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鲸落》 第1章 当初 第1章 当初 任是谁也想不到,白天看起来好好的真田苓,会在半夜突然发病,咳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阿大的房间跟真田苓的房间是紧挨着的,为的就是有个万一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半夜两点的时候,阿大听到了压抑的咳嗽声,一声一声的持续不断。 阿大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出去就去敲真田苓的房门,房门被锁也没人开。 阿大停顿片刻,一脚把门踹开了,门开后扑面迎来的血腥气,使阿大脸色骤变。 阿大把灯打开就看到了真田苓蜷缩在床上,痛苦呛咳的模样,才晒过的浅色床单上面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大拿过椅子上的外套把真田苓裹起来,直接把人抱走,“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带你去医院,真田苓你撑住!” 或许是因为体位的移动,阿大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真田苓在短暂的停息之后,剧烈的咳嗽出来,这一次咳出的是鲜血,鲜艳的刺目。 艹!阿大低咒一声,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出去,就算他不是医生,他也知道咳鲜血绝不是什么好事。 阿大在飙车的时候给小田切敏郎打了一通电话,这是对方主动给的,一旦真田苓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联系,现在不联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田切敏郎这个时间正在睡觉,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不等对方说话,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小田切敏郎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说话!” “我是阿大,alice小姐现在有危险,突发咳血,颜色鲜红,我怀疑腹腔血管破裂,现在正往医院赶去,麻烦您找个医生接应。” 真田苓的伤很麻烦,普通的医生接不了,能接的了的,又无法解释她身上的疤痕。 小田切敏郎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去**私立医院,马上,我让医生在门口等,我现在就赶过去。” “明白,”阿大挂掉电话右转弯直接去他所说的私立医院。 趁着赶路的时间,阿大又给服部平藏打电话过去了,他的任务是保护alice小姐的生命安全,现在倒好,人在他眼皮底下出事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耽误。 “本部长,alice小姐出事了,大量咳血,我们现在赶去医院,小田切部长接应,麻烦您让松野医生准备下视频指导。” 松野医生是最了解真田苓身体情况的人,每一次的手术都是由他操刀,他也说过,之后要有任何意外,都要第一时间联系,才能更快更准备的找到病因。 服部平藏被这一通电话炸醒了,立马起身换衣服联系松野医生时刻待机,他现在要立刻赶去东京。 静华夫人也跟着醒来了,“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服部平藏急匆匆的换衣服,“苓出事了,正送医院抢救的路上,我过去看一眼。” 静华夫人心下一惊,困意也被惊走了,“苓?!怎么会这样!” “你继续休息吧,我先走了,明早告诉伱消息。” 小田切敏郎赶到的时候,真田苓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阿大就在门口站着。 他没看到真田苓到底是个什么严重的情况,但是他看到了阿大身上的血迹,米色女士风衣上面暗色的血迹,双手也是鲜血淋漓的,这些都是真田苓咳出来的鲜血。 小田切敏郎只是套了一个外套,里头穿的还是睡衣,“为什么会突然抢救!” 阿大看着掌心的猩红,“不知道,白天一切都好,心情也还不错,两点左右我听到几声咳嗽,不放心过去看看,她已经咳的满床都是血了,以前都是深褐色的,唯独这一次咳出的是鲜血。” 小田切敏郎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件被血染的外套,该死的。 一直到天光大亮,连服部平藏都从大阪赶过来了,真田苓还在手术室。 小田切敏郎攥紧了拳头,他的报复还是太轻了,就该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才够偿命。 砰的一声,手术室的房门被推开,医生一脸疲倦的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小田切敏郎和服部平藏在医生出来的时候瞬间过去,询问医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的手术服后背的位置都被浸湿了,声音难掩疲倦,“病人手术成功了,但是她的身体非常的糟糕,此次咳血就是因为腹腔里有个小血管破损大出血造成的,病人现在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必须要住院观察,卧床休息。” “我明白了。” 医生点头,明白就好,“病人直接就送进重症监护室,不许探视,你们可以隔着窗户看两眼。” “以及,这份知情同意书,麻烦签个字。” 服部平藏又一次在真田苓的病危情况上签字,这才多久,就又被送到监护室了。 真田苓这一回没有任何作死的行为,她就是真的在睡觉而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大出血,明明一切都好好的,这情况太突然了。 真田苓睡前的时候还觉得不错,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好好睡一觉了,谁想到不过几小时就被剧烈的疼痛折磨醒来。 非要说出个什么前因后果来,就是真田苓可能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压抑着的那口气,真田苓这段时间憋的那口气散了,人也就快跟着不行的了。 真田苓昏昏沉沉的睡了好久,每天清醒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唯一值得夸赞的就是真田苓的记忆,或许是每天都会清醒一阵的原因,这回倒是没有失忆了。 可以说,真田弦一郎他们在集训训练了多久,真田苓就在医院治疗了多久。 也是亏了这么长时间的修养,真田苓的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吃得好睡得好,自然恢复的快些,人看起来也有精神了。 唯一麻烦的就是真田苓的右手,医生做过几次检查,效果都不甚明显,甚是可以说完全看不到恢复的希望。 其实真田苓自己本身是没有太大感觉的,无非就是右手不能动而已,这对她来说或许才是正常的,她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残废了多少年,长时间都是用左手都让她忘记了还有另外一只手,刚回来的时候也是,总是会下意识的忽略右手。 不过,他们都希望真田苓认真的训练,说不定还能有恢复的希望。 真田苓都可以,医生说什么她就做什么,是一个非常听话的病人。 真田苓没住院之前,每天晚上都会失眠,睁眼到天亮,来到医院后或许是医生让输的液里放了什么助眠的,她天天晚上睡的贼香,于是也就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了医生允许出院的标准。 真田苓觉得非常好,她收拾好的新房子,一晚上都没住就被拉到医院来了,怪想念的。 真田苓走是走了,不过被要求戴上了一个黑色的腕表,睡觉的时候戴,是一个微型的身体检测仪,心跳呼吸血压等的频率,真要有什么意外,可以更及时的发现。 真田苓回家的时候正好是周末,在家休息两天后天再去新学校上课,刚刚好。 之前在学校的一直是板仓绫乃警官,她这次完全不担心,周围都是陌生人,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发现。 唯一意外的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真田弦一郎。 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真田弦一郎知道后是肯定会过来的。 真田弦一郎结束集训回来了,他在回家的路上就有一种不安,到家之后才发现真田苓已经搬走了,一句话也没给他留。 一如当初,真田苓让他去外面玩的开心,她自己在家解决了德田家。 上回真田苓祝他比赛顺利,结果他回来后人都没了,家里关于她的痕迹好像在一瞬间也消失了一样。 真田弦一郎敲门后是阿大开的门,阿大什么也没说,把人带到了真田苓的旁边。 这个时候真田苓正在休息,坐在客厅的躺椅上,阳光暖洋洋的洒在她身上,特别的舒服,晃上两息的时间便就困了。 不过,真田弦一郎过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虽然她没有站起来,但人也清醒了,由半躺的姿势换到了坐姿,真田苓声音里还带着未消散的困意,“哥哥。” 阿大非常有眼色的离开,他去院子里洗车去了,但也能透过玻璃看清楚他们的动静。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的旁边,沉默良久后说道,“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出来?” “是不是在家里过的一点儿也不开心?” 真田苓看着他,认真的想了想,“差不多。” 这是实话,她在家里过的确实不怎么开心,一天天的烦心事太多。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晃,手指都忍不住攥紧,“我还能……还能挽回吗?” 或许是这两天真田苓休息得到了很好的保证,她也有心情和真田弦一郎多说两句。 “哥哥你知道,感情不单是男女之间的,亲情也占了很大的比分,也有有缘无分的说法。” “或许我们就是有缘无分,哥哥,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我不适合跟别人一起住。” “哥哥不用着急拒绝,事实就摆在眼前。” “我没有办法对哥哥敞开心扉,告诉那些你想知道的所有的事情。” “哥哥也没办法像最初的时候,再继续的信任我。” “或许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信任,我没对你说实话,还总是撒谎骗你。” “这样的话,再接着住在一起,也不过是面和心不和,又有什么意义呢?” 前半是,名柯之朝光,搜一搜马上有^_^ 第2章 选择 第2章 选择 真田弦一郎低着头,不愿意让真田苓看清楚他现在的神色,有些狼狈,半晌后他低低的说道,“我让你失望了,是吗?” 真田苓淡淡的说道,“已经过去了。” 她这些天休息的很好,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都快忘的差不多了,再失望也有过去的一天。 “其实哥哥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们的观念有些不同,所以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不一样。” “哥哥很好,爷爷伯父伯母都很好,大哥就是有些笨,是我自己没办法全心全意的相信。” 真田弦一郎胸腔有些堵塞,压得他上不来气,“还会...还会回来吗?”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他,似乎要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会不会回来什么的,“哥哥,我不想再委屈我自己了。” “也不想再让你们为难了。” “哥哥没有发现吗,家里沉寂太久了,自从我来了之后,原本不是这样的。” “我的出现打乱了原本正常的轨迹,这是不对的,所以我要把它掰回来。” “更何况哥哥,你心里也很清楚,我的脾气很糟糕,完全不是伱想象的那样。” “其实大哥有句话说错了,我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是我本来就是这样的。” “我不过是初来乍到,怕吓到你们,所以一直在收敛而已。” “可我不能装一辈子,你看,现在不就是一点一点的暴露出来了吗?” “如果一开始我就拿自己的真实性格来跟哥哥来往,哥哥还会跟我和平友好相处吗?” “哥哥心里早就开始怀疑了吧,在听到电话争吵之前,还是我之前住院那一回,只是哥哥没有说出来而已。” “我的脾气很不好,磁场也不太好,很容易带来麻烦,哥哥也清楚的吧。” “有些时候我不跟你吵,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错了,只是懒得跟你费劲罢了,现在则是没力气跟你们争吵不休,又没有什么用。” 真田弦一郎脑子嗡的一响,半天说不出话来。 “哥哥每次都这么说,你总是在错误之后再跟我说一声抱歉,可是下一次的时候,还是会重复你之前的选择。” “伯母也是,一次又一次的,其实挺没意思的。” “我不需要站在原地等人选择,哥哥也最好别对我有任何的怜悯。” “哥哥,咱们就跟一开始一样就行了。” 真田弦一郎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如果不是他现在坐在沙发上,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真田弦一郎皮肤黑所以看的不明显,眼尾也是憋的通红,从心脏处传来的痛苦延伸至四肢百骸,痛的他都快直不起腰来。 真田苓很少说这么多的话,更多的时候她都是懒得搭理人,自己不喜欢的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现在居然说这么多的话,真田弦一郎却又期盼真田苓不说了,因为这些就代表真田苓真的释怀了,她不在介意之前发生的种种,从她离开家门的那一刻起。 真田弦一郎死死咬牙,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苓……还回来吗?” “不是说好……周末回家的吗?” “他们…也都走了,家里没有外人了。” 真田弦一郎说的他们是真田武太他们一家,从老到小,在真田苓离开的当天也被客气的请走了,不管他们会不会在继续留在神奈川,反正,他们已经离开真田本宅,真田籓士的弟弟也不例外。 真田苓听见这话也没什么太大感觉,那家人在哪儿都无所谓,无非是搬出来后,她更方便下手罢了。 真田苓无聊的打个哈欠,啊,又困了,“是吗?那挺好,下周我回去看看啊。” 真田弦一郎看着她没兴趣的模样,闭嘴不言了,被真田苓打击的太厉害,差点忘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掏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面料的礼盒,然后打开,推到真田苓跟前,“这是父亲拿回来的,让我交给你,上次那条珍珠项链坏了,也不知道修好没有,就先拿这个凑合戴吧,不喜欢的话,就随便放个位置当摆设,我再找其他的。” 真田苓看着眼前这条价值不菲的粉宝石珍珠项链,有点可惜,送的不是时候,但也只是有点儿而已。 没有那个女孩子是不喜欢宝石的,真田苓也不例外,只不过她比较挑剔。 无名无分的宝石,不管再漂亮,她都不会心动。 很早之前就说过了,真田苓喜欢的宝石是自己得来的,现在她所拥有的宝石全部都是破案抓住凶手得到的奖励,真田苓视为战利品,自然乐意留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已经有了心悦的,自然就不需要这条后补的。 真田苓前两天在医院醒来之后,又一次的手术加上不断的康复训练使真田苓整个人都有一种颓丧感,病恹恹的,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 服部平藏特意把那条蓝宝石项链带了过来,真田苓一眼就认出了,这条项链才是她当初在毒窝里相中的那一条,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珠宝里一眼就认定的。 当初服部平藏给她的奖励是另外的一条蓝宝石,只不过现在珍珠碎了拿去找人修补镶嵌去了。 服部平藏这次带过的才是真田苓最喜欢的,之所以拖延了这么久,除了当初挖掘的时间和后期的一些手续,是因为服部平藏把这条项链让人重新修了一下,托住钻石的底托融了重铸,并且刻上了alice这几个字母,这就代表了这是真田苓所有的,谁也拿不走。 真田弦一郎带过来的粉宝石也很好,纯度光泽大小都不亚于那颗蓝宝石,可真田苓就是喜欢刻有她名字的蓝宝石珍珠项链。 或许是真田弦一郎看出真田苓的意思了,短暂的僵持之后,他把项链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真田弦一郎不善言辞,从来没有哄过别人的经验,他自己又是独生子,跟大哥和佐助来往也不频繁,更不会处理兄妹之间的事宜。 以前的时候,真田苓心情不好,他买些东西送过去,真田苓就会收下然后会慢慢的和好。 他不知道有一天,当真田苓表示拒绝,她不愿意收下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真田弦一郎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打破僵局,“你一个人在这住的好吗?学校有没有人欺负你?” 真田苓拖着下巴看着真田弦一郎,“我怎么觉得,我离开之后,你反而对我更好了。” 真田弦一郎脸色一僵,空白了一瞬。 真田苓也就是随口说说,“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我在这挺好的,吃的好睡的好,学校也没人欺负我。” “哥哥不用担心,阿大会照顾我的,所有的事情他都会解决。” 真田弦一郎只能低声说一句,“那就好。” 真田苓又开始犯困了,她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的元气大伤,需要补眠,睡再久还是觉得困。 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眼皮都要打架了,一脸困倦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在继续留下了。 他主动站起来提出告辞,“我改天再来看你,说好的,下周末记得回家。” 真田苓应下,“好,那我就不送哥哥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 真田弦一郎出了门看见院子里的阿大,凶神恶煞,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令人心惊,根本看不出就是一个普通的司机,却偏偏是真田苓现在信任的人,比家里更甚。 真田弦一郎对着他微微弯腰,“接下来的时间,拜托您照顾好她。” “如果她忘记的话,还请记得提醒她下周回家吃顿饭,拜托了。” “以及,桌上的项链如果她不喜欢的话,可以拆掉扔进鱼缸,就当是沙石。” 阿大眉梢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小鬼,怎么说呢,确实是比家里的那一堆讨喜多了。 不过那又如何,真正做决定的还是alice小姐,他可左右不了。 真田弦一郎离开之后,阿大透过玻璃往屋里瞅了一眼,alice小姐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薄毯只盖在膝盖的位置,所幸今天阳光好,他在外面穿着短袖也是满头大汗的,alice小姐应该不会受凉。 alice小姐现在的身体真是糟糕到不忍直视的地步,正常人夏天穿短袖吃冰棍,但是她在阳光下午休还需要盖着薄毯,一口凉的都不能碰,水果一类更不用说了,都是他打成汁再加热,味道是有些怪,但是医生要求每日的必须要补充的营养是达到了。 真田弦一郎离开后没有直接回神奈川,在门口静静的站立了许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给朋友发了一条短信才离开,离开前还看了看真田苓现在住的房子。 直到他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的球鞋,另外一名跟他身高相仿,戴着椭圆形的金丝边框眼镜,芝兰玉树般的少年,站定之后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真田君,日安,找我有事吗?” 真田弦一郎看向来人,老熟人了,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 “手冢君,日安,有些事情想拜托你。” 手冢国光大概知道真田弦一郎是要说些什么,因为他从母亲那里听到了一些。 “前面有家咖啡店,坐下聊聊吧。” “好。” 不大的咖啡店里零星的几个学生,拿手捂着脸,小声的议论着什么,连这里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跑几趟。 原因就是咖啡店的角落里坐下了两个学生,一看长相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再加上那周身浑然天成的气度,丰神俊朗的容貌,怎么不引人瞩目。 不过当事人并没有任何感触,甚至心情很低落,不过是装着不被发现而已。 真田弦一郎无意识的搅动杯勺,咖啡在里面形成了一个小漩涡也不见他停下,“苓,她一个人搬出来了,就住在东京,她腿伤还没好,旧伤也没痊愈。” “申请了帝丹国中的交换生,我竟然是昨天才知道。” “所以特意叫你出来,就是想拜托你关照一下她,帝丹和青学离的很近,还请你有时间的话多看看她。” “苓她总是不愿意说自己身上的事情,我怕我离的太远,鞭长莫及,没法办第一时间赶过来。” “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 手冢国光安静的听真田弦一郎说话,并不出言打扰,直到他说完了,手冢国光才肯定的回复,“我会照看的。” “真田伯母在苓桑搬过来之后,就已经跟我母亲联系了,我会注意她那边的情况。” “如果遇到麻烦,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真田弦一郎眼眸低垂,“谢谢。” 手冢国光看着他,“不用谢,是我该做的。” 虽然他也觉得,真田苓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但既然人已经来东京了,还是要多注意些。 不止是母亲,爷爷也让他多注意真田苓的情况,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处理。 真田苓在真田弦一郎走后一晃一晃的睡着了,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闻到一股极其苦涩的中草药味清醒的,这味道比闹铃还要来的刺激。 阿大看真田苓睁眼了,端着一个小白碗就过去了,“来来,醒的刚刚好,到喝药的时间了,赶紧的趁热喝。” 真田苓看着碗里深褐色的汤汁,满满的一大碗了,古怪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她在心里吐槽,什么醒来的刚刚好,是阿大每次都卡着时间点来熬药,故意让她这个时间段清醒过来。 明明是在异国,也不知道小叔叔是从哪里找的老中医,还能针对她的情况开出一整张中药来,一天三碗,顿顿不停歇,就是为了调养身体。 真田苓摸着温度差不多了,端起来仰头一口干了,这药若是小口小口喝,那简直就是噩梦。 阿大适时的推过去一杯温开水,让真田苓冲冲药味。 第一顿的时候,他其实是准备糖了的,但是真田苓不想吃,阿大没办法只能换掉。 这么苦涩的汤药都能面无表情的一口闷,却不愿意吃一口甜食,这可不太行啊。 阿大想起医生的叮嘱,得想个办法让真田苓多吃一些,争取一个星期体重上升五斤,以秤为证,这么简单的要求,他可是得一定完成啊。 真田苓喝完药就没胃口吃饭了,谁喝这么一大碗药还能胃口大开啊。 但是没胃口又不是不能吃,努力还是能吃下的,因为不吃的后果就是很麻烦,完全没必要。 不到九点真田苓就打算回房间睡觉了,又困了,也到睡觉的时候了。 名柯-之朝光 第3章 还行 第3章 还行 滴滴滴,滴滴滴。 真田苓扫了一眼手机,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谁打电话过来,“喂?”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的声音,低声道,“是我,迹部。” “你明天在家吗?我买了一些药给你送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上回应该用完了。” 真田苓避开话筒打了一个哈欠,“不用过来了。” 迹部景吾眸色微深,手指握紧了一管药膏,包装完好的纸盒子都被捏扁,他轻声反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愿让他过去? 真田苓没想那么多,随意解释道,“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我现在在帝丹国中当交换生,就住在东京。” 帝丹国中?迹部景吾眉心微蹙,怎么是这个学校? 他这么想的,不小心也就问出来了。 “东京好的国中就那么几个,现在还要交换生的就只有帝丹。” 冰帝是不错,但他本质是一所贵族学校,里头会有多麻烦真田苓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就算慈郎渡边都在,她也不会选择,麻烦。 迹部景吾想起真田苓不跟别人同住,那绝不可能住宿,所以,“伱现在是一个人住在东京吗?你的旧伤痊愈了吗?” 真田苓:“不是,阿大跟我住一起,我们两个人住,差不多快好了,别担心。” 迹部景吾抿唇,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如果现在过去的话就太晚了,不知道具体位置,真田苓也快到睡觉的时间点了。 “明天我能上门拜访吗?” 真田苓:“你随意,就在***街道,你有空来就来。”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答应了。 “行,没事儿的话,我先挂啦,下次聊。” 迹部景吾听着电话里的卡擦声,指尖在桌上轻点,嗒嗒嗒的还挺有节奏,那天的新闻他看了,背后的事情他也了解了一些,是没想到德田一家四口人三口都判处死刑,还是立即执行。 那纸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真田家在神奈川闹的是满城风雨,各大新闻杂志的头条,而这个时候真田苓却从家里搬出来了。 迹部景吾心里明白一些,真田苓不会白受委屈,以前的那些龌龊事她会一一的清算回来,这样的结果刚刚好。 只不过他没想到真田苓会这么迅速有力的回击过去,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嗯还挺刺激的。 今晚他也早些休息,明天去看真田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真田苓都住到东京了,四舍五入他们就是邻居,按照过去的习俗,是要登门拜访的。 非常好,迹部景吾非常满意这个习俗。 阿大见真田苓回房间了,提醒她戴上检测仪,确保晚上再有什么意外的话,能够提前察觉。 真田苓:“知道了。” 阿大把餐厅收拾干净也准备睡觉去了,说真的,自从跟着alice小姐,他的作息时间非常的规律,睡眠质量也贼啦好,这可是在卧底期间从来没有的事情。 啊,这就是他梦想中的退休生活。 关客厅灯的时候,暼到了茶几上的礼盒,哦,刚才真田苓说什么来着,下次见面送回去,但那小子又说可以喂鱼。 阿大站在鱼缸旁边思考了片刻,这里头就飘着几条小鱼儿是看着冷清了些,要不,丢进去? 阿大打开礼盒,被钻石的光芒差点晃瞎眼,算了,下次来的时候还给他吧。 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普通货,扔鱼缸里,他觉得鱼可能受不起,算了算了,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迹部景吾就开车过来了,还是阿大开的门,招呼人进去。 迹部景吾跟着到客厅发现没人,“她不在房间吗?” 阿大往厨房走,他还热着牛奶,“在,马上就出来。” 迹部景吾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趁着功夫打量真田苓现在住的地方,房屋面积不大,但布置的还挺温馨,东边有一个大玻璃窗,可以看到院子,阳光也能照射过来,那还摆了一个躺椅,上面放着一个叠好的薄毯。 旁边有一个立式鱼缸,游曳着几尾蓝色的孔雀鱼,沙发对侧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盘未下完的国际象棋,黑棋占领先锋,白棋负隅顽抗,胜负已定。 迹部景吾小时候在英国长大,也学过国际象棋,他在看黑棋的路数。 不过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立刻放弃观棋,扭头去看真田苓,但是在看清楚真田苓的面容和她的身体状况时,迹部景吾心里那丝隐秘的喜悦消失殆尽。 怎么……怎么会这样? 真田苓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虚弱成这副模样? 脸色看上去还可以,可是身量明显清减下来了,衣服穿上去也是空荡荡的,左手还是拄着拐杖,右臂没有任何摆动的姿势。 明明前两天还见过,考试那天还挺正常的,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这样了?! 真田苓到底是因为什么搬出来的?除了烦弃那些人和事,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原因? 真田苓有些惊讶于迹部景吾怎么来的这么早,她还没吃早饭呢。 “你来了,随便坐,要喝什么,冰箱自己拿。” 等了半天没人回话,真田苓偏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迹部景吾的视线,怎么说呢,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大概也知道一些原因,不过,“你一定要这么看着我吗?” “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样,后半句真田苓没说出来,因为被这人厉声打断了。 “苓!!” 迹部景吾再喊了一声之后,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瞬间收敛了语气,“苓,你别说那些话。” 他以前听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听到了。 真田苓眼皮微眨,好像,好久都没人这么大声跟她说话了。 迹部景吾想要伸手去摸摸真田苓的脸颊,又怕惹她不喜,手掌停留在半空中,隔空晃了一下,便收了回去,用一种难过的眼神看着真田苓,“苓,你最近过的一点儿也不好,是吗?” “韧带拉伤不会这么长时间还不能走路,你也不会瘦的这么厉害。” “你以前很健康,不是现在这样的。” 真田苓眼神一动不动的,考虑该怎么回答,过的好不好的,也还行吧,她还能接受。 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单看脸色的话真田苓其实也还好,就是接连的手术让她消瘦的厉害,瘦骨嶙峋,掀开衣服都能清晰的看到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在皮肤表面。 现在又是夏天,真田苓就是穿的再厚,身量上的改变也无法遮掩,昨天真田弦一郎没有发现是因为她在躺椅上,薄毯又盖住了一大半,他自然发现不了。 但真田苓的那些事根本就不会告诉...嗯之外的人,不合适,也太过丢脸了些。 所以真田苓只是说道,“大概是因为苦夏吧,饮食减少了。” 这句话,迹部景吾半个字都不信,可是真田苓不愿意说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自己所能调查到的一切,又全部是正常的结果,也无法再继续深入调查。 迹部景吾沉默半晌,低声问道,“他们...都知道吗?” 真田苓:“谁知道呢?” 阿大把早餐端了出来放在餐桌上,真田苓问了一句,“我还没吃早饭,你要一起吗?” 迹部景吾也看向餐桌,“好。” 等菜上齐之后,迹部景吾发现真田苓面前摆放的那些菜,有点儿像是营养餐,还是找专业的营业师特意搭配的,而阿大就比较混乱了,什么都有,来着不拒。 迹部景吾观察了片刻,真田苓对她面前的饭根本就不感兴趣,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囫囵咽下去。 在他忙于全国大赛,又去封闭集训的这段时间,真田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还有阿大,真田苓说的司机,他真的只是司机吗? 为什么会偏偏在真田苓身体状态不佳的时候出现,以前可从没见过这个人? 迹部景吾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就算问了,真田苓也不见得会回答他,又何必白费力气,还让真田苓心生不喜。 他每一次都说很担心,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真田苓该受的罪还不是一个不落的受下了,难道后期他嘴头上说几句话就可以消除吗? 迹部景吾每一次发现真田苓受伤,又不肯告诉任何人的时候,心里都会涌上一股无力来,这对他来说是从来没有的情绪,可这份心情又明明白白的传递了过来。 真田苓不愿意多说什么,想来也是觉得说了根本就没用,只会浪费口舌这样的吧。 迹部景吾低着头慢慢吃饭,味同嚼蜡,他昨晚所想的一切都变成了空。 真田苓的身体情况更令他担忧,到底是什么旧伤,能够让右手一动不能动? 迹部景吾想着想着不禁入了神,或许他应该再联系下德国的那家康复中心,那年手冢国光去治疗的医院,或许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真田苓很快就吃完了,此时靠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迹部景吾发呆的模样,海蓝色的瞳孔都失去了焦距,茫然的落在某处。 阿大咔嚓一口咽下半个饭团,他一声不吭的看着这俩人,重点关注这小子。 迹部景吾猛地回过神来,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还没开吃,就感觉到一股不对劲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真田苓的眼睛,乌沉沉的看着他。 名-柯-之-朝-光 第4章 告白 第4章 告白 迹部景吾心里一紧,难道是他做了什么失礼的举动?真田苓为什么这么看着他?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真田苓往他手上瞅了一眼,“刚才你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跟入定了一样,现在恢复了。” 迹部景吾一愣,回想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满脑子空白,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也想不起来了。 刚才他是在想什么来这,啊,是要给真田苓找医生这事儿,一不小心就想太深了。 迹部景吾轻咳一声,“啊,刚才不小心走神了,失礼了。” 真田苓无所谓的说道,“没关系。” 她是吃完了,但也不能让迹部景吾一个人留在餐桌上,不合适,怎么说也是客人呢。 幸好阿大也在继续吃,迹部景吾才不会感觉太失礼,不过也加快了速度。 吃饱喝足真田苓就有点儿犯困了,只是稍微克制了一些,表现的没那么明显。 何况人还没走呢,真田苓看着那边的棋盘,随口问了一句,“迹部,你会下棋吗?” 迹部景吾点头,那是必须会,“我会的,小时候学过。” 那正好啊,真田苓指着棋盘,“有时间吗?要不要来一局?” 迹部景吾坐在对面,欣然答应,“当然可以。” 阿大看见苓小姐又开始下棋了,连忙收拾好碗筷往厨房走,洗碗洗碗,赶紧洗碗去。 都怪他多嘴了一句,明明苓小姐自己一个人对弈挺好的,他非要多嘴问一句,还主动当对手。 结果好了,他太高估自己了,玩法根本就不一样,难搞的很。 他就是一个粗人,武刀弄枪那是没问题,琴棋书画就免了吧,顶不住。 真田苓原本就是找个人跟她下棋,至于对方水平如何不重要。 但是现在她有些改观了,迹部景吾这水平可不是小时候只学了一点儿啊。 棋局没有新摆,是迹部景吾要求接着昨晚留下的残局继续下,没想到十五分钟过来了,白棋必死的局面竟然让迹部景吾给搞得死灰复燃了。 真田苓放下一枚棋,捏着下巴思考,顺便夸赞一句,“行啊你,深藏不露呢。” 迹部景吾谦虚的笑了笑,“还好。” 一不留神下棋的时间就超长了,白棋在之前走错了太多步,饶是迹部景吾也无法挽救,最多就是延长了死亡时间。 被将军之后,迹部景吾赞叹的看着真田苓,还有什么是真田苓不会的,很早之前他就发现了,他感觉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真田苓,她总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 所以相对的,有些人就忽略了这背后所付出的努力。 没有人是天生就擅长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后天努力带来的。 真田苓把棋摆回原位,不经意间就对上了迹部景吾的眼神,啊,她怎么觉得有段时间不见,迹部景吾多愁善感了些,感情表达的有些丰富。 迹部景吾稍稍的避开一下,克制自己的情绪,片刻后恢复到最初的时候。 同时在心里轻叹一声,他怎么总是在真田苓面前失态,平时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真是太不华丽了。 迹部景吾本想再多留一会儿,但是电话短信一直催个不停,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如果等他过去之后,发现是一些很轻易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他们就等着挨训吧。 “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等你腿上好了,再跟慈郎他们一起约着出去玩吧。” 真田苓点头,“行,你走吧我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 迹部景吾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真田苓也打算回房间休息了,刚走两步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阿大手里端着的一个小白碗,味道就是从这散发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弄的?” 阿大:“在那小子离开之后,快喝温度刚好,今天时间晚了些,赶紧喝,喝完还有别的药。” 行吧,真田苓伸手接过,仰头一口气干了。 阿大非常满意,因为接下来还有许多零碎的药,抓起来一大把,都要吃,而且是必须。 周末这天真田苓在家好好的休息了一把,好吧,最近一段时间她每天都是好好休息的。 明天就去帝丹上课,学校的校服板仓绫乃警官当初特意选择了衬衫长裤,就是为了真田苓的身体着想。 长腿袜会一直勒着腿上伤口,一整天下来很不舒服,还是长裤比较方便一些。 阿大把真田苓送到学校门口,看着她这么小一点往学校走的模样,竟然生出了一种送自己女儿上学的错觉,一种老父亲般的心酸。 你看,真田苓的头发都是他绑的,因为后脑勺的头发还没长齐,要么是马尾要么就是编成麻花。 当然这种想法,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会要命的。 学校还是学校,换个地方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都是那个年龄的学生。 真田苓一个末尾转进来的交换生很难融入他们本来的班级,当然了真田苓从来就没想过融入。 但是班级里关于真田苓的议论还是很多的,嗡嗡嗡,就跟那苍蝇一样,扰个不停。 原因很简单,第一是真田苓漂亮,好看的人总是会更受议论一些。 第二是真田苓手里的拐杖,好可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居然是残废。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瞟过来的眼神,都似有似无的表示了这一点儿,那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实际却是把自己的心理都写在脸上了。 真田苓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她甚至都没把教室的人认齐。 一些小孩子的想法她会在意吗,当然不会,这对她没有任何心里负担。 偶尔没意思了,就当是看一出默剧,真田苓不曾主动跟任何人搭话,午休时间也只是去天台待着,因为那里阳光好。 所以真田苓还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一个同学递过了一封粉色的信,干什么呢这是? 男生本来势在必得,可是在对上真田苓视线的时候,说出口的话结巴了好几下,在一大堆没用的废话之后,最终目的只有一个,我喜欢你,跟我交往吧。 这时候正好是午餐后回教室的高峰期,道上全是人来人往的学生,一个个的都不走了,停下来看热闹。 真田苓乐意看别的热闹,不愿意自己成为热闹,更何况这人说的这些废话,啧,三岁小朋友说的都比这真诚。 真田苓眼神都没变过,冷漠的说道,“我拒绝。” “以及,你挡路了。” 真田苓越过他毫不犹疑的离开,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话,想逼谁呢,以为她没看见过别人表白吗? 神经病。 真田苓脸上冷漠的神色太明显了,看向川崎宏纪的眼神就跟地上的石头没什么两样,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围着的学生有些唏嘘,[哇,这个转学生好拽啊,连川崎君的面子都不给。] [长得好看又如何,还不是一个瘸子,川崎君能跟她告白那是她的福气好吗。] [放心吧,就没有川崎君追不到的人,看看这个转学生能坚持几天。] [我赌绝不超过三天,川崎君一定拿下她。] 学生压低声音的议论纷纷转入了川崎宏纪的耳朵里,他面上还是带着笑,可眼里是一片阴沉。 他妈的,一个小瘸子也敢扫他面子,他喜欢那是给她脸了,她还敢拒绝! 很好,非常好,你成功的引起他注意了。 川崎宏纪还非要把人追到不可了,追到之后,在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时候,再毫不犹豫的甩掉。 真田苓那是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这神经病是怎么想的,只会送两个字,傻逼。 认识川崎宏纪的那几个捣蛋的学生,看热闹不嫌事大,积极的撺掇着川崎宏纪搞事情。 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不等川崎宏纪说一个字,就被人打断了。 “都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熟悉的声音,学生们纷纷扭头去看,哎呦,“会长好!” 帝丹国中学生会会长,江川步实,三年级,长的好家境好,手段又厉害,国一刚入学就加入学生会,不过一月时间就成了新任的学生会会长,上任之后再也没下来,还是篮球部的主力干将。 川崎宏纪原本还稍微能看的脸,在会长面前瞬间就不够格了,个子太低,没有气势,肤色都没有会长白净,不行不行,人跟人就是不能比,差距太明显了。 日本的学校是学生会会长为大,会长的权利有时比老师还要大,学生们更多时候都是听学生会的指挥。 “还有三分钟上课,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学生们顿时如鸟兽散,讨饶着跑开了。 只留下川崎宏纪在原地僵硬的笑着,手里还拿着那封没送出去的信,“会长,午安。” 江川步实扫了一眼那粉色的玩意儿,皮笑肉不笑的问候,“川崎君好雅兴,刚和外校的女友分手,这是又找到‘真爱’了。” 话里的讽刺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川崎宏纪背过手攥紧了信封,“会长说笑了,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不犯法吧?” 江川步实眼皮微抬,“川崎君的喜欢可真廉价。” 川崎宏纪差点控制不住表情,脸都黑了,又不敢真的得罪会长。 江川步实‘不经意’的抚了抚衣袖上的红色的袖章,今天轮到他值班,“川崎君,离上课还有一分钟,迟到可是要扣学分的。” 川崎宏纪:“多谢会长提醒,我马上回去。” 川崎宏纪转身的刹那,江川步实漫不经意的说到,“对了,看在同校的份上,友情提醒一句。” “做事之前动动脑子,痴心妄想也要看看级别,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川崎宏纪没有说话,脸色难看的厉害。 江川步实看着他的背影轻嗤一声,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花心大萝卜,也敢给那位真田桑递情书。 自打真田桑过来当交换生,明里暗里多少人给他打电话,生怕出点差错。 他一开始还以为来的是混世大魔王,结果人来了之后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观察一段时间后,他发现真田桑她……真的是一个特别孤僻的人。 按时按点的来上课,放学就自己回去,不参加社团活动,不跟同学聊天,这么长时间了,同班同学也是点头之交,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拄着拐杖独来独往的。 不过,江川步实捏着下巴思考,万一这位真田桑是个面冷心热,天真无邪的,恰好现在又是孤身一人在外,心里脆弱的时候,这要是被人钻了空子,那可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毕竟川崎宏纪虽然人很垃圾,倒靠着那张勉强能看的脸和微薄的家底,也是能哄骗不少单纯天真的小姑娘托付真心,然后就是骗*骗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最后凄惨收场,光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 这可不行啊。 真田桑现在是在他的地盘上,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倒霉的还是他,这后果太严重,他可负担不起。 于是他果断的摸出手机,翻了几个号码,挨个发了条短信过去,好了,这样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了,前辈们加油。 真田苓放学后上车回家,阿大边启动车边问道,“今天在学校有碰到什么事情吗?” 他就是随口问问,因为真田苓平时也懒得说,太无趣了。 不过今天倒是开口了,“是有一件。” 阿大惊奇的看向真田苓,“什么事?” 真田苓躺平,放松自己的腿,“有人跟我告白。” 阿大:“嗯?” 阿大:“嗯!!!!!” 晚上回家后,真田苓照样是那一套营养却没什么味道的晚餐。 阿大则是在饭后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敲电脑,也不知道在查些什么。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眼一脸严肃的阿大,“你在干什么?” 阿大合上电脑,对着真田苓笑了笑,“没什么,查个人而已,不重要。” 不重要的话,你脸上的笑能稍微收一收吗? 看起来怪吓人的,真田苓心里默默的想着。 不过真田苓也没想刨根问底,打个哈欠,“我先睡了,你继续吧。” “晚安。” 第5章 心思 第5章 心思 阿大看人回卧室了,门关上的刹那又把电脑打开,屏幕里是一个人的所有个人信息,右上方的二寸小照片,不是白天跟真田苓说话的川崎宏纪还能是谁。 阿大看着这些资料冷笑了一声,他还以为是什么头铁的人敢跟苓小姐告白。 原来就是一个驴粪蛋,看看这些资料,小小年纪不好好上学,净是出入的什么场所,校内校外的那些女朋友都快能绕学校一圈,街边一个颇有姿色的大婶这王八犊子都敢上去搭讪。 什么东西?也敢说出那些话? 阿大不会相信这人就是喜欢上苓小姐了,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招,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啊。 若是今天过后这混账能安分守己,不整这些幺蛾子,这事就算翻篇了。 可若是之后用上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那可就别怪他欺负小孩子。 真田苓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车上跟阿大提一句也是因为无聊没话找话,多余的意思一分没有。 她晚上睡的是相当的好,一夜无梦到天亮,睡觉的姿势都没变。 第二天真田苓去上课,阿大刚开门就站住不动了。 嗯?真田苓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两个少年跟俩门神一样矗立在她家门口。 左边是迹部景吾,右边是手冢国光,两人分别穿着各自的校服。 说真的,这俩人往这街道上一站,整条街都亮堂起来了,蓬荜生辉啊。 阿大闪身,让他们对面谈话。 迹部景吾收起见到手冢国光那一瞬间升起的敌意,偏头去看真田苓。 手冢国光背着网球包,面无表情的站着,一时间有些搞不清迹部景吾的意思。 真田苓看着这两人,问道,“你们这是碰巧路过,还是来找我的?” 迹部景吾率先开口,“来找伱的。” 手冢国光也跟着说道,“苓桑,日安。” 真田苓啊了一声,“日安,两位。” 所以你们是有什么事情要在大早上堵在她家门口吗?很重要的事情吗? 但是这么站着也不是事儿,“那,边走边说?” “好。”*2 手冢国光看着真田苓,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担忧,他对真田苓的记忆还停留在废弃大楼的天台上,长时间不见面,猛地一见,他惊觉于真田苓现在瘦弱的身体,还有左手的拐杖。 这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田苓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手冢国光心里这么想着,也问出来了,“苓桑的左腿好些吗?” 真田苓面不改色的说道,“还行,快好了,韧带拉伤,不用担心的。” 韧带拉伤?清楚的知道真田苓武力值的手冢国光直觉不信,可真田苓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会冒犯的过问,“苓桑如果有时间的话,来家里吃顿饭吧,母亲和爷爷很希望你能过来。” 这没什么不能答应的,真田苓应下,“行啊。” 迹部景吾跟在真田苓旁边,听着他们两个交谈,一句话也没说,他双手插兜,神色有些寡淡。 闲聊是闲聊了一些,不过眼看就要到分叉路口,三个学校的方向各不相同。 真田苓停下脚步,“所以,你们俩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手冢国光看了眼迹部景吾,停顿片刻后斟酌说道,“苓桑,昨天的那位川崎君,他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边简单,私生活有些混乱,苓桑跟他接触的时候...仔细些。” 迹部景吾一想起这个人心头就蒙上一层阴霾,眼神也不大和善,但还是轻声对真田苓说道,“我在冰帝都听过他的花名,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当然不可能,川崎宏纪可传不到迹部景吾的耳朵里,他还远远不够格,只不过迹部景吾知道了昨天的事,特意把他调查了个底朝天,祖宗十八代都查的不能再查,确定这家伙就是一个垃圾。 真田苓左看看手冢国光,右看看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你们说的意思我明白。” “但是,谁是川崎?” “你们都认识吗?” 这下沉默的人换成手冢迹部,两人互看一眼,怎么还不知道吗? 阿大跟真田苓相处的时间久了些,多少了解真田苓的习惯,尤其是她的记性。 一直在背后当背景板,一声不吭的阿大轻咳一声,在真田苓看过来后,“昨天跟你说了一堆废话的人。” 真田苓想了想,啊是他啊,“我知道了。” 她大概明白这两人出现的原因了,“放心吧,我不会相信他的,眼神浑浊,心思不正,没必要来往。” 真田苓还不至于被一个小孩子给哄骗了,这点儿手段还不够看的。 并且因为太低级,真田苓也没什么兴趣玩,不过这俩人的心意还是领了,她又不是真的分不清什么意思。 “这么个人,还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我在学校会注意的。” 手冢国光看真田苓心里有数就放心了,虽然他从知道这事的时候就知道真田苓不可能会被骗,但还是不放心,毕竟真田苓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再加上母亲知道这时候也是一直催着他过来,这才特意跑了这一趟。 眼下早训的时间也快到了,“苓桑,迹部君,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真田苓:“好,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点了下头,就算是知道了。 手冢国光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只剩下迹部景吾还一动不动的,真田苓侧头,“迹部,你不用早训吗?”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她,昨天的事,和今早一来就看到了手冢国光,让他心里难得的生出来几分焦躁,早训迟到后头他会补回去,但是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后问道,“昨天,他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真田苓虽然不明白迹部景吾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老实的回答,“不记得。” 是真的不记得,真田苓就记得有个人特别的吵,挡着路,还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这些东西过耳即忘,都过了一晚上了,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迹部景吾的心情突然阴转晴,唇角的弧度忍不住上扬了一些,“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不记得好,不记得最好。” “快上课了,我先走了,改天来找你,路上注意安全。” 真田苓看着大步离开的迹部景吾,这怎么就突然兴奋起来了? 真田苓视线转向阿大,眼神询问,你知道吗? 阿大立刻摇头,“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别想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开心上学呢,走了走了,再不走我们也要迟到了。” 真田苓:“哦。” 阿大往后瞥了一眼,啧,这小子心思不对啊。 第6章 何必 第6章 何必 真田夫人心里有些压不住的忐忑,因为明天就是周末了,是真田苓答应回来吃饭的日子。 这是自真田苓搬走之后第一次回来,前段时间都是有别的事情推拒了,其实一开始听到拒绝的时候,真田夫人并不觉得意外,因为真田苓本来就是一个爱出去玩的人,在家的时候一到周末人就不见影了,拒绝回来也是正常情况。 但不管之前怎么说,明天是确定了会回来的,住一晚最好,不住的话...吃顿饭也是好的。 真田夫人去了真田苓的房间,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床单被罩也要换成新的,真田夫人抚平了被单上的褶皱,突然心里有些惆怅。 在原地静静站立了片刻,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转身离开,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了真田苓书桌旁开了一条缝的抽屉,应该是保姆打扫卫生胳膊不小心碰到的,真田家的保姆没有哪个敢擅自动主家的物品。 真田夫人顺手就要合上,可就在合上的瞬间,真田夫人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熟的东西,她的手放在抽屉的圆柄上,心底微颤,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真田夫人犹豫半晌,她本该离开的,可又实在放心不下那一闪而过的东西,下定决心拉开抽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真田夫人的手无力的垂下,连喘口气都做不到。 因为抽屉里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张张的银行卡和过年时候发的红包,还有一些现金,上面白色的封条都没有拆,整理的摆放在抽屉里。 这是真田苓自从被接过来之后,家里面给的所有的钱,其中一张白金卡还是真田夫人亲自给的,可它们现在都安静的躺在抽屉里,一个也没被带走。 真田苓走的彻底,除了她自己的东西和贴身的衣物,其他的她一概不碰,更不要说是钱了,没闹僵的时候她都没花过,现在都走了,更是不可能碰,不管是谁给的。 真田夫人扶着桌角,无力的坐下来,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后再次抬头,冷不丁的对上了墙上的字画。 字画?等一下?怎么会是字画? 真田夫人站起来靠近两步,她记得这里原本是一张油画的,是蓝色的海景图。 不,不对,最一开始,真田夫人给接过来的真田苓准备房间的时候,墙上挂的就是现在这幅字画。 那海洋油画,是真田苓住了一段时间后,自己换下来的,好像...好像是真田苓出去玩的时候,一个街头绘画者画的,不值钱,也跟这间房屋的摆设格格不入。 可真田苓墙上的油画都带走了,却没有带走一分钱,这些时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真田夫人突然感到一丝头晕,她认真的打量真田苓的卧室,试图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书架上空了一些,之前下层是有一些书脊朝里书,真田夫人当时还奇怪的问过真田苓,她说是个人习惯。 书桌上一些文具还在,日历也停留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画册黑胶片都在这,真田夫人仔细回想,这些都是那年圣诞节精市他们送的礼物,都留在这了。 真田夫人去了衣帽间看看,大部分的衣服都挂在柜子里,甚至有些连吊牌都没拆,她也去过爱理的房间,爱理是恨不得把商场的衣服全搬回家,一天一件不带重样的,真田苓却从来没有。 真田夫人转到首饰的那一片,每一条她都有印象,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却都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无人问津,连最普通的一副耳钉都没带走。 角落里原本空荡的位置摆放了一堆的礼盒,这些是真田苓生日那天,朋友们送的礼物,连拆开都没有,直接放在角落生灰。 真田夫人扶着柜栏站立良久,失落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直到腿都快站麻了之后,她才僵硬的抬腿离开。 真田明野下班回房间换衣服,就看到妻子坐在床边发呆,旁边还有一堆的纸质资料,“怎么了?” “明天苓不就要回来了吗?白天你还挺高兴的,怎么现在愣神了?” “嗯?苓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不是,”真田夫人轻叹一声,把那些资料都拿给丈夫,“你先看看吧。” 真田明野不明所以的接过这些…银行消费记录,记录为零,什么也没有。 真田明野眉心微蹙,这是谁的卡? 真田夫人苦笑一声,“这些卡,有我的,也有爸和你的,更准确的说,是当初苓被接回来后给她的零花钱。” “可是伱也看到了,从苓拿到卡到现在,她一分钱也没花,走的时候也没带走,包括现金和过年的红包,都在抽屉里,她都没拿。” 真田明野眼皮一颤,攥紧了手里的纸,平整的a4纸顿时皱巴成一团。 真田夫人继续说道,“我去查了一下她的消费记录,她使用的那张银行卡归属地是华国的,苓一直用的都是她自己的资产。” 真田明野沉沉的叹息一声,苓啊。 既然已经答应了,真田苓周末的时候就跟阿大一块回去了,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现在街道上。 看都看见了,也不能直接忽略过去当没看见吧,真田苓还没那么幼稚。 真田苓:“这是在等我吗?哥哥,幸村。” 幸村精市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真田苓,今日这么碰面,竟恍如隔世。 “苓。” “早上好,幸村。” “还有哥哥,早上好。” 全国大赛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德田家的覆灭,真田苓的离开,所有的事情聚集在了一起,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幸村家主那时候虽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也担心儿子年纪小被骗了,明令禁止了一番,幸村精市没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那几天他情绪不对,只是想到了真田苓。 在他们每一次误会真田苓,相信了幼时感情的时候,真田苓在想什么,她那双黑白分明眼睛,又看到了什么。 明明真田苓提醒过的,可他依旧是相信了自己的“好友”。 如今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幸村精市也让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可笑至极。 真田苓今天特意换了件宽松些的衣服,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真田苓的体型,就是穿的有些厚而已,街上的行人都是短袖短裙,真田苓还是老一套的长衣长裤。 真田弦一郎把人看了一圈后问到,“韧带拉伤,还没好吗?” 真田苓:“差不多,快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许多?” 旁边的阿大眉一挑,呦呵,这小子终于长眼睛了。 真田苓低头瞅了一下,淡淡的说到,“我就当哥哥夸我了。” 真田弦一郎一愣,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真田苓眯着眼睛看了眼天,又看了看这俩人,“一定要在门口说话吗?” 这么热的天,真田苓身体就是再畏寒也不能一直这样晒着啊。 “先回屋吧,爷爷和母亲都在,父亲中午也就回来了。” “嗯。” 就算是有点时间不见了,可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话。 真田苓原本就不是什么善谈的人,她不爱说话,也不爱主动跟别人搭话。 真田潘士就更不用说了,只是简单的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真田夫人倒是想多说些什么,可她一看见真田苓就是打心里有一种愧疚,并且一日比一日的强烈,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田明野他毕竟只是伯父,问了些重要的问题,剩下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侄女沟通。 真田苓无所谓,问了她就说,不问的话她也没有主动去分享,再说了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这段时间过的是相当的平静,就是在家老老实实的养伤,哪也没去,周末了也是在家睡觉。 最后的时候真田夫人想让真田苓留下住一晚,真田苓答应了。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晚,跟之前一样就好。 真田苓那时候说的释怀了,是真的,她不会在在意这些人了,自然也不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就是最初真田苓刚刚被接过来的时候。 真田苓觉得这样反而更好,因为太过关心的照顾对她来说其实是一种的越界,但这么想又有一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所以真田苓从来都没提过。 现在的相处方式,她觉得正正好。 晚上真田夫人端着一杯牛奶来敲门,以前每次来的时候都是在书桌前写作业,今天是坐在沙发上看书,“伯母。” 真田夫人把热牛奶放在她跟前,“刚热的,趁热喝。” 真田苓放下书,“好。” 真田夫人看着一旁的拐杖,“苓的腿还没有恢复吗?要不明天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吧,就算是韧带拉伤,长时间不好的话也会造成后遗症的。” 真田苓看着自己的腿,眼里没什么情绪,就算是去医院好好治疗,也是会留下后遗症的。 “不了伯母,我刚在东京的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事的,酸痛是很正常的表现,过段时间就好了。” 真田夫人被拒绝了也不好说什么,“那,那苓平时注意些,走路也稳妥些。” “好。” 接下来相顾无言,真田夫人有些尴尬的站起来,“苓,时间不早了,喝完牛奶就早些休息吧,晚安,祝你好梦。” 真田苓:“谢谢伯母,您也晚安。” 真田苓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又看了眼桌边的牛奶,哎,何必呢? 第7章 食人花 第7章 食人花 真田苓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就离开了,没说准下周来不来,到时候再联系吧,谁知道这几天会发生什么。 真田弦一郎还特意出来送了她一程,就是看起来有心事,脸色严肃,视线偶尔瞥向真田苓的时候又是欲言又止的。 真田苓停下脚步,“哥哥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田弦一郎跟着停下,想说什么,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田苓继续道,“如果哥哥没有想说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真田弦一郎喊住对方,“是有一件事情。”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他,那行,你说吧。 “学校,学校有人跟你告白是吗?” “他,川崎,嗯名声不好,人品也一般,你不要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真田苓没想到真田弦一郎说的也是这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都传到伱这里来了?” 特别的地方,真田弦一郎想了想柳莲二提供的资料,特别的渣算不算,就是个垃圾。 “他...人不行。” 真田苓有些无奈,“放心吧哥哥,我还没眼瘸到这一步,不会搭理他的。” “怎么说,我也跟哥哥相处了这么久,见过不少世面,将来就算是真的有男朋友,也会是哥哥这些级别的,旁的我还看不上。” 说真的,真田苓觉得他们的担心有些不可思议,她还没眼瞎吧。 如果双方必须要做选择的话,是个人她都知道该选哪一边的吧,何况她压根连人的长相都不记得了,名字这还是这两天听的多了知道个姓氏,别的就算了吧。 真田弦一郎心里轻松了一口气,他也就是担心有人趁真田苓不被哄骗了她,既然她心里清楚,那就好,那就好。 真田苓挥手跟他再见,真田弦一郎久久站在原地,车子早没影了也不肯离开。 真田苓回东京后,继续按部就班的上课,安安静静的。 可有人就真的是没长脑子,听不懂人话,非要一意孤行。 在她已经明确拒绝过,并且不留任何情面的时候,还是要厚脸皮的跟过来,那就值得怀疑了。 真田苓奉行了她说的话,一概不理,就当是空气,有时候川崎宏纪一句话都没说完,真田苓就拄着拐杖离开了,神经病。 川崎宏纪还就真的不信了,他还收不了一个小瘸子,大话已经在狐朋狗友面前吹出去了,真要是一无所获,他可就要被人笑话死了。 但他心里多少也顾忌着会长说的那些话,拦人的时候都是在人少的地方。 真田苓从始至终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唯独有一次川崎想伸手碰她,被真田苓一拐杖狠狠的敲了回去,“滚。” 那一瞬间川崎宏纪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疼的他差点直不起腰,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离开,心里咒骂了一声,妈的,给脸不要脸,别怪他下手狠。 不过很可惜,这里是帝丹国中,他们算盘打的响亮却忽略了一个人。 帝丹国中学生会会长,江川步实。 “会会,会长!” 江川步实准确的叫出了这两个女生的名字,然后叹息一声,“两位,你们这么做,会让我这个会长很丢脸的,帝丹的脸就要被你们丢尽了。” “会,会长,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川步实不跟她们争论,只反问一句,“你们觉得教室的监控室关闭的吗?不会真的以为戴上帽子口罩就没人认出你们了吗?” 两个女生脸色一白,害怕的向后躲去,“会,会长。” 江川步实唇角的笑容落下,一张脸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阴森,“五分钟内收拾干净。” “如果没有,教室的监控就会在学校的论坛无限循环播放,你们也会被记大过,扣学分,能不能安全毕业就看这五分钟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个女生被吓到了,眼泪都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明..明白了。” 江川步实看着她们的眼泪,“不觉得现在哭太晚了吗?” “不要试图去招惹那些你不能碰的人,后果很严重。” “你们应该庆幸是被我发现的,否则,呵。” 江川步实冷笑一声,突然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是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两个女生一哆嗦,颤抖着说道,“我们马上...马上就去,一定会...收拾干净。” “那是最好,五分钟后我来检查,如果还是现在这样,你们俩也不用再来了。” “对了,时间还有四分钟。” 两个女生眼里又要掉下来了,眼泪汪汪的收拾残局,心里还恐惧会不会记过扣学分。 真田苓当天去教室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课桌被动过了,原本收拾整齐的书参差不齐的摆放着,顺序还错了,有几样文具一看就是新拆封的。 真田苓看了一眼,猜到了是个什么情况,还挺有意思的。 之后真田苓就发现了,但凡有人不长眼的挡路,不管是男是女,都会有第三方迅速的介入,胳膊上的袖章表明了他们是学生会的人。 真田苓在走廊上无意碰到江川步实,也就是学生会会长的时候,擦肩而过的瞬间道了一声谢。 江川步实唇角的笑意加深,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真田苓压根就没把那伙人的搞出的动静放在眼里,真要有本事就不会现在还躲在背后鬼鬼祟祟的。 不过真田苓和想法刚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还真的有些人闯到她面前来了。 很平常的一天,真田苓照例在天台休息,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动静,天台的大铁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难听的噪音。 真田苓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四个男生,还有一个拿着手机的女生,正对着她拍着不停,手机隐隐约约的传来的声音像是在直播。 真田苓冷漠的看着他们,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眉梢都没挪动一分。 真田苓忽略他们那些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吵的人耳朵疼的废话。 真田苓并不惊讶与这些学生的恶意,有些人天生就是长歪的,这很正常,她见过太多太多的例子了。 …… 不过很遗憾,还是被打回去了,连真田苓一步之内都靠近不了。 是,真田苓现在确实是元气大伤,没有一块骨头是完好的,但这不代表真田苓就可以让人欺负,还是学校里的一群宰渣。 真田苓打不过的人那也是跟她一个级别的,至于这几个杂碎,呵。 手机直播的那一端快要炸了,能关注这女生的想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各个学校的差生,以为会和平常一样,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 但是这些人唯独忽略了一点,他们把真田苓暴露在网上了,那么这就意味着,网监部门看到了这些直播,那么猜一下,谁会过来。 阿大第一个闯了进去,门岗不让进又如何,他翻墙就进去了。 第二个就是离真田苓最近的江川步实,他带着人直接冲了过去。 …… 因为真田苓的拐杖停在他眼球之上,末尾端的铁片贴着他的眼皮,不容忽视的力道告诉这个男生,如果他再敢往前进一步,他的眼睛就会被这女生弄瞎。 男生原本是不相信的,他不信这还不到他胸口高度,腿有残疾的柔弱女生敢反抗,敢这么做。 可是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他看清了真田苓的眼睛,冰冷残忍不带一丝感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粘板上待宰的小羔羊。 就在这时,阿大一脚把天台的铁门踹开,闯了进来,紧跟其后的就是江川步实。 真田苓没有向后看,手腕力道一收,照着他的脸就抽了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抽到地上,皮糙肉厚的脸颊高高的肿起,口腔里满是血腥气。 男生在地上痛喘一声,狼狈的吐出一口血沫,其中还有一个牙齿。 真田苓放下拐杖,又恢复了安静的模样,校服整齐,面容平静,甚至早上阿大梳好的头发都没有凌乱半分。 真田苓眼皮微掀,对他们的这一行为做出了最后的评价。 “废物。” 其实阿大和江川赶来的很及时,还不到五分钟,就算是普通的学生也能坚持到他们来。 奈何,这帮杂碎太废柴,真田苓又太厉害,她一只手站在原地就能吊打他们,并且自己毫发无伤。 阿大嘴角一抽,走过去先一脚把地上这男生踹飞,后背砸到墙壁才停下,这还是他收着力道,毕竟是在校园,真要是用足了力道,这鳖孙肋骨别想要了,说不定还有内脏破裂。 然后把那女生手里的手机拿过来,直播的界面已经被封停,阿大在她惊恐的视线里卡擦把手机掰成两半,拎起她的衣领把人扔到一边去。 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最多就是不打脸。 阿大把真田苓仔细看了一圈,“怎么样?还行吗?腿疼不疼?” 真田苓:“没事儿。” 是真没事,真田苓都没感觉到腿疼,之前她走路时间长了都会腿疼的。 阿大肉眼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保险起见晚上去医院复查一下吧,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提前几天过去也可以。 真田苓抬腿离开,在江川步实的面前停下,“会长,我会被记过吗?” 江川步实终于从一种眩晕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没想到刚一动就碰到了身后的铁门,发出特别响亮的声音。 江川步实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用劲全身的力气挤出一个微笑,“不,不会,肯定不会,真田桑也是受害者。” 话说顺了也就好了,江川步实补充道,“这次是我们学生会的失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结果。” 真田苓点头,“谢谢。” 阿大扫了眼地上的几个学生,呵! 阿大带着真田苓离开,下楼梯的时候真田苓停顿了一下,阿大发现了,“我抱你下去吧,下午请个假直接去医院。” “好。” 阿大单手把真田苓抱起来,另一只手去拿她的拐杖,无意间扫到一个劈缝,“嗯?” 真田苓看过去,“怎么了?” 阿大吗拿拐杖甩了甩,又在地上怼了几下,才说道,“你拐杖坏了,中间劈了一条缝,撑不住重量了,待会儿路上去买一个新的。” 真田苓眉心微皱,好烦啊,把她拐杖都弄坏了。 天台上的江川步实看着瘫在地上的几个混球,靠在墙上摸出手机,“学长,刚才在网上的直播你看到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拜托我照顾的真田桑是一个娇软柔弱的小白花,最多就是有点孤僻。”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是一个霸王级别的食人花,要人命的!” 江川步实一想起刚刚真田苓抬眼骂那句废物时的眼神,哪怕不是对着他的,可在那一瞬间他还是喊到头皮发麻,腿都软了几分。 真田苓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单单一个眼神就带来这么强势的压迫感,而且还是她受伤的时候。 还有刚才带她走的那个男人,江川步实见过每天开车送她来上学的人,可是一般的司机保镖哪有这种气势。 手冢国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生的直播还没那么多人看,再加上网监部门的及时封锁,直播还没大面积流传。 但就江川君说的娇软柔弱,他有些怀疑江川君是不是国文课没学好,这四个字哪一个是跟真田苓靠边的。 手冢国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从没跟你说过。” 江川步实捂脸叹息,好吧,是他先入为主,被真田苓一开始虚弱无害的样子欺骗了。 真田苓诧异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有学校的领导和中本卓大队长? 队长怎么会在学校,执行任务吗? 真田苓还没说话,中本卓大先走过去了,他看着真田苓的小腿,显然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a..真田小姐受伤了吗?要不要紧?要不等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真田苓点头,“我一会儿跟老师请假,去医院看看。” 中本卓大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让医生看看啊。” 第8章 震惊 第8章 震惊 真田苓看着他们一圈人,还有队长身后的几个警察,“队长,您是有什么要事吗?” “真田小姐,我来学校传唤几个人过去,他们牵涉到一些案子里,还有之前的那些直播,涉嫌违法,需要带到警局了解下情况。” “好。” 中本卓大看着阿大说道,“没事儿了,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就好,兄弟就先带她走吧。” “行,你忙着,”阿大应了一声带着真田苓就走了。 