公室带……再怎么说,你也是好大学毕业的,虽然也是没父没母的吧……也不能自甘堕落和那种没用的野人惺惺相惜…即使你工作能力不强,怎么着也不能沦落到给那种怪物做台阶………” 后面她又喋喋不休地说了好些,越说越起劲,对闽修则的措辞也越来越难听。 她注意好久了,闽修则经常往这里跑,她想着肯定是宋执梳没告诉语文办公室的那些老前辈闽修则的身份,这次成绩一出来,她高兴坏了,这才一点脑子都不带地过来找茬和耀武扬威。 还有,她不是最在乎闽修则了吗? 切,蛇鼠一窝而已,她今天就在众人面前揭她的底! 宋执梳的神情越来越冷,到最后已然完全冰封,她猛地转过椅子,直对着她,圆温的眉眼此刻浸染寒霜,冷冽得像冬日的万里冰河,破碎的雪晶融融,落在她的瞳孔里,折射出一片浓煞的荒海。 “你,” “有种再说一遍。” 她原本温柔坚定的嗓音此刻添了清冷的雾气,飘渺又蒙霜,冷得不像话。 黄梅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了,被她的反应整的有些害怕。 宋执梳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浑身上下都沾染了星露浓云,似要有如倾大雨。 黄梅有点怒了,说的话也难听起来:“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好心好意劝你几句,你还给我摆脸子?我告诉你,我们可讨论这件事好久了,你就说谁喜欢他吧?哪个不是避如蛇蝎,活着就是浪费资源!那不就是个没爹没娘还克人的野孩子吗?你不也是吗?在这里装什么……” 话音未落,宋执梳扬手重重地扇过去一巴掌,在旁边的徐红杏甚至听得见掌风。 黄梅被扇得一脸懵,宋执梳看着瘦瘦小小的,可手劲一点也不小,原主之前伴着一盏灯疯狂刷题刷了8年,怎么可能小。 她还是不解气,又冲她另一边扇了一巴掌。 黄梅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疼得都麻木,她开始嗷嗷叫唤,要过来和她撕扯,嘴里还不清不楚地骂着:“都是杂种,你们两个装什么啊!” 宋执梳眸里的火彻底被燃了起来,她手上一甩就把一本书面砸在她脸上,趁这个空档,直接站起来把她扑倒在地,动作精准又狠厉,占着绝对优势。 宋执梳现在已经浑身利落,习惯梳高马尾和辫子,黄梅却是一头大波浪。 第69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3) 黄梅被激怒,伸手要拽她的头发,却被宋执梳一把钳住,空出一只手狠狠撕扯她的大波浪,得来了尖叫连连。 她眉眼冷漠而决绝,淡然地看着脸已经肿成猪头的黄梅的惨状,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寒而栗的威胁:“你知道这个世道人心惟危的吧?我告诉你,没人配对闽修则指指点点指手画脚,你再来招惹,小心我把你吃下去的英语单词都打得吐出来!” “还有,你说过的话,已经被我用录音笔录下来了,还有你刚才被我打的惨状,在我胸前的口袋里的录影机也录下来了,你敢报警或者声张,或者我在学校里听到一点风言风语,我就把他们全放出来。” “你别真以为我好欺负,和你说的一样,我就是摸爬滚打长大的,你也不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被脾气火辣的大娘和义气豪放的田间大叔一口饭一口饭养大的,怎么可能没脾气?”宋执梳厌恶地眯了眯眼:“我骨子里就是野性又张扬,你再敢来招惹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进局子,你进医院,还得带着你丢人现眼的音频和视频。” 黄梅脸色白了又白,惊惧地看着宋执梳莹白又冷淡的面容。 现在的她,像朵冰山雪莲,却又不像。 宋执梳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的窘态,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黄梅如临大赦,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冷着脸出门,想看看她是不是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却看见她窜进了办公室。 对这种人来说,面子比命贵。 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转眸却看见了在呼啸的风中屹立的少年。 她定格于此,瞪大了眼。 闽修则只是注视着她,只是这次的眼神汇入了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格外痴缠的墨。 宋执梳对着他的眼,心里尤其得惴惴不安。 从哪里开始听的? 听到了什么? 黄梅的那些胡言乱语都听到了吗? 此刻,宋执梳恨不得直接刀了那傻b,可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但少年已然危楼矗高,收住了沉寂又沧冷的目光,转身,在夏日亮堂而毒辣的阳光中渐远。 她也站了许久,随即蓦然握紧了拳头。 傻逼啊啊啊啊啊死黄梅!!! 她垂头丧气地回了语文办公室,里面热火朝天,见她回来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道:“可以啊小宋!!这么牛掰!看不出来啊!” 宋执梳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座位上,剪不断千愁万绪,最后头疼道:“小闽刚才在外面。” 屋里面顿时鸦雀无声。 老苏问道:“……听到了多少?” 宋执梳想了想他的反应,语气带着疲惫的担忧:“看样子,应该是全都听到了。” “………” 宋执梳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耳中。 闽修则坐在位子上,耷着眼,密布般的眼睫盖过一片一览无余的薄情,没有一点要伤心与彷徨,只是随意却又微重地撕扯开皱巴巴的语文卷子,机械又麻木地团成一团,头也不回地扔进了后面的垃圾桶。 他闭上眼睛,缩减着他的存在感。 之后周围逐渐热络起来,他又掀起凉薄的眸,微微歪首,忽而觉得眼前时光如箭、亲密友爱的场景如此陌生,哪怕已经见证了一年。 他冷淡地想 是为什么呢 哦,因为他之前也差一点,就差一点融进去了吗 他记得,记得在相助肖乐薇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可慢慢的,姜风丞会来和他说话,白优亦然,虽然每次都抖成了筛子,李大锤也会偶尔来一两句碎谈。他们还是怕他,可终归把他当成了一个侠肝义胆、却又不善言谈的同学。 可是,他不是 闽修则再次闭眸 他是活脱脱的恶荆棘,吃人不吐骨头,反而助长利刺。 谁要带他走出去的 他走不出去 也不想走出去 闽修则轻轻扯了扯唇,漫不经心地摸上了眼,语文办公室的那一番话还历历在耳。 其实,那些话对他无关痛痒,他听过的,比这不雅恶毒成千上万倍的如山海逶迤,早已经不可撼动,他也懒得搬移。 可是 似乎,有什么人在因为他,变得不太好 宋执梳,漂亮,温柔,大方,聪慧,励志,坚韧,如千千万万花卉之集,她的人生美不胜收。 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却自己打拼出了壹方天地。 是为如刀的固 她清高孤薄,诗书如海,却笑与学子,耐心尽是。 是为如丝的细 可是怪就怪在,她太细腻,太通透,太心善,招惹了他。 如此,她的光鲜都会蒙上阴影。 她的独立是无所教养,她的善心是鬼迷心窍,助长邪气。 怎么会呢 这个世界上 怎么会有 这么奇怪的人呢 他的意识逐渐虚蒙,像是场长长无期的梦。 似乎,他再一睁眼,就是那破败的垃圾房,是无处立足的地板,是被热水泡得刺痛的伤口。 是冰冷、旷久、苍白的月光 “小闽。” 一众喧闹之间,闽修则听得了两个极其细微的字。 他眼角微润,可眉眼却不红。 他睁开眼,冷静地看她。 宋执梳被闽修则过于镇定的反应弄得回不过神,她张了张嘴,却觉得过于生涩。 他的神情与眉目丝毫不乱,可宋执梳看着就是觉得难安。 他把他们周围的存在感降得极低,冰凉又惨无温度。 宋执梳强挤出来了抹笑,轻声道:“老苏他们都很高兴你能考60分,你的语文卷子呢?我们再补一补,离及格不远了。” 闽修则幽幽地移开了视线。 “垃圾桶里。” 宋执梳笑容一滞,忍不住问了一句:“什么?” 闽修则目光转回她脸上,轻道:“扔了,垃圾桶里。” 她看过去,只有一团已然碎花片片的语文卷子。 她直起腰来,连带着心都被撕去了一些。 “我已经很努力了,” 她说 “我总觉得,你在撕碎我们的一些什么。” 上课铃清脆,陡然拉回闽修则的思绪。 他死死地盯着后门,咬紧牙关。 第69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4) 这天的晚自习,也上得异常沉默。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什么,或许说,也不需要提起什么。他们都很聪明,都不是需要点的人。 宋执梳也没再录影,只是清瘦的背影在灯下昏沉,照着她笔尖摩挲。 “时间到了,”她笑了笑,跨上了小背包,说:“走吧。” 闽修则盖好笔帽,轻“嗯”一声。 一路望星戴月,却还是衬得这路漫漫远远。 到了时,宋执梳想要和他像平常一样说说话,哪怕只是她一个人的独演,她却也是乐在其中。可这次,闽修则退了一步,平静地注视她,示意她回去。 宋执梳紧了紧拳,在洗尽铅华的月色下的脸庞如光影薄纱,如梦似幻,虚无缥缈。 她冲他礼貌地点点头,而后决绝地转身进了楼栋。 闽修则抬眸,望向不远处寂然的青山。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明天起来,还是这么一番模样。 他微哂,转而消失在夜色 怎么能因为他,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呢 他这一辈子,尚且过活不成个人样,何苦再拉人来呢? 就当是,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在虚迷的月色里,他恍而响起了柔而韧的声 “小闽,你已经为老王,肖老师,姜同学做了好多好事啦!我为你骄傲呦~” 他在风中,倏而轻笑,却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串微淡的脚步声,淡出了天际与月光衔接在石路的交线。 是吗,不记得了。 后来,他们之间就变得很微妙。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又偏偏觉得有什么在变换。 他们都在害怕些什么,害怕破了一场镜花水月。 可枪鼓雷鸣,事情的变故出现在将将入秋:肖乐薇被绑架了。 这件事还是安征发现的。肖乐薇习惯中午回家,作为一个合格的伴侣,安征每天都会到肖乐薇楼下,买一些小礼物,接她下午上班。后来她迟迟未到,安征便心慌上楼,发现了一地狼籍。 他几乎处于疯狂的状态,命令手下一步一步查线索,但是还是无果。明明线索出奇得多,可就是无处可寻。 最后,他只能去学校找宋执梳和其他人,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力量,他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可令所有人惊讶的是,闽修则是第一个冲出去的。 他的慌张与失智,还有通红的眼眶,都看得人怔神。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他,宋执梳也没有。 在原文里,这次绑架是白初墙干的,也就是肖乐薇的傻逼前男友。但是时间提前了很多,让她不由得心生警惕。 最后根据宋执梳隐晦的暗示,安征终于带着他的手下如天帝降临般来到了十分偏远的废弃工厂,肖乐薇被营救出来的时候,白初墙正要痴狂拔刀刺向她,被安征一脚踹得横吐鲜血,得亏是肖乐薇已然不省人事,只是衣衫乱皱,脸色苍白,并无大碍。 送到医院的途中,他们遇上了慌不择路,浑身颤抖的闽修则。 他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肖乐薇,眉宇间萦绕的戾气将与他痴缠,团得他如吞骨饿鬼。 他阴声问她:“他在哪。” 宋执梳深深看了他一眼,明了他已经知晓凶手是谁。 她指了指废弃工厂的位置,说了句:“发泄可以,别做傻事。” 他凝滞无神的瞳孔忽而煞气横生,没回话,整个人如烈火焚烧,将理智杀得片甲不留,令人发指。 他头也不回地前去。 宋执梳暗下眸子,脚下步子依旧飞快,担忧地看着担架上病态的肖乐薇。 等到一切安定,宋执梳交代安征一些注意事项,坚韧而温柔的眼中划过一丝碎片,抬脚前往远方。 黄昏处撕裂开了几道暗细的口子,从中娩生出片片鸥羽与鸦尾,如嘶哑的油灯偶尔雀起几声凄鸣,叠在了繁琐曳步的云末之端,混揉成了杂碎的景。 宋执梳一步一步,带着一些难以察觉的决绝,愈是近,喷薄日下孤薄的身影愈发清晰,她眼底便愈是水雾透生。 她停在台阶上垂头弓腰坐着的少年面前,一阵风起,裙尾翻飞,随着白鸥跃进了夜色。 闽修则僵硬的手指颤了颤,也没抬头看她:“你、骗、我。” 他的声音沙哑得惊人,如同字字泣血,带着划骨入血的刻薄与震怒,甚至比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暴怒更盛。 宋执梳没有她想象中得那么悲伤,也没有那么害怕。 相反 她太平静了 和这从暴烈的夏风到孱弱的秋风似的 平静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她缓慢蹲下,本身身高就低,又低他一个台阶,她只得抬眸对上他。 那其中浑浑噩噩的僵木、混沌囤积的恶意,封匿已久的杀气,在看到她这张脸时,厚积薄发得厉害。 闽修则反而不退了,他微微弯下身子,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阴冷地盯着她这双眼,毫无掩饰的痛恶就像肆无忌惮的毒蛇,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如冷锋过境,杀人无形,他此时此刻的眼神,就算是在夕阳的渲染下,也黏腻又毒狠。 他喷薄出来的浅浅的气息,都是凉的。 “宋执梳,”闽修则轻轻吐出三个字,手指微蜷,他恨不得现在一把上她细腻温淑的脖颈,凉了这无故跳动的热血。 可他终究还是收了手,可语气更重,连着又重复了一遍:“你、骗、我。” 里面好像多了什么,宋执梳看着他隽秀却苍白的面孔,似是深味,似是浅笑。 “如果不骗呢?” 她其实完全可以糊弄过去。 ”闽修则,你当时藏着的是什么?” 她把视线转移到一旁锋利得令人胆寒的匕首,忽而轻笑:“到底,是谁骗谁?” “闽修则,你不知道他是受谁指使,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你真的杀了他你承担得了责任吗?!”她的音量陡然升高,眉眼通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只要拿了匕首就一定会取他的命吗?!” 闽修则死死盯着她被残阳照得凄冷的面庞。 “我问你,如果我说的是真的,现在里面躺着的,是不是一具尸体?!” “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这不是你的任务!你对他完全不了解!有本事你搭上命啊!” 第69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5) 闽修则脸色随着她的话越发阴沉,最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需要你管吗?!” 宋执梳被五个字冲得怔然 “我需要你管吗?!我的人生本来就是要按照这个轨迹行走,随意地死在哪个地方都好!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可以拉我走?!我他妈根本不需要!带着你的好心给我滚!!滚!!” 闽修则嘶吼到喉咙干哑,全身颤栗,眼睛鲜红,瞳孔黑得惊人,全然无了一丝光泽,他此刻,像极了一头失智的野兽。 宋执梳闭了闭眼,忽而软下了紧绷的身子,从喉间挤出了声笑。 她站起来,身体微微摇晃,可眼却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又漂亮。 她轻声说:“闽修则,如果我说,你问我白初墙在哪的时候,他还在工厂里面呢?”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要骗你呢?”宋执梳垂腰,眼睛里盛满着轻易读不懂的哀伤,她缓缓伸手覆上他冰凉的脸颊,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对我自己太自信了,我以为你可以听我的话的。” “可安老师到了医院接了一通电话,才脸色极差地告诉我,他的手下看到了你拿着匕首像赴死一般前去,他才急着把他转移了位置。” “闽修则,你猜得到指使的人不简单是不是?” “哪怕如此,你也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他是不是?” “就算交把柄给那人一个彻底扳倒或者收服你的机会是不是?” 一声声几乎温柔到极致的问语,却攥得闽修则呼吸窒停。 他咬牙,抬眼对上她,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触及到她眼底斑驳的哀恸时,却什么也舍不得说出来。 “闽修则,真正让我伤心难过的,是你刚才的那一番话。” 她道:“你读的童话故事书,无一例外在教你智慧、思考与理智,我给你写的字帖,无一例外每一句话在教你自尊和自强,引导对王大爷和姜姨的帮助,无一例外在教你宽厚和博爱,” 她声音轻得风一吹就散得彻底:“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你说出来的这一番话,真的是我教出来的吗?” 不仅是在问她,似乎也是在问她自己。 闽修则眼前突然横现月色如绢的画面 她说:“我要他断悲骨,明苍怜,有自魂,拥挚爱。” 她教的很好。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节都在冲着她的目标而去。 现在想着那四个词,他甚至觉不出自己是否如初时那般麻木。 风吹林梢 宋执梳直起腰,发丝飞舞 “闽修则,你的人生,以后由你做主。” 她撂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傍晚的夕阳下,留他一人沐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1,目前高度80] 第二天,闽修则没有来上学。 宋执梳若无其事地进行着自己的一天,在晚自习前吃过饭就回家。 第三天,闽修则没有来上学。 她也闲着没事做,请了个假去看望肖乐薇。她已经苏醒,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白皙的脸蛋萦绕着病态的虚弱,原本明媚可爱的五官如今如打湿的葵花,不过见她来,还是眼前一亮,热情地唤她过去。 他们两个聊天聊地,最后聊到了闽修则。 “宋助教,我听他们说,闽同学为了找我也费了不少力,”她微微一笑:“他果真不像大家说的那样,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宋执梳沉默了一瞬,随后跟着附和了几句。 等到闽修则连着三天没来学校,宋执梳才察觉不对劲。就算他已经要和她决裂,对她来说也无可厚非,她又不是狗皮膏药,大不了暗暗推波助澜来个顺水人情就好,但是闽修则一而再再而三的隐身,让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去了闽修则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最后她才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剧情又提前了。 原文里,陈济在要高三的时候找闽修则解决一个十分难缠棘手的人。陈济并没有要让闽修则全身而退的想法,但是一定要尽可能地让他活着回来:毕竟,虽然闽修则帮他铲除这一大麻烦,其实也已经跟对得起他对他的栽培,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可惜的。 于是闽修则在那里接受了长达两个月的地狱训练,其痛苦程度完全不亚于闯一趟鬼门关。紧接着,他被派去做任务,以右胸中弹、左腿骨折还有种种几乎要丧命的代价拔掉了陈济的一颗大肉刺。 这才让陈济对他完全信任,并且对于他的价值显得更加狂热。 虽然如此,闽修则的人生,便下坠得更加狠烈。 现在又提前了。 宋执梳细细地观察着她甚至不知要不要称之为“房子”的内部,见这暗无天日的不阳之地,见已然破损的木桶,还有微潮的柴火,和薰衣草味的洗衣粉,她不忍地颤着手捂面,想到他要面对的,眼眶已然蓄热,微微发胀。 白初墙是受张洛的钱与蛊惑,否则那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也不敢干这种事,张洛本来也没想要肖乐薇的命,毕竟女主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既然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利,甚至以后还可以成为杀安征的刀,他当然不介意留下。至于这次绑架的目的,其一,是为了看看肖乐薇在安征心里到底有多大的份量。其二,就是闽修则。 查不到闽修则的背后人,他还查不到闽修则的过去吗? 虽然那么早之前的、又是那么短暂的事,找到一个目击者对他来说又有多么困难呢? 张洛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有趣 他以为闽修则心底压着的是宋执梳,虽然他不常看她,可一看向她,其中快要溺毙人的漩涡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又收敛的情愫,看的他都有些心惊,又想到昨天他们两个那场争吵,他更是觉得兴奋。 他想要离阂闽修则和安征,不过现在看来,他居然也有猜错的一天。 总之,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闽修则当初确实要对白初墙千刀万剐,如果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走闽修则,他完全有信心让他臣服,不过是一把毫无思想却锐利的刀,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机器。 不过后来的变故,却让他很是不爽啊。 第693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6) 如此,虽然不知道张洛的想法变了没变,但是要毁掉闽修则并为他所用,是宋执梳百分之百能够确定的。 相比之下,张洛和陈济,哪个更能利于闽修则争取更多的利益,就高下立见了。 尽管陈济狠辣、无情、贪婪,但他爱憎分明,从不搞背刺的举动,在张洛手下,闽修则完全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准,并且下场必定惨不忍睹。 她当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可是想到闽修则此次前去要面临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落泪。 他不是皎皎清风,可确实在万籁寂静的深夜里,送她归家。 他什么都没做错 宋执梳抱头,一颗珠泪滑落 他什么都没做错 … 宋执梳怎么着也不能每天游手好闲,后来转到理科班教辅导助教了,和同学们相处得也非常好,主要是原主很有理科天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便利的智慧星,反正她也无所事事,能帮上点忙就帮点忙。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多,高一的上学期已然过了一半多,天气渐冷,宋执梳也裹上了厚厚的外套。两个月的时间,工作异常少的她就开始找事做,她从来没有间断过原主的护肤之路,闲暇之余又只能靠打扮打扮自己,看看书来度过时间,或者是四处走访观景,前提是带着她的辣椒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风华正茂,貌美如花,眉眼弯弯都如雪般晶莹剔透,于是慢慢的,大家发现从前虽然眉眼如画但是总是无人问津的宋助教的追求者突然猛增,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这让宋执梳非常困扰,这也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于是她重新恢复了素旧的衣衫,但是还是有人穷追不舍,其中最让学生八卦的,就是那台张扬奢华的豪车。 宋执梳不明白张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这么对他很没有好感,甚至是厌恶。她不是什么忍不住拒绝的小白兔,冷下脸周而复始地拒绝,他也耐心尽失,冲着她冷笑了一声,眼神莫名地带着他的旺财保镖滚蛋。 她回头,就看见若有所思的安征,他礼貌地询问:“宋助教,请问你和他是?” “不认识,一个很奇怪的人,不过我很讨厌,第一眼就是。”宋执梳冲他客气疏离地笑笑,旋即在苍白压沉的天空下徐徐离开。 安征已然查出来是张洛做的手脚,他不知道这人到底来干什么,但是十有八九是为他而来。但他也知道,张洛这人一向手脚不干净,最喜欢的就是玩阴的、耍花招,他不敢轻举妄动,更不可能和京都醉生梦死的陈济同道而谋。 不过他也没想到,他会和宋执梳牵扯上关系。 世界真小。 又过了一两个星期,宋执梳正伏着写教案,老苏步履匆忙地进来,犹豫着拍拍她的肩膀:“小闽回来了。” 笔声一落 算算,也确实该回来了。 她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很快收纳起自己的情绪,冲老苏道了声谢,利索地起身出去。 因为他的到来,校园里摧枯拉朽的萧风都枯萎,只留下了点点残枝败叶。 宋执梳站在语文办公室门口,只能看见他的侧身,看着他一步一步往教学楼走。 将近三个月没见,他的眉宇、他的身姿,都变得不止是陌生,甚至有些虚幻。 在秋日模糊的火枫与橘齿的渲染下,他曾经总是孤寂的背影,现在看起来,却是淡漠。他已然将他刻意被引的暴虐把他围得密不透风,每走一步,都是让人胆战心惊的恐惧。 他,浴血而归。 看着他锋利的眉眼,宋执梳突然明白他到底哪里变了。 从前的他,压根不把生杀放在眼里,只是埋在土层,在需要时才会破土而出。那时的他,冰冷却洁净,无情却空白。 如今 他眉眼杀人 每一个眼神、不经意流转的目光,所过之处皆是寸草不生、漫不经心的肃杀。 蓦然,他驻足,忽直冲冲地转头看向她。其敏感程度与观察力恐怖如斯。 他也不会再逃避她的脸庞与目光 他几乎是要把混沌尖锐的目光刻在她娟白的秀额,她明亮的眼睛,她殷红的唇瓣。 他没有足够的勇气长永地凝视她,也没有足够的懦弱只敢隐匿在暗中毫无遮拦地贪她,因此,他只能永远困足在囹圄之内,情圆之中。 闽修则收回目光,脖子上红艳的伤疤刺目,抬足,步入冬天。 宋执梳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黝黑的瞳孔止不住地望着他的背影。 从前总是吃过晚饭就走的宋助教今天破天荒地留了晚自习,因此,一些追求者吃了闭门羹。 没关系,反正他们一直吃闭门羹,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以前有张洛在,也没他们的事,而且看着宋执梳连张洛都看不上,他们也不禁停足。 因此,宋执梳的桃花总是络绎不绝,但总是旧人去了新的又来。 宋执梳今天留在了晚自习下课,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却发现闽修则所在的班级已然黑灯,无人停留。 她握了握拳头,很快又松开,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 其实今日她留下,本来主要就是想要试探,试探能否和好如初,死局难解,那便推翻重来。 可惜,他不给机会,她也没那个闲心了。 王大爷还在始终如一地练戏,看到她却会问:“小宋?小闽还没回来啊?他好久没听我唱戏了,肯定特别想我啊?” 他只有晚上值班,因此上午没见到闽修则。 宋执梳默了默,旋即笑:“嗯……快回来了吧。” 照常听了王大爷的绝美嗓音,夸了好一通,宋执梳才得以出去。 她垂着眼帘,冲着自行车走去,却陡然发现了她的车子旁边站着一个月水摇曳着身姿的人影。 她眯了眯眼,走近了点,便对上了闽修则幽深的瞳眸。 “………” 他们两个就这般无声却翻涌着对抗,最终还是宋执梳率先扬起一抹信手沾来的笑容,客气道:“闽同学,晚上好。” 第694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7) 月色潋滟,平铺一地霜华。 他们两个走在人数稀廖的街道上,正如以往,可距离远之又远。 “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了啊?”她笑着问,颇有些谈笑风生的轻松。 “京都。” 他冷淡地回复,可回复的速度比以往快了许多。 “啊,那不错啊。” 宋执梳没有要深问的意思,三个月的独来独往已经让她学会了和他一样的沉默,她的能力与知识与日俱增,充盈了原本被才气与少时热血溢满的青年胸腔。 闽修则听到她简短的回答和精简的语言,眸中流光怔了一瞬,脚步都微微踉跄了下。 他们两个人都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 不过是三个月 就让半年的相处,残破得不堪一击。 都变了,全都变了,在月色凉如水的夜,在秋菊淡如茶的季。 后来,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默契地不再交流,也再也没有留过晚自习,再也没有一起去吃烧烤,再也没有一起回家,一起去后山,一起进城镇。 学生们以为他们莫名其妙地决裂了,可很快的,他们又发现,闽修则很喜欢在暗处看宋助教。 那眼神像中是飘摇无情阴沉的海波里又载着密密麻麻痴痴缠缠,刻之入骨的情绪,看一眼都胆颤,尤其是在看到宋助教婉拒门口的追求者时,暴风更盛。 他们觉得很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里,只当他们是师生之间的闹别扭。 他们是师生,在他们眼里,宋执梳光鲜亮丽,明艳四射,温柔如水,与每位同学都保持着客气却友好的距离,是一位完美的教育工作者。闽修则不学无术,贪得无厌,祸水难收,是不折不扣的坏种。 是的,在他们看来,他们是如此稳定却又拥有不可跨越的鸿沟的师生。 宋执梳最近的作息已经让她在活力满满之中空出了些闲情,直到校长来找她,唤她出去,到了闲处无人的地方,才低声和她说起话来,可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惊奇:“宋助教,我知道你来这里,就是历练历练,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调走啊?” 宋执梳没听明白,看着她但笑不语。 “这不,京都来了一封信,那可是京都大名鼎鼎的名校呀!就是问你要不要前去的呀!”校长又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的殷勤:“宋小姐啊,以后到地方了,麻烦多帮我…美言几句…您看行吗?” “我可担当不起,”宋执梳连忙扶着她,在她炙热的目光下,艰难开口:“我……能拒绝吗?” 校长没想到是这个问题,顿时诧异地看了过来,宋执梳连忙补充道:“我只是现在没想好,我很喜欢这里……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选择的余地?” “当然,”校长虽然惊讶,但是还是爽利回应:“信上说了,去留由宋小姐决定。” 宋执梳点点头,敛下眸里深思。 不知道是被谁听了去,宋助教要去京都的消息席卷了整个校园,宋执梳也没办法回应到底要不要去,就任由他们闹去了。 至于发信人,宋执梳有点头绪。 但是宋执梳也是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去。 留在这里,她和闽修则之间看起来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留下只是浪费青春,离开在京都等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风险太大,而且她也……舍不得。 这件事快要把她折磨疯了,亦然,也快要把另一个人折磨疯了。 月夜如泄,却照不住矮小低墙。 闽修则烦躁地合上生物书,看着面前斑驳的墙壁发呆。 两三个月的课程,他在陈济那里努力在跟,所以现在落下的没多少。 但是落下了其他东西……很多。 太重了,他甚至拾不起来。 他和宋执梳当时的矛盾太激烈,太固执,也完全不可磨合,可分离又太快速,太漫长,不可愈合,于是再见面的时候,时光荏苒中不可回溯的伤疤与质变,还有流光一瞬中他与她动辄难收和不知不觉的变化,都让话语变得艰涩又简略。 是的,他们现在很难正常交流了。 但是与之相悖的,三个月度日如年的训练与黑暗,还有几乎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或者躺在奢华宽敞的床上静默到可怕地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心里那份不可言明的情感在无声无息又振聋发聩地发酵。 他眼前开始闪过镜花水月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笑,她的泪 他好像病了 或许很久之前就病了,只不过现在突然起了难捱的病症,他如今越是绝情,越是灰暗,越是心狠手辣,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就越是彰显,烧得他痛不欲生。 闽修则仰头,隐在暗处的半边面孔上经流着性感的冷欲,又抚他滚动的喉结,轻柔吻在差点要了他的命的脖子上的长痕。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87] 旁边笼子里突然一个激灵,才把他从朦胧的海里打捞出来。他孤薄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向旁边处,缓慢蹲下,阴冷的目光注射在发出响动的兔子身上。 小兔子被它吓得不敢动弹,瑟瑟发抖。 不像 一点都不像 闽修则想,时而想到流言风语说她要去奢靡繁华的京都,时而想到她不知何时大排长龙的追求者,又想到在京都偶然看见卖兔子的时,脑海里突然跳出来的圆圆的眼。 他紧了紧提着笼子的长指。 第几天了,他还是没把这只兔子送给她。 他说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他已经想不通了,已经想不通了。 他挣扎在迷惘却深凉的苦海,却又如痴如狂。 他要疯了。 不,已经疯了,疯在难以启齿、令人恶寒、却又无处可躲的感情里。 宋执梳想了很久,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细细地抚着桌子,眼中雾气弥漫。 现在是大课间,外面有着青春的气息,清新又活泼,也稍微安抚了一点她的不安。 徐红杏抱着一沓卷子进来,冲她道:“执梳,站门外有人找。” 第695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8) 宋执梳无语地站着,感受着身后好奇激动又克制的一大片学生的目光,又撇了撇嘴,重新看回校门口英俊儒雅的男人,身姿挺拔,眸星眉浓,仪表堂堂,整个人的气质带着咖啡的淡涩与大风过尽的温和。 见宋执梳仍然只是立着审视他,他耸了耸肩,口吻温柔与随和:“宋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宋执梳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有放人进来,反倒是自己请示了一下,陪他出去。 男人步履悠闲,如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张弛有度,吸引了数不胜数的目光。 宋执梳忍了又忍,最终实在是不堪重负,咬牙切齿地问道:“宋知亦!你不好好在京都做你的暴发户,滚回来干啥啊?” 没错,这个衣冠楚楚的精致男人,就是原主那个处事圆滑,人情世故最是拿手,精打细算与市井小侩都拿捏得死死的弟弟。 宋知亦年少有成,靠的就是他的油嘴滑舌与极具欺骗性的洋气的脸蛋,和他这个死板只想上进的姐姐背道而驰。小小年纪,他就拿着救济他们的村民的编的竹篮拿去城里卖,越大越热闹的越好,他嘴甜,长的又讨人喜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尾巴狼,每次都能满载而归。有时候富婆看上他要拉他回去调情,有时候其他男的看他不爽,在他眼里都统统不是事,只要他还有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就有一线生机,实在不行,他还不会跑吗? 因此,原主仰仗一个弟弟,自己又老实干农活,听话乖巧,身子骨小,能做许多精巧的活,村里的人爱得不行,才有了两个人的未来。 两个人一出人头地,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村里的路修一修,宋执梳负责找农业专家,宋知亦负责出钱,把原本贫贫苦苦、拮据破烂的小村抬上了好日子的床榻。 只不过后来出现了分歧,宋知亦要她跟着他去京都做生意打拼,原主要宋知亦留下和他一起读书走光明大道,两个人不欢而散。都是固执的人,已经几年不通音讯了。 其实姐弟俩哪里有那么无情,很快就败下阵来,不过在想要联系的时候,宋知亦惊恐地发现,他的姐姐从来不用任何通信工具,寄信他都不知道往哪里寄。 宋执梳看着他光明磊落的样子,问:“看起来这是靠一张嘴发家致富了啊?暴发户?” 宋知亦谦虚地摆了摆手:“承让承让,京都富贵小姐还有富贵阿姨海了去了,有一些小癖好的青年才俊也多了去了,钱多容易挣啊。” 宋执梳听了,眼神有些微妙地上下打量他。 “……傻b,你想啥啊?老子揍死你。”宋知亦温和清亮的嗓音野蛮道:“啧,粗人谈生意懂不懂啊?看对眼就行,他们还没那个本事碰到老子。” 宋执梳:“………” 原主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用这么姣好的皮囊和温柔的嗓音这么说话,可是宋知亦从小就没读书,就是喜欢谈生意说漂亮话,3岁都能从村里人人畏惧的酒鬼哪里骗5块钱,那给他忽悠瘸了都,原主木木讷讷听都听呆了。他从小就和人打交道,什么话不会说?遇见上层人士就装有内涵,要是和他一样的土人,那就更好了。 “怎么找到我的?” 宋知亦拢了拢大衣,欠欠道:“钱找到的。” “…干什么?” “京都的那封信,收了没有?”他问:“来接你去京都,可比这儿舒服多了。” 果然是他 “……我还没想好。” 宋知亦终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骂道:“操,宋执梳,你他妈有病吧?” “……” 其实这也不完全是她的想法,如果原主要走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远走高飞。但是原剧情里,原主面对过层出不穷的橄榄枝,最后还是坚定地留在这里,励志把教育种子洒在小地方。 “……你不懂。”她语重心长。 看他又要暴跳如雷地骂,宋执梳安抚:“好了好了,我再想想。” 她带着宋知亦去了小城,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宋执梳领他去吃擀面皮。 擀面皮阿姨惊奇地看她:“哎呦,小姑娘,换男朋友啦?我就说嘛,你之前那个男朋友,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看现在的这个,帅!真帅!好!比那个好多了!” “说起来好人,诶,那个闽修则,好久没来找事了,肯定哪个好人把他收了哈!” 宋知亦遇到场子了,上去就和阿姨聊得热火朝天的,把阿姨哄得乐开花了,宋执梳面无表情地嗦着面皮。 他们又在城镇里逛了好一会儿,直到晚帘落幕,才开始走回路程。 烟火气息撩撩绕绕,晚上的烧烤摊腾盛的油雾与滋滋的脆响交杂着嬉笑与吆喝,火红的壁灯一明一暗,打在前方斑驳深褐的旁墙,墙边尽是杂草,阴晦黑暗,明明是一条路,左边是热闹的尘世,右边是烂根的昏黑。 “宋执梳,你认识闽修则不?” 宋执梳原本想纠正“叫姐姐”的,后来想了想,又放弃了,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啥样的人啊?听起来真牛逼。” “我们学校的。” “啧啧啧,应该特别年轻吧?介绍认识认识。” “反正在你看来我也不算是红星高中的老师了,怎么回去介绍给你认识。” 她笑了声,却说不清笑里面包含着什么,右边的冷墙实在是阴暗,前处有着忽明忽灭的星火,看不清是什么。 他们也没在意,直到越走越近,突然出了极度沙哑恶劣的一声“宋老师”。 宋执梳心尖狠狠一颤,却立刻抬眸看了过去。 闽修则死寂在灰暗里的脸模糊不清,只有夹在指间的烟卷在呼哧呼哧地煽风点火,星星点点的火花,却几欲燃尽少年残存的理智与克制,总是盛满冰河的瞳眸,此刻是无边无际的黑与痴嗔。 一句句毫无壁垒的“宋执梳”,还有挨得亲密无间的肩膀 “不算是红星高中的老师了” 声音若近若离地飘在耳边,像是缠他脚腕坠亡的疯草,狠狠撕裂他的理性。 第696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69) 看到他手里的烟,宋执梳有些错愕,直愣愣地冲撞进了闽修则深不见底的瞳海里。 见她失神,他又轻出声,却咬得极重:“宋、执、梳。“ 他咬得紧,恨不得把这三个字在嘴里碾碎,连同她一起。 宋执梳忽而无措起来,她皱紧眉头,却很快又松开,在这虚空的黑色剪影里,他们终于可以无声地交流,再不顾任何亘古长锁,就这么,默默、默默地对视着。 可她在他眼里只能看到无尽深渊,一点踪迹都不可寻。 “阿梳,”他忽然笑了,冲她招了招手,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过来。” 宋执梳岿然不动,看着他眸里逐渐狰狞的如獠牙般的黑,最终叹了口气,无畏地走上前去。 闽修则似乎没那么急,慢悠悠地抽了口烟,乍明的红光一闪,旋即落幕。 猛然,他伸出长臂拉她入怀,在她受惊的微呼中,俯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带着薰衣草的花香。 他的吻温柔似水,毫不粗鲁,和他的人天差地别。 可他的鲁莽、恶恨,也不藏匿,在他身后冉冉升起,像是渍着荆棘的漩涡,要拉谁下狱。 他,缓慢、温柔地渡了她一口烟,注视着她忽而氤氲起水雾的眸子。 宋执梳开始剧烈挣扎,一把推开他,大口呼吸着空气,拼命咳嗽起来,眼眶被逼得通红。 闽修则便看向一旁的宋知亦,忽而勾唇。 宋知亦感知着不加掩盖的敌意,一头雾水地看向他,却被他目光刺得背后一寒。 他以为这是他姐男朋友呢,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像。 等宋执梳喘过气,她直起身子,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盯着闽修则。 “你…什么意思?” 她听见自己这么气喘吁吁地这么问。 “喜欢你。” 她听见三个极薄的字。 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宋执梳心里狠狠跳动了一下,心悸得她差点困厄进了呼吸,一股轻快的浪潮席卷而来,扑得她头晕目眩。 她几乎是立刻看向了他,可他眼中分明的冷漠与灰暗却泼了她一盆冷水。 看着他如置身事外的姿态,只是冷眼看着不远处的宋知亦,宋执梳很快就从迷茫中摸索出来了。 他以为她要走 他以为宋知亦是她的男朋友 他刚才甚至可以称之为狂野的做派,如果让这位“男朋友”看到了会什么样? 他想毁了她 宋执梳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呼吸,遍体生寒,眼眸中酝酿久久而成的特殊的星光随着他的卑劣碾碎,生生涌出了海啸般的无声悲鸣。 她全身开始颤抖,忽然握紧了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 闽修则垂眸,脸上的阵痛与麻木沾染上了冷露,蛰痛得很,他却陷入了无边的渊薮般的平静。他正过身,敛起眉眼,却怔忡于宋执梳抖得过分的反应。 宋执梳说不出一句话,边影掠鸦,轰隆隆得一拥而上,染了霜空一片凄切。她想说话,可泪水断线,噎得她悲寂无声。 “毁、了、我?” 她每说出一个字,都几乎用尽了毕生的气力。 闽修则大脑在看到她几乎连接成云的泪水便宕了机,根本运转不够。 “闽修则,我到底,都教给了你什么?” 她颤声问。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 她实在是太不明白了 宋知亦皱眉,这才心头大惊。 他不知道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在他面前,自己就莫名其妙会失去原本的睿智与反应。 警铃大作,宋知亦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在这里打起来的后果肯定不是他姐想看到的,于是他立刻上前拉住宋执梳:“姐,走。” 闽修则没拦,甚至都带着木然的情绪看着他们离开 他的脑子迟迟开始转动齿轮 姐……? 吹起一阵风来,透彻的凉。 迟来的感应让他整个人瑟缩起来,灌在寒风里,心头止不住得惊恐地狂跳,预兆着将临的绝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90] 90的好感度,对闽修则这个对象来说,已经是一个高不可及的数字了。 宋知亦停下脚步,罕见地正了神色看她:“宋执梳,那人是谁?” 宋执梳抬起通红的眼眸。 …… 第二天,以侠肝义胆、英勇无畏、学识渊博着称的宋助教已经离职的消息传遍红星高中,被她教的学生都失望地叹着气,不过时间却也不长,总归没什么的。 没什么注意的到气息濒近死去的一角。 闽修则僵硬地抽动了下脖颈,若隐若现的红疤触目惊心,伤口里粉嫩的肉摩擦着外套的涤纶布,每带过一下都是磨损至极的疼痛。可他仍是一下、一下如上了发条却机械的破木玩具般移动着耳朵的位置,像是想要听什么。 已经,离职 他慢、钝地重复这四个字,在旁边一角生龙活虎的小兔子的铁笼上陡然垂落几滴血迹。 他的手已经被用力狠攥得铁笼勾破,刺入掌心,可他依旧面无风波,可眸里的迷困越来越浓。 已经,离职 他快要听不懂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了,越来越生疏、越来越迟钝。 他不是找不到她,他的价值在陈济哪里远远比找一个人高多了。 但是,她真的想要扔下他,他追得再远,又有什么用呢 “没用的…” 他哑声地喃喃自语。 是他,都是他,他活该的 他无法回忆她的泪,她破碎的话, 她在灯红墙黑之下失望至极的目光。 满目疮痍,席卷了整片隆冬 闽修则口里说着什么,提着笼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外去,有女生看见他如今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与手上斑驳的鲜血,害怕地尖叫了一声。 他的目光冰冷而麻木,却比平时添了很多很多道不清的东西。 外面纷扬起了大雪,他突然停住,在众人难以置信的注视下,脱去棉袄,只留下里面的加绒毛衣,盖在了瑟瑟发抖的兔子的笼子上。 你不能死 我也不能 他说 我得把你送给她 还有我的命。 第697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70) 雪虐风饕,包举各方,衬得天地落拓。 他踽踽独行于风雪之中。 闽修则脸色青白,脚步拖得有些沉重,可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动作被天拉得极慢,可还是这么慢慢吞吞地走到了姜初家门口。 姜初急急忙忙地从家出来,想要去把外面的扫帚收回来,看到门口站着的闽修则吓了一跳,看到他的浑身风雪与脸色,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上去问:“小…小闽?你怎么成这样了?来来来!先进屋子里!” “宋…老师……” 他迟迟地开口,口音因为长期的闭塞与冷冻变得扭曲奇怪。 他已经不敢喊出那一句宋执梳了。 “啊?”姜初大声地疑问:“小宋姑娘不是不做老师了吗跟着弟弟去京都了吗?刚刚才坐车朝着小公园那里走了啊?小闽,你特地来找小宋的吗?哎呀先别说这个……你先进来!” 一大早 坐车 走了 他如同牙牙学语地重复着,眼中迷茫更甚。 他听不懂什么意思了 闽修则退后了一步,身体摇摇欲坠,手上的血液凝固在笼子上,风一吹就是极致的冰寒与沉痛,他僵硬的手却越握越紧。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停下,说了声“谢谢”。 她教给了他很多。 他会的。 他终于没绕远路,直接往左拐,被冰雪轻易地覆盖了背影。 回到“家”,他像往常一样,烧了大桶热水,浸泡在其中。 伤口疼得蛰人,更不用提血肉模糊的双手,可他眉睫之间凝结的冰山却纹丝不动。 等到全身知觉恢复,他便又哗然起身,一股脑地套上了最厚的衣服。 他要找她 如果她还在这里的话 可怜吧啦的小兔子又被拎了起来,盖上了比方才还厚的羽绒服,里面也被放上了棉花。 外面的风雪渐缓,却仍然是泼天的趋势。 外面有小孩儿欢天喜地地出来,与他横画出了分明的银河。 银装素裹,闽修则步履匆忙地到了小公园。 有零零散散的小孩子拉着家长的手玩雪,不远处的小池塘飘着块块冰雪,与周围别无二致,都是通白的软亮。 闽修则的瞳孔颤抖,慌不择路地到处寻找剪剪倩影。 他甚至有些晕头转向,蓦然,不远处爆发出妇女慌乱的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儿子!!” 他微沉的目光望过去,便看见一个妈妈嘶声裂肺地趴在池塘边哭喊,声声祈求,身边是脚滑出得印子。池塘里扬起不小不大的水花,隐隐有小孩子惊恐地叫喊。 人迅速聚了过来,却都迟迟未见人下去。 如今水寒入骨,这池塘小,却挺深,都是带孩子出来玩的,有家庭也有生计,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妇女或老人,没人敢下去。 妇女快要疯了,自己就要跳进去,被慌乱地拦了下来,只能撕着嗓子焦急地大哭。众人跟着手忙脚乱的时候,溘然扑开了极大的冰雪花。 妇女如同抓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泪眼婆娑地大喊:“救我儿子!!救我儿子!!” 池水混杂着冰雪盖了他满身沉重,闽修则身如浮萍,却又压了千钧重负,池水冰寒刺骨,灌满了本就略沉的毛衣。 他的脑袋终于开始昏沉,可闽修则一把背过已然昏厥的小男孩,开始返路。 说起来,他与冬天已经是老对手了。 这些对他来说已然不算是疼痛,可身体总是支撑不住。 他就像在拿命开玩笑一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如果再不去找宋执梳,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想转身就走,他也绝对做得到。 他本身就缺乏同理心缺乏得厉害。 可是他找到了有什么用呢 他转身脱下棉服跃入了池塘 死在这片湖水 死在众人如泣如诉的赞美 死在她对他,蓝田玉烟般的期待 岸边开始模糊界限,闽修则眼皮沉重,脑子已经瘫成一塌糊涂,背上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去。 生死一线,他小时候可经历得多如牛毛,不谈也罢 这种熟悉的将要亡在时间里的溺毙感,他在太多个冬天里体验过,如此,在现在,也是处变不惊。 可他 突然想哭 不远的岸的惊叫此起彼伏,甚至有妇女尝试着在浅岸焦急地要来拉他。 他们想救他 但他,不太想上去 他这么想着,想要直接把背后的孩子推过去,之后,安静地沉迷。 可他混沌压抑的眸子忽滞,岸边忽然出现的裙摆飘摇进他的眸眼。 好……熟悉的裙摆 他突然蓄起力 湿淋淋的躯体一被拉上岸,便又被雪生刮成冰。 周围嘈嘈杂杂,救护车声交合着大大小小的吵嚷,闽修则无力地躺在地上,身边又停住了漂亮的厚裙摆。 他拼尽全力,伸手想要去碰 可终究殚精力竭,昏了过去。 …… 周围暖洋洋的 可浑身疼痛烧热 闽修则闻到一股陌生又抵触的消毒水味道,正要挣扎,便听见医生严肃道:“他这是把命当儿戏!你是他什么人?” 对面的人快速得没有一丝犹豫,轻巧道:“家人。” “好好照顾他,别让他随便折腾自己的身体。” 宋执梳乖巧地又应了声好,见医生出去,才叹了口气,走到病床旁边,正要伸手摸他额头,便被他的手拽住了裙摆,伴随着沙哑干涩的一声:“家…人…” 宋执梳原本想冷漠地说一句“逢场作戏”的,可是他现在已然都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怎么说的出口。 她没想到,就是想在走之前去公园赏赏雪,都能见到这么一个场景。 挺出乎她的意料的 这种情况,就她对闽修则的了解,恐怕会头也不回地走掉。 又想起医生说的话,她沉默地坐下,开口就是冷漠:“医生说,你浑身都是伤,而且几乎都发炎了。” “没用药?还是肖老师不给,你就不用。” 她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冷漠得让他心悸。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接近于哀求的目光看他。 窗外风雪趋停,屋内狂风大作。 第698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71) 虽然话说得狠,宋执梳终究还是没走。 宋知亦气急败坏的,指着她的脸骂,没好气地又来病房骂闽修则。 不过,宋知亦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会骂的难听,所以对听惯了恶毒语言的闽修则来说,无关痛痒。但是当他听见宋知亦说宋执梳因为他不走之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能在临死前见她一面已然是天赐,哪里还敢奢求她留下来呢。 她很好 她太好了 在他眼里,她就是因为对他的责任未尽才留下来。 其他的 他压根没想过,他怎么敢想 闽修则从来没有通感过人生除了小时对死亡的恐惧以外的其他情感。 他也不知道看着光芒万丈的她,突然涌上来的情感是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恍惚而明:继儿时许久之前独自面对冬雪的恐惧之后,他第一个如此鲜明的情感,居然是,自卑。 闽修则根本就没拿他的身体当事,但是也很听话地留在医院。 “住院钱,用你的。”她淡声。 闽修则立刻点点头,停了一下,又冲她招招手。 他的嗓子也已经因为发烧打压得溃不成军了,每次说话,都需要宋执梳附耳倾听。 她凑了过去,低下头,满怀馨香。 闽修则哑声道:“钱,都给你。” 宋执梳一愣,旋即抿了抿唇,突然蹲下身看他。 他眉宇间的戾气已经被病弱冲刷,一双眼睛也出奇得坚定地看她,但是对上她的目光时,却不像从前那般坦然平静,反而多了些退缩与怯意,很快就转过了脸,开始咳嗽。 宋执梳心里忽然觉出了什么,她也沉默,同他一起。 后来,小男孩还有他的父母带着他来看望闽修则,痛哭流涕地跪下来给他磕了好几个头,小男孩儿哭不出来,被他的父母打哭了,然后梆梆磕了俩头。 闽修则迷茫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抬眸冲着宋执梳无措地眨着了一下眼。 宋执梳强忍笑意,上去开始和三个人拉拢客套,最后送了出去,还留下了一大堆补品。 后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收到了所有人的盛赞。但是后来又有惊天爆料:这个人,是闽修则。 所有人:……… 非要这么反转吗? 不管外面风风雨雨,宋执梳和闽修则风平浪静。 他们之间转换了很多东西,产生了一些薄如云雾的东西,肯定不全是隔阂,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是让他们两个相处的身份平等了起来。 闽修则一夜之间似乎开通了什么,总是喜欢直勾勾地看她,却又不敢对上她。 宋执梳抿唇,压下心中的浪花。 后来闽修则出院,进学校的时候,看到了拉开的横幅。 他舍己为人、拔刀相助的事迹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归功于这个好学校,让原本无可救药的闽修则都金盆洗手,不仅很久没找事,还见义勇为了,一时间,红星高中风光尽显。 不过到底谁教的好,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宋执梳不喜欢这些客套,回学校就抓紧进入了工作。她的学习方法让很多学生受益匪浅,效率高、用时短的教育理念也让很多老师自愧不如。 说起来,都是原主的东西,她用起来却很顺手。 闽修则回来之后,宋执梳的生活忙碌又充实。 有学生问题,她还要努力把闽修则之前的功课补回来。 不过天才少年倒是很厉害,晚自习,她不止一次惊讶地看着他,问:“小闽,怎么学这么快?” 不知道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都在恶补的闽修则不自然地偏过了头,声线微凉:“天赋…烙饼。” 嗯,天赋异禀 宋执梳很容易地听懂了他的意思,笑得更欢:“那就好,可快要高考了呀!加油!” 他们默契地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谈,可相处却越来越得心应手,与之前相比,甚至一个眼神都能互通有无。 日子平淡又安静。 有了大功一件的闽修则不用再每天恐吓人,反而是跟在宋执梳后面,乖巧地做好事,半年过去,洗心革面的三好青年的形象深入人心。 他甚至有一次在去找宋执梳读故事书的路上,救下了被混混截堵的瑟瑟发抖的白优。 要知道,闽修则之前大势的时候,哪有混混敢出门?他们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便慌乱而逃。 最后,白优跟着他到了宋执梳家,扑入她的怀抱嚎啕大哭,把闽修则夸了个天花乱坠。 闽修则表面:(淡然) 心里(~~) 他们在暑假,就像之前一样,一起读故事书,后来又换成小说,一起吃对他一改前非十分感动的阿姨的擀面皮,一起去买护肤品,一起去姜姨家吃饭,一起去后山数星星。 宋执梳也总是喜欢看他,眼里总是藏蕴着什么,闽修则看不懂,或者不敢看懂。在每次送她回家到门口时,宋执梳进他一步,他就立即慌乱后撤,低头不敢看她的的时候,这种目光更是浓烈。 不过抛开这点不说,他的生活,越来越光亮。 宋执梳依然会每晚录下他们一起学习的视频,做在闽修则眼里“哇”的口型,他不懂,也由着她去。 她喜欢,就去。 到了高三,学习任务压的人喘过气,闽修则也一样。 在所有人蒙圈的见证下,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全校前70,物化生的成绩每次都让他们泪流满面。 唯一一个慰藉吧…… 他每次,语文都不及格。 所以每次考完试,他都蔫里吧唧地坐在位置上,虽然还是死人脸,可确实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久后,平易近人的宋助教就面带微笑地拿着小闽的语文卷子,温柔地俯身问:“小闽?” 这个时候,闽同学就趴在桌子上,装睡。 “睡着了吗?”她柔柔地叹了一声:“真可惜,今晚的星星……” 闽修则蹭得坐起来,却不敢看宋执梳的脸。 宋执梳这个时候就会咬牙切齿不轻不重地拍一下他的头。 当晚,两个人为了语文热血奋战,学到吐。 第699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72) 离高考越来越近,高三出现了两极分化。有人埋头苦读朝五晚九,有人高谈阔论哪家厂的待遇最好,宋执梳和闽修则却不是很紧张,或者说他们没什么好紧张的。 宋执梳本身就没有以考上好大学为目的去培养闽修则,最后高考成绩怎么样也无可厚非。至于闽修则,不是是否胸有成竹的问题,高考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形式,考的好与不好,总归他的归途还是在陈济手下的暗夜里的行凶者。 因此,相比于对未来的期待和成绩的忐忑,闽修则更多的,其实是恐慌。 他和宋执梳的关系,在高考之后,基本已经可以断绝了。 所有人眼里,他们都是一对别扭的师生。 老师要做的,只有渡学生上岸,她第一个渡的,就是他。 这一渡,折了她许多。 但是未来,她会遇见千千万万听话许多的学生,对他们青睐有加,之后让他在她的回忆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闽修则从来没有觉得光阴似箭,可他现在确实是想让时间过得再慢一点。 于是,他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加小心翼翼,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日日夜夜打磨而成。宋执梳却很从容,很洒脱,依旧每天笑意满满,和他谈天论地。 他每次都喜欢看她的侧颜,漂亮得熠熠生辉。沉默着,安静着,恨不得把自己从她的世界剔除,但是又不舍 玉盘如纱,披她满身薄影。 这样过了许久,六月将临,离高考还有两个星期。在所有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学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张洛。 他从来没有在红星高中面前漏过真容,所有人对他的认识来源就是那辆豪车,足以秒杀在追求宋执梳这件事上的很多对手。 这次,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得像一只孔雀,可确实好看,居然当众向宋执梳表白。 全校轰动,挣着抢着出来围观,这个小地方,哪里又见过锦衣玉食养大的少爷,一见到他都尖叫连连,恨不得下来逼着宋执梳点头。 宋执梳蹙眉,不悦地看着毫不掩饰眸中玩味的张洛。 他最终的意图她不明白,但是真心实意喜欢她想要和她在一起这件事,狗听了都不信,甚至白团子听了都不信。 白团子:? 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喜欢恰到好处的热闹的她很烦躁,尤其是他们还在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处在让她不安的环境中,她下意识地去找闽修则的身影。 不管人潮拥挤,她总是能一眼看见他。 闽修则有一个很奇怪地长处,不管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到什么地步,他都能找到冷冷清清的一角,止住他的盛开。 这次也是 她在人声的中心,遥望着他。 她恍然觉得 太远了 闽修则双目猩红,充斥鲜血,死死地盯着他们,握紧的拳头苍白,指肚的茧子磨的手掌生疼,他整个人都陷入囹圄之中,发了疯般痛苦地颤栗。 宋执梳想要拨开人群跑过去,闽修则却突然低下了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学楼。 明明沸沸扬扬,可宋执梳却觉得万籁俱寂。 太远了 这段距离 他不是在闹别扭,也不是生她的气,更不是单方面宣布要和她决裂。 他只是,自作主张地,认为她找到了配得上她的幸福。 张洛看在眼里,唇角笑意更盛,可眸里却深不可测。 宋执梳毫无征兆地落泪这件事,让众人都错愕。 他们一开始也觉得是宋助教喜极而泣,可那副模样,实在是不像。 他们觉得是自己闹得过火了,于是都挠了挠头退了回去。 张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执梳,笑道:“宋小姐,不应该为我哭的吧?” 可太有趣了 他惋惜地耸了耸肩,手上昂贵的戒指也在他随意的态度下变得一文不值,他语气戏谑:“宋小姐,看不上我,我可以理解,但是看上那么一个一事无成、见不得光的人,宋小姐是怎么想的呢?而且,”他环视一圈,笑了笑:“没有人知道宋小姐对他的想法吧?人人称赞的一对师生啊……” 宋执梳抬眸,止住泪的眼眶冷然上扬,是完全的戒备攻击的状态,她带着微微鼻腔的声音清冷:“张先生,”她挽唇:“就算他对我毫无情义,弃我于不顾,可我现在还是觉得他要比你好太多太多。张先生,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可不是对我冷嘲热讽,而是自惭形秽,并且深深怀疑你的魅力。” “再者,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害怕他们的闲言碎语?” 她冷冷地丢下几句话,也不去教学楼,转身出了校门。 张洛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阴沉与狠色。 他的小跟班等到他回来,犹豫了一下,问:“少爷…为什么又按兵不动了?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如果把这种人给了陈济,可是会阻碍我们不少路啊?” “一个杂碎而已,用的着我们大费周章?” 小跟班脸色变了变。 那可是闽修则啊,单枪匹马把陈济的横刺挑下的闽修则啊……以后要是真的发展起来,指不定会在他手里吃多少亏啊? 不过看着张洛显然被激怒的表现,他也不敢再说话,静静等着他的下音。 果不其然,很快,张洛便阴狠地笑出了声 “杀了他,可比毁了他要容易多了。” 是的,他改变主意了。 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时候都不眨一下眼的人,居然因为他一个小小的伎俩就迸发出这么强大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不杀他,也不错。 张洛最喜欢的,就是摧毁人,而这件事,最简单的方式往往就是让他面对死亡。 可闽修则不一样。 死亡在他眼里,如同平地。 “快要高考了是吧?” 他冷静下来的声音尊贵又慵懒 小跟班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低下了头,毕恭毕敬地回复了一句“是,还有两个星期。” 张洛轻嗤,没了下文,只是看向窗外。 第700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73) 闽修则一整天都在双目放空。 陈济并没有和他多说他们之间的事,这些要等他足够成熟的时候才行。他看着张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股无言的情感发酵得更浓,生生要燃起来,卡得他吐息都困难。 英俊、多情、富贵的少爷,谁会不喜欢呢? 可他还是呼吸不过来,头痛欲裂。 支撑到了夜晚,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坐到了宋执梳与他每晚补习要到的时间。 他频频抬头,总是看不到那一抹身影。 等到了时间,僵硬的肢体才迎来动作,闽修则木着脸收拾好东西,下了楼,走到门口,他总觉得不对劲,看过去,才发现王大爷今天愁眉苦脸的,没有唱戏。 见到他,老王总算能找人吐诉吐诉心声了:“小闽啊!你知道今天下午小宋被表白了吧!大爷真是服了!我就知道小宋这么好,肯定有人喜欢,但是那是什么人啊!!” “我儿子马上要从外地回来了,我还说介绍认识认识呢!就那男的,大爷和你说,长的就不是好人样!你得劝劝宋助教啊!她是你的好老师,你的恩人,不能看着她跳火坑啊!你让她赏我们家铁牛一个脸行不行啊?” 闽修则怔了怔,头埋得更低,轻轻点点头,一声不吭走了出去。 王大爷看得心生感叹:小闽这以后没了小宋可咋办啊。 话说,小宋呢? 闽修则行走在夏风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她很好,所有人都知道他因为她受益匪浅,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很要好的师生。 但是没人知道,他每晚都在床榻上被情愫折磨得胃液翻滚,双眼斥血,对将来的离别恐惧得心惊肉颤,最后又都溺没在亘古长夜。 他快要疯了 不知不觉间,他才恍然发现自己走到了姜初家。 闽修则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正要往左拐,却突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影。 宋执梳眉眼有些憔悴,冷眼看着他,在姜初已经换过的暖黄色灯光下渲涂上了朦胧柔美的光晕,看不真切,风一吹就几欲散开。 他们就这么对着良久,宋执梳才突然抽身转过去离开。 闽修则怔忡,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宋执梳给他留着门,就像是料定他会跟上来一样,只不过屋里面一片漆黑,等声控灯如谢幕一般地落下,在他眼前的,便是一片漆黑。 不过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从小就是在阴沟里生活的,熟稔地行走于黑暗什么的,他早就如轻车熟路了。 可宋执梳不是,很快,闽修则就听见好大一阵声响,以及人体落地的闷声。 他心下一滞,继而迅速地跳动了起来。几乎是一瞬间朝着声源跑去。他第一次来这里,所有都是陌生,中途磕磕碰碰,不知道撞出几处淤青也全然不在乎。最后他冲进了她的卧室,扑鼻而来的清香。 他理智回笼,大气也不敢喘,颤抖着声轻轻喊:“宋……” 他突然顿住 他不知道要怎么喊她 完全不知道 就在他再次陷入如炼狱般的挣扎中时,墙壁边忽而发出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他慌忙地在黑暗中摸索过去,最终碰到了一具颤抖的软躯。 他毫无异思,只是慌乱地问:“怎么样?碰到哪了吗?疼吗?” 她没回应 他们两个在黑夜里身影交叠,只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她浅而悠长,他重而深浓。 只有在这里,被他使劲浑身解数才隐下的情愫才会如莽原般无止境地扩大。 在黑夜里,在无人处,只有清冷的月华。 “疼。” 她冷淡地回了一个字,可身子却忍不住发抖。 她和原主都习惯且喜欢亮堂,就算她对这里了如指掌,可面对漫无五指的黑暗还是无计可施,只能跌撞。 “你之前过的都是这些日子吗?” 她的语气很轻,如渡了层纱。 过得这样漫无目的、如无尽深渊的日子。 闽修则一怔,旋即咬了咬牙,没说话。 宋执梳也不逼他,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愿意说起今天的闹剧。 沉默到时间静止,她感受得到闽修则身上传来的冷意,在夏日炎炎里沁心沁脾,却让她眼眶莫名湿润。 故作的冷漠应声碎裂,她垂下一滴泪,颤着嗓音说:“闽修则,吻吻我。” 他陡然一僵,双眸克制不住地瞪大,唇被抿得苍白。 他满脑昏沉,被她一句话击得溃不成军,只能勉强拿喘息渡气。 宋执梳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黑夜里挣扎到痛不欲生。 慢慢的,他的呼吸平和下来,可眸子中已然溢满克抑不住的情意,几乎软得出水,又碎成了冰渣,顺着月华泄下,遇冷而攒成了滴滴晶泪。 最终留给她的,只是沙哑到极致的“宋老师”。 宋执梳笑了笑,仰面看他,不知带着各种意味轻轻吐出了句:“胆小鬼。” 在这暧昧湿腻到令人目眩神迷的景光之中,似乎是用来调情一般地三个字却刺得闽修则面色一白,继而瞳眸更为暗淡。 他高大的身影虚拢在宋执梳身前,如同无懈可击的盾牌,手支撑着宋执梳上方的墙壁,头低了又低,无限度地想要靠近,又唯恐触碰到她一纤一毫。他垂首又垂首,如困兽一般地低低呜咽出声。 闽修则不胆小 他从来不胆小 他从小摸爬滚打,踽踽独行在秋霜冬雪。 他曾坦然地面对死亡,曾坦然地舍生,心脏旁也被横刀刺穿过。 可他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东西 可对上这个他稍微收力便枯萎的人的一句“胆小鬼”,他便枯荣不在,心胆俱碎。 她的未来,灿烂漂亮,锦绣光明,和她的人一样。 他的烙印再浅一点,再浅一点,就能从她身上无声无息地祛除,再不妨碍她一分,载她去幸福的旅程就好,这样就好。 他不是无恶不作,却也确实贪得无厌。 有便宜就占,有空子就钻 但这次,他希望她走 远走高飞 继自卑之后,闽修则第三个刻骨铭心的情感,是无私。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0] 第701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完) 高考来的很快,两个星期的时间如同指尖烟云,一飞而散。 这两个星期,闽修则发了疯一样地学习。 倒也不是说希望靠知识改变命运,他的命运已然定格,也不需要改变。他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让她知道她教的很好。 宋执梳送他去考场,他出来的时候就冲他笑笑,热光打在晶白的脸庞上,如梦似幻。 闽修则一直都觉得她漂亮得很不真切,尤其是在光影四射时,她的眉、眸、唇,都纯净到不可思议,不忍惊动。 她从来不会问他考试完的成绩和感受,这次也不例外。他们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他们谁都不在乎高考,但是又都在乎成绩与结果。 考完最后一场英语的时候,宋执梳还是安静地等候着。 太阳缓缓西斜,影末兜兜转转。 越临近死亡,她反而越平静。 以往喜欢站在人流中心,从而使闽修则一眼中的的她,今天站在了一个略远的角落。 太阳晒得头有些发懵,可宋执梳还是不曲不卑,亭亭净植地站立着,平和而眷恋地注视着一道道飞跃出的人影。 太平淡了 她想 这么多世界,她从来没有如此平淡地面对过死亡 被谁影响的呢? 谁会这么淡然地面对死亡呢 三个字就要呼之欲出 枪声砰然从隐秘的草丛炸裂,一颗子弹飞梭而出,狠狠地穿透单薄的身躯。 人群爆发出尖叫,却穿不透耳膜,忽而起了一阵狂风,吹得汩汩的热血凝结。 她胸前阵痛,身子无力地重重跌落,眼前如幻灯片般簌簌翻转开一生的影片。 邻居给的第一口饭,弟弟从酒鬼那里骗的钱给她买糖,灯下黑白分明的习题,冰冷又温暖的冬天,考上好大学的欣喜若狂,励志渡学的志词,少年冰冷孤寂的背影,看到喜欢的科目陡然亮起的眼眸 和烟味滚滚溢满柔情的吻 她缓缓闭上眼,感官流失,最后一下的暴鸣之后再无声息。 闽修则考完试出来以后,死寂的眸子在看到乱成一团的人群时也毫无波动。他四下看着,却没找到宋执梳的身影。 最后一场考试,她走了吗 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是吗? 他面无表情地越过拉过警戒线的警察面前,人头攒动,他也对发生了什么再也提不起兴趣。 人们议论纷纷 “看着这么好看一小姑娘啊……多可惜了……” “那声音是枪吗?吓人啊…那东西不是早就让禁了吗……” “我好像见过……应该是红星高中的老师吧?听我女儿说人特别好,教的也特别好,听说还让京都的大少爷看上了呢……” 他眼前浑然一黑,疯了一般地扒开人群挤到前面,便看见警察抬着担架上盖着白布的尸体走。 怎么可能呢 他扯了扯唇,眼神飘忽而麻木 又不一定是她,幻听而已 他止不住地大口呼吸,脑子一片空白,身子疲软,跌跌撞撞地想要转身离开,却猛然看到大片大片猩红的血迹上静静躺着的铠甲勇士的笔。 他不要,她便喜欢收着自己用。 闽修则的呼吸被夺了去,眼前发昏,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栗,可浑身僵硬又不可动弹,只能愣愣地看着那根孤零零的笔。 这件消息传的很快,闹得也很大,宋执梳名气不小,又有学生联名上书请求把凶手缉拿归案,这个小地方来的了枪的少之又少,照理来说找到犯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半个月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 宋知亦颓废地靠在墙角,眼神灰暗,半个月过去了,一开始泣不成声的肖乐薇还是萎靡不振,徐红杏和梁声玉脸色也糟的不行。 安征看了一圈,最后哑声开口:“你们听懂了吗?” 无人回答 他继而道:“我以我的性命担保,这件事情是张洛做的。阅国拿的到枪的寥寥无几,更何况子弹还是极品货色,我是不可能,陈济也是,只有张洛。” “而且他摆明了没有要暗中行事的意思,就是在做给人看。” 他突然停住,复杂地看向了在角落如木偶般僵坐的闽修则。 半个月了,他每天都是这个状态 这个人浑浑噩噩,却又面若平常。 每天还是一如既往地过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回家回家。 但是就是很奇怪,整个人形同虚设 那双毫无赘意的多情又无情的眼,呆滞得如一团冷云,化也化不开。 他们一开始觉得他狼心狗肺,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又觉得疑惑。 闽修则,好像,没觉得宋执梳死去。 他整个人用了半个月也没有接受,宋执梳已然死去这件事情。 他看到了她的尸体,也听闻了新闻,他知道她已然不在,但是半月已过,他还是在疑惑。 死去? 死去? 他远饧着,大脑生锈般的迟钝 闽修则明明是最了解死亡的,如今却觉得陌生。 那么一条鲜活、美丽、漂亮的生命,消亡得如此快吗? 他还是没明白,总觉得不太可能 那抹煽动着情绪的微波模样的丽影,在他脑海里迟迟不肯离去。 “是张洛又怎么样!”肖乐薇突然哭出声:“这是一条人命啊!他们可以这么把这件事情抹去吗?!” 安征拍着他的背,眸光黯淡。 是的 事实就是这样 宋执梳的名声,就是张洛大发慈悲赐予的。他想要杀她,想要抹去她的痕迹,都易如反掌。 但凡换任何一个人,他都有千千万万让他偿还的方法,但是为了宋执梳,舍身冒险,不是他的作风,更不是陈济的作风。他们三家势均力敌,稍有不慎就是一足失成千古恨。 “他想抹,自然抹得掉,”徐红杏冷冷出声,带着恨的目光直直射向闽修则:“就像闽同学一样,胡作非为,却可以由他的顶头人轻易抹平不是吗?” 梁声玉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冲动。 可闽修则依旧毫无反应,静静地望着天空,可阵雁排飞,映上了他眸底深不见底的迷茫。 是吗 阿梳 我和他一样罪不可赦吗 就像掩埋我的罪行一样把你的死也掩埋 就像为我赎罪一样,可以轻易划掉你的人生吗 可是 这是社会用将近20年教给我的唯一啊 这是闽修则坚守了一辈子的信条,是他的金科玉律。 但是如果因为这种金科玉律害得她无法沉冤得雪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打破 但是 阿梳 那到底什么是对的 他坚守了一生的信念碎裂 倒映着死寂如潭的人生 第702章 你看这张卷子它及格不及格(番外) 不欢而散时,宋知亦交给闽修则了一个录像机,他的语气、神态,都无一例外地昭彰着对闽修则的厌恶,却还是开口道:“这个我看了一下。” “我觉得应该给你,”他口吻冰冷:“不过,当然不是给你怀念的。闽修则,在未来的每一天,你只要看见它,就会活在痛苦与愧疚之中。” 如果不是他的话,宋执梳可能就离开了,怎么用得着用这般方式离去? 闽修则一言不发,却紧紧握住了小小的一个录像机,双目混沌。 他花了很短时间把所有配套的东西买够,买了一个足够大的电视。 他坐在那栋从来都是他来拿任务的楼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阴冷冰凉。 他面如枯井,不起不伏,可却手指微颤地推进了碟片。 电视缓冲了几秒,便放射出温暖粗糙的光线。 闽修则坐在沙发上,手边拿着烟,眯着眼看电视里笑颜如花的小姑娘,和她旁边冷漠如山的少年。 每一段视频都很短,可是间间断断拍了几乎三年,数量也多得惊人,可都是颠来倒去的重复,看几个就乏味。 可闽修则一言不发地坐在空旷又难忍的暗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流动的画面,看着鲜活她的面容,却没什么神情,依然平淡麻木。 他从傍晚坐到凌晨,又从凌晨坐到日薄西山。 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让他不明黑白地如僵般过活。他抽了一盒又一盒的烟,昏黑的暗夜颗粒与烟熏雾燎的轻云兑了个稀薄,熏到眼前昏花,怎么也看不清,却还是瞪着猩红的眼看着面前的屏幕。 他看完一遍,便重复地再翻看,胃部告罄时便撕开速食食品。 他要活着,活在无休止的痛苦与赎罪之中。 就这么僵噩地度过了不知几日,他还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面前的电视,心脏都钝得麻木,略无所感。 突然,他干燥泛白的薄唇轻开,怔然地看着暖调的画面跃过。 他突然颤抖了一下,毫无征兆扑向了电视机面前,中间绊到了坚固的桌腿,重重地跪趴在地面,却一个音节都未出,只是用良久未活动而不受控制乱曲乱舞的手指艰难地点了倒退,又小心地眯着眼,凑近遥控器,找到了“慢放”,生疏地按了下去,再不顾快要瞎掉的双眼,趴得极近,看着屏幕上温柔灵动的姑娘的唇。 原本极速闪过的“哇”的口型慢放下来,渐渐变成了轻快到极致的“我爱你”。 遥控器“砰”得掉落,他迟疑地揉了揉眼,弓着腰拾起,又跳转到下一个视频。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不知道这句话从何时偷梁换柱,也无从查起。 静到几欲死亡的呼吸溘然一拔,闽修则捂住胸口,痛不欲生地蜷起。 迟来了半个月的痛感加倍奉还给了枯萎的心脏,心如刀绞,如海啸风潮,席卷了整个躯体,闽修则却只是捂面,倏而笑出了声。 直到这个瞬间,他才终于醍醐灌顶般地明白过来 她死去了 带着他仅剩的活意与爱意 沙哑呜咽,沙罐结块般的佝偻姿态。 笑声越来越大, 笑到嚎啕,笑到欲绝,笑到天光泯灭,笑到热海平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无法计算,无法计算……] 后来的后来,山海在逃,星辰斗转。 闽修则呆到了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以全省第十,理综第一的成绩闻名遐迩。 如果非说什么拉低了,就是他实在普通的语文。 可那天闽修则在榜前站了很久,看着“85”的语文成绩,从白日艳耀站到了星月打困。 所有人都以为他苦尽甘来,回不过来神,只是可惜,宋老师看不到。 最后,他终于动了动,眼下陡然垂下两行清泪。 他的语文及格了。 那就放肆哭一场。 哭给黑夜,哭给破败的小巷蜷身的黑猫,哭给无人处;哭给,某朵,纯粹而无私的花;哭给,某个懦弱可恨的,胆小鬼。 他消失在尘海,再不可寻。 闽修则就像原剧情一样,在高考完之后去找了陈济。但是与做一把刀不同的是,他展现了无与伦比的金融天赋,让陈济错愕不堪。但是还是再次资助他学习了4年的金融。 再后来,众所周知,陈济身边多了一个邪才,无数人曾挤破头想来见见,却被他一眉一眼之中浓烈的死气吓得退避三舍,暗叹天才果然都是怪物。 陈济突飞猛进,安征也不甘示弱,相比之下,反而是曾经立于不败之地的高傲的张洛显得平平无奇,却也还是无人招惹。 可陈济对闽修则的信任还是令许多人咋舌,很多人也劝过他,别托付这么多,人心隔肚皮,保不准他想做什么。陈济只是笑笑,心中却一片叹息,五谷杂陈。 陈济可能商业成就不突出,但是他看人的眼光是一等一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闽修则身上下这么大的注。 闽修则现在给他的感觉,就像是智力极盛的死物,却又如烟如雾,琢磨不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任何事都没有留恋。 凭他的能力,查到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轻而易举。宋执梳的死对他来说是好事,一个如此得心应手的助手,不应该被感情羁绊。 但是有时候,饶是他,看着安静下来的闽修则,也突然油生莫名的悲凉。 从前他的目光幽深却狠厉,如今淡然而死寂。 闽修则做了很多好事,为老百姓发了很多福利,在符合陈济的标准后,之后的所有都是以人民的利益为上。他救过落水的孩子,持之以恒做慈善。所有人都觉得他至高无上,悲悯心肠。 闽修则看着百姓眉开眼笑,也总觉得枯木逢春,他的身边长满了爱戴。 他是他们的英雄。 就算后来有心人爆出他曾经的斑斑劣迹,还是没有动摇一分一毫他的地位,反而是一片叫好:替天行道,除恶扬善。 可那天,闽修则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长时间,看着短视频里的小姑娘,眼远痴着,跌落低谷 阿梳 我也试着在寻找价值 但是他们爱的不是我 都不是我 闽修则遭遇过不计其数的暗杀,大大小小都有,好几次都是从鬼门关拉出来的。 奇怪的是,每次医生都说他有强烈的求生欲,这为抢救赢得了很多的胜算。 陈济和他周围的人看着面容幽静,毫无生气的闽修则,觉得咄咄怪事。 他有求生欲吗? 陈济突然心惊,一声不响地出去。 星河流岁,张洛下马的那个秋天举国震惊,不堪入目的证据被传疯。 已然声名大噪的新锐记者白优写下十五年前无疾而终的惨案,字字泣血,传的纷纷扬扬。 她无力地倒在李大锤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依稀想起高考后得知这条消息,她义愤填膺要写信举报,却被临走的闽修则阻止。 他当时太平静了,平静得白优愤怒。 他说:“现在不是时候。” “白优,给我一些时间,也给你一些时间。”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等着我。” 她当时不明觉厉,听了他的话。 如今回首看去,那时的闽修则,已然一并哀葬了自己的生命。 故事翻篇,张洛成为众矢之的。 这时,张洛狼狈地倒在地上,恶毒地看着居高临下的闽修则,冷笑:“小瞧你了,果然是灾星,命真硬啊。” 他小看他了,真无情啊,最爱的人死在高考后,居然都能没心没肺地站在这个位置? “也不知道宋小姐知道你当初毫不留情地离开,九泉之下会不会恨你啊?”他笑着出声:“这么说来,当初我杀了她可真是明智之善举……” 话音刚落,闽修则忽而在电光闪石之间闪了过去,拳头狠狠地落在张洛身上。 张洛挨了两拳便说不出话,被打得哀嚎。 看着那双猩红如鬼神凄凄的眼,他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张洛想错了 他早就死了 在张洛被打的奄奄一息时,警察如期而至。 身着警服的姜风丞复杂地看了眼癫狂的闽修则,命人把不省人事的张洛押了出去。 他想上前和闽修则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现在的他 已经疯了 早就疯了 “你们走吧,”闽修则哑声开口:“走。” 天高风淡,惨云白阳。 姜风丞走了不远,思绪漂泊,却突然听见声突兀的枪响。 他不可置信地转眸,立即回身,可等到进了那栋别墅,只得见已然了无声息的闽修则,震惊万分。 他终于解脱了 他已经熬了太久了 度日如年,惶惶不可终日。 他想笑,可再也笑不出来,又忽而想要落泪 恍惚间,闽修则见迎面而来的裙摆。 微风吹拂,朦胧的幻影俯下。 宋执梳冲他弯弯唇,无奈叹了口气:“才多久不见,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呢?” 他错愕又无力的眸紧紧追随着她,费尽力气想说话,却是无果。 宋执梳凑他极近,缱绻地注视他,声音柔而轻 “闽修则,最后一面了,” “吻吻我嘛。” 他眼圈蓦而湿润 他缓缓伸手,抚上她一如既往娟秀美丽的脸庞 虔诚得如十五年前的少年 他吻在她的唇上 吻在,大雨滂沱的、荒原般的人生。 第703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 宋执梳回到空间之后休息了很久,直到所有关于闽修则的情感都被清除,她才站起身来。 [宿主,没被发现吧?那个道具老废物了,要是被发现了就完了个蛋的了。]白团子过来问她,止不住地担心。 闽修则在那边行尸走肉地过了15年,宋执梳就在这边看了15年。 当然,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时间单位,对他们来说,其实就像是闲暇的电影,最后宋执梳还是决定用白团子不敢用的工具回去了一趟。 “当然没事,我,牛逼。” 言简意赅。 于是白团子笑嘻嘻地挥舞着拉拉球,还带着翠花一起。 [宿主!咱们就剩32积分就还完债啦!加油加油!] 宋执梳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头头蛋,感叹乖儿子长大了,那她这个做老母亲的不得努力一把?! 于是她重振旗鼓,现在能够寻找她的爱人的方法就只能是积分100到系统俱乐部。 这么想着,宋执梳一手抽出了一本书。 《沈爷的娇娇宠》 宋执梳:wow 这是一本散发着浓浓粉红泡泡的校霸文学。 转学乖乖女许初长的乖甜可人,笑容甜静,说话也是和和气气轻声细语,刚来就因为其与外貌过于不相符的金刚一般的成绩声名大噪,人送外号“小仙女”。 沈钟尔,沈家少爷,一中校霸,脾气乖戾,打架不要命,喝酒不要胃,一张俊脸人神共愤,邪气凛然,是出了名的吊儿郎当和不好惹,人送外号“沈阎王”。然而沈爷在无意间看到转来的乖乖女许初时便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最终的出了一个结论:啧,这么软。 以后便是互相救赎的一段佳话,沈钟尔因为许初与家庭和解,洁身自好,好好学习,许初因为沈钟尔学会了自由放松,两个人甜甜蜜蜜,成为一中羡煞旁人的小情侣。 不过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男配女配的横加阻挠。 宋执梳这个时候出场得十分巧妙。 一中辣花宋执梳,宋家千金,偏偏不温婉不温柔,生得泼辣又刁蛮,前凸后翘的身段,那明艳妩媚的脸蛋,可是却一点不显风尘,反而矜贵得高不可攀。 宋执梳和沈钟尔可真是不相上下,为非作歹,上蹿下跳,忍不了气,一言不合就开干,可能是很少见到和自己这么像的傻逼,宋执梳很快对其展开了如火如荼的追求,那阵仗,见者不得不说一句好财力。 她的追求这么热情,却从来都被沈钟尔拒之千里,对方甚至好几次不顾家里合作要冲她大打出手。 最后她也是蹦哒了几下,却极大地促进了男女主的感情,之后就被女主比了下去,再无戏份。 相比起来,反派召扼云手腕可是硬多了。 召扼云,一中人尽皆知的学生会会长,翩翩公子,身形羸弱,温润如玉,冷淡疏离,成绩更是令人望而生畏,是不折不扣的完美学生。 因此,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如莲如柳的清光外皮之下,是什么样的心肠。 召扼云7岁来到孤儿院,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在这里,他从小体弱多病,身子骨孱弱,走两步喘三下,在孤儿院明显的韧性中格不相入,同龄人都觉得是他矫情,因此,他总是孤孤单单,没有朋友,又沉默寡言,身上总是有伤。 不过都是家庭的原因。 召扼云的母亲是一个漂亮温婉的普通人家,陪着他的父亲白手起家到了鼎力大商,可在生下他这个病弱的儿子之后,一切都开始悄然改变。 有了钱的男人大多不老实,很快,他的父亲开始寻花问柳,留下他的母亲因为他的身体四处奔走,以泪洗面。直到男人的情人暗下杀手,他的母亲豁了全部才保全他到孤儿院,自己却死于非命。 他想去找他的父亲,一直都想 越长大,如皎皎明月般清绝的面貌与如杨柳扶风般的身姿为他蒙上了层溶溶郎艳,他奋发学习,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拿奖学金,终于等到初中,他鼓起勇气前去他从前的家,却只能看见那个害他们到如此地步的恶毒的女人光鲜亮丽,容光焕发,满脸和蔼,手边跟着一个眉宇精致的和他一般大的男孩子,幸福地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他却不觉得刺目,甚至坦然平淡得恐怖。 他其实早就有所预感的,就算那女人没本事找到他,他的父亲也没那个本事吗? 那个男人就这么把他抛弃在人海里,甚至会为留他一命而觉得他自己慈心大发。 召扼云低低地笑出了声,拖着疲惫的身体无声无言地离开。 自那以后,他费尽心思改了“沈”家的名字,换成了他母亲的“召”姓,随便为自己取了个名字,直至现在。 但是他遗传了母亲的风华绝代,自然也遗传了父亲的卑劣心狠。 不把沈家毁了,怎么对得起他身上流的血呢? 召扼云进入一中起就是一个风云人物,他温柔、有礼、体贴、周到,是一中之光,和沈钟尔的比较一直是一中的话题,当然,始终是沈钟尔占上风。 召扼云最擅长拉拢人心,其极具欺骗性的外表和高明的手段是不二凶器。很可惜,他喜欢上了许初。 怎么喜欢的,喜欢的多深,无从得知,只是因为许初,召扼云拖沓了不少,虽然为男女主下了很多绊子,最后还是被发现黑色的心肠,下了台。 [任务:攻略目标好感度100,黑化值0] 宋执梳感叹:爱情,果然拖人后腿! 现在的剧情已经进行到了男女主摩擦出小火花,原主伤心欲绝还没来得及从中作梗,召扼云对女主略有好感,成为了朋友。 一切刚好开始。 宋执梳很满意这个时间段,麻溜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满眼活意。 鹤缄那个位面她挺不喜欢上课的,后来经历了社会的毒打,还是觉得学校才是最好的归宿。 这么想着,她坐了起来,突然觉得胸前有点重。 有些不适应地低下了头,宋执梳立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然后飞快地仰面。 不愧是 辣花!!!! 第704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 宋执梳强装淡定,进了卫生间,痴迷地看着镜子里的脸。 原主的脸蛋和身材一样,令人血脉喷张,惊艳明辣。挑眉勾唇,轻睨飞斜都是烫滚的热意,却不低俗,浑身都是金钱堆砌出来的高贵。 宋执梳骄傲地仰着头,在众人的目光沐浴之下愉悦地回到了教室。 不过好景不长,她刚回来,就有一大帮小姐妹凑过来,义愤填膺:“宋小姐!沈爷居然又拉着许初出去了!我真的,沃日,我气死了,沈钟尔眼瞎吗!!” 宋执梳一个一个打量过去,无一例外都是双眸喷火,又都怜爱地看着她。 嗯,虽然都是杀马特,但是忠心耿耿。 原主在学校和沈钟尔的路子很像,无法无天,是个高贵的二世祖。更何况,沈家虽然蒸蒸日上,不容小觑,到底还是时间短基业不稳,无法和宋家相匹。 于是,宋执梳高傲地扬了扬头,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孔雀,语气傲慢:“啧,算个什么。” 班里面都噤若寒蝉,看着她那张过分美艳的脸,又想到娇娇软软,白白嫩嫩的许初,还是觉得宋执梳太霸道。 许初也是精致可爱的美女啊! 他们还没吐槽完,就又听见孔雀小姐骄矜道:“许初那么可爱,能看上他?” “………” 宋执梳把呆若木鸡的姐妹遣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找书看。 许初脸蛋通红地甩开邪肆笑着的沈钟尔,捂着趁自己不注意被他掐过的脸蛋进了班,看见出奇沉默的班级,又觉得很失落委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个宋同学总是针对她,每次都不管不顾地阴阳怪气她,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只要她和沈钟尔近一点,宋同学就立马爆炸。 许初很难过,她觉得宋同学真的太好看了,她也很喜欢骄傲的宋同学,可对方好像很讨厌她。 许初从小到大都软软糯糯的,没被人讨厌过,这一下子就觉得心酸。 眼眶红了一圈,许初安静地坐到了位置上,身旁的女同学捅了捅她,凑过来问:“初初?你怎么了?怎么才回来?” 许初强笑着摇了摇头,又听见她疑惑道:“真奇怪,刚才宋小姐……和你告白了……” 许初:? “不是那个意思,”同学连忙低声,摆了摆手:“她说,你这么可爱,怎么会看上沈爷。” “不会……她之前阴阳怪气的都是沈钟尔,不是你吧?” “不可能呀…她追沈钟尔追得那么狠……” 许初后面却听不下去了,一双杏眼熠熠生辉地看着单人单桌的宋执梳。 果然!宋执梳人这么美!心灵也美! 宋同学说得对!她不能和沈钟尔同流合污!她要和宋同学做好朋友! 努力了两个星期却被轻飘飘的一句话干回原型的沈钟尔:6 广播适时响起,温润清朗的男声沁人心脾:“请三年级各班纪律委员到教务处开会,请三年级各班纪律委员到教务处开会。” 宋执梳眼前一亮,连忙跑过去拉住拉开凳子要出去的许初,在所有人炽热的看戏目光和许初温温柔柔的杏眼秋水中,宋执梳冲着呆呆的小姑娘抛了个媚眼,扬言:“坐着,本小姐去给你开。” 她摆了摆手,扬长而去,留下浑身发软的许初。 宋同学那个媚眼如丝的眼神……… 没经过大风大浪的许同学抖了抖,快要晕在美貌暴击里。 宋执梳拽得二五八万地去了教务处,惊煞了一众群众。他们眼神四处乱飘,都心照不宣地自动给宋执梳让出来了一条大道,离她越远越好,生怕被娇蛮的宋大小姐看不顺眼。 宋执梳没有丝毫避讳地站了过去,身着自行修改过的校服,玲珑有致的线条曝露得恰好,漂亮又高雅。她始终高高扬起的头颅终于舍得低下来一些,正眼看着对面带着清浅笑意的召扼云,挑了挑眉,也勾了勾唇,直勾勾地看着他。 对着这样略微不礼貌的视线,召扼云仍是回以温润有礼的笑容,整个人光肌玉骨,郎艳独绝。他环视一圈,不紧不慢问道:“都到了吗?” 乱糟糟的窃窃私语听了他的话都出奇地安静了下来,任由召扼云清点。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是想请大家回班强调迟到的问题,”他在板子上轻轻敲了敲,节奏轻快又压抑了:“截止到今天3月18号,这个月迟到人数已经过100,其中,1班12次,2班4次,3班9次………” 清朗的嗓音中沉着淡淡的病弱,召扼云垂眸念着,最后道:“15班,43次。” 所有人隐晦的眼神落在代表15班的宋执梳身上,后者眉色飞扬,点了点头,道:“嗯,里面36次是我。” 他们觉得不忍直视,别开了眼,暗暗吐槽:她还挺自豪。 其实在以前,这43次另外肯定还要有沈钟尔的18次,只不过许初来了之后,沈钟尔天天向上,严守纪律,居然只迟到了3次。 果然,沈爷就是沈爷,这都能从泥潭里全身而退。 果然,空有美貌的草包大小姐就是草包大小姐,现在还是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没眼看。 相比较而言,对着宋执梳这张艳丽到看的第一眼就有些反感的脸,召扼云依旧是表情淡淡,莞尔一笑,如沐春风:“那么宋同学可要加油了。” 他轻描淡写地跨过了这个话题,可宋执梳却笑着点点头:“我努力,我接下来12天一定不会迟到。” 3月是31天呐。 在场的其他人都想捂脸叹气,召扼云只是淡笑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对这个无知的发展姐的任何歧视:“我很期待。” 只言片语之中,召扼云就把宋执梳的废话堵了回去,继续冷漠又温柔地进行着。 宋执梳也不挑事,就是静静地听着,第一次来开会,她什么也没带,这次的事情很多,周围的人还在奋笔疾书,只要她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晶莹剔透的玉指,没心没肺的。 第705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 召扼云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眼不请自来的宋执梳,对15班的纪律委员的更任似乎是毫无兴趣,在语气平淡温和又快速的叙述之下,会议高效地在第二节英语课之前进行完毕。 开完会之后,其他的纪律委员都陆陆续续地离开,避宋执梳远远的。而宋大小姐依然直冲冲地看着他,带着她与生俱来的攻击感。 召扼云随意地整理着资料,也不抬眸看她,只是口吻温和:“宋同学,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本小姐怕迟到吗?”她娇蛮地冷哼一声。 召扼云看着笔记本上15班迟到的人次,眸色深了深,却是轻松地回道:“宋同学漂亮又开朗,是很优秀的人,自然是不怕凡尘琐事。” 宋执梳听得舒服了,张扬的桃花眼夹了他一眼:“会长,你很会说话。” 召扼云笑了笑,不置可否,宋执梳却突然对他起了兴趣,走近他,语气随便地问:“会长,不好奇为什么今天是我来开会吗?” “所有的同学我都不太熟悉,”召扼云眼睛眨都不眨:“宋同学远近闻名,如果是其他同学来开会,我可能都不会发现15班的纪律委员换人了。” 他苦笑:“我身体不太好是人尽皆知的事,没什么精力记住这些努力的同学。” 换而言之,他不好奇。 非但如此,召扼云还十分巧妙地表明和许初毫无关系,不因为许初和沈钟尔惹祸上身。 15班的人都非富即贵,许初家庭平平无奇,但是因为入校时被沈钟尔看进了眼才进的15班。因此,召扼云孑然一身,也不想和许初以外的15班的人扯上关系。 尤其是…… 召扼云抬眸,波澜不惊地看了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大小姐 以恶毒张扬而闻名的宋大小姐 如今浅谈几句,张扬确实,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至于恶毒不恶毒,就不是他的事了,不管怎么样,他实在是讨厌极了这位大小姐。 不单单是因为她伤了清纯可爱的许初的心,还有其他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想多提及。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不得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看大小姐跌入泥潭的狼狈模样的。 看一只愚蠢却娇艳高傲到极致的孔雀的落幕。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105] 宋执梳:哦豁? 白团子:……… 她遽然斜睨看了过去,召扼云面上滴水不漏,如若春风,对上她散漫无礼的眼神也只是冲她笑笑,看了眼沉默的钟表,无奈地耸了耸肩:“宋同学,如果再不回教室,你可能没有时间清楚地向班里面的同学宣讲具体事宜了。” 他当然知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什么也没记下来,至于在脑子里记住了多少,他也没有兴趣关心,自然,更不可能去主动好心地提供帮助。而大小姐娇生惯养,也不可能拉下脸问他。 不过很遗憾的是,他不可以置身事外看好戏。 如果她觉得丢了面子,很大几率,这个锅得他背。 所以召扼云只能对她抱歉地说一句“抱歉,先行一步”,在宋执梳不悦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如春风款款地离去。 宋执梳四下打量,看起来发愁的慌,于是漫无目的地在无人的教务处瞎逛。等到走到召扼云刚刚站着的地方,她倏地注意到桌子上随风而动的纸条,好奇又别扭地走上前去查看内容,粗略地浏览了几下,眼中一下子亮堂了起来,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若无其事地把小纸条收了回去,拽得二五八万地出了门。 隐匿在暗处的召扼云已然全无神色,深寒的眸盯着她显出快意的背影,冷漠地扯了扯唇。 不知怎的,她越是因为他逼不得已的“好心”高兴,他就越不爽。 大小姐似乎天生就很擅长惹人讨厌。 她什么都不做,站在那里,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让人很想把她打趴下。 召扼云捻了捻额前的碎发,眉目幽冷。 宋执梳回到15班之后,照着纸条一字不落地念了下来,最后还慎重其事地再次强调了不要迟到。 看着她十分有责任有担当的情态,就像他们班占据迟到的大部分名的人额不是归她包揽一样。 宋执梳当然不会,她满意地看了一圈不敢吭声的教室,点了点头:“看来你们都对我的工作很满意。” “…………” 她哼着歌走下台,路过许初的时候还冲她挑眉,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翻开物理课本,与世无争。 原主的成绩很凄惨,但是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和沈钟尔一样,她几乎不参与考试,就喜欢到处乱窜。 宋朝和她每天拌嘴,夏明愿却宠得她无法无天。可以说,和家庭带来的烦闷以导致如今性格的沈钟尔相比,宋执梳只是天生的跳脱和爱搞事。但是作为宋家千金,两位都不允许她一事无成,因此,外人眼里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宋大小姐私下里却有着严苛的管理,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理科小天才,舞蹈更是一绝。 宋执梳转着笔,随手写了一道题,又无聊地看向窗外,思索着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她觉得召扼云很有趣,虽然他看起来把她当蠢货。但是不得不说,作为一名恶毒女配,原主给人的第一感官确实不大好,不过宋执梳并不想改,反而乐在其中,无拘无束。 所以,相比起模仿许初,她觉得可以玩一个好玩的。 这一节英语课,宋执梳实在是听不下去,恹恹欲睡。听着那一个一个读起来像母鸡下蛋的英语单词,她就忍不住趴桌。 于是,她一趴就是一整天。 实在是老师讲的所有东西,她都能在脑海里找到,未免无聊,脑袋又困,反正怎么着也不是她的错。 一中的日常十分轻闲,在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就放学,宋执梳听见下课铃算是清醒了,猛地从位子上弹起来,飞快地冲出了教室。 沈钟尔面上刮过一阵风,他愣了一下,旋即又不屑地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 蠢货 第706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4) 宋执梳随意把包搁置在肩膀上,轻得她都震惊。 里面只有一些化妆品,还有电子设备。不过无一例外,宋执梳都不感兴趣。 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装酷耍帅。 不,哥本来就帅。 白团子:没眼看。 看着门口站着的戴着红袖箍的召扼云,她眯了眯眼。 这里和她之前经历的任何校园生活都不一样。学生的压力十分轻,管的也很松散,透着浓厚的自由风味,高一高二高三分开放学。 不过与之相对的,学费与生活费也是拔地而起。 召扼云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实际上家庭情况两袖清风,批风抹月。母亲去世,父亲不管不问,导致他的生活举步维艰。 从书中可以明显看出来,召扼云更喜欢在背后捅刀子,他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在这里却坐着面上有威望实则为校方的棋子与挡箭牌的学生会长,就很奇怪了。 原主讨厌极了上学,因此对具体的制度与渊源的记忆一片空白。 宋执梳也不慌,扬着眉色,举步张狂地往前走,连发丝都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与狂傲。 每次她放学,以这样的姿态孤单却又明烈地走出校园时,身后都会有无数指着她背影议论纷纷的手指头,不过这次,她却在校门口戛然而停,转身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敬爱的学生会长。 “会长,我还挺喜欢你的。” 真可谓是一语惊人,震惊四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惊愕地看着这一场变故。 召扼云眉头跳了跳,面上还是风云不变,云淡风轻,他轻笑,口吻轻和:“能得到宋同学的赞赏与喜欢,我很荣幸。” 轻飘飘的加了“赞赏”与“荣幸”,就十分完美地把宋执梳暧昧的话语蔓开的枝丫给断了个干净。 同学们恍然大悟,敬佩感又油然而生:不愧是他们敬爱的学生会长,居然能让这个傲慢无礼的大小姐表示欣赏。 不过很快,宋执梳疑惑桀骜的声音又亮了起来:“谁赞赏你了?本小姐是说喜欢你。” “………” !!! 娇小姐今天抽了什么风?!怎么又要勾搭学生会长?!是为了报复沈爷还是为了引起沈爷的注意?! 所有人面上都是满不在乎,可心里无一例外是奔走咆哮,跌宕起伏,趴在吃瓜第一线。 召扼云额头划下三条黑线。 他看着宋执梳眸瞳之中黑白分明的傲气与满意,完全没有爱慕之情。 聪明如他,他当然知道宋执梳这副话是为了表示她对上午他不得已留下的纸条的满意,但是她又怎么会把这么有损容面的事情给说出来呢?所以,她想了又想,最后憋出来了这么一句令人遐想的话。 说实话,召扼云也很想像那群吃瓜群众一样把宋执梳的企图和沈钟尔还有许初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答案,毕竟前一阵子宋执梳追沈钟尔的架势真是不死不休,就算是他也略有耳闻。 但是,他看着宋执梳妖媚上勾的弯眸 只有一览无遗的清澈的愚蠢 召扼云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看人的本事,不得不几次三番地看几眼她的眼与神情 嗯,还是一览无遗的清澈的愚蠢,甚至衬得那张艳丽的脸蛋都清纯了三分。 召扼云闭了闭眼,吐出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还不值得他动怒或者大动干戈,他只是感觉麻烦,甚至还有些微妙。 他绝对不想和这个自以为是、众星捧月以至于蠢不可语的大小姐扯上关系,但是更不可以惹她不快。 宋执梳傻站着等着他的下音,召扼云却只是垂眸看着她,目光没有一丝侵略性,柔和得像一湖春水。他酝酿了一下,正在气氛僵持之时,不远处忽而起了一阵争吵。 “沈钟尔!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放开我!放开!” 沈钟尔阴沉着脸,像拎小鸡一样地拉着娇娇小小的许初往校门口走去。 啧,居然敢对他说出“我不喜欢和你玩,宋同学说得对,我不能和你同流合污,沈同学,我们还是不适合做朋友,以后就做正常的同学吧”这样的傻逼话。 他妈的,他是要和她做朋友吗?! 想到她说出的那个名字,沈钟尔目露狠厉 宋执梳 他不打女人,但是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矫揉造作、的恶毒草包大小姐,还是直来直往的教训最适合,反正最后还是沈家遭殃,和他无关。 这么想着回过神,沈钟尔才发现周围安静得可怕。 在场所有人炽热激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饶是从小就生活在众人吹捧之下的沈钟尔都被这热烈得过了头的眼神整的不太舒服,更不要提本来脸皮就薄的许初了。 沈钟尔不悦地皱眉,双目四处横扫,才看见了前方站着的两个人。 一个是他最讨厌的装模作样的学生会长。 一个是他最讨厌的骄横跋扈的宋大小姐。 他又不是傻子,终于明白了:感情是一中现在最瞩目的四个人齐聚一堂了是吧。 不过沈钟尔放荡不羁,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要当众教训教训宋执梳,一雪之前的所有火气,顺便让许初看看她的真正面目。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沈钟尔面色阴冷拉着挣扎不断的许初直逼宋执梳,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地把眼珠子黏在了不断缩减距离的三个人,召扼云深深看了眼欲哭的许初,还是不着痕迹地退开。 宋执梳抽空吐槽了一句:“团儿,你看看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喜欢的女生都成这样了他居然还是置身事外,也太恐怖了。” [……你再哔哔你就挨拳头了,再说了,女主的事情关你啥事。] 宋执梳摇了摇头,讳莫如深:“这你就不懂了。” 她身形一偏,躲过沈钟尔带着拳风的拳头,眼前一利,直截了当地横抬腿踢在他的腹部,高挑纤细的身姿的力量柔软又坚韧,直接击得沈钟尔连连后退,手也不经意放开了许初。 第707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5) 许初被飞来横祸吓得不敢动,宋执梳趁这个空隙一把拉过她,随意又轻佻地上下打量她,不耐道:“啧,不是和你说了离这个傻逼自恋狂远一点?” 许初小白兔一样湿漉漉的大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明艳的侧颜,心头一颤。 沈钟尔不算是很狼狈,毕竟天选男主,随时都是酷霸拽。他猩红的眼眶死死盯着不远处对他面露嫌弃的宋执梳,听到她的那句“傻逼自恋狂”更是差点失控。 他妈的,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他傻逼也最没有资格说他自恋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宋执梳了吧!! 沈钟尔浑身都充斥着暴躁因子,暴躁症病发的他看起来骇人至极,他现在眼里只有一个抢了许初的宋执梳,甚至已经做好了攻击准备。 刚才的他只不过是想要给宋执梳一个教训,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彻底被激怒,没有理智,只是想要上去痛痛快快和宋执梳干一架。 偏偏那边的宋执梳还在嘴欠地煽风点火:“你看你那不值钱样,你再看?你再看?再看本小姐把你眼挖了啊。” “看你不应激的,上头的也太快了吧。” 反正宋执梳看不惯这个日天日地的男主很久了。女主怎么看上他的,她是管不着,但是这男的无缘无故的居然要上来打她?! 宋执梳快气笑了,要知道,现在剧情只进行到原主没来得及作妖只是黯然神伤的剧情,无耻如沈钟尔,原主之前的爱意他拒之门外,可是每次所有物质上的给予他可是照单全收啊!现在居然发疯来打人? “莫名其妙的神经病。” 最后一句话落下,沈钟尔被彻底激怒,他俊美无涛的脸阴鸷异常,用着十分帅气的动作扑了过来。 许初虽然之前对沈钟尔有一丢丢春心萌动,但是离原剧情里看到沈钟尔第一次发疯可远着呢,相比于那时候的心疼,现在的她只是害怕地揪住了宋执梳的衣裳,获得了宋执梳的下睨和敷衍却令人心安的拍拍。 果不其然,在沈钟尔快要挥拳头的时候,她们两个面前站定了一个温柔又单薄的身影。 沈钟尔已经身烧怒热,可是当目光触及到召扼云如漩涡般溺人暗诡却包含着蛊惑人心的柔和时,他的肢体便不由自主地停下。 “沈同学,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了,再打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召扼云的话公事公办,可饱含担忧又内敛的语气杂糅着轻安的嗓音,便莫名安抚下所有人的戾气与过激。 沈钟尔脸色很差,却收回了拳头,退后了一步。冷冷地看着面前笑容完美无缺的召扼云。 他一开始就对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学生会长很反感,总感觉这个人从血肉里都透着说不清楚的卑劣与暗骨。但是现在就算现在站在他面前,他还是会像所有人一样,抓不住他的任何把柄与破绽,任他牵着鼻子走。 召扼云继续道:“宋同学和沈同学的误会也是像优秀的条件一样出名,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呵呵,好圣母的一番话。 但是却让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认同感。 就连沈钟尔看着宋执梳那张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脸,他甚至都觉得有些亲切。 这就是召扼云的魔力。 在气氛十分融洽甚至到了温馨的地步的时候,宋执梳却嫌弃地“啧”了一声:“拉倒。” 浓厚得让人忍不住落泪的有爱氛围让她用了短短两个字给打破了,召扼云转身看向目中无人的宋大小姐,口吻遗憾:“宋同学很有自己的想法,如若确实不想,宋同学自然可以用很长时间和沈同学了结恩怨,确实不必急于一时……” 如潺潺流水的话语泄淌,听得人心旷神怡,只是还没有说完,宋执梳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冲着冷静下来的沈钟尔扬了扬下巴,傲慢道:“既然本小姐喜欢的会长让了结,那来吧,我了结了结你。” 看着脸上带着曝露无余的高傲的愚蠢的宋执梳和又要被挑起火来的沈钟尔,从来心里都是平静无波的召扼云忍无可忍,在心里大喊了一句:你他妈是猪头吗?! 召扼云最大的优点就是循循善诱,他的技巧和能力很容易让人陷入隐晦却又明白的话中有话,所以十分有利于人保持理智,回寰想法。 但是,这个能力,对待这个面对人际交往蠢得无可救药又毫无耐心的宋大小姐,完全!没有!用啊!!!! 她在交流与会意这方面!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啊! 他的魔力是让全场冷静,可是她的魔力,却是让全场人都因为看她不爽而失去理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0] [宿主,你路子确定要这么野么?] 召扼云突然觉得好累,甚至感觉已经站不住脚了,虽然他今天说的话很少,但是看见宋执梳那张脸,他就觉得好累好烦。 正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校门外“滴滴”了两声喇叭,原本蠢蠢欲动的宋执梳眼前一亮,看了眼眼睛好像钉在她身上的沈钟尔,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算了,了结你好麻烦,本小姐回家吃饭了。” 她拍了拍衣服,又从兜兜里拿出了镜子照了照,确认无疑自己依旧美貌如花,才收起小镜子,拍了拍许初的肩膀,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招摇地离开。 她走的时候,真的是毫无负担,以至于这场因她而起的闹剧看起来都不太像话。 在场的人看着她逍遥大摆地上了奢壕的银车,沉默得他们自己都害怕。 唉不是?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怎么感觉这么无厘头啊!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结束,但是内容又十分空无的一场盛大的闹剧!他们甚至都说不出来他们看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啊喂! 召扼云冷淡地垂下眼帘,任由眸中的阴沉在暗处曝露,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有力:“请大家有秩序地离校。” 第70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6) 宋朝绷着脸在副驾驶坐着,时不时透过镜子瞥一眼涂唇膏的宋执梳,嘴角抽了抽。 “宋执梳,”威严冷厉的声音拔起,宋朝严肃地开口问:“最近学业怎么样?” 宋执梳抽空想了想:“嗯,有点退步。上次是倒二,这次是倒一。” “你也好意思说!” “我哪知道沈钟尔居然写了一道选择题,还写对了。” 说起沈钟尔,宋朝的脸色更黑了。 他每天日理万机,夏眀愿作为罕见的政治女强人,就更是很难归家,所以他也是才知道宋执梳居然为了那么一个不入流的男生一掷千金!! 虽然对于他们来说是小钱,不疼不痒的,但是作为商人,再小的钱也必须要下到正本。那男生看起来就没什么大出息,脸看着也欠扁,他都不知道自家女儿看上他什么了! 宋朝黑着脸看了一眼镜子中倒映出来的抬着小脸高傲如斯的宋执梳,又再次沉默了 怎么看着他女儿更欠扁啊 果真是臭味相投 作为父母,宋朝和夏眀愿虽然很少陪宋执梳,但是爱是一点都不缺,他们三个的关系十分融洽,甚至到了一种亦长亦友的情况,所以,他们家大小姐只是单纯的蠢和娇,一点戾气和坏心眼都没有,只不过第一眼看过去,就是觉得她很恶毒,心机深重,但是怎么着,也不是那么一个小家子养出来的男生能配得上的。 他们当然了解宋执梳,宋大小姐从会说话开始,就十分得不会说话,直来直往的,弄得那些上门拜访老谋深算的老油条尴尬的很。 不知道为什么,夏眀愿和宋朝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舌灿莲花,甚至能够颠倒黑白,但是女儿却是和他们的能力成了反比。从小,宋执梳就很难听懂别人的话里有话,只要把话说得隐晦了点,她就听不明白,于是只能从表面的字眼提取信息,驴唇不对马嘴。 后来上学,因为那些在老狐狸家里从小就被他们而耳濡目染的孩子,每次都想来和她玩,你争我抢,指桑骂槐的,让宋执梳本来就对人情世故不太灵敏的脑袋瓜雪上加霜,就成了现在容易不耐烦、独来独往的性格。 宋朝感觉很头疼,宋执梳在理科方面和舞蹈的绝高天赋让他很骄傲,但是就她这个性格,很难在领域有一席之地,就算有宋家扶持,她也只是孤孤单单。 他觉得是时候适当地改造一下他家的娇娇宝了,要不然以后目光浅显,只能看得上那种男人算什么话! 于是,宋朝想起了一个人,不动声色地问:“刚才在校门口干什么?” “了结恩怨。” “你的恩怨,下辈子都了结不完吧。”宋朝冷冷一笑。 宋执梳正儿八经地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又哼了一声,不悦地补充到:“是召扼云让了结的,他今天帮了我的忙,他刚才说让我和那个沈中二了结,我就还个人情。” 宋执梳顺嘴给男主取了个别称。 宋朝身形一顿,眯了眯眸子,“嗯”了一声,就没再发话。 车影穿梭,映着少年羸弱的身姿。 相比于之前,召扼云今天走路走得更是缓慢,无他,鲜少起波澜的他今天经历了太多,哪怕今天只是轻微的情绪波动,都让他忍不住咳了三声。 他停了下来,阴郁冷淡的眸子上抬,偶尔略去的几片剪云鸿雁也缀不上生动。他的身影在川流不息的城市只是苍白的随手笔画,不论是细细描摹晕边亦或者是漂洗去影,对于这里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不喜欢 所以,他就搅弄这浮光世界。 他拐了又拐,最后到了偏僻安静又简陋的小区。破破烂烂的几个楷体字已然被岁月斑驳了笔迹,铁锈的生味钻进鼻腔,微带着黏腻的酒肉味,催着胃翻滚。 召扼云面无表情,转身进了阴气浓重的门洞,耳边麻将声噼里啪啦,小孩儿的哭声与男女的对骂声连绵不绝,他置身事外,连看客都不想当,最后进了自己狭小\/逼仄的屋子。 尽管只是一个小屋子,过于稀少的家具还是让极度狭窄的空间显得略微空旷。 他走向唯一显得正常的书桌,这是他很幸运地在垃圾场捡到的,放下一针一线缝成的书包,召扼云转身去了简单得可怜的厨房去泡面,紧着下了几根青菜,打了一个鸡蛋。 这已经是他算得上是奢侈的饭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赶着趟儿去做校方的挡箭牌呢? 召扼云垂眸,枯井干眸掀不起丝波纹。 一中最不缺的就是钱,同样的,最不缺的也是破事,尤其是15班那一堆贵少千金。在之前,一中就是雇人管理,往外哗哗流钱,直到召扼云毛遂自荐。 说实在的,他就是在赌,他没别的方法了,如果不这么做,一中高昂的学费和他的生计都会把他压垮。 结果显而易见,他做的很成功。在外人眼里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辅助职能,但是如今,汇聚成海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尽在他手。 照理来说,他的居住条件也不能这么恶劣。只不过在留下必须的钱之后,他都会用在公司创建上。 他要亲手掐了沈家的羽翼 电话铃响阻断了他戾气的蔓延,召扼云拿起二手手机,冷冰冰地划过,说出的话却是温和。 在听了对方的话之后,他罕见地沉默了。 “……是,我明白了。” 他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才安抚下情绪。 … 宋执梳真的没想到,她爹这么给力。 在一中有投资的宋朝直接一个电话给了校董会,让召扼云从此以后担任改造宋执梳的光荣行动,面上说的是严加看管,用的是召扼云唯一在乎的钱。 宋执梳:啊哦,大反派又要生气了 宋朝干完这件事第二天就跑了,说是见客户,实际上就是怕宋执梳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和他发脾气。 宋执梳发起脾气的话,真的,吓死个人。 第709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7) 宋执梳第二天准时六点起床,一中七点到校,先做早操,后吃饭,再上早读,按理来说时间是很充足的。但是宋执梳换了五套衣服之后,又去了后院的池塘赏赏鱼,看看花,在六点五十才慢吞吞地坐上了车子。 七点半时,召扼云站在校门口,迟迟不肯回去。 旁边的人劝:“会长?走吧,肯定没有现在还没到的。” 召扼云弯了弯唇,算是对那人善意的话的回应,心里却冷呵。 当然有 当、然、有。 那人离开之后,召扼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 “召同学。” 娇亮的嗓音刺破清晨清冷的迷雾,宋执梳打开窗户,冲着表面十分从容耐心的召扼云挥了挥手。 加长版豪车就那么停在他面前,召扼云单薄的身躯在清风的吹拂下迷秘而动人。 宋执梳打开车门,冲着司机摆了摆手,才看向唇色有些发白的召扼云。 “宋同学。”他勾起得心应手的微笑,却怎么都显得病态。 宋执梳嘴里嚼着糖,冲他随意地点点头就要进校门。 召扼云的脾气是真的无懈可击,至少从平静的态度上,根本看不出他已经站在这里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伸手横拦在宋执梳面前,态度不卑不亢,离得又远,让宋执梳没有一点反感。 他柔声道:“想来宋同学也知道,从今以后,我负责你的校园生活。” 宋执梳愣了一下,旋即茅塞顿悟:“哇!本小姐忘记了。”她转向召扼云,扬眉问道:“老头儿给你什么好处?” 还不等召扼云回答,大小姐的脸又壕阔一扬:“算了,老头儿的手段,除了钱还能是什么?本小姐告诉你,老头儿能给你的钱,本小姐给你double!” 召扼云听了她直冲到换了一个人都以为在侮辱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眉目弯了弯,报了一个数字。 宋执梳:……… 大小姐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召扼云云淡风轻的面色。 “为什么你都不激动!”她问:“这么多钱!比本小姐零花钱还多!” “………” 召扼云其实以为她要问为什么会给他这么多钱,没想到她的脑回路永远都在别人对她们家的羡慕与震惊。 他最后还是适当地表露了一下惊讶:“嗯,我挺震惊的。” 这下子轮到宋执梳对他过于明显的敷衍无语了。 她美艳上挑的眸霎时变得锋利,不悦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扫射,整个人都透着凌厉的攻击感与厌视。 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里面要干天大坏事,或者因为女主气急败坏的妒恨恶毒女配一样。 宋执梳这个神色被她频繁表露,校园里很多人都见证过,由于太具有代表性,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个善妒且恶意满满心眼小的大小姐。 可召扼云没想到,他只是随便回应了一下,大小姐就能不爽成这样。 她之前生气的原因,都是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屁大点的事吗? 怎么说,那三个词语的成分里,心眼小的占比也太大了吧。 “本小姐欠你人情,你还替老头儿管我,敷衍我这件事情,就先不和你计较。” 就像是给了天大的恩赐一样,宋执梳撂下一句话,就坏着脸任性地转身走掉。 虽然她生气生得莫名其妙,但是看着大小姐受气,召扼云原本糟糕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起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0] 宋执梳看着不远处面前操做得七零八落的排排小兵,摇了摇头,拿出兜里面的纸,擦了三遍身后的长凳,才勉强坐了下去,安静地看戏。 召扼云走过来,温声道:“宋同学可以试试跳操,活动活动身体,心情会变好一些。” 宋执梳没看他,别过了头,语气不大好:“本小姐心情已经够好了,身体倍儿棒。” 召扼云不置可否,浅淡地笑:“看起来不太像。” 宋执梳狐疑地抬眸看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召扼云,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怪怪的。” 他依旧温和:“怎么说?” “我们才第几次见面?你居然就居心叵测地勾搭上了小老头,就为了管教我,”宋执梳突然陷入沉思:“而且根据我的了解,你从来都是病秧子,说一句话都要喘口气,更不要说和别人开玩笑了。” “可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你居然就和我呛声,” 宋执梳突然智商上线,冷静地陈述了几条客观事实,带着“原来如此”“意料之中”“不愧是我”的神色看向了他:“你喜欢我。” 很好,笃定的语气,不带一丝疑问。 召扼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句话,杀伤力可以这么大。 太大了,太大了,大到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让大脑突然运转。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是很喜欢看你出丑或者不高兴,这样就让他淡静到麻木的心脏有丝丝活络。 召扼云偏过头,想着:啊,果然啊,面对这样的生物,连大脑都轻敌地松懈。 “你害羞了,”宋执梳再次叙述,谅解地点点头:“很正常,你别看这么多男生女生表面看不惯本小姐,实际上他们心里都偷偷地暗恋着,瞒天过海,生怕被别人知晓。” 召扼云也顺着问:“宋同学怎么知道的呢?” “我们管家说的啊,”她满脸清澈愚蠢的自信:“他说他以前是算命的,超级厉害。” 召扼云沉默了一下,清冷的眼瞥了过去,停转到她明烈张文的弯钩月眸,明晃晃的燎原的骄傲与开心。 他转而抬首看冉冉日出,忽而觉得,阳光乍亮。 大小姐愚蠢非常,但是却是实打实的天真与开心。 他不同,他像蛰伏在暗夜,滩涂着绚烂颜色的毒物,生吐强呕都挤弄不出一点真心。 召扼云没觉得羡慕,也没觉得自卑,甚至没什么情绪,只是猝然意识到了这点。 果然,生来就是两路人。 第710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8) 早操完毕,就到了早饭时间。 召扼云摘下红袖箍,中间时不时溢出轻薄的咳嗽,他冲着宋执梳礼貌地点了头,转身往教学楼方向走。 宋执梳追了他两步,皱眉问:“你往教学楼去干什么?” “回班。” “……你不吃饭吗?” 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有到对方能够管他要做什么的地步吧? 召扼云轻吐一口气,清绝的脸庞蒙了层霜雾,缓慢回答:“不吃。” 对方立刻接过了话茬:“不行,你得吃。” “………” 召扼云抬眸看她那张倨傲的脸,了无波动地问:“为什么呢?” 她的小脸立刻扬了起来:“你得陪本小姐。” 很好,她甚至不找一个冠冕堂皇为他好的理由。 可能是他的外表过于具有欺骗性,所以他遇到的人一直面上都是彬彬有礼,因此,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纯粹到毫无技巧、直捣黄龙的话了,在她面前,召扼云炉火纯青的弯弯绕绕根本不起作用。 因为她听不懂,也没有耐心听,听懂了,她估计也不会认真考虑他的话。 他倒也不觉得屈辱,生活在底层那么久,他的自尊早就被磨得干干净净,所剩无几了。 但是看着她不可一世的模样,召扼云真的没有什么心思同意。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客套话,宋执梳也看不出来他的意图,只是看他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便不耐烦地凑近,催促:“你想说什么?快点。” 原本因为下早操神清气爽的一大众学生看见他们两个中间薄薄的一层距离,呆若木鸡。 不是 他们两个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昨天下午的那场无聊的大闹剧在一中论坛上依旧闹得沸沸扬扬,几大部分都觉得是宋执梳缠人在先,沈钟尔实在忍无可忍想要揍她也合乎情理,更何况最后还是沈钟尔丢了脸。不过一小部分人觉得很费解:沈钟尔明明都收了人家的东西,还能叫烦不胜烦?只不过是追人追得过火,居然就要动手打人,人品亟待提高,配不上可爱清纯的许初。 不过无可反驳的是,宋执梳除了班里面那些花痴喜欢她的脸,真的是没有给一个人留下好印象。就算她昨天真的差点被打,也有人说活该,最多也就是客观地陈述事实,没人给她喊冤。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别人喊冤。 相比之下,被描述成“无缘无故被卷入风暴”的召扼云被心疼坏了,还差点被沈钟尔打,所以在他们眼里,就算不能说是相看两厌,宋执梳和召扼云也不可能和平共处吧?!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呀! 召扼云敏感地注意到了情势的不对劲,他闭眼,平息了一下再次起起伏伏的心情,说话变得有些艰难:“走,走。” “你看你墨迹的。”宋执梳翻白眼,拉起他的胳膊就招摇过市地朝着食堂走去,没有觉得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就要震惊得回不过来神的一众学生看着两个人交叠的胳膊,久久回不过神。 沃,日!! 宋执梳不在乎别人的颜色,她本来就没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的情绪,所以在将近要走到食堂时,她才注意到召扼云因为刚才起伏略大的情绪而导致的过于苍白的脸色,被涔涔的汗液浸得清丽到吐息都是绝色。 宋执梳被吓到了一下,猛地撒开手,见他摇摇欲坠,又连忙稳住了他比自己千金之躯都要娇贵的身体,从来都是无法无天的语气中含着一抹心惊与惶恐。 “你,不会要,翘辫子了吧?” 就算召扼云听不懂,他也差不多猜的出来翘辫子是什么意思。 腹部因为呼吸的微弱与急促而急剧起伏,但是他快要笑了,不知道是气笑的还是因为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神态而产生的愉悦和痛快,又或者两者都有,总之不上不下的,比之前难受程度剧增。 于是,间不容发之际,他又听见宋执梳焦急道:“你别死呀!你死了我怎么吃早饭啊!我还得给你收尸!喂!” 召扼云:……… 路过的和跟上来一探究竟的同学:……… 召扼云听了她的话,本来应该要离翘辫子更进一步的,但是出奇的,听了她荒谬却极其符合她的愚蠢的话,他居然平静了下来。 果不其然,她怎么可能是因为他要死了才惊慌失措的。 他直起了腰,静静地缓了一会儿,惊艳绝伦的侧颜在阳光下曝露得如无暇美玉,寰绝无双,晃得眼睛都生花。 “召扼云?你休息好没有?我们去吃饭吧。” 娇俏的音色实在是很难不打破霁月光风的纱影,看到他自立自强地恢复了过来,宋执梳再次满意地点点头,拉起他的胳膊,走进了食堂。 她是饿死鬼吗?!能不能让他们可怜的会长休息一下! 一中的食堂干净又高级,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看着就让人食欲满满。宋执梳大发善心,把召扼云安排在一个位置上,自己去盛饭。 召扼云的情况虽然没那么严重,还是有些头晕眼花,听了宋执梳带着命令式的让他原地不动的话,他也只是以顺从的态度冲她轻轻弯唇,内里却是面无表情。 就她那蠢样,怎么可能会想起来或者想要给他买饭? 一中的饭多种多样又滋味极好,但是与之相对的,价格也一定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其实定价与窗口也有着分层,大部分是中等偏上的价格,是给家里条件姣好的人,也就是一中大部分的学生。剩下的几个价格昂贵的窗口,就是给15班这些或者其他低调有钱的同学的了。 不过,召扼云一个都买不起,这里一份饭都够他买一箱泡面,所以他都是在家吃过泡面才来学校,中午他是办走读回去随便吃个烧饼什么的。 可是今天早上他被宋执梳折腾得不轻,现在隐隐有些胃疼。 第711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9) 不一会儿,宋执梳端着明显是一个人的份量的饭走过来,动作轻而优雅。召扼云抬眸,有些眼花,却还是能准确看出这是一个人的饭。 他其实还挺想坑宋执梳的饭的,大小姐的钱,不花白不花。不过她要是真的给他买了才吓人。 这么想着,胃部又是一阵蜷缩,他的身体却坐得笔直,眉目悠淡,完全不像他的身体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宋执梳没说话,又转身离开,召扼云也不管他,平静地琢磨着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挺想让宋大小姐付出一点代价的。 思绪未断,他面前再次落下了轻如玉坠的声响。 召扼云垂下眼帘,眼睫被鲜美诱人的玉米汤的雾气缀上了薄水,漂亮又易碎。 旁边还放着很符合他这个年纪的食量的饭菜,不费什力都看的出来的精美与昂贵。 与她端庄有礼的礼仪相比,宋执梳的声音就生生能碎裂掉这些细节,她重啧:“你看什么?你吃呗。” 召扼云抬眼,行云流水之间掀转了千帆夜月,最后定格在宋执梳娇媚的脸上。 他的眼疏淡又多情,和宋执梳的深邃美厉不同,温柔得蛊惑心智,看着他的眼,就要沉没在万瓢仙水,飘飘欲仙。 “谢谢宋同学的好意。” 宋执梳挑眉,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说了这么几个字,他就低下了头,安静坦然地吃起来了她给的饭。 哇,真不要脸。 [我也觉得,这个反派怎么……] 和我真配。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你这样让我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很难办。] 关我什么事呦 宋执梳拿出卫生纸,在本来就光滑安静的凳子上擦了又擦才坐下去。 召扼云吃饭迅速,动作又轻,当他如风卷残云般解决掉一顿昂贵的早餐后,才光明正大地看着宋执梳。 如果他不想,就算他一直盯着,宋执梳也很难察觉他的视线。 他还挺意外的。 “宋同学早饭就吃这么一点吗?”他出声询问,胃部暖融融的,十分惬意。他看着宋执梳面前少得可怜的饭,又想到很多女同学相同的饭量,十分疑惑:人真的可以只吃这么一点吗? 宋执梳懒洋洋地抬眼看他,有些意料不到他的主动问话,却还是随意地回答:“笨啊你,我肯定在家吃过的,我吃的特别多,我爸说梁声玉小时候只能吃半碗米饭的时候,我已经配着菜吃了一碗半了。” 召扼云:……… 真不把他当外人啊 他突然轻笑出声,隔破了脸上虚虚蒙蒙如雾的伪态,焕发出点点生机。 宋执梳不清楚他在笑什么,皱着浓眉道:“懒得理你。”便再次小口小口地挑着菜。 召扼云也不在乎,笑了几声,才继续看她挑菜细致的动作与高贵优美的千金姿态,像极了闪闪发光的白天鹅。 估计很少有人知道,她确实是一个合格到将近完美的大小姐,因为确实不像,也没人在意。现在就算召扼云隐隐看到了冰山一角,也差不多可以管中窥豹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宋执梳完全没有可以探究的价值,不过她的仪态看起来赏心悦目,确实好看。 他想,他或许可以改变主意。 之前对于宋执梳和宋家,他想的是多避少触,不想惹麻烦。不过现在,他觉得,或许也不错。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10] 吃过早饭之后他们两个人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宋执梳在15班,召扼云在2班,也就是那个举市闻名的超级班。 宋执梳才没有心情去那种地方看,在走到2班门口时,召扼云停下,却突然开口低声问:“宋先生给了宋同学什么好处呢?” 宋执梳大摇大摆的走姿一僵,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回过神来后,旋即转眸恶狠狠地盯着他。 震惊于他的敏锐,不过更多的,恐怕是恼怒于他随随便便就看得出来,她还以为演的很好,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被识破,有些气急败坏了。 对此,召扼云罕见地觉得无辜,因为真的太明显了。虽然今天宋执梳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像一个女生不爽父亲的决定而耍脾气,但是如果是宋大小姐的话,可就太平静了。 他想,如果她真的是很生气的话,恐怕一中都要被她掀翻了吧?与之相反,宋执梳今天的表现确实又正常得很不正常,虽然表面上对他嫌弃讨厌,但是在细节处却不经意表现得出来对他的欢喜与靠近。 她因为这件事受益了什么,所以才会大发慈悲地顺便赏他点颜色。 召扼云觉得很惊奇,这个世界上还有宋大小姐心甘情愿忍受别人的管教还甘之如饴的事情吗? 遗憾的是,宋同学并不太想和他深入聊这件事情,她因为自己自认为精湛实际上却拙劣不堪的演技被识破快要暴跳如雷了,她小脸都快皱起来了,白皙柔美的手指着他,好几次都恶蛮地张了张嘴,最后却都无一例外闭上了,于是她最后不甘地再次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气急地“噔噔噔”离去。 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召扼云想。 但是又重新成了那个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跳脚的毫无耐心与情商的宋同学。 嗯,他真的又讨厌又喜欢这样的宋同学。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5] 不过,他一直觉得宋执梳像一个动物,在刚才时简直一模一样。 像什么呢? 他若有所思地回到了座位上,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也处变不惊,最后终于茅塞顿开 像急了的兔子 与此同时,宋执梳的脑子也不停歇 为什么他看得出来!为什么他看得出来!啊啊啊啊!她要气死了! 白团子!有那么明显吗! 白团子连滚带爬地过来,挠了挠头[宿主,你说啥?我刚才给翠花讲故事也睡着了,你咋了?家里破产啦?] 你真会说话 宋执梳更生气了,让他回去给翠花盖毛毯,自己一个人气冲冲地进了教室。 第712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0) 宋执梳又摆烂摆过了一节课,她趴在桌子上,睡也睡不着,游戏机也不想玩,歌也不好听,课也简单得无聊,话说原主都没有手机的吗?! 她百无聊赖地趴着,视线从雕花栏杆上上移,突然看到了对面的2班。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眯着眼再次看过去,看到了最边上离她最近的身姿绰约却单薄的身影。 哦豁! 她瞬间不瞌睡了,离窗户更近一点,就看着他模糊不清的侧影发呆。 她只是脾气不好,又不是心眼小,也就懊恼那么一会儿,现在早就是过往烟云了。如果召扼云因为她当时过激的反应不太高兴,大不了今天中午请顿饭呗。 宋执梳想好了,于是光明正大地趴着看,可能是目光毫无遮掩又直白,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召扼云居然若有所感,转脸看过来。 目光交汇在万里长云。 比起来视力有些差的宋执梳,召扼云看她看得一清二楚。他淡淡地看着宋执梳因为他的转头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在他以为宋执梳要害羞拘谨或者恼羞成怒地回头时,对方激动地扣住玻璃,讶然着脸色,小嘴趴趴趴个不停。 她说的有点快,他又不会唇语,眼睛再怎么好也不可能看出来她在说什么, 召扼云第一次猜她的反应,猜错了,但是没关系,接下来宋同学应该会很快觉得徒劳无功,然后顺便连着生气于他的没用,之后就转身不理他。 宋执梳发现召扼云没有看懂她在说什么,气得鼓起了脸颊。现在在上课,她只是作着唇形,没有出声,她又不是会莫名其妙打扰别人的人,于是再次重复了几遍。 召扼云看着她神色越来越气越来越急,想着,快了,快要小脸一冷而放弃了。 之后,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宋执梳被窗户磨得更白更艳的脸蛋,被怒气渲染勾勒得浓艳又贵冷。在看到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她急了。 嗯,放弃了 召扼云心里的一句“果然如此”还没有说完,便蓦然瞪大了眼。 只见宋执梳已经气急,双手扒着窗户,唇瓣掀合的速度飞快,一双靓丽挑媚的眼紧紧看着她,说的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他也更看不懂了 如果他再不回应,她恐怕要打开窗户嘹亮地把她要说的话传遍整个学校。 召扼云没办法再看戏了,他又猜错了宋同学的好胜心。带着些许微妙,他伸手,向下不停摆动,示意她别急,顺便说话也慢一点。 宋执梳慢慢停下,看着他的动作,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皱着眉看他。 召扼云一顿,看着隔着不远距离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指尖微微摩挲,却又很快镇定下来,重复着这个动作。 宋执梳终于明白了,认真地一字一字慢慢地吐露。 于是,召扼云敛声屏气地看着她轮廓模糊的唇,有些艰难生疏地识别。 “你、嘘?、然、干、的、刀?、我?” 他在本子上顺出了七个毫不相干的流水隽永的字,陷入了沉思。 你、居、然、看、得、到、我? 他有了一个猜想,然后重新转头看她。 宋执梳显得很高兴,继续快速一直说一直说。 有了猜想的召扼云看着她的唇 “你居然看得到我你居然看得到我你居然看得到我你居然看得到我” 召扼云猛地双手捂脸,克制不住的绝望与无语都烧到了齿间。 你他妈是智障吗?!?!?! 宋执梳还以为他因为理解不了自己说的什么而心怀愧疚,她感叹了一声,又看见召扼云又转过脸看他,笑容怎么看怎么力不从心,却疲惫地点点头。 宋执梳一愣,旋即明白他是在回答自己问题,顿时开心的不得了,她正要继续说话,下课铃响,她眼神一亮,立刻跑出了班。 召扼云因为刚才的情绪激化有点难受,他坐在位置上,不得不靠深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在看到宋执梳出了教室门时,却又突然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看到外面原本乱糟糟的走廊一下子退避三舍,他的一个同学脸色一言难尽,来找他说:“会长,外面有人找你。” 召扼云闭了闭眼,再次平静下来,出了教室门,就看见娇娇小小却气焰嚣张的宋执梳。 看到他时,宋执梳眼睛亮了亮,高兴地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穷追不舍:“你真的看得到我?!” 召扼云:……… 他感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血压又要飙升了,他吐出一口气,硬挤出来抹笑:“当然看得到。” 得到肯定答案的宋执梳笑得如艳艳秋霞,说到:“那本小姐以后上课就不无聊了。” 召扼云看着她明媚四射的脸蛋,却冷静地思考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说,以后每节课都要这样? 天杀的,谁要和她每天玩唇语游戏啊! “你等着,今天上午本小姐就把规则制定好,你要等着我啊!” 她说着,便自信地撩拨了下头发,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浩浩荡荡地走开。 众人沉默,之后便都若无其事地开始或者继续着自己的活动,只是同情的目光止不住地看向召扼云。 其实这种眼神,他已经司空见惯了,很多时候,他们大多都抱着同情伤怀的心情来看他这个病秧子,也不乏爱慕与敬佩,但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痛不痒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需要救赎。 这个世界上能够刺痛他的东西已然少之又少,他很喜欢他现在的状况,无情无欲的,毫无牵挂,不在泥潭也不在高堂,完成了一些无关紧要但是很有趣的事之后,便欣然等死。 刺痛他的东西几乎全无 但是扰动甚至扰怒他的生物 现在确实存在一个 呼,冷静。 他现在要想的应该是怎么应对她这个一时兴起的游戏,就算她这个兴味维持不了多久,还是会给带来很多麻烦。 召扼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再次沉思了起来。 遇到宋执梳紧紧只不过不到两天,他沉思的次数便数不胜数。 第713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1) 临近中午,宋执梳还是没有想起来要怎么玩。 她对自己很失望,觉得召扼云一定也和她一样失望。 白团子:……… 在她沉思着要去食堂的时候,便看见维持着长龙队伍的召扼云。 一中中午走读的人数还是不少的,因此,召扼云可以放下食堂还有做操的事宜,这种出现事故几率比较大的事情还是需要他本人。 不过今天的召扼云看起来气色很好,和之前如弱柳扶风、轻云出岫般的柔态不大相同,今天他虽然依旧如清风朗月,却不再是梨花瘦影,看起来如扼溺株芽猛而见阳。 宋执梳靠近了过去,眼神不太好的她眯了眯眼,才看到他还背着他的书包。 队伍长度大,歪歪扭扭,人多,吵吵闹闹,但是相对来说又算是听话安静,只不过看着也不算是赏心悦目。一中鱼目混杂的,除去15班那些少爷小姐,其他的势力在这里也很难说,因此,没什么人会主动管教这些人,说不定谁是什么低调家族或者见不得的势力家的人。 这些人虽然难看出来,也说不得是没有。 召扼云在保证自己工作的最低标准的情况下,根本不会自找麻烦地去找事,所以他只是偶尔温和出声提醒,看着是他,原本声音大的也会降下音量。 召扼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惹祸上身,低调的人大有人在,毕竟又不是谁都是宋大小姐。 这么想着,不远处突然亮出娇蛮的一声“召扼云”。 召扼云:………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那响当当的三个字一出,大排长龙的队伍只是攒动了几下,就立刻陷入了安静的潭泽。 好的,没听错。 不是,她又不是走读的,来干什么呢? 是来和他说无聊的口语游戏的规则的吗? 很好,那他就不得不立刻想方设法遁地了。 宋同学实在是太好懂了,她清澈的愚蠢和她那张漂亮美艳的脸蛋一样浅显,甚至可能比脸蛋更显眼。所以召扼云也用了很短时间明白,宋执梳和她之前对付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她独特到令人咋舌的脑回路与性格和不容抗拒的身份都让他必须再花费一些时间来好好想一想对策。 很可惜,刚准备装作没听到而启步离开的召扼云被宋执梳拦了下来。看着面前因为不适应略辣的阳光而收敛了锋利眉眼的她,召扼云眉宇深了深,很快挽唇,喊了一声:“宋同学。” 宋执梳敷衍地点点头,不悦地抬手挡目,以遮直阳。 召扼云看在眼里,体贴道:“宋同学如果不适应的话,还是快点去食堂吃饭好一些。” 宋执梳上翘的眼弧圆开,直勾勾地看着他,瞳圆深处冷雾缠缠,深思在玉页之中。 她在想一些东西,还破天荒地花了一些时间,最后,她看他的眼神多了抹什么,显然是思虑已经断,于是她启唇,正要说话,后面看见她的人便吊儿郎当调笑地喊:“宋大小姐。” 召扼云眼睁睁地看着宋大小姐难得正式的脸蛋再次不耐起来。 宋执梳勾头怒气腾腾地看过去,刺得原本笑嘻嘻的何括笑容一僵,众目所望,失了面子的感觉火辣辣的,让他有点不爽。不过很快,他搭上旁边不屑一顾的沈钟尔的肩,音量加大了点:“沈哥,宋大小姐怎么今天不粘你了?” “是不是看你身边姑娘太多了知难而退了吧?” 沈钟尔邪气横生的上挑眼地斜瞥过去,冷冷一哼。 他昨天晚上回去已经想明白了,这个歹毒的草包大小姐,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一定对许初不怀好意,可是许初那个傻子居然还傻乎乎地说“我今天中午要回去给宋同学做草莓蛋糕”!!! 他妈的!就他妈宋执梳没把你吞了就不错了还吃你的小蛋糕! 自诩已经摸透宋执梳套路的沈钟尔决定放她一马,毕竟他确实收了她不少东西,无一例外都拿去卖钱出去花天酒地了。 不过何括不这么觉得。 他跟着沈钟尔时间不短了,所以没少从宋执梳那里捞好处,每次只要他像这样激一激她,她就会立刻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前来,用施舍一样的情态给他一些小礼物。 他当然不会感觉屈辱,钱嘛,怎么来的都不寒颤。 于是他开玩笑似的说:“宋大小姐,这次多送我点东西啊,我帮你多说点好话,说不定沈哥就高抬贵眼看上你了呢。” 他还以为自己很幽默,毕竟之前原主的回应都像是觉得他很幽默一样。 不过这次,宋大小姐重“啧”一声,抱臂转身,傲人的秀丽艳姿被阳光浸泡金泽,她扬起下巴,微偏过头,睥睨眺看那边的人,酽墨如潭,倒歇进她半掀的如剑般韧利的花眸,讽反出那边被她轻蔑无边到至深的神色扎得快要恼羞成怒的何括,语气中透着金枝玉叶而娇养出的富贵散漫:“你要饭的技巧还不如我家狗。” 太刺人了 不是这句话,或者说不仅仅是这句话 光芒万丈的宋大小姐说出这句话的姿态与闲谈半句都是我对你之悲悯的神情,都露骨得刺人,就是逼着滔天风浪去的。 不是大事的乱,她宋执梳一向都是不会去搅的。 看着那个男的脸上一阵青红白绿的样子,宋执梳就觉得无趣。她这才说了几个字?就破防得像私房钱被发现的白团子。 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她看了眼在门口站着,双手握拳,狠狠看她的何括,撇了撇嘴,紧紧蹙眉,口吻嫌弃欲漫:“你看什么啊?再看挖你眼睛扔给我家狗吃。” 众人:……… 能不能不要把你愚蠢恶毒的话公之于众啊,他们不知道要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啊。 不过宋执梳不需要他们装,他们都不重要。 她拉起安静的召扼云的胳膊,懒洋洋道:“会长,他俩站在那里让我已经不想回去了,反正又没有人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 第714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2) “………”召扼云大为震惊,不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他了。他原本只是以为宋执梳是来告诉他无聊的游戏怎么玩的,谁知道人都要被她拉走。 于是他摆了摆手,委婉地拒绝:“宋同学,队…还没走完,我不能离开,抱歉。” 宋执梳定定地看着他:“可是本小姐要饿扁了。“ 你一个上午也不做操也不好好上课你干啥了这么饿。 而且 关他什么事 “宋同学如果真的很饿的话,可以自己先行回去,”召扼云温声:“回食堂也不错。” 宋执梳听了他的话,居然静下心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不悦道:“看来只有一种选择了。” 召扼云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板着脸站定在他的身边,距离紧得无风。 “………” 见他无言地看着自己,宋执梳抱臂靠墙,转眸看外,骄纵的语调有些沉:“你这么看我……” 一种不好的预感蒙在召扼云心头 “果然是真的暗恋我。” “…………” 在场人:呆若木鸡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就算天塌下来!他们的会长也不可能向你屈服! 不过没人会说出来,他们已经过了不怕死的年纪了。 召扼云已经第二次听这句话了,已经免疫了,但是这次的他没有侧面否定,只是笑了下:“随宋同学高兴就好。” “………” 怎么感觉怪怪的,为什么听着这么宠溺。 “所以宋同学这是?”他接着问。 “看不出来吗?你的两个建议我一个都不满意,所以就等着你‘下班’。” 召扼云闭了闭眼 他就知道 “宋同学的耐心真是出乎意料得好。” 这是他第一次夸宋执梳,虽然听着不太对劲。 宋执梳撇了撇嘴,看着面前安静如鸡过去的学生,脸上的不耐烦快上天了,还是顺嘴回:“嗯,我最有耐心了。” 你脸真大,这都敢应。 他们都已经无力吐槽了,对于他们两个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好这件事情感到十分费解。 不过宋执梳一直在死亡凝视着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禁不住夹紧尾巴感觉一溜烟走开,一时间速度快得咋舌,就算何括心里有气,他也还是在她不屑的眼神下看起来满不在乎地离开,心里却已经记上了这笔账。 至于沈钟尔,他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拙劣,不过是吸引哥的手段,哥看都不会看一眼,哥眼不见为净。 最后,召扼云提前十分钟下班。 他看着已经快要在不耐烦边缘爆发的宋执梳,很有眼力见地问:“宋同学家想去哪里吃?” 宋执梳饿得神情恹恹,不想说话。 尽管召扼云有很多问题,比如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吃饭,比如为什么突然对他讨厌得紧的沈钟尔转变了态度,不过看着她紧绷的小脸,他很明智地咽了回去,默默跟着率先前走的宋执梳,留下一众路边的学生风中凌乱。 中午的风云灿烈,召扼云站了许久,所以走的步子慢了些,宋执梳一停,回头看他落她已些远,脸侧滚落晶莹如光的汗珠,整个人脆若琉璃。 她无语了,肚子“咕咕咕”的,还是站着等他。 召扼云颇感意外,他走的出奇得慢,其实是想让宋执梳自己快点赌气回她自己家,或者干脆直接回学校,别来折磨他。 还是那一句话,宋大小姐的耐心,出人意料的好。 等到他们终于齐身,召扼云趁机问:“宋同学这是要去哪里吃什么?” “去你家,你做啊。”宋执梳没好气地回一句,眉头皱得紧。 “……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呢?” “我家没食材。” “为什么不在外面吃呢?” “不想。” “宋同学…你和我家好像没缘分。” 宋执梳停下脚步,扬眉侧睨他,语出惊人:“拒绝我?” 他自动忽略那三个字,咳嗽了一声,解释道:“我是说,我家不在那边。” “………” 宋执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他,整个人呆滞掉,最后偏过头,娇声道:“本小姐不信。” 召扼云点点头,一如既往的柔和:“那便不信。” 宋执梳又想往前走,可是听了他的话,又看了眼他不变的脸色,最后崩溃地捂面:“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召扼云耸耸肩:“宋同学也没告诉我你是想去我家。”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带她去那个魔窟。 不是关心她,也不是觉得自卑,只是不论如何,那由层层地石而成的地方都不应被扰乱。 而且,如果是宋同学带着她让人讨厌的一些东西进去,他会很烦恼的。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寂所。 “本小姐要饿晕了,”宋执梳坐在路边的凳子上,就算如此也还是拿着纸来来回回擦了六七遍,最后有气无力地抬眼瞪召扼云:“走不动。” “宋同学可以打电话给司机。” “不要!”宋执梳皱眉,一口否决。 召扼云没话讲,无奈地环视一圈,最后问:“宋同学吃过小吃吗?” 宋执梳这次没回答,瘪着眉,自己生气。 召扼云以为她怎么着要发一顿脾气,苛责地骂他几句,用骂何括那样尖酸的话,不过最后没等到,让他觉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接着道:“擀面皮,宋同学吃过吗?” 听到这句话的宋同学一下子从萎靡不振到重振旗鼓,她满眼琳星,见他唇色已经有些苍白,便拉他坐下,自己站起来,弯下腰凑他得近,又觉得不太好,退了一些,兴奋不减地问:“你喜欢吃擀面皮?!” 召扼云被她突如其来的变化整得措手不及,听了她的问题,迟疑了一下,而后诚实地摇了摇头:“刚才路过的地方有。” 宋执梳摆摆手,豪爽道:“走,今天本小姐请你吃。” “?”召扼云站起来,轻声道:“宋同学,我就不用了,我回家就可以……” “我请你吃。” “……的话那就太不礼貌了点。” 宋执梳感觉肚子更饿了,听了他后面的话觉得奇怪:“召同学,你好像很想花我的钱。” 第715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3) 召扼云倒是从容不迫,回以微微一笑,遗憾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宋同学知道的,我很穷。” “老头儿给你那么多钱去哪了?” “宋同学,宋总是隔期查收给钱的,”他垂帘,看着到自己肩膀却恨不得头扬得两米高的宋同学:“宋同学要好好表现,我才能得钱。” 宋执梳听了他的话,轻啧出声:“会长,你真厚脸皮,还要求起我来了。” 因为他明白了,整治厚脸皮的人,就得不要脸。 当然,召扼云只是轻轻笑了下,拐弯带她走进擀面皮店。 店小而偏,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环灯叠绕,暖调的橘墙在午日如彩边日,美轮美奂,各色各样的便利贴粉饰得其更加饱满。 宋执梳很满意这个环境,不过还是拿出卫生纸在凳子上擦了六七遍。 召扼云看着她一身轻便的改良校服,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纸。 要了两份擀面皮之后,他们开始了无聊的等待。 宋执梳看他走一步喘三下,坐个凳子还要慢吞吞,一言难尽地摇了摇头,最后直接下定命令:“召同学,从今以后,我要带你一起锻炼。” 召扼云:…? “这个……倒是不用……”召扼云直截了当地拒绝,却被宋执梳直截了当地拒绝。 “你看你那样,以后怎么每天带本小姐吃香喝辣,”宋执梳不满地上下打量他:“也不能去随时随地保护我。” “………” 你在想什么啊,遇见危险我肯定跑的比你快啊,保护你干什么啊。 说到这儿,宋执梳又骄傲的撩拨了下头发,口吻骄矜:“召同学,你听过本小姐的战绩吧。” 召扼云沉默了。 宋执梳,宋家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在从高一到现在的两届校运会中,每一个参加的项目都拔得头筹,长跑、短跑、跳远、跳高,无一例外都是一骑绝尘。 和她娇滴滴的生活习惯还有性格不同,她的体力和运动能力是数一数二的。 四肢非常发达,头脑非常简单。 “当然。宋同学闻名遐迩。” 宋执梳没有管他中间的停顿,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她拿出纸,擦了擦杯子,喝口水继续道:“所以,以后我要负责你的身体锻炼。” “我的身体…不用锻炼。” 他再次试图拒绝,宋执梳直接忽略:“让我规划规划。” 召扼云知道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他深吸口气,看着端上来的擀面皮,决定吃一口冷静一下脑子,哪知加了太多辣椒,一口呛住,咳个不停,苍白病态的脸颊快红出花儿来了。 宋执梳看他越咳越来劲,蹙了眉,迅速走上前去拍打他的背,等咳声渐停,她又前去去橱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看着她不慌不乱的背影,召扼云拿着纸巾擦了下唇,眯了眯眼。 “你看,我就说了你身体不行。” “……呛住了而已,和我的身体无关。”召扼云又咳了几声才缓过来,突然问:“宋同学,我一直很不明白,冒昧请问一下,为什么会答应宋总这件事呢?” 这种事情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宋执梳又没有什么好蛮的,她咬了一口擀面皮,整个人都愉悦了起来,语气也轻快:“因为老头说,如果我好好听你话,他就多往我餐卡充点钱呀。” “……” 什么? 宋执梳看他因为难以理解她的话而呆愣的脸,因为好心情便继续解释:“我吃的太多了,老头每次都控制我的餐卡钱,还不给我零花钱,家里人都听他的话不给我开小灶,本小姐每天都要饿死了。” “但是这次他说,只要我听你的话,他就多往我的餐卡里打钱,而且同意我搬出来自己住了,”宋执梳眼神锃亮,连带着整个人都离召扼云近得出奇:“虽然本小姐自己家里空空旷旷什么都没有,但是以后一定会变成最大的美食聚集地!” 她平缓了一下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补充道:“而且召同学你看着这么好欺负,肯定不是会管教人的人,听你的话有什么难的。” “……” 宋执梳吃得不亦乐乎,说到这儿却突然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最后道:“你是第一个主动帮本小姐的,而且你很会说话,你说的话本小姐都听得懂。” “所以,本小姐就暂时满足一下你想和我交朋友的愿望。” 说完这句话,她便立刻低下头吃饭,仿佛只是令人讨厌的命令,可是人儿却是不停地小幅度抬头看他,和他对上眼便“满不在乎”地低头吃饭,可是时间一久还是听不到他的答复,便再次小心如猫儿地抬眸看他。 召扼云很快梳理好了。 为了多吃点饭答应下来的。 嗯,很难让人信服下来的天方夜谭的理由,但是如果是她做出来的,就突然变得很合理。 他温润如玉的眸子划过细长的菱光,深邃如月钩,反托得他的眉目更是如山南泼雨,月下田盐,清丽双绝。 而且,这么重视自己的饭钱,居然早上还请他吃了顿饭,现在又请了一顿,足以见得她是真的很喜欢在她眼里“真诚、说话直白听得懂、对她抱有善意与爱意、很好惹、脾气很好”的召扼云。 他拒绝未免显得不太懂事了。 和孤独大小姐玩她想玩的“朋友游戏”,怎么看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于是他挑眉,绯唇勾开,化融漫堂清欢,朗朗如月,清霁无瑕:“是我的荣幸。” 他看着宋执梳整个人因为他的五句话一下子就神采奕奕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沉沉的眼也焕发了生机,不过她是一个骄傲的大小姐,所以最后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高贵的“嗯”,然后思虑再三,居然把视若珍宝的面筋放在了他的碗中。 召扼云眉目一跳,看着碗中躺着的小面筋。 哇,好像定情信物啊。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22] 第716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4) 他们两个吃完饭,就到宋执梳的付款时间了。 她满意地舔了下嘴角,觉得是时候展现一下自己威猛高大的形象了。 于是宋执梳喊了一声“老板娘”,等到和蔼热情的妇人走过来,她食中指夹着一张薄卡,抬了抬手,嘴弯处的弧度倨傲,吐出爪牙极盛的一个字:“刷。” 老板娘傻眼:“啥?” 宋执梳觉得可能是自己只说了一个字,人家听不明白,于是正了神色,改成两个字:“刷卡。” 召扼云:………… “宋同学,我想,这里应该是没办法刷卡的。” 这下子轮到宋执梳傻眼了,她握紧了她的卡:“为什么?” “……大材小用吧。” 宋执梳:“………” “那,那本小姐身上没有别的了。” 她自己也不死心,又上下摸了摸,最后不太自然地转眸:“一点也没有。” 召扼云在看到她惴惴不安又强装镇定的神情时便猜的七七八八了,他心累地问:“宋同学,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你以往都是这样付款的呢?” 宋执梳撇撇嘴:“和你一开始不和我说你家到底在哪里的原因一样。”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召扼云对这一片很是熟悉,知道这大抵是没得银行的,宋执梳的卡也换不出钱,他在身上东摸摸西摸摸,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钱。 他没报多少希望,就他这个经济状况,狗看到了都懒得汪两句,家里一贫如洗,他那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小区的小区的地方小偷进来都想扔两毛钱再走。 不过令他都惊奇的是,他居然真的从身上摸出来了20块钱。 把钱给老板娘之后,直到他们两个晃晃悠悠地回学校的路上他都没反应过来:他身上竟然真的有20块钱! 这么大的数目,他滴乖乖。 “召同学,你果然很靠谱,”宋执梳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看错你。” 召扼云回过神来,淡声道:“宋同学真的想报答的话,从今天开始,就努力改过自新吧。” 宋执梳因为他不恰当的措辞怒睁美眸:“一派胡言!本小姐哪里来的过!” 召扼云看她的脸,发现她是真的不心虚啊。 自己以一己之力刮起全校横改校服之风,五花八门,少有改得像样的,大多数的穿出去学校都不想认。 因为听到了背后有人说小话,宋大小姐在听到的当时的课间就直接气势汹汹赶往那人的教室,那人还没骂完就被她一脚踢得差点归西,偏偏一去检查啥事没有,却是疼得几个月不动弹。 就追沈钟尔这大阵仗,宋执梳曾经在大清早校门口等着他,追着他放了20多个礼炮,比结婚都热闹。 说起来三天三夜都难说完,她居然掷地有声说她没有过。 “而且,本小姐今天已经学会了‘卡不是万能的’这件事情,你可以如实汇报,把本小姐描述得有担当一点。”宋执梳要求道。 召扼云压根就没想说这么丢人的事,而且宋朝一定派着人监视着他们,就算不知道他们细节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一定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这些都不用他自己添油加醋,他也没有那个机会。 看着宋执梳眉飞色舞告诉他,到底要怎么把她动人的形象描绘得绘声绘色,他真的很奇怪宋执梳真的感觉不出来有人在监视他们吗。 不过相比起来,他对另一件事好奇多了。 “宋同学为什么突然对沈同学不管不顾了呢?”他弯唇问道:“据我所知,宋同学可是最在乎沈同学了。” 这就是召扼云的猜想。 说宋执梳单纯是因为欣赏、喜欢他才不露逆骨,很难相信。就她这么大的大转变,他没有理由不怀疑宋执梳只不过是为了引起沈钟尔的在意而反向操作,毕竟在这所校园,只有他是最好的诱饵,宋朝只不过是给她推了一个招眼的旗帜。 比如今天中午的风波,宋执梳在沈钟尔眼里一定比之前要独特多了。 召扼云真的是觉得哪想哪通,就算不是从宋执梳嘴巴里说出来的,他也觉得大差不差。 “他?”宋执梳不屑得连冷嗤不出:“哪里来的要饭的。” 语气中溢满了不屑与鄙夷,可惜,这听在召扼云耳朵里,简直就是打情骂俏和小女娇羞。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啊,他总是比不上那人的。 在他的亲生父亲那里是,在学校是,在大小姐面前也是。 不过,宋执梳这一波帮了他很大的忙,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他或许可以尝试着不像现在一样讨厌她。 心思各异,但是他们却都回到了学校。 正好都赶上走读生回校,他们惊异地看着双双出入的两个人,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很快,一中论坛要爆了。 1901:“尼吗!!他们两个怎么又搞一起了?!宋执梳能不能不要再祸害我的男神们了!” 1902:“楼上同无语!不知道她怎么做到一手好牌打稀烂!” 1903:“疯了疯了我要疯了!她不会只是拉着我们清风霁月的会长做弹簧,吸引沈爷的注意力吧?!就她之前不值钱那样,怎么可能一下子放弃的这么快?!” 1904:“楼上+π(无穷无尽的同意),作为同班的实话说,她对沈爷何止痴迷!会长真可怜,八成要凉。而且我们都磕许初和沈爷,许初超级可爱,听说就是沈爷对她一见钟情弄我们班的,软软呼呼的,看着她我母爱都要泛滥了,初衷cp给我磕!!” …………… 论坛火爆,cp粉拉票,顺便踩宋执梳一脚,可真是美滋滋,不过有几个一挑三尺高的账号,只要是骂宋执梳的,她们就跳起来和人家对骂。这个学校心甘情愿在匿名论坛维护宋执梳的,除了那几个舔颜的颜狗,根本找不到半个人影了,他们也就只当笑话看,毕竟宋执梳没有一中论坛,否则哪里轮得到他们七嘴八舌。 第717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5) 舆论转折发生在那天下午,楼突然发声:“我是许初!不要再说我和沈钟尔的事情了!我的偶像说得对,我不能再跟着他一起堕落了!而且宋同学人很好,我真的很喜欢她!请大家不要再骂宋同学了!”后面还配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发文字时随手拍的气呼呼的照片,以证明是本人。 她长的可可爱爱、珠圆玉润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自动忽略其他的,他们就这么掀起了磕口是心非小同学x放浪不羁大校霸。 许初快要气死了,她扔下手机,看向背着她,面向窗户,趴在桌子上不问世事的宋执梳,觉得很伤心:宋同学经历了这么多恶意,一定很难过。 同时,她又觉得很敬佩:宋执梳表面看着一点苦头都不能吃,但是面对铺天盖地的冷嘲热讽,居然能做到心胸宽广,藏暇纳垢,不发一言,真是大智若愚,韬光养晦啊! 彼时的宋执梳,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所成。 她和召扼云一中午都没有睡觉,兜兜转转的,她快要困成狗了,可是朦朦胧胧睁眼看对面的时候,召扼云还是脊背挺得ber直,双目幽静,眸眼含霜,一动不动地看着黑板。 反正看着他听课,她就觉得发困,于是宋执梳连着直接睡了一下午,中间也就爬起来二十分钟,直到最后一节物理课下课才幽幽转醒。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我滴乖乖,我都要看不下去了。]白团子捂脸。 宋执梳睡得晕晕乎乎,脖子酸疼,不想理他,自己一个人好心情地出了班门。 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每天晚上去自己买的房子里自由自在了。 光是这么想着,宋执梳就觉得心情豁朗,她背上自己轻得不太像话的背包,目光从在班级里面停留一瞬,哼着小调走了出去,倩影漂亮又张扬。 和她来的第一天下午如出一辙,大家都懒懒散散三五成群,等到到了转弯处才都不情不愿地排起了队。 宋执梳没这个想法,她熟稔地看向校门口,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抹赏心悦目的身影。 立刻扬起了唇角,宋执梳蹦蹦跳跳地摆手和他打招呼,还喊了一声:“召扼云!” 目光聚集。 召扼云还在写名单的手一顿,冷柔的面孔无端凝重了起来,他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眼眸便看见拽得二五八万的宋执梳一手插兜,一手抓着肩上的书包,悠哉悠哉地向他走来,身后还带着一大片好奇又厌恶的目光作赠礼。 他抿唇,边缘发白,唇刃薄利而脆若轻璃。 是可以用来杀人的眉眼。 不过他很好地收起了自己的锋芒,冲着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宋执梳含笑而语:“宋同学,下午好。” 宋执梳点点头,语中带着刚睡醒的倦意:“嗯,下午好。” 召扼云见她疲惫,低眸说到:“宋同学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要先排队离开呢?” 宋执梳听了他的话,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她皱着轮廓野美的眉,语气莫名:“不是说了放学一起走?” 召扼云:……… 谁和你说好了啊! 他大脑再次疲惫地极速运转了起来,但是不等他说话,宋执梳便茅塞顿开:“害羞了。” 她走上前去,拍拍召扼云的肩膀,语重深长道:“没事,等你想开了想要开诚公布时也可以,本小姐站你旁边等你。” 说完,她便手虚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站到他旁边,倚着墙,轻歪着一颗小脑袋,开始双目空空地发呆。 剩着一群人因为她的一番话震惊万分。 他们看了一眼面色平常,只是垂眉写着刚才记下来的名单的召扼云,又看了一眼放空神识、所以看有些呆呆憨憨的宋执梳。 两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一点难言的意思,反而衬得吃瓜群众过于没见识了。 于是,一中的高三经历了有史以来第二次安静到寂然的放学。 等到最后,宋执梳再次开始不耐烦,小脸蛋都快皱成包子了,眼神也由一开始朦胧呆滞到利得像刺,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却催着队伍很快走完。 召扼云再次提前十分钟下班。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红袖箍,唇色又从中午的红润饱满到如今的干燥苍白,偏偏召扼云不爽的时候还喜欢抿唇,蹂\/\/躏得其更是雪上加霜。 “宋同学,” 不知是黄昏凉心,还是冰垣肃重,召扼云原本清浅温动的嗓音也被着色得有些凉闷,他偏眸,冷淡地出声:“刚才一番话的目的,是什么?” 太暧昧了 那番话 听着实在是太暧昧了 他不知道她是蓄意为之,说给那时恰好在后面的沈钟尔听,还是真的发自肺腑——就算是发自肺腑,那番话到底在指什么,他也想不出来。 他根本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约定了一起回家,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害羞,更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开诚公布。 不论怎么样,第一种可能的可能性也太大了。 他倒是不在乎什么,只不过如果是他讨厌的宋大小姐利用他去取得他的“弟弟”的欢心,他就不太高兴。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 播报音刚刚响起,那边的宋同学就语气暴躁地回答:“哈?不是说了锻炼身体吗?” 召扼云眸深处翻涌的黑团一滞 “我没和你说清楚吗?从今天开始我要负责你的锻炼,要不你怎么带我吃香喝辣?”宋执梳烦躁地拉开书包拉链,把一张纸扔给他,又因为忽来的风吹掉,她愣了一下,旋即气得跺脚转圈:“啊啊啊我要烦死了!” “……” 召扼云抬足弯腰去捡,抬首间便看见上面用着轻狂飞扬的字迹写下的模板端正、措辞严谨、内容明细的锻炼表。 春风细细款款,山山而川,瞧他眸垂眉低,却入不得他深远的渡河,只得抱憾而过。 刚刚还要播报的机械音噎住了,又老老实实呆在她的脑海里不说话。 第71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6) 召扼云借着黄昏,看向了那边气恼的宋执梳。 她应该是睡了一下午,因为他从教室无意间瞥过去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想来也是,截止到上次开会的时间,也就是3月18日,她中午迟到的次数和早上迟到的次数加起来的36天可是实打实的:宋执梳喜欢吃,也喜欢睡,还喜欢运动,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小笨蛋。 今天中午进校门的时候,她的脸色就已经极差,很难想象她在什多么旺盛的怨气中爬起来给他制定运动计划。 等到刚才见面睡饱了时,她不好惹的神色才勉强好看一点,结果又站在旁边等了他许久,又平白无故听了他那一番对她来说很难理解的话。 嗯,换谁谁都生气,更别说从小娇生惯养脾气火爆的宋大小姐了。 她竟然没有给他一个横踢,真的很让他意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2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95] “抱歉,”召扼云缓和下来的声音很难让人拒绝,他走上前去,把手上的纸递过去:“是我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宋同学如果生气的话,我请你喝水。” 宋执梳没好气道:“你比我家狗都穷,拉倒。” “宋同学说得好伤人心啊,”召扼云落寞道,提起来旁边凳子上放着的书包,因为突然的重量声音有些闷哼:“一瓶水我还是请得起的。” “而且我很好奇,比何同学要饭的技巧还高明,比我还有钱的宋同学家的狗,到底是什么样。” 宋执梳扯了扯唇角,眉眼不耐的火光渐渐熄声,回了他一句:“它很会吃饭。” “喔,那还真是宋同学的狗啊。” 宋执梳眉目平添了几分骄傲,烦躁灭了些,说了声“走”之后,她抬起脚步先行一步,走了几下却还是没见召扼云,便再次回头,就看见背着书包走得有些吃力的召扼云。 “………” 她很无语。 “今天作业多,书包有些重,”见她再次耷拉了脸,召扼云温温解释道:“我走的有些慢,宋同学可以先走。” 宋同学没回话,一声不响地向他走去。 召扼云也不慌,平和着自己的呼吸,看着迎着夕阳而来,发丝飞舞跃金的小姑娘,心里偶尔略过几句话,大抵都是同一个意思:不会是要来和他共患难一起走的吧? 不太可能,就他这么慢,她可坚持陪不了他多久,恐怕就会冷眼旁观走得潇洒。 这么想着,他见宋执梳站定他眼前。 如他所愿,宋执梳确实没有和他共患难的念头,火花四射之间,她便伸手一把捞过压得召扼云鼻息厚重的书包,稍微一用力,就搭在了已经肩膀上的自己的书包上。 背上之后,似乎不相信这样的重量就让召扼云哼哼嗤嗤,宋执梳还背着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最后的她停了下来,同情地看了一眼召扼云,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召扼云,你最好给本小姐好好锻炼。” “……” 召扼云:震惊 他知道自己身体差,但是确实没想到和宋执梳一比能够差成这样。 见她已然背上了自己的书包走的老远,召扼云急忙追了上去,背影有些仓促:“宋同学…你还是还给我算了,别累到你。” 宋执梳狐疑地看他,桀骜道:“就你这么点重量的书包,还会累到本小姐?” “……” 可是校门外有人啊! 他们学校所在的这条街地处这里的最繁华地带,商业发展水平高,一条街上的店面琳琅满目,每天放学都人满为患,大多都是放学的学生,又加上可能朋友互约,门口认识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让他们看到他和宋执梳关系匪浅是他的目的,但是如果是以现在他们这副姿态的话,他想,他可能需要努力一下改变改变。 最后,宋执梳因为他的锲而不舍烦不胜烦,不爽地说了他一句“矫情”,伸手把自己的书包扔了过去。 召扼云觉得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比他自己两手空空好的多了。但是他掂了掂手上的重量,有些难以置信。 这也 太轻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把宋执梳的书包背到肩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折弄得他咳三声,却还是问道:“宋同学书包里都装了些什么?” 宋执梳瞥了一眼,回想了一下,敷衍回答道:“电子产品,化妆品。” 召扼云才不问为什么没有书呢,问了也是白问。 “我真怀疑你怎么活到现在的。”宋执梳突然说到,摇了摇头:“弱不禁风。” “运气好。” 他眯了眯眼,弯唇笑着回答,可眸底却诡怪地一闪 因为 祸害遗千年啊 见他们两个出来,门口也只不过是齐齐看过来几眼,或者有暗暗称奇,或者有人仍然无法相信,有时还有着嫉恨,都各有各的想法,宋执梳也管不着。 她穿过人声鼎沸,眼神随意跳过一对拥吻的情侣,问:“你想喝奶茶吗?” “没喝过。” 宋执梳:—_— “你以后想干什么啊?”宋执梳似乎是无聊得紧,想起来什么就问什么。召扼云也是有问必有答,回答道:“饿不死就好。” “太没志气了吧!!”宋执梳气急:“你以后给本小姐有出息一点,要不然怎么带我吃香喝辣啊!你知不知道你的任务多繁重啊!” 说起来,你只想吃香喝辣的理想就很崇高吗?还理直气壮指责他啊。 不过召扼云生气才有鬼了,相反,他很喜欢看宋大小姐因为一点点事情就狗急跳墙,哦不,暴跳如雷的样子,很解压。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27] 于是他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眯了眯眸子,语气很是疑惑:“宋同学,我们应该不会联系到那么久吧。” 此话一出,走在他前面的宋执梳登时一愣,紧接着整个人便蔫了下去,出神得紧。 她停下脚步,回眸晦涩不明地看他一眼,张嘴欲言,最后却冷哼一声重新大步向前走,话语之中只有层层叠叠的洒脱与张狂:“当然不会,本小姐到时候会找一个更能带我吃香喝辣的朋友。” 第719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7) 果然啊,还是吃香喝辣。 召扼云不禁对刚才因为宋执梳的一番话而怀疑她的企图而感到抱歉,因为她的脑海,似乎根本腾不出来什么空间来思考那些东西。 宋执梳往前无言走了好久,等到走到一个分岔路口才问起来:“你家在哪边?” 召扼云回过神,只是轻笑:“宋同学不用在乎我,我送你回家,之后自己回去就可以。” 宋执梳因为他的话沉默了下,而后别扭地别过头,不大自然道:“要、要不是老头说本小姐住近了的话就不需要司机,之后就真的撤掉司机的话,我才不会在这里陪你走路。”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召扼云点点头,感激道:“多谢宋同学大恩大德。” 宋执梳这才高高地扬起自己的头颅,再次向前走去,完全没有发现召扼云的这句反语。 看她这个傻der样,召扼云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叹气。虽然他只有一个二手手机,卡得人三天吃不下饭,但是怎么着也是有学校论坛的渠道的。 尽管他只是打开了网站,那个破手机就要冒烟了,他还是耐着性子等了等,最后看到了最近风头正盛颇负骂名的宋大小姐的风评。 有些人仗着id匿名,居然真的什么真心话都敢往外说,也不动脑子想想,要是宋执梳真的想查,那层遮羞的破布不是随便一扯都扯的掉。 这也是召扼云最惊奇的地方:宋执梳,居然能够忍受别人这样光明正大的毒骂。虽然相处时间不久,但是召扼云清楚,娇养长大的宋执梳,那颗只有着清澈的愚蠢的的心眼,是根本不会生出地方像他们一样龌龊在最底部,愤怒地宣泄着自己的无能。 相比起来,她们恶毒得可多多了。 召扼云看着面前清韵的背影,最后居然大发慈悲出声安慰:“宋同学,网络上那些人的话你不必在意,宋同学自然不是她们口中那般无耻之人。当然,宋同学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很意外,同时受益匪浅。”虽然你也无耻得有点怪异吧…… “哈?”宋执梳皱眉不解:“你在说什么?” “什么网站?”她又问,随后挑起眉来:“召扼云,你不会是胡言乱语编个借口想问本小姐要联系方式吧?” “……宋同学高兴就好。” “害羞了,”她笃定道,旋即带着“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与还没有收敛的暴躁走近他,从她自己的书包里找来找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支笔,又随便扯下来一本杂志的边角,写下了一串数字交给他:“以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本小姐。” 多说多错,召扼云再次意识到好心果然是催命符,不过他只是笑着道谢手下,可是看着一大长串的号码时顿了顿,问道:“宋同学,这是?” “本小姐家的座机电话号码啊。” “………” 感情不是不在乎 你居然是根本没有手机啊 召扼云:再次震惊 他默默地收下了,看着她骄傲的脸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算了,让她一个人乐呵乐呵得了。 等到到了地方,召扼云看着楼林高嵩之中格格不入的大平房,再次沉默了下来。 “啧,看着这么没见识做什么,”宋执梳把背上的包甩下来,单拎着给他,又把自己的书包接了过来,递给已经跑过来毕恭毕敬弯腰等吩咐的女仆,才伸手拍了拍似乎没怎么存在的灰尘,随意道:“明天记得按时锻炼,再见。” 她转过身去,似乎是毫不留情,直接上了台阶关上了大门,和之前没有界限感的大小姐大相径庭。 怎么躲着他似的 这几个字刚出来他便笑着打散 他也有高看自己的一天么,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躲着他呢? 召扼云再次吃力地背过书包,收好了宋执梳给他的锻炼表和电话号码,正要回身回家,刚才的女仆便叫住他,全然不见任何的情绪,只有不卑不亢的泰然与敬意:“您是小姐的同学是吗?小姐让我打车送您。” 召扼云不喜欢和别人离得太近,和宋执梳是因为不能拒绝,不过现如今,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而后勾唇,淡雅如兰:“我听宋同学说,她已经没钱吃饭了,怎么还能破费给我打车呢?” 女仆看他笑容便不自觉走神,说的话也多了些:“宋总克扣的只是饭钱,生活上的,小姐用的一向都是最好的。” “那司机……?” 女仆面露无奈:“宋总问要不要司机,小姐说她有人陪着下学,像宋总这样的……孤家寡人…才需要司机。” “………” 自己嘴欠,还和他说什么“老头觉得本小姐住得近就撤了司机。” 召扼云一听她吃瘪很想笑,他微微弯腰,温和说了声“谢谢”,恰巧女仆用手机打的车来了,他不经意间仰眸,却看见宋执梳手拿着面包在二楼窗户慢悠悠地咀嚼着,轻而慢散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 在看到召扼云突然看过来时,宋执梳一慌,急忙要关窗户,却已然被跟着召扼云看过来的女仆抓了个正着。 “小姐!你又偷吃零食!你再这样你晚餐就被扣完了!” 宋执梳脸色一下子一言难尽起来,看着女仆气急地转身进屋来她屋想要人赃并获,她面容凝重地靠在窗户上,想了想,也不躲了,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争取把面包吃完,同时眼睛狠狠地抓在了召扼云身上,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食物带来的怨恨是很大的,召扼云后退一步,若无其事地冲着宋执梳挥挥手,加大了声量:“宋同学,如果可以的话,明天请不要迟到,若是可能的话,我也许会采用强制措施,明天见。”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带着笑钻入车里,身后是小瑜的喋喋不休:“小姐,你不能吃这么多,老爷说过了,你得节制。” “话说,刚才的是小姐的同学吗?他明天要来叫小姐一起上学吗?”小瑜显得很开心:“那就太好了,小姐说不定不会迟到呢。” 宋执梳冷冷一笑:“他还得有这个本事。” 第720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8) 宋执梳低估召扼云了。 在她六点钟刚刚美美地起床,准备进行自己漫长的收拾时间时,小瑜敲响了她的门。 收到了可以进来的信号,小瑜兴冲冲地进来,欢喜道:“小姐,您昨天的同学来了,说是要您下去一起去学校。” 宋执梳清明的脑海里顿时开始闪烁着问号。 “谁?”她微微沙哑道:“你说谁?” 小瑜把手中的温水递过去,以为她是高兴过头了,一字一句道:“昨天下午送您回家的那个男同学呀,就是超级好看,温温柔柔的那个。” “他还真有这个胆子啊?”宋执梳把水一饮而尽,想到昨天阵亡一半的晚饭她就觉得饿得肚子疼,于是更气了,干脆直接躺下,撂下了狠话:“你和他说,他有什么手段就用出来,本小姐就算是躺死,也绝对不会按时到学校!!” 小瑜:哦?女人,你们在打什么类型的情,骂什么类型的俏? 她是和小姐一起长大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跟得到这里做事,从小到大,除了现在远在国外的梁小姐,他们家小姐几乎没有朋友,形影相吊、孤单影只的。 小瑜觉得很不忿,虽然她们家小姐确实缺了点心眼,还很欠揍,还有种高傲的笨拙和愚蠢,但是她漂亮、心善、明辣、在学习上天资聪颖,凭什么那么多人声讨呢? 所以在昨天,她看到有人居然和小姐亲近,关系看起来很不错时,简直是喜出望外,谁知道今天早上一来,她家小姐是这个态度。 这么想着,她噤了声,乖乖地喏声下楼。 宋执梳宽阔敞亮的屋子再次恢复了平静,她看着满屋子的红色元素,觉得胸有千层浪,于是拿起旁边的白纸与铅笔,端上桌上折叠桌子,正要伏案设计,小瑜又敲她的门。 “小姐,您还是下来吧?您的同学说你们还有40分钟收拾。” 宋执梳别开头,冷艳高贵:“我不。” 小瑜沉默了下,紧接着低声道:“小姐,您在不下来,您的早餐要被他吃光了。” 尾音未落,那边屋子里便拉扯出一阵声响,“噔噔噔”的脚步声凌乱仓促,压迫感极强地逼近,小瑜还没来得及后退,面前雕花雅致的门便利索生风地打开,目光随着白皙紧致的小腿上移到花色斑驳暗密而狂傲的睡衣,随之而来的就是怒气难盖的问声:“他、吃、我、的、饭?!” 小瑜眨眨眼,点了点头,又想要补充一句“其实还没吃”,面前的宋执梳早就没了踪影。 宋执梳胃部空荡荡的,一下楼就闻到了熟悉的料理香味:不过很可惜,因为她前天晚上偷吃饼干被抓包,她的早餐已经被减了四分之一了,每天吃完早饭都给她一种空虚感。 但是那个哈皮!他居然吃她的饭! 妈蛋,直接从空虚感变成空虚了好吗! 她双目喷火地在餐桌那边找罪魁祸首,看到了站在餐桌前身姿颀长,淡静秋水,却又如琳琅楼阁般闲雅温凉的召扼云。 朵云粉团,兰竹玉溪。 他往哪里一站,眉眼弯弯地喊她一声“宋同学”,她的气就已经消掉了。 宋执梳要心肌梗塞了。 但是她还是不甘情愿地一瞪他:“召扼云,本小姐饭,你动了没有?” 召扼云但笑不语,只是移了移身子,露出身后完好 无损、热气腾腾的早饭,温和道:“宋同学可以先去洗漱和穿衣,那时候的饭菜的温度,应该刚刚好。” 可是他随即又看了眼钟表,担忧道:“不过如果时间太长,饭菜就会凉掉,到时候就要折腾金贵的宋同学的胃。所以在它彻底凉掉之前宋同学还没有来的话,我会因为避免浪费而含泪解决。” 宋执梳手指颤颤巍巍地想要抬起,又因为肚子饿抬不起,她剜了眼召扼云,嗓音颤抖:“你,给本小姐,等着。” 召扼云淡笑着点点头:“好,我等着宋同学。” 宋执梳心一梗,扶住桌子,用最快的速度上了楼。 小瑜目瞪口呆地看着五分钟后从屋子里收拾得漂漂亮亮出来的宋执梳,有些难以相信。 她又看向悠哉悠哉看钟表的召扼云,挠了挠头,觉得人不可貌相。 宋执梳如阵阵烈风,转眼便刮了过来,坐在了餐桌前,没好气地看着面前的饭菜。 已然温凉的饭菜的热气削减,只剩下缕缕线烟苍白地飘动:她再不吃或者吃得很慢的话,就是凉水菜了。 宋执梳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她咬牙狠狠咀嚼着她可怜巴巴的早餐,碾碎又碾磨,带着万千不可言传的不爽。 召扼云倒是有空欣赏一下她。 因为时间过短,宋执梳没有时间化妆,只是穿上了校服,绑了高马尾,神采奕奕,神色飞扬,未染脂粉的脸蛋精致纯净,举动之间娴静矜贵,抬低之空只见悠和,了无躁动。 看她吃饭,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 不过今天她吃的很快,因为再不吃光,她的饭菜就会变得难以下咽。 小瑜再次目瞪口呆地看着10分钟解决饭菜的脸色难看的宋执梳,一声不吭地上前收拾残局。 宋执梳站起身来四处走动,也不和召扼云说话,摆明了就是不会跟他一起去学校的意思。 召扼云算是发现了,宋大小姐愈挫愈勇,逆骨上天,反鳞入地,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类型。 他走近弯腰,离宋执梳极近,附在她耳畔,暧昧到了空中流霜都缠绵升温到了潮湿的地步。他弯眸,星月横挂,影反着少女不知所措的慌乱与羞恼,还有他柔入人心的话:“宋同学,如果不想你藏在空调后面的零食被上缴,还是听话乖乖一起去上学吧。” 宋执梳从暧昧的天堂堕入了无情的炼狱。 她怔愣地看着已经退开的召扼云,刚刚距离因素过盛而导致上头的眩晕感无影无踪,现在她恨得咬牙切齿:“召!扼!云!” 看她破防,他就开心,于是他清风更拂,应了声:“嗯,我在。”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2] 第721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19) 今天的一中大门口有些奇怪。 召会长还是准时到达,可是身后却跟着一个怨灵似的人。 原本喜欢打打闹闹进学校的学生都出奇得安静,队也排得整整齐齐,根本看不出来从前看着召扼云有恃无恐的样子。 宋执梳压根没时间注意到因她而起的变故,她无力地倚着墙,面容呆滞,生无可恋地目视前方,眼神却不聚焦,看起来无精打采,蔫了吧唧的。 每早一分钟到达这个牢笼,她都感觉人生要被撕碎了。 不过这个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受伤,因为她的到来和“站岗”,原本效率极低并伴随着打打闹闹的进校队伍却整整齐齐,让学生会的人省了不少事,最后居然比从前提前“下班”整整十分钟。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的能力。 虽然是因为她的负面评价吧。 召扼云也觉得效果出乎意料,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宋执梳,等到后者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看他时,他也只是回之一笑:“宋同学看起来精神头很足。” 宋执梳:呵呵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他,也不讲话,转身进了校门。 召扼云泰然自若地跟了上去,见她眉眼冰凉,才浅笑着说了句:“生气得这么快。” 宋大小姐被点爆了 宋执梳一下子就炸毛,娇软碧柳的身微倾近他,浑身欲仙欲魅的香气萦纡于鼻,她伸出葱白玉指,在他胸前重重地点了又点,气呵如兰,暗压微哑的极致的嗓无力却切恨 她用着这一把堪令人神魂颠倒的嗓说道:“恶人自有恶报,召扼云,你等着本小姐的饭找你复仇。” 她几近贴合他的身,偏偏本人毫无边界感,只是用上挑锋利的眼死死盯着他。 极美佳人几乎在怀,召扼云却只是淡淡地瘪起眉头,咳嗽了几声,怕自己声音太小她听不到,也轻轻弯下腰,着她耳边,甚至轻飘到细腻无声:“宋同学,你再点,我就要翘辫子了。” 啊,点的好疼,他好虚弱,他要没了 因为昨晚打游戏太晚而晚起,在努力了20天后还是迟到了,正在因为不知道怎么向许初解释而焦头烂额的沈钟尔刚进门就看到了这幅怪诞不经的画面。 虽然不务正业但是还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拽爷的他瞬间瞪大了眼,看着面前在虚飘无焦的琳琅春光下暧昧金娇的两人,整个人浑浑噩噩。 这他妈 什么鬼片啊! 他不得不说,虽然召扼云身体弱,但他高挑沉稳,骨骼坚朗,以这样绝对的身高优势加持在娇软的宋执梳身上,看得人热血沸腾,心神荡漾。 可沈钟尔觉得见了鬼了,不由得惊异出声:“你!你们大早上搞什么啊!” 宋执梳因为他说疼,便更加用力地点着他的胸膛,恨不得直接把他点噶掉,听到陌生的声音时才不悦地看过去,见到是毫无眼力见的沈钟尔时秀眉皱得更紧,她站直,因此召扼云不得不也随着直起身子,带着些以沈钟尔目前的水准还看不懂的情绪淡然平视他,虽然还是夹杂着或轻或浅的笑意,但是让沈钟尔突然觉得不太适应。 他们两个一高一更高,一个沉稳如山,一个骄扬如海,看起来般配至极。 他溘然急剧眨了眨眼,怀疑自己。 不是,这俩都快不是一个次元了,怎么会般配啊?! 他克制住自己要颤颤的音,直接把迟到抛之脑后,毫无礼貌地问道:“你们两个,刚才鬼鬼祟祟,离那么近说什么呢?!” 宋执梳不爽地回:“崽种,你给本小姐礼貌点。” 沈钟尔:……? 你居然,敢和别人义正言辞谈礼貌?! “他今天早上把本小姐饭吃了,让他赔,不行啊?”宋执梳撩拨开胸前的长发,撇了撇嘴。 “宋同学刚才碰我碰得不太舒服,让她轻一点而已。”召扼云行云流水地回答,丝毫不觉得他们两个的话有什么不对。 沈钟尔:……… ?!?! 早上?!吃饭?!同居了?! 碰他?!轻点?!谁在上?! 他被雷得外焦里嫩,抬头再看他们两个,突然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宋执梳本来以为沈钟尔会像个大爷似的和她吵起来,没想到他们两个两句话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魂不守舍地走开了,离开时还呢喃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咋了?” 宋执梳问。 召扼云沉吟了会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解,第一次疑惑地目送着沈钟尔狼狈地朝着操场做操处走。 不过看他的样子,恐怕心情不太好,如果他心情不好,那召扼云心情就好。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2] 宋执梳也懒得再理他了,直接转身也往操场去,召扼云回头时已然离了大远,他慢悠悠地追了过去,最后在长凳旁边弯眸看他。 “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宋执梳闭眼,干脆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想宋同学原谅我,否则,我良心难眠。” 召扼云说话不打草稿,宋执梳只想揍人,她不耐地睁眼,正要喷薄出怒火十足的话语,却被眼前的面包怔得一停。 “昨晚害宋同学被抓包是我的错,”召扼云见她愣不说话,便举着不动:“今早纯粹是出于任务,不过看来让宋同学很不开心。” 嗯……虽然也有着想看她生气的私心。 “一个面包就想打发本小姐?”宋执梳冷嗤一声,充斥着不屑一顾,但是眼睛却死死地定在了面前的面包身上。 召扼云感受到再次聚集过来的四面八方的目光,嘴角笑意更盛,甚至自顾自地挨着她坐了下来,亲昵得不太正常,可偏偏宋执梳整个人都对着面包聚精会神,根本在意不了。或者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没有过朋友,也没和什么人近距离接触过,十分没有边界感。 “当然不是,”召扼云落在她落拓而晶灼的眼眸之上,似一窗柔纸,浮得浅层却又是招目的惑人:“我想,或许以后,我都可以陪着宋同学,暗度陈仓。” 第723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0) [宿主!这男的!这男的!这男的怎么突然!]白团子表示震惊,抱紧了旁边的翠花[怎么突然开窍了似的?] [他对你一见钟情啦?!] 宋执梳还没说话,他又叫起来[好耶!] “……沙特阿普!”她拍了拍白团子的脑门,心满意足地吃着面包,话中都点分着散漫的懒风:“他这是准备一石三鸟呢。” 之前他就不喜欢自己,她会指望现在喜欢?那30多点好感度纯粹就是恶趣味,虽然也是来之不易。但是现在这种肆意却又不造作生厌的亲近,绝大多数都是出于利益。 召扼云很清楚,对待宋执梳这样的人物,要不然就毫无交集,要不然就得全身心投入,点到为止、淡水之交这些,根本就不是宋大小姐想要的。 风险太大,巨浪捧细桥,他也不想去淌水。 但是预料之外的是宋朝会另看他一眼,或许也只是相比于沈钟尔顺眼。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如果宋执梳乖乖听话,他们合作愉快,一拍即合,等时机足够,他们就可以心平气和地分道扬镳。 1,为他未来的生意作不小的铺垫。 2,得钱。 3,有了宋执梳依傍,他学生会的事便接近于如履平地。 一石好几鸟,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召扼云觉得就算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也比以后后悔的路好多了。 他现在唯一也是倾向于的选择,就是无条件地,拉拢与宋执梳的关系。 他只要极端,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么捆绑至分。 这样看来,怎么都是她亏啊。 宋执梳心里想着,嘴里却还是不停地吃着面包。 嗯,好吃,先吃饱再说。 等到她结束她的补餐,正好早操进行玩,被人当成惹不起的恐怖生物而暗暗打量观摩的宋执梳已经快要烦死了,她一把拉起准备往教学楼去的召扼云,不管不顾地直接快步离开,脚下生风。 和昨天如出一辙的情景再次上演,学生的适应能力也不负众望,默不作声地冲着几乎是被拖拽而走的召扼云表示同情。 话说,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怎么突飞猛进啊?看召会长的样子,不像是被逼良为娼了啊。 一个怪异鬼悚的想法突冒,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两个都快不在一个次元了好吗! 宋执梳从来都如过境寒潮,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零度冰寒,本人却无损无荣,不甚在意。 召扼云因为宋执梳的停步喘了口气,眼前昏花了一阵,感觉看到了妈妈。 他摇了摇头,正要依靠呼吸来调和生命的灯芯,那边宋执梳看到喜欢的菜一下子目光如炬,拖着还没上来一口气的召扼云又是一阵风卷残云吹过。 召扼云:^_^(微笑) 他觉得他快要咽气了,无力地坐下调整吐息,等到宋执梳兴致冲冲地端着餐盘坐下时,他的眸才勉强能聚焦。 很好,和大小姐相处果然是别具一格的困难。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像病秧子呢?”宋执梳吃了一口红萝卜,忍不住问他。 召扼云从善如流:“天选之子,总要与别人与众不同一些。” “哇,”宋执梳发出赞叹:“你可真不要脸。” “………” 能不能不要有这么奇怪的赞美点。 “不过还是谢谢宋同学了,”召扼云化干戈为玉帛,用宽广的胸襟感化宋执梳:“如果不是按照宋同学的规划,在今天早上慢跑了一小段距离运动了一下,说不定我就真的在刚才冲来食堂的路上,嗯……静静凋零了。” 宋执梳动作一停,不大自然地眼神飘忽,却很快桀骜道:“你,听本小姐的话了?” “当然,宋同学的建议很有用。”召扼云勾唇,忍住胃部传来的滔天的绞痛感,试图拉拢宋执梳的心。 他得到的结果是,宋执梳小脸一扬,摆了摆手:“小小恩情,不足挂齿。” “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给我买零食吃的话……” 召扼云眉头一跳,却笑着点点头:“当然是要买给宋同学的。” “不过,”见她眉梢压不住的喜色,召扼云话锋一转:“宋同学今天都可以准时来学校了,今天的周考,一定会写上几个字的吧?” 宋执梳脸色一僵,旋即难以置信地抬眼看他,悲愤道:“召扼云,你就是为了这个才给本小姐你的破面包?” 召扼云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她放在餐具旁边的面包包装袋,慢吞吞道:“嗯…宋同学的话也不全对。” “这一个面包很贵的,是那个商店最贵的了。”他轻笑,遗憾道:“看来它还没有让宋同学满意,那我以后再试试……” 话还没说完,宋执梳一把抓起面包纸满脸怒容地朝他扔过去,又因为阻力轻飘飘地回旋,落在了她的餐盘上。 “………” 宋执梳要气噶了。 召扼云不轻不重地挑起清眉,看到宋执梳被气得人仰马翻的模样,唇边浅线如金钩挂月,更显真容,同时又拉动胃的锯齿,痛得他眸底翻涌。 宋执梳气得回不过来神,看到被糟蹋的红萝卜,又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召扼云餐桌下的腿,力道还不轻,直接把他踹得从迷离晕眩中垂醒,又不禁沉没,只能勉强注意到少女离去时风尘相倾的萦纡之姿。 走了? 他冷淡地转动着脑筋,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辄是如此。 不过现在确实有点麻烦 他不加粉饰的阴沉而隐晦的眸扫过不算稀疏的人 如果他真的支撑不过这段时间,他就需要卖弄一下卑劣的人情了。 他就是这样,不论是否损人,总归终要利己。 不折不扣的地狱魔手,贪婪粗鄙地汲取善美与敬望。 正在他紧迫又不疾不徐地根据脑海里清明的人际关系与回报计算而挑选人选时,许初清纯开朗的笑颜便匆匆驶过。 召扼云眸间流动的灯光一滞,俄而,带着汩汩意味不明的情的眸眼便降在许初清瘦的背影。 第724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1) 每次看到许初,他便会安静下来,在紧密的情绪中松散些,随便穿插几些瞬间,来以柔和。 眼前昏花,召扼云模模糊糊的,将许初的脸与谁影重叠,可花绿烟蒙,他眼睛眯了又眯,实在看不清。 浑身的力感模糊了边界,召扼云抿唇,手臂吃力地扶在桌上,身体发软。 正在他摇摇欲坠之际,他身旁搁置下了轻玉撞晶般的碗落声。 “喂,你别饿死了啊?”宋执梳眉间拧起些不虞,伸手动作碰了碰他,根本没想过会不会一不小心给人咋弄死。 召扼云一下子清醒了大半,身后还在被人不停地戳来戳去。宋执梳的声音辨识度极高,实重且锐利,娇蛮而不周容,实在是很难让人觉得是在关心人。 他眨了眨眼,费力地回眸看她。 刹那,她的脸也与记忆中的什么人几欲重叠。 宋执梳看着召扼云眼底突然迸发的裂山石流,滚滚车尘卷着势不可挡的风沙而来,不可招架的黑暴冲泄欲扬,几近于放肆的暴戾恣睢纠缠不清,在他温润的瞳孔之中厮杀,又无声地随着川流的冷感消弭,无声无息。 正是因为短暂如韶春,才更是让人心惊肉颤。 宋执梳亲眼目睹了他在看到自己的脸时,只是一瞬间、却实在是骇人的情绪转变。 她迟迟地挑眉,点了点餐桌:“喝不喝?再不喝饿死在这儿。” 召扼云迟钝地辨别出她的意思,最后把身子转过来,看着桌子上色泽鲜美的汤。 “你还挺能忍的,”宋执梳笑了笑,上挑的眉梢牵绕着灵魂而尽显傲慢与不拘:“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了,居然到现在都没出一声。” 宋执梳再次赞叹了一句:“哇,你可真能受气。” “………” 都说了,不要对他有这么奇怪的赞叹点。 召扼云一言不发地喝着汤,三口下肚,味觉回旋,肚子里再次享受到暖融融到极致的温度,坠狱的钻痛与温柔的流液相碰相融,划归平静。 他抵了抵舌尖,感受着理智与冷漠的回溯。 不过这次他也不急着笑了,反而是眯了眯眼睛,垂下眼睫,顷刻便被其下的紫火灼烫为乌黑,他没再抬眼,只是话中无刺,只有春光韵尾:“唉,又欠了宋同学一顿饭,这样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劝宋同学答卷子呢。” 宋执梳不屑而敷衍地勾唇:“还能费尽心思和我扯皮,看来是没什么事了。” 召扼云这次没回她了,只是起身来,很有眼力见地把两个人的餐盘和碗碟收了起来,动作利落,没让她等的不耐烦。 宋执梳走路从来不回头,见他起身便利索地离开,其无情程度让召扼云忍不住笑。 嗯,是一个很记仇的千金大小姐。 召扼云一点没有自己已经快被传成软饭男了的羞愤:反正好像也快要成真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5] 回去以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今天是考试的日子,宋执梳烦不胜烦,早已经计划好了自己的逃跑路线。 至于召扼云,谁管他。 考试哨声被放出,宋执梳跟着忙忙碌碌搬东西的同学流动,穿梭在人群中,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她就满意地看着面前不算太高的墙。 学生逃课爬墙这件事,在之前的时候是频频发生,校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于过分的时候才会走个流程,不过这种事,在召扼云坐位到学生会主席之后大为改观。 但是因为这几个星期的周考原主都在为沈钟尔缝娃娃,所以没时间爬墙,因此召扼云和她这个刺头至今还未曾在这件事上会面。 宋执梳磨肩擦掌,踩着搬过来的石头三两下就骑上了墙,正当她得意洋洋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一阵春风突然而至。 她直觉不妙。 果然,向下一看,便看见召扼云眯着眼,温文尔雅地对着她笑。 哦,手上还拿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新型手机 宋执梳:6 “宋同学,考场不在这边,需要我带你去你的考场吗?” 看看,多么贴心,借口都给她找好了,虽然拙劣得很。 宋执梳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丝毫不领情,甚至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下巴,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威力。 所以召扼云在下面只能看见她清晰的下颌线。 他叹口气,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唉,是我的错。明明之前宋同学不答卷子也不会逃学,结果我这一劝,宋同学都开始重大违纪了。” 宋执梳看着他内疚的脸色,虽然知道这小子装的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她还是决定配合一下,于是抬眼望天,想让金光洒满自己的面孔。 不过太闪,她被刺得闭上眼,语气深沉:“召同学。其实…我是另有隐情啊。” “哦?” 召扼云发出了一个音节,带着些希冀看她。 宋执梳一脸浩然正气:“宋朝说他的公司要完蛋了,只有我才能去拯救它。” 召扼云了然,十分感动:“宋同学能耐真是比哪吒还大。” 那就快放她走呗。 宋执梳正要说出口,召扼云举起手上的新型手机,抬起递到骑墙的她的耳边。 宋执梳觉得莫名其妙,凑了过去,就听见宋朝冰冷的声音:“宋执梳,公司这里有块瓷砖落了,怎么,要逃学出来贴?” 她立即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又愤懑地瞪着召扼云,意思很明显:你居然玩阴的? 召扼云不想惹急她,正要说话,又是一阵碎脚步声,又是一鼓作气跳上石头居墙而上的声音。 他们齐齐看过去,那边准备跳下去的人也察觉到他们两个的视线,望了过来。 沈钟尔。 召扼云看了一眼被宋朝挂断的电话,不甚在意地冲着沈钟尔挑了挑眉:“哦豁。” 沈钟尔:? 他阴沉下脸,正准备不理会直接跳下去,就听见召扼云悠悠然道:“沈同学,这次的考试成绩会影响后天调坐位,如果您逃学缺考,恐怕不能和心怡的人坐在一起了。” 他太会抓人的弱点了,果不其然,原本鸟都不想鸟他的沈钟尔一顿,皱眉看过去,戾气横生:“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第725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2) 召扼云笑眯眯道:“因为这是我刚刚决定的事情。” 这可算不上什么滥用职权。 沈钟尔:? 他正要咬牙切齿说一句“你找茬是吧”,召扼云却先发制人,先他一步看向宋执梳,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敬佩:“我就知道宋同学和沈同学是不一样的,宋同学是为了拯救公司。” 宋执梳一听,再次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阳光勾勒出她金光曼妙的身段,在召扼云这个角度熠熠生辉。 “那当然,本小姐怎么可能和这种货色是一丘之貉。” 沈钟尔:? 他看着你唱我和的两人,几乎要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不管他忘没忘,宋执梳是忘了,听了召扼云的话,她得意忘形起来,干脆利落地跳下了墙:“不过你说得对,本小姐才不会和这种人为伍。” 沈钟尔,二中一霸,裤下大把追随者,有男有女,狂傲不羁,自大妄为,从未有人真敢在他头上动土。 很好,现在这两个人何止动土啊,这他x的都在他头上种下了一片花园了。 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冷笑一声:“你们两个不会真以为老子……” “不会真以为老子没脾气吧~~”宋执梳阴阳怪气接下了。 沈钟尔滞了一下,眼色如刀,冲着宋执梳千刀万剐,他再次开口:“上……” “上个这么惹老子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宋执梳突然正视他,声音明晃晃地带着不屑与轻蔑,以及大小姐似乎生来就带有的高人一等:“沈中二,你真中二啊?前前后后几句台词你不腻啊?” 唉,也不怪他,毕竟给他台词的老妈绞尽脑汁来来回回也就写出来了这几句话。 沈钟尔怒火中烧,看见宋执梳正视他却突然一愣。 宋执梳这个人,很少正眼看人。 一方面是她没有能够看的对象,孤单影只,对校园里的八卦也提不起兴趣,唯一的可能就是面对他对稍微放低一些身段。不过沈钟尔烦她,觉得那张脸艳丽得让人不爽,绝对和俗气沾不上边,但是攻击性太强,所以他每每都会不耐地避开她的眼神。 直到现在 阳光泼洒,耐心地吞噬着少女周边的阴影,直到所有衣物的边角都沾染上金碧的光辉。 他突然想起,宋执梳,很讨太阳喜欢。 凡她在的地方,太阳一定会描勒她。 比如现在,少女身段的玲珑被勾得线条模糊朦胧,不论是柔软的胸脯、盈盈一握的蜂腰,都被画得圣洁漂亮。如果目光再往上移,太阳便会吻上她的眼睫,发丝,眉眼,把那张明艳得令人反感的脸留了温软的空隙。 像高高在上的神。 忽而,阳光被灼伤了一角,继而被疯狂地逼退。阴暗席卷了阳光,把亮堂搅得天翻地覆,占据上风,率先舔舐她的耳。 沈钟尔迅速回神,把目光移到不知何时挡在宋执梳面前,和她距离近得有些密不透风的召扼云。 看着召扼云笑眯眯却莫名阴冷的眼神,他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他皱眉,闭上了嘴,视线下移,便看得到召扼云的影子几乎和宋执梳的融为一体,把她从前孑然一身的金光吃得干干净净。 沈钟尔没由来地心悸了一拍。 宋执梳看他表情变幻莫测的,见没让他气急败坏,还挺遗憾的,不过也没空搭理他。 因为她突然感觉饿了。 “召扼云,我饿了。” 她蛮横出声。 召扼云眉间隐隐约约的压抑被一扫而空,他转身面对她,温润如玉:“宋同学想吃什么呢?” 宋执梳撇撇嘴,转身慢悠悠地走,嘴里也不闲着:“除了给宋朝打小报告在他那里拿的一个新手机,你什么也没有,说了你又拿不来。” 这话说得有些伤人自尊,不过微妙的是,宋执梳一身软嘴却毒,沈钟尔敢保证,宋执梳刚才的话绝对只是她情商低的表现,没有任何挖苦嘲讽的意思。 另一方面,就算真的有这方面的意思,可是—— 召扼云没有自尊呀。 他甚至歉意笑了笑:“真的很抱歉,除了面包,我什么都没有。” 宋执梳一停。 召扼云上次买的面包很好吃,不过她回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她状似无意:“面包…就面包吧。” 召扼云笑意更盛:“还有十分钟考试。” “……”宋执梳咬了咬牙,冷笑一声,继续往前走,一身反骨:“你以为我进考场就会写字吗?” 召扼云口吻包容:“当然不是,不过对于宋同学来说,考场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宋执梳一噎,然后居然真的深思熟虑了起来。 她出去了肯定是不会回家的,被宋朝逮到了也是一顿骂。 但是除了跳舞,她也没有其他什么值得狂热的爱好,更不用说狂热嗜好,所以之前出去也不过是随处转转。她的衣服和首饰就已经多到一个房间都装不下了,因此,她也没有什么买买买的机会和激情。 说起来,学校真的是她休息的不错场所。 “……面包给我。” 召扼云笑容扩大:“宋同学真是一个好人。” 不得不说,看着宋同学听进去自己的话,召扼云还挺惊讶的,伴随着说不出星星点点的愉悦。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0] 宋同学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好人”来形容自己,她自己听得都直起鸡皮疙瘩。 召扼云还在后面没完没了地夸她,宋执梳不耐地摆摆手,两个人一前一后,把骑在墙上沈钟尔忽略得彻彻底底。 忽然吹来了一阵风,沈钟尔呆呆地坐在那里,打了一个喷嚏。 “话说,宋同学为什么对答卷子这么反感呢?”召扼云似闲谈一般,就算问得问题可能涉及到私密,语气听着也不太容易让人生气。 听到这个话题,宋执梳的脸色变得沉重,连眼里都蓄满了哀伤。 召扼云一怔,没想到这个话题会直接让她变了脸色。 第726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3) “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宋执梳语气沉了下去。 召扼云莫名屏住呼吸。 “那群人总是背后挖苦我说,我成绩不好也能上一个好学校,谁让我是宋家大小姐呢,”宋执梳冷哼:“听得本小姐很不爽。” 召扼云扬了扬眉:“所以……?” 宋执梳扬起下巴,高傲:“所以我就不写就不写,让她们看着我成绩不好还能上一个好学校,气死他们。” “………” 正常人的思路不应该是打脸吗,而且这算什么悲伤的故事。 召扼云沉吟片刻,最后鼓了鼓掌:“宋同学真是一个阅历丰富的人。” 宋执梳收到了夸奖很高兴。 “那宋同学为什么不换一个思路呢?”召扼云趁热打铁:“比如……充分地向他们展现出你的才华,让他们无地自容。” 宋执梳沉默了 “……本小姐……没有才华。” 召扼云,沉默了。 虽然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很合格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宋执梳的成绩爱好这方面,他确实没有了解过,她也没有给过别人了解的机会,除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有人能很确切地给她下定义。 看到她有些失落,召扼云觉得自己有必要假意安慰一下,鼓舞士气,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宋同学……” “750分的卷子,我在家限时做只能考735,我有什么才华!” 召扼云:你的话让我觉得冷 “……写一次试试,”召扼云停了几秒,接过了话茬:“说不定…就考到750了。” 宋执梳原本就没想套着“社会的蛀虫”“地主家的蠢货”两个名号过日子,她确实志在做蛀虫,但不是社会的而是宋家的,她确实志在继承宋家的钱但是蠢货还是算了。 因此,这一次她的计划就是正儿八经考一次试,考多少不管,比沈中二强就行。不过既然有机会,不从召扼云这里捞点好处就说不过去了。 “我写题,宋朝给你好处,你给我什么?” 召扼云没想到她还真的在思考他的话,他勾了勾唇,温和又歉意:“宋同学想要什么呢?只不过我没多少东西可以给就是了。” 宋执梳瞥他一眼:“嗯,看得出来。” 召扼云都习惯她拿他的穷说事了,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穷,换宋大小姐的接济,不丢人。 宋执梳边走边冥思,最后终于一拍脑袋:“我不会做饭,你来我家,或者我搬你家,给我做饭。” 青年的笑容刹那间就止住了,连带着眼神都有点怔:“什么?” 她好像没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似的:“我说,一起住。” 宋执梳说话甚至都不带一点的试探,不带一点的迂回偏折,横冲直撞,但是很不错的,她一点也不会委屈她自己,所以她在乱创的时候自己会穿一身铠甲,把别人创得遍体鳞伤,自己毫发无损。 从某种程度来说,很6。 召扼云听着她那理直气壮的五个字,根本生不出来一丝旎念,他正要开口拒绝,两个人旁边忽而跟上了一个人。 沈钟尔臭着一张脸拐了回来,很明显,不能和沈初一个班这件事情直接挑中了他的软肋,如果他背后真是沈家还好说,区区一个召扼云,不足挂齿。微妙就微妙在,他现在在沈家水深火热,一回家就吵架,僵持不下,更何况他妈还指望着他这张脸被哪家大小姐看上了助沈家一飞冲天呢,哪里会允许他和家世普普通通的许初来往。 于是乎,他跟上来了。 不过骄傲如他,就算没听清刚才这两人说什么,看见他们走那么近,他还是不屑地冷冷一笑,轻蔑地瞥过来,带着少年恣睢的狂妄:“两个吃软饭的。” 宋执梳:如果我今年六年级,我会觉得这种人好帅,如果我八年级,我会觉得这种人好想嫁,但是我已经高三了,遇见这种人,我只想摇头叹息让他回去吃点好的。 召扼云缓缓地松眉,轻挑开来看他,又慢慢转过头看宋执梳,佯装冥思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落寞到:“宋同(上扬)学(下降),他说我吃软饭也就算了,他还说你。” 依旧温柔如水风度翩翩,仿佛词句的线条都清凉却又泾渭分明,尤其是同学两个字,轻幅度的音节转弯,听得人心畅神怡。 宋执梳懒懒地看了过去,并不太想把多余的视线花在一个二货身上,冷嗤一声:“不过是勾引本小姐,想要引起本小姐主义的手段罢了。”她抬头仰望天空,有种冷漠的悲伤:“你们只注意到我美丽风光的外表,何时深究过我有趣忧伤的灵魂!” 沈钟尔:你们两个让我觉得恶心 沈钟尔最后被恶寒跑了,宋执梳也如了召扼云的愿被他送往考场,不过分开之际宋执梳不耐地问:“你同意不?给个准信。” 召扼云身子一僵,眸子垂了垂:“宋同学能给我时间思考一下吗?” 宋执梳好像是很不明白这需要思考什么,她想要继续说话,不过进场哨声已经吹响,她的考场在25班,也就是吊车尾,召扼云的在1班,中间差了三楼,听到哨声,召扼云冲她礼貌地道歉,先行离开,背影怎么看都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没召扼云来逗,宋执梳觉得干什么都无聊。她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打哈欠,最后一考场的人大多不学无术,看到她来觉得有些惊讶,议论纷纷,不过见她一开始也不下笔先睡了十分钟觉也不稀奇了。 不过是蠢货大小姐一时兴起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嗯,所有人在考试成绩张贴出来之前,都是这么想的。于是两天后在看到宋执梳全校第十的时候,他们久久地沉默了。 召扼云不过出来接水,波澜不惊地瞟了一眼榜首的他的名字便要离开,视线不经意下移却看到了十分显眼的一个名字。 宋执梳 他先是愣了愣,旋即冷静地分析 嗯,看来大小姐随便动了动手指都能碾压一众 第727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4) 宋执梳每天的状态就是睡不醒,她上课睡觉,吃饭睡觉。熬夜睡觉。 前两天她跟着写了一次卷子,累得慌。她已经搬到了离学校不远的自己的小公寓,只带了一个小瑜,不过几乎算带了一个连了,小瑜做饭也不错,他们两个朝夕相处这么久,没了才不习惯。 虽然召扼云这几天在忙学校的事情,但是还是温柔而坚定地每天喊她起床,感动得宋执梳每天早上都冲他扔枕头。不过就算如此召扼云还是每天乐此不疲,宋执梳才不信他每次那慷慨无私的“为了宋同学的长远发展,现在受点苦不算什么”的茶话,问就是,宋朝肯定给的太多了。咱哥现在甚至都有钱在餐厅吃饭了,虽然还是每次挑挑拣拣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五半花。 另一方面,他可能真的很喜欢看宋执梳发火。 不过几天过去了,关于到底要不要一起住这件事,召扼云还是没有确切地给她一个准信。不用想,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抱有一点暧昧的心思,因为他们一个比一个延迟长。连整个一中都发现他们两个不对劲,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自己不对劲。 宋执梳睡得迷迷糊糊,想:再拖下去可不行了。 于是,日常陪着夕阳落幕,百无聊赖地等召扼云“下班”的时候,宋执梳一口一个许初送的小蛋挞,一边想着一会儿怎么说服他。 由于之前她的“丰功伟绩”,何括也不和她搭话了,不过平时私下里倒是说了不少她的坏话,欠收拾的螳螂而已,宋执梳现在没空搭理他,账以后有的是机会算。没了他,就更不会有人在她面前撒野,作为一个很称职的炸弹,宋执梳光荣地完成了她的任务。 当召扼云翩翩而至的时候,她正在享受着奶油在味蕾上绽放的快感,眯了眯眼睛。 召扼云目光轻飘飘地扫视她几下,最后停在她指上的蛋挞。 他轻声问:“许同学送的?” 宋执梳轻哼一声,算是回应,她潇洒狂狷地一把捞起石凳上放着的两个书包,把最后一个放进嘴里,语气是雀跃的愉悦:“当然,本小姐很喜欢她,和其他暗恋我的人不一样,她很主动。” 召扼云已经对她这些话产生抗体了,甚至眼里不经意间于四月光景中流泻出了淡却亮的浅笑:“嗯,宋同学风华无双。” 宋执梳骄傲地仰起了头,手下轻轻松松地拿着两个书包,她随意说到:“你的书包摸起来和本小姐的不一样,之前就这么觉得。” 召扼云回的很快:“线织的。” 宋执梳顿了顿,旋即讶异震惊道:“你织的?” 召扼云沉思了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 “给本小姐织一个。” “……” 你倒是客气一点啊。 召扼云弯弯眸,日光金晕,打在他清丽双绝的面容与清瘦颀长的姿影上,绛皓驳色,在微微侧目看宋执梳时,会影影绰绰偏出一道金光,衬得他温明。 宋执梳了无波动,心理冷哼一声:每当召扼云摆出来这副样子,就是在利用美人计拒绝。 呵,小茶杯,玩的还挺花。 果其不然,少年嗓音微凉,带着古早碟片的磁感,沙哑的颗粒把空间磨得质感如磨砂一般,淡调又蛊惑:“宋同学千金之躯,随手一挥就是大把名牌,我哪里佩得上。” 宋执梳懒得理他,细细打量他的书包,白灰交织的线交错相构,没一点图案,看着单调,她撇撇嘴:“切,你说得对,本小姐不稀罕。” 她一把把他的书包扔给他,自认为肆意洒脱地往前走。召扼云看着她的背影,没由来地想起来了曾经在楼下商店看见的一个小孩儿,妈妈不给买棒棒糖,一跺脚:“不买就不买!我讨厌你!”,转身自己就压着小脚出去了。 不知怎的,他突然笑出了声,是少有的清朗。 实在是太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5] 宋执梳自己走了一段路,气消了,就会站在原地不耐地等召扼云。 这是他们一起回家的常态。 召扼云是一个十分克制自律的人,一旦决定要遵循宋执梳给的锻炼表,他就不会半途而废,所以现在的他虽然体力还是比不过平常人,但是已经进步许多了,他们两个回家用的时间明显短了。 等他跟上来,宋执梳斜睨他一眼:“本小姐和你说的那件事,快回答。” 召扼云身形一滞,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宋同学。宋总不会同意的,到时候我要是被辞退了就要被饿死了。” “他气什么?”宋执梳皱眉:“不就是一起住方便点吗?” 召扼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问:“如果小老头同意,你来吗?” 召扼云发现,大小姐其实执拗得很,对于她认定的事,是无论如何都要办成的,和那个可有可无的书包不一样。 他是拒绝不了的。 得到了召扼云肯定的回答,宋执梳显然心情愉悦上升了一个度:“对了,这几天你在忙什么?” 召扼云总是有问必答,尽管他从来不会主动提起话题。 “学校最近要组织活动,关于是要办运动会还是艺术节,学生会有些争执。” 宋执梳兴奋了:“怎么吵的?他们有人打你吗?” 召扼云弯唇,在他的眼眸里,星河鹭起,春光碎鳞,熠熠生辉,他笑:“我的印象里是没有,不过也可能是被打后失忆了。” 宋执梳撇撇嘴,突然眼神一亮,问道:“你想办什么?” 看她的神色,召扼云懂得也差不多了:“宋同学想办什么?” 大小姐摩挲着光洁如玉的下巴,深厉的眼眸沉下了色,陷入了沉思,最后道:“艺术节,运动会太无聊了,本小姐一个人包揽。” 召扼云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她的意见,并且愉快地暗暗决定办运动会。 第72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5) 宋执梳到家的时候,一条大狗兴奋地直直冲向她,身后小瑜气喘吁吁地喊着它的名字,它的力气可不小,被扑的宋执梳却还是岿然不动,敲了敲它的脑壳,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之前这狗被宋朝带去唬商业对手了,因为对面那老狐狸阴险狡诈,冷情薄凉,办事风格都上不了台面,让宋朝很不爽,于是每天派人拉着这狗到那人公司门口。 嗯,因为那人小时候让大狗狠狠地咬过屁股,心理烙下了深刻的阴影。 可想而知,这只体型巨大的大黄狗给那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不过宋执梳既然搬来了,自己的大宝贝自然也是要跟着过来的,第一次送宋执梳回到这所公寓的时候,这只狗轻而易举就把召扼云扑倒了,现在看着在大黄狗的不懈努力下还挺拔如山的宋执梳,召扼云很聪明地沉默着。 哦,对了,这只狗叫饭桶,就是那个比何括还会要饭的狗。 宋执梳冲着召扼云挥了挥手,并且信誓旦旦保证:“回去等着吧,我回去和小老头说,明天本小姐就把你接过来。” 召扼云听着感觉很微妙,整得他跟什么情人似的。 他抬起漂亮的眼睫,却触及到宋大小姐落日余晖下自信张狂、势在必得的笑,衬得那张娇颜璀璨夺目,她站在台阶上,影子把她清霁的剪影拉得很长,线条模糊又精致,在忽至的春风里诞放得美不胜收。 像钩绣在末尾的风中遗瑰。 他突然想起 宋大小姐很受太阳青睐。 召扼云瞳孔轻缩,不自觉地小小退后了一步,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扬唇:“好的,我很期待。”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8] 看着他依旧挺立俊逸却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的背影,宋执梳歪了歪头,不过胃部已然告罄,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说自话:“别响了,吃饭去。” 她拉起饭桶的绳子,和小瑜一同进了门。 宋执梳想的不多,不代表召扼云也是。他行走在人流中,目光沉降,冷得有些不像话。 “会长?” 明亮轻柔的音色足够点亮降临的黑夜,召扼云一顿,微怔地转过头去。 见确实是召扼云,许初更是开心,笑容甜得像,她主动挥了挥手:“好巧啊,居然在这里遇他也习惯了。” 说起来,他们两个的相识也只是不久之前。 那是冬末的时候,已经放了不短的寒假,但是天还是冷得难受。不过召扼云习惯了难挨的冷和热,因此早早地提前来几天学校准备开学适宜。 冬末的阳光都显得有些苍白,光线带着可有可无的单薄温度,一如冷玉般的少年。 他当时的手冻得控制不住微抖,不过眼下还是沾着寒霜,平静地看着手上印着黑字的白纸。在没人的时候,他便是这般顽石似的光景。 不过冬寒像棱角锋利的玻璃,看着骇人,碎得也易。 “同学?你好?请问,政教处怎么走?” 带着丝缕忐忑和羞怯,软糯的嗓音打得冬日片甲不留。 听到这声音时,天地旋转,冰雪正反飘落的恰恰一瞬间,召扼云愣愣地回过头,被毫无刺根又娇娇软软的栀子铺开了满眼。 和他,印象中的那个温温柔柔、却又如丝织般坚韧的母亲,完全重叠。 从仅仅是片刻的回忆回头,召扼云挽唇,没有表现任何的失神,温声回:“是的,好巧。” 许初含笑点头:“会长在这里做什么?” 召扼云脑子里忽而闪过一双锋利的眼,避开了这个话题:“没什么,走走而已。” 许初恍然大悟:“也是,会长最近在忙活动的事很累吧?确实是需要放松。” 召扼云垂眸,笑着问道:“许同学喜欢运动会还是文艺汇演呢?” 许初兴奋拍掌:“文艺汇演!” 召扼云嘴角弧度更深:“好。” ……… 对于自己做下的承诺,宋执梳说到做到。于是在吃完饭拉着饭桶消食的时候,她英勇无畏地给宋朝打了电话。 宋朝似乎很忙的样子,打了好久都不接,作为一个温柔解意的女儿,宋执梳笑了,一脚踹上了旁边的指示标,明明没用什么力气,铁制的杆却硬生生地扭曲了一个弧度。 “………” 她发消息给小瑜,让她帮忙来修一修。之后又心平气和地再次打电话给宋朝。 这次接通了。 宋执梳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很忙吗?” 宋朝:“不忙。” “?那为什么不接本小姐电话?” “看见电话上你的备注烦的慌,等到看的久了习惯了再接,有什么大不了的。” 宋执梳悲伤望月:“你的话让我觉得冷。” 宋朝:“呵呵。” 饭桶听到宋朝的声音就不会出声了,明明是宋执梳的狗,却很听宋朝和夏明愿的话。 宋执梳也不和他拉扯,开门见山:“我要让召扼云搬到我这里。” 宋朝沉默了很久,直到宋执梳怀疑他是不是挂电话了,那边才淡声问:“你今年几岁了来着?” 宋执梳:? 她挠了挠头:“大概是十八吧。” “怪不得,这个年纪就是容易犯蠢。” 宋执梳:6 她撇撇嘴:“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宋朝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执梳就先下手为强:“我就知道你会默许,谢谢,拜拜喽。”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宋朝紧了紧手机,冷笑一声,冰凉的狭眸淀着灰黑。 对面的管家倒是随和地笑了笑:“大小姐很少对人这么上心。” 宋朝翻开文件,语气听不出心情:“这次招惹的倒是比上次有眼光。” “那孩子我见过。” 宋朝喝了口咖啡,视线微凝:“一匹有着花壳子却没血没心的狼。” 他家娇娇宝哪里来的胆子招惹的。 不过让她长长记性也行,至于召扼云,他现在还是有能力把还未崛起的狼掐死的。 …… 宋执梳很清楚宋朝的性子,只要不是暴跳如雷的反应就一定是八九不离十的在容忍范围内。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打了个哈欠,在星星跳跃之间,沉入梦乡。 第729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6) 最近天不知道怎么的冷了起来,或许是冷锋过境或是其他,反正宋执梳已经裹起了薄围巾。 “四月的天,怎么是这个样子啊。”宋执梳撇了撇嘴,不满地抱怨:“一年也就这几天舒服了,过几天就开始热得人想吐了。” 清晨的光发散,在冷凝的空气中形成了来往照射,倒是很漂亮。 “宋同学想知道原因吗?”召扼云趁着这个空隙,弯着笑眼温声道:“那今天就多学一点地理吧。” “你最好给我打住。”宋执梳皱眉,“本小姐都按时上学了,你说点好听的给我听。” 说起来,宋执梳虽然看着不着调,不过办事效率很高。和宋朝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就慷慨地把召扼云弄过来了。召扼云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根本想不到宋朝真的会同意这么荒唐的事。 他还是在煞费苦心地寻找理由拒绝,不过宋执梳不耐烦了,直接准备去他家,召扼云一下子就点头了。 他不喜欢任何人去他那个住处。 在拒绝宋执梳要找人帮他搬家的“好意”以后,召扼云也没让她多等,他本身就没什么牵挂,回他“家”把他凭借着印象画出的母亲的画像和其他一些小东西带来之后,召扼云就算是暂时在宋执梳的小窝定居了。 至于那些小东西是什么? 宋执梳承认,当看到召扼云扛着两大箱方便面笑盈盈地站在她家门前的时候,她确实很与形象不符地沉默了。 召扼云把画藏在了箱子里,宋执梳也看不到,她体贴地把召扼云的房间定在了二楼的里面,离她的房间近,也安静。 宋执梳再怎么没有边界感也保持着一个大小姐应该有的气度和教养,她从来没有进过召扼云的房间,也交代过小瑜不用打扫他的房间,他自己有的是手。 召扼云也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他适应得很好,并且每天还是恪守职责地叫宋执梳起床。 从一开始的大发雷霆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宋执梳现在已经可以守时起床了。 自从上次考了一次不错的成绩之后,宋执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遭到了不少缠人的事,尤其是匿名网坛,搅得天翻地覆,id隐匿,他们在这一块黑暗的小方地无限狂欢。 不过召扼云和宋执梳都没有时间和精力注意他们,成绩出来之后,宋执梳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激动,只是翘起了唇角,给宋朝打了个电话吹牛逼。 与之相伴的,是召扼云越来越成型的公司。 他们每天一起上学,每次都是宋执梳先说话,召扼云有问必应,但是从来不主动提出话题。 比如现在听了宋执梳的话,他深思了下:“快要到文艺汇演的日子了,这个消息宋同学听了开心吗?” 宋执梳听了立马来劲,兴致冲冲地扭头问:“真的吗?什么时候?” 召扼云很快答道:“下下星期五。” 宋执梳脚步都轻盈了起来,她快了些步子,走在他前面,在春树森森浅浅的阴影下站定,阳光打过了她的裙花边,筛滤下了最为莹亮的日光,细腻地抹在她的乌发,烁烁如金。 她忽而转过身,笑容比头顶的日光还明媚,骄纵的唇角把拘涩的花儿都染得明艳:“我是不是第一个从你这里知道这件事的?” 召扼云脚步放缓。 因为她停下来了,所以他也必须停下来。 他忽而觉得忘了,忘了她问的是什么了,看着她的脸颊,他突然慌张起来,心率加快的趋势只增不减,只是不断机械式地在脑子里搜索刚才她说的话。 所以,一向敏捷稳重的召会长,这次花了很长时间,才“嗯”一声。他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用着一贯温柔的嗓音:“第一个告诉的是你。” 宋执梳很少这么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承受着他的目光,她也不忸怩,抬头哼唧了一声,大踏步向前走,音量又加大了一些:“作为本小姐的朋友兼管家,这是你的义务。” 看着宋同学一如既往的行为,召扼云疑却惑地站在原地,轻轻地歪了歪头,只是心率依旧过热,热得他感觉耳边有点烫。 “今天不是挺冷的么。” 他摸了摸耳郭,低声困惑呢喃,却还是追了上去。 春树蒙醒,枝芽抽绿,渲开了水色。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0] 宋执梳现在也会拉着召扼云一起去跳操,通过这不长不短的时间的锻炼,召扼云身体素质明显提高。其实一开始宋执梳只是想让召扼云自己练,她平时在家都有运动,而且跳这个操太丢人了。 不过后来可能是她在召扼云旁边吃着面包还笑得太大声,让召扼云起了策反之心,居然在宋执梳面前耍起了赖。 “宋同学不和我一起跳,我就不跳。” 这是他的原话,宋执梳当时她就震惊了。 “召扼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召扼云倒是耸耸肩,如画的眉目被光线修描得漂亮:“当然喽,我怎么忍心自己锻炼而不顾宋同学的安危呢?” 总之过了一星期后,宋执梳终于生无可恋地加入了跳操队伍。 一中什么都好,就是品味太low,还自以为跟上时代潮流。 比如他们跳的操有一首就是“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吧啦蹦吧啦”。 跳完操以后他们去吃饭,召扼云现在已经有资产了,甚至有时候还大方地请宋执梳吃馍馍头。 可别小看,召扼云自己只吃白馍馍头,给宋执梳的里面居然加了两块肉。 宋执梳:感动死我了。 在那之后,宋执梳分道扬镳。可能真的是近朱者赤。宋执梳虽然还是懒懒散散的,但是也会跟着早读了,不过大多数时间还是透过窗户,眯着眼睛看召扼云挺拔的身姿。 在第三节下课之后,学校的公示板贴出了布告,下下星期五有文艺汇演,大家可以踊跃报名,下星期五进行节目筛选。 第730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7) 许初对这件事似乎很热情,红着脸过来问宋执梳参不参加。有装逼的事宜就有宋执梳,她骄矜地点点头,表示肯定。 许初显得很高兴,睁着圆润的眼睛清甜道:“那我一定会在下面给宋同学加油!” 其实原本这一段是要办运动会的,而且是一跳而过的剧情,宋执梳也不清楚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参加吗?本…我觉得你唱歌就挺好听的。”宋执梳倒也疑惑,一般这种大型活动,都是男女主感情升华的关键点,按理来说女主是应该大放异彩的。 “啊?真的吗?”许初欣喜若狂:“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宋同学,你又没听我唱过歌,你怎么知道?” “听声音不就知道,你声音甜,唱歌肯定也好听。”宋执梳转过凳子,自信道:“不如你唱一首小情歌试试。” 许初忐忑又兴奋点头,然后开了嗓,其声势摧枯拉朽,每个音都能转到宋执梳想不到的地方。 实在忍不了,宋执梳伸手制止,一曲中断,宋执梳终于松开被扣出一套城堡的桌子,笑容勉强又祥和:“嗯,唱的很不错。” 许初委屈屈:“可我还没唱完。” “可以给我们班其他好人唱来听听。” 全程目睹并耳听的班里人:……… 很难从许初身上找到一个很显眼的错误了。 一个女生远远看着,突然道:“不过……为什么她们两个相处…看起来这么赏心悦目?” “宋同学这样看起来,还挺帅的。” 真奇怪。 这种感觉,对沈钟尔冲击尤其强烈。那天早上他看到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像两个最不可能产生关联的因素体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最荒诞的一幅画。 现在看着她和许初走在一起,他更是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再加上两个女生类似于夸宋执梳的话传到耳边,他烦躁更盛,于是拍案而起:“宋执梳!你有了召扼云,还在这里勾搭许初!!” “………” ??? 全班鸦雀无声。 不是,什么鬼。 什么叫宋大小姐已经有了召扼云?而且和勾搭许初有什么关系?宋大小姐还是个双?! 宋执梳无语地看着得不到许初的青睐就黑化的幼稚鬼,嘴下毫不留情:“你怎么不直接出去说本小姐二婚呢?” 恰好此时,召扼云踏进15班的门,听到这话表现出了十分标准的惊讶:“宋同学还有这过往呢?” 十五班:哦豁! 召扼云不知道把刚才的事听了多少,偏要挑这时候进来。 宋执梳看他进来,挑了挑眉,极尽轻佻艳色:“你怎么来了?” 召扼云温和地笑,全然不顾一脸看戏的同学,拿着表格走近她们:“路过,顺便送要发的签字书。” “哦,”宋执梳恍然大悟,她拉起许初向前推了推:“那你顺便听听许初还没唱完的天籁。” 说完她就要走,却被召扼云一把拦在面前,笑眯眯地看她,眼神全无侵略性,只有柔水:“宋同学,许同学看起来很想让你听的样子。” 宋执梳回头,看着许初水汪汪又恳切的眼睛,脚趾扣地。这时候,沈钟尔跳了进来,拉过许初,做深情状:“许初,你相信我,我听。” 宋执梳还真没想到这都能强行升华,她拉过召扼云的胳膊,摇了摇头:“不是本小姐不爱许初,这是自保的手段。” 看着许初和沈钟尔相望的模样,召扼云眼底沉了沉,却被猛然拽住了胳膊,一眼看过去,宋执梳深明的样子便映入眼帘。 他好心道:“宋同学,我们离这么近,大家会误会。” 宋执梳疑惑地皱起眉:“为什么?” 召扼云沉吟:“可能是因为距离过近。” 小宋:“这也算近吗?” 小召:“应该吧?” 小宋:“可是本小姐和小瑜还一起洗过澡呢,那才算近,我们这样算吗?” 小召:(深思) 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深入了解,更不要提知道什么是远近距离的召扼云:”不……算?” 宋执梳点点头,沾沾自喜:“本小姐也觉得不算。”不过很快,她又问道:“那什么才算近呢?” 小召:“按宋同学刚才的意思,一起洗澡。” 小宋:“不对不对,肯定还有别的。” 她上下打量着召扼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还晃了晃,举在面前,歪头:“这样算吗?” 召扼云被动地感受着掌中的温软,温脉的眸子滞了滞,心脏处倏得悸动出一条电流,他也不自觉学着宋执梳歪了歪头:“算吧。”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5] “不是,你们两个,”沈钟尔“嘶”了一声,一手拉着一手对他们两个指指点点:“你看看你们两个像什么样子。” 召扼云放下两个人的手,难得真诚发问:“沈同学,我和宋同学刚才的距离算近吗?” 沈钟尔:……你说呢 ?-? 这场好看的小剧场最后无疾而终了,因为召扼云要去忙文艺汇演的事情。 宋执梳也想出去透透气,慢慢的,15班的人带着微妙的心情,散了开来。 沈钟尔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偷偷吐了口水,正要对着许初耍帅,许初却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沈钟尔,我真的能把剩下的歌给你唱完吗?” 沈钟尔:情话就像鱼刺一样堵住了喉咙。 15班有人偷偷把这四个人的照片放在了匿名网上,想了会儿,兴奋地客观把全过程写了下来,最后还是爽快写下:宋大小姐还挺可爱的,虽然和召会长在一起的感觉还挺微妙。 1楼:很喜欢这样的小榨菜,谢谢楼主(玫瑰) 2楼:很明显宋执梳不是装的吗…怎么可能有人不知道什么是距离…别出来恶心人了…还是初衷好磕。一开始还挺喜欢召会长的,最近看他居然和宋执梳这种人走在一起就讨厌… 3楼:对宋执梳和许初都无感,但是2楼再拉踩我就开我家沟机铲死你。(玫瑰) 4楼:……对宋执梳观感虽然不好,但是她没朋友是公认的事实,不了解距离的概念很正常吧?更别说满身清风的召会长了… …… 2007楼:可是…我说真的,我真的磕读书少cp… 2008楼:楼上你…你怎么…你教我取cp名呗。 2009楼:读书少cp是仙品!!(玫瑰) 许初发出2009楼,开始傻笑。 第731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8) 正好是大课间的时间,宋执梳能在校园里面随便遛溜弯。对这个校园隐蔽的地方了如指掌的她,十分喜欢寻找整个时间段来对一中进行一次大环绕。 路过后院的小墙角处,她径直前去,侍弄了下上次随手扔下的蒲公英种子,这种种子只有放手不管、弃之若履才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样才能充分发挥出来它的韧性。 拨弄了会儿,她又觉得无聊,正要起身离开,耳朵一动,风声尽起,带着少女如春萌芽的忐忑与羞涩,缠绕心弦扣出黏着颤抖的嗓音—— “召会长——我喜欢你!”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小心翼翼道 “请给我一个做你女朋友的机会可以吗?” 话音刚落,耳熟的声音荡开了绿湖,又疾然归静:“很抱歉,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目前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你很优秀,可以找一个比我更适合你、更喜欢你的人。” 说话,他似乎是要走,可女孩儿显然不是很甘心,突然生气起来,猛地拔高了音量:“召扼云!你是不是真的被宋执梳包养了?!” 觉得偷听不好正要蹑手蹑脚滚蛋的小宋:哦?让朕听听。 随着“le”字音消,空气中徒留女孩儿激动的喘息,她似乎没有抹开半点白莲的艳色。 宋执梳等了会儿也没等到声息,她撇了撇嘴,刚觉得无趣,却听得那边温润而泽的少年不轻不重却欢扬地“嗯”了声。 很好,现在已经是三个人的战役了。 青墙平漆,苔色蔓延在脚下。得到肯定答案的女孩儿显然是愣住了,久久地没说话,只是几近于凝滞地盯着面前温柔得好似要生出花儿来的面容。等缓过神来,她抖而尖叫一声,崩溃道:“召扼云!我喜欢你喜欢了三年!你凭什么喜欢上别人?!凭什么?!就凭她有钱吗?!你真恶心,恶心透了!” 哪怕被这略显无理取闹的话击着,召扼云仍是无懈可击地弯唇,可那双月亮眸却温度近零地下垂,冷淡却无声无息,他轻轻开口,语气温和又不带丁点温情:“可是,你喜欢我三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应该是真的是不理解,好奇发问:“为什么你会觉得,你那些不为人知并且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的喜欢,有资格限制并指责我呢?” 女孩儿被他平静却犀利无情的话哽住了,姣好的脸蛋也带着不可置信。 她又发起狂来 “是不是宋执梳把你变成这样的?是不是她这样教你的?”她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每天无所事事,就是社会的蛀虫!废物!无能,疯狂,多情泛滥,无理取闹!!仗着宋家为所欲为,现在又要把你抢走…我不允许!!” 在听到她突然把矛头转向了宋执梳,召扼云原本机械的嘴角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皱起的眉头。 他张开口,却感觉背后的阳光被什么遮了 他转眸看过去 宋执梳一步一步、悠悠哉哉地踏着苔走过来,却有着势不可挡的稳当与沉重。她逆光而来,慢慢在他旁边站住了脚步,依旧是高扬着头,日光轻轻浅浅地打下精致鼻影。 “喂,大妈,你谁啊?怎么随便搭讪别人家的管家,还自说自话。” 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女孩儿一怔,抬头看见是正主,一下子噤了声,却还是恶狠狠地看着她。 宋执梳拨了拨眼前的碎发,仔细看了眼她的脸,发现原主根本和她没有任何过节更别提欺负她,才漫不经心地打量起来她。 “啧,你瞪什么?再瞪我把你眼睛挖了给我家狗吃。” 好熟悉的话术。 宋执梳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她看了眼手表,又瞥了那女孩儿一眼,丢下了句“好自为之”,便大大方方拉着召扼云离开。 她记得这女孩儿。 她们班的,应该叫莫婉,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儿,但是平时沉默寡言的,也没什么朋友。 一般来说,进得了15班的都非富即贵并且在家里还挺受重视,按理来说她不应该有这么扭曲的心理。 很可惜,宋执梳不是一个会无缘无故替他人圆说法的人。在素昧平生时,自己一定多偏向于女孩儿,但是一旦对方无缘无故做出有损自己的事,那她就会被毫无犹豫剔除名单,并且得到无异其他人的针刺。 “召扼云,”宋执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你刚刚还说怕我们距离太近被误会,现在又是一套说辞。“ “而且,本小姐什么时候包养你了?” 召扼云丝毫不避讳,笑出声:“宋同学找我做管家,宋总给我发钱,差不多就是宋同学包养我了吧。” 宋执梳懒得和他胡搅蛮缠,抬了抬眼皮:“你可得小心点,本小姐追求者那么多,他们明争暗斗,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你会被追杀的。” 召扼云害怕地倒吸了一口气:“那宋同学可要保护好我。” 其实他们心照不宣。就莫婉那个状态,绝对不会主动把她接受不了的事实开诚公布。而且就算说出去了,其实现在这个事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 宋执梳最近挺忙的,这件事就连平日里很忙的召扼云都略有察觉。 比如回到家居然不会在餐桌上墨迹40分钟,而是优雅迅速地20分钟完美解决就上楼;比如甚至不用召扼云叫,自己就一骨碌收拾得整整齐齐按时上学;这可把小瑜吓得哭着问宋执梳是不是得绝症了。 不过召扼云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 不久后就是文艺汇演项目选拔,宋执梳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尽管是一个舞蹈小天才,她还是要尽全力做到最好,闪闪发光,赤手可热。 这才是,骄傲如斯、无论盈缺都是明月的宋家大小姐。 但是事情,逐渐不对劲起来。 在宋执梳要求召扼云和她跳双人舞的时候,召扼云一向角度精确的笑容弧度,居然出奇地抽搐了。 第732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29) 召扼云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再三确定她没有开玩笑,于是沉默了一分钟,才掩着唇虚弱地咳了一声“宋同学,我四肢不协调。” 宋执梳无所谓地拍了他一掌,直把他拍的连连踉跄,豪爽道:“本小姐当然知道,” 她仰首望天,素手一挥,负手而立,气概万千:“要不本小姐怎么能在你的衬托下显得那么专业而迷人呢?” 召扼云:…… 你是说真的吗?我就问你是说真的吗? 他不想顺着这个话题走,于是乎很巧妙地转移话题:“那宋同学想跳什么舞呢?” “现代舞。” 召扼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还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听起来就不错。” 不过召扼云有一点确实没骗人:他四肢真的不协调。 虽然他骨头软,但是无可奈何的是他的脑袋不发达呀。 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也没讨论出来,召扼云一直在逃避话题,让宋执梳很不满意。 周六中午放假,宋执梳熬过了两节课之后终于欢欢喜喜地背着小包袱要回家了。她一如既往去5班门口等着,等的时间超过十秒钟就会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面包往嘴里塞。 召扼云其他方面对她要求十分严格,但是对于吃却略显纵容,而且在这方面瞒天过海并不是很难,所以他每天都会给她带小面包。 现在5班对她已经从避犹不及到平静相待了,至于友好相向,宋执梳也没注意过,毕竟她也没有往这方面努力。有时候她心情好,看见合她眼缘的美女会发小卡子,也不是她讨厌男孩子,就是对着召扼云那张脸看多了,很难再对其他男生的脸有什么别样的欣赏。 大多时候那些美女都会吓一大跳,一抬头就是她傲人的胸脯和精巧的下巴,由于她赫人的身高和睥睨群雄的姿态,让她们惴惴不安瑟瑟发抖。 然后宋执梳抬起了手 就在她们以为要莫名其妙挨一巴掌的时候,温柔又有力的力道下落在发顶。 “嗯,本小姐看见你就觉得挺适合你的。” 满意地连连颔首之后,宋执梳深深地陶醉于自己的审美,挥了挥手,继续站在原地等召扼云。 宋大小姐在外人眼里再怎么一无是处,但是审美都是一等一的。 有些人脸皮薄,会在第二天红着脸还她。 宋执梳瞥了卡子一眼,慵懒地闭上眼,无所谓道:“你不喜欢就没有价值了,扔了吧。” 夕阳橘惨又温谧,无声地打在她立体的侧颜,带着微倦气息的面容和这黄昏交相辉映,是人不忍打扰的光景。 女生一愣,旋即脸蛋红了个彻底,转身就跑。 …… 召扼云背好书包。 现在他的身体跟着运动小达人的锻炼已经不错了,尽管还是比不上同龄人更别说是宋执梳一根手指头了,但是已经进步很大了。 他拉开门,平静地看着面前被几个女生包围的宋执梳。 “宋…宋同学…我…我昨天吃了一家蛋糕很好吃…今天给你带了一份…你可以尝尝吗?” “宋同学!我昨天看到了一本书很有意思,我给你带来啦!!你看一眼!“ 被团团围绕的宋执梳挠了挠后脑勺,不明所以却照单全收,最后难得正了颜色:“谢谢你们。” 平时吊儿郎当的人儿正经起来最要命。 召扼云阖眸片刻,重新挂上完美无缺的笑容,不动声色地挤了过去,温和道:“好了,时间不短了,大家记得早点回家。” 边说着,他以温柔又不容抗拒的力道想把宋执梳转过去,之后发现——转不动。 反而是宋执梳抬头看他一眼,一把转过他的身子,毫不费力,然后对着不吭声的女孩儿们挥了挥手:“拜拜。” 她拉起召扼云的手,阔步向前走,动作行云流水,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 风声微动,其中一个突然小声道 “我之前站反了。” “呵呵,我就说必须是读书少。” “不,说不定召会长韬光养晦。烧熟再等等。” 宋执梳现在已经不做召扼云看管放学的吉祥物了,她已经升级了,现在是大长官。 其实是她缠着召扼云要一个名分,召扼云也不可能把红袖箍给她,于是就回家让小瑜找针线给她缝了个看起来还挺像回事但一眼就能辨认真假的仿制,虽然上面的文字是“伪装长官”,但宋执梳还是很满意,因此自诩很有责任心的她便一丝不苟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不过有时候也会开小差或者夹带私货,比如说看见何括就劈头盖脸一顿正义的大骂。 何括:我他星的 何括和沈钟尔都一样,这个年纪的男生大部分都是意气风发地站在象牙塔观望,分不清翱翔和困旋,什么事想得快忘的也快,所以他和宋执梳紧张的关系很快就变成了幼稚的小打小闹。 照常把何括怼得满脸通红、让他被觉得丢人的沈钟尔拉走之后,宋执梳拉着召扼云回家。 黄昏总是会带着一些让人沉醉又低迷的橘瑟气味,尤其是在在意的人面前,每在晕染开浓彩的极天面前说一句话,就像是对离别的一句呼唤。 宋执梳突然有点冷。 她从书包里面拿出围巾,熟练地给自己披上,因此话也含糊了点:“星期五的选拔,你会来观摩吗?” 召扼云走了两步才发现宋执梳是在和他说话。 他抬了下眼皮,认真想了会儿:“大概率不会。这些事情会交给专门的人去做,我要负责的是宏面上的事。当然,如果忙完之后,我会去的。” 宋执梳撇了撇嘴,自动忽视“大概率不会”后面的话,悲观地摇摇头:“真替你难过。” 召扼云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居然会错过一场绝世美女带来的惊心动魄的表演盛宴。” “……” 召扼云扯了扯唇:“你真幽默。” 宋执梳不置可否,她有意发问:“你觉得我在选拔的时候会通过吗?” 真是一个简单又致命的话题。 他勾唇,徐徐不疾:“一定会,绝对会,完全没有不会的可能。” 宋执梳心满意足地点头:“看来你对本小姐爱得十分深情,” 她细细思考,最后定道:“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粉头子了!”她移了下身子,离他更近,欣赏地拍了拍少年单薄的肩头:“别太得意忘形了青年人,高处不胜寒。” “……” 谢邀,并不想当。 第733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0) 小瑜照常在门前候着,看见他们两个回来时主动上前接过书包,书包一倾一斜,“哗啦”一声,从召扼云书包口袋里落下来了一个小玩偶。 召扼云眸色一紧,泰然自若地弯下腰去拾起来,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见宋执梳还是紧紧地盯着自己,他便若无其事地笑笑,拿出了自己轻车熟路的那一手:“宋同学快进来,一会儿感冒了。” 宋执梳不回话,氤氲着冰凉水雾的漂亮眸眼下移,又定格在召扼云的裤子口袋。 “………” 召扼云无语:“宋同学的眼神,侵略性真强。” 宋执梳举目,倏然冲他弯眸:“召会长,我没看错的话,那个玩偶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对吧?” 召扼云也不回避,眉目松动,撬开了冰山,泓泓软春的水顺着瞳孔的纹理流泻,他毫不避讳,稀松平常似的回:“是。” 不过很明显,宋执梳不吃这套。 “你自己做的。” 甚至不是疑问句。 召扼云暗道——糟了。 提防那么久,还是逃不过大小姐让他亲手给她织点什么么? 于是他似乎是真诚地摇摇头:“不是,定做的。” 小瑜在旁边看他们勾心斗角的,感觉有点冷,顺手捂了下肚子,顿了顿,紧接着弱弱出声:“那个……” 宋执梳没听到她说话,听见召扼云的否定,自顾自地颔首:“嗯,看来的确是了。” 召扼云:…… 她还想说什么,一扭头见小瑜瑟瑟发抖,又看了眼灰蒙蒙的天,顺手把两个书包又提了回去,头也不回道:“先回去再说。” 刚进屋子,温暖的气息包裹住微凉的手指,宋执梳随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冲着小瑜扬了扬下巴,示意让她去厕所。 小瑜惊讶地怔住,很快又眨着圆润的眼睛感激地给她了几个亲亲。 白团子跳出来,疑惑[宿主,他要去变身拯救世界啦?] 宋执梳才不和他说什么是生理期,只是敷衍道:“这都让你发现了。” 召扼云觉得这是个偷偷溜走的好机会,可惜的是机会稍纵即逝,他刚刚踏了一步楼梯,就听见宋执梳悠悠扬扬又格外清晰的声音:“召会长,能给本小姐做个不?给钱的。” 召扼云眨眨眼,幽幽地叹息,眼睫下落,带着几缕落寞:“宋同学,你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是好生伤心。” 对于这样的美景,宋执梳的反应是—— “呵呵。” “你对你自己的抠搜真的一无所知吗?居然说得出定制这种话。” 威力好强大的一句话,召扼云这次甚至都开不了口。 白团子好奇地冒出头[宿主,是女主不?] “他妈妈。”宋执梳言简意赅。 她坐在沙发上,品了口温热的玫瑰红茶,又换了个坐姿,并不颐指气使,是很平和的谈话:“可以吗?” 这还是宋执梳第一次用“可以吗”三个字。 不过召扼云要是吃软不吃硬,就不是召扼云了。 他带着歉意的温圆情眸就那么轻扬,里面的悲伤就要似融雪般淌出来了,连话都脆弱得一碰就碎。他轻声开口,最后的祈求在不懈挣扎:“…宋同学…她是我的母亲。” “真的很抱歉…她对我来说实在是很重要,因此我才会定制。我知道我穷…但是对于她,我愿意定制。” 他的眼角许是因为回暖而液化了水汽,透着淡淡的红,一眼望去如琉璃般易碎的美人,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忍出言。 但, 宋执梳眼睛不好使,压根看不见远在楼梯的人的神情,因此她听着召扼云的话,认同地点点头:“嗯,你真孝顺。不逼你了,那你也帮我定制一个。” 召扼云:“……那家铺子粗工滥造的,怎么配得上宋同学。” 宋执梳轻飘飘地挥了挥手:“说的跟本小姐多难伺候似的。” 召扼云:…你心里没点数么 她躯体回了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摆下翘起的腿,语重心长:“小召,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召扼云还想说什么,宋执梳却不想再在一件事情上浪费这么多口舌,冷漠无情道:“和我跳双人舞和给我织一件我的小人偶,选吧。” 原本什么都要脱口而出的召扼云生生扼住了喉咙,转而摆出体贴的笑来:“宋同学都说到这份上了,拒绝显得太不合适。” 宋执梳都懒得拆穿他,摸了摸肚肚,摊在牛皮沙发上,气若游丝:“饿…要…要饿死了。” 召扼云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今天的餐桌上没摆饭菜。 他来到这儿之后适应的很快,可能本来就是颠沛流离的命,又或者和这里一见如故,总之他还蛮喜欢这个小家。 这里被宋执梳调和得很好,主色调是粉橘,更偏暖橘,像个暖洋洋的火炉,淌着熔融流沙似的,一呼一吸像炙夏被太阳烘烤过的荷池,清新温暖。 在这种气氛之下,连吃饭对他来说都显得不像是一种维持生理机能所必备的活动了。 小瑜的厨艺虽然不比大厨,但是比起十几年如一日凑合的召扼云的菜谱,质量可要精品多了,因此他的方便面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小瑜估计今天想带我们出去吃,或者是”宋执梳有气无力地抬眼:“她身体不舒服。但是我不想动。” 她费力地转了转脑筋:“你不是带了泡面么?” 召扼云颔首。 “过期没?” 召扼云犹豫了下,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宋执梳双手撑起柔软的躯干,下定决音:“ok,今天我们下厨。” 召扼云觉得让他煮个方便面是无可厚非的事,反正他蹭吃蹭喝的总要付出什么。点头表示同意,他才注意到“我们”两个字。 “等等,”他嗓音僵硬:“宋同学要来帮忙吗?” 宋执梳掐腰,用下巴看他:“要不然呢?” 他太阳穴隐隐作疼,不过思路峰回路转,觉着让她帮点简单的忙也不错,正好让大小姐成长一些。 第734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1) 于是召扼云拖着大小姐上阵了。 宋执梳很少吃方便面这类食品,眼神都带着好奇。相比较而言,召扼云在有条不紊地准备好所有食材后,轻车熟驾地一一拌下。 宋执梳闻着陌生的香味,眸中的亮晶晶几欲要凝为实质。 召扼云瞥了她一眼,伸出手,蜻蜓点水一般地把她的小脑袋推开,终于下了一道任务:“去把生菜洗洗。” 难得遇见想要亲力亲为的事,宋执梳一把拿过鲜翠欲滴的生菜,铿锵有力答了句:“yes ,sir!” 召扼云目视她生疏又谨慎地抓把生菜到洗菜池,认真得想要去打怪兽拯救世界。 他手轻拢拳,虚扶在唇边,掩住禁不住的弧度,可淡到几乎透明却柔得不像话的笑意自顾自地顺着眼角的肌肤流蔓。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0] 召扼云第一次上手操作这里的厨房设备,但是平时偶尔看小瑜操作也掌握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等呀等,等到面煮到正好时,想要下生菜,却摸了个空。 他疑惑地四处看,最终定格在海外洗菜池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叹了口气,抬步走去,伸头查看进度,就见宋执梳接了一盆清水,一颗一颗地里里外外认真用手洗了个遍。 “……”他忍不住问:“你给他们泡澡呢?” 宋执梳懵懵懂懂地转眸看他,猝不及防撞进他亮得发紧的多情眼。 她努了努嘴,作出了有用的反驳:“那不是怕有虫把我们毒死吗?” 召扼云聪明地不和她做无聊的争吵,低下声,带着轻微的哄:“好好,宋同学洗得真不错。你先去和饭桶玩去吧。” 说完,他一把抓起剩下的静静等待泡澡的生菜,麻利迅速地洗过后扔进锅里。 宋执梳撇嘴,不服气地在厨房门口呆着。下楼的饭桶好奇地坐在气鼓鼓的她旁边,四处张望。 主仆二人一个德行,只要一饿就安生。 召扼云做饭行云流水,出锅后又简单煎了三个蛋,等到三碗色香俱全的泡面出炉时,小瑜才刚刚从厕所出来。 她无力地捂着肚子,圆滚滚的小脸蛋泛白,可一闻见香气,连着脸都添了些气色。于是她好奇地走向厨房,甚至还没看见到底是谁在里面忙活就开心道:“召管家还会做饭呢?” 其实召扼云一直不喜欢“管家”这个词,毕竟也就这么个小地方,就仨人,有什么管的?但是宋执梳不干,她趾高气昂地掐着腰,恣睢地笑:“本小姐的城堡,怎么可能缺的了管家?男人,一个月3块,这是你的薪水,记住,不是在请求,而是在通知。” 召扼云其实没什么纠结的,只要她不嫌丢人就行。 宋执梳和饭桶在外面干巴巴地等着,她听了这话颇为不服,叫嚷道:“小瑜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还没看见就断定是召扼云?为什么不能是我?” 小瑜礼貌地沉默片刻,然后哈哈一笑:“小姐你等我一会儿,让我想个理由。” 宋执梳才懒得等,因为饭出锅了。 她一下子蹦哒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召扼云后面,后者不得已温声提醒:“宋同学,离我太近会烫到你了。” 宋执梳一僵,退了几尺,还是先拉着饭桶去给它弄晚饭。 今天给饭桶饭给得有些迟,于是她刚刚倒完撒手,饭桶就迫不及待地埋头狼吞虎咽。 宋执梳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轻启双唇,从齿间漫出了“啧”的一声,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饭桶的脑壳,声音不大却意外得音重:“你看看你这个不成气候的样子,看见点吃的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像谁啊?” 她话音刚落,那边小瑜就喊:“小姐?过来吃饭了。” 宋执梳还准备说的话像牛奶入口似的丝滑吞咽了回去,饭桶只感觉面前溘然卷起一阵风,睁着无辜的眼看过去,就见宋执梳已经在分秒之间归位并拿起筷子品尝了一口。 …你说像谁啊 q弹劲道的面“嘶溜嘶溜”地进了口齿,磨嚼之间,席卷着所有的饥饿,猛烈侵袭味蕾,爆发开轰然的美味来。 宋执梳确实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也不是没吃过泡面和煮面,但是都是她自己偷偷泡的,别提煮了,她连煤气灶都不会开。因此,她很少吃这些,更不用说是研究里面的学问了。 她陶醉于口齿间的鲜美,咽下口中的面,努力思索了会儿,悄悄问道:“诶,不是,你对煮方便面怎么手到擒来呢?是不是还偷偷研究过火候什么的?” 小瑜的脸从碗里探出来,赞同地点点头,表示疑问。 召扼云动作依然慢条斯理,他刚夹起一块头面,听宋执梳问他话,便又耐心地放下去,随意又温和地回答道:“吃了几年了,再怎么笨也得学会怎么煮好吃了吧。” 宋执梳停了停,旋即语气里带了点不可思议:“你吃方便面,连着吃了几年?” 召扼云听着她话里的意外,抬眸轻轻碰她一眼,处处被近银的灯光撒下了碎白,很快,他又垂眸,以鼻息轻轻应了声。 小瑜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宋朝肯定是仔仔细细把召扼云调查过了的,否则也不可能放在宋执梳身边朝夕相处的。对于召家那种不大不小的公司,宋朝压根没兴趣趟浑水,也不会大发慈悲到主动给召扼云提供帮助。 可以说,召扼云直到目前为止的生平,在宋朝那里,根本就没有遮羞的地方。 小瑜对他幼年直至前不久生活的窘况也是略有了解。听着她家小姐的好奇,她暗叫不好 要是宋执梳说什么“你都穷到这个地步了?”“什么家庭让你天天吃这种东西啊?”,这顿饭吃的得多尴尬。 “这么幸福?” 召扼云快要到嘴边的筷子滞停在空中,眼睫轻颤。 宋执梳托腮,看着面前色泽鲜美的面,羡慕道:“那你每天都这么好吃的面啊?” 第735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2) 召扼云还没回话,那边宋执梳却又再次转了话:“但是方便面吃太多对身体也不好吧?”她攒紧眉头,最后还是清贵道:“你以后还是少吃,不然得什么病了的还要我花钱治。” 呦呵,她倒是想的全面。 召扼云蠕了下唇。 他听了竟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宋执梳那里,他就算得了什么病,也都是她来包揽。 静默的空气飘忽了几下,就听他笑应:“那我可不能败了宋同学的家。”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85] 虽然宋同学现在压根没什么家,她的钱都是宋朝的,不过宋执梳当然是理所应当地把宋老头的钱归为己有。 宋执梳满意地点点头,对于召扼云懂得替她省钱的心理和行为感到欣慰。 小瑜那份本来根据她的要求要的就少,她吃得也快,刷完自己的碗就捂着肚子,白着张小脸,有气无力地说先回去休息,让他们吃完把碗放在水池就行,她第二天一早起来收拾。 宋执梳满口答应,推她上楼。 于是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也不觉得尴尬。本身他们脸皮就是异于常人的厚,而且两个人平日里的相处大多就是独处。 宋执梳吃得也快,餍足地拍了拍肚子,她也保持一个大小姐应该有的良好修养,随意地环胸而坐,仰着头思索了会儿,突然出声:“召扼云,你平时都叫我什么?” 召扼云优雅地解决掉最后一口蔬菜,抽出纸巾精致地擦了擦嘴,而后弯眸,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宋同学。” “太生疏了,”宋执梳刚听完就抱怨:“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全名呢。” 召扼云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搭上了这根木头,但是他还是尽职尽责地低下了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那边宋执梳还在抛条件,絮絮叨叨:“不能叫我的全名,那样显得你对我太凶了。嗯…你还不能叫我小宋,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执梳也不行,这个是我的小姐妹和小老头还有夏女士的专属称谓…其他的你随便取。” 召扼云:……这我还有什么可取的。 听着小姑娘“我我我”的,又想到平时她目中无人的模样,他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亏是她没听到。 见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宋执梳也觉得难为他了,于是叹息一声,勉强道:“那你叫我阿梳吧。” 召扼云嘴角的笑容一僵,旋而似乎被这亲昵的二字烫到了耳似的,开始急剧升温,连带着眼眸里的星月都跟着水波颤了颤,掀开了诡秘又无声地翻滚。 宋执梳没看明白他突然的不自在是什么意思,她收拾两个人的碗筷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召扼云人还晕晕乎乎的,见她要沾水,“蹭”得站起身来跟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碗,却避开她的眼,轻道:“你先回去睡,我来。” 宋执梳觉得有点奇怪。 就算是过了60分的好感度大关,也不至于一下子转变这么快吧? 她的眸光落在少年如玉如月的姿影上。他做事和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连洗碗也如此,莹白无瑕的手指穿梭在瓷碗与流水之间,如悬了弯芽月,看得人赏心悦目。 不过他始终不看她。 宋执梳很疑惑,若有所思地唤:“召扼云,” 召扼云身子一下子绷紧,却还是若无其事地回应。 “你果然暗恋我。” 召扼云手上一滑,一个盘子差些落地。 他呼出一口气,心情却不似她从前口出狂言般的荒谬和平静,但是他的话是如此:“宋同学又来?” 宋执梳拧眉,显然对“又”这个字眼很不满,于是她端起了架子,仰头睨了他一眼:“你对本小姐不满意?” 召扼云免疫了,伸手指了指门口的饭桶:“宋同学无聊可以跟它一起玩。” 