中本卓大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离开,然后脸色瞬间冷下来,阴沉的盯着天台的唯一入口。 江川步实带着这几个混球本想是把他们拖到学生会处理一番,没想到刚下楼梯就看到了一些警察和校领导。 江川步实心里一惊,这是,出什么事了?? 中本卓大走到其中一个学生跟前,证件一摆,严肃的说道,“一个周前你出现在酒吧后街的案发现场,经调查我们怀疑你与其中的受害者存在密切关系,请跟我们走一趟。” 男生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我真的不知道...” “不管伱知不知道,当时你在现场,还请配合我们工作。” 男生:“我..我..” 中本卓大换到另一个人跟前,“三天前你在**酒吧待了一晚上是吗?酒吧的监控拍到你了。” 这样的男生也就是在弱者面前强势而已,在警察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群欺软怕硬的混球。 “你跟一个绿头发的人接触了是吗,我们怀疑你也参与了他们的交易,跟我走...” “站住!”中本卓大爆呵一声,吓得一旁的校领导一哆嗦,“把人给我按住,往哪跑小兔崽子!” 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把这个蠢到家的,试图逃跑的学生一把按在地上,学生身体重重的砸在石灰地面上,警员的膝盖就像石头一样死死的压在他的脊背上,压制住他的所有反抗,“老实点!不许动!” 男生痛苦的挣扎着,却连一寸也爬不动,“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你们不能抓我!” 中本卓大掐住他的下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自己招了。” “有没有杀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要看证据。” 中本卓大一招手,“铐起来,带走。” 这些人里还剩最后一个女生,“你是网名叫‘忧郁的梦’是吧,不用否认,这些都是实名认证的,找到你就代表一切都查清楚了。” 女生的脸毫无血色,浓重的妆容也挡不住脸色的惨白,又是看着旁边刚刚跟她说话,现在却被拷上手铐兄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中本卓大毫无怜悯之心,“你刚才的直播内容涉嫌血腥暴力,严重污染了网络平台的清净,你亦有鼓动教唆的行为,严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扰乱了社会秩序,请跟我走一趟。” 女生的眼泪夺眶而出,站都快站不稳了,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中本卓大可不管他们,他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同意书,甩了甩,“领导,你看下,这是拘捕令,这几个嫌疑人我们就先带走了。” 校领导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您带走就行,我们绝对积极配合,一定配合。” 原本真田苓在学校被一个男人抱走的事情,难免会引起学生的议论,可学校的人谁都知道真田苓从第一天过来的时候就是拄拐的状态,都知道她有伤在身。 更何况,一个交换生有什么好关注的,没几天就走了。 相对的,亲眼看到警察来把同校的学生戴上手铐拉走,这一事实更加的劲爆一些! 学生们底下传疯了,国中生论坛也快爆了。 但这没办法,有些人做了错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不能说因为受害者有能力反抗,就使这些施暴者安然无事吗? 做梦去吧! 而且中本卓大队长说的也不是胡编乱造,那都是事实好伐,只不过这几个学生在那几起案子里存在感相对较低,这才拖到了现在。 真田苓在医院接受检查的时候,接到了小田切敏郎的电话,“喂,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边打电话边签字,“医生怎么说?” 真田苓想起医生的话,“挺好的,恢复还不错,也没有再受伤。” 就那么几个渣渣怎么可能让真田苓负伤,她唯一受伤的就是拐杖,用了好久的呢。 小田切敏郎:“没事就好,不管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我。” 真田苓应下,“好的。” 后来就在办公室等候医生其他检查结果的时候,陆续的又接了几个电话,大阪的家里的朋友的,真田苓都回答的没事,这本来就没事嘛,她来医院也是以防万一,再加上复查的时间也到了,一次搞定而已。 医生出来后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阿大就带着真田苓离开了。 阿大回家的路上在街上停了一会儿,锁好车门,真田苓一个人在里面休息。 很快他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拐杖,就是造型非常的老化,八九十岁的老爷爷或是医院的病人才会拿的这种拐杖,丑的没眼看。 真田苓一言难尽的看着阿大带回来的拐杖。 阿大轻咳一声解释道,“定做的话需要时间,这两天出不来,就先拿这个坚持几天,我催催他们尽量快些。” 真田苓:“哦。” 真田苓回家就去躺椅上歇着了,时间还早也没晚饭的时间点,她的心情不太好,需要睡觉缓冲一下。 迹部景吾哪怕是打过电话也不放心,急匆匆的赶来就看到阿大在院子里浇花,不得不说这一幕很有冲击性。 迹部景吾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她呢?” 阿大随口说道,“屋里休息,生气了。” 迹部景吾迈出去的脚步一顿,诧异的看着阿大,“生气那些人吗?” 阿大:“怎么可能,她生气自己拐杖坏了,又嫌弃我新买的太丑。” “喏,人在椅子上休息,差不多也快醒了,你要进去等她醒来再说,门口坐会儿吧。” 阿大知道真田苓的这些朋友,他从来不会干涉,但是,谁都不可以在真田苓休息的时候打扰她。 小伙子看着年纪轻轻的,在外面坐会儿又不碍事,没看到他都闲的没事开始浇花了吗? 迹部景吾知道,他还没傻到把真田苓吵醒就为了说几句废话,当真在院子里找个椅子坐下了。 真田苓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日落西山,残阳映照在脸上,真田苓的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间还有些迷怔。 迹部景吾也就真的一直在院子里坐到真田苓醒过来,盛夏的阳光正是毒辣,除了在网球场上训练他还没这么晒过,哪怕是坐在阴影处,也是满头大汗,衣服湿了干干了湿的,汗珠滚落在地,在迹部景吾的脚边落下一些印记,转瞬间又被蒸发。 瞅见真田苓在躺椅上清醒过来,阿大先是推门进去给真田苓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 真田苓按了按脖子,声音还带着没完全清醒的沙哑,“现在几点了?” 阿大看了眼时钟,“快七点了,该吃晚饭了,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做饭。” “对了,你朋友来找你了。” 朋友?谁啊? 真田苓扭头向后看,“迹部?你怎么在这?你们今天不用训练吗?” 不到七点你们就结束了,是不是有点儿早? 迹部景吾面不改色的说道,“今天是自由训练,按照自己时间来安排。” 这话要是让还在网球场上训练的正选听到,一定会遭到眼神攻击,向日岳人跑圈跑的快累瘫了。 真田苓哦了一声,这样啊,“你这是找我有事吗?”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模样,眉宇间一片平淡,这样挺好,那群垃圾不值得真田苓记在心里。 “我家里没人,来找你蹭顿饭,可以吗?” 厨房切菜的阿大余光往迹部景吾身上瞟了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话,这小子究竟是怎么说出来的。 真田苓也没想到迹部景吾会说出这话来,说实话着实有点敷衍啊。 不过也无所谓,你人都来了,她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吗? “行啊,清粥小菜,你不介意就行。” 迹部景吾是傻了才会说介意,“当然不介意,我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 迹部别墅五星级的大厨师要哭晕在厨房了,大少爷不挑食,这绝对是他从业以来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了。 迹部景吾扯了一下领口,“我能借用下洗手间吗,我想洗把脸。” 真田苓的视线落在他的半遮半掩的锁骨上,因为身材太好,那还有一个凹陷,配上莹润的肌肤,勾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可以,在你右手边最里头那间。” 迹部景吾道了声谢谢,先过去了,他整个人都被汗浸透了,很不舒服,非常的想去冲凉,不过现实不太允许,先将就洗把脸好了。 冷水扑在脸上,迹部景吾总算是有了一丝凉意,拿过一旁纸巾擦脸的时候手指突然顿住,镜子里浮现出迹部景吾震惊的神情。 迹部景吾刚刚才意识到,房子里是没有开空调的,就是前几次过来也是没开的,所以每次迹部景吾过来都会觉得很热,他还以为是看到真田苓紧张的,也就没在意。 可是刚刚的感觉太明显了,外面高达三十几度的天气,屋里不开空调,真田苓还在阳光下睡觉,腿上还铺着毛毯,额上却连一层细汗都没有。 真田苓...真田苓的身体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到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的左腿,无法动弹的右臂,不正常的睡眠,对比以前消瘦的身体,也就脸色稍微能看一点。 迹部景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从洗手间出来。 只不过在餐桌上的时候,迹部景吾递给真田苓纸巾的时候,状似无意的触碰到了真田苓的指尖,一触即分,生怕慢了半秒钟就被真田苓发现。 迹部景吾赶紧低头吃饭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刚刚的触觉,就像是碰到了冰窖里的一块陈年老冰,冰的刺骨。 可以前不是这样的,迹部景吾碰过真田苓的手,好几次,入手的感觉是温热的,是一个健康的有活力的身体,而不是现在的毫无生机。 真田苓真的没有察觉到吗? 这怎么可能?她只不过是没有说而已。 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的身体也就这样了,短时间根本恢复不了从前的样子,只能是后期慢慢的调养,这是一个经年累月的过程,心急不得。 临走之前,真田苓还是没有出门去送,只不过多说了一句,“迹部,别想太多,我很好。” “还有,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扶着门框没有回头,手指扣的死紧,手背的青筋暴起,指骨根根分明,他不回头是怕自己在真田苓面前失态,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好。”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人就走了,走的很急,生怕背后有人追他似的。 真田苓捏着下巴,“我怎么觉得他说的最后一句...听起来怪怪的。” 阿大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是错觉吧。” 真田苓:“或许吧。” 迹部景吾第二天早上真的过来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送来一根拐杖,很漂亮,比阿大在街上买的那根漂亮多了,同时也名贵多了。 名贵到真田苓拿手里都觉得烫手的地步,她不是很了解木料这一行学,但因为这种木料实在是太名贵了,也很有特点,看书的时候多看了几眼便记下了。 真田苓把拐杖推了回去,“这个我不能收,太贵重了,阿大买的也很好,拐杖而已凑合能用就行。” 迹部景吾眉心微皱,不明白真田苓为什么会拒绝,“只是一根木头而已,哪里算得上是贵重,你不是觉得那根不好看吗?” 一根木头?而已? 真田苓瞥了一眼上面的纹路,这根拐杖拿在手里,那就是拿了一栋市中心的房子,手抖拿不了。 阿大买的丑是丑了点,但是用着方便,不心疼。 再说了,真田苓觉得拐杖的款式,还有隐蔽角落的族徽,“这是你的吗?” 虽然你们这些贵族可能出于玩乐性质弄跟拐杖,或许叫权杖更贴近些,但是这一根她怎么觉像是长辈使用的? 昨晚上刚从自己爷爷书房翻腾出来的迹部景吾,颇为心虚的避开了视线,这...还是那句话,定做的拐杖是需要时间的,一晚上工匠根本做不出来,他只能从家里找出一个。 可全家也就爷爷那有,迹部景吾以前拍照的时候倒是拿过几根,不过那只能称的上是装饰品。 迹部景吾腾的站起来,一溜烟跑了,声音远远传来,“学生会还有事,我先走了。” 真田苓:“....” 她头疼的揉揉眉心,让阿大把这玩意收起来,看着眼睛疼。 第9章 木偶 第9章 木偶 真田苓在家休息了半天就回学校继续上课了,看起来昨天学生被警察带走的事情还在热议中,学校里交头窃耳的说的都是这些,偶尔几个词语传到真田苓的耳朵里,她也是一脸平静的走过,完全不在意。 或许是这一行为引起了背后人的注意,也可能是触动了他们脆弱的小心灵。 接下来的时间,真田苓的书桌里总是会塞进一封信,内容很简单就是约真田苓放学后别走,到空教室好好的谈谈。 很可惜,真田苓连拆封都没有直接随着垃圾一道扔进了垃圾桶。 她看起来很闲吗,还有功夫去看他们写的信。 这一招行不通之后,那伙人又开始派人在真田苓跟前带话,说完就跑,饶是学生会的也逮不住他们。 真田苓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了,只不过不愿意搭理罢了。 叫她过去等着,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她看起来是随叫随到的人吗? 真田苓不配合甚至恶劣的态度,终于引起了背后人的不满,她亲自找到了真田苓的面前。 真田苓看了这个长的不错的女孩子,怎么就喜欢上了那谁,川什么来着? 好好的姑娘,不仅心思不正,眼睛也瞎,脑子好不好使。 真田苓被她拦住去路的工夫,川崎宏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俩人在争吵着什么。 哈欠~~真田苓无趣的打个哈欠,有点儿困了,他们可真吵啊。 天空碧蓝如洗,朵朵白云飘在其中,阳光明媚灿烂,多好的天啊。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真田苓是背对着行政楼的方向,她正被他们吵得不耐烦的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什么东西急速下降的声音。 真田苓心下微动,这声音不对,她猛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女孩子坠楼的场景。 砰的一声巨响,女孩子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上,八层楼的高度啊,人在落地的瞬间就被摔成肉酱了,鲜血四溅混合着黄白的脑浆。 距离这女孩落地地点最近的几个人就是真田苓和那俩吵架的人,迸溅的血溅了他们一身,脸上沾染了不少。 “啊啊啊啊!!!” 男女混合的超高音在真田苓的耳边炸开,真田苓顾不上他们的吵闹,在这女孩掉落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银光一闪,那是什么东西。 川崎宏纪和那女孩子瘫软在地,任是谁亲眼目睹这血腥残忍的场景都不可能安然无恙,鼻端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俩人趴在地上哇哇的吐了出来。 附近的学生也看到了这一幕,一个个的尖叫出来。 学校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校领导,老师,保安统统跑出来维持秩序,安抚学生的情绪。 最后学校强制学生们放假,所有人全部回家休息,没有通知不许来学校上课。 都快退休的校长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有学生在行政楼跳楼身亡了。 老校长一口去差点儿没背过去,抖着手,颤着嗓音,让人拿速效救心丸过来,他坚持不住了。 前两天他才被警局的人打电话慰问,明里暗里的把他教训了一顿,这才过了几天啊,就出了这么个大事,哪个学校能承受得起学生跳楼自杀的舆论。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有什么都是可以解决的啊,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啊。 他年纪大了,实在是承受不住了。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真田苓静静的站在原地,任由自己一身的血渍,仔细的观察着死者的尸体。 头朝下的落地姿势,脑袋碎成了肉酱,脑浆都流了一地,身体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骨头怕是全部粉碎性骨折,身上穿的倒是帝丹的校服。 真田苓注意到她的手肘,膝盖的位置,都有一道血线,脚踝上也有,印在白袜子上了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圈。 提线木偶吗? 真田苓扣着拐杖在地上轻点了两下,或许这不是自杀。 她刚才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银光,也不是错觉。 这可就,有点儿意思了。 象牙塔一般的校园里竟然发生了残忍血腥的谋杀案,这可是头条大新闻啊。 警方来的很快,中本卓大带着一小队迅速的赶来,封锁现场,询问案发现场的当事人。 然后中本卓大一扭头就看到了安静在角落站着,任由阿大给她擦脸上血迹的真田苓。 中本卓大先是一愣?我去,alice小姐怎么又被牵扯进去了? 之后便是惊喜,那这不就是说,alice小姐看到了案发经过,那案子马上就要破了?! 学校强制把国中一二三的学生全部放回家了,并且禁止任何学生在网上讨论这些事情。 唯独留下来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学生,也就是真田苓和那两个胆汁都快吐出来的蠢货。 除了中本卓大,还有另外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家里赶了过来,是手冢彩菜,手冢国光的母亲。 学生跳楼这么容易引起争议的事情自然勾到了所有的记者,他们就跟闻到了血腥味的大白鲨一样,蜂拥而至。 手冢彩菜听到了外面的消息,再一看发生的地址,那不是帝丹国中吗?再找几个人联系下,真田苓就在现场,现在还留在学校被警察问话。 这手冢彩菜还哪里坐的住,她答应了惠子要好好找照顾苓的,怎么可能把苓一个人丢在学校被警察问话。 然后就是,真田苓有些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妇人,有点儿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手冢彩菜看着真田苓一身的血污,心里带了一点儿后怕,不是她冷血,万一这有人跳楼,掉下来把路过的行人砸死了怎么办?她能不担心吗? 一箩筐要说出口的话在对上真田苓视线的时候,卡在唇边怎么也说不出来,清冷淡漠的眼神一如初见,只不过多了些不解,似乎是在疑惑她是谁?为什么会跟她说话? 阿大仔细看了一眼,凑到真田苓耳边说道,“手冢夫人,东京警署司手冢本部长的妻子。” 啊,真田苓知道她是谁了,她说呢,怎么看着有几分眼熟,这是手冢国光的母亲啊。 真田苓扶着拐杖站起来,“手冢阿姨,很抱歉,失礼了。” 真田苓她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有些想不起来以前见过的人了。 手冢彩菜一愣,“没关系,你先坐,是我唐突了,苓你...还好吗?” 真田苓摇头,“我没事的,劳烦手冢阿姨特意跑一趟了。” 手冢彩菜看着面前礼貌客气的孩子,又想起以前跟着真田爷爷一起过来拜访的时候,两相对比,她陡然间发现真田苓的眼神从未变过,永远的淡漠疏离,但是唇角却没了弧度。 这就好像是,真田苓原本就是这样子的,以前不过是当着长辈的面稍微克制一些。 迹部景吾从听到消息就放下手头的一切赶来,身上还穿着冰帝的校服。 帝丹国中被警车包围,校门口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着吵闹着,还有闻风而来的记者扛着设备拼命的往前挤去,生怕慢了别人一步没有抢到头条新闻。 天气也燥热的厉害,每吸进一口气都带着灼烧心肺的错觉,鼻端充斥着众人汗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越是靠近事发的中心,还有一股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迹部景吾在一片混乱之中,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真田苓,安静的站着,神色也很平静,站在她对面的妇人他见过,手冢国光的母亲。 走进了,迹部景吾才看到了真田苓身上的血迹,呈喷射状,点点滴滴的落在她的白衬衣上,或许长裤上也有,只不过长裤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真田苓脸上的血已经被阿大擦干净了,只是衣服上不好处理,回家再换吧。 迹部景吾脚步不停的跑到真田苓的面前,把校服外套罩在真田苓的身上,他知道真田苓不会觉得热的,这里是一片阴凉地,阿大只穿了一件短袖,否则他就给真田苓披上了。 迹部景吾喘口气平复呼吸,额上的汗珠顺着下颌大颗大颗的滚落,“苓,吓到了吗?” 真田苓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迟疑片刻后说道,“我很好,没被吓到....你没事吧?” 她怎么觉得,有事的人反而是伱呢? 迹部景吾伸手擦去脸上的汗,“没事,天太热了而已。” 确定真田苓没有任何事情之后,迹部景吾才转过身面向手冢彩菜,恢复了平时里贵公子的模样,“手冢阿姨,失礼了,日安。” 手冢夫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两个孩子,真田苓还好,没什么不一样,可这迹部家的小子,她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呢? “日安,迹部君。” 手冢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之间的氛围,阿大注意到了,不过也无所谓,因为现在确实是什么也没有。 片刻的工夫,中本卓大就和校领导过来了,有些情况需要当事人回答一下。 当事人不止是真田苓,但是那几个学生吐的快要脱水了,不能问,一问就脸色煞白脑袋一偏哇哇的吐出来,这天又太热,这一群人弄出来的味道着实有些...大。 唯一一个好好的坐着的,也就只有真田苓一个人了。 他们虽然过来了,但是校领导一直在说话,那个跳楼的学生身上有学生卡,所以就算她摔得面目全非也能查到她是谁,在对比dna更能确定受害者姓甚名谁。 校领导倒不是想把这事压下去,就是不想闹的太大,舆论的压力顶不住啊。 “这个学生我听他们老师说过,是个孤僻的孩子,性格也有些偏执,没什么朋友。” “最近一段时间成绩下降的厉害,老师也谈过话了,几乎没什么用。” “班里的认识她的人也提过几嘴,性子太怪了,老神神叨叨的。”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学生是承受不住压力自杀的?” “警官,我不是胡说啊,就是根据以往的那些....” 校领导的话在中本卓大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渐渐消音,他拿出手帕尴尬的擦擦额头的汗,避开这位警察的视线。 总算能闭嘴了,中本卓大看着真田苓,眼神里透着点期盼。 真田苓也不负中本卓大的期望,她拉了拉快要掉下的外套,迹部景吾的衣服太大了,然后淡淡的开口,“不是自杀。” “我看到了鱼线,或者是细钢丝。” 中本卓大一惊,鱼线?!! 迹部景吾猛地低头看着真田苓,眼里满是不可思议,苓? 手冢彩菜也是诧异的看向真田苓,怎么会?苓? 阿大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他在来之前远山部长就把alice小姐的经手的案件让他看过了,这才哪到哪,小意思的了。 中本卓大现在可没工夫管旁边的人是什么心情,他又往前走两步,克制住自己,“哪种鱼线?” 真田苓看着受害者坠楼的地方,“队长,你看过木偶剧吗?” “工作者用细线绑在木偶的关节处,背后操纵着所有的线,用来控制木偶的动作,一旦细线断裂,木偶就会坠亡。” 真田苓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令人震惊的话。 中本卓大瞬间反应过来alice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掏出对讲机,直接吼道,“所有人围住行政楼,不许任何人走动,调查所有的监控录像,叫上痕检科所有的同事,把天台一寸一寸的给我摸仔细了,重点看看有没有鱼线或是细钢丝,再找找固定的位置。” “楼下的也别闲着,多调几个人过来,扩大搜索范围,以行政楼为中心方圆三公里,查到所有线状的东西。” “还有法医,法医那边开始了吗,还没有??赶紧挣得家属的同意,这是谋杀不是自杀,必须要解剖,家属同意之后,让法医重点查看死者关节的位置!” 真田苓伸手在半空中感受了一下,今天有风,刚才在受害者掉落的瞬间,她的刘海被风吹动了,是左边垂下的刘海,她想想那一抹银光出现的位置,轻声道,“西南方,八点钟。” 中本卓大快要跳起来了,他就知道! “快快快,马上叫人去西南八点钟方向,把地皮给我扒干净了,证据就在那!” 中本卓大从不曾质疑alice小姐说的话,鱼线这么轻,今天又有风,别到时候耽误的久了,再让风吹跑了,顾不上跟alice小姐道谢,他拔腿就跑,目的地就是西南八点钟。 奶奶个腿的,今他要是不把这根鱼线找到了,他都没脸回去。 第10章 鱼线 第10章 鱼线 中本卓大带着警察一跑,这一方阴凉地瞬间陷入了死寂,仅有的几个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真田苓。 校领导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这,这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那一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警察会听一个学生的话!!! 手冢彩菜眼神变了,她丈夫是警察,公公也是警察,手冢家是警察世家,她怎么会不清楚真田苓说的那些话背后的意思。 但问题是,为什么,中本警官连质疑都没有,听着一个少女的话就去调查取证。 迹部景吾瞳孔震颤,看着真田苓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来,真田苓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为什么连到一起他就不明白了。 真田苓察觉到她们的视线,“有什么问题吗?” 迹部景吾唇瓣紧抿,迟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真田苓眼睛微眨,“我看到了呀。” 真田苓没觉得这些有什么不能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线索,如果是别的警察在,他也会看出来的,这很简单的啊。 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他想起真田苓刚刚伸手的动作,“西南八点钟,这是,这是...?” 真田苓抬头看着迹部景吾,“迹部,你的头发在动,是风,今天刮西南风。” 风向的问题也很简单的吧,如果不明白的话,看手机天气预报也可以的,至于八点钟,她看到了,那抹银光最后的位置。 说句实话,依着真田苓的脾气,但凡换另外一个人她都不会解释这么多,太...太简单了。 不过看在朋友的份上,多说两句也没什么。 迹部景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田苓今天的行为让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田苓说的那些真的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吗?伸伸手就知道证据飘到哪里了? 刚刚说的那个警察,他见过,不止一次,并且都是在真田苓的旁边。 他们好像很熟悉,并且他无条件的相信真田苓说的话。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真田苓,他心底深处突然蔓延出一种恐慌来,真田苓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真田苓歪头看向迹部景吾,有些不解,“你好像很惊讶?”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伱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 真田苓:“我没说吗?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啊,我经常看毛利先生破案的,耳渲目染的多学了一些知识。” 真田苓没打算在手冢夫人的面前把自己全暴露出去,而且迹部看起来也有些呆呆的,她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吧。 真田苓不解的看向迹部景吾,不说话了,这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迹部还是很惊讶。 迹部景吾按了按眉心,真田苓清透的眼神让他觉得如果自己还不明白的话,就是他的不对了。 默默当背景板的阿大嘴角咧了咧,无声的笑了下,嘿,这以后可有的看了。 手冢夫人眉梢微动,“毛利先生?是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吗?” 真田苓:“是的,手冢阿姨也认识毛利先生吗?他总是会出现在报纸的头条上。” 手冢夫人摇头,“我不认识,只是在报纸上听过毛利先生的名号,苓和毛利先生很熟吗?” 真田苓想了下,“我跟毛利先生的女儿,毛利兰很熟悉,我们是朋友经常出去玩,有时候会碰到毛利先生破案,他会给我们讲很多有用的知识。” 手冢夫人微松一口气,这样啊,那就说的通了。 这么说的话,真田苓也没撒谎,毛利先生虽然看着不太着调,但是认真起来,尤其是案子涉及到妻女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厉害的。 只不过毛利先生在案发现场说的那些话,真田苓听进去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滴滴滴,滴滴滴 真田苓看了眼手机,是小田切敏郎,一点都不意外的来电,“喂,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在办公室,“情况怎么样了?” 真田苓就在手冢夫人和迹部景吾的视线下淡定的回话,“还行吧。” 真的还行,她没去天台,也没看到尸检报告,现在也就只是还行的状态。 就是有一个疑点,死者是被捆起来的时候就死了,还是线断之后掉下来摔死的。 如果时间很接近的话,尸检也查不出来。 小田切敏郎签字的动作微顿,“旁边有别人?” 真田苓嗯了一声,“是手冢阿姨和迹部。” 这两个人,行,小田切敏郎知道了,最后叮嘱一句,“剩下的资料发你邮箱,所有行动都要和阿大一起。” “好。” 手冢夫人听到真田苓一声小叔叔的时候就有些疑惑,真田家还有这一号长辈吗? “苓?” 真田苓侧头:“手冢阿姨?” 手冢夫人迟疑着问道,“小叔叔?是真田家的长辈吗?” 真田苓:“不是。”也跟真田家没关系。 不过真田苓还是大概的解释了一句,“是我的长辈,对我很好的长辈。” 手冢夫人愣了一下,苓在这还有什么别的长辈吗? 但是更具体她没有再深问下去了,其实她跟真田苓的关系也不是特别的亲近,也不过是见过几面,浅浅的问一句就行,在多问下去,就算面前是小孩子也是一种越界的行为。 真田苓倒是无所谓,如果有人问的话,看看对方是谁,她会挑着回答。 接下来谁都没人说话了,他们不吭声,也不要指望真田苓主动的开口搭话。 就这么干坐着,真田苓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犯困了,而且在硬板凳上长时间坐着腰也不舒服,真田苓想回去了。 人都在着守着,她就是想干什么也不方便啊,还不如先回家休息,等她睡醒了再说。 真田苓都开始闭上眼睛打盹了,突然被一声喊叫惊醒。 不远处的草坪上,一个年轻的警察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大喊着,“我找到了!!” “队长!我找到鱼线了!!上面还有血迹!” 中本卓大大笑一声,哈,“赶紧装起来送去化验科,查这根鱼线的来源,把上面的dna全部验一遍。” 迹部景吾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真田苓,竟然真的找到了。 真田苓打个哈欠,好困啊。 中本卓大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同学,真是太感谢你的帮助了。” 不过在他看到真田苓脸上的困倦时,马上反应过来,“学校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小同学可以先回去了,之后有需要的话我们会电话联系。” 其他的就是取证的阶段了,这些他们来干就行。 真田苓当然没意见了,站起来说声好就要走了。 中本卓大笑着对真田苓旁边的两个人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妇人有点眼熟,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本来就是为了真田苓过来的,现在真田苓都要走了,他们自然不会停留在这。 手冢夫人心里想着事,一抬头就看到了并排走在一起的少男少女,俊男靓女,耀眼的很。 不对啊,手冢夫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儿子呢,她那么大的呆瓜一样的儿子呢,关键时刻掉链子,人跑到哪里去了? 手冢国光来到帝丹的时候,什么都还没说,就接收到了自家母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手冢国光:“.....” 所以,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母亲又想到了什么? 手冢国光走到跟前,先是跟母亲说了一声,又依次看向迹部和真田苓,“苓桑。” 真田苓:“国光学长。” 手冢国光看到真田苓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再加上母亲和迹部都在,想来也是没问题了,他就没再多问。 现在就是回家的问题了,真田苓想回去睡了。 于是她礼貌的跟手冢夫人告辞,“手冢阿姨,麻烦您特意跑一趟了,已经没事了,阿姨可以放心。” 手冢夫人明白,她从一开始就觉得真田苓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儿,现在不过更确定了而已。 “好,苓桑,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不方便的话就给国光联系,没事的他最近特别的清闲,你可以随时联系啊,随时的。” 手冢.清闲.国光:“.....” 真田苓:“好,我会的,谢谢手冢阿姨。” “不客气,都是自己人,啊,这天是越来越热了,苓快些上车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真田苓点头:“好,您路上注意安全。” 手冢夫人是长辈,所以真田苓是看着她上车离开后自己才开始动的。 真田苓都要回家了,手冢国光也不会一路跟回去,也先回学校去了。 就只剩下迹部景吾还没走,真田苓看过去,“迹部,你不用回学校吗?” 迹部景吾摇头,“我送你回去。” 阿大眉梢一挑,怎么滴,他这么大个人看不到啊。 真田苓看着他半晌,“好啊。” 迹部景吾跟着人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不动了,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平日里好看深邃的瞳孔放空的盯着鱼缸,就好像里头那几尾孔雀鱼能长翅膀飞了一样。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指尖有规律的敲打着扶手,静静的看着迹部景吾。 良久之后,他还是那副呆愣的状态,又来一个。 第11章 客人 第11章 客人 真田苓心里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她看向阿大,又指了指迹部景吾,示意阿大把他之前留在这东西全部拿过来。 阿大明白,去杂物间抱过来好几个盒子。 迹部景吾听到旁边的动静,终于从一种入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只不过在看到桌面上那些眼熟的盒子时,脸色微变。 他有些不太明白,或者是不想明白,“你...这是..” 真田苓坐在迹部景吾的对面,面上一片平淡,要不是腿不行,她都要翘个二郎腿了。 “这些都是你之前留在这的,很贵重,继续留在我这不合适,你拿回去吧。” 迹部景吾唇角轻颤,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又被真田苓的话给顶回去了。 “以及,伱以后就不要过来了。” 腾的一声,迹部景吾猛地站起来,神色惶惶不安,不可置信的看着真田苓,“你说....什么??” 迹部景吾漂亮的瞳孔里满是惊惧,额角青筋猛跳又被他死死压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大眼一眯,不动声色的靠近迹部景吾,平时随他们怎么聊天,如果这小子敢有任何越矩的行为,腿打断丢出去,他可不会管这是谁家的少爷。 真田苓依旧平静的看着他,一派坦然之色,眼睫都没颤动一分,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你以后不要过来了。”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吗?别再来了就是,她表达的很清楚啊,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清楚,非常清楚,迹部景吾明白的很,可他不明白真田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这对他不公平,凭什么就不让他过来了。 迹部景吾自以为凶狠的瞪着真田苓,实际在真田苓看来迹部眼尾都泛红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这里是我家,客人的来去我还是有资格说话的。” “客人!”迹部景吾不可思议的提高声音,“这么长时间,我在你眼里就是客人?!” 真田苓:“朋友也是客人吧。” 迹部景吾被真田苓说的话气死了,脸庞因为强忍着而有些扭曲,胸口翻涌着无处发泄的委屈。 真田苓看着他的脸色,提醒一句,“如果你要发脾气的话,建议你去外面。” 迹部景吾用一种受伤又掺杂着无尽的委屈的眼神盯着真田苓,舌尖是一片苦涩,“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可有可无是吗?我这些天一直给你困扰了是吗?你要是嫌弃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你早说早点告诉我,我也不会,不会....” 不会什么,迹部景吾没有说出来,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现在的情绪。 真田苓眉梢一挑,这怎么的,委屈的人到成了你了,她刚才有说什么很过分的话吗? 没有吧,就是很平常的话啊。 不过真田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解释了一句,“你要照下镜子吗?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迹部景吾脸色有几分难堪,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根本就无法恢复平时的冷静,真田苓让他照镜子,又是个什么意思? 真田苓的意思很简单,没有羞辱人的意思,“你从进门来之后的眼神,跟我哥哥当初的眼神一模一样的。” 哥哥?谁?真田弦一郎?什么眼神?哪种一模一样? “刚才你盯着鱼缸发呆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跟我有关是吗?或许我该换个问法,你在怀疑我吗?” 迹部景吾愣住了,有些无措的看着真田苓,呐呐的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这么想。” 他是很惊讶真田苓在警察面前说的那些话,但就如真田苓所说的,迹部景吾不是第一次看到真田苓牵涉到案子里,有过前几次的经历他并没有怀疑什么,相反他一直都知道真田苓特别的厉害,特别的聪明,能够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吧。 迹部景吾愣神发呆,是他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明明真田苓就在他眼跟前,伸手就能够到,可是他总觉得真田苓就像那缥缈的海市蜃楼,指尖还未触及就已然消散。 他是在想,他要怎么做才能更靠近真田苓一些,能够看清楚她真正的样子。 真田苓也没说什么,就是态度看起来有些散漫,还特别的敷衍,肉眼都能看出来的那种。 迹部景吾真的伤心了,“你怎么能轻易说出那些话。” “这些东西你不想要直接扔了就是,不用再还给我,门外就有垃圾桶,你扔进去好了!” 迹部景吾说道最后有几分急躁,他不能在待下去了,这屋里太热,热的他受不了。 真田苓迟迟不说话,迹部景吾咬牙瞪着她,心里发狠扭头就走了,砰的一声,门被大力合上。 真田苓透过玻璃还能看到迹部景吾大步疾走,怒气冲冲的背影,轻啧一声,“看着年纪不大,脾气还真不小。” 阿大嘴角一抽,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小子好像比真田苓还大一岁,怎么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一个小孩子。 真田苓撑着下巴感叹了一句,唉呀,“我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阿大:“....” 行吧,您要非这么认为,那他也没办法不是。 真田苓站起来往卧室走去,“我去午休一下,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吧。” 阿大:“行,你先去休息吧,我把这收拾了。” 真田苓睡醒之后再出来,客厅多了两个人。 工藤新一会在,那真的是毫不意外,他不在,才奇怪。 只是没想到真田伯父过来了,坐在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了本书看着,是一些科学期刊杂志,听到声音以后才抬头,对上了真田苓疑惑的眼神,把手里的书放回原位“苓,你醒了,怎么样,还好吗?” 真田苓闻言回道,“我挺好的。” “伯父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真田明野:“你学校的事闹的挺大,新闻都在报道,你手冢叔叔也给我打了电话,家里不放心,我过来看看你。” 真田苓点点头,知道了。 真田明野看着真田苓,真田苓人小小的一团坐在一旁的单座沙发上,喧腾绵软的沙发真田苓坐上去却连一半也填不满,扶手上靠着的拐杖格外的明显。 工藤新一坐在另外一侧,手里把玩着一个魔方,一直低着头无声的转动着,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被真田明野吓到了一样。 工藤新一低头只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情绪显露出来,从前他对真田苓的这些家人没什么太大感觉,毕竟他是和真田苓交朋友又不是和她家长做朋友。 可是自从真田苓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人把真田苓逼到了极致,他就无法再以正常的心态去看待。 是,所有发生的一切不是某个人单方面的错,真田苓她自己也做错了,她有很大的缺陷,一不留神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他心里明白非常的明白。 可那又如何呢,那她就罪该至死吗?! 工藤新一守在手术室的门前,他看着真田苓被医生抢救,看着真田苓满身是血狼狈至极的样子,看着真田苓从以前健健康康的变成现在这副多走两步就上不来气的样子,又留下诸多后遗症,他又怎么能不恨。 工藤新一恨的咬牙切齿,恨他们为什么偏偏是真田苓的亲人。 真田苓说她自己是欠了他们的,所以才总是心软,不忍,一步退步步退。 可到现在,命都快搭上了,欠的再多也该还清了吧! 阿大更不可能搭话了,他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收拾,争取把每一寸都擦的干干净净,滴水不留。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真田明野老半天的工夫才开口道,“你离开家后,瘦了不少。” 真田苓:“应该是苦夏,天太热了,胃口不好。” 真田明野又看向她的小腿,“韧带还没有好吗?这么长时间了要不要换个医生看看。” 真田苓:“快了,医生说恢复的不错,小伤而已不用麻烦换医生了。” 说实话真田明野单独和真田苓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毕竟是多年未见的异性长辈,再加上他的工作又忙。 仔细想想的单独见面还是真田苓没有离开的时候,再走廊里跟他说过几句,后来就是鲜血淋漓的罪孽,真田苓的离开,她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还是下班回家之后看到餐桌没人了才意识到。 真田苓离开家之后,过得并不好,这套房子是小弟那是上学时候买的,图的就是离学校近,但是房屋面积很小,也只有一层,客厅和厨房的面积加起来还没有真田苓在家是卧室的面积大。 他来的时候是阿大开的门,真田苓还没醒,他趁机打量了房屋的摆设,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东西,看桌椅的颜色也不是刚买的,都是留了十几年的旧物。 真田明野不知道该怎么和家里的小辈谈心,也不知道该谈些什么,家里的小辈他稍熟悉的也就只有爱理,但是那孩子被养的太骄纵了些,完全不能和真田苓相提并论。 第12章 堂弟 第12章 堂弟 真田明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停顿一下又往真田苓的方向推了推,“你离开家的时候身上也没带钱,你伯母给你的卡伱也忘带了,这张是我的副卡,没有额度,女孩子不都喜欢逛街买东西,你拿去随便花,想买什么都可以。” “这是家里每个孩子都有的,弦一郎也有的,苓就收下吧。” 真田苓稍微往后靠了靠,视线在那张卡上停留了半秒,“伯父,你说的女孩子是真田爱理,不是我。” 真田明野身体僵硬了一瞬,“伯父只是,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你。” 真田苓左手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那些记忆深层的东西,翻出来还真是有些费劲。 “伯父,您觉得我委屈,是因为我住在这套小房子里,比不上真田本宅万分之一是吗?” 真田明野没说话,但他心里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真田苓轻叹一声,“可是伯父,您应该知道,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并不是什么豪华大别墅,这里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委屈的。” “我们家算不上贫穷,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最多就是小康水平吧,吃喝不愁。” “伯父知道城中村吗?我以前的家就在那里,是一个老式筒子楼一层两户,出门全靠爬楼梯,外公外婆家也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家,很普通的一家人,住的是几十年的老平房,拿脚一踹还能掉下两斤土来。” “伯父那时候应该是调查过的,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但我是独生女,所以过的还算不错,要什么有什么,很普通很正常的一家人。” “在伯父没来之前,我除了觉得我爸是我们那条街最帅的爸爸,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复杂的家世。” “这是我爸当初买下的房子,是小了一些,但是我跟阿大两个人住,还挺宽敞的,伯父不用觉得我委屈。” 真田明野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田苓又问了一个问题,“伯父,您把卡给我随便花,如果我以后犯错了,为了给我一个教训这张卡是不是会被停掉。” “就像当初,我爸非要和我妈在一起一样,身无分文,回去的机票钱都是我妈攒的。” “您也知道,我并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晚辈,总会惹麻烦。” “真要到了那一天,我被金钱养大的胃口可就回不去了,如果我做错了,我是不是就会一无所有。” 真田明野眉心紧蹙,“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也没想那拿这些给你压力。” “你从被接过来后,一直不肯用家里的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那倒不是,”真田苓反驳了一句,刚开始的时候她可没想这么多。 真田明野不明白,“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肯用家里的钱?” 是因为你还没有把自己融进去吗?一直游离在边界之外? 真田苓看了眼伯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平淡的解释道,“刚来的时候,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并不需要自己在单独买些什么,没有花钱的地方。” “后来,熟悉之后,伯母对我很好,一般我想要的东西家里都有,不需要额外花钱。” “再来,堂伯母过来了,拦着我不让走,指名道姓连我妈跟我一块骂,贪慕虚荣的吸血鬼。” 真田苓瞥了眼桌面上的卡,“都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多少也该知道些分寸。”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也可以翻出来膈应一下的嘛。 卡塔一声,工藤新一低着头扭着魔方的发出了一声塑料碎开的声音。 因为太用力,塑料做的魔方裂开了几道。 真田明野瞳孔骤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你怎么不告诉我?”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伯父,说了有什么用,有没有人听的到。 “因为当时我就把人打回去了,没必要说。” 真田明野想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原来起因是这些吗?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真田明野脸皮崩的死紧,腮边的肌肉微微鼓起,猛地一看还有些吓人。 良久之后,真田明野平静下来,他站起来提出告辞,“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吃晚饭,那我就先走了。” “这张卡你留着,我永远不会冻结,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以防万一留着吧。” “你别送了,外面有司机等着,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真田苓站起来,“伯父,”她喊了一声。 其实真田伯父对她真的挺好的,只不过时间不对,也是她自己的问题。 真田明野脚步停下,“怎么了?” “伯父,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不是一个人,这小孩是兰的弟弟,时常过来玩,自己人。” “阿大会照顾我的一切,他很可靠,对我也很好。” “伯父和家里不用太担心我,我这里挺好的。” 真田明野压下心底翻涌的所有情绪,扯出一个笑对真田苓说道,“那就好,你挺好那就好,多吃些饭,照顾好自己。” 真田苓:“好。” “我走了,你别送了,腿疼就坐下多休息。” 真田苓:“好。” “您路上注意安全。” 真田明野笑了笑,关门离开了,等到他上车后,脸色阴沉下来,眼底一片阴翳,司机在前面大气不敢出,手心都出汗了快。 真田明野发出几条短信,得到有用的信息之后,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既然苓因为你们一家人的屁话,心里不开心。 他现在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开心,那就谁也别想好过。 真田智纪她手里的钱又有几分是自己挣来的,投什么赔什么,还不是真田家在兜底。 就算真田苓她自己不在意这些,可是离开本宅之后,没道理真田苓独自一人住在这,身边就一个司机,过的紧巴巴的。 他们一家老小住着豪华大别墅,花钱如流水,奢侈品源源不断的送过去。 真田明野翻出一个号码打过去,“停掉真田武太一家不必要的开支,不许签字记账,所有本家参与的投资全部撤出。” 真田明野对他们的消费没意见,但前提是花自己的钱,骂人的话顺嘴就说出口,那也要以身作则,都分出去了,账目自然不能混为一谈,别想再花本家一分钱。 至于你们原本分到的产业因为经营不善倒闭的事情,又跟他什么关系,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要求人帮忙吗,自己解决去。 以及,真田明野想到真田苓那天说的话。 堂弟啊,最好别让他查到真田苓的离开跟你有关,你在背后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否则,别怪他不认人。 随着真田明野的离开,工藤新一手里把玩魔方的动作终于停下,右手向外一抛,裂开的魔方咚的一声掉进了垃圾桶里,宣告它的最终结果。 第13章 欢迎 第13章 欢迎 随着真田明野的离开,工藤新一手里把玩魔方的动作终于停下,右手向外一抛,裂开的魔方咚的一声掉进了垃圾桶里,宣告它的最终结果。 工藤新一侧头看向重新落座的真田苓,还是那副死样子,工藤新一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不知道,你脾气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了,被人当面骂都没反应。” “怎么,你这是准备改行了,一心要投入佛门是吗?” 阿大拿着抹布的手一顿,略微古怪的瞅了一眼这小鬼。 真田苓沉默片刻,无奈的说道,“当时我就打回去了。” 她怎么可能让人骂而无动于衷,只不过顾忌真田夫人在,稍微客气了一些。 工藤新一冷哼一声,湛蓝色的瞳孔凉凉的瞪着她。 真田苓轻咳一声,转移话题,“今天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工藤新一嘴角一扯,露出一排小钢牙,“报纸上都快翻天了,帝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伱又是当事人,我能什么都不知道?” 真田苓点点头,“也对,帝丹也是你的母校了。” 工藤新一想起这起杀人案,两条小眉毛紧皱在一起,“当时你在现场,你怎么看?” 怎么看,真田苓回想了一下,“我觉得凶手不是第一次杀人。” 工藤新一:“嗯??” 真田苓耸肩,“直觉吧,我没去现场看也没看到受害者的尸体,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也是,工藤新一在来之前就给兰说了今晚不回去了,“那就吃过饭后去学校一趟吧。” 真田苓:“行啊。” 她是无所谓,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真田苓不一定会对这起案子过多的关注,但没办法,这凶手杀人都杀到她眼皮子底下了,她要是这都抓不住凶手,那可就太丢脸了。 阿大一脸复杂的看着客厅说话的两人,他又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这小孩那会儿是天天守在医院,阿大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虽然有点匪夷所思的吧。 但是,你们俩说话就这么不见外的吗,好歹他一个大活人在这呢,是不是该稍微的避一避啊? 工藤新一没关系,阿大又不是外人,再说了朝夕相处的迟早会发现,随便了,对于这些事他都快麻木了。 真田苓那就更可以了,阿大是可以信任的人,相处的时间还有很久,工藤新一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防备的,多见外。 真田苓吃着没味道的营养餐,之后阿大又给她端了一碗黑漆麻黑的中药,浓烈的味道呛的工藤新一脸都皱巴了。 真田苓仰头一口干了,啊,还是熟悉的味道,真难喝。 工藤新一看着空碗,“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真田苓接过阿大又递过来的白开水压压苦,两口之后才说道,“差不多了,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前几天还是要和三碗,现在是两碗,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停药了。” “放心吧,每周都回去医院复查的,不会有事的。” 阿大把空碗空杯拿到厨房洗干净,顺便心里吐糟一句,停药可不是短时间能停的,alice小姐的想法还是太单纯。 三更半夜,月明星稀,真田苓一行三个人摸黑去了学校,更具体的就是受害者被鱼线捆绑的天台。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可能连学校的大门都进不去,不过换做是真田苓的话,就是大开方便之门。 中本卓大还在天台加班,他对于alice小姐的到来,那可真是发自内心的欢迎,热烈欢迎。 夜晚本就气温低,真田苓特意在衣服外面还穿了一件长款的加厚风衣,就这样她还是觉得四处漏风,指尖就像是无法融化的寒冰。 真田苓看着地上的那些标记,不需要中本队长的解释,她自己在脑海里就能推测还原出案发当时的情况,受害者被鱼线控制住身体,摆出扭曲畸形的姿势,然后在凶手挑选的时间,线断人灭。 来的路上她收到了尸检报告,别的先暂且不说,有一点引起了真田苓的注意。 当时受害者是面朝地砸在地面上,脸都摔没了,地上一滩的血浆,所以真田苓就没有看到受害者的面部。 法医尸检后发现,受害着的血液里化验到了镇静剂的成分,她的嘴唇是被缝合起来的,用的线就是跟现场发现的鱼线一样的。 这就证明了,受害者被捆绑在这里,甚至摔下去的时候都是活着的状态。 凶手具有强烈的控制欲,他把受害者当成任人摆布的玩具一样,操纵者他们的行为。 让受害者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死亡,行凶手段过于残忍。 却又在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一种极度的自卑。 凶手在日常生活中是那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没什么本事,或许还被其他人看不起,语言嘲讽。 所以才会挑选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撒气,把自己的心底深处的阴暗尽数的招呼在一个无法反抗的学生身上。 这样的人,可悲又可耻。 最重要的就是该死。 工藤新一仔细的翻查着角落里的蛛丝马迹,被警察看到了也是大马哈的笑笑,换另外一边。 阿大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这种平和的工作环境。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看不见一丝光亮,刀尖舔血,如履薄冰的日子过的太久,他都快忘记自己穿警服执行任务的时候了。 真田苓在现场收集的信息差不多了,这就准备打道回府了,这么晚了她不打算再去警局了,她也坚持不住。 反正因为这起案子学校全线停课,师生全部放假,什么时候上课也说不准,她时间宽裕的很,明天再继续。 不过走之前,她问中本队长要走了行政楼的监控,虽然她自己也可以搞到,但毕竟...是吧,还是要按规矩一下。 真田苓在回程的路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也没办法进入睡眠状态。 一到家她就往卧室走,等下还有工藤新一,“沙发,躺椅,书房,或者是阿大房间打地铺,你们自己商量,我去睡了,晚安。”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看着阿大说道,“书房有空调吗?电风扇也行?” 阿大:“有,书房也有躺椅,我去拿床被子铺上,浴室在那边,镜子下的柜子里有干净的洗漱用品,你自己拿。” 工藤新一:“好。” 第14章 相像 第14章 相像 真田苓在这边没心没肺睡得香甜,那边可有人彻夜难眠。 迹部景吾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巴巴的把自己送过去,结果还被嫌弃,一颗少男心碎成了渣子,拼都拼不起来,他平时再成熟,再稳重,可在感情上也是头一次。 他可以从容坦然的面对生活中的许多事情,网球上的失利,学业的枯燥,工作上的刁难,这些他都可以应对,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感情的事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跟真田苓沟通。 迹部景吾活到现在是第一次真心的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这样的挫败,好像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能引起真田苓的半点关注,真田苓对他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跟普通的朋友没什么差别。 可是,谁想跟她只做普通的朋友。 迹部景吾一脸煞气的想到,之前离得远他不好做些什么,可现在人都到他眼皮子底下了,他要是还傻不愣登的干等着,他就是最大的傻子。 至于真田苓白天说的那些刺激人的话,他早忘记了,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全忘记了!迹部景吾恨恨的咬牙,一掀被子蒙头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田苓和阿大再加上工藤,他们就去警局去了,目的地是法医解剖室。 中本卓大队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阴气森森的解剖室,中间的不锈钢床在头顶白炽灯的反射下发出白惨惨的冷光。 “这是受害者,今年十五岁,征得家属的同意,法医做了解剖。” “生前遭受过侵犯,那些鱼线是穿在她身体里的,在她活着的时候。”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少女,面部创口太严重,法医也无法修复。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到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骨骼俱碎的结局。 真田苓合上眼,心底微微的叹息一声,还是觉得惋惜,这么小的孩子,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阿大伸手把白布重新盖上,遮住了这一身的伤痛。 中本卓大用力的捏了捏鼻根处,沉声道,“我们连夜调查了她的人际关系,非常普通的一个女孩子,跟老师关系一般,不与人结仇,有几个玩的不错的好朋友,家庭关系也是寻常人家,几乎没有寻仇的可能,她自己也不会得罪什么人。” “被害的前天晚上没有回家,只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去朋友家过夜,因为经常过去,所以父母也没有怀疑,她那个朋友我们也问过了,确实是不知情,没有嫌疑。” “那根鱼线我们也查了,除了受害者的血迹之外,并没有查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材质也是很普通的材质,市面上随处可以买到,如果挨个查下去的话,无异于海底捞针。” “前天晚上所有在学校值班和老师和保安,涉及范围有些广,正在调查中。” 真田苓听着中本队长说的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拇指摩挲着戒指,陷入了沉思。 这个凶手藏得倒是挺深,杀人手法也是干脆利索,那些鱼线可不是生手就能玩的这么溜的。 无能,愤怒,控制欲。 这些是受害者告诉她的关于凶手的信息,这个该死的凶手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发泄着自己的无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显示出自己的能耐,宣泄着自己的本事。 下药,捆绑,凶手用最可耻的办法来去掌控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这一点恰好证明了凶手自己的无能。 但是还差一点,线索不够,还不能侧写。 为什么凶手偏偏会挑中被害者,如果是柔弱不起眼的学生,学校里的人那就太多了,为什么会选择受害者。 这之间一定,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关联。 真田苓问中本队长借了一间无人的办公室,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对凶手侧写。 中本卓大当然没意见,空办公室有很多,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真田苓调取了受害者所有的行程轨迹,从她进校门到她离开,继而回到家,周而复始,这是一个非常枯燥也漫长的过程。 不过还好,真田苓已经习惯了,她按下快进键,更快的播放着监控的内容。 工藤新一有他自己的思路,真田苓自然也有她的想法,过程肯定不一样,但是结果一样就行,他们的目的就是抓住凶手。 阿大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真田苓,他还没去卧底的时候是缉毒警,对于刑警的这些路数了解过一些,但是并不全面。 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这一趟来的不亏,调到文职后勤部门,可享受不到这样的刺激。 一直到中午,真田苓时必须要吃饭,她不能够再像以前一样通宵熬夜不吃不喝的破案了,她的身体坚持不了,嗯,有点无奈,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每到这个时候,工藤新一总是会沉默的看着真田苓,湛蓝色的瞳孔深处的情绪复杂的令人分辨不清。 真田苓她,本不该遭受这些的。 真田苓其实是知道的,她又不是瞎子,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啊,闭口不言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是她自己作死,搞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也没办法挽回了啊,只能将就着过吧。 其实这么些年了,她更适应的也是这种要死不活的状态。 直到夜幕降临,真田苓终于拼凑出了凶手的模样,可以做侧写了。 真田苓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身体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道,“凶手男性,三十五岁到四十岁,身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三,性格懦弱,不是老好人的那种,就是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软骨头,容易让人瞧不起,家境一般独居,有代步工具但是很普通,单身,或者是离异后独居,被抛弃的一方。” “这样的人有一个特点,极端的懦弱背后是极度的自我膨胀。” “他会把在生活中遭遇的所有不行发泄到比自己更弱小的人身上,比如说虐待小动物。” “但是小动物已经不能满足凶手的内心,他开始选择没有反抗能力的弱小女性,受害者不是他第一个杀害的人,但一定是他精心挑选的对象。” “查查近几年被nx的女性,学校里符合这些条件的所有男性,重点是他们的家庭关系。” 中本卓大神色严肃的站起来,合上笔记本,“明白,我这就着重调查。” 有了具体的方向,找起人来也会更迅速,一定要把这畜生宰了。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两下,要更快的抓住凶手才行,他越来越膨胀了。 工藤新一走到真田苓旁边,“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凶手把受害者推了下去制造跳楼的假象,并且是在校园里。” “一个懦弱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校园这种危险的地方作案,被抓住的几率会比外界更大。” 工藤新一眉心一跳,他心里有个猜测,“你的意思是....” “凶手最近受到了挫折,可能对他而言是相当的严重,所以心底的疯狂盖过了表面的懦弱,致使他做出这样大胆的案子,来昭示自己的厉害,看吧你们谁都抓不到我。” “而在这种心理蒙蔽之下,他会继续犯罪,全城的警察都在逮捕他,他却安然的坐在家里什么事也没有,自傲会使他挑衅警察,来达到心理的一种病态快感。”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所以,凶手会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继续行凶。” 真田苓点头,是的,没错。 阿大在一旁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讨论,默默的在心底艹了一声。 ....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老旧的房屋前,驾驶座的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慢慢的嘴角扬起一个张狂的笑,笑够了之后,猛地深吸一口气,像野狗猎食一般,真香啊,他喃喃自语道。 小轿车的后备箱,黑暗狭窄的角落,被捆绑着一个小姑娘,嘴上贴着胶带,双目紧闭,正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 …… 不要小瞧国家刑警的力量,当他想要彻底调查一个人的时候,祖宗十八代都能刨出来,坟头上的长的每一根草都知道是哪股风吹过来的。 这个时候真田苓和工藤也没有闲着,还有阿大,他们把中本队长调出来的近些年无名女尸案的档案重新再分类,从这些血案里找到跟这起案子有关的线索。 眼睛都快看花的时候,真田苓手中翻阅的动作一顿,真田苓看着二寸小照片上的死者,她怎么觉得这人的面部轮廓和那眉眼有些熟悉呢? 真田苓盯的时间太久,阿大探过头去问道,“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阿大,把受害者的照片给我,死之前的。” 阿大从一堆资料里面刨出那个高中生的照片,工藤也往真田苓的方向挪了两下。 真田苓把两张照片并排摆放在一起,沉思片刻后说道,“伱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长的有些相似,这个人若是再年轻几岁,就和最新的受害者更像了,是吗?” 阿大拧眉看着这两张照片,左边是一位中年妇女,面容沧桑,右边是正值妙龄的少女,青葱稚嫩,从她们的社会关系看,这两人没有任何联系,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可偏偏,这俩人生的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眼的部分,乍一看倒是有点像母女。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死了好几年的中年妇女怎么可能跟现在刚死的女高中生这么像。 阿大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是有些像,她是不是跟死者有关系?” 真田苓在中年妇女的照片上轻点了一下,“那就由她来告诉我们了。” 工藤新一脸色凝重,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15章 高估 第15章 高估 真田苓把这妇女的身份信息查了个透,家里养了几条狗几只猫都清清楚楚。 野岛麻友,东京本地人士,大学之前家境还是比较的优渥,是个吃喝不愁的大小姐,还是独生女。 不过大学毕业没两年,就家道中落了,本就是中小型企业,一旦衰败下来,那速度是快的很。 之后就是光速的结婚,这一看就是联姻,企图男方搭把手帮帮自家,但最后落得了一个空结尾。 她父亲被高额的债务逼的走投无路跳楼了,母亲也受不了这个刺激也跟着走了。 野岛麻友婚后过的也很糟心,丈夫在外花天酒地,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层出不穷,她也没孩子,在婚姻里挣扎了几年便就离婚了。 这样的结合离婚之后她又怎么可能会分到钱,净身出户,以前自己娘家的房子早就被抵押卖出去了,有点关系的亲戚避之如蛇蝎,生怕沾上这块牛皮糖。 曾经娇养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破产离婚之后什么也干过了,整个人沧桑的不成样子。 六年前被杀害,尸体被折磨的没一块好肉,是在乡下的排水沟那发现的,并且因为发现的时间过晚,尸体高度腐败,什么证据都找不到,就连尸体信息也是查了好久发现,结果又是个没人管的,这案子到最后就不了了之,档案尘封。 真田苓看着这些资料,野岛麻友在被杀之前好像被什么人养着,她有了经济来源,长达三年的时间她没有再去以前工作的地方,然后她就被杀掉了。 这个男人是谁,跟她的死有没有关系,野岛麻友死了之后这男人去哪里了。 又或者说,是这个男人杀掉了野岛麻友。 “阿大,查查野岛麻友那三年的经济来源,是谁支付她的所有消费,现在人在哪?” 真田苓现在只有左手敲键盘不方便,这些查人的事就交给阿大来处理。 阿大点头表示明白没问题,破案他不行,找人这就是好办了。 不消片刻,阿大把电脑屏幕调转过去,“大坪雄一郎,他们两人是大学同学,不是东京人,就是野岛麻友死在的那个小村庄是他老家,家境贫寒,长相一般,大学时跟野岛麻友告白过,然后被嘲笑到毕业,能力一般,毕业后也就是个小职员,挣着死工资。” “不知道他们俩怎么又相识的,反正是一种没有任何正式关系的同居关系。” “野岛麻友死后,警方有调查过他,但是他在外地出差,有不在场证据,再加上一个村子的人都说他老实本分的好人,鸡都不敢杀,更不可能杀人,当地警方也没找到其他的实质证据,又因为野岛麻友是东京人,案子就归到这边了。” “大坪雄一郎在野岛麻友死后,辞去了工作,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据村里说是去外地投奔他母亲去了,哦忘记说了,因为家里太穷,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一个醉鬼爹,童年过的很凄惨。” 这样的童年经历,再算算年龄,非常贴近真田苓对凶手的侧写。 真田苓:“把他照片调出来我看看。” 阿大在电脑键盘一点,屏幕上就出现一个男人的肖像,普普通通的长相,神色看起来有些拘谨,视线低垂不敢看摄像头,只一张照片就能看出本人的性格。 “在帝丹国中的所有男性,老师、后勤、保安等调出照片对比,有没有相似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坪雄一郎真要杀了人又去投奔母亲,很可能他的名字也换掉了,那就只能从长相入手,除非他去整容了。 若他是凶手,六年的时间,从把受害者折磨的皮开肉绽,到现在的鱼线控制,这之间经历了什么,他又受了什么刺激,六年的时间会不会还有别的受害者,有几个? 真田苓把受害者的照片推倒工藤新一手边,视线相接,不用过多的解释,工藤新一立即明白了真田苓的意思,因为他也想到了。 接下来就是一个快速调查的过程,必须要快,更快一些。 阿大这边有结果了,是教国一的一个数学老师,长相是放大版的大坪雄一郎,照片还是很拘谨眼睛不敢直视摄像头,也的确是改了名字,皆川佐和吉。 快四十的人了还在教国一,还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什么职称都没有,教的班级也是学校的差班,学生捣蛋不听管教,上个课跟进了菜市场一样。 最近确实是遇到了挫折,皆川佐和吉在学校也是安安分分的教课,勤勤恳恳的工作,不惹事不找麻烦,被学生家长指着鼻子骂也低头接受,学校看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准备往上提提,这么大岁数了,看着太窝囊。 但是过程出了点差错,学校新招的老师是名牌大学毕业,学生们也喜欢,考试成绩也上升了不少,再加上活动关系,原本说好的升职,就没了,毕竟学校的老师无数,职位是有数的。 阿大挂断电话后说道,“学校里的人说,这事之后,皆川佐和吉病了好几天,再来学校都瘦了一大圈,情绪也有些不对劲,但大家都知道原因,所以也没多想。” 警方通过大数据调查也有结果了,六年的时间,还有三个跟野岛麻友长相稍微相似的人遇害。 第一个是尼龙绳勒死,尸检上显示死前受到长时间的折磨。 第二个是被钢丝绳勒死的,细钢丝绳穿过了受害者的尸体。 第三个是被鱼线割喉至死的,锋利的鱼线几乎把受害者的头颅都割下来。 最重要的是,这三名受害者身死的地方,皆川佐和吉都曾去过。 现在的结果就非常的明显的了,皆川佐和吉就算不是凶手,那也跟这些案子逃不了关系。 “不好了不好了,”年轻的警官推门而入,“刚刚接到报案,南城国中也有一个学生失踪了,一晚上没回来,家长以为她出去玩了,现在才报案。” 中本卓大脸色阴沉,“学生照片给我!” “有有有,”警员马上把失踪的学生照片递过去,阿大先看了一眼,又拿给alice小姐看。 真田苓一瞅,果然,这个受害者的嘴唇和野岛麻友很像,真是难为这凶手能发现的这么仔细了。 中本卓大扯了扯衣领,脸上阴的快要滴出水来,“马上行动!” “一队跟我去凶手家里,换上便车,不要打草惊蛇,重点保护人质。” “二队调查凶手离开学校后的所有路线,除了他家还有没有别的藏身的地方。” “是,队长!” 工藤新一拔腿就要跟着警察跑,想起还有一个人立马止住脚步,扭头去看真田苓。 真田苓无奈的叹口气,拄着拐杖站起来,行吧。 阿大紧跟其后,寸步不离,开玩笑这时候要是让真田苓离开他的视线,他还在这干什么! 真田苓站在一个老旧的平房面前,这是一个相当有年代感的街道,空气里弥漫着腐朽酸臭的味道,墙角的地砖因为这里常年不见阳光,阴暗又潮湿,长满了绿色的苔藓。 这一片都是这种破旧的老房子,住的也都是一些孤寡老人,没有年轻的面孔。 这也就说明了,如果真的有人在这干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有人发现。 真田苓按响了门铃,静等着皆川佐和吉的开门。 为什么会是她来敲门呢,因为警方发现从昨晚他回家之后就没有离开,汽车也是在门口停着。 受害者有很大的几率还活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暂且派真田苓来摸摸情况,因为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挺有迷惑性的。 当然了,安全问题可以完全放心,在看不见的角落里全部都是隐藏的持枪警察。 门外还算安静,可隔了一道墙的室内,充斥着一个懦夫最残忍的行为。 被鱼线穿透身体的女生因为疼痛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醒过来就遇见了一个残忍的恶魔,身上关节处传来的剧痛告诉她这不是梦,她被人绑架了,很有可能就要死了。 可她的身体动不了,明明疼的厉害,却连一丝轻微的抗拒都做不到,只能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不断在她身上缝补的男人。 女生怕的眼泪直流,声音微弱,字不成调,“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对不起...拜托..不要杀我...” 皆川佐和吉神色痴迷的抚摸着女生的嘴唇,“这里,跟她生的一样,好美。” 女生动都不敢动一下,嘴唇上的触觉就像是冰冷的毒蛇吐着蛇信子舔过一样,恐惧又恶心,女生的瞳孔因为惊惧缩成了针尖大小,牙齿哆哆哆的不受控制的磕碰在一起。 “啊...”突然她哀嚎一声,又在极痛中忍住,拼命的控制自己的声音。 皆川佐和吉拿针穿过了她的嘴唇,已经缝合了第一针,“这么漂亮的嘴唇,怎么总是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呢,我们干脆就不要说话了好不好,嗯?你说好不好啊?” 女生眼泪流的更凶了,嘴唇上太疼了,连让她张口说话都不能。 眼看就要缝第二针,针尖都已经扎进去了,叮咚一声,门铃突然响起了。 皆川佐和吉手下的动作一顿,他目光阴森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是谁,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 女生不知道外面是谁,她只以为这是她被救的唯一机会,女生不顾疼痛的正要尖叫出来,然后,她就被皆川佐和吉捂住了嘴,力道大到几乎要把女生的皮肉都扣下来。 皆川佐和吉凑在女生的耳边,中年老男人恶心腥臭的气息喷洒在女生的耳朵脸颊,“好孩子,伱不乖啊。” “如果你敢叫出来,我现在就杀了你。” 皆川佐和吉把钢针刺入她的脖颈,血迹顺着脖颈蜿蜒留下,只要在深入几分,说不定就会被刺穿颈动脉。 女生身体在明显的颤抖,不敢摇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皆川佐和吉松开手,钢针依旧按在脖颈上,女生死死咬牙,抿住唇,除了哭她什么都做不到。 皆川佐和吉满意的笑笑,指腹用力的按压女生的嘴唇,穿透的第一针不断的渗血出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感叹,“好孩子,真想让人一口吃掉。” 皆川佐和吉拿过胶带粗暴的缠住她的嘴唇,把人锁进柜子里,所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全部收起来,他又去洗了洗手,这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开门去。 打开门之后,就是一个漂亮柔弱的小姑娘和一个小弟弟,皆川佐和吉有些疑惑,“你们是?” 真田苓脸上扬起一个不好意思又有点求人办事的笑容,视线在皆川佐和吉袖口的几点深色痕迹上飞快的略过,“老师,您好,我是三年级的真田苓。” 一个学校的,真田苓又是比较特殊的交换生,不确定皆川佐和吉是否认识她,所以不能用假名。 皆川佐和吉还真对真田苓有印象,学校就她一个学生总是拄着拐杖走路,自然见过。 “真田同学有什么事吗?” 真田苓:“老师,我是平佑美子的表姐,就她这两天在学校一直被同学欺负,想跟老师商量一下怎么办,她父母都不在。” 平佑美子啊,皆川佐和吉知道她,班里面一个受气包,总是被那些男孩子欺负,也跟他说过几次,但他也帮不上忙。 工藤新一抱着一个果篮往前伸了伸,笑的老甜了,稚气的说道,“老师好。” 不过,看着面前对他笑,长得也好看的学生,随同的也是一个小弟弟,皆川佐和吉不经意的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街道,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背对着他们关门的时候,眼底深处划过一道邪气的光芒,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太遗憾了。 真田苓神色不变,就像一个真正的学生前去拜访老师一样,行为还有些拘谨。 皆川佐和吉指着沙发,“你们先坐,我去倒杯水。” 真田苓往里收了收腿,“谢谢老师,太麻烦您了。” “坐吧,不用客气。” 皆川佐和吉往厨房走,真田苓鼻尖微动,她闻到了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同时也闻到了一丝微弱的血腥味,看来板上钉钉了。 工藤新一看着地板,视线锁定在一个极不起眼的黑线上,木质地板上有一点颜色稍深的位置,看起来很新鲜。 工藤新一扫了一眼厨房,拿过手帕在地上快速的一擦,果然,手帕上出现了一道红印。 而屋外,微不可闻的落地声,是阿大翻墙进来了,就这小矮房,他单手就能翻进来。 皆川佐和吉倒了两杯热茶过来,“请慢用。” “谢谢老师。” 真田苓放到鼻尖下轻嗅,加了料的,哎呀,这么迫不及待吗? 工藤新一注意到真田苓眼神,顿时明白了,反正他是小孩子,不喝茶的话也没问题。 真田苓客气的抿了几口茶,这么点手段,在她这里太不够看了。 啧,真田苓心底感叹一声,高估他了。 第16章 她是谁 第16章 她是谁 皆川佐和吉看着真田苓把茶水喝下去,眼眸深了几分,开始就平佑美子的事情讨论着。 真田苓也跟着说过去,特别诚恳的拜托老师帮帮忙,想想办法。 这时候工藤新一有些坐不住的乱动,“姐姐,我想去洗手间。” 真田苓瞪了他一眼,尴尬的跟老师说道,“不好意思老师,我弟弟他他...” 皆川佐和吉笑了笑,“没关系,洗手间在那边,第一个门,小朋友直接过去就好。” 工藤新一跳下来,“谢谢老师。” 真田苓和皆川佐和吉继续说着话,可是慢慢的,皆川佐和吉察觉到不对劲了。 为什么那小孩子去厕所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为什么眼前的少女还没有昏迷。 真田苓身体往后一靠,拖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老师怎么这么看我?” “是再想为什么我还没有昏迷吗?” 皆川佐和吉腾的站起来,震惊的看着椅子上的少女,此时真田苓脸上的表情收起来了,肌肉纹理没有一起变化,墨色的瞳孔幽深冷漠。 “这怎么可能?!” “你...你是什么人!”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水杯,指尖一抛,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玻璃杯子碎了一地,茶水四溅。 “老师啊,没听过一句话吗?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说的对吗?大坪熊一郎。” 简单的五个字却像炸弹一样在皆川佐和吉的耳边炸开,她到底是谁?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真田苓,真田苓她还知道什么??! 真田苓觉得他震惊的样子挺没意思的,又不是真的清白,自己背地里干过什么自己没点数吗,早就该做好有这一天的准备。 还有啊,这人本来就长的一般,就不要做哪些夸张的表情了,瞧着怪丑的。 “你伱你...” 你了老半天,真田苓都看烦了,“在想我都知道什么?” “那还是挺多的。” “野岛麻友,大岛奈菜,大平海咲,岸百合子,平冢丰子,以及在你房间的大井优美子。” 随着真田苓说出的一个个名字,皆川佐和吉的脸色一寸寸的阴森下来,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见踪影,眼神像是淬了一层毒一样,极其猥琐恶心的舔了舔嘴唇,“我倒是小瞧你了。” “可你现在又有什么本事跟我说这些呢,凭你带来小屁孩,还是你这残废的身体。” 真田苓可不会被他刺激到,级别太低,还不够格。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蠢啊。” 皆川佐和吉一愣,不太理解真田苓还有什么好嚣张的,在他的地盘竟然什么都不怕。 真田苓指尖往窗外一指,“你看。” 皆川佐和吉条件反射的看过去,哐当一声巨响,玻璃窗破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急速飞过来的网球,荧黄色的小球冲着皆川佐和吉的脑门砸过去。 又是一声闷响,皆川佐和吉避无可避的被砸到在地。 他痛苦的哀嚎出来,真田苓垂眸扫了一眼,不巧,皆川佐和吉正好摔在了刚才的碎玻璃上。 皆川佐和吉吃痛的爬起来,脸色狰狞的扑向真田苓,他要杀了这个死女人,杀了她! 真田苓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撑着下巴懒洋洋的样子,只不过眼睛合上了。 没办法,这人满脸血,脸皮扭曲畸形的样子丑的她眼睛疼,真田苓不愿意多看一眼。 就在他要碰到真田苓裤脚的时候,一道不容忽视的力道从腰侧传来,剧痛瞬间传至脑皮,嗑棱嗑棱的连续的声音,皆川佐和吉终于翻滚在地上不动了,神色痛苦,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阿大全力的一脚过去,皆川佐和吉这么个弱鸡怎么可能抵抗得了。 这是杀人凶手,又不是校园的那些小鸡仔,阿大当然可以毫不客气的打回去,并且还嫌轻了。 中本卓大冲进来,招手让人把这凶手铐起来带走,解决一个,还有最后一个受害者。 工藤新一冒出一个头来,“在这里!” 警察陆续往楼上跑去,真田苓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在抓到凶手之后,她不愿跟受害者以及其家属过多的联系。 当然,也要分情况,就比如说现在,中本卓大这次执行任务没有带女警过来,受害者年纪尚小,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产生了应激反应,不肯让让男性触碰她。 中本卓大愁容满面的跟alice小姐说道,“就这么个情况,救护车马上就到,得先让人出来,她身上都是鱼线。” 行吧,真田苓站起来,拄着拐杖走进关押受害者的房间,大井优美子现在是在柜子里锁着,警察打开之后本是要带她离开,可他们来的时候没穿警服,小孩子惊吓过度抗拒的厉害,关节处又都是鱼线刺穿的痕迹,顺着鱼线尾不断的往下渗血,他们也不敢再刺激这个孩子。 真田苓看着缩在柜子角落,嘴上缠着胶布,浅色的校服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细嫩的胳膊腿被鱼线穿透,只肉眼看着就疼,更不到提当事人的感受。 真田苓慢慢的靠近,声音轻柔,“优美子,能听到我说话吗?” 大井优美子的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全都是恐惧的情绪,瞳孔缩成针尖大小,染血的鱼线在暗色的柜面上面不停的震颤。 “优美子,不要怕,坏人被抓走了。” 真田苓用一种温和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遭受磨难的小姑娘,“优美子,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 大井优美子的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滚落,没人知道在柜门锁上之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她有多恐惧多害怕,她好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怕自己被坏人杀死,怕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 “优美子,你妈妈让我们来接你回去,你愿意跟我走吗?” 大井优美子终于有了一些反应,眼珠开始颤动,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些。 真田苓把拐杖靠在柜门上,手指慢慢抬起,“优美子,我现在把胶布撕下来,你想说什么告诉我好吗?” 真田苓一寸一寸的贴近,并注意着她的神色,一旦她有任何的抗拒,真田苓就会马上停下来。 但还好,在真田苓的指尖触碰到胶布边缘的时候,她都没有明显的抗拒,“优美子,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马上就好。” 真田苓手下动作放到最轻,尽量的不让她再疼一分,黑色的胶布撕下之后,真田苓就看到她唇上被缝合的那一针,长长的鱼线从嘴唇上穿过,“优美子,我把这些线剪断,你不要怕,不会疼的。” 工藤新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把小剪子递到真田苓的手里,咔嚓两声真田苓把鱼线剪断,陷在肉里的还是等去医院打麻药之后再取出来。 “没事了,优美子,没事了,我来带你走了,你安全了。” 大井优美子终于从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眼睛上有些刺目,刺激的她眼睛不停的流泪,可她却不愿意闭上。 大井优美子看着面前跟她说话的女孩子,浑身战栗哆哆嗦嗦的扑向她,她本来是想抱住真田苓的,可是身体被下药了浑身无力,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是狼狈的扑倒过去。 真田苓没有躲闪,微微张开手接住了她。 然后,一道崩溃凄厉的哭声传来,女孩子独有的尖锐的呼喊响彻在真田苓耳边,她想说些什么,可字不成字,音不成音,抱着真田苓撕心裂肺的呼喊着,眼泪尽数流在真田苓胸口的衣服上。 真田苓不喜欢吵闹,不喜欢和人近距离接触,不喜欢安慰别人。 可是现在,真田苓只是抬起左手在她后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没事了,优美子,没事了。”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现在很安全。” 怀里的人像是要哭抽过去,等到她哭累了,真田苓缓声开口,“优美子,看到我身后的人了吗?” “他们是警察,是医生,是来救你的人。” “优美子我抱不动你,让他们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爸爸妈妈正在赶来,他们很担心你,你现在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能看到他们了。” 大井优美子哭的不能自己,哽咽的说道,“爸爸,妈妈...” 真田苓肯定的看过去,“是,优美子的爸爸妈妈很快就到了,我们去楼下等着他们好不好。” 大井优美子越过真田苓瘦弱的肩膀去看她身后的那些人,警察努力的调整面部表情,露出一个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医生也赶过来了,抬着担架就在门口。 “...好...” 真田苓最后轻拍了几下,让开道路,让医生把大井优美子抱到担架上。 大井优美子还是怕,可她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抗拒了,很多人围着她冲她露出和善的笑,还有护士姐姐握着她的手,一遍遍的跟她说不要怕,很快就没事的。 大井优美子躺在担架上,视线忍不住去看真田苓,“...谢谢你...” 真田苓跟她挥挥手,“走吧,优美子。” 医护人员把她带走了,剩下的就交给警察了,他们要彻查这间房子,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找到他杀害那些女性的决定性证据。 中本卓大跟alice小姐说了一声,下楼跟属下安排工作去了,凶手抓住了,他们可以稍放松些。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真田苓阿大工藤他们三个人。 真田苓还是站在柜子旁边,她伸手去摸了摸刚才大井优美子坐过的地方,深色的板面早已被浸染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狭小阴暗的空间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知道这扇柜门之后有过多少受害者。 或许是这味道太熟悉,真田苓眼前恍惚了一阵,面前的木柜似乎变成了根根竖立的铁栏杆,普通到市面随处可见的木柜变成了靠墙而立的地牢,那个角落里好像也锁着一个人。 她是谁?真田苓有些看不清了。 工藤新一瞧着真田苓瞳孔的变化,敏锐的察觉到不对,那墨瞳黑的都快沁出水来,他厉呵一声“真田苓!” 平地一声吼,真田苓被吓了一跳,眼睛眨巴了两下,看向声音来源,“干什么?” 工藤新一蹙眉看着她,湛蓝色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凝重。 阿大上前两步把柜门合上,又把拐杖递到真田苓手里,“事情结束了,我们也走吧。” 真田苓接过,左右看了看两个人,搞什么都是这幅表情,她刚才也没干什么吧。 “好啊。” 真田苓应了一声,拄着拐杖慢吞吞的下楼。 阿大又看了眼那柜子,低声道,“先走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不方便。” 工藤新一知道,他只是有些,有些....哎,算了。 工藤新一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当然真田苓她本人没有感觉到,她只是靠在椅背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和风景从她眼里略过,不留一丝痕迹。 真田苓现在也没想什么,就是一种放空的状态。 她讨厌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因为那只会给她带来负面的情绪,很不好,她不喜欢。 工藤新一时刻注意着真田苓的神色,他其实特别害怕真田苓发脾气,不是跟罪犯的那种怒气,是她自己在想事情,然后不经意间露出的一点儿不耐烦和烦躁。 因为这通常不是什么好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真田苓这么冷漠寡淡的性子,一旦能引起她情绪的波动,那必然是一些很严重很不好的事情。 但是真田苓不是一个会找人倾诉分享的人,她也不会主动的说出来,只会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到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这才是工藤新一最担心的,真田苓的精神问题永远是一个定时炸弹。 这么长时间,瞎子都感觉到了,真田苓眼皮一抬,“我脸上长虫子了,你看的这么认真?” 工藤新一避开眼神轻咳一声,“瞎说什么,就是走神了。” 不过真田苓提到了自己的脸,工藤新一也想起来了,“你脸上的那些怎么样了?淡下去了吗?” 真田苓:“不知道,没注意。” 工藤新一皱眉,提醒道,“面具长时间佩戴对皮肤不好,你脸上也没好全,不适合一直闷着。” 真田苓把手放在脸上,轻摸了一下,人造硅胶的质感,好像是有些不透气,“行,我知道了,回去摘下来看看。” 第17章 我很想你 第17章 我很想你 工藤新一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他知道真田苓不在意那些伤疤,只不过是不愿意解释才一直戴着面具,可她不能一直戴着,没有一直藏在背后的道理。 真田苓还真对那些疤痕没什么感觉,最多就是看着丑了些,懒得去看也嫌麻烦不愿意跟不相干的人解释那么多,但绝对没什么自卑的心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没这种情绪。 阿大安静的开车,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两个说话。 真田苓回家后倒是接到了小田切敏郎打来的电话,这两天他虽然人不在,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中本卓大一字不漏的全部汇报过来了。 真田苓很老实的回答小田切敏郎问的那些问题,至于最后的感觉吧,“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太大挑战性。” 小田切敏郎差点儿绷不住,他有时候也会想真田苓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都是跟谁学的。 小田切敏郎点了点太阳穴的位置,这孩子,“对了,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复查。” 复查?真田苓看向阿大,时间到了吗? 阿大点头,“明天该去大阪找松野医生复查。” 真田苓回电话,“嗯,明天要去趟大阪。” 小田切敏郎知道了,“那行,你早些休息,奖励我稍后让人送过去。” 一提奖励真田苓可就有心情了,“好的,小叔叔。” 真田苓非常满意的挂断电话,“阿大,我们晚上吃什么?” 工藤新一本来也要蹭饭的,不过他半路接到兰的电话,阿大就拐弯把他送回去了。 阿大这会儿在厨房切菜,头也不回地的说道,“西蓝花煮鸡蛋牛肉,还有蔬菜粥。” 真田苓:“.....好。” 哦,还不如不问呢,真是一点儿也不令人期待的晚餐。 真田苓认命的吃饭吃药,然后回房间洗漱,在浴室把面具撕下了,两条不容忽视的肉粉色的疤痕嚣张的趴在真田苓的脸上,打眼就能看见,这么长时间了也就比刚开始稍好一些。 脸颊上的还凑活,就是眼角位置的疤,压过太阳穴消失在发际线的边缘,这是被子弹打出来的,距离的太近烧伤也挺明显的。 真田苓顺势拨了拨头发,右耳上边好像也有一个,那会儿被刀割了一个豁口。 然后真田苓继续向下看去,脖颈上的刀伤,在右侧竖直方向有一个长长的刀口,原本脖颈上那一圈被麻绳勒出来的印记倒是浅淡了不少。 右肩的就更明显了,凹凸不平的枪伤和弓弩箭的伤,右臂上还有一个子弹穿透伤,掌心掌背对应的一道疤痕,真田苓试着抬起手臂,不到半秒便恢复原位,骨肉深处传来的痛觉不容忽视,像是细小的闪电在皮肉下炸开一样,真田苓左手按压着肩膀试图缓解这份痛苦。 视线继续下滑,腰腹上的那些痕迹更是不忍直视,不断的抢救手术,缝合又拆开拆开又缝合,使真田苓原本白皙光滑马甲线分明的腹部,就像刚学会拿笔的稚童在白纸上的随意涂鸦。 右大腿上深粉色巴掌大小的疤,左小腿上的疤痕就像藤蔓一样缠绕其上。 真田苓的左手还按在肩膀上,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之后缓慢的转身,光裸的背部完整的浮现在镜子里,屋顶的白炽灯将一切照的格外的清晰。 最上等名贵的绸缎,本该被好好的保存,就算观赏也是要隔着玻璃。 但是现在,绸缎被人肆意的破坏,锋利的刀剑割断了绸面上的花纹,只留下狰狞恐怖的创口,最厉害的师傅都无法完美修补,哪怕消耗再多的时间。 那被粗糙的手指拂过都会勾丝的绸缎,又如何抵挡得住利刃的攻击。 勉勉强强的拼凑起来,边缘处却全是破碎的涟漪。 就好像镶满了钻石的华裙,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不该出现的毛边和脱丝。 真田苓看着镜子,心想,还真是挺丑的。 哪怕真田苓体质特殊,身上不会留下疤痕,可这些没个三五年都不能完全淡化消失。 她从柜子里拿出小白瓶,抠出药膏来当做身体乳一样的抹上去,穿好睡衣钻进被窝蒙头睡去。 半夜两点半,真田苓悄然睁开眼睛,她扫了眼床头柜上闹钟的时间,复又收回视线,整个人往被窝里钻了钻,有些冷。 应该是白天睡的太久了,所以才会半夜醒来的,没有其他的原因,没有。 真田苓调整了一个姿势,使她自己可以看到墙上的油画,她懒得去伸手开灯,那幅画早被她记在心里,不用看也知道,只不过她自己习惯了去看而已。 睡不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只是,她只是有些…好吧,不是有些。 【我很想你。】 【乔。】 第二天一早真田苓吃过饭就去大阪了,杀人凶手虽然抓到了,但因为他是学校的老师,影响非常恶劣,学校方面还没有通知上课,真田苓的时间还是自由状态。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再加上稍微的晕车,真田苓脸上架了一副墨镜,背椅向后靠了靠,一路上都是昏昏欲睡的。 阿大偶尔会瞥过来几眼,见她确实没什么事之后便收回视线。 真田苓今天出门的时候是素颜出来的,只在疤痕明显的地方贴了几块创可贴,至于会不会被认识的人看见,谁管他。 到了医院,真田苓任由那些医生摆布,来了一个全套的检查。 松野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其他方面还可以,都在稳步上升,大脑的淤血也没有移动的迹象,这一切都挺好的。 只除了真田苓的手臂和小腿,更严重的还是右手,检查数据显示跟手术之后没有任何变化,这么长时间了,她的手臂还是没有恢复。 当初做手术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毕竟那种情况下,保住命就不错了,就别再要求那么高了好吧。 松野医生现在头疼的,是该怎么跟服部平藏解释这些,他实在是不愿意看到那张死鱼脸。 算了算了,等下电话联系吧,人就别过来了。 松野医生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又重点提醒了几句,便让人回去了。 真田苓没动,她有个问题想问问医生。 松野医生还有些疑惑,“怎么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真田苓:“医生,纹身的话有影响吗?” 松野医生一愣,诧异的看着她,“纹身的话不建议,疤痕面积太大,如果操作不规范的话极易造成感染,很危险,你的身体不能有任何差错了。” 真田苓想了下,“那要是画上去的呢?” 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也关注了这些,不过那会儿比较困,懒得去弄罢了。 现在倒是个好机会,时间上也可以。 松野医生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委婉的说道,“如果是用特殊颜料画上去,除却过敏反应,虽然不会有感染的风险,但还是不太建议。” “伱不是瘢痕体质,现在身体上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瘢痕疙瘩,如果想要祛疤的话,再过段时间可以通过美容手术来去除,不用纹身的。” 真田苓思考片刻,“只是不建议的话,那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好的松野医生,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告知。” “时间不早了,就不在耽误您时间了,今天麻烦您了,再见。” 松野医生愣愣的看着说完话起身离开的真田苓,不是,你明白什么了啊,你就这么走了,你明白啥了啊?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合上,松野医生回过神来,他侧头对跟着他学习的医生说道,“是我刚才表达的意思不够明确吗?” 实习医生艰难的摇摇头,不,您表达的很清楚。 松野医生:“那就是她理解的不到位,思路跑歪了?” 实习医生努力的憋出一句,“额,可能是,年龄差距...有代沟...不是很能理解吧。” 不行,松野医生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他还是给服部平藏打个电话好了,先提前说清楚,这之后再有什么问题他不负责的啊。 真田苓知道松野医生肯定会跟服部平藏汇报的,但也没什么关系的吧,纹身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再说了也不是真的刺上去,就是画,可以随时洗掉的。 但真田苓既然来了大阪,她中午就去服部宅蹭了一段饭,哎呀几日不见,静华姨越发的漂亮了。 下午真田苓就回来东京,不过她没直接回家,而是让阿大停在了一家刺青店门口。 阿大把车停好后迟迟不下去,他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但是但是,阿大也委婉的劝阻着,“这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至于这句话管不管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真田苓瞟了一眼手机,很好没有任何人打电话来,“只是画个画,放心吧,没事的。” 阿大瞅着刺青店那几个大字,还有墙上的那些作品,你这画画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画画。 刺青店的老板娘是一个非常妖娆漂亮的金发美人,改装过的艳色和服包裹住火辣的身材,微低的领口露出一片白嫩的皮肤和之上的不知名花纹。 右手无名指上也纹了一串字母,是法语连接成一个戒指的模样,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袅袅的烟雾飘荡在空中。 老板娘饶有兴致的这一对奇怪的组合,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和凶悍魁梧的男人,眉尖微微上挑,眼里波光潋滟,带着风情万种,她幽幽的吸了一口烟,朝着空中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小妹妹,来纹身吗?” 声音也非常附和她的长相,靡靡魅音,尾调就像缠了一把小勾子,惑人的紧。 只可惜,真田苓是个正常女生,感觉不到大美人的魅力,只觉得烟有些呛人。 阿大倒是个正常男人,但他毒窝里呆久了,对这类的人物不感兴趣,不如给他一把枪来的刺激。 真田苓隔着烟雾平淡的开口,“我要纹身。” “画上去的。” 画上去的?老板娘的笑容淡了几分,行吧,“小妹妹,画上去可是比纹上去要贵些哦,根据图案大小再加钱。” 真田苓点头:“可以。” 老板娘站起来掐没了手里的烟头,慵懒的伸个懒腰,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她坐起来也是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魅惑,顺便向阿大飞了一个媚眼。 阿大面无表情的回视,眼底一丝波动都没有。 好吧,老板娘心底翻个白眼,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结果...切。 老板娘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真田苓一番,又看着她手里的拐杖,“你来的倒是凑巧,今天我有空,我亲自给你画,小妹妹你走运了。” 真田苓平静的看着比她高半头的女人,离得近她都闻到了这人身上的香水味,香过头了。 老板娘:“....” 这俩人是从哪个冰山过来的吗?一个比一个沉默? 真田苓跟着老板娘进来单独的包厢,房间里东西很齐全,其中一扇墙是一整块镜子。 阿大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手里还拿着真田苓的手机,阿大看着关闭的房门,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哎。 老板娘准备纹身的东西,“这里所有的用品都是高温消毒,绝对干净卫生,你可以放心。” “对了,你要画在哪里?” 真田苓站在房中央,收回打量的视线,“肩背。” “看到床边的平板了吗?里面有所有你想要的纹身图案,当然你也可以自己设计,选好之后双击就行,大屏幕上会显示过来。” 老板娘捏捏下巴颇为暧昧的瞧着真田苓,“如果是肩背部的话,要把所有的上衣脱掉哦,所有的哦。” “小妹妹,你可以先换衣服,然后趴到床上,我保证不会偷看。” 真田苓没理会老板娘的调戏,她从平板里搜索了一个图案,双击。 拐杖靠在床边,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衬衫,内衣,一一的被脱下。 老板娘听着身后衣料摩挲的声音,安静之后才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工具,“来吧小妹妹,看看你要画.....咔嚓...” 在看清身后的人后,老板娘瞳孔骤缩,手里的东西叮铃挷郎掉了一地,红唇发出一声惊呼。 真田苓半果着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墨瞳黑沉沉的盯着老板娘。 房间的灯光很亮,地上掉跟头发丝都能清晰可见,所以老板娘清楚的看到了面前这小妹妹身上那些残忍恐怖的疤痕。 左边的大屏幕上是这小妹妹挑选的纹身图案,是一头狰狞咆哮着的东方墨龙,龙首杀气腾腾,龙身刚劲有力,龙爪雄劲锋芒,龙尾气势汹汹。 真田苓腰腹的伤口若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镜子上浮现的,她脊背上的的伤疤足以惊爆人的眼球。 老板娘嘴唇颤了一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8章 吵架 第18章 吵架 她干这一行的,免不了和一些黑帮打交道,再丑陋的疤她都见过,也没什么可害怕的。 可这些不该出现在一个年幼的小妹妹身上,这孩子瞧着还没成年,高中都没上完吧,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伤?! 真田苓眼皮微掀,“可以把空调温度调高些吗?” 老板娘终于回过神来,“...可以...” 妈的,这小妹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哪条道上的,这眼神怎么比那些黑老大还要渗人。 “小妹...咳..你先...你先躺下来好吧,我再拿套新的工具,很快就好,很快啊。” 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使劲按着空调的按钮,滴滴滴,死命的往上调温度。 真田苓感受到排风口传来暖风之后,才慢慢的坐在床边,往后一倒趴下了。 老板娘先是把真田苓的头发梳起来,又在背上找好下笔点,她知道这小妹妹纹身是为了把身上的疤痕遮住,她也会尽力的把纹身全部覆盖之上。 三个小时后,老板娘收手,手腕酸涩到抬不起来,室内温度有些高,热的她浑身都是汗。 老板娘对着好似睡着的人说道,“今天只能到这里了,我没办法再继续画下去。” “纹身面积太大,细节处又过于复杂,整幅纹身画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现在,嗯,可以起来穿衣服了。” 真田苓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亮,“好。” 真田苓左手撑着床板坐起来,慢条斯理的把衣服穿好,“今天付定金,一星期后付尾款。” 老板娘没意见,更准确的说,她看到真田苓的这一身伤时就不会再有任何意见了。 “晚上回去不要洗澡,后面你随时过来就行,我都在的。” 真田苓拄着拐杖准备离开,“好,谢谢。” 老板娘挥手告别,“不客气,客人慢走。” 人走之后,老板娘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钱不好挣啊。 这几天真田苓拒绝了所有朋友的邀请,有时间就往纹身店跑,老板娘非常热情的招待。 其实真田苓纹身的事情,服部平藏早就在第一天就知道了,不过,在松野医生特别强调过不会对身体有任何的的伤害之后,他便当做不知情,再者是用颜料画上去的,可是随时清洗,那就更不用担心,真田苓有分寸。 小田切敏郎同样是这么想的,真田苓既然已经去了,他便不会过多的阻拦,最多是把她身后的尾巴清清。 但是工藤新一跟着阿大在走廊坐了好几天,一看见真田苓那张脸他就脑仁疼,可是不看的话他又实在担心,倒霉催的! 一个星期后,还是在刺青店的同一间厢房里,老板娘双目炯炯有神的,下手快狠准的画下最后一笔。 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后冷静的开口,“小妹妹,大功告成,伱可以站起来看看效果。” 真田苓依言坐起来,光果着上半身站起镜子跟前,前后看了看,很好,她很满意。 龙首浮在右肩,龙爪扣住右臂,矫健的身体覆盖在脊背之上,强劲的龙尾缠绕在腰腹的位置。 真田苓心下非常满意,以后照镜子的时候总算不用再看到那些丑陋的疤痕了。 真田苓拿起衣服穿上,客气的道谢,“谢谢,这几天辛苦您了。” 老板娘谦虚的回道,“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回家后再坚持两天不要沾水,之后就可以随意了,这些东西你拿好,你身上的纹身是特殊颜料勾画,要用特殊的溶液清洗,最好是在一个月之后,当然了你自己随意就好。” 虽然她画这幅图案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也收获了金钱,所以顾客至上,客人随意就好。 真田苓微微点头,明白了。 阿大去前台结账,之后就不用再来了,付钱付的也很利索。 老板娘站在店门口,笑意盈盈的冲着他们挥手告别,欢迎下次光临。 真田苓本想直接回家休息的,但是芥川慈郎的锲而不舍的打过来,轰炸不停。 真田苓刚一接通就听到了对面软绵绵的声调,“苓,你今天还是没时间吗?” “慈郎等了你好久了,他们都去过了,就慈郎一个人没去,苓你答应我要跟我一起去的。” 真田苓瞅了眼时间,“那就今天去吧,我正好在路上,一会儿门口见?” “真的吗?”芥川慈郎立马不困了,“好呀,苓,我马上就过去,我离那很近的,十分钟就好。” “好,”真田苓挂断电话跟阿大说道,“我们一会儿去吃蛋糕吧,晚饭提前?” 阿大调转方向,叮嘱一句,“只能吃一块,奶油糖分摄入太多对身体不好。” “没问题,”这一点真田苓当然可以做到,因为她本来就不爱吃甜食,只是来陪着芥川慈郎而已。 显然阿大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就只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真田苓在这方面真的是医生最喜欢的病人,非常的遵医嘱。 这一次芥川慈郎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衣服都没换,穿的还是冰帝正选的灰白色运动服,肩上背了一副球拍,一头卷发睡得乱七八糟的,清澈的眼底泛着水光,睡眼朦胧的,就在蛋糕店的门口等真田苓过来。 真田苓来是来了,可随着她一起过来的还有阿大,高大魁梧的身材不单是盖住了真田苓,也远超给芥川慈郎一头,给他带来了一种压迫感。 芥川慈郎懵懵的看着阿大,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了,可是为什么他要一直跟在真田苓的身边。 还有,芥川慈郎看着真田苓手里的拐杖,“苓,你的腿伤还没有好吗?很长时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慈郎?” 真田苓眯了眯眼睛,室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听到芥川慈郎的话她也是淡定的回复,“没有,就是韧带拉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时间还没到呢,快好了。” 芥川慈郎抿了抿唇,狐疑的看着真田苓,又看看阿大,真田苓神色不动,倒是阿大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一颗大金牙在阳光下贼亮。 真田苓看着不说话的人,“不进去吗?” 芥川慈郎反应过来,避开阿大的视线,“去,要去的,我提前定了位置,呐,就在那。” 她跟芥川慈郎说真的要是聊天的话,也没什么可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真田苓在听芥川慈郎说,时不时的应一声,附和几句,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 真田苓她自己的生活是很枯燥的,养病破案,养病就是睡觉没什么可说的,破案吧这更就没必要多说,所以她也就一直听芥川次郎说,说这么久了,内容都是新的,他们学校可真热闹。 阿大也坐在一旁,他是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啃蛋糕,其实他一个大老爷们对这些甜唧唧的东西也不感兴趣,不过那小孩儿一直往真田苓的方向推,阿大给真田苓留了一块,剩下的他全部吃了。 芥川慈郎气鼓鼓的看着阿大一口一个,又不好多说什么,什么嘛,不喜欢你还吃这么多。 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呐,苓,你很快就要升高中了吧,是继续在立海大吗?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高中的学校是真田苓之前就决定好的,她看着芥川慈郎轻声说道,“要去大阪了。” 芥川慈郎一愣,“什么?” 真田苓:“高中决定好了,大阪的改方学院,资料都准备好了,下半年就要去大阪了。” 芥川慈郎听清楚了,但是因为听清楚才会有些难过,“苓,你怎么不骗骗我,就说是来冰帝也好啊。” “大阪离这好远啊,要离开了,为什么不来东京啊,慈郎可以在学校保护你的。” 真田苓想了想,“因为不想欺骗你。” “抱歉慈郎,当时决定的时候没想到这点。” 芥川慈郎整个人都蔫了,沮丧的说道,“没有余地了吗?必须要去大阪吗?” 真田苓目光柔和的看着芥川慈郎,“慈郎,只是换了一所学校而已,并不会影响什么。” “我住在东京,还是可以一起去玩的。” 芥川慈郎还是很难过,“真的吗?” 真田苓:“真的,不骗你。” “对了,你刚刚不是说向日又挨训了吗?你有没有跟他一起?” 芥川慈郎鼻子微皱,“怎么可能,慈郎才不会被迹部训斥.....” 真田苓静静的听着慈郎说话,她倒不觉得有什么聒噪的,怎么说呢,也算是一种放松吧。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们才起身离开。 阿大轻松一口气,可算是走了,吃了这么久,他都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块蛋糕了。 芥川慈郎看着真田苓就打算上车离开,犹豫了老半天才问道,“苓?你跟...迹部吵架了吗?” 吵架?吵什么架? 她都好长时间没看见这人了,哪能吵的起来? 真田苓有些疑惑,“没有吧?” 芥川慈郎比她更疑惑,没有嘛?那一个星期之前,迹部在球场上快炸了一样,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是跟苓吵架了吗? 真田苓肯定的回复,“没有。”就是没有。 “那,那你们最近有联系吗?” 真田苓:“没有。” 所以,他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管是发脾气也好还是其他什么的,都跟她没关系的啊。 芥川慈郎有点儿转不过来了,难道是他们想错了,事情真相不是这样的? 第19章 回家 第19章 回家 真田苓看着陷入沉思的芥川慈郎,“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改天再出来。” 芥川慈郎:“哦哦,好啊,苓回去注意安全,到家发短信给我。” “好,你也快回去吧。” “嗯嗯,拜拜,苓。” 真田苓没把芥川慈郎最后说的话放心上,她都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话了。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事就是,他们学校终于开学了,再不开学,国中在家就毕业了。 阿大也恢复了接送孩子上课的日子,非常的清闲。 周末前一天,真田苓接到了真田夫人的电话,说是回家里吃顿饭。 真田苓算了一下,好像是有段时间没回去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她就跟阿大回去了,顺带住了一晚。 真田苓觉得现在的相处方式挺好的,她有自己的空间,家里也会更自在一些,这样对彼此都好。 咔~黑子落在棋盘之上,冰凉的玉石与真田苓指尖的温度不差分毫。 真田苓看着面前的棋局,很明显就算爷爷让了好几步,也挡不住黑子的败局。 真田苓下国际象棋是个中好手,但这围棋还真不是很擅长,不过也挺有意思的,可以更多的思考。 待会回去的时候去买一盘棋吧,在家跟阿大练练手。 真田潘士不急不缓的落下一枚白子,吞下三枚黑子,棋盘之上已是白子的江山。 对真田潘士来说,下棋不是重点,重点是跟真田苓闲聊几句。 真田潘士也看出来了,真田苓自从离开家,离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之后,心情确实是好了不少,至少不再是家里的沉默。 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他太过强求了,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 如果当时,他没有选择把真田苓接过来,如今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真田苓走的时候碰上了正回来的真田弦一郎,神色匆匆,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衣领处也有些潮湿。 “哥哥?” 这么急匆匆的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真田弦一郎猛的停下脚步,平复了下呼吸才开口道,“这是要回去了吗?” 真田苓点头,“嗯,回去了。” 真田弦一郎垂在身侧的拳头忍不住攥紧,“那,路上注意安全。” “有时间的话...多回来...看看。” 真田苓平静的注视着真田弦一郎,似是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还是有些不忍心啊。 如果是以前的话,真田苓会选择拿出手帕递过去,现在也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她做不到了。 左手拿着拐杖,右手无法抬起,就是想,她也做不到。 真田苓:“好,我会的。” 真田弦一郎站在原地良久,直到真田苓彻底消失在他面前也没有动弹,只是沉沉的叹息一声。 阿大的白色面包停在门口,管家不知何时站在车跟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分量不小的礼盒。 管家看见人走过来,笑着招呼,“大小姐,日安。” 这是要干什么?“日安,您这是?” 管家把礼盒交给阿大,“这是一套围棋,是真田家主让我送来的,是看您心里喜欢,手上又有几分生疏,特意拿来给您解闷用的,还说了,下次下棋的时候,可要多坚持些时间。” 咦?真田苓心想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就是脑海里转了一圈而已。 真田潘士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孙女的棋下的太臭了,他就是再放水,也黑棋坚持不了多久,话都还没说几句就结束了。 让真田苓把棋带回去,好好练练,以后下棋也能多坐一会儿。 真田苓:“好,麻烦您还特意送过来。” 管家:“是我该做的,不耽误大小姐回程了,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记得打平安电话,短信也行。” “好。” ………… “嗯?去见谁?” 真田苓放学后闲来无事,自已坐在阳台那看棋谱,琢磨琢磨怎么下棋,冷不丁的听到阿大说的人,还真没想起来是谁? 阿大本来不想管这事儿,但人都找上门了,又是最后一面,怎么也要说一声的。 “是中尾优子,之前德田家非法移植心脏一案仅存的受害者家属,她是癌症,医生那边说是快不行了,她托了当时的警察联系我,想要见见你,在最后的时间。” 真田苓手里捏着棋子,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中尾优子是谁。 阿大看着真田苓的神色,“如果不想去的话,我稍后回绝他们。” 真田苓把棋子扔回小筐里,“人在哪里?” 阿大:“在神奈川综合医院。” 没什么想不想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去看看也无所谓。 而且那个女人,怎么说也是她找到的,有始有终比较好。 真田苓起身,“那就去吧,什么时间?” 阿大看了眼手机,“明早吧,我带你去。” “行,伱看着来。” 翌日,真田苓和阿大就去了中尾优子所在的病房,是个单间,那天之后,她的所有医疗费都是由真田家买单,但是太晚了,最后的时间无论花费多少金钱都无法挽救,最多是让病人没那么痛苦罢了。 主治医生看见有人过来探视,遗憾的冲他们摇摇头,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尽快吧。 真田苓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时隔多日,再次看到中尾优子,她人已经没个人样了。 多年来穷困潦倒狼狈逃命的生活,以及癌症疾病的折磨,把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磋磨成了一个老太太一般。 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头发枯黄,眼窝深陷,皮肤松松的挂在脸上,颧骨高高鼓起,氧气面罩下的口鼻处全是堆积的血迹,一层一层的无法擦拭,漏在外面的手背青紫瘀血,上面全是细细密密的针孔,皮包骨头,枯如柴木。 真田苓看了她一会儿,缓慢的开口,“你要见我?” 中尾优子放松的笑了笑,不管她活着的时候有多凄惨,但至少,在她生命尽头的时候遇到了拯救她一生的人,这样就足够了。 她的声音就如砂纸磨过一般,粗哑难听,“...抱歉...冒昧叫你过来...” 真田苓说道,“没关系,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有...” 中尾优子浑浊的眼球紧盯着真田苓的墨瞳,那里面她太熟悉了,从刚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明悟,这个孩子有天大的本事,可是,在某些方面跟她是一样的。 “...我困苦了一生,最后遇到了救赎,已是万幸...” “您就当我胡说...可是,我看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 “您跟我是一样的...也遇到了无法解决的事情...” “这很难,真的很难...或许需要一生的时间...” “我在最后...遇到了您...我终于解脱...” “我也希望...真心的希望...您也能解脱..” “好好的...站在阳光下生活...” 十二层楼的高度,窗户没拉窗帘,璀璨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涌进来,尽数洒在中尾优子的身上。 真田苓是背光坐着,她是在阳光的阴影里。 说道最后,中尾优子似是没力气了一般,呼吸也急促起来,平复了好一会儿,她眼里含着泪光,冲着真田苓说道,“能不能...最后求您一件事...” 阿大见状不对,叫医生过来,医生也是无力的摇头,病人已经到最后的时间,没有再抢救的必要了。 真田苓安静的听她说,“你说。” 中尾优子费力的抬头,也只是挪动了一丝,“我想回家了...回渔村去...” “能不能求您...把我的骨灰带回去....” “这是我给您的礼物....木绣球....长出来很漂亮的...” “我自己回不去了....我想埋在家人身边...” “拜托您了....” 真田苓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玻璃瓶,很普通的小瓶子,里面装了一些黑色的种子。 然后真田苓看向病床上的中尾优子,她的脸色有一种奇异般的红晕,看起来精神突然好起来了,真田苓知道,这是回光返照。 “好,我送你回去。” 中尾优子得到了保证,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就像是她少女时代看到一家人和睦的在一起,虽然吵闹,贫穷,但却真的很开心,很幸福。 中尾优子笑够了,最后说道,“谢谢...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了...” 她知道这个小姑娘答应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她也安心了。 床头的机器突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持续一段时间之后,滴的长鸣一声。 医生走过来低声说道,“十点四十六分二十七秒,中尾优子病人宣告临床死亡。” 中尾优子的家人早就死没了,她一辈子为了复仇活着,没结婚没孩子,孑然一身,贫病交加,死于医院。 真田苓站起来,微微低头,路上慢走。 医生动作熟练的收拾起来,拆掉所有的医疗设备,盖上白布单,然后应病人的要求联系火葬场。 人死如灯灭,快到令人反应不过来。 真田苓在火葬场的休息椅上坐着,室外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真田苓的身上,大概这里是火葬场的缘故,阴气重,这么晒的天真田苓还是觉得有些冷。 真田苓眼睛放空的盯着院子里的绿植,思绪分飞,站在阳光下生活啊。 或许吧,真田苓她是很喜欢阳光的,每一次。 真田苓在椅子上换了一个姿势,仰头去看天上的阳光,太耀眼了,刺的她眼睛生疼。 第20章 无力 第20章 无力 忽然一片阴影挡在了真田苓的眼前,她知道有人靠近,听脚步声也不是阿大,只是懒得搭理而已。 真田明野伸手挡在真田苓的眼睛上,“不要直视太阳,伤眼睛。” 真田苓眼睛微眨,侧头去看身后的人,“伯父??” 真田明野放下手,坐在真田苓的旁边,“嗯,是我。” “您怎么会在这里?” 火葬场今天生意这么好的吗?您也过来了? 真田明野:“听到了医院的消息,知道你在这里,特意过来看看。” 真田苓哦了一声,算是解释一般的说道,“我来帮忙处理下后事。” 真田明野:“嗯,我知道,我听他们说了。” 他在知道之后做了挽救,只是可惜太晚了,不管做的再多,也救不回来一条命。 真田明野看着靠在一旁的拐杖,“腿伤还是没好吗?” 真田苓扫了一眼,“快了。” 双方沉默片刻之后,真田明野突然开口说道,“真田武太绑架过你是吗?” 真田苓既不惊讶也不慌乱,她只是很平淡的看着真田明野,“伯父查到了什么?” 真田明野也只是查到了一丝表皮,事情发生的太久了,服部平藏当初全力压下,又有小田切等人收尾,真田明野其实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但是他调查了真田武太的所有,发现了蛛丝马迹,但无法知道更确切的事情。 真田明野停顿片刻后问道,“你的伤,跟他有关系吗?” 真田苓这下倒是有些好奇了,她知道伯父肯定没有查出那晚发生的事情,但她也好奇伯父会怎么做。 “有关系又如何,没关系又如何?” “如果真的有关系,伯父又当如何?” 真田明野心下一沉,“他做了什么?” 真田苓往后一靠,懒洋洋的开口,“谁知道呢?伯父不如亲自去问问他?” 真田武太敢说出一个字都算他有种,更何况他还不知道。 当初下手的那批人,早被小田切关押起来,手上有命案的也被枪毙,活下来蹲监狱的那几个,是疯了才会往外吐出一个字。 还有口气拿走录像的那个人,他也不敢把录像公之于众,被警察带走的路上,在高速趁警察不备,奋力挣扎把东西从车窗扔了出去。 当然更别指望她会主动说出来,说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够丢人的。 真田明野怔住,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真田苓这样说话的模样,但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或许这才是真田苓本来的样子,而不是那时候在家里谦逊温和的模样。 他知道自己在真田苓这里得不到答案了,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去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真田明野换了一个话题,“伱上次回来那天我因为工作不在家,还没问你,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了?” 真田苓:“挺好的,老师同学都挺好。” 又没有牵扯到什么利益关系,当然是好的很,之前那几个想找麻烦的,也因为谋杀案彻底熄火了,这样正好,清净。 阿大从里头走了出来,看见真田苓旁边坐了一个人还愣了一下,不过看清来人是谁后,眉心微蹙,他怎么来了。 阿大往真田苓身边一站,“苓小姐。” 真田苓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骨灰盒,落叶归根,是该去履行承诺了。 真田苓站起来,“伯父,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了。” 真田明野随着她的动作也站起来,“能告诉我去哪里吗?” “送她回去,答应了的事情,总该要做到。” “伯父,我走了,您也回去吧。” 真田明野看到了阿大手里的骨灰盒,眼眸微深,“好。” 中尾优子的老家何止一个远字,得亏真田苓趁着周末还请了一天假,否则还回不去了。 这次跑的有些远,真田苓还特意跟他们发了条短信,尤其是工藤新一,说清了自己要去干什么,顺带不让他跟来,这才跟阿大收拾东西走了。 阿大把车停在小渔村的外边,里头的过道太窄,已经无法在过车了。 就这车还是他在上一个城镇租来的,这地方太远还偏僻,自驾过来时间太久,电车又到不了,只能半路再租车,顺便还在旅店租了两间房,时间太久,今晚回不去了。 阿大让真田苓先在车里等会儿,他去村里问问那些居民,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 真田苓没意见,坐在车里透过窗户去看看这小渔村的模样,的确是很贫困。 这要是过了二十几年了,还是这般模样没什么发展,也不知道中尾优子幼年的时候这里又该是多困苦。 不过这跟她也没关系,真田苓还没心善到去关心村庄的发展,她来这儿只是答应把人送过来而已,别的就没了。 阿大十来分钟就回来了,这的居民都是些老人,几十年前的事情也还记得清楚,更何况当时闹得还特别厉害,好好的一家人这么没了,病的病死的死啊。 外头阳光太毒辣了,阿大倒是不怕晒就戴了个墨镜,真田苓可不能晒着,他把路上买来的草帽扣在真田苓头上,这才带着她往目的地走去。 真田苓扶了扶帽子,说真的,阿大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定,这草帽,那得四五十岁的大叔才会戴的吧。 一开始真田苓还自己拄着拐杖慢慢走,就当是乡下踏青了,虽然这景色一般。 不过拐了几条弯之后,阿大就不让真田苓自己走了,没别的,就是这路太难走,潮湿泥泞还粘脚。 这里的排水系统不好,城镇这么热的天有多少水都给它晒干了,可他们这的小路还是一片泥泞,浑浊的泥水流的到处都是,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这要是脚下不稳滑一脚,那可真是灾难。 阿大一手抱着真田苓,一手拿着骨灰盒,朝着刚才那老人跟他说的方向走去。 也没走多长时间,阿大人高腿长的,就算带着真田苓也没感觉多吃力,轻飘飘的还没他训练的时候带的负重重。 村子的小平房后面就是一片土丘,上面杂草丛生,碎石遍布,时不时的有几个小土包鼓起,俨然是一座坟墓地。 阿大低头看着土包面前的字,这么些年风吹日晒的早已模糊不清了,就剩下几个笔画坚强的存在着。 阿大低头看了老半天,才找到一个看着像是中尾二字的,土包的旁边还有一株木绣球,没人照料自由生长着,看起来倒是有些营养不良。 阿大把真田苓放下,从背包里掏出工具,把这坟前的杂草清理了一番,又刨了一个坑把中尾优子的骨灰埋进去。 最后从背包底下翻出一捧白菊花来,闷的时间久了,花叶的边都蔫吧了,不过还行,整体还能看。 真田苓和阿大在坟前静默良久,也没什么好说的,俩人都是见惯生死的,要说难过那还真是没有。 就是履行承诺罢了,或许中尾优子对真田苓说的话有些影响,但也只是有些。 真田苓仰头看了眼天色,这里刚好能被太阳整个照耀到,也算是应了中尾优子的话。 “阿大,我们走吧。” 阿大点头,“好。” 只不过在回程的时候有些意外,阿大单手抱着真田苓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真田苓也察觉到了,微微抬高草帽,目光凉凉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阿大墨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嘿,不出来打个招呼吗?” 片刻之后,拐角的之后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好久不见,但是颇为眼熟的人。 真田苓都愣了一下,这见面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对,“迹部?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这么的...嗯,狼狈。 平日里柔顺挺翘的头发如今软哒哒的趴在头上,额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脸上也布满了细汗,衣领胸口的位置都被汗水洇湿。 灰白色的队服也是狼狈的不成样子,上衣还凑合,裤子就跟从泥地里面滚了一圈一样,看落地点和泥巴的走势,就是刚才真田苓多看一眼的泥泞小道,迹部这是在那摔倒了吗? 迹部景吾有些不好意思跟真田苓对视,实在是太狼狈了,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伸手试图把衣服上的泥土拍下来,至少看起来别那么邋遢,但可惜除了把未干的泥土抹的更匀称一些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真田苓看到了迹部景吾的右手,原本白皙干净如玉一般的手指,现在也是脏兮兮的,修剪的圆润整洁的指甲里面全是陷进去的污泥,掌心和鱼际的位置在他手指翻动间隐约有血色浮现。 迹部景吾脸色几经变幻,终于泄气一般的说道,“我来这...找人的。” 真田苓沉默片刻问道,“你想说你有亲戚住在这吗?” 就这小渔村,迹部景吾这么狼狈了,站在这过道上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找人,这是玩什么豪门逃跑计划吗? 迹部景吾听到真田苓的反问,耳尖都变得通红,又羞又躁,这地方太热了,热得他一身一身的汗。 迹部景吾扯了扯衣领,又蹭了自己一脖子泥,脸色青红交加,死鸭子嘴硬,“我,我有些工作要谈谈,所以所以才会来的,没,没跟着你,不是来找你的。” 工作?真田苓回头看了看这小渔村,怎么的,是要谈谈怎么把村庄收购了是吗? 那可真是好重要的工作啊,能让大少爷特意跑一趟。 迹部景吾也知道自己说的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但也不能实话实说啊,上回真田苓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呢,总是要...要点儿脸的吧。 行吧,真田苓拉了下帽子,“我们要走了,你是要留下找人谈工作,还是要一起?” 迹部景吾往后一靠,“你们走吧,我还要找人,等我聊完工作再走。”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行,你开心就行。 片刻之后,真田苓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视线往下一扫,“工作这么快就谈完了?” 迹部景吾抬起胳膊囫囵在脸上擦了一把,汗太多扎眼睛了,顺便避开真田苓的视线。 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他有事离开了,改天再聊。” 真田苓眼皮微抬,呵,真能瞎掰。 阿大不管他们聊些什么,安静的抱着真田苓离开,至于身后的这小子,随便他。 迹部景吾冷静下来后,看着真田苓的腿,眉心紧蹙,海蓝色的瞳孔是一片凝重之色,真田苓的腿伤难道还没好全吗?为什么还是不能走路? 迹部景吾跟在身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的腿伤是怎么回事?韧带拉伤是怎么弄的?” 真田苓:“跟人打架,摔了一跤。” 迹部景吾皱眉,有些不太相信,“怎么会摔倒的?” 真田苓眼睛往下一瞟,看着迹部景吾衣服上的泥巴,凉凉的问道,“你呢,你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被真田苓这一眼看的脸皮都快烧起来了,耳垂殷红的快滴出血来,小声的嘀咕,“就是,不小心,意外。” 真田苓哦了一声,拖了个尾调,“我也是不小心,意外。”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真田苓身后,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也是愁容满面的跟着,他们实在是不理解自家少爷为什么会大老远的跑来这个鬼地方。 阿大把真田苓放下,拉开车门,时间不早了,他们要先回旅店。 真田苓上车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回头一看,迹部景吾还站在原地不动,几辆小金人安静的停靠在两侧,“我们要在旅店住一晚,明天才会回东京,你还有什么安排吗?” 住一晚?迹部景吾一愣,他完全没想过住宿的事情,从知道真田苓离开的消息他就一头追过来了,队服都没来得及换,更别提其他的了。 “你们住在哪?还有空房间吗?” 还要住一晚?保镖在后头一听,忍不住喊了一声,“少爷...” 迹部景吾往后撇了一眼,保镖立刻噤声后退两步不说话了。 “对了,这车好像坏了,今晚是走不成了,能带我一个吗?我想去旅店换身衣服?” 真田苓好心提醒一句,“镇子里的旅店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 你要是在旅店住一晚,说真的,可能还不如在你自己车里休息一晚来的舒服。 因为被禁的种种原因,鲸落分成上下两卷,第一卷是在q阅的《名柯之朝光》,现在的鲸落则是第二卷,阿苓离开真田家之后的事情,两边会同时更。 更具体的都在wb了,【普萘洛尔一】,过程是比较的一言难尽,能重新解封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好了,话不多说,我继续更文,加油。 第21章 可怜 第21章 可怜 迹部景吾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后退,再说了,真田苓可以住一晚,他也可以。 “没关系,我都可以。” 既然都这么说了真田苓自是不会阻拦,“你随意。” 迹部景吾非常自然的拉开了车门,坦然的坐了上去,就是车里一进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了下鼻子,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这车是租的,不知道多少人坐过,自然不可能跟自己的车一样干净卫生,看着差不多就行了,其他的就不做要求。 阿大往后扫了一眼,径直开车离去,这小少爷不怕吃苦,他也懒得搭理。 到了他们住的旅店,迹部景吾也定了一间房,就是真田苓的隔壁,也是他们这店人少,没几个人住。 已经到住的地方了,迹部景吾实在是忍不了自己一身脏污了,他跟真田苓说了一声便回套房洗澡去了,再不洗干净,他觉得自己都要被泥土泡发了,至于换洗的衣物,稍后保镖会送过来的。 真田苓和阿大在楼下等着吃饭,都两点多了,早就饿了。 就等饭的工夫,迹部景吾也洗好出来了,怎么说呢,他从楼上往下走的时候,真田苓都觉得这一方天地都被点亮了,这长相身材,真是上帝的宠儿。 店里的服务员都移不开眼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她在这小地方待了这么久,何曾见过这样的少年,就跟书里说的那些天之骄子一样,灿若骄阳不可直视。 迹部景吾漠然的脸色在看清真田苓的时候瞬间柔和下来,真田苓摘下了刚才戴着的草帽,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了麻花垂在身后,只是发尾最后的头绳看起来有些廉价,还是粉红色的,一看就不是真田苓的眼光。 真田苓收回看他的视线,随口问了一句,“吃饭吗?” “吃,”迹部景吾毫不犹豫的答应,不吃是傻子。 话说的倒是利索,可迹部景吾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吃食,手里的筷子迟迟下不去,黑衣保镖抱着一个食盒一脸为难的站在少爷的身后,犹豫不决迟迟不敢上前。 这就是一个偏远的县城,不是看你想吃什么,而是这里有什么,压根没的挑。 真田苓的午饭相当的简单,阿大特意让厨师做的,几块水煮白萝卜西蓝花,两个白水煮蛋,还有阿大从家里带着牛肉罐头,切了两块出来,清淡的没眼看。 阿大让他们煮了一碗拉面,配了几个小菜,味道非常的一般还有一股子陈气味,但是无所谓,能吃就行他不挑食。 真田苓撇了一眼为难的迹部景吾,“你家保镖带了饭就上桌吧。” 迹部景吾这金贵的胃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冬天喝口凉水也能受刺激,也是实属不易。 就这一桌子,迹部景吾真要是吃下去,她还担心是不是待会儿就得送这人去医院。 时刻注意这边动静的保镖一听这话,手脚麻利的把食盒排开了,还整了三副筷子,然后才退下去一边吃饭。 他跟着少爷许久了,某些时候,说话的对象很重要。 迹部景吾忍不住捏紧了筷子,不着痕迹的看向真田苓,但是他也没能从真田苓平淡的神色上看出什么别的内容。 他想着以前饭桌上真田苓爱吃的那几道,挑了几个往真田苓的面前推了推,“伱们也一起吧。” 色香味俱全,就算全是寿司也比真田苓碗里的下饭,令人食欲大开,就是真田苓这不重口欲的,都不太想吃水煮萝卜了。 都上桌了,她也不跟迹部景吾客气,夹了一个天妇罗大虾就吃,但是再动第二筷子的时候,阿大出声了,“油炸食品只能吃一个。” 真田苓动作微顿,行吧,筷子调转方向,她吃水煮蛋行了吧。 迹部景吾眼神微凝,他看着真田苓低头吃饭的模样,又看向一旁的阿大,眼里带着探究,早在真田苓搬到东京,他第一次去真田苓家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真田苓吃的都是营养餐,健康无味。 联想到真田苓的身体情况,很多食物她不是不吃,而是不能吃是吗? 阿大又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阿大看明白这小子的意思了,不过他不可能多说什么,一口吞了一个三文鱼寿司,“鱼挺新鲜的,多谢款待。” 迹部景吾眼不错目的盯着他,片刻后说道,“不客气。” 真田苓吃着吃着饭感觉到脑后一松,发丝落在眼前,是头绳断了。 阿大站起来轻手轻脚的把真田苓的头发重新绑起来,“家里的头绳没带,这小卖部买的不结实,我多套两个,回去再买新的。” 真田苓右手不能动,后脑勺的头发还没长齐,大多时候梳头都是阿大来的,她都习惯了。 “行。” 真田苓对这些无所谓,反正她也看不见,都交给阿大来解决,小事情。 迹部景吾诧异的看着阿大熟练的动作,和真田苓习以为常的神态,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右肩上。 迹部景吾抿抿唇,低声问道,“你右手的旧伤怎么样了?” 真田苓抬头,“陈年旧疾,慢慢恢复,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你邮箱,他是德国疗养院挺有名的医生,专门针对后期康复的,你,你有时间的话联系看看吧,我跟医生认识,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忙,你可以随时联系。” 真田苓手里的筷子一顿,“行,我回去看看。” 迹部景吾不知道真田苓会不会联系,他又不能强迫真田苓过去,只能是旁敲侧击的询问。 真田苓突然衰败的身体,还有那些所谓的旧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他到现在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是一群笨蛋,白花钱养他们了! 迹部景吾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真田苓的头绳上,那与她格格不入的粉红色的廉价的头绳。 迹部景吾不禁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真田苓离开真田家之后。 住在一个破旧的小平房里,明明身体不适,身边却只有阿大一个人,出行的交通工具也是大打折扣,在外面只能住在这样的旅店,迹部景吾一想起他刚才洗澡的淋浴间就觉得浑身不适,泛黄裂皮的管道,布满霉菌的墙壁,空气中古怪的潮气,真田苓晚上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夜吗? 哪怕真田苓生性不喜奢侈,或许是不感兴趣无所谓,可是该她有的一个也不能缺,明明她才是真田家的正牌大小姐,为什么要一个人搬出来住,就像…就像是流放一样。 迹部景吾的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和委屈,真田苓她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不是没事人,真田苓曾经伤心过的,那天在神奈川的饭店,真田苓看着楼下真田弦一郎他们的眼神,是伤心的,只不过她不会说出来,又不擅表达,所以那些人就看不出来。 不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真田苓放下手里的筷子,她看着迹部景吾越来越古怪的眼神,终于开口说道,“迹部,你该不会是....” “什,么....” 是什么?迹部景吾冷不丁的听到真田苓的话,心脏都随着她的话提了起来。 真田苓眼睛危险的眯起,泛着冷光,“你该不会是在可怜我吧?!” 吧唧一声,高提的心脏跌碎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迹部景吾的脸色空白了一瞬,明白真田苓的意思后,那脸色都快赶上西兰花了,差点儿没一口气憋过去。 咬着后牙槽,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 “哦。” 没有就没有吧,干嘛这么看着她,怪渗人的。 阿大把这一切收进眼底,颇为好心的往迹部景吾手边递了杯茶,“来,天热,喝杯茶,去去火。” 迹部景吾脸皮崩的死紧,捏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抖,“谢,谢。” 阿大:“不客气不客气,不够这还有啊,随便喝。” 迹部景吾:“.....” 这人真不愧是跟在真田苓身边的哈,说话的神态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晚上各回各的房间,这也没什么景色可看,更没什么娱乐活动,不会房间睡觉还能干什么。 早睡早起,明早尽快离开。 真田苓无所谓环境的好坏,她从来都不在乎这个,旅店的单人板房她也照睡不误。 就是苦了迹部景吾,他就没住过这么差的房间,别说是躺下了睡觉了,在屋里多呆一会儿,他都觉得不自在难以忍受,空调发出难听的噪音,排风口的冷风带来一股说不上来的古怪的酸腐味,喷上再多的香水也无法遮掩,反倒是混合成了另外一种腻人的味道。 迹部景吾实在受不了了,关掉空调打开窗户,现在就是室外的空气也比屋里的清新。 床单是新换的,迹部景吾烦躁的躺床上刚一合眼,就被蚊子的嗡嗡声吵的越发的烦躁,他只顾开窗透气,忘记了乡下的蚊子也毒的很。 又爬起来关窗,可蚊子已经飞进来了,迹部景吾只能不熟练的把墙角的蚊香点燃,多少能起点作用的吧。 半小时后迹部景吾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这床是怎么做的,躺在上面肩背膈的厉害,凹凸不平的,还有一种砂石感,明明是新换的床单怎么跟被别人睡过了一样。 迹部景吾一拳砸在床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啊,烦死了又闷又热这是什么鬼地方。 第22章 豌豆 第22章 豌豆 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只能坐起来看着墙壁发呆,迹部景吾盘腿坐在床上心里忍不住想真田苓在干什么,她现在睡着了吗?屋里闷不闷?床板也是这么膈的吗?空调也是聒噪的吗?哦不对,真田苓现在身体不好,她不能开空调,那她房间里有蚊子咬她吗?点蚊香了没有? 也不知道真田苓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样的旧伤到现在还是一动不能动的? 迹部景吾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真田苓的事情,倒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就是眉头依旧紧皱。 真田苓本来睡得好好的,她被吵醒了。 这房间没那么隔音,墙壁就跟纸糊的一样,旁边房间有什么动静她听的是一清二楚。 等到所有的动静消失,并且不再继续传来之后,真田苓无奈的叹口气,她就说了,这旅店和迹部景吾想的不一样,他来这就是受罪的来了。 真田苓搞不明白这大少爷往这跑这一趟是干什么来了? 天亮之后,谁都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熬过去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迹部景吾早早就下来了,那房间他是半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下来前他还冲了一个凉水澡,衣服上的味道太难闻。 随着房门的闭合,真田苓也清醒过来,她头疼的去洗漱去了。 服气,真是服气,每次她要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就会传来翻来倒去的声音,迹部景吾是有多动症吗?他晚上是不需要休息的吗,睡个觉而已动来动去干什么! 迹部景吾一脸郁色的坐在楼下的椅子上,他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早饭都不想吃。 保镖在一旁想跟他说些什么,也被他挥挥手甩开了,别说话,不管是什么,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直到真田苓从楼上下来,迹部景吾才调整好坐姿,脸上的神色稍缓,“苓,这里。” 说实话,真田苓不太想看到这张脸,她怕自己控制不住。 “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人买了热牛奶和三明治,还有煮鸡蛋,你吃那个?” 真田苓看了一眼,“牛奶鸡蛋,谢谢。”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要的都推到她跟前,又把剩下的一大半分给阿大,在真田苓这里,阿大跟普通的保镖不一样。 阿大也不客气,虽然他不挑食,但是有好的他也来者不拒。 迹部景吾自己也倒了牛奶喝,他看着真田苓淡漠的脸,看起来跟平常一样啊,怎么他感觉有些没精神。 迹部景吾问了一句,“苓,你晚上休息的好吗?” 真田苓拿杯子的动作一顿,认真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认真的的问话,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晚上干了什么吗? 真田苓嘴角微扯,“好,非常好,好的不能再好。” 迹部景吾一头雾水,他怎么觉得这语气这么古怪啊。 阿大狐疑的瞅了他们一眼,难道昨晚发生什么别的事了? 真田苓的房间是在中间,阿大和迹部一左一右,隔音再差也隔不了两个房间,所以阿大睡得还算安稳。 真田苓慢吞吞的吃饭,她也是早上没什么胃口,但是必须要吃。 饭桌上迹部景吾面色不变,但是会偶尔的按压脖颈,似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真田苓随口问了一句,“你落枕了?” 