宋执梳冷哼,抱起饭桶就走,中途又停下,回身强调:“是阿梳,你快点学会。” “……” 召扼云听着她上楼的“噔噔”声,这才缓慢而迂长地吐了口气,缓缓眨了下干涩的眸眼,复了片连绵水光。 他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习惯。 一紧张,他就会忘记眨眼。 冷月高挂,前夜的风呼瑟萧索,后夜倒是静谧安然,徒留不远处青黛色的山缄默地刻画年岁的痕。 召扼云第二天洗漱完下楼时,小瑜的状态已经很好了,见了他就喊他来吃饭。 他坐下刚喝一口汤,便注意到旁边多出来的一杯水。 小瑜见他注意到,脸上布着笑,解释:“这是百合蜂蜜饮,是小姐很喜欢的饮品。不过小姐说您身上总是凉,不适合吃百合,所以只给您调了蜂蜜水。” 召扼云默了会儿,哑声问:”她调的?” 小瑜略带歉意地点头:“这些都是以前的厨师做的,我还没学。” 她刚说完,楼上散漫慵懒的女声就渡着空气传了过来:“养胃的,喝不死。” 宋执梳慢慢悠悠地走下来,伸了个懒腰,勾勒出漂亮的身段。 召扼云几次三番想说什么,但是看她懒洋洋的做派也放弃了,只是在吃完早餐后一段时间一饮而尽。 和小瑜挥手告别后,宋执梳哼着小调拉着召扼云走。 “召扼云,我的玩偶你织了没?” 她突然开口,召扼云回过神,侧目看她。 今天的天气暖了起来,她没带围巾,侧颜优雅流畅的弧度被早晨的光线磨得坚韧又漂亮,但上勾而萦绕着淡淡冷气的眸却张扬轻狂。 察觉到他的视线,宋执梳疑惑地转过头来,召扼云立刻垂眸:“还没开始。” 宋执梳早就料到了,就他这个冷淡的性子,也不可能昨天晚上回屋就迫不及待地上手。 可是想到一大早起床泡蜂蜜的苦哈哈的自己,宋执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怨气,拉着召扼云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甚至还捏了他的小指一下。 召扼云如触电般抖了抖,他刚想出声制止,旁边的人就停了下来。抬眸一看,已经到了目的地。 第736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3) 看见两个人牵着的手,已经在门口等着的另一个男生欲言又止,哀怨地瞪了眼宋执梳。 可不嘛,现在学生会的人都觉得是宋执梳强迫召扼云和她玩这些把戏的,可怜他们风光霁月的召会长,还要忍辱负重。 趁着人少,男生警惕地走到召扼云身旁,悄悄道:“召会长,你们…你们这也太光明正大了吧?” 虽然一中队早恋这种事情管的并不算太严,小情侣之间不会过分逾越界限,学校一般不管,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可以光明正大到这种地步呀? 召扼云反而是疑惑了:“牵手怎么了吗?” 那边宋执梳听说有人对他们两个拉手有一些非议,循着声音瞪了过来,蛮横道:“牵手怎么了吗?” 男生有点怕她,不想理她,但是对召扼云还是苦口婆心:“当然有问题呀!牵手不是关系过密的人才能做的事情吗?” 宋执梳反而护着召扼云,理直气壮:“我们两个关系不好吗?你快点看队吧你。” 男生不和她多聊,见陆陆续续有人进校门,才不情不愿地带着怨气离开。 召扼云倒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个人交织的手,温声开口:“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很少看到有男女生牵手。” 宋执梳反驳并拿出了有力的证据:“那怎么了?饭桶还和我握手呢!” 召扼云还想说话,却看见不远处走来两个腻腻歪歪的人。 许初脸红得要冒火,低着头,狠命地想要甩开后面沈钟尔的手,但是沈钟尔像快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开,甚至还变本加厉离她更近,并耳丝语。 召扼云黑眸微沉,他看着许初羞恼的杏眼,另一只手握了握书包上挂着的小人偶。 宋执梳这时开口了,带着咬牙切齿的不服气:“你看!沈钟尔和许初才认识多久都牵手了!我不管,我也要和你牵!” “……” 不是,他俩认识的时间应该比咱俩认识的时间长一点吧大小姐? 他看着宋执梳气到鼓包的脸颊,见人越来越多,召扼云真的没辙,微微弯下腰,平视她的眸子,他一弯眼,一阵温和的春风就缱绻而过:“好好好,牵。现在你先放开好吗?我先过去。” 听着他语气里不易察觉的哄,宋执梳撇撇嘴,放开手来,一个人站在校门口面无表情地当煞神。 见她这样,召扼云和男生交谈了两句,过去给了宋执梳一个面包,又是温声细语地几句好话,才把她的脸色给转晴了。 男生看得目瞪口呆,等到召扼云回来的时候,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 “召会长,你…你不感觉刚才的行为有些奇怪么?” 召扼云比他还奇怪:“怎么?” 男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面五味杂陈。 还怎么了,你刚才那副架势不就是在哄女朋友吗?! 召扼云一头雾水的,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她不开心给她点吃的就行。” 他说的理所当然,男生却更为崩溃:她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啊?! 此时,召扼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又是这样过了几天,在召扼云已经把给宋执梳的小人偶绣到一半时,星期五如期而至。 经过沈钟尔措辞激烈的劝说,许初放弃了去试着唱歌的想法,并转身加入了15班难得的为宋执梳做应援横幅的小队伍里。 选拔场地里面人也不少,尽管只是选拔,但是也搞得很庄重,毕竟选拔到文艺汇演只有一星期,质量必须上乘,一共有4个评委,中间空了一个位子,恐怕是留给召扼云的,但是他大概率不会来。 宋执梳没拿正式穿的衣服,只是选了一套普普通通的红舞服,拜托小瑜洗好来学校放到后台。 但是等到要排到她时,衣服不翼而飞。 宋执梳挑了挑眉,看着后台老师为难的神色,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示意没衣服就算了。结果等到站在台上时,连音乐都迟迟不放。 负责音乐的学生找了又找,最后摇了摇头,狐疑地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挺着腰脊,身姿绝佳的宋执梳:“宋同学,你没给我音乐吧?” 宋执梳静静地看着他。 当时下载音乐时,确实人潮拥挤,但是她也不至于不确定好她的音乐下载好了就走。 时间紧任务重,她后面等着的人已经开始小声抱怨她不做好准备了。 宋执梳原本想直接下去的,听了他的话回头扫他一眼,于是红唇一扬,犀利非常:“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各位唱首国歌吧。” “……” ? 她话音一落,果真开嗓。 众人觉得荒谬又扯淡,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嗓音本来就实且重,但音色又清亮,配上吐字清晰的词和端重的面孔,声音铿锵有力,激昂澎湃到令人落泪。 一曲毕,她有礼貌地鞠了个躬,潇洒离场。走到门口,还冲着她后面脸色不太好看的男生做了个鬼脸。 宋执梳才不是一个会因为这种小事觉得丢人的人,大不了一会儿重新再排队就是了。不过谁做这么没脑子的事,倒还让她挺好奇的。 于是她在门口碰到了面色焦急徘徊不定的莫婉,后者在看到她时吓了一跳,面露警惕,大声吓唬她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可没怎么样啊!” 宋执梳:… 槽点多到不想吐槽。 宋执梳无语地撇嘴,伸手拉着她的衣领拽进了暗处,莫婉吓得面露惊恐,刚准备叫人就被宋执梳捂住了嘴,不得动弹。 被放开后,她很快搞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绝望一笑,她开始吐话:“我能做到今天的伟大壮举,我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女娲,感谢万物生灵……” 宋执梳挖了挖耳朵,忍了她的喋喋不休。 “最后…我希望我下辈子能够长命百岁。”悲痛地陈述过后,莫婉认命般地闭上了眼。 “你搁这说遗言呢?”宋执梳挠了挠头,颇为不耐烦。 第737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4) 不听宋执梳说话还好,一听见她的声音莫婉就窝火,恨不得撕吧她。但是想到她在运动会上的壮举,莫婉还是忍痛做哑巴。 “唉不是,”宋执梳难得不生气,看着眼前漂亮的小脸,更多的是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满是漏洞找不到一点精明地方的手段的?” 莫婉:“?!” 不顾她快要喷火的眼睛,宋执梳继续道:“不是,你就算搞这种事,你最起码等真的文艺汇演吧?那样不是才能让我颜面尽失吗?你现在做这件事,对我没有一点影响,我顶多一会儿重新排个队得了,但是让我发现你干坏事的证据了,这事儿可就大了。” 莫婉脸色苍白,还是忍不住回怼:“我,我又不是那种蛇蝎心肠!我让你在全校师生面前那么丢人干什么?!只要…只要你不参演,召会长就不会被你吸引过去…”她声音越来越小。 宋执梳一愣,随即笑了:“可是我们都住一起了,你去哪里钻空子?” 莫婉猛地抬起头,小脸瞬间涨红,眼睛里集结起豆大的泪水,转眼间就下起了雨,气得她用颤抖的手指着宋执梳艳丽的面孔,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 宋执梳握住她的手指头撇开,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你,心思这么幼稚还来学恶毒女配陷害人,快点把我衣服给我,然后回去乖乖上课。” 莫婉觉得自己被看不起了,但是看着宋执梳正经起来的面颊,还是被美了一脸,不服气地把手上的袋子扔给她。 宋执梳这才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少女逆着光,阴影与光亮搏斗在这美艳之色上::“这才对嘛。” 当宋执梳认真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这张脸的杀伤力十分强大。 莫婉呆呆地盯着她看,突然脸色再次爆红,扒拉开她的手就落荒而逃。 宋执梳以为这孩子脑回路慢,现在才想起来生气,也不管她,再次打着哈欠排起了队。 召扼云结束手上的活而来的时候,队伍出乎意料的长。 旁边本来全神贯注蹙紧眉头记录刚刚结束的表演的男生听到旁边轻微的声音看过去,见是召扼云,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从地上的一架矿泉水里拿出来一瓶递给他:“会长,喝口水吧?” 召扼云笑着摇摇头表示婉拒:“不渴,谢谢。” 男生只好作罢,随手搁置在召扼云手边。 召扼云张望了下外面的队伍,捏了捏眉心,声音温润却难掩倦色:“进展怎么样?” 男生正跃跃欲试呢,此时一下子打开话闸子:“那是真不错呀!有好一个,就表演出来6分都够炸了,而且种类老全了,唱歌、舞蹈、小品什么的都有,这次肯定办得倍儿有面子!” 召扼云点头,对一直在这里把关的几个人和颜悦色地说了几句表示赞赏和感谢。 他倚着椅子,背微蜷,却仍然板正,开口道:“接着吧。” 召扼云的到来并没有增添多少紧张的气氛,反而像是一卷清新凛然的穿堂风,捻起漫长等待的枯燥与渐热的闷烦蹁跹而过,重燃血色。 不过他却是把玩着手中的笔,纤细又坚韧的骨骼与笔杆交织乱舞,令人眼花缭乱,凭生邪肆荒唐之感。他凉薄的眉眼在无人处锋利,空空地落在桌上。似乎是没什么可想的,他百无聊赖的脑袋居然第一个想的是:宋执梳应该早就走了吧? 也是,毕竟她似乎对这次的文艺汇演格外看重,难不成是要大放异彩? 他正在发呆,也无暇顾及旁边男生叫下一位时的喊声,却被一阵阵倒吸气给拽回了思路。 召扼云放下笔,懒懒地抬眸,在阳光转射的一瞬间又复了那盈盈如净月的温柔。 可这温柔却在触到面前人时,猛然停止流动。 宋执梳换上红舞服,衬得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添雪霜,与光交杂,甚至分不清高下与肤影。她本就以身材火辣在阅市各高中得了“辣花”之名,如今舞服更修妙姿,蜂腰盈盈一握,与臀构成完美的曲线。 连套舞服并不显眼,上身v领修身白衣,下身及踝的长裙,只在胸前、裙摆缀上晶亮的红花,侧身开叉到大腿中间,玉腿纤长苗条,隐隐有漂亮又纤细的肌肉线条裸露在空气中。 偏偏她生得又极艳,眼尾在锋芒乍现时勾挑得如媚丝,绯唇边但凡有轻微弧度,便是杀人的浓艳。 是不以勾人为目的的、独属于她的、致命的、叠了层层隐秘的纱的性感 召扼云不带任何审视意味地轻轻扫过她的衣衫,最终定格在她的眸。 目光在空中汇成山海。 宋执梳想不到他会在此,旋即更是从容,和他对视时,眉眼里是如瀑的笑意,因他而轻佻起的黛眉梢如月尖弯钩,挑得心漾。 召扼云看向她带着汹涌澎湃的笑意与势在必得的眸子,总感觉像刀、像刃。 他喉间滚了滚 突然有些渴 是他先败下阵来,狼狈地逃开了眼,手慌不择路地去拿水。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75] 彼时,刚刚重新下载好的音乐起声。 幽密而神秘的女声轻吟伴着低沉的钢琴轻起,她缓慢舒展开身姿,一转一跃,一旋一伏,裙摆层层叠叠的裁花如暗浪,托得那晶花又如浪上风吹雨打却妖冶开枝的嗜血玫瑰。 宋执梳单单跳了五分钟,音乐戛然而止时,她也优雅从容地停止了动作,转而标准地鞠了个躬,冲着召扼云眨了眨眼后,扬长而去。 教室里安静得过分,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生十分煎熬,硬挤出来一个笑容和召扼云说:“还…还挺…挺好看哈。” 召扼云垂眸,“嗯”了一声,顿了下,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看着还挺顺利的,我有点累,先走了,你们继续,辛苦了。” 男生受宠若惊,忙不迭头。 召扼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去,外面还有不长的队伍排着,有不少向他打招呼的,他一个不落,都礼貌又友好地回应,等到出了正门,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第73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5) 他摇了摇沉重的头,抬起步子欲走,眼前突然围上双手。 召扼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捂过眼。 他长睫轻颤,连带着心尖都跟着抖了抖。 他温语出声:“宋同学。” 宋执梳被弄得手心痒痒,她不满地撒开手,并且纠正:“是阿梳。” 召扼云没回答这三个字,只是转身看她。 她已经换下了衣服,提在手里,眼里倒映着他的影子。 他总感觉看着她心上哪怪怪的,却说不出来。 倒是宋执梳先被看得不耐烦了,拉起他的手就走,嘴里嘀咕着:“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对劲。” 她突然停下,在召扼云茫然的眸光下踮脚尖抚上了他的额头。 烫 宋执梳立刻皱紧眉头喊他:“召扼云?召扼云?” 召扼云紧紧地看着她,抿唇狠狠点了下头。 都不卖弄他的声音了,看来是真发烧了。 宋执梳嫌麻烦地“啧”了一声,再次拉住他的手往办公室走,自己都禁不住吐槽:“诶不是,不是应该你好好伺候我么?你发什么烧啊?” 到了办公室,她找到5班班主任简单说明了下情况,在他的班主任云里雾里签了字之后,宋执梳道谢,紧接着马不停蹄地奔向校门口。 班主任:……不是,这事儿…不是应该我负责吗? 门卫很眼熟召扼云和宋执梳,慈祥宽容地开了门,还友好地挥了挥手。 召扼云一路都很听话地任由宋执梳牵着,不扯天扯地地说什么大道理,这点还是让宋执梳挺满意的。 一路上太无聊,宋执梳打了个哈欠,问:“召扼云,你知道我是谁不?” 召扼云脑袋晕晕乎乎的,没回话。 宋执梳见他不舒服,也就不多说话了,直接牵他回家。 小瑜见了他们惊了一跳,听了召扼云发烧,立刻火急火燎地打别墅的私人医生的电话来。 测了温度,是低烧,不是很严重,是过度疲劳加上天气变换引发的。开了药,嘱咐了具体事项,小瑜就带他下了楼。 宋执梳关上门,拉过椅子坐他旁边,手还拉着他的。 召扼云看着柔弱,但很可能是不怎么生病,如今发了烧,两颊粉红,喘息微微,眉目间凝着迷茫与不虞,就呆呆地垂首,看着身上的被子,碎发拢起尘光,分辉着隐隐的光晕。 宋执梳看他郁郁寡欢的呆样,不由得嗤笑:“你看什么?” 她伸手换下他额头的毛巾,重新冰了冰再贴上。 在这过程中,素日就无法无天惯了的她,此时直接上手掐他清绝的脸:“你看什么?不喜欢本小姐这被子?要不是你把你屋子锁了,我还乐意你来我这里?” 召扼云被掐得有些疼,眼里迅而集结起水雾,纯澈得像一闪而过的流云与光昼。他伸手覆上她的,滚烫的温度融得人热,他却不放。 宋执梳挑眉,轻呵了声:“你生病了倒还挺自来熟。” 她也不固执抽出,倒是另一只手托腮,饶有趣味地问他:“我是谁?” 这三个字触了他一击,反而是提眼落于她面上,点漆双眸滃染开了墨色,散了些乌云浊雾,倒是如反镜,照明了点藏了经久的不知名情欲,攀着眼架,前前后后撒了整张病恹恹的面孔都是粉情。 他生了病,更是平添艳色。 宋执梳歪头,却只是执着地看他,倒也是不忘重复:“我是谁?” 他还是不说话,像被堵塞了喉管,只是静静地、朦胧地用着他那一抬一瞥皆是晴光映雪的眸眼凝她。 宋执梳等地不耐,瞌睡虫上头,她懒洋洋地闭眸,任由他抓着一只手,俯手趴在另一只手上。这床软绵绵的,她的手也不硌得慌。 她语调因为困倦而温温绵绵的:“那你别回答了,你刚吃了药,好好睡啊,别打扰我。” 召扼云固执地轻抿着唇,盯着她渐入梦境。 良久,等到胸口振翅的蝴蝶渐渐平息了风声,驻足于一片花田,他垂眸,恍惚是模糊了一瞬,他干涩的唇渐松,无声而缓慢地挤压出了“阿梳”二字。 冰山消融,松林环翠,渡着顽石与草甸,叮铃流注清暖的绿湖。 他似乎还是没有清明过来神智,以至于眼睛还是迷困得像森冷的雾,但是他眼神轻移,注在手上无力的柔荑。 他着迷般地低眉,轻轻螭吻在,莹莹发光的指尖。 少女似有所感,动了动指,夏日烟火般划过他脸颊,掀起一阵蝶翼浮动的痒意。 他握紧了些,轻声说:“痒。” 很快,他又觉得握得过紧了,生怕疼了她似的,松了开来。 他脑子混沌,却还是从床边拉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动作轻柔地钻进被子,无声道了句安,才缓缓闭眼。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0] 宋执梳醒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舒展开身躯,觉着全身舒畅,又翻了个身。 “………” 不对呀! 她蹭得坐了起来,怀疑地环视四周。 她不是把召扼云送回来的吗?为什么现在她在床上? 她做梦了?她逃课了? 宋执梳觉得不至于。她掀开被子,穿上鞋,急匆匆地下楼,嘴里还叫着“小瑜”。 小瑜没看到,倒是在厨房看见一立清影。 她顿了顿,而后迟迟地挑开了眉,嘴里一转,喊:“召扼云?” 身影一滞,召扼云回过身来,嘴角噙抹熟悉的淡笑,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宋同学,下午好。” 他看起来正常多了,宋执梳估摸着差不多退烧了。 召扼云确实是退烧了,但是他脑子仍然灌着水似的,蒙蒙雾雾,压根想不起来生病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只不过突然看见她的脸时,心脏悸了下。 很奇妙的感觉。 他心下觉得奇怪,却还是温和道:“宋同学坐下等会儿吧,饭快好了。” 宋执梳毫不客气地拉开凳子坐下去,翘腿枕手,大爷似的看他忙碌。 “不是你在睡吗?为什么我在床上?” 大爷发问了,召扼云也只是耸了耸肩,笑回:“醒的时候见宋同学睡得熟,送我回来还照顾我我都感激不尽了,自然是要让宋同学睡得舒服了。” 第739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6) “哦。” 她应了,旋即喝了口水,继续问:“你抱我的?给我拖鞋的?” 召扼云身形一僵,而后不大自然地“嗯”了一声。 至今他都记得手上如水如柳的触感,软得不像话。 宋执梳就是想弄清楚她怎么上床的,现在一听也就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她梦里缠着不起就行。 她肚子饿得咕咕叫,忍不住去看他做的什么饭。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炽热的目光,召扼云解释:“冰箱里有面条,做的炒面。” 宋执梳点点头,觉得惊奇:“你居然还会做除了方便面以外的饭。” “方便面只是因为方便和便宜,”召扼云口吻轻轻松松:“但是不代表我每天都吃。星期天会吃其他的。”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薄汗:“宋同学,去洗手,然后吃饭。” “是阿梳,”宋执梳纠正,又觉得少了什么:“小瑜呢?” “去取你的衣服。” 宋执梳一拍脑壳,懊悔:“我忘拿回来了。再说了,我回学校再拿回来不就好了吗?她身体不舒服还去拿。” 召扼云扯了扯唇,没说出她只是为了出去逛逛,而且宋朝给一中捐了一栋楼,小瑜拿着这个身份去了倍儿有面子,她随口说视察视察,学校聘请几个帅哥围着她转,所以他干脆连她的饭都不做。 宋执梳洗完手回来已经盛好了饭,冒着滚滚的热气,色香味俱全。 尝下第一口,她喟叹了声,道:“你小子,没辜负我的照顾。” 召扼云其实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小点,但是看她吃的津津有味,不免也多吃了几口。 他一边吃一边在脑子里乱想:果然,一过好日子,身体自己就开始矫情。 他身子弱,却很少生病。 他还是那句话,祸害遗千年。谁知道累了几天罢了,居然还搞起了生病这套。 上一次生病的话…他记得还蛮清楚的,是在初中的一个隆冬。 那天雪夜飘摇,枯枝摇曳,鬼风扑窗。他没什么厚衣服,就咬着牙裹着被子硬捱。人小不服输,他朦朦胧胧就想:这次他要是捱过了,就别再想让他生一次病。捱不过更好,下去找他妈妈。 筷子在眼前晃了晃,召扼云失焦的瞳孔逐渐凝神。宋执梳没想问他什么,只是洋洋得意地问道:“我的舞怎么样?” 明艳晶亮的眼眸再次冲撞进他的视线,召扼云手上一紧,立刻低下了头,反常地只是轻微颔首。 不过宋执梳心情好,也不在意他类似于敷衍的回应,势在必得道:“那就不是我和你吹,本小姐这次肯定给你来一个大放光彩,让那群每天质疑我的狗拿耗子的都闭嘴。” 召扼云没再像从前一样,如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但是却必得回应的废话一般含笑点头,或者是拿着春风里的刀来暗讽,左右她听不懂。 但,此刻 就此刻,他唇色苍白,可总是冷如极冰的点漆双眸定而沉地看她。 像是有山在化,有雪正融,却又被一滩信奉了半生的污浊困顿到无法自拔。 他声音莫名沙哑:“你…很开心吗?” 他话说得莫名其妙,或许是自己也察觉,他急着补充:“让讨厌你的人看到你过的好、看到你的优秀…你会开心吗?” 宋执梳拍案而起:“何止开心!我就要挂横幅!我在上面写‘泪目,一中疑似横出下一代国际巨星!打脸众人!’” 看着她神采飞扬,召扼云不自觉地轻笑,他真诚笑着时,眼里会淌春季白云种下的积雪,溶溶缓缓,洁净纯粹。但很快,他又收了笑,喃喃:“可是如果让他们不开心的话,我也不会开心呢?” 他以为他恨透了那个家,恨透了沈钟尔,但是岁月消磨东西和情感的时间太快,比如风化的土块,比如被溶蚀的坚定。 相比于恨,他只是在恶意报复。说白了,他们不得到痛不欲生,他会不爽,但是他们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也见不得多高兴。 所以他有时候会羡慕她,面前的她,虽然极少,大部分时候是被她气笑,或者气死。 宋执梳停止了她的宏图大业谋划,垂下眸细致温柔地抽丝剥茧一个人的时候的她的锋利要削弱太多了,只有一双眸子是惊人的烧和亮,引燃什么。 她语调很是无所谓:“看心情喽,人得先不受委屈才能快乐吧?得把委屈报复回去再追求你想要的开心喽?当然,足够宽容的话,当我没说。” “至于幸福和开心嘛,世界那么大,转转总会发现的。”宋执梳很不在意地拿自己当例子:“你说的人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资助你环游世界,去找找你的快乐,当然,你想邀请我,我也不介意。” 召扼云看着她,突而急促地笑了声,很短,却是极致的欢愉。他沉默了很久,才重新抬眸,温和如初:“他,当然没有那么宽容。” 顿了顿,他掩唇,唇边还是溢出薄薄的笑:“环游世界,当然要带上宋同学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8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5] 自从那以后,召扼云似乎想开了很多,只不过依然针对沈钟尔。 但召扼云是一个很不解风情的人。 他意识不到他那么高的好感度意味着什么,只是一股脑地觉得宋执梳看起来顺眼,连带着自己的钱都舍得给她花。 不过对抠搜鬼来说,也算是至高的真诚了。 他们两个的恋情传得如火如荼,但是却没有实锤,不过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两个之间的默契都要凝为实质了。 宋执梳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快点完成任务的紧迫性,她发现最近几个位面,她越是随着时间深入,似乎她受原主性格影响越大,这个世界尤其明显。不过她很喜欢这种没心没肺的感觉。 召扼云一直在履行他做出的承诺,每天都会运动,现在看起来精气神也不错,被她养的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至于宋执梳,每天被召扼云管教着,个人行为规范也越来越规整。 他们整顿旗鼓,共进未来。 第740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7) 最后通过选拔的人员名单会被刷在公布栏上,但是出于保密工作,不会透露具体节目,大家还是很喜欢节日当天的惊喜感的,大多数也不会主动地去攀问。不过看到宋执梳的名字时,也有人会质疑,不晓得她能搞出什么名堂。 “不会是会长让走后门了吧?” 带着玩笑语气、说话腔调上扬的男生话语刚落,肩膀上就落下来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他以为是自己的朋友,正要喧喧闹闹地拍开,一回头却看见了张温润的面孔,但是眼眸却浸润着漆黑。 召扼云语气温和:“同学,你是在怀疑我吗?” 他的话轻得不像话,却莫名让原本喧嚣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召扼云目光平直,骨骼高挑清俊,就那么轻垂眼眸,眼里翻滚的却是无声的黑云。 被看着的男生被这样盯着,突然心悸得狠,连话也说不出口。 恰巧,宋执梳闻讯而来,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么奇怪的氛围,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登时眯起漂亮的眼睛笑起来,见召扼云更是欢喜地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往人群外走,嘴上还絮絮叨叨:“你就等着吧,本小姐等演出那天一定熠熠生辉!” 召扼云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他一面清润地笑应,一面回头,带着有好的善意摆了摆手,才重新回头,认真地听着宋执梳关于给饭桶买新衣服的下文。 “他们…真奇怪……”人群中,一个女生慢吞吞地冲自己的好朋友开口。 她曾经在学生会干过一段时间,也和召扼云说过话。她的第六感是异于常人的好,因此,在和他交谈时,她总是觉得对方的情绪冷淡又疏远。可明明那么清朗如月的一张脸和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她还是本能地畏惧他。 因为就像一匹借月色磨平了皮毛的孤狼。 可是现在,眼睁睁地望着,她发现,和宋执梳走在一起的召扼云,周遭若有若无的清淡的戾气,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奇怪。 她想。 …… 等到真的到了文艺汇演那天,大厅里面处处可见热闹。召扼云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当,甚至可以落座看节目。 在主持人念串词时,召扼云不免有些走神,兜里揣着一只已经织好的小人,琢磨着要在什么时候送出去。 他还没想好,灯光骤灭。 他不是一个很习惯黑暗的人,还没来得及眯眼,璀璨的灯光陡然一转,螭吻上少女华美的衣裙。 召扼云听见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旋即抬眸,只余黑白的瞳孔里突然被横冲直撞进来了一抹艳丽到极致的艳色。 倏地,宋执梳抬起精致的下巴,被勾勒过的亮眸越过山川日月,直直地传向召扼云。 纵管人山人海,她仍然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他。 就像往常,她眯了眼,嘴角轻轻划出了道自信张扬的笑,在灯光之下,比灯光灼目。 召扼云指节微蜷,猛得,又觉得口渴起来。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可道道惊艳的目光似乎要凝为实质,定定地落在少女丰盈如将满羽翼的身躯。 一旋一跃之间,这天地都为她而动,当灯光趋向她时,她却总爱离光的中心稍退一角,像是不为声明光热拘囿的神。 但是神不是什么都在乎的,比如,她喜欢在每一个转身时,若有似无地把眸子清浅地浮略过一个人的面孔,此时她会微微眯眼,稀碎的棱光猛然在那对漂亮得宝石中粲动。 这偌大的空间,上千的观众,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还没有互明的暧昧对接。 召扼云自认为已经怕不了什么了,但是他现在突然很想走出去,很想把堵在鼻腔处有些甜腻又让人心慌的云气呼出去,但是事实是他压根动弹不得,一双眼睛粘在了舞台上轻盈的倩影之上。耳边优雅低醇的钢琴缓缓流泻,于他的脑海延展开她曾经清脆的声音:召扼云,要和我一起跳舞吗? 一向平稳的呼吸陡然紊乱了一瞬,他立刻闭上眼,同时悠扬的钢琴声带着不易察觉的钩音结束。耳边停顿了许长时间,之后爆发了情绪复杂的掌声。召扼云几乎是一下子站起身来,喑哑着嗓说了声抱歉,以勉强算是平常的步速走了出去。 文艺汇演办得很热闹,外面几乎没有人,月光摇摇洒洒,清冷疏离,让他的心跳稍微平息。他抬起步子,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心脏处却还是时不时涌出股甜意,从未有过的感觉甚至让他都要皱眉。 步子随着月色轻摇到校门口,他反应过来时不禁懊恼,正要离去时,却听见了沈钟尔的怒声,混杂着尖锐的女声。 他眯了眯眼眸,微微侧过身,躲在暗处,看了过去。 不远处,沈钟尔面色很差,几乎是在与面前仪容华贵。妆容精致的贵妇吵架。他的听力不差,零零星星听到了几句 “妈妈是为你好,那女生跟你门不当户不对,你不听我和你爸爸的话,我警告警告她有什么不对吗?毕竟我是你妈……” 沈钟尔赤红着眼,几近吼出了声:“你以为你是我谁啊你就干涉我的生活?!从你把我一切的抹杀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我警告你,你以后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有多远滚多远,滚!!” 妇人脸色煞白,全身颤抖,抖索着手指向他,沈钟尔却再也不看她一眼,焦躁地去寻找沈初。 保安就在保安室磕着瓜子看着,他刚才去劝了劝,俩人没一个人鸟他,他也乐得看八卦,反正又没人看见。 妇人站了一阵,花了很短时间平静下来,等到美目重新充斥着柔光时,才欲转身离开。 “这位家长。” 温润的一把清音在这个松竹纷摇的晴夜显得很让人舒适,妇人一顿,旋即转身看去。 一身校服的青年背着凉月,骨骼清俊,正清如玉,稍长的碎发微微遮掩住了眉目,可隐在黑暗里流淌发酵的恶意让他整个人阴冷起来,尤其是此时,看着面前这个精致的贵妇人,他居然带着愉悦感,轻轻地笑出了声,笑声不大,可几个音符却在寂静的黑夜里跳得让人发毛。 第741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8) 像是已匍匐许久的猎人,如今优雅地带着长歪的恶骨与那已经称不上恨的恶意,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曝露在她面前。 一个疯子。 妇人觉得十分诡异,她无法说清楚自己突然而至的恐慌感,只能尽量地保持自己的不失态,冷冷地应了一声。 “是沈同学的母亲吗?”他轻声问了一句,垂在泥沼之中的眸里划出道道台风般的暴虐,“沈家的…夫人?” 似乎是因为这个称呼找回了本身作为贵人的身份。妇人的腰板挺的很直,这次的语气增添了分傲慢:“你是?” “我是一中的学生会长,”他停了停,突然勾唇:“沈同学的——好朋友。” 妇人冷笑一声,以为是过来搭关系的,让她在找回优越感的同时产生了几分不耐。 可是对方那冷稠的视线就像是毒液,随着他像看狗似的的眼神流转之间涂满了她满身,让她惊慌失措。面前的青年给她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诡异感,像是梦魇般地缠人。 正要恼羞成怒地斥责,她突然发现青年身后站定了一位少女,脸蒙在阴影处,只露出一举一动都随意又迷人的玲珑体影。 像地狱双煞似的。 妇人心里暗骂两个神经病,也不想和他们耗时间,摆着脸色就要走,却听女生突然开口:“呀,阿姨好眼熟啊?” 又是一个搭关系的。 虽然平时很乐意听一些恭维,但是现在妇人恼得不行,气的要转身记住两个人的脸,却又听少女问:“阿姨,你来过宋家吗?” 宋家? 她本就挤满了算计的脑子立刻活络了起来。 这么个阅国,敢随意又带着被滋养的贵气喊出宋家的这个年纪的女生,能挑出来几个? 于是,她怒气十足的脸色立刻挤满了笑容,原本冷漠又蛮横的声音如今温柔得能滴出水,她先是试探性喊了一句:“宋小姐?” 对方没回应,却让她笃定了十分,立刻殷勤地连连笑,搁着校门,她也没忍住走上前,想要离她更近地套近乎:“哎呀,宋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和钟尔一个班呀?我老听他提起过你,说你漂亮又能干,我还想亲眼见见呢,今天能看见,还真是如愿了!和钟尔说的一模一样!”她特意停了下,像是刚刚回想起来似的,小心翼翼问:“宋小姐,您刚才…是说我眼熟?” 她哪里有那个面子见宋家大小姐呀,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脸上的笑容扩得更大了,笑靥如花?“哎呦!我哪里可能见过执梳你呀?肯定是钟尔和我长得像,你和钟尔待久了,自然而然可能就觉得我眼熟了!钟尔也真的是,刚刚出去玩了…” 妇人越说,越觉得冷。终于是说不下去了,敏锐地寻到了冰冷的来源。 原来带着不大正常笑意的召扼云收敛起唇角的弧度,使整个人更是透出了阴冷的骨血,漆黑的眸子持着一把利刃把她剥皮抽骨,她越说一句把宋执梳和沈钟尔凑一起的话,这刀就磨得越利。 最后,直到能割开她的脖颈。 “我和他不熟,”倏而,清冷矜贵的几个字打破了沉默,宋执梳扬了扬下巴,双手抱臂:“哦,对了,他之前收了我不少东西,却还想揍我。他那个狐朋狗友对我出言不逊…这么算来,我们是仇人。” 明明两个人年龄几乎差了三轮不下,妇人就是觉得和宋执梳说话头皮发麻。更别说她这些重磅消息扔出来炸得她头昏眼花。 沈钟尔:想不到吧老登,我搁这儿还留了一手 她强扯出来一抹笑,原本就不太好看的面色在灯光下更是惨白。 经过了一段时间相处,宋执梳现在和沈钟尔也不是那么水火不容了。虽然她还是看不起那小子,但是最让她不爽的还是那一对夫妇了。至于沈钟尔,他确实也该尝尝苦头,不过对于爱大于生大于死的小说里,很显然,让他的感情之路坎坷一点比什么都好使。 于是宋执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还钱的话,拉着旁边不太对劲的召扼云离开。 月色如练,映衬得池中偶尔被锦鲤摇曳开的水波如簇。他们一句话也不说,步子在夜色里是和心跳不同频的缓慢。 定在哗哗流水的假山瀑布前,宋执梳站定,本来就由宋执梳掌控的召扼云自然也是不得不停下,漫长的沉默似乎把这月光都熏上了暧昧的香。 最后还是宋执梳率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一个转头,发间的清冷调的玫瑰香瞬间铺满了他的嗅觉,她狠狠一跺脚,揪住他的衣领:“你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召扼云也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低头,微微偏首,及其疑惑地“嗯?”了声。 宋执梳才不会被他可爱到,冷笑一声,一下子又松开,冷淡地抱臂看着他。 这个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让召扼云突然手足无措地心慌起来,连疑惑间都开始带着小心翼翼了。 没动心的时候他游刃有余,一旦有一点超出控制,他就敏感自卑得不像话。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在食堂第一次失态的时候看我那个厌恶的眼神是因为觉得我像刚才那个哒嘛!”宋执梳一个激动,最后两个字说溜了嘴,她心如死灰地闭上眼,更生气了,再次强调:“大妈!” 召扼云心里一个咯噔。 “让我好好想想,召扼云同学,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太喜欢我啊?嗯?所以每次说话都让我感觉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女人只要一触发第六感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宋执梳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达到了本来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高度。 召扼云感觉有把火烧到了喉咙,迫切地想要说出点什么,但是看着宋执梳气得胸口起伏,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召会长舌灿莲花,现在倒是如鲠在喉了。前一阵子的时候,哄得不是如鱼得水么? 第742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39) 宋执梳好像把一辈子的情商都拿过来用了,说起话来滔滔不绝:“我说呢,我说你怎么每次和我说话,和其他人说话不一样,那叫什么来着……挖苦!挖苦我是不是!” 她气急,胸口都忍不住上下起伏,情绪的翻江倒海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无声地淹没在这场浪涛之中。 “你是一个神经病!我和她根本就不认识,你凭什么因为长得有一点相像就莫名其妙地这样对我?” 她的语气几近于质问,本就明亮发脆的嗓音在浓稠的黑夜里窄得像刃,能划开人的皮肉,听着很不舒服。 但是那利刃现在狠辣地扎进了召扼云的心脏,压抑酸涩的阵痛在胸腔铺陈。他几次三番地张嘴,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因为怒气口不择言的女孩,他一向会舞唇弄舌,现在却感觉那股阵痛都蔓延到了喉咙,堵得他要呼吸不过来。 宋大小姐从小到大从不掩盖情绪,爱憎分明,她剔透漂亮的眸子被月亮沧冷的光渗透出了浓郁的委屈和愤怒,嗓音都带着颤:“我知道你从小到大很不容易,我知道你从小就几乎算是无父无母,我知道你的继母对你很差劲,我知道你的继母的孩子是沈钟尔…”她一遍一遍地陈述自己的所知,每一个字跳出来,她都愈加难过于自己的第一次情感倾覆的一败涂地:“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好呢?为什么让你来我家呢?为什么不喜欢沈钟尔呢?” 宋执梳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哽咽的滋味了,所以当眼眶酸涩时, 她的话也被悲伤模糊得不清,像是遮月的片片乌云,轻,却压抑。 “但是我…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和你对沈初不一样,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感受不出来吗?” 她高傲地扬起了头颅,是一个很优雅的弧度,但是与此同时,星星捕获了两颗在冷月如霜下,莹莹如萤火的泪珠。 如果刚才的召扼云似乎心乱如麻,说不出话,那现在看到宋执梳的眼泪后,他的大脑直接宕机,压根无法思考。比起她的声声诘问,她的眼泪更让他心如刀绞。 他控制不住地朝他走去,可天性自卑敏感,又生怕自己的靠近令她无所适从。如此,召扼云进退两难,眼神紧紧锁着她脸颊上的泪痕,姿态放到了最低,低声求到:“阿梳…别哭了…你别哭……” 他越是这样,宋执梳越是泪如决堤,她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步步逼近:“召扼云,就因为沈初和你的母亲相像,你就可以对她很好。就因为我和你的继母的一丝丝相像,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戏弄我是吗?其他人怎么看我我无所谓,那你呢?我对你的话在你看来都是笑话是吗?” 召扼云浑身无力,他想摇摇头,他想说不是,他想轻轻地抱抱她。但是他却惶恐地发现,宋执梳现在的眼神出奇得清明和冷。 他突然心凉,指尖微蜷:“不…” “召扼云,”她打断他,声音恢复了不可一世,又添上了斩钉截铁的断定:“本小姐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青年瞳孔猛缩,身形一晃,孤瘦的影薄得像纸。 他费力地摇摇头,那边宋执梳继续开口:“你可以继续住在本小姐家,但是等你有所作为的那一天,双倍奉还。如果没有那一天…”她逆着月光,绯唇轻扯,眸色淡漠:“就当是本小姐做慈善。” 说完这些,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背挺得很直,像蝴蝶隐入暗色,不可琢磨。 召扼云全身发冷,遏制不住地佝偻了腰,最后摇摇欲坠地蹲下。 他大脑一片混沌,感官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迟钝。他不知道这些陌生的反应是什么,只能被动地承受着,消化着。 时间从发间流梭,他埋首在指间,木木地嗫嚅了句“阿梳”。 两滴晶莹从指缝中落下,打湿了天边的云彩。 … 那一边,白团子有点担心[宿主,你这样刺激他,他万一黑化值高了怎么办?] 就像是回答他的担忧一般,提示音响起。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9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55] [………] 宋执梳越想越气,冷笑一声:“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识好歹,还有什么理由黑化。” 她这个情绪爆发的时机,不得不说,很好。首先是能够打破两个人在召扼云家庭这方面的鸿沟,宋执梳以后想要着手解决这些关系会很方便。另一方面,强调宋执梳的付出。最后,就是让召扼云好好反省一下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但是…… 妈蛋,好气啊。 宋执梳决定,短时间内不要原谅他了。 毕竟她受原主影响不小,这些事情她也是刚想明白。 真没眼光!!她可是一枝花呢,怎么能和那种老女人相提并论!! 宋执梳越想越气,决定去睡酒店,好好消费一把。 因此,宋朝大晚上的,收到了扣费信息。他无意间瞥了一眼,然后气笑了。 哪个老头来着:宋执梳,你又发什么神经?睡什么酒店? 小宋啊小宋:体验普通人的生活,忆苦思甜。(深沉点烟) 哪个老头来着:那你睡8万一晚的国王套房? 小宋啊小宋:老爹,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这个价钱的酒店你知道我找了多久吗?! 哪个老头来着:失恋的没用东西,明天就给我滚回去。 宋执梳:?!?! 你触碰到了我的逆鳞! 她立刻弹起来气急败坏地进行了小作文输出,发送后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宋执梳要气死了,看着这个手机,她倏而一愣。 这个手机是召扼云送她的。 那是不久前召扼云生日,她没有大办特办,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静谧的秋枫里。 秋风瑟瑟,穿过枫林的时候带起了一片凉沉的呜咽,却在火红中不凄满,只有快要液化的、只属于秋天的哀。 第743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40) 宋执梳没有怎么给别人送过礼物。 梁声玉远在国外,小瑜只要有吃的就行,她的一双父母她更是了如指掌,因此,宋执梳在给召扼云准备生日礼物的那几天都闷闷不乐。 因为她想不起来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眼前一亮。 所以那几天,宋执梳有事没事就唉声叹气,就连召扼云给她吃的也不开心,就拿着mp3听歌找灵感。 这让召扼云无所适从了。 他轻抿着唇,有人和他说话,他弯眸轻应,眼神却穿过玻璃,落在了恹恹趴在桌子上的宋执梳。 他抽空想了想。 是不是太无聊了呢? 他看着宋执梳手上的mp3,突发奇想:如果给宋同学一个手机呢?会不会,就开心一点了? 所以,在宋执梳约他在枫林里见面时,她还没有送礼物,他却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 看着宋执梳怔愣的神色,召扼居然眼神有些躲闪,话中带上了些小心翼翼:“我…我看你最近不开心,估摸着你是无聊了。这是我给你买的…” 对方还是没说话。 召扼云生平第一次感到气馁,想要把手缩回去:“不喜欢就……” 手猝然被拽住,他怔怔地抬眸,就被绚烂如天光乍破的笑容闯进了眉眼。 “喜欢啊,当然很喜欢啊。” 宋执梳一把接了过去,在手上晃了晃,莹润的脸庞上是一览无余的愉悦:“召扼云,本小姐承认,你真的很讨我喜欢。” 听着这么直白的夸赞,召扼云怔忡着眼,明白过味儿之后,他禁不住后退一步,被宋执梳养得白里透亮的脸上慢慢溢出薄薄的红。 宋执梳却不给他机会,拉起他的手坐在长椅上,郑重地打开精致的盒子,把里面的小香囊递给他。 对上他疑惑地眸光,她挑眉,笑着,极轻、极珍重地说了声“生日快乐” 风起长明,争先恐后地灌进他的耳朵,引起了一阵耳鸣,他明明没有见过海,但是胸口振翅的蝴蝶引迸汹涌的海浪,一波波的间阵,又酥又麻。 他的眼眶涌上了不太舒服的感觉,很陌生,连看着香囊上蹩脚的针脚都不太清楚。 他的生日,是一个没有价值的日子,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把这个日期遗忘在了时间的长河。 然后,有人弯腰捡了起来。 他遵循了喧嚣的冲动,颤着张开双臂,轻轻、轻轻拢上了她的肩膀,在她白色的毛衣上落下了晶莹的两道水痕。 拥抱,是一场浩荡的精神交融。 回忆就此终止,宋执梳沉默地抿唇,把手机扔开,在被子里面团成一团,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闭眼。 反正订都订了,睡一晚上再说。 明天的事,当然留到明天说。 第二天,宋执梳就利落地退了房卡,已经被召扼云培养起来的生物钟让她根本没有赖床的欲望,这里也没有能够供她挑来选去的衣帽间。反正这件事情应该尴尬的又不是她,宋执梳坦然自若地背着书包上学。 她选的酒店不远,但是她每天都是召扼云骑车载她上下学的,有时候伴着蓝田梦蝶,有时候伴着雾气腾升,都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因为召扼云的职业就是保护大小姐。 这下好了,现在走了一段路,她的腿就开始疼了。 不耐地锁了眉,她精致的下巴扬得更高了,但是眼却低垂着,拢着一股子恼郁之气。如果有人熟悉她,就应该明白这是她心情不佳的象征。 可惜,没人熟悉她。 宋执梳正在思考今天直接回家的可能性,面前突然堵上了墙。 她不爽抬眸,锐利的眉眼像开刃的玫瑰。 入目是接近于死寂的一双平淡的眉眼。 召扼云。 宋执梳这才意识到了她已经走到了学校门口。 她看了眼表,因为是走路来的,所以现在她迟到了8分钟,是一个还不是特别惨不忍睹的战绩。 她现在看见召扼云,心里就发堵,对于破坏心情的人事,她一贯的作风眼不见心静。 她冷声:“走开。” 召扼云置若未闻,依旧垂眸,细细地看她,像品茶似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温然得像春水梨花,让人生不起气来。 平日里都是召扼云哄着她的(她自认为),确实,一般和她说话,青年总会习以为常地微微弯腰,唇边漾开一抹轻得像春离般地笑,所以宋执梳已经习惯只要稍微抬眼,就是他日渐璀璨的星眸。 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召扼云的身量多高。 他偏清瘦,但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白白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压抑。 终于,看着她眉间的恼色越发明显,他低声道:“没回家。” 不是问句,说是陈述句,也过于奇怪。 但是宋执梳却一下子明白,冷笑:“你管本小姐回不回家,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 她的话不重,口吻却实在刁蛮刺耳,平白就添了三分无理取闹。 召扼云眉眼不动声色的冰寂却悄无声息的融开,连带着惺忪的笑意都流泻。 他只是在开心,开心宋执梳在和他说话。 说的是什么,伤不伤人,一点也不重要。 因为他自作自受。 但是呢,打他也好,骂他也好,捅他几刀也罢 让他看着她就行 别再——无声无息地离开,就像偷走了他的脉搏。 召扼云至今记得,他已经准备好回去迎接宋执梳的破口大骂,骂的多难听都好,砸他也好,都好,别气得身体难受就行? 但是当小瑜说宋执梳压根没回去的时候,山崩海啸的心悸席卷而来,势不可挡。 也是 她做的事很少是在他的掌控之内的不是吗? 召扼云自然而然地想要接过宋执梳身上的书包,被她重重地排开,上面立刻出现了一大片红印子。他毫不在意地笑了开,继续道:“饭桶昨天没吃好饭呢。” 说到了饭桶,宋执梳压眉,依旧散漫地嗤笑出声:“本小姐就算丢八天,只要吃的够,它也不会不好好吃饭。” 召扼云弯唇,笑开:“阿梳没回来,我魂不守舍,忘记给它了。” 第744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41) 宋执梳闻言,终于舍得抬眸看他了。 只是里面再没有闪亮的星,黑压压的,唯一的光亮还似乍起的筝,张牙舞爪,寒气逼人。 召扼云看着,眉眼依旧温柔如水,甚至因为她愿意看他一眼而更加松动。 就看一眼,就能轻而易举地溺毙进似海般壮阔又似湖般隐晦克制的柔情。 可惜,在心情不佳的时候,宋执梳简直就是一个木头。 不,本来就是一个木头,现在是木条。 她不耐与他交流,咬着牙,语气中的火气喷涌:“让开!本小姐不想和你说话!” 召扼云不想她再生气,轻轻地往旁边一转,宋执梳毫不客气地碰开他,趾高气昂地进校门。 青年被撞得踉跄了几下,咳嗽出声,出奇的,唇却是勾着的。 旁边的小跟班看得心惊肉跳。看见召扼云弱不禁风的模样,又忍不住出声询问:“会长?你没事吧?你和宋小姐……” 召扼云摇了摇头,听到他欲言又止的后半句话里面让人愉悦的“你和宋小姐”,笑容更是扯得开,连带着清绝的眼都成了一弯皓月。他目送着少女气势汹汹的背影,口吻温柔得像是情人的呢喃:“阿梳……生我的气了。” “我惹她不开心了。” 小跟班:……so?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会长现在的状态和之前大相径庭,以前虽然也腻歪,好歹不说肉麻话,现在好了,给他整恶心了。 召扼云幽幽地望了他一眼,也不理会他一言难尽的脸色,只是抬步想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了车鸣“滴滴”两声。 有时候直接就是这么奇怪,再普通不过的声音,召扼云就是停住了,旋即,暗沉沉的眸子转了过去,看向街角停着的低调奢华的车子。 他不假思索地逆了弯,走向那辆车,步调无端带了点沉重,却是坚定无比。 直接越过驾驶座,他走向后排,就默默地看着窗户,眼中的晦暗隐去,留下一片无人生还般地寂静。飞云阵阵,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窗户终于舍得落下。 他直直地抬眸,对上了宋朝幽冷的目光。 只是一眼,他便再次低下眼,默不作声。 其姿态完全说不上是不卑不亢,带着如沐春风又显而易见的点服软,却又不是讨好,更不是谄媚。 来自上位者和掌权者的气压沿着空气的纹理蔓延,无端地弥漫着铁血的味道,像是散漫地腾升的硝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剧烈地怦然爆炸。 前排司机冷汗直流,不停地拿手绢擦汗,也不敢看外面的年轻人怎么样了。 “召家的大儿子。” 宋朝连话的语气都是冰的碴子,听起来生硬,细品更是难咽。 是了,召扼云在他这里最有价值的身份,就是召家不为人知的大儿子,至于他自己的名字,对于宋朝来说没有意义,所以不值得记。 召扼云倒是从善如流,嗯,他那个畜牲老爹还能让他老丈人记得他,要不然以后就给他一个完整的尸身得了。 这样想着,召扼云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笑,“是”了一声。 宋朝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到最后几秒,他的额角悄无声息地落了汗珠。 终于,宋朝矜贵地开口:“上车。” 于是小跟班目瞪口呆地看着会长上了一辆看起来不太便宜的车。 一骑绝尘。 宋执梳这边,则是提示音不断。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3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5,目前黑化值70] [叮………] [宿主,他是不是要精神分裂了。] 白团子甚至不用问句。 宋执梳趴着,就看着手机发呆,看起来无动于衷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明灭的光,最后干脆一撇头:“他本来就是神经病。”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黑化值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55。 依然是解放前。 白团子气笑了[隔这浪费我电呢?!本身工资就不高!] 宋执梳眉头一皱,轻蔑地瞥它一眼,矜贵道:“白团子,注意你的语气,我的人,我护着,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白团子:……你他妈谁啊。 宋执梳比任何人都想要一探究竟,但是接下来一连一天她都没有看到过召扼云的人影。 已经冬天了,这几天阴沉沉,天气变化无常,看着也让人心无端一沉。宋执梳心事重重,也不想和别人搭话,一个人微微抬头无聊地看天,闷闷地走。 走到门口,熟悉的微凉嗓音却蕴着笑道:“宋同学,今天要一起回家吗?” 宋执梳身躯一震,立刻偏过头去看声音来源。 一双温柔得滚烫的眼,脉脉地承接着她的眸。 她随即别开头,冷硬拒绝:“你算老几,不要。” 旁边安安静静排队放学的学生:嗯?让我听听几个事儿? 谁不知道宋执梳黏召扼云黏得紧,怎么今天这样发展了? 召扼云惋惜地叹了口气:“真的吗?可是要是走路的话…” 宋执梳扭过头来,狠狠地剜他一眼,语气冲得不行:“你管我?就是不想看见你!” 她背着自己的书包,昂首阔步,火急火燎地走出去,好像真的对谁避而不及似的。 召扼云受了一顿火,笑得却比春花还灿烂,生生让这乌云密布、气压低沉的天明媚了几分亮色。 宋执梳生气地闷着头一股劲往家里走,边走边规划着:“一点也没有认错的态度!倒是认认真真地道歉啊!本小姐本来就脾气差,居然还给我来这一套!狗都不吃!回去就把你的东西全扔了!管你创业难不难,惹了本小姐就都得……!” 她还没自顾自地规划完,身子腾空而起。 宋执梳瞠目结舌地低头看着把自己架起来的骨节分明的手,一时间震惊得难以言表。 召扼云面色如常地把宋执梳放在后自行车座上,但是是反着坐的,他笑语盈盈:“宋大小姐,不想看见我,这样不就看不见了吗?” 宋执梳…宋执梳不想说话,她现在心情很复杂。 第745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42) 有人伺候,宋执梳也懒得再折腾,这个姿势也还行,不会硌着她。幸好,在决定要频繁送她上下学后,召扼云就把他破的不能再破的自行车换成了高档自行车,至于哪里来的钱,怎么舍得买的,都不是宋执梳会关心的问题。 凉风摇枝,她轻微地眯起眼。 现在的天已经开始冷,风里秋的瑟瑟凄凉慢慢褪去,添上了冬的凛冽。 “宋同学。” 召扼云喊了一声,轻轻的、低低的,语速不缓不急,尾音夹杂着一些颗粒,碎得像最微小的粒子,怎么捻都捻不开外面的壳。 宋执梳突然心生了些慌乱,和以前与召扼云说话、一起做事时偶尔蹦出来的鹿似的的慌乱一点也不一样,这次,是沉重的,悬空的,一声一声,毫无规律。 她紧抿着唇,固执地不回话。 好像是在赌气。 又好像是,只要她不回话,召扼云接下来的话题就不会进行下去一样。 召扼云感觉得到,宋执梳一晃一晃的腿现在踩在脚踏板上,浑身紧绷,却还是一字不理。 他缓缓地笑了,呼出的微不可见的薄薄的雾气抚开了淬着冰与毒的肌理,氤氲着的笑颜,像是一株骨枯逢雨又向荣的莲花。 他自己慢慢地诉说着,像流淌的静河。 “我母亲死的很早,很早,以至于随着我越长越大,看着她所存留的照片,有时候一个恍惚,我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阿梳,你应该知道我的遭遇的。我活到现在,唯一支撑着我熬过每一个寒冬的柱子就是复仇,我的公司,我为了活着而去报选的学生会主席职位,都是为了这一件事。但是其实,我爱薄恨也薄,就像是那天我告诉你的一样,不报仇,我的恨意此生难消,但是就算是报了,我又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甚至,如果哪天真的大仇得报,他想,按照他原来的计划,他会随便找一个不会打扰人,也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静静地死去。 “阿梳,你是一个优秀的、光鲜亮丽的象牙塔里的公主,你和我实在天壤之别。我是一个学不会自卑和羡慕的人,但是看见你的脸时……”他的话顿了顿,向来滴水不漏的话中,掺杂了歉意和悔意:“我确实生出了疯想,对不起…对不起。” “阿梳,你看的出来的吧,我本性自私,寡凉,恶劣,伪善,随心所欲……”他的话的重量小了起来,最后一句,带着还没有消散的雾气,渡进了她的耳朵:“但是…现在的我,虔诚地,虔诚地,喜欢着你。” 落叶飘摇,在空中与风缠绵不休了久久,最后凄凉地落在她的肩上。 她很想说话,韵律极快的慌乱感现在化为刀刃,开始重重地沉痛。她感觉眼前好模糊,想扣衣服边都找不到。她吸了吸鼻子,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倒映着她眸中不加掩饰的疼痛。 召扼云蹬着脚踏,动作仍然是板正中带着闲散,却透着些疲惫。 他确实,确实有点累了。 他心思工巧,工于心计,就像是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计算利益得失的机器,现在说着话,脑子却是空的,浑身酸软。 听见后座的抽泣声,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眼神越发飘渺了起来,化成了温柔不尽的春水,一点一点渗漏进了心脏,带起来一片羽纱似的涟漪,暖暖的,痒痒的,却很充足。 “阿梳,我要走了。”他一边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整洁的纸巾递给她,一边平静地告知到。 已经接上了纸巾的手一停,随即几乎是发泄似的一把扯了过去,话里,却是仅此一次的冷静:“去哪。” “阿梳,你父亲找过我了。” “公主是要和王子相配的,或者,就算公主看不上王子,王子爱慕公主也是要有资本的,而现在的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他笑得开心。 宋执梳眼眶却又氤氲上了雾气。 她恨恨地背着身子砸了他一拳,让他咳嗽了几声。 “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哪,但是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他像是一个温柔的劝诫者:“阿梳,你可以不等我,你可以随时奔向你想要的生活和热爱,不必为我做牺牲。也不要因为我的离开有负罪感,你要知道,没有一个男人的打拼是纯粹为了女人的,如果他这么说,那么他就不会是个好人,因为他利的第一个人就是己。” 宋执梳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一直沉默,偶尔吸了下鼻子,摸了下眼泪。 不知不觉的,天色已晚,昏昏沉沉的日暮像橘,偶尔略过几只鸟,身后像是牵着月亮,让它挂上眉梢。 他慢慢地带着她绕了城市一圈,这辆车是高端的,速度却出奇得慢,像是一辈子只能够爱一个人的时代的马车。 他偶尔打趣她,偶尔感叹一声,偶尔回忆喜欢上她的细节内容,他记得详尽得自己都愣了半天,旋即“噗嗤”笑了出来,带出来眉间藏着的无限温情。 那天晚上,他再次目送着宋执梳孤零零地回家。 他却没进去了。 宋执梳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握紧拳头,冲他大喊:“召扼云!你的东西,本小姐会一直保存!直到你回来那天!” 召扼云微怔,看着她如珍珠般的眼眸在月光映射下出奇得亮,恢复了从前的謇傲和娇蛮:“你要是敢不混出个名堂来就回来,我让饭桶咬了你!” 她一口气说完,终于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灯火簇亮的房子。 他身后是万家灯火。 召扼云缓缓抚上跳动不停的心脏,忍不住抚着唇角泻出的欣喜,眼眶终于涌上了酸涩。 他握紧了拳头。 “…好的,” “大小姐。”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0,目前好感度125,好感度目标已完成,不再通报。]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40]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白团子播报完直接在宋执梳脑子里哭的满地打滚[我给他钱!我给他钱!让他回来好好过日子!呜呜呜呜呜……] 宋执梳:滚,想当谁丈人呢 第746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43) 第二天,召扼云就辞掉了会长的位置,并且办理了退学手续。校长直接一个目瞪口呆,好好的一个人才,走什么?他走了,学校治安要不要的了? 这个年纪的学生都喜欢闻风而动,他们在外面挤作一团,不管是恋恋不舍的喜欢他的人,还是不屑一顾觉得他装得很的人,又或者是本来就是来看个热闹的人。 人头攒动,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宋执梳怎么没来?” 人群寂静一瞬间,继而更加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我敲!我cp不会be了吧?!” “歪日你什么时候磕的歪门cp?!你不知道我雷这一对吗!绝交!“ “人家可能真的是好朋友呢……话说为啥不来啊?” 召扼云听见了宋执梳三个字,才面无表情地回头。 从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这么冷漠的神情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毕竟以后,他应该很少会和这些人有交集。 见他脸色如此,一群人突然心悸了下,面面相觑,最后一哄而散,嘴里各说各话。 校长东扯西扯,夸了他几句,召扼云不轻不重地客套了回去,说话滴水不漏。最后校长咬了咬牙,拍着他的肩膀,问:“怎么这么突然?你学习成绩这么好,是个人才,怎么就不上了?” 召扼云垂着眼睫,看上去像是在自己光明的前途的开端挣扎,实际上在暗处的眸色却不起波澜,冷得像团堆积在山腰的雾。 他不回话,校长也没话说,只能满脸凝重地、深沉地拍了拍他:“孩子,你记住,你想回来的话,我们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召扼云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的这么磨叽,话还多,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了更年期了? 那还真是可怜。 不像他,还有大把的光阴和阿梳玩。 想到这里,他如冰凉大理般的冷眸烁烁,突然抬眼看了校长一眼,其中的情绪芜杂,包囊着连到了更年期的男人都有点看不懂的东西。 哦,不过他看懂了点同情。 召扼云没再多留,他的时间更是宝贵,直接拉着行李箱离开。 最后回班的时候,班主任也目瞪口呆地站在讲台上,曾经随便碰他一下都能连汤带水地吐出一大串语重心长的心灵鸡汤,现在是哽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他的好学生呢?! 怎么一觉起来好学生要走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他!今年!还!玩个!集贸啊! 召扼云收拾完东西,成十上百双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沐浴在这些站在制高点的目光之下像是在淬火,不过他已经身经百战了。 最后,召扼云一顿,直直地扭过头。 和那边趴在桌子上的宋执梳对上了目光。 她的背后站着好多人啊,和他背后一样,那双双像刀和镰一样的眼目,就钉刻在她脆弱美丽的脊背上,无形之中用嘴雕下了一道道恶心的疤痕。 召扼云的气压,突然,变得很低。 他也那样用细密得像是线般的,却万般缠绵的眸,紧紧地包裹住她柔软的身躯。 忽而,宋执梳身边站定了两个人。 许初一只手轻拍着宋执梳的背,眼睛也越过窗户看他,抿着唇,最后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不管是是因为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你加油就可以了,不要让执梳失望就可以了。 沈钟尔倒是没什么好表示的,依然拽得二五八万,毕竟他和召扼云到底还不是什么好友同窗,更提不上是什么朋友了。 他能够站在沈初面前,给其他人看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就已经是他当下最低姿态了。 召扼云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抬眸轻轻扫了一眼,很快就低了下去,没再看他们。 眼尾却悄悄泛起了红。 胸口处激荡的热潮,把他淹没。 他苟苟且且了18年,今朝却突然晒到了太阳。 …… 召扼云走后,一中也并没有想想象中一样乱成一锅粥。毕竟召会长都管理了这么久,都差不多成习惯了。而且新上任的会长执行力也不赖,只不过大家会偶尔感念一下他们清风明月般的召会长罢了。 宋执梳的性子倒是越发安静乖巧。她虽然还是不听课,但是好歹不会再没事找事,倒头就睡,大多时候是在发呆。 她的手机坏了,没有办法和召扼云联系。 哦,就算可以联系也没办法,因为她一联系就遏制不住。 但是召扼云有她的电话,嗯,座机电话。 那他为什么不打?是因为害羞吗? 宋执梳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每天都在进行百思。 召扼云的位置坐了个宋执梳不认识的女生,坐得也很直,宋执梳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落得久了,也就习惯了。 一中的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黑了,似乎是在召扼云走了没多久,所有的匿名帖子全部被实名,刮起来了一大波撕逼大战,什么背后嚼舌根、兄弟姐妹成小三,多得很,乱的很,尤其是那些骂宋执梳骂的难听的,居然被置顶,怎么也撤不下来。 作为当事人的宋执梳还是托着下巴,悠哉悠哉地看向窗外,双目放空。 快要冬天了。她总觉得最近有点冷,提前穿上了厚衣服,裹住玲珑的躯体,整个人看起来像绵羊一样。 许初听到了风声,赶紧过来想要劝劝她,结果看见当事人似乎还没有她着急。 宋执梳觉得疑惑,转眸看她,许初试探着问了一句:“执梳,你知道最近论坛的事吗?” 宋执梳皱眉,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最后恍然大悟:“哦,又有人在上面对我告白吗?真是让人苦恼,你直接假装是我拒绝他们就好。” 许初:………唉 下学期就要高考,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紧张的感觉。但是宋执梳不会,她本来就不是会被这些事情绊住脚的人。 碰巧今年早冬就下了雪,十分罕见,宋执梳就请了假回家。 第747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完)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想请假,总感觉冥冥中有什么在引着她。 她理直气壮地给让司机把车开回去,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破天荒地想要欣赏一下天地一色。 奇怪,她明明不是一个喜欢欣赏景色的人。 宋执梳百无聊赖地想着,走得好慢好慢,像是召扼云离开前一天,在昏昏沉沉的暮光下载着她的那辆车一样,慢得稳,慢得静,慢得人有足够长的时节抚平爱人脸上的皱纹和疤痕。 走到灯火通明的家的时候,雪停了,薄薄的一层棉绒覆盖绿野与荒地,天地共色。出了月亮,铅华流霜,月光如泻,银装素裹,折出了银光甚至是湛色。 宋执梳感觉走得浑身热乎乎的,抬眸时,却见家门口前面,立着颀长却消瘦的身影。 她的视力极好,这次却没有第一眼看清。 但是寂静如水的心跳却在着眼的一刹那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的心跳,率先认出那是谁。 若有所感,那道身影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 当召扼云的眼落入心处,天地为之失色。 他蜷在口袋里的手微微一缩,随后时不时紧张地摩挲。但是面上却笑得滴水不漏,温柔得要化开这层薄雪和月色,轻轻喊了一声:“阿梳。” 宋执梳固执地抿唇,死死地盯着他,不说话。 召扼云轻笑,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声音轻,却郑重着每一个字:“阿梳,下雪了。我回来看你。” 宋执梳突然狠狠地冲向他,猛地扑入他的怀里,带起来了一串的颤栗。 召扼云觉得心口被填满了,力道不重、却及其珍贵地还住了她的肩膀,她不说话,那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絮絮叨叨:“阿梳怎么抱起来瘦了?这才几个月呢,怎么吃不下饭了?不对,阿梳怎么会吃不下饭,你最会吃饭了才对。” 宋执梳生气,踩了他一脚。 召扼云不怒反笑,安抚似的顺着她的头发,鼻间都是雪的冷冽和宋执梳身上冷调的香气,却把他所有的潮湿和阴晦烘干了。 “我就知道我已经够幸运了,要不然怎么能第一次来这里找阿梳,就能真的遇见你呢。”召扼云笑说,也不讲他等了多久,会等多久。 宋执梳瘪着嘴,心里酸酸的又胀胀的,想问好多好多,最后还是别出来了一句:“你闯出名堂没有?” 召扼云笑:“没有,我还是籍籍无名呢。” 宋执梳看着他眼底淡淡的淤色,觉得不平:“本小姐好不容易把你养好的,你又折腾。” 都是小瑜做的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出来了多大的贡献呢。 召扼云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对,是我不好。” 宋执梳看他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就是,他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学生了,脱口而出一句:“你像一个大人一样,” 召扼云:“成熟了?” 宋执梳摇了摇头,抱住他:“显老。” 召扼云,19岁,显老。 他终于哈哈大笑,清明朗澈,揽住她的肩,把头搁置在她肩上,又慢慢埋入她的脖颈。 他有些想哭。 回看来时的路,有些苦。 看见她的时候,又觉得好像没有那么苦。 他说:“阿梳,冬天快乐。” 宋执梳拍拍他的头:“每天快乐。” 她停了停,补充:“你。” “……不对,我们。” 她再次停顿,又加上了几个人:“嗯…宋朝,妈妈,小瑜,梁声玉,许初……我爱的人,都是,每天快乐。” 尤其是你 你好累啊,召扼云。 ……… 召扼云那天过来,只是抱着她站了一段时间,就催促她回去休息睡觉。宋执梳从来都不会拒绝召扼云,也不会拒绝睡觉,更不用说召扼云催她去睡觉。 她会不舍,但不会难过。 因为她相信召扼云,一定可以风风光光地来找她。 自那以后,召扼云在也没来找过她。她没有任何渠道获得他的信息,只有偶尔加加的好感度和稳定不变的黑化值会提醒她:哦,召扼云还活着呢。 她想着,他偶尔想起她是吗? 那一定没有她想他的多。 宋执梳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比过了对方,又在本子上添上一笔召扼云的名字。 高三的生活对她来说没什么波澜,她还抽空参加了运动会。一直避她如瘟神的班长在所有同学那里都惨遭碰壁之后,终于支支吾吾地找上门来。 对上宋执梳抬起的眼眸,她一个哆嗦,哭丧着脸问她要不要报运动会名额。 宋执梳爽快地答应了。 她先是毫不犹豫地在女子1000 m写上名字,后来看到下面零零星星的报名,又看着为难的班长,索性包了5个项目,看到五十米短跑,她拿铅笔写了一个召扼云,想到他跑步的样子,又乐得前仰后合,最后擦掉,工工整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与未完全擦干净的铅笔痕叠合,像一幅诞开的画。 班长呆若木鸡地落荒而逃。 于是,宋大小姐在这次运动会上以惊人的实力狠狠地让高一新生目瞪口呆,高二高三已经见识过的人还是忍不住挠头,不知道宋执梳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个结构。宋执梳甚至觉得还有人拍她呢,也不知道拍丑了没有。 高中毕业后,宋执梳按照宋朝的要求考了个经济学专业一流的大学,似乎是要下狠手培养她了。 上大学后的宋执梳明显变忙了,而且站在现在这个高度,也不乏会有追求者上来。不过显而易见,并没有人有召扼云那么有耐心,有恒心,到了这个年纪,他们大多不可能为了有好感的人不顾一切。 但是宋执梳在应付中也很烦,她甚至说她有女朋友了。 对方通常会大吃一惊,然后沉默,最后艰难问是谁。 她爽快回答:召扼云。 碰巧了,宋朝这一阵子也忙得焦头烂额。在好不容易想起宋老头去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宋执梳很久没见云淡风轻的老头子脸色那么差了,嗯,除了和她鸡同鸭讲的时候。 于是,宋执梳突发奇想,决定回老宅看看小老头到底是怎么了。 她拿出钥匙。 她打开房门。 “呼啦”一声,阳光全都倾泻进来了。 召扼云眯了眯如墨的眼,笑容一下子深了三分,让阳光都失温 “阿梳,” “我来娶你了。”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40的黑化值猛然清零。 见到你,就是我所能够触及的,最大的幸福。 第748章 那个不解风情的学生会长(番外) 为什么人不能把自己藏起来呢? 最好是谁都找不到,天也找不到,地也找不到。最好是,我自己也找不到。 把我所有肮脏的、龌龊的、华丽的、美好的心思都烂在虚空里。 为什么人能够那么幸福呢? 他叫什么? 沈钟尔,是的,我没记错,因为这是一个寓意很漂亮的名字。 哦,他是我爸爸的孩子,但是他明明不是我妈妈的孩子。 ……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去哪里了? 我找了你好久的,妈妈,我最后找到你的地方,是课本,上面有一个词,叫死亡,你是不是 真奇怪,你们都好奇怪。 明明这么好的春光,这么好的夏草,却孕育出来了人类社会这么复杂又污秽的存在。 我也是。 死亡…听起来好远啊,我不想去,我想变得干干净净的,最起码外表要是的吧?然后走走妈妈走的路,宰几个人,然后光明正大地死在春光里。 召扼云,好,这个名字不错。这个皮囊也不错。什么样的性格呢?好,这个不错。 我穿上我的行头,上路了。 好苦啊,这一路上好苦啊,妈妈。 我应该攀上点什么吗?像是春天独自无法盛开的不知名野花一样,攀附点什么吗? 他们也好讨厌。 我不喜欢。 但是我喜欢许初,她好像妈妈。不只是妈妈,像花一样,好漂亮,好洁白,和我完全不一样。我的根骨都扎进烂泥里了,我会烂得很彻底,但是最好是在盛放之前,剧毒挥发之前。 宋大小姐可以吗? 我很讨厌的人。 她一点也不漂亮,我的根茎是烂泥塑起来的,她的根茎是冰冷的棱石束起来的。 她横冲直撞的,每次都撞得我很疼,她还听不懂话,还很不听话。 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的、却要倚仗的花,最讨厌了。 暂时逃不开是吗?哦,那就暂时在逃离之前改造一番得了,也算是回报恩情。 我回报过恩情吗?忘记了。我接受过善意吗?在那个油腻的、腐肉般的小区?或者是在我这18年来,被恶心的算计围得密不透风的花的生长期?忘记了。 那就从今天计算吧。 宋大小姐今天早起了5分钟。 宋大小姐今天早起了3分钟。 宋大小姐今天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不起床了,但是她的早餐真的好香,我想吃。 我吃了呀,毕竟我告诉过她的。 那她为什么发疯了似的要咬死我? 她也真奇怪,但是和外边的人不一样。 她的根茎好像不是冰做的,应该是,应该是露水做的才对。 我也会发烧吗? 野花从来不会生病的才对,要不然早就死在风雨飘摇之中了。娇弱的花才会,比如沈钟尔,他早就被蛀虫咬透了。 宋大小姐说什么了吗?我忘记了。 是不是她给我盖的阳光的棉被呢?我忘记了。因为我好久没晒过太阳了,在角落里垂头弯腰了这么久,也会渴望阳光吗? 宋大小姐的手好温暖,她的根茎不是露水做的,应该是棉花才对。 宋小姐的狗和她好像啊。哦,对了,是指饭量。 宋小姐觉得我做的方便面好吃吗? 宋小姐为什么要问我要绣的东西呢?我吐出来的丝一点也不真挚,但是它足够锋利,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赠与的。 她的花好像也很漂亮,在春天穿上红色的花瓣就更好看了。不是她的腰,她的腿,她的脸,是她,是她的花,随风飘动的时候,清艳得天地失色。 我有点渴。 不对呀,角落里的野花不会渴的。 因为它不仅没有被阳光青睐过,更没有拔地生长,所以它不应该渴的。 也或者是其他阳光照进来了?我忘记了。 阿梳会生气吗?因为我曾经把她当成其他的恶心的东西了,她会生气的是不是? 怎么哄呢? 哄漂亮的、娇艳的、根茎是用蝴蝶翅膀做的的花吗? 好难呀,但是我好开心。 我甚至感受到了一点点,春风的柔情了。 我…我能做浇灌者吗? 我想让阿梳,就这样,像琉璃一般,漂亮得五彩夺目,明媚得天地为之失色地绽开。 那就等等,再往阴暗处去一点。 去开拓出更多的光地,去让花有更多枝蔓的空间,去让风与尘都臣服于她的瓣枝。 我又挤在了狭小的空间了。 我又要走走停停到处奔波了。 我又要虚伪相迎与人事了。 但是心脏好满,好轻盈啊。 我在她不知处见证着她的盛放。 她每成熟的每一朵花蕾,她每舒展开的每一片韧骨,她每树立起的根根分明的刺,我都见过。 好想见你一面呀。 拖着我泥泞的身姿,见你一面。 冬天也可以,不完美也可以,我就是想,见你一面。 那样就好,就能让我再次义无反顾地投身黑暗与烈火披荆斩棘。 没关系,阿梳,我本来就生在那里。 只不过是,偶然喜欢上了春天而已。 不用让我玷染你,不用让我袭夺你,不用让我扼杀你,只是在春光景明的时候,能不能留下一丝微密的空间,供我呼吸。 让我环着你,生生不息。 那样的话 足以让我攻破每一片铁盾 斩碎每一片银甲 碾碎每一个蠕动的虫躯 只要你柔软又坚毅的根茎永生,永允我伴 我将虔诚地奉献我的每一寸土地。 走得好远,走得好慢,走得好痛,走得好苦。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你 看得好累,看得好开心,看得好…好想哭 我送去了黄昏,击倒了背阳的山地,靠着一身尖锐的刺冲到你身边的话 我送去了残阳,刨去了滋养我根茎的污浊的泥土,靠着一身孤勇的忠爱冲到你身边的话 你会开心吗?会像我一样开心吗? 也会伸出你柔软的花瓣,送来天光吗? 我正襟危坐在矗立的大山面前 我的心跳是你的脚步吗 我听见了,机关锁碰撞,一声不是很骄满的招呼 我喉头和眼角同时涌上来了什么? 我忘记了 我抬头,眼前的头发又长了点,但是无可厚非 因为我想起来了 呀 我的阳光进来了。 ——召扼云《春天见》 第749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1) 宋执梳回到空间的时候,人还呆呆的。 似乎是因为召扼云前半生太苦了,所以他后半生活得不是很短,但是宋执梳还是觉得怅然若失。 白团子看着面板,推了推自己的小眼镜[宿主!我们只欠30积分啦!] 宋执梳:不对。 “白团子,为什么比上次欠的还多呀?”她笑着,温温柔柔地拍拍小小的棉花身子开始僵硬的白团子。 他打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宿主你看我这记性,我买这个眼镜的时候…嗯…我绝对想过要和你说说,但是绝对因为我看你太累了不舍得再告诉你…对了…嗯……]他扭扭捏捏地靠过来,害羞地戳了戳她连着一块儿无语的胳膊[嗯…那个…帅吗?] “滚,跟个土拨鼠似的。你最好三秒钟内滚出我的视线。”宋执梳口下毫不留情,冷笑着抽出下一本书。 白团子:被打击—不相信—对镜自照—被帅到—傻笑—傲娇一哼—坐在原地 宋执梳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都敢自己买东西花哨打扮了,得找个机会pua他一下。 这么想着,书也抽出来了。 《有望见山》 好久没抽到这种第一眼看不懂的书名了。 宋执梳好奇地翻开,一脚踢开也静悄悄偷偷跑过来看剧情的白团子。 男主:傅安 女主:云知微 男配:苌倾 尽管每个人的名字如画,这也是本现言变形文。15岁的狂躁易怒、在学校动不动就伤人的傅安被狠了心的父母送到了变形记。初到那里,他仍然本性不改,恶劣地埋怨、谩骂节目组,甚至屡次三番地动手,直到落脚在贫瘠的山村,骂骂咧咧地抬脚跨过门槛,进入简陋的庭院,看见蹲着卖力洗衣服的少女。 小他三个年头,如今不过只上六年级的她,疑惑地抬眸看他,对视的那一刻,傅安看清了她眼中他不曾见过的淌淌清流。云知微并不是他在城里司空见惯的脆弱漂亮的少女,像野草,又足够柔韧,像野花,又更顽强,无人施肥,她便自灌自耕。 她一边上学,一边照顾瘫痪在床的母亲,爷爷身体还算硬朗,靠田地养活在家的三个人。父亲在外打工,一年最多回来两次,和15岁还挥金如土、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傅安截然不同。 小说就是在这样酸涩的碰撞中展开。 傅安可以说是云知微的毒唯,自从初见后就是了。尽管他大她三岁,但是在六个月的变形中,他始终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这个年龄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暗生的情愫,他们之前的关系也不是简单一句“喜欢与救赎”概括的了的。这六个月起初的磨合十分艰难,但是包容又有原则的云知微却用了六个月重塑了一个成熟、稳重、培养起强大同理心的傅安。 这也导致后期的都市重逢有着别具一格的酸涩。 无独有偶,苌倾的状况,差不了云知微多少。 非要说的话,他可能更惨一些。 作为云知微的邻居,苌倾自幼多病,话不敢说三句,气不敢多喘三声。在贫穷又贫瘠的山村,一具疲弱的身躯是毫不留情的索命刀,活多长时间都是天说了算。 如此,苌倾被父母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沟边。 或许是命不该绝,他的爷爷实在看不下去,佝偻着腰,杵着算不上是拐棍的木头,颤颤巍巍地抱起了哭都费力的襁褓之婴。 天不遂人愿,苌倾父母不久后在在外打工时双双意外去世,工头死搅蛮缠,仗着老爷爷无依无靠又目不识丁,只赔了微不足道的一些钱。 那个时候、那个生存状况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把苦往肚子里咽。 苌倾是被爷爷养大的。 他们家家徒四壁,爷爷的腿慢慢出了毛病,无法下田,他们的食物无法保障。在拥有种田的能力之前,苌倾已经学会了上山采野菜,他能够分辨出山上所有植物,哪些有毒,哪些没毒。 在刚刚拥有了勉强看的过去的“力气”之后,苌倾就开始下田。但是可想而知的,他的工作要比别人的效率慢得很多。 这个时候,都是云知微和她的爷爷帮衬着,他才能勉强种好庄稼。 在苌倾眼里,尽管一般大,云知微就是阴暗飘摇日子里,从不会和他一般摇曳的坚韧的光亮。小小少年的心思敏感、自卑,又怯弱,再加上看见那位生活条件再差也是光鲜亮丽、细皮嫩肉的傅安,他便更是如此。 后来,他们家也来了一个变形的主,宋执梳。 不过和傅安不一样,她冰冷又疏离,话少得可怜。苌倾最不喜欢宋执梳的眼,她看人的时候,冷得寒风刺骨,不是一个讥诮和不屑概括得了的。 羸弱的山中花,厌恶冬季冷冽的风,似乎没什么问题吧。 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交流,一个比一个内向。苌倾除了照顾好爷爷之外,每天没事就往云知微家跑,最后六个月结束,他们两个还是像陌生人一样。让苌倾苦恼不解的是,他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很喜欢这个冷冰冰的姐姐。 把进度条拉快,节目结束之后,苌倾以为他终于可以像以前一样和云知微亲密无间。 但是总是有东西变了的,苌倾敏锐地察觉到了云知微的一颗心,有半颗都落在了傅安身上。 他平生,第一次阴晦地滋生了恶意。 两个优秀的孩子像被短暂蒙尘的珍珠,克服重重阻力上了大学之后,傅安和云知微重逢,纠纠缠缠。 苌倾性格孤僻,不受人喜欢,冷漠的人情已经快要把他压垮。 终于,在收到爷爷因为干农活不幸摔跤去世、傅安和云知微在一起的消息之后,这个本可以大放异彩的物理天才,平静地死在了深夜。 苌倾这一辈子,头似乎都没有抬起来过。 他囿于荆棘遍布的年少,又困于爱而不得的半生。 他甚至分不清对云知微的扭曲的情感究竟叫什么。 她的任务,就是100的好感度,至于黑化值,则是扼杀在摇篮, 第750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 车身摇摇晃晃,艰难地走在山路里。 宋执梳被晃得头晕恶心,脸色更冷,不断释放出来的高气压让司机冷汗连连。 他妈的,他就是一个司机,怎么就载了这么一坐大神,从上车到现在,和她说什么都不吭声,就冷着张脸放冷气,刚刚入秋的天,他都感觉快过冬了。这威严怎么跟他奶似的呢? 路差到了一定的境界,司机认命地停下,转过头看向宋执梳和摄影师,无奈地通知他们,前面不远的距离只能他们自己走。 宋执梳沉默地点点头,打开门下车。 摄影师原本想说什么,看见她干脆利落地下车,只好跟上去。他其实心里松了口气,最起码这位主看起来挺正常,听他那位兄弟说,他拍的是一个男生,毛还没长齐,脾气倒不小,一天净干疯事,他都快成疯子了。 相比较而言,虽然这个主沉默又冷漠,但是性格不错。 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送来。 虽然大部分的变形过程都要被做成节目,但是很显然,宋执梳和傅安的身份并不允许,也并不需要这些。所以摄影师的工作,其实就是把他们的变形过程录下来给他们父母看而已。 傅安父母不清楚,但是宋朝和夏明愿,绝对会在她回去的时候千般补偿宋朝的脑抽行径。 与此同时,宋执梳脑子里回忆着,她天真地问夏明愿为什么选宋朝那个不懂情调又冷冰冰又扣又喜欢装ber的老男人时,在门口偷听暴跳如雷,一个电话就把她送过来的宋朝。 啊,真容易破防啊。变形的应该是他才对吧。 在思考之中不知不觉地达到目的地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宋执梳看着眼前简陋破败的小房子,久久地站立着。 职业病的摄影师立马给她的表情来个特写,希望开始第一场激烈的矛盾, 然后他对着一张波澜不惊的脸拍了五分钟。 最后,她上挑的漆黑的眼眸凉凉地瞥了眼摄像头,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进入庭院。 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正面是一个很小的屋子,玻璃破烂了好几处,雾蒙蒙的,宋执梳初步推断是厨房。 脚边凸起的一口井上面盖着一个不是很适合的大木板,斑驳得很。 她平静如水地掠过两处,然后伸出白皙的手推开旁边的木门。这扇门经久失修,吱呀声连连,但并未荡开尘土。 她刚刚踏入一只脚,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厉问:“谁?!” 宋执梳收回脚,神情淡漠地站在门口,垂眸看着离自己三米远的小豆丁。 嗯,他现在只能叫小豆丁了。 因为营养不良,苌倾比正常的六年级小孩还要矮一些,身上的衣服破旧,上面的动物已经看不清是什么,好在干净。和身体一样,小少年长得完全没有攻击性,尽管皮肤粗糙甚至有些枯黄,他圆圆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蛋在作严肃状时可爱得很。一汪泉眼似的眼剔透,完全未长开的书生气。只是现在横眉冷对的,浑身都竖起了刺。 “我,”宋执梳轻声开口,静静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平静地诚恳道:“我是好人。” 苌倾:……… 他也被这个答案整无语了,面对陌生人的无措和轻微地恐惧让他退后了两步,指着她让她出去。 宋执梳皱起了眉头,突然快速地走进他,和先前温吞的语气神态完全不一样,带了点风雨欲来的锐气。苌倾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想要转身跑回屋子里,宋执梳却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蹲下去,语重心长道:“不能指人,真没礼貌。” 苌倾:哦。 一向在学校被老师夸为乖宝宝的苌倾脸蛋红了个底朝天,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愤的还是怕的,支支吾吾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点嘈杂,宋执梳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有用的信息,她嫌吵,又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 坏人!绝对是坏人!! 苌倾张嘴就要咬,结果爷爷闻风而来,一把拉过苌倾,警惕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女,沙哑的声音像勺子刮过盐粒结团的瓶罐的内壁:“你是啥人?” 和苌倾一口较为标准的普通话相比,爷爷就是土里土气的方言了。 宋执梳蹲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裙,没什么修饰,一头瀑发如墨飞泻,直到腰间,温温顺顺散着,衬得她面孔如瓷,眸色越发透彻清亮,也凉得像深冬的一场无声又浩大的纷雪。 她站在那里,就像是迟缓过境的冷锋,能卷起风雨与枯叶,也能降下瓢泼与柳絮。 摄影师没想到他只是取照了下这个房子的基本环境回来之后,局面就这么僵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觉得自己的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来这里暂住的,”她的声音出奇得软了下来,眸里的冰山也尽数消融,春水溶溶:“爷爷好。” 爷爷终于想起来了。 这事其实吃力,他们本来生活就不容易,每天起早贪黑,现在又再添人,照顾什么的先不说,如果人脾气再差一点,那他们可就真的过半年鸡飞狗跳的日子。要不是承诺的6个月后的报酬实在可观,他也不会主动去淌这趟浑水。 但是现在听着宋执梳礼貌的话语,看着她温和的面容,作为一个长辈,爷爷直接打消了疑虑,爱怜之心涌上心头,他乐呵呵地笑:“好好好。闺女叫啥啊?” “宋执梳,爷爷叫我执梳就好。” 爷爷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只是连连点头,笑得和蔼可亲:“执梳!”他又想起了手下的孙子,慌忙把苌倾往前推了推,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孙子,叫他狗蛋就行!” “………”一直乖乖巧巧默不作声的苌倾终于稚嫩出声:“我叫苌倾。” “啥苌倾!我当初都说了叫狗蛋好,贱命多好养活啊!要不然爷爷活这么长时间身子骨还硬朗得很是为啥啊?不就因为爷爷叫钢蛋吗?!” 爷爷情绪一激动,苌倾就乖乖地缄口了,环紧爷爷的手臂,不说话。 苌倾上户口那天,爷爷伤了脚,只能委托村里面靠谱的一个读书人去。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叫狗蛋,结果回来还是取了个什么破名字! 在上小学之前,他对自己叫狗蛋这件事深以为荣,直到他有一天看到自己的户口本上的名字,一下子就被那个笔画稠的不会读的字吸引住了。 第751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 宋执梳见争论结束,适时问道:“我的房间在哪里?” 爷爷立马住了恼,乐呵呵地把宋执梳带到一间早就收拾好的屋子。 很小,很旧,墙角尽是斑驳,简陋得很,除了一张不大的床,就只有一个凳子和一个小方桌。所幸朝阳,有很好闻的阳光的气味。根据宋执梳的推断,这应该是最拿的出手的一间屋子了。 她礼貌点头,冲着爷爷浅浅一笑,像温雅的白玉:“谢谢爷爷,我很喜欢。” 爷爷知道她在城里面住的肯定比这要豪奢千倍万倍,不然他也不能委屈了孙子,腾出来他的屋子给宋执梳住,再穷,也要有主人家的客气。 宋执梳说话,总让人感受不到客套,像昆仑山春季潺潺流水,虽冷却透。 爷爷感到高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苌倾到底是个孩子,虽然爷爷之前和他说了未来半年会来一个陌生的姐姐住,他还是不适应家里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人,刚才还对他很不友好,他不开心,也不喜欢这个人,更不会叫她姐姐。 在苌倾眼里,除了爷爷和云知微姐姐,剩下的都是小孩,或者大人。 她是一个坏大人。 苌倾扯了扯爷爷粗糙的手,小声道:“爷爷,我想找知微姐姐玩。” 他作业已经写完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喜欢去找知微姐姐玩。 爷爷知道苌倾还小,不适应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就任由他去玩。每次只有这个时候,苌倾才会脱离平时异于同龄人的成熟,蹦蹦跳跳地去邻居家。 尽管知微姐姐家里也平白无故得多出来了一个大人。 他也不喜欢那个大人。 苌倾想了想,如果这两个大人相比较的话,他更讨厌哪个大人呢? 到了云知微家门口,他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只是“都讨厌”。 刚进人家家门口,苌倾就甜甜地喊了声“知微姐姐!”,飞跑过去围着人家转圈圈,眼里都是星星。 宋执梳在后面看得心里五谷杂陈 “真让人心寒啊,白团子。”她暗暗感叹。 [人家女主是日久见真情,你是日短见假意。] 傅安紧紧地皱了眉头。 他今年15岁,要上初三的年纪,却处处显成熟。身着黑衬衫,扣子扣到喉结处,尽管身板清瘦,但可见衬衫下隐隐约约显露的肌肉。此时正环臂胸前,松松散散地倚着墙,看似无意,实则那双墨色的鹰眸沉黑,阴冷夹杂风雨欲来的暴怒的视线紧紧锁住那边的两个小孩儿。 他现在对女主只是类似于哥哥的偏爱。但是男主本身人格上的缺陷就很难容忍女主旁边碍眼的存在。 宋执梳:神金饼。 她踏进庭院,一声不吭,但是一进来气温自动下降三度,三人若有所感,齐齐看向他。尤其是傅安的眸子最敏锐,像毒蛇般咬在了她身上。 宋执梳不讲话,清水芙蓉般的容颜不变风波,裙摆随风而动。 傅安罕见得有些惊讶:“宋执梳?” 他听说过这位宋家千金的名号,听说脑子不太好使似的,很少说话,冷得像冰。 他对这种死板的人没什么兴趣,但是现在却笑容扩大,轻狂道:“你也是被送来改造的?” 宋执梳看了他一眼,确定不认识,一语不发,又重新把视线落在了两个小孩身上。 很少有人会直接忽视傅安。 他刚压抑下去的暴怒又隐隐有席卷的趋势。 “他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吗?我有点担心。”宋执梳面露担忧,默默地问白团子。 白团子:……你现在的人设好到哪里去了。 傅安的话冷了不止一个度:“我在问你话。” 宋执梳看着两个小孩儿开始惶惶不安,终于舍得正眼看他,语气平平:“你真没礼貌。” 傅安:? 苌倾:…这是她的口头禅吗? “我又不认识你,干什么回答你的话。” 少女身影单薄,甚至到了羸弱的地步,可在风中却如正举风荷,亭亭玉立。 她的话很平,很静,有一种让人心静的魔力。 看到倔强抿着唇,闪着眼睛看他的云知微,傅安冷笑一声,不快地进了屋子。 云知微这才舒了一口气,身为一个女孩子,她在心思上总是会比苌倾敏感细致一些。她对傅安的感觉很复杂,目前为止,更多的是害怕,现在看到一个新来的好看姐姐,心里安心多了。 知道了她也是被送来改造的,云知微感觉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热心地给她科普了村里面的情况,包括平日可以去哪里活动、买东西,让宋执梳充分见证了女主之所以为女主的那份善良和从容。 她简单道谢之后,突然从裙子前面的小口袋掏出来一个发卡,镶着一只璀璨漂亮的蝴蝶,她伸手温柔拨了拨云知微的头发,动作轻柔地给她别了上去。云知微清澈怔愣的瞳孔倒映出她一本正经的神色,她淡声说:“好看,衬你。” 一向沉稳成熟的云知微脸蛋红了。 苌倾一直不说话,撅着嘴,小碎步不停地挪向云知微,想让云知微和他说说话,却被宋执梳注意到了。 她略一思考,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手掏进了口袋。 苌倾一愣,觉得不太敢想:他也有礼物吗? 是的,因为宋执梳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了一个卡子,上面镶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宋执梳伸手递给他,神色认真:“给,狗蛋。” 苌倾:……呵呵。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 [哈哈哈哈哈哈宿主你路子真野啊哈哈哈哈目标上来-5哈哈哈哈呜呜呜tat] 宋执梳见他小脸又红了,也拨了拨他的发,慎重地卡上,仔细地端详,最后遗憾摇头:“不太般配。” 苌倾:废话 苌倾没有如愿以偿和知微姐姐一起玩,因为宋执梳浪费了他不少时间,云知微又要忙着去做饭,他也到时间回家帮衬了。 他心有郁结,愤愤不平,偏偏最后云知微还红着脸和宋执梳挥手,说“姐姐再见。”之后才是“阿倾再见。” 第752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4) 回家的路上,他包子脸鼓鼓的,原本就是小个子,这么一作弄显得更小了。 宋执梳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按道理来讲,他在这个年纪也的时候已经成熟尽显了,不过似乎对她尤其芥蒂。 “你好像不喜欢我,”她淡淡道,自带不怒自威的威严。 苌倾并没有像惹人讨厌的小孩儿一样喜欢无能咆哮,他只是偏过头,怒回:“哪有!” 他声音轻轻柔柔的,没有很强重,更没有很阴柔,听起来像绿油油的春芽儿似的。 宋执梳其实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就算被他打断了,也还是要说完:“不礼貌的小鬼。” “…我是乖宝宝,秦老师都是这么说的,我没有不礼貌的。” “哦,你要是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就告诉我。” 苌倾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头别过去。 “反正我也不会改,你说出来好歹心情好一点。” “……” 啊,真是语言的魅力啊!让他这么小就这么生气。 白团子,这才刚刚见面,我就这么宠他,宠坏了怎么办? [……] “狗蛋,你要回去做饭吗?” 她冷淡地问。 苌倾咬了咬牙,想着自己是乖宝宝,还是板着脸回:“帮爷爷打下手。” “哦,我可以帮忙。” 苌倾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你是客人,不可以。” “好的。” 苌倾刚刚准备回复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他有点郁闷,不对呀,爷爷和其他大人说话都是推推阻阻的,她怎么不坚持一下呢? ”对了小鬼,以后你要是想叫我的话,你可以叫我姐姐。” 苌倾板着脸别过去头:“不,我只有知微姐姐一个姐姐。” 宋执梳:“那你以后准备叫我什么。” 快到家门口了,苌倾觉得这个大人很奇怪,一路上没话找话,他又不是很喜欢她,搞得跟很熟似的。于是苌倾加快步伐,跑到了家门口,一双眼睛锃亮,大声冲她喊:“我才不会主动叫你!”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宋执梳深思扶额:“真是的,每个位面都这么害羞。” 白团子已经抱膝在墙角默默流泪了,哪里肯回答她。 宋执梳慢悠悠地踱步到家里的时候,已经隐隐有饭菜香了。 她站在门口,透过蓝浑的玻璃,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小凳子上一丝不苟做饭的苌倾。 她的眸子像深冬的雪,细看人的时候,皮肤都结冻。 于是苌倾感觉自己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执梳移开眼,走出去,按照云知微的话左拐右拐,一路上会收获一些人不同的目光,不过她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是向前走,漆黑的眼睛压沉沉的。 她走到苌家的地面前,看见了正在弯腰看地的爷爷,乖巧地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耳背,没听清,她又加大声音喊,老人终于直起腰来,回头见是她,一下子就笑开了,皱纹像老木的年轮伸展开,年迈又从容,他沙哑着嗓子回:“诶!” “吃饭了。” 宋执梳声音又小了,平稳如舟,惜字如金,但是却静得让人心安。 “中中中,吃饭吃饭。“ 爷爷踩着破破烂烂的鞋,一瘸一拐地缓慢地向她走来。 夕阳西下,影子拉长时,他的影便和他一样伟大。 苌倾做好饭,支起桌子,一一摆好后,他擦了擦手,正准备去叫爷爷吃饭,一转身就一头撞在宋执梳的白裙子上。 他吓了一大跳,一蹦好远,回过神来时就看见宋执梳微微歪着头,黑漆漆的眸盯着他,像是发问。 他脸又红了,想大吼一声让她别吓人,却看见她身后的爷爷,顿住了,转而一想,是宋执梳把爷爷叫回来了,又突然觉得自己狗咬吕洞宾了,脸更红了。 宋执梳就知道这小孩儿敏感,就爱胡思乱想,还别扭,不肯说真话,一点也不像小孩,这些缺点她得一个一个改。 苌倾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跟个小狗一样别别扭扭地背过身去不肯回头看她。等到终于做好心里建设,一个深呼吸,一转身,却见宋执梳已经拉着爷爷坐着开饭了。 见他一个小个子往那里一站,宋执梳沉稳地搁置下筷子,细细地看他良久,开口:“坐,吃。” 苌倾:? 呦,做半天饭,他成客人啦? 他抿着嘴,一声不吭地坐下,埋头扒拉着饭,出奇得沉默。 爷爷在一边喋喋不休:“狗蛋,周末快过完了,明天就要开学了,记得听老师的话,在学校好好吃饭,不用担心爷爷,爷爷是钢蛋,身体硬抗着,别整天啥事都操心……” 宋执梳一边听着,一边赞同地点点头,顺便把面前盘子里珍贵的红萝卜挑给他。 苌倾本来是一直在狠狠点头,直到自己碗里面落下了红萝卜,疑惑抬头,看见的就是宋执梳平淡却晶灼的眼。 他的脸, 又红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0] 虽然如此,但是面上苌倾还是板着小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可能因为从小到大接受的善意太少,独立得太早,敏感得像初生的蝴蝶,一不留心就断翅残尾,因此分外得只懂得防御风雨,反而是不擅长沐浴光露,就那么轻轻一沾,吓得连刺得出来了。 宋执梳觉得这不好,要改。 不过也不急。 苌倾的学校在县城,离这个村不远也不近,因为云知微和他在一个学校一个年级,只不过不一个班级,所以每次开学,都是云知微爷爷开着三轮,带着他们去的,因为来回接送过于麻烦,所以他们两个都住校。 宋执梳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不可能每天无所事事,肯定是要去跟着上学。恰好,苌倾所在的学校初高中连上,宋执梳很完美地可以赶上学业。 嗯,和傅安一起。 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宋执梳和傅安是不可能有在那里住校的机会和想法的,他们有节目组的车来回接送,算是走读。 得到这个消息的苌倾,不知道该喜该悲。 第763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5) 宋执梳话很少,很少主动说话,苌倾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只会埋头扒饭,只有爷爷一个人喋喋不休,让宋执梳到那里也好好学习,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话,也也不要和陌生人离开。 宋执梳照单全收,止不住地点头,看起来也不敷衍,在安安静静喝粥的时候,黑亮的眼眸会泛起星点帆船,像在深海的平流雾中若隐若现的航船。 等到最后,她喝完一碗淡得似乎只有水的粥,拿出纸擦了擦嘴,然后看向抿唇不言的苌倾,道:“好吃。” 苌倾愣了愣,疑惑地抬眸看她。 “你做的饭,好吃。” 少年一怔,随即脸又红了,撑着桌子一把站了起来,牵扯出来很大的声响,闷声不吭地收拾桌子上的残局,埋着头走向厨房。 苌倾是一个矛盾纠结体,他有着女儿家的细腻与敏感,却又没有她们会有的想云编织出来的梦一般的对世界的善意和幻想力,他会多分析很多蛛丝马迹。 他知道宋执梳家境不错,至于多不错,天老爷,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对于有钱会有什么概念呢?他接触过的最有钱的人,是他们班的一个男生,听说家里是干房地产的,人脉还很广。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房地产,但是听着就感觉很厉害。那个男生每天上学会换不同的衣服,也不像一他一样吃这些糙食,每天都有人给这个男生送吃的,那些东西,他甚至不敢看第二眼,因为会遏制不住地肖想。 那个男生还很喜欢胡作非为,干了很多坏事,还欺负他,但是从来不会有人制裁他。 宋执梳如果觉得他做的饭好吃的话,是不是也没有很有钱呢? 嗯,是,吃惯了好吃的东西的人,是不会觉得他做的饭好吃的。 这个坏大人过的也很惨。怪不得整天奇奇怪怪的,不像什么正常人。 苌倾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见宋执梳正在全神贯注地接受爷爷的教导,见他回首,微微偏头,直接对上了他的眼眸,一大片纷杨的雪花席卷而来。 苌倾慌乱地收回视线,回了厨房。 舀了一瓢水, 他心里不禁对宋执梳泛起了点同情。 虽然她很奇怪,说话很不好听,第一次见面还那么粗鲁地对待他,最重要的是,还叫他狗蛋!!但是,她还把爷爷叫回来吃饭,耐心听爷爷讲话,送知微姐姐发卡,还夸他做的饭好吃。 这个年纪的小孩,再成熟也禁不住夸。 他想,这个坏大人因为她的性格肯定在外面受了不少苦。 那,以后他就对她好一点吧。 她现在是大人,不是坏大人了。 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的姐姐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 简单刷了个牙,宋执梳就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度过第一个夜晚了。 见苌倾不情不愿地拉着爷爷的手,往她的屋子里看了好几眼,宋执梳垂眸看他,声音在仲秋中显得很凉:“狗蛋,你想和我一起睡吗?” 苌倾一怔,旋即脸色爆红,他一下子窜到爷爷身后,大声道:“才不想!!” 羞死人了!她怎么什么都说! 宋执梳并不放弃:“那你看我的屋子干什么?” 苌倾抿唇,声音低落了下去:“因为那是我……” 爷爷适时打断,不想让宋执梳承受心里上的负担:“没事!没事!执梳,去睡吧!” 爷爷的话是圣旨,宋执梳也没有再问,点点头,道了声晚安就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爷爷摸了摸苌倾的头,拉他回去。爷爷都这个样子了,苌倾什么都明白,再不舍也得垂头丧气地跟着回去。 不是想要住最好的屋子。苌倾认为,自己一个人住一间房子,是证明他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男子汉的证据,而且在那间屋子里,他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他只希望那个大人不要破坏了它们。 嗯,他已经是成熟的人了,大家都这么说,他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房间就夜不能寐的! 宋执梳回去之后,开始护肤。 乡下的空气比城里湿润,却不会比宋家湿润,她要做好必要的护肤工作。 护肤是一件漫长又要认真仔细的工作,等到她贴上了面膜,突然听见“叽叽叽”的声音。 她一顿,冷静道:“白团子,别狗叫。” 然后脑海里响起了白团子睡觉打呼噜的声音。 “………” 妈耶,不是他?! 那就只能是…… 她的猜测还没落地,脚下飞快跑过去了黑色的残影,还伴随着微弱“叽叽叽”的声音。 宋执梳:“………” 苌倾一个人站在门口,借着屋子传出来的光亮无聊地看着木板门上的纹路。 他睡不着。 爷爷每天都很累,睡着的也很快,但是想着他的屋子和一些其他的事情,他就有些睡不着,就站在宋执梳现在睡的屋子前面发呆,等什么时候困了再回去。 不过宋执梳现在居然也还没睡,她是在干什么呢? 还没等他细想,门开了。 苌倾心脏微缩,抬头,对上了宋执梳凉薄的眼,被屋内浑浊又冷冽的白光渡上层不可侵犯的圣洁,黑发的轮廓都漂亮得有光影在流,剪下了春意芳菲,滤成了秋瑟。 他总是无法和她对视,于是慌乱地转移视线,却直接被她手上用钳子夹着的老鼠贴脸开大,听力也回溯,听着让人难受起鸡皮疙瘩的凄厉的“叽叽”声骤起。 苌倾瞳孔猛缩,被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久久地不能回神。 宋执梳还是站在那里,用镀了层玻璃的眸看他,只不过把钳子上的老鼠往回收了收,问:“为什么在这里?” 被她的问题唤醒了神识,苌倾回过神来,迅速爬了起来,蹦了老远,回头看了眼爷爷的屋子,压低了声音:“我…我没事…上厕所回来的…我这就回去…这个老鼠,你把它扔在厕所里就行…” 他感觉他的耳朵要烧起来了,整个人都如坠火汤。 第764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6) 宋执梳见他转身想跑,冷声道:“站住。” 像是有什么魔力似的,苌倾一下子就站住了。 宋执梳瞥了他一眼,又道:“站好,等我回来。” 甚至没有得到苌倾的回应,她就带着老鼠出去。空气一下子恢复了安静,苌倾就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干什么。甚至等到宋执梳回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为什么要这么听大人的话?! 他还没开始思考,宋执梳就站定在他面前,俯身看他,一股子幽冷的香气扑面而来,让苌倾不由得后退。 “小鬼,以后不要半夜站在女孩子门前,很没有礼貌。” 苌倾:……… 他涨红了脸:“我不是来看你的…” “嗯。” “我是来看我自己的房间的…” “嗯。” “我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在里面,你不要把它们弄坏。” “嗯?” 宋执梳这下子不当人机了,朝着屋子里面看了看,空荡荡的,似乎没有什么需要人珍藏的东西。 她后退了一步,示意他进去。 苌倾明白了她的意思,脸更红了:“你,你是女孩子!不能进去!” 宋执梳勾唇,幅度很小:“小鬼,你不给我看什么东西是你的宝贝,我怎么保护好?” 苌倾觉得也是,而且他的宝贝们都藏得很深,宋执梳一不生二不熟的,一个不小心再弄坏了,他都没地哭。 所以他支支吾吾了好半会儿,扭扭捏捏地绞着手指,最后声若蚊蝇:“那…那行…我就,我就进去一小小会儿…”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尤为坚定,在宋执梳幽幽的注视下迈开了腿,走了进去。 有很淡很淡的,和这个大人身上一样的香气,冷冷的,和他住的时候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苌倾单纯得像纸,进去之后就开始东找西找他的宝贝。 之后宋执梳就发现,这小子是真能藏啊,哪里都能藏东西跟耗子似的。在她看来,这个虽然狭小但是因为家具很少而显得很空旷的屋子,压根没有地方可以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但是人类的主观能动性是无限的。 五分钟的功夫,苌倾已经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宝贝放在床上。这时候的他已经放的开了一些,眉目都凝着些欢悦,他叉着腰,指着床上的宝贝们开始给宋执梳一一介绍。 “这个,这个是知微姐姐给我编的花环。” 宋执梳压着眼看过去,上面的草与花已经干枯,但是只有一点点破损。干枯的花草看起来另有一番风味,像是趋于死亡又有着哀默的生气的荒凉。在同样干枯的灯光下,更是像苌倾一般。 “这个是爷爷给我做的蚂蚱。” 栩栩如生,很漂亮的绿色。 “这个是学校奖励给我的画笔。” 颜色很单调很简单,但是包装很用心。 “这个这个………” 月光如洗,银亮清秀,渡过了淡淡的时光的晕色。苌倾一介绍就滔滔不绝,看见的每一个物件,他都能够不假思索地把它们的“生平”都介绍出来。 其中宋执梳印象最清楚的,是一个地球仪。 看起来很旧,但是打理得十分干净,上面有些小小的国家的国名甚至都有些看不清了,但是苌倾却还是能够熟稔地念出他们的国名。 宋执梳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惊讶。 原着中,苌倾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物理天才,只不过是羽翼未丰时便被世界扼杀在了摇篮,并没有提到过他对这方面的兴趣。 正在介绍的苌倾突然停下来,表情庄重严肃地把地球仪转到了像金鸡一般形状的国家。 他的语气中添了肃穆:“这是我们的国家。”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比了差不多的大小给宋执梳看:“我们国家这么大呢,还很厉害,但是在一些方面,还是会被别人欺负。” “我要努力长大,报效国家,国家缺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空气中的沉默,一时间都有些粘稠和胶着。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有人回答,苌倾这才回过了神。 他有些慌了。 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除了云知微,在这个越忙越贫穷的村子里,很少存在能够抽出时间听他这些毫无意义的诉说的人。 云知微忙里都抽不出闲,如果苌倾想要和她说什么,她一定义不容辞立刻放下手中的活来认真倾听,但是苌倾什么不懂,知道不管在哪里,时间,都是他们浪费不起的。 而这些涉及到理想、学识之类的事情,苌倾并不想和不懂的人交会。和等级无关,上学和下田都没有什么了不起和下贱,只是道不同所以不相为谋。爷爷会支持他,但他听不懂。班里的人很少和他玩,因为他是最贫穷的地方里最贫穷的村里出来的,用他们的话说,“看起来就很讨厌”。 他也不想麻烦老师。 所以,他早就学会了哄着理想和热望,让它们蜷在一起,先睡一会儿也好,铺铺石路也罢,就安静一会儿,不要扯着风帆,等风来。 但是有时候,只有有时候,夜深人静,风娑树动的时候,他看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月亮,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的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不用耗费那么多成本就能够听懂他的话,他会更有动力吗? 可能是少年的心事压抑成疾,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大人也吐露了心思。 但是他,非常非常惧怕,惧怕宋执梳的冷漠,惧怕她的睥睨,甚至一丁点的敷衍,都能够让他溃不成军。 于是,苌倾低着头,收拾了收拾自己的宝贝们,正要说完宋执梳好好保管他的宝贝们之后落荒而逃时,他抬眸,猝不及防对上了一汪深湖。 宋执梳的眼睛被很多人讨厌过:冷,了无生气,像个死人。 苌倾不至于想这么多,但是总归也喜欢不起来。 但是现在,却像是在和灵魂对白,那些引起人颤栗的水洼,一遍又一遍地激荡。 他听见—— “怎么不说了?” “我很喜欢听。” 第765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7) 苌倾感觉有点坐立难安了,一直闭嘴不说话,反而显得宋执梳的话有些密了 “我刚才听你说话,你是不是很喜欢数学。” “你现在六年级刚开学,刚才提到了一点点物理,你提前学了是么?” “嗯,那个小妹妹对你也很不错。” “你以后也要对你的爷爷一样这么好。” 她的话还是冷冰冰的,听起来扎扎的,硬硬的,但是总是不会让人难受,或者说,不会让人觉得敷衍和不真诚。 最后,苌倾听到她说—— “想学好物理和数学吗?” 他猛地抬头,对上她 “我帮你,算是回礼。现在,回去睡觉。你的东西,我会保管好。” 苌倾迷迷糊糊地回到了爷爷的房间,迷迷糊糊地躺下了,迷迷糊糊地入睡了。只不过入睡前,他好像忍不住笑了一下。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 第二天上午,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要一起去学校。 苌倾一大早起床做好饭,嘱咐了爷爷好多好多话,最后才恋恋不舍地坐上了云知微爷爷的三轮车。 宋执梳和傅安是要坐节目组的车去的,他们出发早,到的也快。县城的这所学校是小初一体,不过是分开的连通的两栋楼,小学和初中中间的间隔不远也不近,对于串楼管的也不是很严格。 他们两个不熟,磁场也不合,傅安全程都是冷着脸,垂着嘴角,他的眼睛在不笑和似笑非笑的时候很吓人,浅浅的虹膜,阴郁的眼睫剪影和冷淡的眸光,像是铩羽的恶魔,宋执梳则是寒得吓人,在被老师领到班级里时,班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班主任是一个姓何的中年男人,但是他似乎也没有遇见过他们两个这种学生,所以在交流的时候会不自觉地保守和周全一些。 自我介绍时,傅安压根不说话,双手插兜,垂着眼,懒懒散散地一倚,什么也不说。宋执梳比他好一点点,说了自己的名字:“大家好,宋执梳。” 毕竟也是县城的孩子,也已经到了会打扮的年纪了,班里的人目光所及穿的用的都比云知微和小鬼要好的太多,目光不一,有打量,有好奇,有激动,也不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地恶意在,但是显而易见的是,宋执梳和傅安,和他们压根就不过一条河。消息灵的,知道他们是来自京都,但是不知道到底家里是什么背景,什么条件。 因为班里刚好所有学生都能够配对同桌,所以宋执梳和傅安被光荣地安排在了最后一排旮瘩角里的同桌位置?宋执梳表情淡淡,毫不在意,甚至点头,冷冰冰地道了谢。 反而是傅安拧眉,冷冷地抬眼瞥了瞥裙摆因为忽来的风而摇摆如风铃的宋执梳。 看到她这副谁都看不上眼的样子他就烦,现在还要接受一堆原本一辈子都没有资格见他一面的无名之辈的凝视,他觉得戾气纵生,心里隐隐约约的暴戾分子在极快地发酵。 宋执梳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但是她也懒得感化他了,像个超雄神经病似的,谁理他谁傻逼。 真是笑话,和他坐在一起,她就称心如意了?她还没发话,这哥却不爽起来了? 愈想愈烦,宋执梳的面容也更冷,身后无端飘起了飞雪,寒得凝冰。 傅安被冻到了。 他们两个都对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他能够准确地感受到宋执梳也不爽。 以傅安的脾气,换作其他人,早就老年暴走团,二话不说分分钟开干了。不过不知为何,他也不知道,宋执梳的冷气还寒,寒得他的火都下去了。 因此,本来奇奇怪怪的氛围,因为傅安主动跟着宋执梳下讲台到位置上而缓和了不少。 桌子上有专门给他们准备的书,宋执梳不得不承认,很贴心。 只不过, 嗯,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带文具,这里也没有准备。 可真遗憾。 宋执梳面无表情地想。 没关系,还有傅安,就算闹出笑话或者被批评也是他们两个一起,谁都逃不了谁。 这么想着,那边傅安却掏了掏兜,然后神采飞扬地掏出来了一根新笔 宋执梳:“………” 呵呵,背刺。 傅安也很少失色,喜怒不言于行,但是就是现在,看到宋执梳端端正正地坐着,却什么文具都没有,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是身上散发的愉悦气息像是出墙的红杏,难以不识。 “呦,宋同学,不会没有笔吧?” “其实我原本也没有的,但是临走前,知微细心地给了我一根蓝笔,可真是派上了大用场啊。” 他懒洋洋的腔调像是蒙上一层纱,清幽幽地扯,很气人。 “你们家的那个傻子没有给你吗?哦,也对。他应该只喜欢我们家知微吧?”他恶劣地勾唇,眼底铺开了趣味:“他一点也不亲近你吧。” 令他大失所望的是,宋执梳除了多绞了几下裙带,面上毫不动容,仍然是雪般的寒冷,就像是,她也不喜欢苌倾,也不稀罕他的关照一样。 傅安撇了撇嘴,觉得无趣。挪了挪凳子,他尽可能地离宋执梳远,然后自顾自地耍手机。 宋执梳这才想起来,她其实也是有手机的。 傅安有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连手机也不能带的话,傅安会直接发疯。至于宋执梳,算是宋朝对她的小恩小惠,虽然她也不怎么玩罢了。 下课铃响起时,傅安打游戏打得正起兴,县城的网,就是比乡下好的太多太多。这时,宋执梳“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走出了门。 因为离得足够远,傅安甚至没有注意到宋执梳离开。 凭借着接受到的信息,宋执梳面无表情地在校园里面穿梭,收获了数不胜数的眼光。她毫不在乎,只是遵照着路线——到了小学小区。 她波澜不惊的眸打量着这栋楼,用了最短的时间把它对班级的排列了如指掌。 第766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8) 这里和初中部的时间不一样,宋执梳来的时候,小学已经下课了五分钟。好在,从爷爷那里,宋执梳知道苌倾在5班。 她高挑的个子在小学生里面穿梭时像是一阵穿堂风,吸去了全尽的春丽。 小学教室下课之后能听见的只有小孩子夸张的尖叫和来回跑的残影。宋执梳一点也不注意他们,只是搜索在位置上坐着的寥若晨星的人,最后注意到了也是在最后一排的旮瘩角落里单人单桌的苌倾。 她迟迟地挑了半边眉,不顾其他孩子炽热又绰绰约约的视线,直勾勾地朝他走了过去。 苌倾还在攻克一道数学题,突然感觉自己的阳光被挡住了,一抬头,差点溺死在宋执梳眼中微融的海冰水。 他觉得有点惊悚,脱口而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宋执梳目光淡淡,却伸出了手,惜字如金:“笔。” “哈?” 宋执梳罕见地皱了眉,显出了些不高兴来:“我是说,给我一只笔。” “知微提醒蛇精病拿笔,你却没有提醒我。” 苌倾脑子飞速运转,最后才差不多明白她在说什么了。他挠了挠头,觉得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对不起啊……我是真的忘了……” 他拿起在桌子左上角放着的竹子笔筒,窘迫地挑挑拣拣,最后给了宋执梳一个明显要好于其他的笔,递给她时,因为不小心的触碰,便像触电一样收了回去。 宋执梳也没注意,打量着手里的笔,又垂眸审视着他其他的笔。本身就没有多少,大多数都掉了色,像是隐没在事件背后慢慢扯出黄绣的齿轮。而她手上这个,是唯一一个新到似乎没有用过的笔。 宋执梳心情转晴了,没想多说什么,却见苌倾已经继续低头苦苦攻克数学题了。小学的上课预备铃已经响起,宋执梳没想多待,随手指了指题目上的一个条件后,便利落地离开,只留苌倾一个人恍然大悟。 回到初中部时,宋执梳心情很好这件事情,似乎很难感受不到。因为她周边的温度明显上升了。 她进到班级里,看到三个男生围着傅安,头发染得五颜六色,面黄肌瘦,但处处挑衅,是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的类型。 目光转到仍然吊儿郎当坐在位置上打游戏的傅安,看起来不堪一击的,但是宋执梳已经注意到了他紧绷的肌肉和眉目间的淤色。 这几个男生应该是混混,看傅安的态度和长相十分不爽,毕竟他们班已经有不少女生暗戳戳地夸傅安摔了,尤其是班花,居然看起来还有主动出击的念头!! 不可饶恕!! 这种小白脸有什么好?嗯?豆豆鞋穿过没?束脚裤穿过没?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这么招摇过市?真是活腻了!从京都来的又怎么样?不见得是什么招惹不起的人,要不然,回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 如此想着,领头羊坐在宋执梳的桌子上,睥睨着眼,轻蔑地看向低着头打游戏的傅安,开始找茬:”兄弟,说句话啊。你不说话,是不给我们面子喽?” 傅安冷不丁地冒出了声笑,尖锐又冷漠,其中的不屑和看低一清二楚。 他终于抬眼,额前的碎发挡了些触目惊心的暴虐,声音懒魅又无情,像将死之人的告诫:“连上你再过八代,都不一定能踩过我脚下的土,现在能和我说话,算是你的福分,别在这里碍我的眼,赶紧滚。” “………” 教室里一片静默。 刚才说话的黄毛脸已经绿了,配上他的头发,看起来很滑稽搞笑。 黄毛从小到大,还没有听过这么呛人的话,尤其是傅安的语气,轻飘飘的,着实不像是在开玩笑。 理智告诉他快点走,冲动又让他十分火大。 他双目喷火,气急败坏地指着傅安的鼻子,冷笑道:“给脸不要脸,你不懂规矩是吧?那我来教教你!” 傅安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耐心已经被他磨得所剩无几,黑色的风暴喋起来血,空气中无端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电光石火间,千钧一发,黄毛刚刚扬起拳头,却被猝不及防地踹下了桌子。 两枚小弟注意力都在傅安那里,压根没有注意到宋执梳也渐冷的眸眼,更料不到她会突然出了一脚,只能惊慌失措地喊着“大哥!”,把在地上呲牙咧嘴的黄毛扶起来。大家原本害怕地在远处看着,这么一弄,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黄毛呲牙咧嘴地站起来,扭过头去看居然看见的是一个新来的女生,措辞更是过分:“你这个贱……” 宋执梳压低了眉,三两步走上前去狠狠地甩了他两巴掌,揪着他的头发向后拽。黄毛伸手想要碰她的手,宋执梳趁机狠狠踹向了他的膝盖,一声惨叫,他跪倒在地,手只能去扶着地面,嘴里嗷嗷叫唤。 他们现在玩的都是宋执梳过去玩剩下的,只不过是到了中二的年纪,家里人又没有好好教他们做人,一点震慑力都没有。但是骂她的话居然比骂傅安的话粗鲁那么多,宋执梳觉得不能忍。 于是,她皱了眉,道:“你知不知道,你很没有礼貌。” “……” “???” 其实,没有礼貌这件事,在他们自己看来,或许是优点呢? 两个小弟没有见过真的大的场面,想要上前,但是宋执梳忽而直勾勾地看过去,他们便被她点漆的瞳孔吓得愣在原地。 碰巧上课预备铃响,宋执梳这才松开她的手,又不解气地冲着黄毛的屁股踹了一脚,后者“嗷”了一声,刚刚爬起来的瘦小身影又跌落了下去。 宋执梳冷着面孔,从棉裙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包卫生纸,在桌子上狠狠地擦了擦。虽然她面上看着仍然冷冷的,不像火冒三丈的样子,但是手上的力道却狠劲,像是手下的是黄毛。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是英语老师的课没人敢搅和,都局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包括黄毛和他的两个小弟。 第767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9) 若是说起来心情最微妙的,却应该是在旁边的傅安。 他的性情与骄傲不允许他的表情呆若木鸡,但是现在看来却仍然呆滞着,那双阴沉沉的鹰眼,此刻滞留在面前的课桌上,带着几分深思。 他这样的反应,其实也不是很奇怪。 宋执梳在京都虽然鲜少露面,但是她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都有她的传说,一直都有她的一些传闻。一方面是宋朝和夏眀愿当年的联姻可谓是震动京都,两个绝代天骄孕育出来的结晶自然备受瞩目。另一方面,宋执梳唯几露面的几个宴会的表现,着实让人不解。 她不会对除了父母以外的任何人漏出笑脸,不论是善意的、讨巧的、亦或者是来看笑话的,她的反应始终淡然,当她正儿八经看人的时候,黝黑的瞳孔像是来索命的亡魂,像是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深黑的海水。与笑面虎似的的父母相比,她倒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交往拒绝得更加彻底。 所以,他们那一群少爷小姐,打心眼里对宋执梳的“清高”感到好奇和不屑。 但是,亲眼目睹了宋执梳刚才的壮举之后,傅安着实是被刷新了眼界。 有一点没什么差别,宋大小姐有脾气,脾气还很大。 出人意料的是,她武力值很高,从她刚才迅雷般的速度和黄毛要抓他时她躲避的姿势和速度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 此外,她应该………… 傅安面容复杂地看着宋执梳愤恨地来来回回擦了十来遍的桌子——她应该,有很严重的洁癖。 不应该呀,要是这样的话,那个女里女气看着就让人心烦的小屁孩儿家,她是怎么住的下去的? 不过,这些都暂且不谈,她刚才的所作所为还挺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的。嗯…如果她能够主动来找他做朋友,他也可以对她昨天的行为处事既往不咎。 这么想着,宋执梳突然向他投掷过来一个眼神,尽管面部肌肉没有一丝拉扯,看起来却仍然凶神恶煞。 她说:“下次再遇见追求你的人,你们一起出去。” 傅安:。 ? 什么? 傅安上了人生第一课:懵逼,与错愕。 总之,他们两个在莫名其妙的和谐中上完了早上的五节课。小学部已经吃完了饭,现在轮到初中部了。下课铃一响,每个人的座位上只留下来了一道残影——不快点的话,餐厅剩下来的饭就是猪食了。 宋执梳还是不慌不慢的,但是在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时,一个从后门出的男生一个踉跄,把她唯一的一根笔撞掉了。 男生:……… qaq 不知怎的,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有点冷,气压低得厉害。 傅安瞥了一眼,嘲讽似的笑了笑,没有再看一眼,就潇洒地离开。 男生甚至不敢看宋执梳的眼眸,立刻弯腰把笔捡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放在了她的桌子上,附带了一句惶恐不安又绝望苍白的对不起。 话音刚落,那边宋执梳就冷淡地“嗯”了一声。 “你去吃饭吧。” 男生如蒙大赦,莫名其妙又说了一句“谢谢”,才落荒而逃。 宋执梳站着思考了一会儿,又泰然地坐了下去,从棉裙的口袋里拿出来了纸,又开始细心认真地擦笔杆。 微风借力,梳起了她两侧的发帘,从她的耳畔穿了过去,顺口呢喃低语了几句话,让她的黛眉慢慢舒缓。 忽而,她感觉到自己的光亮被挡住了一些。 宋执梳不悦蹙眉,再次举眉时,看到的却是苌倾略微闪避的双眼。 他们的双眼,像是为对方而生,时时刻刻都对的上,却又像蝴蝶生存的周期,总是羞赧,又总是短暂的热爱和无尽的慌败。 再向下时,就是他打着薄红的脸颊和薄汗。 “你怎么来了?” 苌倾听见宋执梳平淡的嗓音,很凉,他的燥热顷刻便被驱逐。 苌倾还是没有好好审题,反而有些执拗地问她:“为什么没有去吃饭?” 按理来说,宋执梳的饭钱是宋家负责的。就算她没有他想的那么有钱,最起码应该还是可以吃饭的。 “擦笔,它刚才掉了。” 宋执梳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之后,再次埋头洗洗擦了起来。 苌倾是矮不是瞎,他抿起略显苍白的唇,不太好意思地别开了眼,艰涩道:“你…你别擦了。一根笔而已,擦一下能用就行。” 这下子,反而是宋执梳狐疑地给了他一个余光,仍然是不动的声色:“这是你给我的。” 咕咚一声,苌倾听到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当然,这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只有这一根笔。” “………” 苌倾的心跳很快恢复平静,伸出手,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弯眉笑了开来。 阳光顺着窗外的枯枝枯叶筛了进来,在他脸上透出了鲜绿。 他眯起了眼睛,这时候,他的眼尾的黑色阴影会更深,拉开了眉眼之间聚拢的甜,得意洋洋地用着清凉的嗓高兴道:“看,我有先见之明。给你带了牛奶和鸡蛋。” 宋执梳一顿,目光终于定格在了苌倾的脸上。 他条件反射还是躲避,没有正视她的眼,反而是无措地落在她的一边脸颊上:“你,你快拿着。这是爷爷做的鸡蛋,特意交代我要送给你的。” 宋执梳伸手接过,也不客气,直接开始剥鸡蛋壳,嘴里吐出两个极薄的字眼:“奶呢。” 苌倾看着她吃,见她眉间似有松动,心里止不住的得意和开心,听了她的问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奶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家没有奶牛,更别说是拿钱买牛奶了。 他转移视线,看着窗外荒凉的绿,口齿不清道:“嗯……同学送我的。” 底气不足得让宋执梳想笑。 她今天早上如要笔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她到来时5班的人的反应,最后得到了一个结论:苌倾在他们班,应该没有什么朋友。说不上是绝对,但是很少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玩。 这样的关系,还会有人大发慈悲送他牛奶吗? 第768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0) 见宋执梳还是死死盯着他看而不是开始吃东西,苌倾有些慌地捂住脸,破罐子破摔道:“你,别看了!快点吃!我…我先回班里了!一会儿就迟到了!” 嘴上这么说,苌倾心里确实很忐忑。 因为热爱学习,苌倾没有任何空余时间和别人玩,他本身又腼腆,再加上总是穿得破破烂烂的,看人也躲躲闪闪,和同龄人根本玩不到一起,他也不想和那一群人玩,他们说话听起来很低俗,苌倾不喜欢。 但是今天的他,却破天荒地要帮别人抄作业,就为了一瓶牛奶。 宋执梳收回了视线,苌倾松了口气,赶紧向前,想从后门走,不料宋执梳冷不丁地问:“班里有人欺负你吗?” 苌倾呆若木鸡,愣在原地,还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呼吸都轻微了一些。 “没有!” 几乎是反应过来宋执梳的问题的同时,他矢口否认,语。气坚定得像要入党。 宋执梳点了点头,口吻随意:“嗯。” 确认了这件事,她摆了摆手,葱根般的白莹在日光下绛乌驳色,光影的重叠漂亮得不像话。 苌倾抿紧嘴唇,呼吸良久才恢复正常,忽闪忽闪的眼睛有些干涩,他眨了眨,眼睛舒服之后才无声离去。 洗的发黄的白衬衫的一角没入烟尘之中,宋执梳也不慌不忙地吃着自己的午餐。 别扭的小鬼。 她刚吃完,傅安就沉着脸回来了,显而易见的心情不好。 宋执梳觉得这个男主有点超雄,情绪很不稳定,她不是很喜欢,于是搬着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傅安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在食堂吃的那顿猪食让他心情很糟糕,他吃了两口就全倒了,现在肚子空荡荡地饿。他没有瞥到宋执梳嫌弃的动作,反而是见到了她桌子上的鸡蛋壳。 他原本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看一眼就勾起了馋虫,冷沉沉地问:“谁给你的?你不是没去吃饭吗?” 他说话不客气,宋执梳更不会惯他:“管的宽。” 傅安:? 他脸色更差,暴躁的情绪斗升,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不想和宋执梳硬碰硬,只能咬着牙强忍着说:“我说话就这样。” “哦。”宋执梳回应:“苌倾给的。” 她一顿,紧接着补充:“你没有。” 傅安气笑了,他还没说话,宋执梳又接着道:“而且你这么早就回来,应该没吃多少饭,浪费,可耻。” 不是浪费可耻,而是他浪费,他可耻。 傅安,呆住了。 不是生气,也不是暴怒,而是怔住。 第一次,有一个同龄人,敢这么直接地骂他? 前面十几年走的太顺,以至于傅安都忘记受挫是什么感觉了,就算是来这里变形了,也没什么人敢惹他。现在猛地一被骂,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宋执梳不理他,把垃圾扔了,转身出去去洗手,留着傅安再风中凌乱。 她回来的时候,教室里人已经不少了,不过没多少人在学习,都是在打打闹闹谈笑风生的。傅安在自己位置上趴着,一只手捂着肚子,在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高的身量蜷成一团,看起来奄奄一息的。 饿的。这才饿了多久跟要办丧事似的。 宋执梳看了一眼,果断决定搬着凳子再往旁边挪一挪,避免被牵扯。 他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轻狂,一点也不成熟,还不如一个六年级的苌倾,宋执梳觉得有必要让他涨涨记性。 现在学的这些东西,她早就轻松拿捏了。 想到月光下苌倾圆圆的脸蛋和漂亮的圆圆眼睛,她就心情大好,决定开始着手准备帮助他提升学习能力。人只要下定决心做什么事,就很少会有疲惫的时候。等到该趴在桌子上午休了,宋执梳也还是在奋笔疾书。 傅安饿得睡不着,困的吃不下,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向其他人要东西吃,只能费尽心思地转移注意力想要熬过去。看到宋执梳还是精力充沛地在下笔如有神,他就恨得咬牙。 凭什么?苌倾不是不喜欢她么?他看都看出来,可别和他说回去一起呆了一晚上就伉俪情深了,大家都是未成年人了,都要学会成熟一点,不能随便对别人交付真心。 就这么看着想着不忿着,傅安整整熬到了下午第二节下课。 胃部像是榴莲在跑马拉松,踩到了香蕉皮,撞到了警察,结果被执行了枪决。绞痛得让他酸爽,额头直冒冷汗,整个人匍匐着,虚弱得像是临秋的蝉。 大课间的时光,似乎总是会有浅浅的月光筛过,留下芳菲的光阴,就像是人生的旅途都会这样光明,因此,他们总会习惯在光亮下,浅谈或浅唱,在最漂亮的青春里。 宋执梳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也还是纹丝不动地执行着自己给自己颁布的任务。 [宿主…要不要关心关心男主…他快死了。] 宋执梳瞥了一眼,语重心长:“早都教育过了,别装逼,装逼遭雷劈。人可以尔必,因为那是天性,但是装逼,就容易遭雷劈。” 教导过儿子,宋执梳也确实觉得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大课间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橡皮擦,开口:“我要去小学部,你要去吗?”她停了停,想了一会儿他的名字,最后放弃:“肚疼哥。” 傅安疼得有点神志不清了,但是勉强能够听懂她在说什么。听到她要去小学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云知微如同初春暖阳般的笑容,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本少…去…” ……啧,还装呢。 宋执梳点点头:“哦,走。” 傅安模模糊糊地看她的背影,感觉有三个她在晃。件宋执梳不等她,强咬了咬牙,晃了晃身形,跟了上去。 宋执梳虽然嘴上冷,但是心也是真的冷,她走路的步伐丝毫没有因为傅安的脚步虚浮而慢下来,傅安好家伙都差点跟丢,他无端心里产生了一丝惶恐。 第769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1) 宋执梳觉得,这种男主就要让他吃点苦头好。别看现在他还挺恪守规则的,过一段时间有的他疯,虽然和云知微不太熟,但是宋执梳还是很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个破烂杂事乱了阵脚,很不值当,所以她决定趁机提前驯化,效果不错。 到了5班,她已经站定一会儿,傅安白姗姗来迟,面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宋执梳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是觉得男主这一路没有破防发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尽管可能是因为没有力气。 “傅安?宋姐姐?” 诧异的声音响起,宋执梳看过去,就见到了一人独行,着装朴素的云知微。 宋执梳严肃地点点头:“嗯,你好。” 傅安甚至没有气力分析这两个称呼了,他好像看见他太奶了,这恐怕是他们两个的最后一面。 他忍不住伸出手,云知微的面孔变得模糊,他弱声喊:“知微…” 云知微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大惊失色地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傅安气若游丝:“饿…饿…” 云知微:“……”啊? 宋执梳的眼睛翻了一个后空翻,迅速翻了个白眼,进了5班。 已经了解苌倾在哪个位置坐着的宋执梳不用再浪费时间环视一圈,而是直直地朝着苌倾走过去。不过在看清他旁边站着一个男生的时候,她蹩起了眉,就定在那里观望。 尽管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能看出来,关系不是很好。苌倾把自己缩成了一团,用尽全力往角落里去,生怕沾染了这个男生的一点气息。 而这个男生呢,说了几句,见苌倾咬着牙不回声,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伸手想要拽他的头发。 “苌倾。” 关键时刻,宋执梳跳了出来,低着眉,略显柔和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男生吓了一大跳,一抬头看见是一个年龄大的人,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伸过去的手改成了揽住苌倾的肩,打着哈哈:“苌倾,这是你姐姐啊?你没告诉过我们啊?我先走了哈,不打扰你们了!” 他刚说完,就几乎是落荒而逃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死死地盯着苌倾,看他会不会告状。 宋执梳对视线尤其敏感,见他还不知死活地往这边看,她脸色越来越冷,本子往苌倾桌子上一放就要过去找事。 苌倾看出来她的意图,着急忙慌地拉住她的手,拼命摇头:“不要去,不要去。” 宋执梳刚刚才松起的眉头又狠狠地皱了起来,她回眸,看着两个人交缠的手。 她宋执梳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人敢拦着她做什么事。 或许是察觉到宋执梳身旁冰冷更甚的温度,苌倾以为宋执梳是因为他的触碰才生气,立刻松开了手,再次低下了头,缩成一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欲落不落。 尽管他低头低得很快,但是宋执梳还是看见了他眼眶里的泪珠。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站了两分钟,时间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苌倾见她一直站着,也不离开,也不说话,心里更是忐忑,想开口解释自己叫停的原因,可一张口,鼻子又开始酸涩,眼泪不自觉地蔓延,又不敢说话了。 突然,宋执梳拐到他身后,从棉裙的小口袋里抽出来了一张纸巾,弯下腰,头发打在苌倾脖颈处。他一愣,这次是真的不敢动了,心里还没反应过来,薄红已经顺着脖子往上爬,冷调的香气充斥着鼻间。 柔软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泪珠,宋执梳声音随意道:“哭什么。我不去找他不就行了。”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苌倾的眼泪上涌得更快。 宋执梳见眼泪越擦越多,蒙了。 她决定转移一下话题:“这是我给你写的物理本,里面都有一些我感觉很有价值的例题和基础公式,还有我觉得你可以做出来的题。” “现在开心了吧?别哭了。” 她从来没有哄过人,现在这么一说也冰冷冷的,很僵硬,一点也没有安抚性。 苌倾看着桌子上写着笔锋凌厉的字,想到了宋执梳对他的承诺,鼻子一酸,更想哭了。 除了云知微和爷爷,从来没有人把他的话这么当回事,更别说是给他的承诺了。 宋执梳表面上稳的一匹,内心无能咆哮:怎么!又!哭了!! “你是没哭过吗?怎么一哭眼泪不停?”宋执梳是真的没法子了,只能低声询问。 苌倾狠狠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我…我…我…呜呜呜………” 宋执梳:“………”唉。 她觉得可能是她的存在让他流泪了,于是她准备离开。 “……你自己哭吧……”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 “我先走了。”唉不对,哎呦! “你留着擦眼泪。” 宋执梳动作僵硬地把纸巾留在苌倾桌子:“物理本我还没有写完,等写完再送给你。” 她动作僵硬地转身,从后门出去。背影怎么看怎么仓促。 苌倾早就习惯了班里人不善的注视,现在就算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他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只不过心里暖暖的,很丰盈,很开心。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12】 宋执梳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开心了就行。 但是开心了为什么要哭。 真奇怪。 她出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傅安和云知微,于是她毅然决然地决定——自己先回去,反正傅安死不了。 她回去的时候还有10分钟上课,但是第三节课是英语,所以要求要提前读背单词,宋执梳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结果发现旁边还趴着一个人。 “………” 傅安察觉到有人坐下来,睁开了一只眼,看见是宋执梳,毫不留情地嘲笑:“呦,怎么回来的比本少还晚?” 宋执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亲密的语气和她说话,搞得跟他俩很熟一样。 见宋执梳不回话,傅安也不生气,谁让他心情好呢? 他得意洋洋地掏出来了一袋子鸡蛋壳:“看吧,本少也有,知微给的。” 第770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2) 宋执梳觉得他真是病得不轻,吃完了还要把鸡蛋壳留着给她看,神经病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她也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对方都和她说了这么多了,那她——嗯,点点头得了。 傅安见她这么敷衍,冷笑一声,背了个身,背对着她睡觉。 “……”真是蛇精病,能不能让他滚。 宋执梳并不想做特立独行的人,况且她还要在这里带到学期末,有很长一段时间要和班里人相处。不说和每个人都相亲相爱吧,最起码要平安无事地度过,她不想招惹是非祸端,因此就分外得正常,和傅安想的大相径庭。 他原本以为他们两个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共患难的战友,是同样对这个恶心的世界唾弃的非凡青年,但是很明显,这么伟大且中二的想法,只有他一个人有。 傅安到底还只是一个上初二的学生,心里的诸多想法还不成熟,也没有长大那么狠辣,因此面对与心理落差很大的事情,他也只是冷笑一声并且决定要和宋执梳划分界线,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晚自习结束之后,已经是8点半了,宋执梳上个世界当惯了无所事事的娇娇女,和召扼云结婚之后也都是处于被伺候的角色,猛地一认真上课,还挺不适应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加上突然想念起召扼云,她在坐上回家的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傅安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给她添堵,瞥了她一眼就自己坐上了车,也不说话。 宋执梳的两个家长已经后悔了,但是毁约就太不好看了,于是他们要求撤走宋执梳的摄影师,就当让女儿体验乡下生活了。至于傅安,他已经换了好几个摄影师了,现在没有谁想要来伺候他,所以他的父母也摆烂了,让他自己疯。 回到了家里,宋执梳发现昏昏的灯光还亮着,她有些惊诧,原本就轻的步子迈得更小,生怕吓到了谁。 她刚进去,还在小小的客厅打盹的爷爷就醒了,看见她,一下子就笑了开来,木刻的皱纹加深,在灯光下都是岁月的年轮。 “小宋回来了?快坐快坐,我给你盛饭。没想到回来这么晚……我都睡着了…” 他的语气很熟稔,宋执梳抿唇,听话地坐了下去,温声道:“爷爷,我已经在学校吃过了,下次可以不用等我了,你困了就睡,我回来会锁门。不过,我今天可以再吃,以后都不用给我准备了。” 宋执梳很少一连串说完这么多话,爷爷听着,笑呵呵的:“是,没想仔细。” 他转身,佝偻着背,走路缓慢,像是要赶不上这个时代的马车。 宋执梳回过头,抿紧唇瓣。 幸好是她走读,要不然,她其实也很担心爷爷一个人在家里住的身心健康。 她吃着饭,和爷爷聊着天,有问必答,态度也很端正。最后不顾爷爷的极力反对把碗给刷了,然后看着爷爷回去睡觉,自己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宋执梳要起得足够早,但是爷爷也已经死起了。给了宋执梳三个鸡蛋,叮嘱她她一个,苌倾一个,云知微一个。宋执梳点头同意之后才上车,!旁边已经坐着个蔫了吧唧的傅安。 宋执梳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坐在他旁边,默不作声。 虽然因为熬夜打游戏而且因为信号很差所以被队友骂了个狗血淋头而脸色很差的傅安几乎没有睁开眼的力气,但是看见了宋执梳上车,他还是费劲气力伸出了自己拿着装了三个鸡蛋的塑料袋,勾唇嘲讽:“看…爷爷给我,知微,还有小鬼准备了鸡蛋…你…你没有…”刚说完,他白眼一翻,彻底睡死过去。 宋执梳:“………” 唉。 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像是破碎的珍珠的魂体,飘飘然地在空中滞留,看不清天,看不清云,甚至看不清树木上斑驳得像是怨痕的纹路,压得人心里也无端惴惴不安。 宋执梳和傅安到校的时候早读已经溜过去了,他们可以直接去吃饭。虽然宋执梳本人挺重视,但是很显然,班里面的老师和同学除了最初的好奇,现在也并没有多在意他们两个人。准确的来说,是没有人在意宋执梳。 因为傅安长得好,脾气差,声音好听,背景强大,无疑是这个年纪里最招女孩儿喜欢的类型,相比之下我宋执梳看起来很难相处,相处下来也确实很难相处。 不过宋执梳不在乎了。她去食堂匆匆喝了一碗汤,吃了一点菜,然后才步履匆匆却又优雅端庄地前去小学部。 小学部已经吃完饭6分钟了,还有14分钟上课。宋执梳这次直接从后门进去,一眼看到了小鸡啄米的苌倾的背影。 他的头一点一点,起起伏伏,手上的笔在纸上画出来了一道道无法控制的黑线。 宋执梳无端地笑了出来 她慢慢走到他身后,悄悄地弯腰,偏在他脖颈处,附在他耳朵旁,轻声道:“谁是最有礼貌的好宝宝?” 苌倾刚刚埋头,听到这个声音,突然一个激灵,坐端端,毫不犹豫地回复:“我!” 回答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老师的声音。 他疑惑地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乘着酒的月亮眸,里面清清浅浅的冬雪,现在全被一弯盈满的笑意融成了水波,漾起了一圈漂亮的纹,连着她的人,都增添了几分柔和的光晕。 苌倾的脸爆红,耳尖处像是红透的珍珠,血色蔓延。 “哦~”她连打趣说得也是很平静,没有起伏:“你是最有礼貌的好宝宝。” 苌倾现在失去了语言能力,闭着嘴,红透的脸庞更低了,蜷成一小团。 宋执梳不想逗他了,万一一会儿真惹毛了,就不好了,她强硬地拉过来他的手,放上去两个小鸡蛋:“爷爷给我的任务,记得分给知微一份。” 她起身想走,临走了又回过身拍了拍苌倾的头。 软软的,不错。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7】 第771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13) 从那之后,宋执梳有事没事就喜欢往苌倾那里跑,倒也不是为了其他的,主要是为了逗他,看他脸红。苌倾虽然已经六年级了,但是并没有遭受过什么荼毒,被宋执梳明里暗里逗着玩也只会气红了脸不说话。 不过宋执梳可不是光过去玩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于大年龄的人都会有天然的忌惮,但是可能是宋执梳天天来没了什么威慑力,那个第一次见还畏畏缩缩的男生,似乎叫,顾以寒?现在看见她眉眼里就已经多了不屑了,见宋执梳没什么反应,他更是大胆,数次赶在宋执梳来的时候夹枪带棒地和苌倾说话。看见宋执梳仍然平静的脸庞,心里更是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宋执梳越发冰凉阴鸷的双眸。 宋执梳已经用了两个星期摸透了,这个班里,鲜少有对苌倾怀有善意的小孩。不过作为一个本身也冷心冷情的人,她并不会因此发怒。但是,不仅如此,她发现大多数人甚至心怀恶意,会对苌倾加以诸多嘲讽,光是宋执梳抓包的都有好几个了,不过绝大多数都是不敢看宋执梳冷沉沉的眼就忙不迭地滚了。 只有这个顾以寒,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头发,再次问:“苌倾,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了,那个故意憨到底有没有在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已经懂得了为人处世的道理,而他们还未被驯化或教化的恶念,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顾以寒虽然在宋执梳来的时候很是张扬,但是并没有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举动,这让宋执梳找起麻烦来,很麻烦。 宋执梳已经开始改苌倾身上的小毛病了。 比如扭捏,只会把话往心里憋,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嗯,虽然很少有人敢直视她的眼睛。),少笑,还总觉得同龄人笨。 扭捏,他已经改的很不错了,因为他现在已经能够做到被宋执梳rua头发还脸不红心不跳了,甚至有时候都敢凉凉地瞪她一眼,也敢看她的眼睛了,这都让宋执梳感到很满意。并且好感度也已经上升到27。 但是第二条,死活都改不过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大多敏感又脆弱,苌倾以为自己身上的担子千斤重,甚至已然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处事风格,他认为自己这已经是完美的应对方式,不想再把任何人扯进来,尤其是这个初来乍到时身份牛逼哄哄现在看来好像也平平无奇的…大人。 他还是没办法叫出来姐姐。 反正,左右也不过一年,顾以寒家里很厉害的,苌倾并不想惹是生非,他自己忍气吞声一些,就能够减少给家里带来的麻烦,这已经是别无他选的最好的解决方案了。 于是,苌倾第三次别过头,口吻带着强硬的坚决:“没有。” 他眼睫下垂,蝴蝶振翼般的颤抖,心里无端祷告她就像前两次一样,不要锲而不舍。 就维持现状不好吗?让他自己一个人再挺着不好吗?只有他一个人,慢慢、慢慢、地生长,就算无阳,无水,枝叶不断地抽条茂盛又枯萎,像周期极短的轮回接二连三,在长河尽头被风雪压得直不起腰,脊梁都折弯,都可以,因为他就是如此长大的,所以这些,他可以承受。 至于应不应该承受 没关系了,因为他已经,腾不出心力去不甘了。 所以,他一个人难过一会儿、拼命咬碎唇齿间的苦难,都好,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不好过,肩上刻着疤痕,他爱的人都不必牵扯进来。 “苌倾。” 这是宋执梳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更是冰冷。 苌倾怔住,还没反应过来,眼眸就无措地撞进宋执梳黑沉的凤眸。 其上挑的眼尾勾勒开了一片水色,却全无潋滟的颜色,反而是把冰川与沟壑拉得更开,像冰期肆无忌惮开拓天地的冰舌,生生让这张冰清的脸的冷色提至了8分。 “我是不是和你说过,我的忍耐极限是3次。” 苌倾失语,再次挪开视线,想到顾以寒那张总是轻蔑鄙视着他的脸、莫名其妙被划烂的书、被孤立的体育课…想到了很多很多,藏在纯净灵魂深处的——恨,一瞬间在脑海来回翻滚。 可他就是咬紧牙关,倔强地不肯承认:“说过。但是,没有的事,就是没有。”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冷笑。 是真正的冷笑,入耳就遍体生寒。 两人间本来可以称得上是其乐融融的氛围一下子坠入冰点。 宋执梳淡淡地垂着眼睨他,不发一言,只是气息愈发寒峭,连着眼底都铺开了霜。 “第一次有人拒绝本小姐的好意。” 苌倾听见她如是说。 这是苌倾第一次听见她用“本小姐”自居,虽然心里觉得她哪里算什么大小姐,顶多说比他们家家庭条件好一点,但是出奇的,她这么说,却一点也不违和。 宋执梳没再说了,只是带着满面的寒霜越过他从后门离开。 其实,苌倾也知道。 他知道,宋执梳完全能够察觉到顾以寒对他的恶意,也完全有证据证明他在私下里一定没少给他使绊子。但是他不想让她来趟这趟浑水,他以为她能明白,但是她刚才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那眼泪就止不住地翻涌。 苌倾其实,真的很少哭。他看起来矮矮小小,身上没二两肉,甚至五官都精致秀气得过了头,可是看的第一眼,注意到的永远是他眉宇间的坚韧与厉色,却没有攻击性。 完全就是,盛开在最是荒寂无人的土地的内敛的花。 但是他不想给爷爷太多负担,不想给知微姐姐添麻烦,可能碰巧他一开始对宋执梳观感更差,而且宋执梳又闲得蛋疼,他的弱点和缺点才会一次次地暴露。 他绷紧下颌,撇过去脸,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尤其是宋执梳,他害怕她认为他矫情。 第772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4) 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棉裙与肌肤相撞会发出的声音,旋即便是脸上柔软的触感,舔舐着他的泪珠。 这种柔绵绵的触碰,苌倾不回头就能判断出来是宋执梳棉裙兜兜里独有的纸巾。 “别哭了。” 他听见女生软化但仍然寒峭的嗓音:“你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不过问就是了。” 苌倾心头一紧,想要脱口而出一句“不是”,宋执梳却早已经直起腰利落地转身,她的脊背更是孤沉地挺直,像是寒冬一场无疾而终的大雪。 那句话就那么哽在喉咽,挣扎在狭窄逼仄的峡谷,难以退步更是难以前进。 他逐渐褪去鲜红的眼眸,罕见地翻出来了一丝迷茫。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0】 宋执梳回到自己班里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刚一坐下,旁边傅安就拉他打游戏。 不久前傅安得知了宋执梳也玩当下当红的5v5竞技游戏,心血来潮非要让宋执梳和他pk,否则他就去揍苌倾一顿。 宋执梳:……… 反正她闲的没事,在虐他千百遍之后,他似乎觉醒了其他的属性。 傅安轻咳一声,凑过来,虽然面上仍然是看不起任何人的酷拽,但是眼中的阴霾早已经被清扫得只剩下别扭:“咳……宋执梳,来打游戏。” 宋执梳幽深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搬着凳子往旁边移了移,尽管面色并没有什么和平时相异的地方,但是同为精神状况不是很正常的人,他当然能够察觉到宋执梳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至于原因嘛…… 他百般无聊地坐了回去,想着,除了那个小鬼头,还能有谁能让她不高兴啊? 今天第五节课是体育,宋执梳一般在老师说完可以自由活动之后在一棵固定的香樟树下,默默地抱膝坐着,凤眸冷淡,像是尊凝霜又着色的石塑。 因为可以提前七分钟吃饭,所以大家在自由活动之后,会在操场门口等哨音。 嗯,宋执梳的香樟树就在操场门口。 她装模作样地苦苦思考十五分钟之后,就率先站起来,深沉地站着等吃饭。等到哨音响起,宋执梳第一个跑出去,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尽管已经见证过了两个星期,班里人还是震惊于她沉默的四肢中蕴藏的无穷的力量。 宋执梳对于学校的饭的口感的评价和傅安一样:食不下咽,但是这不影响她吃完。 刚刚到餐厅,宋执梳雷打不动地到最旁边的7号餐厅打饭,虽然7号的饭最难吃,但是这个窗口的大爷最实诚,笑眯眯地给她盛了一堆。 宋执梳冷脸说了一句谢谢之后,步子就略微轻快地端着她的饭离开,走到了偏僻的一排座位。因为也很少有小学生在这里吃饭,所以会很少有残饭剩渣,不至于让宋执梳吃着吃着吐了。 几乎没有剩下几个小学生了,因为他们还有六分钟就算是迟到了。有三个初中班在上体育课,陆陆续续进来,原本逐渐冷清的餐厅又重新开始鲜活。 她正准备悄咪咪地开饭,旁边猝然坐下了一个身影,她一扭头,傅安那张阴郁狂傲的脸就落入眼眸。他挑眉,一如既往地阴沉道:“宋执梳,这么好的位置,你没和我说过?” 宋执梳一脸莫名,很想问他“我们熟吗?”但是肚子一个咕噜响,她也不想要再和他玩文字游戏,干脆直接忽视。 她再次准备悄咪咪地开饭,耳朵一动,前排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的两个少年零落的声音就落在她的耳朵。 真没礼貌,不知道别人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打扰吗? 她绷紧了清美的脸,无意往那边瞥了一眼,正要收回视线,却猛然发现了其中一道身影有些熟悉。 旁边的傅安不吃这里的饭,他把脖子上的玉卖了个好价钱,买了一堆速食食品,不过远远不够他消耗半个月,不过他自己也不在乎,能快乐一天是一天。他四处张望,突然凑近宋执梳,下巴朝着那两个男生扬了扬,恶劣地笑:“诶,那个是不是小鬼?哎呦,旁边那小子谁啊?这么光明正大地欺负人?啧啧啧,还上手啊?真菜啊,不过有点” 他有意激怒宋执梳,结果后者看了两眼就低头吃饭。 傅安觉得痛快:现在看来,他们两个的关系比起来固若金汤的他和云知微的关系,简直是不值一提。 一想到云知微,傅安就忍不住笑着胡思乱想,还没来得及想完,宋执梳已经端着餐盘站起来了。 他看着宋执梳手里已经光盘行动的餐盘,总是下垂的嘴角忍不住一抽:“你忙着回去装好学生啊?” 宋执梳不回答,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扔到了餐盘上,端着它,加快了步伐,向一方单方面欺负另一方的两个男生走去。 傅安讶异了一下,“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面容怪异,心里不禁想着,宋执梳应该没必要为了那个小鬼殴打儿童吧? 嗯,宋执梳确实不会,最起码——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一把拉开护着头,瞳孔被水光模糊的苌倾,垂眸,静静地凝视着顾以寒。 后者经历过了两个星期的锤炼,已经可以对她的眼色熟视无睹,甚至对她竖起了中指,嚣张地骂道:“切,我以为多厉害呢,结果和这个穷狗一样无能喽~”他做了个鬼脸:“你能拿我怎么办啊?你不会还要为他报仇雪恨吧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张狂,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被宋执梳拉在身后还没反应过来的苌倾,在听见他的挖苦后,忽而射向他的锐利而嫉恨的眼刀。 鬼知道是听见了哪一句话呢。 除了眸色更是幽深与冷峻,宋执梳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动怒,甚至说出来的话语都柔和了一些:“顾同学,我之前误会了你,以为你是一个正常人。现在我为我的无礼感到抱歉,毕竟我先入为主地把每个人正常化了,” 第773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5) 顾以寒:??? 嘀嘀咕咕说什么难以理解的话呢。 反正宋执梳说完,发出了诚恳的邀约:“为了向你道歉,我有一份礼物送你。”她特意环顾了一下四周,在看到了隐没在旁边,无人问津的楼梯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这份礼物不能让别人看见,我们能进那里面吗?” 苌倾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第一次失控地拉紧宋执梳的棉裙。 他想要说顾以寒这种货色就是蹬鼻子上脸,给阳光就灿烂的不可以给他一点好处,否则他会赖上她的。 他其实,还很想问,问出来堵在喉咙好久好久,久到快要生根发芽扎进血管的一句“为什么”。 就算她很闲好了,但是他都周而复始地毫不领情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凑来呢?他真的,真的已经无法担负起拉扯别人进他的事的责任了。 但是看到宋执梳仍然不近人情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的面孔,他出奇得又冷静了下来,拉着她的力道也是松了又松。 其实宋执梳的态度很不正常,顾以寒但凡稍微长了一点脑子,都不会轻而易举地被她牵着鼻子走。 很可惜,或许是因为父母给他取了脑残霸总男主的名字的原因,他除了智力低下到了清新脱俗的境界之外,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像霸总了。 他理所应当地把宋执梳的话当成了求和,并没有听不来她是在骂他傻逼,并且对宋执梳要讨好他深信不疑,甚至美滋滋地在幻想着。 至于要在没人处送这份礼物,他更是没有怀疑过了:别看他年纪小,但是他收到的礼物,鲜少是能见得光的了。 于是他蔑视了一眼安静乖巧得过了头的苌倾,趾高气昂地跟着宋执梳进了阴暗的角落。 没过多久,“砰”得一声,像是金属亲吻骨头的声音猛起,伴随的是如同杀猪一般响彻云霄的“啊!”以及“你踏马敢…啊!”“老子放过你老子就是狗……啊!!救命啊!!!” 可惜,餐厅里人声鼎沸,等到几乎所有人注意到了顾以寒的惨叫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了,这个时候的呼声,比起来十分钟之前的撕心裂肺,现在更是有气无力,像是临死前的哀鸣。 有趣的是,在发现了他的呼救之后,勇敢的初中朋友们先做的事是安静下来,然后面面相觑,屏息凝神,成功又为宋执梳争取到了几分钟的时间,等到闻风而来的老师匆匆忙忙地进去之后,直接傻掉: 顾以寒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叫嚷着“你等着!!老子出去就杀了你。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抱头蹲着的少女一声不吭,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学生们舍下“山珍海味”,都争先恐后地在小小的楼梯门口你挤我推,想要看清楚细节。 傅安早就在宋执梳“引蛇入洞”之后明白了她想要扮老虎吃猪,也就抱臂懒懒散散地走到苌倾跟前,冷漠的声腔里也不改恶意:“呦,还不走啊好学生?迟到了的话,让你一大把年纪的爷爷来办公室喝茶啊?” 苌倾比他矮了不少,但听到了他的话,却仍然低头沉思着什么。 傅安因为自己的猜测被宋执梳毫不留情地推翻而十分不爽,他没骨头似的靠着墙,阴涩地打量着好像始终没有直起来腰过的苌倾,语气中毫不掩盖自己的奚落和讽刺:“你怎么说也算是个男的,受欺负不反击就算是你窝囊好了,怎么还总是躲在女生的后面啊?”他越说越乐,最后语气里还带着幸灾乐祸:“那个蠢货知不知道你不领情啊?” 似乎是知道那个“蠢货”指的是谁,苌倾终于侧目,投掷过来了抹目光,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和性格应有的、晦涩、沉闷、阴凉、又藏储着鲜能解读的酸楚,甚至那其中,又有像极了宋执梳的冷和隽,但是微长的碎发遮阴似的遮了大半,那其中 不过只是极短的一刹那,他就重新低下了头,沉默地离开,只是留下了一句:“你的衣服。” 傅安:? 他扯过靠着墙的衬衫袖一看,差点因为低调奢华的黑丝绸上刺眼的白而气得昏迷。 理所应当的,宋执梳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不得不说,故意憨在这个小破地方确实还挺有实力的,最起码越过了重重程序直接把她拉到了校长这里。顾以寒抱着他妈哭天喊地的,说这里疼那里疼,但是他明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问他哪里疼就说哪里都疼,磨磨唧唧的,好好的一个156的大胖小子,怎么看着这么欠削呢? 不过,宋执梳却可以原谅他。因为她专门让白团子挑的又疼又不会留下痕迹的地方打。 故意憨估计现在疼得想一头撞死。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呀,他们只觉得烦。 也是日了狗了,他那一对极品父母也板着个b脸要说法,哎呦喂有钱压死人呀?他们没让你们仨给说法都时候给你们脸了,整天给别人穿小鞋,拿鼻孔看人,怎么不给你鼻孔也穿上鞋呢。 心思呢是这个心思,但是面上还是得给足了态度,又是安慰又是表示心寒又是对现在的世风日下表示扼腕叹息,总之给足了情绪价值,宋执梳都想让那一对心里年纪和他们儿子差不多的父母给钱了。 不过,当校长板着脸来找她的事的时候,她也低下头,装聋作哑,装哭作瞎。校长还没开口说话呢,她却开始细细地哽咽起来,啜泣得小心翼翼,和那边哭爹喊娘的顾以寒一比,虽然看不见脸,倒让人心疼起来。 校方比谁都想要大事化小,见两边都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想要对着那一对父母打秋风,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得了,毕竟宋执梳是来变形的,家里有什么势力盘根接错的,也不好说是不是。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捧惯了,两个人硬是要闹到教育局那里,说让教育局局长评评理。 第774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6) 校长:妈耶被蠢晕! 宋执梳的脸被垂落的黑发遮掩了大半,苍白的嘴唇与下颌也一样,其他人除了她的哭泣,察觉不到她任何其他的情绪。因此,她悄然勾起的嘴唇,也没有人察觉到。 好耶!终于可以漏马甲了! 俗话说得好,不想扒老虎皮的狐狸不是一只好松鼠。宋执梳都当上宋家大小姐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捧捧她,她也是真难受,而且在这个小小的初中,用身份压人也会崩人设。 往上面告好啊,真是好啊。 于是,宋执梳还能享受四轮驱动的服务,低着头,掩去了啜泣,就坐在车上默不作声。 到了教育局局长的办公室,那仨蠢货,校长,宋执梳,还有一个初中年级主任和小学年级主任在里面站着,再加上在办公室门口趴着听八卦一群人,现在场面可真是宋执梳来了之后最热闹的一次了。 外面的人向里面观望着,啧啧称奇:“啧啧,这一家子怎么又来了?整天都往这边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和其他局有八百里都赶不上的亲戚似的。” “那死小孩哭的让人头疼,看见他都想把他的屁股踹成上下两瓣。” “哎呦,这次受害者怎么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啊……这么可怜……” 局长板起了连脸赶人,众人装作一哄而散,人多的时候还趁机逼逼叨叨了几句:“哎哟喂,看你整天被这种货色骚扰我们就宠宠你吧。” 故意憨他妈不乐意了,气势汹汹,骂骂咧咧地要出去和他们对峙。 故意憨也听见了那些风言风语,哭的更加聒噪了,说宋执梳压根不是瘦瘦小小,她打人老疼了。 他爹也开始摆起架子,问局长是怎么管束手底下的人的。 局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恨不得捂住他们的嘴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句:都小声点!以为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他也服了,这仨腚长脑袋上像小儿麻痹的狗东西,整天趾高气昂地让人办事,也不给人好处,他们还得憋屈着不能拒绝,要不然指不定给你穿什么小鞋。 他铁青一张脸,也不想理他们三个,想着给一个差不多的结果得了,真是,那么胖一大白小子哭哭喊喊的,有本事上医院啊,来他这里是个什么事,也不嫌丢人。 不过面对素不相识又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局长面色还是缓和了一些的,他正准备装模作样地先训斥她几声,一直低头撞素人的女生却冷不丁地抬眸,冷静自持地和他对视。 他的第一反应是:妈的没有眼泪啊?那刚才她是搁那儿抽噎啥呢? 但是看的第二眼,他却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正在他绞尽脑汁思考的时候,宋执梳却突然破天荒地漏出了一钩钩的笑意:“王局长,好久不见。” 王蔡蔡:………… “!!!” “宋…宋!”王蔡蔡差点要跪下去了,但是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蹦三尺高。 不过哭过头的故意憨显得很开心,叫唤:“对!送她去西天!!” 王蔡蔡真想撕烂他的狗嘴。 他以为他们只是大脑缩了水,结果是水里长了一小块大脑。 天呐,他们是一点也不调查就敢大手一挥托关系啊?真不怕大手一挥的时候脑袋一掉? 说起来王蔡蔡为什么会认识宋执梳,那可真是一把辛酸泪。 他当时刚刚经历了重重选拔,格外被师父看好,希望他能够加入政界辅佐他一二,所以费劲千辛万苦才让他参加了宋朝组织的一个宴会,让他有出人头地的可能。 那可是宋朝呀!尽管他是一个不折不扣,拥有铁血手腕的商人,但是商界神话和政界女王喜结连理,让政界人再也不敢小看他。 不过宋朝这次硬要他的千金出席,要锻炼锻炼她的社交能力。 作为新人,王蔡蔡藏不住对于两个天才诞育的千金的好奇。 所以他四处张望时,看到离他不远,白衬衫加牛仔裤的宋执梳,冲着师弟摇了摇头,声音不小:“啧,怎么穿个那就来了啊?也不嫌丢人,送大小姐肯定不会这么窝囊。” 那边宋执梳直直地看过来,甚至冲他露出了清浅的微笑。 不知道啊,然后他就被从十拿九稳的京都的政职扔到了破地方的教育局局长。 为了让他死的明白,师父同情又失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骂的人,是宋大小姐。” 从此以后,那抹笑深入骨髓,成为了他不可言说的痛。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会牵住她的手深情地说一句:“哎呦喂您吉祥!” 他在回忆里泪流满面,后面的人直想让人撕她b脸。 女人抱着自己儿子,得意忘形道:“对对对!听小宝的!送她上西天!!” 王蔡蔡绷不住了,转身冲他们大吼道:“滚!你们三个给我滚!爷爷都死完了真不把自己当孙子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当祖宗了啊?!滚!别在让我看见你们!以前是我看人不清,现在你们最好是麻溜地!滚!” 女人的笑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说我?!” “不说你说谁?!快滚!别烦老子了!” 王蔡蔡终于做了一次大手一挥的人。 女人气的手直哆嗦,故意憨没见过这种阵仗,又哭了起来,男人皱眉,又要开始说教,王蔡蔡上去踹了他一脚:“你也以为你自己他妈的是个好东西了是吧?没做爹的命非有做爹的病!你以为没骂你是吧?你也快你妈的给!我!滚!” 王蔡蔡1v3险胜,因为他被撂狠话了:“王局长,我看你是疯魔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王蔡蔡快被气笑了,他又踹了男人和故意憨两脚:“滚啊!滚!!啊!!” 校长和两个主任呆若木鸡,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 王蔡蔡确实是个人精,他见宋执梳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看了一眼校长,却先和宋执梳说话,语气甚至算得上恭敬:“宋同学?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先回去吧,别耽误学习了啊。” 第775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17) 宋执梳挑眉,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被欺负的样子:“王局长的万一真的是我欺负他呢?” 王蔡蔡笑得看不见眼:“哎呦,您怎么会欺负人呢?就算是您打的他,那也肯定是他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都那个年纪了,也该有人教训教训了!您教训的是!” 校长和两个主任觉得自己的小脑也要萎缩了。 他们三个搔了搔首,却摸不着头脑。 校长谨小慎微地进了一步,对着王蔡蔡赔笑道:“那个…局长…这位是……?”他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宋执梳,笑得十分不安。 “一个平平无奇的女学生啊。” 王蔡蔡一看见他,笑得像花儿似的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看得人心寒。 校长能活这么长时间,和他的眼力见也是有一定关系的。他立刻明白过来,宋执梳并不太想在他们学校搅动出来什么风云,但是他也要知道,宋执梳不是他可以招惹得起的,从今往后,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招惹她了,也不能容许任何其他人招惹她。 宋执梳还挺满意的,最后离开时还“难以理解”道:“王局长明明这么会做人,怎么还在这个职位啊。” 王蔡蔡:泪流到眼瞎,还要强装视力5.0。 他强扯开一抹笑:“……我喜欢这个职位…宋同学…不必担心…” 宋执梳扬眉,原本清俊的模样硬生生张扬出来了三分落拓:“哦,那随您高兴。” 显而易见,这次跟出来的三个人都不是什么一根筋的人,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骚扰或者是巴结宋执梳,而是保持着作为领导人应有的尊严和威严,偶尔问问她学校的事情而已。 他们清楚地知道,在当事人不愿意透露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他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现在来看,他们没有任由故意憨为非作恶可真是大功一件啊大功一件! 其实,宋执梳班里和顾以寒班里,都设想过各式各样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宋执梳会平安归来。 事情是中午发生的,人是下午三点回来的。当时正值大课间,初二15班讨论得热火朝天,都在想宋执梳回来的时候,是鼻青脸肿呢,还是痛哭流涕呢,或者是压根回不来直接被劝退呢? 毕竟故意憨他们那一家子蛇精病的事迹,可是闻名得很。虽然宋执梳来路不明,但是在他们这个小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地方是那三个傻逼一家子找不到关系的地方,毕竟是房地产,现在正吃香呢。 然后呢?宋执梳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泡泡糖,吹着一个超大的泡泡进了人声鼎沸的班里,遮掩了大半边脸,当她站在讲台上,随脚踢了踢讲台桌的腿,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她——和她超大的泡泡上,瞬间鸦雀无声。 在后面蹙眉趴着睡觉的傅安一时间还暗暗叫怪呢,他抬起头,睡懵的眼看见宋执梳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暗叫不过瘾:他还以为宋执梳要历尽千帆苦难,见苌倾视若无睹,发誓要归来报复呢! 怎么就没事人一样回来了?这个地方还有人认识她这座大佛吗? 没有人管他的心理活动,当宋执梳超大泡泡破了之后,“啵”的一声,率先冲入众人眼球的是她不同以往的冷厉却张狂的眉眼。 她本身生得极厉,各处长的是逼人的利落与锋锐,平日里可能只是让人觉得冷,但是但凡其中融入一点点非冷的傲气,就是无尽无期的剑锋。 等到泡泡全部落完,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咀嚼着,冲着滞钝的众人点点头,冷声道:“嗯,不错,这么关心我。” 众人:“…………” 额。你真幽默。 她走下台,回到自己座位上,见他们还是神色古怪,也不想再说,看了一眼钟表,见还有13分钟上课,毫不犹豫地就站起身,前去小学部。 原本以为要坐下来和他分享惊心动魄之旅的傅安还在想宋执梳要喊他几声他才要勉为其难地回应,结果她屁股刚落座,又起来了。 怎么?买的站票呀? 不管他怎么想,宋执梳已经到站了。 其实六5班的人,大多数都没和宋执梳说过话,但是他们都眼熟她,因为很少有人会主动和苌倾打交道,苌倾也很少会还算乖巧地回答一个人的话。 因此,就算这件事东窗事发的时候除了当事人压根没有第三个小学部的人在场,宋执梳单方面殴打顾以寒的英勇事迹还是被大肆宣扬。 一方面,他们由衷地感到敬佩,另一方面,他们由衷地感到惋惜。众所周知,顾以寒一家子,有二有:有钱有势,相对,也就有二没:没脸没皮。他们对于“宋执梳会被退学”这件事情深信不疑。 而且,看着宋执梳瘦瘦的,没多少力气,顾以寒传说中可是有300斤,她能伤他多少?肯定下午就又目空一切地归来,甚至变本加厉地欺负苌倾了。 出于同情,他们居然有朝一日会围在苌倾旁边,一边慎之又慎地注意着顾以寒什么时候回来,一方面七嘴八舌地安慰苌倾:反正就剩下不到一年了,让他忍忍。 最沉默的,是处于人潮中央的苌倾。 他原本朗润的圆眸黯淡无光,沉默地略过每一个带着善意的面孔,几度张唇,最后却都趋于哑声。 他想求他们帮帮她。 作为男性的直觉在傅安游刃有余地让他回班的时候告诉他,宋执梳和傅安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回来,尽管是心事重重。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谣言四起,甚至宋执梳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都传出来了,他从信誓旦旦到坐立不安,甚至到现在精神恍惚。 在他所知道的范围内,没有人能够救她的。 如果他当时能留下来呢? 就算是留下来,等到顾以寒告状的时候,把一切罪责揽下来呢? 是的,是的,本应该的,这才是本应该的。 她,她才不能沦落为,像他一样,卑微成了哀漠的一粒沙。 如果可以的话, 做一辈子的,像晴月的雪吧。 第776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18) 现在在他的脑海里,能够奏效的方法,只有他去把一切事扛在自己身上,反正那一片没有监控,也没有人能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 其他人的脸色像是黑白残影,只是滤过了薄薄的虹膜进了眼。 忽而,彩虹放射,阳光初现。 “喂,你们围着我家孩子干什么。” 熟悉的霜寒,陌生的亲昵,都像是束束花带般缠着苌倾回头。 慢了其他孩子震惊的目光几乎十秒,苌倾僵硬地转过身—— 宋执梳眼眸轻轻下垂,将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看着除了她家孩子目瞪口呆的学生,一向了无颜色的面庞居然裂出来了一道笑容,只不过阴恻恻的,声音也是:“怎么?以为我死了?” 她眼皮冷冷上掀,话却比脸凉:“可惜了,那蠢货死了我都不会死。” “!!!” 意识到宋执梳说的那蠢货是谁之后,其他的学生都震惊三连,最后齐声激动说到:“恭迎女王陛下!” 宋执梳额角一抽,深呼吸了几下,才没暴走。 她走向定定地呆在原地的苌倾,瘪了眉:“怎么傻了?” 苌倾一个条件反射就是回:“你才傻。” 语气却不强烈,平静得像是叙述。 宋执梳唇角几乎算不上笑的笑才有了点真情实感。她垂腰,偏了偏头,侧发轻轻打在了苌倾脸上,说到:“我进来之前,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宋执梳说话也一样,似乎很少有疑问句。 苌倾别过去头,心脏在胸膛处雷鸣般地打鼓。 宋执梳直起腰的时候,挺拔得像是囫囵的不白夜雪里拔筹的劲松,是看一眼就心惊的傲。 她斜睨了几眼其他小孩,这个时候的他们更有眼力见了,眼观鼻鼻观心地各忙各的。 她又重新把视线放在苌倾身上,轻啧:“你也不回话。是因为太愧疚了吗。” 苌倾抿唇,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眶开始湿热。 他走上前去,颤抖着手,拉住了她的裙摆。 他反复地抓紧放松,像是摸索着慢慢前途的猫。在确认确实是实体之后,他终于一把抓紧,颤抖更加剧烈。 宋执梳:“………” “别扯我裙子。” 就算她是带来了30条一模一样的裙子,也不能让他这么糟蹋。 可是她越说,苌倾抓得越紧,宋执梳到最后都已经无语了,干脆直接冷下脸:“小鬼,松手。” 苌倾的手一滞,然后慢慢松开。 宋执梳手动熨平,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一句话也不说。 算了,反正明天都是星期五了,中午就放假了,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教育他。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40】 宋执梳没能和苌倾说上一句话,因为他全程低头不语。最后她忍无可忍,回班了,没有注意到,少年在她迅然转身后,猝然落下的两行清泪。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流泪。 明明攥紧的心脏猛然活拢丰沛,更需要水分不是吗? 怎么,没有过问,就分配给了泪腺呢?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怎么说,宋执梳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班主任进来的时候,先是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严肃地说明不许再讨论这件事情,更不允许去打扰脆弱的宋执梳同学。 许多八卦的人心有不甘,但是听见这,又偷偷扭过去打量宋执梳,又被她回视来的视线给吓了回去,也就安生了,再也没有人来过问这件事,只是她到底什么来头,至今仍然是个谜。 宋执梳就这样呆到了晚上下课放学,什么也不带,一身轻松地坐上了节目组的车。 相比来说,傅安倒是没那么开心。 他阴沉沉地盯着宋执梳看,后者靠着垫子闭目养神,突然来了一句:“你让苌倾走的?” 傅安冷哼一声,语气不是很好:“那当然,你都不知道他走的多么干脆。” 宋执梳只注意到了前三个字,淡淡地“嗯”了一声:“挺有眼力见。” 傅安:“……” 气笑。 说实在的,他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他俩好过而已,否则就感觉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宋执梳到家的时候,那盏昏得像浮动的粒子的白灯还亮着,还伴随着微微的鼾声。 爷爷很听劝,在宋执梳和他说过之后,就也没再等了。 宋执梳看着这个灯,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得换个灯。她拿出手机一看,余额1.06,是她在3人家族群里抢宋朝200块的红包抢来的。 她陷入了沉思。 她长这么大,却还没有问父母要过钱,因为她每天三点一线,衣服鞋子都是裁缝自己做的,小瑜搭配的,她本身物欲就很低,有人伺候她,她就更懒得做分配了。 她还得想办法赚钱。 第二天星期五中午放学,她交代了司机她今天晚点自己回去之后,径直前去小学部。小学部的所有学生都需要在教室里听话地等家长喊自己的名字才能出去。 苌倾是里面坐的最乖最直的,软软的头发乖顺地垂着,浑圆锃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炽热地盯着前面的大门,期待着爷爷的身影。 因为刚开学不久,还没有形成规范的秩序,各个家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到最后争着抢着喊自家孩子的名字,老师都无语了,焦头烂额,还拦不住。 苌倾有些担心爷爷会不会受伤。 然后他就听见了嘹亮得过分的一声“苌倾!” 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奇怪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挤出来的学生, 苌倾小小的身体一僵,眯了眯眼睛,看到了站在门口,仍然是死鱼脸的宋执梳,压根想不出来她怎么能发出那么响亮的声音。不过他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眼光,还是硬着头皮,和老师打了声招呼,背上自己的小书包,步子匆忙得有些过。 宋执梳自然而然地摸了一把他的头,生硬地解释:“我和爷爷说过了我接你回家,我们今天有其他任务。” 第777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1 9) 苌倾还能说什么呢?有那么大一个恩情在,他是不能说就来一个不字的。 嗯,其实就算是没有这份恩情,苌倾也是不敢对宋执梳说出来一个不字。 苌倾是第一个被家长领走的,宋执梳来的最晚,效率最高,让刚才争风夺语的家长们感到十分不满意。 其中一个阿婆啐了她一口,一脸嫉恨和不屑,声音很小,却又很刻薄:“哼,真不懂礼貌。懂不懂先来后到啊?赶着去死啊?” 苌倾第一反应:完了。 不过是她完了。 他同情地看向了阿婆,其中的人性光辉,甚至能让人以为,他是她爷爷。 意料之中,宋执梳定住了。 以往都只有她指责别人没有礼貌,有朝一日,居然有人骂她没礼貌? 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眸光凛凛,面色冷凝地盯着阿婆,一开口就诛心:“死东西,你再bb一句试试呢?”她左手还拿着班里一个还挺可爱的妹子送她的罐装汽水瓶子,说着说着,“咔擦”一声,瞬间被捏扁。 “………” “!!!” 这个年纪的阿婆能骂的出来最脏的话,她也是身经百战,只是愣了一下,就气势汹汹地准备骂回来。哪知道宋执梳脸上一冷继续输出:“黄土埋到脖子边,人还不要个b脸。下阎王庙了也不披层皮,不知羞,恬不知耻,水性杨花,应该浸猪笼下十八层地狱。” “???” 是不是有一个成语不是很对? 阿婆见宋执梳不是好惹的,脸一垮,就准备坐下开始哭爹喊娘。哪知她孙子直接焦急地从教室跑出来拉住她,大吼:“你别说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女王陛下!我们不能惹她!” 阿婆彻底破防了,连最宝贝的孙子胳膊肘都向外拐。 孙子还喋喋不休团团转:“都怪你都怪你!!女王陛下不喜欢我要惩罚我怎么办!!都怪你!” 他哭着跑了出去。老师也坐不住了,拿着他的东西站在门口,眼见着跑没影了咬牙切齿:“哎呦这破孩子作业没拿!!” 阿婆慌里慌张地要去追,追之前还不忘瞪宋执梳一眼,宋执梳轻挑眉,朝着她屁股踹了一脚。 这次是真没使劲,甚至阿婆没有一点感觉,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一把年纪了还被一个小姑娘踹,她厚了多年的脸皮终于感觉到了火辣辣,好像回到了害羞的18岁。 不过她没时间回味,健步如飞地去追她的大孙子,一会儿也没了踪影。 宋执梳低下头,道:“吓到你了。我们现在就走。” 苌倾:……… 倒是没吓到他…… 走到校门口,苌倾忍不住问:“我们要去哪里?” 宋执梳注意着红绿灯,不咸不淡地回答:“寻找市场。” “我们村里有。” “那是小卖铺。” “有什么不一样吗?” “…………” 宋执梳一言难尽地瞅了瞅他疑惑瞪大的眼睛:“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我喜欢远游。” 苌倾恍然大悟,要过马路了,他习惯地抓紧大人的小指,义正言辞道:“你不早说,我可以每星期都陪你去。” 宋执梳听了,眸子里闪烁不明,最后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苌倾觉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为宋执梳做一些什么了。 他其实已经忽略了,他为宋执梳做的已经挺多了。只不过那些,现在在他眼里,都是理所应当他要为她做的事情。 他们没办法去太远,只能就近找一个还算热闹的集市,宋执梳到处瞎逛,四处瞎看,没有一点要买的意思,有几个小贩不乐意了,皮笑肉不笑地赶人。 久而久之,苌倾也有些焦虑,他看着天色渐晚,拉了拉宋执梳,担忧道:“我们回家吧,还要回去做饭。” 宋执梳“嗯”了声,又观察了一会儿,最后直直地朝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大姐。 苌倾一辈子没见过从头到脚都把自己打扮得金灿灿的人,宋执梳和她说了些什么,她呲牙一乐,门牙有一颗都是金色。 他目瞪口呆地见证了宋执梳用她的那块砖头和大姐进行了一番操作,然后大姐爽快地给了她一块钱。 宋执梳拿着一块钱,郑重地回来了,还对他说:“遇见好人了。” 苌倾:…… 啊? 宋执梳领着他到一个便利店的店门口精挑细选,老板以为她要搞大批发,热情洋溢地介绍了个遍,最后宋执梳经过层层筛选买了两根真知棒,给了老板一块钱,在老板腾升怒气的视线之下泰然离开。 她把两根都给了苌倾。 苌倾知道,和宋执梳是用不着客气的,他犹豫了一小小下,然后攥到了手里。 “刚才,你去换钱了?”苌倾左思右想,还是只有这一种可能。 “嗯,用的你还没办法理解的方法。” 苌倾反驳:“我知道微信支付的原理,只不过没见过。” “哦,那你真厉害。” 被宋执梳一夸,他反而还害羞了,扭扭捏捏道:“你…你给我花钱,那你还有钱吗?” 宋执梳颔首。 苌倾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她认真说到:“六分。” “…………” 他们两个到家的时候,天蒙蒙黑,苌倾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饭,宋执梳在旁边打下手,苌倾给她分配的都是轻松活,最后,她只需要去叫爷爷回来吃饭。 吃过饭之后,昏黑的边界线将将要镀成鸦黑,一两点残影飞过,像是死水里点染的孤舟。 宋执梳在爷爷的屋子里里陪爷爷说话,这个时间段,苌倾其实是可以去找云知微玩的。 但是他看起来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从杂物间端出来了一个斑驳的木盆,吃力地打上来两桶水,拿出来珍贵的皂角,紧接着踏着自己破破的小鞋,噔噔噔地跑到宋执梳屋里,把她叠在一个凳子上的两个裙子拿出去,泡进水里,哼哧哼哧开始给宋执梳洗衣服。 和云知微闹别扭所以想来串门的傅安:………… 第778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20) 身为一个男性的尊严在哪里啊!! 他脸色极差,急速靠近,俯下身去看,果真是宋执梳的衣服。 傅安瞬间脑补出来宋执梳抽着小皮鞭奴役苌倾为她服务的场面。 他要唤醒苌倾心里面隐藏的罪恶! 于是,傅安拿出了自己最无情的低音炮,在黑夜里像恶魔的低语:“小鬼,谁让你洗的衣服?” 苌倾吓了一跳,一抬头就是熟悉的装哥靠墙。 他嘴角一抽,立刻低下头,回应有些冷:“我自己想洗的。” 傅安: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你为什么给宋执梳洗衣服?” 哪知道苌倾听了这个问题,比他还震惊:“不然呢?你还让我爷爷洗啊?!” 傅安听了想吐血。 “你们家,除了你和你爷爷,没有其他能做这件事情的劳动力吗?!” 他其实是可以直接说“的宋执梳吗”的,但是他就是不想直接说出来。 苌倾仔细想了想,然后隐在黑暗里的白净小脸净是纠结:“不好吧……又不一定能做好……” 傅安循循善诱:“不是做不做得好的问题…是她压根没有想要帮你做啊……” “可是,他们一群老鼠,无能为力啊!” 傅安:? “老鼠……?” 苌倾还在思考,最后摇摇头:“我们家能干这个活的除了我和爷爷,只有老鼠了,但是还是算了吧……” 傅安忍无可忍,破功了:“你清醒一点!你一个男生,怎么能给女生洗衣服!” 苌倾愣愣地看着他,旋即就不屑地撇撇嘴:“神经病。” 这是他能骂出来的最脏的字眼。 他没再理会,低头继续洗衣服。 傅安:“…不是哥们…呸,弟弟,你仔细想想,再怎么样,你都是主人,是男性!给一个女生洗衣服,多丢人啊!” 这次苌倾是真的觉得这个人疯了,他把背挺得很直,因为疑惑而微微歪头,语气微沉而严肃:“这不是劳动吗?劳动是光荣的。” 傅安一怔。 苌倾因为宋执梳种种出人意料的操作,在她面前显得尤为小孩子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脱离了原剧情中的人设,甚至因为宋执梳的影响,他会加速自己的成长。 “在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斤斤计较,却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任何一件家务,才是最丢人的吧。” 苌倾的一张小脸显得很是平静,甚至隐隐藏着一点怀疑:他不知道傅安莫名其妙发什么疯,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家务,是每一个家庭成员都要参与其中的要事,但是更重要的是视情况而定,宋执梳那样的,一看就没有做过家务,但是她还是会力所能及地帮忙,虽然总是越帮越忙。 在家里从来没有奉献过自己,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傅安:……… 他脸色铁青,周遭的气焰也溘然一变,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很明显——他破防了。 他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脱离掌控,比如其实苌倾和宋执梳相处起来比他和云知微更要好,再比如,现在苌倾的一番话已经让他有了心虚的感觉。 苌倾敏锐地察觉到了傅安的不对劲,他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话,发现并没有逻辑漏洞,所以问题出现在傅安的三观上。 他懒得搭理,继续低头洗衣服。 宋执梳恰巧这个时候出来。 她第一次没有看到在她视角盲区的傅安,却在见到苌倾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情绪不高,歪头问:“苌倾,你不开心。” 苌倾被她吓得差一点咬住舌头,傅安千般万般想要挑起的火焰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炸毛道:“和你说过多少次啦?走路要尽量发出声音。” 语气却不重。 傅安回忆了一下少年刚才冷漠疏离的态度,又气笑了,转移了攻击目标:“宋执梳,你心里没点b数吗?当然是因为洗你的衣服洗不高兴的啊。你一个女生,还让男生碰你的衣服啊?” 宋执梳这才注意到现场还有一个人,她顿了顿,往拐角处走了一步,才看到了傅安的影子。 一阵晚风蹁跹而过,吹得落木簌簌。秋天的气候冷湿,在夜幕降临之时,有如凉水渗灌喉肺,心里无端泛起了阵阵波纹。 宋执梳的声音就是在这般萧瑟里出来的。 “傅安,你惹得他不高兴。” 傅安:“………” 歪日,两个神经病吧!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他火冒三丈,气得回身就走,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中。 他来得风风火火,走得也风风火火,完全忘了自己是因为和云知微置气才过来的,一回去看见冷眼相待的云知微才反应过来。 这是傅安第一次感到了心里堵得慌。以前在京都,他处处顺风顺水,但是也会偶尔心里无缘无故地烦,不过那股火气也会泄得很快,因为他会莫名其妙地找别人的麻烦,别人还敢怒不敢言。 现在有一个他舍不得动一根头发丝的云知微,又有一个一脸写着不喜欢他,为人处世还显得他幼稚无比,一事无成的苌倾,天杀的,他还打不过宋执梳。想去挑拨离间,结果自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鲜少受过这种委屈,就算是是离开,他一辈子第一次品尝过这种情绪,还有点舍不得嘞。 宋执梳:欠扇。 在他离开之后,宋执梳就面瘫着脸盯着苌倾洗她的裙子,她反应忒慢,苌倾换水的时候眼珠子才离开他小小的手,看向别处,脚有点麻,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苌倾以为她是等得不耐烦了,抿了下干燥的唇瓣,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因为一下午没怎么喝水而在清冽中带着沙哑的嗓音有些慌乱:“你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宋执梳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不过还是“嗯”了一声,在残败而稀疏的蝉鸣声里冻结,却安了少年的心。 他没抬头,就算抬了,也实在难以看清在昏黑的夜色下,少女打着薄红的脸颊。 他们无言,静待时间在长河里发酵。 第779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1) 苌倾忙完他的家务活后已经7点了,他是一个喜欢掌控时间的人,把它紧紧抓在手里的滋味会有一种征服的快感,所以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他很满意,因为这是很完美的写作业的时间。 嗯,写一部分作业之后,做一套眼保健操,去和爷爷讲故事,然后八点四十睡觉,第二天早上七点起床。 真是美好的一天呀! 苌倾这般计划着健康的作息。 他正准备回屋子写作业,就被宋执梳一把抓住,问能不能把外面竹子的竹叶摘下来。 苌倾以为她是太无聊了,掉头应允之后就回去写作业。一个小时后,当他做了一定数量的作业后回到客厅,就看见了昏沉灯光下秀发乌黑亮丽,乖巧地遮住脸庞的白裙低头女生的手在动作迟缓地运动着。 苌倾:!!! 他差点一白眼一翻晕过去,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宋执梳,再定睛一看,就看见桌子上摆着精美漂亮又小巧的手工艺品。 苌倾眼睛一亮,被硬控了,禁不住走上前去,别扭地问:“我…我能碰碰吗?” 宋执梳手一停,沉默地抬起眼睑,语气沉静:“你吓到我了。” 苌倾:“……” 没看出来呀。 不过他还是脸蛋一红,弱弱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在得到宋执梳的应允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坐了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狗狗。 那边宋执梳手上极快编织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她抽空瞥了一眼眼睛冒光的苌倾,随口道:“拿着去玩。” 苌倾手一抖,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不行。不能无缘无故白拿别人东西。” 他把东西放回去,然后就克制地一动不动,不过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地黏在了小狗身上。 宋执梳手一停,漆黑的瞳孔定格在他身上,冷冷地问了一句:“我是别人?” 苌倾:? 他那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尽管他知道这好像不是他的错,但是被宋执梳这样看着,他无端添了些慌乱和无措,摇了摇头:“不,不是。你是…你是…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头越低,脸颊被染得越红。 可惜,宋执梳看不到他脸红,就算看到了还以为是说谎羞的呢。 “声音怎么越来越小?”宋执梳从来不揣着疑惑,声音的温度又低了几分:“说谎是不是?没说真话是不是?” 苌倾:……… 他脸更红了,不过让人欣慰的是,这次是气的。 他本来带着婴儿肥,生气起来会鼓着脸颊,小脸皱在一起,不想说话,生闷气。 要他说什么呀?说我这都是害羞的? 宋执梳见他不说话,也不逼他,见他实在喜欢那只狗又拉不下道德感,干脆说:“你帮我一起编,我把那只狗送给你。” 她用的甚至不是商量的语气,但是苌倾却被勾的有些心痒痒。 他看着那只在灯光下似乎是在对他摇头摆尾的小狗,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 宋执梳悄悄翘起了唇角,只有一丝轻微的笑意,却让整个人冷硬的面庞柔和了下来。 她放下手上还没编完的奥特曼,让苌倾挨她再近一点,开始手把手教学。 苌倾看着机灵,在这种事情上却是出人意料的笨拙和别扭,宋执梳让他往西,他偏要往地狱闯,最后两个人哼哧哼哧弄了半天,编出来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或许可以用学术语称呼:小鸭子。 苌倾的脸一下子爆红,将欲滴血,想要把这个小鸭子藏在身后,宋执梳却歪了下头,疑惑:“藏起来做什么?费这么长时间做的,很可爱。” 原本别别扭扭的苌倾抿紧的唇瓣微松,清澈的嗓音如泉水汩汩,淌润平川:“真…真的吗?” 宋执梳认真地掉头,还加了筹码:“不信的话,你可以拿着去问爷爷。” 苌倾把小鸭子宝贝地揣怀里,屁颠屁颠地往爷爷屋子里跑,嘴里还期待又甜甜地喊着“爷爷”。 那边爷爷含糊地应了一声,接下来的对话都有些模糊,宋执梳只能听见爷爷夸“眼睛像眼睛,鼻子像鼻子,嘴巴像嘴巴”,还有苌倾兴奋的问询“真的?!”,以及爷爷最后的回答:“当然喽爷的乖孙,爷爷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逼真的母鸡!” 之后就瞬间寂静了下来。 宋执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垂头丧气的苌倾在爷爷错愕的目光下拿着自己的鸭子走了出来,原本气势低沉,见灯光之下的宋执梳就更难受了———— 毕竟宋执梳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教他,他却学成了这个样子。 无穷无尽的后悔和自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像是腊雪的溃堤,无边无际的寒冷与霜冻。 这是宋执梳来之后,他第一次露出这样脆弱的神色。 这才是这10几年来,苌倾过活成长所经历的风霜。 他的每一次成熟与成长,似乎都伴随着利刃寒冬,交加着数不计数的恶意,化成个个似死一般无情又冗长的夜晚,逼得他蜷缩在溃暗的角落里,在自焚与自愈之中抉择。 每一次的重生,都是每一次的淬火。 然而,在他眼神越加暗淡的时候,他看到了宋执梳嘴角嗪着的一抹笑意。 他石化在原地,原本乌云阵阵阴霾笼罩的心境像是被破冰了似的,只剩下一连串的悸动。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宋执梳的笑。 是一点也不冷的,纯净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你,你笑了。” 他憋了半天,结结巴巴地憋出来了这一句话。 宋执梳斜睨他一眼,口吻随意,笑意还没有消失:“怎么,不让啊。” 苌倾摆摆手,好奇地跑了过去坐在她旁边,挠了挠头:“不,不是…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的…我以为你每天都不高兴。” 宋执梳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解释道:“因为我笑点高。” “你刚才的行为,真的笑到我了。” 第780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22) 瞧瞧她认真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夸他呢。 苌倾被她这么一说,反而觉得好受了点:总之也是有了点收获不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5】 宋执梳给了苌倾一些竹叶子,让他继续编,只编鸭子就可以了。 苌倾受宠若惊,又游移不定:“我,我要是都浪费了怎么办?我编得不好看。” 宋执梳从善若水:“没事,反正你编得慢,浪费不了多少。” “………” 苌倾再一次鼓成了小包子,决定不和宋执梳说话了。 真是的,他在这里陪她玩,她还嫌弃他工艺不好,讨厌! 不过他还是安静乖巧地坐在一旁,每一次编得都比第一次慢,他坚信慢工出细活。 到了中间的一步,他一只手掐着一半的小叶子,没办法松手,另一只手太短,没办法碰到宋执梳那一边的竹叶。 他想开口让宋执梳递给他些,却突然被绊住了嘴—— 他要喊什么? 喊她的名字? 不行不行,太生疏了跟仇人一样。 喊喂? 不行不行,太没有礼貌了!他是一个有礼貌的乖宝宝! 苌倾把所有的昵称都想了个遍,就是非要避开“姐姐”这两个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喊。 嗯,一定是因为,姐姐这个称呼已经被知微姐姐用了。已经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后再给这个打大人呢? 苌倾自顾自地想,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笑话,苌倾虽然大多时候都把“姐姐”冠在云知微头上,但是也并不代表着是她的特称。苌倾对于串亲戚的那几个人,也是喊的出“姐姐”的,只不过十分生疏,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说不出口。 苌倾还没有意识到,他早就不想把和宋执梳的关系归附到以强弱和长幼为准则而定的姐弟。 他…他就是不想,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现在是不可能的。 宋执梳老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等了半天,苌倾却迟迟不说话。 看着他纠结的脸蛋,她眼珠子一转,大概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 对于宋执梳来说,心思敏感的少年,实在是太好猜了。 “你有话要说。” 依然是陈述的疑问句,让苌倾瞬间毛骨悚然。 他摇摇头,使劲否定:“我没有!我很好!我的母鸡编得最棒了!” 收到了宋执梳投掷来的凉凉的视线,他脖子一瑟缩,像个鹌鹑蛋一样。 “竹子叶不够了,为什么不说。” 苌倾眼前一亮,没想到宋执梳会明白。 他挺直了脊背,像她一样,说话还装模作样地深沉:“我…我怕打扰你。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成熟的人…哎呦!” 宋执梳一个暴栗,苌倾用一只手捂着头,不自觉地轻轻撅起了嘴,不想说话,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还没有完成的“母鸡”。 但是宋执梳并没有直接给他,反而是淡淡地挑了眉,问:“不应该尊称喊我一句,然后说请给我竹子叶么。” 苌倾身体一寸寸变僵。 白灯几乎油尽灯枯,只有微弱的、昏沉的、苍白的亮光,此刻他们谁也看不清谁的眼眸,但是如果听力好的话,能够听到如鼓的心跳,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哦,对了,到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喊过我。” 宋执梳皱眉,突然凑近他,又是冷调的清香,混着他们家的皂角香气,还拌着淡淡的竹香,交合成了摄人心魂的凛然之风。 她只是问:“为什么不喊。” 苌倾把头别在一边,不肯对视。 宋执梳:那就宠你一次好了。 “你不知道叫什么是不是。”宋执梳冥思苦想了会儿,紧接着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我想一个好了。” 苌倾只觉得警铃大作,他还没来得及亡羊补牢,宋执梳已经脱口而出:“叫姐姐不就好了,有什么困难的。” 苌倾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做宋执梳就能够忘了他似的。 可惜,马尼拉没有爱,宋执梳也没有情商。 “不回答。你是不喜欢我。” 苌倾瞳孔一缩,立刻否定:“不是!” “哦,喜欢我。” 少年一哽,差点没有呼吸过来,头埋得更低了,最后从喉咙里溢出来了一声“嗯”。 宋执梳并不意外,毕竟这个世界上有谁会不喜欢宋执梳呢? “那为什么不叫我姐姐?” 宋执梳问,他却又不回答了,宋执梳怎么喊他都不应,希望通过这样能让宋执梳明白——他并不想叫她姐姐。 宋执梳无计可施,静静地看着他,扔出来了一个炸弹:“你不回答的话,就是默认了。” 苌倾:?!?! 他还没遇见过这么赖皮的人,脸涨得通红,那边宋执梳施压越来越重:“三…二…” 苌倾心里越来越急,他从来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过别人,但是他心里对叫宋执梳姐姐这件事情更为抗拒,在他觉得像火烧蚂蚁的时候,宋执梳的“一”已经快要落入尾音,苌倾一闭眼,一咬牙,像是鱼死网破一样喊出了声:“我不想叫你姐姐!” 他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这句话陌生的很,甚至会让人延伸出来攻击性,总归会让人有些伤心的。 但是他本意并非如此 苌倾没有想过他第一次明晃晃拒绝的人会是宋执梳,他的心已经条件反射地缩着,这会让对方反击的时候,他的伤痛会降到最小。 苌倾已然形成了自己最完善的一套防体系。 他既然没有能力反击,就尽力让自己伤得最浅。 然而他此话一出,自己像个刺猬一样心惊胆战了半天,宋执梳反而是反应平平,只有一句“哦”。 这下子又轮到苌倾惴惴不安了。 不,等等,这不对。 为什么反应这么平淡? 是因为不在乎他吗? 是不是也在耍他,就像同村的其他小孩子一样,总是喜欢假装和他玩得好,最后却无一例外对他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打得粉碎? 第781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3) “你不喜欢的事,像这样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在他一个人又兜兜转转地陷入了囹圄之地时,宋执梳又完成了一个作品,悠悠地说到。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害羞,还是不想。要多表达表达自己。” 她似乎是语重心长地说了这番话,但是语气中又全然没有说教的意思,像是友人最真诚不过的劝告。 苌倾这才明白,她好像是在,教他道理。 脑子里生锈的齿轮被酸溶蚀,活络着转动了一圈,刺得脑子生疼,每一次的刮壁,都带动了一串疼痛与颤栗。 但是他的眼睛比心跳敏感,率先落了泪,剔透得像是腊月寒冰,那微小如苔米的泪珠,落在了洗的发白的裤子上,腿部传来不可言喻的湿润的触感,与渐渐入寒的仲秋相异 怎么可能呢 除了爷爷和知微姐姐,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容许他犯错和伤人呢? 怎么可能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容许他犯错之后,还愿意为他本来破破烂烂的人生缝缝补补呢? 不仅如此,她为他出头,为他打架,为他补功课,像是救世主一般遮住了童年瓢泼而下的灰色大雨。 他这样呆愣愣地想着,眼泪如珍珠般一滴滴下落。 然后就是脸颊上熟悉的柔软触感,宋执梳清冷却没有不耐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哭什么。” “你以后别再哭了,最起码别在我面前哭了,我的纸还准备用到我走。” 苌倾还是有点脸皮薄的,他拿过宋执梳手上的纸巾,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我…我们家也有纸给你用呀…” 宋执梳眼里一片清明:“算了吧,你和爷爷平时恨不得一张纸掰成两半用。” 一张纸每次都是能撕开用就撕开用的苌倾:……… 他的脸更红了,像煮熟的虾。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5】 苌倾在旁边确实有点耽误事,但是耐不住宋执梳效率高,在九点之前,她已经编了一桌子的工艺品了。 只要是村里有的动物,苌倾都能够认出来,但是其中一些,他瞧得出来是动物,可只有动物园里才能看见,他就认不出来。至于那些爆火的奥特曼,喜羊羊之类的,他一个也不认识。 村里面其实大多数人家都有了电视机,他的同班同学每天也都会讨论他们喜欢的动画片角色,玩流行的游戏。 但是苌倾和云知微从来没有看过电视。 曾经村里面有些恶贯满盈的小孩儿存心戏耍侮辱他,笑嘻嘻问他:你怎么不喜欢看电视呀?是因为不喜欢吗?哈哈哈! 苌倾彼时垂下了眼,一声不吭地绕道而去。 他连选择喜厌的资格都没有。 苌倾并不知道宋执梳编的那些东西是动画角色,还觉得怪怪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伦不类的,仔细一看还有点吓人。 他以为宋执梳是编错了或者是技术水平不好,所以当她问他,编得怎么样时,一向没有说过谎的苌倾的背一下子就直了,眼神四处乱飘,回答却坚定得像要入党:“好看!超级好看!美丽!艳丽绝伦!” 宋执梳:“………” 这是你的择偶标准吗难道,怎么这么奇怪。 她没有细想,看了一眼时间,催促苌倾快点去睡觉,否则明天会起不来给她做早餐。 苌倾:“………” 他想问宋执梳家里是干什么的,怎么就培养出来了这么一个天才。 宋执梳:家里是资本家。 第二天早上吃过了饭,宋执梳和爷爷打过招呼,又拉着苌倾去了集市买手工品。 苌倾起初是颇为抗拒的,虽然他已经写完了作业,但是他习惯在家里的时候提前预习。他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了爷爷,爷爷回给了他慈爱的“拜拜”。 他都快疯了。爷爷从来从不会把他交给除了知微姐姐以外的人带,他怕有人对他的乖孙图谋不轨。 但是现在,他完全可以放手,让一个才来不久的女生带着他的乖孙四处乱跑?! 苌倾自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被宋执梳拉到集市里时,被人撞到了才回过神。 那人中等身材,看起来约莫20来岁,自己走路急匆匆的,撞到人了反而是回头瞪了苌倾一眼。 苌倾刚想要往后缩说一句对不起,就被宋执梳一巴掌拍得往前走了两步。 那人神色一顿,没想到苌倾一个瘦瘦弱弱的小白脸还能有这等魄力,一时间没有回神。 苌倾知道宋执梳这一推是想要让他做什么,更重要的是—— 他知道她在身后。 于是苌倾也故作凶相地瞪了回去,恶声恶气道:“看什么!撞到人了你不会说对不起啊!” 路人:? 说实在的,蛮不讲理的小孩儿他可见识了太多,但是那些小屁孩儿只敢窝里横,不分青红皂白,欺软怕硬,遇见他这样的,基本都是拉着奶奶绕道走。 本来知道自己有错在先,现在小孩儿看起来还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路人不想再逗留,也没说一句对不起,步履匆忙,生风似的走了。 苌倾望着他的背影发呆,一时间难以从第一次的硬气里自拔。 宋执梳扯扯他,语气依旧冷沉:“别发呆了,帮我摆摊。” 本来还没来得及高兴的苌倾听了她的话,又连忙帮着她忙活起来,把昨天她编的东西摆了出来,旁边挂了一个木牌:3元一个,谢绝还价,只支持现金支付。 苌倾盯着她有条不紊的身影,尽管是在天高气爽的大晴天下,在明媚的曝日下,宋执梳身上还是冒着冷冷的烟。 但是他想着自己刚才的英勇风范,又实在觉得宋执梳的那一推必不可少。 哎呀,她到底对他的表现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苌倾很想问,但是宋执梳看起来忙不交加,他去问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实在显得有点无关紧要了。 他正蹲在地上和一只精美的小鸭子对视,宋执梳却像若有所感似的回头对上的,平淡道:“对了,你刚才,很勇敢,很不错。” 第782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4) 苌倾征在原地,迷茫的视线落在了宋执梳回归忙碌的背影。 可迷茫还没来得及伸展,就被喜不自胜的潮水逼得节节败退。 苌倾一时间喜出望外,跑过去蹲在宋执梳旁边,眼睛闪闪发亮:“你,你是在夸我是吗?” 宋执梳狐疑地瞥他:“怎么,听不出来么。” “听得出来!听得出来!” 他笑得更开了,像花一样。 因为宋执梳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夸过人,更别提夸他了。像她这样的人,要得到她的认可,一定很难吧? 苌倾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被滋出来的甜蜜而丰盈的心脏,到底是自己的突破占比更大,还是宋执梳措不及防的夸赞更胜一筹呢? 他没有时间思考,因为第一个单子上门了。 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年级的小男孩儿,他身上穿的衣服上面的图案,苌倾觉得有点眼熟,但是他确实不认得,只注意到了他的衣服没有发白。 没有发白,那就证明家里应该没有很贫穷,不像他们家。 这样也好,幸福的人多一点也好。 他呆愣愣地这样想着,真男孩儿就拉着他妈妈,指着地上第二行摆着的那个奥特曼,拍手大叫:“奥特曼!奥特曼!妈妈给我买!我要买!!” 苌倾有抬头去看他的妈妈,炽热的阳光下,珠光宝气,不管是真是假,也耀得他睁不开眼,立马低下了头,一声不吭地摆东西。 第一单来得太快,以至于苌倾眼睛一眨,宋执梳三块钱就到手。 男孩儿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看宋执梳看顺眼了,建议她多卖2块也有人买,毕竟他们这里的手工品虽然没有优点,但是缺点也不少,又单调又贵。她这个别出心裁的点子,真值得抬价。 宋执梳只是但笑不语,送走了母子俩。 这是苌倾第二次看到宋执梳脸上除了冷笑以外的笑意。 他看着她的侧颜,久久凝视着那星点的笑意。 心脏再次欢畅地悦动,每一次的悸动,都燃尽了12轮的积尘。 他禁不住问:“为什么不涨价?可以赚更多钱的。” 他以为宋执梳是要自己买裙子、饰品之类的东西,因为她应该要有的。 虽然她处处精雕细琢,天然无雕饰,不需任何的陪衬与加色,往那里一站,就是芙蓉出湖,雪莲树崖。 但是苌倾还是觉得,这世间最漂亮的东西,都应该为她倾覆。 嗯……知微姐姐…也,也可以有的。 可,她一定要有的。 宋执梳把爷爷给她的草帽往头上一扣,姿态随意地坐在凳子上,却散发着不言而喻的贵气优雅。听了苌倾的疑问,她也不转头,斜斜地挑他一眼,一股邪气顺势而泄,张牙舞爪,像是调笑似的挑过他的脸,连着话听起来都带了把小钩子:“哦,你还担心我不赚钱。” 苌倾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调笑,以为宋执梳真的是在问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重重点了下头,原本清泉似的的音色也被晒得发软:“嗯!你有钱了就可以买漂亮的衣服了。” 宋执梳存心逗他:“我现在就不漂亮了。” 苌倾瘪着眉,歪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一锤定音:“现在也好看,但是你值得更好看的。” 这下子轮到宋执梳怔愣了。 她久久不语,苌倾坦荡又真诚地注视着她,那眼神里不含丝毫的缱绻的男女之情,如果苌倾能够那么快意识到自己想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想要什么,就不至于把云知微拱手让人了。 他现在的目光,只是饱含着令人动容的真情,他只想让她好。 宋执梳突然把帽子往下一拉,遮住了她的大半部分脸颊,话里又夹杂着冰:“别看我了,看着小摊。” 苌倾挠了挠头,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 不过没关系,他总是说错话,但是除了爷爷和知微姐姐,只有这个大人会原谅他。 他安静地蹲在地上,环视了一圈所有摆着的手工品,有很多都有两三个,比如他觉得长的很丑的,光秃秃的,眼睛像两个大鸡蛋的人形物种,但是却没有昨天宋执梳送他的狗狗。 哦,他自己编的小鸭子也没有在里面。 他最后还是没有编出来一个像样的。 苌倾头上悠悠地飘过来乌云,一声不吭地开始下雨,浇得他心思低沉。 “狗,只有你一个人有。” 宋执梳突然出声,只不过被蒙在了脑子里面,听起来有种像炎炎夏日午睡过后的模糊。 “你的,我收藏起来了。” 大概是觉得闷得慌,宋执梳掀开了帽子,见苌倾一声不吭地看向她,迟迟地挑开眉:“我的自留款,谁都不给。” 苌倾忽而抿紧唇瓣,回过头,手攀上了脸颊,遮住了少年被太阳烤得发红的脸蛋,只有一声细如蚊蝇的“嗯”从指缝里面流出来。 但是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这么窘迫的少年,硬生生忘记了藏住爆红的耳朵,以至于那可疑的粉红越爬越高,最后把耳垂撑得像血红的珍珠。 苌倾也做过买卖,但是是和爷爷卖菜。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开心的时光,因为鲜少能真真实实地看着钱财入账,尽管都是仨瓜俩枣。 可现在,看着宋执梳小摊前面停足的人越来越多,进账的钱越来越多,他禁不住傻眼了。 宋执梳在很忙的时候,会让苌倾帮忙算账和收钱,没有人会见宋执梳一个小姑娘就起讨价还价的心思,因为她看起来就不好惹,像是站起来就会捅人一刀的那种不好惹。再者,这个价钱已经算是慷慨。 但是会有人在看到宋执梳叫来一个小布丁之后盈生不满,觉着一个小娃娃干不成事,蛮不讲理地让宋执梳先给他们结账。 这时候宋执梳只会懒懒地抬起眼,点漆的双眸中似有缭绕的薄雾,像是黑夜里最后一场祸事的残余。 她嗤笑:“想省事啊,用不用我一刀送你归西,你这一辈子都省事了。” 第783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25) 妇女脸色一变,没想到宋执梳会这么说。她又要发作,但是触及到少女含冰的双眼,就蔫了下去,匆匆地给了苌倾钱拉着孩子走了。 宋执梳最讨厌这种妨碍他们家孩子健康茁壮成长的人了。众所周知,小孩就是要在鼓励、尝试、奖励之中才能够长成参天大树。 这个年纪的孩子,迫切地想要证明自我价值。 苌倾干活总是有一种笨拙的利落,很快,很稳,但是因为营养不良,看着矮矮小小的,总是会显得不太聪明,会把一切事情搞砸。 宋执梳为他出头的话可谓是粗暴,但是他却感觉鼻子酸酸的。 苌倾以前总是自负地认为他是一个坚强的人,因为他受过的偏见和辱骂要比现在这些凤毛麟角多多啦,但是他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像现在一样鼻子酸酸的,他也会咬牙让眼眶把眼泪吞回去。 遇见宋执梳之后,也许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不是很在意他,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是了解他到了一种恐怖如斯的地步,他总是喜欢在她面前掉眼泪。 但是现在,他拼命想要忍住眼泪,泪水模糊双眼之后,总归会降低办事的效率,但是他不想,他想要抬头挺胸地做好这件事,让所有人都知道宋执梳旁边的是一个超级得力小助手!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吞下眼泪的滋味,会这么幸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0】 宋执梳最后赚了不少,反正苌倾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最后还会留了两三个,宋执梳坐在马路边,看哪个小朋友顺眼就送出去,之后才拍拍白裙子上爬着的懒洋洋的灰尘,对着苌倾说要回家了。 这个时候太阳刚刚挂得最高,苌倾哼哧哼哧地收拾摊位,宋执梳要着手帮忙,他就掐着腰,粗声粗气地让宋执梳站着,不许靠近。 宋执梳::) 站着说话腰真是不疼了 她拿着钱,去买了冷饮,摆在太阳底下一会儿,等温度正正好时,苌倾也就收拾好了,他刚擦了汗,宋执梳就把饮料递了过去。 苌倾一脸惶恐,因为他没有见过这种包装华丽的饮品,也没有喝过。但是五花缭乱的,和他们家的农药很像,他着实不敢喝啊。 而且宋执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自己嘴里喝的饮料配色清爽,看着就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给他的就不是很正经。 但是请求商量的卑微目光一触碰到宋执梳上挑的危险眼角,他一把抓了过去,用壮士断腕的勇气喝了一口。 之后直接变成星星眼,拉着宋执梳的手,乖乖低眉顺眼地跟着她走,一路上还左看右看,帮忙找有没有适合宋执梳的漂亮裙子——他以为这是宋执梳的下一步。 白团子忍不住出来问【宿主,这是你的服从性实验吗?好吓人。】 宋执梳冷笑:呵呵,是啊,他刚才要是敢不接,我就真喂他喝农药了。 白团子【!!!】 白团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宋执梳只会撇撇嘴,不爽地又喝了一口微甜的苏打水——能不能识点货啊?她给苌倾的可是儿童饮料,喝了可以长高高的ok?!比她自己的足足贵了五毛钱! 以后让他当50w还了算了。 苌倾不知道宋执梳冷冰冰的面容下还在不甘地撕扯白团子的胖胖脸颊,只觉得手里的饮料越喝越好喝。 他们两个一路上没说话,反而是苌倾这个对衣服和首饰一向都是一窍不通,能用就行的小孩子开始对集市里,他原本觉得光鲜亮丽的衣服挑挑拣拣了。 ——嗯,这个不行!太素了!他们家大人怎么能穿这么朴素的衣服! ——这个太花哨了!压根不符合我们家大人的气质! ——这个还不错——咦惹,怎么线脚这么烂?!妈耶,还卖这么贵!洗洗睡算了! ——这些首饰…拜托,一堆破塑料还这么贵,贵也就算了,能不能做成人能戴的样子!这么丑的东西去韩国申遗好吗? 苌倾原本对热闹非凡的集市充满了向往,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连适合他们家大人的裙子和首饰都找不到,好感度蹭蹭下降,甚至是第一次在心里开炮。 在宋执梳的视角下,却是苌倾东跑跑西看看,对着别人家的女装——还是裙子虎视眈眈,垂涎三尺。 她心下一惊:不会养歪了吧?! 不管两个人如何得心思各异,苌倾还是被宋执梳扯到了日用商品店。 苌倾看着里面的五金配件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开始傻眼。 宋执梳已经放开他,开始和老板交涉。 老板:“50。” 阿梳:“三块。” 老板:“成交。” 宋执梳一笑,拉着苌倾就走了,老板怎么喊也不回头。 苌倾小小的脑袋上长出了大大的问号。 他回想着宋执梳刚才问老板要的东西,是白色的灯泡。 想着自己家那丢人现眼的灯泡,他的脸登时又红了,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赚钱,是要买灯泡啊?” 宋执梳没有给他眼神,径直向前走去,却也回了声“嗯。” 苌倾的心一下子缩紧,像是小雨淅沥过晴,花蕾饱和后的浓缩,满满的都是盈盈的丰足,但是又相生着阵痛的酸。 他嗫嚅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原本高涨的要当宋执梳的择裙小助手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他终于为宋执梳做些什么了,但是现在看来,最终的受益者还是他,还是他们家。 这种极大的落差是很致命的,他低垂着头,声音低低的:“我…我们可以不用的…” “真的么。” 苌倾又不出声了。 其实那个灯泡,对于他来说,无可厚非。 但是主要是爷爷。 随着年纪增大,他的眼睛越来越不好,视力越来越差,那个经年已久的灯泡看的就碍眼。 苌倾很想让爷爷把钱拿出来买一个灯泡,但是爷爷每次都坚定不移地拒绝了,嘴里嘟囔着:“还亮着,换什么啊!” 苌倾说多了,他们两个都生气。 第784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6) 家里的钱,苌倾从来没见过,他也没有自己赚钱的能力,每天看着爷爷在那荒凉阴沉的白光下摸索着进屋的身影时,他心里就会无端满出酸涩的秋纹。 如果是他自己,他当然可以硬气地回答:我不需要。 但是带上爷爷,他只能耷拉着头,一话不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道:“那,那你还有钱买裙子吗?” 宋执梳这次总算是直剌剌地露出来了点疑惑了。 “裙子?”她的口吻终于点上了疑惑,蹙紧了黛眉:“你一直以为我是要买这个?” 苌倾还没来得及思考,嘴里就脱口而出一句:“嗯。” 察觉到宋执梳投来的视线,他别开眼,话里藏着真诚的羞赧,但是又丝毫不扭捏,说话都带着爽利:“你应该有,很多好看的衣服,不只只是一件。” 他指的是宋执梳几乎要黏在身上的那一套棉裙。 “这里的?”宋执梳乐了,含霜的玉面化成了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她环看了一圈,速度很慢,没有放过任何一件衣服,最后又定格在苌倾汗涔涔的小脸上:“你是说,这些?” 苌倾恍然明白了宋执梳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些衣服,配我? 他脸上蓦然烧了起来,连连摆手:“不,不,我没有看见配得上你的衣服。” 这话,但凡让再年长他些的男性说出来,都是令人发笑的虚伪。但是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锃亮,赤诚得让人心里发软。 宋执梳这才不笑了,双目盯着前方,手下一用力,让苌倾躲开了急驰而过、歪歪扭扭的自行车:“嗯。在这里,对我有价值的,只有那些在你们家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 她说话一点也不委婉:“你要是有这份心,等以后长大赚钱了再说。” 苌倾听了她的话,脑子里懵懵的,可耳朵却已经敏感地发热。 他也可以吗? 他悄悄掀起眼皮,偷来了她侧颜的阵阵风光——睫毛尖端回旋出的微弱的棱光,锋锐得像把尖刀的眼角,琼鼻玉楼,那总是像海平线一样冷漠而平直的嘴角,此刻却上扬得张狂,是他从未领略过的冰山流川,是她从未表露于其他人面前的肆意。 把这副画藏进眼下,他也不知道能铭记多久,只是偷瞄了一眼之后迅然敛下,席卷起了风花雪月,然后归于平静,埋藏进了沉寂的雪山之下。 苌倾不知道宋执梳为什么拒绝了老板爽快应下的三元钱的灯泡,就像他不知道,在他沉默须臾后眼神坚定地保证,在他有能力之后,一定会让宋执梳穿上最适合她,最漂亮的衣服时,宋执梳漾开笑意的眼睛到底代表什么。 他们买了灯泡回家,还剩了不少钱,不过这是在苌倾眼里,在宋执梳这里就是一些边角料,苌倾明里暗里一直想让宋执梳自己买点什么,宋执梳略微一想,给爷爷买了一箱高钙牛奶。 苌倾:晕倒。 他们两个回到家,爷爷已经从田里出来了,刚着手做饭,看到宋执梳还乐呵呵地问她买了什么东西,苌倾这才知道爷爷以为她出门玩,怕她无聊、在他们家受委屈,塞给了她七块钱。 这是苌倾眼里的巨款。 宋执梳说买了点喝的,爷爷还想说什么,宋执梳已经把灯泡和奶掂出来了。 爷爷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等到苌倾说了他们一早上都干了什么,爷爷再也坐不住了,拉着宋执梳的手急忙说:“娃娃,我是让你去玩,不是让你去给我们买东西啊!这个灯泡,爷爷收下了。那箱奶,我们爷孙俩都不能喝!你自己赚的钱,我们怎么能用呢?!” 宋执梳没有争执,把苌倾拉过去,让他念了一下奶箱上面的字。 苌倾硬着头皮念了出来:老年高钙牛奶 爷爷:? 他板着脸,说什么也不要,说他不老,70多岁正应该是出去闯荡的年纪。 宋执梳说,这是给老年人喝的,年轻人喝了轻则衰弱,重则丧命。 在宋执梳阴恻恻的威胁眸光中,苌倾咬牙点了点头。 爷爷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爷爷把奶往屋子里提,苌倾搬来了小凳子,站上去换灯泡。 因为家里很少换灯泡,他的手法很生涩,但是一举一动都一丝不苟,没有差错。 等到他换完,松了一口气,向下看了一眼,定定地对上了宋执梳仰起的含笑的眼眸。 她今天的笑脸很多,比来的这将近一个月都多。 之前的他只能抬头悄悄仰望一眼便止渴,可是现在,站的这么高,能够把她被他的影子铺满的眼睛一览无余。 他突然,很想长高。 不仅如此,还想要…站得更高。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5】 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又度过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并不会因为宋执梳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而停下来,相反,因为时间的流逝,天越发冷了起来,宋执梳的衣服反而显得越来越单薄。 秋天冷冷一笑,想着小丫头还跟他斗。就见宋执梳从她已经落灰的行李箱里拿出来了加绒的一模一样的裙子。 “………”服了。 也是那个时候,苌倾才知道,他以为的批发货,都是宋执梳的专属裁缝一件一件做出来的,纯手工,却还能做到几乎是翻版,看不出来一点差错,足以见得—— 宋执梳的要求是多么苛刻。 他当时小手一抖,终于认识到了自己每次不是那么温柔地揉搓的衣服有多么珍贵。 虽然他对于金钱的多少的认知的局限性很大,但是他的第六感很强,知道那不是他目前可以招惹的数字。 苌倾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下课之后窝在座位上死学习的小屁孩了。 宋执梳每天都会来找他,风雨无阻,因为她兼职送鸡蛋,不过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她乐意往这里来,虽然冷着脸。 顾以寒到现在还没来上学,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他家现在多悲惨,也就明白宋执梳多不好惹,就更没有人敢找苌倾的麻烦。 第785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7) 但是久而久之,宋执梳也逐渐展露出来不满了。 “狗蛋,”她喊了一声。 苌倾现在面对这个称呼已经麻木了。 以前,这个名字除了爷爷没有人能叫,因为这是唯一一个苌倾会炸毛冒火的点。 又或许说,他这十几年来受的委屈,压的尊严,最后只能浓缩在这一个看起来好像很微不足道的名字身上。 就好像是,这是唯一一个他能够像命运抗争的方法一样,就算生得微如苔米,就算是天命要把他的脊骨压折,他却偏偏要像这个名字一样,倾尽所有、热热烈烈地活,拔地而起,参天入云。 说是他感觉这个名字土,倒不如说,他感觉这个名字太随便了。 随随便便的名字,随随便便麻木地过活,不晓得什么痛苦,不晓得什么是上进,像泡进福尔马林的尸体,时间永远如流奔的汪洋,而他们的灵魂却被永远禁锢在黄土之上。 因为他见过太多那样的人,所以他就太害怕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他知道,爷爷历尽风霜红尘万般劫,给他起一个贱名,只是想让他好好活着,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了。 至于宋执梳…可能是他昏了头吧,宋执梳对于这个名字好像很珍视的样子,每次都喊得特别认真。久而久之,他也就习以为然了。 “狗蛋,”宋执梳见他发呆,皱眉又喊了一遍,苌倾才回过神来。 他探寻地看她,脸上的疑惑一览无余。 “我说,你以后,也要来我的班级看我。” 经过上一次宋执梳的教导,苌倾现在已经学会硬气地说“不”了。 比如,前几天一个风平浪静的大课间,他正在写题,一个男生突然走过来,手上提着两个水杯,敲了敲他的桌子,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苌倾,一起去给乐乐和婷婷接水吧?” 语气不可谓是不客气,不过十分悠然,像是料定了苌倾不会拒绝一样。 苌倾虽然和别人没什么交集,但是宋执梳来之前和之后,只要有人找他帮忙做事,他都会力所能及地去做。 但是现在,他没有立刻应允,而是抬头去寻找男生口中的“乐乐”和“婷婷”,然后在他自己身后看到了两个衣着鲜艳的小女生正在开开心心地打闹,不过眼神有意无意地往他们两个这里看,估计是在看她们的接水人有没有找到。 苌倾回过头,不咸不淡地回复:“她们看起来很闲,而且四肢健全。”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够那三个人和另外两个可以听得到全过程的人耳闻。 男生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停在脸上,眼睛瞪的圆滚滚,对于他这个回答感到不可思议,很久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可…可是…我们是男生,应该力所能及地帮柔弱的女生的忙。” 而且乐乐和婷婷长得很好看。 他偷偷在心里补充,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彰显并想要传染给苌倾自己的男子气概。 苌倾:……? 不是,他以为他是宋执梳啊?没头没脑地就可以使唤他吗? 蛇精病。 他看了眼男生的细胳膊细腿,然后垂下头继续写自己的题,口吻里带着宋执梳特有的疏离和淡漠:“你有空多照照镜子,有可能你比别人柔弱得多了。” 虽然没有一个“不”字,但是字字都是不要。 男生:…… 两个女生:…… 不是哥们,他们仨有点破防了。 其实苌倾没有别的意思,他感觉那两个女生看起来很健康,身材匀称,而面前这个弱鸡,看起来跟猴儿似的,风一吹就没了,所以他是真的不如人家两个女生健康,还非要逞能,哈皮。 男生可能理解了苌倾在说他是细狗,但是两个女生不是。 她们的脸火烧似的疼。 在她们的认知里,女生就是要比男生瘦,苌倾刚才那一句话,就是在骂她们胖。 她们正要和苌倾理论,宋执梳进来了。 她的目标总是明确又坦荡,眼里容不下除了苌倾以外的任何人。 两个女生一下子熄火了,躲得远远的。 宋执梳看到了苌倾在做她给他出的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自己一接能喝一天的大水桶杯,瘫着脸递给苌倾,言简意赅:“接水。” 仨人就看见苌倾遽然停下笔,满面严肃,郑重地接过了她的水杯,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之后眼含担忧道:“就这么些,够吗?” 宋执梳还没回答,他就又自顾自地念着:“没事,不够了我再接就好了。” 就这么自问自答了一番,他利索地起身,小跑着去接水。 仨人:……我请问呢? 总之,苌倾现在学会拒绝了,而且自从学会拒绝了,大家才知道,他并不是乐善好施,他以前只是不会回绝。 但是,他第一次拒绝给了宋执梳,在那以后却再也学不会拒绝她。 而现在,听到了宋执梳直截的要求:多去她的班级找她玩,苌倾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要”。但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他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宋执梳迅速回答:“让他们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是什么样的。” 他们,指的是她班里那些和她玩得不错的同学,大多数叫她宋姐。 她回答得快捷又直率,却让苌倾满嘴苦涩。 他也想啊 他也想往她的生活里闯一闯,也想让其他人知道,最起码在乡下的这段时光里,他在她那里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但是越是渴望,敏感与自卑就越是狂放。 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他知道,就算他现在再努力,别人看到他第一眼的第一印象就是:穷酸。 这个词他太熟悉了,在耳朵里从火热到滚烫再到无所谓,他花了12年时间。 他以为他能够坦然面对这个词的时候,宋执梳向他发出的邀约让他猛然明白:他仍然没有逃出这个魔咒。 他十分惧怕,惧怕他的身份在宋执梳的朋友那里被贬得一文不值。 怕别人问她:这就是你说的对你很重要的人?怎么这么穷酸。 第786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8) 可能苌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尊这两个字,硬生生拖了他走了一路的曲折。 他现在说不出来好,更说不出来“不”,低下了头,开始做题,好像是对宋执梳的邀请不以为意,但是笔却在题干上画了又画,像是少年杂乱的思绪。 宋执梳这次出奇得没有给他机会。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声音几乎是瞬间结冰:“你不乐意。”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已经相处了四个月有余,苌倾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宋执梳了,就像宋执梳已经很了解他了一样。 可是她这一句话刚刚落尾,那几乎要到不近人情的语调让苌倾的心脏骤然瑟缩,越来越沉重和急促的心跳都征兆着他的慌乱。 “不…” 他急忙想要否定,宋执梳再一次没有给他机会,她的火燎原了,冷漠道:“觉得很浪费时间是吗。觉得没有必要让我的朋友了解你是吗。” 苌倾急急地摇头,可宋执梳又问:“如果你想否认,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来找我。”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又生又涩。 无垠的沉默。 宋执梳率先打破,一寸寸的肌理都在结冰,像是不灭的战火,让人心惊胆战。 苌倾听到她认真机械地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苌倾瞳孔一下子便放大,心跳如鼓,他猛地站起来,带出了一阵声响,慌乱地想要拉她的手,不自觉带上惊惶的眸光被凛凛秋风吹灭了光,却仍然不甘又仓促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宋执梳不着痕迹地避开,漆黑的眼睛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苌倾已经长得很高了。 这四个月,在宋执梳逼迫下,喝宋执梳买的奶,吃鸡蛋,他如今的身高已经是班里数一数二的,甚至和在女生堆里挺拔如松的宋执梳地身高几乎一致。 他平视着她,可那退无可退到卑微的目光,却像是渴求的仰视。 但是听到了宋执梳重复一遍的话,他伸出的手悬停在空中,再也不敢进一步。 他的感觉其实没错,他足够了解宋执梳了,至少是比这乡下的所有其他人。 苌倾知道,宋执梳这是真的生气了,她的话从来不会重复第二遍。 他的手指僵硬地回蜷,发出了“咯吱”声,像是破碎的心脏的哀鸣。 他无言,安静地目送宋执梳离开。 她再如何置气,脊梁永远都是绷直的,也从不在面容上显露她到底有多生气。 至于她这次生气的程度——想必只有现在失魂落魄地愣站着的苌倾知道了。 白团子一直偷窥着这边的进度,这下子坐不住了,跳出来火急火燎地问【宿主!你真生气啦?!你真不和他玩啦?!】 宋执梳面上风风火火走路带风,心里悠哉悠哉,甚至还吹了声口哨:“没有呀,你唱个曲儿我听听。” 白团子【……】 【那你吓人家干啥?都吓傻了。】 宋执梳:“要不然我为什么不回头呢,不是怕我自己心软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条多么深情的狗呢。 “其实我也是真生气了呀,总是不回话是什么意思啊?” 白团子泼来了一盆冷水【别搞,他要是真的一口回绝了,你才生气的吧。】 宋执梳:“哎呦,这种被人戳到脊梁骨的破防又心虚的感觉,好新奇。” 白团子说的一点也没错,苌倾的这个反应,完全是在她的接受范围内的,她也非常明白他到底在纠结痛苦什么。 心疼归心疼,刺该拔还是要拔。 现在他们两个只是好朋友,是纯洁美好的异性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苌倾都顾忌这么多,那以后呢? 宋执梳现在和他做好朋友,可不代表以后都是好朋友。她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只想要一张好人卡的。 疼了好,疼了才说明真的拔出来了。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10】 宋执梳接下来都说到做到,果真没有再和苌倾说话了。 其实两个很要好的人闹矛盾,也很难看出来,只有当事人自己如同炼狱般煎熬。 苌倾从来不会把学习放在宋执梳和爷爷的前面,在出了这件事之后,他甚至偷偷在课上写了一篇很漂亮的道歉信。 他知道,宋执梳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让火烧到爷爷那里去,还是会把鸡蛋送过来。他严阵以待,把它脱稿背了下来。 鸡蛋确实是送过来了。 但是来的是傅征。 和似乎是来度假找乐趣似的的宋执梳相比较而言,傅征确实更像是来变形的。他原本桀骜不驯的眉眼此刻乖巴巴地低垂着,还带着三分没睡醒的雾气。看到了苌倾,也很少有针锋相对的刺感了,只是懒散地把鸡蛋递给了他,顺势打了个哈欠。 苌倾接过,低声问:“她呢。” 仔细一听,甚至在傅征面前都因为宋执梳软了几分。 傅征刚睡醒,没太听懂,皱眉问:“谁?” 苌倾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看,看得傅征发毛时,后者才想起来:“哦。你说宋执梳啊?她说她不想送了,以后让我顺道送,顺便看看我们家知微。” 他说完,这才注意到了苌倾的身量,意外道:“呦呵,怎么突然长这么高了?快赶上本少爷我了吧?可惜,要赶上我,你还得……” 苌倾冷不丁地打断他:“谢谢你,我先走了。” 他说走就是真的走,大有和宋执梳一样说一不二的气势,留着傅征一个人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是,宋执梳怎么把孩子带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越来越像她了?!天呐,傅征都不敢想象这个世界全都是宋执梳那种冰冷无趣的人的样子的可怕程度! 幸好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宋执梳,和她养出来的小宋执梳,大多数人还是挺正常的,尤其是知微,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傅大少爷,今天又更加爱这个世界一点点了。 第787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29) 不出意外,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好像有点不太对付了。就算是中间回家了一趟,爷爷甚至都没有察觉出来。毕竟两个人话都少,平时在家也难得会多说几句话的。 回家的时候,中间苌倾会时不时过来找她说话,内容大多没什么营养,他说话还磕磕巴巴的,只会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宋执梳仍然顶着个面瘫脸,不说话。有一次苌倾终于鼓足勇气想和她谈谈,宋执梳未卜先知,瞥了他一眼,皱紧眉头:“我不想,和你说话。” 苌倾又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干自己的事,自己总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想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疙瘩角里窝着的节目组在宋执梳来之前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的“一定要用爱感化她,让她的品行变得端正”这句话,他就想笑。 也不知道现在是谁改变谁。 他们这种类似于单方面发起的冷战的关系持续了大半多个星期,直到一个寻常的周三,宋执梳班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苌倾的个子拔得很快,现在几乎已经可以和宋执梳班里的男生齐平,但是脸太过于精致和清秀,并且还带着未长开的稚气,所以认出他并不是本班人也不是本年级的人轻而易举。 不过那时候班里的人谁都没有在乎,只以为他是来找姐姐或者哥哥的,他们依然是沸反盈天,除去几个看见他的脸感叹“冷包子脸好可爱”的人。 可爱是可爱,但是那冷冷板着的小脸,尤其是几近于平直到不近人情的嘴角,和那尖锐着凉气的眼睛,都让他们望而却步,总感觉和谁十分相像。 但是也只是在脑子里滚了一圈而已,没放心上。 不出意外,苌倾也并没有把其他人放心上。 当他踏入门槛时,众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变得不对劲,等到他定定的站在了宋执梳的身旁,阵阵喧闹才寂静了下去,之后又瞬间哗然。 宋执梳旁边站着三两男女,尽管不能说是不三不四,但是看起来多少有点不正经,不像是干好事的。此刻看见有个眼生的小孩儿往这边来,他们原本对着宋执梳的嬉皮笑脸尽数冷了下来,其中一个眼神上下扫视着苌倾,小小的眼睛里带着大大的防备。 切,这种小白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副模样还想追随他们宋姐?!闹呢?! 他自信地拨了拨头发,得偿所愿地让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他的发际线,说起话来像混混:“喂?你谁啊?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ok?” 他自以为狂霸帅,都沾沾自喜地想好了让宋执梳奖励他什么了,就就就,就那个忙者荣耀的最新指法就行! 他正美滋滋呢,腿突然就不知名地被踹了一下。 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让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熟悉的感觉:他宋姐踹的。 不是,为啥啊? 他茫然地去看宋执梳,只得到了一个凉凉的眼神。 苌倾不知道他们这些小九九,他只知道他并不想失去宋执梳——一个目前来说的朋友。 他从来都不会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他还太小,分不清害怕和单纯的不想招惹,所以他瘦瘦弱弱,穿这一身发白的简单套装站在他们这些故意穿黑色衬他们宋姐的白裙的人里面,加上锃亮纯澈的眼眸,像是小羔羊。 他垂下眼角,仍然无法做到在这么多他抗拒甚至有些讨厌的人里面游刃有余,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想开口和宋执梳什么,却又不知道要叫她什么。 他不说话,宋执梳也静默,只是直视他班里其他人面面相觑,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了一点。 哎呦我,宋姐就是牛叉,一来啥瓜都有了。 终于,苌倾意识到他不能再这样白白地耗下去了,他做什么事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也就注定了他是一个十分注重结果的人。 离开他的座位,踏过那条门槛,他已经耗光了他的勇气,到了临门一脚,他不能再退缩。 于是,他屏住呼吸,眼睫轻轻颤抖,如蝴蝶振翼般的绚烂 “我…我来…找你玩了。” 声音很小很弱,离他最近的人是刚才被宋执梳踹了一脚的那个,他甚至都听不清,一向嗓门大性子急的他凑近,大声道:“你说话大声点啊!” 他又被踹了一脚,这次他不用辨别脚法和力道就知道是宋姐了。 qaq 在苌倾的世界观里,这个“大哥哥”的语气和音量已经称得上是大吼了,但是在他几近于纯净的圈圈里,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和他说话。 他控制不住地一抖,握紧了拳头,心中无端燃起了一丝迟疑和绝望。 然而他千思百绪之际,宋执梳“蹭”得站了起来,绕过众人。 苌倾的心思敏感活络,是第一个看到她这番动作的人,又忍不住去想:要做什么呢?是无视他继续干自己的事情,还是要给他吃一些苦头? 其实苌倾也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其实是一个几乎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者。他遇见事情永远会把最坏的结果事先预想出来,从而减少真正的结果出来的时候带给精神上的负担。 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从小到大,苌倾经历的所有选择和事情,都是最坏的结果。 但是宋执梳偏不这样。 几乎是不容置喙的力道和态度,她坚定地拉住了苌倾的手腕,要带他出去。 挨了两脚的男生不死心,问:“宋姐,你带他去哪里?” 宋执梳对待这个小蠢货是真的格外有耐心了,她甚至垂怜给了他一个斜乜和一句不耐烦的话:“你们几个乌烟瘴气的,把他吓着了,我要带他出去说话。” 男生:乌烟瘴气呜呜呜……宋姐说我乌烟瘴气呜呜呜tat…… 其他人:…别关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可以吗? 不对,怎么还有他们自己?! 第788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30) 碰巧傅安终于是睡醒了,他再怎么难招惹,也比冷面冷心的宋执梳强,而且现在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了,尤其是睡饱之后,他们甚至怕宋执梳得更多。 此刻他眼角晕开了水汽,开开散散地耷拉着,看上去很好招惹的样子。 被踹了两脚的苦主挎着脸去找他,指着在门外的两个人咬牙问:“傅哥,这小破孩儿谁啊?” 傅安懒懒地“嗯?”了声,不情不愿地挪了下,朝门外瞥去,看到俩人时,才挑开了眉眼,慢慢道:“哦…他啊…苌倾啊,你们不是知道吗?” 原本一盘散沙似的的几个人顿时一僵。 苌倾?宋姐怒发冲冠为蓝颜那个? 他们宋姐很少主动和他们说话,每次一开口就是“苌倾又长高了。” 他们:“………” 呃呃,哦。 尽管心里再不爽,他们每次也得强颜欢笑去应和,毕竟这可是宋姐,那个被隔壁一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听说之后,要来见识见识她是不是外强中干,结果对她一见钟情,拉着她要处大象,结果被宋执梳一挑五生生躺进医院一个月没去上学的宋姐啊! 如果只说这件事,那还并不足以她风靡全校,但是主要是,事发之后,他们家人要赔偿,但是怎么检查他们都是健健康康,身体倍儿棒。 可他们哀嚎得不像假的,那人能当上校霸,就绝对有点刚强在身上的,他曾经带人打架,全身骨折进了医院,偏偏因为打架前说好谁打完不进学校谁孙子,把病床搬学校了。 就连他都哀嚎连连地在床上躺尸,他们没什么理由不相信他确实疼得难以忍受。 此事一出,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和宋执梳掰头的人都消匿了声息。 没关系,这可是宋姐呀,就算她和他们说话的内容都是那个名不见经传、被她当成儿子养了的小鬼头,他们也不会生气哒,没!事!哒! 但是因为傅安整天在旁边添油加醋,说苌倾多么矮,多么弱鸡,多么腼腆怕羞,多么穷酸,他们还以为宋执梳眼瞎养了个蟑螂呢。 别的不说,就苌倾往那儿一站,跟傅安嘴里说的那人的反义词似的。 察觉到他们敢怒不敢言瞪着他的视线,傅安轻“啧”一声,不爽道:“什么意思啊你们?我和你们说的有哪点对不上?” 看着初二已经174,浑身都是紧绷的肌肉,一身墨黑色酷炫套装的傅安,他们: “……” 没有。 室内如何,和外面并没有什么关系。 此时,宋执梳站得直棱,双手却随意地插进兜里,像是屹立在雪瀑冰沉中的棵翠松。 但她如今垂下了眼,那股逼人的寒气化为若有似无的一指寒雾,萦绕在苌倾颤动的指尖,久久不散。 苌倾迟迟开口:“我…” “我”了很久也没有下文。 他知道宋执梳其实耐心不错,但是现在对他这吞吞吐吐的模样的耐心好像太多了。 他不想浪费宋执梳的时间,只能再次咬牙逼着自己吐露:“我来…找你玩…还有,我,我不是感觉浪费时间,我很喜欢和你玩…但是我…我……” 后面的话他实在有点说不出来,头越来越低,那些压在他肩上的担子连着他的脖颈似乎都要往下拽。 他真的是很想结束这段该死的冷战,可是他怎么也结束不了。 正当他懊恼时,宋执梳却不满出声:“苌倾,抬起头。” 仍然是冷冰冰的音调,但是和上次又迥然不同。 苌倾愣愣地抬眸,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眼眶里已然开始积蓄泪水。 宋执梳:“……”唉。 她的脚顿扬着,发出轻微地声响,像是无边无际的黑云里一缕灼热的风。 “我们两个关系平等,你为什么低头。” 宋执梳垂眸,姿容有些懒倦,可那双狭长到几近于妖冶的眼眸里却承满了认真。 苌倾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不是斥责,而是简单却复杂的这么一句。 栏外人声鼎沸,嘈杂呜呜。 忽而风萧瑟,如同水墙波浪,倒歇在素静的深秋,把那喧阗与欢热都垫上了冰舌,显得更是荒凉。 他们这里却不是。 宋执梳的眼睛认真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迷人得紧。 尤其是那里面,只有珍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又淡淡一句:“苌倾,你还太小,不明白你如今的处境培养出你这一点,只能是你的傲处,不是你需要狼狈躲藏的缺点。” 苌倾的视觉很模糊,他的大脑有些短路,没有办法分辨那是眼泪,但是听力却越来越好,把宋执梳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过去,甚至辨出了里面藏得深重的心疼。 怎么会呢 她吗? 这件事,她还需要心疼他吗? “苌倾,我从来不做后悔的事,我想让你来,就证明我有足够的自信于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孩,我的朋友也是一群很好的人。你不需要自卑,永远不需要。” 自卑这两个跳出来,苌倾瞳孔猛缩,泪水如断珠,滴滴泣血,泣着拙藏了十二年的心事。 他以为他会心碎,因为他对这两个字太敏感了。 极端的自尊,在某一方面,就是极端的自卑。 他并不想要脱离他现在的家庭和处境,但是他无法抑制那难逃的梦魇。 他生来矛盾,甚至在学习时看见了“自卑”这两个字,他都会用笔涂掉。 可是宋执梳就这么坦荡地说了出来,她却并不觉得刺痛,反而是频率总是凝重的心脏一松,像是被他自己缝缝补补的桶被敲裂了口子,阳光乍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5,目前好感度70】 宋执梳后来好像又和他说了一些话,大意就是,她也很想和他和好,这段时间她也在反思,不过苌倾来了她很高兴,她想让他多来。 细节的地方他再也想不出来了,像是五指山一样负在他身上的巨石,就这么轻轻松松碎成齑粉。 他好像中间听了宋执梳的话,木木地回去上课,可是走到一半才惊醒:他拿了自己珍藏的糖果给她。 第789章 变形计之被变的形(31) 他没想到,误会解除之后,他会比来之前还踌躇不定。 他自己没有印象,但是大脑已经把宋执梳刚才说的所有话都保存了下来,足够他一字一句抽丝剥茧地去分解,每一句话都陈进了他那他人未曾驻足的心湖。因此,他走到后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不长不短。 苌倾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踏进去,就听见那个被宋执梳踹了两脚的男生经过了重重困难,终于接受了他,现在正在问宋执梳关于苌倾的事。 “宋姐,他家真的像傅哥说的那样那么穷?” 就算挨了两脚,他也学不会察言观色,语气里面都是好奇。 “嗯。” 宋执梳如是回答,声音不冷不热,但是并没有要掩盖的意思,因为她并不觉得贫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经历还那么悲惨?真的只有他和他爷爷相依为命?” “嗯。” “啧啧啧……” 苌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颤颤地垂下了眼睛,像一个小偷一样放慢了呼吸,只是希望听清宋执梳的朋友对她的评价。 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哪一场考试都没有过。 如果对方接下来的话是“这么可怜”,他也会拿着自己廉价的糖果落荒而逃,逃得远远的。 他最厌恶,也最恐惧,别人看向他时,同情的目光。像是幸福者自以为是的垂怜。 男生并没有让他等太久,情不自禁道:“哎呦,那也太他妈牛逼了吧!家里这么紧巴,整天还得帮家里干这干那的,结果成绩还这么逆天!” 他甚至都无力吐槽了:“果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宋执梳一把抽走了她的语文书,她很讨厌别人触碰她的东西,但是对方现在是为了夸苌倾,所以她没有骂人,甚至脸色缓和了些。 旁边傅安听得暗翻白眼,却没有出声反驳,因为他比别人看得更清楚更直白,苌倾到底有多努力。 男生脸一垮,忍不住吐槽:“明明都是一个年纪,怎么我妹不这样?上个星期,她因为踩点进班被她班主任罚站批评了,骂的嘛……确实有点狠……” 宋执梳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声音冰凉:“你不会觉得你妹不应该回口吧?“ 但凡男生点点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头卸了。 所以,男生义正言辞地摇头,“怎么会呢?在宋姐的教导下,再也没有任何人比我明事理了。” “可是,她生气,想指着她班主任大声说‘shut!’”说到这里,他欲哭无泪:“结果说成了‘slut!’” 关键是,她班主任是一个秃顶大叔。 傅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越笑越过分,甚至趴着捂着肚子笑不出声,就连宋执梳也忍不住勾了勾嘴唇,剩下的一群学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在笑什么。直到字典查出来,才围着那个不想说话不想说话的男生放声大笑。 苌倾虽然英语词汇量高出了平常人一大截,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所以一头雾水地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笑。 很奇怪,明明和他不相关,他甚至也莫名其妙勾起了嘴唇。 他握紧了手中的糖果,退了一步,然后毅然决然地回班。 他的脚步从来没有这么坚定,心境也从来没有这般平静温和。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78】 后来,他们默契地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有时候宋执梳找苌倾玩,和他讲题,让他接水,什么都有。有时候苌倾找宋执梳玩,和她吐槽班里的有些事,皱着眉让宋执梳给他讲题,甚至有时候看到宋执梳被一堆人围着有点难以抽身来陪他的时候,他还会钻进人群里抱着她的腰撒娇。 苌倾撒娇别出一格,不说话,就倔强地和她对视。 宋执梳二话不说直接投降。 或许也只有宋执梳把它当做撒娇。 宋执梳闲着没事就会找事干,比如悠哉地收集一些废弃金属,自己改造,自己涂色,变成了玩具汽车。成本低廉,价格无上限,不过她就是自己玩。 直到她看到了苌倾的衣服洗得破了洞,她才终于破防了,开始教苌倾做这些简单的玩具。 本以为和竹编一样进度缓慢,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失去的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补偿回来,苌倾学这个学的很快,甚至和宋执梳速度齐平。 于是,他们又踏上了去集市的小路上。 苌倾这次比上次更认真了,认认真真叫卖,给别人打包时也会露出一抹笑来,他那张日渐褪去婴儿肥的俊俏脸庞入眼,长大的风姿可见一斑。 他们还是打的物美价廉的路子,卖的很快,收入可观。 宋执梳等快要中午的时候,收拾东西就拉着苌倾去买衣服。 苌倾不敢忤逆,挑来挑去终于有一件满足他对低价的要求又满足宋执梳对颜值的要求的衣服。 宋执梳不想浪费时间,想快点回去吃饭。不是因为她不舍得在集市吃饭,而是爷爷做的饭比不上苌倾,却绝对比得上集市的饭店。 她心下急躁,苌倾却是非要拉她一起逛街。 宋执梳有点火了,逛了十分钟之后,终于准备开口催,苌倾却突然在她头上别了一个发卡。 宋执梳一时间怔愣,扭头四处瞅瞅,才发现这里是卖首饰的,而且看这个店面布置,已经算得上是这个集市里顶尖的了。 再看看镜子,苌倾给她选的是冰透蓝色的玉扣款式的卡子,简约又漂亮,看上去就是怡人的清凉。 她又看向苌倾,对上了他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像弯弯的月牙,乘着慢慢的笑意,她在他眼里的倒影,像是出湖的水莲。 宋执梳哑火,听见苌倾问价钱。 老板娘看她们这个年纪,眼珠子转了转,报了个数字。 宋执梳一听,原本染着零星温情的眼眸又冷落了下去,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说话像放屁的老板娘。 第790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2) 她报的,比苌倾的衣服还贵。 宋执梳是物欲低,不是傻逼,是不是框她的,她又不是看不出。 就这个发卡,摸着做工是还可以,但是绝对到不了这个价钱。 苌倾竟然一点也没质疑,屁颠屁颠地就要给钱——因为今天的收入绝大部分都是苌倾造的玩具,宋执梳就给了他不少。 可能是他没有买过这种东西,所以不知道上当了。 老板娘正准备接钱,宋执梳一把就把苌倾拉住了,冰冷的双眸毫不掩饰攻击的敌意,看着她就是问:“你再给我乱报价,我拿刀砍废你这个烂店。” 苌倾:……… 老板娘:……… 不是,路子这么野吗 她都这个年纪了,按理来说不应该害怕宋执梳这种小鬼。但是看到她眼里触目惊心的翻滚的戾气,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发出了警告,让她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笑得比花都甜:“怎么会呢两位,我刚才逗你们玩的哈哈哈……你们真可爱……” 她咬了咬牙,又报了个价,是苌倾衣服的一半。 宋执梳这次没有乱说话了但是仍然静静地盯着她。 终于,她慌了,老老实实地把合理的价钱报了出来。她清楚地听见,这个价钱一出来,宋执梳才冷笑一声,就此作罢。 苌倾一听这么便宜,拉着宋执梳几乎把这个店都给宋执梳试了一遍,出奇的,宋执梳也有任别人摆布的一天,她看着苌倾每次都视若珍宝地给她卡发卡,生怕揪到她的头发,看到不适合的就撇撇嘴无声骂“什么破东西”,合适的就眼睛发亮地笑。 最后,给宋执梳买了七八个发卡,和苌倾那件衣服几乎一样的价钱,甚至多了些。 苌倾一手拿着宋执梳给他买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他给宋执梳买的发卡,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满意足”。 