这倒也可以理解,就伱那豪放不羁的睡姿,落枕太正常了。 迹部景吾收回手,小声的说道,“好像有点,后背有些疼。” 他本来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但是真田苓问了,他没细想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真田苓真心实意的感叹一声,“迹部,你是豌豆公主吗?” 迹部景吾眼睫微颤,耳垂也红了起来,更小声的说道,“我就是...不太习惯这里。” 真田苓:“......” “吃饭,吃完我们就回去。” 这地方她也是待不下去了,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把租来的车换掉,附近刚好就是电车站,倒两趟就能回东京去,但是迹部景吾不坐电车,他就是私家车直接开过来的。 迹部景吾看了一圈,对阿大说道,“不如直接坐车回去吧,电车上人多拥挤,也休息不好。” 阿大一推墨镜,“行啊,依你。” 现成的车不坐白不坐,而且他看真田苓昨晚是真没休息好,要是在车上能睡一会儿也好。 上车后,阿大坐在副驾驶,真田苓和迹部景吾坐在后面,保镖开车。 迹部景吾想的好,这么长的车程,多少也能聊几句是吧,稍微促进下感情。 但是他高估自己的身体了,上车没说两句,他就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片刻后脑袋一歪靠一边睡着了。 真田苓撇了一眼迹部景吾的睡颜,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就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无死角。 真田苓晚上是没休息好,但这会儿也没有睡意,收回看迹部景吾的视线,双手放在腰腹的位置,眼睛盯着食指上的戒指发呆。 到东京之后,双方告别,各回各家。 迹部景吾消失了一天一夜,家里学校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只能改天再和真田苓聊天了。 真田苓则是在自家院子里转了一圈,找了一块阳光充足照耀的地方,“阿大,把种子埋到这吧。” 阿大:“行。” 自从小渔村回来之后,彼此都忘记了真田苓那天说过的话。 迹部景吾也跟一开始一样,时不时的就过来露个脸,没事儿也能坐下聊半天。 等他看到真田苓自己一个人在琢磨下围棋的时候,那更是有理由留下了。 下围棋好啊,他会围棋啊。 第23章 记忆 第23章 记忆 东京国际机场。 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走着无数的行人,或是离开或是归来。 五六月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不少国外旅客前来日本就是为了观赏樱花。 其中一个穿着t恤短裙的少女拿着太阳帽不住的给自己扇风,热的她浑身是汗,低声跟哥哥抱怨道,“周瑞,我们为什么非要在这么热的天气跑到国外来啊,樱花哪里不能看,国内也有的好吧。” 周瑞拎着行李,没好气的白了一样同胞妹妹,“周琪,人都到这了,你就别这么多话行吗?前天不是你一直说的,要来这看看樱花逛逛银座的吗?现在又嫌弃了,有能耐你跟爸妈说去。” 周琪同样回个大白眼过去,她才不去跟爸妈说这些,又不是没事找事干。 “行了行了,别在这傻站着了,赶紧的拿东西,白长伱这大个子了。” 周琪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见哪个哥哥是把行李丢给妹妹来的啊!” 周瑞不惯她这个臭毛病,最多就是挑个稍轻一点儿的扔给她,“别墨迹了,赶紧走。” 周爸周妈回头看了眼吵闹的孩子,“你们两个,都出来玩了,能不能和平有爱些啊。” “知道了.” 周琪抱着包往前跑两步,“妈妈妈,咱们今晚上住哪里啊?酒店吗?” 周妈:“不是。” “你有一个小姨嫁到日本来了,知道我们这两天过来玩,早就收拾好家里就等着我们过去了。” “哦,那行吧。” 周妈点了点不省心的女儿,“你小姨小时候还抱过你,到家里要打招呼,讲礼貌。” “知道了知道了啊,放心吧。” ...... 真田苓又过上了安静平和的日子,这样也不错,有助于她养病。 芥川慈郎倒是经常的约她出去,冰帝周边大大小小的饭店他们全都吃遍了,当然大部分都是慈郎和阿大在吃,真田苓啃着萝卜豆腐看着。 不过这次去的时候,两个人撞上了,渡边椎名和芥川慈郎同时跑过来要一起出去,真田苓本想着要不在家得了,外面太热了,她不想出去晒。 但这两个小孩儿非要出去,争执了片刻之后发现目的地是一样的,干脆就一起过去了,三人,不四人行。 真田苓叹口气,把书放在茶几上,行吧,去就去早去早回吧。 阿大是没意见,医生也说了,适当的运动更有助于恢复,看真田苓一个人在家里窝着看书,没人的话,整天一句话也不说,他倒是愿意看真田苓跟这些小孩子们出去玩。 其实玩也没什么可玩的,外面太热,真田苓腿又不太方便,还是以吃喝为主,最多看个电影。 电影院的对面有家特色的餐饮,不贵适合学生小情侣过去,但是很有特点味道也不错,他们中午就在这吃饭了。 - 周琪周瑞小姨家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这两天正好也在家,大人们在家里聊天,出去观光旅游的任务就派到了他头上,谁让他会双语呢。 出来玩嘛,那就是吃喝玩乐啊,玩累了就看场好莱坞大片放松放松,顺带就在这附近吃饭,下午再换另外的地方玩。 周琪看电影的时候可乐喝多了,有点想去卫生间,点菜就交给他们俩,“表哥,周瑞,我先去趟卫生间啊。” 周瑞头也没抬,“去吧去吧,认路啊。” 周琪拎着小包就过去了,只不过她出来后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那张侧脸特别的熟悉,周琪心口一跳,手都没擦干,包也没来得及拿,急忙朝着刚才人影消失的地方跑过去,转了好几圈也没再看见人影。 周琪一拍脑门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可能啊,这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也不对,刚才那人手里是拿着拐杖的吧,大苓腿脚是好的啊?” “艹,当时她被家里人接走,我妈说是哪儿的人来着,想不起来了,靠!” 周琪又回洗手间,拿起东西一脸郁闷的走了。 真田苓是去卫生间整理衣服的,菜汁流到她裤子上了,她听到身后有些动静,但也没在意。 周瑞看着脸色不对的妹妹,眉心微皱,“你怎么了?去个厕所这么个表情?看见谁了你?” 周琪端起冰柠檬水一饮而尽,犹豫片刻后说道,“周瑞,我好像看到大苓了。” 周瑞一愣,脸色都变了,“谁?!!” 周琪耳朵被震了一下,揉着耳朵嘀咕了几声,她就知道。 周瑞表哥也惊讶的看着周瑞,这怎么了这是?大苓是谁啊?在日本碰见熟人了吗? 周琪巴拉巴拉头发,“我就看到了一个侧脸,黑头发,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好像拿着拐杖,我当时就跑过去了,没发现人。” “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看错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苓?” 周瑞猛地站起来,眼神慌张的在餐厅里来回看,五颜六色的头发,黑发在里面应该是很明显的,但是他来回看了好几遍还是没发现熟悉的人。 周瑞捏捏眉心,失魂落魄的坐下了。 周琪舔舔唇,怎么说呢,到底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又是自己亲哥,她想了想,没忍住开口问道,“周瑞,你在那之后....啊,跟大苓还有联系吗?电话?qq?微信的?” 周瑞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瑞表哥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俩说的是谁啊?有朋友在这里吗?” 周瑞不太想说话,周琪只好说道,“是我们发小,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的,上下楼,关系特别好,打遍小区无敌手,我们是最好的铁哥们,但是但是....” 说到这周琪也有些苦闷起来,“但是前两年大苓她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家里的老人受不了也走了,她那段时间过的很不容易,后来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拨人说是她爸爸家里的人,就把大苓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的人,反正后来就没再联系了。” “也不是不联系,是联系不到,就那些电话啊都成空号了,qq也好久不上线了,微信更别说了,这两年就跟个僵尸粉一样。” 周瑞表哥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这发小过的还挺可怜的。 “对了,你们一直叫大苓的,是外号吧,她本名叫什么?” 周琪想了想说道,“本名,哎呀外号叫久了,都快忘记了,说起来她本名挺怪的。” “叫真田苓。” “真田苓?”周瑞表哥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真田?是霓虹人吗?玲珑的玲还是铃铛的铃?” 周琪摇头,“都不是,是茯苓的苓,她跟你一样,是混血,她妈妈是华国人。” 周瑞表哥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不过,真田这个姓氏,总觉得有些耳熟?” 周琪皱眉,“有什么问题吗?是常见的姓氏还是罕见的那种?” 周瑞表哥笑笑,“没问题的,只是我高中的学弟刚好姓真田,不算是罕见的姓。” “对了,周琪,你哥他是怎么了嘛?”周瑞表哥这句话压低了声音,因为周瑞现在的模样看着委实不算太好。 周琪瞅了一眼还没回过神来的亲哥,也压低了声音说道,“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表哥你懂吧。” 说着说着周琪也难过了起来,“那家伙也真是的,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个告别都没有,是不是哥们啊,走就走了,电话也不留一个,人间蒸发吗?” 周瑞表哥只是无奈的笑笑,这些过往他不好插嘴的,适当的问一句就行,多了就不必了。 周瑞虽然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感染其他人,强打起精神来,谈天说地聊游戏聊电影。 只不过这顿饭最后还是吃的没滋没味的,周琪心里也不舒服,活泼的劲都没了一半。 怎么说周瑞表哥也是东道主的,该做的还是要做到是吧,“周瑞周琪,待会儿我们先回家一趟吧,我妈和大姨他们打电话催促了,等下午天不太热的时候,咱们再去游乐场玩,那边的夜景特别的好看。” 周琪当然没意见了,“行啊表哥,都听你的安排。” 三个人看了看没漏下什么东西,这就结账准备回去了。 与此同时,真田苓他们也要离开了,他们吃的倒是不错,确实是特色,挺新鲜的。 叮铃铃的清脆声音响起,是饭店门口的风铃,在微风中缓缓飘荡,发出悦耳的声音。 阳光明媚,清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樱花的芳香,粉色的花瓣随着微风打着旋缓缓的落下。 一片樱花落在了周瑞的眼皮之上,遮住了周瑞的视线,但他也无暇顾及。 因为他看到了,看到了对面穿着一身浅色休闲服,扎了一个马尾的少女,黑发黑眸,那张脸是何等的熟悉。 周琪眼眸微微睁大,她正面看到了真田苓的长相,这次绝对不会是她看错了。 “我的天,我就说我没看错!” 但是周琪心尖一颤,因为她看清楚了,跟真田苓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那眼睛轻飘飘的扫过来,又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收了回去,就好像不认识他们一样,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周琪一时间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吼一声,“真田苓!!” 真田苓他们离开的时候,芥川慈郎还在哒哒的说话,他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但是真田苓感受到了一股视线,死死的盯着她,不容忽视。 真田苓往后看去,盯着她的人应该是一对兄妹,他们长的有些相似,看她的眼神也很古怪,真田苓脑子里过了一圈,确定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又轻飘飘的收回视线。 已经抬腿离开,拐杖都迈出一格了,身后传来一道振聋发聩的吼声。 真田苓瞬间停在原地,僵硬的,不可置信的转头,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可关键是这三个字的发音是华文。 这两个人是谁?! 周琪看到真田苓转过头来,很好,还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至于周瑞现在的呆头鹅样,她现在没空搭理。 周琪扒开周瑞,气势汹汹的走到了真田苓的面前,然后停下,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真,田,苓!” 真田苓微微启唇,她看着冲她走过来的少女,是健康阳光的小麦色,身量高挑,五官明媚,是一个看起来就很阳光的运动系少女,但是但是,真田苓想不起来她是谁? 真田苓在她灼热的视线下,迟疑片刻,“对不起,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你是..?” 阿大一挑眉,因为真田苓嘴里听不明白的话,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对了,真田苓小姐是被从华国接过来的,所以现在是遇上了旧友吗? 阿大观察着真田苓的神色,考虑片刻还是没有离她太远,以防万一。 芥川慈郎和渡边椎名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真田苓说的是什么?是哪国的语言,怎么听不懂呢? 周琪眼里的火快要烧起来了,“忘记了一些事情?!” “真田苓,你行,你可真行!” “出国两年你就不是你了是吧,忘记了,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这些人你也全都忘了是吗?!” “是谁啊!是谁从幼儿园就压着我打啊!” “是谁在外面闯了祸,头也不回的跑我家躲着啊!” “是谁带着我翻墙头,结果一块摔下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啊!” “是谁说是过年放烟花,从哪搞了些三无产品,差点儿把刘大爷的老房子着了,大过年的,人家都在外面玩,就我们,就我们挨了一顿竹笋炒肉,这是谁啊!谁干的!谁带的头啊!” “是谁啊,非说自己学会自行车了,还说要带我闯世界啊,妈的,你不知道从哪搞来一辆连闸都没有的破自行车,就敢带着我上山,结果倒好,连人带车一块滚下来,看到没看到没!” 周琪抬起胳膊,上面有一条淡色的疤痕,怼到真田苓的眼跟前,“这就是那回石子划的!你不记得你把手摔断了,吊了一个月的石膏吗?!” 真田苓震惊的看着她,周琪因为太激动,普通话都转成方言了。 周琪说的话,她一字一句都听明白了,可正因为听懂了,所以才会不可置信。 这些语言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真田苓埋在脑海深处的笼箱,很多很多年前,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慢慢的复苏,她好像想起来了。 真田苓愣愣的,“你,你...我...” 周琪怒视着真田苓,可是眼眶却越来越红,“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 第24章 周琪 第24章 周琪 周琪怒视着真田苓,可是眼眶却越来越红,“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啊!” “好好的人,你拄拐杖做什么啊!伱不能走路了啊!” “我以为我看错了,我以为我眼花了,结果倒好,是你忘记了!” “你想说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出车祸,把脑子摔没了!” 真田苓:“....” 倒也没那么严重。 真田苓看着她的面容,渐渐的跟记忆深处的那张脸融合,“你是,是....” 周琪光想给她一拳,给她醒醒脑子,“真田苓你给我记死了,我是周!琪!周琪!听清楚了吗!!” 真田苓歪着头看她,视线有些恍惚,“周...琪,周琪?周琪。” 真田苓重复了三遍,一次比一次肯定,最后一遍的时候她终于全部想起来了。 周琪看明白了真田苓眼神的变化,她不在多说什么,上前一步,一把将真田苓搂住,整个人熊抱住她。 真田苓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过于亲密的接触,但是她并没有推开,任由周琪抱着。 整个人搂住之后周琪面色一变,伸手在真田苓身上摸了一下,稍微拉开点距离,“你怎么瘦这么多?你在这没吃饭吗?还有你手里的拐杖是怎么回事?你真出车祸了?” “还不到两年你就连我是谁都记不清了?你记性是怎么回事?买菜的张阿婆都比你强。” “真田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这过的不好,你家那些面都没见过的亲戚是不是欺负你了啊?!”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说话的周琪,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因为,不是两年,我重新遇见你,中间隔的不是短短的两年,是几十年的光阴,几十年啊。 真田苓表情柔和了几分,轻轻的说道,“我在这,挺好的。” “真的,没人欺负我,爷爷他们对我也特别好,我还有一个哥哥。” “没出车祸,脚崴了一下,都快好全了。” 周琪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一遍,“真的?你不骗我??” 真田苓随她看,“真的,不骗人。” 周瑞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来,大步朝着真田苓走过来,路上还被台阶绊了一下。 周瑞的神情带着几分紧张,背在身后的手都忍不住攥紧,“还,还记得我吗?” 真田苓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周瑞,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周瑞不知为何眼眶微红,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就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抱住了真田苓。 真田苓依旧没反抗,只不过在感受到肩膀上温热的湿度时,心底微叹了一声。 阿大皱眉看着这两个小崽子,一个比一个过分的动作,又看了看真田苓的神色,往后退了几步,算了。 芥川慈郎:“!!!”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说着说着就抱一起了! 渡边椎名:“!!!” 这个女孩子是谁?这个男孩子又是谁?? 这下子,不管之前有什么安排,都要全部推掉了。 真田苓抱歉的跟芥川和渡边说明了些情况,只能改天再一起出去了。 芥川慈郎虽然心里不大舒服,但他看的明白,只能闷闷不乐的跟真田苓告别了。 渡边椎名祖母绿的大眼睛忽扇忽扇的,左看看右看看,也只能先走了。 周琪捏了捏下巴,“大苓,这位娇小的姑娘是你朋友吗?长的可真像洋娃娃,好精致啊。” 真田苓点头,“嗯,女孩子是渡边椎名,男孩子是芥川慈郎,都是朋友。” 周琪回想着这两人的长相,芥川慈郎还好,就那个姑娘,银色的长发绿色的眼睛,“啧,我真是不明白他们国家怎么到处看起来都是五颜六色的,奇怪的发色和瞳孔。” “大概是因为好看吧。” 周琪一想,有道理。 “哎,大苓,你是住在这吗?还是来这玩的?” 真田苓:“我家在这,你们呢?什么时候来的?” 周琪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天真他妈的热,“我们一家过来旅游的,正好我小姨也住在这,就一块过来了。” “对了介绍一下,这位,我表哥小出佑树,读大学了,今天是带我们出来玩的。” 真田苓看过去,客气的打声招呼,“小出前辈,日安。” 小出佑树微笑点头,“真田桑,日安。” 站在太阳底下说话也不是个事,真田苓问了句,“你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周琪:“打算先回家,晚上再去游乐园玩,表哥说那得夜景特别好。” 真田苓点头:“是挺好的。” 周琪看了看一直不说话的周瑞,眼珠子转了转,“大苓,你家在这的话,你家人都在不?我们能去你家参观吗?方便不?” 真田苓没意见,“我一个人住,离这也不远,方便的可以随时过去。” 真田苓她和周家兄妹不是普通的好朋友,一个大院长大的,从小到大都快穿一个裤子长大,祸一起闯,骂一起挨,被揍了也是三个人一起。 对于周家兄妹来说,真田苓只不过离开了一段时间,他们的情谊还在,去对方家做客那可太正常不过了。 但对于真田苓来说,时过境迁,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真田苓想起来之后,还是有些东西没变的。 周瑞眉心微蹙,“你一个住?” “你家的那些亲戚呢?他们把你接过来,就是让你一个人住的?” 真田苓解释道,“不是的,因为换学校了,所以就住在这了。” 周瑞还想仔细的问些什么,这两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田苓跟以前太不一样了,但是马路边上也着实不是说话的地方。 真田苓便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了,有什么问题坐下再说吧。 小出佑树拒绝了,并且提议自己先回家,这情况怎么看他都不是该留下的人啊。 真田苓说道,“那不如我送你回去吧,认认路,待会儿好回去。” 周琪看了一圈,“怎么送?你坐车来的吗?” 真田苓拐杖一指,“那个,白色面包车。” 周琪当然没意见,也没来得及细想真田苓一个人怎么开车来的,“行啊,怎么不行,快快快,上车开空调,我要热死了。” 一直走到车跟前,周琪眼睁睁的看着刚才就在不远处的,跟个小山一样戴着墨镜,胳膊上都是纹身,肌肉结扎凶神恶煞的男人上了驾驶座。 周琪紧急刹车,“不是,大苓,这是哪,哪位啊?” 周瑞也是疑惑的看着男人,少年稚嫩的眉眼带着几不可查的紧张,这男人给人的压力太明显了。 不说是周瑞,就连已经上大学的表哥小出佑树也不太敢直接跟阿大对视,那胳膊上的肌肉,感觉一抬手就能把他抡出去。 真田苓眼睛微眨,好像忘记解释了,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他是我近亲堂兄,我们住在一起,我脚崴了之后都是他照顾我的。” “家里基因好,长的高了些,是自己人,你别紧张。” 真田苓转头跟阿大说道,“周琪,周瑞,我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发小,那位小出前辈,他们的表哥,一直住在华国,来东京旅游的,阿大堂兄。” 真田苓华日切换,一边一个语言。 阿大在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眉毛挑了一下,他其实对这些小孩子们不感兴趣,苓小姐的朋友很多,难不成他还要一一认识吗? 不过现在吗,阿大努力的扯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冲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周琪心里嘀咕了一句,你这是长的高了些吗?这身高一米九不止吧。 还有这人扭头的微笑,怎么看怎么渗的慌,周琪周瑞同款微笑,用蹩脚的日文回答,“你好,你好。” 阿大先是把小出佑树送回去,记下来周边的地形,待会儿还要再来一趟。 真田苓家里不需要紧急收拾,因为她不会乱放东西,家里也不会搞得乱七八糟,什么时候过来客人都无所谓。 真田苓简单的介绍了几句,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也没什么好说的,她爸当时买下的时候是一个独居的,占地面积还没有刚才小出佑树的家里大,但胜在精巧,什么都有。 周琪对鱼缸里的孔雀鱼比较感兴趣,眼珠子盯着它们转来转去的。 真田苓看他们俩人热的满头大汗的,让阿大把空调打开了,左右她穿着长袖,吹一会儿冷风也不碍事,她不坐风口处就行。 阿大皱了下眉,还是打开了,温度设置到26度,夏季专家建议的温度,室内外温差不宜过大。 周琪看够了鱼,坐到沙发上,“对了大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一个住这,你亲戚呢?” “你跟我说实话,他们对你好不好,亲戚家有没有熊孩子欺负你?” “他们有没有对你冷嘲热讽,拐着弯的嘲笑你啊,有没有?” 周瑞也紧盯着真田苓,他也想知道这两年都发生了什么,让真田苓的变化如此之大。 真田苓有些无奈,但还是一一的解释道,什么都没有,她在这挺好的。 阿大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看真田苓的状态也知道就是聊些家常,所以他就在厨房切些水果,准备下饮料,怎么说也是客人,招待一下还是要的。 真田苓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时候都是周琪问什么她回答什么,间夹着周瑞的疑问。 真田苓已经很久没和人这种模式的聊天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那些破事又没必要可说的,也幸亏周琪是社牛一样的存在,有她在绝不会冷场。 第25章 青梅 第25章 青梅 阿大在厨房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说真的,这小姑娘真能说,从她进门,嗒吧嗒吧的不停,语调随着心情的起伏而高低不平,方言说的是又急又快,几乎都听不到真田苓的声音。 说的太久了,阿大还送了两回汽水过去,这般年纪的孩子可不用沏茶,汽水就够了,这还是他买来自己喝的。 阿大琢磨着时间,是不是要多做些晚饭。 看那小姑娘说的带劲,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阿大给真田苓发了条短信,他去超市在买些东西去,正好家里鸡蛋牛奶也没了。 真田苓单手回复了一个好,便继续听周琪说话。 周琪连干完两瓶汽水,终于有了些生理反应,“大苓,你家洗手间在哪里?” 真田苓指了一个方向,“左手最里头那间。” 周琪比了一个ok的手势,哒哒的过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真田苓和周瑞两个人,一时间有些安静的过分。 周瑞忍不住抓紧了沙发的扶手,他看着真田苓认真的问道,“你在这过的真的好吗?”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他,“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不骗你。” 周瑞心里有些难过,伱说你过的挺好的,可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呢? 你一个人住在这,身边的亲戚居然只有一个堂兄。 我跟你一起长大,亲眼看着你豆丁长到少女,我见过你肆意飞扬的时候,见过你最快乐的时候。 所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现在过的挺好的。 打破这一室寂静的是门铃声,周瑞像是突然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是不是你堂兄出门没带钥匙?” “我去开门吧,你脚崴了就尽量少走吧。” 真田苓:“好。” 真田苓透过窗户看向周瑞的背影,她知道他背后是什么意思,可那些,不是简单的说两句就完事的,这中间隔了太多也太久了。 真田苓身体向后靠,轻叹一声,指尖按压着太阳穴,记忆翻涌的太厉害,她有些头疼。 迹部景吾过来这一趟没什么要事,家里的厨师研究了一道新菜,分量不大就两三口,符合真田苓现在的饮食规律,他尝了尝味道不错,想着真田苓也许会喜欢,便在晚饭的空当过来了,总不能光来这白蹭饭是吧。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 那一瞬间迹部景吾还以为自己走错了,他侧头看了眼门牌号,准确无误后,海蓝色的眼眸蓦的沉下去了。 周瑞有些奇怪的看向面前的少年,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门把手,“你找真田苓是吗?” 在这少年开口之后,迹部景吾下巴微昂,居高临下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话的意思听的不太真切,但是他能听明白这人说的是华语。 而真田苓,她以前是在华国生活。 迹部景吾从来就不是什么温润和善的长相,当他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那一瞬间给人带来的压迫感不低于成年人,再加上他的容貌和周身浑然天成的气势。 紫灰色的发丝散发着华贵的光芒,海蓝色的瞳孔比世间最珍贵的宝石还要璀璨,只不过眼底蕴含着比冰冷的宝石还要冷冽的寒意,漫不经心的扫在人身上时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怯意。 太阳神阿波罗般耀眼的容貌,上帝最喜爱的宠儿,这么近距离的观看,迹部景吾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居然没有任何的不足,不单是长相,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度,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能直白的感受出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小孩儿,这样的对比很难不令人自卑。 除非自身实力与迹部景吾相当,否则少有同龄人在迹部景吾面前不自卑,那是从心底不断涌现的胆怯,再这样的人面前,会不自觉的后退远离。 迹部景吾同样在观察这个少年,年纪不大,眉眼间一片青涩,黑色的短发扎立着,深棕色的瞳孔看他时带着疑惑和探究,浓眉大眼健康的小麦肤色,长相清秀身量偏低,衣着打扮带着少年的随意不讲究。 短短几秒的对视,双方心里都有一个底,周瑞撑不住先避开了视线,妈的脖子疼。 是了没错,迹部景吾步入高中后又长高了些,现在身高是183,而周琪的身高是176。 其实周瑞比迹部景吾还要小一岁,以后还有发育的空间,这个年龄这个身高是不错的了,就是比迹部景吾还是差了一点儿。 迹部景吾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冷漠的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华丽,“你是谁?” 周瑞:“.....” 听不懂,这说的什么鸟语,早知道来之前他就先学习一些基础的口语,现在也来不及了,靠! 周瑞只能用自己多年的英语来反问,都是学生肯定会英语的吧,“can you speak english?” “you just speak what?” “you is zhentianling friend?” 迹部景吾眼皮微掀,说真的,英语能说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 迹部景吾幼年是在英国长大,直到国中才迁到日本上学,他所接触的人没有一个英文不好的,就算是向日会英语擦着及格的线低空飞过,他也能流利的用英文跟别人交谈。 迹部景吾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有些不耐烦,这个人耽误他太多时间了。 食盒里的菜虽然不用趁热吃,但是时间久了也会影响口感。 迹部景吾扫了眼手腕上的腕表,快到真田苓吃饭的时间了。 周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清之后脸色微僵,这少年手里拎着一个相当,相当好看的食盒,乌木为底色,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有点儿像是徽章,盒子的四角是金色的镶嵌,隐隐约约还能闻到这木盒木料的清香,可这也仅仅是一个食盒而已。 比这食盒更抢眼的是拎着食盒的手腕,五指修长白皙,骨骼分明,手背青筋明显,却又不会显得无力,手腕腕骨明显,泛着珠玉般的光泽,腕间佩戴了一块机戒表,周瑞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可是表盘上的钻石能闪瞎人的眼睛。 迹部景吾懒得搭理这人在想什么,矜贵冷傲的脸上冷漠感更甚,华丽的声线透着一丝不耐,“you''re in the way.” 周瑞一愣,他还没来得及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这声音镇住了,妈的。 阿大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俩人,他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呦,都在呢?” 迹部景吾瞥见阿大手里新买的蔬菜,知道他们还没开饭,“她在吗?” 阿大:“在呢,屋里坐着聊天呢。” 聊天?迹部景吾眉心微蹙,“他是谁?家里还有别人吗?” 阿大招呼这位愣着不动的小兄弟进去,然后说道,“他是苓小姐在华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瞧着还不错,屋里还有他妹妹,今天刚遇见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迹部景吾走路慢了一步,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吗? 真田苓一直是闭着眼睛,听到门口的动静才睁眼,然后就看到三个人。 呀勒?这么巧的吗? 阿大换鞋直接去了厨房,只留下一句,“我先去做饭。” 周琪这会儿也从洗手间出来了,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傻站着的周瑞和一个神颜大帅哥! 周琪:“!!!” 我艹,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帅哥啊,她怎么觉得比南韩的欧巴还要英俊,对不起欧巴哥哥,从今天起,这一刻这一秒,她要爬墙了。 周瑞心里正郁闷呢,转眼就看到了周琪这没出息的模样,臭丫头一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了。 这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净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没出息! 迹部景吾动作轻快的换鞋,第一时间发现了屋里开着空调,而真田苓还穿着长袖,这空调开着是为了谁自是不用多想,他先把食盒放到真田苓面前,然后把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就29度吧。 然后去鱼缸那捏出几颗鱼食扔进去,又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湿纸巾出来,擦干净手后扔进垃圾桶里,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的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真田苓已经习惯了迹部景吾的出现,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小事情,随他去了。 周瑞周琪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少年,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对劲? 周琪挪到真田苓旁边,声音都有些发飘,“大苓啊,这位...啊他也是你朋友吗?” 真田苓点头,是的,朋友。 双方坐在真田苓的两侧,阿大则是在厨房忙活,偶尔撇一眼他们这的情况,但一句话也不多说。 真田苓向左看,“他是我朋友,叫迹部景吾,比我们大一岁,高一了。” 周琪连连点头,“哦哦,好啊,大一岁这都不叫个事,迹部景吾?这名起的挺贵气啊。” 周瑞只是看着他,对他进门之后的一连串的举动,心下有几分怀疑。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说话,是他完全听不懂的华文,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按出了几个印记,他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他被真田苓排开在外一样。 真田苓朝右看,“迹部,他们是我在华国的发小,一个院里长大的,周琪周瑞,双胞胎跟我同岁,是来东京旅游的,挺巧的刚好在路上碰见了。” 第26章 忘记 第26章 忘记 发小,一个院里长大,来东京旅游。 迹部景吾搜集到了重点,关系应该特别好,以及他们不会在东京久留。 迹部景吾扫了眼那对兄妹,怎么说,他现在有点儿矛盾,他既希望真田苓有一些挚交好友,能够在她一个人的时候陪着她,又不愿意看到真田苓有了相好的玩伴之后,可能会无意识的忽视他的存在。 这些念头迹部景吾也只是在心底过了一圈,并没有表现出分毫。 在真田苓介绍彼此之后,迹部景吾极其客气且疏离的打招呼,“周君,周桑,日安。” 周琪嘿嘿笑了两声,这句话她听懂了,“你好你好,hello。” 周瑞在桌下踢了周琪一下,够了,给我收敛些,然后他才打招呼,“你好。” 迹部景吾摸了个情况之后,便起身离开了,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合他在,虽然真田苓可能不会有为难的情绪,但迹部景吾还是希望真田苓可以和旧友好好的叙旧,反正,他们也待不了多长时间。 真田苓这次倒是起身送了送迹部景吾,“抱歉迹部,今天情况有些突然,没来得及准备。” 迹部景吾对着真田苓从来不吝啬微笑,他又怎么会跟真田苓闹脾气,“没关系,我改天再来,伱和朋友们先聊,对了,食盒里有份吃的,要是来得及的话你尝尝。” “好,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拦住真田苓不让她再往院子里走,“放心我会的,你回去吧,我走了。” 目送迹部景吾离开,真田苓一扭头就看到了凑过来的周琪,当然她并没有被吓到,因为她听到动静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周琪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你这,这就是普通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真田苓想了下,“比较好的朋友,其他的没有了。” 周琪哦了一声,表示明白,眼角余光撇了一个周瑞,那这是不是就代表还是有点儿可能的。 周瑞没搭理她,眼睛扭的跟抽筋了一样,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在想别的事情。 既然都留到现在了,阿大也做好晚餐,那就吃了饭再回去吧。 真田苓把迹部景吾留下的食盒打开了,里面是一盘特别精巧的点心,旁边还搭了一个精致的银色小勺,也就是三勺的量吧。 真田苓拿到餐桌上想吃的话就挖吧,但是周琪只是看了一眼,没有下筷的意思。 开玩笑,她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这明显就是刚刚那大帅哥专门带过来给大苓吃的,她去瞎凑什么热闹。 饭后阿大开车把人送回去,周爸周妈得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怎么也是自小看大的孩子,又发生了这么难过的事情,总归是要见见的。 真田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父母俱在,无忧无虑,肆意张扬的女孩子了,时间改变了太多。 周妈看着明显比以前消瘦,性子也沉闷的孩子,眼眶微红有些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话到嘴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怎么还拿上拐杖了?腿怎么了?” 真田苓:“走路没注意,脚崴了。” 周妈收回手,怜爱的看着真田苓,“这两年,过的很不容易吧,你那些亲戚对你好吗?” 真田苓努力的露出一个浅笑来,“没有,周姨我过得挺好的,爷爷他们对我很好的,我还有一个哥哥。” 周妈:“好好,那就好,他们对你好就行。” 这么晚了也不适合站在门口聊天,简单的说了几句,真田苓便告辞了。 阿大的车停在路边,这巷子太窄进不来,真田苓还没有走出去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大苓。” 是周瑞,真田苓转身,“怎么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周瑞认真的看看真田苓,犹豫片刻后问道,“大苓,我能见见你哥哥吗?” 真田苓:“我哥哥?” 她哥哥?见她哥哥做什么? 周瑞肯定的点头,“你先前不是说你哥哥对你特别好吗?也是学生跟你相差一岁不是吗?” “我想着,应该会有些共同话题聊吧,我能见见你哥哥吗?” “我在这还要再待几天,时间上随着你哥哥来就行。” “我想在回去之前,跟你哥哥见一面,如果他方便的话,或者你这边没问题的话。” 大概是真田苓沉默的时间有些久,周瑞深吸一口气,笑的有些勉强,“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吧,这要求听起来是挺麻烦人的哈。” “不是,我,”真田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哥哥他在另一个学校,我打电话问问他看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我把他约出来,应该可以的。” “好,好,”周瑞松了一口气,“那看你的时间就行,不心急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哥哥怎么样,怎么说以前我一直当你哥哥来着。” 真田苓:“少来,咱俩同岁。” 周瑞笑了起来,“同岁怎么了,你生的晚,我比你早了好几个月呢。” “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堂兄还在车里等着你呢。” “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发条短信。” 真田苓:“好。” 阿大看见人过来,替她拉开车门,“回家吗?” 真田苓向后一靠,揉了揉太阳穴,还是有些头疼,“我想去海边坐会儿。” 阿大注意到真田苓的动作,转头盯着她,“不舒服是吗?头疼还是别的难受?” 真田苓含糊了一声,有点儿。 阿大心里估算着上次复查的时间,“该去大阪复查了。” 真田苓:“往后推几天吧,等他们回去了再去。” 阿大眉心微蹙,但还是听着真田苓的话答应了,回去后他还是先联系下松野医生,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头疼可不是个好迹象,家里的药够不够吃了,松野医生下一步怎么安排的,都要问问才好。 既然真田苓不想回家,那就在外面坐会儿再回去,他在一旁看着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时间还不算太晚,沙滩上还有一些人慢悠悠的散步,大部分都是情侣,亲密的说着悄悄话。 真田苓挑了一个没人的礁石坐下来,阿大把车上放着的风衣给真田苓披上了,海边风大,真田苓这小脆板可不能受凉。 真田苓没什么想法,她就是想在外面透口气,太闷了。 海风凉凉的吹过来,闻着空气中咸涩的海水味,还有一望无际波澜壮阔的深海,真田苓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的郁结总算是吹散了一些。 真田苓坐的时间久了,便拿着拐杖在沙子上乱画,乱七八糟的不成形状,横一笔竖一道的,直到她面前冒出一双小孩子的鞋,再往上一看,不是带着眼镜的工藤新一还能是谁,身上还穿着熊猫睡衣就过来了。 真田苓对于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把拐杖放到一边,随意说道,“我只是来吹风。” 没想干什么那些不能干的事儿。 工藤新一皱眉看着她,湛蓝色的瞳孔深处却是放松,天知道他在家看到定位软件发出警告,真田苓半夜三更的出现在海边,他又有多害怕,大夏天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睡衣都来不及换穿上鞋就跑过来了,到这之后他才想起有阿大在她旁边守着,不会出事的。 工藤新一把滑板靠在礁石上,“你半夜不睡觉就是来海边玩沙子吗?”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怎么,不行吗?” 工藤新一无奈的叹气,“行,怎么不行,你想干什么都行。” 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就是上天都没人拦着你。 工藤新一往上一跳,坐在真田苓的旁边,他也不打算多问,真田苓要是想说的话她会自己说出来,要是不想,谁也逼不了她。 阿大就在后头看着他们,他对这戴眼镜的小鬼已经快免疫了,一到关键时候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就蹦跶出来了,奇了怪了。 良久良久之后,工藤新一拖着下巴都快睡着了,被真田苓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瞌睡都跑没了。 “我今天遇见以前的朋友了,我小时候的。” 工藤新一脸色微变,真田苓从来都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真心话,我看见他们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起来是谁,还是周琪把我训了一顿,我才勉强想起来一些。” “过分吗,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不记得他们是谁了。” “他们记忆里的我还是那时候没有分开的我,可我知道,我不是了。” “从我想起来他们是谁后,我就在想该怎么办,我再伪装也回不到过去的模样。” “如果我以真面目相对的话,他们俩还小,会害怕的吧。” “也对,有很多人都怕我。” 工藤新一抬头看向真田苓,认真的说道,“这不是你的原因。” 还有,“什么怕不怕的,别乱说话,只有心虚犯错的人碰见你才会害怕。” “忘记也是正常情况,你们也不是分开一两天这么短暂,记忆模糊再正常不过了,不是你的错。” 真田苓低着头,轻声说道,又像是自问,“是吗?” “你总是不经意间把问题想的深奥,既然是遇上了好朋友,你就好好招待。” “他们对你来说重要吗?” 真田苓嘴角轻扯,“重要的话,会忘记吗?” 她低头凝视着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瞳孔,清澈见底,“我...没有感觉。” 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真田苓对接下来的交谈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哪怕她表现的再正常,心跳的频率不会变,就像那天她在球场外观赛一样,缓慢平和的跳动着,宛如死海。 工藤新一没有任何闪躲的盯着真田苓,他其实猜到了,情感淡漠,真田苓曾经说过的。 如果真田苓告诉他因为见到老朋友而激动,他才会觉得惊奇。 真田苓她感受不到这些,可这难道是真田苓的错吗? 当然不是,没有人天生如此的,真田苓更不是。 工藤新一只是有些心疼,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磨难,才能把一个人破坏成现在的样子。 真田苓的每一个问题单独拿出去都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是成年人都会崩溃的地步,可她自己一个人却把这些全部都掩埋下来,独自消化。 总不能因为真田苓的强大,就把这些全部忽视吧。 真田苓不会说不会哭,他不能当做看不到。 工藤新一放低了声音,眼神温柔的说道,“没事的,你只是遇到了一些困难,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真田苓:“要是...好不了呢?” 工藤新一态度不变,“那也没关系,我慢慢会告诉你。” 真田苓沉默半晌后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小孩儿呐。” 工藤新一随之放松下来,闻言冷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真田苓是全世界最熊的熊孩子了,闯祸任性不计后果,该打,就该好好教训一顿! 真田苓切了一声,要不是怕吓到你,她的真实年龄可比你大多了。 工藤新一冷不丁的想起一个问题,“你这两天头疼了吗?” 真田苓点了点太阳穴,“今天有点儿,但还好。” 今天,是看到朋友之后吗?工藤新一皱眉,“是不是该去复查了?家里还有药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过两天就去,应该还有吧,得问阿大我记不清了。” 工藤新一看了眼时间,都快一点了,“夜间越来越冷了,还要继续吹风吗?” 真田苓偏头打个哈欠,“不了,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工藤新一跳下来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困,还不赶紧回去,你要是生病了,你就死定了。” “喂喂,你这过分了啊。” “闭嘴,赶紧走。” “哦。” 阿大结束手机的小游戏,还是关键人过来有用啊,ok,回家了。 真田苓第二天估摸着时间给真田弦一郎打了个电话,还是先问问吧。 真田弦一郎看到来电人有些惊讶,真田苓搬出去之后很少再联系他了,“苓?这么早打电话找我是有事儿吗?” 真田苓:“嗯,哥哥,这两天准备过来东京吗?” 真田弦一郎不解,“你在那边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今天就过去一趟吧。” 真田苓顿了下,“不是,没什么问题,就问问你。” 真田弦一郎虽然不明白真田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明天,明天要去趟青学,学生会有些事情要交谈,我打算明天去看看你。” 明天啊,那时间还行,真田苓正想着该怎么说。 第27章 到此为止 第27章 到此为止 真田苓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真田弦一郎还是有些不放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今天就过去吧。” 真田苓拦了一下,“倒不是麻烦,我朋友过来东京旅游了,是我在华国的朋友。” “他想见见哥哥,不知道哥哥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过来。” 真田弦一郎一愣,“你在华国的朋友?” 真田苓:“嗯,一起长大的朋友,在街上碰到了。”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深,“有,有时间的,可以随时过去。” 真田苓:“那就明天吧,哥哥学生会的事结束后给我打个电话吧,他们还要在这多玩几天,不急的。” 真田弦一郎:“好。” 真田弦一郎挂断电话后,陷入了沉思,苓在华国的朋友啊。 真田苓特地请了几天假陪着他们玩这几天,说真的,要不是真田苓的学习成绩好,作业完成的在线,不惹事不捣乱,老师都要拒签了。 真田苓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只要按时完成学校布置的任务,修好学分,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不就行了吗?真要论起来,她不在学校的时间多了去了。 就算老师打电话联系家里人,她也无所谓,又不是出去瞎混了,她有正当理由的。 既然要见面,那就约在外面吧,街头公园,还有凉亭,放学后也不算太热,聊个天是绝对没问题的。 只不过真田弦一郎不是一个人过来的,真田苓颇有些意外的看着并排走着的幸村精市。 今天立海大这么闲的吗?都不用训练了? 周琪瞪大眼睛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少年,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其中一个人。 现在是傍晚,太阳也斜斜的悬在西方,不肯就此离去,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两人踏光而来。 真田弦一郎还是老样子,立海大的校服,万年不离身的黑色鸭舌帽,坚毅沉稳的面容简直不像是普通的高中生,深棕色的瞳孔如巍巍山峦,不骄不躁,只有在看见真田苓的时候略微柔和了几分。 幸村精市这人从一过来,一个字都还没没说呢,周琪总算是明白了一句古诗。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幸村精市脸上带着圣洁般的笑容,背景是漫山遍野绚丽绽开的百合花,黛紫色的瞳孔好似蕴含着无尽的深情,几乎要令人溺死在这温柔海里。 良久之后,周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音色还有些发飘,“大苓啊,你告诉我,这是伱哥哥对吧,啊?” 真田苓看了她一眼,告诉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周琪,向左看,我哥哥。” 周琪下意识的听着真田苓的话看过去,然后就对上了真田弦一郎的视线,这一下子,精神总算是清醒过来了,这个,这,这大苓的哥哥,真的只比他们大了一岁吗?怎么让她有种被老师盯住的感觉。 随着他俩的走进,真田弦一郎先开口,“苓。” 幸村精市冲真田苓笑的真心了几分,不再是刚一开始的圣光普照,“苓...好久不见了。” 真田苓随意的招呼,又不是陌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哥哥,幸村。” “哪有好久不见,不是刚回了一趟吗?” 幸村精市唇角弯了弯,没说话,真田苓说的刚回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了。 周琪被美色迷了眼,周瑞看的则是男人最重要的一点,身高。 周瑞脸色有些黑,这就是只差了一岁?! 他们这的人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他在街上逛的时候也没看见这么多大个子啊,怎么大苓身边的朋友都是这般身高,这俩人至少180朝上了吧,身材比例极佳,尤其是大苓的哥哥,那胳膊上隐隐的轮廓,那是肌肉吧。 真田苓轻咳一声,“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真田弦一郎,这位是我哥哥的发小,幸村精市。” “女孩子是周琪,男孩子是周瑞,双胞胎跟我同岁,还有这位前辈,他们俩的表哥。” 是了,周瑞表哥也过来了,目的只有一个,翻译。 周瑞听不懂日文,又怕真田苓隐瞒什么,干脆就把表哥也带过来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这对兄妹,礼貌的打招呼,“周君,周桑,你好,我是苓的哥哥,真田弦一郎。” 周瑞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大苓的哥哥,周瑞。” 真田苓挑眉,这小子还没歇了这条心啊。 真田弦一郎伸手回握,然后他发现这个人故意手上用劲,真田弦一郎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真田苓,沉默片刻后回以相同的力道。 但很明显,周瑞先撑不住了,妈的,这男的胳膊是铁做的吗? 周瑞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但还是咬牙撑着,现在收手也太没面子了。 这个人是真田苓的好朋友,真田弦一郎不明白他的敌意是哪来的,但是也收了几分力气。 幸村精市眼神微凝,他自然也看出来了,只不过不好说些什么罢了。 小出佑树干笑两声,上前打断他们之间的握手,因为一个是他的表弟,一个是他国中的学弟。 当时他就说真田这个姓氏听着耳熟,没想到还真是自己的后辈。 “真田学弟,哎呀,这世界还真是巧呐,我表弟居然和你妹妹是好朋友,这缘分真是巧啊,哈哈。” 真田弦一郎收回手,“小出学长。” 小出佑树带动气氛起来,“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幸村也过来了,你们俩还是好哥们啊。” 幸村精市浅笑,“小出学长。” 真田苓看着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心想确实挺巧的。 “既然都是认识的,那更好说了,都别在这站着了,去凉亭那坐会儿吧,咱们坐下聊几句啊。” 真田苓当然没意见,坐下更好。 周琪慢了两步走在后头,视线不经意间对上了幸村精市黛紫色的瞳孔,神颜暴击,一瞬间呼吸又屏住了。 幸村精市也发现了,他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周桑,请。” 周琪的声音降低了八个度,扬起她这辈子最淑女的笑,“好。” 看着周琪的真田苓:“....” 真田苓克制了一下,小声道,“又不是没见过,你至于吗?” 周琪还是淑女的笑着,抿着唇咬着牙低声回道,“这不一样。” 她前天在真田苓家里见到的大帅哥,虽然也是神颜级别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太冷傲了,他往沙发上一坐,就跟坐上了王座一样,那种高不可攀,带着明显的距离感,着实给人的压力很大。 今天这位帅哥就不一样了,笑的是如沐春风,百花齐放,就跟那邻家大哥哥一样,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再加上幸村精市那张妖孽一般,雌雄莫辨的容貌,很难有人能抵抗得了。 不得不说,周琪的误会真是太大了。 幸村精市可不是什么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哥哥啊。 幸村精市骨子里的强势霸道,孤高冷漠也跟迹部景吾半斤八俩。 无非就是,幸村精市比较喜欢笑着待人而已。 几个人就坐在凉亭里,要说真是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杂七杂八的聊聊天。 真田苓一开始还翻译翻译,后来说的越来越慢,再后面的翻译就全交给小出裕树了。 也不知道聊到哪一块了,真田弦一郎偏头小声的问了问真田苓,“我能问问你以前的事情吗?” 真田苓有些不解,她以前有什么事情吗?她自己都忘的干净了。 不过真田苓还是点点头,随便你问,“可以。” 真田弦一郎看向周琪,没办法周瑞对他有敌意,“周桑,请问,我妹妹以前受过什么伤吗?” 真田苓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她没想过真田弦一郎问的是这个问题。 小出裕树轻声翻译,周琪挠挠头发,“受伤?” “那可就太多了,数都数不过来,每个年龄阶段都有,你指的那个?” 真田弦一郎错愣的看着真田苓,太多了?? 真田苓忽然觉得不太好,她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周琪她记得啊,尤其是刚见面时周琪怼她说的那些黑历史,真田苓试图阻拦一下,但是周琪嘴太快了,没拦住。 “你想知道的是哪个?她骑自行车带着我从山坡上摔下来,她吊胳膊我缝针这个吗?” “还是她自己非要爬树,结果树杈断了,从上头跌下来要不是周瑞在下头接着还得去医院。” “她跟高年级的打架那次?被人揍的一脸鼻血。” “翻墙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倒栽葱从上面掉下来那次?” “非要拖着我们去山坡上玩,结果踩空了一块从坡上滚下来的那次,滚下来不说回家还要挨揍。” “还是她冬天滑冰..唔唔” 真田苓忍无可忍的堵上周琪的嘴,兄弟你闭嘴吧,就这点儿老底都要被你掀干了。 真田苓她是左耳朵听着周琪的华文,右耳朵听着她表哥的日文,双重暴击啊。 小出裕树翻译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顾忌着自己学长的面子没笑出声音来。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诧异的盯着真田苓,万万没想到真田苓童年是这么过的。 饶是真田苓,也被盯着有些躁的慌,好端端的提这些陈年往事干什么,真是的,她都多大了,还要公开处刑,脸都要丢没了。 周琪被堵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小声说道,“你没跟你哥哥提及过这些事吗?” 真田苓幽幽的看了她一眼,周琪收到,闭嘴不说了。 暂且不提真田苓是否还记得这些往事,就是她自己记得,那谁没事儿聊天的时候会说自己的黑历史啊。 真田苓只能绷着脸,勉强的挽回一些,“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意外,都是意外。” 真田弦一郎起初还觉得真田苓小时候是混世魔王类型的吧,她可比佐助调皮多了,对周琪说的那些是又好笑又好气。 可是慢慢的真田弦一郎心底浮现一股无法忽视的难过来,那怎么,后来就一点点的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真田弦一郎自己都快记不清,他有多久没看到真田苓的笑容了,纵然真田苓不爱笑,可有时候也是会笑的。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怪真田苓吗? 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是他自己把这些搞砸了。 从真田苓搬出去后他第一次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真田苓是真的不在意了,无论是家里的还是他,或者是网球部的队友,真田苓全部都不在意了。 她可以很平静的跟你聊天,路上碰见也会打招呼,想问问她这些天过的怎么样,真田苓也会如实告知。 可也就这样为止了,真田苓那双晶莹剔透,黑白分明的眼眸,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真田弦一郎一开始见过真田苓对他好的模样,自然也能分辨出来真田苓现在不在意的模样。 心脏处仿佛缺了一块一样,泛起密密麻麻,无法忽视的疼痛。 他蓦的想起真田苓那时候说过的话。 【哥哥,或许我依旧会舍不得你,可是,我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真田弦一郎右手背在身后,在真田苓看不到的角落紧紧的攥在一起,平整的指甲盖几乎要陷进掌心的肉里,手背上的青筋明显的浮起,真田弦一郎面上装的不动声色,他也不愿意让真田苓再看见他失态的模样。 幸村精市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真田弦一郎,眼底深处是不易察觉的担忧,他了解弦一郎,又怎么会不知他此时的难过。 只是,或许可能无法挽回了。 聊的也差不多了,该离开了,要不然都赶不上最后一趟电车了。 又不是小孩子,真田苓也就没送送他们,各回各家吧。 周瑞突然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去趟洗手间。” 周琪看着周瑞匆匆抛开的背影,“咱们先回去的话,周瑞他认得路吗?话都不会说迷路了连问个人也不能吧。” 小出裕树:“要不等一会儿吧,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真田苓没意见,等就等呗。 靠着车边抽烟的阿大看着周瑞跑开的方向,眉梢微微一挑,他要是没看错的话,跟那俩人是一个方向吧。 这小孩儿想干什么? 第28章 仅此一次 第28章 仅此一次 阿大熄了烟扔进垃圾筐,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他的任务是保护alice小姐,至于其他可跟他没关系。 周瑞大步追上真田苓的哥哥,“等一下,等等,敲打马得,啊,wait!” 短短一句话,这华文日文英文全都搅合到一起了,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齐齐站住,扭头看向身后追来的人。 周瑞站在比自己高半头的人身前也不怯,目光灼灼的死盯着真田弦一郎,用磕绊的日语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幸村精市看着周瑞,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们说。 虽然日文不太流利,语法还有错误,但是真田弦一郎听懂了,“好,你说。” 周瑞从兜里掏出好几张纸条出来,这是他昨天晚上用翻译软件翻译出来的,有些比较难学,一天他也学不会,又怕意思表达的不对,干脆就写下来了。 周瑞把一张纸条举到真田弦一郎面前,示意他看。 【为什么真田苓会变成现在不爱说话的样子,她是不是在这过的一点儿也不好?】 真田弦一郎低头看向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的意思他看懂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周琪以为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从自己的手机里找到一段视频,还是以前拍下的的,又举到真田弦一郎的面前,点击播放。 视频是在一个街头篮球场拍的,背景音乐有些嘈杂,不少人在鼓掌呐喊,很是热闹。 真田弦一郎的注意力全放在视频里穿着橙色上衣的少女身上,那是真田苓。 真田苓的脸庞比现在还要再稚嫩一些,个子也不高,爆发力却很强,小小的一团跟着几个人在篮球场打球。 砰的一声命中三分球,场外顿时掀起一股尖叫声来,好像有人在叫真田苓的名字,她在擦汗的时候转向摄像头的方向,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真田苓忽然笑了起来,那是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畅快的笑,眼睛都弯了起来,额上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又被她不在意的擦去。 这样肆意飞扬,张扬明媚的真田苓,是真田弦一郎从未见过的,他从来都没有见真田苓这么开心的笑过。 真田弦一郎的眸光剧烈的晃动着,指尖控住不住的抬起想要隔着屏幕去触碰真田苓。 但是很可惜,他落空了,周瑞把手机黑屏收了起来,又拿了几张新的纸条戳在真田弦一郎眼前。 【你能不能告诉我,不到两年的时间,真田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伱们家是不是对真田苓一点也不好,看不起她是不是?】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你们所有人都欺负她了是不是?】 【是不是!!】 真田弦一郎闭上眼睛,遮住眼里所有的悲痛,低声道,“是。” 很好,周瑞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他把纸条重新收拾起来。 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的身后,狠狠的一拳打在真田弦一郎腹部,都他妈是一群混蛋。 真田弦一郎吃痛,第一反应是阻止幸村精市,“幸村你别管。” 刚说完这句话,周瑞的拳头就砸到了脸上,真田弦一郎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周瑞的野路子,毫无章法的打,真要论起来他根本就不是真田弦一郎的对手。 但是真田弦一郎一动不动的,任由周瑞打过来,没什么别的理由,就是抬不起胳膊。 周瑞一边打一边骂,骂的什么真田弦一郎也听不太真切,反正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说实话挨打他也没有多震惊,在那些纸条一张张的露出来,周瑞的表情越来越阴狠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可他又能说什么呢?周瑞纸上写的,字字属实,他无法反驳的。 幸村精市张了张口,到底是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阻拦。 刚才周瑞手机里的视频,他也瞥见了,那样笑着的真田苓,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真田弦一郎和周瑞两人打的是难舍难分,真田弦一郎单方面被动的挨打,除了下意识的挡一下之外,真田弦一郎没有任何回击。 直到真田苓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打架的两人顿时僵住,幸村精市无奈的叹口气,他先看见了真田苓,他想提醒弦一郎来着,这不是没来得及。 周瑞高举的拳头僵在半空中,停顿片刻后恶狠狠的砸向真田弦一郎的脸颊,然后才站起来。 真田弦一郎闷哼一声,把掉落的帽子捡起来,又拍了拍身上的土,这才重新看向真田苓,只不过眼神有些躲闪。 周琪和小出裕树震惊的看着周瑞,这是在搞什么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警笛声,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正冲着他们一伙儿走过来。 “!!!” 虽然幸村真田他们俩没有对周瑞的行为进行反抗或是阻拦,但周边有其他人看到了,甚至还报了警,所以街道上巡逻的警察就过来了。 涉及到周瑞是外国人,如果真的被拉去警局会很麻烦,所以小出裕树好说歹说把这件事定义成了朋友家的小矛盾,小摩擦,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再加上被打的人也不追究,警察适当的教训两句就走了。 阿大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华国来的小子,倒是有气性。 真田苓从刚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后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周瑞,直到周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把打破皮的手背在身后。 真田苓没有恼怒的意思,她就是觉得,周瑞胆子挺大的。 在异国,对方什么身份都没有搞清楚,就敢当街打人,还能把警察招过来,胆子确实不小。 真田弦一郎不是什么普通的学生,平白无故挨了打,如果真田家的人不放过,要追查此事,就凭着真田弦一郎这一身的伤,周瑞能不能安全回国都还是个问题。 周瑞还小,他还在上学,或许不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他的履历上被记上这一笔,不能说会毁了一切,但绝对会有很大的影响。 而真田苓又怎么不会不知道周瑞这么做的原因,可以理解,但是...算了没什么但是的,还是小孩子,行为冲动莽撞些都是正常的现象。 小出裕树那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了,送走了警察之后又苦口婆心的对真田弦一郎说好话,希望他看在周瑞年纪小的份上,不要计较这些,他是清楚的知道真田和幸村都是什么背景的好吗。 虽然真田弦一郎是他的学弟,他跟幸村也能说几句话,但是他们关系真的就是很一般很普通的啊,仅仅是在同一个学校待过而已,啊啊,他这个表弟到底是在搞什么啊!! 周琪也是慌乱的不行,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周瑞他哪来的胆子去把大苓的哥哥打了啊,万一要是家长追究起来,这不是给大苓找麻烦的吗? 而且而且,大苓的哥哥那么高还那么壮,周瑞不会也挨揍了吧,有没有事,要不要紧啊。 周琪快要哭出来了,眼眶通红的,不停的道歉。 真田苓站在周瑞周琪的前面,对着真田弦一郎,她看到了哥哥脸上的伤口,周瑞年纪再小也是175的个子,运动健身每天都不落下,发了狠的去打人,也不会轻到那里去。 眼角破了个口子,颧骨青紫一块,嘴角也在渗血,胸口应该也挨了几拳,真田苓注意到真田弦一郎的呼吸频率有些不对。 真田苓心里轻叹一声,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堆事啊。 她知道周瑞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她还能无动于衷吗?不管真田弦一郎心里是怎么想的。 真田苓微微低头,诚意十足,跟真田弦一郎道歉,“对不起哥哥,把你叫过来本来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的,没想到会闹成现在这样。” 周瑞看着真田苓低头道歉,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就被小出裕树一把捂住了嘴,哥,大哥,我喊你哥还不行吗,你给我闭嘴消停一会儿吧! 真田弦一郎眼神瞬间变了,深棕色的瞳孔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明明周瑞刚才打那一拳一点儿也不疼,可现在怎么就疼的他快上不来气了。 真田弦一郎知道真田苓骨子里有多傲,当初那些事情真田苓受尽了委屈,一声也不吭的自己一个人解决了一切,再如何也不愿意跟家里说句软话多解释一句,场面的客套话也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瞧都懒得瞧上一眼,强势冷漠的收拾那一群人,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但是现在,现在真田苓竟然低头了,为了她身后的朋友跟他低头道歉。 真田苓跟他低头道歉,这一事实就像是有人拿针扎进了他的眼睛一样。 阿大眼睛一眯,看兴趣的想法没了,他妈的。 真田苓没听到回音,继续说道,“哥哥,非常抱歉,平白遇上这些事情。” “有些过分,但还是恳请哥哥....” “我知道了!”真田弦一郎厉声打断真田苓接下里要说的话。 真田苓抬头看着真田弦一郎,“哥哥?” 真田弦一郎喉咙滚动,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气,他被打的时候没反抗,本来就没打算追究这些事情,不过是挨了几拳根本就不疼,还没有网球砸的厉害,不过,不过就是被打了几拳而已。 真田弦一郎急速的说道,“我知道,你不用多说什么,是我自己没看路摔倒了,这些伤是我自己没注意磕到的,跟你朋友没有任何关系,一丝一毫也没有,就当我们今天也没见过。” “末班车还有十五分钟就走了,我还得去赶车,就不多留了。” 真田苓一愣,嘴唇微张,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又被真田弦一郎打断了。 真田弦一郎生怕真田苓再说出什么道歉一类的扎心窝子话,“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今天来东京只是交谈两校之间的事宜,跟你没关系。” “幸村,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真田弦一郎连句再见也没说,抬腿绕过他们就走了。 幸村精市捏了捏眉心,冲真田苓笑了笑,“苓,我们先走了,改天见。”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眼神淡淡的撇了那兄妹一眼,他并未多说什么追上真田弦一郎的脚步走了,就好似是不经意的扫了过去。 可是周琪看的清楚,那一眼看过来,周琪整个人都要僵住了,如坠冰窟,后背升起一阵冷汗。 一个人,他怎么,他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情绪变化的这么明显,明明刚才还特别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变得这么恐怖。 真田苓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只觉得更加头疼了。 周琪小声的在真田苓身后说道,“大苓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瑞,周瑞你赶紧的,你是脑子被水泥糊住了是吧,人哥哥招你惹你了,你发什么疯!” 周瑞挣开表哥的束缚,他还想辩解几句,但是对上真田苓深邃的眼眸时,表情僵了僵,无措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就是没聊妥....” 声音到最后越来越低,最后周瑞把头都低了下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真田苓还能多说些什么,“周瑞,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为我好才这么做的。” “但是,仅此一次。” 这么说的话,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但却是事实。 真田苓不需要别人以为她好的名义私自做些什么,因为她可以自己解决。 周琪愣住了,她感觉真田苓刚刚说话时的眼神,好陌生。 真田苓调整了一下,“周琪,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天快黑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要不然周姨会担心的。” 小出裕树赶紧附和道,“对对对,是该回家了,呀,这时间确实不早了,走走走,咱们先回去吧。” 阿大把他们送到门口,人依次下去,真田苓并没有下车。 周瑞周琪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真田苓放下窗户,“别担心,不会有其他事情的。” “回去好好休息,旅游剩下的时间还要尽情的玩下去。” “周瑞手上的伤口回去还是要处理一下,别沾水。” “晚安,明天见。” 周琪心底松了一口气,真的,真田苓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的时候,也太吓人了一些,她都不敢上去搭话,“好,那我们就先回去拉,大苓,明天见。” “还有对不起啊,给你和你哥哥添麻烦了,就,跟你哥哥道歉。” 周瑞呼吸吞吐几番,对着真田苓说道,“对不起。” 真田苓:“收到了,我会转达的,再见。” 第29章 八点档 第29章 八点档 真田苓把窗户按上去,阿大一踩油门就离开了。 周琪在门口这段路上一直嘀嘀咕咕的抱怨,周瑞被说的烦了,控制不住心里的火气怼了回去。 眼看这俩人就要吵起来了,小出裕树忍无可忍大声喊道,“够了!!” 周琪被吓了一跳,“表,表哥?” 小出裕树盯着还不服气的周瑞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跟一个刚见面的人打起来,也不知道你朋友和你们之间又有什么要紧关系,但是周瑞,伱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年纪小不是你犯错的理由,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家,不是你闯祸之后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地方,他也不是你,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人!” 