宋执梳气定悠闲地跟在后面,她很喜欢走路,欣赏一路难得的风景。 细风葳蕤,秋叶舞动,把天地渲染上了冷情的寒秋之色。杂草芜秽,除却颓唐的菊3还在坚挺,这秋天没有任何活气。 但是苌倾一路都在哼歌,歌声清冽悠扬,很好听。 自那以后,宋执梳每次都变着法子制造东西,甚至有一次出去卖自制的肠。 在苌倾这里,宋执梳无所不能,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如果有,那就是因为没有带上苌倾的帮助。 他们赚了钱,不说很多,但是足够让苌倾培养出正常的自尊心,他现在终于也能够大大方方地看向宋执梳,不那么小心地问一句:“我能吃香肠吗?” 当然可以。 宋执梳甚至可以把她的世界都给他。 她赚钱并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冬天要来了。在原文里,这个冬天,苌倾和他的爷爷熬的很难。宋执梳已经快要到六个月的期限了,她离开的时候,正好是隆冬。 宋执梳想给他们留下一些温暖,不管是多么渺小多么浅薄,总归是想要留点什么。 她买了两件很厚的羽绒服,是她从一堆烂货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给了苌倾和爷爷。说实在的,她真的很懒,任何事情只要她把苌倾给教会了,她就几乎不会再去帮忙了,留苌倾一个人刻苦,所以这两套羽绒服的钱,大部分都是苌倾自己挣的。 她把衣服给他们两个时,干脆直接把这些说开了,免得爷爷又多想。 这次爷爷终于沉默地接过了,但是他混浊的双眼还是透出了点点水光,他几次三番地张口,最后只能带着点沙哑道:“执梳,你是我们的福星。” 宋执梳这次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所以,她最后点点头:“嗯。” 【……你…】 苌倾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晚上宋执梳翻开行李箱,把她厚一点的小套装还有棉服拿出来时,他敲了敲门,等到宋执梳说“进”之后,他才缓慢地开开门。 他乖乖地寻到床上,看着宋执梳有条不紊地把东西整好,无端地开始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她真的好厉害呀,什么都会,像仙女一样,但是和仙女又不一样。 苌倾晕晕乎乎地想,等到宋执梳把一切整理妥当后转身问他来做什么时,他才猛地回神,双手支在床沿上,直勾勾地和她对视,有些酸涩地问:“为什么不给自己买衣服?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啊?” 宋执梳想到了今天下午苌倾看向她时晦涩的眼神,才知道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他们无言对视 西沉的月亮把苦楚的云翻底,柔软而明亮。 宋执梳把衣服放在了床边,然后蹲在苌倾面前,清冷的眸子并不遮掩任何情绪,永远都是坦荡如砥:“因为我自己带的有,并不需要。” 苌倾别开眼,带着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赌气:“你骗人,没有人会嫌自己的衣服多。我想用我赚的钱给你买东西。” 瞧瞧,都被宋执梳调教得懂得直言不讳了。 宋执梳怔愣了下,旋即低头轻轻笑了出来。 苌倾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心里面有些难过。 为什么长大这么慢,他想要快快长大,给每一个他爱的人幸福。 宋执梳笑够了,抬手随意地揉揉他的头发。 在这个狂风大作、阴风怒号的夜晚,这吊刺眼的白灯护了一室宁静,能让苌倾听得清宋执梳低低的那一句:“没有骗人,我从不骗人,更不骗你。” 冬天来的很快,宋执梳和傅安离开的日子逐渐迫近,云知微并没有表现出来对傅安的多么不舍,反而是傅安整天魂不守舍的,一有空就趴在人家窗前盯着人家发呆。 他们两个的感情进展到了哪一步,宋执梳并不知晓,也不在乎。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知道苌倾应该也会记得,但是也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好像是在刻意忽视这件事,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是对“离开”这一个词格外敏感。 第791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3) 宋执梳不会安慰人,因为她一定会走,她不可能留在这里陪苌倾长大,他们都需要成长,所以这道坎,只能苌倾自己跨过去。 苌倾一次次地试探,宋执梳一次次地回绝,最后,他再一次沉默,强颜欢笑。 变故是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周四。 今天天气灰蒙蒙的,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子,又下起来了久违的中雨,割开了裂隙,在里面埋下雪的种子,呼吸起来很凉,灌进心肺时,感觉胸口都是阵痛的冷意。 在下午五点时,宋执梳呗脸色凝重的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说,但是还是快速道:“今天上午,苌倾爷爷在田里和别人起了争执,争执之间被推了一把摔下了坡,不知道哪里磕到了,昏迷不醒。情况有些危急,只把苌倾叫回去了,没有时间往市中心那里送,只能在村里的老医生那里看,说要只长在后山的什么药草才行,下着雨很危险,没人愿意去,苌倾自己去了,现在没有音讯…你…唉!宋执梳!” 他还没说完,宋执梳“蹭”得站起来,霎时间,天地浓雪翻滚,呼啸着漫天卷地铺开。 她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直奔校外。 还好,节目组一直保护她的车子停在外面,她上车后二话不说命令他回村。 她没有浪费一分一秒,在脑子里盘算着,问白团子目前的情况,并不是特别糟糕,她微微放下了心,可那双瞳眼还是如同寒窑。 宋执梳现去了诊所,站着很多人,叽叽喳喳的,有人看见乌乌泱泱这么多人,又好奇地加了进来,另外几个人又开始从头到尾详细地讲解。 宋执梳胸口怒火顿烧。 她寒着脸站在门口,雨水打湿了衣衫,让她看起来比平日里瘦弱不少,但是她的到来,使这间沸腾的屋子,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摆钟无情地漫步。 她看着躺在病床上像是被这些婆婆妈妈的人献祭一样昏迷不醒的爷爷,眼前发昏,耳朵里爆鸣出了尖锐的崩裂声。 众人见她忽然咧开了唇,那笑容弧度很大,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耳光就甩在了离她最近的中年男人脸上。 他们一下子惊了,被突然的变故吓得退了几步。 他们不知道宋执梳是怎么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想要无赖地占苌倾家里地的男人,更不知道她看起来羸弱不堪,一巴掌却把那男人甩得嘴角溢血。然而迟缓地吐出了两颗沾血的牙,被森冷的灯光照着,像是镣铐。 男人原本吊儿郎当无所谓的肉脸上尽是懵然,他还没来得及被怒火席卷,宋执梳又一脚踹过来,生生把他踹飞了三米远,躺在地上呕出了几口血。 她一步一步走上前,男人看着她愈发靠近的黑色马丁靴,眼里的惊恐怎么也止不住,连连后退。 太野蛮了,这死丫头哪里来的力气? 宋执梳揪着他的衣领,握紧了拳头,眼神冷漠地像在看死人,一拳一拳朝着他的胸口和脸锤去,哀嚎声遍地攀爬,凄厉悲惨。 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了,着急忙慌地要把宋执梳拉开。如了宋执梳的意,上来一个,她甩一巴掌,直到满屋子人通通挨了一遍揍,她才甩了甩拳头,干净利落地走出了这间小诊所。 在配药室忙活半天出来的医生:? 在外面观战的司机:? 宋执梳直接去了后山,让白团子给她调出来苌倾目前的位置。 显示他还有生命体征,但是不是很强健,身上皮肉伤有些严重,但是已经找到了需要的药草。 宋执梳听到了第二句,就加快了上山的步伐。 但是这座山的树木被乱砍滥伐得差不多了,雨势不减,山涧的河水已然奔流,像洪水猛兽。 宋执梳让司机别跟着,去叫人,她就按照白团子给的路线去找苌倾,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找到了一处洞穴。 苌倾一身泥泞,如果不是宋执梳视力好,她并不能分辨出他和周遭的泥土。 他虚弱地靠在土墙上,浑身灰败,只有手上紧紧握着的药草,那抹亮丽的紫,在他身上添了色彩。 宋执梳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生怕惊动到他。 她在他旁边慢慢蹲下,他也恍若未觉,弓着腰背,静静地坐在地上,破败的眸光黯淡地落在宋执梳给他新买的鞋子上。 宋执梳不知道是不是雨滴落在了眼睛里,否则,她的性格,眼睛是绝对不会发酸的。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能被这瓢泼的雨掩住:“苌倾?” 她以为苌倾会听不到,准备再叫一声,没想到他那以僵硬的方式垂下的头一动,缓缓转过了头看她。 宋执梳看到了一双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眼睛。 绝望,落魄,麻木,僵硬,混合起来就像是簌簌落下的这一场不长眼的秋雨一样冗杂丛生,灰暗得近乎阴沉。 但是从那股破败的荒芜里,因为她的出现,硬生生钻出了白火,燎烧着那正以极快速度蔓延的枯草。 他张口说话,但是喉咙长期缺水,像旧楼房里生锈的水管,硬呕也只能出来红锈,沙哑得揪心:“阿…梳…?” 是一个奇怪的疑问句。 一点也不好听,但是宋执梳喉间却哽咽开,“嗯”了一声。 还是那么生硬的“嗯”,此刻却全无冷漠。 苌倾指尖动弹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在没有被雨淋湿的唯一一点干净的衣服一角那里擦了擦手,然后才敢颤颤巍巍地伸手,拉她的手。 在触碰到实体的那一刻,他浑身紧绷地肌肉和细胞终于松懈了下去,紧接着人像破败的风筝一样疲软了下去,只是盯着她的脸,又是哭又是笑,眼泪和雨水交合,顺势打湿了她冰封的心脏。 宋执梳咬牙,把眼里的温热咽了回去,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给他穿上,苌倾还有力气拒绝,但是根本拗不过宋执梳。 雨小了一点,并不那么细密了。 【定!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8】 第792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4) 宋执梳有白团子开出的大力士外挂,所以苌倾是不可能反抗过她的。 她把苌倾往里面挪了挪,在一个既有光亮,又不会被风雨洗淋的地方,好运地在洞穴里找到了干燥的树枝,快速地给他生了火,叮嘱了他几声,自己出去找点能吃的东西。 她不是不能把苌倾抱下去,但是中间花费的时间太长,并且变数太多,白团子提供的数据很准确,苌倾的生命体征已经开始变弱。 火光绽放,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他身体开始回暖,知觉和感官恢复且开始放大。 但是他的心依然很冷。 他还是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侧目,盯着外面朦胧的雨,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在抽筋拔骨的煎熬。 他害怕是幻觉,哪怕是眼前的火,都可能是临死前的幻想。他更害怕宋执梳出事,哪怕在他心里,她无所不能。 他突然想起来前不久他和宋执梳说,他觉得他是仙女。宋执梳逗他,和他说,他要是遇见危险了,喊她的名字,她能贡献出百分之七十的仙力。喊阿梳了,贡献百分之九十。 百分之百呢?他问。 宋执梳头枕着双手,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弯唇:“姐姐啊。” “你喊我姐姐,我就所向披靡。” 他红了脸,不理她。 可此刻,他声音气若游丝,却用尽力气出声:“姐姐…姐姐…” “姐姐……” 求你了 用你所有的仙力,保你平安。 他浑身的水分都干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能一声一声叫着。 “谁喊姐姐呢?” 带着调笑的声音响再耳边,他眼睛一酸,费力地转头,被投喂了一颗野果。 “我见过这种水果,不好吃,但是没毒,吃下去。” 苌倾没力气,没办法接着,宋执梳一口一口喂。 在明媚的火光下,她的眼睛出奇得亮,侧颜也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你不用担心爷爷,他会没事的。” 苌倾知道,他相信她,永远无条件。 等到宋执梳喂了三个,他说够了,不用了,体力逐渐恢复,他慢慢地扶着身体靠近火光,用视线描摹她的轮廓,突然嘴一撇,眼泪落了下来, “他们…他们都欺负我们…” 宋执梳心里轻叹,伸手给他擦眼泪。 “别哭了,我兜里的纸不能用了。” 但是她的手比纸巾还细腻。 苌倾摇了摇头,哭诉道:“他们,他们想趁下雨,偷偷划走我们的地。爷爷发现了,所有人都知道是谁错了…但是他们…他们帮…帮那个男的,都,都没人帮爷爷…爷爷昏迷了,还…还是云爷爷帮的忙送到了…诊所…” 宋执梳无声地给他擦泪,眼里却闪过层层幽光,等到他的抽噎慢慢弱下去,才温声哄:“不哭了,他们会得到惩罚的。” 苌倾感觉身上很冷,头脑发迷糊,很想睡觉。 宋执梳看出来了,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声音低低柔柔的:“睡吧,睡醒,什么都会解决的。” 苌倾沉沉地闭上了眼。 同时,这个一向风平浪静,像是被遗忘在了时光里的村子的上方,突然出现了好几架直升机,声音震耳欲聋,把雨的声音盖过。 有很多人没有见过那些东西,都惊惧又好奇地在自家门口看。 第一架缓缓落地的直升机率先走出来一个贵气逼人的男人,被岁月沉淀下来的威严使他的每一寸目光都带着绝对的掌控权,一身低调奢华的西装,长相极具攻击性,每走一步,寒气与威压都绷紧。 看到昂贵的皮鞋下沾染的黄泥,他蹙紧眉头,锋锐而漫不经心的眼顿时放出了利刃。 他先示意直升机的另外两个医生去本村的诊所,另外几架直升机找到了合适的落脚点落下,下来了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严阵以待,整装出发,前去后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土匪。 宋执梳他们被发现的时候,苌倾才刚刚睡过去不久。黑衣人发现她时欣喜若狂,在靠近时却被她冷冷打过来的视线逼得后退了一步。 发现是自己人的时候,她的眸光稍微柔和了一点,但是还是将食指竖于唇间,让他们安静一些。 黑衣人们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大小姐怀里还有一个泥人。 长啥样,不知道。穿什么,不知道。 不过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小姐这么珍视一个人过,因此对待时也分外小心。 苌倾在被抬上担架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眼睛热疼而酸困,艰难地睁开眼,发现雨已经停了。 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到了熟悉的土墙,他明白过来,他获救了。 全身上下无处不痛,那些原本被雨水浸泡到发白而无感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及其痛苦,只有一双眼睛能够触摸世界。 获救之后,他并没有欢天喜地的感觉,反而是担忧与惧怕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宋执梳呢?宋执梳呢? 爷爷,爷爷怎么样了? 他拼力握了下拳头,枯萎的药草那湿润又干瘪地在他手掌心里被蹂\/躏。 他的心顿时如坠冰窟,万马齐喑,把他的悲哀与凄鸣抖杀了片甲不留,只有淡淡的血色的哀漠在风卷残云之后匍匐于地。 他无法回神,无法接受既定的事实,只是侧目怔怔地那些他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 直到一个高大的影子把他世界里本来就微漠的光给遮掩。 “苌倾。” 男人的嗓音低沉得想带着沙砾,他一开口,那股倾泻得贵气救藏不住,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苌倾本就对人的情绪异常敏锐,能够准备捕获道他的那一份屈尊降贵。 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苌倾了,他转移开了目光,轻轻扯了下唇,算是对他的回应。 男人对这个乡下不知道哪个疙瘩角几出来的少年地反应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不过这一点意外并没有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一点痕迹,他继续自我介绍:“我是宋执梳的父亲。” 第793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5) 至于他的名字,宋朝认为,苌倾现在并没有知道的资格的能力,所以他并不浪费时间。 果不其然,听到了宋执梳的名字,原本对他爱搭不理地少年立刻抬头看他,因为种种原因而微微肿胀的双眼终于有了点人气,十分焦灼,他开口,每发出一个音节救疼痛难耐,像是要爬出一只血淋淋的鬼。 “她…她在哪…” 宋朝对于他的反应再次意外了。 作为一个成年了不短时间的人,他自然能看出苌倾荫翳森森得眼睛里,唯一地亮堂初是因为他的女儿。 可真有意思,第一次有人在和宋执梳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听到宋执梳的名字,不是想要让她去死地。 何止呀,看他的反应,是把她放在了什么位置? 片刻的思绪翻涌,宋朝并没有再面上透露出来什么,他神色冷漠,侧开身子:“另一个担架上。” 透过灰色的空气,苌倾远远地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白。 宋执梳满身泥泞,此刻一条腿伸着,另一条腿蜷着,坐着的姿态依旧挺拔。那条加绒的薄裙伤痕深浅不一,血色的浓淡也并不一致,正因如此,她微微低下的头颅,才会让她看起来如此破碎。 她正在被人往直升机上抬。 他瞳孔猛缩,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伸出了手,灰白的肤色毫无光泽,像是要从泥潭里挣扎出去,但是不知道是要借力上去,还是要把谁拉进去。 宋执梳看不到,她当然看不到,她不想抬头,也没有抬头,因为她看到苌倾,就会忍不住心软。 “我很感谢你们这一段时间对我女儿的照顾,我们现在要带她去治疗,而你和你爷爷会被送到你们的市中心治疗。放心,所有的费用我会支付。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我。” 他并没有怪罪苌倾把宋执梳拉下了水,也可能是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是什么。 宋朝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他的名片,但是问题是,他并不想被这些肮脏的东西弄脏手,于是就递给了苌倾伸出来的那支,想要拉住宋执梳不存在的影子的手。 苌倾不会要的,他也知道他不想要,不应该要,宋执梳已经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了,他们哪里还有脸面让宋执梳的家里帮衬呢? 就这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是最好的结果。盲目的追求和执着,并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性格。 但是他忽然握紧了拳头,伸手接过了宋朝地名片,哑声说了句谢谢。 宋朝并不多做客气,他整理了下衣襟,淡漠地点点头,说了句“再会”。 至于会不会再会呢? 宋朝并不想接着往下想,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一个小孩子,他并不在乎。 作为一个在商场摸爬滚打的人,他太知道从这么落后的小村里走出去有多困难了,更不要提——见到他宋朝了。 宋执梳离开了。 苌倾没有想到这么突然。 这件让他魂牵梦萦,食不下咽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提前了,就像是一场大梦,苏醒得如此突然。 他在医院惴惴不安地呆了两个星期,大城市里的味道总是让他心里惶恐,他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钟,也不想再欠宋执梳什么了。 但是说来可笑,亏欠,是他和宋执梳唯一的联系。 他胆战心惊地陪在爷爷身边,兜里那张已经破烂不堪的20元被他拿做筹码,是变故唯一的抵挡。 20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数目,对他们家也是。不过最后两个人出院,都平安无事,这是苌倾难得没有遇上突发事件的时光。 但是就在他们回家时,他看到他们每有不知道要换多少次的药的价格都是三位数,宋家像不要钱似的给他们用。 也是,对他们来说,确实不要钱。 苌倾站在那里,看着药品的价格,看了很久,久道别人都要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了,才跟着爷爷出去。 他总是卓立的脊梁,在那天之后,好像弯了一点点。 他们消失在又一轮的细细秋雨中。 傅安听说了这事儿,终于拿出了点再原文里雷厉风行的手段,整治了那些人,没过多久,自己也回了京都。 被宋执梳打得半死不活的那人的家里要说法,但是检查出来除了轻微皮肉伤完全没有其他的病症,而且宋朝派来的律师已经说明—— 宋大小姐有精神疾病。 有钱,有病,有权,这件事甚至不需要惊动宋执梳家里的一条狗。 不过,宋执梳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情,确实是真的。 彼时,苌倾只是沉默地给爷爷喂药,过了好久,才露出了一个很浅的微笑。 这是他回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怪不得呢。 想着她如月亮的迷人的清冷双眸,他的笑里又掺杂了点意味不明的暗。 四年的风霜一晃而过,那些绝望的、惊喜的、悲冷的,在时间的冲洗下,都化作了尘土与烟云,有时候会被拿来调笑。 车身摇摇晃晃地走在山路里,但是已经并不艰难了。 到了目的地,宋执梳下车时,已经是中午。 夏天酷暑,疯长的绿荫与阳光博弈,要拼个你死我活。蝉鸣声嘶嘶如鼓,喧闹不止,像是要把在冻土里与时光厮杀的冬季冰穿的痛尽数归还。 这里变了很多,看起来像是跟上了时代一点点步伐。有的地方盖上了乡村别墅,还停着几辆算是不错的车子,在日光的照耀下耀武扬威似的闪着。 大中午的,并没有什么人在村子里闲逛,四年,上千个日夜的碾磨和消耗,宋执梳还是能够轻车熟路地走到苌倾的家里。 她接过保镖手里的行李箱,让他们先回去。 大小姐的命令,他们不敢有疑问,毕恭毕敬地让她注意安全之后,他们就听话地回程。 宋执梳始终冷若冰霜的面孔终于缓和了些,她闭上眼睛,感受吹来的一阵燥热的风,却像慈母一般抚摸她的脸旁。 苌倾家里并没有变多少,唯一要说的,可能就是看起来更旧了,在别家日益幸福地道路上,他们像是垫脚石。 第794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6) 宋执梳并不客气,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进了主屋。 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熟悉,让她产生了一种只是离开了一个下午一样的感觉,又或者是,有人一直在惦念着她的感觉。 四年,她已经高考完毕,这个夏天进行了一笔高中图书慈善投资,就在这个大部分人闻所未闻的小城市。已经升到市长的王蔡蔡受宠若惊,诚邀宋执梳小住两天。 宋执梳拒绝,说自己去找个住处过三天就好。 她打开了他离开那一天被宋朝带来的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搜刮”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熟悉的皂角香气,只是比四年前更加清冽。 这里看起来比之前亮堂很多,只不过仍然是设施陈旧,只有一扇狭窄的窗户,密不透风,把人裹挟进了密匝匝的蚕蛹里,靠着对记忆的吸食过活。 宋执梳无端觉得有些沉重,把行李箱放进房间里就出来客厅坐着。 她没有开灯,但是尽管是盛夏,背阳的客厅还是一片不正常的昏黑,总是让人感觉在无法脱困的童年里做着无谓的挣扎。 她的坐姿随性了些,并没有四年前那么僵直板正,但是还是透着说不出的风骨。 她知道,这个时候的爷爷应该才刚刚从田地里面抽身,而苌倾则是在做饭,否则她是没有机会进来的,还来蹭口饭吃。 苌倾和爷爷的生活实在是太过于单调了,从来没有什么新奇的浪花来打湿生命,每天的活动只是为了存活。 不过没关系,她来了。 这般想着,她就闻见了久违的菜香,随之而来的是沉稳的脚步和“吱呀”的开门声。 宋执梳心里居然生了一些近乡情怯的紧张来,不过并不多,微乎其微。 她垂着眼睑,抱臂而坐,并没有抬眼。 反而是来人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宋执梳从其中听到了迟疑和呆滞,最后都放的很轻,像是怕打扰她一样。 宋执梳抬起眸子,但是没有看他的脸,只是看到了他手里面端着的冒着热气的菜品。 她挑了挑眉,道:“不错啊,我喜欢吃的土豆丝。” 少年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是握紧了端着餐盆的手,之后弯腰把它放在了被熏黑的木桌上,宋执梳故意没有去看的冷漠眉宇间居然露出了淡淡的酸楚,但是他从来不会不回复宋执梳的话,道:“没有做你的份。” 时隔四年,听到了他的嗓音,宋执梳久久地没有回神。 和她想的如出一辙的清冽,像是冬天冒头的一股温泉,带着寒雪的寒冻,永不封存。 但是其中的冷气的含量,有点超量。 或者直接说,宋执梳2.0版。 他说话的腔调,语气,甚至是音量大小,都和四年前的她毫无二致,和现在的她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把你的份,给我。” 宋执梳并不客气,说话的态度仍然不温不火,和之前他们熟络之后一般。 苌倾的手终于颤动了下,瞳孔深处冰封了无数个日夜的情绪终于随着温热的液体缓缓号啕。 宋执梳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苌倾回话,她以为苌倾不乐意,便皱眉抬眸看他,却碰上了一双委屈落泪的眼睛,那其中不断外溢又不断再次蓄积打转的泪水如同浸色的玻璃,把他的瞳孔染得鲜亮,像被初春的雨洗淋过后露头的新草。 他哭了。 她那曾经不客气地重复了很多遍的话,如今再次聆听,居然那么热耳。 直到这句话被她脱口而出之后,他才能够确认,现在坐着扬起下巴看他的,是如假包换的宋执梳。 宋执梳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色吊带,款式简约,但是和其他衣服不约而同得都有一个口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每一步都像走在苌倾地心尖上。 她抽出口袋里的纸巾,想要伸手为他揉去热泪,却发现,她想要触碰他的脸颊的话,需要仰视。 少年已然抽条,在求生的一条条或歪或陡的长路里,斩开了层层叠叠的荆棘,劈烂了加加减减的无数白浪,最后在时空的永恒里静默成白,永远都在无言地等待。 宋执梳并没有犹豫不定,她从来没有什么需要垫脚或者仰视才能得到的东西,或者完成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苌倾悬挂的眼泪的话,她愿意。 可就在她反应的这几秒钟里,苌倾已然察觉到她的停顿,他毫不迟疑地弯下了腰,一手紧紧得扶着她伸出的手,连着纸巾贴在苍白的脸上,泪水顺势而落,打湿在纸巾,和宋执梳的指尖上,灼热得她手指一蜷,却并没有抽出,而是把她冷凉的眸放在苌倾落拓开来的眉眼里面,在他几近于虔诚的眼里,看到了时光深处的影子。 他的眼神,如此哀伤,却又纠缠这数不清的情意,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爱情。 他用他的眼睛,轻轻、珍重地,在她脸颊落下了一个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8】 【好感度任务已完成,不再通报。】 没关系,所有都没关系 在这么长的人生里,在被阶级的刀划落得那么分明的空间里,你愿意丢鞋挽裙地垂怜他,再让他看你一眼,他就愿意,把所有抛弃在明媚的春光里,投进阴冷的亘古长夜。 爷爷见到宋执梳自然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岁月在四年里又在他脸上留下了不计可数的伤痕。 爷爷老了。 无论怎么说,都是到了垂暮之年。 宋执梳说明了来意,她只会待上三天,然后就会回到京都。 苌倾就在一旁默默听着,一直在给她和爷爷夹菜,自己反而是没有吃多少下肚。宋执梳知道,和他说他也不会改,就任由他去。 爷爷听到她是开捐书的,乐不可支,夸宋执梳大好人,尽管他家并不能受益,他还是为孩子们高兴。 爷爷又问,是不是市里的高中都有。 宋执梳说是。 话锋一转,她又报了一个高中的名字,说这个高中的书回更多一些。 第795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7) 爷爷记性不太好了,只觉得熟悉,没有注意到孙子突然僵住的身躯,只是点点头,问:“为啥子?” 宋执梳的回复很简单:“多送了一些理科的书,有人喜欢。” 准确来说的话,是,苌倾喜欢。 宋执梳并不是因为苌倾才做慈善的。这里的教育资源确实很差劲,她想尽力弥补一些。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她想要尽力给苌倾最好的。 苌倾知道,他当然也知道。 可是他不在乎,他只需要宋执梳能够偶尔念起来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宋执梳回来的这三天,正好是高中放的端午节假期。 他们两个在苌倾家里待了三天,哪里也没去,大多时候都是宋执梳让苌倾给她讲这四年他身上发生的故事。 苌倾都只挑让人高兴的、或者滑稽可笑的事情和她讲,有时候连宋执梳都会忍不住被逗笑了。 不过她后来要求苌倾也讲一些他的不开心,他受的委屈,就苌倾的性格,估计不少委屈,而且憋在心里能把他自己憋死。 苌倾就会笑着摇摇头,然后把切好的,在水里冰镇地西瓜给她吃。 他的意思是,没有坏事,都是些好事。除了爷爷每况愈下的身体,他并没有什么放在心上的。 是的,她高兴就好了。 一看见她,他就开心,也想让她也开心,那些不知道记着做什么的、在记忆的盒子里吃灰的好笑的事情就立刻历历在目起来。反而是那些让他总是难以忘怀、甚至在初中时会躲在床上偷偷哭泣的难过,这个时候显得尤其没有价值了。 其他时候,宋执梳回拿出行李箱里带着的更高级更全面的材料零件,教苌倾做一些有趣的东西,一研究就是一个下午。 他们仍然亲密无间,好像那时间的间隔就是一张老虎纸。 宋执梳走的那天,伸手抱住了他。 少年浑身僵硬,一双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能低下头,让她不用踮起脚尖,通红的耳尖像是他炽热地心跳得外现,轻声问:“怎么了?” 宋执梳只是道:“我在京都等你。” 熟悉宋执梳的人才知道,这句平常的话语里面藏着地执拗,是非他不可。 一般人,很难担得起这份情意。 但是苌倾低眉顺眼的,沉默好久,最后才小心翼翼地虚拢住她,眸光晦涩不明,口吻却轻而珍重:“好。” 宋执梳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苌倾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又无声地流了一场泪。 苌倾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是要拿来融化宋执梳。 在第二天早上,他叮嘱了爷爷千万般次,才去学校,远远地看见了挂着的横幅,一众学生都好奇地前去。 苌倾对这些东西是不感兴趣的,但是或许是心情不错,他也想前去看看。 众人看见是远近闻名的学神,也就会或多或少地给他让一条道路,让他看得更仔细些。 所以,苌倾就清楚地看见了横幅上写着 “热烈感谢‘宋执梳和她的小哭包’为我校捐赠1000本图书!” 同学们议论纷纷:“我们国家允许取这么长的名字吗?” “……国家让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智商倒退的。” “宋执梳,和她的小哭包,应该是这样断句的吧?她是同\/性恋吗?” “?何出此言。” “小哭包怎么可能是男的,男的不能哭的。” “大姐,有空回家把辫子剪一剪吧。” 苌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是静默地看着者张扬的横幅,唇角不受抑制地勾起,春晖地暖,容光焕发,像是迟来的、久违的春天。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5】 宋执梳回到京都之后,并不是没事可干了。 作为宋家的大小姐,她既然有挥霍的权力,就有继承的义务,宋朝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要再生一个的想法,所以她只能让自己成为一台冰冷无情的学习机器。 她自从从那个什么变形记里面回来之后,性子就更加沉默寡言,眉眼里的刀也像开了刃一样寒光乍现,她更加名不见经传。 她从不混圈子,但是圈子里处处都有她的传说。 宋执梳从来没有去参加过什么社交宴会,但是没有人不知道她,商界的冉冉新秀,和宋朝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的狠辣眼光和不择手段。 她光明磊落,犯法的事情从来不做。 但是她也阴险狡诈,缺德的事情一件不落。 不过因为性格的原因,她不会和别人虚与委蛇,属于她的利益她从不手软,并不会因为是合作伙伴关系而礼让三分所以让大多数人很不爽。 但是上赶着和她合作的人还是层出不穷,因为跟着她,确实有肉吃。 可因为她铁血无情的作风,她自己也吃了不少亏。但是她总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然后找准时机千倍百倍地还击,一击毙命,再次风头无量。 不得不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有其母必有其女,宋执梳完美地融合了她的父母的那一番心肠。 在京都的日子充盈却又空虚,那些明里暗里给她的诱饵都让她觉得无比无趣,可是她又不想去打扰苌倾,只能自己享受成功的寂寞。 但是最近,她找到了新乐子。 现在的时代,科技才是硬道理。 在人才拉锯战上,宋执梳很少输,就算她做人再怎么铁硬冷漠,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给出能够和她匹敌的条件。 可能是破防了吧,最近腾空出现了一个物理天才,屡屡被国家采访,但是因为个人要求,他从来不会露出自己的面容和真实的声音。 其实天才年年有,但是他与众不同的是,年纪轻轻,他就对于信息技术很感兴趣,并且掌握当今热门ai核心技术,被可以说,拥有他\/她,就是拥有未来的财富。 这位神秘的天才来自偏远地区,最近才刚刚来京都。各位大佬暗戳戳地联合,准备给出一个宋执梳也拿不出的条件,就算不挣钱,也要出这几年的恶气,甚至还要为此办一个宴会。 第796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38) 宋执梳对于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过兴趣,不过这次,那几个蠢货居然能干出来这么蠢的事情,她实在是想去见识见识了。 宋执梳对钱很冷淡,够花就行。 至于自己的事业,她实在是没事做了才稍微尝试一下。做出来这种成绩,她也很惊讶。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些风声,不得不承认,为了一个人,她确实不能够开出比那几个老毕登更高的条件了。 除了父母、少的可怜的朋友和苌倾,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付出这么多,但是回报未知。 但是父母根本不需要她的付出,那零零星星的两三个朋友也混得不错,至于苌倾?拜托,他现在才上高二呢。 宋执梳决定去看看乐子,于是破天荒地要打扮打扮。不过因为花费的时间太长,她睡着了。 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人敢把睡觉的宋执梳吵醒。就连宋朝夏明愿也没有吵醒她过,不过他们是因为感觉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打扰宋执梳的睡眠。 所以宋执梳一觉睡醒之后,晚会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 她打了个哈欠,控制住手不去揉眼睛,上了车。 看着窗外已经降临的夜色,她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心里面想着,要不然还是回去,这都开始三十分钟了,说不定人早就已经被忽悠着签过合同了。 但是她辛辛苦苦废了这么久的功夫,实在是不想浪费。 所以当她比璀璨的明灯还要明亮三分的摇曳裙摆出露于晚会之下,原本还算气氛融洽的宾客们的嗓音瞬间暗了几个度。 而被妆容打点得要比她的裙摆还要艳丽绝色的脸庞上依然是结冻着冰川,可是现在看着她冷漠如刀的眼睛,原本恨不得此生都不要看见他那张脸的人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她。 是的,因为威名在外,所以众人几乎已经忘记了,宋执梳的这张脸,曾经也是被用无所不用穷极的优美辞藻赞颂过的。 宋执梳从来不看其他人的目光里是怎样的情绪,因为并不需要。她抱臂,穿起高跟鞋走起路来依然是带着飒气,目标直奔着前方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的几个男人。 四个大腹便便的大叔,围着一个小年轻叽叽喳喳的,宋执梳实在感觉有失体统。 虽然小年轻是背对着她的,但是宋执梳能从那少年特有的轻薄和清瘦的背影中看出来他年龄的青涩和稚嫩。 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四个男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但是还是要强颜欢笑,神色不一,有威胁,有刻薄,甚至有个宋执梳印象里窝窝囊囊的男人,脸上还带着讨好,但是都如出一辙的面如菜色。 就连宋执梳都感觉有趣了。 他们这种神色,只在她面前露出来过,其他时候,不都是趾高气昂的? 这人还能一下子气四个。 牛逼。 于是她懒懒地出声,带着浅显的嘲笑和慵懒:“几个总,好久不见啊。” 宋执梳连他们几个的姓氏都懒得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单单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四个男人鼠目寸光的眼睛里就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程度不一的悲哀。 他们真的很想和宋执梳说,能不能不要随便出现在别人的晚会里,真的很没有礼貌。 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不给宋执梳发请柬,只是希望她能够有点眼色不要出现,为此他们甚至还走路了一点点他们准备的条件的风声。 宋执梳才不管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想要和这个旷世奇才打个交道。 于是她问:“不介绍一下吗?” 四个男人居然敢拒绝她了,满脸堆笑地刚刚说出来了一个“不”字,背对宋执梳的少年却身形一顿,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转过了身。 看清他的脸,宋执梳瞳孔猛然一缩。 苌倾的面庞终于露出来了一丝真挚的笑容,像是不远千里不冼沙尘的星星,终于靠近了月亮。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执梳,抹胸酒红色晚礼服在白皙修长的玉颈的衬托红得像醇厚的美酒,她永远冰冷,却也足够风情,更是为这款以性感为主题的礼服蒙上了遥不可及的冷淡,那份取悦的低廉性感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他并不在意,无论穿什么,她只是宋执梳,是他毕生要追逐的月亮。 不知何时,全场的眼睛都放在了他们六个人身上,烔烔的好奇让四个男人有点受不住,暗骂苌倾不懂事,却只能笑着想要打断两个人的“深情对视”,但是苌倾却唇角一弯,声音不见刚才和他们交流时候的咄咄逼人和冷血无情,只有溢了满杯的温柔和情意 他说 “姐姐,好久不见。” 他张开的眉眼里的爱意落拓,除了漫天卷地的柔情,再也看不见其他:“我来京都找你了。”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0】 我们的以后会是如何,都没有关系。 只要我现在站在这里,能这么近在咫尺地把你的模样镌刻进脑海里,那么,我就永远无憾。 苌倾还是学不会贪心,他这一辈子都学不会得寸进尺。 他要的永远最少,期待永远最低 但是,从前的他是为了减少伤害 现在的他,是为了,让宋执梳真正地幸福。 宋执梳沉默不语,并没有做出回应,其他人却被引发了轩然大波。 不是,等等。 你是说,你是她的弟弟? 不,不。 首先,很明显,显而易见,宋执梳是一个混球。 而你,你呢,嗯…你是一个天才。 你们是不可能在一个家族里面的。 其次,她的反应那么平静那么冷淡,显得你很像是认错人了,我们四年级学过约分,所以约等于你认错人了。 总之,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都在大厅里蔓延,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所以,他们完全有足够的精力,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拉起了少年在无人注意处颤抖的手,然后挑开眉,她笑出来的刹那,天地回春,零落草木脉叶抽绿 他们终于亲耳听到了宋执梳融化的话 “欢迎回家。” 有爷爷和她在的地方 永远是家。 第797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完) 新来京都的天才少年没有先找容身之处,反而是先谈了个恋爱。 大多数人觉得他是分不清大小王了,他被邀请来京都的资本无非就是那一个脑子,他以一己之力得罪了圈里面的四个大佬不说,还谈恋爱?? 真是脑子瓦特了,不会真的想要跨越阶级吧?拜托,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这些呢? 他们正在哀叹一代天才的陨落,之后就传出来人家的恋爱对象是宋执梳。 呵呵,宋执梳怎么了? ……等等,宋执梳…? 她不是不喜欢男的吗……不近男色,哦,女色也不是很近…怎么就和别人搞大象了? 不,没事,榜上宋执梳了又如何?还是一样的道理,依靠女人还不如依靠乞丐实在…… 什么?签合作合同了?! 感情是宋执梳用美人计了啊?! 此刻,四个大佬后悔莫及,喜欢美女早说啊,干啥藏着掖着的?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苌倾得知他们这样说的时候,是在宋执梳送给他和爷爷的别墅里给宋执梳削苹果吃的时候,他瘪下了眉眼,清冷的嗓音里面含着委屈:“我才不是喜欢美女,我是喜欢阿梳。” 宋执梳摸了摸他的下巴,就当是哄人了,回了一句“嗯”。 苌倾觉得她敷衍,气的他咬了她手腕一口。 宋执梳:? 她看着白皙手腕处浅浅的牙印,罕见地陷入了沉思。 怎么回事,是不是宠过了?怎么现在敢这么大胆了?她应该惩罚他,让他知道知道自己是什么地位。 所以,宋执梳报复了回去,也咬在他手腕处。 苌倾乐了,笑得在沙发上起不来,宋执梳冷淡地看着他不停地笑,还带着一点疑惑。 苌倾笑够之后,就抱着宋执梳不撒手,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蹭啊蹭的,他的头发很软,让宋执梳有些发痒。 “姐姐,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你这么优秀,这么招人喜欢,有人把你抢走怎么办?” 众人:不是?谁喜欢她啊? 他声音软下,撒娇起来要人命。 他知道,宋执梳喜欢他叫姐姐,否则在六年前不会总是有事没事地让他叫姐姐。 以前他害羞,不叫,现在发现自己是真贱啊。 他还是那个样子,永远不敢放手去赌,他敢和宋执梳在一起,就是敢确定宋执梳一定也喜欢他。 但是他还是没有安全感,宋执梳所在的位置和条件就注定她会面临数不清的诱惑,山外有山,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能力、性格、外貌,是最好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有任何的保障,他失去宋执梳真的可能就是一夕之间。 宋执梳看得出来他的不安,也听得出来,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是一声“嗯”。 第二天,苌倾那一句“我不是喜欢美女,我是喜欢阿梳。”被宋执梳花钱送到了各个现在正在琢磨歪主意的老总的耳朵里,给他们气笑了。 与此同时,宋执梳也找上了宋朝。 对于自己这个勉强还能够让他满意的女儿,宋朝对她难得有了好脸色,问:“做什么?” 宋执梳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我要和苌倾订婚。” 宋朝:“………” ??? 他始终淡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闭了闭眼,才把火气压了下去,硬生生挤出来了一丝笑,咬牙切齿:“宋执梳,我又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你要这样来气我?” 宋执梳:“?”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气你,我是在通知你。” 宋朝:哎呦呵 他沉下了脸:“宋执梳,你现在外玩玩,我不拦你。你现在把他养在别墅里,我也不去找你们的事。但是,”他话锋一转:“订婚?宋执梳,你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他现在倚仗着你,是因为他年轻,没见过世面,等到他外过个两三年,你看看他会不会生出野心,还会不会卑躬屈膝、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身边?” “最重要的是,”他强调:“六年前,你也是因为他受伤住院的,生生住了半个星期。你以前什么时候这么严重的伤?他没有能力,所以我一直都不看好他,这件事情免谈,你回去吧。” 宋执梳:“……” 那时候苌倾才12岁啊大哥,而且也是她自己非要去救人的。 宋执梳现在这么倔的脾气,大半部分都是继承宋朝的,她看宋朝这个反应,也知道这件事情今天是谈不拢了,于是也就转身走人。 苌倾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他当时眼神闪烁不明,也没有诉苦,只是把宋执梳抱得很紧。 第二天,苌倾自己孤身一人去见了宋朝。 宋执梳不知道他们两个聊了什么,只是晚上她回去的时候,苌倾抱着她,一遍遍地重复“我会有用的,你等等我好不好,你等等我…” 宋执梳一开始不明白,但是后来明白了。 签合同的前两年,苌倾为主的团队研发出了手机最新的智能芯片,打破国内外封锁。 第三年,自创新型ai智能家具,解决了灵活度和语音识别系统中存在的问题。 前五年里,他每一天都在为了证明自己对宋执梳是有用的这件事情努力,亲手把宋执梳推上了全国首富的地位。 第六年,他们宣布订婚,京都上下无不震惊。 他们不甘而愤懑,痛心于好白菜让猪拱了。 第七年,他们成婚,婚礼盛大到举世无双,人人艳羡。 爷爷在97岁的时候安然离世,没有任何痛苦,所以苌倾悲伤以外,并不觉得痛恨。 他们两个不论过了多长时间都是如胶似漆,苌倾倒是变得越来越成熟,宋执梳还是整天一副死人脸,一和她说话就让人生气。 苌倾却从来不会怪她,因为他足够了解宋执梳。 唯一一点让宋执梳不满意的是,苌倾学的很坏。 在令人意乱情迷的情事里,苌倾动情时总会哑声喊她姐姐,问她舒服不舒服。 宋执梳张嘴,却被弄得说不了话,只能颤颤巍巍地伸手要去捂他的嘴,苌倾反客为主,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腕处落下一个炙热的吻。 他们,爱意永长。 第798章 变形记之被变的形(番外) 爷爷,今天是你去世的第三个月的第二天。 爷爷,我们并没有什么亲戚,流动红血中唯一牵引着的只有彼此,所以你的葬礼隆重却短暂,自那而后,我便真的是带着我孤独的血管行走天地之间。 我在第一天,其实是哭不出来的,心里除了空落落的,好像也没有什么难过。 我心里不安,甚至开始痛恨我的冷漠无情。 于是我找上阿梳,惶恐不安地诉说着我无法接受的噩梦。 她听了却只是抱着我,平深地说,是我的身体在保护我。 尽管我并不理解,也并不相信,但是她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些。 第二天,我看到了你经常用的茶杯。 第三天,我看到了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窗帘被风吹得抖瑟,落在上面,像是清透的雪。 崩塌的悲伤呼啸而来,山崩地裂,像是要压垮我的雪崩,铺天盖地。 是吗,爷爷。 人难过到了极点的时候,是不会有感觉的。 童年的天空永远都是蔚蓝的,正如我的童年是贯彻到底的深灰。 在我的眼睛只能看到锅底的时候,我的手却已经学会了做饭。 在我的嘴唇只是刚刚与那张破旧的木桌齐平的时候,我却早已经因为家里没有吃的而满嘴都是那么高的山上长的苦涩的野菜。 爷爷,我要怎么办呢? 我永不不泯灭的良心告诉我,我已然足够幸福,我有全心爱我的爷爷,和一条不论如何廉价卑贱都还健康的命。 可是,爷爷,太苦了,童年太苦了。 在鹅毛飞雪中,我们要背着木柴行走其中,我曾经被寒风吹倒,牙齿磕到冰面,我甚至分不清鲜血到底是从眼睛里还是口里流出来的。 在当漏水的屋顶接连逢雨时,我甚至失去了万物均有的权力:有一个家,睡一个好觉。 爷爷,我曾不止一次甩过自己巴掌,恨我心里蔓延的不甘与绝望,我也想要像后山的杂草和街边的野狗一样,从不怨怼含泪秋雨,炎炎夏阳,凛凛冬霜,只是蛮顽生长。 但是我除此之外又能怎么样呢?我不要漂亮的新年衣服,我不要山珍海味,我只要吃饱饭而已。 我学会了降低期待,学会了忍气吞声地苟活,学会了面对一切未知事物都摆出防御的姿态。但是我仍然学不会甘心,学不会随遇而安,我想要往上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而我能达到这个目的的唯一手段,就是读书。 其实,我并没有多热爱学习,并没有多热爱数学和物理,只不过是,恰好有这份天赋,恰好有足够的闲暇罢了。 除了学习,我的生活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和贫穷不沾边的字眼。 我穷怕了。 我就那么,重复单调的,枯燥的生活,非黑即白。 于是,有一天,家里闯进来了一个陌生人,当我还没有竖起刺来的时候,她却先一步折了我的刺。 我并没有记清她的名字,她在我这里,是一个坏大人。 她从来很少喊我的名字,每次都是狗蛋,我讨厌她,因为我不喜欢狗蛋这个称呼。 不过现在想想,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取悦你吗,是为了让你开心吗 还是…希望我,长命百岁,平安喜乐呢? 我觉着都不可能,她那么冷,像是后山到了三月,都不会收复的冰雪。人们总说,是春光感化了冰雪,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冰雪不愿呢 如果春光真的融化了她的负隅反抗,那么,她那冰河般寂静无声的爱,是不是就变成了绝句。 爷爷,除了你,没有人能与她对我的爱齐平了。 过于,我曾经真的把她当过姐姐,在无数个六年级她为我送来鸡蛋的早晨,在每一本落下她的笔迹的本上,在只有人想要捅我一刀的背后,她却只会帮我梳理乱糟糟的头发的刹那间。 她,是把我,看作是人的。 是一个,和她平等的人。 是她告诉我,人都会犯错,改正就好。 是她告诉我,人可以不断完善自己的技能,比如我现在可以完美地编织出来一只小狗,和我们两个养的小狗一模一样。 是她告诉我,反抗的结果并不是一无所有。 是她告诉我,眼泪,是可以肆无忌惮留下来的,因为她永远会为我备下纸巾。 对我来说,不论是对谁,向他们走上一步,都太难了。 但是当她在像幕布似的秋雨中,用那双厚重却不深沉的眸子亲吻我的时候,我想抱她。 爱能够排除万难。 不,其实,现在,我也不想说,我们之间是爱情。 或许对于阿梳来说是的 但是对我来说,爱情两个字,太轻,太薄,完全不够。 是黑夜囊萤时的一盏灯火,是暗屋嚼蜡时的一颗糖果,是拔走云崖时的一梁石桥,是无数个日夜里,渡给我的氧气。 除了爱她,我别无选择,也不想要去选择别的。 我的后半生,并不全部为她而活,但是因她而活。 我想要为她倾尽所有地奉献,我把爱她当做诵经的嘴唇,把爱她当做命题的眼睛,把爱她当做输血管的心脏,都是这样做的。 后来的我,确实爱上了科学。 但是,科学在我这里存在的意义,是让她好。 所有可以让她好的东西,我都想要给她。 但是不够,太少了,她现在拥有的东西,比她应该拥有的东西少太多了。 是你们两个赋予我灵魂,重塑我血肉。 人间一遭,前尘零落飘摇时,我厌恶一切和幸福相碰的人事。如果人降生不会幸福,那么生活的意义是什么? 我曾经囿困于这个命题,像镣铐,像枷锁,锁我一身尘土,满面冰雪。 后来,你们两个牵起我的手,告诉我,要争,要抢,要去看风和景明,要去看荷花满池,要去看硕果累累,要去看白雪纷飞。 也就是 夏天不仅有燥热,也有猛烈的生命。 秋天不仅有飞霜,也有火红的枫叶。 冬天不仅有寒风,也有磅礴的雪松。 就像翻过了这座叫做不幸的山,那里还有一片繁花似锦的阳坡。 我,拥抱住了,我的幸福。 我的一生,无有不被雕琢。 执笔者,非你不可。 ————苌倾《琢画》 第799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 宋执梳回到空间的时候,白团子正在锻炼身体,呼啦圈狠命地甩,嘴里发出怒吼【哈!哪里来的小白脸想靠八块腹肌吸引我的翠花!我不健身是怕你们以后没有机会!受死吧啊啊啊啊啊啊!】 宋执梳:“………” 不过白团子还是爱她的,这不,看见她进来了,还殷勤地告诉她,他们已经还完债了,现在可以从零开始。 宋执梳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已经就已经走上了还债的路。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拍了拍白团子的棉花脑袋,自顾自地抽出了下一个剧本。 《晚安,今天有我》 女主:钟晚安 男主:付渊 男配:边延 从这个名字,宋执梳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本一本轻松都市小甜文。 事实也正是如此。 钟晚安,出生于京都的普通家庭。 但是众所周知,生在京都,就不是一个普通家庭了。 家庭美满,父母爱她如命,钟晚安本身也姿容可爱,大大的眼睛明媚阳光,笑起来的两个梨窝像是糖果。 她永不哀伤,从无阴霾。 她的职业是在京都的一名插画师,工资不说很高,但是能够保障她优渥高质的生活。业余闲暇,她会在平台鲨鱼上做as\/mr主播,纯粹为爱发电,不过因为色调的舒适程度和独具匠心的创意,也算是比较小众的助眠圈里的支柱之一。 男主付渊,冰冷无情,杀伐果断的一名跨国集团的总裁,女主是他公司因为独特画风而小有名气的员工。本来两个人应该毫无交集。 可是无人不知,男女主是一定会有交集的。 是的,女主的爷爷在战场上救过男主的爷爷,俩人有娃娃亲。 男主并不打算服从,但是这是他的爷爷弥留之际留下的意愿,他沉默了很久,最后道了声“好”。 啼笑皆非的先婚后爱恋爱喜剧就此展开。 as\/mr相关的剧情占比并不少,因为这是俩人的一层马甲,男主是女主助眠视频的忠粉,女主每次直播的榜一必定是他。不过他和女主在网上聊天时都是竭尽心力嘘寒问暖,所以女主在现实里面并没有认出他。 说实在的,他就算突破了人格限制对女主展现了温柔乡,从小被爱包围的女主压根不会因此交付身心,两个人在网上纯粹是朋友关系。 身份的层层交织,很有意思。 而边延,是这场盛大的恋爱喜剧里,唯一的悲哀。 他是钟晚安那个无父无母,自食其力的穷酸邻居。 边延是被收养的,但是养父母对他非打即骂,并不疼爱,他在委屈和黑暗里度过了14年。 15岁的生日那天,像是老天送给他的礼物,他们两个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不过好景不长,养父母的财产被一众亲戚用尽各种办法划分完毕,他没有任何的法律常识,只能像一木枯槁的树,任人扒皮。 除了这个房子,他一无所有。 学费要自己挣,吃穿用度无不从到极简。 剪发要钱,所以他的头发永远都是软趴趴地耷拉着,遮住眼目。 他阴郁,话极少,学习成绩平平,每天都看不见脸。 他没有任何朋友。 除了钟晚安。 钟晚安和他从某种程度算是青梅竹马,但是并不熟络,大部分时间都是钟晚安在热情地给予边延救助,不过少年并不领情,甚至每次都恶狠狠地让她滚。 钟晚安并非特例,不少人曾经想要给他救助,无一例外都被他大发雷霆地赶走。 渐渐的,他被当做白眼狼,天煞孤星,接收到的只有白眼。 但是除了平时的打工,他有他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很喜欢助眠视频。 也许是因为童年的孤独太难熬,连黑夜都漫长而孤高,让睡眠也成了一种痛苦,所以他更喜欢躲进那些只是为了让他睡个好觉而营造的温柔而浪漫的视频里。 后来,他尝试着,并成为了一名助眠博主。 其实这个工作,并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一方面,受众人群也许广,但是绝对无法大爆和红火。另一方面,因为从业人员性别的分化,看着好像觉得罕见的男性助眠博主更受欢迎,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局限性却更多。 最重要的是,在流水很少的同时,场景的布置,道具的配置,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喜欢场景模拟的博主。 所以边延如果想要依靠这份工作养活自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白天上学,之后去兼职,回家之后才会投入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入圈的时间甚至比女主还要早,粉丝却不多。他从来不搞噱头,只是每天想要找到更多更好听的声音,然后把它录进视频里,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拉扯出来一个笑容。 在钟晚安和付渊结婚后的第二年,钟晚安偶然得知了边延的死讯。 他是活生生把自己饿死的。 那是边延被爆出抄袭,对方是助眠圈罕见的比较火的大佬,锤定边延 助眠这东西,鉴定抄袭太难了,压根无迹可遁,但是网友太多都喜欢看个热闹或者加一把火,甚至到最后,边延的那些从无交集的同学也站出来指控他的阴暗、他的罪恶,他那双躲藏世间万般丑陋的眼睛。 他被封号了。 其实封号这件事,很简单,他大不了从头再来,再开一个号,或者耐心地等待几个月,都好,他并不是一个在意流言蜚语的人。 但是,他觉得好无聊。 这个世界。 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他们穿着无论多光鲜,内里都是一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作恶,唯有见到微渺的弱者时会爆发悲天悯人的情怀。 就像他知道,他但凡中途诉说自己的生平,裸露自己的容颜,将他的努力公之于众,世人最爱看的反转就会上演。 可,太没意思了啊 所以,他坐在床上,抱着双膝,一遍遍看着太阳东升,看着月亮西沉,感受着胃部搅烂的疼痛和告罄。 在临死前,他居然有了一丝,窃足。 死了就好 长眠就好 第800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 她的任务是,好感度100,黑化值0 而白团子抽的外挂,合心衬意:钱。 宋执梳睁开眼的时候,是一片浓浓的黑夜。 无边的夜幕低垂着,月亮雪白荧光,却穿着深蓝的繁裙,在边上无言地悬挂着。 她打开手机,午夜3点,脑子昏昏沉沉的,迫切地想要进入睡眠。 她起身,去了一趟自己屋子里面的厕所。 宋家每晚从不灭灯,璀璨亮堂得像是白昼永续而无双。 宋执梳揉了揉眼睛,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突然没有了睡意。 她的娇纵脾气倏而就上来了,拿起一旁的枕头就狠命地向黑暗中花纹繁密的墙砸去,胸口的怒气像猛涨的潮水。 “………” 宋执梳突然觉得不对劲。 “团儿,原主别是有什么精神病吧?” 【宿主放心,原主并没有精神病。】 宋执梳一口气还没下去,白团子继续道【她只是有一点神经而已。】 宋执梳:很好,可以直接咽气。 白团子说,原主很容易动气,而且动气起来很严重,会不可控地进行发泄,并且永远不会伤害自己,永远都是在伤害物品和他人。 这也没有到“病”的地步,但是在别人看来也和“病”差不多了。 宋执梳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才发现原主的壁纸和锁屏都是白底上写的简单的四个字“我想睡觉”。 她花了一些时间下载鲨鱼平台,中间跳转了其他软件和梁声玉聊天,回来的时候发现下载中断。 她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慢慢闭上眼睛,做了五个深呼吸,然后才慈祥地再次点击下载的按钮。 她眼睁睁地看着暂停变成了0% 宋执梳:……… 于是,宋家上下“砰”的一声响彻云霄,惊了远方的月,抖了三抖。 她把自己的手机摔了。 宋执梳和白团子呆若木鸡,面面相觑,最后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下睡觉,明天再说。 第二天,宋执梳咬着指甲,在电脑的购物平台买手机。 睡mia\/n嘚梦钕:这个手机,耐摔吗 鬼子(客服):实在大大滴耐摔! 宋执梳:“………” 她心头又冒起了很大的火气。 睡mia\/n嘚梦钕:多耐摔?给个具体的。 鬼子(客服):太君,就比如说滴,你就算把它从200m高空摔下去,也是死啦死啦滴包会摔烂滴耐摔! 宋执梳:“………” 要不是白团子拦着,她差点把电脑也砸了。 她最后用了半个小时平复心情,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以为自己很幽默的客服举报了,换了一家店,才成功买了一部手机。 今天是星期天,她没有课,是宋朝给她的happy时间。以往的原主都是用来宅家的,睡到天昏地暗。她的脾气很少有人会受的住,她自己也不屑于和别人玩,所以宋执梳在电脑上成功下载了一个“鲨鱼”,注册了账号,准备一下午都在电脑上泡着。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她居然觉得原主这个网名还挺有意思的。但是宋执梳坚决不会用这个网名来靠近边延,所以她还是故技重施取了一个恰当的网名,就开始搜索男配的账号。 边延的网络名就叫边延,可能是因为本身就像小说名字,并没有什么人怀疑,也怪不得他那些同学来网暴的时候那么轻而易举。 34万的粉丝,不多不少,不过因为是助眠主播,粉丝的含金量会大大下降,因为粘性不高,感觉也很不一,有些粉丝靠着一两个视频就能够满足自己睡眠的需求。 边延的每一个视频点赞量稳定在5000左右,很少破万。宋执梳一开始还觉得数据不错,并不是不能接受。 然而她去搜了女主的账户,叫“晚安有我”,128w粉丝,每一期的点赞数都在4w左右起伏。 虽然两个人开始做主播的时间几乎一样,都有了四年的时长,甚至边延更早一些,但是不得不说,这个结果还是有迹可循的。 钟晚安的助眠视频色调永远温柔而明媚,足够鲜艳漂亮却不刺眼,看着都让人感觉到幸福。 她虽然最多只露出嘴唇和脖颈还有飘飘长发,但是笑起来时风光满堂,神舒心畅。 反观边延,永远是黑洞洞的背景,几乎要把镜头遮掩住的黑色长发,苍白的下颚和紧抿的薄唇。 他这种,就算火,也只是火一两个视频,戳到一些人暂时的xp,并不会火得很长久。 而且边延很讨厌评论区有人评论和他的助眠视频无关的话,或者开黄腔,他会看都不看冷漠无情地拉黑。 宋执梳觉得,太对口了。 人就是要有自己的原则嘛,就像她自己,除了生气,从来不会动手伤害别人。 如果真的生气了 那又不怪她,毕竟她已经积攒了那么多的福气了。 宋执梳如是想到,于是她点了边延的关注,之后把边延的328个视频都看了个遍。 边延的视频需要闭上眼认真听,就算无法辨别出来他的技巧,极速的睡眠也是一个不错的证明。这一个下午,宋执梳睡了三觉,把她心里藏着的像是浊气似的的戾气都消了不少。 她最后一觉醒来,夜色已经降下帷幕。 她在京都有两套房,一个在郊区,一个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上,不过她哪个都不喜欢,还是喜欢在宋宅呆着。 宋执梳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7:00。 现在是八月的夏天,天黑的时间已经开始提前。小瑜来喊她吃饭。 吃完饭,做运动,之后再准时在9:00的时候进入了边延的直播间。 可能是因为电脑配置好,她是第一个进来的,之后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十几个人,后来直播间的人数就进进出出,最后维持在69人。 宋执梳点开观看列表,大多数都有粉丝灯牌,等级在2,3级别,看起来还都是学生党,估计升级大部分靠观看直播。 边延并不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小鬼头。 他瞥了一眼直播正在进行,说了一句“晚上好。” 第801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 声音很小,宋执梳只看到了那双锋利的薄唇轻动,说了一句话。 她没判断出来是什么,粉丝就开始回复:边边晚上好啊。 宋执梳:? 嗨?啊楼哈? 日常交流靠的难道是唇语吗? 边延有点礼貌,但是不多。他在简单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开始了他今天的助眠日程。 他最多直播到11点,因为他自己也很喜欢睡觉。能直播三个小时,靠的不是对观众朋友的爱,而是爱岗敬业的精神。 宋执梳把声音调得大了一点,木制掏耳的声音开始极富有技巧地发出响声。 她信心满怀,已经决定今天晚上为了这个默默无闻的助眠主播一掷千金了! 不知道是不是把所有钱都用在了买设备身上,还是有其它的原因,边延的直播收音特别好,宋执梳耳朵里带着耳机,酥了半边身子。 迷迷糊糊的,像是被带入了云端,烟雾缭绕,身心俱轻,只有脑子里的睡意是沉的。 她的双手开始变得无力,眼皮打架得厉害,脑子里像是在走马灯一样想起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 很舒爽的一觉,等到第二天黎明曙光破窗而入,她睡眼惺忪,腰酸背痛,但是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大喊了一句:“爽!” 大清早的,她心情很激动,连着月牙眼都笑弯了。 她决定了,现在就给边延刷礼物,做一个天降金主,这不得把他迷死? 然后她把目光投到电脑上,已经息屏了。 点开之后,显示的是直播已结束。 宋执梳:……… 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因为这件事情,宋执梳这一整天,头上都好像顶着一片乌云。 没有按照她的预料而发生的事情,都会让她无比烦躁。 可笑,这个世界,难道不应该围着她转吗? 地心引力为什么叫引力?就是因为被她吸引,欲罢不能。 白团子看着癫狂的宿主,在空间瑟瑟发抖。 没人和他说过,宿主会受到原主性格这么强的干扰啊? 不过今天宋执梳并没有发脾气,睡饱了的她比平常好说话很多。她只是恶狠狠地坐在电脑前面,一直等着边延开直播。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如期等到了开直播的边延。 男生还是调整了一下摄像头,然后语气轻飘地说了一句“晚上好”。 宋执梳把声音开到最大,才勉勉强强听到了他在说话,内容却啥也听不见,只有眼睛死死盯着他的嘴唇,才能看出来他在说“晚上好”。 边延从来不让别人点助眠内容,每天都是自己想拍什么拍什么。 顾客?笑死,他自己就是上帝。 宋执梳看着他准备东西,发现今天是芦荟灌肤主题。看了边延那么多视频,她最喜欢听他的黏黏糊糊的触发音了,她甚至能想象出来自己一会儿一听就倒的睡相。 她坐不住了,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余额,之后放心得再次进入直播间。 瞥了一眼在线观看的52人,胸有成竹。 收拾收拾准备火吧!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今天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棒棒糖x100】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今天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爱心气球x200】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今天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天空城堡x300 】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今天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月爱之城x350】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今天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穿天云箭x400】 ……… 令人眼花缭乱的特效在原本阴冷的屏幕色调里尽情绽放,释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金钱气息。 直播间原本有两个管理员还在尽心尽力地说着感谢的话,让闻风而动过来抢红包的人都点点关注,直到最后,她们也震惊于这位睡觉姐惊人的财力,不敢说话,只能疑惑地敲下“?富婆,是不是睡着了送错了?” 宋执梳就只是点了一下手指而已。 在为你花钱付款提供的便利里面,资本家从来不会少费心血,生怕你因为一个讨厌麻烦而拒绝支付。 鲨鱼平台还算良心,签约博主和平台是七三分,未签约博主则是五五分,主要是因为人数基数大,风气好,粉丝舍得花钱砸,所以一直长盛不衰。 她打下文字:“没睡着,乐意送。” 宋执梳送出去了大全套,并且还都是数量几百几百地往外送,林林总总送了50w。 这样的话,就算是被平台分走一半,边延还是有25w可以拿。 因为她的一掷千金,观看人数达到了9000,甚至隐隐有破万的迹象。 其实,在鲨鱼平台怒掷豪金的人和神话也不在少数,但是一下子砸了50万的确实罕见。 而且对方还是这么一个………嗯…… 阴郁宅男系的助眠主播吗? 宋执梳这一砸,把边延砸上了首页。在一众花里胡哨,有时是美颜暴击有时是抽象的,只是为了吸引流量的封面中,边延就是对着自己的脸胡乱拍了张照片,是从下往上的低头视角,长长的黑发像乌云瀑布,看不清脸,只有瘦削的下颚线和瓷白的皮肤,还有那一双紧绷的唇。 他还简单粗暴地在上面打了两个字:助眠。 大大的白色宋体字把他的脸遮了个大半,可谓是简单明了,所以才会更让人匪夷所思。 众所周知,鲨鱼平台囊括万物,前有颜值博主,后有游戏博主,跳舞的、看面相的、相亲的,只要不违法,鲨鱼平台欢迎所有人。 所以,助眠这种没什么热度也没什么话题的区块儿,鲨鱼平台没有给过首页推荐位。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哪个大主播搞抽象,结果进来之后呆了一会儿时间抢了几个红包,发现真的是普普通通的一款画风比较诡异的助眠。 他们不信邪,点开边延的主页,看了一眼他和入驻时间相比比较惨淡的粉丝数量和庞大的视频数数量,陷入了沉思。 不至于啊,怎么看都没什么特别的。 后来,他们打开观看列表,看到了榜一打赏金额。 搜噶! 第802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4) 边延并不在乎有没有人给自己送礼物,也不在乎,甚至不是很喜欢有很多不相干的、不是来听他的助眠的人在直播间乱说话。 他曾经有一个小火一把的助眠视频,点赞数量有24w,当天晚上他的直播间人数有200多人,很多他并不眼熟的人在喊“老公”。 他觉得很恶心。 宿不相干,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喊出这样的话,他无法理解,因为他所接触过的婚姻,只有他那一对像是被利益的红线拉扯了一辈子的养父母,所以他更厌恶婚姻。 那几天,他停播了三天,等热度过去了,他才再次开播。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给他刷礼物,但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他并不了解每一个礼物要花多少钱。 没有人这样给他送过礼物,顶多会刷一两个小礼物,给他的分成少的可怜,所以他以为礼物是很廉价的,可能一两分钱吧。 他抽空抬眼看了下,平静无波的心中隐隐绰绰地想着:这几毛钱特效这老酷炫?以前也没见过啊。 这么想了下,边延再次准备低头,不理会,也不道谢。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低头,100个天空城堡的特效开始叠叠层层,在屏幕里尽情绽放,像是持久不谢的爱意玫瑰。 他心里不禁想着,真是有钱人,就算是一毛一分也敢这么往外撒,这估计刷的有50块吧? 好多啊,让他拿好像还能拿25块钱,可以买好多烧饼。 但是,有没有可能,他是说可能,如果是未成年的话,她家长还让他还啊?那他就要赔钱了啊? 补药啊 不过他在外的面色依旧平淡冷漠,像个人机。 没错,这是他除了穷,阴郁,宅以外的第四个属性,自说自话型的话唠。 他其实脑子很活络,喜欢在心里喋喋不休地自己和自己说话。 边延凉凉地看了一眼观看人数,人。 个,十,百,千,万…… 妈耶 他面色如枯井,心里直剌剌的震惊。 就是为了抢一两分钱,都来看他的直播了? 何必呢,虽然他自己也掏不出来50块钱。 但是很快,他浓黑的眉紧皱起来,因为直播间的评论区开始不停地刷新跳跃,大部分都在讨论和他的助眠直播没有关系的话题,大部分都是问号。 乐乐和乐乐:“?这榜一得刷多少钱?” 费费不废:“刚才去算了一下,得50w起步。” 边延在心里讨厌这些聊着和他的直播内容无关的人的时候,居然抽空想了下:他果然聪明过人,这都能猜对,果然是50。 至于后面的那个w,笑死,他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对于直播软件的各种功能已经了熟于心,直接关闭了直播评论功能。 不停翻滚的评论区一下子寂静无声,边延满意了,眼根子终于清净了。 对了,一会儿下播他还得去感谢榜一大姐。 他并不想,但是他那几个死忠粉苦口婆心地教他一定要对给他刷礼物的人保持感激的态度,这样他的事业才能走得长远一些。 他觉得很麻烦,但是不得不听从,因为他想要走下去。 他这边关了评论算是清净了,那边宋执梳感觉天都塌了。 她自豪地观赏着自己的一掷千金给边延带来的红利,在屏幕面前笑得洋洋得意,放射出的亮白光束把她斜挑的眸眼勾勒得迷人而邪肆。 她耍大牌耍了很久,一直不出去,也一直不出声,享受地看着屏幕滚滚,直到最后突然一个人都不说话。 宋执梳一方面觉得有些疑惑,另一方面又有些遗憾,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打下了一串不长不短的文字,尽显高冷风范,用的都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高级词汇,她来回阅读,欣赏了好长时间,甚至喜欢到截了个屏,点击了发送。 屏幕上跳出来了一句话“主播已经关闭评论功能” 宋执梳:……… ?! 她红温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主播,最基本的魅榜一大姐的技能都没有吗?! 收了她25个w,就这么轻飘飘地关闭评论?! 宋执梳气血上涌,双手握拳,青筋毕露,这个动作就表示,她快要忍不住摔东西了。 白团子:!!! 【桥豆麻袋!补药啊!你再私信他试试呢?说不定他压根不知道你刷了多少呢?】 宋执梳仔细一想,又联系到了他的人设,觉得不无道理。 而且对方还是她亲爱的小反派。 她的火气一下子灭了一半,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悠哉悠哉地跳到了后台,给他发了私信。 “你知道本小姐给你刷了多少钱吗?” 其实也算是给他刷了25w,因为鲨鱼平台其实是宋家名下的产业,那被分走的25w还是会以零花钱的形式归还给她。 但是,面上还是要足,说50w就是50w。 她知道对方的习惯,直播的时候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她的消息他短时间内是看不到的。 于是宋执梳安心地回了直播间,戴上耳机,闭上眼睛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晴光大好,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没有先去后台,而是跑到各大平台,无一例外,“富婆为鲨鱼平台助眠小主播一掷千金”这条热搜都稳稳地挂在了热搜前五。 她心满意足地重新回到了鲨鱼平台,进入了自己的私信,里面只躺着一个一个叫边延的主播。 她点开,看见自己那一句话下面,安详地躺着一句话 “谢谢”。 ? 这甚至不是一句话。 不是,哥们儿? 这是50万啊,不是50块啊? 而且他甚至没有 宋执梳觉得天雷滚滚,怔愣在原地,在这个时候,震惊大过了愤怒,甚至扑灭了愤怒。 她急忙敲下:不是?哥们儿?你知道多少钱吗? 但是她心里也知道,边延暂时是回复不了的。 今天是周一,边延要去上班,他在一所奶茶店里面打工,迟到是要扣工钱的。 第803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5) 说来惭愧,边延没上大学。 他学习普普通通,高考成绩也普普通通,只能上一个一般的大学。 众所周知,一般的大学,最不一般的地方,就是它的学费。 边延看了各个大学学费和日常开销,原本冰冷的面容凝重起来。 一些勉强能够在他的接受范围的价格,他看了眼位置,不是在西北,就是在西南,还临近那些倍受战乱影响的国家。 笑晕,他上个集贸啊。 所以,边延就没有报大学,拿着个高中文凭出去找工作。 可想而知,一路碰壁。 他也不会高看自己,找的都是那些下苦力的。 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咋可能会那么容易找到要他的冤枉鬼。 整天穿着一身黑,身上看着就没有二两肉,就一个大高个,面试的时候低着头,头发那老长,遮住眼睛,说话阴森森的,感觉压榨他惹他不高兴了都能提刀砍人。 边延那一阵子有些颓丧,虽然说他本来也就没什么活力吧,但是还是更加的不开心,连着那一阵子的助眠视频的色调都更加暗沉。 幸运的是,他在一家奶茶店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差事。 不过这个“不错”是仅他可见,又累,工资又低,勉强能够他生存,他所说的不错,其实也就是找到了一份工作而已。 边延干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不管这个事情他是否喜欢,所以在工作的时候,他并不会看手机,也没有什么看手机的欲望。 宋执梳抓耳挠腮了将近十分钟,才压下了火气,压抑地出了门,坐上了自家的车子,冷着脸去自己学校。 为了省事,她的大学也是在京都上的,并不住校,每天都回家。 她其实也和宋朝打过赌,她并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只要给她一个支点,她就可以成长为一个完美的,可以吃苦的精英女性。 所以,她尝试着去住校了一个星期。 她快抓狂了。 不管她怎么努力,寝室里都有蚊子嗡嗡叫,还会咬她几口。 她那么完美的肌肤,就这么有了瑕疵。 她的室友,还有半夜打呼噜的。 拜托,她房间里的分贝仪,在九点之后,就必须要在5分贝以下,包括灯光舒适度,都要是最完美的睡眠环境。 她忍。 但是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对小宋公主挑三拣四?!她那些室友里,有一个从小县城来的,指责她耍大小姐脾气,说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她,都过得那么精致,她只不过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 无语 就是要她把她有点味道的头洗洗而已,干啥给她上强度。 宋执梳很少和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交流,更不要说是这种人了。 她真的被逼疯了,当天拉着行李箱就回家了,就算是受到了宋朝的冷嘲热讽,她还是坚决地再也不要回去了。 所以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自我意识极强的人,所有事情都是以她自己为中心,但是其实从来不随便发脾气,比如,她也只是踹了那个女生一脚,从来没有骂过她。 但是如果是脾气上来了这件事的话,她也没办法。 她就这样自我排解地想着,等到了学校门口也就差不多了想完了。 她主修专业是金融,大学的课程对她来说很简单,毕竟是在宋朝和夏明愿手下长大的,对于这些东西早早地就接触过了。 她每天来学校就是为了装逼和混日子。 宋执梳今天只有3节课,下午5点之后就可以回家了。 原本想直接回家,但是她转念一想,直接去了边延在工作的奶茶店。 她在路上不停猜测,边延会是什么职位。 切柠檬的?做奶茶的? 她一直思考着,直到白团子提醒她店到了。 宋执梳从沉浸的识海里抽出空来,四处环绕,却并没有见到文中的那个“嘤嘤奶茶店” 她觉得应该会是一个不大不小,布置梦幻舒适,人气不错的奶茶店,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白团子急得挠了挠屁股,一直引导着宋执梳走。 最后,在离她刚才5m的一个小小小旮瘩角里面,她发现了这间奶茶店。 名字叫嘤嘤奶茶店,但是风格却破旧又暗黑,牌匾上的名字几乎脱落完,第一个嘤字已经脱落剩下了小小的“贝”字,远远看起来,像是一个牢房。 宋执梳:……… ? 她居然也生出了小心翼翼来,把手机放在胸前,迟疑地踏了进去。 脚步刚刚迈入门槛,她就听见极其阴郁低沉的声音,却轻得像羽毛:“欢迎…光临…” 像是一把乌鸦羽毛做成的刷子,在她的尾脊上意味不明地轻扫,勾起来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战栗。 再加上店里面阴沉沉的空气和了无生趣的装横,更是让人觉得汗毛竖立。 宋执梳惊跳起来,一脸惊惶地看向了死气沉沉地站在收银台前面的人。 第一眼:操,鬼啊 第二眼:等等 面前清瘦的男生骨骼轻薄,黑色的宽松高领毛衣遮盖住他的唇,厚厚的黑发掩了他本来就垂下的眼,只能隐隐绰绰地看见他高挺而秀气的鼻梁,瓷白得像牛奶瓢泼。 刚才那一声鬼喊似的的“欢迎…光临…”就是他喊出来的。 【宿主,这是攻略目标。】 宋执梳知道,她看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股阴暗颓丧到下一年好像就要死了似的死出,也就只有她的小反派了。 一个收了她25w只说了一句谢谢的男人。 她深深地盯着这个男鬼,里面原本带着点惊惧的害怕已经烟消云散,反而是带着隐隐的莫名其妙的怒气。 她的脚步带着挑衅地气焰,5cm的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了“噔噔噔”的声音,男生若有所感地抬头,在头发细细的缝隙里面看见了一张趾高气昂的脸。 然后他又平静地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宋执梳:? 哥,能不要冷暴力她吗? 还没谈呢就冷暴力,谈了那还得了啊? 白团子汗颜,觉得自家宿主想的也太多了。 第804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6) 宋执梳不爽起来,她不轻不重得拍了拍前台的桌子,语气说不上不尊重,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客气:“刚才是你出声吓本小姐?这家的收银员呢?” 真是的,一个应该在厨房捣柠檬的,屁大点音量还当起来收银员了。 原本无动于衷不想搭理他的边延懒懒抬眼,幽幽地看了她一眼,话像是从喉咙几飘出来似的:“我就是收银员。” 宋执梳:“………” 她瞪圆了眼睛,脱口而出:“不可能。” 边延:“……” 这下子轮到边延无语了。 哪里来的神经病,莫名其妙的,没事挑三拣四啥呢,又不是她发工资。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3】 然而宋执梳并没有什么自知之明,她抱臂站在看着破破旧旧的菜单面前,精挑细选了一会儿,最后点了一杯很普通的薄荷奶绿。 边延没想到她还会点个单,心里那股无语的怨气瞬间消失了一点点。 因为这样的话,可以给他微薄的薪水加一点分成。 天杀的,他们家嘤嘤奶茶店多好了,不就是装修特别了一点吗?每一个人走进来都是嫌弃这嫌弃那的,翻个白眼就走了。 连狗都不愿意进来汪两声。 他已经好几天杵在这里不说话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0.5,目前好感度-2.5】 宋执梳四处看了看,拿出了包里的纸巾,在旁边固定着的凳子上来回擦了擦,最后再把纸巾拿起来看,发现洁净如初,眼里闪过了讶异和满意:“不错啊,你们这儿虽然阴森森的,但是卫生做的还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了下去,悠闲地打量着这个店面,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用最少的资金打造一个最吸引人的店面。 这是她的职业病。 边延听了,原本垂下的头抬高了一厘米。 是的,他在嘤嘤奶茶店工作。 可能是顾客少,所以员工也少,除了边延这个…呃…收银员,后面应该只有两个人做奶茶,而且声音很小,只有偶尔磕磕碰碰的叮咣声。 宋执梳忍不了了。 虽然她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多少社交,但是她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一遇上人就会忍不住喋喋不休乱说话,现在有人在,却像是死了一样的寂静,让她分外难受。 于是她开始没事找事。 “真不是本小…真不是我说,那你自己评评,你刚才那一声欢迎光临说的,我都以为地府登记打折请的收银员呢。” 嗯,她不仅仅是话多,她还毒舌,还没有边界感。 “还有,你知道收银员和前台的标准吗?阳光,开朗,自信,再怎么样,要和顾客进行友好的交流嘛,你说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人机似的。” 边延:“………” 他心里没有波动,却觉得聒噪。 好烦,为什么对别人职业的占有欲这么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4.5】 白团子:……… 唉 它抽了根烟 不是,咋每次都天崩开局,这还玩个屁呀。 正好这个时候她的薄荷奶绿好了,自动呼叫音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很沙哑,像60年代的那种播音器,颗粒感很重:第 00001 位 顾 客 您 的 薄 薄 薄 薄……%@……已 做 好 请 取 餐 宋执梳:? bbbb啥呢?这么大了还学拼音呢? 而且,你们店里一天能来多少顾客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为什么1的前面留这么多位数啊! 宋执梳有点嫌弃地走到前台,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店里的杯子质感也不错,各方面的设计都很人性化,很适合她这种有点暴躁在身上的人用。 她慢条斯理地坐下,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虽然她的嘴犀利而不饶人,但是她的样貌和礼仪,确实优雅得无可挑剔,像一只挑剔的波斯猫。 她先是透过吸管往里面瞅了瞅,发现看不到之后,又晃荡晃荡瓶子,然后才狐疑地喝下了第一口。 当清新微甜的调子冲击味蕾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发亮,没忍住猛咗了两大口,但是没有发出什么羞耻的声响,这个小小的奶茶店终于安静下来了。 当边延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受干扰地发呆了的时候,宋执梳猛地把奶茶往桌子上一拍,怒放豪言:“把你们这里的每一种奶茶都做两份出来!” 边延:? 他面瘫着的脸终于有了丝裂缝,瞪大了眼睛,透过发间的缝隙看到了这位精神有点不正常的女士,确认了她在开玩笑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然后说出了一句很长的话:“我们店里的材料…可能不,够。” 宋执梳:?啊咧 刚才在后厨忙活的俩人也出来了,一男一女,男的穿了短袖,漏出来了满身纹身,浑身腱子肉,面庞刚毅,看起来最少有185,但是脸上也是和边延一样的死鱼脸。 女生穿着和长相都很可爱,眼睛水灵灵的,看起来有个160,但是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宅味儿和网络女神味儿。 男的没说话,最后还是女生开口:“那个啦,sensei,瓦塔西们这里呢,是没有那么多材料的呢…富婆前辈您的要求恐怕,无 、法、满、足呢!”说到最后,她还向宋执梳wink了一下,发射了一颗爱心。 被奶茶的味道攻略了到头脑发热的宋执梳瞬间冷静下来了,她冷静地想,你们店里有正常的人吗? 宋执梳懒懒地发问了:“那你们有多少材料?” 女生笑得很甜:“我们?我们,还能再做,9杯,爱的饮料呦噗啾!” 宋执梳:“………” 她闭了闭眼,决定先不和这位女生说话了,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腱子肉选手,绷着脸问:“你们一天准备的材料,只够做10杯啊?” 男人抱臂目视前方,把她的话当空气。 宋执梳咬牙,忍了忍,强忍着又问了两遍。 男人依然不回话。 宋执梳忍不住了,一腔火气腾升,她眼尖地看见了前台摆的绿植,黑着脸就要过去摔东西。 第805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7) 可是,她才刚刚迈出去步子,男人愣愣地半蹲了下去,发现还是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于是顿了一下,再次下蹲了些,才勉强看到了她的脸,目光直直的,像呆子一样:“你 是 在 叫 我 吗?” 每一个字都拉得很长。 宋执梳:“………” 她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这个词语的魅力。 唉不是,这间店要干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冷静道:“我要找你们的店主。” 女生把男人扶了起来,然后甜蜜地挽上他的胳膊,冲宋执梳眨眨眼:“我、们、夫、妻、俩、就、是、呦噗啾!” 宋执梳:“……” 想晕倒但是没有床。 宋执梳再次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把头转到了一直眼睛发直在发呆的边延,语气高傲:“你,对就是你,你们现在的材料还够做多少杯,做多少我要多少。” 边延速度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人机转人工,朝向了店主两人,深沉道:“店主,我们现在的材料还剩几杯,有一位顾客就要几杯……” 乍一听见边延说话,宋执梳差点热泪盈眶。 除了说话的语气让人有点难受以外,她觉得边延说话真让人身心舒畅啊! 女生握紧拳头,往上一挥,笑得阳光灿烂:“收到!” 他们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和听起来都怪怪的,但是做事却一点也不含糊,从来不说话,宋执梳享受了片刻的宁静之后,又开始不老实,频繁搭话:“你叫啥名字啊?” 边延没理她。 宋执梳被那两个无法交流的人折磨了一会儿,怎么看边延都挺满意的,也没有和他计较:“你还保持神秘感呢?哎呦喂。” “我先和你说啊,你别问我的名字,我想以一个普通而平凡的身份和你们相处。” 她意味悠长地说着。 边延嘴角一抽。 他都不想看,她一身珠光宝气,波浪卷漂亮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家教和家世很好的证明,消费时的那种不用顾虑一切的随心所欲,再怎么样都得是一个富家千金。 而且谁给她的自信,觉得他会问她的名字。 现在开始普通而平凡了,搁这儿干啥呢。 边延还是没回话,低着头,宋执梳都怕他的头断了。 宋执梳剩下的十杯奶茶做好了,她伸了个懒腰,也不想和边延再玩话唠和哑巴的救赎故事了,走到前台准备买单,她掏出手机,懒洋洋地问多少钱。 边延幽幽道:“等一下。” 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纠正了一下:“请等一下。” 宋执梳:礼貌得好晚 紧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边延拿出了一个计算器,开始手法生疏地对照着奶茶和菜单,把价钱一一对应,再一个一个手法生疏地打在了计算器上。 宋执梳无奈地等着,现在这个店做出来什么她都不稀奇了。 “你好,一共57元……怎么支付?”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2.5】 好感度,他终于有分成了。 宋执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白皙精致的脸蛋上尽是明艳的笑容:“你说呢?” 边延又低着头,这一下那一下地操作着,宋执梳觉得她爷爷都比他玩儿的好。 她百般无聊地晃着手机,脸上增添了点郁气,这是只有她无聊的时候才会露出的脸色。 边延终于操作好了,扫了一下她的付款码,把东西都放好,又不说话,低下了头,人工转人机。 宋执梳没辙,先把奶茶都给提在手里,边延却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语气阴凉:“谢谢你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宋执梳无语了:“你的礼貌欠费吗?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的。” 边延这次没有不理会她直接转人机了,可能是自己心里也有点愧疚吧,他挠了挠头,沉沉道:“我…我老忘。” “你肯定是因为很少和人接触的这样的。” 宋执梳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边延死气沉沉的眼里却增加了0.5分的亮色:“你…你怎么知道?” 宋执梳:“………” 你这种装扮,很难不知道啊。 她勾唇,眉眼极亮:“我是小神仙。” 可能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起来他性格的话题,所以他也愿意多说一点了。他虽然不喜欢和人交流,但是不代表他想要和人交流都费劲。因为他的处境,他很少有和别人交流的机会,更不用提锻炼和别人交流的能力了。 他有些诚恳道:“我这个职位…可以很好地…锻炼。” 宋执梳打量了一下门可罗雀的店面:“嗯,虽然看起来也没什么锻炼的机会。” 后厨里面的女生笑盈盈的声音传来:“呀呦!说话好伤人呢前辈!” 宋执梳没有理会,而是提着自己的奶茶,像运动员似的举了举,然后皱起了眉头:“好沉。” 她重新把奶茶放下,打电话给了小瑜:“买的东西有点多了,让司机来接我。” 边延无声地盯着那几杯奶茶,又看了一眼张扬夺目到近乎璀璨的女生,很快低下了头,不说话。 宋执梳哼着小调,等的过程中有拆了一杯奶茶,好喝得她快要飞起来了,心里总算是阳光明媚起来。 她想,就算是小反派不在这里,她应该也会很乐意来光顾的。 等到银色的玛莎拉蒂落地在这个小小的店面前时,才过去了五分钟。 司机下车,尽心尽力地把“沉重”的奶茶放在了掂上了车里,宋执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自然地充后厨挥了挥手:“我想买下这间店然后全权交给你们运营,你们先考虑考虑啊。” 说完之后,还不给别人考虑的时间,她就打着遮阳伞美美地上了车。 后厨的两人:……… “老公,瓦塔西们是要抱上sensei的大腿了咩?!” “……嗯——。” 而收银台前站着的阴郁男生,此刻忧郁地盯着门口:真的不能再来一个人锻炼一下他吗? 第806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8) 宋执梳回到家的时候刚好七点整,她觉得这是她幸运的证明,于是又开了一杯奶茶庆祝。 而其他剩下的,她就一股脑全给了在家里做饭的叔叔阿姨,还有小瑜。 她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 除了脾气不好以外,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被挑剔的了。 宋执梳如此理直气壮地想着,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手机已经被送到家了,她花了点时间把手机调成了她舒服的模样,然后就迫不及待地上了鲨鱼平台,去看私信。 边延已经回到家了,他那部像是祖上传下来的破手机用起来有点卡顿,但是收音出乎意料得好,所以他没有换手机的必要。 而且他的耐心很好,它在卡的时候,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呆了。 这次他用了3分钟进入了鲨鱼平台的页面,已经是最快的纪录,他颇为满意,感觉自己和手机的羁绊已经越来越深了。 他熟练地打开了个人主页,想要看看已经发布了多少视频。 他很喜欢看自己的视频总数,会给他一种成就感。 不过这次,他却没有第一眼去看自己的视频数量,昏昏沉沉的眼眸落在了“分成余额”上,昏暗的灯光在他弯下的脊背上游走,把他的脸遮掩得严严实实。 .7(元) 等等 小数点是不是点错了? 之前不是8.7吗? 他都不舍得提现,每天一看都觉得是自己奋斗的证明。 咋回事啊,咋突然多出来了这么多数字呢?还这老长? 他没有突然暴富的欣喜,只有满腹的沉重。 边延一直相信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加毒料了。 世界只偏爱厉害的人和长的厉害的人。 而他,很显然,哪边都不是。 他的私信上显示621,证明有621条消息没看。 边延:?干啥啊 他一一点开,大概都是问他一个默默无闻、平平无奇的宅男主播,是怎么吸引富婆的。 神经病啊,25块钱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可能是一顿的伙食费吧? 他面上浮现出无语,一个一个删除。 因为他长达25分钟的删除活动,让他的脖子有点僵。 其实他这个手机还真挺奇葩的,除了加载慢,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终于把一些有的没的的人删了并拉黑,还剩下三条未读,上面的是他一个两年的老粉,问他最近还好吗?身体怎么样。 这个粉丝30多了,也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人,但是看见他这种不善言辞又坚持不懈的青年,还是心里觉得爱怜。边延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他的视频就连着他的人都关心起来,但是他还是尽心尽力地回复。 “我很好,谢谢挂念。” 他回复了这一句之后,就退了出去。 第二个人,他记得,给他刷了25块钱的那个人。 他点进去,见她问:你知道是多少钱吗?! 边延突然想起来了他看到的那个“50w”。 那个w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灵机一动,联想到了自己的账户余额。 不会真的是万吧?! 给他刷了五十万?! 边延瞳孔地震,尽管面上依然没什么大表情,但是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足以证明他现在的心情。 震惊之后,却是无边的惊恐。 他连忙点开键盘,打出来了一句话,但是突然想到了今天下午那个奇奇怪怪的顾客说他的礼貌限时,他又删删打打,最后出来了这么一句 “你擅自把我卷入洗钱活动是不礼貌的。” 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敷着面膜打开鲨鱼想要看看边延的感激涕零的宋执梳:? 宋执梳气笑了:“区区50万,还用得着我洗钱?” 边延:………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消费掉这个信息:真的有人给他刷礼物刷了50w。 宋执梳觉得对方久久不说话,肯定是在痛哭流涕。 而其实在边延的认知里,干的出来这种事情的,都不是很聪明。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余额,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 因为拮据的日子已经过惯了,所以现在就算是有这么多钱,他还是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做。” 宋执梳回复很快,像是在一直等待着他一样:喜欢你的助眠啊,我总是失眠的,看了你的助眠之后睡得舒服,我就开心呗。开心就给你刷钱呗。” 他抿紧唇瓣,仓皇地把眼睛移开屏幕。 喜欢他的…视频吗?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 其实,边延的这副外在,就是他心里的屏障。 心里那片长满阴霾和苔藓的地表,一片荒芜,再暖的春光,都无法重振生机。 但是其中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是活的,血淋淋的,有着吐息的伤口。 他确实是阴暗的,但是他并不卑劣。 他很喜欢睡眠,把自己和那一片虚无缥缈但是梦幻的梦境连接。 他知道有人会在现实里面苦苦地挣扎,深陷泥沼自身难保,他太知道了,因为他的一整个童年都是这个样子的,在每个孤枕难眠的夜,白得像死的天花板和淅淅沥沥的雨是他唯一的伙伴。 所以,他不想再让其他人也经历那些梦魇,想要让所有人都睡上好觉。 但是他在这个过程中,别说赞扬,就连反馈都少得可怜,留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而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出现,就这么用50w砸他告诉他,他做的很好。 打动他的不是50w,是她的话。 或许这一点,宋执梳也不会想到。 她在等待的过程中去欣赏了下钟晚安的助眠视频,赏心悦目,但是她没有睡意。 终于,边延回复她了。 依旧是 “谢谢你。” 不过这次的宋执梳倒是扬了扬眉,勾唇笑了起来。 她咬碎了唇齿间的一颗爆果汽的糖果,心里是难得的舒畅。 晚上九点钟,她再一次进入了直播间。 第807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9) 宋执梳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白团子:“他现在不知道我在网上和现实里是同一个人,好感度也是分开加的,那以后怎么办?” 【你准备套着马甲过一辈子啊?】 “我又不缺棉袄。” 【那不得了。】 “那如果到时候我掉马了,好感度会直接合并吗?” 【看反派自己的选择,全部清零的可能也是有哒。】 “你和我装尼玛的可爱啊,那我玩个蛋啊。” 宋执梳无语地撇撇嘴,踹他进恒河玩。 因为昨天宋执梳一怒为蓝颜花了50w,今天的人气水涨船高,有3000人,都是蹲点看俩人到底捣鼓啥呢,说不定抓住他俩犯法还能奖励五块钱呢。 边延看到人破了1000的时候,就已经关闭了评论功能,开始今天的助眠直播。 但是开始之前,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观看列表,没有看到刚才他点开看了很久的头像。 宋执梳的头像是一个白底,上面四个大字“我要睡觉”,和他的直播封面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从让人眼花缭乱的头像里胡乱翻了几下,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这么有病的头像。 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进入直播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是为了什么,只是手指蜷了蜷,最后若无其事地准备起来芦荟灌耳的工具。 宋执梳就在手机屏幕前坐着,白皙笔直的腿压在桌子上,带着凳子晃来晃去,看到他刚才反常的举动时,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很好,取悦到她了。 于是,边延还没有开始动作,宋执梳又出手了。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花样玫瑰x100】 【这个美女叫小宋,她的任务是睡觉 送出天空城堡x200】 ……… 宋执梳今天没有玩过火,只送了5w,不过远远可以让她挂在榜首让边延看了。 边延看到了,他对手机的光亮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他抬眸,就看见一串串烟花再屏幕上“砰”得炸裂,逼真的特效把他阴暗的双眸都点燃。 他瞳孔细微地一颤。 没人知道, 在阴森的诡坡上泥泞攀爬生长的鬼,其实,最喜欢漂亮张扬、绚丽到无解的烟花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7】 宋执梳送完了之后,才看见今天又上新了一个新礼物,叫声乐喇叭,可以在公屏上用24k纯金钻石闪亮字体写上自己的要说的话,15字内。 宋执梳爽快地送了一个,写上 “姐的守护,暖你一整天。” 宋执梳打完字,订了个11点的闹钟,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边延当时正在专心致志地找其他材料,并没有注意到这条亮闪闪的加粗大字,也并没有回复,其实就算他看到了,也不会回复。 直播间的人被噤声了,很憋屈,不过宋执梳大手一挥又是5w,红包够他们闷声不吭地抢了。 而且其实听久了,这里…… 真的好好睡哦。 宋执梳在11点半的时候被闹钟准时吵醒,她咬紧牙关,死死地皱紧眉头,困顿着眼睛去胡乱点手机,可是还是没有关闭,闹钟里面的鸟语花香,让她也想要鸟语花香起来。 她怒气上头,高高举起手机就想要砸下去,白团子的电子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里了。 不过直播里还窸窸窣窣地响,在这寂静到低迷的深夜里,她听到了如薄荷般清凉浇透的嗓音:“结束了,晚安。” 她的火立刻熄灭。 宋执梳轻轻放下手机,眼里也清明了些,一个翻身就低着头点进去了边延的私信。 “我一直都在。” 她发送。 【谁问你了?】 宋执梳冷笑一声,把它扔给了翠花。 边延刚下播,有点累,不过看到了顶着这个头像发来私信的宋执梳,他还是耐着性子回复:“三个小时?一直都在看吗?” 【宿主!快回答是啊!!这样的话,他就会被你守护的温情感动了啊!】 宋执梳直言不讳:“不是,我睡了仨小时,刚定闹钟爬起来。” 白团子:tat 不过另一边,边延无言,漆黑的深眸镣铐一般地锁着那一句话,抽丝剥茧,反反复复地品尝,最后才在眼尾漏出了浅到微乎其微的,一抹笑。 “谢谢你。晚安。” 宋执梳大半夜起来,想要展示自己威武地女子气概,然后再次得到了一个谢谢卡。 她决定泪流满面地听着他的助眠视频入睡了。 所以她不知道,边延再屏幕面前多么纠结地删删改改,最后给她发 “不用给我刷钱了,真的,很谢谢你。” “你在听就好了。”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在观看直播就可以了。” “其实,你不看的话,我也不会生气的。” “但是如果你看的话,我也很欢迎。” “我是说欢迎每一个看我直播的人。” 被禁言的观众:?啊?你不是这么说的啊 “如果你想,我可以和你聊一聊助眠相关的话题。” 话良久没有被读取,边延抿唇,心底无端蔓延开脆弱来。 最后,除了第一句让她不用刷钱的话,他撤回了所有句子,只留下来了一句 “晚安。”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8】 天杀的,要不是这个软件可以看到未读已读,谁知道宋执梳本人都不知道参演了的窦娥冤。 第二天,宋执梳神清气爽地起床,看了眼手机,然后狐疑地盯着那几条“对方已撤回”。 她不是一个会隐藏自己想法,把想不明白的事情憋在心里发酵的人,于是她问:“?撤回了几句什么?” 一直显示未读,宋执梳觉得他应该是去上班了,不禁暗叹。 就他这个在星星奶茶店努力上班的劲头,宋执梳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靠他自己的拼搏饿死的! 就他们那个客流量,他去那么早,站着一天不动,不抑郁身体也得垮了。 宋执梳决定今天不赖床了,起的早一点,吩咐司机往嘤嘤奶茶店去。 第808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0) 她坐在后座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大概五分钟之后她抬头,见还在原地停着,不禁皱了眉:“怎么不走?” 司机汗流浃背了:“大小姐…导航没搜到啊…” 宋执梳:“………” 妈呀,都冷门到这种地步了吗? 宋执梳没办法,只能皱着脸报了一个附近的地方,让他在原地等待。 熟悉的阴暗,熟悉的森冷,让她忍不住慨叹一句:真好,没倒闭真好。 她走进去,冷不丁在耳边响起来一句“欢迎光临。” 虽然还是让人吓了一跳,听起来像是通往地府的召语,但是宋执梳惊讶地朝他看过去,翘起的唇角像刮过的一阵热烈的夏风:“呦,进步不错啊,话都说清楚啦?” 边延甚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是谁。 这刁蛮的语气,斜挑的眼尾,仿佛众生都是她座下的蝼蚁,无人可以入眼,可她又偏偏喜欢用她目中无人的话玩弄众生,或者说,玩弄他。 边延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之后,就没再理会她,静静地矗立着,恍若未闻。 宋执梳这次没有空坐下,而是站在柜台前,一身华丽的红丝绒小洋装,漂亮精致的妆容把她卓立的身影衬得姿容无双,暗红调的口红在斜扣发顶的配套小礼帽上垂落的黑丝网之下,将她整个人都染得像无底的缤纷黑洞,神秘、危险、却美丽。 她抱臂,姿态高贵,点了两杯奶茶,见后厨两个人已经开始忙碌了,她也没出声打扰,只是状似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穿着黑洞洞的店服的边延,忽然勾唇一笑:“边先生,昨晚睡得怎么样?” 边延对自己的姓氏很敏感,他原本雾蒙蒙的眼睛被霜雪席卷起来剑阵,当冷漠防备的目光射向宋执梳的时候,甚至让她有种被阴毒黑蛇盯上的错觉。 “为什么知道,我的姓氏?” 她调查他?! 为什么要不经他同意调查他?! 知不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做法?! 他心里在咆哮,在哆嗦地质问,可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只能通过他阴暗无光的眸子才能看出来他在生气。 当他把话说长的时候,独特清凉的薄荷音就无处躲藏,听得宋执梳耳朵都是愉悦的。 宋执梳扯了扯唇,葱白修长的手指懒散地指了指他胸前挂着的被一堆爱心和“嘤嘤嘤”包围的q版字体写下“边延”的牌子,平静道:“你告诉我的。” 边延低头一看,然后再也抬不起头。 好烦,这个奶茶店都没有人在乎和正视过,更别提他这个阴郁的收银员,更不用提他胸前的牌子了。 边延伸出苍白到不正常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把胸前的牌子翻过去,旋即把头低得更低了,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可是宋执梳是谁啊,她闲的时候最闲了,完全注意得到,边延原本在葱郁如乌木般的发里宛若黑混里镶嵌的白玉珍珠似的耳,此刻红得要滴血。 宋执梳:嘻嘻。 “边先生,怎么不说话啊~昨晚睡得怎么样啊?” 她话音尾调飞扬,带着明晃晃的调笑,配上她这一身红玫瑰般娇艳繁复的装扮,那份上位者的戏谑将将欲滴。 边延呼吸冲了一些,还是没说话,沉默,是他今晚的康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3.5】 真讨厌,这种喜欢耍人的人真讨厌。 宋执梳发现了,在现实生活里面,边延的情绪简直稳定得可怕。他的高兴和不高兴,都是在以0.1为单位进行上下活动。 既然如此,那她逗他玩就可以肆无忌惮啦!好耶! 宋执梳很少有逗她的小反派玩的机会,有时候是因为他的人设,有时候是因为她自己的人设,总之都是一件让人很哀伤的事情,现在有了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因为看见边延不吭声地生气却还要把奶茶送到她手里的样子,宋执梳心情大好,冲着后厨说:“两位,我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忙活完的两个人相继走出来,宋执梳对于男店主是拒绝交流的,所以今天换了一身青春洋溢,五彩缤纷的小洋裙的女店主冲她眨眼一笑:“亲爱的~店是不可能卖的呦~毕竟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她含情脉脉地看着,费力把头转向她而且半蹲下和她深情对视的男店主,两个人异口同声:“对~吧~?” 宋执梳:好累。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男店主衣衫简朴,而且熟通名牌的宋执梳并没有从面料和设计上看出来有一丝丝巧妙,反而是女店主,姿容可爱,衣服也都是中等的牌子,处处精致,一看就是没受过苦。 咋回事啊?莫非是两个富二代来合伙开店啊? “……你们,不差钱吗?” 两人听了她的问话,相互看了一眼,再次同声:“不差啊。” 宋执梳挑眉,那就是了。 “我们只有28年的房贷和6年的车贷呢!未来可期!” 宋执梳:……… 不是,咋能那老乐观呢? 宋执梳无助地看向边延,想要同情同情他,怎知原本还事不关己的青年,现在笔直地站着,双眼含泪地看着那一对情侣,满脸欣慰。 唉不是,你是他俩cp粉啊?! 边延:那咋了? 他承认,他的两个老板确实不太正常的样子,但是话又说回来,他自己又正常到哪里去了呢? 可能生得过于污浊,所以在看到这样纯粹到几近于不应存在于世间的爱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地靠近、艳羡、感动。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宋执梳只要投钱参与就可以,运营和其他事情,还是由夫妻俩负责。 跟天上掉馅饼似的。 边延冷漠地看着宋执梳那张趾高气昂的小脸,替自己的cp想想,这个难缠的家伙想要做什么,图什么。 恰好,小夫妻也问了 宋执梳笑了,艳丽无双:“我只是平等地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我都能掺上一脚。” 第809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1) 宋执梳先给了他们20w把这阴森森的小破屋子装修一下,但是其实就他们既有的水准,并不用在装修上花费这么多。 既然夫妻俩和她的小反派喜欢这种风格,她的要求就是暗黑哥特风。 众所周知,经济发达的地方,文化最是多元,也有的是好奇心强的人,她并不担心没有人来,再怎么样,总比现在强吧? 不过,开始装修之后,大约有半个月,这家店的日常营业就不能进行了。 宋执梳给了夫妻俩一个暂时的差事,去拍一个无脑小短剧。 男主人的头是因为落枕扭到了,过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两个人外形条件很好,再加上旁若无人的粘腻劲,宋执梳觉得这个差事给他们再好不过了。 然后,她就把目光转向了失魂落魄一般的边延。 他虽然还是表情淡淡,但是宋执梳还是察觉到了他快要被悲伤淹没了。 他没有办法再时时刻刻看他的cp补充能量了,好伤心。 半个月内没有班上,好伤心。 他并没有把账户那27.5w看成他自己的囊中之物,那份喜欢可能对于小宋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他是不会动的。 所以,他现在全身上下的存款:250块钱。 啊,真是一个让人困窘的数字啊。 在他呆呆地思考着半个月能去干些什么的时候,亮堂的嗓音直直地冲他而来 “至于你,”宋执梳轻挑眉眼,姿丽无双:“我诚恳地邀请你做我的生活助理。” 哪里诚恳了? 边延立刻否决:“拒绝。” 宋执梳旋即也否决:“拒绝无效。” 她咧嘴一笑:“我现在可是你老板的老板,要懂点事呀。” 边延抿紧嘴唇,看向他的cp,结果他们正在深情相望,甜蜜得不得了。 “………”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咖啡馆,很想在这里继续工作,其他地方,别人不要他,他也不想去。 而现在,最大的金主在这里压着他。 最后,边延“欣然同意”。 他生无可恋地吐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宋执梳非要让他做她所谓的生活助理,笑死,他自己的生活已经一团糟了,还去帮助其他人的生活呢? 宋执梳故意和他说了他半个月的报酬,对方也只是漠然点点头,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宋执梳就喜欢他这副不情不愿还要取悦她的样子。 【谁取悦你了?他都快把讨厌你写在脸上了。】 宋执梳:嘻嘻。 就这样,夫妻俩相互依偎着,含笑冲着不情不愿跟着宋执梳踏上新旅途的边延挥手。 “儿子又长大了。” 女店主欣慰道。 “嗯,又长大了,出去闯荡了。” 男店主也点点头,终于回复了一句比较长的话。 在一对不想要孩子的夫妻眼里,边延这种省事省心给点钱就能打发,还让他们在相处的时候很舒服的人,就直接当成儿子了。 司机在车里面心急如焚地等待,很害怕他们家花容月貌、人见人爱(白团子:?)的大小姐被绑架了。 结果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家得意洋洋像是打了胜仗归来的大小姐,后面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男的…吧? 因为车子隔音效果太好,司机老徐只能看见他们大小姐对人家指指点点,紧接着打开后座车门进车一坐,抱臂开始等待。 两分钟过去了,门外的青年依然朝向副驾驶的车门方向,没有动作。 老徐心惊胆战地看了一眼后视镜,果不其然看到了宋执梳紧皱的眉头,心里开始打鼓。 他们家大小姐的暴脾气无人不知,可谓是叱诧风云,家里人不言而喻的道理:大小姐只要一蹙眉,要不然就赶快把惹她恼怒的事物处理掉,要不然就直接退避三舍,到家外等候,等她发完脾气,再回来默默收拾残局。 尽管随着年龄增长,宋执梳现在发脾气已经不会把整个家搞得一团糟了,但是他们的第一原则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第二原则才是不惹宋朝生气。 他们知道,她是真心对他们好,她也是真心收不了脾气。 毕竟,大小姐除了不好的时候,都是好。 老徐开始考虑下车踹这个年轻人一脚的可能了。 很快,他发现不用了。 因为他们的大小姐自己下去了,嘿嘿哈哈呜呜呜呜呜… 宋执梳确实等得不耐烦了,下车关门,倚着她闪亮的车子,轻翘起眼睫,“你干什么呢?怎么不上去?” 边延抿唇,别开了眼睛,闷闷道:“不会开门。” 他并不会感到拘束或者是难堪,不会就是不会,没坐过豪车就是没坐过,看宋执梳这副模样,估计会骂他几句。 而对边延来说,最没有杀伤力的,就是骂他了。 骂他父母,嘻嘻,没有。 骂他亲人,妈呀,好人。 骂他本人,哎呦,随意。 唯一可以伤害到他的,可能就是说他的as\/mr水平烂吧。 但是就他那个手法,可以说听久了无感,但是绝对不能说是烂。 所以,边延≈无懈可击。 没错,宋执梳听了他的话,有些生气,抬眸烦躁地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没等边延反应过来,她扣了扣副驾驶的玻璃,等到老徐把车窗摇下来,她摆了摆手:“徐叔,你先回去,我们不坐车了。” 老徐:已懵逼 “大小姐,这么热的天,不坐车,您怎么去啊?” 他心急地问,宋执梳却无所谓地指了下边延:“让我的生活助理送不就行了。” 老徐终于正眼看了这个看起来不修边幅的青年。 他目光如炬,毕竟是照顾宋执梳这么长时间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但是看了又看,最终只能得出六个字:确实不修边幅。 就这啊?生活?助理? 生活质量看起来还没有大小姐养的饭桶的高。 助理?自理能力看起来都很差劲啊。 他一时间,脸上露出了不满、震惊和语塞,看起来尤为精彩。 第810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2) “生活……助理…?” 他委婉地用疑问的语气表达了不赞同,就连边延都听出来老徐的意见,宋执梳却直接把人往身边一拉,红光满面,笑容洋溢,像闪闪发亮的钻:“对啊,我的生活助理,很不错吧?” 宋执梳已然是这个反应,老徐也不能多说什么了,他并没有对大小姐的生活指手画脚的权力。 于是他点点头,表情转换得丝滑又自然,再看向边延的时候,甚至带上了赞许:“嗯,不错,年纪轻轻,看起来就极有条理和耐性,也是难见的沉得住气,假以时日,一定能跟着大小姐做出来成绩的!” 边延:o_o 搁这叽咕啥呢 他活到现在没被这么夸过。 虽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没怎么听懂,但是他还是秉持着向对他没有恶意的人保持礼貌的原则,微微弯腰,道:“谢谢你的夸奖。” 样子还是那副样子,却让徐叔惊了一讶 哎呦他,还懂礼貌呢? 徐叔最后带着微乎其微的满意和极大的不满意担忧地走了。 宋执梳站定,从包里拿出来了一把太阳伞,递给了边延,却没看他,而后者却轻车熟路地打开,为她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 原本准备张口发出指令的宋执梳却愣了下,回眸定定地看他。 边延比她还难解,歪头,低声问:“不是这样吗?” 宋执梳回头,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是。就是对于你会这么熟练地大伞这件事有些惊讶。” 她这次的声音有些小,边延的头发盖着耳朵,没怎么听清,于是弯下腰凑了过去,挨她极近:“什么?” 宋执梳吓了一跳,在转头的时候,终于对上了他那双狭长漂亮,精致到极致的丹凤眼。 他的瞳孔是难见的漆黑,像一团化不开的雾,虹膜却是浅浅的灰,其中还带着一丝隐隐闪烁的红。 他的眼尾上扬的弧度邪而不媚,本应该邪肆丛生,但是其中像是影子一样相伴相生的淡漠和清冷硬生生压下了那分邪魅,反而显得不近人情起来。 宋执梳怎么说也是见过各色人类的人,并没有因此失神。 因为没有和男性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她面色有点不正常,正准备站的远一点,却猛然察觉到了一阵嗖嗖的凉。 是边延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身上带着不同寻常的冷气,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像一个冷冰冰的冰块,现在以这般不正常的距离和她站在一起,驱散了几分燥热,连心底因为天气而蒙生的焦躁都少了不少。 宋执梳停住了准备庞撤的动作,理所当然地站直,回味了一下他的窃耳私语。 “我说,你会这么熟练地给人打太阳伞这件事情,很让人惊讶。” 她语气分不出好坏地重复了一遍。 边延恍然大悟,听懂了之后,直起了身子,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只有离她很近的手,散发着阵阵冷气,在夏日炎炎中,给了她一丝熨贴。 “我很讨厌夏天。”他语气里没有一点波澜:“所以我也会打伞出门,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他的眼睛藏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平凡中透露着一丝阴暗,看见他的第一眼,就会忍不住回想警察发布的悬赏名单有没有这一号人物。 宋执梳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边延不知道自己价值连城的小电驴的存在是怎么被宋执梳察觉的,想到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小电驴今天要载上一个陌生人,他就心疼它。 不过作为一个负责的人,他还是尽职尽责地把宋执梳带到了他的小电驴旁边,这个过程中,宋执梳没有被太阳晒到一点,有他在旁边伴着,她甚至不觉得热。 宋执梳手里举着伞,站在边延的电车旁边,考虑着怎么上去。 她今天穿的是裙裤,并不怕走光,但是她站着,思考要怎么做。 显然,边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淡淡说道:“侧着坐,没关系,我骑车很稳。” 宋执梳一点不客气,打着伞侧着身子坐上去。 边延没有问她坐好了没有,等了一会儿,确定她已经坐好了,说了一句“要走了。”,就直接拧动把手。 他骑车很稳,却不慢。 宋执梳在他身后坐着,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眯起了眼睛,享受起难得温和的热风来。 虽然他看起来和外界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宋执梳和他说了京大的名字,他一声不吭,拉着她也到了目的地。 宋执梳觉得有一些惊讶,不过这对她来说只好不坏,所以她并没有问询。 作为金融系当之无愧的冠冕之王,宋执梳在京大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和在文学系的弟弟宋知亦在京大叱诧风云。 不同的是,宋执梳的风评比宋知亦差很多。 尽管面上大家对她不说毕恭毕敬,却也不敢在她面前耍威风,见到她了大多是都是避闪,还会有些会和她笑一笑,对她嘘寒问暖一下。 所以边延一路上跟着宋执梳,也就跟着不受待见,没有人和他说话,顶多会用异样探究的眼光看他一眼。 因为宋执梳从来不和她看得上的人以外的任何人打交道,更不用提男性了,所以边延的到来就显得很抓马。 宋执梳对这个移动空调很满意,他自己也不懂什么交往的正常界限,跟丢就太麻烦了,所以他就紧紧跟着她,低着头,说句不好听的,像是在她身后跟着的小狗似的。 中途有零零星星的人和宋执梳打招呼,她也会礼貌地颔首。 她的在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尽管很突出,但是宋朝并不允许她做一个没有文凭的咸鱼,所以她在大学的生活仍然自律且严苛。 她今天上午有两节课,其中一节有空的座位,宋执梳让边延经受了知识的冲刷。 她本来以为他会昏昏欲睡,再怎么样,最起码也会觉得无聊,但是这次,他却抬起了头,看着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教授。 宋执梳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却心却清晰地听到了他的难过。 第811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3) 宋执梳调动了剧情,并没有说他在学业方面有什么遗憾啊。 高考分确实普普通通,他也确实不是很喜欢学习,没有上大学,只有一个高中文凭。 干什么难过呢。 她没有问,因为她喜欢这个不断探索另一个人的感觉,如果这个人还恰巧是她的爱人,那就更好了。 第二节课的老师很出名,宋执梳没办法带边延进去坐,只能让他先在外面等着。 青年周遭的低压溘然一变,斩钉截铁道:“那我去大学商城转。” 宋执梳:? 刚才不是还很难过吗? 她甚至都有些担心把他一个人落在外面。 但是边延情绪转化得太快。 无语,为啥老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呢? 他是真的觉得悲伤这种情感太消耗能量了,尤其是他这种本身能量不足的人。 重生一世,他真的只想安静地过活,享受岚山雾霭。 宋执梳思考了一下,爽快地同意了,还提前预支了他一天的工资,冷酷道:“去花吧,钱我可以给你很多,但是爱,我给不了你。” 边延:“谢谢你。” 谢谢你,神经病。 宋执梳抱着书去上课了,她一旦投入进了学习,就是全心全意,没有什么心思去再关心边延了,等到出门了还没有看到边延的身影,她陡然觉得不妙。 她抱着书,快步走向大学商城。 京大,繁华而精致,是无数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坛,是华中的最高学府,给学生营造了最好的学习氛围和学习环境,所以在外面能买到的东西,京大会尽力都搬到大学商城里面,而且价格不说低廉,最起码也比外面便宜一些些。因此,有很多人都想来京大逛逛,最好是去大学商城里逛逛,因为里面有太多各地的美味。 宋执梳进入大学商城的时候,没有不计可数的目光,只是行走之间,免不了会有其他人看她,而她本人目标却很明白,只是去找她的生活助理。 唉,明明是她的生活助理,现在却给她的生活添麻烦,真是一个小调皮。 宋执梳叹了口气,丝毫不觉得自己强取豪夺的行为有多么罪恶。 不过她想的没错,有边延在的地方,就一定有事故。 果不其然,她还没走两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开的那家最近有点名气的奶茶店聚集了一些人,乐呵地凑热闹。 宋执梳抱臂慢慢地挤进去,然后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单方面痛骂。 “你一个没上过大学的门外汉,看起来还奇奇怪怪的,对我们的产品指指点点的,有意思吗?诚心来搅局的吧?!”口吻鄙夷又轻蔑的男店员见人们围了起来,想要扯着边延的黑色衬衫把他扯过来,然后发现——扯不动。 “………” 好尴尬。 他好歹也是练过的,184的身高,不说浑身腱子肉,肌肉还是有的,就手下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弱鸡,看起来他能打八个。 结果现在,薅都薅不动。 边延垂眸,皱眉看着自己原本平整的衬衫被扯得皱巴巴的,总是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眸终于划过了冰凉的烦躁,伸出病白的左手,看着轻飘飘地就把被对方蹂》躏得不堪入目的衬衫拿出来,然后不停地用手抚平,结果看着还是皱巴巴的衬衫,他的眸眼里传来了阵阵怒火。 诡异的沉默开始蔓延,男店员觉得阴森森的,冷冷的,寻找着冷气的来源。 结果不找不要紧,他抬头一看,就对上了青年冷漠到像看着陌生的死人一样的浅色眼眸。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边延低头并且不把背挺直的时候,比他高了整整半个头。 男人一下子汗毛倒立,出奇得噤了声,原本想出来帮衬的其他店员也不敢出来了。 就在气氛焦灼到凝固的时候,娇蛮而不耐烦的“啧”的一声就显得很刺耳了:“喂,你踩我脚了,蠢货。” 那个认出来是宋执梳而装作不小心故意踩了她两脚的男生脸一下子爆红,因为长久熬夜而显出青黑色的眼睛四处乱飘,眼见着其他人要往他们身上看好戏,他赶紧要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道歉,宋执梳却嫌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再也没有转过头:“丑死人了,丢人现眼,滚。” “……” 他破防了。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被保送京大的小天才,看不起一个只靠家庭背景就为非作歹的大小姐又怎么了?居然还敢骂他丑?! 笑死,她也不看看自己长的…… 男生原本破口大骂的内心安静了下来,不自然地把自己的眼睛从宋执梳娇美到夏阳都退让三分的脸庞移开。 算了,骂了就骂了吧。 宋执梳也没空和他多做摩擦,目标明确地朝那边争执不下的两人走去。 “边延。” 她的声音脆生生的,清丽得如黄莺,但是其中让人无法忽视的轻慢总是听着不舒服,像是一朵娇嫩欲滴的玫瑰上长满了尖锐的刺,稍微触碰就落得粉身碎骨。 边延却回过神来,朝她看去,翻涌的怒火回归平息,静默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 嗯,这是他的雇主,并没有苛责他,所以他也不能够做让雇主不开心的事情,比如惹是生非。 没错,这就是边延。 能不动脑就不动脑,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只想平庸地过活。 生气了?没事,花两秒钟不生气就可以了。 他原本想要走到她身边,但是宋执梳却抢先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她带着阳光,向他迈开了步伐,而到了他旁边,还未开口,他却已经为她打开了太阳伞。 宋执梳满意了些,随手拍了拍他的头,手心传来了沁心的凉意,她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原本的不愉快顷刻消散。 “走了,去吃饭,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宋执梳出场了,就证明这场战火,只会无止尽地弥漫。 果不其然,看到了宋执梳和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男生不算亲密却流露着自然的互动,原本只是不太爽的男店员陷入了惴惴不安。 第812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4) 在这里打工,有些人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更应该记得,千万不能惹是生非,别上赶着找麻烦。 宋执梳就是其中一个。 可是现在,这个大小姐和这个别人眼里神神叨叨的男生好像关系匪浅的样子,而且他自己刚才还出言不逊,很明显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咬了咬牙,豁了出去,喊到:“宋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绝对没有没事找事,而是他!”男人把手指向了给宋执梳打着伞的边延,咬牙切齿:“他刚进来,就和我们的一个顾客说我们用的水果都不新鲜都是烂水果,让他赶紧扔了,瞅瞅这是什么话?!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他说的义正言辞,荡气回肠,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执梳抬头,看了一眼牌子,是一个名气正大的牌子,以价格中上和质量上乘为标价, 主打的就是水果质量好和份量足,现在边延进去就莫名其妙地对着人家的招牌一顿乱锤,别人不生气才怪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 宋执梳皱眉,在太阳伞下,她的眼眸里涌动的情绪更加不耐烦和不近人情:“啧,你们家干什么用烂水果啊?还要浪费我生活助理的口舌去说一通,你知不知道很浪费我时间啊?” 男人:? 哈喽?你在说什么? 就连边延的身体也微微僵硬,垂眸看着一脸不爽的宋执梳。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 其他人也明白了,宋执梳这是在无条件保这个男的呢。 明白这一点之后,他们再也不敢出声了。 说真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一个品牌整顿再怎么严格都不可能没有一两家手脚不干净的,这种未知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孤注一掷地去起哄?顶多是塌个房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看戏群众再次默不作声。 男人黝黑的脸气红了,没想到宋执梳反应这么刚,指着他们两个“你们”了半天。 宋执梳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瞥了一眼边延,后者会意,一巴掌拍开了男人的手,听起来声响并不大,可是男人受了这一巴掌,脸色顿时苍白了一个度,用左手捂着右手,疼得说不出话。 宋执梳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子,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口吻嫌弃:“你真以为你这家做的事情都不知道啊?有多少人喝了你这家东西肚子疼你不知道啊?有空刷刷表白墙,别整天瞎琢磨歪门邪道了。” 她别过头,踩着小细高跟鞋哒哒哒地离开,身后还跟着一个沉默寡言的男生。 果然,因为宋执梳的一番话,学校立刻对这家奶茶店的质量进行检查,用的都是低价收购的烂水果,查完以后,直接宣布解约,关门大吉。 中午,她想要出去吃饭,这一耽误,她更饿了。 宋执梳一饿,心情就容易不好。 心情一不好,她说话就冲。 于是,没好气地坐在电动车后座,宋执梳举着自己的太阳伞,打了个哈欠,懒懒地拽了拽边延的衣角:“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是因为有学校的表白墙,你一个高中学历的,是怎么清楚这里面的勾当的?” 边延没想到她会揪着这个事情不放,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合适的理由,于是真诚地如实回答:“因为我是重生的。” 宋执梳嗤之以鼻:“我还说我是快穿来拯救反派的呢。” 边延一听,声音都大了一点:“真的吗?我能相信你吗?” 宋执梳:“………” 干嘛,让她怎么回答啊,真没礼貌。 她反问:“那我能相信你吗?” 边延在宋执梳看不到的地方居然撇撇嘴,有些生气,连声音都有些大了:“我从来不骗人…你刚才,是,是在骗我吗?” 听着他平静到不像是问句的疑问,宋执梳才缓缓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生气。 她一下子乐了,没想到这居然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 “我可以是骗你的,也可以是不骗你的。不过,为什么会信我说的话?” 边延回复利落到甚至有些真诚:“因为我是重生的,所以会有…其他魔幻的东西的话…我也不,不意外。” 他的话一长,就会有一点点结巴。 宋执梳这下子是真的被干沉默了,问白团子:“有这种可能吗?怎么能重生呢?” 白团子【宿主,这种事情不是很可能的。】 宋执梳慢慢呼出一口气,结果还没呼完,白团子又说到 【不过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宋执梳:你妹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现实的压力太大,把边延的脑子压瓦特了,还是真的有这回事。 于是假装调笑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上辈子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去别人干黑工吧?” 边延摇了摇头,眼眸随着声音压得有些低:“不是,上辈子,我是京大毕业的。” 宋执梳:? 她的笑意堪堪挂在脸上。 不是哥们 你那个高考分,很难让我相信啊 她生怕伤害到他的心灵,竟然问得小心了一些:“你…你…上辈子高考多少分?” 边延的话通过风灌入她的耳朵:“681。” 或许是觉得有些恍惚了,恍惚到连他都有些想要倾诉,又或许是鲜少有人会让他提到这件事情,反正他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直接去科研了。” 宋执梳:不信。 ”“你都有团队搞科研了,现在和人的交流能力还差劲到让狗都汪汪叫。” 攻击力好强。 边延心里产生了一丢丢的郁闷。 “我…不和别人一起…” “我自己可以完成所有事情,不需要他们。” 宋执梳恍然大悟:“你怕交流不便拖慢效率。” 边延摇头:“不是。他们实力太差劲,很蠢。不喜欢。” “………” 傻孩子,怎么还嫌弃起来别人了? “那怎么重生的?重生不都是要死翘翘吗?你是怎么死的?” 说到这个话题,他整个人阴沉下来,宋执梳甚至觉得他像一只黑色的大型犬狗狗,现在耷拉着脑袋。 第813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5) 宋执梳心里一个咯噔,暗暗想,不会是自己说错话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换个话题,边延又开了口,尽管语气仍然平淡,可不难听出一些莫名的凉:“困死的。” 宋执梳:? 你是说,猝死吗? 她话语踌躇之间,边延已经停车,到了她指定的小小饭店。 两个人下了车,边延很顺手地接过了宋执梳手上的太阳伞,替她遮阳,但是宋执梳现在却不着急走了,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小孩儿,听好,这件事情出去了别往外说好吗?” 边延眸光闪烁:“是会被抓起来研究吗?” 宋执梳摇头:“是会被嘲笑。” “………” 他瘪着嘴,话冷冷的:“你不相信我。” “我信呀,但是别人不信呀。” 宋执梳否决了他的想法,转身带他进店里吃饭。 边延在身后歪了歪头,还没来得及思考,却要着急忙慌地跟上去,不让她的影子曝露在光里。 她衣着华丽动人,诡艳鲜活,却和他一样,在阳光存在的地方毫无踪迹。 这个认知让他暗沉到墨入三分的眸子前闪过道道寒光,他忍不住弯唇,无声地笑了出来。 宋执梳没察觉到他的异常,或许说她心里其实在心事重重地考虑着边延说的话的真伪。 【宿主,你信他多少?】 “百分之百。” 【……你是恋爱脑吗。】 宋执梳有些无语。 说起来恋爱脑这个属性,白团子你才是当之无愧吧。 她不想和白团子多做斗嘴,有些时候,她很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比如边延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她男人,哪个位面不是牛逼哄哄的,到了这里,不可能是平平无奇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这种情况的话,她有些不确定,她手里的剧本的原走向可不可信。 宋执梳还是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 应该吃饱饭再说。 于是她心里的石头暂时搁置在一旁,喊边延坐在旁边,点了两份擀面皮,然后就软下骨头靠在椅子上,抱怨着“好饿”。 边延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怨怼他浪费时间。 但是没办法,谁让那家店的京都总店竟然想要来买他cp的店,说到底还是想买夫妻俩的奶茶秘方。 被拒绝之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威逼利诱,让边延也烦不胜烦,每次来还都得说“欢迎光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声控呢。 上辈子他唯一一点爱好就是喝嘤嘤奶茶店的奶茶,谁知道后来被那个奶茶店恶意污蔑原材料不干净,趁倒闭进行收购,结果没过几年,自己也因为材料不干净破产了。 这次,他决定提前开始玩玩。 不过他确实耽误了宋大小姐的吃饭时间,于是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提出来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解决方法:“要不然…我给你,研究出来…营养液?” 宋执梳一下子就停了声音,双眸斜睨他,似乎要透过他黑厚如幕布一般的发犀利地看向他的眼,嘴也不饶人:“我就算是快死了也得让我尝尝鲜吧?还没末世呢我要什么营养液。” 边延静静地看着这个营养液黑粉:“它确实口感不太好,但是能满足饱腹的…需要…” 宋执梳并没有去怀疑他能不能做出来,怎么做出来,而是摆了摆手,嫌弃说道:“吃不好吃的东西果腹,和饿死有什么区别。” “死的时候吃得饱一些。” 宋执梳无语了,朝着给他们两个送来吃食的老板娘说了声谢谢,边延懂事地抽了筷子,递给了她。 “营养液…并不是只有末世,才可以产生。”他慢吞吞地拿起筷子,捞起一根擀面皮:“我自己锁在屋子里…不想下去…不想见人…就闲来无事,研究出来了。” 宋执梳快速吃下了一个面筋,挑眉问:“有擀面皮味道的吗?” 边延摇头,想了想:“有苦瓜味儿的,还有plus版,苦瓜洋葱混合味儿的。plus版有些难以下咽,你如果想要…” 宋执梳翻了个白眼,咽下口中的美味,伸手阻拦他接下来善意的广告:“不用了,不客气。” 把这么多让人讨厌的元素结合在一起,是为了考研吗? 边延有些失望,不过并不多做任何纠缠。 毕竟,未曾谋面的,终究会相遇。 而且,食物能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不还是让人吃饱饭吗? 边延这么想着,嘴里呲溜一声咽下了第一口擀面皮。 他僵愕地直起了身子,仔细品味刚才的那个味道。 好像,有点魅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4.5】 宋执梳:? 干啥呢?莫名其妙的。 她不知道,她让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宋执梳下午没课,于是她忙起来了另外一件事:给边延搬家。 边延起初听到的时候十分震惊,十分抗拒,甚至话里面都加上了微乎其微的语气:“我不去。!” 没错,宋执梳让他搬到宋宅去。 听到他铿锵的拒绝,宋执梳挑眉:“有实验室。” 边延皱眉更甚,后退了一步,周遭萦绕着黑色的风暴。 宋执梳像是没发觉,步步紧逼:“有甜品店。” 边延一僵,那股浓烈阴沉到像是死气一般的黑雾散了一些。 宋执梳再接再厉:“有柔软好睡的大床。” 边延的眼底拼命从冷漠中钻出来了一缕渴望。 宋执梳觉得稳了,扔出来了重磅炸弹:“还有本小姐我。” “………” 那缕渴望慢悠悠地爬了回去,边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骄傲抬起的小脸。 宋执梳:? 啥意思啊老弟? 不过最后,边延还是没有耐住其他两个诱惑,同意到宋执梳家里入住了。 宋执梳不想再花费时间去折腾了,看他无欲无求的模样,象征性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需要搬过来的吗?” 她想象中对方的回答是:“没有,谢谢。” 于是她刚问完,接着就连上了一句:“不客气。” 但是同时,边延回应:“有,一大堆。” 第814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6) 宋执梳:…我就跟你客气客气。 “那你准备怎么搬来?” 边延拍了拍自己的小电瓶车。 宋执梳撇了撇嘴:“拉倒吧,给你个便宜价钱,我让徐叔去帮你拉。” 边延欣然同意,宋执梳在自己屋子里睡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她揉着眼睛走到客厅,想着也不知道人回来了没有,正好碰见了边延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蹲在客厅,周围围绕着各式各样的拍摄器材,一看都是不菲的价钱,和他一身整洁却简单的衣衫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大厅空旷而冰冷,没有一丝人气,偌大的空间,静沉得像经久没有人烟的荒野,华丽而荒凉。 边延和这种氛围出奇得适配,他抱腿而蹲,像一株枯槁的哀草,在不停不止翻滚的光阴里静静地衰败。 宋执梳支着额头,懒懒散散地靠在二楼雕花的栏杆上,俯看着边延的发顶,小小的发旋看起来乖巧又可爱,和他的人一点也不一样。 她懒懒出声,睡眠的水汽把嗓音浸泡得沙哑了一些:“边延。” 边延闻声抬眸。 宋执梳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睥睨众生的傲气,更不用说此刻俯视之时,她足以称得上是张扬落拓的眉眼在璀璨靓丽的华灯的映衬之下比剑都锋利,如今那视线轻佻地落在他身上时,他死寂了许久的血管突然爆发似的火热,滚烫得让他浑身腾烧。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3.5】 而此刻,宋执梳没有精力去思考为什么他突然加好感度,因为她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凤眸飞扬,虹膜灰到一种透明感的清澈,可此时却浓得像墨。鼻梁挺拔,唇瓣颜色浅浅,精致漂亮得像是完美的瓷,但是破碎得像瓷片,阴冷到每一寸肌肤都好像攀爬上了阴青的纹路,苍白到像是一个死人,处处透着诡艳的美。 他的头发不算是长发,刚刚到了脖颈处。 只有看到了他的脸,才能清楚,他生来就应该配着长软的中长发。 宋执梳抿唇,觉得他现在的眼神不太对劲。 但是她并没有理由收敛自己像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傲气,所以她克制住移开目光的冲动,问:“看见我,还不站起来?” 边延眼里的墨瞬间退散,恢复成了浅浅的灰。 他垂头,发再次归位,遮掩住他精致的面孔,尝试了一下,然后冷静地陈述:“腿麻了。” 宋执梳:“………” 宋执梳下了楼,站到他身边,过了几分钟,他腿的直觉恢复正常,问宋执梳自己的房间在哪里。 “你看起来挺喜欢住地下室的样子,把地下室给你吧。” 宋执梳捏着下巴,思忖道。 边延:“我平时只是,看起来…话少一点。我…不是一个,老鼠。” 宋执梳:“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边延:“你就是。” 宋执梳:“……” 她无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四处乱飘,最后停在了他的一众设备上,问:“你这些是做什么的?” 边延闻言,也看了过去,他不擅长撒谎,直言道:“直播。” “卖色的吗?” 边延:“?” 他脑袋上冒出来了一个问号。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此刻其实就是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吗?” 宋执梳觉得边延对自己的颜值水平确实心里没数,不过这不耽误,可以更方便她pua他。 于是她没有回复这个问题,接着问:“那是做什么的。” 边延抬起头,直冲冲地看向她,坦荡如砥:“我不想告诉你。” 宋执梳:? 气笑了,老铁。 她的笑容淡了一点,冷笑了一声:“切,我才不稀罕听你的秘密,我一点我不稀罕,笑死,你以为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吗?无语了,我就是问问而已,你真装。” 说完,她利落地转身,带着点脾气道:“我知道哪里适合你,拿上点东西,跟我来。” 边延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歪了下头。 可是回想她刚才冷冷一闪的眼眸,他的眸子突然又无端发黑起来,连着唇都不自觉地勾起。 喜欢。 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4.5】 宋执梳:? 干啥呢,咋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往外蹦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调戏她呢? 宋执梳领他上了二楼,找钥匙开她房间隔壁的门。 边延就抱着一个支架,乖乖地等着,浅色的眼眸转了转,落在了面前材质上乘,但花纹简洁的门上,又歪头,看见了旁边那个每一寸都透着精致华丽的门,小声问:“旁边住的是谁?” 宋执梳正在开门,心不在焉地回答:“这个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最美丽,最完美无瑕的人。” 边延皱起了眉头,思来想去思来想去,最后没有猜出来:“你们家,还有其它人在住吗?” 宋执梳:什么,猜不出来吗? 她原本准备开门的动作一停,面色凝重,回眸死死盯着他,阴恻恻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最漂亮,最可爱,最美丽,最完美无瑕的人。” 边延抿唇,这是他思考的信号,他往前一看,目光径直落在了宋执梳身上,然后立刻排除,低头寻找。 恰巧,原本也在自己的狗屋午睡的饭桶闻着宋执梳的味道,迈着腿窝在他们两个中间,睡眼惺忪。 边延灵光一闪,指着这只拉布拉多,语气沉稳而带着运筹帷幄:“是它。” “你还给,狗,装,这么好的门啊。” 宋执梳:笑死。 她生气了,但是可能是因为边延沉寂的灵魂实在是让人无法动怒,所以她没有摔东西,只是一跺脚,指着自己的脸,大声道:“是我!是我!是本小姐我!啊!” 边延:……… 他变得严肃起来,语重心长起来:“你确实漂亮美丽,可能还…可爱,虽然我没有看出来…但是,” “你还没有完美无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爹呢。 第815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7) 她抱臂冷笑,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了:“啥意思?我哪里不完美了?” 又该拿她的脾气说事了,真讨厌。 还是那句话,除了脾气不好,她宋执梳哪样不是出类拔萃? 边延语气认真:“你能,让我做你的助手,” “证明你…可能,眼光不好。” 宋执梳没想到她不完美的地方在这里。 她愣了愣,然后不太自然地别过头:“我想要谁要谁,眼光好得很。” 边延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你说得对,可能我拥有一些,我自己没有发现的,美好品质。” 他眼神难得有了点真挚:“谢谢你。”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5.5】 宋执梳:“……” 那倒也没有,你其实对自己的认知挺清晰的。 宋执梳的火气消失得突然,但是她原本的计划是冷酷地装个逼,现在没有装逼的空间,她还是不死心,准备靠着门给边延来一场帅气的精神洗礼。 于是她抱臂,倚上门,刚往后靠,没被她锁严的门一下子开了,她老老实实地摔了个结实。 “………” 一场闹剧而已,除了宋执梳,没有人放在心上,反正除了边延,也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宋执梳,自己过不去那道坎,她一个下午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想出去见人。 边延就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把所有东西搬到了他的新房间。 他在这个过程中,查找了一些蛛丝马迹,最后得出了一个结果:这个大到有些让人难以想象的空屋子,应该是宋执梳以前的衣帽间。 尽管大部分装衣服挂衣服的安装都已经被拆掉了,但是从布局、气味,还有一些丝线的残余上看,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难道,是为了他的到来,把这么珍贵的房间都拆了吗? 想到这里,边延不禁有些内疚于刚才说宋执梳眼光差的话了。 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就算是实话,也不能随便说。 他搬完自己的东西之后,有些累,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叩响了宋执梳的门。 她今天下午没有课,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边延觉得,她应该是抑郁了。 但是门并不扭捏,不声不响地就开了,一刹那间,娇嫩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甚至能够把人熏醉。 不过边延只是一个微微晃神便镇静下来,入眼帘的率先就是一个红色眼镜,以及浸入学海已久而显得深不见底且沉静的眼眸。 边延:……… 不是,你学习了嗷? 你早说呀,我以为你抑郁呢。 宋执梳见是他,意外于他主动找她,于是挑了挑眉:“怎么,饭桶欺负你了?” 边延:“………” 没有,而且饭桶好像不喜欢他,不太想搭理他。 他手指微动,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叫做尴尬的情绪,就是,很想跑,但是无法跑,可留在原地比噶了都让人难受,脚趾头该会莫名其妙抓地。 真迷人啊。 于是他只能强装镇定,问:“住一个月,多,多少钱?” 宋执梳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 免费是不可能免费的,不然容易把孩子宠坏,以后变成凤凰男怎么办。 但是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一时间说不出来。 于是她深思了一会儿,看了看他黑色衬衫下似乎小胳膊小腿的边延,决定还是不要虐待小孩儿了。 “如你所见,我家这么大,每天打理就很浪费力气,我家的女佣柔弱不能自理,吃饭吃那么一小口,扫个地肺都能咳出来。以后打扫家里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其实宋宅就她一个人住着,宋朝八百年不回来一次,否则一回来他俩就随地大小吵。所以其实打扫起来很简单,没什么脏乱的。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边延发现她对他这么好,会怎么哭出来了。 边延认真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好。” 他们两个刚说完,小瑜提着两个大烧鸡大大咧咧进来,底气十足地吼了几声:“小姐!小姐!我买了两个大烧鸡!就我们两个偷偷吃!然后我狂干半小时就能把打扫这件事情完成了!有我在你就偷偷乐着吧哈哈哈哈哈哈!小姐?小姐?你咋不说话啊?” 彼时,正在二楼门口和边延大眼瞪小眼的宋执梳:“………”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啊。 “她…”宋执梳欲言又止,最后一狠心,开始胡言乱语:“如你所见,她其实有一点精神分裂,她确实很柔弱,我…” 她还没说完,小瑜在楼下气势雄浑地大喊出声:“小姐!我昨天去参加的20km马拉松拿了第一名,我们还可以出去大吃一顿!” 宋执梳:…… 她忍无可忍,冲到二楼栏杆旁咬牙切齿道:“别说了!” 小瑜无辜地眨眨眼。 边延看着她的背影,歪了歪头,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脑内突然划过一阵电流,眼眸里昏黑起来。 他抬手,把垂在眼前的长发挽在了耳边,露出来那双细长阴郁的眼睛,视线结结实实地钉在了女孩儿纤细却因为距离而有些模糊的背影。 他忽而勾唇,阴沉沉的眸眼沿着她的脊背攀爬,由下而上,像是一朵黑蝴蝶的浅吻。 喜欢闪亮的东西 生气起来,也喜欢。 甚至那挑起的气焰,比太阳还明亮,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9.5】 宋执梳突然感觉如芒在背,浑身不对劲,她敏锐地回头,就看见站在暗处的边延。 不知道是不是刚打扫完自己的房间觉得热,他难得把头发别了起来,此时,她能够毫无遮拦地看到他眼中赤裸裸的侵略性,甚至可以称为痴迷的情绪。 宋执梳:? 她抿唇,停了一会儿,最后委婉道:“你…需要配眼镜吗?” 瞳眸重新恢复浅灰的边延:? 他觉得刚才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是还不至于失忆,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 “你刚才一直盯着我,不是因为看不清吗?” 第816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8) 边延听了她的话,缓了缓,紧接着瞳孔地震。 不会吧,不至于看了那么长时间吧。 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里陡然划过一抹狠戾,心里警铃大作,面上却波澜不惊,走到她旁边道:“刚才在发呆。” 宋执梳: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不过她并不打算细究,边延这个人似乎不太简单,在他完全信任她之前,宋执梳盲目勘探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于是她点点头,冲着楼下惊呆于突然出现的男生的小瑜撇撇嘴,让她别发呆,快点去做晚饭。 不过边延突然说他不想吃饭,表示过歉意之后,就自己上了楼。 小瑜一直屏气敛声,见他拖着身体上了楼,才敢呼吸。 她偷偷摸摸地凑近宋执梳,眼睛发亮:“小姐,你的男朋友啊?” 宋执梳瞥了她一眼:“生活助理。” “…可是他看起来,不太像是会照顾人的样子。” 宋执梳语重心长地教导:“人不可貌相。” 但是边延可貌相。 小瑜想了想,觉得也是,看着满桌自己精心制作的饭菜,担心边延是来新环境约束了,不敢吃饭,有些担心。 “真担心他……” 宋执梳打断,拿了自己的筷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唉声叹气,接了话:“真担心就这么点,我们够不够吃。” 小瑜:……… 不过边延回屋,并不是因为拘束,他的环境适应能力很强,一般都是环境适应他,并非他适应环境。 他此刻正坐在下午刚刚送来的床上,头发被随意地绑了起来,露出了精致到显得妖冶的面孔。 不过细看之下,便会惊恐于他闪烁异常的眼睛。浅灰与深黑的来回翻云覆雨的纠缠,不停切换,咬牙切齿的呵斥与势在必得的戏谑实在是骇人而恐怖,鬼魅异常。 “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同样的音色,话尾却是止不住的上扬与轻慢,带着懒懒的沙哑,倒是和宋执梳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住嘴,住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 声调下降,却罕见地在那其中听出了震怒。 “我遇见了好玩儿的事情,你发什么火?莫不是生怕我地意识觉醒,从此世间再也没有你存在的痕迹?” 问出来这句话时,他幽冷的黑眸深不见底,凄怆寒冷。 这次瞳色并未跳跃。 “我们互不干涉,我既然没有阻止你那浪费我的脸的做派,你就也不要多管闲事。” 音色清凉起来,重新恢复了以往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不是闲事。我们,不应该把外人拉扯进来。” 闻言,有人冷笑一声,正准备回话,门却突然被叩响。 话被打断,边延细长的眼微眯,刹那间闪过无数风雨,话音也显得有些阴沉发冷。 “谁?” “你的霸总大boss。” 边延:……… 听到她酷炫狂霸拽的语录,他眼眸里翻腾着的海浪才悄无声息地平息下来,只不过这次,最终在他的双眼里落幕的,是无止尽的漆黑。 宋执梳牵着饭桶,原本有些恹恹的狗突然耳朵抖了抖,一个激灵立了起来,清亮的狗狗眼里布满了戒备的网,尖利的牙齿下偶尔漫出来低吼,很明显是察觉到并且在防备着什么。 几乎是宋执梳发现饭桶不对劲的同时,边延开了门。 宋执梳原本是想看看饭桶是怎么了,但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又不得不抬头看向在门口站着的青年。 但是刚刚抬眼,她就溺入了他深黑如寒潭的眼里。 如今这么近地看到这张称得上是鬼斧神工的脸,宋执梳也不免轻了呼吸。 气息并不陌生,但是其中夹杂着的称得上是阴狠与邪魅的气息扑面而来,矛盾到紧紧地吸引着人的眼球,让他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脸庞无端生出杀人的锋利来。 他只是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地垂眸,似笑非笑地看着饭桶,其中尽是冰冷的煞气。 刚刚还唬人的饭桶顿时息声,窝囊地细细呜咽了一声,移开了自己的狗狗眼。 看起来好像对它主人没有恶意,虽然这个人类看起来很危险,但是并不需要它这种顶级大狗狗出马,主人遇到了问题的时候,它当然会不顾安危,勇猛地保护自己的主人。 怕?笑死,就这么一点大的人? 饭桶抬眼看了看对它来说几乎算是半个巨人的人,又立刻移开了狗狗眼。 还,还不够它塞牙缝呢。 宋执梳都惊呆了,愣愣地拽着狗剩,盯着面前不知为何显得高大的……男人?,整个人像是静止了一样。 乖乖,她知道边延肯定高,毕竟低头还不挺直背的时候都比她高半个头,但是现在却需要她完全仰视才看的见他的脸。 目测188+。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看起来,很不对劲。 最起码,宋执梳还没有做好准备招惹这样的他。 但是,她不能显现出来一点自己的不对劲,否则会落入下风。 于是她故作镇定,牵着狗绳往后退了一步,饭桶意会,立刻也跟着后退了一步,狗狗也气宇轩昂地后退了一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骨头多么硬呢。 “我敲错门了,我不是来找你的,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找你的意思。” 她的话术很成功,成功让边延相信了她原本就是来找他的。 他忽而勾唇,其弧度之大,姿容之妖邪,让宋执梳有些不寒而栗。 她僵硬地转身,走了几步,嘴里还振振有词:“这么晚了,我该睡觉了。你也早睡。” 不过宋执梳还没有走回去,边延就笑着大迈开了步子,三两步就挡住了宋执梳的去路,笑容恣肆:“我的霸总大boss,不是来找我一起遛狗的吗?” 宋执梳:o_o 她故意冷下脸,呵斥道:“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我还用得着来找你遛狗?让开!” 尽管她平时也放荡不羁惯了,但是现在遇到了未知的情况,而且看起来十分不好惹,让她不得不防备一些。 第817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19) 原来的边延是一个十分有距离感的人,好像生怕和别人产生一分一毫的联系。而现在,听到了她不耐烦的横骂,他也面色无波,甚至笑意更甚,朝着她慢条斯理地走来,步履缓慢,压迫感却极强。 宋执梳忍住了后退的强烈欲望,定定地站在原地,蹙眉冷冷看他,语气不耐:“走开,我不想说更难听的话。” 边延听她说这话,反而是莫名其妙地笑得更开,甚至总是拢着的眉眼都像开了刃,浓得像经久不掉的墨。 他靠得越来越近,直到离得近到亲密的地步,看着她美艳的眉眼,缓缓低下了头,附到了她的耳畔,口吻亲密无间,暧昧得过分:“如果我说,我喜欢听你说更难听的话呢?” 宋执梳:?傻逼呀,没见过来找骂的 温热的气息在沿着耳朵的纹路喷洒,让人一阵颤栗。 他的嗓音更加低迷沙哑,在神秘的晕黄灯光下弥漫着无言的诱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喜欢听。” 宋执梳怒了,一脚踹了过去,如今气焰完全称得上是“男人”的边延早有预感,笑意盈盈地闪开,注视着她的黑眸里是逼人的欣赏与占有欲。 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模样,他眼里甚至深得出墨。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6,目前好感度15.5】 宋执梳总算明白了,不管是为什么,现在的这个边延是实打实的喜欢她,但是不是她希望的那种喜欢,而是把她当做了一种物品的喜欢,只是因为她身上有着什么其他人不会拥有的特质,仅此而已。 而这其中,恐怕就有她动怒的模样。 宋执梳暗暗骂了一声变态。 不是她不能叫人来打他一顿,而是面前的人实在神秘,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把他称为人。 此刻,原本就渐渐相信的边延重生的这件事更是加了几分可信度,宋执梳觉得还可以加上一个“人格分裂”的可能。 他星的,成分这么复杂啊。 宋执梳别无他选,只能压抑着心里滔天的怒火和憋屈,闭了闭眼,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再次睁眸,只有冷意和戒备。 不出意料,边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遗憾。 他和现在不知踪影的那个人格这一点倒是挺像的,从来不隐藏自己的情绪。 宋执梳冷冷眯眼,寒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却是幽幽地回答:“边延啊。” 不过他也眯着眼睛想了想,幽暗的沉默在蔓延,他又挑眉,又百般无聊似的道:“或者你可以叫我,边宴。” 只有音调不一样。 她不太在乎他的名字,又问:“边延呢?” 边宴笑意渐失,撇了撇嘴。 他懒懒散散地把目光落在了怯怯弱弱躲在宋执梳身后的饭桶,可是看到了男人看它,饭桶还是决定展现自己身为勇敢狗狗的魅力,冲他怒目而视。 然后,它就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玩味一笑,看它像是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 饭桶呜咽一声,逃开了眼睛,开始不安地走来走去。 边宴却仍然没放过他:“不是要去遛狗吗?遛狗之后我心情好了,或许就告诉你了呢。” 宋执梳:……… 饭桶:……… 今晚月色并不晴朗,只有几颗寥落的星星在勉强地闪烁着,黑糊糊的气息黏在每个人身上,就算互相看的透骨骼,也看不透心。 他们走在外边的河湖堤岸上。 边宴的话其实并不多,只是和边延相比,仍然称得上是一个话唠。 “宋小姐,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宋执梳不想看他,扯了扯唇:“我的生活助理莫名其妙换了个人,我还要开心地说我白让别人给我打两份工么?” 边宴从善如流地笑笑:“怎么不行?我乐意的事情。” 宋执梳:“……” 唉。 她觉得不能对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大的恶意,尽管知道他应该有其他的图谋。 她叹了口气,决定先和他谈谈。 “你对我有恶意吗?” 这句话她就是随便问问,就他这种口蜜腹剑的男人,肯定回答没有的啊。 可是边宴却沉默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忽闪忽闪地亮着,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口吻带着深深的笑意:“说不定呢,可能会有的。” 宋执梳:? 她气笑了,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这个人真笑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还莫名其妙地对别人有恶意,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边宴的背挺得很直,直接把高大而伟岸的身姿倒映在了河畔。 听了她带着指责的话,他心里泛着微微的奇妙,但是没有多少恼怒。 时间过的太久,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了,现在猛然一听,甚至还有些恍惚。 “别生气嘛。” 他笑眯眯地转头看她,不过隐在黑暗里,宋执梳压根不知道他的脸上带着的是什么情绪。 他的眼睛融入了黑夜,在夜晚来回穿梭,清晰地剖析着每一个匆匆的人影,所以宋执梳现在无语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样子就落在了他的眼眸深处。 出奇的,他不想让她这样。 尽管他很喜欢看宋执梳生气,但是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眯了眯眼,无声地在心里做考量。 最后,他耸了耸肩,语气软了很少一点,却已经是惊天的哄。 “你别生气。这样,我告诉你边延现在在哪里。” 他的话很笃定,好像很确定宋执梳在担心这副身躯里面藏着的另一个人。 宋执梳却把头一扬,切了一声:“谁担心这个?” 边宴只是抱臂,淡淡地笑着,侧眸看她。 “那你就当我想和你说。” 身体突然阵痛到喧嚣,是另一个人格在竭力地想要把他挤压出去,可是边宴仍然表情淡淡,甚至连颤动都没有一分。 他倏尔压低了声音,在凉凉的迷夜里宛若阴恻恻的寒风,显得有些可怖。 “边延现在,也在看着你呢。” 宋执梳一愣。 边宴就死死地盯着她看,话里带着像是从地狱腾杀而出的惑意。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第818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0) 宋执梳:o_o? 搁这嘀嘀咕咕啥呢? 他们两个在一颗柳树下停了下来。 经过夏日的烘烤,原本轻盈飞扬的绿条已经几近于枯败,无力地垂着头,像索命的恶鬼一样。 边宴感受着躯体深处的叫嚣,扯了扯唇。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沉浸于无边的黑暗,宋执梳却突然伸手拍了他一下。 力道不重,是想要把人拍醒的力度。 边宴回神,低头看她。 宋执梳已经转身,一手牵着狗绳,一手叉着腰,仰着头,牛气冲冲的:“我才不管呢。总之,不管是你们俩谁,做好我的生活助理就行。” 边宴看着刚才被宋执梳打过的地方,迟迟地挑眉,旋即又把眸光锁定在她即使在黑暗里也亮得出奇的眼睛,笑了笑:“你应该祈祷是边延,因为,我不确定我会对你做出什么。” 宋执梳不屑地嗤笑:“把我不是好人挂在嘴边的人,” 她停了停,认真道:“一般都很菜。” 以为她要说出什么救赎金句的白团子:(t▽t) 边宴耳朵里进了这句话,脑子里还不停地加工分析这句话,又不死心地再次分析了一遍,最后的结果仍然是怔愣。 菜? 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形容他。 在那几十年如一日的暗色光阴中,也没有。 而现在,不知死活的女孩儿叉腰,十分不屑地抬起下巴看他,完全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边宴忽而很愉悦,连总是凌厉的眼尾都圆润了一些,甚至还轻轻地笑出了声。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0.5】 宋执梳:? 哇靠 别看着这么唬人,真的是个m吧? 她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硬气地说:“反正,我做事从来不回头。既然我雇佣了你…不对,你,你的第二人格……” 说到这里,她觉得这个叫法有些中二,停了停,但是又不知道要叫什么,于是还是直接说了下去。 “咳,那我就不对后悔。你们想怎么交涉怎么相处,与我无关。只要我的生活助理能够认真负责地帮我打理一切,我就什么也不在乎。” 她像是在划分泾渭分明的银河一样,掷地有声。 边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仍然是笑着看她,在黑夜里有些阴森森的。 宋执梳决定不和这种人多打交道了,她拉了拉不安地来回窜跑的饭桶,义正言辞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睡觉了,再见。” 这次,边宴没有再拦着她了。 在称得上是呼啸的晚风里,他静静地矗立着,像一颗冥顽不灵的黑石,默默地注视着翩翩的蝴蝶的归去。 那么脆弱,却又偏偏那么娇美,那么自由,让他生生产了折翅的念头。 忽然,蝴蝶停了下来。 宋执梳转头,不耐烦地加大了声量:“你记得要早点回来啊,回来的时候记得关门,今天晚上应该有阵雨,如果因为你回来晚了进雨了,你自己打扫。”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叉腰大笑起来:“哈哈哈!就算不是你回来晚了进的雨,你也要打扫卫生!” 她的大笑一止,再次扬头哈哈大笑:“哈哈哈!就算是没有进雨,也是你打扫卫生!” 可能是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一城了,她的笑声越发张扬,听着就感觉开心,甚至能让人不自觉地也笑起来。 宋执梳再次转身,牵着饭桶。 因为远离了那个让它感觉十分不舒服的男人,饭桶也撒开了野,尾巴止不住地摇来摇去,也一副狗仗人势的狗样。 一人一狗就这么趾高气昂地消失在黑夜里,朝着无尽的暗夜里唯一的光亮走去。 而那处光亮,居然也会为他留下来一份。 又是一挽捉不住的风,把心吹得轻飘。 边宴目送她远去,终于把那份总是挂着的笑意藏了起来,瞳孔深处像是一条只给她走的夜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5】 和边延相比,边宴的好感度加起来倒是不费力。 但是宋执梳也很清楚,边延并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 这让她很不爽。 而且,边延不回来做直播,她怎么睡觉啊日。 宋执梳回家之后又怒刷了一个小时其他主播的直播,还是没有等到边延的直播通知。 她的房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完全无法听见边延有没有回来,有没有进房间。 人闲着无聊了,就会忍不住找点乐子。 比如,她开始想象边宴假扮成边延做助眠视频的样子,还有她侮辱性地把钱砸在他身上,他忍而不发的屈辱的样子。 她因为自己的幻想而乐不可支。 在这之后,她不死心,点开了私信,问:“今天还直播吗?” “姐最近手头有点小钱。” 过了一两分钟,还是没有显示已读。宋执梳撇撇嘴,退出了私信界面,盯着“关注”那一栏发呆。 忽然,界面里面自动刷新,熟悉的简单粗暴的两个“助眠”打字,阴气十足的直播截图,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边延,直播了。 宋执梳一个鲤鱼打挺,对他直播这件事情严阵以待。 小心翼翼地点了进去之后,她观察了一下页面。 禁止评论。 放下的黑色中长发。 低下去的头和弯下去的背。 就这个小窝囊的样子,已经能够确定七七八八是边延了。 因为宋执梳在,所以这两天边延直播间的人基本都是2000+。 他们两个都不是很在乎这些人,风头过了觉得无趣也就走了。 她上线,一如既往大手一挥先刷了2w,然后安生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的手法传来的感觉,让她昏昏欲睡。 九点开始的直播,十一点结束的时候,她掐着表准时醒过来。 一如所料,她以不是自然醒的状态醒来的时候,暴走的感觉就十分强烈。 她现在有种想要把这个房子锤塌的冲动。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说了句对不起,拿起了一个ad钙奶的玩偶狠狠摔在了地上,那股憋闷才缓了一些。 第819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1) 她心里舒服了一点点,又把玩偶拾起来拍了拍,放在床头,打开手机,熟练地点到了私信那一栏。 她没有再看到属于自己说的话才有的蓝色对话框,对方发送信息时才有的白色对话框细碎地铺满了整个屏幕。 甚至是她在开播之前给他发的信息,似乎在她刚刚退出私信页面就有了回复。 “不要为我破费。” “你来就可以。” 可真是意外之喜。 宋执梳心里的那股还残余的憋怒一下子就泄气了。 后面的都是十一点之后给她发的,她仔细地往下看。 “睡着了吗?”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刷礼物了。” “你给我刷的钱,我都存着。” “等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都可以还给你。” 就到这里。 宋执梳看着其中一字一句里面透出的不善言辞,已经可以确定是边延了。 就边宴那个小样,估计看到了还嫌弃给的少呢。 她换了个姿势打字 “你不缺钱吗?” 一墙之隔,那边拿着手机的边延看到对方发来的简明的消息,抿了抿唇,想到了自己的257元的存款,他陷入了思考。 能买好多好多烧饼。 所以,他坚定地回复了一个:嗯。 宋执梳乐了。 就他那点存款,连饭桶的毛都养不好。 宋执梳单刀直入,直接问 “那你平均一天开销多少钱?” 边延:? 他确实算过。 “10.8。” 宋执梳:“………” 知道低,但是没想到这么低。 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他能靠这个平均开销好好活着也是牛逼。 “你还是拿着吧,当我做慈善。” 宋执梳敲打出这个这句话。 对方很久没有说话,等到宋执梳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却一语惊人。 “不用,这些纸张,很快就没有用了。” 宋执梳:? 干什么 突然和她说这些。 她觉得有些忐忑,忍不住问道:“你得绝症了吗?可以治疗吗?是不是因为直播太长时间了?” 边延:………… 他发出来这一串省略号,证明他真的是很无语了。 “不是。你最近在家里多屯一些必备物品。” 宋执梳灵光一闪。 妈呀,丧尸大爆发?! 那不能啊,这本是都市小甜文啊,45w字,没有一个字提到了丧尸啊?! 可是,这是边延说的话。 她不喜欢猜,直接问到:“你搁这说啥呢?我听不懂。” 又是一阵长久的默言。 宋执梳现在搞清楚了,只要他不说话,就是在做一些思想上的挣扎。 她的猜想不错 没过一会儿,边延给她发了一句很短的话 “你的位置,发给我。” 小宋:“你不用来抢劫,如果你觉得平台分的太多,我可以直接转给你。” 边延:“……” “不是,过一阵子我来找你。” 小宋:婉拒,我已经有生活助理了,不需要一个助眠助理。” 边延:“……” 其实,宋执梳还是蛮想让他来找她的,听着可真浪漫。 一个日常开销一天只花10.8的人,跋山涉水来找她。 小宋:“那你准备怎么来?” 边延:“走路。” 小宋:“………” 算了吧,一点也不浪漫。 小宋:“还是算了吧。” 另一边,边延看着对方发过来的拒绝,浅灰的虹膜被手机的光亮浸得很薄透。 看到了她的话,他的脖颈好像更低了一些,在浓得让人窒息的黑里弥漫的递来了一丝脆弱来,把他整个人都糊成了薄薄的纸。 他手指微颤,准备打一个“好”。 为什么 为什么不同意。 好烦。 好烦。 【叮!攻略目标黑化…】 小宋:等你什么时候买的了豪车,再来找我玩吧。 浅灰的眼眸里像浓烟一样开始散开的戾气一停,又开始悄无声息地变少,变淡,变亮。 播报音没了声响,边延慢慢打出来了一个“好”字,发了出去。 宋执梳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边延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对方的答复之后,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睡觉。 她不知晓,隔壁还在进行一场多大的对峙。 “别告诉我你到时候还想保一个人?那也太搞笑了。” “这是我的事情。” “边延,我们还分的开你我吗?别自以为是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永远都是看到了一点善意就会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卑微又无能。” 浅色如茶的眼眸腾升出狂怒来,清凉的薄荷音此刻阴沉得像要滴出墨来。 “闭嘴,闭嘴…闭嘴!” 边宴却弯唇,笑了出来,却阴冷又轻蔑,幸灾乐祸起来。 “哎呦,生什么气啊,我也不干涉你的事了。我就看着,到时候她在你身边,到底能不能活。” 边延终于也嗤笑一声,是他人从来没见过的锐刺的裸漏:“那你呢?边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劝你,别伸不干净的手。” 黑色的瞳眸更加深邃,像一簇烧起来的鬼火,越旺越阴森。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有无止境的揣度和狂思在暗里疯长。 月亮西沉,高楼起夜。 宋执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太阳高升,她伸了个懒腰,感叹真是美好的一天。 看了眼时间,她就开始在柜子里面挑挑拣拣,选择选择今天的心情颜色,最后选了一条蓝色的简约裙子。 刚刚开门,她就撞见了在自己的门前愁眉苦脸的小瑜。 一看到她,小瑜就像看到了救星,忙抓住她的手,哽咽道:“小姐…小姐…呜呜呜…” 宋执梳迷迷瞪瞪地歪头看她:“怎么了?” “你那个…生活助理,是老牛吗?怎么我刚起床一看,他把所有活都干完了啊呜呜呜…我要是一直不干活,是不是你就会觉得我没用了?是不是就会把我赶走?我就没有这份又闲薪水又高的工作了呜呜呜…”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慌乱找补:“不!最重要的是,小姐,我离不开美丽温柔落落大方的您啊呜呜呜呜呜……” 宋执梳:好拙劣的演技。 不过她也被小瑜话里的内容震惊到了。 第820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2) 说实在的,她其实也没有让边延做牛做马的意思,她就是想树立自己的威严而已。 但是现在现在二楼,看着甚至都有些发亮的地板,她不禁沉思了起来。 完了,真雇来了一头牛。 她安慰着小瑜:“没事,他不会做饭,你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小瑜瞪大了眼睛,眼睛泪汪汪的:“小姐,你骗人。” 宋执梳不解:“他不会做饭。” “你骗人!” 宋执梳:? 也许是她以貌取人了,不过边延看起来像是一个只靠烧饼就活得下去的人,实在很难看出来他会做饭啊。 她再次给小瑜吃定心丸:“就算,他会做饭,肯定也不会做出来我平时吃的那种。” 小瑜没说话,仍然苦楚地看她。 宋执梳心里微妙。 当小瑜把喷香的养胃粥端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傻眼了。 没人和她说过这件事情啊。 她都差点忍不住直接开吃,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这个欲望,冷静地看着小瑜:“我知道,我心疼你,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谈一下结束合同这一件事……” 小瑜:qaq 宋执梳当然是开玩笑的,最起码有小瑜在身边,让她知道,她给一个傻白甜混吃混喝的工作,也算是回报社会了。 但是这碗粥,说实在的,她不是很敢喝。 感觉,不太像是边延会做的。 “我的霸总大boss,怎么不喝呢?不是说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吗?” 调笑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宋执梳立刻进入警戒状态,迟迟地扭过身去,就看见束起长发似笑非笑的边宴。 小瑜反应比宋执梳还打,挡在了宋执梳前面,直接帮助宋执梳拒绝了颜值攻击。 她承认,今天早上看见这位生活助理的正脸的时候确实呆住了,但是看到了他一直库库干活,才慢慢感觉到了不对劲。 大家都是来混吃混喝的,凭什么抢她饭碗啊? 边宴没有理会小瑜,高大的身影挺拔,径直略过了小瑜走到宋执梳身后,直接按住了宋执梳僵硬的肩膀。 宋执梳没有和别人离这么近过,更不要提肢体接触了。 她应激似的要甩开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动弹,危机感腾升,只能顺着边宴的意愿,被他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边宴威逼利诱的,力道不重,却也谈不上暧昧,就像是只是为了把她扶到餐桌旁一样。而且身体的距离拿捏得很好,完全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在宋执梳刚刚坐下,他就离开,笑意始终挂在脸上:“喝点呗,大小姐,尝尝你的生活助理的手艺。” 宋执梳看着他如玉般精致的面容,原本决定死命不从的心理又开始动摇。 咳咳,虽然说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纠缠,但是别人好心好意给她做饭了,她就算是出于礼貌,也不能拒绝别人辛辛苦苦做的饭啊。 于是,她面色勉强地拿起了勺子,喝了一口。 入口即化的口感和香气四溢的米香味儿让她顿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发亮,快速又优雅地直接解决了一碗。 旁边看着的小瑜:tat 宋执梳喝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蓝色的裙子把她的面容衬得娇艳。 她幽幽道:“想不到啊,你还有这一手。” 其实,边宴对于她的反应也挺惊讶的。 太久没有做这些了,今天早上他的手法都有些生疏。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打扫这一类的事情,他并不常做。只不过昨天晚上和边延的主控拉锯战搞得太晚,他也没有什么入睡的念头,突然想到了宋执梳让他给她做牛做马的高傲样子,觉得有趣,就大半夜起来开始动手整理。 说实话,整理这种事情,还挺有意思的。 等到干到他自己满意为止,天已经亮了。 这个时候小瑜正打着哈欠起床,刚一下楼就差点被地板闪瞎了眼。 她以为是田螺姑娘现身呢,都快要感动地跪下了,就看见了刚涮完拖把出来的边宴。 大眼瞪小眼。 得知了这一切都是这位初来乍到的生活助理做的,而且他还问需不需要他做饭,原本还犯花痴的小瑜心里立刻有了危机感。 她为了彰显自己才是小姐最信任,最会伺候小姐的人,外强中干地说,只有她才能做大小姐喜欢喝的养胃粥。 男人眼睛微眯,倒是意外:“她喜欢喝养胃粥吗?” 小瑜挺起胸脯,得意道:“那可不?小姐整天很忙的,很少留时间吃饭,胃不好,而且还嘴刁,她只吃我做的饭。” 边宴原本不打算掺和,毕竟有专门人的做了。 但是偏偏她这么一说,他又生了兴趣来。 他偏要做。 可是他没有把握过宋执梳的口味,不知道这顿饭会不会合她胃口。 他很喜欢她。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 在边延在奶茶店被人揪住了衣领,情绪翻涌的时候,他占据了主控的位置。 他可以轻易地捏碎那个男人的喉骨,但是正要发作时,他听见了有人叫边延。 他回眸,长发垂落,他只能从缝隙里窥探,让眼眸在其中挣扎,见她背着太阳朝他而来,像是摇曳生姿的玫瑰一样,芬芳又明亮。 她被镀上了光 取代了太阳。 尽管不知道这股情感从何而起,但是并不妨碍对于感情十分生疏的他觉得兴奋,甚至到了和边延争夺主控权的地步。 不过他看得出来,宋执梳对于一个未知的陌生人很戒备,他以为他会无所谓,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不爽。 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粥,他心里居然也生出了几分翘首以盼来 如果可以的话 能喜欢这碗粥吗? 就算不说出来,让他看出来,也可以。 但是宋执梳毫不做作地直接夸了他,甚至抱臂打量着他:“手艺这么好,怎么活得这么艰辛?” 就算平时都是边延在身体里面也不应该呀,边宴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容忍自己的躯体落为那般境地的人。 第821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3) 边宴眸色深深,在亲眼看到她一丝不落地吃完他亲手做的食物之后,他的兴奋和满意暴涨。 他不慌不忙地收拾了餐桌,在离宋执梳最近的时候,凑近她,气息温热:“因为,我只想要给你做饭。” 宋执梳:?钓我 她态度不冷不淡地远离,笑得很虚假:“这条,不在我们的合同之内。” 她话锋一转,看着他手上的瓷碗挑了挑眉:“不过,如果聘用你做我的专用厨师,我似乎也不亏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是一次不错的买卖,于是大手一挥,笑容恣意,锃亮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灰蒙蒙的影子:“加工资,你的饭,我包了。” 边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口吻轻松:“遵命。”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25.5】 不得不说,边宴给她的好感度,跟扔一样,动不动就甩出来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攻略她呢。 宋执梳还花了一点时间安慰小瑜,说不会抛弃她的,会努力思考她还有什么用处的。 小瑜:谢邀,更伤心了。 宋执梳吃过饭之后要坐老徐的车去学校,作为她的生活助理,边宴自然也是要跟着上车的,只留小瑜一个人望眼欲穿。 老徐透过后视镜一看,呦呵,又一个陌生人。 这个看起来好啊,长得好,身材也好,还总是笑眯眯的,比昨天那个强多了。 “大小姐?这是?” 宋执梳拉上了门,“我的生活助理。” 老徐明白过味儿来了,笑呵呵道:“我就说嘛,大小姐你之前找的那个看着就不是很靠谱,感觉自己还养不活呢,更不用瞬伺候你了……” 宋执梳:“……” 边宴笑容不灭,甚至还扩大了一些,附和道:“是啊,我就说一见您就分外亲切啊!您放心,以后有我跟着大小姐,绝对会让大小姐的生活质量直线提升的,以前的那个,您都看不上眼,怎么能照顾好我们金贵的宋大小姐呢?” 这个时候,宋执梳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了,透过后视镜斜了他一眼,暗有警告之意。 边宴像是没看到一样,黝黑的瞳孔里溢满玩世不恭的笑意,直勾勾地在后视镜里和她对视,那其中像是有一把破土而出的钩子,吸去对他所有的嫌隙。 老徐被说得高兴了,哈哈大笑:“我也不是什么喜欢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只不过大小姐昨天找的那个人啊,确实,看着不像样呀!你……” 他还在喋喋不休,可是宋执梳却敏锐地注意到了边宴的虹膜颜色开始不停休地变化,来回翻飞,像是一捆自我争斗永不方休的荆棘,灿烂又诡异。 最终的赢家,是那道浅灰的光。 宋执梳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他刚才伸张出来的深沉而热烈的气焰弱了下去,慢慢地减淡,甚至变得无声而死寂。 老徐还在叨叨叨地说,他却手指一动,伸手把绑起来的小马尾拆了下来,让墨发重新遮挡住他的每一寸肌肤,弯下去了腰,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郁的死气。 边延幽幽地打断:“你…是在…说我吗…” 老徐疑惑地停住了声,抽空看了眼后视镜,吓得叫了一声。 宋执梳:……… 正好到了学校,她下车,拍了拍魂不守舍、惊恐地看着她身后垂头弯腰的边延的老徐,安慰道:“他就这样,奇了怪的,没什么奇怪的,以后记着不要背后说人坏话就行了。” 她回神,踢了踢边延的脚,朝着学校扬起下巴,没说一句话就走了进去,高傲得像一只孔雀。 边延原本转身准备跟着她,却又阴森森地回眸看了一眼仍然傻眼的老徐,才慢慢地跟了上去。 宋执梳没想到边延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对于他们几个之间这些事,她也直接捅破了窗户纸,问:“你怎么出来了?” 边延也不藏着掖着了,慢吞吞道:“不喜欢…有人,骂我。” 宋执梳哭笑不得。 看不出来啊,雷拉踩啊。 “就因为这个?边宴看起来不像是会被轻易挤掉的人啊。” 说起来边宴,边延原本毫无波澜的眼里翻涌起来了冷意。 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他,不喜欢进学校。” 宋执梳:? 搞了半天,合着边宴刚才是故意的啊? 她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好,就连边延这种人,谈起来边宴时,也会透出不悦的气息。 宋执梳一个头两个大,原本还觉得挺好玩的,但是现在面对攻略目标,她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去攻略哪一个。 而此时,去查找漏洞的白团子归来,挠了挠头【宿主,没发现哪里有漏洞啊…而且好感度播报器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两个对于现实中的你的好感度变化好像是一体的。】 【不是,他真是精神分裂?】 宋执梳凉凉地指了指边延:“你说呢?” 看到白团子噤声,她也不想难为这团毛线了,只能烦躁地把它踢到一边,自己突然停下脚步。 她停下,边延不可能不停下。 他抿唇,也不发问,就静静地低垂着头,看着地板发呆。 “我很好奇,你们两个的故事。” 宋执梳突然发问,让边延都有些怔愣。 很快,他皱眉,幅度甚小,但是却已经是惊天的情绪外泄。 “你说过,这不关你的事。” 他一字一句,划分界限。 说到这个话题时,边延比边宴敏感很多,人机味儿都没了,目光穿过厚厚的头发,死死地钉在她身上,像是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可惜,他越这样,宋执梳就越觉得他翅膀硬了。 就算是两个人格,那也是她的小反派,忤逆她?这可不是他的选项之一。 她叛逆地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小脸一抬,挑衅似的看他,冷笑一声:“怎么?你还发起脾气起来了?当初我用你的时候,你可没有和我说这件事情呀。” 边延觉得她莫名其妙,冷着脸道:“我并没有求着你用我。” 第822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4) 瞧瞧,话都说利索了。 宋执梳被人怼了,罕见地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起来:“我看你那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明明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和我说了可能就不用跟着我了,为什么不说呢,嗯?” 边延依然冷冷的,却没有再直截了当地回答问题,而是别过头,寒声道:“不关你的事。” 宋执梳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边延和边宴双方绝对知道对方的存在,而且看这个样子,在水火不容的同时,也对对方了如指掌,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形成的关系。 不过在她第一次见到边宴之前,很明显,边延也没有想到边宴会突然和他抢夺主控资格,因此现在面对她的问题的时候,边延吞吞吐吐,并不打算和她透露任何东西。 宋执梳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也许,边延比边宴更难缠。 他与外人交流的边疆戒备森严,完全不允许外人一分一毫的逾越,宋执梳之前觉得他好说话,是因为包括他重生这件事情在内,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但是涉及到这副身躯的两个人格时,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宋执梳如是想着,面上仍然是笑意盈盈的,并没有生气的征兆。 她站起身来,朝着边延走了过去,旋即慢慢弯下了腰,倏尔抬眸,直直地对上了浅灰色的如冰棱般的的眼睛。 在此之间,边延仍然低着头,若无其事地盯着黑色的地板发呆,也不想和宋执梳解释什么。 边延原本毫无神采地盯着黑板砖发呆,可是猝不及防的,那一望无际的黑像一把被苔藓一般被揉碎,四面八方的光亮都溢了出来,让他瞳孔一缩。 而他没来得及防备,就正好撞进了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那其中流淌的星河静默却有着无限的生动,而倒歇垂挂的星辰此刻摇摇摆摆,说不清是阳光的划痕,还是浓夜的乍起,和他死板的眸眼截然不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风光。 宋执梳就这么淡笑着仰头,看他的眼神不能说是玩世不恭,却也实在算不上真诚,就算是仰视的姿势,她与生俱来的傲慢也丝毫不减,玩味与认真相缠,让人无法辨别其中到底是各种情绪。 但是,是出奇的亮,像是腾腾而上的白昼,有如锦缎浮光。 明明他是对光芒无感的。 可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0.5】 “边延,你应该明白的,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把所有事情整明白的。” 她如是说到。 边延想别开眼睛,可是她眸里的千万星辰像他年少时追逐的蝴蝶,蹁跹而纯净。 边延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是身体突然开始叫嚣起来,是另一个人格暴力地挤压他现在的人格。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自觉地淡过边宴挑衅似的占据欲望,他并不想要和对方产生任何激烈的冲突。 但是如今这一刻,他却偏偏不如他愿。 于是,他一直冷漠的眼眸突然犀利起来,语气也比平时重了一些。 “这本来是和你无关的。” “你不应该卷进来。” “这对你没有好处。”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是让宋执梳有些惊讶了。 不过她还是弯了弯笑眸,里面的星星饱满而漂亮 “诶,你说得像是很关心我,为了我好的似的。” 边延没有回避她的话,也没害羞,只是撇了撇嘴,冷淡道:“我不是。” 宋执梳:? 呦,否认得这么干脆。 她口吻遗憾:“这样啊。” 宋执梳退开了步子,站直了身体,抱臂望天,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你很在意我呢。” 对方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将近两分钟,宋执梳还没有听到人声,才收回望天的视线,看向边延时,却猛然对上了那双含着冷意和笑意的张扬飞眸。 边宴。 宋执梳并不意外,挑了挑眉:“呦,舍得出来了?” 边宴拽出手腕上的皮筋,抬手开始绑头发,却也幽幽地回复着她的话:“大小姐,我可一直都在努力出来见您啊。只不过是有人一直在阻拦我呢,我也很焦急地想来见您呢。不像您,每天都悠哉悠哉的,毕竟可以称得上是有两个人在为您做事呢。” 他的话轻飘飘的,少了一些昨天总是沉甸甸的笑意。 看得出来,心情不好。 宋执梳看得出来他的小情绪,不过不知道是为了点什么。 边宴绑完了头发,露出了精致到了极致的面容,然后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身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压迫感,尽管笑得没有一丝恶意,但是身上恐怖的压强仍然会让人忍不住后退。 不过宋执梳是什么人? 她,天性就是不服输,哪怕对方现在给她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她仍然站得笔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退缩的意思,表情淡淡。 直到边宴高大伟岸的身影把她周边所有的光亮都遮得一点不剩,她才想要抬眼看他。 不过边宴显然更懂事一点,他稍微弯下了腰,微微偏头,凑到了她脸旁,压低了声音:“大小姐,我可比他衷心多了……” “也,喜欢你多了。” “为什么执着于让他在乎你呢?” “明明……” 明明是我先发现你的光亮的。 我是为了你才费劲千辛万苦萌生的。 不过后面两句话,他都没有说,就那么止住了声音。 宋执梳摸上他的脸,滑软的触感让她另一只空着的手稍稍摩挲。 不过她还是控制住了捏一捏揉一揉的欲望,力道不轻不重地把他的脸别开。 “发什么疯。” 她翻了个白眼,看到他耳边的碎发炸开了,顺手抚了抚,像是安慰小狗一样。 “我这是在逼你出来啊,”宋执梳一点也不扭捏,干脆利落道:“要不然边延一直什么都不说,真伤脑筋。” 边宴没有什么反应,话里仍然掩不住酸:“但是你曾经已经说过了,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可不管,” “你就是喜欢他。” 第823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5) 宋执梳:?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了喜欢不喜欢上面。 就这个好感度上来看,他们之间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吧。 宋执梳双手扶在被她拍偏过去的边宴的脸,又把它正了回来,一脸不赞同,义正言辞道:“拘泥于儿女情长,没有大局意识!” “而且,你就是我的生活助理,有什么资格和我讨论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她的大佬气势派得很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拿的什么虐恋情深的剧本呢。 边宴却变本加厉,手覆上了她的,眉眼低了下去,看上去有无限失落和委屈。 “大小姐,我可不和别人比,我知道我只是您的私人助理,我也不渴求在您心里我能有什么地位了。只是,我希望,我在您心里的重量,能比他重一些。” 宋执梳可不想跳入他的陷阱,冷笑一声,手下的力气重了一点:“你还在这里和我谈条件了?” 边宴没有被她的无情冷漠吓跑,而是缄默一阵,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带着像来自远古的飘渺:“我可不敢和您谈条件。可是您要知道,您的一举一动,可能和人类的命运都息息相关呢。” 宋执梳:咦? 她确实自诩完美无缺,但是还不至于真的把自己拉到美到地球爆炸的地步。 没想到啊,她宋执梳,辗转于多个位面,居然也拥有了自己的死忠粉。 泪目。 不过她还是松了开手,退到了男女之间正常的位置,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样子:“没兴趣拯救世界,而且我还是比较谦虚的,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出了一点差错世界就要爆炸。” 边宴也直起了腰,揉了揉刚才被宋执梳按得有些疼的脸颊,知道她并没有往深处想,索性也就跟着笑笑:“那可不行,在我眼里,大小姐风华绝代。” 哎呦我。 别说,边宴说话就是带劲嗷。 宋执梳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了,但是还是摆了摆手,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嘴炮攻击,催促他:“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回去想想要给我做什么菜,等我回家的时候,温度要不冷不烫,而且要又美味又健康的大餐,多做几道菜,每道的量不要做的太多。这是你作为厨师上岗的第一天,我不希望出什么差错。” 她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话,最后才补充:“然后,在家乖乖等我回去问你事情。别让边延出来,套他的话难死了。” 虽然不占据主人格但是还是保存意识和五感的边延:……… 最讨厌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了。 不过边宴在听到有人说那句“在家乖乖等我”的时候,他难得怔愣,总是洋溢这分不清真假的笑意的眼眸此刻竟然有难得的一片净土让他用来填满另一个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5.5】 边宴的笑容一再扩大,语调悠扬:“遵、命。” 宋执梳见他被使唤还傻乐着呢,顿了顿,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你加我微信吧,我把买菜的钱给你,自己想吃点啥就买点啥。” 别整天人格来回切换再傻了。 边宴乐呵呵地掏出手机,扫了宋执梳的微信二维码,收了她转过来了2000块钱。 “不够的话,”宋执梳拿着手机,气定悠闲得像一个霸总:“自己添。” 边宴:? “多了的话,” “还回来。” 边宴:…… 真扣。 不过想到宋执梳是因为不想让他在这该死的学习的地方难受才赶他回去的,他就欣然接受了宋执梳的扣三,反而还准备自掏腰包给她买点好玩的。 边延:?自掏谁的腰包? 宋执梳上完课,本来是要坐老徐的车直接回家的,但是她想了想,还是让他掉了个头,去了一趟蛋糕店。等到她回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 老徐在门口踌躇不安的,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家大小姐,担忧道:“大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但是你那个生活助理,他,他……” 老徐偷偷看了一眼关紧的大门,低声偷偷说道:“他怎么看起来那么邪乎啊?” 宋执梳正准备回话,大门却缓缓打开,然后从里面漏出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脑袋上大大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真诚,但是无端就是让老徐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你…是在说我吗?” …… 看着老徐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执梳觉得有些无语。 她转身就给了边宴一个暴栗,呵斥他不许再吓人。 边宴摸了摸自己的脑瓜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真的被边延同化得好脾气了一些,居然已经到了可以被别人揍的地步了吗? 不过他面上还是冲着宋执梳展露笑颜,一贯清凉的音色可能因为一直在忙活而显得有些沙哑:“好的,谨遵教诲。” 宋执梳满意地点了点头,等着边宴给她开门,之后自己悠哉悠哉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各种菜色混合的香气险些让她流口水。 她一闻见好吃的东西的味道,就会浑身松懈。 不过,她也是见过世面的,是不可能被这种攻击打倒的。 宋执梳强装镇定,轻咳一声:“闻起来,还不错。” 边宴轻笑:“得到您的夸奖,是我的荣幸。” 宋执梳叉腰,正眼看他:“边巴拉,你很不错。” 不过在正眼看他的时候,宋执梳终于愣到原地,瞬间瞳孔地震,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边宴此刻围着宋执梳没什么印象的黑色围裙,款式简约,但是里面换上了紧身的黑色背心,露出来了胳膊上紧实的肌肉,极白的皮肤上薄薄的汗在灯光下像是撒在身上细碎的钻石。狂野与柔情的铁血碰撞,在他那双张扬的凤眸里混合杂糅到了极致。 宋执梳只是喜欢口嗨而已,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盛况。 她鼻子间热热的,立刻警铃大作,觉得大事不妙,移开了视线,冷酷道:“离我远点。” 第824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6) 边宴露出了脆弱受伤的神色:“大小姐,不能用完就扔啊。” 宋执梳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是没深想,义正言辞道:“你好好穿衣服。” 边宴:? 他看着宋执梳端正却显得匆匆的背影,终于露出了一点迷茫的神色。 他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好久之后才恍然大悟。 想到她刚才惊慌失措又强装镇定的模样,边宴喉间开始漫出来无声的笑意,最后甚至笑出了声,清脆而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 他承认,他是有点钓她的意思。 但是这一次,真不是他自己算计的啊。 他也不知道,原来钓她这么简单。 宋执梳:?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一身装扮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如果大小姐看了老是不自然,他还是要去换一身她能够接受的。 于是,边宴回到自己的房间,吹着口哨,嫌弃地在放着边延买的衣服里面翻来找去,最后勉强找到了一个他能够接受的宽松款式。 等到他慢悠悠地回到用餐的餐桌上时,宋执梳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和小瑜拿着各自的公筷,一起克制又渴望地盯着一桌子不同的菜色咽口水,却仍然不动筷子。 边宴觉得不解,笑着开玩笑:“怎么?怕我下毒?那我自己先来都试一遍?” 宋执梳听见了他的声音,身体一僵,斜眼偷偷瞥了他一下,发现他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才正眼看他,可是对于那个问题,却比发问的人还疑惑:“在等你啊。” 边宴一顿,笑都停在了脸上。 “愣着做什么?快坐,我快饿死了。” 宋执梳见他不动弹,出声催促,在他不太自然地落座之后,才目光坚定地和小瑜一起开始大吃特吃。 边宴却难得安静,就默默地、暗暗地,看着她。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42.5】 等,他? 原来,会有人等他吗? 他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他目光僵直地看了宋执梳很久,看她有条不紊又迅速的吃饭速度,看她在吃到好吃的东西之后总是会发亮的眼眸,看她鼓动的脸颊,看她花朵般的青春和年纪。 他,也可以离人这么近吗? 等待这种事情,他好像总是不屑,却也好像总是在做。 在那像是无穷无尽一般令人发指的枯冗时光里 他像是一尊早已生锈的雕塑,麻木地等待着弑杀一轮又一轮的,或罪恶、或恐惧的魂灵。 直到重生降下。 在那副躯体中,他来来回回,不停不懈地审视着每个人,被那其中深陷入爱恨嗔痴的灵魂洗淋得快要疯掉,因此,在亲手末日来临之前,他并不愿意再出来,脏了自己的眼睛。 但是就那一瞬间, 她遮挡住阳光,向他款款而来。 她的眼眸,璀璨明亮,有如明珠。 就那一眼,他的灵魂,震彻骚动,像是生生世世纠缠不息的气息。 所以,他破除了原定的规矩,不顾一切地要挤压边延的人格,想要仔细地对惹他悸动的人抽丝剥茧,直到现在。 或许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实在是太过于耗费精力,完全没有办法回神,所以他猛一回头,却发现,已然投浸了这场不知被谁精修的蛛网。 所以, 如果是她的话 真的可以阻止他吗? 宋执梳没看出来边宴有什么不对劲,每尝一道菜,都让她眼前一亮又一亮,那些她以为除了健康之外没有任何优点的菜,居然可以做成这种美味,实在是让她不得不把每道菜都搜刮一遍。 吃饱喝足之后,小瑜去刷碗,宋执梳就站起来走了会儿,不禁感叹美食比美人害人多了。 不过边宴今天晚上吃的不多,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现在吃完了饭,他就自己抱臂坐在沙发上,也不笑,就是在发呆。他不说话的时候,和边延仍然不同,并不沉闷,却锋利得不好惹。 宋执梳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认真夸赞他一下午的劳动成果,他可能不开心了。 真拿他没办法, 宋执梳这样苦笑地想着。 幸好她早有准备。 边宴并不知道宋执梳已经误会了他的沉默,只是眼睛忽明忽灭地闪烁着,脑子里面酝酿着风暴。 在风暴把他脑子里面的那根弦绷紧的时候,桌子上突然被放下了什么,闯入了他的视线。 敏锐到异常的五感让他“唰”一下抬起了眼皮,防备的上线让他的眼眸透了点深绿,像死在深静的森林里的一汪湖水。 宋执梳见他看她的礼物了,显得有些高兴,笑容满面,说出的话还带着势在必得的骄傲:“这可是温柔贴心的我给你专门买的礼物呢。” 边宴的思绪被打断,听到了她的话,愣了愣,旋即看向了安静地躺在桌子上的盒子。 小小方方的,从包装盒上来看,应该是一块蛋糕,或者是甜点,娇小又精致,和把它带回来的主人一模一样。 淡淡的甜味钻进他的鼻腔里,并不腻人。 他迟迟不拆开,就盯着它,宋执梳有些着急,“哎呀”了一声,伸手把在上面盖着的盒子取下来,在这个过程中还皱眉道:“还要让我帮忙给你打开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无敌大boss诶,怎么能做这种活呢?” 说是这样说,她在拿起时仍然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里面的蛋糕碰坏了,所以到最后,展现在边宴面前的,就是一整个完整精致的红豆蛋糕。 宋执梳鼻间萦绕着甜美的蛋糕香气,克制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移开了目光,催促道:“你看什么?快吃呀。一会儿饭桶闻着味儿就来了,它可不能吃。” 边宴抿唇,看了蛋糕上面撒着的红豆好一阵子,久到眼眶有些干涩时,他才声音略低地问道:“为什么…会给我买这个?” 如果仔细听,会发现那其中,竟然藏着深深的,矛盾的,那种极想要被发现却又被自己和时光埋得无人知晓的,渴求。 第825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7) 不过宋执梳,没听出来。 她只是摆了摆手,一脸骄傲:“毕竟,我人美心善。” “你今天晚上给我煮的早餐粥里面,恨不得全都是红豆。” “我呢,其实对于食物没什么特定的喜好,你不可能是觉得我喜欢才放的,只有一种可能,你喜欢呗。” 宋执梳走到他旁边,蹲下去,看着精美可爱的小点心,叹了一口气:“你可真是好运气,这种红豆主题的蛋糕还很难找呢。我刚进去一个我喜欢的蛋糕店,你猜怎么啦?哇,直接就看到了新品上市,还是红豆味儿的。我当时就想着,哎呦,真不错………” 边宴眨眨眼,有些不能反应过来她为什么突然开始喋喋不休了。 宋执梳还在继续:“然后,你猜我看见谁了?” 边宴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却配合地好奇问道:“看见谁了?” 宋执梳一拍大腿:“看到了宋朝的秘书的二姑姑的三奶的孙女的幼儿园同班同学的哥哥带着他的儿子!!”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紧接着补充道:“对了,宋朝是我爹。” 边宴:? 他迟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还带着他的那条狗。那条狗烦人死了,看见本小姐就汪汪叫,一直不停,我想快点回家吃饭,没理它。结果那个男的,他居然还想来攀高枝。我天,他也不对着蛋糕店的镜子照照自己什么货色,长得甚至没有达到人类的标准,就牛逼哄哄地过来了,一直和我瞎吹牛逼说自己在哪里哪里上班,是什么什么高管,还一直想撩拨我,无语了,他都不知道他上班的地方是宋朝死对头手下的小舔狗吗?跟个纸张一样。” “还说什么,‘宋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哈哈哈,你也没有认识过像我一样这么幽默风趣的人吧?哈哈哈开玩笑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阴阳怪气地对那几句话进行了加工。 “他离我近,那条狗又开始叫唤,快给我烦死了。” 边宴居然听得也沉浸进去了,心里也突然生了点无名火,捧场问道:“那大小姐是怎么回击的呢?” 宋执梳站起身,叉腰:“我踹了那条狗一脚。” “那那个男的呢?” “直接甩了他两巴掌呗,有什么难的?刚好甩完他两巴掌之后,我的蛋糕就好了,扭头就走,背影潇洒利落,一点也不心虚。” 边宴挑眉:“大小姐不怕他来找你的事?” 宋执梳冷笑一声:“他猪脑袋里面但凡留有一寸地方装脑子,都应该知道,找我事的那一天就是他的事业终结的那一天。先不说谈话内容暴露出来他会怎么样,就算我甩他两巴掌,他都得跪下来说宋小姐打得好。” 没办法,谁让她是宋执梳,而且她的爹是宋朝呢。 边宴但笑不语,心里的火气却也灭了下去,看着因为长时间说话口干舌燥而去接水的宋执梳,突然有些明白她为什么今晚反常地和他说话了。 莫不是,觉得他们已经是熟人了? 这块蛋糕,不会是交友礼吧? 没错,只要两个人的关系在宋执梳眼里算是熟了,或者说只要不算陌生,她就会开启话唠模式,根本停不下来。 比起这块红豆蛋糕,他更愉悦于宋执梳已经把他纳入熟人队伍里这件事。 不过他刚刚这么想,内心冷不丁想起了一道阴森的声音。 “按你这么想,她早就把我当成熟人了。” 这是边延。 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他掌握主人格的时候,边延会主动和他说话。 但是边宴却没空理会他的反常,脑子紧紧抓住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什么意思?挑衅他? 边延能体会到他现在心情的波动,冷笑一声,慢慢说道:“不信吗?你调动记忆想想……” 他轻轻缓缓的话,像是人心里总是负责蛊惑的魔鬼。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在,不停地,和我说话。” 或许边延的本意是想要气边宴,但是说到最后,他可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带上了微微的笑意。 对于边延这种人,可真是惊天地动鬼神的突破了。 他自己没有发现,边宴却不是傻子,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面的得意。 他气笑了,也在心里开始咄咄逼人 “但是今天她一直凑近你,就是为了逼我出来。承认吧,在她心里,我就是比你重要。” 边宴的话桀骜不驯,刺都能扎死人。 边延幽幽道:“是吗?可是你们刚才才不算是陌生人吧?她为了一个陌生人,就要把我挤掉?” 宋执梳喝完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边宴脸红红的,生生把落拓的眉眼染上了丝薄怒的美。 简而言之,他红温了。 看见她回来了,他张嘴就是一句:“你肯定更喜欢我,对吧?” 宋执梳:? 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她走到他身边,叮嘱他:“你记得带回你房间吃。里面有边延喜欢的蓝莓味爆爆珠。” 边宴:? 他感觉气血翻涌,气得嘴角抽搐,仍然保持着一副笑脸,只不过说的话却咬牙切齿:“这个礼物,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啊?” 他把“两个人”咬得很重,像是要把这三个字嚼碎一样。 宋执梳:“对啊。” 边宴:………… “大小姐,你还挺省啊。” 他的话里面颇有几分阴阳怪气。 宋执梳摆摆手:“小小优点,不足挂齿。” 边宴没有接话,因为他要用时间平复心情。 宋执梳看了眼时间,觉得浪费的时间有些多,直接告别:“今晚吃的太多了。我要去三楼我自己的健身房。你一会儿提着蛋糕自己回屋子里吃啊。我先走了,拜拜。” 边宴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就已经率先跑开,只留他一个人静静沉思。 而边延,透过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在桌子上放着的蛋糕。 蓝莓,爆爆珠? 为什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 边延可能不清楚,宋执梳之前去买奶茶,买到蓝莓味的东西,他的眼睛都快粘上面了。 第826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8) 边宴目送宋执梳“蹬蹬蹬”地上楼,又重新审视着那块小蛋糕。 思来想去,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地方。 “这也是你的交友礼,说明你之前对她来说,也是陌生人。” 他在心里这般对边延说到。 边延没有再说话,就像他刚才突如其来的反常的唱反调是做梦一样。 而他,只是透过边宴的眼睛,沉沉地盯着那块小蛋糕。 两个人的…交友礼。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52.5】 宋执梳运动完洗完澡,已经是八点五十分。 她是在自己房间里的浴室洗的澡,出来时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鲨鱼平台,盯着关注页面看。 这次没到九点,他就发布了一个动态。 宋执梳捧着手机,眯起眼睛读。 “今晚有事,不播。” 嗯,这个口吻,应该是边延了。 能有啥事啊?不应该只是为了吃一块小蛋糕就不直播了吧? 宋执梳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索性就不管了,逛起来了自己喜欢的网店。 月黑风高,燥热的陆风煽动着心火,像一把干柴,只会把怒和狠烧得越来越旺。 李程今天晚上运气很不好。 先不说信誓旦旦地去和宋家大小姐搭讪不成反被甩了两巴掌不说,她还踹了他老婆最喜欢的狗。 他是入赘的,现在狗被踹了一脚,他老婆发现之后直接对他又骂又打,他连连求饶,说是宋大小姐踹的,他老婆下手更狠,骂他没长眼睛去招惹宋家大小姐做什么。 他现在躺在床上,浑身都是疼的,哎呦哎呦地叫着,混浊的眼睛里都是嫉恨,自己咬牙切齿地咒骂。 “他妈的,敢这么对老子,迟早让你们后悔。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吗?迟早有一天,老子让你们跪地求饶!” 想到今天晚上和宋执梳说话时,就算离了不近的距离,也仍然在鼻间萦绕久久不散的浓郁香气,他眼里又不由分说地充斥着情欲,痴痴地望着天花板 “要是跪下来求我…取悦我,我还……” 他恶心的臆想还没有说完,外面突然风声大作,关的好好的窗子被暴躁的风冲开,鱼贯而入的躁风把门吹得哗哗作响,不停地拍打着门框,楼下女人又对他破口大骂起来,骂他是不是要死了搞这么大动静。 李程心里暗恨,却也只能大声地道歉,一瘸一拐地去把门关好,锁紧,才遏制住了风带来的连锁效应。 看着哗啦哗啦的窗户,他咒骂了一声,又慢慢走过去,伸手要去拉把手,眼前突然闪出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那么近,近到李程能够看到他眼里带着冷笑的冰凉杀意。 他处处都锋利到像开了刃的棱角,在黑夜里非但没有被模糊,反倒是越发显得像匕首一般无情嗜杀。 而男人阴冷沙哑到像是恶魂索命一般的声音,顺着此刻在他的感知中已经变得冷硬的风,和他已经融入深黑的夜色的眼眸一起,强行灌入了他的五感。 “李程,初次见面,” 他的语调低得令人发慌,沉沉的,却又无比清晰地惊骇着李程的每一个细胞。 “我是来取你的命的。” 忽然一声暴雷,打在边宴的脸上,那张精致却显出不可攻破的冷血的面孔上的青灰色和血痕一样的斑驳一览无余,而原本漆黑幽冷的虹膜,此刻却不停地开始变换,在浅灰和深黑中切换,在乌云和雷声地催化之下,诡异至极。 李程瞳孔猛缩,满脸惊恐,原本眼中还没有褪去的恶意和欲望被恐慌的潮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大叫着往后退,嘴里还在不停地喊着 “你是谁啊?!滚啊!滚啊!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我一点也不怕你!你知道我是谁吗?!啊?!滚开!” 他在后退的时候绊到了地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了床沿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他恨不得快点一下子就晕过去,但是天不遂人愿,他的脑子却越来越清明。 边宴勉强压制住了边延想要出来时所产生的不适,冷冷看着到现在还是在嘴硬地口出狂言的男人。 他没有扶着窗子,往后退了退,漏出了上半身,像是看好戏一样,欣赏着李程的恐惧。 李程真的想立刻昏过去,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大脑甚至越来越机敏,甚至现在能够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不对,是眼前这个不明生物,现在是腾空的。 也就是说,他是在飞。 边宴勾唇,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谁?你是李程,今年30岁,京都akm公司的总经理,入赘到akm公司董事长家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你生性暴虐,在26岁时,于ktv中奸杀了一名高中生,花钱摆平。27岁时,酒驾肇事逃逸,害得别人家破人亡,花钱摆平…其他的,还需要我说吗?” 李程越听越崩溃,嘴唇哆嗦着,原本还想着有机会全身而退,现在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有备而来,他今天非死不可。 可是求生的欲望太强烈,他赶紧爬起来,冲着边宴的方向猛猛磕头,头破血流也不停,口齿不清地求饶到:“大人,大人,你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了,那,我做那些都是有原因的…我…我认识宋家的大小姐!宋执梳!你知道吧?她有钱有势,你要是真的拿我怎么样了,她也不会放过你……你今天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把所有能拿出来的底牌都掏出来,没想到第一个掏出来的不是免死金牌,而是必死金牌。 他没有注意到,窗户外的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在他说出宋执梳的名字时,就悄无声息地翻滚成了浅灰,又是一道雷落,把那其中的寒雾完完整整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李程在脱口而出所有底牌之后,颤抖着跪在地上,希望这个奇怪的生物回心转意。 第827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29) 边延没有回应他的求饶,只是伸腿,跨过了窗户边沿,头低下来,扶着上窗,轻轻松松就踏了进去。 窗子并不小,可是边延没有再刻意打压自己的身量,当他进来的时候,把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都挤了出去,房间里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掩饰自己身量的边延,不知为何,高大得有些可怖。 他静静地站立着,浅灰色的眼眸是这间房间唯一的光亮。 李程不是没有想过和边延硬碰硬,但是问题是,他发现他现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亡的脚步无限趋近,而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机会和可能去搏生。 边延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脚步无声。 李程无计可施,想要大喊大叫求生,但是边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眉头没皱一下,可是李程却忽然感觉喉间一阵细密如针的疼痛,紧接着,他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他的希望彻底破灭。 边延缓缓蹲下,带着只有他特有的称得上是慢吞吞的慢条斯理,对李程来说,像是凌迟一样痛苦。 他并不想去看这个男人,但是却控制不住地抬头,被迫和边延对视,下巴像是被掐着一样疼痛。 边延俯视着他,此刻,他眼眸里的浅灰,竟然也不纯粹起来,颜色深了许多。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哂意,薄荷般清凉的嗓音此刻冷得像寒窑,完全没有平时在宋执梳面前呆呆静静磕磕巴巴的样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喊她的名字?” 李程懵了,刚才掏出来的底牌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边延嘴里的是他还是她,又是哪个ta。 不过他也没有必要知道了。 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以一种及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肌肉和骨头的异常姿势让他疼得想要大叫,但是喉咙却发不出来声音,只能嘶哑地发出咿咿呀呀的字节。 边延冷漠地看着他的惨状,几秒钟后,嫌恶地移开了眼睛,看向别处。 真恶心。 真无聊。 他蓄力,跳出窗户,浮在半空,恶劣地弯唇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光阴吧。” 其实他原本,并不打算要他的命。 尽管说话并不好听,但是也罪不至死,况且宋执梳也已经教训过了。 他并不是一个具有同理心的人,但是也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不会草芥人命。 不过看到他的第一眼,透过他的大脑,边延看见了他罪恶的过往,以及对包括宋执梳在内的难以启齿的恶念。 他控制不住他的暴虐。 但是如果非要说清楚的话,到底是他们两个谁控制不住,也很难说。 又或者说是,两个人,都控制不住。 宋执梳第二天一大早起床,从白团子那里得知了昨天找死搭讪她的那个男的惨死的消息。 惊讶之余,她问到底有多惨,然后白团子给她看了现场照片,她脸色一白,差点吐出来。 血腥诡异又凄惨,像她这种人都不忍心看第二遍。 不过听到了白团子扒这个人做的那些事,她又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也不知道是哪个血腥的好人做的,真残暴,真解气。” 白团子适时出来【你的反派大人。】 宋执梳:? 妈呀!! 真的瞒着她干大事了啊? 她一下子清醒了,急忙洗漱完穿好衣服出去,刚一开门,就看见边宴正弯腰拿着扫帚,勤勤恳恳地扫地。 宋执梳蹙眉,不满道:“我们家有扫地机器人,你只需要把那些边边角角打扫干净就可以了,干什么一大早就起来自己扫地?” “大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边宴慢慢直起腰来,垂着眼眸,弯着眉眼含笑看她:“这是劳动的力量,您有时间也可以试着打扫一下,体会这其中的奥妙。” 宋执梳不满意了:“我每天都进行脑力劳动,你一点也不懂。” 没等边宴回答,她往楼下走,边宴就默默跟在她身后。 宋执梳不回头也知道他会跟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昨天给你…你们的礼物,你们吃了没?” 边宴含笑点头:“吃了,感谢大小姐的好意,非常好吃。” 宋执梳争取做到雨露均沾:“边延怎么说?” 边宴轻巧地回答:“我自己偷偷吃的,没有让他吃。” 宋执梳:? 她在楼梯上停了下来,一手扶着扶手,迟疑地回过头看他:“你说真的?” “如假包换。” 其实有一点不是真的,他不是偷偷吃的,是当着边延的面吃的。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他感觉心情很好,连着感觉天都朗润了起来。 所以回来看到桌子上还放得好好的红豆蛋糕时,他觉得现在吃,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甜而不腻,吃起来口感非常好。 但是唯一让人不愉快的地方,是在蓝莓爆爆珠露出来的时候,边延剧烈地冲撞着他们之间的屏障,是警告也是威胁——不要碰他的东西,让他出来自己吃。 边宴:嘻嘻 尽管两个宿主不融洽的灵魂碰撞让边宴的身体疼痛难忍,但是他眉眼之间尽是欢愉,甚至悠闲地先去泡了一杯咖啡——咖啡是他自己的所有物,边延从来不会喝。 等到他一口一口地喝完,边延还在不死心地挤压他的灵魂,甚至有几个瞬间让他差一点就没有防住。 他们并没有什么强弱之分,每次到底是谁掌握身体的主控权,完全在于他们谁更想要掌控这副躯体。 “你别蹦哒了。”边宴“嘶”了一声:“你自己想想,我先吃,你再吃,一来一回的,费力还相互嫌弃。” “反正我们五感都想通,我吃≈你吃,没必要因为这个…争来抢去,对吧?” 他其实原本想要说争风吃醋的,但是想了想,觉得不太对,所以换了个词。 边延没有回应他,仍然不停歇,想要努力出来。 边宴觉得,和这种人没有办法讲道理,再这样下去,他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所以他一狠心,直接一大口把剩下的蛋糕全部吞了。 第828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0) 边延的力量在他体内顿了顿,继而发疯一样不要命地开始冲撞,边宴一时间有点受不住,喷了一口血。 他“啧”了一声,不爽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指尖轻动,原本一片血污的桌子恢复原样。 不过边宴并没有显出多少不开心,只是眯了眯眸子,舌尖轻舔被血色浸得殷红的唇瓣,笑了起来:“别生气啊,我明天让大小姐单独给你带一个,怎么样?” 回忆终止,边宴笑意晏晏地看着宋执梳,却并没有提这件事情。 反倒是宋执梳有些无语了,抱臂训他:“你好歹也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能独吞呢?我今晚还得给边延再去买一个。” 边宴觉得,这件事情可以不用那么麻烦。 所以,大小姐可以不用给边延买。 他正准备奉献自己的这个妙计,一个没防守,直接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 宋执梳亲眼见证了边宴原本漆黑的双眸,刹那间,变幻成了一抹淡淡的灰色。 同时,她的耳边,响起了冷漠的沉声:“好。” 她眨眨眼,愣愣地盯着边延看。 边延以为她看一会儿就得了,没想到她还一直看。 他坚持了一分钟之后,终于扛不住了,慢慢、慢慢地别过头,看向楼梯,同时伸手,把皮筋解下来,墨发如瀑布一般散落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所以,宋执梳没有看见,他耳朵上的绯红。 如此,宋执梳还是不松眼,他以为她没有听懂以为她没有听懂,抿了抿唇,重复了一遍:“我是说…你…可以,给我买。” 不过他听着觉得怪怪的,像软饭男一样,于是再度说道:“可以,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边宴:? 他在身体里面呆着,听到这句话都快气笑了。 怎么,你的嫁妆也让我缝得了呗。 宋执梳终于放过了他,转身下楼梯,却溢出了一声轻笑来。 “这点钱,我还是请的起的,毕竟你陪我睡了就好好觉。” 边宴:?! 边延:………?!?!?! 边宴觉得五雷轰顶,嘶吼道:“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 边延:不知道啊,我准备问你呢。 边延一脸懵地看着宋执梳潇洒的背影,直到眼眶酸了一些,才眨了眨眼,回过了神,连忙跟了上去,语调仍然没有任何起伏,却真正听得出来惶恐:“我…你…不对,你乱说。” 宋执梳:嘻嘻。 边延的头要比平时还低,脊梁也弯下去了一些,艰涩道:“我们…没有那么,熟。” 宋执梳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随意道:“哦,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 她坐下,狠狠地嗅了一口皮蛋瘦肉粥,直接开动。边延还准备说话,她直接制止道:“食不言,寝不语。” 边延只能作罢,为自己的清白惴惴不安。 白团子【宿主,你要漏马甲了吗?】 宋执梳:“食不言,寝不语。” 白团子:【o_o】 和它装什么呢,跟真的似的。 不仅她有这个疑惑,边延也很纠结,纠结了整整一天。 甚至在晚上宋执梳快要回家了,边宴叫嚣着要出来给宋执梳做饭,他才瘪着眉眼交出了身体掌控权。 边宴看起来比边延还急,在饭桌上一直假笑着对宋执梳旁敲侧击,宋执梳的回应也很真诚,一直装傻充愣,到睡觉之前也没有说漏嘴。 边宴快要被气笑了。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边延和宋执梳在他这里叫得上名号,现在这种局面,像是被全世界背叛一样。 他气得刚刚客气收下属于边延的小蛋糕并且保证自己不会偷吃,转眼就把蛋糕扔到了识海里,臭着脸思考要用什么把它解决掉。 边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蛋糕。 边宴也懒得管那些了,索性把身体扔给边延,让他去做他那什么助眠直播。 边延并不喜欢一心二用做事,就算他也因为宋执梳一句“无心的话”而耿耿于怀,投入进事业后,仍然兢兢业业。 在九点的时候,他准时开播。 不过在开播前,他还是去后台看了一眼私信,却发现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今天没有给他发信息。 开播后,源源不断的人涌了进来,仍然是不允许评论,但是人只多不少,都知道他一开播就会有金主来撒钱,专门在这里等着。 不过今天不知为何,榜一却迟迟没有来。 边延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频频抬起的眼眸。 他其实,并不是对那个人,有什么执着的情感。 只是对一份毫不犹豫的肯定,尤为在意。 可是现实总是这么荒唐,他不在乎的时候,对方硬塞过来。如今需要了,又偏偏不来了。 边延有些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因为宋执梳已经连续送了一个星期了,并且每晚的数目都不小,从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一号人物,看起来也不像小号,所以大家讨论的时候也就默认了是对这个助眠主播情有独钟。 现在榜一大姐突然不来了,他们却更为好奇了,甚至退出去在动态询问是不是始乱终弃了? 有一些胆大包天的,甚至跑边延评论区去刷屏了。 尽管边延还是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若有所感地停下来,抬起眸,冰冷地注视着屏幕,手上用来发出摩擦音的尖刀在冷色的灯光下阴森森的,配着他鬼似的的打扮,看起来瘆人极了。 看直播的人越发觉得诡异,甚至刚才跑去看乐子发布评论的人的头隐隐作痛起来。 边延忽然勾唇,极诡艳的唇色在那抹灿烂到了在他脸上显得诡异的笑容的映衬之下,更是鲜艳。 他伸手关闭了禁止评论,然后放下手上的所有东西,静静地看着评论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其实大多数人对他没有恶意,大多只是调侃。不过也有一部分人,眼红他莫名其妙就得了这么多钱,就算是富婆喜新厌旧了,给他送的那些钱都够他好一阵子挥霍。 第829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1) 所以这些人的话,就会十分难听。 边延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安静地看着,无人窥探的眼眸的浅灰,却阴沉得快要出墨。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场闹剧也就这样了的时候,鲨鱼平台的另一个主播向边延发起了直播pk邀请。 另一个主播叫恒风,是一个颜值主播,长相属于妖孽风流那一挂的,长得确实有点水平,所以粉丝数量不少,算是颜值圈里面数一数二的人物了。 不过讨厌他的人也不少,因为这个人大脑空空,每天都在自以为是地油腻耍帅,并且十分爱财,和多个榜上有名给他刷了让人叹为观止的数目的钱财的富婆之间的爱恨情仇每天都被拿来当黑粉的笑料。 可是这个人,仍然很善妒,对别人的钱的占有欲很强。 而最近,这个崭露头角的助眠主播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也以为是演戏的噱头,但是他不甘心地连着扒了一个星期,差点把边延户口开了,最后完全确定了,富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送钱。 想到他每天要卖笑卖萌卖鸡才能获得的东西,这个看起来邋邋遢遢跟鬼一样的忧郁男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恒风就气的要死。 于是他每天晚上蹲点,就是为了等这一天。 而现在,终于被他等到了。 像这种不像他一样会哄人,嘴甜的男人,被抛弃是常有的事,毕竟谁不知道,女人就好这一口。 今天,他就要对对方进行猛烈打击! 尽管对方并没有惹他。 边延这边原本还在阴恻恻地看评论,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个东西,让他眉头一皱,准备点拒绝,可是手一个哆嗦,直接按上了接受。 于是,他的直播页面变成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页面,他的屏幕变得好小一个,被挤压得更小的空间让他的苍白尽数而显,冷调的颜色,苍白的下颚,幽冷的月光,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阴冷而萧索。 而对面,精心打的光,精心打理的发型,标准的表情管理,将近是他直播间10倍人数的粉丝,显得十分无懈可击。 他甚至准备了两台手机,另一台手机跳到边延的直播间看着。 恒风挑了挑眉,特意夹起来的嗓音像磁带一样:“你好啊,我是来交朋友的。” 边延:? 他看起来是什么很缺朋友的人吗? 尔必。 他面无表情地嗤笑了一声,想要退出,却发现怎么也退不出去。 而他们下方,对方的红条正在飞速地超越他的蓝条。 五分钟的时限,现在才过去了20秒,对方的富婆们就已经刷了2000块了。 恒风看到他这个样子,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笑得很假:“你那边那个喜欢睡觉的榜一,今天怎么没来啊?我还以为她会来呢,不然,我可不会来欺负你。” 他此话一出,对面屏幕原本满不在意的男生顿了下,紧接着冷冷地掀起眼皮。 那其中流动的灰和迅速拔起的黑混合成了鎏金,在寂白之下,尤显诡异。那其中破土而出的恶念撕扯着拉他入狱的泥沼,抽出罪恶的爪牙,穿破一寸寸电子,踏过一寸寸氧气,直直地扼住了恒风的喉咙。 恒风突然感觉自己很冷,但是和打压别人带来的快感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 于是接下来,20w+的人,静静地看着恒风假惺惺地吹牛逼,话里无不带有贬低。 边延居然听了也不生气,就是像死了一样地盯着他看,令人毛骨悚然。 在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恒风那边已经刷了3w,边延这边只有50块。 实在是必输的结局。 恒风觉得无聊了,不知道自己在犯什么傻,正准备撇撇嘴再冷嘲热讽一顿,页面突然刷新。 【别烦我睡觉 送出穿云箭x999】 【别烦我睡觉 送出穿云箭x999 】 【别烦我睡觉 送出穿云箭x999】 ……… 恒风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管理都没有做好,目瞪口呆地看着边延的蓝条以可怖的速度迅速反超。 仅仅是15秒,睡觉姐刷了25w。 恒风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他扶着椅子把手,半蹲着,看着屏幕咬牙切齿,急着催促直播间里的人快点刷礼物,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他态度越差,刷礼物的人越少,而且说实在的,如果有人能刷过宋执梳,宋执梳就觉得自己真的不用混了。 一分钟结束,边延这边50w+,而恒风那边9w+,胜负十分明了。 边延这一分钟都在看着五彩斑斓的屏幕发愣,第一次直观地看清楚刷礼物的场面多壮观。 结束之后,两个人从原本的pk界面变成了连麦界面。 直播间的人蹭蹭蹭地涨,都不约而同地冲着这波喊666。 相比于激动的吃瓜群众,两个主播却是无边的沉默。 恒风直接红温了,原本俊美的脸庞在暖色光的照耀下红得像虾,帅还是帅的,但是莫名搞笑。 就在气氛僵硬的时候,睡眠姐申请加入连麦。 边延看到了她的申请,手指一缩,在倒计时最后一秒才点击了同意。 原本两个人刚刚好的屏幕,加了一个她的头像。 睡眠姐的头像是一个可爱的q版小兔子,看起来感觉这个账号的主人是一个软萌小天使。 众人看着她的麦克风话筒被点开,都屏气敛息,期待着听她的第一句话。 “你妹的,趁老娘不在怎么欺负人啊?” 她开口就破口大骂起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震惊的队伍里面,还有边延。 不过他不是因为睡眠姐的这句话,而是因为她的声音。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他认识的人寥寥无几,随便一想都能够想清楚是谁。 他身体一僵,眼里再次集结起风暴来。 因为边宴认出来了这道声音,迫切地想要出来。 他压抑住了惊涛骇浪般的反应,紧紧地盯着屏幕。 另一边,上来就被骂的恒风脸色有点差,觉得这个睡眠姐是不是眼瞎。 第830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2) 绝对是眼睛有点毛病,不然不可能面对他这张妖孽的脸庞,还会说出来那么伤人的话来。 不过,他是不会认输的。 于是,他重新调整状态,露出了最完美的笑容和自己宽广的胸怀:“姐姐,怎么上来就骂人啊?被你骂,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说完,他还wink了一下,直播间有些无下限的颜狗已经开始尖叫舔屏了。 “哎呀妈,没眼看,丑死了。” 睡眠姐觉得一言难尽,吐槽了一句,转眼就换了语气,尽管刁蛮,却听得出来亲昵:“边延,你赢了,开心不?” 边延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他艰难地张口:“开…开心。” 没有办法认不出来。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都太熟悉了。 而且宋执梳看起来并没有想要隐瞒的样子。 会吗?还会有人,不顾一切地,为他撑腰吗?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2.5】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80】 宋执梳还准备说什么,却突然闯进来了十分不和谐的声音。 “切,两个丑八怪还在这里玩什么救赎呢。” 在自己房间的宋执梳眉头一扬。 第一次听见有人用丑八怪这几个字喊她,倒是让她惊讶都大于生气了。 原来是恒风把他的榜一连上来了。 对方直接开了摄像头,五官秀丽,造型精致,这么一看,确实漂亮,看起来估计和恒风差不多大,20左右,和恒风在一个界面上,看起来还挺配的。 他俩也有不少cp粉,这个叫晚晚的富婆,从第一次露面就直接无美颜怼脸拍,和恒风聊天,颜值这块儿确实硬。 但是人素质不咋滴,经常和恒风的几个暧昧榜上大姐撕逼,不过始终如一地跟随着恒风的脚步,做他的后盾。 晚晚看见自己养的人被两个新手村的虐成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出来。 她确实喜欢恒风,但是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 “不就是50w吗?跟谁刷不起一样,要不是你来的太晚了,留的时间太少,还不一定谁输睡赢呢。” 晚晚大小姐如是说到,旁边的恒风倒是一声不吭,还善良地提醒:“晚晚,你不要这么说,你刷太多钱我还心疼呢。” 宋执梳“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现在知道当人了?来来来,喜欢钱是吧?我也来给你刷两个。” 她退出了边延的直播间,怒气冲冲地去恒风的直播间,买了999个一分钱一个的红巴掌送给他。 于是,将近50w人,看着恒风那张俊脸开始被不停地甩上巴掌印,直接把他的脸。 评论区一片震惊。 “???这个礼物什么时候有的?” “…我去看了一眼,好像是刚刚才上新的,刚上来就被拿去送了。” “笑晕,怒挨999巴掌含泪赚了五块钱。” 恒风红温了,看着屏幕里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张脸被一个个巴掌扇的鼻青脸肿,气得快要骂人。 偏偏宋执梳本人还哈哈大笑,带着边延也无声笑起来。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67.5】 晚晚和恒风的小尾巴也快气死了,吵吵着也要去送边延巴掌,结果刚过去,发现“红巴掌”改成“红红小爱心”了。 她们:? 看到晚晚镜头里气到扭曲的神色,宋执梳笑得捶墙。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还在挠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晚晚气急败坏,骂道:“丑人多作怪!” 边延原本还蕴着笑意的脸冷了这来,眼眸再次开始翻滚。 这下子边延是真的压不住边宴了。 边宴活到现在,唯一一个雷点,就是对他的长相指指点点。 真是凡人指点江山,给他们厉害起来了? 边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眸里的黑墨已然落幕。 宋执梳没注意,也没破防,悠悠道:“本小姐不开摄像头是因为怕你们两个自卑。我们没惹你们吧大哥大姐,随意攻击别人长相,low逼。” 她的话听起来总是懒洋洋的,像一把金弯钩,带着与生俱来的轻压的贵气,吊得人心痒又望而却步,生怕被尖刀割开喉咙,生抽血液,只能远远地咒恨。 她利索地打开摄像头,手机的光芒打在她的脸上,把精巧至极的五官利落地描摹而出,每一寸肌肤连着眉眼都锋利精锐到了一眼惊心的地步,而其他的部分都隐在浅浅的黑影里。 而此刻,她低垂着眼,从下方来看像是阖住了眸子,但是眼眸里欣欣动人的光的返照,又让人显然明白她只是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人。 可恶的有钱人啊。 “看见没?本小姐长这个样子,你应该感谢互联网,要不是它,你们可能八辈子赶不上给我磕一个头。” 晚晚气急败坏了,口不择言:“你真以为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品味不还是那么low?给那么一个丑东西刷钱,你这是脑子有毛病!” 边延:能不要再蛐蛐我了吗?躲起来还躲不过吗? 边宴却闲散得很,低着头,慢悠悠地抬起胳膊来,不慌不忙地绑着头发,听着宋执梳对那一对神经病毫不留情的反击,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不大,可其中的贵气如九天瀑布一般飞泄,透过屏幕飘进耳朵里时,带着不可磨灭的愉悦情绪,都让人忍不住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恰巧,边宴就把手机挪到了半亮处,放在桌子上,托着腮。 他的脸瞬间由一片模糊的颗粒变得清透了起来,半张脸被白光描摹舔舐到了完美接近神袛的地步,而另一半则隐在暗处,幽幽的瞳仁在黑浓中,甚至发了点亮,像一头蓄势捕杀的狼。尤其是那一双上勾到了凤眼,此刻魅而不媚的惑意正悄无声息地浮抹开,吸食着人的每一寸脊骨。 此刻,边宴似笑非笑地勾着唇,喊道:“金主姐姐,干什么因为这些和他们置气呢?比起我自己的委屈,我更在意你的感受呢。” 第831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3) 宋执梳原本还正在发挥,听到了边宴的话有些不满,但是当她视线一转落在了右侧他的位置,看到了那张脸,她才一噎,冷冷地哼了一声,喝了口水。 边宴就看着她扬起修长的脖颈,喉管鼓动,隐隐看得出来水流的痕迹,有几滴水珠不听话,顺着她的嘴角落下去,在半雾半醒的空气里发酵着玫瑰的香气。 边宴本就幽深的瞳眸此刻更是暗得过分,隐隐闪着金色,他也装作若无其事似的喝了一口水,紧接着轻抬眼皮,对着大屏上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的那两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cp抬起了下巴,眼神里不屑的蔑视接近于厌恶,他冷冷地扬唇,整个人像是浓雾一般不可琢磨。 “两位,对我和我的金主的外貌这么好奇,想必一定是我们两个的cp粉吧?” 边宴忽然凑近屏幕,笑容并不大,可无端就是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 从这个角度能够看清他能够称得上是鬼斧神工的脸,邪肆却并无妖气的眼眸此刻轻轻阖着,是毫不遮掩的冷嘲热讽。 “要不刷两只穿云箭?” 晚晚看着屏幕里那两张让她有些应接不暇的脸,咬紧了唇瓣。 她又不是傻逼,心甘情愿地捧一个绿她这么多次的浑球无非就是因为他长得好。 活了这么多年了,她唯一没有对不起过的就是自己的颜控属性。男女她都捧过,最后还是在恒风这里落脚。 不得不说,就现在这个颜值圈的平均水平,恒风在她的审美这里,确实足以不分男女秒杀一片。 但是现在猛地看见了两张这么猛的生图直出,被冲击地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冷静冷静了。 被骂了?被怼了? 笑死,她现在想给他们两个说谢谢。 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晚晚一句话没说,挂断了直播,去边宴那里刷了20支穿云箭,说有十支是给宋执梳的,旋即又土遁了。 于是,只剩下恒风一个人面对着千军万马。 好,很好,他长这么大了,第一次因为颜值不够顶被背刺了。 这群神经病!! 能不能不要那么肤浅啊?能不能了解了解他的内涵啊?! 他直接连表情管理都不做了,黑着脸,挂了也不是,不挂也不是。 “喂,pk打输了,不得干点事?”边宴懒懒开口,话是和恒风说的,眼神却始终沉沉地注视着没有事情就开始发呆的宋执梳。 恒风臭着脸,又怕边宴说出什么他不能接受的要求,咬牙切齿道:“我们可没有事先约定这点。”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乐了,一起在公屏上开始“不要脸”和“输不起”,气得恒风脸色阴得能出墨。 这时候,宋执梳发话了,她恶劣地勾唇一笑,隐隐甚至能看到边宴的痕迹。 “不要玩不起啊,这样,我们就让你说一句话。” 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你就说,我是丑货,屏幕前的绝世帅哥和绝世美女们,就原谅我这个人渣装逼失败吧。” “就这一句话就行,”她笑得露出来了八颗牙齿:“我们不贪心。” 只有熟悉恒风的人知道,这比骂他都难受。 恒风自尊心极强,拿着一张脸把人渣事干了个遍,现在要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丑货,简直是杀他。 恒风红温了,气得胸口起伏,偏偏网友们还在起哄让他说,他恨得牙痒,眼光如刀,狠狠地射向了他们两个,然后直接利索地下了直播。 真玩不起。 这是边宴和宋执梳预料之内的结果。 边宴原本其实应该是再臭屁一顿的,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冲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面闪着细碎的棱光,那里面隐隐有兴奋在闪烁,把他整个人的野性暴露无遗。 所有人听见他薄荷似的清爽凉音此刻像是掺杂了沙粒一样,模糊不清,勾得人心痒难耐。 “下播!再见了,我要去感谢我的金主姐姐了。” 直播间乐呵呵的网友们:? 另一边,宋执梳看着“直播已结束”的页面,愣愣的,脑子里面还在回放着他刚才的最后一句话,心里无端腾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刚刚强装镇定哄自己说是多想了,下一秒门就被敲响,与之结伴而行的还有一道明明清凉却总是像男鬼一样上勾的尾音。 “金主姐姐,我来找你了。” 他一直在强调姐姐两个字,可是偏偏又把这两个字咬的很轻,像是归不去的一缕亡魂,在深夜里面舔舐着她的耳朵蛊惑她开门。 宋执梳一个激灵,吓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明明刚才在直播间还好好的,甚至真的像一个包养人的金主一样,现在被包养的上门了,她却怂了起来。 想到今天一直在利用“一起睡过”的这句话逗他们两个玩,直到刚才真相大白这件事,她就更不敢开门。 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白天吧,夜晚太危险了。 于是她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冷漠无情,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那边的动静消失了一会儿,正当宋执梳感叹他还挺听话的说让走就走,冷不丁的,她却又听见一声低笑,在这凉如水的夜色里,添了几分晦涩和痴缠。 “睡?金主姐姐,我不陪你睡,你怎么睡得着啊?” 宋执梳:? 妈呀,不得了啊 她气得坐了起来,音量加大:“有你这么和金主说话的吗?!不像样!” “金主姐姐不喜欢听?那我就不说了。姐姐,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什么都不会做,姐姐给我刷了那么多钱,我怎么能一声不吭呢?我是来——感谢——的。” 他虽然叫的是姐姐,但是还是一股子上位的魅味儿,听着他的声音,宋执梳都能想象出来他此刻夹着迷人的凤眼,不轻佻却放浪的笑。 没错,尽管看不出来,但是边延\/边宴,确实比宋执梳小。 第832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4) 宋执梳被这两声姐姐叫得有些飘飘然了,她轻咳一声道:“不用……你平时也挺辛苦的,你就当是奖金得了,我要睡觉了,别打扰我了。” 她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开口,门外也没了声响,就在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的时候,边宴幽幽出声:“这样的话,我就只能去找饭桶玩了。” 宋执梳:“………” 很好,威胁她是吧? 想到自己那只怂狗子,她恨铁不成钢,恶狠狠地剜了自己的门一眼,没好气地翻开被子下床,带着气开了门。 宋执梳家里晚上都是不关灯的,而且灯会根据时间自动调节亮度,在如今的夜晚,就是暖暖的柔黄。 和刚才直播间里他那边冷冷的光不同,现在的这抹色彩柔柔地打在他的侧颜上,倒显出了和他本人没有一丝关系的柔情来。 宋执梳暴躁地倚在门框上,语气不耐:“你到底有什么事?” 完全看不出来她才是那个逗人玩的人。 没错,她不是一个会认错的人,现在觉得这个事情她好像玩过火了没办法收场,她就会闭口不提。 她刚开门,边延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玫瑰香气。 天然的玫瑰香气,在这暗得快要发酵出爱意的黑夜,宛若致命的毒药,在鼻尖久久不息的时候,像是在刻画下一抹朱砂。 他的眼神暗了暗,黑曜石失去了光泽,孤零零的,像孤注一掷千年的顽石:“大小姐,生什么气呢?生气对身体不好。” 宋执梳想睡觉没有睡成满心的火气,可能还带着一点不愿意承认自己故意的逗弄的心虚,把头别在一边:“我生气你也管我?我偏要生气。” 边宴眉眼锋利,此刻却像化了水的冰。 得知了让自己担惊受怕一整天的一句话是一句擦边的玩笑话,大小姐还愿意为了他一掷千金显露真容,他现在心情出奇的好,以至于他现在并不太想算账。 “当然要管,大小姐的疼和痛,我都心疼,都想解决。” 他凑近了点,喷洒出来的气息温热,像密密麻麻的蛊在往宋执梳身上钻,身上带着一种她说不出来的草香。 并不清冽清爽,反而带着一种烟草味儿感觉的雨雾蒙蒙的蛊惑,但是又没有烟味儿那么让人烦,夹杂着令人目眩神迷的魅。 和他的人一样。 宋执梳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皱眉呵斥:“离这么近做什么?离我远点。” “而且,我心情不好都是因为你吧?” 边宴看起来运筹帷幄的,实际上暗暗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寸神情,在看不出来任何厌恶和反感的时候,唇角一翘,眼里说不清的浓烈情愫快要翻滚而出。 他没有退开,反而越靠越近,声音压得更低,和这弥漫开来的暧昧气氛交融:“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我惹大小姐不高兴了,当然是要……” 他一步一步逼近 ”我来哄了。” 宋执梳凭空产生出来了一种压迫感,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察觉到自己后退了一步了的动作的时候,她双眸睁大,警铃大作。觉得自己再不做些什么恐怕就不妙了。 她伸手去推他,还愤怒地骂:“你有病啊?快出去,别往我屋子里进!” 边宴听话地停了下来,垂眸看她,有些委屈:“为什么?我不是正宫吗?不配进去吗?” 宋执梳:? 她冷冷一笑:“别攀关系了,什么正宫不正宫的,摆清楚你的地位行不行?你现在充其量算是我的…”她眼睛转了转,勉强道:“男宠而已。” 边宴眼里笑意更浓了,更加确认她的拦截不是因为不想让他进去,更多的是害怕他做些什么。 于是他一把抓住推搡她的两截皓腕,冰冷的触感让宋执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男人力道不大,却不容拒绝,步步紧逼,等到两个人完全融入几乎称得上是黑暗的屋子里的时候,他后腿轻轻一钩,她的门顺势便关上,隔开了外面暖暖的光亮,和现在不论多么浩荡都与他们无关的人。 宋执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重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用力抽自己的手腕,却发现抽不出来,不过边宴好像是觉得自己攥得太紧了,松了松力道,但是这对宋执梳来说就是侮辱。 “你干什么?!你疯了吧?!” 她心里有些慌张,但是还是忍不住虚张声势。 “没有啊,”他弯腰,眼里的笑意像海一样汹涌:“我这是在努力晋级呢。” 宋执梳气笑了:“手段低劣!差评!一点也不好!我宣布,你降级了!快松手!不松手就把你打入冷宫!” “啊?”他失望地叹了一声:“不要啊,我不要降级啊。” 嘴里这么说着,他手上可没有不愿意的意思,甚至放开了手腕,拉上了手。 宋执梳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边宴却又再次凑近,在她耳边轻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大小姐啊,放不开啊。” 酥麻感传遍全身,宋执梳忍不住往后退,边宴却不满意,拉着她的手,逼得更紧。 宋执梳忍无可忍,终于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别玩了,我们才认识多久?放开。” 边宴闻言,闭了嘴,却仍然没撒手。 宋执梳以为他是在压抑情绪,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却直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胸口处。 冰凉的体温和炙热的心跳把宋执梳烫得一惊颤,却没有逃开手,而是皱眉,抬眼看他,猝然对上了他猛烈得像洪水一般的炽烫双眸,亮得惊人,连着他的话里的调笑都弱了三分,替代的是难以言说的虔诚和热忱。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执梳惊得快忘记呼吸了。 被这么漂亮的人这样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反应了。 没错,尽管他们确实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是边宴的好感度总是莫名其妙蹭蹭蹭涨。 她以为边宴就是来找事的,现在看来,她低估他了。 第833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5) 边宴的逼近永远带着不容抗拒的热烈和压迫感,那双像薄雾一样蒙蒙绕绕的眼睛在这个时候被洗得发亮,可又被欲望和欢喜浸泡得带着三分醉意,看一眼都会深深陷入。 他像是笃定了宋执梳不会拒绝他一样,毫无保留、肆意妄为地迫近。 边宴离得越近,他身上那股香就让宋执梳越目眩神迷起来。 他身上的香气是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一种草香,却并不清冽,反而带着烟草和红酒才会拥有的特质,低沉、侵略感极强,但是并不会给人任何不适,勾人得很,默默缠出一段段蛛丝,把猎物拆之入腹。 他垂眸看着他的大小姐长长的睫毛,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 他低头的瞬间,男性的荷尔蒙瞬间冲撞进了宋执梳的大脑里,鼻间都是属于他的气息,让她忍不住蜷缩了手指。 边宴的凤眸被情欲洗得亮得夸张,他的视线扫过她脸颊的每一寸肌肤,每过一片土地,心里某处的情感就涨一分。 他喉间滚了滚,在宋执梳眼上落下了一个极其珍重的吻,轻轻的,痒痒的,像羽毛轻抚。 宋执梳脑袋瞬间炸了开,没想到他真的会亲。 她脸上立刻飞上了两团火辣辣的红云,大脑一片空白,连带着手也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边宴的衣服,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边宴见她没有拒绝,唇角翘得很高,呼吸都粗重了一些,整个人兴奋起来,甚至开始有轻微的颤栗,无一不显示着他高亢的情绪。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2.5】 他得寸进尺地用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总是挂在脸上放浪不羁的笑容真心实意了不少。 他缓缓又在她侧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82.5】 宋执梳:? 不是,一个吻涨十点好感度? 真不愧是边宴啊,好感度跟玩儿似的。 和之前的位面相比,这个世界有点太简单了吧? 宋执梳真的怀疑有诈,她立刻清醒,一手推开他,推开后手却还停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模样:“你不会真的想要上位吧?拜托,我们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我还没有了解过你是什么人,你就和我说喜欢?谁信你。” 边宴见她不相信自己,心下有些慌张,却不退反进,直接上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而急切:“喜欢你,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他知道这太荒谬了。 但是有些东西,与生俱来。 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反应,看见她的一颦一笑,闻到独属于她的致命而浅淡的玫瑰花味,心里都会有感情破土而出,并拼命叫嚣,费了好大功夫才堪堪压抑,不让它外化为行为。 所以,在听到她可能和边延有他们都没有过的联系的时候,边宴破防了。 不过现在误会解除,如果说的是这个的话,他甚至还要感谢边延哄他的大小姐睡觉呢,虽然可能以后都不需要了。 他是这么说,宋执梳却仍然雷打不动,甚至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你现在工资都是我发的,吃我的住我的,还想和我谈恋爱?想什么呢?” 听到她说这个,边宴反而安心了些,眼睛更亮了:“你喜欢钱吗?”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所以,我们能谈恋爱吗?” 宋执梳听了都懵了,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和她说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到底是什么概念。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颜漂亮得让整个房间都亮了一点。 “怎么?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你知不知道我多有钱?你还和我说给我很多很多钱?” 边宴口吻急切:“我就是可以给你很多钱,我们可以谈恋爱吗?” 宋执梳见他这么认真,索性也不逗他,笑容随性:“如果你真的可以给我很多钱,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边宴整个人都兴奋了,释放出来的感情让宋执梳有些无力招架。他把她被抓住的手禁锢在胸前,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勺,迫切地想要吻她。 他倒也不是很渴求身体接触,只是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喜欢,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发泄像无底洞一样不断冒出来的情感。 