周瑞咬牙死撑着,不愿意低头认错,“是他们做的不对。” 小出裕树被这个一根筋的表弟气晕了快,他都想一拳揍上去,好把人打醒洗洗脑子。 周琪从没见过表哥这么严肃的表情,心里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真田弦一郎是什么人吗?” 周爸周妈还有小出父母看着三个孩子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怎么了,吵架了这是?” 小出裕树勉强笑笑,“没事的,就说了几句,我们自己沟通就好。” “妈,大姨,我们先回房洗漱了。” 小出裕树把这两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在电脑上搜索者什么,一时间屋子里只能听到键盘敲打的声音。 周琪憋不住,“表哥,你刚才还没说完呢,真田弦一郎不就是大苓的哥哥吗?还是什么人啊?” 周瑞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沉默着看着表哥的动作。 小出裕树找到相关信息,翻过来给他们俩看,“你们不认识真田弦一郎,不知道真田这个姓氏在日本代表什么,这些都可以理解,但现在你们看清楚了,我特地改了华文,应该都能看懂吧。” 周琪看着电脑屏幕,每个字她都能看懂,可是全部连起来之后她脑子有点发蒙,眼睛不自觉的瞪大。 “他,他...” 周瑞的脸色也变了,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攥紧。 小出裕树看他们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程度了,“真田弦一郎出自警察世家,现在神奈川警署司最高领导人是他的父亲,他亲爹,而上一任则是他的爷爷,亲爷爷,他是独生子,独生子懂吗?” “你们朋友应该是堂妹一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华国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但这不影响他们堂兄妹是同一个爷爷,懂吗?” “就算不看背景,真田弦一郎是什么人,网球上的造诣暂且不提,你也不打网球不了解这些,那剑道你从电视上看过吧,拿着太刀砍人的那种。” “真田家还是百年的古剑道世家,真田弦一郎则是全国级别的剑道高手,全国!你不要以为日本地界小,就忽略全国的厉害,他单手解决你就跟玩一样。” “那是人家顾忌着自己的妹妹,没跟你动手,否则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周瑞脸上划过几分难堪之色,“可是他...” “没有可是!”小出裕树厉声打回去他说的话,“不管他们兄妹之间有什么矛盾,这都是人家的家务事啊,人家自己会解决的。” “你这么做不就是看不过为了给你的朋友出气,可以有没有想过,你朋友她需不需要,你才来几天,事情的始末你都不清楚,你就这么冲动的打人,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今天是你朋友道歉阻拦,你这才整个人回来,否则你被警察带走拘留,能不能回国还是大问题,你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父母!” 周瑞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出裕树看他这个样子,到底也是自家表弟,他也冷静下来了,“臭小子,现在知道怕了,那也幸亏你没动手打幸村君,要不然都玩完吧。” 周琪从呆愣中回过神来,“那个,幸村精市又是什么人啊?” 小出裕树奇怪的看了周琪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琪小声说道,“就随便问问。” 小出裕树指了指电脑,“你上网搜吧,就查幸村财阀,财阀的意思你懂吧,网上会告诉你想知道的。” 周琪搜了搜,然后她沉默的看着网上的那些资料,不止是富二代这么简单。 周琪想到了那天出现在大苓家里的那个少年,“表哥,你认识...迹部景吾吗?” 迹部景吾?! 小出裕树面色古怪的盯着周琪,“你怎么会认识他的,等下!别告诉我周瑞跟他也有争执啊!!” 小出裕树脸上惊恐的表情太明显了,周琪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问问。” 小出裕树长松了一口气,妈呀,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吓死他了。 “表哥,他是什么人啊。” 小出裕树认真的看着周琪,“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知道这个名字的,但我跟你直白的说吧。” “首富。” 周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房间的,连周瑞是个什么情况她都顾不上去看了,这一晚上接受的信息有些超标,她到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 万万没想到大苓的身世居然这么的...嗯,奇幻,比那些豪门电视剧也差不了多少,果然艺术都是来源于生活啊。 周琪感叹了一番,然后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大苓家那么有钱,她爷爷势力有这么大,可是为什么她会一个人住在小房子里。 她刚才在地图上面瞅了一眼,东京和神奈川的距离也不算近,大苓怎么一个人住东京了! 不对不对,还要再往前翻翻,大苓的爸爸是姓真田的,可他怎么就跑到华国了,从周琪有记忆的时候起,她就知道大院里有个特别帅气温柔的叔叔,一点架子都没有跟小朋友们玩,做饭还特别好吃。 等下,大苓的爸爸是有钱的少爷,可是大苓的妈妈不是啊。 周琪的脑子里瞬间翻腾起自己曾看过的无数言情小说,这不就是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吗? 英俊多金的少爷一见钟情,爱上了贫穷美丽的少女,然后少爷的家里不同意,他们阻止了这段恋爱并且还要求少爷联姻,少爷因为爱情视死如归,拼命的反抗家里的安排,带着心爱的女人回了她的故乡,隐姓埋名做了一对贫穷但却幸福的夫妻,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哦,周琪抱着脑袋思索,这不就成了八点档泡沫电视剧吗? 大苓续写了男女主的故事,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住,肯定是他们家里的那些长辈看不上大苓,对,就是当初不同意大苓爸妈在一起的长辈,豪门是非多啊,那里头水多深啊,古往今来淹死了多少人啊。 肯定是那些碎嘴的亲戚,又欺负大苓现在没了父母的庇护,处处找事挑她的毛病,所以大苓才会自己一个搬出来住的。 坏了,周琪一拍大腿,周瑞把大苓的哥哥打了,这麻烦可闯大了,人哥哥或许不在意,可人哥哥母亲呢,听说日本的那些当家主母都特别厉害,万一她们就挑这个事找大苓的麻烦怎么办。 他们是来这旅游的,签证到期就必须得走,那大苓一个人在这不就被他们欺负死了! 周琪一头砸在床上,脑门用力的砸向枕头,啊啊!周瑞这个笨蛋,他妈的蠢死他算了! 完蛋了,大苓的日子过的本来就苦,都被人赶出去了,以后怕是过的更可怜啊! 周琪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大苓被欺负的场景,自个儿气醒了又。 第30章 有一些 第30章 有一些 真田苓完全没有周琪想的那么可怜,不得不说周琪的思维很活跃。 真田苓坐在沙发上,脑海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疼痛,但是没关系还在她承受范围,她想的不是这个事情。 那会儿,真田弦一郎拦住她说话的时候,低头看她的那一眼,好像眼眶有些红,就一点点,不是很明显。 还有真田弦一郎身上的那些伤,这都是个什么事啊,把人叫过来就是挨顿揍吗? 真田苓往后一仰,拿手遮住眼睛,微微叹息一声,好烦啊。 阿大端了杯热水,拿了一堆花花绿绿的药过来,“先吃药吧。” 真田苓放下手,面无表情的吃下那些药,再苦涩的味道也随着水咽下。 真田苓沉默了片刻,“你说,他现在睡了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阿大自然清楚,“没睡。” 真田弦一郎这会儿能睡着才怪,阿大在场外看的分明,真田苓的动作把人刺激的狠了。 真田苓坐着发呆,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她有些奇怪的看向阿大,“你在生气吗?” 阿大同样面无表情,“没有。” 哦,真田苓想,那就是有了,但是怎么了? 阿大不想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就是觉得真田苓不该低头,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真田苓低头。 阿大看了眼钟表,“时间不早了,回屋睡吧。” 真田苓慢吞吞的站起来,又看了看阿大,但是看他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真田苓嗯了一声,回房间了。 阿大把桌子收拾了一下,也回屋了,一帮兔崽子净没事找事! 真田苓没有立即睡觉,平时这个时候她早该困了,现在却没有半分睡意。 她靠在床边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指尖点点点拨通了真田弦一郎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快到就像是在手机边守着一样,只不过接通后双方都没有说话。 真田苓听着对面传来的呼吸声,“哥哥。” 真田弦一郎盯着墙上的字画,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嗯,是我。” “我...” 真田苓话还没说完就被真田弦一郎急匆匆的打断了,“如果是要为你朋友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他不会有任何事。” 真田苓眼睫微颤,又喊了一声,“哥哥。” 真田弦一郎闭上眼睛,低声道,“他会平安回国的,我不会追究任何责任,家里也不会。” 真田苓其实没打算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但是真田弦一郎误会的有些深,她还不至于半夜三更不睡觉聊这些事情。 “哥哥上药了吗?” 真田弦一郎蓦的睁开眼睛,“伱是在担心我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有一些。” 真田弦一郎压在心口的巨石总算挪开了一些,他能够稍微的喘口气了。 “不用担心,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真田苓眼神落在虚空处,“这就准备睡了。” 真田弦一郎:“早些休息吧,不用想太多,周末的话回家一趟吧。” 真田苓:“好。” 挂断电话之后,真田苓掀开被子躺好,盯着天花板继续发呆。 真田苓陪着他们玩了最后几天,其他都还好,只是周琪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好像是在看小白菜一样。 真田苓问了几句,周琪也不说,只是对周瑞的事情道歉,接二连三的真田苓就不问了。 东京国际机场,还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充斥着离别的悲伤和重逢的喜悦,悲欢离合在这里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 周琪一家人也要离开了,送行的还有小出裕树一家。 周琪跟真田苓抱了抱,“对不起啊,这几天一直给你添麻烦。” 真田苓:“别这么说。” 周琪眼眶有些红,“咱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真田苓点头,“可以的,交通通信都很方便,别想太多。” 周琪用力的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那我们要常联系,信息及时回啊!” “好。” 周琪依依不舍的说完,可算是舍得给周瑞腾地方了,这几天周瑞沉默的厉害,谁问也不多说什么。 周瑞有些难过的看着真田苓,这次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再见之后又是什么光景,这几天他一直从网上搜集些资料,清楚的意识到他跟真田苓的差距,有些不还有的念头是该放弃了,反正真田苓从来都不知道。 周瑞:“对不起啊,跟你哥哥打架,害你在中间难做了。” 真田苓摇头,“没事,我哥哥不会跟我生气。” 周瑞认真的问道,“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真田苓回道,“并没有。” “我们只是不会沟通,还没有学会怎么更好的相处。” “我在这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周瑞克制住自己不想哭出来,可眼眶还是忍不住泛红,“好。” 机场广播开始催促客人有序的登机过安检了。 周瑞沉默片刻,扬起一个笑来,“我能抱抱你吗,最后的时间。” 真田苓微怔,“你...”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真田苓身体有些僵硬,但也没有推开他。 周瑞在真田苓耳边说道,“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妹妹。” 周瑞松开,往后退了几步,“再见。” 真田苓看着他们,“祝你们一路顺风,平安回家。” 飞机在云霄急速划过,只留下一道白线,该走的人都走了。 真田苓在机场的休息区坐下,起太早了有些困,不想动弹,让她在这休息一会儿再走。 阿大就跟在真田苓身后,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也跟着坐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机场上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群,真田苓也坐累了,这才起身离开。 “阿大,我们走吧。” “好。” 只不过临走之前,出了一点小问题,一个富二代为了欢迎女朋友回国,送了她一个惊喜。 铺天盖地的红玫瑰花瓣落下,飘飘洒洒仿佛置身于血雨之中,那色泽红艳的花瓣比鲜血的颜色来的还要艳丽一些,耳边响起来围观群众的惊呼。 阿大脸色大变,在花瓣未完全落地的时候他就猛地伸手去遮真田苓的眼睛,“别看!” 只是晚了一步,真田苓已经看到了,只一瞬间瞳孔骤缩,手里的拐杖跌落在地,落地的声响在周围激烈的欢呼声中几乎听不到。 真田苓怔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些来的太突然了,她没有任何准备,直到一只手附上真田苓的双眼。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耳朵也是嗡鸣震震听不到任何声响,这时候刚刚印入脑海的那片血雨仿佛更清晰了些,不断的循环播放。 阿大挡着真田苓的所有视线,“别看别想,我们马上离开。” 但还是迟了一步,真田苓头痛欲裂,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若非阿大就在身边守着,第一时间扶住了真田苓,她怕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以一种狼狈至极的姿态。 真田苓痛到无法呼吸,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脑袋要炸裂一般的痛觉不断折磨着她。 阿大抱起真田苓大步离开,地上的拐杖孤零零的落在原地,谁也没空搭理。 阿大试图平复真田苓的呼吸,缓解她现在的情绪,但是没有任何效果,在看到真田苓的唇角被咬出血的时候,阿大果断的把人敲晕,真田苓这才软绵绵的晕过去,不再有任何反应,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着。 他妈的,阿大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非常清楚的知道真田苓的病例,创伤后应激障碍,能让真田苓瞬间失控的只有红色,更准确的说是血色,这种心理疾病只能通过药物、物理治疗来缓解,并不能完全治本,甚至终生不愈。 尤其真田苓她自己就是玩心理的,找心理医生根本就无效,只会激怒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阿大抱着真田苓急匆匆的离开,正好撞上了过来机场的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脸上的笑在看见阿大怀里的真田苓时,瞬间冷寂下去,尤其是他发现真田苓跟平时不一样的状态。 若是平时,阿大还有心情看他们聊天什么的,但是现在,他绕过迹部景吾,在他阻拦之前只留下一句,“小子,现在没空搭理你。” 至于那些敢上前伸手的保镖,“滚开!” 迹部景吾的身份是尊贵,高不可攀,但不代表阿大就会怕他们,在真田苓没醒过来之前,这些人都滚一边去! 保镖看了看少爷的脸色,终是收回手往后退了退。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到极致,海蓝色的瞳孔是毫不遮掩的森凉,尤其是他看到了地上的那根拐杖。 迹部景吾走过去,也不嫌地上脏,将它拾起来,右手死死的攥紧以一种几乎要拧断的力道。 “跟上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保镖听懂了,三个人退下去去追阿大的车。 迹部景吾没跟上去,是因为他知道阿大不会告诉他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司机保镖。 那不如在这里查清楚,真田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晕倒,那一眼的交错,他好像看到苓的唇边还有血迹。 “机场监控调出来。” “是,少爷。” 阿大在车里油门踩到底,去东京的私立医院和去大阪要经过同一段路,这段时间他要跟松野医生联系,快速的说明情况。 松野医生沉吟半秒,“直接来我这,她现在是应激反应,你把她打晕她便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等她从昏迷中醒过来就会没事儿,但我要看她的脑电波,你把她带过来。” “好,”阿大挂断电话。 他从反镜后看到了紧追不舍的汽车,阿大从真田苓的外套口袋摸出她的手机,直接按出迹部景吾的电话号码,真田苓手机从来不备注,但身为保镖,该知道的他全部知道。 迹部景吾看向来电人,是真田苓,眸色一寸寸的冻结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会是苓给他联系。 “阿大。” 阿大也不意外,直接说道,“小少爷,我现在没空跟你玩,把你的人撤走!” “目前你们只是朋友关系,你应该知道越界两个字怎么写吧。” “少爷家位高权重,如果非不听,我也没办法,但后果你自己考虑。” 迹部景吾现在在机场的监控室,他背对着身后的所有人,所以那些机场工作人员和保镖看不清少爷脸上的神色,但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少爷身上透出来的阴寒,比空调还要冷上三分,保镖默默的无声的往后退了几步。 迹部景吾的心情确实是相当的糟糕,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阴阳怪气的嘲讽! 迹部景吾硬生生压着心里的火气,冷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阿大:“要紧的话,她会跟你说。” 换句话说,如果不要紧,或者是他不重要,真田苓就不会跟他说任何话。 这是把问题提到了真田苓身上,迹部景吾就是再大的怒火也不会跟真田苓多说一个字。 阿大意思带到了,直接挂断电话,他不是不能甩开身后的车辆,只是不想耽误时间,更何况他们确实挺麻烦的。 迹部景吾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突然笑了一声,惊的保镖又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然后,砰的一声,手机砸在墙上,摔得是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来。 迹部景吾眼皮微抬,“监控时间再往前。” 工作人员不知道这明明就是小孩子,怎么身上的气势比成年人发怒还要来的恐怖一些。 这少年的声音是挺好听的,就是听着太渗人了些,后背惊的起了一层白毛汗。 工作人员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把监控的时间再往前调,也不知道这人到底要看什么。 “停下!” 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手指抖了抖才按下暂停键,“停,停好了。” 迹部景吾看着屏幕里真田苓和那一群华国的朋友,聊了些什么不知道,但是看到真田苓和那个男生抱在一起的时候,迹部景吾唇角抿的死紧,眼神都透着一股子狠戾。 所幸时间不久,一触即分,真田苓在送走他们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侧脸,指尖忍不住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你是难过吗?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让工作人员加快这一段,直到真田苓起身离开。 第31章 心甘情愿 第31章 心甘情愿 迹部景吾直起身体,时间差不多应该就是这里了,真田苓昏倒的原因,这才是他的目的。 迹部景吾皱着眉看向屏幕里的玫瑰花瓣,面积大到把显示器都占满了,起初他还不觉得什么,因为他在学校也喜欢玫瑰花雨,尤其是他最喜爱的红玫瑰,迹部庄园的花园也种满了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直到他看清楚了真田苓的表情,她在看到那些红玫瑰时的空白和无法忽视的痛苦,阿大第一时间是去遮住真田苓的眼睛,他在阻止真田苓看到这一切,可是慢了一步。 真田苓痛苦的向后倒下去,是阿大把人接住,可是真田苓在挣扎,就算隔着显示器,任谁也能看到她的痛楚,然后,阿大打晕了她。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想起以前的种种不对劲来。 那个时候,在雪山的合宿时,半夜真田苓被被他们吵醒出来的时候,脸色是无法忽视的苍白,他还以为是被楼道刺眼的灯光晃到了,可原来不是,是那个女人穿了一条艳红的裙子,真田苓是看了红裙子所以才会脸色难看的。 能让真田苓变了脸色,现在又是痛到站都站不稳,那时候真田苓强忍着回到房间,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苦,可她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怪不得真田苓第二天离开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不振。 原来是这样啊,真田苓她不能看见红色。 可是为什么? 迹部景吾跟忍足侑士是好友,医院他也没少去,多少他也知道一些,他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测,可是不敢确定。 如果是真的,能让真田苓受到这么严重的影响,那最开始刺激的因素,又该是多么的惨烈,真田苓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迹部景吾沉痛的闭了闭眼,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有些发涩,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着,只不过这些比起心里的酸涩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段视频销毁,不许留任何备份。” “是,少爷。” 其实真田苓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撑过这段时间,让她自己休息一会,就可以慢慢恢复的。 只不过她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昏睡,松野医生检查过脑电波之后,让底下的医生准备镇静安神的药物,这些波纹太混乱了些。 “既然人过来了,就让她在这多住两天,顺便复查,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阿大点头,他当然不会有意见,松野医生走后他把这些情况都报告给了服部本部长。 服部平次是最先过来的,隔着病房门就听到了他在楼道里急速跑来的脚步声。 门没锁,服部平次连敲门都顾不上直接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昏睡在床上打点滴的真田苓。 服部平次凑过去,仔细的看了看真田苓的状态,不太好。 服部平次转头压低声音跟阿大问道,“怎么回事儿?她这两天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头疼?东京有案子要解决吗?” 阿大摇头,“没有,她以前的朋友过来了,今天是去机场送行,没想到有人在机场弄红玫瑰花瓣,漫天都是,来不及防备,就看到了。” 服部平次低咒一声,“什么破机场,这些事也能让干,脑子都被驴踢了。” “不对啊,苓说过她平时看是没事的,只有疲倦的时候才会应激,她这两天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说她朋友,什么朋友?” 阿大解释,“是苓小姐以前在华国的朋友,旅游过来了,正好在街上碰见。” “苓小姐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在家也是有点儿头疼,只说是送走他们再来医院复查。” 服部平次看着真田苓毫无血色的皮肤,还有脸上明显的疤痕,要不是她现在昏迷,都要拎着她的脖子臭骂一顿,“胡闹!” 这臭丫头,脾气死犟死犟的,难受了不是第一时间去医院,自己一个人在家撑什么强! 服部平次也没责怪阿大,真田苓要是不愿意去,那是谁说都不管用,拿枪指着脑袋都不去。 服部平次心里骂了一圈,平复下来后问阿大,“还有别人知道吗?” 阿大:“只联系了本部长。” 那就是工藤他还不知道,那不行,他得说一声,“阿大,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你看着她点儿啊,要是醒来不许让她离开。” 阿大:“好。” 这一次真田苓醒的没那么快,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醒过来,还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被晃的。 服部平藏中间过来一趟,那时候她还在睡,他在病房坐了一会儿直接就去找松野医生了,具体是什么情况,还要松野医生再观察。 松野医生看见有人推门进来,丝毫不觉得意外,“来了,坐吧。” 服部平藏:“她现在怎么样?” 松野医生指了指那些核磁片,“正要跟你说呢,来的正好。” “伱看,她当初骨折的那些地方,尤其是胸腔那一块,都恢复的相当不错,对接的也很整齐,不会对以后造成影响的。” “小腿长的也不错,没歪没扭,皮肤表面也不在浮肿了,可以考虑去掉拐杖,正好她这两天在这,先让她自己走走,也不能老是拿着拐杖。” “肩膀那里,额,得等她醒过来再做些检查,才能更好的判断,目前为止恢复的还不错。” “脑子里的血块也没有变化,暂时不会有影响,这些都可以放心。” “但是,”松野医生说了这么多的好现象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句转折,“你看这个。” 服部平藏知道,他等着就是但是之后的话,如果真田苓真的没问题,松野医生也不会说这么多。 “我以前给她做过脑电波,有过记录,这一份则是她昨天刚做的,啊,你可能看不明白。” “那我直接跟你说吧,情况不太好,这么短的时间,她的精神状态变差了很多。” “如果继续任由其发展,后果会非常非常的糟糕,最坏的可能就是她会陷入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再也无法走出来。” “这不是故意吓你,你当了这么些年的警察,不可能没见过同样的情况,你应该知道这个的严重性。” 服部平藏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周身的气势不太妙,他怎么没见过,不少警员去执行卧底任务回来之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心理疾病,轻的可以痊愈,重的则就如松野医生所说,陷入过去再也走不出来。 服部平藏不愿意看到真田苓最后落得这样的结局,那就真的太糟糕了。 “我应该怎么做?” 松野医生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说话就好,吓死他了,“最好就是静养,千万不要让她再看到任何的刺激源,重复的崩溃不是什么好现象,她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然后再配合心理医生的辅助治疗,但前提是病人自愿,一定要自愿,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否则只会刺激她,必须是病人心甘情愿,自己也想要治好,她往前迈一步,我们医生才好跟进治疗。” “你需要跟她好好的沟通,这段时间我会给她开些调整的药物,一日三次不能中断,还是那句话,安心静养,随时来医院复查,随时。” 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问题,真田苓要是想的话,就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体发展到现在的地步。 服部平藏沉默良久,“我知道了,谢谢。” 松野医生把桌上的那堆资料整理起来,“不客气,应该的。” 第32章 需要 第32章 需要 真田苓还没睁眼的时候就察觉到身边有人,睁眼一看工藤服部他们俩都在,还有阿大。 工藤新一注意到真田苓醒过来了,先是按了响铃叫医生过来,又看看她的情况,“怎么样,还头疼吗?” 头疼倒是不疼了,就是昏昏沉沉的,抬不起来,但是为什么她脖子疼,跟落枕了一样,真田苓抬手想要按按,手指刚动就被工藤新一隔着被子按住了,“手别乱动,在输针呢,哪不舒服吗?” 真田苓缓了缓,轻声说道,“我脖子疼。” 脖子疼?这个啊。 阿大轻咳一声,“是我,那会儿你状态不好,我把你敲晕了,就轻轻的用了一点劲。” 真田苓看了眼阿大的手,那一巴掌几乎能糊住她整张脸,你这轻轻的,应该跟她理解的不太一样。 这熟悉的疼痛啊,真田苓感叹一声,上一回是服部平藏把她敲晕的,这回又是阿大,合着每次都要把她敲晕吗,敲就敲吧,动作温柔些行吗,她就这一个要求了。 许是真田苓的眼神表达的有些明显,阿大转移话题,“我给伱倒杯热水。” 服部平次伸个脑袋看她,“你可算是醒了。” 真田苓也没问这两人为什么会在,她知道,“又让你们担心了。” 服部平次要不是看她太虚弱了,真想敲她一个脑瓜子,一肚子的话到嘴边凝聚成两个字,“笨蛋!” 工藤新一斜了真田苓一眼,“她要是清楚,还能在这。” 真田苓无奈的望天花板,行吧,这时候你们说了算。 松野医生很快就过来了,他感觉自己都快成这小姑娘的专属医生了,那也没办法,谁让他最厉害,其他的医生来了也不好治。 做了些例行检查,又问了几个问题,没什么大问题,松野医生便离开了。 不过临走前,嘱咐她自己下床多走动走动,拄拐杖时间太久了,一下子离开或许会不适应,先锻炼锻炼。 “知道了,谢谢医生。” 服部平次往真田苓的小腿上瞅了一眼,“也行,总算是先好一个,剩下的慢慢来吧。” 真田苓是完全没意见,听医生的安排,反正到了医院,她就是有意见也不管用啊。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恢复了点儿精神,便问道,“饿吗?你睡了快一天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真田苓虚弱的点头,真诚的说,“我想吃麻辣小龙虾。” 工藤,服部:“.....” 倒热水过来的阿大:“....” 一天天的,净瞎想些什么? 工藤新一忍了忍,“餐厅有卖茶碗蒸的,待会儿带一碗过来给你。” 茶碗蒸?那不就是鸡蛋羹,真田苓顿时没兴趣了,随便吧,爱咋咋地吧。 吃什么还要问,就跟她说了管用一样,说了又不给吃。 服部平次砸吧砸吧嘴,“你想的到美,还麻辣,只有清水煮的。” 工藤新一也是头疼的看着她,“等你什么时候完全恢复了再说吧,医生允许才可以。” 真田苓闭上眼睛,不想搭理他们,医生允许?哈?那得等下辈子去了,每次松野医生都是以清淡饮食,忌油忌辣结尾。 倒不是真田苓重口欲,馋这一嘴,实在是她都快大半年一直吃这些寡淡无味的饭了,太淡了。 晚上服部平藏过来了,让其他几个人出去,他有话跟真田苓单独聊。 真田苓靠在床边,先是回想了一圈,她最近没干什么不能干的事吧,应该不会挨批评的吧。 但是看着服部平藏严肃的脸色,真田苓有些不确定的想着,难道干了什么事自己给忘了吗? 服部平藏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今天松野医生跟我说明了你的情况。” 真田苓一愣,“怎么说?” “不太好,跟之前相比,差了很多,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知道吗?” 真田苓在被窝里的手指忍不住扣向床单,弄出一道道的痕迹,她避开服部平藏的视线,抿着唇不说话。 服部平藏也不催促,安静的坐在一边,静等着真田苓回答。 真田苓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知道。” 她怎么不知道,最近又开始失眠,头疼的频率逐日增加,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或者说是不想解决。 服部平藏眉心微陷,但是坐在这里便不怒自威,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你需要治疗,苓。” 真田苓也知道,可她同样知道,在她自己不配合的情况下,找任何人过来都是没有用的。 真田苓低头轻声说道,“您给我一些时间吧,让我自己想想。” 服部平藏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真田苓听不到恢回复,抬头看了看服部平藏,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想清楚的。” “爸。” 服部平藏心底轻叹一声,面色不动神色,“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真田苓明白这是能稍微的缓和一段时间了,连忙点头,“好。” 该说的都说了,真田苓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服部平藏就先回去了。 真田苓热切送他们离开,这么晚了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作要是忙的话,也不用来看她,她在这住两天就回去了,服部平次也被她送走了,这是医院,也没地方住,回去吧回去吧。 人都走了,真田苓轻松一口气,这种来自长辈的压力,真的是,无法言说。 vip病房,堪比外面的星级酒店,是内外两间,真田苓在里间,阿大就在外间休息。 大概是睡得太久了,真田苓就是吃了药也没有睡意,她自己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盯着月亮发呆。 她不愿意让那些关心她的人担心,可有些时候,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总是被这些陈年旧疾困扰,她都觉得烦,这让她心情很不好,八百年前的事情,早就该遗忘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烦她! 真田苓看着外面的月亮,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真田苓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可是没有效果,抬手把茶几上的花瓶打碎在地,玻璃瓶子碎了一地,叮铃铛郎的响声不断,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的清脆。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沙发上,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妈的。 病房门被悄声打开,工藤新一先阿大一步进来,他看着真田苓的模样也不意外,之前服部叔叔单独要跟真田苓谈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工藤新一把地上的玻璃打扫干净,也是花瓶里没水,省了一步,花束就还放在茶几上。 他从饮水机那倒了杯热水,估摸了一下她现在的心情,稍微远离了她一些,反正也得晾晾才能喝。 一直到耳边没有动静了,真田苓把手放下,“你怎么不说话。” 工藤新一抬眼,“这句话不是我该说的吗?” 真田苓眉宇间有些阴郁,“我不想说。” 工藤新一冷静安抚,“那就不说。” 他从来不会强迫真田苓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真田苓想说的时候他会安静倾听,不想说的话他就默默陪伴。 只要她不做出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真田苓的精神状况不是一两日造成的,所以治疗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心急不得。 况且,如果真田苓不愿意,她心里抗拒这些,只会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工藤新一就坐在她对面,默默的瞅着外面的月亮。 直到真田苓平复过来,“我想喝水。” 工藤新一伸手试了下温度,刚刚好,“给。” “困了吗?” 真田苓小口的喝水,“有点儿。” “困了就睡,明天不用早起,你可以睡到自然醒。” 真田苓:“好。”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放下杯子准备去睡觉了,他也就往外走关上门。 阿大就在门口等着,“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捏捏眉心,“睡觉了,今天是没事了。” “行,你也睡吧。” “好。” 真田苓老实的在医院住了两天,锻炼了下无拐杖走路,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些腿疼之外,后面控制好受力的角度,也还可以。 不能走太快,要不然瘸的太明显,慢慢走的话,不细看跟正常人差不多。 其实真田苓自己觉得还行,她是没有什么自卑敏感的情绪,反正都这样了,就是哭天抹地也不管用啊,她接受良好,慢慢养着呗。 得到医生的允许之后,真田苓非常愉快的回东京去了,顺带把工藤也带走了,顺路嘛。 真田苓回学校上课的时候,班里还有几个从未说过话的人惊讶的看着她,“真田桑,你的伤终于好了?” 真田苓点头,“是,谢谢关心。” 几个女孩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回自己位置上了。 真田苓缺了好几天课,当然不会跟不上,但是她得翻翻老师讲到哪了,要不然对不上。 叮铃~ “今天就到这里,同学们下课,明天见。” “老师再见。” 真田苓什么也没拿就回去了,阿大就在校门口等着她。 阿大看了看她的腿,“怎么样,今天感觉还行吗?” 真田苓坐车上之后摸了摸小腿的位置,“还好,没太大感觉。” “那就行。” 也不能一回家就做饭吧,有点儿没意思,真田苓今天兴致上来了,看见柜子上的咖啡豆,她准备磨一些。 这咖啡豆还是工藤带过来的,品质还不错。 第33章 咖啡 第33章 咖啡 阿大看了两眼,任由真田苓自己在那鼓捣,也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动,随她去吧。 真田苓冲了两杯,一股咖啡特有的醇香在屋子里飘荡,真田苓不爱放糖,最多加勺奶,这样刚刚好。 “阿大,你来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阿大不太喜欢和咖啡这类苦不拉几的东西,但闻着味还是挺香的,他接过真田苓递来的杯子,轻抿了一口,嘶,表情都差点儿控制不住,好苦,还是那种很古怪的苦。 阿大虽然没说话,但是真田苓瞥见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她有些奇怪道,“很难喝吗?我觉得还挺香的。” 阿大往里头加了点糖,又兑了些凉水,一口闷下,“还好,只是口味不一样。” 阿大顺手把杯子洗了,从冰箱拿一瓶凉啤灌了几口,总算是压下那股古怪的味道了。 这咖啡实在不是他喜欢的口味,又苦又涩的。 真田苓微微耸肩,“好吧。” 个人口味不一样,这她也没办法的是吧。 阿大看她一个人喝的自在,忍不住叮嘱一句,“你少喝些,当心晚上睡不着。” 真田苓:“嗨,知道了。” 迹部景吾过来的时候,真田苓正把咖啡渣洒进土里,当个肥料,应该有用吧。 阿大把人领过来,说了句你们聊,他就回屋里去了。 真田苓看了眼天色,有些暗,她随口问了句,“伱们今天加训了吗?” 迹部景吾闷声回复了一句,“嗯。” 呀?这倒是奇了怪了,迹部景吾今天怎么回事,无精打采又满腹心事的模样。 真田苓把最后一点儿咖啡渣全洒进去,在空中甩了甩手,正要在裤子上蹭干净,被眼前伸过来的手帕拦住了动作,真田苓下意识的把手伸过去,示意他擦干净。 迹部景吾:“?” 哎呦,忘记了,真田苓把手往缩,“不好意思。” 她自从手受伤之后,每次有事情都是他们帮忙弄好的,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迹部景吾轻轻的隔着衣袖握住真田苓的手腕,拿手帕把真田苓掌心的咖啡碎屑擦干净,“没关系。” 真田苓愣了一下,看着迹部景吾低头的动作,手指僵在半空,“....谢谢。” 迹部景吾擦干净把手帕重新收回去,“不客气,”他注意到真田苓到现在右手没有丝毫的动作,“旧伤,还是没有恢复吗?”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说道,“旧伤嘛,时间总是要长一些,慢慢来呗。” 她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遂即问道,“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遇到麻烦了吗?” 真田苓心想看在好朋友的份上,如果你牵扯到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里,她可以义务帮忙,不以任何形式收取费用。 迹部景吾神色低落了一瞬,“是有一些。” 他低头看着真田苓的眼睛,这么好看的眼睛,却总是不会笑,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吗? 他没有忘记真田苓是为什么会被接到日本来,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一个人住到了东京。 他只是有些...难过而已就,明明这么小的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岁,却遭遇了这么多难过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被压在平淡的脸下。 真田苓被迹部景吾盯着浑身不对劲,这是在搞什么?什么眼神啊这是?怎么这么瘆得慌? 千万别告诉她,迹部景吾所说的麻烦是跟她有关的。 真田苓移开视线,“先进屋吧。” “好,”迹部景吾跟在真田苓身后,走了两步他突然发现不对,“你的腿好了?!” 真田苓低头看了一眼,“嗯,差不多。” 真田苓走在他前头,又多往前走了几步,“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能看出来不对吗?” 迹部景吾眸色微沉,其实是不一样的,细看的话会发现左腿的动作不太流畅,走路的步伐也比以前慢了几拍,但是他又不会傻到把这些当面说出来,“一样的,看不出来,跟以前一样好。” 真田苓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会说话的小伙子就是招人喜欢。 迹部景吾被看的一愣,唇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既然如此,真田苓就把她的咖啡重新鼓捣了出来,“要喝咖啡吗?” 迹部景吾一进屋就闻到了咖啡独有的醇香,真田苓又提出来,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当然。” 真田苓自己一个人在那倒腾,迹部景吾上前也搭把手,摆个杯子,拿个热水什么的。 其实这些动作挺简单的,真田苓一只手也可以,又不是要她手动把豆子磨出来,机器嘛按几个扭就可以了,只不过会慢一些。 而迹部景吾呢,他很喜欢和真田苓搭手共同做一些事情,这样很好,嗯,他觉得很好。 真田苓把杯子往迹部景吾的方向推了推,“尝尝,味道怎么样?” 迹部景吾趁热轻抿一口,真心实意的夸赞,“很好喝,特别香。” 这是实话,他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也有喝咖啡的习惯,他很适应咖啡的苦涩,并且能从中品尝出咖啡的香醇来,这咖啡豆的品质不错,是产自哪里的? 迹部景吾这么想的,也不留心的问了出来,他准备在家里也备一些。 真田苓拿过装咖啡豆的玻璃瓶子给他看,“我也不知道,朋友给带来的。” 朋友送的?迹部景吾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那还是算了。 不过她看到真田苓身后的柜子上放了两三个装咖啡的玻璃瓶,里面的品种不一样,瓶子倒是一样,这都是一个朋友送的吗? 迹部景吾想想真田苓以前好像提过自己喜欢喝什么咖啡,他也准备些,他是朋友,他也可以送。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一口一口的喝着,非常满意,这证明她的手艺没有退步。 真田苓随口说了一句,“咱们俩口味倒是一样,阿大就不喜欢我做的咖啡。” 迹部景吾端杯的动作一顿,阿大不喜欢,那就是阿大喝过了是吗,阿大,迹部景吾眼睑微垂,意味不明的说了句,“是吗?” “嗯。” “对了,”真田苓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是有什么麻烦来着?需要帮忙吗?” 迹部景吾放下杯子安静的看着真田苓,有些话他想问,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怕刺激到真田苓,又怕真田苓什么都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 从机场离开后,真田苓消失了几天,这些天她去哪里了?是哪个医院? 他那天把人撤走不是被阿大气的,他是担心真田苓回来后,会怪他私自调查,没有人会喜欢侵犯隐私的感觉,迹部景吾不想被真田苓讨厌。 又是这种眼神,真田苓眉心微跳,“你说的有一些,该不会是和我有关的吧?” 第34章 平和 第34章 平和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那天我也在机场,我看到了你....” 说到这里迹部景吾停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真田苓说,那天回去后他问过家庭医生,给出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真田苓顿时明白了迹部景吾的意思,原来是这个事情啊,“ptsd,以前留下的一些旧疾。” 真田苓没有丝毫遮掩的,直接告诉了迹部景吾最清楚的答案。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好说的,见不得人的,她只是生病了而已,人都会生病的。 以前不说,是因为她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值得说出来的好事,没必要说,再说了也没人问啊。 真田苓的原则是,她不会主动的告诉别人任何事情,可当你有本事能够查出来的话,她也不介意明说,因为从头开始解释的话,很麻烦也很啰嗦,她懒得费这个劲。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他没想到真田苓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真田苓还有些奇怪呢,“很惊讶吗?你不是查到了吗?” 迹部景吾舔舔唇,压下心底的震惊,“伱不怪我吗?” “这有什么好怪的,你能查到那是你的本事,很正常。” 迹部景吾:“那你现在好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真田苓慢悠悠的喝咖啡,“你觉得呢,我现在挺好的。” “至于为什么?迹部,”真田苓认真的看着他,不管见多少次,真田苓依旧觉得他那双海蓝色的瞳孔特别的漂亮,“你想要我从重新回忆一遍吗?” “不要!” 迹部景吾厉声阻止,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阿大都吓了一跳,在说什么这是,这么激动? 迹部景吾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不要想,不要回忆,我不要知道了!” 真田苓也被惊了一下,不过还好,她安慰迹部景吾,这人怎么一副比她还惊吓的表情。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我没想。” “你冷静啊,先坐下,没事的。” 真田苓抄起一旁的咖啡壶又给他倒了一杯,“要再来一杯吗?” 迹部景吾单手抵着额头,慢慢坐下,“抱歉,我失态了。” 真田苓把杯子又往他的手边推了推,“没有没有,你挺好的。” 真田苓这么温柔的语气,迹部景吾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迹部景吾自己端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的苦香让他更清醒了一些。 “会经常那样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真田苓听懂了,“看心情。” 确实是看心情,平常情况下没事儿的时候看些红色的也无所谓,要是碰上心情不好又加上精神疲倦的话,那就麻烦了。 不过这些都可以调养,她总不能让世界上所有的红色都消失吧。 那就只能改变她自己喽,以后出门记得戴墨镜。 迹部景吾看着她,“要是一直保持心情愉悦,就会好很多吧。”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这世界上谁能一直心情愉悦,不过,“差不多。” “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地方吗?” 真田苓:“暂时还没有,我自己可以调整好。”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他有时候在真田苓面前,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什么忙也帮不上。 真田苓又开始自己在那鼓捣咖啡豆了,可以先磨一些收起来,明天早上喝。 迹部景吾想了想做出邀请,“苓,你周末有空吗?” 真田苓头也没抬,“这周不行,我得回家。” 迹部景吾一听回家两个字,脑海里一闪,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太担心真田苓把真田弦一郎给忘记了。 迹部景吾犹豫的问了句,“你知道你哥哥被人打了这件事吗?是为这个回去的吗?” 真田苓手里的动作停住,“这,都传到你这边了,知道的人多吗?” 迹部景吾感觉有些不太对了,“大概认识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在日高论坛传播的还挺厉害的。” 高中生论坛,不是,这帮人都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嘛? 成天不好好学习,一直盯着别人干什么,不务正业! 真田苓虽然没说话,但是她脸上的表情比较明显,迹部景吾解释道,“真田弦一郎在高中部还挺出名的,报纸上也经常有他的信息,一些小道消息传着传着就越来越离谱了。” “真田弦一郎解释过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但是那些人不信,在网上造谣。” 真田苓心想,这倒也不是造谣,是事实。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脸色,“这件事应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真田苓:“呃...” 迹部景吾眉心微皱,不对,真田苓的反应不对,这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好像是在真田弦一郎来东京的第二天,他是在东京被揍的,那就是... 迹部景吾惊疑的问道,“该不会是你那个华国来的朋友吧?” 真田苓:“啊...” 那就是了。 迹部景吾古怪的瞅着真田苓,你朋友把你哥哥打了?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寻常吧? 真田弦一郎脾气这么火爆的一个人,他当时没打回去? 打没打回去这暂且不提,她这朋友什么来路,连真田弦一郎都能打得过,这么厉害的吗? 他还记得机场的监控,那小子胳膊腿都还是好的,不应该啊。 那天在真田苓家里见过一面,他倒是觉得,那个人没那么大本事吧。 真田苓揉了揉鼻子,“就,一点儿意外,太冲动了。” 毕竟是他们俩兄妹之间的事情,迹部景吾不好多嘴掺和什么,他只能是说,“真田弦一郎他,最近脾气是越来越平和了。” 真田苓含糊了几句,或许吧。 真田苓周五晚上的时候就回神奈川去了,不单是为了真田弦一郎,她也确实有段时间没回来了。 也难为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发短信问她上次的棋局记住了没有,什么时候下什么时候吃别忘记了。 真田苓哪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左右她也没事,提前回去呗。 真田苓看向车窗外几个并排行走的学生,他们穿的是立海大高中的校服,真田苓看着腕表上的时间思考了片刻,“阿大,先去一趟立海大的高中吧,我想去那看看。” “好,”阿大没意见,真田苓想去哪里都可以,他带过去就行了。 高中是不让陌生人随意进出,但跟门岗说一声就行了,更何况她还是初等部的学生,阿大在车里等着,他就不进去了。 第35章 好家伙 第35章 好家伙 真田苓来他们学校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她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真田弦一郎打球了。 随便拦住一个学生问了问路,在对方什么都懂的视线下,道谢之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不管是高中还是国中,男子网球部的围栏外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少女们的欢呼声,那真是人影都没看到,声音先传进耳膜了。 真田苓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片人,脚步迟疑了片刻,她是不是来错时候了,怎么感觉高中部的女生比国中部的更加热情。 真田苓捏了捏耳朵,嗡嗡的吵的头疼,也不知道他们在里头是怎么忍受的。 来都来了,好歹看看再走吧,真田苓挑了一个距离稍远的地点,能够看清整个场内。 幸村精市一到网球场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脸上依旧带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冷漠。 真田弦一郎自是不用多说,他平时也没怎么笑过。 柳莲二在一旁安静的记录的什么,其他的正选也都在训练,手腕脚腕都带着负重。 全国大赛已经结束,立海大还是冠军,可他们没有丝毫的松懈,依旧是日复一日的训练,为了明年的全国大赛。 真田苓总是不能理解他们的这种热血,就很不可思议。 反正要是安在她头上,她是做不到的。 不得不说,观看他们训练也是一种享受,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嗯?这是谁? 真田苓直起身体,眼睛微眯,她怎么觉得这个男生的眼神不对劲呢? 他在看谁,幸村精市还是真田弦一郎? 都是正直年轻的运动系少年,这个人看起来却有一种不正常的消瘦,对比一同训练的几个非正选,他有些气虚了,但那眼神时不时的就瞟到了幸村精市那边。 这其实很正常,男子网球部的没有一个不看幸村精市的,立海大强者为尊,刚一入学他就打败了前辈们拿下网球部部长的位置,接下来又带领团队夺得全国冠军的宝座,每个人看他的视线不是仰慕钦佩就是恐惧胆怯,尤其是比赛曾输给他的那些人。 可这个男生,他看幸村精市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绪则是幸灾乐祸,这是怎么意思,他跟幸村有仇吗?或者说他做了什么? 真田苓这会儿也不看真田弦一郎了,她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男生身上。 焦黄的头发,单眼皮小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猥琐的感觉,脸上凹凸不平,青春疙瘩豆长了满脸,身体激素失调,咧嘴笑的时候牙齿泛黄,牙龈...暗红泛黑有些萎缩。 身高170左右,有些驼背,好像浑身无力一样站不稳,挥拍的高度也比其他人低上几公分,胳膊肘的位置上带了两个黑色的护肘,长度都快到了手腕。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藏在背后的手,怎么瞧着像是在震颤呐。 真田苓捏着下巴琢磨,这怎么越看越像是... 咚的一声,柳生比吕士打出去的球飞到了仁王雅治的脑门上,他僵在原地不动了。 柳生比吕士:“....” 什么意思?他一球把人打蒙了是吗? 幸村精市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眉心微蹙,仁王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仁王?” 仁王雅治回过神来,揉了揉额头被打到的位置,然后指了一个方向,“真田妹妹。” “??” 幸村精市顺着仁王雅治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这倒是稀奇了,真田苓怎么会突然过来? 真田苓可是一次也没来过,这次是? 幸村精市瞅了眼真田弦一郎脸上还未下去的淤青,是这个原因吗? 只不过,仁王雅治有些疑惑,“她在看谁呐?这么入神?” 真田苓的视线明显不是落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更不是真田弦一郎,难道她是来找别人的? 真田苓站在原地琢磨一会儿,觉得不行,光看的话不太行,等会儿他们结束了,她过去试探一下,蚊子再小也是肉,正好她闲的没事干。 这么想着,真田苓转头就走了,行了,没什么可看的,回去再说吧。 网球部:“???!!” “哎?苓的腿好了,她不用拿拐杖了?!” “哎不对,她怎么走了啊?不是来找我们,额不是,来找哥哥的吗?” 真田弦一郎皱眉看着真田苓离开的方向,直到人彻底不见,“继续训练!” “是!” 真田苓上了车,跟阿大叮嘱了一句,“待会儿你盯个人。” 阿大挑眉,“谁?” 真田苓大概说了下外貌,“我怀疑他在溜冰你帮我试探下。” 溜冰?阿大点头,“行。” 等那几个人搭帮结伙的出来后,阿大先一步下车,避开校门口,阿大撞似无意的跟他们碰了过去。 其中一个男生头也没抬的骂道,“靠!没长眼是不是啊!” “话都都都....” 男生看到阿大的体型瞬间结巴了,也不骂人了,也不要求道歉了。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阿大撇了他们一眼,“滚!” “是是是。” 阿大脸色有些冷,尤其是闻着空气里那一丝浅淡的味道,溜冰的臭味!这种味道他太熟悉了! 苓小姐说对了,这人确实是在溜冰。 但是,这种人太多了,苓小姐关注他做什么? 真田苓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心下更加了然,这个人倒是有意思了,一直盯着他们俩做什么,有仇吗? 真田苓:“能查清楚他什么来路吗?” 阿大开车往真田宅的方向,“可以,等下就给你。” 真田苓嗯了一声,先把这事放下,回家再说吧。 还没走到玄关,真田夫人就得到消息了,“苓,今天回来是要在家多住几天吗?房间都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打扫的佣人没有其他人再进过。” 真田夫人也是走了两步才猛然发现,“苓?伱的腿伤好了吗?” 真田苓:“嗯,已经好全了。” 真田夫人脸上的笑意加深,似是终于放松了下来,“总算是好了,我总想着你这韧带拉伤这么长时间还不好,会不会牵扯到什么别的事情,好了就行,好了就行。” 真田夫人到门口的这段路一直再问真田苓最近的情况,真田苓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回答,反正现在都是挺好的。 真田潘士在沙发上坐着,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回来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嗯,回来了。” 真田潘士放下手里的报纸,“周末再走?” 真田苓是无所谓,多住几天也无妨,“行,上课了再走。” 真田潘士眉眼放松了几分,“先去洗手,等会儿你伯父和弦一郎回来,一块吃饭。” “好。” 往前走了两步,真田潘士问道,“腿好了?去医院看过没有?怎么说的?” 真田苓一一回复,“好了,医生说静养就行,短时间不要激烈动作。” “胳膊呢?旧伤怎么样了?” “也在慢慢恢复,快好了。” “行。” 真田苓就先回了自己房间,房间一尘不染,里面的摆设还是她在时的摆设,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花香,沙发边的小茶几上面摆了一束鲜花,是插花的艺术品,一看就是真田夫人的杰作,别说还挺好看的。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坐了半晌之后,撩起自己的裤腿看了看,小腿上狰狞蜿蜒的疤痕破坏了原本的光滑,片刻之后放下来,随手拍了拍,她想起自己一进门之后说的所有的话,蓦的轻笑一声。 还是真是...不一样的感觉。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该做出今天的选择。 真田苓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小腿处隐隐传来的酸意,才起身下楼,这时候真田弦一郎已经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幸村精市。 这俩人倒是好兄弟,形影不离,亲兄弟都没这么亲近的。 “哥哥,幸村,晚上好。” 真田苓去倒杯水,随意的招呼一声。 幸村精市朝着真田苓清浅的笑着,“苓,晚上好。” 真田弦一郎起身帮她倒水,问道,“腿上痊愈了吗?” 真田苓也没拒绝,看了眼他脸上还未消散的淤青,“嗯,好了。” 真田弦一郎低声说道,“那就好。” 幸村精市有些疑惑的看向真田苓,“苓,你今天是来学校了吗?” 真田苓:“去了,正好回来了,顺便去看看你们打球。” 真田弦一郎没忍住转身,“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小心!” 真田苓就跟在真田弦一郎身后,他这么突然的转身,真田苓反应慢了几拍,端着杯子撞到了真田弦一郎的胸口,水洒了不要紧,鼻子也磕着了。 但这都不是要紧的,真田苓这么近距离的跟真田弦一郎接触,清楚的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眼神瞬间变了。 真田弦一郎的身上,为什么会有heroin的味道! 幸村精市赶紧过去帮忙,他接过真田苓手里的水杯,又拿手帕擦干净真田苓手上的水渍,幸好水温不高,没有烫到。 “怎么样?伤到没有?” 真田苓任由幸村精市动作,离得太近了,她也闻到了幸村精市身上的味道,比真田弦一郎还要浓一些的,heroin的味道。 真田苓这下子,可不只是眼神变了,好家伙,她这是又捅了什么毒窝吗? 幸村精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抬眼就对上了真田苓漆黑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又仿佛蕴含着无名的风暴,幸村精市直觉的感受到危险。 他拿着手帕的动作微僵,“苓...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真田弦一郎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苓?你怎么?我刚刚撞疼你了是吗?” 第36章 体检 第36章 体检 真田苓情绪只在一瞬间,眼睛微眨了无痕,她慢吞吞的伸手捂着鼻子,闷声道,“还好。” heroin的味道普通人察觉不到,但真田苓受过专业的训练,这么近的距离,她能够很清楚的分辨这些的种类。 他们俩身上的这种,纯度一般,远远不及上次真田苓闯进毒窝时闻到的。 这到像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劣质货,所以味道也会明显一些。 看来那小子不是心怀不轨,是已经动手了啊。 那这可就,更有意思了。 小子,主动上赶着送到她手里,不弄死你,都对不起她鼻子受的这罪。 至于他们俩主动去溜冰这种可能性,完全不可能,杀了他们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可架不住,有人净是干那些个偷鸡摸狗的行的,一个社团的,他们的更衣室又是那种半公开的状态,防不胜防啊。 真田苓吃饭的时候就在思考,这其实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小的若不是她现在闲的没事干根本不会理会。 她思考的是,该怎么把这事捅出来,溜冰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万一她一个松懈,那边昏了头直接来个狠的,那可就麻烦大了去了。 纵然本身不愿意接触这种东西,可一旦碰了,有意无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玩意儿一旦沾上,那就是终生戒不了。 别说意志力这种东西,神仙来了也不能在瘾发作的时候说不,这份耻辱生死都会跟着你。 这要是成功了,毁的可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 阿大要尽快把人摸透了,若是自己深陷泥潭,又见不得别人好,想要把人拉下水,这也算是一个理由,后果她会根据情况考虑。 可若是背后有什么其他的家族搞鬼,真田家这段时间栽的跟头已经够多了,若是有人敢以真田弦一郎为饵,暗中筹谋着什么,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真田苓饭后照常去院子里消食去了,阿大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苓小姐。” 真田苓接过他递来的平板,“背后有人吗?” 阿大:“没有,他自己的主意,蠢到不能再蠢的理由。” 真田苓翻了翻他的信息,这些时间,阿大都把他祖宗十八代,街里林坊,接触过的每一个都查清了。 真田苓大致扫了一眼顿觉得无趣,什么呀,就这么一个小杂碎,胆子是真不小,是真没考虑过被发现的后果。 不过换一种思路来想的话,这么粗略的伎俩,没有任何的谨慎,万一真成了,那效果也是显着的。 幸村精市也是倒霉,流年不利啊,向来是他的那堆烂桃花找事给别人,这次倒好,烂桃花反到自己身上了,个倒霉催的。 阿大等了片刻,询问道,“你想自己解决吗?” 真田苓收了平板,“伱有什么建议吗?” 阿大也不打弯子,直说到,“这两个不是什么普通的人,他们家族会自己解决的。” “没必要把这点小事拦到自己头上,更何况你也不愿意让他们多关注你。” 真田苓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真田苓决定找真田明野聊聊,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是吧,还是独苗。 这种事情其实说严重也没那么严重,说轻巧,其实也不是特别不要紧的。 所以真田苓决定,她把这件事交给伯父来处理,她只是一个小孩子的,不懂这些。 真田明野离开书房正在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忽然觉得后背不对劲,什么人! 在他刚一转身,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真田苓的声音也到了,“伯父。” 真田明野:“....” 这种好熟悉的感觉,真田明野眼皮轻跳,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总觉得他这个侄女在书房门口等着他,尤其是还有话说的时候,通常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真田明野轻咳一声,“是苓啊,这晚了还不睡吗?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的吗?” 真田苓点头,“遇到了一些事情,觉得该告诉伯父一声。” 这种语气,这种神态,真田明野心跳落空了几拍。 “那,去书房聊?” 真田苓摇头,“不了,我直接说就好。” “那行,你说吧。” 真田苓浅浅的说了个大概,反正呢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您要是信那就简单了,您要是不信,她就麻烦些呗。 真田明野的神色从一开始被真田苓惊了一下之后,慢慢的凝重起来,到最后透着几分肃杀。 如果真田苓说的属实,那么不管下手的人是谁,背后有没有其他的牵连,这个人都该死! 真田明野沉默的时间有些久,真田苓补充了一句,“毕竟阿大已经辞职很多年了,可能有些误差也说不准,那么,伯父晚安。” “苓。”真田明野喊了一声,止住真田苓离开的步伐。 真田苓停下,“伯父?” 真田明野努力的放松面部表情,尽量不要吓到孩子,虽然他觉得可能并不会,“我刚才是在想我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人数太多一时没有缕清。” “你说的我记下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不用担心,弦一郎不会有事的。” 真田明野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真田苓是个什么脾性,他很清楚,今天能来跟他说这些事情,那是因为她心里还记挂着弦一郎,在乎他这个哥哥,若非如此,苓怕是连一眼都不会瞧上去。 真田苓眼睛微眨,“嗯,好。” 真田明野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他见过好几个同事跟子女相处都是这般,可手刚一抬起,又觉得不太合适,最后化为一句叮嘱,“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其他的交给伯父处理。” 真田苓有些奇怪的看着真田明野抬手又放手的动作,不过她也没问,“好,伯父晚安。” 真田明野笑笑,“苓晚安。” 真田苓转身离开就真的回房间睡觉了,简单洗漱之后一夜无梦,睡的还行。 真田明野可就没这么踏实了,目送真田苓离开,他回卧室穿了衣服就要离开。 真田夫人不解的看着丈夫,“怎么了,是有什么案子吗?” 真田明野拍了拍妻子的手,“没事,别担心,局里有一些小问题,我过去处理一趟,稍晚些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话是这么说的,可真田夫人还是有些不放心,担忧的看着丈夫,“那你千万注意安全。” “放心吧。” 真田明野驱车离开,路上打了几个电话,真田苓说的意思他明白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分析。 弦一郎和精市身上沾染了同样的味道,而且能够让阿大闻得出来,那就证明他们刚接触过,味道还没有完全的挥发,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学校的网球部。 真田明野很清楚儿子和精市那孩子对网球的热爱,除了上课,学校里待得时间最长的就是社团了。 他到学校的时候打过电话的几个人也到了,缉毒犬安静的卧在脚边,吐着舌头等待命令。 校领导擦着额上的冷汗,他接到电话就急匆匆的赶过来了,这大晚上的到底是有什么大事啊。 “真田本部长,不知道您...您这是要做什么事情?” 真田明野挥挥手,示意属下行动,然后才随意的跟他解释道,“收到了一些线报,影响重大必须紧急处理,特意叫您过来,也是想让您在旁边证明,没有别的意思。” “是是是,”校领导一边迎合,一边身体直冒冷汗,您都亲自过来了,这看着也不像是简单的证明啊。 警员带着缉毒犬在社团里头整个嗅了一遍,知道缉毒犬闻到了更衣室门口,哼叫两声,尾巴摇个不停。 警员往后看了一眼,得到肯定回复后,直接拆开了门锁,缉毒犬撒丫子跑进去了。 一路闻到了换衣服的柜子上,爪子滋啦滋啦的挠着柜门,警员一个一个的打开,缉毒犬挨个闻过去,然后叼出了一堆的东西,衣服毛巾医药箱等等,叼到一块之后,往旁边一趴不动了,吐着舌头看向自己的伙计,眼珠子乌灵乌灵的,就好像在说,任务完成,要加餐! 警员摸了摸搭档的脑袋,“本部长,这些都是。” 真田明野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些杂物,这都是他们每天都要接触到了,现在却被人恶意下毒。 “全部拿回去,加急化验查出来源。” “是!本部长!” 校领导看着这一幕有些腿软,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真,真...” 真田明野拍了拍结巴的校领导,直把人吓的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希望您暂时保密,等我联系。” “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校领导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一抹笑容来,“理...理解。” “那就好。” 真田明野扫了一眼这更衣室,还有一面墙上的奖杯锦旗,招手让一个警员过来,低语了几句。 警员点头:“明白!” 真田明野亲自出手,背后的整个链条全部让他给揪出来了,包括那个暗藏祸心的学生。 他甚至不用露面,那家破酒吧被警方突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有溜冰的全部带走,参与买卖的更是不能轻易放过,连夜审查,给他们来个一窝端。 源头解决之后,真田明野直接给幸村家主去了一个电话,现在的时间确实不太合适,不过他想,幸村家主可不会在乎这些,毕竟那混蛋的主要动手的人是精市那孩子。 对于这一切,真田苓统统不知情,也不需要知道,她睡得正香。 第二天一早,真田明野叫住跑圈回来的儿子,“弦一郎,你过来,坐这。” 真田弦一郎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汗水,“父亲?” “你坐下,胳膊伸出来,家族体检,医生给你抽管血。” “???” 真田弦一郎一头雾水,现在体检?他怎么不记得以前有过这样的惯例? 虽然不明白,但毕竟是父亲说的话,家庭医生也在一旁候着,什么也准备好了,他也就直接把胳膊伸出去了。 深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流进试管内,一连抽了三管,医生才收手,棉签按压住针孔,“按压至不出血就行了。” 真田弦一郎点头,“麻烦了。” “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医生跟真田明野对视了一眼,收好东西便离开了。 真田明野拍拍儿子肩膀,“一会儿还出去吗?” 真田弦一郎:“要去学校训练。” “行,你会房间洗漱吧,看你这一身的汗,没事儿了。” 真田明野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真田弦一郎压着棉签,疑惑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第37章 知足吧 第37章 知足吧 周六起了个大早的丸井文太特意提前去了学校,争取做到部第一人,可万万没想到迎来的确是这样的场景。 丸井文太僵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着更衣室的狼藉,“这,这,这是进小偷了吗?” 地面上全是水渍,脚一踢还能荡起波纹,衣柜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柜门打开,里面的零零碎碎的物件撒了一地,又和地上的水混合在一起,糟蹋的就是没眼看。 柳莲二远远就看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丸井文太,他还有些奇怪是怎么了,走进之后喊了一声,“文太,你在干什.....” 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因为他越过文太看到了更衣室的惨状,向来都是眯着眼睛的柳莲二此时惊的连眼睛都睁开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丸井文太抓住柳莲二的手臂,颤抖的问道,“柳,这是招贼了?还是水管爆炸了啊?” 柳莲二惊讶之后冷静下来,“或许二者都有。” 这算是比较罕见的一天了,网球部的正选队员全部到齐,却没人在外面训练,全部集中在更衣室里讨论。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随后赶到,他们瞧着这一地的狼藉,惊讶之外还有不解,哪有小偷偷东西是到社团的更衣室的?这里除了一些换下的衣物之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奖杯不算,再说了,这奖杯也不是金的,卖铁也值不了几个钱。 丸井文太靠在搭档的肩膀上气的心肝疼,他新买的一盒波板糖昨天忘记拿回家了,就放在柜子里,刚才他也看到了,和水泡了一夜外包装都泡泛了,那肯定是不能吃了。 丸井文太站直身体的时候听到了杰克嘶了一声,他还以为是衣服挂着了,“怎么了杰克?” 桑原杰克摇头,“没事,早上抽血的时候没按好,刚才别了一下,没事的。” 丸井文太低头去看杰克的手臂,果然在他胳膊肘内发现一个针孔,颜色挺新鲜的,因为杰克的皮肤微黑,所以看的不明显而已,他把自己的手肘也漏了出来,往前比了一下,“嘿,还挺巧的,我早上也被抽血了,咱们俩不愧是搭档啊,这都能凑到一起,哈哈。” 笑了两声,丸井文太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抬头发现队里得其他人全部都用一种古怪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尤其是幸村部长,那眼神,吓得丸井文太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怎,怎么了,大家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有什么话咱们可以直说啊,不用,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桑原杰克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没有头发的头皮微凉,他也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仁王雅治眼一眯,把袖子撩起来,“我早上也抽血了。” 