对方是她的小反派,尽管这次是两个,但是宋执梳觉得她并没有排斥的感觉,甚至被对方带动得也激动起来,就没有拒绝的必要。 但是当边宴快要触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却猛然停了下来。 宋执梳挑了眉,有些惊讶于他这种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但是当她探究地看向他的眼眸时,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对浅灰,里面还带着她没有注意到的细碎的鎏金。 宋执梳:……… ?!?! 啊啊啊啊啊!! 干什么啊!! 不要试图用这种方法治好她喜欢尴尬的毛病好吗?! 尽管宋执梳直觉觉得边延和边宴很有可能是一个人的两个外化,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觉得她和边延还不是很熟,现在蓦然在这么亲密的场景下相见,她也很尴尬的好吗?! 宋执梳闭了闭眼,尬笑两声想要缓解气氛,另一边蓄力抽出自己的手,结果纹丝不动。 她这下子是真的懵了。 边延总是弱不禁风的,据她推测,在不同状态下,他们的身体状况可能也不一样。 笑死,她反抗不过边宴,还能连一个边延也反抗不过吗?!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刚才力气不够,于是这次蓄足了力气狠狠一抽,却仍然没有抽出来。 “……” 她恼了:“边延!你真没礼貌!你没看见我和我男朋友在做什么吗?!” “边延”静静地和她对视,听了她的话,垂眸思索了下,蓦然一笑。 那笑,和边延还有边宴都不一样,却又一样。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是他们两个的结合体,冰冷却又尊贵,听起来又带着几分宠溺。 第834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6) 宋执梳被自己的想法惊了,都快崩溃了。 到底有几个啊?! 不过她既然喊了边延,男人就捧场地以边延自居。 他松了松手,不让她被伤到,说话的口吻音调和边延别无二致。 “雇主。” 清凉的薄荷音把宋执梳从头脑风暴里拽了出来,她抬眸,与他对视,却发现他似乎并不像他的语气一样冷静。 见她终于正眼看他,边延的嘴角微微抽动,看起来好像是在笑。 “雇主,钱不是给边延刷的吗?” 话音平淡无波,但是却莫名听到了一些委屈。 宋执梳愣愣的,眨了眨眼,脱口而出:“对啊。” “那报酬,也应该要由边延给吧。” 他轻轻垂首,呢喃了一句。 宋执梳没听清,情不自禁凑近想问“你刚才说什么”,嘴角却落下了一个湿润的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0,目前好感度102.5】 宋执梳双眸不可置信地瞪大,怔然地盯着他浅淡却明亮的眼睛。 他也弯弯眼眸,静静地和她对视,难言的气流在他们中间辗转。 忽然,他勾唇,邪性的气息腾然而起。 “大小姐,现在真的可以拯救世界了呢。” 这句话,这个称呼,像是边宴,但是又没有那么张扬。 宋执梳这下可以确定了,她冷静地开口询问:“你是他们两个的……” 她还没有说完,男人就抢先一步答话:“结合体。” “或者你可以理解为,他们两个是从我身上分裂开来的。” 宋执梳抿唇,别开了头,觉得有点不太自然:“那我要叫你什么?” 男人细心地帮她理了理头发,自己也沉思了一下:“既然相识的时候是叫边延,那就叫我边延就好。” 他没有边延那样冷漠沉闷,没有边宴那样肆意狂放,却让宋执梳有了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但是这种危险又偏偏不是针对她的,留给她的只有她也看不透到底从何而来的温情。 宋执梳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退缩,于是再次伸手推开了他,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才抱臂趾高气昂地倚着墙,高傲道:“什么拯救世界?你老是说这个。” 边延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腕坐到了床上,拿起了在桌子上放着的梳子,细心耐心地给她梳着头发。 “大小姐听说过丧尸吗?” 真身的他似乎很喜欢大小姐这个称呼。 宋执梳皱眉,想到了自己年少无知的时候看的丧尸片里面一片狼藉的场面:“听过,不喜欢。” 边延对于这个反应并不意外,甚至轻笑:“啊?不喜欢怎么办,会和丧尸皇谈恋爱吗?” 宋执梳身体不可控地一哆嗦,浑身绷直,有点汗流浃背了。 边延听不到她的回答,也不催促,静静地用手滑过她冰凉柔顺的发丝,所过之处都激起来一片发麻的颤栗。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力道越来越轻,到最后甚至到了一种羽毛轻抚的地步。 宋执梳闭了闭眼,最后咬牙切齿道:“你会不会变得很丑很丑?” 力道一顿,继而又再次若无其事地进行着。 只不过力道实了很多,和刚才跟男鬼索命一样的感觉相比好了太多。 他闷闷地笑了出来:“怎么会呢?”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70】 不过宋执梳并不打算只问这个问题,她进一步问道:“丧尸病毒是你放出来的吗?” 给她梳发的手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卧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这下子耐心等待的人成宋执梳了。 很久很久,他才干涩地回应:“我不知道。” “它是我父亲研发出来的,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运作的,也不知道它在哪里。我只知道,它是受我影响的,但是具体到底怎么样才会释放,我不知道。只是到了一个时间点,它就会迅速蔓延开,我的身体也会不受控制地发生改变。” 然后成为丧尸皇,莫名其妙地成为人类的千古罪人。 他的父亲是一个狂热的科学家,也是一个天才。 但是他天生沉默寡言,不善于社交,三次被陷害入狱,科研成果被盗取,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怪异人士。 他疯了。 他的余生都被用来制作丧尸病毒,留给边延的总是一个像被抛弃在黑洞里的孤独又疯狂的背影。 边延的童年并不美好,母亲早逝,他没有了母爱。父亲疯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父爱。 他没有朋友,因为他的父亲是一个疯子,其他人好像不敢惹他,但是却会在背后讨论,那像刀子一样若有似无钉他在耻辱柱身上的眼神,让他痛不欲生。 上天很喜欢和他开玩笑,他完美地遗传了父亲的基因,是一个天赋异禀的科学家。 他考上了顶级学府,勤勤恳恳地学习,做实验,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只想一个人阴沉沉地度过每一个白天和黑夜。 但是他免不了被歧视的命运。 父亲四次被捕和疯子的名号,让他无法在这片土地立足。 他被校园霸\/凌,重蹈覆辙,被窃取实验成果,过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写下日记,痛恨着世界,同样痛恨着自己,却没有提到过恨自己的父亲。 可这本日记后来被他的父亲发现了。 他永远忘不了父亲当时看他的眼神,狂热又悲哀,怜悯又厌恶,癫狂又决绝。 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想要做什么,被迷晕之后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不知道。 他只能看见父亲呆呆地盯着他看,却又不像在看他,喃喃自语道:“对…这个世界就不应该存在…如果人的思维不存在的话…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罪恶的事情…都变成一具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的血肉就好了…” 这是他昏死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段话。 在自己的房间醒来之后,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样,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并不想去问那个疯子。 他一如往常地生活,生存,一声不吭地接受着世界的恶意。 第835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7) 直到有一天,他被压垮了。 他受不了这漫无目的,可恨的生活了。 他求生的欲望到达了最低点,身体机制开始紊乱。 就是那天,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感冒,发烧。 他也中招了,身体不停地发热,难受得让他想要去死,他甚至尝试过割腕,却无法成功。 最后,他昏死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人间已经是一片炼狱。 他的父亲站在落地窗前,默默地抽烟,欣赏着楼下的血雨腥风。 听到了他起床的动静,男人扭过了头,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悚然一弯,亲昵地问候:“儿子,醒啦?” 边延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亲切的话,从小到大,任何人身上都没有。 他费力地起床,却发现身体轻盈,五感灵敏,他甚至听得到楼下唇齿撕咬血肉的声音。 他僵住了。 “……爸…?”他声音艰涩地喊。 “干什么?怎么傻了?”男人担忧地走过来,旋即又笑眯眯的:“怎么可能,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一分一毫了,你自己也不可能。” 他生平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邀请他去看看楼下的场景。 就是这个时候,边延发现他的父亲的手比他热许多。 他有些不舒服,却跟着到了落地窗前,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阴沉得像是末日一样的天。 边延抿了抿唇,不喜欢这样的天,垂下眸时,瞳孔猛缩。 一片血肉模糊,处处都是行尸走肉的丧尸与哭天喊地的人类的你追我赶。狼烟滔天,滚滚不息,像是地狱在用无数条人命淬剑,他的耳朵里还能清晰地听见绝望的哭喊和血肉的咀嚼声。 他僵硬在原地,全身忍不住发抖。 他的父亲还在津津乐道地看好戏,凑近他,声音低沉:“儿子,你看,如果世界不好,何必自讨苦吃,了结性命呢?”他扭过身,直勾勾地盯着他,背后是无数人的哀嚎:“让你自己成为世界的王不就可以了吗?” 边延终于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了。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人间炼狱是由父亲一手造就的,转身就想跑。 男人立刻冷下脸,呵斥他停下来。 他让边延摸摸自己的心脏,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资格感到亏欠和厌恶。 边延颤抖地摸上了心脏。 毫不跳动。 他浑身冰凉。 他崩溃了。 他明白了一切,明白自己手里掌控的到底是多么强大又罪恶的能力。 边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我纠缠。 没有人可以杀了他,他自己也不可以。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他不爱这个世界,甚至说的上是恨,但是让那么多无辜的家庭就这么破碎,他也做不到。 可是———— 他又止不住地想 这真的是惩罚吗?是地狱吗?让每一个人都变成只渴望血肉的模样,没有美丑,没有善恶,只有本能驱动,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会伤心,再也不会有任何的霸凌—— 这不可以吗? 身体里一个声音冷漠地告诉他,这完全可以,这是救世。没有必要去自以为是地拯救和自责,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享受就可以了,直到你和世界一起灭亡。 另一个声音大声反驳:你只不过是想逃避,这么逊的借口都能找出来。承认吧,你就是不想让那么多人被你拉着陪葬,却又不想回到原来那么冰冷的世界。你就是一个游移不定的懦夫。 边延浑身冰冷僵硬,头痛欲裂,大声喊停。 这种纷争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演越烈,最后把他都折磨到了一种行尸走肉的地步。 那个底色明显是黑暗冷漠的人格以边延自居,另一个人格正好也不想和他混淆,说自己以后就叫做边宴。 说到底,都是他承受不了过大的压力延伸的两种意识形态,他们两个一个保守寒峭又带着浓深的恶念,一个狂放傲慢又坚守着不可言说的底线。 他就这么在自我挣扎中陷入了低沉的泥沼。 因为生命体意志的衰弱,其他丧尸的战斗力迅猛下降,异能者大有反败为胜的征兆。 边延虽然没有自杀的能力,但是当他的求生欲望越来越薄弱,个人意志不断淡化时,丧尸的能力也会随之下降。 边延的父亲觉得不妙,去找边延。 可惜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边延始终维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每天重复地做实验,有时候极其暴力血腥,有时候却又不痛不痒,比如营养剂。 边父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他的成果就会功亏一篑。 他开始探索边延现在微薄的求生意志是为了什么,他想要对症下药。最后却发现了另一个灵魂存在的痕迹。 尽管非常渺小细微,但是确实是另一个灵魂微乎其微的碎片。 边父对于未知的挑战永远都是兴奋又迫切,他开始寻找这块碎片的主人,最后的结果是,在他们这个世界,并没有“他”的存在。 他忽然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可能。 他投入到时空隧道的研究之中。 他的寿命已经被他延伸得太长太长,他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找寻,最终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找到了宋执梳的存在。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的灵魂会交缠,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先前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女孩儿,他都不在意。 他觉得,赌一把未尝不可,他从来没有赌输过,他要利用这个女孩,彻底把边延掌握在手心里。 边延被传送到了这里,成为了一名受尽苦难,养父母双亡的孤儿。 因为灵魂在这个过程中受到波动,所以他的灵魂受到了震动,分裂为边延和边宴两个人格。 其实,他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体内的暴虐因子远远压过了善意因子,这也是为什么先前一直都是边延占据主位的原因。 也许看不出来,但是,边延才是恶意的化身。 他之所以冷漠,之所以满不在乎,之所以对所有事情都保持冰冷的机感,就是因为他知道,不论怎么样,他的父亲最后绝对会把这里再次变成一个地狱。 他不阻拦 他期待 第836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8) 宋执梳的出现,让他心里产生了细小的不妙感,却被他忽视。 一个人而已,做不了什么。 边延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助眠主播生涯。 他从不说谎 那些昏暗无边的夜晚,他就是那样哆嗦着熬过来的。 他也想给大家都带来安眠,让他们睡一个好觉,这和他想让所有人都变成无情无义的丧尸有冲突吗? 并没有。 唯一的预料之外的事情,是边宴对宋执梳一见钟情这件事。 就是因为唯一一次的心情波动,让边宴趁机掌控身体,看到了宋执梳。 那一刻,他们两个同频的心脏,跳动得令人头皮发麻。 因为她的存在,边宴想要掌控身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边宴坚定地反对丧尸的蔓延,他以为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就可以控制住自己,阻止丧尸病毒的蔓延。 至于到底怎么阻止 自杀。 没错,在这个世界,他是可以自杀的。 只要他死去,他的父亲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所以嘛,他就是一个疯子,这都敢赌。 不过边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和边宴共生,只有两个人都有求死意志时,自杀才能成功。 边宴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他会喜欢上宋执梳,他就一定可以利用这份爱强化争夺身体的能力,把边延在身体里死死地关着,然后想尽各种方法自杀。 至于宋执梳 他会抹除她的记忆,让她不记得有过这个人。 人生总是一波三折 边宴没有想到的是,边延也会喜欢上宋执梳。 在他眼里,边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冰冷机器,他不允许。 事实上,边宴大错特错的一点就是,他以为他会放下宋执梳。 可笑的是,别说抹除他自己存在的记忆然后独自奔赴黄泉了,就连容许边延靠近宋执梳这件事,他就无法做到。 就是在剧烈的争夺之中,他们的灵魂创伤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愈合、交融,真正的边延萌生。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现在所有事情都被搞得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自己要抉择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现在的处境是,他能够抱着心爱的人,梳一梳她的头发,吻一吻她的额头,他便觉得幸福的泡沫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的父亲是一个把人类的情感拿捏得精准的怪物。 边延现在完全无法想象没有宋执梳在身边的生活,更无法想象独自赴死是一个多么孤独的任务。 双死? 不,更不行,这个世界上不能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剥夺阿梳美丽的生命。 她必须,鲜活地,漂亮地生活下去。 尽管知道这是他父亲给他埋下的陷阱,但是边延仍然会奋不顾身地跳下去。 他痛苦又欣慰地想着———— 下地狱也没关系,他好难过,他难过了两辈子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会爱自己和热爱生活,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要在水深火热的众生和痛苦恶意的宣泄之间抉择,每天都被架在地狱的火架上烘烤,半点由不得他自己。 所以,为什么不能,把近在咫尺的幸福握紧,握紧一辈子。 他不想管,不想管其他人,他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为什么不能什么都不管,只把爱的人留在身边,彻尝灵魂的共鸣? 至于结果,他不愿意去想。 多么痛不欲生,都没关系。 这么想着,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宋执梳出奇得安静。 虽然边延没有把所有事情托盘而出,但是其中的脉络,她大概已经从中抽取了出来。 边父绝对改变了病毒蔓延的机制,从求生意志的最低格变成了其他的。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心脏下沉。 很大概率是时间,因为距离刚才边延陈述的时间里,第一次病毒爆发就是在五天后。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边父在什么地方观察着他们的状态,如果他们一直保持不作为的行为,五天后,整个地球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宋执梳不是一个大善人,但是她也无法做到看到芸芸众生因为她的爱人而坠落到日暮穷途的地步。 她知道,这两辈子,都没有人理会过他心灵的痛苦。 宋执梳陪着他呆了一会儿,等到他的心绪平稳之后,才捧上他的脸颊,吻上他的眉眼。 玫瑰花的清芬把边延整个人包裹,如同春日一首舒缓的序曲,温柔得让他都忍不住想要落泪和倾诉。 是带着安抚的吻。 她很感谢。 尽管不知道边父到底靠什么找到的她,她很感谢边延带着对她的向往与渴望熬过那么煎熬的日夜。 边延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过。 他颤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腰,感受衣服下的温热。 简单的拥抱,让他空旷了无尽时光的心脏丰沛起来。 他鸦睫微动,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垂怜。 他感受得到她安抚性的柔吻一点一点地留连在他的额头,眉眼,鼻梁,最后是—— 唇瓣。 完全不带情欲的,纯粹是爱意的吻。 等到他们两个人都被爱化得柔软了的时候,宋执梳倚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轻声道:“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了,是吗?” 回应她的是边延缠得很紧的拥抱。 宋执梳心里叹了一口气,也抱紧他,在他怀里蹭了蹭:“我们明天一起出去玩,好吗?” 边延把下巴轻轻搁置在她的发上,轻嗅着传来的隐隐清香,小声地“嗯”了一声。 这晚,他们相拥而眠。 第二天,宋执梳起床得很早,但是还是没有见边延的身影。 她迷迷糊糊地换衣服、洗漱,打着哈欠下楼,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道。 她控制不住地翘起了唇瓣,蹦蹦跳跳地进了厨房,看到他忙碌却有条不紊的身影。 宋执梳踮起脚尖,偷偷摸摸地靠近,看不到边延背对着她上扬的唇角。 等到她扑上去环住他的腰,他才装模作样地“呀”了一声,“吓到我了。” 宋执梳不满地皱眉,站直,叉腰:“真装!” 第837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39) 边延转过身,笑意盈盈的,却哄着她弯腰鞠躬:“对不起前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宋执梳扬头,转身出了厨房:“这还差不多。” 小瑜放假,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和饭桶,他们两个可以肆无忌惮地玩闹。 看着她笑魇如花的面颊,边延眼里的柔情都要化成水。 就这样就好 不论外界如何 就这样就好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60】 他们两个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下,宋执梳就带着他出门去。 说实在的,边延仍然有一点紧张。 他已经太久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宋执梳一路上不停地安抚他,还带着他去看正在装修的嘤嘤嘤奶茶店。 其实,冷漠的边延人格,与其说是店主两个人的cp粉,倒不如说,他太渴望太渴望纯洁真挚的情感了,甚至只要远远看着,他就心满意足了。 这股情绪很简单就能影响到边延,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他眸光怔怔,无言地打量着每一片墙壁。 男女店主两个人携手而来,看到两个人的时候,女店主脸上的笑容明显真挚了很多,男店主木愣愣的眼神也缓了些。 说起来很好笑,冷漠的“边延”那么喜欢他们两个之间美好的爱情,却察觉不到他们两个对他的善意。 毕竟,这是边延心里冷漠、痛恨的化身。 但是现在的边延,却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他们眼神里的善意。他无所适从地后退了一步,握紧了宋执梳的手。 宋执梳握住他的手,很紧,笑容满满地冲两个人打招呼。 他们一点也没变,说话做事都很奇怪,宋执梳已经习惯了。 男女店主看出来了他们两个进展飞速,对他们表示衷心的祝福。 宋执梳道谢后,问他们有些什么计划。 他们相视一笑,女店主说,他们还是想好好经营这家奶茶店,因为宋执梳的帮助,他们的合作对象已经很多了。 他们还说,他们想好好赚钱,领养一个孩子。 他们太幸福了,想要把幸福传递给别人。 说到这里,他们却停顿了一下。 女店主坚定地看向边延,告诉他,不要伤心,他永远是他们最爱的儿子。 边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起来。 女店主双手交叉在腹前,月牙眼弯弯,因为很幸福,所以她永远有着母性的慈辉,她难得正常说话:“边延,很感谢你对我们店的贡献,我们从不把你当做一个员工对待,在我们眼里,你虽然沉默寡言了一些,但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在我们眼里,你是我们最棒的孩子。” 这是边延人生里,第一次以孩子的身份被赞扬。 他觉得今天的风好大,把像幕帘一样把他的人生光亮都遮的黯淡无光的头发吹得飞扬,让他看见了太阳。 眼眶里迅速凝聚热浪,陌生的酸涩膨胀传递给心脏,让他有些不堪重负地低下了头。 他艰难地张口,迟钝地回答:“谢…谢…”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10,目前黑化值50】 宋执梳就远远地看着,像是见证了跨越两生才圆满的自我追逐。 他们两个之后去了不远处的公园,很大,有很多孩子。 公园大也繁荣,允许机动车入园,不过大家都是文明人,很少有什么事故发生。 买了一些食物,他们并肩坐在长椅上,感受和煦的风。 快要秋天了呢。 宋执梳笑着拍了拍边延的肩膀,指着不远处肆意奔跑玩乐的小孩子:“多有活力。” 边延对小孩子没有很感兴趣,他看过去,也没有多感慨,只是拉着宋执梳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腿上,寻求肢体接触带来的慰藉感。 宋执梳低头,用一只手翻着东西,边延就自己百无聊赖地去四处观察各色的人,忽然注意到了刚才那一堆孩子里面的两个小孩儿。 是两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不大,五六岁的样子,他耳力早就已经不是正常人能达到的边缘,听到了其中一个问:“我刚才让你保存的糖果去哪里啦?” 另一个小男孩儿把手背在身后,神色闪躲,口齿不清:“啊…?啊,我不知道呀,我给你过你了。” 发问的小男孩疑惑道:“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我问你要了?” 另一个小男孩儿显得有点恼羞成怒,抽出了背后的一只手,去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去:“哎呀,你别问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边延作为一个成年的看客,冷漠地见证了一场在他眼里的欺骗。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 你看,人类就是这样,小孩子生来就是坏人,长大又能好到什么地步呢?与其让他们在欲望的泥沼里挣扎不休,还不如他来做一个顺水推舟的坏人,让他们全部变成不会思考,行尸走肉的丧尸。 到那个时候,世界再也没有欺骗,没有勾心斗角,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的。 他的思考没有尽头,因为忽然传来的尖叫声刺痛了耳朵。 他眯起眼睛,冷冷的眸光射了过去。 一个在练电动车的男生惊恐地叫着,手完全不听使唤,车左摇右晃四处乱撞,后面的家长声嘶力竭地让他捏刹车,他却总是一股劲地拧把手,结果越来越快。 眼疾手快的家长把自家的孩子拉回去,层层叠叠的孩子瞬间寥落,刚才要糖果的那个孩子正好去捡自己的玩偶,听到好多声惊叫才懵懂地看过去,入帘便是直直朝他冲来的电动车。 他浑身发软,瘫倒在地,惊恐的看着那辆像鬼一样逼近的车,完全没有任何力气爬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个小男孩儿冲了过来,推着他滚到一旁的草丛,车离他们两个只有分厘。 边延原本并不想插手,但是看到了那两个熟悉的小男孩,双眸却不自觉地睁大,呆滞于那个在他眼里是坏人的小男孩儿这么勇敢地救人的事实。 怎么会呢? 第838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40) 他死死地皱着眉头,还沉浸在漫长的拉扯中,宋执梳就已经冲了过去。 边延瞳孔一缩,伸手想要拉她,却没能抓住,咫尺之间,却像是遥遥不可及。 他抓不住。 他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冲上去抓住车的把手,手忙脚乱地去捏刹车,一把拔开男孩儿的手,惯性让她的身体左摇右晃,她还穿着漂亮的高跟鞋,已经沾染上了尘土,中间还不小心扭了一下。 等到车停下来的时候,车上的男孩儿愣了好久,心悸的感觉传来,让他一个脱力滑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后面气喘吁吁跟上来的妈妈抱着他泣不成声,又打又骂,另外两个像是爷爷和奶奶,来找宋执梳,紧张地问她有没有受伤,不停地向她道谢,和群众说对不起。 宋执梳甩了甩发麻的手,看着自己脏脏的漂亮高跟鞋撇了撇嘴,不过很快又调整好情绪,不冷不热地说到:“不用谢,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练车吧。” 她没有再理会,转身去长椅找边延,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宋执梳这下子是真的不开心了。 真是的,她去拯救世界,他倒好,丢下去她不管不顾就走了。 她赌气地坐在长椅上,烦闷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腿伸出去的时候感到了细微的疼痛,她凑过去看,果不其然看到了冒血的细口子。 她又往另一只脚看去,也是一样,白嫩如玉的脚面上的伤口横竖交错,尽管都不是不严重的小擦伤,但是看上去也是触目惊心了。 宋执梳心情更差了,所以也不管了,自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直到有一片阴凉的人影投掷下来,她也是不耐烦了抬了抬眼皮,对上了边延的眼睛。 她怔然片刻,而后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他幽深到了忧郁地步的瞳孔时,又停在了嘴边,犹豫道 “你……” 边延沉默着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帮她脱鞋子,宋执梳这才注意到他放在地上的药。 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就已经买完药了。 宋执梳疑惑于他怎么知道她会受伤,却不知道边延早已经和她通了感官,她在奋力救人的时候,他就坐在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里,感受着不停增加的伤口带来的细微痛感。 边延单膝蹲着,轻轻把她的脚放搁置在他的膝盖上,一丝不苟地消毒、涂药、包扎,这个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伤呢,这让宋执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蜷了蜷脚趾,不大自然道:“小伤,小伤,不用大动干戈。” 她说完了,边延也做完了,刚好要给她系高跟鞋上的蝴蝶结,不过听到她的话,却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系好,站立,坐在她旁边。 宋执梳感受到了他身上蔓延开的悲伤气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口:“你伤心什么?我以为你会生气呢。我下次不这么冲动不就好了?而且那只是一个电动车,不会有什么 事的,我自己还不明白吗?” 边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靠得离她更近,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块飘摇无根的浮萍找到了港湾。 “阿梳,真的很喜欢人类吗?” 宋执梳“啊?”了一声,然后认真思考起来,最后中肯回答:“喜欢的有,厌恶的也有,怎么会这么问呢?” “如果人类不复存在了呢?”边延双眼放空,显出来了无尽的疲倦:“世界上没有人类就好了不是吗?不会有恨,不会有怨,都变成一种只知道最低级欲望的生物不就好了吗?这样的话,就不会有悲剧!” 他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经是双目赤红地盯着宋执梳的眼睛,手紧紧握住她的,显出几分哀求来。 宋执梳静静地和他对视着,眼里如化雪的春水,每泛起波澜时,都是带着温柔和爱的,像是汩汩而出的春泉,平和而宁静,跨越无数日月,去解他难言的渴。 “没有恨,怎么会有爱呢?没有怨,怎么会有怜呢?世界上存在的都是相对的。边延,天行有道,人类经过漫长的演变,衍生出来其他动物没有进化出来的复杂情感,就一定有它的道理,不能强行干预,否则就不会有这么一个轮回。” 她的话像是涓涓细流,就那么淌进他的心里。 边延不是傻瓜,他知道宋执梳只不过戳破了一层窗户纸,告诉他一件他明白但是永远不愿意接受的事。 他皱紧眉头,压紧牙关,说出来的话都像是灵魂深处逼出来的,声音不大,却震耳欲聋:“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我选择?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去死? 我上辈子忍受那种煎熬的日子20年,这辈子行尸走肉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如愿过,从来没有!我不想在这种挣扎里活下去,我只想和你,只想和你平静地生活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你也不要管好吗?这些不是我们造成的,我们只需要选择阻拦或者不阻拦,不阻拦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没有罪不是吗?阻拦…为什么要阻拦?也许这也是世界演化的一部分呢?你知道阻拦的后果吗?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他不敢说下去,只能辗转为细碎的呜咽。 他抬眸,通红的眼眶里竟然漫出来了遍野的祈求 “阿梳,这是我离幸福最近的一次,我只是想和爱的人幸福而已。” 宋执梳反过来用手包裹住他不停颤抖的拳头,垂下眼眸,遮盖住其中的痛楚。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边延,轻轻地拍打他的背脊,温柔地在他耳边唤他的名字,说没关系。 直到他冷静下来,宋执梳眼里再度泛起涟漪。 “边延,我爱你。” 不论你是何种模样,我都爱你。 边延听到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怔忡着,眼里剧烈翻腾的不甘与怨恨都停挂在着,只留下一片很干净的地方放着他的爱人。 第839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41) “很抱歉,我没有早点来到你身边,让你一个人度过了那么黑暗的日子。”她款款道来,眼眸里时止不住的悲伤在僭越不该属于它的土地。 “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也一定可以做到,也许不是传统意义的永远,但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分离,”她轻声道:“边延,一路走来很辛苦吧?你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那么久,边延,你做不到心狠,你只是自我防护的冷漠,却无法做到坦然面对人间地狱。所以,就算我答应了,就算我们不加阻止真的可以平安在一起,但是罪恶和悔恨会把你压垮的。” 她喃喃,心里是对他的父亲止不住的滔天恨意。 “边延,奶茶店的两个主人还想要领养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给他爱,独占别人糖果的小孩子也会舍命相救另一个小孩,你知道吗,这就是人类最迷人的地方,他们复杂又单纯,至恶又至善,无情又悲悯。而我们,也不能逃脱其中。有太多人和我们受过的苦毫不相干了,他们有的只是想要拼命活下去养活自己的儿女,有的是不顾一切披星戴月地去追逐梦想。” “边延,我们不能自私到剥夺他人爱人的能力,而自己沉沦其中,你知道的,如果真的这样,你只会比上一辈子更痛苦。” 宋执梳其实也没有很好。 她不是一个救世主,她承认她一开始面临这个问题也是纠结得头都炸了。但是她也看到了无法从挣扎的泥沼里脱困的边延。 就是那个时候,她意识到了 边延的本质,仍然是一个自卑、胆小、纯净、善良的小孩子,他被困到他的童年,一直都没有出来。 她无法接受边延在余生都因为这一件事不得脱离苦海,所以,她宁愿陪着边延阻止这一场闹剧,也不愿意让他承担玫瑰盛开背后的荒凉。 边延忽然回抱紧她,其力道之大就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宋执梳默默的拍打着他的背,肩头上传来一阵湿意,紧接着是他不停颤抖的肩膀,还有忍不住的呜咽。 哭吧 把童年流不出的眼泪 都流完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20,目前黑化值30】 后来,边延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再郁郁寡欢,笑的频率明显提高。 宋执梳也被带着乐观起来,很喜欢和他一起做一些无厘头的事情,不过大多时候他们还是喜欢拥抱和亲吻,这会让他们感到彼此都在身边,不会像烟一样易散。 不过宋执梳还是会有感到棘手的时候,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才能阻止那场悲剧发生,她也问过边延几次,他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笑,每次她问出这个问题,他看向她的眼神总是更深更浓,几乎要把人溺死其中,他揉揉她的头,话里带着珍重的缱绻:“这不是阿梳用烦心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发生的,阿梳也会好好的,会幸福的。” 宋执梳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会好好的是什么意思? 边延呢? 她有些惊慌地皱眉问他。 边延不说话,弯了弯眉眼,轻柔地吻她的眼睛,嗓音柔和:“边延会永远陪着你。” 宋执梳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不相信边延的这个陪是什么正常词语,于是只能半信半疑地和他寸步不离。 边延并不拒绝,甚至乐在其中。 他的眼眸里已然没有了痛苦,只有平和的柔情,如果非要仔细看,也许会看见淡淡的不舍。 他把所有都想通了。 在第五天的前一天,宋执梳不免担忧心焦,想要去找边延问清楚,却发现他不见了。 她顿时拉响了警报,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问他在哪里,最后无一不是石沉大海。 宋执梳急得团团转,进她的房间搜看能不能找出来什么线索,却发现了在桌子上摆得工整的信。 信上说明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他的死。 他说,他会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想再看这个世界一眼。 他说,他已经为她植入了芯片,只要他身死,她大脑里关于他的一切就会消沫,届时,他还是会做那个刁蛮暴躁的大小姐。 而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存在,不论是边延,边宴,还是边延,他们注定淹没在时光的深海里。 这或许是他们最体面的下场。 但是宋执梳接受不了。 她暴怒起来,手指颤抖着,想要把这封信撕碎,又不舍得,只能回自己的房间里一通乱砸。 他什么也没告诉她 怪不得呢 宋执梳能预料他有事瞒着她,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 正在她气得浑身发抖时,楼底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连抹泪都顾不上,直冲冲地下了楼,正要开门,残存的片刻理智却阻止了她的行为。 她压着眉,冷漠问道:“谁?” “我是边延的父亲。” 苍老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宋执梳意外地看向电子屏上显示出来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个孬种。 宋执梳咬唇,不知道要不要开门。 开门了吧,这货绝对不是来恭喜她和边延的,她没有去找他揍他一顿都不错了,这死玩意儿还敢自己送上门来,肯定是不怀好意,她对对方太不了解,肯定会吃亏, 不开门吧,她现在唯一一条能够找到边延的途径就是他。 宋执梳艰难地抉择着,老者混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木板,突然沙哑地笑了一声:“宋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我进不去吧?你父亲派来保护你的那些在暗处的保镖,我捻捻指头都晕过去了,在这个世界,是没人可以和我作对的,你也一样。” 宋执梳嫌恶地看着门,口出狂言:“那你他爹的敲什么门?” 老者很久没被人骂过了,脸色有些难看:“我是守礼节!你再这样无礼,我就先送你下阎王庙!” 宋执梳越来越气,一股脑地打开门。 边父见她听话,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还没说话,宋执梳上来就狠狠抽了他四个大嘴巴子,用尽全力,到最后手都疼了,她一边甩手,一边极其轻蔑地扫视着他,嗤笑一声:“就你?回去睡两天等着躺棺材板得了。” 第840章 榜一今天又失眠了(完) 意料之内,边父把她弄晕了。 晕之前看到他高高肿起的两张脸,宋执梳心满意足了,才闭上眼。 边父快气炸了。 他现在身体早就不是正常人的构造了,是绝对能够躲过宋执梳那几个巴掌,只不过他没想到,宋执梳真的就这么胆大,任性妄为。 他想还回去,但是又不敢碰她。 他有一步算的很好,就是边延绝对会爱上宋执梳,从而产生好好活着抛弃一切的想法。 但是他有点保守,没有算到他那个固执的儿子竟然真的会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一面之词而要结束他老子这么久的野心。 边父恨得咬牙切齿,在感受到边延在今天猛然降低的求生欲的时候匆忙动身前来寻找宋执梳,并且用各种方法去找寻边延并且传达宋执梳在他手里的信息。 他就不信,边延能无动于衷。 … 在宋执梳悠悠转醒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脸色极差站在她不远处的边延,一时间各种情绪不断翻涌,她睁大眼睛,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手也被捆住,整个人无法动弹。 她只留下一双眼睛紧张地打量边延,确定他平安无事,才缓缓落下了两道清泪。 边延看得心尖疼,他温声和她说话:“阿梳,不要担心,我来救你了,你不会出事的,你未来一定会幸福的。” 宋执梳不停摇头,仍然哭得很厉害,嘴里呜呜咽咽的,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边延却能听懂。 她骂他傻,质问他为什么不把一切提前告诉她,非要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 边延只得苦笑。 死亡这种事情,他难道还要麻烦爱人吗? 边延眼神迅速冷了下来,鹰眸微眯,转眼之间寒光乍现,直直射向了在宋执梳旁站着的父亲,沉沉道:“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没有底线了?” 边父像听到笑话一样,摇了摇头:“儿子,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呀,我怎么会舍不得让其他人牵扯进来呢?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给我陪葬呢。” 他话锋一转,像蛇一样阴鸷疯狂的目光钉在了边延身上,循循善诱:“我并非非要伤她,是不是?只要你听话,乖乖地和她一直在一起,其他的什么也不想,也不过问,这样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你痛苦了两辈子,不应该好好享乐吗?阿延呀,你还是傻,没有人为你做出任何贡献,没有人爱过你,你又何苦浪费自己的生命拯救其他人?” 边延就站着,静静地听他说,可是眼眸里再也翻不起犹豫地波澜。 其实,他做出这样的抉择,并不只是因为宋执梳。 他一想到在他和阿梳安宁生活时,楼下是尸体高楼,横尸遍野,他就冷汗直流。 他做不到。 他太平静了,没有被牵扯一点情绪。 反而是宋执梳,她气得目眦尽裂。 为什么边延痛苦了两辈子?为什么没有人爱他?还不是他的原因?! 这死东西! 宋执梳看着包裹着她和边父的半透明壳子,知道她出不去,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不绑她的脚。 她冷笑一声,伸脚毫不留情地踹他。 边父原本还在恼怒于边延的软硬不吃,结果宋执梳一踹,他整个人趴在了罩子上,脸被摔得生疼。 他摇摇晃晃地站直,指着宋执梳要骂:“你这……” 边延瞳孔一缩,大声呵道:“你要是敢动她一个毫毛,我现在立刻就死给你看!” 边父停住,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 他已经白挨四个耳光,三个踹了。 他面色不善地抽出了匕首,抵在了宋执梳脖颈上,果不其然看到边延更加心慌意乱。 他桀桀笑着道:“你想让我放开她,就把这个药吞进去。” 他话刚说完,边延面前就腾空出现了一小片药片。 “我刚才可是喂她也吃了,你知道它们有什么联系吗?”他悠悠地说着,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要你的求生欲降低,她就会痛苦至死,你明白了吗?” 边延一滞,紧接着雷霆大怒,铺满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他,其怨恨让他也不禁有些惧怕,却仍然冷道:“怎么?你不想?” 边延痛苦地闭上眼睛,手颤抖地接过那枚药片,紧紧握在掌心里。 宋执梳惊惶地瞪大双眸,朝他拼命摇头,挣扎之间,匕首刺破了她娇嫩的肌肤,刺痛传来,让她大脑清醒一些。 她瞥了一眼旁边边父炙热的眼神和催促命令的口吻,又看了一眼不论如何都无法圆满、双眸殷红,浑身颤抖的边延,心里钝痛。 她偏偏不会如这个男人的愿,死也不会。 她要让边延成为一个大英雄,她要让所有人都爱他。 她从喉咙里压出来了声声嘶吼,眼眶里积蓄的泪水如断线残珠,寸寸惨痛心疼。 边延到嘴边的药停了,怔然地看向宋执梳,被她眼底蔓延的悲色刺得窒息。 他想开口安慰她,很快就会结束了,她不会有任何差错,眼眸里却倒映出她瞬间决绝的神色,和那缱绻的最后一眼。 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本能却先他一步让他落泪,没有灵经过脑子的一声“不”就这么呢喃了出来。 他的声音太小,太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闭上眼,狠心地划上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她的力道太重,大股大股的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血色如瑰,喷洒如柱,像一朵朵灿烂盛大又恐怖的烟花。 边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磁场断裂,保护罩落下,边延冲下去冲他撒了一把药末,他顿时尖叫着跌坐在地上,捂着脸打滚。 边延抱起宋执梳,眼底被她的血色铺满,他甚至不敢摸她的一寸肌肤,因为处处鲜血。 “很疼吧,阿梳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异常冷静,连颤声都没有,只是呆滞地抱着她,愣愣地看她越演越漫的鲜血。 宋执梳说不出话。 血液流失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眼前一片模糊,张了张嘴,吃力地笑着无声吐字 边延眼神木讷地分辨着她说的字眼 “你是…大、英、雄。” 她充斥着痛楚、痛恨、柔情的眼眸渐渐失焦,失了气息,就那么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像是他们从前晚间的温存。 边延跪坐在地,双目无神,衣服被鲜血浸染得不像样子。 他垂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泪珠滚滚而落,如同一场无声却浩大的告白。 他缓缓把宋执梳放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嘶吼到喉咙沙哑的边父,又蹲了下去,忽然翘起了唇角,温声道:“父亲。” 边父疼的受不了,想要求边延,可话到嘴边,又扭转成了杀猪般的咆哮。 边延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把刀,精细地挑破了他的脚筋。 砍断他的脚骨。 踩上去。 折断他的腿根。 还不够。 边延轻轻覆上了他的头,一个收力,剥夺了他的大脑空间。 像是灵魂被肢解的痛意甚至让边父叫都叫不出来,可赶不上心底的哀漠。 这意味着他在也没有任何异能,没有任何能力,没有任何知识,只能那么漫长的生命。 边延垂眸看着他痛苦地在血泊中扭曲,轻声道 “痛吗?我的阿梳最怕痛了,她也痛。” 边延把边父送到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的一层高楼,没有人照顾他,他完全没有行动能力,只有一颗眼珠可以转动。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他记得他的抱负,他的天资,他的恨意,但是他记不起来他都会什么,他脑海里没有任何知识。 他要每天在这里看着京都和人类的繁华,永远,永久,永生。 边延太狠了,他最知道怎么样毁掉他的父亲。 他回家,把阿梳洗得干干净净,把她装进水晶棺,把房子打扫得一干二净,造了一个地下室,每天就在那里看着宋执梳说话。 后来宋朝来了,楼下叮叮咚咚的,边延也不受影响,皱眉捂住宋执梳的耳朵。 宋朝在宋执梳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写给他的笔记本。 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这件事情,她甚至把结果都预料得精准。 她说,如果她不回来,大概是边延带着她的尸体在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生活。 她说,她想要让边延做大英雄。 宋朝闭上眼,拿着这个本子,离开了。 边延不关心外面的事,但是他会打开电视和宋执梳一起看。 这两天,他如往常一般打开电视,笑着问宋执梳想看什么,又自问自答地说想看动画片是吗? 但是电视紧急插播了新闻。 边延愣愣地看着被公诸于众的笔记本上熟悉的字,看着边父安装在各处的病毒因为他的记录而被发现,看着被发现却因为他的机关而无法有人靠近的边父,看着一场轩然大波。 他们两个成为了英雄。 在丧尸病毒被研究出来有多可怕的时候,全世界的人都对他们两个不胜感激,尤其是边延。 不过宋朝隐藏了他们的结局,对外宣称他们不想被打扰。 边延怔忡地关了电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愣了很久,忽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泪却率先落了下来。 是吗? 是他吗? 他也成英雄了啊。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清0!】 边延去洗了个澡,穿得很正式,像一个新郎一样。 他平静地躺在水晶棺里,和一只冰冷的手扣紧,转眸,柔情在他眼底开花,他手上却利落干脆,匕首被他狠狠刺进了大动脉。 鲜血迸溅。 他痴痴的眼眸逐渐无神,却仍然清润得不像话,就好像他的一生很幸福一样。 当然幸福 他去找他爱的人了 生生世世,痴痴缠缠,不死不休。 第841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 【执儿,不要难过了,你又不是第一次死了。】 白团子见宋执梳一直抱腿坐着,急得团团转,瞎安慰起来了。 宋执梳:…… 无语。 她摇了摇头:“我只是心疼边延。” 他那么好,为什么最后连幸福都那么短暂。 不过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她很快重振旗鼓,问白团子他们现在的家底。 白团子麻利地调出来他们的积分表,目瞪口呆。 就一个位面,居然整整给了他们13积分?! 妈呀,够它给二蛋还有翠花炫耀的了。 宋执梳看得心情很好,警告白团子别再败家了,然后哼着小曲掏出来了下一本书。 《厉总独宠:夫人她又美又飒》 她挑眉,“呦呵”了一声。 好久不见的总裁都市剧场。 她抽了口虚空烟,吐了出去,摇了摇头,问道:“白团子,老娘什么时候能当个总裁。” 白团子【你是指想要过上朝五晚九,每天和别人虚与委蛇,提防身边所有人,不工作就没有钱可以随意挥霍的生活是吗?】 宋执梳:我就口嗨一下,你别当真。 女主:舒糖 男主:厉薄舟 男配:舒迎昼 宋执梳立刻拉响警钟! 众所周知,在一本小说里,只要主人公没有亲缘关系,姓氏是绝对不会一样的。 只有一种可能! 白团子正在逗二蛋玩,听到她的心声,高兴道【宿主,你真聪明!人家俩兄妹呢!】 宋执梳:安详闭眼 京都繁华,四大家族鼎盛,厉家,舒家,宋家,梁家。厉家舒家底蕴深厚,又懂得与时俱进,是不可小觑的存在。宋家和梁家是半路发家,后起之秀,但是关系亲密,尤其是两家的大小姐,青梅青梅,亲密无间,毫无勾心斗角而言,再加上宋家女主人夏明愿与男主人宋朝强强联手,大有与厉家舒家并头之势。 故事就此展开。 舒家家主舒立海,与第一任妻子养育一子舒迎昼,天不遂人愿,舒迎昼5岁时和母亲一起遭遇绑架案,母亲替他挡刀,一命呜呼。 舒迎昼自打出生起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没有自由,稍有不慎就是严惩,唯一的港湾是母亲的怀抱。母亲去世后,父亲对他更为严苛,更没有关爱,从此,他就陷入了漫长的孤独长河。 他七岁时,舒立海再娶一个小暴发户的女儿李风雅,育有一女舒糖。 从这个名字来看,就知道是蜜罐子里长大的。 和舒迎昼辛苦而冷漠的童年几乎是背道而驰,舒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是被当成公主娇养长大的,被养成了不可一世的性格。 舒迎昼和舒立海关系淡漠,和李风雅形同陌路,可是和舒糖却像亲生兄妹一般。 他们并不亲密,舒迎昼一板一眼,严厉苛刻,罕言寡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板工作狂,没有人愿意亲近他。 但是他是看着舒糖长大的,舒糖从小就不怕他,会和他撒娇,送他礼物,因为他对她太严厉而冲他发火,把他当作了亲生哥哥一样。 在舒迎昼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比工作重要,除了舒糖。 他可以推掉所有工作去接在酒吧喝醉的舒糖回家,也可以亲手操办舒糖的生日宴会,尽管他面上永远是一个严厉的兄长,但是他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可是舒糖是在爱里长大的,能为了她不留余地地奉献的人多了去了,舒迎昼算不了什么。 在她20岁生日那年,舒糖和小姐妹一起去酒吧点,遇上了厉薄舟。 她喝高了,见到俊美无边,和她那个哥哥不相上下的男人,一见钟情,以为他是男模,挂人家身上,娇纵地说要包养他。 厉薄舟不喜欢外交,他心比天高,宴会之类的从不出席,他们两个确实第一次见面。 对于怀里这个像小刺猬一样的女人,他挑了挑眉,觉得有趣。 厉薄舟玩得很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面上柔情,心里如铁,看到这样的绝色,没理由不动恻隐之心。 但是得知这位是舒家二小姐后,他决定敬而远之。 厉薄舟没想过谈恋爱,只想解决生理需求,不想因为这些和其他家族拉扯。 于是就上演了女追男的戏码。 意料之内,经过各种暧昧拉扯,虐恋情深,最后是he。 厉薄舟根本上和舒迎昼是一路人,永远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在和舒糖在一起之后,厉薄舟哄骗舒糖去陷害舒迎昼。 对于舒糖,舒迎昼毫无保留。 舒迎昼生就是为舒家而活,他精于算计,心狠手辣,是一个利益机器,最后却被心里唯一的妹妹坑骗得一无所有。 厉薄舟吞并了舒家,甚至连舒立海和李风雅都没有异议,去厉家颐养天年,还指责一辈子唯一失控一次去咄咄逼问的舒迎昼。 舒迎昼疯了。 他存活的意义就是舒家,舒家没有了,他如同浮萍,找不到立身根本。 他跳江自杀。 宋执梳要气死了。 她一把摔过剧情,撸起袖子就要扁白团子:“又把我的小反派弄得这么惨!!我要把你杀了!!” 白团子被捏得脸疼【死到噗!!嗷嗷嗷!你去带给他幸福嘛!别捏了!】 二蛋以为他俩在玩耍,在旁边高兴地乱叫。 宋执梳找回了点安慰,冷笑一声,看她的身份。 宋执梳,宋家大小姐,是人见人夸的千金,虽然出身名门,却从来没有架子,见人三分笑,为人温柔,十分会说话,因此在圈子里混得很开。 她和梁声玉无话不谈的好闺蜜,梁声玉惯剪短发,性格潇洒肆意,因此在男女堆里也是风生水起。 但是她不喜欢谈恋爱,或者说,没有遇到能够领她心魂的人,一直洁身自好。 直到舒迎昼的出现。 宋大小姐死缠烂打,使劲浑身解数,却也没有博得他一个笑容。 原因无他,舒糖讨厌她,觉得她就是一个死绿茶,在他面前添油加醋说过很多坏话。 舒迎昼本身就没有和女性接触过,听了舒糖和他说过的话,也对这种人提不起兴趣,潦倒时也拒绝了宋大小姐伸出的援手。 第842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 宋执梳笑了。 她已经想明白了怎么做了。 舒迎昼的黑化值没有满,在60。她的任务是好感度100,黑化值0,但是要他幸福快乐一辈子。 不过他现在对她的好感度是-5。 看着不多,但是对舒迎昼这种人淡如水的人,真的算多了,在他眼里,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小绿茶了。 所以,她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舒糖说她是绿茶,她就勉为其难当绿茶呗。 … “执梳,来!再喝一杯!” 灯红酒绿的包厢,一堆人围成一大大小小的圈儿,兴高采烈地玩着各色各样的娱乐活动。不过大家都出身名门,黄赌毒都不会碰,玩得再起兴也不会乱来。 刚才带着醉意要和她碰杯的是一个男生,叫刘智恒,对她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单纯地欣赏她的性格而已。 宋执梳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可是神识非常清醒,她给面子地碰杯,一口干了下去,刘智恒叫了声好,自己也一饮而尽,脸更红了,却又要挣扎着和宋执梳旁边的女生干杯。 女生叫温禾,人乖乖的,听宋执梳要来才跟着来的,喝了两杯觉得有些醉,不想再喝了,却又不敢开口拒绝。 她还没来得及面露纠结,宋执梳就趴在她身上,看起来是醉了地胡说话:“不许让她喝了…喝醉了…怎么办…?我还要陪她逛街呢…” 刘智恒听了,也就放过她,自己干了自己一杯,吼了声:“老子真是个好男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旁边还在玩儿的男男女女一窝蜂地爆发了笑声,指着刘智恒笑骂不要脸。 温禾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把宋执梳扶起来,就见她坐了起来,双手环住她的脖子,眼睛亮亮地宠她眨眨眼,看得出来有醉意,却没到刚才趴她身上烂醉如泥的地步。 温禾立刻反应过来是宋执梳在给她解围,感动得一塌糊涂,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缓一会儿。 相比于他们这边,另一处就显得有点冷清。 舒糖这边人也不少,毕竟都要巴结着她,但是因为她架子太大,玩不起来,气氛有些尴尬,她本人还在卖力地通过微信和厉薄舟聊天,越聊越郁结,越郁结越想喝酒。她酒量不大,没一会儿就醉了,给备注为“舒迎昼”的联系人简单发了个位置和“接我”,就开始不停地喝。 看到宋执梳那边一如既往的热闹,她冷笑一声,骂了句“死绿茶”。 在大约十点半的时候,门开了。 并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但是大家却突然感觉很冷,看过去时,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个影子,沸反盈天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 和他们的年纪相比,进来的人足够称为男人。 一身黑西装,每一寸都透着冰冷的精致,在绚烂的灯光下,训练有致的肌肉影影绰绰地随着他的吐息起伏。 将近190的个子,混着他冷漠禁欲的气息,铺天盖地卷起来滔天的压迫感。 他五官锋利,尤其是眉眼,抬垂间都直冲着难以形容的锋锐。高挺的鼻梁被灯光打上了灰色的侧硬,衬得他面容更加立体。而那张本就显得薄情的唇瓣,此刻因为不悦而轻抿,传出了肃杀之气。 舒迎昼。 认出是他之后,原本就冷下来的气氛更是变得鸦雀无声了。 他们都不太喜欢他。 舒迎昼今年29岁,一直都是圈内的神话,把舒家带领上了神坛,自律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他们家里动不动就是让跟着他学习的,笑晕,这是他们能学会的吗? 真是的,这个舒糖,每次喝醉都让她哥来接,她不知道他们都害怕舒迎昼吗?纯粹给人添堵! 在场人都是想出来乐呵乐呵放松放松的,自然不想在这个关头遇见像长辈一样的人。 很明显,舒迎昼不喜欢这种场合,压下了眉头,压迫感便更强,直接压得在场所有人都没再说话了。 舒糖喝得迷迷糊糊,不过她就算不睁眼,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就知道是舒迎昼来了。 哼哼,就算交际花再漂亮,再会说话又怎么样?不还是都怕她哥哥吗? 她心里舒坦了,但是身体还是有点难受,索性就躺着不说话,等着舒迎昼过来扶她。 舒迎昼知道舒糖是不想动,要让他像以前一样进去找他,但是灯红酒绿的,他也不想深入。 他无声地深呼吸了几下,正准备踏进去,就见人群中央忽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了一道纤细的倩影。 有人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想快拉宋执梳坐下,却慢了一步,已经让她以一种左摇右晃的姿态朝舒迎昼走过去,丝毫没有在意男人身上恐怖的低压。 青天大老爷,他们真的不是表面朋友,但是那可是舒迎昼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真的没有什么胆量敢动弹。 不过他们安慰自己,那可是宋执梳,是有分寸的,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惹怒舒迎昼的行为…… 他们刚刚这么想着,就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直直地扑进舒迎昼的怀里,双手无力地勾上他的脖子,脑袋不停地往他胸口蹭。 感受到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凉意,她更开心地往他怀抱深处钻,嘴里还喃喃道:“凉……舒服…” “………” 鸦雀无声。 众人感觉脑子都炸了,一片空白,只有“完了”两个字不断在脑海里刷屏。 一片灰蒙蒙的色彩里,舒迎昼仍然保持着卓立的冷肃姿态,好像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讶到。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全身僵硬,不知所措,大脑也是爆炸似的混乱。 他没有接触过女性,人生里只有工作,不会给任何想要攀附他的女人机会。就算有交流的话,也是屈指可数的合作伙伴关系,完全没有任何私下交集。 否则,以他的手段,是不会容忍宋执梳现在还懒洋洋地挂在他身上。 第843章 哥哥,什么是绿茶呀(3) 旁边的助理楼承是新来的,觉得舒迎昼不像是会接受这种投怀送抱的人,但是见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所以,这样奇怪,尴尬而暧昧的姿势,就这么保持了甚至几分钟,都没有人敢说话。 舒迎昼完全有想要把怀里的人扔出去的想法和冲动。 他早就不是什么大男孩了,当生理性的浪潮再也逼不退他,似乎这个世界上也就没什么能够挑起他欲望的东西。 他冷冷地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楼承,说不上恼怒,他的情绪已经像极了海,深沉到了不可测的地步,但是那深深的一眼,就让楼承毛骨悚然,立刻明白自己刚才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都想哭了,着急忙慌地想要把宋执梳拉开,结果还没有碰到她的衣角,极其安静的空间里炸出来了尖锐的一声“宋执梳!!” 助理手一抖,和其他人不约而同一起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舒糖原本还是躺着的,见一直没有人前来拉她,哄她回家才不满且疑惑地睁开眼,却看见那个死绿茶就那么娇娇柔柔地躺在舒迎昼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 气死她了! 她猛地弹跳起来,路都走得直了,因为刚才一直在沙发上躺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还气得用手指着“不省人事”的宋执梳,显得十分刁蛮。 她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你不要脸!勾引这个还勾引那个,你也不看看舒迎昼能看上你吗!你给我……” 她刚要伸手拽宋执梳头发,那人却轻飘飘往旁边一飘,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梁声玉怀里,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你更凉…舒服…” 她话还没说完,尾音一弱,便歪头睡了过去。 很显然,喝得已经不辨是非了。 梁声玉还没弄清局势,见舒糖还要上来拉扯,眸中一凉,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却又碍于舒迎昼在旁边,只能抱着宋执梳躲过去,话里疏离,一点也不客气:“舒小姐,执梳只不过喝多了,也没有多过分,舒小姐骂得未免太难听。” 她旋即又正视着舒迎昼,话里添了对长辈的尊敬,用词遣句也妥当了些:“舒先生,执梳喝醉了一贯如此,唐突了您,实在抱歉,还望海涵。” 她太知道要看谁的脸色了,这件事,实在不值得太大规模的浪涛,但是谁让对方是舒迎昼呢。 她也知道舒迎昼对于舒糖不是一般的宠,但是她实在不想看见她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想吐。 舒迎昼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人,他冷淡地冲梁声玉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转眸看向舒糖,皱起了眉,想伸手,却又克制住,话柔和了些:“舒糖,把衣服整理好。” 可能其他人没有意识到,但是梁声玉和晕晕乎乎的宋执梳绝对能够感觉到,舒迎昼是在给他们不那么拉低尊严的下马威。 宋执梳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是要是拉上声玉,她就要记上一笔了。 以后慢慢还。 可惜,舒糖看不清楚。 她固执地以为舒迎昼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宋执梳,还转过头训斥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红着眼睛大喊:“就连你也为她说话!她这一看就是装的!就是要勾引你!” 说着说着,她直接要上手去撕吧。她做了美甲,又尖又长,很容易伤人。 梁声玉不可能让她靠近,抱着宋执梳远离她,可是还是没来得及,宋执梳的脖颈处被她划了一道。 灯光太暗,没人看得清那是多大的力道,但是都听到了宋执梳若有似无“哎呀”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是由于包厢里太安静,这一声犹如惊雷,把所有人炸得惊醒。 梁声玉率先反应过来,紧张问她:“伤到了吗?” 宋执梳悠悠转醒,迷茫地看了四周,扶着脑袋摇摇晃晃地站直,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了舒迎昼脸上。 舒迎昼第一次看清这个在妹妹口里总是恬不知耻的女孩子。 她的眉细若柳枝,像两弯月亮,却又不沾哀愁,只是宁静的,恬和的,平淡的,可她的眼眸又亮晶晶的,被垂射下的光芒闪动着,把那娇弱驱散了几分矫情,看着让人舒心。 琼鼻樱唇,明眸善睐,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不过舒迎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波动,还是像冰一样冷。宋执梳看他,他便垂着眸,带着上位者的气焰睨她,无情到了一种不礼貌的地步。 很快,宋执梳移开目光,又看向了气到胸口起伏的舒糖,拧眉摸上自己的脖子,传来一小片刺痛。 她很明显还是醉着,从她迷蒙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被伤害之后,她的本能让她去找出罪魁祸首。 于是,宋执梳“唰”地伸出手指向舒糖,口齿有些不清,但是其中的不满和指责却一清二楚:“你为什么打我还骂我?我要报警抓你。” 她动作拖泥带水地拿出了手机,众目睽睽之下,吃力地按110。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震惊到了。 没有人想要和警察扯上关系,就算以舒家的手段并不会让舒糖被怎么样,但是毕竟是大家族,闹出来太不好听。 舒糖呼吸一窒,想要尖叫出声,伸手要夺宋执梳的手机。宋执梳是喝醉了,但是人却不傻,见她又要过来旧活新整,一个巧劲下放了些胳膊,舒糖几乎是挥过来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脸上。 舒糖只感觉隔着宋执梳的头发摸上了她的脸颊,不轻却也不重,可外人眼里却是实打实的一个巴掌。她也喝了不少,没用力,却见宋执梳脱力似的落回了梁声玉的怀里,像是被打得站不起来似的。 看客看不下去了,先站起来的是温禾,她着急地站起来,站到梁声玉旁边用手护着她怀里的宋执梳,脸色很难看:“舒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舒先生还没说什么,你这未免太过分!” 第844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4) 温家虽然列不上四大家族,但是实力在京都甩了其他的小门小户一大截,温禾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 其他的人也看不下去,再加上酒精助兴,也委婉地提醒—— “对呀舒小姐,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闹这么一出呢…” “执梳很明显是喝多了嘛…也并没有多冒犯舒总…况且舒总也没说啥不是吗…” “和气,和气最重要!大家也都不想闹得太难看…” 还有些女孩子坐不住,跑过去看宋执梳的脸,见没什么大事了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她的头。 舒糖气得浑身发抖,崩溃地大叫:“她装的!你们都是眼瞎吗?!她是装的啊!我压根没用力气!” 没人理她。 碍着她的身份在,没人敢说的太过分,但是舒迎昼从“舒小姐”和“执梳”的称呼里就能明显感受出来天差地别。 他本来就是来接舒糖的,但是现在局面不太妙。 对于刚才像一场乌龙一样的怀抱,他并没有什么感觉,顶多有些抵触,但是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去怪罪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 舒糖的反应在意料之外,她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犯过混,所以他刚才没有及时阻止她的错误行径,按照现在的情况,恐怕舒糖已经从有理的变成无理的了。 他宠舒糖,但是不代表她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他太了解妹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让她道歉的时候,于是只能自己出马。 沉默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舒糖,安静。” 舒糖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容冷硬的男人,委屈地大喊了一句“你也欺负我!”,就一抹泪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楼承终于有松一口气的机会,追了出去。 舒迎昼在外绝对是铁血无情的存在,他觉得需要给舒糖时间冷静,已经确定了楼承会保护她,也就没有再理她,只是抬步走向在众人簇拥下委屈低头的女孩儿。 他一来,其他人如见了猛兽一般四处避散,就连声玉也有点无法承受他的低压,微微低下了头。 “宋小姐,伤得如何?” 就连和女孩子说话,都是硬邦邦的,听着一点也不解恨。 万籁俱寂之下,她抬眸,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睛。 黝黑的瞳眸,冷寂荒凉,像冰冷的机械,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她却歪了歪头,疑惑道:“你是谁啊?” “………” 舒迎昼心里终于产生了点微妙的情绪,想要开口说话,又觉得说不出口,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明片递给她,加快了些语速:“…舒迎昼。” 这也不怪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人不认识他,或者没有眼力见地问他的姓名。 没办法,谁让他…不对,他的妹妹理亏呢。 “医药费我可以报销,我替家妹向宋小姐道歉。” “不过,宋小姐似乎不适合喝酒,以后还是少喝些。” 宋执梳伸手接过,却没有看,瞪大了眼睛:“你是舒糖的哥哥?” 舒迎昼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她。 大她四岁的男人完全拥有让她害怕的能力,但是她喝醉了之后,似乎出奇得大胆,也出奇得聪明。 听出来舒迎昼其实也是在暗里说她,她伸手抱紧声玉的腰,嘴里却不依不饶:“你不要教训我…你应该教训舒糖。我不小心撞到你,我可以…和你道歉。但是,舒糖会和我当面道歉吗?舒糖,她在背后偷偷骂我好久…她讨厌我,我不讨厌她呀?她烦死人了!” 众人觉得汗毛直立。 不愧是他们的宋大小姐,勇的时候居然敢在舒迎昼面前蛐蛐舒糖! 舒迎昼眼神闪烁了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那股惊悚的窒息感也随之消失,众人终于敢松口气了,七嘴八舌地炸开了锅,大多都兴奋地叫到终于状告舒糖了一顿,爽! 宋执梳见他们开心,也跟着甜甜地笑,就是看着有点傻,她举起手来欢呼,“哇哇哇!”地喊着,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舒迎昼那号人物。 可能唯一长点脑子也就梁声玉了,她无奈地看着一群傻蛋,深深叹息。 ……… 一个晚上悄无声息地溜走。 舒糖不愿意再见到舒迎昼,至少是短时间内。 宋执梳到底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乖乖女,还是一个心思深沉的绿茶女,这些都不是舒迎昼关心的,毕竟他们以后只可能是陌生人。 但是昨天他不给舒糖面子的原因,是因为她实在娇纵,又实在…咳,单纯。他不那般,最后吃亏的还是舒糖。 舒迎昼想要好好和舒糖聊聊,和她讲清楚这其中的利害。无论如何,宋执梳那种能够调动“千军万马”的人物,都不是他这个妹妹能够惹得起的人,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对付一个小女孩儿。 但是他现在找不到她,不禁有些烦躁。 楼承看得出来舒迎昼心情不好。 也是,舒迎昼一向情绪稳定得可怕,只有舒糖才会让他皱眉。 他不想去触霉头,毕竟昨晚他犯了重大错误,但是又不得不进去汇报。 “总裁,有人要见您。” 舒迎昼看过去,锋利的眉眼不动怒也杀人:“没有预约不见这种事情,需要我教你吗?” 楼承欲哭无泪,硬着头皮道:“是…宋小姐。”他又冒着风险补充:“昨晚的宋小姐。” 舒迎昼一顿。 … 宋执梳今天穿了一条乳白色的旗袍,勾勒出有致的身段,细碎的水钻沿着肩膀垂落,带着细碎的闪,却不如她眉眼温润,带着点口红的唇弯起来,像吹过了缕缕春风,而微卷的墨发随意闲散地披着,拼凑出来了一副山水画。 她站着,就熠熠生辉。 其实前台的小姐姐听了她没有预约之后,就态度有些强硬地想要赶她走。 她挺怵他们总裁的。 不过宋执梳两弯眉一撇,便生出了点残荷似的哀愁。她“啊?”了一声,不掩失落,却还是笑着道了个歉,说麻烦了。 宋执梳原本是想要走的,却瞥见小姐姐的口红斑驳了些,微微蹙眉,从自己配衣服的小包里拿出来刚逛街买的一只口红递给她,悄悄提醒:“口红掉色啦!” 第845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5) 看着眼前明显是新品的大牌口红,前台小姐姐犹豫了一下,觉得宋执梳是想贿赂人,正要不舍地赶她,宋执梳却瘪眉,含水星眸水波潋滟,嗔道:“你长的这么好看,不能缺口红的。” 宋执梳手脚麻利地拆开包装盒,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下巴给她补口红,前台小姐姐甚至能感受到轻捏这她下巴的柔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都有些头晕目眩了。 补完之后,宋执梳认真端详了几秒,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慷慨地把口红往她手里一塞,冲她灿烂一笑:“你好适合它。送给你了,我才不要送给舒糖呢。” 前台小姐姐一下子懵了,拿着口红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一个激动,喊了声“等等!” 宋执梳背对着她,唇角上扬,却扭过头,疑惑歪头,像惊颤的蝴蝶般灵动。 小姐姐露出了专业的微笑:“我可以帮您打电话问问楼助理。” 一方面,她确实被这个大手一挥就是大牌口红的女生迷到了,另一方面,她居然敢直接不客气地呼喊他们总裁妹妹的名字,想来关系匪浅,就算没有预约,她也愿意帮个忙。 宋执梳惊喜地看她,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流露着淡淡的、真诚的感激:“那就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小瑜觉得血槽快空了。 按照宋执梳的指示给楼承打了个电话,小瑜就让宋执梳坐着等等,宋执梳不干,一直夸她头发保养得好,把她夸成花了快。 关键是宋执梳夸人的时候,总是让人听不出谄媚和虚伪,你看着她的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沉溺,耳边还有她的温柔攻势,几乎没有人可以逃脱这一套连环招。 不过小瑜的耳朵很灵,尽管聊得很起兴,她却听到了与众不同的电梯铃声,拍了拍宋执梳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示意她总裁下来了,同时心里还忍不住惊叹—— 真的有女人可以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还让舒总专门下楼来接啊? 她发自内心地感谢自己刚才喊了一声“等等”。 宋执梳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提着自己的包,乖乖地站着等。 不远处,高大伟岸的身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今天的舒迎昼,看起来比昨日的,更怵人了些。 昨日,迷乱的绚烂灯光生生把他也染上了几分世俗,可现在在他的地盘,光天化日之下,他身上逼人的冷淡和煞气浓烈得逼人,他的到来,让原本就有些安静的大厅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 舒迎昼在离宋执梳算得上是疏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垂眸打量她。 和昨天有些疯癫的状态相比,她现在倒是担当得起“大家闺秀”的称号,亭亭玉立,袅袅娜娜,没有一根刺的模样,却并不会让人想要欺负,只会想要与她亲近些。 不过见到了他,小姑娘的脸却出奇地红了,像两团傍晚的云彩,活色生香,连他的脸都不太敢看,只能四处乱瞟,手紧紧攥着自己容量不小的提包。 小瑜眼睛一闪,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可舒迎昼紧紧感到诧异。 害怕他的人不少,但是怕到这种坐立不安的地步的,十分罕见。 “宋小姐,”他淡声开口,磁性低沉的嗓音穿过层层叠叠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屏障挤进她的耳朵:“有什么事吗?” 宋执梳朝他微微弯腰,优雅的身段像初开的栀子,直起身来时,眼睛落在他脸上,口吻带着淡淡的歉意:“舒先生,对于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舒迎昼一怔,看向了她脖子处贴的创口贴。 她如同一颗白璧,温润无暇,可那么一点点的创口贴看着却突兀。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多爱美,更不用说是这种千金大小姐了。 舒迎昼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几乎没有私人生活,所以并不知道私下里不算唐突的交流是什么样,也不知道不带着上位者的强迫势焰的样子要怎么做出来,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道歉,毕竟在他眼里,她并没有做什么冒犯舒糖的事情。 所以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小姑娘有些难安,她无措地摸上了脖子上的创口贴,轻轻喊了一声“舒先生?” 那一声轻轻的,但她的嗓音并不软,清脆悠扬,像是咬一口脆生生的梨一般清爽,把舒迎昼喊回了神,心里不由得一抽。 舒迎昼反应过来,无言地看了她一眼,本想着怎么说话,却猛然注意到她的高跟鞋。 看到那细高的跟,他微蹙了眉,四下看了看,最后不掺杂任何感情地和她说:“宋小姐,请跟我上楼。” 他没有给宋执梳拒绝的机会,因为他本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去了电梯那边,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不过宋执梳已经满意极了。 舒迎昼没有让他的助理下来,而是亲自下来邀请她上楼,已经出乎意料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让外人侵犯他的领地。 总之,宋执梳欣然前往,临走前还没忘和小瑜挥挥手。 气氛不能说尴尬,但是他们一路无言,楼承为他们打开了门,在进了总裁办公室之前,他们愣是一句话没说。 他的办公室和他的人一样,非黑即白,极其简约,没有一丝色彩,连一颗花花草草也没有,只有那些看一眼就觉得枯燥无味的书籍,和不计其数的文件。 舒迎昼没有理会宋执梳的打量,只是冷淡地脱口一句“请坐。” 宋执梳听话地坐在真皮沙发上,也能歇歇脚。楼承为她上了一杯水,她冲他笑笑,说了声“谢谢”,接过抿了一口。 楼承回应“不客气”,无声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舒迎昼把办公桌上本来就摆放得挑不出差错的文件整理了一下,旋即端了一杯咖啡坐在宋执梳的对面,身姿板正,出口问询:“宋小姐今天来,到底所谓何事?” 真是的,怎么一股谈生意的味道。 第846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6) 宋执梳脸上适宜地展露出来了讶异:“来给舒先生道歉呀。” 看起来实在不是说谎的模样。 舒迎昼缄默了几秒,紧接着抬眸,犀利的目光所过之处,所有的虚伪狡诈都片甲不存:“可你并没有怎么样舒糖,为什么道歉?” 宋执梳被他问得都懵了,抬手挠了挠脑袋,不由得嗤笑出声,像夏天被一阵惬意的暖风穿堂而过的狭窄木廊里短暂悦耳的悠扬风铃。 “我干什么给舒糖道歉?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呀。” 舒迎昼怔住,眼里的审意剥落剥落。 “昨晚是我先撞了舒先生的,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总归要先向您道歉。” 小姑娘轻巧地出声,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的脸上落下了斑驳交错的光影,明媚灿烂:“所以,我来给你赔罪了。” 舒迎昼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每天只有工作和替舒糖解决烂摊子两件事要干,所以工作和舒糖是他生活的主心骨,连他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没有地方存储,当然,他也很少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不过这件事发生了之后,所有人都没有记得一开始是宋执梳先撞了他,只有她一个人,记得他可能也是一个“受害者”。 这种一直躲在角落里,无人在意,连他自己都没有人在意,却猛然被一双温柔的手捧出来,甚至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的感觉,出奇得陌生。 他不说话,身上的气势变幻成了磅礴的沉寂。 他不说话,宋执梳就率先出击,把搁置在旁边的小提包打开,提出来了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朝着舒迎昼那边推了推,见他掀眼看她,俏皮地眨眨眼:“赔罪礼。” 舒迎昼看过去。 里面装着一个他叫不出来名字的蛋糕,方方正正,漂漂亮亮,精致小巧,可爱的外观带着香而不腻的气味攻击他的感官。 他抿唇,开口问:“这是?” 宋执梳弯了弯眉眼:“慕斯蛋糕呀,我自己做的。” “………” 舒迎昼没有说话,但是没有掩盖自己的意外。 宋执梳耸了耸肩,开起了玩笑:“舒先生恐怕不知道吧,我自己开的有甜品店,就在贵公司对面。开业那一天,我可是邀请了不少人去我家开派对,我做的甜点随便吃。” 舒迎昼抿唇,屹然不动。 “为什么舒先生不知道呢?因为当时我邀请了您,您没有回绝,却也没有来呀。” 宋执梳大气地笑了笑,体贴道:“想来是太忙了吧。” 舒迎昼交叉覆在小腹的双手一僵,无言以对。 他想起来这回事了,只不过舒糖说他要是去了她就永远不会家,尽管是宋家大小姐的请帖,但是也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派对,他也就没去。 对于这些事情,他向来毫无章法到了没有礼节的地步,现在想起来,没有好好回绝,确实做得不够妥当。 不过他不太想收。 不过是撞了一下而已,他还没有那么金贵,更没有到需要别人亲手给他做一份蛋糕的地步。 从小到大,没有人因为他的委屈照顾他的情绪,更不用说亲手做些什么,何况在他眼里,这件事本来就不值得什么。 说来好笑,对于这么一份小蛋糕,他感到了轻微的惶恐。 宋执梳见到他张嘴,就明白他想要拒绝,于是先下手为强,抢先一步强调道:“舒先生可要想好啊,你不收下它,我们就不能接着聊舒糖的事情了。” 威胁? 威胁? 舒迎昼顿住,脑海里一直在刷屏这两个字。 威胁他? 看向笑眯眯的小姑娘,舒迎昼却觉得这两个字有点重了。 罢了,收了就收了。 于是他沉默地把蛋糕收过去,冲她淡声道谢,宋执梳只是笑着摇头说没关系。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0】 他收下,她也喜笑颜开了:“既然舒先生收下了,我也没有什么再追着舒糖找麻烦的必要了。我们合不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也不指望她道歉。舒先生收下了蛋糕,这件事情就两清了。” “只不过,她的话实在太难听。我知道舒先生宠爱妹妹,但是凡事有度,还是希望舒先生有空对她多加劝导。倒不是为我出口气,只是她那个模样,也见不得她有多快乐。” 没等舒迎昼回话,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告辞,转身出了门。 看着她清隽的背影,舒迎昼微微眯眸,突然明白舒糖为什么这么反感她了。 倒不是说心思深沉,他更愿意用七窍玲珑形容她。 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不卑不亢,步步为营,不会浪费每一句话,不会浪费每一个动作,都是在向着目的前进。却不会让人察觉。 和她相处起来,如沐春风。 舒迎昼垂眸看着那块小蛋糕,瞳孔像沉浸了墨色。 门外骤而响起交谈声,他收敛起神色,看了过去。 “楼承?你拿的什么啊?看着这么眼熟?” 舒糖的声音。 舒迎昼心里松了口气,人总归是没什么事。 他站起身,准备亲自开门去接,便听到楼承谦逊中还带着憨厚的喜悦的回答 “二小姐,是宋小姐离开的时候塞给我的,说是甜点。” 唉,怪不得说他傻呢,这也往外说。 舒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度:“宋执梳?!你敢收她的东西?!不会是她开的店里面的东西吧?!” “快给本小姐拿去扔了!也不嫌脏!” 楼承懵了:“这…二小姐,摸着还是热的…不脏啊…” 舒糖不想和他废话:“本小姐让你扔了!不扔的话我让舒迎昼开除你!还有,宋执梳来找他了是吧?是不是也送他东西了?啊?!” 门陡然开了,舒糖皱眉看过去,便掉落里舒迎昼黝黑冷沉的眼眸。 他冷下来的脸如刀削般硬朗冷峻,明明脸庞如刀锋锐利到令人呼吸一窒,但是率先冲击感官的还是他身上像清晨浓雾一样拨不散的,萦绕的冷漠感。 第847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7) 就算是舒糖,在看到不加掩饰的舒迎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舒迎昼没管她的反应,反而是落目在了楼承手里小小的一个盒子。 比给他的小多了。 他心里有点畅快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1】 很快,他又重新看向舒糖,不咸不淡道:“宋家大小姐说已经和你两清了,不过怎么说还是应该真诚地道个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登门拜访。” 不管宋执梳是不是拿捏住了他的性格,舒迎昼还是觉得对不起人家一个小姑娘。 冷漠无情和不通人情是两码事,就算宋执梳和她说了两清,舒迎昼还是接受不了欠别人点什么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收下了宋执梳的蛋糕之后尤为明显。 舒糖敢回来就是因为她以为这么长时间,舒迎昼已经为她解决好了所有事情,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让她去道歉,不禁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拒绝:“她宋执梳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舒迎昼,你就是收了她的东西了是吧?一个破蛋糕就让你上钩了?我就说她是个狐狸精!” 舒迎昼拧眉,觉得这话刺耳。 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没有办法容忍妹妹用这么恶毒的话去评价一个对她暂时没有恶意的女孩儿。 他冷下脸,却又没有办法说出重话,只能冷静下来,尽量用平和的态度和她讲道理:“舒糖,我不是因为对方是宋家大小姐才让你去道歉的,而是这件事本来你就有错在身,这和我收了对方的蛋糕没有任何关系。我让你去道歉的另一个原因当时在场的人很多,鱼龙混杂,这件事情你不占理,大家都有目共睹,我不想让你因为这种事情和别人产生隔阂。” 舒糖自尊心太强,又被优渥生活养得刁蛮,不懂得尊重人,趾高气昂,总觉得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 这在舒父舒母眼里是可爱,但是舒迎昼是一个冷静到令人发指的人,他看得出来舒糖这些致命的缺点,但是因为对方是舒糖,所以他可以无条件地包容接受,又或者说,他没有被好好地爱过和教育过,所以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把舒糖纠正好。 舒糖不明事理,他明。当时外场那么多人,几乎所有人都会偏向宋执梳,只不过碍于舒家,或者说是他的面子没有发作。如果未来真的出了一些变故,舒糖只会是摔得最惨的人。 舒迎昼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今天一股气煞费苦心地说了这么多话,足以证明他的认真和严肃。 然而舒糖却别开脸,哼了声“冠冕堂皇”,蹬着自己的小高跟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 舒迎昼无声地闭眼深吸一口气,也毅然决绝地转身进了办公室,背影却越看越寂寥。 … 这些事和宋执梳没有关系,送出了蛋糕和小蛋挞让她心情很好。她不想经营公司,有弟弟宋知亦在,没有人会逼着她学习在她眼里冷冰冰的经营和管理,所以她的事业只有自己的甜品店,名字很可爱,叫“小兔吃饱”,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兔logo。 她从小就喜欢烘培,宋朝和夏明愿就如她的意,从小就聘用顶级甜点师给她上课,再加上她可能天生对这方面敏感,所以不仅用最短的时间掌握了这门手艺,还自己加工了各道工序,争取做出最美味治愈的甜点。 她没什么大志向,没有开连锁店,就盘下一个店面慢慢养。她人缘极好,又有宋家大小姐的身份加成,再加上工序严格,有独特风味,价格也公道,在京都小有名气。 不过她本人比较佛,所有甜点都是她自己做的,所以每天的量会供不应求,她闲了多做,忙了少做,就这么简单。 送完蛋糕之后,她就一直在自己的店面忙,有两个实习生会招呼客人,她就穿着暖黄色围裙坐在小沙发上看书或者玩手机,有熟悉的客人来,和人家打招呼,聊天之类。 整个下午,舒迎昼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却仍然认真完成了工作,在六点的时候下班,坐进了车。 他不喜欢落下窗户,车窗倒映着他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灰蒙蒙的眸子,他眼里冷漠的冰霜和荒芜的寂寥简直要和窗户的温度融为一体,被这密不透风的高楼大厦淹没在浩荡的名利场,无声无息。 可是倏尔,无边无际、由冷砖灰墙砌起来的华贵又冰冷的建筑增添了一抹暖色。 车正在公司下等红绿灯,他透过车窗,望向了对面可爱的招牌——小兔吃饱。 有些眼熟。 q版的字体和可爱的小兔logo在傍晚的低迷昏境中闪闪发亮,下面还加了小字——甜品店。 他突然想起来了宋执梳今天下午说的“在贵公司对面”的甜品店,不知道在脑子里哪个角落存放的当初收到的邀请函突然跳出来,让他看到了上面写着的“小兔吃饱”。 他无言地抿唇。 “……” “去对面的甜品店。” … 舒迎昼进到店面时,第一眼便看见了在沙发上坐着,笑语盈盈和人交谈的宋执梳。 仍然是那身轻盈的旗袍,但是和今早矜贵清冷的气质相比,窝在自家店面的她显然多了几分温柔,她店面的暖光似乎都格外亲近她,把她微微凌乱的发丝都勾勒出了迷人的金光,让她看起来闪耀却轻柔,和人说话时温和地注视着对方的面孔的眼眸,更是灿若星辰。 看见她,心就会诡异地平静下来。 熟人看了眼时间,说要走,不用送,宋执梳和她摆了摆手,目送她离开,视线撞上了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地舒迎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夜色里走出来,他看起来像一场纷纷不止的阴雨,不颓废,却有着一种迷茫的颓靡。 他站在亮堂的屋内,却宛若从来没有被接纳,甚至是他自己也没有接纳他自己。 她却没在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绽放出一抹说的上是惊喜的笑来 “舒先生?” 第848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8) 舒迎昼听见她这么喊。 她站起身来,却没有走向他,只是平静柔和地注视他,开着玩笑:“大驾光临呀。怎么不进来?是怕我的东西太贵,买不起吗?”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4,目前好感度5】 舒迎昼觉得自己好像僵住了。 他的四肢变得不听使唤,无法自在,就连眼神也忍不住想要躲避。他很想说话,但是却被堵住了,只能不断地通过摩挲在口袋里的手指来缓解一种莫名的干渴。 但是他听到了她的话,微微一顿,还是抬脚走进了她,彻底走进了光明。 店面的灯并不算明亮,是柔和到像是散着烟雾的暖光,沐浴其中,总会感觉身心都被治愈。 他不说话,宋执梳就嘴甜地打开话题。 “舒先生来买甜点吗?可惜了,都没有剩下什么了。” 舒迎昼看了一圈,发现其实剩的确实不多,重新落眸在她身上,话里情绪很淡:“剩下的,我都买了。” 宋执梳毫不掩饰眼里的讶异:“舒总,摄入太多热量可是会变胖的。” 舒迎昼其实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话,但是如果是她的话,他却不觉得冒犯,或者也有双方现在因为舒糖的事关系不平等的因素在,他难得解释:“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宋执梳没有再质疑他,只是含笑给他打包。 她的两名员工半个小时前就下班了,她本人喜欢一个人在甜品店里面待一会儿,所以这半个小时有顾客的挂她都会亲力亲为。 在让楼承付过钱之后,她站在收银台低头拿小票。 舒迎昼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突然转向别处,嗓音依旧冷得僵硬,却带着很明显的不自然:“舒糖…可能没办法来亲自向你道歉。” 女孩儿玉白的手一停,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在舒迎昼看不懂的机器上敲来敲去,很快就客气地递过来了一张小票,笑着看他,只不过怎么看其中的笑意都有些淡了。 舒迎昼说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没什么很大的心情波动,依旧平平淡淡的,但是刚才才泛起的一丁点的温宁的平静又被冲散。 没有体会过这种落差的男人压下了眉头,额心拧出了一个“川”字。 宋执梳把蛋糕递给楼承,话的温度降了点热情,却仍然温温的:“又是因为这件事啊?” 舒迎昼,一个在商场杀伐果断,拥有铁血手腕的男人,现在听不出一个小姑娘话里的情绪。 他稍显出凌乱的发丝随着他转眸的动作颤了颤,倒反衬出来不羁来,把一张英俊成熟的脸庞染上了深邃。 他想,可能是因为舒糖不来道歉,她生气了吧。 毕竟嘴上再怎么说不在乎,心里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吧? 一会儿如果她开口要点什么,他如果能做到,就一定会答应。 他是在替妹妹收拾烂摊子而已。 舒迎昼这般想着,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回了一个—— “嗯。” 宋执梳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收起笑容,一撇嘴:“那么,光临我的店,买我的东西,也是因为这件事喽?” 舒迎昼愣住了。 话题转得太快,他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要不是身份和性格在这里,舒迎昼可能会回复一个“啊?”给她。 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空气静默了下来。 楼承看自己老板这么直,心里发急。 虽然他没有什么丰富恋爱经历,但是作为一名岗上的男朋友,但是宋大小姐是什么心思他也差不多能琢磨出来,也能明白人家为啥突然不高兴了。 他虽然没有成人之美的爱好,但是老板恋爱,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这么恐怖了? 于是楼承做了人生中最大胆的一件事—— 他摆出了职业的微笑,专业地替自家总裁回答:“没有的宋小姐。舒总确实是吃了您的蛋糕觉得不错才来您的店里的,和昨晚的事情没有关系。只不过是看到您了碰巧提一嘴而已。” 舒迎昼眼神的温度迅速下降,心里已经像一台机器一样开始盘算楼承这几天实习应该发多少钱,继续找一个得心应手的助理需要多长时间,这期间他要怎么安排自己的工作。 他最讨厌别人自作主张。 不过刚刚还显出不开心的小姑娘却挑眉,眉眼间含蓄的不快散去了些,她直勾勾地看着他,问:“真的吗?舒先生?” 舒迎昼再度僵住。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轻轻抿唇,而后慢慢点头。 紧接着,他看见她重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简直是要开出一朵青春靓丽、活力四射的花。 “那我就没什么不开心的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6】 白团子都有点不忍直视了。 看都把人家吊成翘嘴了。 舒迎昼不知道为什么楼承说了几句意味不明的话她就不生气了,但是看着她重新变得毫无保留的笑容,他刚刚还在飞速运转的机器停了下来。 “既然舒先生总觉得过意不去,不如这样。”宋执梳从收银台后走出来,弯弯眉眼:“我最近一直在研制新品,舒先生如果肯赏脸的话,我能每天给你送一个新品,让你评价评价哪里需要改进吗?这也就算舒先生替妹妹给我道歉了。” 楼承: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很明显,舒迎昼也觉得不太对劲,皱眉说了一句:“这对你不公平。” 宋执梳倒是满不在乎:“舒总都当我的小白鼠了,对我有什么不公平的。” 舒迎昼还想说什么,宋执梳却不想纠缠了,直截了当问:“舒先生是接受还是拒绝呢?” 男人的话被堵住了,没有说话。 宋执梳笑意满满:“那就这么定了。” … 虽然是被迫答应,但是舒迎昼心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天已经黑了,出于礼貌,他送宋执梳回家。 虽然已经24了,宋执梳还是喜欢在宋宅住,到家之后很热情有礼地冲舒迎昼道谢,后者只是降下玻璃,在后坐冲她含蓄颔首。 第849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9) 看着她在众多女佣簇拥之下回了家,他才收回视线,冷声吩咐回舒家。 楼承觉得还是宋小姐在了好,一整个车里都是温情的,暖洋洋的氛围,而现在又是冷冰冰的。 他正这么想着,舒迎昼却冷不丁地喊他 “楼承。” 他一个激灵,勉强应对:“在。” “谁教给你的擅自替我答话?” 楼承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也不敢擦冷汗,听不出来他不冷不热的话里有没有给他埋坑,只能凭直觉回答。 “舒总,宋小姐那不是不开心了吗?我…我觉得她对您有误会,您又不解释,我这才……” 余音未尽,但是两个人都明白。 舒迎昼听了没说话,楼承心惊胆战地开了几分钟,又听见他冷冷沉沉地问: “她为什么不开心?听了你的话为什么又开心了?” 楼承乐了。 哈哈,也有他牵着舒总鼻子走的时候! 他心里有了底气,话里也有了:“舒总,宋小姐虽然脾气好,但是肯定也有自己的自尊心。您去人家店面买东西,却说是因为昨晚的事才来的,而不是因为人家给你送的蛋糕好吃,人家当然不乐意。但是你要是说专门为了买甜品来的,只不过顺便解释一下二小姐的事,宋小姐肯定就开心了呀。” 至于宋小姐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们家舒总… 额… 楼承觉得有待商榷。 虽然宋小姐表现得有点明显,但是他还是觉得,有可能是她人真的好。 毕竟…这可是舒迎昼,很少有女人会喜欢这么冷硬的人吧…更何况是有一堆狂蜂浪蝶的宋小姐? 舒迎昼听了便再也没有说话,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不停消化这个信息,直到回到家,洗过澡,穿着家居服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也一直在想这番话。 不得不说,第一次接触女人心这种东西,舒迎昼显得十分笨拙。 他实在想得头有点疼,就拿起叉子,挖了一口蛋糕送到嘴里。 说来可能要对宋小姐说句对不起,不过他今天实在没有空吃,就放在了简易冰箱里,下班的时候还是楼承提醒他他才想起来的。 毕竟是从小培养的小甜点师,舒迎昼在尝过第一口之后,毫不掩饰眼里的意外。 很好吃,有独特的风味。 他加快了速度,很快解决了一份份量正好的蛋糕。 他想,如果早点吃,也许口感会更好。 叮铃一声,手机打破了他的思绪。 舒迎昼拿起手机,看到微信的好友申请。 一个粉色q版兔子的头像,微信名字是“小兔快跑”,申请信息是:我是宋执梳,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的颜文字。 舒迎昼顿时觉得坐立难安了。 他站起来,绕着书房走了一圈,才重新坐下去,同意了好友申请。 他的头像是自己公司的办公桌,是当初设置头像时误触拍下来的,也没有换。 舒迎昼还在绞尽脑汁不知道要说什么,宋执梳却已经给他发来了消息。 “舒先生,晚上好呀。我是用您给我的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搜到您的微信号的,您不介意吧?” 舒迎昼费尽千辛万苦想到了一个回答。 “嗯。” 觉得冷漠,不是一个没有办法让做错事情的孩子来道歉的家长应该有的态度,舒迎昼加上了一句“蛋糕很好吃。” 宋执梳打字很快 “谢谢~” “不过…您的助理不是已经和我说过了吗?难道您刚刚才吃吗?” 他今晚可没有买蛋糕。 舒迎昼:……! “说错了,我是说刚买回来的那些甜点,很好吃。” 但是其实,那些甜点他刚放进冰箱,还没有来得及动一口。 宋执梳没有回答,只是发来了一个“^_^” 舒迎昼看得出来这是微笑,却看不出有没有别的意味。 他不禁思考自己的谎言露馅的可能性,越想越不安,于是决定换一个话题,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话删了又打,打了又删,觉得烦躁。 宋执梳在另一边悠闲地啃着西瓜,看着“对方正在输入”看了好久,才慢慢打字 “明天我准备做提拉米苏,暂时还没有想好口味。舒先生喜欢提拉米苏吗?” 舒迎昼松了一口气,回复:“还行。” “好的!舒先生明天见~晚安zzz……” “晚安。” 结束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对话,舒迎昼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察觉手心出了层薄汗。 很微妙的体验。 因为一份蛋糕的热量太足,所以他再次去了自己的健身房运动了四十分钟,紧接着又冲了个澡,重新换上睡衣。 之前的这个时候,他还是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不过今天的运动量以及因为舒糖的事情而一直紧绷着神经让他觉得有些乏累。 这个时候已经是11点整,他破天荒的第一次这么早睡觉。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舒迎昼准时起床。 他从不赖床,快速漱洗完毕便身着深黑西装下了楼,不出意外看到了阖家欢乐,有说有笑的舒立海,李风雅,舒糖三人。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副场景他已经见过很多次。 舒糖出生之前,这个家仍然是冷冰冰的,像一口巨大的棺材,而他是从出生就开始被埋葬的一具冷尸。 舒糖出生以后,这个家突然就有了活气,他的父亲会露出许多他从来不曾见过的表情,那个对他不冷不热的阿姨变成了一个慈母。 小小的舒迎昼也开心,他以为是他的家变得温馨起来了。 可是父亲面对他时仍然冷漠得像一个陌生人,在他犯错时会毫不留情地用最苛刻的话责骂他。 阿姨看到他时仍然是一副客人做派,不冷不热。 小舒迎昼慢慢明白了 温馨的是他们 他永远,永远也挤不进去了。 但是他还是想要爱,甚至在无法得到的时候,他人但凡不是视他如无物的娇纵傲慢都让他以为是得到了几分垂怜。 所以舒糖在他这里地位很重 因为她没有忽视他 哪怕是怪他,怨他 他也开心于,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能看见他。 第850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0) 思绪只是片刻之间,舒迎昼垂眸下了楼,声音很轻。自从10岁那年他的下楼声打断了牙牙学语的舒糖讲述幼儿园的有趣事宜后,舒立海再也不允许舒迎昼下楼发出过多的噪音。 见他下来,舒糖眼睛一转,骄哼一声别开视线,不愿意接着说,也不愿意看他,更不愿意接着说话,于是饭桌上原本热闹的气息顿时因为他的到来而冷落下来,甚至空气都开始凝涩。 舒迎昼已经习惯了。 每一次他做什么舒糖不如意的事情,她便会这样闹小孩子脾气,最后导致什么结果,他也不想多说。 舒迎昼垂下眼眸,拉开桌子,冷淡地喊了一声:“父亲,阿姨。” 舒立海见他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有些来气,却仍然冷声应下,李风雅也便跟着“嗯”了声。 倒显得他像一个中途参局的陌生人。 舒迎昼在家的每顿早饭都是这样,他也习惯了,不吭不响地吃自己的东西。他的每个动作都优雅到让人挑不出毛病,可看着就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舒糖不想和他说话,但是却有事情不得不问他,于是语气不太好地开口:“舒迎昼,冰箱里的甜点是哪里来的?” 她没仔细看,不过问了爸妈,都不是他们买的,也不是下人买的,也只有可能是舒迎昼了。 她随手拿出来一个尝了,比她之前吃过的甜点都好吃。 虽然不屑于这么点东西,但是如果真的是舒迎昼买来哄她的,她也勉强接受吧。 舒迎昼听闻,咽下口中的粥,看向她:“买的。” 舒糖问:“在哪买的?” 舒迎昼口吻平淡:“宋小姐的店。” 气氛一下子便僵了。 舒糖原本还算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一把放下筷子,发出了极大的声响,大声质问:“舒迎昼!你就是看不惯我是不是?!为什么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宋执梳打交道啊?!” 舒立海和李风雅听过舒糖抱怨宋执梳,所以对她观感不太好。舒糖没有和他们说昨晚的前天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缘故,只是见舒糖发脾气,立刻停了手上的事如安慰她。 舒立海更是直接瞪向舒迎昼,厉声道:“你整天不好好工作,跑去和那种女生打什么交道?!快和你妹妹道歉!” 舒迎昼觉得莫名其妙。 一问一答而已,那些甜点本来就不是要给他们的,平白无故发什么脾气。 他搁置下筷子,看向舒糖,依旧平和:“舒糖,这是我买的甜点,只是因为好吃,和宋小姐本人没有关系,我不是想要惹你不开心,之前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必要因此心情不好。” 他一点也没有不耐心,也没有委屈,更没有不甘,因为这些情绪早就被消磨掉了,他现在是一个情绪残缺,只是表面看起来正常的人而已。 舒糖听不进去,依然叫着要把那一堆甜点扔了,那对父母依她,喊人要扔,做饭的阿姨手已经拿上了袋子。 舒迎昼看着那个印着小兔的包装被暴力地抓着,终于皱起眉头,寒声呵了声:“住手!” 这一声实在是太有威严,以至于舒糖都暂时忘记了吵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舒迎昼放下筷子,收敛起了刚才冷暴的气息,站起身来,毫无感情地说了句“我吃饱了”,上前从被吓到的阿姨手里拿过那一袋甜点离开。 饭桌上的三个人噤若寒蝉,都被十几年来舒迎昼在饭桌上第一次显露气场惊得难以回神。 楼承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看到舒迎昼浑身冒着寒气出来便立刻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不敢看他。 舒迎昼确实心情不好,上了车也没说话。 他盯着手上那个小兔logo看了很久,脑海里浮现出一对弯弯的笑眼,那股没处出的气稍微平顺了些。 他拿出一个蛋挞,摸着有些冷,但是他没怎么在意,送进口里,软绵的甜意稍微冲淡了乌云密布的心情。 但是他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这种沉重已经是身体的本能了,他经常有这种感觉,但是分不清是什么,久而久之也学会了带着这份沉重去处理工作。 今天也不例外。 不过例外的是在下午两点,楼承进门和他说宋小姐在楼下等。 舒迎昼愣了一下。 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忘了。 说起来真的没有办法怪他,他28年的生活就是一潭死水,只不过是日复一日地重复几件事情重复了28年而已,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还带着一堆陌生的事,他本能就会忘掉。 他停了下,而后垂眸,不太想见她。 也不能说是不太想,只不过今天身体不舒服,让他觉得不适合见她。 心里总是怪异地觉得,见她需要让自己处于完美的状态。 所以他吩咐,把她带来的蛋糕拿上来就可以,还让楼承送下去了两罐上好的茶叶。 五分钟之后,舒迎昼听到了敲门的声音,应该是楼承来送甜点。 不知为何,想到了甜点的味道,他的大脑松懈了一分,喊了声进。 “咔哒”一声,他没往那边看,淡声下令:“放在旁边就好,可以出去了。” “啊?舒总不赏我几块钱跑腿费啊?” 舒迎昼骨节分明的手悬停在了文件之上。 他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眸却已经抬起,看到了鼓着脸颊一脸不满的小姑娘。 他顿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锐利的视线看向了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楼承,带着恼怒的冰冷气焰又开始疯涨。 楼承感觉快被总裁的眼刀刀死了,关键时刻宋执梳轻盈地挡在了他面前,笑着道:“是我非要跟上来的,楼助理一个打工的,怎么敢拦我?舒总如果想怪,怪我就好喽。” 在她挡住他的视线的那一瞬间,舒迎昼已经收回了目光,口吻很淡:“怎么会。” 他依旧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签署文件,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抬:“东西已经送到了,宋小姐没事的话,就请回吧。” 第851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1) 可真冷淡。 宋执梳却不怕,她歪头:“你今天心情不好。” 舒迎昼在等她离开,却没想到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 说来好笑,他们甚至都不算朋友,怎么就看得出来他心情好不好了? 舒迎昼有些想笑,可是他笑不出来。 他不知道上次笑要追溯到多久。 “没有。” 他看向了她的脚,穿的仍然是那么高的高跟鞋,微微皱眉,还是客气道:“宋小姐还是先坐吧。” 宋执梳这才松开眉眼,坐到了昨天她坐的位置上。 楼承想出去用一次性杯子给她泡茶,但是宋执梳却喊住他,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他:“这是我刚买的喝下午茶用的杯子,直接洗洗用它泡茶就好,我也想试试手感怎么样,也不用浪费你们公司的杯子了。” 楼承看了一眼舒迎昼,见他仍然埋头处理公务,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他一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执梳坐得端正,却又不紧绷,闲散舒适,不像是刻意练习的,倒像是天生的优雅姿态。 舒迎昼看着是在工作,但是其实他十分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旁边有人看着,因此注意力不是很集中。 他想出声赶人走,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因此心里十分别扭。 宋执梳却悠然得很,笑着接过了楼承递过来的茶,悠哉悠哉地抿了好几口,才终于开口:“舒先生?” 舒迎昼听见她的声音,手一僵滞,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句。 “再不吃,提拉米苏可就要化了呀。” 她瘪着眉:“我可改善了配方的,不亲眼看着你吃,亲耳听你的评价,我怎么继续改进呀?” 舒迎昼眨眨眼,僵硬地抬头,对上她稍微显得幽怨的眼睛,这才明白她上来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嗓音多么干涩。 宋执梳立刻换脸,眉开眼笑了起来。 今天天有些暗,再加上他的办公室非黑即白,因此办公室里昏昏沉沉的。不会影响视线,但是看着酒很影响心情。 她这一笑,却让整个房间都明媚了起来。 舒迎昼动作僵硬地打开了蛋糕盒,看到了里面卖相很好的提拉米苏。 可是他看清上面的芒果丁后,再一次停住了手。 宋执梳歪了歪头:“怎么了?” 没有人知道他不喜欢吃芒果。 芒果味的酸奶饮料或者其他食品他都可以接受,但是唯独芒果本身,他实在不喜欢。 小时候是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他要不要吃什么,长大后,他也有了可以选择自己不吃什么的权利,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个东西了。 但是舒迎昼不知道要怎么说,怎么拒绝。 “你不喜欢芒果吗?” 他听见她轻轻柔柔地问。 条件反射似的,他立刻驳回了一句:“没有。”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舒迎昼握紧了勺子,先挖起一块芒果,眼都不眨地送进了嘴里。 熟悉的反感在口腔里炸开,难吃到让他浑身难受,可是他表面看起来还是纹丝不动的泰然。 这是舒迎昼的习惯。 他这个人,总是喜欢先做不喜欢的事情,先吃不喜欢的食物,就像是好像他相信只要熬过了一段苦日子,接下来的生活就明媚又阳光似的。 可惜,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等到阳光。 他一声不吭地咽下了口中的芒果,紧接着又毫不犹豫地挖起了第二个。 宋执梳紧紧地盯着他盯了很久,突然走上前,在他快要把第二块芒果送进嘴里的时候扼住了他的手腕。 “舒先生,不喜欢吃芒果,这么勉强做什么?” 舒迎昼听到了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他整个人都炸了开,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她的嗓。 他怔然地坐直,举眸看向她,却发现她因为弯腰这个动作离他很近。 乌云被光线挥散,蒙在半空的阴霾和雾霭顷刻消散,穿过落地窗,像寻宝似的落在了她微卷的长发上,又调皮地在她发间穿梭,懒散地打上了她蝶翅般的睫毛上,硬生生把她涂上了一层光,甚至变本加厉地爬上了他的桌子,深深蛰伏,想要把这束光也渡给他。 她轻轻皱起了清秀的眉,眼里带着明显的不赞同,但是又觉得他这种行径不像是他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嘴角漾着浅浅的笑,话偏偏又十分温柔。 那句他等得久到他自己都忘了在等的话,瞬间燃起了他的心跳。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0】 宋执梳看着那盒提拉米苏,虽然觉得遗憾,却还是伸手要拿:“不喜欢就不要吃了,给我吧。这是我的问题,忘记提前问问你的口味。你也是,看到不喜欢的水果,怎么也不知道说呢?” 她的话跟连珠炮似的,舒迎昼都不知道要应哪一句,但是见她要收,他又伸手拦,语速很快:“我只是不喜欢芒果,芒果味的提拉米苏,我能吃。” 这话说得速度极快又毫无起伏,跟机器人似的。 宋执梳顿在原地,狐疑问道:“真的?” 舒迎昼面瘫着脸点了点头。 宋执梳决定信他一次,松开了手,重新做到自己位置上,双手捧着茶喝,眼睛却是片刻不离他。 舒迎昼一开始觉得如芒在背,但是她看久了也就习惯了,甚至把一盒提拉米苏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块芒果。 这好像是宋大小姐很惊奇:“你真神奇,不吃芒果,却吃芒果味的提拉米苏。” 不也是芒果做的吗? 舒迎昼擦了擦嘴,闻言只是移开了目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真心评价:“很好吃,我觉得没有什么改进的空间了。” 宋执梳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惊喜道:“真的?!” 男人认真地看着她,他严肃的时候年长的魅力更浓,所以肯定点头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虚伪。 小姑娘高兴得很,脸颊上熏上了两抹红。 第852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2) 不过那几块芒果丁的处理问题却成了难题了。 他们两个都不是漠视浪费的人,可是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处理。 宋执梳灵光一动,把盒子拿了过来,亮丽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舒迎昼看不懂的灵动神秘:“我想起来用在什么地方了,舒先生明天等着就好!” 她看起来似乎灵光乍现了,匆忙提起来自己的包冲他微微一笑就离开,舒迎昼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没有相送,人就没有影了。 他原本还想说,以后她不用这么麻烦地上来,直接让楼承把东西带上来就好,但是余光一瞥,却看到印着薰衣草图案的紫色茶盏被主人遗忘在了桌子上,和那黑沉沉的檀木桌子的色彩相撞,竟然也烘出来了一些活气。 舒迎昼还在看着它发愣,门忽而被打开,他立即看过去,却看到了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凑了进来,细白粉嫩的脸颊带着她不同于在他人面前的活力四射的笑,眼睛亮得让人心发软:“舒先生,不要不好意思说出缺点哦,别哄我啊!今天的提拉米苏真的很好吃吗?” 舒迎昼眨了一下眼,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他不禁坐得更直,严肃地盯着她颔首:“真的,不骗你。” 宋执梳仔细观察着他面部的每一寸表情,这让舒迎昼很不适应地别开了眼,那边的小姑娘勉强相信,更有信心了,伸手冲他挥了挥:“我知道了!舒先生明天等着我!” 他还没答应,她却再次蹿走了,舒迎昼这才想起来忘记让她把她的东西拿走。 他忽然有些头疼。 但是这种头疼,又和处理工作和处理舒糖的那些事的疼不一样,轻轻松松,毫无压力,还带着极其容易被忽视的,一丝,只有一丝的甜意。 他难得在工作时间发了一会儿呆,尽管仍然是紧绷着下颚,看不见一丝笑容,但是眼睛里的那座庞然冰山,偷偷化了一点,在光的耀射下,竟然让他也染上了丝柔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12】 【宿主,你不是根据原剧情知道他不喜欢芒果吗?你瞅瞅,我昨天都提醒了,你这个笨蛋还是做的芒果提拉米苏。】 白团子抱着它的二蛋不满地抱怨,另一只手在给翠花清购物车。 宋执梳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要不然怎么是绿茶啊?白痴。” 白团子气成团子了,爬她头上要咬她。 京都的夏天没有特别热,偶尔吹来一阵燥风,却像柳枝条般柔嫩,让人情不自禁会伸一个懒腰。 宋执梳很喜欢这种悠闲的感觉,她下午去自己的店忙活了一阵子,和原主的很多好朋友聊聊天。 梁声玉今天下午也来给她捧场,他们两个会比其他人更亲密一些,聊天的内容也会更加私密。 比如,她一脸不屑地和宋执梳说舒糖最近在和薄家掌舵人薄厉舟纠缠。 说是纠缠,倒不如说是一厢情愿地黏着人家。 据知情人透露,薄厉舟在得知她是舒家二小姐之后可是明晃晃地表示了不会和她有任何纠葛。 薄厉舟的能力在圈内都是和舒迎昼那种人媲美的,不过相比于舒迎昼那种冰冷狠辣到像机器人一样的作风,薄厉舟倒是很会享受人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身边女人从来不会断。 他本来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对小情小爱不感兴趣,也对结婚不感兴趣,他更喜欢一个人建立庞大帝国呼风唤雨的滋味,对联姻嗤之以鼻。 他更倾向于把和女生的关系看成契约,达成之前也会十分公式化地和人家说明白,他不会趟浑水,各取所需而已。 他本来对舒糖这种女生就不感兴趣,更别说她的身份在那里,稍微有一点纠缠就抽不开身。 其实他原本可以直接给她点教训让她离自己远点,但是谁让她哥哥是舒迎昼呢。 虽然他和舒迎昼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在厉薄舟看来,他们是一类人。说实在的,比起舒糖,他还是更想要和舒迎昼打打交道,过过招。 可惜,这个人实在没意思,他甚至被激出了吞并舒氏的欲望。 但是现在这个想法还没成型,他也不想招惹舒迎昼那种人,只能烦躁地四处乱躲。 宋执梳听了只是笑笑,没有给出太多评价,心里只觉得爽快。 不管她是在哪里受苦,宋执梳就是想要让她受苦,仅此而已。 和梁声玉告别后,店里一时间没有什么人,而且还有两个店员在,宋执梳开始刷视频,去看芒果汁的制作过程。 不过没过多久,舒迎昼给她发来了消息。 宋执梳眼睛一亮,点了进去,就见很简单的一句话 “你的茶盏落在这里了。” 她随手一打“明天我去拿就好喽~” 屏幕另一边的舒迎昼看着那句话,手一顿。 她自己发现了吗?她的语气已经变得很随意了,像是对…朋友一样? 没有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舒迎昼耐心打字 “我下班给你送过去吧。” “舒先生不想让我明天上楼找你吗?嫌我烦?” 或许没想到她也是这么直白一个人,舒迎昼瞳孔微缩,心脏快了几瞬,口干舌燥起来,却没有喝水,反而是有些急切地回复 “不是,只是太麻烦你。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可以把甜品给楼承,我会把反馈用微信发给你。” 但是说实在的,他确实本意是不想让她再上来,可是看到她那句直白的“不想让我上楼找你吗?”,他心里又是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很难听,很冰冷,很苍白。 宋执梳看到这句话时正咬着吸管喝酸奶,正要抬手打字,耳朵一动,听见了皮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她没理会,只是一心一意打字,可是打着打着,光线好像暗了点,像是有影子落在头顶。 她疑惑抬眸,看见了一张邪魅俊美的脸,上面还挂着轻佻的笑。 他身上的气息风流却不轻浮,并且周身围绕着沉沉的气流,尽管面上看着放浪不羁,但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一个底色十分复杂的人。 第853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3) 薄厉舟 宋执梳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这个名字,警铃大作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按灭手机,挂上了疏离优雅的招牌微笑:“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厉薄舟倒是肆意地打量着这位大名鼎鼎的冰上雪莲宋大小姐。 长得确实足够漂亮,气质也足够有书卷气,不愧对那个称号。 他们两个没什么交集,对彼此的性格都不感兴趣,偶尔见面也就是匆匆一瞥。 不过,他现在确实是有事要找她帮忙。 于是,厉薄舟自信地挂出了招牌式的邪魅笑容,压低了嗓音,听起来暧昧异常:“宋小姐,介不介意和我谈个恋爱啊?” 原本还在假装看不见各干各事的两个员工:!! 两个员工是小情侣出来一起打工,因此默契十足,仍然若无其事地忙活着。 厉薄舟想象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 宋执梳微微一笑,身上顿时散开称得上是圣洁的光环。 然而她一张口,刺就伸了出来 “厉先生,喝多了的话,可以去200米开外的公共厕所吐一下。” 厉薄舟愣在原地,双眼紧紧地锁定着她。 他陷入了沉思 他其实就是逗逗她,看看她究竟对他有没有意思,有意思的话,他才不可能接着进行的。 但是长这么大了,他还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拒绝。 厉薄舟回眸,扫了两眼两个员工,两人顿时如芒在背。 宋执梳适时开口,让他们两个先出去买点东西,没过多久,面包店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厉薄舟觉得她够聪明,动作都爽利了不少,拉过来一个凳子,姿态随意地坐了上去。 “宋小姐,直说来意吧。我最近被舒糖缠得实在受不了了,但是舒迎昼那神经病又宠她,我真不想趟这趟浑水。” “我听说,她和你是死对头?这样行不行,你当我女朋友,我们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直到她对我死心,这期间,你想要什么只管和我提!” 他话倒说得敞亮。 宋执梳一只手支着额头,皓腕凝霜,眼睛下垂,没有看他。 思忖片刻,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厉先生,我和她可不是死对头,是她单方面看不惯我而已,我对于和她针锋相对这件事情,没兴趣。” 厉薄舟听出来她这是在拒绝了。 也是,毕竟他浪名在外,这种世家小姐不愿意陪面子给他做挡箭牌,也合情合理。 他不那么高兴地轻啧出声,站了起来想要走,宋执梳却又叫住他:“虽然我是不可能做你的女朋友的,但是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厉薄舟回头,只能看见她淡然却又蕴意极深的微笑。 他有一种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错觉。 呵,可笑,长这么大了,从来都是他厉薄舟玩别人,哪里有别人耍他的道理。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挑眉,口吻散漫 “宋小姐,我能相信你吗?” 宋执梳没有看他,低头悠闲地摆弄自己的东西:“我只是好心而已。况且,京都就这么大,你能找到谁帮你摆脱舒糖?” 确实,厉薄舟最讨厌商场应酬,不喜欢拉帮结派,否则也不会像舒迎昼一般犹如孤壁,所以他对于各家之间的事情,大多都只是笼统地了解一下,至于各家女眷之间的恩怨,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知道宋执梳也只是因为前几天晚上她们两个的事情闹得有些大。 最后,厉薄舟抱着“没人能从他这里无缘无故地获利”的想法,和宋执梳加了微信。 厉薄舟前脚刚走,宋执梳就喊两个员工回来照顾着店,她正要起身去找温禾,却没想到她人比两个员工回来的都快。 看着少女紧张地四处张望之后又失望而心不在焉,却又强颜欢笑地走到她身边和她说话的状态,宋执梳忍俊不禁。 温禾,温家二小姐,上有一个姐姐温着,是名副其实的女强人,硬生生用了五年时间把温家从小豪门拔高到了直追四大豪门的地位,现在在京都无人小觑。 相比之下,温禾就显得有些不起眼,腼腆易羞,很少与外人交流。 不过都是被温着宠出来的。 温着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妹控,就是因为把温禾保护得太好了,所以她很难和外界的污秽相通。 正因如此,她才只有宋执梳一个勉强称得上是好朋友的朋友,和…一个叫做厉薄舟的暗恋对象。 那是她第一次单独去别人组的局,她没有办法融入进去,便自己默默离开。 那时天有些冷,她手机又关机了,她感到无所适从和恐慌。 她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时,遇见了出来透气的一身酒气的厉薄舟。 她知道他是谁,因为刚才见过。 尽管看起来喝了很多,他的人看起来还是异常清醒,淡淡的低压在周边久久萦绕不散,看着她缓缓吐了口烟, 温禾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厉薄舟皱眉,再次回到了包间。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一个吊儿郎当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少爷出来,给她了一件外套,说是厉总给的,还给她打车回家。 温禾把这份喜欢埋得很深,可是原文里她斗不过舒糖,最后在舒糖的挑衅之下黑化,开始了疯狂报复,把温家都搭了进去。 宋执梳看着面前纯洁得像一朵百合似的的女孩儿,差点没忍住叹气。 真是够傻的。 不过既然舒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她也没有理由在轻松的任务之外给她点苦头吃吃。 有她在,就算不能让温禾和厉薄舟在一起,最起码也能让温禾在不知不觉搅混男女主的姻缘之后还放下厉薄舟。 不过现在,她还是装成一个不知所以的朋友,笑着拉着她坐下:“有什么想吃的吗?连着来这么多天。” 温禾尽力想要隐藏住自己的心思,并且以为自己隐藏得天衣无缝:“我…我就来看看…我看到刚才有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出去了,我…我怕他是来找事的…他没怎么吧?” 