柳生比吕士没说话,同样的撩起袖子,胳膊肘上的小红点格外的明显。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闻言笔尖微顿,“早上我父亲在家也让我抽血了。” 幸村精市眉尖微蹙,视线移向弦一郎,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父亲说家族体检,抽了三管血。” 幸村精市想起他爸爸早上奇怪的举动,莫名其妙的抽血,还有今天社团的混乱。 幸村精市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瞳孔怎么看怎么深沉的厉害,声音也透着一股子妖气,“这倒真是巧合啊。” 丸井文太继续往后退了两步,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妈呀,部长现在的样子太吓人了。 真田弦一郎握着手腕眼皮垂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真田苓昨天看她的那种眼神,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误一样,那种被家长严厉盯着教训的眼神。 苓,父亲,还有队友的抽血,社团的狼藉,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真田苓可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她吃过早饭去院里遛弯的时候,阿大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遍,真田苓暗自点头,不错不错,很有效率。 遛完弯她就被叫去和爷爷下棋去了,真田苓兴致还不错,正好看看她这段时间进步了没有。 真田潘士下棋的过程随意的说道,“你哥哥没事。” 早上抽血化验的结果很正常,弦一郎也只是衣物上沾染了一些味道,还没有侵袭到身体。 真田苓落下一子,“我知道。” 猜到了,化验时间很短的,这么长时间没个动静,家里也没乱上一分,那就代表真田弦一郎安全无恙。 否则可就不是现在这般,爷爷还能心平气和的跟她这个新手下棋呢。 真田潘士似乎也只是随意的提起一句,并没有继续深问的意思,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落下一子,吃掉对方的几颗棋子罢了。 真田苓眼皮微跳,这怎么的,又下错了? 不应该啊,她这步下的多好,进可攻退可守,怎么还被吃这么多子? 真田潘士心情颇好,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饶有兴致的看着孙女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几分情绪,那可比下棋有意思多了。 至于苓的棋艺,是比以前有点儿进步,但也只是有点儿,现在还是一个臭字。 真田弦一郎下午回来的时候,心里压着一些事情,他看着真田苓悠闲的模样,不想问那些没用的问题来打扰真田苓的心情,犹豫片刻他转身离开了。 不想脚步刚抬就被真田苓叫住了,“哥哥。” 真田弦一郎只好停下,“苓。” 真田弦一郎有一点好,他心里藏不住事,其他人面前怎么样不说,但是在真田苓面前那就比直接用墨笔写在脸上还要直白,“哥哥有事儿问我?” 真田弦一郎摇头否认,“没有。” 真田苓嗯了一声,“想问为什么一块抽血和更衣室的混乱吗?” 真田弦一郎眼睛微微睁大,“苓?!” 真田苓老神在的晃着腿,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她连伯父都敢说,更不要说是哥哥了。 “昨天你和幸村回来的时候跟阿大碰面了是吗,擦肩而过。” 真田弦一郎:“是,碰见了,打了个招呼。” “我有没有告诉伱,阿大做保镖之前是警察,因为一些意外退了。” 真田弦一郎回想真田苓说过的话,好像是提过几句,“有。” 真田苓抬头,“阿大在你们俩身上闻到了heroin的味道,特别的刺鼻。” 真田弦一郎愣住了,“heroin?什么?!” “heroin,主要成分是甲基苯丙胺。” 甲基苯丙胺,甲基苯...真田弦一郎脸色骤变,这是毒品! 真田苓解释道,“阿大跟我说的时候,我觉得问题有些严重,昨晚上就跟伯父说了,之后的事情都是伯父来解决的。” “不过放心,你没事,幸村他们也没事,就是衣服上染味了,回头烧了扔了都行。” “如果你想知道的更具体的话,哥哥就要自己去问伯父了,我就不知道了。” 真田苓等了片刻,真田弦一郎还是没说话,真田苓抬头瞅了一眼,怎么了?这是吓到了吗? 真田弦一郎对上真田苓看过来的视线,喉咙滚了滚,“我只是有些震惊。” 真田苓表示理解,因为她发现的时候她也很惊讶。 不过现在没事了嘛,有这么一遭事儿,家里肯定会提高警惕的,这就不用她来担心了。 真田苓觉得偶尔看到真田弦一郎这种震惊的神情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可不多见。 不过她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这些就够他自己消化的了,他还没成年,不管是什么态度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很正常。 真田苓就自己溜达溜达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只不过第二天下楼的时候她看到家里多了两个人,是幸村精市和他的母亲。 又是一个相当有气韵的美妇人,幸村精市长得这般妖孽,他母亲的基因可是功不可没。 真田夫人看到真田苓下来了,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苓,这是你精市哥哥的母亲,之前见过的。” 精市哥哥,咦~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想着,自从矛盾过后,她可是再也没这么叫过了,前辈她都嫌麻烦没喊。 但是人家母亲都在这里,真田苓也不可能做出失礼的举动。 非常有礼貌且客气的打招呼,“幸村阿姨,精市哥哥,日安。” 幸村精市眼眸深了一瞬,很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哪怕真田苓现在依旧跟他们打招呼聊天,可他心里清楚,更最开始都不一样了。 真田苓只是完全不在意了,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跟谁说话都是一样的。 可那又如何呢,这又怪得了谁?又该去怪谁? 如今这般局面已经是非常好了,知足吧。 幸村夫人笑的温婉,跟真田苓就跟唠家常一样,问一些长辈该问的,旁的越界的一概不多说。 她来这的原因很简单,昨天的事情她从丈夫那里听说了,惊骇之余便是万幸,幸好发现的及时,把那些个隐患全部清除了,幸好幸好。 有些话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毕竟也不是什么光荣的好事,但他们也不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该来拜访还是得来的。 聊着聊着幸村夫人是越来越惊讶与真田苓的聪慧,其实那些从小就受精英教育的名门小姐在谈话的时候也会是恰到好处,可跟真田苓相比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差了些什么,如果真田苓知道的话,她会告诉你是时间,是阅历。 到现在真田苓只是安静的坐在两位长辈的一边,问了就回答,不问她就坐着。 直到幸村夫人聊到兴头上来了,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小礼盒,“你看我,时常听你念着小苓,总想着见面好好聊聊,可阴差阳错的总是错过,这次可是正好,阿姨准备的见面礼,特地挑了你们小女孩喜欢的,看看小苓喜不喜欢?” 幸村夫人笑眯眯些打开礼盒推到真田苓的手边,示意她戴上看看。 第38章 不宜久留 第38章 不宜久留 真田苓被钻石的光芒晃到了,这礼盒不大,就跟巴掌一般,可这里头装着的钻石,那克拉可一点儿都不小,紫色的被切割成棱形的钻石,默默的散发着属于它的光芒,这是一条挂坠。 真田苓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去看真田夫人的意思。 真田夫人含笑说道,“阿姨送给你的,不如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这就是可以收下的意思,真田苓这才礼貌的道谢,“谢谢阿姨,很漂亮,我很喜欢。” 幸村夫人越看越满意,在华丽得珠宝钻石面前,哪怕是经常出入高档场所的贵妇人也会把持不住,至少眼神也会透露出一点儿势在必得,可真田苓没有,这孩子冷静的过分,价值千金的钻石在她眼里就跟旁边的一盆花一样,没有寻常小辈眼里的贪婪,幸村夫人曾见过很多次。 幸村夫人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儿子,那明显放松的姿态,看着真田苓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也是真心的,她是当妈的,就算儿子对每一个人都是微笑,她也能分的出来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 所以,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事实上这个想法之前也有过,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多,连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个好时机。 于是幸村夫人拉着真田夫人的手,更加热切的聊天了,东扯西拉的终于说到了重点,“精市这孩子马上就快成年了,身边也没个人,其他同龄的小辈早早就订下了。” 真田夫人嘴角的笑意微僵,这,这怎么说着说着就到这来了,是不是话题转的太生硬。 幸村夫人真切的看了一眼真田苓,又扭头跟真田夫人说道,“你看,咱们也算是世交,精市也是你从小看大的,人品自是不用多说,关键还英俊帅气,不如咱们也商量商量,找个好日子定下来。” 真田夫人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生硬的换个人,“伱说的是爱理那孩子吗,正好跟精市同龄,也聊的来。” 真田爱理?那个刁蛮任性一无是处的小姑娘? 那还是算了吧,她可没那个福气,幸村夫人不在意的想着,一个被母亲宠坏的小孩,都快成年了,还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除了会花钱之外没有任何的能看见的点。 幸村夫人把线拉回来,“怎么会呢?精市可从没和她来往过,我说的自然是小苓了,你说对吧精市。” 心里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幸村精市:“?!!!” 一直没说话默默听的真田弦一郎:“!!!” 坐着发呆瓜都能砸到她脑门上的真田苓:“!!!” 万万没想到,这些世家的联姻居然能跟她扯上关系,这可真是惊天大雷。 而且,真田苓扫了一眼幸村精市,她和幸村精市联姻?以后还要结婚? 那可真是想想都要绝望的未来,她后半辈子不用睡觉了?! 每天都要面对幸村精市那张笑眯眯的脸,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幸村精市克制了一下脸上的震惊,真少见,幸村精市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幸村精市从心里发誓,他对真田苓绝对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之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绝对没有。 甚至他有时候会觉得真田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嗯,石头那种死物一样,真田苓那黑漆漆的眼神扫过来的那一瞬间,他都有种头皮发凉的感觉。 幸村精市是还没谈过恋爱,目前最爱的也只有网球,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面对喜欢的女孩子绝对不是这样子,那种阴气森森后背发凉的感觉。 真田弦一郎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是,这是说到哪去了,就上升到联姻定亲的地步了。 还是他的好兄弟和妹妹?! 这组合也太离谱了一些吧,精市和苓?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真田夫人勉强的说道,“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苓才多大,你就往这方面想,高中都还没上呢。” “再说了,现在的孩子他们心里都有数,喜欢追求自由,就让他们顺其自然吧,咱们做长辈的何必去横叉一道。” 幸村夫人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些遗憾,多好的孩子,能叼回自己家多好。 真田苓忽然觉得那钻石有些压手,这难道不是为了表达感谢送来的吗。 兄弟,怎么说我也算救了你,也是帮了你一把对吧,你这么恩将仇报不太好吧。 幸村精市在真田苓越来越危险的视线下,赶紧拉住了自家母亲发散的思维,这都是想到哪里去了,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恐惧的想法,青天白日的吓人一身冷汗。 好吧,幸村夫人也觉得太仓促了,什么也没准备好,也不是最佳时机,那就只能是再另找时间了。 幸村夫人好不遗憾的把这件事略过去,又聊起了别的事情。 等他们终于聊完家常用过饭离开后,真田苓也要回东京了,明天还要上课。 就是走的时候比平时快了一些,真田苓想着此地不宜久留,有危险,她还是先走为好。 真田苓到自己家门口的停顿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金人, 怎么说呢,就感觉很不一样,但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反正就是不反感吧。 迹部景吾是听到司机的提醒才发现真田苓回来了,手背敲了敲脑袋,或许是昨天睡得太晚的缘故,总觉得今天有些头疼。 扯了扯领口,稍微的放松一下,他下车来冲真田苓笑着说道,“苓。” 真田苓只一眼就发现迹部景吾的异常来,“你看起来不太好,生病了吗?” 迹部景吾一愣,他没想到真田苓敏锐性这么强,唔,或许本来就是如此,只不过她平时不太爱搭理人,懒得理会那些不相干的东西罢了。 迹部景吾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生病,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 真田苓感叹一声,“辛苦了。” 真是辛苦啊,这些大家族的继承人,又要兼顾学业,又要组合网球部,好像还管理着学生会是吧。 十六七的年纪,还没成年,就要跟着长辈学习工作上的事物,那么多的重担压在他一个人头上,纵然享受了诸多,可他承担的责任与享受成正比。 第39章 诓你的 第39章 诓你的 都到家门口了,真田苓也不可能让他干站在门口,又不是陌生人,说什么客气话,直接让人进去就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迹部景吾跟在她身后回复,“刚到,没待多久,你今天从神奈川提前回来了吗?” 他记得前几次从神奈川回来的时候,最早也是过晚饭的点了,他是出了公司直接过来这的,因为这里可以让他放松,董事会的那些老油条看他年纪小总是妄想着将他打压下去,做梦! 很普通的一句问话,哪想到真田苓的脸色却变得古怪了一瞬,迹部景吾心下一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心想,是有些小事,她被一个地瓜砸脑门上了,不过这也不好说,“没什么,家里的一些事情。” 迹部景吾脚步微顿,发生什么了,真田苓怎么会是这么个态度。 迹部景吾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身后关门的阿大身上,他一直跟着真田苓,如果有事的话,他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阿大当然知道,真田苓在回程的时候跟他提了两句,确实挺震惊的。 这小子心里的那点儿弯弯绕绕他清楚,但他也懒得去戳破,反正苓小姐也看不出来。 阿大盯着迹部景吾看了片刻,突然嘴角扯起一个灿烂的笑,那颗金牙闪闪发光。 迹部景吾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阿大这人可不是什么爱笑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大在迹部景吾警惕的视线下,好心的解释了几句,“苓小姐也到年纪了,按照你们世家的规矩,早就该定下婚事,只等着成年完婚对吧。” “所以呢,这次回去,主要就是讨论了一下苓小姐和幸村君的联姻事宜。” “哦,对了,幸村君就是幸村精市,也是打网球的,伱们应该认识吧。”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下来,往前迈了一句,眼角余光看到真田苓已经进了房间,绝不会听到这里的声音。 迹部景吾死死盯着阿大,海蓝色的瞳孔酝酿着无名的风暴,声音是透着刺骨的冷意,“本大爷不管你究竟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因为真田苓信任你,把你带到身边。 “你说的话,如果不是真田苓亲口所说,本大爷一个字也不会信。” 阿大捏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发怒的迹部景吾,有什么意外的呢,他很清楚迹部景吾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好脾气的人,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少爷,合该有些脾气,还挺有模样的,若是再年长一些,可能会更唬人,不过现在嘛。 阿大丝毫不受影响,还笑了两声,“我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呀,年轻人沉不住气。” 迹部景吾眼眸微深,看起来还有几分煞气,他倒要听听阿大还能说出什么鬼话来! “苓小姐的意思是,”阿大拖了个长音,“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小孩子不考虑太过久远的事情。” “再说了,幸村精市也不是苓小姐喜欢的类型。” 迹部景吾背在身后用力攥紧的手指终于松开了稍许,以真田苓的性格来说,联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愿意,可是就怕有个万一,他又不能控制这些事情的走向,万一真田苓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答应了长辈的提议,那他可没地方把人找回来。 至于喜欢的类型?迹部景吾眼一眯,“这是她跟你说的?” 阿大哪里猜不到这小子心里想的什么,呵,“具体没说是喜欢那个类型的。” “反正,”阿大扫了迹部景吾一眼,“不是你这个的。” 要不是迹部景吾的理智还在,他非要和阿大打一场不可,说话怎么就这么欠揍! 真田苓奇怪的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在门外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才进来,她水都烧开了。 阿大微微耸肩,他可没说什么,就是浅浅的聊了几句而已。 “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你们聊。” 真田苓看着阿大往厨房走,迹部景吾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差了一些,真田苓倒了杯热水过去,“你怎么了?阿大跟你聊什么了?” 迹部景吾磨了磨牙,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火也压不下去,“在聊你准备联姻的事情。” 真田苓有些无奈,嗨,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你也信,他诓你的。” “那,你和幸村...” 真田苓小口的喝水,无所谓的说道,“他?没吵架之前是朋友,现在就是普通朋友。” 迹部景吾不再过问这个问题了,他知道真田苓说的吵架是怎么回事,那段时间怕是真田苓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没什么可回忆的。 当然了,最大的定心丸就是真田苓毫不在意的态度,真的有什么感情的话,是不会这样子的。 迹部景吾对阿大有气,吃饭的时候多吃了几碗,不要小瞧一个正在青春期少年的胃口,尤其他每天还要高强度训练,他几乎想要把阿大的饭也吃掉,饿他一晚上。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他们俩吃饭,真是好胃口,这要是家里没点银钱,单是吃饭都快养不起了。 她当然看出来这俩人之间的暗涌,不过嘛,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随他们去,她又何必多言。 真田苓自己去看电视去了,调到本地的晚间新闻,看着看着真田苓认真了起来。 “据悉,**工地发现的尸体是某个集团的高管,目前已通知家属认领,但警方还未找到真凶。” “死者死状极惨,被人用钢筋恶意致死,不排除有仇杀的可能性。” “夜间出行的朋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遇到危险及时拨打警方的电话。” “我们会持续关注这起凶杀案....” 真田苓眉尖微蹙,这记者说的是不是太详细了一些,警方没有控制吗? 真田苓摸出手机搜管关于这起案子的信息,信息化时代,什么东西都能从网上查到,方便的很。 确实是死的挺惨,尸体是在施工的工地被发现的,早班的工人报的警,可惜等警察赶到的时候,死者的照片已经被发到网上去了,记者们也闻着血腥味赶过来,现场破坏的彻底。 警方把那些高清的照片全都屏蔽了,可还有些看到的人在论坛底下评论,乱七八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真田苓大致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的关掉手机,又跟她没关系,也没人找她破案,她跟工藤不一样,不会那么积极的凑过去。 这世界上每天都会死人的,那会是一个令人惊骇的数字,你一个人要全部包揽到自己身上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具体的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国中生,还是个病号,没那么多的精力去那凑热闹,有警方在还怕抓不住凶手吗,最多就是时间延长了些。 这事情结束之后,新闻又开始播报关于世界经济的分析讲解,真田苓果断的换台,听不懂。 手指不断按着遥控器的按钮,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节目,忽然感觉沙发陷下去一片。 真田苓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迹部景吾半躺在沙发上,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迹部景吾从来都不会做这种算得上是失礼的行为,太不华丽了。 可是他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晕的厉害,身体关节处也有些泛酸,控制不住的想睡觉,他自己挣扎了片刻,还是一头倒了下去。 真田苓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起身去医药箱里拿体温枪,这一看就不对,早说迹部景吾刚下车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 嘀一声,三十八度九,算上高烧了。 真田苓喊了两声,“迹部,醒醒,别睡了,你发烧了,要去医院,醒醒。” 迹部景吾眼睛费力的睁开,能看到真田苓的脸,但是他现在有些难受,一点都不想动弹,“我,不想去,不去医院。” 真田苓眉尖微挑,现在这么想有些不太好,可是迹部景吾困顿的时候,声线无意识的压低,尾音还有一丝发颤,怎么听,怎么都一种不可明说的感觉。 真田苓轻啧一声,心想这人真是有种不可抵挡的魅力了,特别是这种微微病态的时候,幸好她心志坚定,如果她在年轻个几岁,那还真说不准。 阿大过来瞅了一眼,“怎么了,这小子病了?” 真田苓点头,往医药箱里翻,“家里还有退热贴吗?这儿怎么没有?” 阿大转身从抽屉里拿过一个,“在这。” 撕开外包装,啪的一声,糊到迹部景吾脑门上了,“好了。” 迹部景吾:“.....” 等着吧,千万别让他抓住阿大把柄的时候,他大爷的记仇,非常记仇! 真田苓看了眼天色,时间不早了,“迹部,你现在生病了,让司机先带你回去吧,让家庭医生看看。” 迹部景吾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你赶我走?!” 现在,他都病了,真田苓居然要赶他走,而且他现在突然上头那肯定是阿大气的,绝对是! 不是,这怎么叫赶你走,这难道不是让你回家治病吗? 算了,看在他病了的份上,“没有赶你,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又生病,不回家让医生看看吗?” “我这可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你的过敏史。” 她可不敢给迹部景吾乱用药,万一过敏那可就麻烦大了,再说了,就算迹部景吾要留下,她这也没地方住啊,难不成让迹部去书房打地铺?再想想书柜上的那些书,这一幕要是发生了,那可就太梦幻了。 第40章 挺好 第40章 挺好 迹部景吾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迹部景吾慢腾腾的坐起来,“我要是明天没好,你会来看我吗?” 真田苓很想说,你就是普通的发热而已,温度都没上四十,喝点药睡一觉再捂身汗,保证你明天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过现在,真田苓心里轻叹一声,“会,伱短信联系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总算是把迹部景吾打包送走了,真田苓松了一口气,还挺难闹的。 真田苓没想到迹部景吾第二天真的发短信过来,不止没有痊愈,反而还住到医院去了。 其实迹部景吾昨晚回家的时候还行,家庭医生开了些要他就睡下了,哪里知道半夜突然又烧起来了,温度直升四十二,还一直反胃想吐,米歇尔管家担心出问题,随着家庭医生直接送急诊去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就是肠胃炎,但是不严重,就是短时内吃的太多消化不良,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从而引起的一种应激反应。 都这么说了,真田苓也不会拒绝,她也回了条信息,放学后再去医院看他。 迹部景吾得到了肯定的回复,才把手机扔一边去,虽然他住院的事情很不华丽,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嗯,那就也还行。 真田苓放学后让阿大拐弯去趟医院。 阿大调转方向盘,随口问了一句,“那小子住院了还?” 真田苓嗯了一声,“大概是夜间又烧起来了。” 阿大:“行吧。” 去看人怎么也不能空着手过去,这时候带吃的更不合适,真田苓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让阿大停了下,那就买束鲜花吧。 阿大拦住真田苓解安全带的动作,“你在这坐着,我去吧。” “好。” 阿大也没看,随手挑了一束包装好的花,付钱走人,这还有什么可挑的吗? 真田苓看着手机上的病房号,就这号码,一看就是超级vvip病房,普通人都踏不进去。 阿大把人送到病房门口,他没跟着一块进去,就在楼道坐着。 倒是病房门口的保镖有些紧张,因为阿大看起来实在不是一个好角色,眉宇间的戾气,过分健壮的体格,胳膊上肌肉虬结充斥着爆发力,好像一瞬间就要扑起杀人,皮肤外面裸露的大片纹身更是平添了几分黑道气息。 保镖凝重的盯着这个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做出防备的姿势,哪怕在看到面前这位真田小姐的时候,他们明白这人是这位小姐的保镖,不会伤人,可那种无意识间碰撞的气场,让人不得不防备,这个男人手上绝对沾过血,而且不是少数。 阿大没有理会那两个保镖,各司其位就行了,有什么好聊的,他在手机上看着一些资料,然后等真田苓出来。 真田苓敲门进去的时候,里头不止病床上的迹部景吾一人,旁边还有忍足侑士,这是正常的。 不过是一次不华丽的生病,迹部景吾不打算告诉队里的好友,左右他明天就出院了,但是忍足不行,这医院就是他家开的,迹部景吾住院的消息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真田苓把花放在一帮的茶几上,“迹部,忍足,日安。” 忍足侑士可是对真田苓的出现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他在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迹部景吾心不在焉的,要不是看手机,要不就是看门外,这是生怕错过了什么人啊。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要不是迹部景吾手上还在输液,怕是要自己下去开门了,就那语气里的兴奋劲儿,真是,瞎子来了都能看出来。 忍足侑士低咳一声,脸上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关西腔有一种别样的诱惑,“真田桑,日安。” 真田苓心想,同样都是关西人,怎么差别那么大呢,服部平次要是在这的话,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他特有的大嗓门。 真田苓礼貌的跟忍足侑士问号,然后注意力放到今天的病号身上,脸色瞧着确实比昨天白了几分,“怎么样,好些了吗,医生怎么说?”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背后瞪了忍足侑士一眼,意思很明显,停止散发你的荷尔蒙,赶紧回学校训练去! 忍足侑士看明白了,但是他不走,这么难得的好戏,就这么走了,那可太遗憾了。 他可是清楚的听出来真田苓声音里的变化,可比以前那些客气疏离的问候强太多了,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感情在,真不容易,都这么长时间了,可算是有点儿进展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自从真田桑来东京居住后,迹部景吾就跟有第二个家一样,有事没事就往人家那跑,看起来效果显着,不错不错,继续加油,力争在高中毕业前看到结果。 这些想法转瞬即逝,在真田苓转头跟迹部景吾说话的时候,忍足侑士又免费的欣赏到了快速变脸,哎呦,那笑的啊,啧啧啧。 迹部景吾半坐在病床上,唇角微勾,“没事,医生说不严重,再观察一晚明天就能出院了。” 真田苓看着精神头还不错,说话也是中气十足,就知道他没什么问题,年轻人发热感冒很正常,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就好。” 简单聊了几句,真田苓就打算告辞了,几乎都是天天见了,也不用在说些客气话。 但是迹部景吾心里还惦记着真田苓的手臂,刚才真田苓放花的时候他注意到右手还是没有摆动,既然人已经在医院里,那就让医生全面检查一下吧,也好有个底,不能一直这么干放着。 迹部景吾认真的说道,“苓,今天有专家在会诊,桥本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既然都来医院了,那不如去看看吧。” 真田苓眼皮微颤,怎么也没想到迹部景吾会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她都以为快过去了。 忍足侑士也在一边说道,“对,真田桑,桥本医生刚从国外进修回来,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在日本,正好有时间,就让医生看看你的手臂吧。” 真田苓知道他们是好意,但关键问题是,她这个伤不是普通的伤,这要是在忍足家的地盘上检查,那不就全露馅了,她就是再能说,也解释不了啊。 真田苓沉默片刻,婉言拒绝了他们的提议,开玩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检查,“别担心,我快好了,你之前给我的那个外国医生我也有联系,目前正在恢复中,很快痊愈。” 不等他们俩再继续说话,真田苓果断的告辞,真是怕了你们了。 真田苓出了门赶紧招呼阿大离开,“我们走。” 阿大疑惑的看了眼病房门,怎么这是?都说什么了?这么急匆匆的离开?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迹部景吾这看起来是有备而来,万一拐弯就遇见那个医生,那她可真是顶不住。 这个好意她非常感动,真诚的心领了,实际的操作就不必了。 阿大在电梯里问了句,“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真田苓无奈的揉揉眉心,“不是,这是医院,迹部他想让我看医生治疗手臂。” 阿大明白了,真田苓现在的身体可不能随意的检查,那些权威的医生一看便知,不说别的,就是枪伤解释起来都是一个麻烦。 不过嘛,这份心意,嗯,勉勉强强吧。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转身离开的时候,起身就要去追,但是真田苓的背影太果断了,迹部景吾走了两步便停下,神色晦暗不明,他之前想的果然没错,真田苓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旧伤复发。 或许真实情况比他想的更要严重,所以真田苓在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可他又不愿意去逼问真田苓,真田苓自己不想说的话,去追问又有什么意义,只会惹对方生气,还会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迹部景吾单手扶着额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苓啊。 在背后默默当透明人的忍足侑士:“.....” 真的,吃瓜要谨慎啊。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在迹部景吾转身看到他的时候,明天的训练肯定会加倍。 哎。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一声挺邪乎的,平常几乎不碰面的人,难得想了下名字,这人就出现在她眼跟前了。 还不止一个,真田苓坐在沙发上看着推门进来的俩人,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 来就来吧,脸上的笑还那么的灿烂,只露出一口大白牙,生怕别人不知道怎么的。 真田苓右眼皮颤了一下,总觉得这时候他们俩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 服部平次操着一口浓重的关西腔,“苓啊,好久不见了,怎么也不来大阪玩玩,我妈老想你了,在家天天惦记你来呢。” 真田苓不搭腔,上周末回了神奈川,上上周末她可是去了大阪,还留下用饭了。 “怎么样,最近身体恢复的还行吧,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啊?” 真田苓:“没有,挺好。” 服部平次也不介意真田苓冷淡的回复,就这脾气,起初认识的时候就这样了,都是正常反应,万一那天真田苓热情的回复,他还怕是不是做梦呢。 “最近睡眠怎么样?有失眠吗?睡得好不好?” 真田苓:“没有,挺好。”还是一模一样的回答。 工藤新一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再拐弯抹角信不信她把你赶出去。” 服部平次嘿了一声,“我这不是先看看情况吗?” 真田苓往沙发后一靠,“说吧,找我什么事?跟前几天的工地杀人案有关吗?” 服部平次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关注这起案子了。” 这俩人一起出动了,那这起案子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杀人案了。 真田苓看了他们俩一眼,“是连环杀人案还是什么其他的?” 第41章 自己人 第41章 自己人 服部平次把资料从包里掏出来,“都有,连环杀人案,但是涉及到了宗教的因素,手段极其残忍。” “我把案发现场的照片带过来了,非常的血腥,你现在可以接受吧?” 服部平次犹豫了下,没有第一时间死者的照片拿出来。 真田苓点头,“可以。” ok,服部平次利落的把相关资料摆出来,案发现场的照片一字排开,真田苓扫了一眼,眼睛微眯,好吧,确实挺血腥的。 阿大也坐一旁观察这些照片,他是警察,这些东西自然可以看。 服部平次继续说道,“有些照片被围观的人拍下,但因为死者过于凄惨,被强制删除,现场也被那些人弄的乱七八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看,死者男三十三岁,企业的中层管理人员,浑身的皮都被割下了,浑身啊,从头到脚连指甲盖都没了,关键是被剥皮的时候他还没死,是活生生的受下的,之后被凶手钉在十字架上,手脚还有膝关节都被长钉钉死。” “看到他心口的凶器了吗?那才是他的死因,凶手对他进行了非人的折磨,然后才一刀毙命。” “也不是刀,凶器是一个石头雕刻成的圣枪的样子,有点儿类似,是法医根据它的轮廓推出来的。” “凶手看起来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可凶手又用耶稣死亡的方式来对待受害者,真不知道是敬神还是亵神。” 真田苓拿着死者的照片,血呼拉碴的一片,只能看出个人形来。 男性,剥皮,钉十字架,圣枪,基督教这几个关键词联系在一起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是不是在哪见过类似的案件,跟案子有关的话,那就不是这一世,是上辈子在fbi的时候了。 真田苓对着照片陷入了沉思,让她想想,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工藤新一见她发呆也不打扰,她可不会平白无故的发呆,一定是跟案子有关。 服部平次把卷宗摊开,“关键问题是,这不是第一起,我们在档案库里对比,发现了两宗类似的案件,跟这起受害者的死法是一样的,相当的残忍,在当时也是引起了轰动,警方大规模的调查,结果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找不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而且前两起案件,时间间隔四年,案发地点隔着十万八千里,就我们目前查到的受害者,第一起是在札幌,第二起是在神户,第三起就是在东京了。” “神户的那起和今天的这起,中间又隔了三年的时间,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只杀了三个人,时间的间隔也不好推断。” 服部平次说着说着烦躁的抓抓头发,四年三年,难不成还要等到两年后才能抓住凶手吗?黄花菜都凉透了。 真田苓吧照片放下,捏着下巴思考,她好像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原来他在被抓住之前偷渡到了日本啊,怪不得中间会有近十年的空白时间。 工藤新一一看她这样子,明白她可能是有想法了,“怎么样?连环杀人案,你的强项,有什么看法。” 服部平次目光灼灼的盯着真田苓,再没有头绪情况下,他更愿意去听听真田苓的想法,毕竟她擅长的可是顶顶厉害。 真田苓:“我见过他。” “什么??” “他?他是谁?受害者?” 阿大皱眉,他快速的回忆最近一段时间见过的所有陌生人。 真田苓指尖点在受害者的照片上,“他结婚了是吗?” 服部平次微顿,“额,结婚了,三十好几的人了,孩子都上小学了。” 真田苓沉吟一声,“那么,他是同性恋伱们查到了吗?” 服部平次眼睛都瞪大了,“同,同,同性恋,这不可能啊,他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而且我们也去见过她的妻子,她并没有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啊?” 工藤新一眉心紧皱,真田苓是从哪见过的,这个他指的是受害者还是凶手。 阿大眉梢上扬,这么刺激的? 真田苓看着服部平次,“他结婚了,还有了孩子,你要他的妻子怎么说。” “说她丈夫是个同性恋,这么多年喜欢的都是男人,娶她只是为了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留个香火? “她是妻子的前提也是一个女人,你要她如何说出口,如何在这段同坟墓一样的婚姻里生活的。” 真田苓自己对这些是没什么看法的,后半辈子她是在美国生活的,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男人喜欢女人,都是挺正常的事情,并且还有婚姻法保护。 心之所向,向的是你的心,不论性别,但也要在不影响他人的前提下。 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还要同女人结婚,故意隐瞒这一情况,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些。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是心甘情愿做同妻的,这是把身为女人的尊严使劲的扔到地上不算,还得踩上两脚骂上两句。 服部平次愣住了,嘴唇开合了几下没发出声音来,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真的,也太不是个人了。 真田苓翻找着尸检报告,“法医有没有查出来,受害者被剥皮的过程用的不是金属刀而是石刀。” 工藤新一:“石刀?” 真田苓继续道,“并且在剥皮之前,凶手对其进行了割礼。” 这下轮到工藤新一愣住了,这,这... 阿大嘴角抽了一下,这凶手下手够狠的啊。 工藤新一搓了搓脸,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咳,对了,你刚才说你见他,是在哪里见到的?” 真田苓起身,“等会儿,我去拿个电脑。” 凶手叫什么名字来着,时间太久没记住,但他是在美国犯案之后偷渡到日本的,并且在引起日本警方的逮捕时,又偷渡回了美国,再次犯案最终被fbi拿下。 现在这个时间,他还在日本境内,要抓紧时间了,这要是偷渡了,可就不好找逮住他了。 真田苓在电脑上搜索出一个界面,是美国的官方网站,上面有相关的报道,还有凶手的照片,真田苓把电脑推给他们看。 这些时间足够真田苓把凶手的信息想起来,在他们看的时候真田苓解释道,“马哈特·汉尼,童年过的挺可怜,他父亲是同性恋,也有一个相爱的男人,快要结婚的地步,不过可惜他爷爷不同意,强迫他们分开并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然后他出生了,他母亲事先不知情,在意识到自己被骗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他爷爷有遗嘱,如果两个人离婚,将一分钱都分不到,他们只能继续过下去,然后就是可怜的马哈特,非打即骂。” “成年后他也喜欢上了男人,但是很可惜,他的男朋友是双性恋,玩够了之后,踹了马哈特和女人结婚去了。” “所以,从小到大的一系列事情,早就让他的心理扭曲,他的男朋友很幸运的成为了第一个受害者。” “哦,对了,毕业于医学院,以第一名的成绩。” 真田苓实在没什么讲故事的天赋,一段话说的是平板无波,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 工藤服部阿大不知何时从电脑里抬起头,诧异的盯着真田苓。 道理他们都懂,也算是明白了凶手的杀人动机,但是这么详细的资料,就差盖上一个内部机密的印章了,真田苓是怎么知道的。 “你....” 真田苓知道他们肯定会疑惑,真相嘛现在还不能说,所以就,“我看到这篇新闻的时候,对案子很感兴趣,想要知道的更具体,所以就深入查了查,至于过程,嗯,我想你们应该明白的吧。” 虽然说现在入侵的话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可以的。 工藤新一瞪了她一眼,你真是胆大包天,fbi你也敢入侵。 真田苓耸肩,哎呦这又不要紧的了,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服部平次眼里含着佩服,那会儿在大阪真田苓一个人就敢入侵交通监控,现在更厉害,好家伙的,都跑到境外去了,真猛! 阿大心里感叹一声,这可比坐办公室刺激多了。 真田苓:“所以呢,这起案子实际上是fbi接手的,凶手也是美国人,你们可以联合调查,毕竟现在改头换面的技术这么发达,就算是知道相貌名字也没多大的用处。” “最后一点就是,要赶在他偷渡离开日本前抓捕,否则就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谁知道凶手在离开日本的时候有没有溜到其他的国家,但凡他离开日本境内,想要抓到凶手那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侦探们,留给你们的时间可不多哦,加油。” 工藤新一重复了一遍,“我们?” 真田苓懒洋洋的看着他们俩,“我可是个病号,这么危险的任务还要叫上我吗?” 服部工藤俩人没再说话,只是对着真田苓咧嘴笑了笑,那大板牙晃眼的厉害。 真田苓:“.....”真丑。 行吧,她就知道不能跟在后面甩手不干的。 “能先吃饭吗?然后再去现场看看。” 服部平次往后一瘫,“放心,我来的时候叫了外卖,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外卖?真田苓问了句,“都点了什么?” 服部平次嗯了一声,“都是你不能吃的。” “你身体不好,不能吃外卖,不卫生也不健康。” “我们就没关系了,吃什么都可以,哈哈。” 真田苓:“.....” “阿大,以后不许给他开门。” 阿大忍住脸上的笑,“好。” 饭后大家一起去了案发现场一趟,虽然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也要过来走走,真田苓需要知道凶手选择工地作为抛尸地的原因,是随意找了个地方,还是特意挑选的。 凶手因为童年的经历以及长大后的背叛,所杀的每一个人皆是有目的的同女人结婚,生下孩子之后又去外面痛快过日子的男人。 第42章 可惜了 第42章 可惜了 真田苓站在工地上,死者躺地的位置被画了一个白色的轮廓,地面上是洇透的暗色的血液,死者就是没有穿心而死,也会失血过多死亡的。 杀一个人很简单,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劲,死亡现场也非常有仪式感。 剥皮,为什么会选择剥皮,碎尸不可以吗,一刀咔嚓咔嚓,不比这容易。 也有可能凶手是嫌弃死者太脏了,不配披着人皮活在这世上,又或者是凶手钓鱼执法,自己充当猎物,挑选好合适的对象,然后摸清楚情况痛下杀手。 可能性很大,都是的成年人,真要是对上眼了,不可能只是喝杯酒吧,凶手要是觉得死者太脏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凶手现在怎么也四十出头了吧,这倒也下的去口,玩的挺花的。 阿大跟在真田苓身后,也不知道真田苓到底在看什么,东瞅瞅西看看的绕了一圈就回去了。 没回家,去了警局的解剖室,怎么说也算是特例,难得的临床经验,该好好的看看。 法医室的同事们一天不知道要吐多少次,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刺激的死者,解剖的时候都没法下刀,大晚上的见有人过来要看尸体,还是熟人,法医打开门就让他们自己进去了,他今天是不想再看一眼了。 随着白布单的掀开,一个,嗯,没办法形容的人形的死者,眼睛瞪得老大,深陷在眼窝里,眼皮都没了,自然也不能合上,刚一掀开的时候确实挺渗人的。 服部平次扭头干呕了一声,他晚上不该吃那么多肉的,太恶心了。 不行,这罪不能他一个受,服部平次一把揪住工藤的后衣领,把因为身高什么也看不到的工藤掂了起来,给他开阔视野。 工藤新一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对上了死者死不瞑目的双眼,“.....” 工藤新一脸色非常的扭曲,想来是极力忍下到嘴边的谩骂。 这功夫真田苓把尸体看了个遍,凶手在泄愤,他非常的愤怒,从心口处开始下刀,确是一刀比一刀深刻,连皮带肉全部都割下来了,关键凶手还能避开主要的大动脉,不至于让死者在割的时候死,活活的折磨死对方,最后只剩一口气了再给个痛快。 医学院的高材生啊,这要是没被那些人摧残,也是一代名医。 啧,可惜了。 真田苓从警局出来后就回了家,有些资料她要回去再查查。 她家里没地方住,不能让两人都在书房打地铺,所以工藤服部就近找了家酒店凑合住一晚吧。 早就过了真田苓平时睡觉的点了,现在她反而睡不着了,在书房推测这凶手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札幌,神户,东京。 那么,下一个地点会是哪里?这三个地点有没有什么联系? 现在的情况就是,已知凶手是谁,求解他的位置。 时间跨度太久,这三个地点相距太远,真田苓只能推个大概,太笼统了,无异于海底捞针,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真田苓调查了死者的所有信息,正规渠道的好说,至于那些非正规的,这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 比如说真田苓现在就在看一段监控录像,是东京一家酒吧的,是死者生前常去的一家。 不管凶手是如何的伪装,可他欧美人的身高体型改变不了,几年后凶手在美国被逮捕那也是一个壮汉,走街上也是一个显眼的人物。 可关键的问题是,这酒吧不是只有一个外国人啊,就这么五分钟的工夫,来来往往的都过去好几个了,死者那是每个都要打声招呼,人缘可真广啊。 酒吧里那些灯光晃得人眼睛疼,就算是隔着屏幕看也不行,真田苓按了按眼皮,继续看着。 最近一周的监控被她快进看完,真田苓眉心微皱,她锁定了几个人,那就把他们全部刨根翻一遍吧。 咚咚咚,咚咚咚 真田苓单手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听到声音也没抬头,家里面敲门的也只有阿大了,“进来。” 阿大端了杯热牛奶进来,“还不睡吗?” 真田苓扫了眼时间,快两点了,“这就去,我把照片发给中本警官,让他调查这些人的背景。” 阿大看着投影仪上被截出来的五个外国人,“他们都是嫌疑人吗?” 真田苓点击发送,“他们与死者接触的频率最多,值得调查。” “更具体的,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阿大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之前他是在缉毒组工作,刑警的那帮家伙到底是怎么破案的他不清楚,可像苓小姐一般这么迅速的,也不多见吧。 还有苓小姐的那两个朋友,都是少年英才,他们的专业程度比警队的那些老刑警也不逞多让了。 真田苓把牛奶饮尽,“对了阿大,明天我们要去旅游了。” 虽然时间是有些久远,但札幌和神户还是要走一趟的,左右坐飞机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阿大顺着真田苓的视线看到了地图上被标记的三个地址,“那他们?” 真田苓:“放心吧,他们会主动要求的。” 真田苓站起来转了转脖颈,“好了,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阿大点头:“好。” 第二天一大早,工藤服部就来敲门了,手里还拎着打包的早餐。 “阿大,早上好,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多买了一些,还有一些蔬菜粥。” 阿大让他们进来,“还没做饭,你们来的正好。” 服部平次瞅了一圈没看见人,“苓她还没睡醒吗?” 阿大看了眼闭合的房门,“快了,应该在洗漱。” 阿大在摆盘的时候,真田苓就出来了,脸上贴了几个创可贴,太热了不想带那玩意,又没外人。 工藤新一仔细看着真田苓脸上的伤痕,创可贴不能全部遮住,边缘处还是有些露出来,但是看颜色的深浅,是比前段时间淡了些。 服部平次也跟着看过去,“怎么样,有没有轻一些?” 真田苓坐下,他们的早餐挺丰盛的,她自己跟前的还是蔬菜粥和鸡蛋。 听到他们问自己脸上的疤,真田苓随意的回道,“差不多了,没以前那么明显了。” 服部平次咬了一口汉堡,说真的,他知道真田苓一向对这些不在乎,可是女孩子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也是第一个。 那也是幸亏真田苓体质特殊,将来不会在脸上留疤,要不然走到哪里都会有一帮多嘴的长舌头的人。 他敢肯定,真田苓依旧不会在乎,但是会很嫌弃那些人的聒噪。 服部平次吞了一个汉堡才说道,“苓伱今天请假了吗,要不要一起旅个游什么的?” 真田苓:“札幌还是神户?” 服部平次嘿笑两声,“先去札幌,我机票买好了。” “行。” 第43章 小白菜 第43章 小白菜 饭后直接启程去了札幌,说是这么说的,但他们来这也不是旅游的,路上的风景再怎么好看也没有任何人多看一眼,来之前已经联系了当地的警察,什么都安排好了。 就是没有尸体,这么多年了,死者的家属早就把人给埋了,这会儿在土里的估计是一副骷髅架子。 案发现场也是一处工地,只不过现在荒废了,盖了一半的楼闲置在这里,枯草丛生几乎半人高,当地警方的解释道,“以前盖这楼的是个大老板,盖一半破产了,这就停工了好久,后来有个人收了,还没封顶又出来那一档子事,他们都说这里太邪气,风水不好,交定金的老百姓也是不依不饶的要退钱,后来也是是在没办法了,慢慢的这楼就荒废了,谁也不收了,连往这边走的人都很少。” 真田苓带了个大墨镜,几乎遮住半张脸,她环视这废弃的大楼。 确实是荒凉,一脚踩下去都能荡起二尺厚的尘土,除了一些野外小动物的印记,没有其他人类留下的踪迹。 真田苓站在楼层的边缘,凶手到底为什么要选择工地来杀人,因为这里风景好吗? 不过变态确实不能用常人的心态去评估,说不定凶手真的只是认为这里视野开阔,环境优美呢。 接下来又去问了一圈当初跟死者有关系的人,没什么收获,也很正常这么多年了,人都不知道换了几茬,忘得也都差不多了。 倒是死者的妻子比较的激动,这个激动不是终于有人来调查此案,而是为什么还有人来问那个狗东西的事儿,死了也不安生。 人家直接了当的回复,“别问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还特别感谢那个凶手,解救我脱离苦海,这破日子早就受够了,人死了也清净。” 然后砰的一声关门,差点儿没把警官的鼻梁给砸着。 当地警察揉着鼻子无奈的说道,“您看,情况就是这么情况。” “当初他死了后,因为影响太过恶劣,上面也派下高级刑警来协助调差,可也是一无所获,反倒是查到了她老公的不少消息。” “我们也是小地方,接受不了这个,而且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流言蜚语中度过,都冲着她指指点点的,要不是为了年迈的母亲和孩子,早就走人了。” 服部和工藤有些失望,看起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真田苓倒是觉得无所谓,来这看归看,她可没准备能有什么收获。 这次的凶手是个高智商变态,这样的人作案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她来这不过是为了看看案发现场,对凶手的下一步行动提供更有效的材料,从而缩小凶手的范围。 看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去了神户,没留下过夜,天还早着呢,札幌到神户也才两小时左右,完全足够了。 真田苓就是因为连续坐飞机有些头晕而已,不过还好,她提前吃药了。 第二起案子的案发现场在当时也是一片工地,但是现在已经是高楼大厦了。 这个房产大亨比较厉害,不忌讳这些,居民房盖的是相当的漂亮,人都住满了。 真田苓站在楼前抬头看着天空,三次了,凶手选择的都是建筑工地。 看来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她没有发现,虔诚的基督教徒啊。 滴滴滴,滴滴滴 真田苓接通电话,“喂?迹部?” 迹部景吾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屋,敲门不应,电话关机,学校那边说是今天请假了根本就没去。 “苓,你在哪里?” 真田苓随意的说道,“神户。” 迹部景吾瞳孔微凝,“你怎么去那儿了?” “有些私事要处理下,明天就回去了,你出院了吗?现在怎么样?” 既然直说了是私事,迹部景吾不好继续问下去,“已经好了,刚结束训练。” “行,伱没事儿就行,我这边还有些事,等我明天回去了再跟你说啊。” 迹部景吾垂下眼皮,“我知道了,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 “放心吧,阿大跟我一起呢,先挂了再见。” 迹部景吾低声回了句,“再见。” 他又回头看了眼真田苓的房子,才让司机驱车离开。 还是太陌生了,关系不够亲密,所以真田苓才会连条短信通知都没有。 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却让迹部景吾心里烦闷不已,他抬手解开了领带,太紧了。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少爷不耐烦的动作,默默的把车开的更稳当一些。 按照以前的情况来说,那位真田小姐只要在家,同少爷说几句话,那么少爷回程的时候必定是开心的,虽然表现的不太明显。 但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小心为好,少说话多做事。 真田苓挂断电话之后,正准备看看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 真田苓:“....?” 工藤和服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和当地警官的对话,目光灼灼的盯着真田苓,带着一丢丢的狐疑和探究。 真田苓把手机揣兜,“你们在看什么?” 服部平次把帽檐转到脑后,贼兮兮的盯着真田苓,“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你有很大的问题。” 工藤新一捏着自己的小下巴,他之前倒是听真田苓提起过自己的朋友,但还怎没怎么具体的见过他们聊天,这怎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跟你打电话的人,是我们之前见过的,紫色头发蓝眼睛的那个吗?” 真田苓:“......” 两个大男人哪来的好奇心,这神情就好像她干了什么事情一样。 凶手都还没抓到,你们俩倒是开始跑题了。 真田苓:“你以前见过,只是朋友。” 说完真田苓就上一边去了,本来是没什么事的,让他们俩这一问,到感觉是有点什么了,神神叨叨的。 真田苓走了,工藤服部两人对视一眼,感觉不太对劲啊。 服部平次蹲下来跟工藤咬耳朵,“喂,你以前见过那个叫迹部的吗?就是普通朋友?话说这姓氏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工藤新一小声说道,“见过,经常去她家里,关系比普通朋友好些吧,下次有机会指给你看。” 服部平次一挑眉,“吼呦,都登家门了啊,感觉不太妙啊。” 工藤新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不太妙。 阿大听着他们嘀嘀咕咕的,嘴角扯起一个笑,笑而不语。 晚上他们就随便找了家酒店,一人一屋,明天早上再飞回去。 工藤新一晚上睡得不太踏实,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 他有一个花盆,里面种了一株蔫唧唧的小白菜,他含辛茹苦的养大,还没怎么的呢,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一头猪连盆一起给拱走了。 工藤新一腾的坐起来,从梦里惊醒,摸了摸自己脑门上的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工藤新一又倒头栽回被窝里,决定了,明天中午他要吃猪扒饭。 这两个地方是一无所获啊,虽然来之前就知道了,但还是难免失望。 跟当地的警方沟通的查不多了,当年的卷宗和相关的人员也都了解清楚了,他们也就打道回府了。 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先回东京吧,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飞机的时候,真田苓瞧见工藤新一困顿的神色,随口问了句,“没休息好?” 工藤新一的脸色一下子有些古怪,他又想起那盆小白菜了,憋了一会儿说道,“还好。” 真田苓觉得工藤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 回家之后真田苓把自己闷在书房,她把凶手已知的信息全部再调查一遍。 这个凶手杀人,也算是随机杀人,他只挑结婚生子的同性恋,至于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就像有的凶手杀人是挑选棕色长发的女士,有没有仇恨没关系,重要的是先决条件。 凶手杀人之前还要与受害者发生一段恋情,之后再解决掉对方,下手的时候还是相当的愤怒,他厌恶死者,又嫌弃死者太脏了。 割礼,剥皮,穿心。 就好像凶手爱上死者了,想要与之在一起,但是死者不愿意放弃自己现有的生活,拒绝了凶手,这在凶手眼里无异于背叛,只会刺激凶手的理智。 所以凶手会那么的愤恨,与死者碰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觉得脏,干脆就全部割掉了。 真田苓看着凶手的脸,真是变态的想法。 不过她想知道的是,凶手为什么钟情于工地杀人抛尸,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真田苓在电脑键盘上不断的敲打,连阿大进来了都没有察觉,现在的真田苓已经隔绝了外界传来的信息,在她找到有用的线索之前。 不过,也不算浪费时间,真田苓还真的找到了,看着这些资料,“嗯,还真是一个小可怜。” 凶手也就是马哈特.汉尼,因为不正常的家庭他在小时候经常被其他的小朋友欺负,有一次就是被他们欺负的狠了,一群人把他诓骗到了一个停工的工地上去,但是他们离开了丢下他一个人在那。 他母亲确实不喜欢他,但也没有恨他到死的地步,时间太长没有回来后,她报了911,这才找到被困的马哈特。 对于年幼的马哈特来说,这一点儿母爱简直就是致命的糖霜。 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时间,他早就不在东京了。 真田苓看着地图计算着马哈特可能会出现的下一个城市,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福冈,如果是这里的话,他要选择偷渡离开去往韩国,也是最近的城市。 真田苓在福冈的位置画了一个圈,还有一点就是,他自己的生日要到了。 马哈特的生日,也是他母亲把他生下的日子,对于从小就缺乏母爱的人来说,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天。 第44章 你跟我 第44章 你跟我 变态毕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毕竟马哈特在亲手杀了他爹之后,选择了离开,而不是连同母亲一起。 他可没有什么怜悯心,除非这个人是真的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重要到他宁可选择放弃离开,也不忍杀害。至于马哈特在那一天会出现在哪里,这就很好推理了,教堂。 不过福冈也不是只有一家教堂,还是需要挨个的调查,没几天的时间了,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抓到马哈特,那可就天高任鸟飞了。 真田苓把自己查到的信息发给了工藤服部他们,当然中本警官也少不了。 她已经把范围缩到了最小,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去了。 现在,她要睡觉了,晚安。 福冈一家破旧的教堂内,有一个穿了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正对着已经落了不少尘埃的耶稣祈祷,双手合十态度虔诚。 这教堂太破败了一些,从门外看就好似随时倒闭了一样,位置偏僻,周围人烟稀少,走个二里路连个人影也瞧不见,真是难为他能找到这么一个地儿来。 真田苓慢慢的推门进去,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看着耶稣脸上悲悯,没有一丝的触动,她不信这个,也不信其他。 真田苓就好像是真的来祷告一样,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连呼吸都没有错乱一分。 反倒是最前头的黑衣男人,在听到门口的动静时,一直紧闭的眼睛睁了开了,心底划过一丝凝重,他不会忽视心底的感觉,哪怕转瞬即逝,这里不应该有第二个人过来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人都不该存在。 黑衣男人结束祷告,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右手却悄无声息的摸进了自己的口袋,黑色的外套隆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在他路过真田苓的时候,眼角余光撇过对方的双眸,漆黑的瞳孔幽深静谧,一眼望不到底,如一滩死水一般,明明是一个少女,男人竟突然发觉自己看不透这个少女,他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 在他的拇指已经放到扳机上的一刹那,一直安静的少女突然说话了,还是以一种背对着他的姿势,“马哈特.汉尼先生。” “不打算介绍一下再走吗?” 黑衣男人,也就是马哈特.汉尼瞳孔骤缩,身躯僵硬愣在原地,他现在的皮相并不是他自己原来的面目,他带了面具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就是他自己照镜子也不一定认出来,这个少女是什么人。 马哈特.汉尼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真田苓的后脑勺,对于无法掌控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消失,杀了她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真田苓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看清楚了男人的动作,她手臂横在教堂椅子的靠面上,指尖轻点了几下,“真是失礼的人。” 在马哈特.汉尼按下扳机的一瞬间,比他速度更快的是狙击枪,子弹打破了教堂的玻璃乘风而来,咻的一下打到了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枪坠地。 马哈特.汉尼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脸色是一片阴沉,若非刚才他躲的快,就不是手腕擦伤而是直接被子弹打穿。 他就是傻子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的糟糕,他不能在轻举妄动,否则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马哈特.汉尼注意到衣服上的几个小红点,心底暗骂一声,他妈的外面到底有几个狙击手! 马哈特.汉尼声音里充斥着冰冷的怒火,“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田苓还是没回头,她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你在跟谁说话?” 马哈特.汉尼牙关紧咬,要不是有狙击枪对着他,说什么他也要教训这个没礼貌的小鬼!到底是谁失礼! 马哈特.汉尼脚下带着怒火,踹翻了几个长椅,正打算再踢一个时候,一发子弹破空而来,几乎要把他鞋子射个对穿。 马哈特.汉尼停下自己没用的动作,站在真田苓的面前,直视她的眼睛,做出攻击性的姿态,眼神也透着一股阴森的杀气,他非常乐意见到这少女脸上浮现一丝恐惧和胆怯,就像以前那些试图抓捕他的警察一样。 但很可惜,他失望了,因为真田苓没有一丁点的害怕,甚至于她连微弱的表情变化都没有,淡漠的看着眼前高大雄壮的男人,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均是冷漠的注视着彼此。 马哈特.汉尼心底浮现浓重的忌惮,眼前的少女,他一胳膊就能抡飞的奶娃娃,竟然会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比狙击枪来的还要有压迫感。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又离奇的出现在他眼前。 马哈特.汉尼眼底划过一丝慎重,“你是谁?” 真田苓眼皮微掀,“伱打算用这张脸对话吗?马哈特.汉尼先生。” 马哈特.汉尼盯着真田苓半天,蓦的冷笑一声,“你倒是有意思。” 既然都知道的透透的了,他也没有再继续隐瞒的必要,他早就不想带这幅鬼面具了,马哈特.汉尼右手摸到下颌与脖颈的交界处,使劲一抓,人皮面具被他撕扯下来,露出一张有些闷红的真脸。 真田苓扫了一眼,她一直看的都是照片,画面有些失真,现在看到真人了,嗯,也就那样吧。 马哈特.汉尼随手把面具扔在地上,“满意了吗?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真田苓摩挲了一圈戒指,想起工藤的自我介绍了。 “我是高中生侦探,alice。” 马哈特.汉尼看真田苓对面还有椅子,也不管自己还在流血的手直接做了上去,“你怎么找到我的,alice?” 真田苓:“今天是你母亲生日。” 马哈特.汉尼脸色一凝,冷嗤一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你跑到这,是为了偷渡离开吧。” “杀了人,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给我们留下很多麻烦,是不是不太好。” 马哈特.汉尼嘴角扯了扯,“他们该死,肮脏的恶心的男人!” 真田苓嗯了一声,然后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马哈特.汉尼冷冷的盯着真田苓,看得出来他非常想杀了她。 “你嫌弃他们肮脏,选择了割礼剥皮,你不觉得,这些最该的,是用在你自己身上吗?” “被抛弃的小可怜。” 马哈特.汉尼脸部肌肉抽搐了一瞬,“不要用这句话来形容我!” “肉体和灵魂早已深陷泥潭的人,他们就是该死,就算我不去杀了他们,他们也会自我毁灭,迟早就是一死。” “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帮他们洗干净自己,把那些肮脏的腐臭的的肉体剥离,让他们干净的去面对死亡,这难道不好吗?我是在帮助他们!” 真田苓眼睛微眯,胡言乱语到这种地步,已经离疯魔不远了。 “亲爱的,你马上就可以和你帮助的人团聚了。” “不要感谢,我也是帮助你,乐于助人是我的品德。” 真田苓抬手挥了挥,示意外面的警察进来,可以将人带走了,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马哈特.汉尼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完全没有自己马上就要被逮捕,或许很快就要被处以死刑的紧张和惊恐,因为他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马哈特.汉尼扫了眼冲进来的的警察,对着真田苓咧嘴笑了起来,瞳孔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嘿,alice,你跟我是同类啊,哈哈哈哈。” 真田苓面色不动,但是瞳孔暗沉了下去,眼底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翳。 马哈特.汉尼还在笑,“侦探,哈哈哈,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警察涌上来把马哈特.汉尼铐起来带走,大概是他笑的太刺耳了,警方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块破布堵上了他的嘴! 真田苓站在原地,目光冰凉的看着马哈特.汉尼被带走的身影,突然他转过头来,虽然被堵住了嘴不能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可全部都说明了,带着恶魔的引诱,一旦她迈出一步,就会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工藤新一扯了扯真田苓的衣角,“你在看什么?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不要听不要信!杀人凶手说的话你也在意?!”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工藤新一还是有些紧张,他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他只知道真田苓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糟糕,那种肉眼都可以看出来的,不加掩饰的戾气。 真田苓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妈的,除了这句话他们就没有别的词汇了吗? 真让人不爽! 真田苓从福冈回来之后,在家什么也没干,就是按部就班的上学。 反倒是工藤新一三天两头往她这边跑,频率多到真田苓都懒得再搭理他了。 真田苓心里清楚工藤新一过来是为了什么,还不至于,那家伙对她的影响力还没那么明显,区区几句话就想让她崩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才哪到哪,以前没少跟这些变态打过交道,说的更厉害的大有人在,她还不是照样的挺过去了吗。 但也不能说是毫无反应,充其量就是心情不太好,多云转阴的程度吧。 工藤新一默默的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确定真田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才减少了过来的次数,不过心里还是不大放心,跟阿大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才真的离开。 真田苓瞥了他们一眼,听到关门声后,问阿大,“你们两个都说什么了?” 阿大想了想,嗯,“秘密。”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阿大,行吧,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秘密可言的。 阿大视若无睹,“我炖了菌汤,洗手准备吃饭了。” 真田苓站起来洗手去了,管你们嘀咕了什么,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第45章 叛逆期 第45章 叛逆期 这周末真田苓提前跟家里说了一声,她没回去,她现在状态不好,不想动也不想说话,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下周吧。 真田弦一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真田苓一个人坐在躺椅上,面朝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这很正常,真田苓本来就是一个淡漠的性格。 但是,真田弦一郎的脚步微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真田苓今天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真田弦一郎走到跟前了,真田苓才从一种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哥哥。” 真田弦一郎把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放到一边,“身体不舒服吗,看你没什么精神?” 真田苓掩嘴打个哈欠,“没有,大概是没睡好。” 这两天老是睡一半醒一半的,莫名其妙的发会儿呆就天亮了。 真田苓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哥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弦一郎:“母亲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真田苓:“伯母太担心了,我没事的。” 真田苓疑惑的看向真田弦一郎,没了,她怎么觉得你还有话呢? 的确还有一些事情,真田弦一郎继续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顺便去手冢爷爷家拜访。” “现在吗?”真田苓扭头去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 真田弦一郎摇头,“不是现在,不着急的,等伱午休之后再去吧。” 哦,那还行,“就我们两个去吗?”不带家长什么的? 真田弦一郎:“就我们两个,爷爷在家联系过了,彩菜阿姨也一直希望你过去一趟,嗯,聊天什么的。” 毕竟两家也不是普通的关系,小辈上门拜访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真田苓瞧着真田弦一郎今天穿的衣服,衬衣西裤,没带帽子,不算太休闲,她又想起第一次过去穿的是和服,这么热的天,“我就穿平常穿就行了吧,不用穿和服了吧?” 真田弦一郎见真田苓身上穿的家居服,“不用,只是普通的拜访,你随意就好。” 有这句话就行了,真田苓随意招呼着,“想喝什么冰箱有,你自己拿啊。” “好。”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擅长聊天的人,正事说完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了不冷场,真田苓打开电视,来个声音,总不能还坐那发呆吧,多不好。 真田弦一郎去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视线在并排放着的几瓶冰啤酒上停顿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应该是阿大喝的,真田苓不碰这些。 电视播放的也是午间新闻,真田弦一郎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随手从茶几上抽了一本杂志看。 快到午饭的时间点,真田弦一郎想着自己还带了鳕鱼过来,干脆中午做了,“苓,中午吃烤鳕鱼怎么.....” 真田弦一郎的声音突然停住,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真田苓的右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 真田苓在家穿的是家居服,依旧是长袖,但领口的位置有些宽松,真田苓伸手拿水杯的时候,衣料微微挪动间,真田弦一郎看到了皮肤上一些黑色的纹路。 具体是什么图案真田弦一郎没看清,他也不可能凑过去看,关键是,真田苓以前穿礼服的时候,肩膀的位置是什么都没有的。 真田苓察觉到真田弦一郎的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明白真田弦一郎为什么震惊了,随口解释道,“闲着没事,去纹了个身。” 真田弦一郎呼吸一窒,纹了个身? “你,你,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真田苓歪头看着真田弦一郎,思考片刻回道,“我叛逆期。” 嘎吱,这是刚好推门进来的阿大,也刚好听到了真田苓最后的四个字。 真田弦一郎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叛...叛逆期?!! 阿大心想,真是一个好理由。 真田弦一郎僵硬的扭过头去,准备自我消化一下,冷不丁的就看到了门口的阿大,黑色的短袖,皮肤上是大面积的纹身。 阿大:“....” 看他做什么,苓小姐要纹身又不是他的意思,再说了,他也拦不住啊。 真田弦一郎灌下一大口冰水平复自己的心情,真田苓的样子太平淡了,弄得好像他太大惊小怪了一样。 之后真田弦一郎有些沉默,他有些接受无能,需要时间缓和一下。 真田苓吃过饭后就去午休了,调整下状态,下午出去见人。 真田弦一郎看着在厨房不停忙活的阿大,犹豫片刻后问道,“你知道她去纹身了吗?” 阿大点头:“知道。” 真田弦一郎:“你...” 阿大知道他想问什么,“你觉得,苓小姐决定的事情,有谁能够有阻止吗?” 他当时也拦了啊,奋力阻拦,那不是没拦住嘛。 真田弦一郎一想也是,如果他提前知道苓去纹身了,他能拦住吗? 真田弦一郎心底默默的想到,根本不可能。 真田弦一郎去沙发上坐着,心情有些,怎么说呢,就是很复杂。 他想着真田苓刚刚说的她叛逆期到了,来的这么早的吗?这就开始叛逆了? 真田弦一郎有些发愁,想了老半天,决定问问幸村精市,他对这个叛逆期是怎么理解的,他家不是也有一个妹妹吗?虽然年纪小些。 在神奈川的幸村精市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 这是几个意思?叛逆期?什么叛逆期? 弦一郎不是去东京看苓去了吗?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该不会,幸村精市眉梢一挑,这该不会是真田苓的叛逆期吧? 嗨,这么有趣的吗。 真田苓睡醒后去卫生间洗漱,顺便化了一个淡妆,提提气色,衣服就选了白色衬衫配牛仔裤,她现在不适合穿任何的裙子。 “走吧,哥哥。” 真田弦一郎听到声音跟着站起来,关于叛逆期的问题,他还没有得到解决,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等他回去再看看吧。 “好。” 真田苓不是一个热衷于串门的人,哪怕手冢夫人曾提出过邀请,但她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不是很喜欢这些社交活动的。 手冢本宅还是一如既往的典雅静谧,池塘里的睡莲开了不少,淡粉的颜色,倒是平添了几分风情。 手冢国光在门口等着,粉紫色的衬衣,深棕色的长裤,这种颜色搭配,真田苓看了一眼,觉得若不是手冢国光这张脸在这撑着,绝对会是灾难。 “真田君,苓桑,好久不见,日安。” 真田弦一郎:“好久不见,手冢君,日安。” 真田苓:“日安,国光君。” 跟在手冢国光身后的西村樱萝嘴角一抽,真的是,教科书版的问候。 大家都是朋友,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打招呼需要这么生硬的吗? 表哥和真田君也就罢了,多少年了都是如此,怎么真田桑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也是跟他们一样的生硬啊。 西村樱萝从手冢国光旁边冒个头出来,“嗨,真田桑,好久不见,说起来我们从雪山的合宿之后就没再见过了呢?” 真田苓迟疑了一瞬,不好意思,这位?是哪一位来着?她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提前说道,“西村桑,日安。” 西村樱萝卡壳了一下,额,“真田前辈,日安。” 真田苓想起一点了,“西村桑,好久不见,日安。” 手冢国光往真田苓那边看了一眼,“进去吧,祖父和母亲在客厅。” 四个人并排走着,手冢和真田时不时的聊一些网球上的事情,西村樱萝也属是话痨属性的,不管真田苓回不回答接不接话,她自己一个人说的也挺自在的。 真田苓也会应几句,但大部分还是西村樱萝自己再说,她在听。 手冢夫人远远就瞧见进门的四个孩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弦一郎和苓过来了,你们可是有段时间没过来和国光一起玩了。” “手冢阿姨,日安。” 手冢夫人笑着跟他们问候,但她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真田苓身上,最近一段时间她跟惠子的联系特别的频繁,她很担忧这个独自在外的侄女,哪怕她看起来并不需要担心。 “你这孩子,人都在东京住着了,也不记得时常过来,这么近的距离走两步就到了。” 真田苓顿了顿说道,“是我最近一直忙着学校的事,没来得及上门拜访。” 手冢夫人看她今天的气色不错,走路的姿势也顺当了很多,“腿伤已经好了吗?上次见你还拿着拐杖的。” 真田苓:“已经好了,承蒙您挂念。” 手冢夫人怜爱的看着真田苓,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一个人搬出去了,“快进去吧,爷爷在等着你们呢。” “好。” 原本还一直嬉笑,凑到真田夫人面前撒娇的西村樱萝,一看到外公严肃的脸,瞬间端庄了起来,虽然心里知道这是自己的亲外公,可还是会觉得有些怕,尤其是眼神对上的时候,贼拉紧张了,她连自己什么时候抄别人作业,抄了几个字都想起来了。 真田苓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在她眼里手冢爷爷和她爷爷是一个类型的人,以及她也习惯了和严肃冷漠的人相处,所以非常的适应。 “手冢爷爷,日安。” 手冢潘士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也没有外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坐吧。 他年纪大了,跟这些小辈也聊不到哪里去,他在这瞧着他们也拘谨,说了两句他便起身离开去书房了,不过走之前,把真田家的孙女叫上了。 “听你爷爷说,你最近在下围棋,有没有兴趣陪爷爷来一局。” 真田苓跟着站起来,“当然有。” “跟我去书房。” “好。” 第46章 笨孙子 第46章 笨孙子 直到外公的身影完全消失,西村樱萝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哇,真田桑好厉害,在外公面前居然一点儿都不紧张的,还要跟外公单独下棋,好有勇气,有外公在,她连书房都不敢去,肯定会挨教训。 手冢夫人看的分明,虽然樱萝是她的亲外甥女,但是她也要承认,单就心性这一方面,樱萝跟苓那孩子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两人同岁。 女孩子天真烂漫是好事,但是身在世家,不能只有天真烂漫。 不过也还好,樱萝的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必心急,慢慢来就好。 真田苓坐在手冢潘士的对面,手执黑子,也不多话,随着他老人家的棋一步步的下着。 手冢潘士一半心放在棋上,一半心放在真田苓的身上,前段时间真田家里发生的那些事,小辈们不清楚,不代表他也不知道。 真田苓年纪虽小,可行事手段看着却一点儿也不稚嫩,比之成年人也不逞多让,至少,德田一家仅剩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女儿了,掀不起半点风浪。 手冢潘士换位想了想,如果当时情景的人是他的孙子,能否处理的如同真田苓一般利落。 答案是,不能。 国光那孩子心太慈,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做不到赶尽杀绝,至少现在不行。 可国光是家里的独生子,长大成人若还是这般,那就不太好了。 也不知道真田家老三是怎么教孩子的,竟然能培养成这样子,真田苓沉着脸下棋的时候,和年轻的真田弦右卫门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没想到整个真田家的小辈,最仿像真田弦右卫门的是这半路回来的孙女,而不是真田弦一郎。 手冢潘士不急不缓的落下一子,吞食掉被包围的黑子,那老头倒是好福气。 真田苓发现她在下棋的时候,内心能够达到一种平静,就像以前下国际象棋的时候。 真田苓不觉得和长辈下棋是枯燥的事情,她觉得很有意思。 只不过,看到自己不断被吃掉的棋子,真田苓捏着棋子的手指微顿,为什么又被吃掉了,不应该啊,难道她记错了? 手冢潘士瞧着真田苓皱起的眉头,慢悠悠的又下一子,截住她的去路。 这棋艺,怪不得他每提到这事的时候都会有些沉默,原来真的有人下棋能臭到这种地步,偏偏脸上还能不显露出来,不错,心态挺好。 一局棋将将下完,黑子白字依次放回棋盒,真田苓在脑海里慢慢复盘刚刚的棋面。 咚咚咚。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是老管家,“迹部老先生和迹部少爷过来了。” 手冢潘士指尖微顿,这老家伙怎么有空过来了,不在他那别墅里养老了吗? “快让人进来。” 真田苓加快手上的动作,和管家一起把棋盘收拾干净。 人未至,声先到,“手冢,好些日子不见了。” 手冢潘士摸摸自己的胡子,哼,“也不知道是谁总窝在家里不出来。” 迹部老先生的笑声在看到屋内的多出来的小姑娘时戛然而止,冷静的轻咳一声,乌发黑眸,这小姑娘瞧着有些眼熟啊,“你是,真田家的小孙女?” 她是真田家的孙女辈的,但是为什么要加一个小字。 跟在爷爷身后的迹部景吾愣了一瞬,他没想到会在手中家看到真田苓,一时惊讶的出声道,“苓?” 然后他立即反应过来,礼貌的对着手冢潘士微微弯腰,“手冢爷爷,日安。” 手冢潘士招手让他们坐下,“景吾这孩子又长高了,坐吧。” 真田苓安静的等他们说完,才在手冢潘士的示意下打招呼,“迹部爷爷,迹部前辈,日安。” 怎么说也是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迹部老先生的眉梢微动,别以为他没注意到自己孙子的异样啊。 一个是苓,一个是迹部前辈,这差的可不是一点点啊。 虽然他不和迹部景吾住在一起,但最近一段时间,景吾不着家的行为,他也是知道的不少。 但目前的情况瞧着,怎么到像是他孙子一头热啊。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古板无情的长辈,迹部家现在的地位也不需要子孙去联姻,否则这么些年他是白干了? 当然了,他也是清楚的,能入他孙子眼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前一阵子,真田家整出来的那些事情,德田家的覆灭,可都是跟眼前的小姑娘脱不了干系,他倒并非事无巨细全部清楚,但前后一合计能猜想出来,知道的肯定是比景吾多太多。 真田老头这半路接回来的小孙女,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更何况她年纪如此之小,长大之后将是不可估量。 景吾要是有这方面的意思,他是肯定不会反对,景吾的父母也不会有意见,而且他瞧着儿媳特别相中这丫头。 可没想到关键问题是,孙子不争气了,认识多久了,相处多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是一个迹部前辈,一点儿也没有他年轻时的风范,笨孙子! 迹部老先生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一双年老但却依旧凌厉的双眼盯着真田苓,似是随意的开口问道,“你是叫苓?哪个苓?” 真田苓低声回复,“茯苓的苓,一味中草药。” 迹部老先生打量着真田苓,也没有故意摆出威严的架势,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但有些老前辈,就是简简单单的往那一坐,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平平淡淡的扫你一眼,便会打心里发憷,就是成年人也是如此。 不过还好,真田苓心态超稳,站在手冢爷爷和迹部爷爷两位长辈的面前,声音都不带一丝起伏的。 “伱爷爷不在吗?” 真田苓:“我爷爷在家里,我是和哥哥一起过来的。” “我在东京读书,这段时间承蒙手冢爷爷和手冢阿姨照顾,内心感激不尽。” 在东京读书,啊,迹部老先生问道,“你当初怎么从家里搬出来了?” 迹部景吾眉心一跳,“爷爷。” 手冢潘士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当在你家公司呢?” 嘿,迹部老爷子左边是自个孙子,右边是手冢老头,他不就是问了几个问题,干什么呢这是。 真田苓说放下,那就是真的放下了,她不会在计较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没必要,已经过去很久了,该忘记的她早就忘记了。 所以迹部老先生的问题,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问题,等同于你吃饭了吗?并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真田苓:“因为在帝丹国中当交换生,所以就搬到了东京来暂住。” 第47章 真丢人 第47章 真丢人 不管当时的原因是什么,现在的理由就是这个,而且是暂住。 迹部老先生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暗自点头,回答的滴水不漏,那些事情一个字也未曾提起,表情都没有半分的变化,态度沉稳,不卑不亢,挺好。 手冢潘士感觉事情的发展不太对劲,这老头今天怎么古里古怪的? “国光和弦一郎在一块,你们也跟着一块去吧。” 迹部景吾站起来,跟着真田苓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两位爷爷还有话要聊,他们就是走个过场问两句就行了。 手冢潘士狐疑的看着两个小孩离开的背影,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迹部老先生轻咳几声打断他的思绪,“闷不吭声的你又在想什么?” 手冢潘士轻哼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迹部老先生啧一声,“伱这人要不一天不吭声,要不说话贼毒。” “不过确实有些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门口的佣人说两位少爷也在棋室下棋,便领着他们过去了。 迹部景吾看着一脸平淡的真田苓,“抱歉,我爷爷说话直白了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真田苓走着走着感觉到不对,脚步停下回头去看迹部景吾,对上了他奇怪的视线。 真田苓揉了下鼻尖,“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你跟我说话了吗?” 迹部景吾无奈叹息一声,好吧,他现在确定真田苓是真的不在意了。 真田苓:“......” 不是,这有什么可叹气的吗?她错过了什么? “没事了,你走路注意脚下,别分心。” 真田苓又看了他一眼,才哦了一声,好吧。 三个天之骄子坐在一起,那场面,真的是视觉盛宴啊。 西村樱萝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家的亲亲男友,但是不代表不能欣赏是吧。 真田苓还好,她已经快习惯了,有抵抗力。 既然人都到的这么齐,他们也就留下来用饭了。 真田苓本想趁阿大不在没人管她了,多夹了几筷子天妇罗大虾,没想到还有一个拦路虎。 在她准备再夹一个的时候,公筷和迹部景吾的公筷碰到了一起,视线相交的刹那,真田苓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田苓犹豫片刻,为了不引起注意,还是决定放弃,伸向了一旁绿油油的蔬菜,之后再也没吃一口油炸食品,味道稍重一点儿的更是别说了。 所以说,交朋友关系不能太近了,太近了容易受到管辖,还不好拒绝。 真田苓心底默默的叹口气,寡淡无味的蔬菜啊。 迹部景吾虽然不清楚真田苓为什么不能多吃油炸的食品,但是看阿大的态度,还有真田苓突然糟糕的身体,还是多注意些好。 他们的动作就是一个无意的碰撞,连一个字都没说,几乎没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回去的时候时间有些晚了,真田弦一郎再回神奈川就不知道几点了,干脆就在真田苓家住下了。 洗漱用品干净的床单被罩这些都有,关键是没床啊。 书房是别想了,现在的真田弦一郎还不能进去,里头的专业书太多,还有一些案情分析没有收拾干净。 那就是只有沙发和阿大的卧室挤一挤,这两个选择了。 真田弦一郎选择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他不适应和阿大睡一起。 他们分配好了没意见,真田苓更是没意见,她自己回房间睡去了。 不过开门的时候停了下,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杂物间,面积不大,里头也是一些没用的物件,但要是收拾干净放张榻榻米当个客房也是绰绰有余。 真田苓想着,有时间的话或许可以把那收拾下。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田苓从来不走回头路,那些过往在她这里就算是翻篇了。 她现在的状态很平淡,纵然中间有些不痛快她也会自己慢慢的消化。 真田苓本以为事情可以随着时间向好的方向发展,总会和以前不一样的。 可人生之事十有八九都是糟糕的,总有人就跟那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如附骨之疽般的恶心人,提醒着她那些血的教训,历历在目,永生难忘。 很平常的一天,真田苓在学校上课,大课间的时候翻着课本,过两天就要考试了,该看的还是要看一遍,可就在这时候,真田苓的耳朵就跟生了雷达一般,从教室里低声耳语的同学们嘴里听到了一个令人生厌的名字。 藤本贵一。 真田苓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她再看不进书里的任何一个字,从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起,真田苓的脑海里嗡鸣了一声,只觉得周身陷入一种绝对寂静的领域,入目所及是一片苍白,她看不到尽头,只能焦躁的原地打转,任她如何也走不出去。 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在真田苓耳边炸响,真田苓猛然从那种魔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眉心微蹙看向噪音的来源。 是班里的一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脸色有些害怕的盯着真田苓看,一只脚后退半步,地上是摔裂的水杯,“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真田苓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没心情搭理多余的事情。 那位同学赶紧捡起杯子跑开,离真田苓远远的,确定她不会再看他一眼之后,才敢大喘气,吓死他了,真田同学刚刚的神色也太吓人了吧,就好像电视里那些残忍无情的反派一样,救命啊,那一瞬间他差点就跪下了。 真田苓松开手里的书,她在无意识的时候撕扯下来几张,好好的书算是报废了,真田苓慢慢的抚平书页的褶皱,就像是在强迫她自己冷静下来,一下一下。 那几个女生还在讨论着,叽叽喳喳的吵的人心烦意乱的,真田苓默默的接受着她们说出来的信息。 “你听说了吗,立海大国中部的藤本学长从国外回来了,听说他在国外的时候被大品牌相中,还拍了几个广告呢,简直是太帅了,论坛都刷爆了。” “不是吧,真的假的,藤本学长家里不是很有钱的吗?怎么还去拍广告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是为了提高知名度,二是藤本学长本来就优秀,被那些大品牌相中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多厉害。” “回来好了,藤本学长是高尔夫社团的,还是一项贵族运动呢,人家跟我们就是不一样,长的又帅有钱,自己还特别优秀,去年全国大赛打败了我们学校,就是可惜了今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来参赛,亏我当时还期待了好久。” “嗯,你不是说学长从国外回来的吗?可能是家里有事吧。” “你说的对,反正藤本学长已经回来了,明年的比赛就能见到了...” 刺啦,真田苓手里的书页还是没能坚持住,最后的一点连接也撕裂了。 真田苓垂下眼睑,细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阴狠的暴戾的,都被她强行压在眼底深处。 她把撕下来的几页纸夹好,又把书收起来,单手支着下巴对着窗外发呆。 藤本贵一啊。 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了,没想到她都离开神奈川了,在东京也能听到,真是阴魂不散。 居然还能活着回来,还有心情拍广告,怎么就没有术后感染死在外面呢,真让人感到遗憾。 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是为了警告谁,还是为了通知谁,告诉别人你安稳的活着回来了是吗? 老天爷可本真不开眼,他那种人坐飞机怎么就没降个雷劈死他,还能为民除害,也算是积攒了几分功德。 还有为什么没有参加今天的比赛,因为他被炸的血肉模糊,送到国外整容去了啊,这才几天的时间,这么匆匆的赶回来,是怕藤本家没有你的地位了是吗? 啧,也不知道藤本贵一的大哥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没用,多好的机会都送到他面前了,瞌睡了就有枕头,他竟然还能忍住不下手。 也该怪她,当初还是太心软了,剂量没弄好就炸了个轻伤,真丢人。 真田苓可不管藤本贵一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有没有来招惹她。 藤本贵一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灾难,她还是会想办法主动出击的。 真田苓在午餐时间去了天台,顺手把门给关上了,或许是前段时间有人跳楼的阴影太严重,这段时间几乎没人来天台,除了她自己。 她上来的时候没有拿饭盒就拿了一个手机,不饿也没心情去吃饭。 真田苓从网上找了找他拍的广告,披着人皮的畜生,衣冠禽兽,瞧着人模狗样的,底下都烂透了。 真田苓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藤本贵一样貌的变化,不单是简单的祛疤手术,鼻梁垫过了,下颌骨也削了些,长的更丑了。 真田苓就在这反反复复的播放这段广告,要把屏幕里的人完全的印在心里,藤本贵一还活着,还能自由的喘气,对真田苓来说就是一个无法忍受的存在。 逻辑不通,但就是这样。 她会想到一个完美的方案,成功的避开所有人,然后弄死他。 空荡的天台上只有真田苓一个人,在温柔的轻风吹拂下,真田苓面无表情的推算着接下来的步骤。 放学后阿大来接真田苓回家,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来,心下有些狐疑,可真田苓实在是太过平淡,眼神连一丝波动都没有,这让阿大又感觉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回家之后真田苓把阿大支出去了,她突然想吃中餐了,想让阿大过去买一份回来。 阿大是不会拒绝真田苓的任何要求,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 真田苓目送阿大离开,从家到最近的中餐店要四十五分钟,这还不算晚高峰堵车的时间,现在又是饭点,等餐也需要个把小时,阿大这趟出门至少三个小时。 这段时间,足够了。 第48章 无不及 第48章 无不及 从听到这个名字开始,真田苓一直在忍耐,她不能在外面失态,太丢人了。 而现在她回到了自己家,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场所。 霹雳啪啦的破碎声在安静的房间响起,剧烈的声响只听的人胆战心惊的。 真田苓在沙发上僵坐良久之后,突然起身,抬手把她能看到的所有的东西全部砸碎了,摔得一地狼藉。 若非残存的理智回归,只怕鱼缸都要被她砸烂了。 发泄过后的无力感回归,真田苓后退一步半躺在沙发上,单手捂住眼睛,偌大的空间在安静下来后只能听到真田苓压抑的呼吸。 半小时之后,保洁上门,手脚麻利动作有序的把一地的狼藉收拾干净。 真田苓知道自己回家后肯定会失控,她在学校的时候就提前预约好了。 支开阿大,处理残局,真田苓在可控的时间内爆发自己的真实情绪。 等到阿大回来之后,真田苓依旧会像个没事人一样,吃饭发呆然后回房间睡觉。 这一切,都被窗户外的迹部景吾看在眼里。 若是平时,真田苓一定会发现有人在外面,可惜现在是真田苓失控的状态,她能克制住自己就不错了,没时间去接收外界的信息。 迹部景吾没有推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真田苓不会愿意看见任何熟悉的人,否则她也不会把阿大支开。 这样状态的真田苓,迹部景吾曾经见过的,那时候在医院里,病房里凌乱不堪,真田苓赤脚站在地上,地上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现在,比那时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关于真田苓的事情,迹部景吾一直记得都很清楚,那时候真田苓为什么会失控,啊,是一个卑劣的私生子。 那今天为什么会突然的难过,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还是同上次一样。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迹部景吾愿意看到的。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真田苓一直处于一种平淡如水的状态,生活看起来是枯燥了一些,但对于真田苓来说很安全。 现在这样情绪激烈的波动,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还记得真田苓的心理问题。 只是迹部景吾唯独奇怪一点,据他所调查的,除了在学校见过几次之外,真田苓和他并未有任何私下的接触,为什么真田苓独独对他不一样,是那个私生子背地里做了什么伤害真田苓的事情吗? 如果他查不到中间发生了什么,那就先把人盯起来吧,不过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真要是敢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让一个人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真田苓在屋内竭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再让这么个畜生来牵动她的心情,这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迹部景吾就在窗外安静的守着真田苓,在阿大没回来之前,他不放心离开,真田苓现下情绪极度不稳,万一没控制好伤到自己,那可就是糟糕了。 阿大在路上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让他挤压到两小时,门没锁,回家他就看到迹部景吾那小子站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的,“你怎么在这?” 迹部景吾蹙眉看向阿大,“既然你回来了,本大爷先回去了。” 迹部景吾不愿意再看到真田苓强打起精神说话的样子,她需要的是休息。 人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什么时候聊天也可以,不用非要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阿大不动声色的透过窗户往屋里看了一眼,敏锐的发现了一些异样,家里的好几个摆件都消失不见了,真田苓的状态也不太对。 “刚才,发生什么了?” 迹部景吾又看了看真田苓,心里还是担忧,“本大爷应该问你才是,白天发生了什么,才让她心情不好?” 阿大眼眸微深,白天,真田苓就在学校,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迹部景吾:“伱照顾好她,本大爷要去调查一些事情。” 迹部景吾说完最后又看了眼真田苓,转身离开了。 阿大:“....” 这小子,怎么说话的。 但是,真田苓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阿大推门进去,把买来的中餐放下,走到真田苓的旁边,“要先吃饭吗?” 真田苓差不多调整好自己了,“行,开饭吧。” 然后真田苓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家里的一些东西都陈旧了,不好看,我让人拿去换新的了。” 阿大配合真田苓说的话,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没问题,你喜欢就好,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商场逛逛。” 真田苓:“好。” 饭后真田苓就跟平常一样,看了会儿新闻就回房间睡觉了。 只不过一点钟就从睡梦中惊醒了,再无半点睡意,睡前吃的药就是一个白字。 真田苓躺在床上,扭头去看墙上的那副油画,又来了。 真田苓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一有个什么破事就会失眠,太过脆弱了,简直就是玻璃做的,让人烦气。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消灭掉源头,罪魁祸首解决了,她才能好好的睡一觉,否则她永远都会被这些人打扰。 阿大或许发现了什么,又或许没有,不过这不重要,阿大不可能查到任何的相关信息,因为这一世还没有发生。 真田苓抽着时间开始忙一些事情来了,比如说把他最近的情况调查清楚,勾搭了哪几个人,底下生出来几对爪牙,一一的查清楚然后咔嚓掉。 但是也不能太过仓促,冲动之下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露出种种破绽,跟自投罗网是一个结果,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真田苓在连续不知道多少天的失眠之后,烦躁的掀开被子,她需要先找另外一种方式让她自己平静下来。 真田苓这次故意把手表丢在家里,这么晚了,万一定位有什么变动再把工藤给招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手表没了,她还有其他的零碎的防身的小玩意,都是阿笠博士的黑科技,真田苓半夜三更的自己溜出去是为了玩一把,看看戏,没有想把自己搭进去的意思,必要的防身武器还是带上比较好。 真田苓换了身衣服,带上口罩悄无声息的溜出去了,顺便看了眼阿大的房间,门还是关着的,想来阿大睡得还不错吧。 但是这种想法在真田苓摸到门锁的时候突然卡住,因为她发现这门打不开,锁芯是没问题的,就是他妈的打不开。 真田苓脸色微变,这是在搞什么? 阿大不知何时出现在真田苓身后,故意发出一点动静,示意自己过来了。 然后说道,“最近治安不好,我多加了一把锁,看来还有点用处。” “哦,对了,不建议翻墙哦,松野医生复查的时候会看出来的,到时候只能重新拿上拐杖了。” 真田苓听着身后阿大的风凉话,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今天这是她时运不济,还是阿大搁这守株待兔呢?! 第49章 去不去 第49章 去不去 天热太暗再加上她戴着口罩也看不出真田苓现在的表情,不过听声音感觉的话,心情应该好不到哪里去。 “你是故意的吗?” 阿大穿着黑色的工装背心,黑色的大短裤,脚上脚上踩了双拖鞋,斜靠着墙壁漫不经心的盯着真田苓,眼神却是一片清明,一点都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晚上起夜,听到些动静,还以为招贼了。” 真田苓冷冰冰的瞪着阿大,破罐子破摔不管了,“我要出去。” 阿大瞅见真田苓的手腕,很好什么都没有,他凉飕飕的反问,“打哪去啊?” ... 东京,作为日本最繁华的都市,凌晨两点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你确定是要来这里吗?” “确定。” “你知道,如果被发现了,会挨训的?” “那就不让他们发现。” “伱...” 事不过三,真田苓拿眼睛斜了一眼阿大,“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啰里吧嗦的,怎么跟工藤新一一个德行,去还是不去,一个字回答。 嘿,阿大差点被气笑了,半夜来这么危险的场所,他就多问几句,这倒是还嫌弃他烦来了。 阿大硬邦邦的落下一个字,“去。” 他要是敢放真田苓自己一个人进去,那他才是不要命了。 拦不住真田苓的决定,那就干脆跟她一块过来,怎么说有他在旁边看着真田苓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掉。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发现,被发现之后有什么后果,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行,真田苓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复,沉了一晚上的脸色总算是能看了一些,进去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不许告诉第三个人。” 阿大没吱声,只是嘴角扯了扯,他是不会主动说出去,但是不代表上头的那些人查不到啊。 真田苓直接迈步进去,门口看守的保镖就跟看不见一样直接放人进去,连意思意思的阻拦都没有。 只要有钱,就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倒是阿大他们看了一眼,同样的没有阻拦,这人一看就是不好惹,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既然来玩的,他们自然是欢迎,如果是来找事的,呵,都不是第一天出门,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一门之隔便是天差地别,劲爆刺耳的音乐,裁判激烈的解说,男人女人癫狂的呐喊助威,大把的美钞被那些兴奋过头的人扔出去,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还有微不可查的*药的味道。 真田苓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地下黑拳争霸赛场。 在这里,钱说了算,只要上了赛场,没什么点到为止,至死方休。 真田苓哪怕是带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眼角处露出的疤痕狰狞恐怖,也依旧引起了某些人的猎奇心,这与之格格不入的气质,就像是掉进狼群的小羔羊。 不过在他们还没有把爪子伸出去的时候,就被狠狠的打断了。 有阿大在,他怎么可能让这些杂种碰到真田苓,阿大对于这种场所是相当的熟悉,甚至于,他也是曾经的一员,并非是这些看客,而是生死斗的参与者。 阿大解决那些杂碎,就像是捏死一只小鸡仔一样的容易。 还有真田苓,面不改色的打断一个人的鼻梁骨,她现在是身体还没恢复,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但不代表她就没有回击的能力。 真田苓挑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坐下,阿大就跟在身后寸步不离,他们所坐的位置周围形成了一个空心地带,没有人再那么愚蠢的和阿大硬碰硬。 真田苓不在意那些人的视线,视若无物,身体往后一靠,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颇为悠哉的欣赏着比赛场的战况,那份清闲的姿态,就像是在看一场芭蕾舞表演一样。 可实际上呢,赛场上的两个男人打的头皮血流,脸部骨骼已经破裂,鼻青血肿的看不出本来的样貌,只穿着一条短裤打的是难舍难分,胸骨的位置有些明显的凹陷,肋骨断了不止三根。 绿短裤的左手扭曲成一个畸形的弧度,蓝短裤的男人眼睛被打坏了一只,眯成一条缝,高高的肿起鲜血直流,睁都睁不开,但是他找准了一个机会放倒了绿短裤,死死的锁住身下的人,然后反击开始。 拳拳到肉,拳拳见血,很快绿短裤的挣扎微弱了下来,按照正常情况,这时候裁判该开始读秒了,可惜,这里是地下拳场。 裁判不断刺激着蓝短裤,场外围观的那些男女疯狂的没眼看,若不是铁笼子拦住了他们怕是要跟着进去一块揍人了,美钞被他们不要钱似的扔进去。 蓝短裤杀红了眼,早已失去了理智,一拳拳的照着对方的脑袋打去,血肉模糊了也不见收手,直到他自己终于力竭倒了下去。 这时候裁判终于公布结果了,他拉着蓝短裤的手高举起来,“让我们一起欢呼吧!今晚是属于你们的!” “啊啊啊!!” 后勤人群悄无声息的摸进去,动作敏捷迅速的把生死不知的绿短裤抬走,至于抬去哪里,他今晚还能不能活下来,那可就不好说了。 真田苓抻了抻脖子,还不错,近距离观赏了一场比赛。 这时候快五点了,也是时候回去了,“我们走吧。” 阿大收回视线,“行。” ...... 迹部景吾本是想查清楚真田苓和那个人之间的矛盾,对方有没有什么恶念,最好是掐死在摇篮里,但是没想到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说什么?!” 保镖低头说道,“地下拳场,真田小姐已经连续去了三天了,凌晨两点到,五点离开。” 迹部景吾眉心紧蹙,说句实话,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他并不奇怪真田苓会去这种...嗯,地方,一个她绝对不应该去的地。 “有没有人找她麻烦?” 保镖:“并没有,真田小姐身边的那个叫阿大的人很厉害,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真田小姐。” “真田小姐在那也是安静的看比赛,结束之后就离开了,并不会过多的停留,也不曾跟任何人对话。” “以及,今天晚上是拳王和一个外国人的比赛,噱头很大,也有实力,真田小姐应该会继续出现。” 迹部景吾揉了揉眉心,阿大到底是怎么回事,保镖是怎么当的? 真田苓这几天心情不好,容易冲动,他也不在一旁拦着点,还跟着一起过去凑热闹! “安排一下,今晚本大爷过去看比赛。” 保镖头皮都要炸了,“少爷您不能过去,那地方太危险了,先生也不会同意您过去的。” 迹部景吾是迹部财阀的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很多富家子弟那些通病他都没有,比如说飙车泡妞聚众赌博,第一是他瞧不上,第二是家里不允许。 家里不会允许他去任何有危险的地方,试一试也不行,更不要说地下拳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如果让迹部先生知道了,少爷或许没事,他们可就不一定了。 迹部景吾把钢笔扔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听的保镖心里一颤,“本大爷说,安排行程。” 保镖都快哭了,努力的阻拦到,“少爷,您不能去啊,先生快回来了,您要是有个什么什么.....” 什么什么保镖最后也没说出来,他所有的话都在迹部景吾越来越阴寒的视线下自动消音。 保镖低着头说道,“我这就安排。” 迹部先生,您快回来吧,您儿子太有主意了,他们实在是拦不住啊。 迹部老先生,您有空也过来看看吧,您孙子长大了,那些决定他们这做属下的实在是拦不住啊。 今天晚上真田苓当然还是过来了,坐的还是老地方,这么刺激的比赛她怎么可能错过。 笼子里的人每天都会换,地面上早就被鲜血浸透了,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液。 左边是他们这鼎有名的拳王,据说是连赢五场,看那气势和胳膊上的肌肉,一拳能砸掉半个脑袋,那眼里透出的杀气,手上怕是沾了不少血。 另外一个则是外国人,看身形样貌,皮肤上的纹身,还有偶尔蹦出来的几个音节,小赤佬,还是提前*过药的。 裁判一声哨向,两人瞬间扭打起来,鲜血四溅啊。 阿大凝神看着笼子里的人,或者说是那个小赤佬。 真田苓注意到阿大的不对劲来,想起阿大以前待过的地,“以前见过吗?” 阿大点头,“熟人。” 熟人啊,这可就不好说了,“有仇吗?” 阿大眼眸暗沉下去,沉声道,“有。” 这样的话,真田苓眉尖一挑,“要去解决他吗?” 阿大冷笑一声,“靠*药才能站起来的人,他也不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真田苓赞同,“有道理。” 保镖太磨蹭耽搁了一会儿的迹部景吾,“......”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几天不见,他们的对话都已经上升到这么刺激的程度了吗? 真田苓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她跟阿大说完话之后,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撕打的两个人身上,他们不是正规军出身,但也是招招致命,下手决不留情,还挺有看点的。 倒是阿大感觉后头有些不对劲,他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熟人,呦,这不是那大少爷吗?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 阿大心下一转,明白了,不过他也没叫人的名字,扫了一眼之后又转过头去,眼角余光一撇看到真田苓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比赛上,扫都没往身后扫一眼。 阿大捏着下巴,他有点想知道,真田苓什么时候会发现身后的人。 第50章 对不对 第50章 对不对 不过,阿大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创可贴,直接贴在了真田苓的眼角,盖住了那一片的疤痕,这边灯光较暗,真田苓戴着口罩头发也是散开的状态,迹部景吾只是认出来人,却并没有看清真田苓的面容,也就错过了这一幕。 感受到脸上的创可贴,真田苓奇怪的看着阿大,“??”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给她贴创可贴干什么? 阿大没有过多的解释,“没什么,看比赛吧。” 真田苓虽然不解,也没多问,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随他的意了。 迹部景吾坐在真田苓正后方的位置,默默的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他对笼子里的那两个人不感兴趣,这种血腥的活动也不是他喜欢的,他会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真田苓在这。 他想要更多的去了解真田苓,而不是只知道一些浅显的表象。 真田苓看了多久的比赛,迹部景吾就看了多久的真田苓。 真田苓知道有人在看自己,不过她没当回事,自从她出现在这之后,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难道她还要一个个的瞪回去吗?直接忽视是她的解决办法。 场上的两人已经斗争带白热化阶段,双目赤红,眼里透着弄死对方的疯狂,暂时的情况是小赤佬站上风,不过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就说不定了。 那个拳王被逼到了绝境,裁判不加劝阻反而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拿来了一瓶水,瓶口是拧开的,真田苓的视力一级棒,所以她看到了水里还没有融化的颗粒,这种情况下里头加了什么东西那就是傻子也能猜的到。 真田苓撑着下巴轻嗤一声,“看来是双方皆亡的结局,也不知道坐庄的人是谁,一箭双雕。” 阿大眼神有些森凉,这么些年了,这帮人的手段还是这么的下三滥,他们也只会这一点套路了,“他们有想捧的新人,老人就该识相的成全,否则就是现在。” 真田苓散漫的说道,“好残忍。” 话是这么说的,这语气可没有一点儿的紧张后怕,隐约带着几分无趣。 迹部景吾眼皮轻颤,真田苓这样直白的态度,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拳王*了药,自然是兴奋起来了,就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的,被小赤佬压在地上打,直到他找准机会掀盘,骑在小赤佬身上,一拳一拳的重重的砸在小赤佬的脸上,这力道这频率,脑浆都快要被打出来了。 最后结果就是拳王赢了,不过他离死也不远了,小赤佬生死不知,场外的人尽情的欢呼着,美钞大把大把的扔进去,铁笼被他们拍的哐哐作响。 真田苓无聊的打个哈欠,行吧,又一天结束了。 阿大瞧了一眼真田苓,“回去呗?” 真田苓站起来,“走吧。” 真田苓转身离开,刚刚扭过去,一个台阶都还没跨出去,就对上了一双海蓝色的瞳孔,幽深静谧。 真田苓眼睛微睁,她第一时间看向四周,注意到迹部景吾身边的保镖,以及藏在暗处保护的人之后,真田苓才冷静下来,墨黑色的瞳孔泛起危险的冷芒,眼睛微眯意味不明的盯着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一愣,想要说的话全部都梗在喉咙里上下不得,真田苓从来都没这么看过他,从来都没有,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跟那些大街上随处可见又被真田苓漠视的人一样。 迹部景吾坐在椅子上,双手有些局促的握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没想到真田苓会是这样的反应。 真田苓偏头问阿大,“什么时候来的?” 阿大轻咳一声,他也有些意外现在的局面,“有一会儿了。”阿大又指了指眼角的位置提示了一下。 真田苓的脸色更冷了,直接抬脚离开,走了两步发现迹部景吾还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你是打算再看一场吗?” 迹部景吾惊诧的看着真田苓,没想到真田苓又跟他说话了,他还以为真田苓打算一走了之。 真田苓不想再看他那呆头鹅的模样,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什么地方都敢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真田苓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急匆匆的跟上去,开什么玩笑,真田苓都走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这的空气都要臭死了。 真田苓现在不想搭理迹部景吾,她看他脑子是进水了,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年龄不大胆量倒是不小,这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周围又是什么人! 真田苓观察到迹部景吾身边有足够的数量的保镖,就算真的敢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找事,也能毫发无伤的解决。 既然如此,真田苓上车就离开了,阿大安静的开车,总觉得不太对劲啊。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半敛的眼眸是无法言喻的阴森,海蓝色的眸底深处是冻结的寒冰,透着彻骨的冷意。 保镖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少爷怎么越来越可怕了啊。 “开车,跟上去。” “是,少爷。” 在真田苓家门口,她还没推门进去,迹部景吾连车门都顾不上关,直接跑了过去拦在真田苓的跟前,微微喘气道,“你刚才是不是想跟我说些什么?” 真田苓嘴角扯了扯,“你不回家了是吗?” 迹部景吾抿唇,“伱应该告诉我的,今天的事情。” 行,真田苓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跟我进来。” 说完这句话真田苓绕开迹部景吾进去了,这是她家,挡路了。 阿大古怪的看了这小子一眼,有什么话不能改天再说,非要挑这个时候,很危险的知道吗? 小伙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啊,你自己慢慢走啊。 迹部景吾就当看不到阿大的神色,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真田苓本想摘掉口罩说话,有些闷的慌,但指尖触碰到了眼角的创可贴,她这才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是纯素颜,脸上什么伪装都没,疤痕清晰明显。 真田苓抬起的手又放下,眉宇间压着一丝烦躁。 阿大见状不太好,轻咳一声,“你们先聊,我想起水管没关。” 意思意思的说上一句,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留下他们俩人在院子里站着。 真田苓眉心微陷,眼神凉凉的看着迹部景吾,“我有个问题想先问一句。” 迹部景吾捏了捏指尖,“你问。” “今天你过来这里,是你自己私下的业余爱好经常涉及,还是因为我第一次进来。” 迹部景吾眼神闪了一下,“是我...好奇,顺便看见你了。” 这话说的,是个人他都不可能相信。 真田苓尽量的心平气和跟他交谈,“迹部,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半夜三更你不在家休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不该出现的场所?” “这是什么都地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如果不是你身边有保镖,你以为你能完好的走出去吗?” 迹部景吾视线转回来,紧紧的盯着真田苓的眼睛,“因为你在。”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知道这里很危险,所以我没有一个人。” “但是你在这里,我只是想...跟你一起。” 真田苓没理会到更深层的含义,她以为迹部就跟工藤一样,没事就好操心,对待朋友就是那种老妈子的性格。 所以她非常不理解迹部景吾的脑回路,“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我跟你不一样,我能够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可你不行,你的身份背景注定了你跟普通人不一样,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地。” 迹部景吾最不愿意听的就是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我也可以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没有瞎胡闹。” 真田苓不想再跟他掰扯这些,榆木脑袋! 迹部景吾这次也不甘示弱,硬是撑着跟真田苓对视,真田苓说他的那些话,也是他想说的,只不过他不敢直接说出来而已。 真田苓眼睛微眯,“我看你是平稳的生活过的太久,都忘记了外界的危险。” “你为什么会出现,不用跟我解释,等你父母回来,你最好还是跟现在一样的理直气壮。” “现在,滚回家去。” 迹部景吾唇角抿的死紧,弧度下弯,昭示着他的心情不怎么美好,其实他清楚,他爸要是知道了,不,是肯定会知道的,那时候他也会受到教训,还有他妈妈,可他就是不想愿意承认。 如果他就这么承认的话,他在真田苓的眼里就好像还是一个幼稚胆小的小孩子,非常的糟糕。 这一切都糟透了。 迹部景吾低着头,就挡在真田苓的面前,他不想就这么被斥责一顿后灰溜溜的回去,太难受了。 想着想着,迹部景吾忽然意识到不对劲来,真田苓刚才是在斥责他吗?为什么?因为他出现在危险的场所吗? 而且,迹部景吾回想真田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不是被撞破的尴尬,而是惊诧,她第一时间看的也是他周围有没有保镖,刚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万一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后果。 所以说.... 迹部景吾突然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真田苓,荡漾着藏都藏不住的愉悦,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眸底深处,渲染一分惊心动魄的美丽。 迹部景吾那华丽的嗓音像是带了小勾子一样,“苓,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看见我的时候很生气,也是因为担心我是不是?” “你跟我说这么多的话,都是关心我的是吗,你很在意我,对不对?” 真田苓:“.....” 是你大爷,对你个大头鬼?她发现迹部景吾这脑回路是真的跟常人不一样啊,合着她说了一堆他就领悟出来这个意思是吗? 真田苓一言难尽的看着迹部景吾,真是服气啊。 她扭头就往屋里走,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了。 迹部景吾紧跟其后,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错过,真田苓这是在担心他哎,多稀奇啊,真田苓这么冷淡的性子居然也会担心他,那是不是就说明了他在真田苓的心里是不一样的。 院子里光线不好,迹部景吾一直跟到玄关处才看清真田苓眼角的创可贴,顿时紧张起来,“你眼睛怎么回事,受伤了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真田苓听着耳朵都快麻了,这怎么这么能说,不嫌累吗? 最后的最后就是,真田苓把迹部景吾轰出去了,太烦心,罗里吧嗦的。 被赶出去迹部景吾也不生气,他心里开心的不得了,巴不得再来一次。 虽然中间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但是这并不妨碍真田苓继续观赛,她不会因为被别人撞见就停止自己的活动。 真田苓在晚上的时候还是会过去地下拳场,她不参与任何赌注,就是当一个简单的看客。 而迹部景吾,不知道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真田苓坐下不超过五分钟,他就能过来,也不多话,就安静的坐在真田苓的旁边看比赛,有时候场景太血腥了他会闭上眼睛,不发出任何噪音干扰真田苓看赛,时间久了,迹部景吾甚至还能抽空眯一会儿,确实是有一点点的困。 真田苓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她又不是什么苦口婆心规劝的性格,提醒一遍就是顶破天了,之后再如何,爱咋咋滴吧,她又管不了。 可以说,真田苓看了多久的比赛,迹部景吾就在旁边陪了多久。 阿大捏着下巴,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以后不太好整啊。 真田苓秉着不惹事也不主动挑事的道道,默默的看比赛到点就离开,多规矩的看客了,可就这样还是架不住这里头有人盯上了她,或者是说他们,因为迹部景吾的那张脸也挺耀眼的。 不过真田苓暂时还没发觉,因为这些人还没敢走到她面前。 迹部景吾就更不用多说了,在东京谁不知道他迹部景吾的存在,就算真的有人不怕,那也是不敢正面对抗。 倒是阿大,玩手机的频率大大的上升,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对话。 第51章 小甜心 第51章 小甜心 山谷扉太,山谷家族的当权人,也是地下黑拳的背后操纵者。 但是最近几天,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他的地盘,闯进来一个可口的小甜心,有意思极了,至于她旁边的那个保镖,他还没放在眼里,区区一个保镖,不值一提。 倒是小甜心旁边一直坐着的那个少年,让山谷扉太心下有几分顾忌,毕竟是迹部财阀的独生子,这小孩子的心思,他隔着监控屏幕都看清清楚楚,这也是他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一个小孩子他并不害怕,可他怕的是这小孩儿背后的势力。 不过这些天的观察后他发现,小甜心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自己一个人独居东京,嗯还是个学生,要是对胃口了,养一段时间也不成问题。 如此,山谷扉太也就放心了,他真要是把人拿下了,这小少爷就是心里再不舍,最多就是砸些东西,只要他家里不出面,那就不足为惧。 山谷扉太慢悠悠的饮下杯里的红酒,鼻端萦绕着醉人的酒香,啊,或许他会度过一个非常美妙夜晚。 咚咚咚,咚咚咚 “进来。” 山谷扉太看着推门进来的得力助手,“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助手迟疑片刻,低声说道,“大哥,小田切部长过来了,就在二楼的玻璃厅。” 山谷扉太开设这种无限接近于赌博的地下拳场,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吸引更多的达官贵人过来,满足他们那些私密的要求。 这时候就需要保证客人的隐蔽,楼上的玻璃大厅是整个单向玻璃制成,里面的人可以看到楼下所有的事情,而楼下的普通客人却看不到丝毫。 山谷扉太放下酒杯,脸色有些凝重,小田切部长,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长。 这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物啊,位高权重,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一粒细沙,当初他不是没想过搞好关系走个后门什么的,结果就是遭到了严重的警告,他心里清楚,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只是警告,如果他不识好歹非要继续下去,后果那可就不太好了。 山谷扉太对于警局的那些高层人士,能拉拢讨好的就尽全力,不能的,那就敬而远之客客气气的,绝不去那没事找事。 今天这是吹的哪门子风,竟然把这位都请过来了,真是奇了怪了? 山谷扉太脑子里过了一圈,“最近手下的几个盘口,都没有惹出事吧?” 助手谨慎的点头,“绝对没有,这段时间兄弟们都安分的很。” 山谷扉太嗯了一声,心下安稳不少,“你在这守着,我亲自过去拜访。” “对了,把我收藏的那瓶好酒拿出来,时间最久最贵的那瓶。” 助手:“明白,大哥。” 山谷扉太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态度,满面春风的推开门进去,“小田切部长,久闻大名,心里十分的敬仰,百闻不如一见啊。” “不知有何事能让您亲自过来一趟,这真是让我的小店蓬荜生辉啊。” 山谷扉太伸过手去想跟其握手,态度是九分的客气,和一分的惊惧。 小田切敏郎一身黑色西装,深蓝色的领带,很显然就是工作状态,是从警局直接过来的,面无表情的的注视着山谷扉太。 山谷扉太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在这种视线下,他后背都升起一股白毛汗,心口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急躁。 小田切敏郎没有理会他那些毫无意义的话,伸手回握住山谷扉太的手,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山谷扉太掌心的潮湿,一触即分。 小田切敏郎收回手,随意的开口道,“没什么要事,听说你这里最近很热闹,吸引了不少人过来,我来就是为了找个人。” “哎呀,找人啊,这还不好说,您放心只要您给我一张照片,就是说个大概的轮廓我也能清楚的把人找到,”山谷扉太蓦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招呼人坐下。 “您在这稍坐片刻,要找什么人直接跟我知会一声就行。” “快,六子,给部长倒杯酒来。” “这就可是珍藏级别的,您来都来了,可一定要好好的品品。” 小田切敏郎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也闻到了空气中的酒香,酒是好酒,可这人就非常的差劲了。 山谷扉太有些陶醉的品了一口,这要是平时他可舍不得开这瓶酒。 “对了,小田切部长,您这是要找什么人啊?我让底下的兄弟们帮着忙一块找找,绝不耽误您的正事。” 小田切敏郎拿着酒杯轻晃一下,深红色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晃动,他却是一滴未沾,“找我女儿。” 山谷扉太一愣,找女儿?找什么女儿?没听说这位部长还有一个女儿啊? 不是就一个儿子吗?还因为犯罪被您大义灭亲给亲自送进去了。 山谷扉太疑惑的看着小田切敏郎,试图得到些提示,“不知道,令媛是何方神圣?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我有幸见过没有?那可真是....” “你见过。” 山谷扉太被打断说话也不恼,依旧跟小田切敏郎套关系,“我见过?那是我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来,等下可要好好的打个招呼。” “那不知道令媛现在在哪里?方便见个面吗?也让底下的人看仔细了,以后只要来这,那就绝对是好好的招待。” 小田切敏郎下巴微抬,示意他去看楼下的观众席,“倒数第三排,左起数第四个,黑色头发戴口罩的小姑娘。” 山谷扉太顺着小田切敏郎的视线看过去,倒数第三排,左起数第四,四,四... 山谷扉太在看清楚的一瞬间身体僵在原地,头皮都要炸开了,四肢的血液就像是被水泵大力抽走了一样,浑身透着刺骨的寒意。 小甜,不不不,不是,那个少女竟然是小田切部长的女儿!!! 不管是真是假,有没有血缘关系,小田切敏郎亲自过来明说,那就是真的! 山谷扉太冷汗刷的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鬓角处的头发也被浸湿,手里倒是稳稳的端着酒杯,可是那酒平面荡起一层层不规律的波纹,表明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叮-的一声脆响,拉回了山谷扉太的理智思维。 小田切敏郎轻轻的砰了下山谷扉太的酒杯,“山谷君看起来很惊讶,连酒都不喝了。” 山谷扉太僵硬的对上了小田切敏郎的视线,他心脏也快要爆炸了,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在他准备了一系列活动的时候,来的怎么就这么凑巧。 这到底是意外的巧合,还是小田切敏郎什么都知道,来抓个现行。 怪不得他去调查那小姑娘的身份竟然什么也查不到,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 这里是东京,有小田切敏郎在身后保驾护航,谁又能查到?谁又敢查? 他要是真能查到,那才是见了鬼了。 山谷扉太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用尽全身的意志力维持住表面的镇定,但是结巴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情绪,“没,没想到,令媛竟然这么年轻,哈哈哈,虎父无犬女,跟您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小田切敏郎眼皮微掀,凉薄的扫了他一眼,嗒的一声放下酒杯。 山谷扉太被小田切敏郎的动作弄的心神一颤,尤其是那眼神扫过来的瞬间,浑身的血液都要凉透了。 他要是再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这么多年就是真的白过了。 正在看他们打斗的真田苓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来,这种窥视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真田苓微微侧头,疑惑的看向二楼处硕大的单向玻璃,背后是什么人? 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的动作,他低头凑近真田苓,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真田苓指尖在座椅上轻敲了几下,随即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管他是谁呢,又跟她没有关系。 “没什么,到关键赛点了,继续看吧。”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的侧脸看了片刻,那好吧,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否则真田苓不会是这副冷淡的模样。 迹部景吾坐直身体,视线转向了笼子里缠斗的两人,半秒后默默的移开视线,实在是太血腥了,还有些恶心。 他有些闹不准真田苓的喜好,挺...奇特的。 与其去看那些血肉模糊的画面伤眼睛,他还不如看真田苓呢,赏心悦目。 这两天他也观察了,真田苓没有丝毫的不适,瞧见那些血腥的画面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应该是心情不错的吧。 真田苓冷眼瞧着场上打个伱死我活的人,心中激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些无趣,要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睡不着,又不想在家里耗着,她也不会来这里。 二楼的小田切敏郎看见了真田苓抬头的视线,眼底浮现些许的满意,不错,对外界的敏锐力很合格。 这么好的孩子,要是让那些不长眼的混球盯上了,并且还想做些什么,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毕竟是对方先不知分寸。 怎么说也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外面混,该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如果不知道并且越界了,那么,他也不介意亲自指导一下。 山谷扉太紧张的手心满是汗液,几乎快要抓不住手中的酒杯,他僵硬的把杯子放在一边,略有些局促的说道,“不知道您,额,您什么时候养了一个女儿,也没,没听外界传闻,哈哈,这猛的一听,还真是有些震惊。” 山谷扉太趁小田切敏郎不注意的时候,拼命的给自己的助手使眼色,赶紧的!立刻!马上!把安排的那些东西全部销毁!快!! 助手看明白了,他也是一头的冷汗,腿都有些发软,赶紧把酒瓶子放下,一步步的慢慢挪出去了,房门关上的刹那,确定里头的人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助手赶紧吩咐底下的人把所有的一切撤了,人也赶紧离开,清场! 小田切敏郎还不瞎,不至于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只不过他没有吭声而已。 小田切敏郎转了转手腕上的腕表,都快四点钟了,“家里的小孩儿,年纪小也任性些,爱玩儿脾气也不大好,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直接跟我说。” 这话山谷扉太哪里敢接,只能附和着笑笑,没有没有,哪里哪里。 “这两天小姑娘心情不太好,愿意出来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就走到你这来了,你知道小姑娘要是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我也不敢多加阻拦,可她一个人出来我也不放心,背地里派人多关注了些。” “我发现你这里...确实挺有意思的。” 这就差直接告诉山谷扉太他全部之情了,从他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思,又做了什么小动作,这小田切敏郎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在今天突然过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明明屋里开着足劲的空调,山谷扉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小腿肚子都在打颤,这不是来找他谈话的,这是算账来了。 山谷扉太有些狼狈的避开小田切敏郎越来越阴寒的视线,结结巴巴的回复道,“可能,可能,我这确实新鲜些,小朋友都感兴趣,是,是吧。” 小田切敏郎冷嗤一声,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他想着,或许最近可以搞一个扫黑除恶的活动,正好第三组的队员刚破获一件案子,整天叫唤着找事情做,这不就主动送上门来了吗。 山谷扉太心里叫苦不迭,这下子可完蛋了,闯这么大个篓子,他爹一定会打死他的。 笼子里的一个人倒地不起,底下的工作人员扛着他就消失不见,真田苓无聊的打个哈欠,行了,打完了,她也可以回去了。 迹部景吾是被观众席上那些掀翻天的尖叫声吵醒的,那声音直刺耳膜,直听的人头疼。 迹部景吾捏了捏鼻根处,扭头去看真田苓,“结束了吗?” “嗯,走吧。” 迹部景吾跟着她站起来,他这两天是有些犯困,不过没关系,他还能撑住。 离开这吵的过分的场所,真田苓的耳边一下子清净了好多,接着路边两侧的灯光,真田苓看到了迹部景吾眼底深处的疲倦和眼下的乌青。 真田苓有些奇怪的想到,迹部这是图什么呢?陪她在这看他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的东西。 迹部景吾跟她这个除了上课什么事都没有的普通学生不一样,他身上压的责任不是一般的小,平日的负荷已经够重的了,还要牺牲仅有的睡眠时间,在拳场这么吵闹的环境下,迹部景吾既然还能睡着,可想而知最近几天他是有多累。 第52章 抓现行 第52章 抓现行 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的眼神,立刻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真田苓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迹部,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迹部景吾一愣,“那你...” “我和阿大也要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停顿了一下,“好,那你到家记得回条信息给我。” “好,再见。” 真田苓目送他上车离开,都几点了,也别搞那些伱送我送你的了,忒麻烦。 她正要拉开车门上车,一拉,没拉开。 “???” 真田苓看向阿大,这是个什么意思? 阿大沉重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隐藏在黑暗中的一辆汽车,而且这车随着真田苓看过去,大灯还闪烁了几下,就跟点头对应一样。 真田苓眼皮轻颤,心底忽然涌起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真田苓试探的问阿大,“你别告诉我,这是...啊?” 阿大用力的点头,是的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真田苓脸色变了下,“这么晚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阿大没说话,把手机屏幕亮给真田苓看,在那个熟悉的发件人的名字下,短信的内容只有两个字,上车。 真田苓沉默了,她伸手抓住阿大的衣袖,“我突然有些腿疼,这路黑不好走,你陪我走一趟吧。” 阿大在真田苓期待的视线下,坚决的有力的,扯出来自己的袖子,这时候,给他十个胆他都不敢啊。 “已经过去半分钟了,您要不,抓紧走两步?” 这方话音刚落,那边的大灯又闪了两下,真是要了命啊。 真田苓看着关键时刻弃她而去的阿大,沉声道,“你行。” 阿大转过头,似乎是不想看见这悲惨的一幕,行不行的,那必须是不行啊。 真田苓悄悄的吸了一口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应该吧。 还剩下半米远的距离时,司机开门下来,冲真田苓打声招呼,“alice小姐,晚上好。” 真田苓通过他的一些细微动作判断出他是一名警察,“你晚上也好。” 警员笑了笑,拉开后车门,示意alice小姐上车。 真田苓一上车就感受到一种慑人的压迫来,服部平藏一身黑色西装,闭着眼睛,刚毅的脸庞不怒自威。 哦,这可比罪犯拿枪指着她的脑门还要来的吓人。 真田苓努力的控制下表情,压下心底的那点子心虚,轻轻的喊了一声,“爸。” 车厢里是死一样的寂静了,除了几道轻浅的呼吸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连个电台广播都没人播放。 真田苓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好,非常的不乐观。 想想她这几天干的事,也没什么出格的啊,看啊,她就是去看了个比赛而已,多简单,也没跟钱赌注,也没下场揍人的,多安稳啊,是吧。 虽然服部平藏一直是这种严肃的,冷峻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车内的温度那是这急速的降低,比那空调还要管用。 真田苓心想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再这样下去,那可就真玩球了。 真田苓单手握拳抵在唇边,酝酿了下感情,主动搭话道,“这么晚了,您怎么到东京来了,是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吗?嗯...爸?” 服部平藏听到最后一个字,眼皮才稍微动了动,冷声道,“原来你也知道现在时间很晚了。” 真田苓瞄了一眼车上的数字表,哦呦,五点零八分,夏天天亮的早,这外头都有一种蒙蒙亮的感觉。 真田苓立刻转了下话头,“这,时间还挺早的啊,还能一块吃个早饭。” 服部平藏冷眼盯着真田苓,肃着一张脸,眼角周围连个纹路都没有,就像是雕刻出来的一样,他倒要看看真田苓还能鬼扯出什么来。 真田苓:“.....” 说真的,服部平藏睁开眼睛可比闭着眼睛的时候吓人多了,怪不得服部平次在闯祸之后,一听到他爸的名字就憷的厉害。 这种情况下,换成她她也是发憷的,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来自长辈的压迫感。 真田苓果断的道歉,再东扯西扯胡捣一气的,谁都救不了她。 “对不起,我不该晚上不睡觉,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害得您担心了,爸。” 服部平藏眉心紧蹙,看着真田苓眼里的细小血丝,“多长时间了。” 真田苓抿抿唇,不太想说这个问题,可眼下不说又不行,再说了,服部平藏什么不知道啊。 “就,有段时间了。” 具体时间她也记不清了,反正乱七八糟的,她在家里待的烦闷,就出来遛遛弯,透个气什么的。 服部平藏思考片刻,“过两天去找松野医生复查。” 真田苓哦了一声,这时候也拒绝不了,不去不行啊。 “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时间够吗?” 真田苓眼底闪烁了一下,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良久后沉声道,“再给我些时间吧。” “爸,我想自己再想想,您多给我些时间。” 服部平藏认真的看着真田苓,静默许久,“好。” 服部平藏指尖在腕表上轻敲一下,真田苓一上车他就注意到她白净的手腕,带有定位的机械表她也没戴,这是在避着谁? “今晚还去看吗?” 真田苓立马摇头,坚决的表明态度,“不看了不看了,我晚上就在家好好休息,周末就去大阪复查。” 服部平藏瞥了她一眼,还算是满意她的回答。 服部平藏从一旁拿过一个小礼盒递过去,示意真田苓打开看看。 真田苓眉尖微挑,哎呦,这,怎么突然送起礼物来了,她最近有做什么好事吗? 盒子很容易就打开了,里面是一条手链,银色的链条,中间连接了一颗灰蓝色的宝石,漂亮是漂亮,颜色她也很喜欢,只不过... 真田苓眼神微凝,这钻石怎么瞧着有些不太对劲啊。 真田苓把手链拿起来放在掌心掂量了一下,仔细的瞅了瞅那颗宝石,片刻后她知道了,“定位器?” 服部平藏微微颔首,“在你从鲨鱼的地盘出来后就让人准备了,中间有一些事情拖到了现在,卫星定位,就算你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我也能找到你。” 鲨鱼?真田苓想了想,好像是那个毒窝吧,场面极其的激烈,最后她被狙击枪打中的那一回。 这手链的连接处比较特殊,真田苓单手也可以操作,干脆就戴在了右手腕上,看起来还不错。 真田苓自己对这些定位系统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她没有那种被跟踪监视的不悦,无所谓的事情,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轻易的把工藤给她的定位手表戴在身上了。 再说了,他们也是担心她,为她的安全着想,真田苓分得清好赖,更别提她自己出门总是会遇到一些麻烦,朝着无法控制的结果奔去。 除了就是,真田苓要是私下想干些什么灰色地带的事情,就有那么一丢丢的麻烦了。 不过也没关系,她可以另想办法,世上道路千千万,不一定是要她亲自动手的对吧。 所以,真田苓拨拉了一下手链,“挺好看的,我喜欢。” 服部平藏看她戴上去了,接受的相当良好,也没什么不愿意的情绪,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真田苓要是真的不愿意去做,他也不会勉强,但是底下要更加的关注几分,真田苓某些时候那种奇特的磁场,实在是令人放心不下。 真田苓这厢在被服部平藏亲自出面警告了一番,那边的迹部景吾也没好到那里去,因为他父母回来了。 迹部景吾一回家就察觉到不对劲,米歇尔也不断地跟他使眼色,瞅准机会用口型说道,先生回来了。 迹部景吾换鞋的动作一顿,他的视线移向了手腕上的表盘,六点零五分。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彻夜未归的原因,并且不止一天。 他知道父母会回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也没想好说辞。 迹部绅人坐在餐厅的主坐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居家服,翻着最新一刊的经济报纸,手边还放着一个白瓷勾金边的茶杯,空气中弥漫着红茶的浓香。 