第854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4) 温禾胡乱说起来,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把喜欢的人贬成了一个混混。 宋执梳没多在意地耸耸肩:“厉薄舟,你听说过吧?他想让我做他女朋友。” 温禾的脊背立刻挺直了。 她浑身僵硬且酸涩,牙齿都忍不住打颤,眼眶酸涩得难以维持视线集中。 她低下头,手紧紧攥着裙子,脑子还没清醒,却听见了自己平静的声音:“那…那也正常。毕竟,执梳你这么好……” 是的,因为她也喜欢执梳。 宋执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想什么呢?他最近一直在被舒糖纠缠,听说我们关系很差才想来和我假谈恋爱,以此来逼退舒糖。这么无聊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她起身,去给温禾挑她最喜欢的草莓味的甜点。 温禾石化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停地消化刚才宋执梳的话里的信息。 她忽然有一种,拘囿在一方天地,猛而看到了一条幽深却又晨光灿烂的道路,脑子转过来弯儿的神秘的惊悸与兴奋感。 不过她也不想浪费和宋执梳在一起的时光,安然自若地和宋执梳说说笑笑。 等到傍晚的天被染成了橘紫的云朵,温禾恋恋不舍地和她告辞,同时也准备做一件迄今为止她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 宋执梳看了眼时间,让两个员工下班,他们临走前还给了他们每个人200块钱费用和几盒饼干,当做是让他们莫名其妙出去的赔礼。 两个人顿时激情满满地和她告辞,有说有笑地出了店,竟然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男人。 舒迎昼的这个下午并不好过。 他不是一个石头,相反,冰冷的童年让他这个人十分敏感。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值得让他因为情绪而停驻脚步。同样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话,自己的为人到了冷漠无情的地步。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去改变,也不想去改变。 可是今天下午,在他给宋执梳发出去公事公办还冷冰冰的话之后,对方就没有再回复他了。 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但是时间过去得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怪怪的。 他把聊天记录看了好多遍,猛然反应过来,他最后那句话说得…似乎…好像…是不太有礼貌? 一般的他还不会多想,偏偏宋执梳每次的回应都太温柔太婉约了,显得他的冰冷更加不可饶恕。 更何况,似乎需要被饶恕的人,是他。 舒迎昼越想心里越烦躁,感觉抓心挠肝的。 但是他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以为是发烧了,量体温量了两遍才确定,好像就是因为这个聊天记录的问题。 他觉得他需要解释一下自己不是嫌弃她的意思,而是她每次来都穿那么高的高跟鞋,肯定很难受。 他来来回回地打字,可是每次都删除。 他没有主动和别人说过话,更没有和别人示软道歉过,一方面生疏无措,一方面还有着别扭。 就是这样,他成功浪费掉了几乎一下午的时间在这上面。 反应过来的时候,舒迎昼立刻敲响警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内耗下去。 他直接去了宋执梳的店。 说起来他这个人,其实也是直接明白得有些恐怖。 他像一阵欲来的龙卷风,席卷着黑夜就那么直冲冲地往店里走,也没有注意将要和他擦肩而过的两个员工。 “诶,今天和宋小姐表白的那个男的,长的真帅啊!!!” 舒迎昼脚步猛地慢了下来。 男生见女朋友犯花痴,有些不服气:“长的虽然是人模狗样,但是一看就是会拈花惹草的…而且宋小姐摆明了不喜欢他啊,肯定也没有同意。”他无意间往旁边瞥了一眼,直接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女生对于男生的说辞很不满,正要继续反驳,见男朋友呆住了,疑惑地顺势看了过去,立刻被迎面而来的如冰斗般寒峭的冷峻帅哥迷得怔愣在了原地。 比起来对他五官的惊艳,舒迎昼给人的第一印象,其实永远都是他身上的冰霜气焰。 舒迎昼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进了店面。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变小。 “亲爱的…这…不会也是来告白的吧?” 当然不是。 舒迎昼不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八卦弄乱了阵脚,他进点的时候特地把自己身上带来的风霜气融化了些,也故意缓了点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冷漠。 宋执梳原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回头却看见了在店门口站得笔直如松的舒迎昼。 见她看到自己,舒迎昼原本还想犹豫要不要主动说点什么,宋执梳却已经双眼放光,兴高采烈地走到他身边,嘴甜地问好:“舒先生?怎么又来了?我这儿今天可没有剩下什么东西哦。” 舒迎昼见她没有什么异常,原本有些刻意的柔和也显得更真挚了,他摇了摇头,语调沉静:“不是。” 他犹豫了下,接着道:“我只是想来问…我今天下午说的话是不是让你感到了不适?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很…抱歉。” 抱歉这两个字脱口的时候似乎并没有预料中那么艰难。 当然,没有别的原因。 只不过是,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束手束脚代替妹妹请求原谅的人,怎么能反客为主让人家不高兴呢? 舒迎昼这样安慰自己。 相反,宋执梳却愣在原地。 她瞳孔微震,粉唇轻张,摆出来显而易见的惊讶来。 “哎呀!”她一拍脑袋,急忙拿出手机查看,紧接着懊悔地一跺脚:“哎呦!我忘记回你消息了!我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因为觉得你的话冒犯到我了才不回复的!” “实在对不起啊,我今天下午太忙了…遇见了…”她一顿,眼神有些飘忽:“咳,遇见了一些人,他来找我的时候正好是我在读你消息的时候,我就忘记回复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叉腰,气势斗升:“我确实要驳回你的意见。作为一只小白鼠,你可是要有被我一直观察的自觉的!” 第855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5) 舒迎昼仍然觉得让她每天来回跑实在是太麻烦人了,但是他其实并不抗拒她每天的到来。 倒也不是说喜欢她这个人什么的,而是她每次站在他面前弯弯眼笑的时候,那在他身上压了28年的重担似乎能轻一点,总是像装着巨石般压抑的心脏也会轻盈一些。 不管如何,他都知道现在不能再让和她提起这件事情,反正也不会持续多久,就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后他也送她些什么。 “今天…很忙吗?遇见了很多人吗?” 他问。 这个话题转移得有些生硬,但是宋执梳好像没发觉,跟着他就偏了话题:“还行。就是遇见了一个有些神经质的人,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太喜欢。” 其实她原本想假假真真地把那件事和他说,但是看着这个含蓄到显得古板的男人,她还是决定慢慢来。 舒迎昼觉得她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比如他那一句神经质的人,其实直白点说就是神经病嘛,但是她说得还那么真诚,那么苦恼,倒一点也没有冒犯人的感觉了。 他不禁想到两个员工刚才说的,猜想那个人就是冲她告白的人。 不得不说,面前的小姑娘条件真是顶顶的好,品性、性格、外形、家室都挑不出任何差错,从很客观的角度来看,他很欣赏这样的人。 不过他脑海里压根就没有谈恋爱这件事情的存在,更何况在他眼里,宋执梳还没有长大,是一个小孩子。非要说的话,她现在在他这里,可能算一个陌生的,有好感的妹妹。 是很纯洁的妹妹。 为了表达对自己言语不得体的歉意,舒迎昼提出来送她回家,宋执梳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楼承真的挺佩服宋执梳的。 他已经和舒迎昼接触了不到十天,但是还是很害怕和他说话,平时看车也是战战兢兢的,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却每次都汗涔涔的。 但是这两天宋执梳在,尽管她也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但是有她在,气氛就会缓和很多,他有时候甚至都忍不住想悠闲的吹口哨。 宋执梳偶尔会和舒迎昼搭话,但是都是和他吃甜品的口味有关的。舒迎昼回话也精简得可怜,但是不见不耐烦,每次的回答都很认真。 把她送到宋家楼下,透过窗户和她简单挥手告别之后,舒迎昼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确认她安全进了家门之后,才吩咐楼承回家。 相比于宋执梳的运筹帷幄,她家还有一个“孤寡老人”在不服气。 这不,宋朝和夏明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俩人坐在沙发上,一个端然品茶,一个打磨指甲,看起来悠闲极了,结果那个品茶的看到她,却率先冷哼一声,杯子一搁,盯着她,像是看透了所有:“宋执梳,我看我是给你地自由过火了吧?都敢不声不响招惹舒家人了?” 还是舒家的那个人。 夏明愿不满得锤了他一拳:“好好和执梳说话行不行?” 没错,宋执梳在外再怎么温柔可人,也抵挡不住她在家其实也是个脾气略微娇惯的小女孩。 宋执梳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而且我和舒迎昼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宋朝还想趴趴点啥,宋执梳选择不听,一眼就看见了在他们家的快递区域放着的自己昨天在网上买的一对天竺葵。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估计是家里的阿姨先拆开放着。 她快速前去抱起来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宋朝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以为是吃的,放慢了声音:“买的什么?拿过来我吃一口。” 宋执梳都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抱着上楼。 是不是上班上神经了?不知道有毒吗? 她做好了每天的洗漱工作之后,敷着面膜抱着自己的玩偶躺进了自己的小窝,打开手机,熟练地点进了舒迎昼的聊天框。 “舒先生,安全到家了吗?” 她发了一个粉色小兔眼睛发亮的表情包。 舒迎昼早就到家了。 不过不巧的是,舒糖今晚没有回家。 舒家二老已经了解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过对于宋执梳和舒迎昼的联系还一无所知。 就只针对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们仍然还是觉得是宋执梳的问题。 舒迎昼当时在场没有替舒糖出头,他的错。 不仅如此,还去那个谁的店里买东西吃,他的错。 舒迎昼实在是太听话了,他们两个早就把公司的责任包袱甩干净了,更不用提探探如今京都的水多深,仍然固执且自傲地以为舒家凭借着底蕴能在京都谁也不在乎地横着走。 舒家确实是京都的老大,但是多足鼎立的局面早已经形成,舒迎昼觉得从国家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件很好的事。 舒家二老却在今晚扣他在客厅。 李风雅也不想多和他交流,所以全程都是舒立海在劈头盖脸地斥责舒迎昼的软弱无能,在外甚至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舒迎昼就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听着,也不认错,也不反驳,像一颗石头。 舒立海说他说得够久了,反而就开始说起宋执梳了。 他说她一个女孩子家家,出门喝那么多,还撞进陌生男人的怀里,摆明了就是心术不正,让舒迎昼别和她打交道,如果可以的话,打压打压他们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女儿不喜欢的女孩子的话题,李风雅不免也话多了起来,她添油加醋,说得不多,但是听着很难听。 舒迎昼不知道李风雅话里话外都藏着什么,但是他见他们两个居然把炮火转移到了宋执梳身上,脸色骤寒。 他冷不丁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把璀璨却冰冷的灯光遮掩住,只给他们两个留下了一大片不明不白的昏暗,吓了他们一大跳。 舒迎昼整个人拢在寂静中,却又像蛰伏的野兽,安静到让人放下心弦,却又凶狠到把人杀得片甲不留。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已经这么高了吗? 第856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6) “我不想听。我先上楼了。” 他站起身,冷淡地撂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舒立海和李风雅闭上了嘴,不可思议地目送着他离开。 舒迎昼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的楷模,就算是成年立人了,也从来不会对他们不敬,别说舒立海了,就算是后来嫁过来的李风雅,都以为他们可以把舒迎昼控制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否则,如果只是因为舒家年轻一辈实在是拔不出来高个,舒立海绝对不会几乎把舒氏全权交给舒迎昼。 他们要他强大,但是又不想让他长大。 回到房间的舒迎昼并没有像他们一样心情起伏那么大。 他晚上没有吃饭,但是在宋执梳那里吃了点剩的不多的面包,不饿,就毫无间断地投入了工作,没有一点疲倦和征兆。 不过他今晚有些心不在焉。 是因为舒糖。 再怎么样,也是他宠了那么久的妹妹,尽管外人很少看出来,但是他确实不舍得让舒糖受委屈。这两天的闹剧,不过是因为他想让舒糖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吃这种亏。 不过如今想着她自己在外过得也许不是很好,他就有些坐不住。 舒糖很经常晚上不回家,但是由于这两天情况特殊,舒迎昼确实担忧起了她的安危。 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好,舒迎昼打开微信里面的联系人,熟悉地按下“t”,找到了备注为“糖”的联系人,点开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最后还是打了下去 “舒糖,记得回家。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不想道歉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吃亏。你就算是心里不舒服出去散心,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我和宋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喜欢她那里的甜点。仍然不开心的话,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这是舒迎昼发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发出去的时候,他眉头松了下去,想着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场闹剧。 可是,绿泡泡在发出去时,转了好几个圈圈,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感叹号,在苍白的壁纸上尤为刺眼。 “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她的好友,可以发起验证添加对方为好友。” 舒迎昼僵在座位上,刚刚卸力的眉头再次皱紧,带着疑惑不解。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有一种操作叫拉黑,但是他知道什么是删除。 舒糖…删了他的微信? 舒迎昼盯着屏幕,但是眼神已然没有聚焦了。 他在发呆。 为什么呢? 他做的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舒糖也这个样子呢? 或许舒迎昼自己也分不清,他对舒糖的好,归根到底究竟是为了让她好,还是让他好? 他的一生或长或短,茕茕孑立了这么多年的光阴,从指缝里悄然飞泻的,除了时间,还有形形色色的过客。 在人生这场瓢泼大雨里,他甚至没有称得上是擦肩而过的人,更不要提一把伞。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注视他,不用倾听,不用同理。 能不能看看他,哪怕只是匆匆一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也在拼命地、不敢松懈地、毫无意义地活着就好。 他从不期待有人理解痛苦,不期待有人分担痛苦,不期待有人融化痛苦。 他只是想要,有人,看到,他在这么痛苦地追逐太阳,可他本身是一场阴寒的大雾。 舒糖是一场大雨里会偏向砸中他的雨滴。 她也许不耐烦,也许骄纵蛮横,但是她会看到他。 这就够了。 他的眼神呆滞而阴沉,却丝毫没有戾气,就那么直直地、无神地盯着这张办公桌,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可以压榨每一分利益,可是他脑子里没有利益的概念。 他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叮咚” 桌子一个振动,把他坠入渊薮的神智拉了回来。 舒迎昼以为是哪个合作伙伴,拿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跳转出去看有什么事。 消息上面一个“2”的显示,没有置顶的页面上排在第一位的,是顶着小兔头像的人。 “舒先生,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紧跟着一个小心探头的表情包。 看着这两条信息,舒迎昼一直冷淡寂静的心脏,却开始酸涩发紧。 他压紧眉,不明白突如其来的心悸是因为什么。 他都不知道这种情绪要用什么词来形容。 太过于陌生,或许他体验过,但是已经过去太久了,心脏的裂纹都已经干涸到无法修补了,所以他自己也不在意。 舒迎昼原本想直接打下“可以。”的,但是这次却定住了。 他想到每次喝下苦咖啡时微微的反胃感,想到偶尔吃下一颗巧克力时发苦的味蕾。 他停了下,看着“宋执梳”三个字的备注看了很久,最后竟然慢慢打下“不是很喜欢。” 他太讨厌苦涩的东西了。 哪怕是已经把讨厌变成习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想把这份讨厌告诉宋执梳。 也许他人看来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但是了解舒迎昼这个只能死不了就不愿意多说只愿意多工作的性格的人都会知道他的举动多么令人咋舌。 不过,没有人了解他。 宋执梳秒回了一个“收到!”的表情包,还傻乐呢 “幸好提前问了舒先生,不然明天做了你又是吃不了。” 舒迎昼又开始觉得太麻烦她。 “可以吃的。如果你已经买过材料了,我也可以吃。” 宋执梳咬了一口黄瓜,看到他的话,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有点死心眼地回复:“那怎么行?讨厌的东西不就是不能吃的东西嘛?我干什么给你做你不能吃的东西?” 舒迎昼看了她的话,其实出奇得想笑。 骗人,他讨厌的东西那么多,可是都要接受,都能接受,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但是心脏的酸涩感已经蔓到了四肢,让他笔直而僵硬的脊梁都有些弯了。 第857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7) 宋执梳在屏幕的对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热情地发出疑问:“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舒先生还不睡觉吗?” 舒迎昼看了眼时间,十点四十。 对他来说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嗯,还有些工作。” “有些是多少?” 舒迎昼也是被她带动着思索了下:“大概一点会做完。” 宋执梳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不过这个不是小兔了,是一个抽象的小人,属于搞怪的表情包,舒迎昼第一次收到这种表情包,原本还有些没回神的眼眸眯了眯,终于理解那有点丑的小人表达出来的震惊意思后,还是没忍住弯了弯眼睛。 他总是积淀着阴沉,酝酿着风暴,等待着苦难的眼眸里,终于阴风过境,温润而明亮,显出来了一丝丝的清新。 “那也太晚了。十一点之前睡觉才能保证自己的身心健康。如果不是很紧急的事情的话,还是先睡觉吧。钱挣不完的,可是身体会垮。“ 宋执梳发了这么一段话。 舒迎昼一个字一个字读着,到最后甚至带着点惊疑的错愕。 他工作其实不是为了钱,而是出生以来,他就是要为了这个使命而活,这是他已定的程序把舒家塑造成一个庞然大物,然后自己走向寂静的魔窟。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真的,是第一次。 听起来原来是这种滋味吗? 淡淡的、不安的暖意在身体里面四处流窜,让他的心脏有些加快。 太陌生的话,让舒迎昼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他的手一度落在打字键盘上,可是每一次将要落下的手指都会蜷缩。 最后,他回复 “嗯,好的,谢谢。” 他慢热又内敛,对于对他的关心都这么冷淡地回复,其实不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 宋执梳真心地劝说后,就不再多管闲事了。 虽然她心里确实很担心他长期熬夜会身体不好,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适合进一步规劝他,于是宋执梳发了一个笑脸之后就入睡了。 她不知道,在一个很平常的夜晚,舒迎昼身体里不计其数的脉络、无声流动的浓稠的血,都躁动地跳跃,像是枯久逢霖的旱地。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4,目前好感度14】 因为太多除了工作和舒糖以外的事情在脑海里翻滚,舒迎昼在12点上床睡觉,5点就醒了。 也许是不太愿意和那两个人见面,也许是睡的不安稳,他想要直接去公司。 他不想让楼承提前上班,也没有吃早饭,就自己一个人走路前去。 五点的天,晨曦萌发,旭日的花朵孕育出一束束光线,把清凉的空气尘埃上镀金。 确实有些太早,在其他时间都是人潮熙攘的街道的人寥寥无几,偶尔会有一两声透彻的鸟鸣穿醒耳朵,让脑子意外清醒。 早上的天不是很热,舒迎昼本身体寒,所以他穿着薄西装,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倒是享受了平日里丝毫没有的悠闲。 他把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抽出在灵魂里拥挤着的所有杂质,都暂时交给太阳,把这片刻的悠然刻入脑海。 可是他的背影仍然很孤独。 这种孤独,是他已经习惯了的一种失落。 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他再也不会把偶尔的脆弱露在言行上。 但是他不知道,有些东西,只是凝望一眼他高大却死寂深浓的背影时,就已经昭然若揭。 等到五点四十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京都又开始了繁华又荒凉的忙碌,街道上的人明显增多。 舒迎昼站定到一个红绿灯下,无声地等待着,越过这个红绿灯,对面就是他的公司。 他微微抿唇,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了“小兔吃饱”的招牌,和紧锁的门。 他控制住视线,转了回去。 绿灯亮起,他从来不会在工作上浪费一分一秒,他正要顺着人流前行,耳朵却灵敏地捕捉到了温柔的一声“别吃这么急行不?没猫和你抢。” 他的身体本能让他往前走,但是突然传来的心悸让他不得不停下,回眸看了过去。 女孩儿一身长裙,精致简约,披散的卷发闪耀着精光,那只莹白如玉的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为一只白猫顺毛。 她蹲着,长长的睫毛掩着黑珍珠似的眼睛,却仍然没有减掉她一分一毫的灵动,反而让她整个人都生出来了不看世人的圣洁与光辉。 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她的手悬停在小猫的头顶,猛然抬眸,直直地看向了不猛烈却粘灼的一抹视线的来源。 用了很短的时间认出来人,宋执梳的眼眸弯成了一弯月牙泉,那份显得微冷的圣洁变成了比悲悯还要动人的热火。 她甜甜地打招呼 “舒先生?这么巧啊?早上好啊。” 破光而出的蝴蝶翻飞在他的眼前,染出了绚烂的光景。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24】 有时候,人的情绪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有人爱你的脸庞,有人爱你的身段,有人爱你的谈吐。 可是,在这一瞬间,舒迎昼喜欢她动起来的模样。 舒迎昼匆忙地用眨眼掩饰自己的异常,抬步走过去,仍然与她保持了一个礼貌得有些生疏的距离,吞咽了两次之后,才淡淡回答 “嗯,好巧。” 因为生人突然的靠近,小白猫有些害怕地后退到了宋执梳的身后,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好奇地看着这个和投喂自己的人一点也不一样的大冰山。 宋执梳摸摸奶泡的头,站起身来,歪了歪头:“起这么早,睡得一定也很早吧?” 舒迎昼一愣,捕捉到了宋执梳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明白她这是在变相问他是什么时候睡的觉。 想到她昨天晚上的告诫,还有自己回答的“嗯”,舒迎昼稍稍垂眸,遮住一闪而过的心虚,话里的震惊淡然却很实在:“十一点二十。” 宋执梳这才扩大了笑容:“这才好嘛,慢慢地把不健康的作息纠正过来,才能长寿。” 第858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8) 舒迎昼仍然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要“长寿”,他定定地站着,不由得歪头,低声喃喃重复了一遍:“长…寿?” 他的语调,总是像京都的深秋一样凉。 宋执梳歪头,光圈眷恋着她的背影,把她整个人铺上了一层一层如流水的光,含笑颔首:“是啊,舒先生这么好的人,要长寿啊。” 他好吗? 他一点也不好。 舒迎昼看着是块石头,实际上是一块玻璃,敏感易碎。 与其说是不知道、不在意,其实更应该说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怎么改变自己的不通人情,冷漠生硬。 他能有什么好。 如果是原来的他,可能并不会把这两个很重的字放在心上,只是当成一句不真诚的奉承。 可是她说得那么随意,那么真诚,就像是真的不想要从他身上图谋什么一样。 舒迎昼慢慢、慢慢地抬起眼眸,那里面总是阴暗的,黯然无光的,可是今天因为太阳的高升而撒上了一层薄薄的光。 他好像很是疑惑,直视着她总是无懈可击的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长寿?” 宋执梳滞了下,重复道:“因为你很好呀。” 他像被灼烧到了似的,立刻垂下了眼眸,摇了摇头:“不好。” 而且,他其实也没有很想要长寿。 28年的风风雨雨,说是摧残也好,说是洗涤也罢,把他团团围住后疯狂进行自我和外在的折磨,早已经在他每根骨头之间的每个裂隙都填满了带着卑的冷。 所以“不好”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自卑、戾气,就像是既定的事实,冰凉的陈述。 宋执梳没想到他的否定这么肯定,愣愣地看着他,看他一副无所谓的坦诚模样,心里有些难过。 她心里一难过,笑容就维系不住,只是撇撇嘴,话里带着了点耍无赖的意思:“我不管,你就是很好。” 舒迎昼听着这个答案,眼睛紧紧看着她,像一把生锈的锁。他抿紧唇瓣,忽然走近了一步:“为什么,肯定我?” 他似乎真的很疑惑。 他超凡的敏感能够让他很快识别出恶意,但是陌生的温暖却要让他花费很长时间去理解和接受。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确实发现对方总是很喜欢肯定和帮助他。 不过问出来这个问题之后,他似乎又想出来了答案。 他想到了舒糖之前在他面前不止一次抱怨,说宋执梳总是喜欢假好心帮助人,看起来那么热情,谁知道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现在真的体会到了,她确实很喜欢肯定别人和关心别人,不管目的到底是什么,都很难让人讨厌。 对其他人也一定是这样的吧。 舒迎昼觉得这个想法很合理,他也并不抗拒,因为他本身就不会考虑一个他没有给予过利益的人会给他特殊对待。 他这么想着,觉得宋执梳已经可以不用回答了,可是对方却显得有些紧张,交叉在身前的双手看起来不太自然。 她深呼吸一口,终于鼓起勇气道:“因为…我,我喜欢你。” 舒迎昼眨了下眼,却蹙眉:“什么?” 宋执梳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心慌地移开了眼睛,声音小了很多:“就是…就是喜欢你啊…” 舒迎昼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为了安慰他,对方连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 不过确实挺新鲜的,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喜欢他。 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要说什么?说“以后不要为了别人的心情说违心的话?” 不行,这也太不知好歹了。 舒迎昼居然在考虑怎么说话才会显得好听一些。 于是,过了好一会儿,他一板一眼地回答:“谢谢你。” 宋执梳傻眼了:“啊?” 紧接着,舒迎昼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但是以后可以不用为了让谁开心说一些不是自己本意的话。” 宋执梳:? “啊?” 她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了些。 又是松了口气,暗道幸好这么冲动又草率的告白没被当真;又是有些失落难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真心的话会被对方当成这种意图。 她又不是送温暖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和一个人说出来喜欢他呢? 不过她还是扯了扯嘴角,对这个不好不坏的结果表示接受。 “我知道了,谢谢舒先生的教导。” 舒迎昼摇摇头,瞥了一眼在宋执梳身后瑟瑟发抖地窝着的小猫,无声地重新回了红绿灯那处,冲宋执梳淡淡颔首,便向公司走去。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如今在激荡着一抹暖意。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19】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3,目前黑化值57】 今天上午的舒迎昼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仍然是认真工作,完全无法让楼承估摸今天早上他为什么要自己走来公司。 不过下午时针走过了三点之后,他似乎就有些异常,但是也不多,只不过是频频看手表,然后微抿唇瓣。 舒迎昼做事情总是很严格,像一台机器。在他的潜在意识里,宋执梳前两天都是在两点左右来送甜点,那么今天也应该是这样。 但是现在迟迟不来,他不禁有些意料之外的心情。 如果是其他的时候,他不会想这么多,可偏偏就是今天中午,这让他没办法不认为是自己今天早上有什么话说错了,让她生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一向奉行有来有回,互不相欠。 不管宋执梳本人怎么说,他仍然觉得道歉还要吃别人的东西都不是很好,现在好像还惹人家不高兴了,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亏欠感。 至于如何解决女孩子的不开心,他知道给舒糖无条件的宠爱,钱和奢侈品就可以了,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宋执梳的情绪。 其实他也没有想很多,还是在工作的闲暇之中抽空想想这个事情。 不过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历史性的突破。 第859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19) 在他不知道第多少次想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人敲门。 舒迎昼认得出来这是楼承的叩门声,原本突然紧缩了一下的心脏又平淡了下去,一如既往地说了声进。 楼承一身板正的深色西装,神情恭敬又严肃,看起来是一个精英,但是手上提着的粉色包装却让他多了一些滑稽,尤其是上面还画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写着“小兔快跑”。 楼承走进,微微低头报告:“宋小姐让我给您送来今天的甜点。” 舒迎昼没什么表情,只不过是眨了一下眼睛,微微颔首,没有看一眼:“放在桌子上吧。” 楼承其实还有话要说,就这么被打了回去,他有些欲言又止,但是还是先按照命令把盒子放在了茶桌上,之后直起身,正要继续说话,舒迎昼又开口:“你先出去。” 楼承:? 咦,真的不给我一点戏份吗?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额头又开始沁汗,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话。 他其实才刚刚毕业,业务能力都很强,但是就是因为刚毕业就来了这么大公司,真的不太懂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但是奇怪的是,以往他出现这种错误的时候,舒迎昼早就已经皱眉了,可是现在,他还是低着头看着文件,明明眼睛还是在看文件,也没有失焦,但是就是摆明了心不在焉。 舒迎昼已经28岁了。 坐在这个位置,他早已经杀伐果断,再也不会有人会把他困在任何角落剥落他的血肉,也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那些罪恶的,不堪的,丑陋的,甚至可以被他主宰。 但是那些圣洁的,体面的,美丽的,他却不曾见闻。 这场迟来的救赎或者叫做浩劫,就这么把他打得措不及防。 不能说是习惯,两天的时间,值得习惯什么。 只不过他太久没有通事故,太久没有会人情,所以在它们骤然离去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得有一些剥离感。 不过很小很小,只会让他失神一点点。 他正要忘掉这个事情,重新聚精会神于他的工作的时候,却忽而响起来了一道清丽的声音—— “舒先生,只收蛋糕不谢师傅啊?” 少女带着嗔怪的打趣冲破了这间办公室,这间牢狱。 舒迎昼猛然一滞,抬头看去。 宋执梳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眼睛却像耀眼的蓝色珍珠一般清澈透亮,一席浅蓝色的纱裙,方形的领口把她莹白的肌肤大方地裸露出来。 她就这么淡然地闯进了一片黑暗的界地,带着一抹蓝。 不过最惹眼的还是她手里抱着的一盆绿植,绿油油的,欣欣向荣。 和她的喷一样,旺盛的生命力。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22】 楼承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 舒迎昼有一种想要站起来的冲动,但是他早就学会了客服冲动,所以他只是看向她,看了几秒,然后看似平常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了电脑,语气也很平淡:“没有,请坐。” 可是,他和人说话,向来喜欢直视人的眼睛的。 宋执梳从来没有介意过他这一副让人讨厌的冷漠样子,只是欣然进了屋子,却没有坐下,四处看了看,却发现仍然没有拉开窗帘,屋里暗沉沉的,空间不算小,却无端产生一些逼仄来。 宋执梳无声地打量了一圈,最后笑眯眯地问:“舒先生,可以拉开窗帘吗?” 舒迎昼本来心思很乱,听到她讲话更是紧张了点。 他故作淡定地看了一圈,问道:“很黑吗?” “黑倒是也不黑,只不过,植物肯定是更喜欢两趟的地方。” 他一愣:“那是你的盆栽。” 宋执梳优雅地小小翻了个白眼:“拜托,舒先生,我都拿进来了,肯定是送给你的呀。” 舒迎昼这下子是真的有点傻了,不由得握紧了下鼠标,低声问:“我?” 不知道是在问谁。 可能是宋执梳,也可能是小时候那个总在暗暗想要拥有一些自己的东西的自己。 自认为被问的人眨了眨眼睛:“你呀。” 她保持着优雅又温和的笑容,可是话却带着点不容置喙:“你可不能不收,这也是小白鼠的职责。” 宋执梳加了点随意和娇纵的样子才更像一个被娇宠长大的大小姐,可是仍然可以看得出来她温柔得像春风一样的底色。 舒迎昼喉结滚动,眼眸失神地落在那盆即使在这么暗的环境下仍然焕发着勃勃生机的盆栽。 忽然,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那双骨节分明却又显得瘦削的手,替她拉开了窗帘。 阳光就这么射了进来。 宋执梳心满意足地把盆栽放在了大窗台上,开开心心地坐在了前两天坐在的位置上,和舒迎昼说这种植物叫什么,怎么怕你花开得漂亮,怎么样才能让它健康成长,不过特别叮嘱了不要碰汁液和枝叶,是带毒的。 舒迎昼站在窗台边,垂眸静静看着这盆天竺葵,另一边端坐在沙发上的宋小姐还在柔柔地叽叽喳喳和他说保养事项。 好久,他缓缓、缓缓转过了身,竟然破天荒地露出来了一个很浅、很浅的笑,却把他冰了这般前生的脸庞化得出了泉水。 他说:“我知道了。”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32】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7,目前黑化值50】 其实宋执梳并没有往任务上想来做这件事情,她只是心疼他在这样牢笼一般的地方苦待这么久,就想做些改变。 她不知道,在舒迎昼小的时候,多少个日夜,都在盼一个寄托。 小时候,没有人知道, 长大后,他自己死了,他也不在乎了。 可是居然有人会能够这么随意地、随意地送给他代表着欣欣向荣,无限生机的植物。 是吗? 小时候的自己 原来有时候,遇见有些人,尽管她只是一个纯粹的好人,那么点淡淡的高兴也真的那么唾手可得。 。 第860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0) 他其实有点想问为什么要送他一盆植物,但是他很少开口,因此便转过身,无言地看着她。 楼承用她昨天落在这里的杯子给她泡了杯茶,宋执梳接过,抿了一口,像是对舒迎昼的目光毫不在意一样,不过在细细品味过茶的味道之后,她放下了杯子,直直冲舒迎昼看过去,展颜一笑:“舒先生,送了你一盆花,能不能以后不给我泡你的茶呀?有些苦。” “以后给我泡柠檬茶呗。” 她的话里,随意已经大于拘束了。 舒迎昼其实有时候很惊奇。 她怎么能这么坦诚相待他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为她无比真诚。 怎么能在温柔的同时,又如此直白灵动。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好,我让楼承去买。” 他现在已经不想提让她以后不用上楼的话了。 宋执梳眨眨眼:“用付钱吗?” 舒迎昼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如果宋小姐愿意告诉我为什么送我这盆花的话,可以不付钱。” 此话一出,宋执梳讶异地看着他,就连他本人都石化在原地。 血液开始奔涌倒流,气血上脑,他感觉他的脸热得快要爆炸。 他立刻转过身去,背影仍然那么沉稳肃静。 然后他听到了欢快的笑。 “这么划算的事,我当然要干啊。” “我想养一盆天竺葵,在网上看的时候发现两盆可以打折。” “我就突然想到,舒先生的办公室好暗呀,放一盆好看的花肯定就亮堂起来了。而且养它还要通风,还有利于舒先生的身心健康。” 舒迎昼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红潮已经落下了,听着她的回答,又偏头看了一眼那盆还没有开的花,慢慢的,嘴角上噙上了难以察觉的丁点笑意。 “谢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37】 接下来,宋执梳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浇水,什么时候换位置,通风的时间,和室内温度的调换。 说是手把手,但是其实两个人的距离还是有些生疏的范畴,中间没有任何身体接触,稍微近一点,舒迎昼就会不太自然地别开头,或者局促不安地后退一步。 宋执梳觉得很好玩,装作不经意地用指甲轻轻划过他的手背,舒迎昼整个人都炸了,立刻收回了手,绯红从脖子后一路爬到了耳朵,喉结不停翻滚。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动作力度有些大,不小心拍到了宋执梳的手。 力道也不重,可是那片皮肤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起了红。 舒迎昼眨了下眼,眼睁睁地看着宋执梳盯着那片肌肤慢慢皱起了眉。 男人连再次爆炸的机会都没有,陡然生出来了几分慌乱,连总是如枯草一般荒冷的眉眼都染上了紧张与无措。 从小到大,永远只有别人伤害他的机会。 他没有想到,第一次的伤害,哪怕只是这种无意间的肢体伤害,会给了宋执梳。 舒迎昼心慌得厉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慌。 “对不起。” 混乱之中,他听见他自己冷硬的道歉,更添了几分焦急和懊恼。 听着真的好不真诚,让人想要打人。 他低下了头,显得有几分凄凉。 正在他思绪千纠百缠的时候,宋执梳微微弯腰,好奇地对上他的眼睛:“没事呀,不疼的。你低着头做什么?” 夹杂着柔软的好奇的眼眸通透得像一眼冰蓝的月牙泉,从皑皑雪顶的某处崖口缓而冒出。 有点近了。 舒迎昼的领地意识第一时间告诉他。 但是他刚才还打了人家一下,这个时候再后退实在不应该。 于是他强忍了下那份就像是他的本能的后退冲动,认真说到:“会疼的,红了。” 宋执梳抬手看了下:“哎呀,没什么大事,我皮肤本来就这样,我不疼呀。”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0】 舒迎昼努力适应着这种距离带来的不适感,继续道:“你皱眉了。” 宋执梳动作一停,旋即直起了身子,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好像讨厌我呀。” 舒迎昼顺着她的动作抬头,懵了一下,立刻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 对方不放过他,有些较真:“那为什么拍我?不就是不喜欢我靠近你吗?” 舒迎昼哪里能反应过来她的套路,想也不想地解释:“不是,我不习惯和别人靠太近,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讨厌你。” 宋执梳小声嘀咕:“你才不是对谁都这样,你对舒糖都不会这样。” 舒迎昼听力很好,每个字都落在了耳朵里,但是对于话的内容,他着实是惊到了,不禁问一句:“你说什么?” 宋执梳撇了撇嘴,加大了一点声音:“我什么都没有说。” 一时间陷入沉默。 舒迎昼突然开口,理智中带着诚恳:“我会试着不抗拒一些,我真的没有讨厌你。” 他顿了一下,觉得自己不够严谨,可能会让人不开心接着道:“至少是在替你实验新品这段时间,我会的。” 宋执梳原本还挺满意他的回答的,结果后面的话一加上,她又有些不开心。 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勉强地答应,而后催着舒迎昼吃今天的甜点。 做的是蛋挞,舒迎昼尝了之后不假思索地说好吃,宋执梳歪了歪头,说他没有好好品尝,在敷衍人。 舒迎昼有些苦恼,不知道怎么样让宋执梳相信是发自内心的赞扬。 这个时候,宋执梳伸了个懒腰,一直挺得笔直的腰杆弯了下去,轻轻躺在了沙发上,看起来恹恹的,是困了。 舒迎昼注意到了,喝了一口水,建议道 “困了的话,要去床上睡一会儿吗?” 宋执梳一个激灵,不可置信地望了过去,男人仍然定定地看着她,墨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旎念,甚至带着点清澈。 他似乎并不知道他的话歧义有多深。 她试探地问:“床?” 男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嗯,床。” 第861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1) 见她还是惊愕着,舒迎昼才解释道,他的办公桌里有一个小私卧,里面只放了一张床,不过他并没有用过,也很干净,所以宋执梳可以放心住。 他喊楼承进来送钥匙,和他低语了些事情,等到楼承出去,便拿着钥匙,前去一个宋执梳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角落,掀开窗帘,把钥匙插进露出来的钥匙孔里之后打开。 果然是一个很窄的空间,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布置,唯一显眼的就是那一张大床。不知道是哪里的设置,里面和外面的办公室一样凉快。 他侧过了身子,声音仍然很淡,但是已经驱散了些冷:“困的话,可以去睡。” “我把钥匙给你,门可以从里面反锁,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他的目光坦荡如砥,只有一分询问,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宋执梳和他对视着,脸慢慢地变红、变熟,之后迅速地移开目光,口齿都有些不清:“嗯…我,我知道了。” 舒迎昼有些疑惑:“很热吗?空调需要调低吗?” 小姑娘连连摆手,“不!不用!” 她赶忙拿着钥匙进了房间,冲他紧张地道谢,在他仍然迷惑不减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关了门。 宋执梳屏住呼吸锁上门,然后深呼吸着慢慢坐到床上,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捂着脸不停翻滚。 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呢? 而且每件事情都考虑的那么周到,能够那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情绪。 她好像被吊了。 可恶啊。 不过她是真的困了,外面的人是舒迎昼的话,她会非常放心,不一会儿,她的大脑便迷蒙了起来,陷入沉沉的睡眠。 舒迎昼倒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像往常的每个下午一样处理事务。 但是今天,似乎不会像以前那么烦躁。 想到这个密闭到令人窒息的空间里现在突然增加了两个欣欣向荣的生命,他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心脏忽而酸胀,又忽而冒出一股甜。 这也在他冷硬的瞳色铺上了一层细细的柔软。 也会有人会陪着他的,对吧。 下午四点半,宋执梳准时起床,坐在床边迷茫了一会儿。 她的睡相很好,不会随便乱动,所以衣服没有什么凌乱的。 倏尔,她想到了点事情,眼前灵光一闪,忍痛拔掉了一根头发,藏在了一个会被发现,但是并不显眼的地方。 把床铺整理好之后,她拿着钥匙打开门,就看到了远处正对着她低头批改文件的舒迎昼。 她把力道放轻,把门关上,慢手慢脚地靠过去,想要看看会不会吓到他。 可是她还没走几步,始终低着头的男人却突然出声:“醒了吗?” 宋执梳没有吓到人,反而是被别人吓到了,一个激灵,脑子都清醒了。 她轻咳一声,目光轻移,因为刚睡醒,嗓音有些沙哑,却仍然带着她温柔的冷:“醒了…” 舒迎昼笔一停,抬眸看她。 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那一颗脑袋毛茸茸地炸着毛,把她本身就带着的宁静和温和藏了一些,反而加了迷糊和稚气。 他的手忽然很痒,心也是。 他立刻把手收到了桌面以下,进行了善意的提醒:“头发乱了,需要梳子吗?” 宋执梳带着点窘迫地摇摇头:“不用。” 她故作镇定地落座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安静又乖巧地把自己原本花样精致的头发拆开,随手编着辫子。 舒迎昼用手机吩咐楼承泡一杯柠檬茶进来,刚一个抬头,就看见她沐浴在阳光下金丝般的卷发,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明明她的动作那么慢,像静止的油画一样,可是阳光又像流水一般在她身上流动,漂亮得都有些惊心。 他对人类外貌的美丽早已经无感,可就是在此刻,他喜欢她指尖流泻出来的发丝。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0】 楼承在宋执梳午睡期间就已经进来把杯子拿出去刷过了,接到这个吩咐之后又去泡柠檬茶。 尽管心里震惊于居然有一个女性可以在舒总的办公室呆这么久,他还是非常专业地送来了柠檬茶。 楼承用很小的力道扣了扣门——这是舒迎昼对他的要求,他似乎对于声音很敏感,无法忍受很大的噪音。 可是他扣了很久,还是没有听到舒迎昼同意开门的声音。 尽管也跟着女朋友看过一些玛丽苏桥段,但是楼承知道,他们舒总是觉得不会在这种地方对宋小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想到宋小姐还在里面,楼承甚至都多了一点底气,轻轻扭动门把,屏声敛息地进屋。 紧接着,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幅画面。 女孩儿端雅地坐着,葱根玉指灵魂地把三股头发穿梭,低垂的眉眼上柔软却不柔顺的光影跳跃着,在鸦羽般的睫毛上残留下金色。 她处在阳光的中心。 可另一边,那么暗,暗到看一眼就觉得冷的空间,坐着一个似乎人生一眼望过去就是荒山的影子。 阳光把空间分割,把美好和黑暗硬生生割裂成两个部分。 而现在,黑暗里的人影就那么平静、宁和地望着光明的化身。 没有暴风欲来,没有任何黑暗的情绪,就是淡淡地看着、欣赏着。 明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两个世界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们更契合彼此了。 楼承低下头,不愿意再看。 说起来可能让人难以置信,他总觉得这幅画面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凄美,就好像是男人封锁了那么久的爱,淋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全然是为了和宋小姐邂逅。 他慢慢进去,无声地为宋执梳放下了她的茶杯。 宋执梳刚整理好头发,就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柠檬茶。 她惊喜地看向舒迎昼,眼睛笑成了月牙:舒先生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舒迎昼觉得自己这边都因为她的笑亮堂起来了。 他缓慢颔首,语气低得像誓言:“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第862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2) 楼承觉得自己再留下来都不合适了,一边惊讶于舒总真的没有责怪他的自作主张,一边立刻隐身。 宋执梳触碰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像被烫到了似的转过脸,胡乱找话题:“舒先生觉得我编的头发怎么样?” 舒迎昼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辫子,实在是觉得和其他发型没什么两样,但是看到她的侧脸的时候,眼眸又不自觉地落下了一场雪:“好看。” 虽然他说话很像人机,冷冷的,慢慢的,硬硬的,钝钝的,可是很难不让人相信。 宋执梳原本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没想到他越说她越紧张,于是只能打开手机想要找点事情干。 她的微信总是有一大堆人在找她玩,她原本想要一个一个回复,可是众多潮流头像之中的一个办公桌很显眼。 是舒迎昼。 在她睡觉披间,他给她发来了消息。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消息,宋执梳忍不住心脏打鼓,鼓起勇气点进去之后却发现是很长一段文字,仔细一看,是蛋挞品后感。 宋执梳感觉被雷劈了。 她直勾勾地看向舒迎昼,歪了下头,辫子跟着扬了下:“舒先生,给我发这个微信做什么?” 舒迎昼听了她的问题也不自觉跟着歪了下头:“你说我敷衍,我仔细想了想,确实做的不合格,所以吃完之后给你写了一份。” 宋执梳没忍住“噗嗤”笑了出声,打趣道:“舒先生对我的话怎么这么认真啊?我随便一说,结果还占用了你工作时间。” 舒迎昼原本想说没有占用,但是宋执梳说着“我要发朋友圈”,已经兴冲冲地截屏想要往朋友圈发,她正准备写文案的手一停,问他:“舒先生,介意我暴露你的身份吗?” 舒迎昼没反应过来,愣在原位上。 他对朋友圈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定义,但是也知道是他的朋友都可以看到。 他忽然有些慌乱,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怎么能让她的朋友知道她和他有交集呢?说不定会怎么想她。 于是,舒迎昼居然说话磕巴了点:“其,其实……” 他刚开口,宋执梳就知道他是想要拒绝,也就微微笑,大大方方道:“不想的话,没有关系的,我不介意。” 她再次低下头,敲打着字眼,只不过手速慢了点,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和热情。 舒迎昼知道自己嘴笨,但是不知道原来这么笨。 他心里别扭起来,重新低下头,看着那些一板一眼的字。 宋执梳发完朋友圈之后,就端起茶杯慢慢地喝着柠檬茶,舒迎昼则忙自己的事情,虽然刚才的事情让气氛冷了一些,但是静谧中却又带着温馨。 正在宋执梳喝完起身告辞时,一声呼雷响起,她被吓得颤了下,再回神的时候,雨滴已经噼里啪啦地在窗户上敲打着。 下了暴雨。 舒迎昼慢慢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了怔怔望着玻璃的宋执梳,主动起身去拉上了窗帘,然后去开灯,瞬间又亮了起来。 夏天的天气总是这样,说变就变,京都也不例外。宋执梳原本说回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或许看出来了她的无措,舒迎昼低声道:“可以再待一会儿,雨不会下太久,现在出去肯定会淋湿。” 舒迎昼自己也不知道,在像海一般一望无际的孤寂长河里,他居然培养出来了名叫“体贴”的德行。 宋执梳整理好自己的仪态,轻轻摇了摇头:“已经麻烦舒先生很久了。” 男人连忙道:“不麻烦。” 宋执梳低着头静默了一会儿,忽地别过脸:“舒先生都不愿意和我有交集,怎么会不嫌我麻烦。” 她一点也没有使性子的感觉。 她的嗓音本身就温婉柔意得很,本身说话也轻声细语,笑语盈盈的,此时就算话听着像是抱怨,可是从她的口说出来,总是显得像叙事般平淡,就是她的真实想法。 舒迎昼脑子一时间发懵,不知道问题怎么扯到了十里八外:“没有。” “舒先生不是不愿意我在朋友圈提到你吗?可是我和我的好朋友都很喜欢在朋友圈提到对方,因为想告诉所有人对方很重要。” 她看着话并不多,但是只要一说起道理,就像连珠炮似的直击重点。 舒迎昼哪里反应得过来这一句话里面的那么多坑,完全被带着走。 他一边尝试着用自己平时用于计算怎么榨尽最后一点利益的脑子去思考“想告诉所有人对方很重要”,一边又不得不想怎么样才能让对方不要误会。 他确实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有交集,但是原因却不是不喜欢她。 他知道他在年轻一辈那里的风评并不好,所以舒糖虽然仗着他的势力招摇过市,但是在和同龄人一起玩的时候,并不会主动提他;他也知道宋小姐有很多朋友,所以更不应该和他有牵扯,以此招来麻烦。 舒迎昼不会说漂亮话,对其他人来说,他的手段就是他的话,但是在这里却不行。 她像初生的朝露,水灵活泼,他无法那样做。 他只能慢慢启齿:“宋小姐,如果让别人知道你和我有交集,你的朋友也许会讨厌你。” 宋执梳瞪大眼睛,清圆得像夏天池塘里没在浅水的荷叶,她一向娓娓动听的嗓音带了点激动:“你觉得我的朋友是坏人吗?” 舒迎昼实在搞不清她的逻辑,再次否定:“没有,怎么会。” 小姑娘冷静下来,情绪退潮,她慢慢说到“你就是。谁会因为朋友和一个人有交集就讨厌她呢?那样的人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坏人。你不用找借口,你就是不愿意和我交流,我现在走就好了。” 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反应也很快,相比起来,她好像才是那个主导全局的人。 宋执梳提着自己的小包,冲他微微鞠躬,落落大方:“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再追究那天晚上舒小姐的话,舒先生不想和我有关系的话,我不会再来麻烦你。” 第863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3)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和这场暴雨一样。 舒迎昼见她真的是要走的意思,整个人都僵住,流星的尾巴在他眼里烁烁,竟然有惊愕和焦急同泄。 他也不知道他在交集什么,因为他们认识的时间真的太短,完全没有到达科学理论上应有的熟悉而带来的分离的基础。 可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他不想让她走,之前不会让她在这个时间走。 于是,舒迎昼轻轻、轻轻地伸出手,在她得前方拦下。 总是说眼眸是心灵的窗户,可是舒迎昼的窗户总是紧闭,现在也是,里面总是淡淡的,像死了很久的水。 可是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举起的力道也很轻,如果她想要走,他的这点力道根本不足以做什么。 但他就是想要这么做。 他听到他冷静的声音。 “宋小姐,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我的交集,对你并没有好处,仅此而已;我没有讨厌你。” 他顿了下,眸光黯淡却坚定,见了的时候,很少有人会明白,有人会把这两种情绪再眼眶里打碎,揉合。 “不会有人会讨厌你的。” 宋执梳低着头,脊背挺得仍然很直,她赌气地扭过头:“我的朋友才不会那个样子。” “好。” “所以,你没有任何担忧的必要。我看到你的评价,我开心,所以我要发朋友圈,连我的朋友圈都不喜欢的人,才不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凭什么在乎他们的感受?我不喜欢舒先生妄自菲薄、自作主张。” 天啦 他们才认识多久?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挑他的毛病。 可是她又给一颗甜枣打一个巴掌,舒迎昼连甜都尝不过来,怎么会如计较巴掌带来的疼。 “好。” 最后,宋执梳咬了咬唇,血色把她的樱唇充上了色,一如少女同样羞赧的珍珠耳垂。 “而且,我…我,我喜欢别人知道我和你有交集。” 她的这句话说的很快,让舒迎昼花了一些时间反应。 又出现他听不懂的话来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交集?为什么?喜欢他吗? 舒迎昼忽然很想笑。 又说喜欢他。 为什么这么想给他点温暖,哪怕是说点小谎话。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句话,于是对于宋小姐的善意,他轻轻点头:“谢谢。” 宋执梳:“………” 唉。 泄气。 门外偷听的楼承快要忍不住撞墙了。 舒总搁这装啥呢?回答女孩子告白还“谢谢。”,哎呦,没脸听。 他有些郁闷,真的搞不清舒总到底喜不喜欢宋小姐了。 他不知道,可是有人心底铺开的花路知道。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5】 不管怎么样,误会解除,宋执梳重新修改了文字,把舒迎昼的名字挂了上去,还笑着让舒迎昼去看看。 舒迎昼瘪眉,鹰眸闪烁,盯着屏幕,眼神飘忽不定。 他不知道怎么看别人的朋友圈。 没错,已经古董到了这个地步。 宋执梳看得出来,她“哎呀”了声,身体倾斜过去,温柔细腻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攻占感官的香气瞬间扑入鼻腔。 她也保持着一个距离,并没有很近,可是她的头凑在他的屏幕前,让他可以清楚地看清她的每一根发丝,听到她软语中的每一根钩子。 “舒先生看好啊,点开我的头像,然后点这个朋友圈,里面都是我发的!” 她教完之后立刻离开,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打破了舒迎昼保持了多少年的社交距离。 舒迎昼人都是麻的,只是机械地点头,手指僵硬地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动作。 他的礼节呵斥他说这是不对的,可是他的感官在不停地再次搜索那股香气。 点开了朋友圈,他看到了第一条,是两张截屏,还有文案:舒先生给我写的品后感~欢迎大家来品尝! 他敏锐注意到,她给他的备注是“舒先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后面却跟着一朵花,看起来顿时亲近了不少。 他点点头,立马收了起来,不愿意再看,漠着脸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宋小姐可以坐着,想玩什么都可以。” 宋执梳面上像是毫无察觉地扬了扬眉,微笑点头,心里面却啧啧称奇。 【宿主,把人逼太紧了吧?逃避了吧?】 白团子毫不留情地嘲笑。 宋执梳不理他,靠着沙发发了会儿呆,忽然出声:“舒先生,我们玩游戏吧。” 舒迎昼本身思绪很乱,不停地在用理智克制莫名其妙的欲望,本来要成功的事情,她一出声,再次功亏一篑。 舒迎昼抬眸望去,却见她双手优雅地放在腿上,坐得优雅又磊落,看一眼,就让人心神宁静。 他的心情宁静了下来,觉得她只是无聊了,他有义务解决她的无聊。 “玩什么?” 宋执梳四处张望了下,计上心头:“让楼助理一起来呀。” 门外的楼承心下一凛,正要想办法应对,舒迎昼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让他进去。 他顿时苦瓜脸,觉得这种感觉就是老板有了老板。 妈呀,和舒总玩游戏,玩个鸡毛啊。 箭在弦上,楼承只是笑的专业又勉强地进屋问有什么吩咐。 宋执梳说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游戏,逢7过。 1-200,三个人依次按照顺序报数,含有7,或者是7的倍数都不可以说出来,要用“过”代替。 简单的规则,可是并不好赢。 顺序是楼承,舒迎昼,宋执梳,轮流来。 两位男士都没有玩过,所以花了一些时间尝试和适应。 游戏开始的时候,都过得很顺利,越到后面,气氛越焦灼。 在楼承说完69之后,舒迎昼很快反应,说了个过。 宋执梳被他弄的有点紧张,脱口而出一个“71!” 一向强迫症绝症的舒迎昼顿时想要纠正,但是看到她额角沁出的汗珠和亮晶晶的眼眸时,他的唇嗫嚅了一下,没有来得及说,那边楼承又傻呵呵地接了一个“72!” 第864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4) 舒迎昼都不知道要怎么演示一下自己的无语。 偏偏楼承说完之后,还紧巴巴地盯着他看,生怕他顺利说出来似的。 他闭了闭眼,冷酷无情地决绝道:“过。” 楼承心里一下子沸腾了!! 哈哈哈!过什么!哪里有和7相关的数字?舒总也有今天,拜倒在了他的手下! 但是楼承再怎么得意忘形也不会失掉分寸,不会主动提醒舒迎昼他是错了的,可是要是真的就这么过了他又不甘心。 他看向了宋执梳。 宋执梳没有接受他的讯号,乖乖地坐着,浑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蓝色的瞳孔里面,竟然也有着疑惑。 她歪了歪头,问:“为什么过呀?” 舒迎昼的手心又痒了。 他下了很大的决心,看起来云淡风轻地转移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口吻淡漠:“7开头的数字不是都应该跳过吗?” “…………” 一片寂静,好像有乌鸦飞过。 楼承的笑容慢慢地凝固在脸上,变成了疑惑之后,又变成了恍然,最后化成了青灰。 他是笨蛋吗? 楼承无法接受这么愚蠢的自己,急切地想要咆哮,舒迎昼看出来他开始坐立不安了,随口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走了。 楼承都失魂落魄地走了,舒迎昼不经意回眸,却见宋执梳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愣愣地看着他。 他问:“怎么了?” 宋执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一抹蓝不断跳跃。 “你好聪明啊,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听到她调调平慢的赞叹。 舒迎昼被夸得措不及防,偏过头去否认:“没有什么好夸的。” “可是你就是反应很快呀,”宋执梳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这个游戏,也是第一次玩,我们三个都是第一次玩,但是你就是会反应过来。” “真厉害。” 她笑容满面地真诚夸赞。 舒迎昼早就不知道他上一次被表扬是什么时候了。 生在舒家,他的选择永远只有做的合格。 做得很好,做得不好,一向都不会被允许。 在最需要表扬来浇灌的年纪,他收获的全是打压。 其实童年对他来说早就已经变得昏黄,散发着鲜血味道的铁锈味。 除了那股难闻的气味,早就已经伤害不了他什么了。 他早已经身处黑暗,所以阴雾永远无法再啄伤他。 可是,当它卷着阳光一起如一场暴雨般把他残缺的灵魂洗涤透彻时,痛得他的骨头都在发颤。 不管心里多么动荡,舒迎昼仍然想要逃脱。 “这么简单的小游戏而已。” 宋执梳眉眼依旧是如初的柔意,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她轻轻咬了下唇瓣:“你不喜欢我夸你吗?” 她问的太直白。 很奇怪,她看起来像一湖蓝水,剪不断的绵密温柔,遇见石头的话,只会如一叶舟般,侧身流过。 但是她却总是那么直白,那么切中肯綮。 而他,看起来雷厉风行,可是却总是那么迂回,拖着无限的失落与难过走到它们石化,所以后来自己也就缄口。 “不是。” 他否认。 宋执梳的眉头慢慢松了下去,笑道:“也是。舒先生这么这么优秀,一定都被夸惯了对吧?那我可要好好学学要怎么夸人了,不然连夸奖都逊别人一筹。” 不 没有人夸过他的。 他们夸的是舒总,是舒家。 舒迎昼,从来都没有被夸奖过。 可是现在,有人笑眼盈盈地和他说,要为了他学学怎么夸人。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0】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5,目前黑化值45】 他的心脏不停打鼓,十分喧嚣。 外面的雨停了,很短的一阵雨。 碰巧宋执梳收到了消息,店里有些事情要她过去忙,她便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告辞,说要他等着明天她再来。 因为是要回店里,所以舒迎昼就算是想要送她也没有任何必要。 所以他全程都是那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对于她的离开,只是淡淡点头,说了声注意安全。 她带着她的香气离开后,这个房子再次生出了荒草,被黑暗笼罩住。 舒迎昼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他想东想西,有些和自己有关,有些和宋执梳有关,有些和舒糖有关,也有天马行空的东西。 最后,万物落地时,他想的是———— 她说了吧?明天也会来的。 这样的话,那轮在他眼里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升起的太阳,似乎也带上了温度。 宋执梳离开后,舒迎昼才觉得自己的大脑回归了,再次投入进了工作之中,等到回神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看到这个时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舒家的门禁,舒糖如果今天晚上还不回来,他想他有必要亲自去找她了。 第二个————宋小姐应该是在十一点之前睡觉的。 还剩下半个小时。 他很快计算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算出来是做什么的。 他又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对方说。 在他眼里,只要不是很紧急的事,是不需要主动和别人说话的,那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 他决定回家。 坐在车的后座上,在川流不息的黑夜里穿梭,他却还是拿着手机,在一个聊天页面上看着。 十点四十。 已经睡了吧?或者是刚刚洗漱完。 他猜测。 十点四十五。 现在应该睡了。万一睡前看了书或者电影呢?现在刚刚看完?未尝不是一种可能。 十点五十。 他还没来得及想,手机一声震动—— “舒先生,有没有下班呀?” 就是这一瞬间,他听见了他的灵魂的轰鸣声。 “嗯。在路上。” “那就好。我就要睡了,但是想到你总是熬夜,来探探底。” 她又发来了一张图片,拍的是和她送他一样的绿植,但是照片不显眼的地方还有一面镜子,还算清晰,可以看到她干净得让人舒坦的面容,虽然不太清晰,但是那双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看着很有神。 第865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5) 舒迎昼一贯喜欢抽丝剥茧,自然而然注意到了。 想到下午她的眼睛,他犹豫再三,发了一句 “眼睛变色了。” 如果楼承看到舒总是这么和女孩子聊天的,恐怕都要哭着给他跪下。 不过宋执梳也不是一般人物,她发了三行哈哈哈过来,显而易见得被逗乐了。 舒迎昼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把别人逗笑。 “舒先生,那是美瞳呀。” 宋执梳和他解释,还发来了一张放在美瞳盒子里面的蓝色美瞳。 “就是把它戴在眼睛里,眼睛就变成蓝色了,会很大很亮,上面还可以有花纹。” 舒迎昼的目光定在了那一对美瞳上,想到居然要把这种东西放在眼睛里,就觉得眼睛难受起来。 “会疼吗?” 他问。 “不疼呀,不过有时候确实不舒服。如果划片了还很麻烦。” 那不就是疼么。 舒迎昼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说,她原本的眼睛真的很好看,不用大费周章为了再去追求什么很大很亮的眼睛而伤害自己原来的眼睛。 但是他又觉得他不应该对她的选择指指点点,于是一直在思考,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宋执梳接受这种想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离十一点的距离越来越近,如果他再不说什么,宋小姐可能就要睡觉了。 宋执梳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也克制住想要主动挑起话题的冲动。 如果十一点的时候他还不说话,她也不要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宋执梳穿着可爱的兔子睡衣,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在心里小声嘟囔。 等着等着,时间已经10:58了。 宋执梳心里生出来了一些愤懑。 就算是十一点之后给她发消息,她也不要回复!她都说过了,她不会熬夜的,如果他真的是十一点之后发来的,事情更严重,证明他一点也没有把她的话看的重要! 在暗恋这场像是有众多参演的独角戏里,大家总是喜欢一个人把所有因素考虑得很透彻,那些藏在小角落里的细节都会被抓出来痛殴一顿。 59了。 宋执梳咬牙,最后还是忍着浓浓的睡意妥协了。 她抬手,打出来了一句“晚安。” 嗯,一点也不符合她温柔仙女的人设,这么简单粗暴,正常人都会意识到她已经生气了吧?明天起来一大早,是不是就会看到对方发来的道歉信息。 不过宋执梳也知道就是想想,这可是舒迎昼,现在能回复她其实已经不错了。 她带着点郁闷发了出去。 可是就在她点击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发来了一句话。 “你的眼睛不论什么样,都很好看。” 宋执梳看着,心跳漏了一拍。 啥意思啊?!怎么突然给她发情话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啊! 舒迎昼却想的很简单。 既然她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样子都很好看,应该也能明白她其实不用再戴那些伤害眼睛的东西了。 刚才在想要怎么说的时候,他也上网查了查美瞳这种东西,现在市面上还不会有完全对眼睛没有损伤的美瞳产品。 宋执梳也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情话,她的脑子转转圈,差不多也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无意间的钓鱼真是要命。 她发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说“明白~我会少戴美瞳的,谢谢舒先生关心。” “嗯,晚安。” 舒迎昼觉得自己这一番话简直说得特别漂亮,一点也不会让人误会,也不会让人伤心。 他们没有再聊天,舒迎昼看着她的头像,突然想起来她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他点开她的头像,在页面看了好一会儿,秉着“无聊的时候看看而已”的心态,点进了她的朋友圈。 她的背影图是三只小兔子,一只冷酷无情的黑兔,一只美丽大方的白兔,还有一只窝在他们两个怀里的粉兔,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一家人。 舒迎昼凝视了许久,唇角竟然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黑兔子和白兔子怎么会生出来粉兔子呢?自己喜欢的颜色吧。 他往下翻,几乎每天都有两三条,也会有配图,看得出来账号的主人热爱生活的痕迹。 她的朋友圈从来不抱怨,也没有吐槽,但是会因为一朵花和一片草地而开心。 看的久了,就算是在夜色里,心情也会明媚起来。 最后,他的手机屏幕停留在了一张自拍照。 看着照片上她温柔而有力的笑脸,黝黑发亮的瞳孔,舒迎昼的眼眸也慢慢柔和。 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 舒迎昼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1:15了,他换过鞋后进了大客厅,原本想要直接上楼的,可是脚步微顿之间,他又转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块面包,边吃边上楼。 “舒迎昼!” 听了两三天的“舒先生”,一猛听到这个名字,他还愣了一下。 他保持着上楼的姿势,转眸看了下去,便看见穿着睡衣掐着腰,一脸不情不愿的舒糖。 舒迎昼的面庞顿时柔和下去:“回来了。” “不回来,等着你把我扫地出门啊?”舒糖的口气很不客气,却也挺可爱的。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舒迎昼说得也在理。而且她也不至于因为宋执梳和他闹掰,毕竟她未来一定是要依靠他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只要舒迎昼保证以后和她同仇敌忾,一起讨厌宋执梳,打压宋家,她就可以原谅他。 她正这么想着,突然又注意到了舒迎昼手上吃了一半的面包片,皱起眉:“你吃的不会还是那天放在冰箱里的那袋甜品吧?宋执梳那个店的?” 她现在已经是无条件地厌恶这个名字了,尤其是当得知厉薄舟居然也去了她的店之后,她更是咬牙切齿。 舒迎昼颔首:“嗯。” 舒糖又想要发火了。 她都不知道舒迎昼脑子里是不是有泡,听不懂人话吗?她都周而复始地说了多少次她不喜欢宋执梳了,还是要拿到她的面前气她。 第866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6) 舒糖烦躁地“啧”了声,转过身,冷冷道:“你要是不让它消失,我就一直不会理你。” 她的意思其实是让舒迎昼把它扔掉,谁成想舒迎昼顿了下,而后直接把剩下的一半面包吃光,咽下之后,重新看向她。 舒糖要气疯了,质问他:“你成心气我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扔掉!” 舒迎昼缓缓压下剑眉,语气严肃:“舒糖,不能浪费食物。” 舒糖气笑了。 他们说的是一个意思不? 不过她也知道舒迎昼一直都这个样子,就像是永远体察不到别人的情绪一样,她没什么好和他争论的。 于是,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重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嘴里不耐烦地撂话:“那你最好是快点吃完,别让我看着烦。” 舒迎昼就站在楼梯上,目送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关了门,他的周围再次被寂静笼罩着。 他已经被丢下太多次了,所以千万次被丢下也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有任何怨言,再次把难过吞咽下去。 他一个人在夜路走多远都没关系,可是,当他听到有人会把那么甜、那么软的甜点也一起送进黑夜的时候,他却生出了点暗蒙蒙的情绪来。 明明是自己呆了那么久都毫无怨言的空间,可是有人要把那么明亮的月亮也硬塞进来时,他却无端想问凭什么。 它,或者是她,怎么能进来呢。 月光被洗得净蓝,像一段迷雾,或者一捧秋叶,哗啦啦地把他淋成了灰色,只有黑黑的影子,并着扶手一起被印在墙壁上。 他总是保持着缄默的唇,在时光的见证下,缓缓嗫嚅———— “不,不能烦。” ……… 舒迎昼健身过后,像往常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平时的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坐在了办公桌上。可是今天,他拿着手机,一点一点往下滑着,去迟到地历见她曾经的风光。 看了好久,他的世界好像被打碎了一角。 原来 原来在这个世界,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有人可以活得,这么幸福。 真好,幸福原来是这个样子吗?真是和它的名字一样,不幸者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 可是,现在,最近,他竟然也会被它的衣角擦碰到,进来一些。 哪怕不久过后,它便会悄然离去也没关系。 他,早已知足。 【叮!攻略目标黑化值-4,目前黑化值41】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宋执梳都会准时来送甜品,时间久了,舒迎昼公司里的员工就开始传风言风语了。 公司的包容性很强,但是纪律也很严明,他们也就只敢私下里说说。 有些人专业人士已经扒开了宋执梳的来历,引来了一众惊叹。 也不怪他们,实在是和舒总相处久了,他们都很怵,觉得这种人是不会招人喜欢的,太冷太冰了,除非是那种纯粹是为了钱来的,可能舒总会有点机会。 一开始,他们以为是投怀送抱的追人关系,但是她的身份出来,他们就觉得怀疑了。 这个过程中,小瑜对他们毫无根据的猜测感到很气愤。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完全成为宋小姐的忠实粉丝了。出手阔绰只是她众多优点中不起眼的一点,和她说话时,她的谦逊有礼,谈吐有物,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她才不允许别人这么没有根据地揣测宋小姐。 不过有几个很平常的中午,大家桌子上都先后莫名其妙出现了一块小蛋糕,一看就是很精美的那种。 虽然舒氏的机构十分精简,但是员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份大礼也肯定花费了不少精力和物力。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公司福利,不禁欢呼雀跃了好久,最后得知是宋执梳的时候,都十分惊诧。 宋执梳给他们的解释是,她和舒迎昼是契约关系,他是替她尝试新品放小白鼠的,给他们的都是通过了舒迎昼的“考核”的,也算是为了感谢舒迎昼为她的事业的付出的回报。 众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不管这话说的是真是假,吃人嘴短,他们对于之前对她的一些揣测都没有再放在明面上来说。有些胆子大的人会主动和她说话,她每次的回应得体又不失亲切,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不过唯一一点,大家还是很好奇宋执梳和舒迎昼的关系,也就问了出来。 这个时候,宋小姐就会一改往日里对所有事情都运筹帷幄的态度,脸色悄悄酝红,连着耳朵都红得剔透,别过头去,摆了摆手:“对于舒先生来说,肯定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众人更是心急了,那对你来说是什么关系?你想要什么关系? 宋执梳每次的话都说得让人心痒,可是她实在害羞得厉害,大家也就都不舍得再逗她,都在心里小声抱怨舒总不解风情,等到以后就老实了。 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事情,舒迎昼平时本来就很少注意这些东西,反应过来的时候,总感觉已经是宋小姐的天下了。 他的消息来得总是很慢,送小蛋糕那件事情他就觉得他亏欠宋执梳太多,送了她好多名牌,那是他第一次研究这些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知道公司里私下居然有那么多捕风捉影的话。 他第一反应觉得生气,连眼眸都入墨三分。 宋小姐那样的人,是不应该处于那么风俗的谈话内容之间。 但是宋执梳却笑笑说,他们现在都不会再说这些事了,不追究就好了。 顿了下,她又试探加到:“反正,我们总归…还是朋友,是吗?” 舒迎昼听后抬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点头的幅度很小,可是力道很重,像是在用骨头里的每一点力气承诺:“是。” 外面的楼承:“………” 没眼看。 宋执梳沉默了下,突然笑出了声,可是看着很开心。 “舒先生,你是笨蛋。” 在你的世界里,我是第一个朋友,所以显得这么重要,对吧。 其他关系, 你不敢想。 第867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7) 就这么过了将近半个月,他们一直在以这种方式相处,除了宋执梳有两三次说的直白了点之外,他们谁都从来没有逾矩过,楼承都快要怀疑宋小姐真的只是很想让一个对甜品一窍不通的总裁品尝一下她的手艺。 宋小姐真的很大方,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就送了三次甜点。因为这些事情,舒迎昼都很严肃地让她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浪费心力了。 宋执梳笑着摇了摇头,琥珀般的眼眸像初生朝露一般明亮:“不浪费啊,只有你吃的是我做的,其他人的,都是店里面的员工做的。” 舒迎昼一愣,藏在桌下的手没忍住握紧,心率的加快让他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拿起了水杯,抿了一口咖啡,喝起来却是甜的。 咦?怎么会呢?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43。】 那盆花长的很好看,是舒迎昼亲手照料的,自从宋执梳送来之后,照顾这盆花是他每天早上新增的必做事项,他很喜欢这种亲手把生命养得鲜活的感觉,这让他找回了在成长过程中早已经灭绝的渴望。 现在有它在,房间里再也不是沉闷得像盒子了,因为它要阳光,而且宋执梳每次来都要若无其事地拉开窗帘,然后转眸眼光流波,笑着问:“我喜欢晒太阳,舒先生不介意吧?” 舒迎昼看着她的笑眼,尽管一开始很不适应太阳照进来的感觉,还是说不出来介意,硬着头皮扛了一段时间,最后居然再次养成了在两点之前主动把床帘拉开的习惯。 对于这些习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他只是很擅长习惯事情而已。 不过终归会有小插曲,是很平常的一天。 因为舒糖和舒家父母现在根本不会管理舒氏的问题,所以对于宋执梳的行为压根一无所知,舒迎昼更不会主动向他们说些什么,一方面,他从小就充当了一个不被提问就不应该主动汇报的角色,另一方面,经过了这么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他早就把这种交往看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 因此,舒糖在一大早通知他,要去他办公室待上一整天的时候,他也只是说“好”,迟钝到没有意识到舒糖和宋执梳共处一室会发生多么大的一场闹剧。 不过也是这一天,宋执梳给他发消息说有些事,今天不能来。 舒迎昼不能描述出来那么一瞬间的心情,心里顿时空了一块,不疼也不酸,可是时光流泻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他打字道 “好,今天要过的开心。” 宋执梳看了这条消息,想逗逗他:“过得开心就要有钱呀。” 她本意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她也不差钱,不过最近宋朝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气得连零花钱都给少了而已,完全够她挥霍。 她正准备发“还好我有很多很多钱”,对面突然发来了 [对方向您转账元] [对方向您转账元] ……… 连着发了五个之后,舒迎昼觉得太麻烦 “把卡号发给我。” 宋执梳还没体会过这种被钱砸的感觉,开心之余还解释:“我有的是钱呢,舒先生。” 舒迎昼看着她发来的那句话,眼睛入了墨色,有一种酸意开始在每一寸经络蔓延,把眼睛上淡淡的亮色都抹平。 他忽然感到了一种无措的无力。 “所以,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暧昧在,甚至从文字里,流露出了浓厚的、深沉的悲哀。 可能说出来会被大多数人讨厌、不齿、唾骂,但是舒迎昼除了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爱,没有爱好,没有情绪,他从来没有热爱的人,没有热爱的事情,他有好多好多钱,但是他什么也不想做,所以所有钱的支出大多数都是慈善和其他的必走流程。 钱对于绝大多部分人来说很重要,是因为他们有想要追求的生活,可是舒迎昼呢?他生来就只是为了赚钱,钱要用在什么地方,他不知道。 而现在,他的生活猛然出现了让他想要付出一点什么的人,他却悲哀地发现,她什么都没有,包括他唯一有的东西。 舒迎昼已经太久没有出现一种情绪了,所以衬得就连这种很淡很淡,不是被时间的河流冲散,而是因为已经深深埋在了土里的那种悲伤,都是那么惊天动地。 今天她不来,窗帘已经没有必要再拉开了。 他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总是挺得很直的脊背此刻稍微有一些弯,显出来了无尽的孤独。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倏尔强烈振动起来,把他从渊薮中拉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是宋执梳的视频通话邀请。 舒迎昼的那些难过顿时被紧张占据。 但是他的情绪很少外化,除了指尖带着一点抖之外,他仍然显得很从容。 接下的那一秒,他看到了被一张凑近的小脸占据的屏幕,尤其是倒映着他的面孔的、带着点担忧的眼眸,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底再次平和下来。 “舒先生,你说什么呢?” 舒迎昼听着她的声音,垂下眼眸,声线和平常没什么不一样:“没有。我只是想说,你有什么想要让我帮忙的,可以尽管和我说。” 对于情绪上的事,他从来不会说真话。 宋执梳喜笑颜开起来:“你每天都在帮我忙呀。” 他在屏幕上的面庞都显出了些惊疑,但是又非要用冷漠盖着:“…什么?” 宋执梳喋喋不休起来:“当然是真的啦!除去你那天帮我品尝新品这件事不说,那天我想要做一个表格都不会,是你打视频电话教我的,那天晚上那么晚呢。” “而且,店里要开宣传,找不到合我心意的传单设计师,还是舒先生专门给我找的御用设计师呢。” 宋执梳发现了,舒迎昼是一个习惯付出的人。 就算在很短的时间内为她做了不少事,他还是觉得他一无所有。 第868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8) 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舒迎昼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陡然明媚了些。 情绪的起落把他的眼眸浸得透润,如同第一场春雨下干涸已久的枯草再次逢生。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48】 挂掉电话之后,舒迎昼如拉开了窗帘,猛然照射进来的阳光现在只是让他微微眯了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闻到了阳光的香气,再次心静下来,去工作。 下午两点的时候,有人叩门。 舒迎昼忽而心悸,紧接着反应过来是楼承的节拍,说了声“进”。 楼承刚开门要说话,舒糖就不耐烦地从他身后走进来,让楼承一句“舒总,二小姐来了”憋了回去。 因为舒迎昼的个人习惯,谁进他的办公室都需要打招呼,宋执梳也从来没有打破过这个规则,所以楼承习惯性地要来汇报。 舒迎昼淡淡地点了下头,让他出去,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舒糖和舒迎昼两个人。 舒糖很少来这里,偶尔来也都是随心所欲,四处乱逛,总是对舒迎昼每次都一模一样的叮咛感到烦躁,不喜欢呆,因此也没有什么专属的水杯。 她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开始玩手机,楼承给她端上来一杯茶,她没看清,瞥了一眼,撇撇嘴:“能不能换点啊?每次都是这么苦的……” 她还没说话就戛然而止,奇怪地发现这杯茶的色泽好像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难喝。 舒糖坐起来,试探地端起来递到嘴边尝了一口,酸甜冰凉的液体滚入喉舌,好喝得让人一瞬间神经气爽。 她的脸上一瞬间显出来不可说的惊讶来,问:“什么时候换茶了?这什么茶?” 舒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什么事都要最极端的。比如她不想喝苦茶,却又不接受单独为她准备甜茶,必须要求公司上下全部换成甜茶才好。 而这件事,是唯一一件她无论说过多少遍舒迎昼都恍若无闻的一件事情,她因为这件事曾经发过一次脾气,但是那也是唯一一次舒迎昼既没有沉默地听着,也没有慢慢地讲一些大道理的一次。 因为他当时就坐着,像是从那把沉重的办公椅上慢慢雕漆出来的一尊石雕,风吹雨打出来的缝隙都被浓重的死气和冷漠填满,用那双漆黑又凄怆的眼眸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缓缓说道 “舒糖,我唯一能习惯的,只有苦了。” “糖”这个字,被他念得有点重。 那个时候的舒糖和现在的舒糖都没有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都一样地觉得很可怕,于是她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所以现在喝到这杯茶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舒迎昼背着她偷偷换的,就是等哪一天她来要她夸? 她才不要呢。 舒糖洋洋自得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注意到看到了那杯茶之后的舒迎昼猛然皱眉,锐利的眸光射向楼承。 楼承心里叫苦不迭。 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二小姐发牢骚了,太难受了,于是就自作主张泡了宋小姐喝的柠檬茶,结果舒总又不高兴了。 为啥不高兴啊?只能宋小姐喝嗷? 舒迎昼看着舒糖把那杯柠檬茶喝完,把心里那股不舒服强行压下去,语气还算柔和地问:“为什么今天要来我这里?” 舒糖才不会说是为了厉薄舟来的。 她花费了好多心思,包括财力和心力,终于从厉薄舟身边的一个朋友那里知道今天他要来找舒迎昼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找他,但是舒糖还是掩盖着自己的激动来这里守株待兔。 但是她不想告诉舒迎昼,倒也不是怕他,只不过是她不希望舒迎昼打扰到她的私人生活,于是就随口一句:“我来关心关心你啊,我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吗?从小到大只有我会在意你了。” 虽然来的时间不长,但是和这种话相似的话楼承已经听了很多次了。 而且不管听到多少次,他这种打工的都有些忍不了。 虽然舒总看起来很吓人,但是他从来不压榨员工,奖金福利工作制度都做到最好,只不过是性格比较古怪,他觉得舒总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否则如果只是出于想要让工作环境好一点,他是不会对宋执梳寄予那么大的希望的。 不管如何,他都觉得舒总不应该是把二小姐这种攻击性的相处当做在意的。 可是之前的每一次,舒总的反应都是沉默之后,微微地点点头,让他心都凉了,让他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家庭会造就出来这样的财阀者。 可是这次,舒迎昼在沉默之后,冷不丁地问了句:“这是关心吗?” 舒糖被他问的吓一跳,立刻转头看过去,却对上了他如同漩涡一般的深色瞳孔,其中极致的冷漠卷着深潭的温柔蛊惑带着致命的吸引,引人心悸地下坠。 她一时间有些恐惧,很快却又被压过,抱臂怒道:“不然呢?难道除了我,还有谁会主动搭理你吗?” 楼承都快气死了,但是舒迎昼还是表情淡漠地坐着,视线已经离开她。 他知道他的眼神会给人多么不适的感觉,从舒糖过激的反应就能看出来。 可他的思绪不停翻飞,最后落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难得空空的桌子,低沉的嗓音里像是有一个即将冲出,却又像是即将抽离的魂魄:“可能吧。” 舒糖此刻真的觉得有些诡异,但是她又不想走,于是只能强硬地嘴硬:“你真奇怪,我要睡觉了。我记得你这里不是还藏着一个屋子吗?” 说起来,那张床在那里摆了这么长时间,唯一躺过的人是宋执梳。 他曾经想过要打扫,但是因为半个月以来宋执梳几乎都要在那里午睡,他也就没有再派人去打扫。 他想要让人来换个床单,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在他的观念里,属于一个人的东西,就不该在怕你另外的人染指,和谁更重要没关系,和谁先来有关系。 第869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29) 但是舒糖记得屋子在哪里,没有打一声招呼,站起身就朝着那处屋子走去。舒迎昼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她人已经招呼楼承去开门了。 楼承瞥了一眼总裁,见他没有反驳,便硬着头皮去开门。 舒迎昼目前确实做不到明明白白地拒绝舒糖的要求,这是他十多年都几乎是百依百顺的人,猛然一要拒绝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神识出游,想着———— 宋小姐适合什么颜色的床单?换了之后应该买什么颜色呢? 舒糖在进了小屋子里之后直接反手锁上了门,呼了一口气,一个人坐在床上,心情才缓过来。 舒迎昼怎么回事?怎么最近都怪怪的? 她才不可能会睡觉,她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厉薄舟。如果因为睡着了才没抓住人,她今天不就是白来一趟吗? 舒糖是一个心很大的人,对于舒迎昼的怪异,她也懒得去细究,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她这里根本不重要。 尽管想好了不要睡觉,但是阳光照进来铺满全身的滋味很美妙,让她忍不住想要躺在床上享受一会儿。 这么想着,舒糖伸手去掀开被子,正要脱鞋往上面躺,却在掀开被子的一瞬间看到了一根长发。 因为是很简单的白床单,所以看起来尤为显眼。 舒糖宁愿是认为自己看错了,也不敢说这里曾经躺着一个长头发的人。 再退一步,她宁愿相信这里曾经可能因为种种原因躺着一个长头发的男人,也不敢相信其实是一个女人。 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办公室里的休息床上,都不应该是舒迎昼的。 她心里忽然生出来了一种微妙的滞留感,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超出掌控。 于是,舒糖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开始搜索这个小空间。 一开始,她在床上发现了三根长头发,在发尾打着卷,而且光泽很棒,一看就知道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 她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来了一个名字。 想到了这个名字之后,舒糖一下子就来劲了,背后浮现一层汗,原本是抱着一种半信半疑的态度随随便便地找着玩,现在是不得不地毯式搜索,但是这次,她只希望千万不要是那个人。 否则,她会疯的。 可是最后,她在那张床后面藏的很深的地方找到了一个耳环。 看到那个耳环的时候,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那是宋执梳20岁生日时,她的弟弟从斯里兰卡以5000w的价格拍下了一颗蓝宝石后,又送到国内首屈一指却已然不问世事的设计师手里设计出来了一对耳环,再交由宋氏首席工艺师打造的独一无二的产品,整个过程下来花了将近半年,问世时跌破了众人的眼球。 说到底,其实四大家族如今在财力上已经不相上下,舒糖唯一值得拿来说的就是舒家的深厚底蕴。 但是那场盛大的生日宴会,让她也嫉妒不已,甚至已经把那对耳环的模样深深刻在脑海里。 舒家并不是没有办法拿出来那么多钱,只不过这个过程需要耗费的心力和精力巨大。 但是父母如今不掌权,舒迎昼又不可能会那么讨巧地为她做这些事。 而这种惊喜,如果是要来的,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 舒糖的手颤抖着,眼睛发红,死死盯着这个耳环,差点咬碎一口牙。 这个死绿茶!肯定是故意的! 不然丢下来什么不好,非要丢下来这个?! 如果是真的不小心,发现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怎么会不立刻回来拿?! 就是专门做给她看的!! 舒糖最恼火的地方在于舒迎昼。 他不知道她多讨厌宋执梳吗?为什么和她勾搭在一起?! 她立刻打开房门冲到了办公桌前,一只手撑在舒迎昼的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把那只耳环伸出去,尖利的声音异常刺耳:“舒迎昼!!怎么回事?!那个房间里的桌子后面为什么会有宋执梳的耳环?!” 就算是舒糖莫名其妙地冲了出来开始质问,舒迎昼一开始也并没有抬头,但是或许是听到了谁的名字,他缓缓掀眸,里面的凉意在一瞬间倾倒而出。 他看向那只耳环,目光停了停,而后伸出手,语气波澜不惊:“给我看看。” 舒糖以为他是要复盘后找宋执梳算账,便铁青着脸扔到了他手里。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随意又带着厌弃地把那只耳环抛出去时,舒迎昼瞬间冷下去的眼眸里面一闪而过的戾气。 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只漂亮重工的耳环后,他用另一只手拨弄开缠绕在一起的银穗,透过那颗透亮繁蓝的宝石,他像是看到了谁的眼睛,手间的力道都融进去了些温柔。 紧接着,他拉开旁边的抽屉,轻轻把那只耳环放了进去,锁上,而后重新冷静地抬眸,好整以暇到了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怎么了?” 舒糖惊得瞪圆了眼睛:“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不管她用什么下作手段把你勾到手的,我都不可能同意你们两个!你再敢和她有接触,我…我就告诉爸妈!” 她的声音很大,就算办公室的隔音再好,也能隐隐约约地透出去,让楼承心立刻紧了起来。 完了,还是被发现了。 他觉得有一种前功尽弃的错觉。 就算舒总对宋小姐有好感,但是他看得出来舒总对二小姐的那种情感十分扭曲,那是一种不能用爱形容的情感,是太长时间的压迫中看到了唯一光亮从而形成的一种向往本能,是唯一可靠的正常情绪的来源。 他不太相信舒总会因为宋小姐和二小姐闹掰。 可恶啊! 他一个人在外面提心吊胆地胡思乱想,办公室里面的气氛却更加难熬。 舒迎昼坐着,寒潭般的瞳孔幽深似谷,对方的每一次惊惧,都会在里面无限扩大、回响、溃散。 第870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30) 舒糖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在她的记忆里,舒迎昼是任劳任怨的,沉默的,内敛的,却唯独不是冰冷的。 但是此刻,尽管他是抬头看她的,她却仍然有一种窒息感。 她头皮发麻起来。 就在这时,男人语调极缓地说:“舒糖,这么大了,应该注意自己说话的措辞。” 他一字一句道:“说的话,不要冒犯,让人生气。” 他的呼吸和语速很平稳,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但是话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舒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直接反驳:“我冒犯谁了?不是你先做过分的事情的吗?” 舒迎昼似乎真的疑惑起来,他歪了下头,很轻的弧度,但是因为这个动作,他虹膜在一瞬间折射出来了一束光,像冰棱一般,无情到了纯净的一种姿态。 “是吗?我做什么了?” 舒糖实在忍受不了他到现在还在装傻:“你说怎么了?为什么我讨厌宋执梳,我却还在那个房间里找到了宋执梳还在那里待过的证明!” 舒迎昼目光浅淡到了甚至有着坦荡:“因为我要替你那天晚上的行径道歉,而她的要求是要我替她尝试各种新品甜点,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困了,我让她在那里睡下,有什么关系吗?” 舒糖愣住,没有想到还牵扯到了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的那个夜晚。 她不饶人:“我又没有让你这么做,你自己自作主张,你别说的好像是为了我好一样。” 舒迎昼听着这句话,忽然轻轻翘起唇角,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只有皮肉在笑,显得很是诡异。 “舒糖,从小到大,如果不是我每次的自作主张,你恐怕无法这么健康地站在我面前和我这么说话。” 他虽然在情感上一塌糊涂,但是他在其他领域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对于一个人自作聪明的洞察早就让他感到疲倦,但是因为对方是舒糖,是他从小到大灵魂饲养的仰仗,所以他才会不厌其烦地一次一次为她垫后。 为什么非要对他的每个抉择都如此挑剔? 或许吧 或许人在有的东西太多了之后,总会对一些曾经都渴望的浅薄情感感到厌烦。 这不就是人的本能吗? 永远恬不知耻,永远贪婪,永远无法感到满足。 终于有一天,他体会到了一种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尽管并不是什么美德,他也忽而看着舒糖,慢慢地扩大了点笑容。 可是他的眼睛里空荡荡的,黯淡无光,浓墨在里面翻滚:“为什么要的事情这么多呢?舒糖,所有人都在剥夺我的一切,我能有什么?我所有想要的东西,你们都会尽数收去。” “而现在,我只是想要你不要说出那么冒犯宋小姐的话,你也做不到,是吗?”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给不了的东西,他从另一个人身上获得的是后,他们也偏偏不满足,还要恶语相向。 真是糟透了。 舒糖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哥哥”。 在这20年的时间里,他的标签里甚至有一个“愚蠢”,永远不通世故,给他一点点就算不是关心的注意,他都可能会暗暗抱着汲取其中少得可怜的情绪。 而现在,尽管他的话里,有一些东西她实在也没听懂,但是她却能明白,舒迎昼明白这些年来,她只不过是在恃宠而骄,打心底眼里,她从来没有看得起过他。 这种从玩弄别人的角色一下子跌落到被别人玩弄的角色的落差让她有些崩溃,她的话里带着颤抖:“所以,就因为宋执梳,你要和我这样撕破脸?” 她虽然不聪明,但是直觉很明白。她知道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宋执梳这半个月没少下出力。 舒糖的恐惧终于压过了愤怒。 如果再这样下去呢?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是不是都要变得由宋执梳决定了? 真是险恶、下作、用意极深的手段。 没错,直到现在为止,在舒糖眼里,这还是宋执梳让她不好过的作为,在她的世界里,是不会有人对舒迎昼这种人无缘无故好的。 舒迎昼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倏地站起来,下垂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十分阴冷。 他猛然伸手为她整理了下衣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严格却又温柔的兄长,可他的话却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舒糖,这是我的事情。” “你还是我的妹妹,这点是不会变的。” 他的指尖好凉,让舒糖有一种被尸体触摸的感觉。 舒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垂眸,强制性地不让自己的音调颤抖:“舒迎昼,我们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吗?” 她还是不能拉下脸叫他“哥哥”,这也是舒迎昼很喜欢她的一点,能如此横冲直撞、不怕死,不像他被安排得死死的童年,错一步就是深渊千尺。 舒迎昼收回手,慢慢皱眉:“我们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舒糖都想骂他了。 以前他哪里有这么吓人? “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舒迎昼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问询:“为什么这样说?我没有骂你,没有打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舒糖总算明白了。 他压根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畸形的成长环境甚至让他无法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和行为有多么恐怖,甚至如果再让他看一遍监控,他仍然不能理解自己有什么不对。 就是这样残忍的冷静和淡然,完全让舒糖有理由怀疑他哪天会看她一个不顺眼就杀了她。 她恍然清楚自己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手心甚至都出了汗。 她再也不想和他纠葛了,不想和他讨论什么宋执梳、什么耳环,只想快点逃离这个空间。 舒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甚至一句话没说,慌乱而逃。 舒迎昼坐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深邃的眼眸里慢慢酝酿着无声的风暴。 忽而,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表,眼睛顿时温和起来。 他起身到窗帘旁边,拿起水壶,细致地给那盆花浇水。 那盆鲜艳到极致却又无处不透露危险的花,越开越盛大。 第871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31) 白团子和宋执梳一起看着这场直播,它有些心惊胆战[执儿,这…这看起来都成大反派了啊…] 宋执梳却支着头盯着他的动作,满意地点头:“这花儿浇得不错。” 白团子:? 宋执梳伸了个懒腰,笑:“怎么了?受了那么久的苦,我就是要让他这样。”她的眼眸深处划过冷光,语气幽幽:“就要像那盆花一样,在迟来的盛放里,杀死每一个应该凌迟的人。” 白团子:别搞。 ……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宋执梳面上还是一个温温柔柔的纯洁小女孩。 第二天下午两点,她准时出现在舒迎昼的办公室。可是今天,她没有带甜点,穿着一身暗紫色旗袍,扎着一个精致又简单的发髻,妆容也是紫色调,只不过没有带紫色的美瞳。 虽然她平日里看起来也精致得很,但是今天却一眼就能看出来与众不同。 舒迎昼今天穿的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他看到宋执梳就穿得这么盛大地站在他面前,弯弯眸笑,说:“舒先生,下午好呀。” 男人的手微微握紧椅子的把手,轻咳一声:“下午好。” 他现在觉得手脚无处安放,于是快中有稳地打开抽屉,把里面放的好好的耳环递给他,话也听不出一丝差池:“你的耳环,落在房间了。” 宋执梳脸上表现出来很明显的讶异和惊喜,她忙接过,放在自己的小包里,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前几天回到家卸妆的时候才发现另一只不见了,还在车上找了好久,没想到居然落在这里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最终给出了解释:“可能是我睡相太差,当天又忘记解下耳环,它掉下去了吧。” 她眉眼覆上了歉意:“抱歉啊舒先生,还让你替我保管…应该没有惹出什么祸吧?” 舒迎昼并不太在意这件事情,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一个耳环会让舒糖那么大动干戈地和他生气,甚至昨天晚上仍然没有回家。 唉,直到现在为止,舒迎昼还是没有弄明白舒糖其实不是生气,而是害怕了。 可是,他并不想让宋执梳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这很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他摇了摇头:“不客气,没有什么事。” 哪想宋执梳忽而眉开眼笑起来,眼里搅动着几分狡黠,亮堂得很:“那正好,我请舒先生去游乐园玩可以吗?就当是谢礼了。” 舒迎昼第一次看到她与平时格外不同的一面,但是她的话更是让他错愕起来。 游…乐园? 这个词汇在他脑海里熟悉又陌生,他立刻准备要回绝,不成想宋执梳走近一步,看着他的眼睛,并没有可怜巴巴的意味,只不过话里面多了些紧张:“舒先生,我今天原本是想和另外一个朋友出去的,不过她好像有约了。这两张票到今天就过期了,我知道你最讨厌浪费了,能不能陪陪我呀?” 舒迎昼并没有被她的话绑架,对于她眼眸中让人无法不心动的求助没有感到一丝心软:“宋小姐的朋友里,想要帮助宋小姐不浪费这张票的人,应该数都数不过来。” 宋执梳:……… 她锲而不舍:“都有事,都有事。” 舒迎昼觉得,他应该还不至于在宋执梳那里的形象,傻到了让她觉得她刚才的那句话可以让他相信的地步。 他静静和她对视,里面安静、死寂、了无生趣,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和她的眼神被打动什么。 不过一分钟后,还是他自己主动移开了眼眸,没有动摇:“宋小姐不必这样说,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确定了,和我去游乐场没有什么好玩的,肯定不如宋小姐的任何一个朋友有趣。” 宋执梳顿住,目光变得有些哀怨:“舒先生,我打扮的这么好看,话说得这么好听,你也不去啊?” 她话里没有对他的抱怨,听起来只有不开心。 舒迎昼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摩挲,他垂下眼眸,良久,又突然问她:“为什么非要是我?” 觉得他可怜吗?觉得他需要这些东西来被温暖吗? “喜欢你呀。” 她干脆利落地回答。 她现在已经可以把这三个字毫无负担地说出来了,因为舒迎昼从来不会相信。 舒迎昼确实不相信,他已经把这句话当成宋执梳的口头禅了,那种对谁都可以说得出口的话。 不过,他的情绪经过半个月已经有了些不同,从一开始就算是很多人听说过也没有关系,到现在听了之后已经开始不停想象她对别人说这几个字的样子。 他面上不显,却更加坚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你和其他人一起去的话,会更开心。” 说罢,他低下头看电脑,是拒绝再次交流的信号。 宋执梳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也恼了,她站直,却仍然没有失掉面子,只是微微笑,是一个很精准的微笑弧度,却怎么看怎么敷衍,说的话也是这样:“好的,麻烦你了,我去看看我其他的朋友有没有时间。” 她转身,拉开门,步伐不紧不慢地离开,中间遇上了楼承,和他笑着说了几句话后,就再也没有回头。 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楼承一脸懵逼地端着宋执梳的杯子进去,小心翼翼问:“总裁…?宋小姐怎么了?” 舒迎昼头也没抬,冷漠回答:“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 楼承已经跟着宋执梳不怕他的冷脸了,举了举手上的杯子:“那这杯柠檬茶怎么办?” 舒迎昼手一顿,仍然没有看他,可睫毛却压了下去,遮掩住其中深沉的思绪。 宋执梳穿着一身漂亮的衣服回自己的店,仍然保持着自己完美的人设,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自己心情不好。 和所有人打完招呼,她坐在沙发上发呆,忽然被人弹了一下脑瓜。 她吃痛地“嗷”了一声,以为是哪个好朋友,微笑着抬头,却看见一张邪魅狂娟到了极点的脸,和那上面的玩味笑容。 她的脸顿时冷了下去,揪着他的耳朵骂了声:“宋知亦!兔崽子!” 第872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32) 宋知亦早就习惯了他姐这副绿茶做派了,他笑嘻嘻地顺着宋执梳的力道坐了下去,没皮没脸地说了句:“哎呦喂,不疼。我好不容易抽空来看看你,你就这点本事。” 宋执梳:……… 看着那张脸,宋执梳突然灵光一闪,松开手,笑得比刚才还要温柔:“我怎么可能会对我的亲弟弟这么差么?来,知亦,要不要跟姐姐出去玩呀?” 宋知亦看着她的笑脸,突然害怕起来。 ……… 不管他们这边的气氛是否和谐,舒迎昼那里仍然是那么平静、死板。 他下午开了个比较重要的会议,耗费了不少精力,便坐在那张桌子上闭眼休息会儿。 再度睁眼时,眸光却止不住地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一杯茶上。 他的视线在上面停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只是敛下眼眸,无声地笑了下。 那笑容终于带上了情绪了,可是太复杂,太难懂。 他的脊梁竟然弯下了一个很小的弧度,想要让楼承把这杯他鬼使神差让放在他的桌子上的茶收回去,可是又开不了口,只能看着杯子上摇曳的薰衣草发愣。 回想起她对他发出邀请的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惧怕。 他波澜不惊地想—— 人类的情绪真是可怕。 有了一点什么,就想恬不知耻地再要的多一些。 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勇气走出那一步,走出既定的圈地。 如果只是每天在两点见面,大概七点左右告别,他完全可以接受,可以告诉自己只是一种别样地契约。 可如果她要带他闯另一番天地,他会惊恐地挣脱她的手,重新蜷缩回自己的角落。 怎么能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宋小姐? 你是在可怜我吗? 他眼里的一抹冬夜的昏黑,毫无光泽。 你明明也知道我是一个多差劲的人不是吗? 我什么也没有拥有过,除了一身伤和一身你看不上的荣华,我什么也没有了。 为什么非要踏过那条线呢?就因为你心里那么一点的可怜。 他忽然伸手去拿手机,点开微信。 他没有置顶,所以第一个联系人是最新聊天的人。 那个位置,这么久以来,似乎总是宋执梳占据榜首。 舒迎昼想要伸手点开对话框,可是临了手指又忽的蜷缩,像是被惊到的一株草,不甘又怯弱。 他眨了下眼,忽然注意到朋友圈右上角有一个“1”。 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进去之后点开那条消息,入目却是漂亮到显得有些刺眼的照片。 “这个时候就有人问了,阿梳阿梳,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是三点整半的时候发的,配图有五张是她的自拍,剩下的都是她和另一个男生的搞怪照片,背景看起来像是游乐园。 他的心脏突然生出来了一股强烈拉扯的酸涩疼痛感,疼得厉害,和之前像茶一样十分浅淡的涩截然不同,这次,他甚至都有些想弯腰。 是谁? 是谁?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毕竟他也说了,和其他朋友玩,会比和他玩有意思得多。 但是他这么想,那股疼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是疼得更狠。 舒迎昼想点开照片,像以前很多个劳累的夜晚一样,从那么有活力的照片中汲取一些养分,但是越看,心却越寒凉。 这种感觉,很难说。 他知道她很受欢迎,随时随地都不缺一个愿意陪她的朋友,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但是当这个事情这么明白地摆在面前的时候,巨大的冲击感和落差感还是几乎把他吞噬。 他只是她芸芸关联者中的一个,而且,或许还是排在末尾的那一个。 他慌忙地从照片退了出去,往下滑,却看到了宋执梳的评论 “是我的弟弟宋知亦哦~不认识的朋友们不要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他很不火吗?也是,没有我火呢。( ???)” 弟弟吗? 舒迎昼不知道此刻要摆出什么表情。 也是,两个人的眉眼其实很像,而且他也见过这位宋家的后起之秀。 刚才没有反应过来。 他重新退出页面,哂笑了下,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时间已经到了10点,他却没有什么回家的想法,想要直接把堆积的文件看完。 但是刚这么想,又跳出来了一个1。 舒迎昼觉得,除了宋执梳,可能再也不会有人会这样逗弄他了。 专门要给他看她有多么幸福吗? 让他反思自己的决定多么愚蠢吗? 他面无表情地点进去,这次却只有一段文字。 “这条朋友圈仅舒迎昼一人可见。 从前,有两颗蛋,一颗叫宋执梳,一颗叫舒迎昼,他们一直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属性的蛋。后来,宋执梳身上长出了很多漂亮的花纹,开心地说:‘我是美蛋,我是美蛋。’而舒迎昼身上则是出现了笔直的横线,看起来像一个让人写字的本,于是宋执梳大声说:‘你是本蛋!你是本蛋!你是笨蛋!’” 她还在评论区锲而不舍地继续写:舒迎昼是笨蛋,舒迎昼是笨蛋! 舒迎昼愣着看那段文字,倏尔“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真心实意笑的时候,眉眼都像融化了一般柔和。 底下的评论还在刷新。 “舒迎昼,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 舒迎昼怎么可能回复呢,他的手指悬停在空中,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你肯定看到了故意不回我,呵呵。” “我和别人出去玩了,你开心不?你肯定可开心了,没有人在你旁边捣乱了。” “我不要理你了。” 舒迎昼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其实这条朋友圈和宋执梳在他面前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但是他就是觉得他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都是她。 他犹豫着退出,点出对话框,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打字 “玩得开心吗?” “我不理你了。” 同时发给对方的消息,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很滑稽。 宋小姐发过“我不理你了”之后,看到那条消息,更生气了,直接发 “我开心呀,我可开心了,我被人拒绝之后还要灰溜溜找别人玩,我巨无敌开心。” 第873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33) 宋知亦:? 和我玩很丢人吗? 舒迎昼很少听见人阴阳怪气,尤其是对他。 看着宋执梳发来的那段文字,他犹豫了下,回复道 “真的吗?” 宋执梳:……… “假的,你拒绝我了,我很不开心。” 她承认得很痛快,一点也不扭捏。 舒迎昼默了会儿 “你真的不应该和我扯上除了现有关系以外的任何关系。” “我要是非要呢?我就是想要和你一起玩。” … “我很无趣,也不讨人喜欢。” “我喜欢你,怎么啦?” … “不要说让别人误会的话。” ”别人没误会,我就是那意思。” … 和他的吞吞吐吐,隔一段时间说句话相比,宋执梳的回应大方又利落。 不过舒迎昼仍然把这当作一种不懂事的随话,他都听得够多了。 “你还有三天过生日了,当作是我提前给你过生日不行吗?” 一句话犹如霹雳,直接让舒迎昼在十分钟以内都没有回话。 “?人呢?舒先生?” 舒迎昼在平息自己热烈的心跳。 他其实很不喜欢过生日。 在小时候,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时,他很想有一个人可以和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但是当他慢慢崭露头角后,他的生日又被变成了名利场。 所以掌权之后,他再没有办过生日宴会,对于所有人来说,他生日的唯一价值就这么消失掉了,于是也就没有人再记得那串数字了,包括他自己,甚至都觉得有些模糊。 而现在,有人一本正经地和他说,想要让他陪她出去玩,理由是为他过生日。 听着有些好笑,但是舒迎昼却笑不出来。 他呆愣地看着那么冰冷的机械屏幕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百度百科啊。” … 宋执梳毫不避讳:“你可厉害了舒先生,百度百科都快把你扒完了,什么都有。我就不一样了,那上面只说我是我爸我妈的女儿,嘿嘿。” 舒迎昼看着“你可厉害”四个字,和后面跟着的话,这下子笑了 “你也很厉害,他们没眼光。” 他回。 “那么,舒先生明天有兴趣和这么厉害的我,一起去游乐园吗?” 话题又绕了回去,但是这次,身处话题中的人,心态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 舒迎昼的心脏慢慢被浸泡、发软,这让他的瞳眸连着一起化开,春水肆意流淌。 他缓缓打下了一个 “号。” 就算是假的好了。 就算是假的,是真心但不只是对他一个人的 也请把步子放的慢一些。 在感受爱这堂课里,他简直笨得不能再笨了。 【叮!攻略目标+10,目前好感度58】 或许是宋执梳那么久的软磨硬泡感化了,这次的好感度居然一下子加了10。 得到这个结果的宋执梳在和他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之后,很开心地和舒迎昼说晚安,如果明天早上有约,她就更不能熬夜了。 舒迎昼回复晚安之后想要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最后发现不行。 他又想要直接去睡觉,发现不仅毫无睡意,还想要焦躁地走来走去。 舒迎昼是第一次要接触这种意义非凡的独处,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不会给他指点迷津。 他想问问楼承,却想起来现在是下班时间。 他重新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上搜索第一次和女生出去玩需要注意什么。 1,注意着装,要打扮得精致帅气一些。 舒迎昼打开自己的衣柜,仔细地看了个遍,最后发现自己的衣服如果可以消消乐的话早已经什么也不剩了。 算了,挑一件最贵的就行。 其他的打扮的话…… 洗两遍脸可以吗? 2,不要迟到,要准备一点小礼物,最好是一束花。 行,这个真的有点东西,这个他做得到。 3,约会过程中,体贴女生的情绪,如果有经济实力,处于追求阶段,要多买单。 没问题。这个他也会。 就这样,一个人早已经开心地进入梦乡,一个还在烦恼地在浏览器上四处溜达,有时候还会不小心点进色情网站,皱着眉出来。 星光酝酿着百久的夜,想要把它的每一寸肌骨都拆开、涤净,生生泡化成月。 … 第二天上午9::00,宋执梳准时到达,在不远处就一眼注意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男人,吸引着每一个但凡是看到他的人。不过他本人似乎是死脑筋得很,就低着头不说话,冷冷地释放气压,让所有人离他远一点。 尽管乍一看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今天似乎随意凌乱了一些,把他锋利眉眼间的桀骜与冷酷磨成了一把剑,看一眼便惊心动魄。 这是他昨天看到的“不要显得太工作范,要随意一点”的外化。 宋执梳心情很好地冲他走了过去,甜甜地喊“舒先生!“ 舒迎昼身上那股萦绕着他盘旋的黑色气压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抬眸,看到了穿着粉色连衣裙活蹦乱跳向他而来的女孩儿,眼眸一下子被阳光磨得珠光圆润,浸泡着他本人和其他人都很难看清的沉沉温柔。 想到了昨天那个“手把手教你和女生出去玩必备小细节”里提到的事情,他也向她走去。 男人高大、沉稳,每一个步伐都带着点杀伐的气味,就像是踩踏着无数白骨而来,压迫感极强,甚至让人有些心生惧怕。 不过宋执梳没有一点反应,等到他们都站定,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一个礼貌却又不陌生的距离的时候,她歪头笑:“舒先生来这么早?” 舒迎昼大脑有点宕机。 不是,没人教他怎么回复这么句话啊,咋回啊? 想到那篇帖子最后的教诲“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他淡淡回复:“今天起的太早,没有事干才来的。” 旁边揽着女朋友走过去的情圣听到了这个回答没忍住想笑,结果就听见人家对面那个女孩子毫不掩饰高兴的回答:“哇!真厉害,晚睡还能起这么早!” 情圣:……… 第874章 哥哥,绿茶是什么呀(34) 舒迎昼被夸得有些不自在,他别开眼,把怀中的花推了出去,语气多少有点不自然:“这…这是我想要送给你的花。” 宋执梳惊讶地看向他手里捧的花,颜色很漂亮,花也很漂亮,还带着一些露珠,一看就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才拿来的。 但是是红色康乃馨。 宋执梳沉默了,小绿茶第一次不知道要做什么姿态。 恰巧,情圣和他的女朋友有东西忘在这边了,重新回来如取,看到了舒迎昼手上的花,终于还是没忍住嘴了一句:“不是,哥们,你送女孩子花送红色康乃馨啊?” 宋执梳立刻反应过来,想要拉住舒迎昼走,可是男人犀利的眼睛已经看过去,上位者沉沉的气压瞬间燃爆了空气,让人家那一对小情侣一下子不自然起来。 她有些急,不想让舒迎昼在这里和别人爆发冲突,拉着他的手要走,可是却听见男人沉稳中又带着诚恳的请教:“红色康乃馨怎么了吗?” 男生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但是对方这么认真地求教,他也就磕磕巴巴地道:“红…红色康乃馨,不是送给母亲的吗?” 旁边的女孩子忍不住也说:“送女孩子花,当然是玫瑰之类的花呀,再怎么样,也应该是粉色的康乃馨。” 宋执梳一只手拉着舒迎昼的手腕,闻言看向舒迎昼,发现他正怔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他思考完毕。 最后,舒迎昼淡淡颔首:“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那对小情侣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连连说没关系,互相拉扯着离开。 宋执梳其实不是很在意花的品种,舒迎昼能够送她花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便温声道:“虽然我没办法收下,但是我很喜欢的,不管你送我什么,我都喜欢。” 人嘛,都是要慢慢进步的。 舒迎昼摇了摇头:“是我做的不好,抱歉。” 他把花收回去,向四周望了过去,最后步伐坚定地迈向了不远处的一对母女。 她们两个穿得不是很光彩,看着很旧,母亲看着也灰扑扑的,不过小小的女孩儿倒是细皮嫩肉的,就算是不怎么好看的衣服,也压不住她眉宇间透出来的机灵。 舒迎昼前去,他仍然是一身正装,看起来很唬人,那对母女被吓到了,想要转身走,却被男人喊住。 宋执梳看着他为那位母亲送上了那捧红色康乃馨。 妇人很明显是愣住了,看着那束花,手里拉着她的女儿,不知所措。 舒迎昼本身话很少,所以解释起来很慢,但是他自己丝毫不着急,整个人身上都是溢出来了的沉稳感,远远地看着,就觉着很可靠。 妇人在推推搡搡中收下了花,作为一个单亲妈妈,平时刚强如铁的她眼角终于泛起了泪花。 舒迎昼回来的时候,宋执梳拿着两个冰激凌,见他归来,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塞给了他,还伴着舒迎昼有些没看懂低低笑意和一句喃喃自语:“舒先生真是一点都没变。” 高大的男人拿着一个小甜筒,垂眸安静地注视着嘴里嘀嘀咕咕的漂亮小姑娘。 这幅画面实在是太好看,不远处有些人没忍住拍了下来。 两个人似乎都没注意到,只不过一个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一个是假装没有注意到。 舒迎昼被逼着吃完一个甜筒,问宋执梳想玩什么。 小姑娘眼里闪过狡黠的光,问他:“不管我玩什么,舒先生都会陪我的,对吗?” 舒迎昼觉得,她可能是想玩一些惊险刺激的游戏,比如鬼屋、跳楼机之类的。 他倒是不怕,于是点头答应:“嗯。” 之后,舒迎昼被宋执梳带着,看着面前五彩斑斓的旋转木马沉默了下去。 旁边的店主看到这一对俊男靓女,立刻冲着舒迎昼招呼:“诶!帅哥!带女朋友来玩啊?小情侣来游乐场,最不能错过的就是啥?旋转木马啊!要不要和女朋友一起坐啊?增温增温感情啊!” 舒迎昼条件反射地想要回驳对方说他们是情侣的话,但是又想到是陪宋小姐出来玩的,回驳也是宋小姐的事,于是他低头看向她,探寻地想要知道她希望有什么解决办法,但是却发现她一直全神贯注地盯着旋转木马,似乎压根没有听到店主的话。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一本正经地在心里手忙脚乱了一会儿,才终于强装镇定地要冷静解释:“我们不是…” 他还没说完,宋执梳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抬眸间只有满满的期冀:“舒先生,我们一起坐旋转木马可以吗?” 大型游乐园里面的旋转木马都十分精美,豪华精致,上面也坐着不少除了小孩以外的情侣,并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但是舒迎昼觉得不对劲,至少不应该是他们两个一起,这已经超过了在他脑海里界定的和她的关系范围,但是看着她的眼睛,他却说不出话。 她的眼眸,有时候像毒药,麻痹所过之处的每寸神经,却又让人说不出一句重话,因为里面凝炼出的纯净透明的清冰,太动人。 他愣神期间,宋执梳已经扫码付了钱,把支付页面放在他眼前,大有先斩后奏之意:“舒先生,我可是付了两个人的钱,你也不想让我的钱打水漂吧?” 舒迎昼其实想说她可以坐两次,但是她拉起她的手的时候,他内心里猛而卷起一阵风暴,其中的粒子刮起了风沙,反而把枯叶一般的心脏外面结满的不容侵犯的层层枝桠磨得萧无,让它重新热烈地跃动起来。 如果,这双爬满了蛛丝和血痕的手,真的可以有阳光照射的话 他被她急匆匆的脚步带得也一下踉跄 如果,他总是沉重得像被巨石狠压的步伐也可以变得轻盈一些的话 他颤颤抬眸,波浪一般的卷发像席卷人生的一场地震 如果这样的话 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爱人,被人爱。 【叮!攻略目标好感度+8,目前好感度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