听见门口的动静,迹部绅人漫不经心的扫过去,瞅见了自己的好儿子,抖了抖报纸叠起来放到一边,“少爷回来了。” 迹部景吾眼角微抽,他爸这种语气说话,感觉不太好。 迹部景吾眼角余光扫向周围,试图发现妈妈的身影,但很可惜,并没有。 迹部绅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别看了,你妈倒时差,这时候已经睡熟了。” 非常明显的意思,混小子,这时候谁也保不住你。 迹部景吾步伐变得有些沉重,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迹部绅人面前,“爸,您和妈妈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迹部绅人下巴微抬示意他坐下,“提前跟你招呼,可抓不住你的现行。” 迹部景吾:“......” 迹部绅人平时并不过于干涉景吾的行为,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他清楚,除了对网球过于热爱些,不过这也无伤大雅。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景吾所出入的场所,那可就有些危险了,至少不是他现在该去的地方。 第53章 并不巧 第53章 并不巧 他刚开始还以为景吾因为工作的事情心里压力太大,沾染了一些陋习,可后来的调查后发现,他儿子就是去那做陪客的,陪的就是神奈川真田家的大小姐。 真田苓啊,迹部绅人还记得之前的见面,那种眼神和周身的气势,那小姑娘可不是寻常的世家小姐。 迹部绅人别有深意的看着儿子,“最近几天你挺忙的,是打拳让你感兴趣,还是里面的人让你感兴趣。” 迹部景吾眉心一跳,不满的说道,“爸!” 呦,这还说不得了。 行吧,迹部绅人喝了口茶,略微思考片刻,“之后一段时间我和伱妈妈会在家,你找个时间把人带家里吃顿饭。”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迹部绅人都没有要阻止的理由。 迹部景吾明白爸爸的意思,这代表他家里不会有任何的异议,见多了豪门之间的合作联姻,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关键的问题是,还没到这一步啊。 迹部景吾唇角微动,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迹部绅人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过瞬间他便明白了,合着这还什么都没有呢是吧,他儿子这是一厢情愿,单相思呐。 那你这么长时间,都是在干什么?? 迹部绅人非常的不理解。 或许是迹部绅人的意思太明显了,就算是不说话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得到,迹部景吾一时有些躁的慌,努力的挽尊,“她年纪还小,早恋不好,这个,不着急。” 迹部绅人呵了一声,“是啊,年纪还小,比你小一岁,确实是年纪小。” 迹部绅人起身准备回房间,他可是有老婆的人,不过离开的时候意味不明的扫了儿子一眼,啧啧。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想的吗?? 算了他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衣服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服部平藏提醒了真田苓一些事情,把人放在门口他就驱车离开了,现在赶回大阪,不耽误开早会。 真田苓在门口等着阿大开门,门开后,凉飕飕的瞪着他。 这眼里的怨气都快化为实质了,阿大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阿大轻声咳了咳,“先进来先,早饭我已经做好了,先吃一些,上学前还能睡一会儿。” 真田苓冲他呵了一声,抬腿走进去,没义气的家伙。 阿大无奈,又有点想笑,这孩子。 既然服部平藏都亲自过来了,真田苓也就不去那些地方了,她就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看会儿书当催眠了。 临睡前给迹部景吾发了消息,告诉他以后都不会再去了,今天早点休息,晚安。 迹部景吾看到短信后心里压的一块大石也消失了,不去的话,真田苓晚上应该就能睡个好觉了。 真田苓在家窝了两天,正好明天是周六,先回趟神奈川,爷爷话里的暗示都快变成明示了,上个周末她心情不太平稳,哪都没去,快小半月了是该回去一趟。 这样的话,后天再去大阪复查好了,一个一个来不要冲突嘛。 放学回来后,真田苓在院子里看当初种下的那一片绣球种子,已经发芽了,嫩绿色的小花芽长的很精神,说不定再过段时间真的能开花,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什么颜色的? 真田苓就是在院子里感叹的时侯接到了小田切敏郎的电话,怎么说呢,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喂,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站在办公室玻璃前,单手插兜随意的问道,“吃晚饭了吗?之后有没有时间?” 真田苓指尖在手机壳的后面蹭了两下,“吃过了,有时间的,小叔叔是有什么事情吗?最近有难搞的案子了?” 小田切敏郎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暂时还没有,未来不一定。” “之前你去过的射击馆,让阿大带着你过去,我在楼上等你。” 真田苓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总觉得不答应会更加危险。 不过话说回来,真田苓扭头看向一旁叼着烟,拿着犁耙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的人,“我看比赛的事,你透露给几个人知道了?” 阿大很无辜的回看过去,“我谁都没说啊。”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领导们之间的消息来源,他也不清楚啊。 真田苓扫了他一眼,行吧,暂时信你。 “走吧,换身衣服,咱们出去一趟,小叔叔约我见面。” 阿大把工具扔墙根靠着,“去哪啊?” 真田苓头也不回的说到,“射击馆。” 阿大挑眉,这个地有意思嘿。 射击馆的前台还是当初的那个女士,真田苓是记不太清这人的长相,但是前台小姐记得很清楚,更别提十五分钟之前特地有人来嘱咐过。 “请问是alice小姐和阿大君吗?” “是。” 前台微微弯腰,手臂前伸指向电梯的方向,“请从这里上电梯,房间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谢谢。” 前台保持完美的微笑,“不客气,是我们应该的,祝您玩的愉快。” 真田苓心想,愉不愉快的,还是要等见过人之后再说吧,现在可真不好下定论。 走到门口的时候真田苓停顿了一下,她抬头看向阿大,眼神示意到,要不你来?你先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阿大顿时警惕的后退一大步,开什么玩笑,他直接推门进去,不想活了吗?还是要专门跑到东京的地盘来挨训啊? 真田苓:“....” 真田苓默默的扭过头去,敲了敲门,静等片刻后发现没人来开门,真田苓拧着门把手,没锁,她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小田切敏郎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没系领带,头上戴着一个防躁耳机,单手举枪的姿势,真的帅爆了。 真田苓瞅向远处的靶子,枪枪正中红心,身体素质还是一等一的厉害。 阿大看了一圈,手也痒了起来,反正这里是绝对的安全,他干脆也拿了一把枪开始射击,有段时间没训练了,应该没退步。 真田苓没动,她就安静的站在小田切敏郎的身后,一个不干扰他射击的安全氛围,欣赏着这种和少年完全不一样的英气锐利。 直到小田切敏郎最后一枪结束,他把枪放在台面上,还未开口,眼前便伸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真田苓真心实意的夸赞道,“小叔叔,有段时间不见,您的枪法更加精准了,真厉害。” 小田切敏郎接过毛巾擦汗,顺带撇了一眼真田苓,有段时间不见,你这拍马屁的水平倒是精进了不少。 真田苓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发虚,她又那了一瓶水递过去,“天热,运动后要多喝水补充水分。” 一旁的阿大嘴角一抽,讲真的,真田苓这么怂的样子,也就在这两位领导面前能够看见了,真挺稀奇的。 小田切敏郎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口,“这两天看新闻了吗?” 真田苓有些警惕,“您是指哪方面的?” 小田切敏郎慢悠悠的说道,“关于上级下达扫黑除恶,维护社会治安,整改违法违规的三无产业,比如说....” “未经允许的,私设赌注的,不拿人命的当回事的,地下拳场。” “这一类的产业,全部被封锁整改,什么时候达标什么时候再解封。” 真田苓听的头皮发紧,她隔空跟阿大对视了一下,阿大默默的转身,留给她一个宽厚但并没什么用的背影。 真田苓心底悄悄的吸了一口气,“那还是挺不错的,这政策挺好的,保护百姓安全哈。” 小田切敏郎别有深意的看了真田苓一眼,颇为古怪的说道,“是啊。” 真田苓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犹豫这开口,“那天,二楼...” 她当时察觉到的那股莫名的视线,该不会就是您吧? 小田切敏郎很干脆的点头,“是我。” 哦,那可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太令人难过了。 真田苓沉默半晌,艰难的开口道,“那咱们的爱好还挺巧合的啊。” 小田切敏郎:“并不巧。” 不是,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她可就没法回复了,这天就聊死了。 小田切敏郎扫了一眼真田苓右手腕上的手链,视线停留在中间的那颗宝石上,看来服部本部长已经找她聊过了。 既然如此,真田苓最近也不去了,他也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真田苓心里有分寸,只不过这分寸和常人理解的不太一样罢了。 小田切敏郎换上一个新的弹匣上好膛,反手递给了真田苓,“试一试,我看最近有没有退步。” 哎呦,真田苓心下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翻篇了,开枪好说,这个她很熟练的。 说实话,右手受伤以至于现在都不能活动,这一点对真田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她早就习惯了单手的行动,现在才是正常的,她第一次接触枪,学的就是左手。 砰砰砰,砰砰砰。 真田苓放下枪甩了甩手腕,最近休息的太久了,这一上来还真有点受不住。 不过结果嘛,真田苓扫了眼,还算凑合吧。 小田切敏郎看着靶纸,面上不显心底暗自点头,枪法不错,休息了这么久还能打出十环的成绩,确实是厉害。 他们三个人泡在射击馆三个小时,真田苓是手腕都快抬不起来了才放下枪,否则她还能再打一会儿。 回去之前,小田切敏郎不经意的说道,“以后要是无聊了,可以随时过来这里玩,下次换个移动靶试试。” 真田苓没意见,这一趟下来,她发现打枪确实比看比赛有意思些,就当是康复训练吧,强身健体的。 “没问题,我抽时间就和阿大过来。” “行,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拜拜。” 可能是因为射击的缘故,真田苓晚上还真的睡着了,虽然比不上正常的睡眠时间,但比之前的那段时间好太多了。 第54章 这声音 第54章 这声音 第二天一早,真田苓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开车回神奈川去了。 家里人倒是出奇的完整,真田弦一郎没去训练就不说了,连真田伯父也在,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齐全? 真田苓端着水杯坐在沙发上想着,有点像是回村里串亲戚的感觉。 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是很抱歉,她周日早上就得离开了,要去大阪的医院复查,服部平藏下了死命令,头天晚上还发短信提醒她,真田苓是必须要离开了,只能就是下周回来多住几天了,而且离国中毕业的日子没几天了,那时候或许会在家多住一段时间。 真田苓挥手跟他们告别,随着阿大一起离开了。 真田潘士双手负在背后,看着真田苓离开的背影,他想,这里怕是没有什么能够留下真田苓的东西了。 这孩子,心性太稳,比之成年人都不逞多让,能入她眼的,被她放在心上的,少之又少。 真田夫人在真田苓的房间里,回来了这么多次,房间里还是没能在添加一些东西,还是那些她准备好的。 真田夫人在这里没什么别的意思,她就是把屋里的花瓶里的花换一束新的,真田苓不在的时候,这间卧室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房间摆设原封不动。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声,真田夫人摸了摸花瓣的边缘,转身离开了。 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已经很好了,不要再勉强其他的那些东西了。 真田苓没感觉到家里的氛围或者说就算她感觉到了,也会当做不知道。 她直接去找了松野医生,做了一大堆的检查之后,提着大袋的处方药离开了。 真田苓不想去看那些药,没胃口,别说每天服用了,看一眼都没胃口。 大阪来都来了,她收到短信就去服部平藏家蹭了一顿晚饭,中午那段她还在医院已经错过了,刚好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都在,这两个人还是一样的好,青梅竹马的典范之一,另外一对在东京呢。 真田苓在一连串的叮嘱当中,跟他们招手告辞,明天要去学校上课了。 也不知道松野医生开的药是不是效果太强了一些,这两天搞得真田苓昏昏沉沉的,尤其是听到老师在讲那些枯燥的历史的时候,真田苓把书竖高一些,悄悄的打了个哈欠,好困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放学后,班里的女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热门的电影明星和市区新开的几家首饰店,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唯独真田苓,总是独来独往的,来帝丹这么久,除了跟会长交谈过几句之外,真田苓没有跟其他的任何同学接触过,实在是不感兴趣。 真田苓融不进她们,当然她也不愿意,那些真正的国中生也不可能和真田苓有什么相同的话题可以交谈的。 所以,就这样呗,真田苓自己觉得还不错,最起码的就是清净,比以前强太多了。 这天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真田苓腿有伤不能参与任何活动,她跟老师告了假之后便回去了,不然的话,她要在操场上干坐着看吗?才不要。 阿大开车的时候瞅了眼时间,觉得还早,便提议道,“要去逛商场吗?客厅里缺了好些东西,看起来挺空荡的,要不要添置一些。” 客厅为什么会空荡,那是因为真田苓上回发脾气的时候全给摔了,还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毕竟少了那么些个东西,看起来是空了些。 真田苓没意见,“可以,要去哪里?” 阿大看了眼车载导航,“离这最近的一家吧,商场东西挺齐全的。” 这里是东京,虽然银座只有一家,但其他的商场也弱不到哪里去,实力也挺不错的。 真田苓对这些都无所谓,她在物质方面没什么太高的需求,去哪里都可以,“都行。” 就连挑选摆件,都是阿大选了几个不错的,真田苓再从里头挑一个。 都挺好看的,买哪个都可以。 不过阿大出乎意料的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兴致勃勃的挑选着,时不时还叫服务员过来讲解。 由于阿大自身的外貌条件,服务员是又害怕又胆怯,但是出于员工修养手册,服务员是硬着头皮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来把这位客人当成普通的客人来对待,只不过服务员脸上完美的礼帽的微笑挤的比哭还难看。 真田苓有些无奈的看着阿大,好独特的爱好。 丁零当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真田苓扭头看去,一个小朋友不知道在玩什么,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珠,蹦蹦跳跳的滚向四面八方。 真田苓的瞳孔随着不断跳跃的玻璃珠而闪烁着,脑海忽然空白了一瞬,仿佛整个人陷入一片死寂,真田苓心口一紧,不知为何第六感疯狂的报警,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大好像也隐隐的察觉到了,他放弃跟服务员沟通,走到真田苓的身后,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直到两个人的视线全部停留在一家店铺的鱼缸上,原本平静的书面荡起一层层的波纹,并且逐渐扩大,缸里的几尾金鱼也在不安的游动着,尾巴急速的摆动,在固定的范围里不断的转圈,甚至还撞上了玻璃。 这怎么有点儿像... 突然间大地一颤,整栋商场都摇晃了一下,沙发移位,天花板上的吊灯来回的晃动,置物架上的物品乒铃乓啷的落了一地,大人还好,有的小孩子没站稳因为惯性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糟糕,是地震了! 日本群岛地处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交界地带,同时这里也是环太平洋地震带的边缘,全球有十分之一的火山都他妈在这,是一个地震相当频繁的国家。 真田苓来日本这么久,只在新闻上看到过哪里地震了,还是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地震。 阿大扔下所有没用的东西,直接抱起真田苓就往楼下跑,他们现在在六楼,坐电梯是不可能的,只能走应急通道。 原本正常的商场就如同热油里跌进了几滴水珠,一整个都沸腾起来了,大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小孩子恐惧尖锐的哭喊,广播里工作人员强自镇定安抚群众的声音。 就算是一个地震频发的国家,可是在灾难降临到自己眼前,大家还是会恐惧慌乱,一个劲的超前疯跑,使劲的拥挤着。 真田苓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是不是该去神寺那里拜拜了,多给些香火钱,保保平安,感觉那的老师傅还是挺灵验的, 商场上的人太多了,就跟蝗虫入境一般,乌压压的挤向应急通道,楼道里的保安试图维持秩序,再扯了好几嗓子无果之后,只能尽量的不让人群因为过度拥挤而摔倒。 恪啦嗒--的一声,楼层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高耸的墙壁竟有一种被撕开的感觉,钢筋水泥铸成的大厦,在地震这种天灾面前就像是风中摇摆的小野花,一吹就散了。 阿大见状不好,人类在遇到巨大的恐惧时,是根本不会听从外界的命令,他们只能跟无头的苍蝇一般,蜂拥而至,照这么下去,别说是离开商场了,搞不好还会发生踩踏事件。 嘎吱,又一阵颤动,楼道的大铁门被挤压的变形,能够供人逃离的通道又缩小了些许。 阿大抱着真田苓转身就走,他们现在已经跑到四楼了,这个高度的话,找准着力点,一层一层的跳下去应该不是问题。 阿大抓稳真田苓,跳下去之前提醒一句,“抓紧,别松手。” 真田苓:“好,”她紧紧的攥住阿大的手臂,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自作主张啊,抓紧阿大,保命要紧。 真田苓以前是有过一些危险的想法,或许未来也会有也说不定。 但这不代表她要选择地震压死这种方式,实在是太不美观了,被压成肉酱,粉身碎骨,尸体和这些泥土碎石混合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到时连一个完整的人形都拼凑不出来,那可就太悲惨了,她不要。 只不过到二楼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二楼有一半的面积被建成了儿童游乐园,也就是说这里有很多的小孩子和看护的母亲,以及怀孕的孕妇。 二楼离大门口就近了些,地震刚发生的时候,保安紧急的把孩子们带了出去,可是时间太短,孩子们分散的不均匀,还有一小部分人没能及时逃离。 阿大面前的倒下的就是一个孕妇,肚子高高的鼓起,好像随时要生出来一样的错觉,孕妇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脏的看不清人样,脸颊上却是一道深一道浅的印记,是身体不适冒出的冷汗。 她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满眼的泪水,手指无力的去够阿大的裤脚,声音哽咽,泣不成音,“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我的孩子....” 阿大停下脚步,这时候,他不可能当做看不见,忽略掉求救的孕妇而直接逃跑,可是他没办法同时带两个人出去。 真田苓拍下阿大的手臂,“放我下来。” “这是二楼,很快就能出去,你带着她,我在后面跟着伱,我们可以离开的。” 阿大担心真田苓的腿不能剧烈的奔跑,可现在在地震的中心,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只能选择最要命的。 真田苓是冷漠不近人情,但她还没有无情到能够踩着孕妇的血离开,更何况阿大还是一个警察,他做不到在天灾的时候拯救所有人,但也不能见死不救。 这个月份的孕妇身体已经很笨重了,体重一百六十斤往上,也就是阿大能稳稳的把人抱起来,但凡换个普通的男人,他自己就先倒下了。 孕妇眼泪不停的流,她控制不住自己,“谢谢,谢谢你救我,我的孩子...啊啊!” 她突然惨叫一声,别说是阿大了,把真田苓都吓了一跳。 真田苓扭头看去,她先以为是这孕妇在摔倒的时候受伤了,仔细看过去,她腿间洇湿了一大片,隆起的肚子还有些不规则的起伏,在臂弯垂下的小腿处有什么液体流下。 “走!快走!她羊水破了!” 就在这时候,大地又颤动了一震,脚下的地板都感觉上翘起来,真他妈的操蛋。 阿大低咒一声,“跟紧我,走!!” 如果在残疾和命之间做选择的话,那么真田苓还是会选择命的,这个时候,残疾就没有那么重要的了。 真田苓顺手还能捞起几个摔在地上,又因为害怕爬不起来的小孩子,“想活命就快跑!跟上前面的人,摔倒了也要爬起来!快跑!” 被困在幼儿滑梯中间的小方块里的小朋友,他被身边信任的保姆背叛,在恐惧中绝望,又透过格子间的缝隙看到了希望,小男孩的声音有些微弱,极度的恐惧令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发生,嘴唇不停的抖动,眼泪也滚落了下来,他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离开,后面的姐姐在提起好几个小孩子之后也要离开。 小男孩的脑袋猛地撞上了塑料的话题,发了狠的去咬自己的手腕,以一种皮肉都要啃噬下来的力道,鲜血沾了满口,剧痛袭来,他终于可以喊出来,“姐姐!姐姐!” “姐姐!救救我!!” 真田苓耳尖微动,瞬间停下脚步,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姐姐!滑梯,我在滑梯里!救救我!” 真田苓立刻朝着声音的地方跑去,果然已经扭曲的硬塑料滑梯里果然藏了一个小孩子,满脸的泪水,还有丝血腥味。 滑梯已经变形了,所幸这是小孩的玩具,上面有好几个洞口,真田苓用力掰开一个,单手把这小孩子拎了出来,提着他的领子就往外跑。 这小孩比她想的还要年幼,跟个糯米团子一样。 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眼看真田苓都跟着阿大跑到一楼去了,商场完好的大理石地面一寸寸的崩坏,地面就像被人拿巨大的斧子砍了一刀一样撕裂开来。 “快跑!不要停下!” 真田苓瞳孔骤缩,这声音! 真田苓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在瞬间做出了决定,她提起这小男孩把他扔到了不远处保安的身上,“跑!” 保安只来得及抱着这个小孩子,根本就阻拦不住少女逆行的决定,“危险!不要过去!” 真田苓充耳不闻,现在顾不上这些,她扭头就跑向声音的源头。 第55章 好安静 第55章 好安静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大厦倒塌,周围荡起数丈高的尘土,周围不断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那是劫后余生的眼泪。 阿大心慌的厉害,他没有听到身后真田苓的脚步声,他抱着孕妇的手都在颤抖。 医生们抬着担架就疾跑过来,阿大顾不上自己被砖块砸到的伤势,把这快要生的孕妇交给离他最近的救援人员,一句话也不多说,挣开那些拦着他的人大步的跑向爆炸的中心,真田苓可能出现的地方。 孕妇躺在担架上,肚子里不断传来的绞痛令她几乎昏厥过去,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她在一片模糊中看着阿大义无反顾的背影,低声的哀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救她的男人,他一开始抱着的少女不见了。 这时候真田苓在哪呢?她被压在了废墟之下,更重要的是,她身下还护着一个小孩子,戴着方框眼镜穿着短裤,名江户川柯南,他还有一个大名叫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被护住,商场完全倒塌陷入一片黑暗之前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脸颊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鼻端满是鲜血的铁锈味,但这血不是他的,是从上面滴落的。 工藤新一瞳孔都在震颤,心脏不断的收缩,几乎上不来气,“...苓?” “真田苓!你现在怎么样?啊!能听见我说话吗?苓!” 这么近的距离,工藤新一能够听到真田苓的心跳声,和逐渐微弱的呼吸声。 工藤新一声音抖的不成调,“真田苓你别吓我,说话,能听见就说话!!” 真田苓蓦的呛咳一声,喉咙里涌上大股的腥甜,四处升腾的尘土荡的她喘不上来气,只能在忍痛中咳嗽几声以来缓解。 工藤新一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真田苓咳出来的,唇角不断滴落的都是血液,“苓...” 真田苓好不容易平缓下来,嗓音因为咳嗽有些嘶哑,“...听..到..了...” 工藤新一眼泪刷的掉下来了,“你现在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我能做什么?” 其实真田苓现在的情况还好,没有工藤新一想的那么严重,当然也没有那么轻松就是了。 那会儿真田苓扭头的时候,工藤新一为了让那几个小孩先跑,自己差点被砸死,真田苓要是不冲过去,工藤新一或许会活命,只不过能不能完整的活着还不好说。 冲过去的结果就是她护住了工藤新一,然后再墙壁倒塌的时候被砸了一下,也幸亏这里是个死角,倒塌的时候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砸是被砸了,但是不狠,还在她的身体承受范围内。 至于为什么又会吐血,这个原因就多了,等她出去后再检查吧。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是,她的手腕被压住了,左手腕,正好压在了腕表上,墙壁倒塌形成尖锐的石边也卡着真田苓的肌肤,手心有些黏腻,怕是割破血管了。 “伱...” “左手..表...压住...” 真田苓有些气短,她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蹦出来,反正工藤新一听懂就是了。 工藤新一伸手去够真田苓的手腕,摸到了石头边和一手的黏腻,工藤新一心下一惊,“你撑住,我想办法。” 这三角空间的范围有些小,但还好能移动,工藤新一在地上摸索着碎石,什么也看不见指尖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磨得血滋滋的,他也没放在心上。 终于他摸到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卡在真田苓的手腕后面,费力的去解开真田苓的腕表带,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指缝间全是湿润,都是血。 工藤新一咬着牙,指甲盖都劈开好几个,最后一下指甲盖都要掀开来,才终于把真田苓压住的手解救出来,那颗石块卡在原地。 真田苓也松了一口气,妈的,疼死她了,她割腕都没这么狠过。 救出来之后,工藤新一这才想起来他手上也有腕表可以开灯,刚才太慌全忘记了,“苓,你把眼睛闭上,我打开腕表灯看下你的伤。” “行...”真田苓直接把眼睛闭上。 工藤新一照着真田苓的手腕,细的跟麻杆一样的手腕被割开一个豁口正涓涓的往外冒血,工藤新一从兜里摸出手帕死死的系在真田苓的手腕上,阻止血液流失,还有一个好的就是他刚才摸了下骨头,没有明显的断裂,应该是没骨折。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你说?” 真田苓感受了一下,“右腿...底下..” 她是半跪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有右腿下压了什么,都快没知觉了。 工藤新一压低身体把自己缩到最小,像个小耗子一样,拿手电筒去查看真田苓的右腿,底下是压着些什么东西,断裂的钢筋,劈开的瓷砖地面,还有些破碎的玩具设施,真田苓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穿的还是单薄的校裤,是黑色的上面全都是灰尘看的也不明显,但是工藤新一伸手摸上去,就能感受到掌心的潮湿,真田苓的右腿绝对是伤到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面积的出血,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挪开。 工藤新一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的巴拉走真田苓腿下的杂物,小孩子细嫩的掌心很快就被磨的鲜血淋漓,指尖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就这样工藤新一也没有停下半秒钟的时间,不断的清理着真田苓身上的碎石。 外面的阿大也没有干等着,他第一时间通知了离这里最近的小田切敏郎部长,又联系了远在大板的服部平藏,然后跟着急速赶来的救援人员去现场搜救,他记得真田苓最后出现的位置,以此为中心,开始向周围挖掘,大型救援机器过不来,那就用手刨,可人的手指血肉之躯,又怎么能和钢筋水泥建成的大厦相抵,很快阿大的食指磨损的不像个样子,血肉模糊,每碰一个石块都会留下一个血手印。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什么都没发现的话,他是不会放弃的。 地下的工藤新一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终于把真田苓的腿下清理干净,真田苓也终于可以挪动一下,要是不腿上的疼痛直入大脑,她都快觉得自己这条腿要废了。 真田苓由原来半跪的姿势变成了半躺的姿势,后背靠着碎裂又积压在一起的石块上,艰难的喘气,口中也满是血腥气,越想越不对,没忍住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工藤新一穿的是两件式的小西装,他把里面的衬衣撕开,当成纱布捆到真田苓的右腿上,一圈圈的绕紧已达到止血的目的,听到真田苓气若悬丝的声音,他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凑上耳朵仔细听,没想到是骂他的。 工藤新一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一些,都什么时候了! 工藤新一最后收尾,在她腿上系了一个蝴蝶结,他刚才检查了一遍,骨头应该没事,没有明显的断裂感,但也要尽快出去,否则就真田苓这一身的伤,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怕是要失血过多休克。 这么一番操作,真田苓感觉稍微舒服些了,没有那种明显的生机流逝的幻觉。 真田苓降低了呼吸的速度频率,以此来减缓胸腔起伏时的疼痛,“阿大...电话...” 工藤新一听到了,他从真田苓的衣兜里摸出了手机,谢天谢地这时候还有信号,电量还剩百分之九十,他自己的手机早不知道在跑的时候掉到哪里去了。 阿大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真的,差点就跪下了,“...苓?” 工藤新一时刻注意着真田苓的情况,“阿大,是我,柯南,我和苓在一起,困在了一个三角区域,暂时安全,但是她情况不太好,身上多处外伤。” 一听到真田苓受伤,阿大心口一紧,那口气松早了,“具体什么情况,我已经联系了他们,救援队都在抢救,你让她接电话,我要听到她的声音!” 工藤新一开免提,放到了真田苓的耳畔,“苓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真田苓自我感觉还不错,没有工藤新一说的那么严重,“...听到了。” “阿大,放心,我还活着,问题不大。” “剩下的,我们俩的命,就交给你了。” 阿大捏着手机,眼底透着一股狠意,“你坚持住,我一定把你们都救上来。” “好。” 联系到阿大,真田苓就放心多了,无论多长时间,他们总能被救出去的。 工藤新一再和阿大说他们的位置,一片混乱无法说的更具体,但至少可以缩小救援的范围,争取更多的时间。 真田苓靠在倒塌的石块上面,后背隔的有些疼,但她也懒得费劲去想后背伤的怎么样了,出不去想了也是没用。 真田苓眼睛半眯着,身体里流失的血液让她有些冷,眼皮也有些睁不开想睡觉,手表的灯光照亮了这一点儿地方,可远处还是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声。 真田苓忽然觉得疲惫,又或许是她长时间的失眠终于爆发了的后果,真田苓现在莫名的困的厉害。 她还能听到工藤新一在和阿大讲话,可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的真田苓都听不真切,直到她的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好安静啊,她好困的。 嗯,就是可能会吓到工藤新一了。 第56章 听到了 第56章 听到了 工藤新一手里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放下,后背升起一股渗人的冷意,第六感在战栗,工藤新一几乎是扑倒真田苓的身前,“苓!苓!!苓!!” “真田苓!你醒醒你别吓我!听到没有,不许睡觉!!真田苓!” “alice!alice你听见没有!睁开眼睛醒来,别吓我!” 工藤新一手指都在颤抖,去摸向真田苓的颈动脉,指尖下传来微弱的搏动,工藤新一蓦的大喘一口气,还有气,还有呼吸。 .... 小田切敏郎在看到阿大发来的短信,第一时间离开会议室奔向地震中心,会会会,有什么可开的,成天就知道开会,也没见他们拿出什么有效的策划。 真田苓被压在地下,在这种天灾面前,谁也无法保证最后的结果,可能会有一万种可能,可小田切敏郎赌不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真田苓绝不能出事! 小田切敏郎扯下领带,招呼手下的所有人,除去重要抓捕任务之外暂停手里的工作,全部去地震中心抢救。 在东京,这种大规模的地震也不多见,网络上都快传疯了,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的情况,大批救援部队医护工作者从四面八方赶来。 服部平藏不可能在办公室干坐着,更何况他也收到了上头的通知,原本的救援是该由手底下的人领队过去,可他又怎么可能坐得住,他亲自带着人赶去东京。 真田苓手上有卫星定位手链,他已经把定位的界面传给小田切敏郎和阿大,只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真田苓。 神奈川这边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么危急紧要的事情,真田明野一分钟也等不下去,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他给真田苓打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苓告诉他一切都好,她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不用担心。 这是自然,因为接电话的人是工藤新一啊,真田苓现在都是半昏迷的状态,他是心急如焚,哪里有功夫再跟真田家的人掰扯,他就是小心眼,就是不想说,以前的那些破事真田苓自己是不在乎忘记了,他可都记得清楚,历历在目,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怪! 哪怕真田苓当初也有错,她不该太固执,不该钻牛角尖,那又如何,人都是偏心的,他不偏心真田苓,难道要去偏心真田家的那些陌生人吗? 工藤新一永远都不会用公正的心态,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待那些破事。 真田明野挂断电话,可心里老是不踏实,总觉得有些什么被他忽略了,说起来也不好听,他是在真田苓离开之后,才慢慢的察觉她的一丝本性,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田明野越想越不对,隔着电话他也见不到真人,总是觉得不安心。 真田明野决定自己过去东京一趟,不管是什么情况,总要见到真人才行,至于家里的他会安排好,弦一郎就不用跟去了,就是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 真田苓是在聒噪的声音中硬醒过来的,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疼,眼前也有些花,就是耳边工藤新一的声音越来越洪亮,直刺耳膜。 真田苓嗓音微弱,“..听..到..了..” 工藤新一眼眶通红,他别过脸吸了吸鼻子,胳膊在脸上狼狈的擦了一把,“伱是不是想吓死我。” 真田苓似乎是想笑一声,但又实在没力气,“别哭了...” “我还能...撑住...” 工藤新一守着真田苓,狠声道,“你必须要撑住!服部叔叔小田切叔叔他们都过来了,都在赶来救你,你必须活下去。” 真田苓轻声说道,“放心吧...” 工藤新一又补充道,“不许睡觉,保持清醒,你跟我聊天,说什么都行。” 真田苓绝不能睡下去,这种情况下,要是睡着了,那就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见没有,眼睛给我睁开,不许睡觉!” 真田苓无奈,“听到了。” 聊什么天啊,这种时候还有力气聊天吗? 但说真的,要不是工藤新一一直在她耳边叨咕,真田苓真的就睡过去了,她太困了。 “我...好困。” 工藤新一瞪着她,“困也不许睡,你在家的时候一直失眠,现在倒是泛起困来了,不许睡!精神起来!” 真田苓:“哎...你知道啊...” 要不是真田苓现在太虚弱,工藤新一高低也要揍她一顿,“你别以为你把机械表丢家里,我就不知道你大晚上不在家!什么地方也敢去!你快上天啊你!” 真田苓:“....” 好吧,真田苓心里默叹一口气,她就知道。 真田苓眼皮微抬,“你可真是...我亲哥啊...现在...骂我...” 工藤新一恨不得一拳砸她脑门上,“什么叫骂你,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啊!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什么鬼地方也敢过去,明知道自己还没痊愈,还敢乱跑,脑子被水泥糊住了吗?” “骂你,还用得着我?你之后怎么不去了?那天没少挨训吧。” 说道最后,工藤新一还有些幸灾乐祸,他可是从服部平次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 真田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为什么之后不去了,你以为她是不想吗?她那是不敢啊。 真田苓努力的提起精神,强撑着和工藤新一聊天,可时间有些久了,她渐渐的撑不住了。 真田苓眼睛是睁开的,可她确觉得眼前一片黑雾,脑海里是一阵一阵的眩晕,她看不清眼前是情况了。 工藤新一又怎么会察觉不到,真田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语速也是越来越慢,她快坚持不住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除了荡起的灰尘之外,就只有浓重的血腥气,都是真田苓身上的,手帕和衬衣根本就止不住血,她身体本来就受损严重,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气色,现在怕是又要打回原形或者是情况更糟。 工藤新一的声音里忍不住带了哭腔,他用力的抓着真田苓的手臂,好像是要他稍一松手,真田苓就会离开一样,“别睡,千万别睡,真田苓你睁开眼睛,我求你别睡!” “他们很快就过来了,很快就到了,你再坚持坚持好不好。” “你别吓我,真田苓,我求你,多撑一会儿。” 真田苓头脑昏昏沉沉的,工藤新一的哭声又不断的在她耳边响起,啊,真是的,男孩子怎么能一直这么哭啊。 真田苓用力的咬了下舌尖,嘴里的血腥气又加重了几分,不过倒是能够清醒一会儿。 指尖轻微的挪动,牵扯到腕间的伤口带出丝丝缕缕不容忽视的疼痛来,真田苓伸手轻轻的蹭了下工藤新一的衣角,“你怎么...又哭了...” 工藤新一胡乱在脸上扒拉一把,“我没哭,你也不许睡!” 真田苓完全的放松自己的身体躺在坚硬冰冷的石板上面,“工藤...对不起啊...” 第57章 都走了 第57章 都走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总是害你担心,她自己在外面闯祸的本事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工藤新一对她是真好,真心拿她当妹妹来看待,不管她做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但凡工藤新一知道的,工藤新一都会在私底下指教她,从来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来让她丢脸。 真田苓知道自己的问题,可是这么久,她已经改不过来了。 对外界的认知和接收多少有一些障碍,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工藤新一也清楚,但他从来没拿这一点来攻击她,反而试图把她掰正,虽然效果不是太明显的。 这就足够了,真田苓心想,长辈朋友知己她都有了,也就知足了。 工藤新一听到这种类似遗言的话就起一身的冷汗,心脏都快骤停了,“胡说八道些什么,成天想些什么东西。” 真田苓唇角浅浅的笑了一下,神经一点点的涣散。 真田苓的眼前有些模糊,她好像看到了一些朦胧的人影,身形有些眼熟,眼熟到就像是日日相见的,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是谁,耳朵里也传来些许的英文单词。 那种单词末尾有一种特殊的翘舌音的,真田苓只从一个人的身上听到过。 “...卡西姆?” 工藤新一一愣,卡西姆?这是什么意思,人名吗?真田苓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苓?你在说谁?” 真田苓一时有些分不清谁是谁了,但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不,不是他” 真田苓的眼角耷拉下来,浑身都透出一个丧字,“他走了...” 工藤新一感觉不对,头皮都发麻了,真田苓这是在跟谁说话,还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 “喂喂,你说什么呢,谁走了。” 真田苓眼睛彻底闭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他们...所有人...都走了...” “好狠心啊...丢下我一个人....” “我该怎么办...” 乔,卡西姆,摩根,玛加萨...他们一个小组的人都离开了。 牺牲,病痛,伤退,家庭等等等,他们都走了,一个一个的都离开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着熟悉的办公室和陌生的同事,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世界也太无趣了些。 真田苓的声音弱不可闻,直至完全消失,她自己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工藤新一死命的凑上耳朵去听,模糊的听出了几个词汇,什么意思,丢下真田苓一个人,那那些人都去哪里了,离开了吗? 可他现在也顾不上那些,真田苓的昏迷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回无论他怎么做,真田苓都不能再次醒过来了,颈动脉的搏动也越来越微弱。 工藤新一都快要绝望了,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在他面前消逝,这太痛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工藤新一瞬间睁大眼睛,因为他听到了头顶位置传来的震动,还有上方传来的呼喊声。 是救援队的人找过来了! 工藤新一拿着石块有规律的敲打着地面,发出一层一层的震动,又拼命的扯着嗓子嘶吼,一定要救出来,没时间了。 万幸的是,救援队的人还有阿大听到了底下传来的声音,搜救犬也汪汪的叫着。 “快,快来人,这里有人,快过来帮忙!” 二十二个小时四十三分钟,这是他们被埋到地下被救上来的时间,工藤新一一直记着。 真田苓的情况非常不好,她被救上来之后,直接就送到了她在东京曾做过手术的那家私立医院,小田切敏郎的地界,绝对的安全。 小田切敏郎只能目送真田苓上车离开,他既然过来了,就要等到所有的救援结束之后才能离开。 幸好这时候服部平藏赶到了,他留下了帮忙搜救的人和物资,他自己跟去了医院,万一真田苓又要动手术,手术室外不能没有人。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服部平藏在手术室门外等候,阿大和柯南被强制送去清创室包扎伤口去了,双手受伤太严重,不能再耽误下去,这里有他在就好。 吱嘎一声,医生推门出来,“病人家属?” 服部平藏站起来,“是我,我女儿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您应该知道,病人的身体并不好,一些旧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一次的地震,完全就是伤上加伤。” “左手腕的伤口很深,再偏一毫米就割到动脉了,但万幸,骨头没有受伤,多养上几天,等伤口愈合结痂就好了,基本不会留下后遗症。” “还有她的右腿,没伤到骨头,但破损的创面较大,小腿上缝合了几十针,再加上她左小腿里的钢钉,嗯,这段时间就不要走路了,方便的话给她买个轮椅,等到拆线在锻炼走路吧。” “还有她后背,应该是被倒塌的建筑物砸到了,淤青是小事,但她之前的胸片就显示肋骨多处骨折,这次又加了几道小裂缝,但还好没伤到内脏,接下来可一定要注意修养啊。” “虽然没伤到内脏,但毕竟受到了冲击,短时间内会有咳血呕血的现象,家属也不用过度担心,这是正常的生理情况。” “但还是希望家属能让病人真正的休养,她的身体很糟糕,如果可以的话,休学未尝不是一个选择,毕竟学业再重要也大不过身体。” 服部平藏心底一沉,听着医生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部记在心里,真田苓的身体,损害的太严重了。 但还有一点,“医生,她的右肩,有二次伤害吗?” 医生摇头,“并没有,右肩右臂并没有任何外伤,拍片之后也没有问题,之后就要看病人的康复训练了,我会和专家制定一个合理的方案。” 服部平藏心底微微放松,没有再次伤害就好,以后慢慢的训练,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那就好。 “谢谢医生。” “不客气,家属待会儿直接去病房就好,其他的注意事项,我稍后告知。” “好。” 真田眼睛还未睁开,就感觉到一种束缚,就勒在了脸上,很熟悉,还有更加熟悉的气味,浓重的消毒水血腥气各种药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真田苓心态很稳,看起来她是得救了,人在医院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 双眼有一种酸涩之感,真田苓费力的睁开便看到了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她想要观察周围的环境,视线不经意的转动间,猛地的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真田苓心跳漏了几拍,旁边的监视仪上也有一个明显的起伏,她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只一瞬间脑海清明,哪哪都不难受了。 服部平藏观察着真田苓的动作,片刻后沉声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眼睫颤了颤,声音隔着氧气面罩有些含糊不清,“...还好。” 是感觉到一些疼痛,但还可以,在她的承受范围内,所以就还好吧。 服部平藏按响呼叫铃,通知医生过来。 这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真田苓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地震是属于天灾是吧,这个是无法控制的,所以她不小心被埋下去也是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的是吧。 所以她应该不会挨训吧?应该的吧?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应该有几天了,所以她这个惹事的也不算太频繁是吧。 服部平藏扫了她一眼,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想的没好事,“别胡思乱想,安心养伤,这段时间伱不能走路,旁边给你买了个新轮椅,等医生允许了你自己练习下。” “学校这两天也通知放假了,什么时候开学再另行通知,你且在医院安心住下,短时间别想着离开。” “神奈川那你也不用多想,暂时不会有事,真有事也不怕。” 真田苓就点头点头,再点头,没问题,她完全没意见,完全躺平接受命令。 服部平藏眼皮微掀,真田苓瞬间不动了,眼珠子也不眨了。 “头别乱动,额角处有伤缝了几针,脸上也许有些擦伤,不是很严重。” 也是真田苓脸上带了面具的缘故,那层硅胶多少也起了些作用,只剩下些细碎的擦痕,覆盖在之前的疤痕上面,结痂之后应该会好些。 真田苓不动了,轻声回复,“好,我知道了。” 很快医生敲门进来,随着医生一起进来的还有阿大和柯南。 真田苓顿时踏实了,总算是有个人作伴了啊,真的人生太难了。 医生过来看看病人的情况,从手术之后昏迷了一天半的时间,根据她以前的病例,现在醒来也是一个不错的现象。 做了一些基础检查,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医生才离开。 真田苓躺在病床上,拿眼睛去看他们俩,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就那双手,两人都是缠满了纱布,末端还渗着血丝,可想而知这手受了怎样的伤害。 阿大看真田苓的眼神很复杂又掺杂着自责愧疚,他来真田苓身边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她,只是在最危险的时候还是害她受伤了。 工藤新一趴床边看了看真田苓的情况,她还在输血,但总算是人醒过来了,之后就交给医生了。 服部平藏在医院留了三天,亲眼看着真田苓的情况好了些,伤口的愈合也很快速,这才不得不离开,大阪那边的事情积压的太多,电脑办公完全解决不了,他必须要回去了。 离开前特意嘱咐了几句,“把身体养好,我要看到你完全健康之后再出院,否则你静华姨就要过来了。” 真田苓态度非常诚恳的保证,绝对听话,听医生的话,没有命令绝不出院,连一丝想法也不会有。 第58章 苓丫头 第58章 苓丫头 服部平藏也没说信不信,他出了门就跟小田切敏郎去了一个电话,他走后,真田苓就交给小田切敏郎看管了。 服部平藏离开后,真田苓心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两天快吓死她了。 不过又想起什么,她侧头问向服部平次,“服部,你没跟静华姨说详细我的情况吧?” 服部平次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他老妈没有直接杀过来,是因为东京地震影响到了路况,很多地方都封锁了,到处都是乱哄哄的,担心无法控制的危险,真田苓又在视频里死命拦着,他爸也在这,否则早就过来了。 真田苓哦了一声,默默的往被子里缩了缩,真是的,说就说了吧,生气干嘛。 服部平次看着病房里的三个人,真田苓,工藤和阿大,都是负伤的状态,气的他血压蹭蹭的往上涨,才几天不见啊,就整这么一个大的。 真田苓自己也很无奈啊,地震啊,这又不是她主动凑上去的,这种事情突然降临,连个征兆都没有,她也很心累的。 没办法,真田苓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病,哪都不敢去,手机工藤拿着,有什么问题他会看着解决的。 屋里太闷的时候,阿大会推着她去外面转上两圈,也算是放放风,喘口气。 就是吧,阿大这两天心情不太好,真田苓试图开导了一下,就是没什么效果。 阿大沉默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真田苓,或许,等真田苓完全康复之后,他才可能会放下。 真田苓在楼道窗口那坐着晒太阳,阳光晒得有些热,但刚好给真田苓冰冷的身体带了点温度。 迹部凉子从vip病房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楼道尽头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肉眼能看见的,露在病号服外面的皮肤,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泛着血色,脸色苍白至透明,漂亮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透着股病态的淡青,轮椅的扶手那插着点滴瓶,输的不是无色的液体而是血浆,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腕细的一折即断,黑色的椅背雪白的手腕还有那些不断输进的暗色的血,给人一种直戳眼球的刺激。 正输血的那只手,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有些宽大,微微的动作间,能看到手腕上缠着的厚重的纱布。 迹部凉子的瞳孔骤缩,因为她认出来了,哪怕只有一个侧脸,哪怕原本白净的脸颊都被伤痕覆盖。 迹部凉子走近了几步,声音带着一丝丝的颤音,真田苓现在的样子,那是显而易见的虚弱,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泡泡,漂亮易碎,转瞬即逝。 “...苓丫头?...” 阿大皱眉看着这位突然间冒出来的妇人,这是哪位? 真田苓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视线微转,随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是一位相当漂亮有气质的美妇人,一身浅色的高定套装,手里提着的那个包包也是非常的华贵,身后还有好几个黑衣服的保镖。 就是这个人的表情不太对,紧张担忧不可置信,这是认识她吗? 苓丫头?这个称呼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真田苓歪头看向这个人,盯着她明艳美丽的面容,一时间想不起来,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有点儿眼熟啊? 迹部凉子看到真田苓眼眸里的不解疑惑,心下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苓?你不记得阿姨了吗?我是景吾的妈妈。” 景吾的妈妈? 这谁啊? 等下,景吾?她是不是在哪听过? 稍等,迹部是叫什么来着? 迹部景吾??! 真田苓扭头去看阿大,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欧呦,她这个破记性啊。 真田苓轻咳一声,“迹部阿姨,日安,好久不见,您越来越漂亮了。” 迹部凉子嘴唇微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记得她是谁这是小事,她常年不在国内,见面次数少,这也是可以理解。 但现在,这时候,伱还在轮椅上,一身的伤,就这么跟她打招呼,说声日安,就跟在自家后花园碰见了她一样,是不是太,太,太淡定了! 迹部凉子有些复杂的看着真田苓,为什么,在伤痕累累之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隐藏的太深,无法让旁人发现。 前段时间神奈川德田家闹得丑闻不小,家族的覆灭又过于迅速,迹部凉子哪怕是在国外都听闻到了,虽然不太清楚具体的细节,可这件事之后,真田苓就从家里搬出来独住了。 现在,真田苓重伤的情况下,身边陪伴的竟然只有一个保镖。 迹部凉子认真的看着真田苓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比那黑曜石还要华丽幽深,瞳仁极黑极亮,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变化,漂亮的眼型更是锦上添花,可是在眼尾处有一道深色的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样,凝固的血色里还掺杂着黑色的纹路,在往上,是一圈缠绕头颅的纱布,额角的位置浸染出了一大团暗色的血迹。 迹部凉子蓦然发现,坐在轮椅上平淡的任由她观察的真田苓,她此刻的眼神,同之前因为脸颊上的枪伤住院时,没有丝毫差别。 这么长时间了,期间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真田苓却依旧一如当初,不曾改变。 这份心性,就是成年人都不如。 真田苓静等了一会儿,发现迹部凉子的表情越来越古怪,轻声开口道,“迹部阿姨,您来医院是检查身体吗?” 迹部凉子一愣,“不是,阿姨是来看看一个朋友,她生病了。” 迹部凉子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苓酱,你这是...” 真田苓平淡的解释道,“前两天不是地震了吗,不小心被埋了。” 地震了,被埋了。 迹部凉子从没有像现在一样一愣一愣的,这个危险紧急的事情,说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可昨天还听景吾说,你是去外面了。” 可能是工藤说她去外面玩了之类的借口吧,真田苓心想,“只是一些皮外伤,没必要让朋友们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他。” 迹部凉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真田苓的管床护士来了,她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的提醒病人,该回房间换药了。 这里是私立医院,住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豪门世家,护士长还算是见过些世面,所以她看到楼道里的贵太太和保镖们倒不是那么的紧张。 真田苓微微点头跟迹部凉子告别,“迹部阿姨,我要回病房了,您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迹部凉子捏紧了手里的皮包,“好,你照顾好自己,多注意休息。” 真田苓:“谢谢,我会注意的。” 阿大推着真田苓慢慢的离开了,晒完太阳后,真田苓该回房间换药吃药,躺床上休息了。 护士在换药的时候,真田苓颇为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今天意外的碰到了迹部景吾的母亲,或许之后就要热闹起来了。 她也没跟迹部凉子提醒什么不要说出去这类的话,没必要,反正她现在就这样了,谁来也是一样的,她躺平了,无所谓随便吧。 迹部凉子站在原地,看着真田苓的背影直至消失,这才戴上墨镜吩咐保镖离开,她得想想,回去后,应该怎么和儿子说明白。 昨天知道真田苓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了,也没跟他提前说一声的,就这都有些闷闷不乐,如果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怕是不太好。 迹部凉子回家的时候,丈夫和儿子都不在,她想起来他们俩是一块去东京的本公司去了,亲自去视察情况,两人应该还要待一会儿才能回来。 迹部凉子坐在沙发上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苓那孩子看起来,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娇养的大小姐,是那种饱经磨难历经风霜岁月沉淀之后的漠然。 明明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总是给她这么令人费解的错觉。 迹部凉子捏了捏下巴,或许,不是错觉也说不定。 迹部绅人带着儿子一起回来,路上还讲这一些项目的处理手段,什么时候狠,什么时候仁,心里要有一个界限,自己掂量着。 商场如战场,教导很重要,自己摸滚打爬亲身体会更加重要。 迹部景吾心里清楚,他爸教他的每一件事,他都认真的记在心里。 迹部绅人一进门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神情跟早上的时候不太一样,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感到些许的不解? 怎么回事?谁惹你妈生气了? 迹部景吾一头雾水,他更不清楚的好不好? 迹部绅人拉住妻子的手,“怎么了?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迹部凉子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你们回来了?” 迹部景吾有些疑惑,“妈?” 迹部凉子左看看右看看,沉默许久后说道,“妈妈有件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告诉你。” “阿娜达,你先别说话,让我捋一捋。” 迹部景吾不知道妈妈是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发生,心脏的跳动都急促了几分。 迹部凉子思考要从哪里说起比较好,“前几天发生了地震,导致很多学校都停课了,这你知道吧。” 迹部景吾:“我知道。” “那,今天妈妈出门是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你也知道吧。” “我,知道。” 迹部凉子捏了捏老公的手指,“然后,妈妈在准备离开医院出电梯的时候,在医院的楼道里碰见了一个熟人。” 迹部景吾刚进门时,嘴角的弧度早就消失不见了,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就是你...昨天刚打过电话的那个女生,就苓丫头。”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什么意思这是?? 第59章 我没事 第59章 我没事 迹部凉子继续道,“苓丫头的情况不太好,在轮椅上一身的伤,身边只有那个又高又壮的保镖,那天地震的时候,她被埋在地下了,消失的这几天一直都是在医院,没有出去玩。” 迹部景吾只觉得脑海里一震嗡鸣,他不能理解妈妈说的话,这都是什么,他昨天才给苓打过电话的,她说她和朋友出去玩了,还让他不要担心,这怎么...怎么会是假的呢? 迹部凉子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儿子的感情,“私立医院,八楼,最东头的一间病房。” 迹部景吾连跟父母说声再见都来不及,扭头就往外跑,在玄关的位置还被台阶绊了一脚,身形踉跄了一瞬,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米歇尔管家被吓了一跳,急忙的过去扶了一把,被少爷拦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迹部凉子哎了一声,儿子跑的太快她也追不上,再说了,这个时候她再过去也不合适。 迹部凉子忽然想起来旁边的人还一声没吭呢,晃了晃他的手臂,“说话啊,你是怎么看的?” 迹部绅人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顺其自然吧。” 迹部凉子有些不满,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好歹也是当爸爸的,你不给出点主意吗?” 迹部绅人无奈的笑笑,“景吾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父母帮着想办法,尤其是感情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要插手,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他可以独立解决的。” 迹部凉子还是感觉愁的慌,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错,关键是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啊。 要不她明天再过去看看吧,下午那会儿她走的匆忙了些,真田苓身体受伤到底有多严重,她还不清楚,今天是不行了,明儿白天她在去一趟,短时间内她不会离开日本,还是要多过去几趟才是。 黑色的小金人急速的驶向私立医院,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多少个司机在后头破口大骂,又在看清楚汽车标志和车牌照的时候愤愤的闭嘴不言,妈的,惹不起! 迹部景吾再车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电梯门口排队等列了好几个人不说,电梯也一直在十二楼的位置闪烁迟迟不下来。 八楼,最东头的一间病房。 迹部景吾左右看看直接冲向步行楼梯,他一路上都在想会不会是他听错了,或者是他妈妈看错了也说不定,真田苓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她就是和别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而不是,而不是因为地震再次受伤。 迹部景吾心里所有的侥幸在看到楼道里闷头抽烟的阿大是瞬间消散,那一瞬间迹部景吾只觉得自己的腿软的快站不起来,明明只是八楼的高度,还不够他平时三分之一的训练量,怎么就跑不动了呢。 上楼梯的动静这么大,阿大早就听到了,不过就是没工夫搭理,现在感觉人停在自己面前了,阿大抬头看了一眼,哦,是这小子啊。 阿大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在这里看到迹部景吾,他要是不知道就罢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过来的。 阿大伸手把烟摁在地上碾了几下,来的不凑巧,真田苓这会儿睡下了,改天吧。 迹部景吾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看到了阿大双手缠满的纱布,关节指腹的部位都洇透出斑驳的血迹,明显就是伤的不轻,如果阿大都受伤了,那么真田苓呢,真田苓现在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了?” 阿大扫了他一眼,“地震了,伱猜猜?” 迹部景吾咬紧牙关,脖颈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不想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他要亲眼看到真田苓的样子,必须立刻马上。 迹部景吾绕开阿大就要去真田苓的病房,不能在耽误时间了。 阿大也没出声阻拦,去了也是白搭,那小鬼还在那守着呢,病房门他进不去的。 不用去看是最东头的哪个房间,迹部景吾一眼就认出了,从病房里出来,轻手轻脚关门的小孩子,就是跟在真田苓身边,他曾经见过很多次的那个很奇怪的小孩。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他的手,和阿大一样也是双手缠满纱布透着斑斑血迹。 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被排除在真田苓的世界之外。 工藤新一蹙眉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年,银灰色的西装映衬着人更加的挺拔俊朗,白色的衬衣领子被熨烫的棱角分明,黑色的领带上有一个镶嵌着钻石的领带夹,左手腕上还带着一个一看就很奢侈的机戒表。 这是从哪个宴会厅上下来的,怎么跑到这来了? 以及,这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去,手指刚放在冰凉的门把手上,身后就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她睡着了,你要进去把她吵醒吗?” 迹部景吾的身体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手指死捏着门把手,手背的青筋都浮起来了,脆弱的门把手几乎要被他弄断,可病房门却是连一个门缝都没有。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后松开手,面朝着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还在,双手插兜,一副小大人的做派。 “真田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能不能告诉本大爷。” 本大爷,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的瞅着他,真是好自大的口癖。 “你要听实话吗?”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他,眉心紧蹙,表情严肃的有些吓人,如果对面是普通的小孩子的话,会被吓哭的吧。 “实话。” 工藤新一耸耸肩,“那你就在这等着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或许苓姐姐醒了你就知道了。” 这就是一句废话,说了跟没说是一个意思。 迹部景吾所幸不再搭理这小孩子,当真是靠在门口静等着真田苓醒过来。 工藤新一打个哈欠慢悠悠的会自己的病房去了,他也是个病人呢。 其间他出来了几次,真田苓病房门口的那个少年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就这么靠着墙壁等着。 工藤新一瞅了一眼时间,四个多小时了,这人还挺有毅力的。 后来真田苓醒过来了,不是自然睡醒的,是她在睡梦中感受到了一丝窒息,胸口处像是被一团棉絮堵死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的,呼吸都不顺畅。 是身体自动的排异反应,真田苓又一次的在睡眠中咳血醒来,氧气罩沾满了鲜血又顺着嘴角留下,脖颈衣领处都是血迹。 值班室的医生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真田苓的身上连接了监护仪,一旦发生丁点的变化,都会有医生过去查看,这可是重点观察对象,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医生急匆匆的跑过去,一看到病人又在咳血,动作非常熟练的清理,并且缓解病人的痛苦,这几天经常发生的状况,科室里的每一个医生都可以非常熟练的解决,之后医生又等许久,默默的监测着病人的情况,确定这一阵过去之后,才放松的离开,离开前还是照例嘱咐了几句。 真田苓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脸上的氧气罩已经换成了一个全新的,只不过衣领处的血迹还是格外的刺目。 阿大拿湿毛巾过来,仔细的擦拭着真田苓沾血的位置,医生是做了急救,但有些边角的地方还是得由家属来处理。 这一切发生的是这样的迅速突然,他们解决的又是这样的熟练,就连那个小孩子,虽然也是满脸的担忧,但并没有丝毫的慌乱,还能倒杯热水放床头晾着。 唯独迹部景吾,在这间病房里是格格不入,他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可这些都不重要,他亲眼看到了真田苓的状态,她的身体情况,糟透了。 那咳出来的大片大片的鲜血,刺的人眼球生疼,迹部景吾是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么令人厌恶和可怕的颜色。 事实上真田苓现在还不错,淤血咳出来之后,她会舒服很多,胸口也没那么堵的慌了,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身体得劲了,真田苓才分心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微微侧头就看到了站在她不远处的迹部景吾,眼眶瞳孔神色落寂,看起来有几分的凄凉。 真田苓躺在床上静静的和迹部景吾对视了片刻,只看得迹部景吾眼眶越来越红,眼底似有水光浮现。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事发突然,好像把人吓到了。 真田苓寻了个理由,把那两人支出去了。 阿大还好,他正好去护士站给真田苓配药去了。 就是工藤新一,神色古怪的瞅了真田苓好几眼,最后还是出去了。 轻微的关门声惊醒了迹部景吾的思绪,他浑身僵硬的朝着真田苓走去,脚步重如千斤,他几乎站不稳。 真田苓眼睛微眨,说真的这话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但她是真的觉得迹部景吾这样眼尾通红,几欲落泪的表情,实在是惹人怜爱。 真田苓想了想,轻声说道,“我没事的,只是看起来有些吓人,不碍事的。” “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住几天就出院了。” “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等你有时间了再来医院....” 看我吧,最后三个字真田苓没有说出来,因为.... 真田苓嘴唇轻启,眼眸微微睁大,错愣的看着迹部景吾脸上的泪水,那真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的滴落,晶莹剔透,好看的紧。 第60章 又骗我 第60章 又骗我 真田苓的声音隔着氧气面罩有些朦胧,可她说的话还是一字一字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就像是用钢针挑开迹部景吾心尖处最柔软的的那一团,直戳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我没事,不要紧,不碍事,不是什么大事。 这些就是真田苓对自己这一身的伤的评价吗? 那到底什么才算有事?什么时候真田苓才能自私一些,多关注自己的情况,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真田苓指尖微微的蜷缩了下,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别哭啊,我真的没事的。” 迹部景吾抬手想要摸摸真田苓脸上的伤,可又怕自己哪怕再轻柔的动作还是会让真田苓感到疼痛,手指在空中僵持了片刻又慢慢的落下。 白皙干净的面容满是被碎石划过的痕迹,头颅上缠了一圈纱布额角的位置洇着血迹,还有掩藏在被子底下,那些他看不到的伤痕。 迹部景吾目光凄然的盯着真田苓,心脏处传来的痛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又骗我...” “你总是骗我...” “说什么好好的,自己没事之类的,都是假的...” “伱明明很痛苦,因为不想让别人担心,所以就自己把这些苦都咽下去吗?” 不用说那些你没事吧,你疼不疼这样的蠢话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真田苓很难受很痛苦,只不过她太能忍了,忍到能让所有人都发现不了。 怎么能有心狠到这般地步的女孩子,让人看了只想流泪。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脸颊上的泪水,怎么说呢,她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以前没发现她还有看别人哭泣的喜好啊。 真田苓从事的职业让她看过太多人的眼泪了,美人垂泪也见过不少,可没有哪个是向迹部景吾一样的,哭得正对她的胃口。 这么想不太好,人家在这真心实意,她隔这乱七八糟,这样不好不好。 真田苓稍微的避开下眼神,“其实也不算太疼,医生有给我开止疼药,效果很好。” “你别哭了,真的,我尽快的养伤,争取早些出院好吧。” “那个,我现在也不太方便动,纸巾就在桌上,你自己擦擦?” 真田苓其实也不怎么会安慰人,这种事向来不是她干的。 迹部景吾沉默的拿过纸巾,又拐去洗手间调整自己。 真田苓平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眼珠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迹部景吾出来,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刘海鬓角的位置也湿了些。 他坐在真田苓床边的椅子上,询问道,“我妈妈说看见你坐在轮椅上,腿也受伤了是吗?是之前韧带拉伤的左腿吗?” 真田苓小幅度摇头,也就是头发在枕头上蹭了蹭,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不是,是右腿,就缝了几针,没伤到骨头,医生说是为了防止开线,才让我坐轮椅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她这样解释的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迹部景吾眼神凝重的看着真田苓,这么一板下脸来,还真有点唬人的架势。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是值班的护士例行检查,确定病人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叮嘱她早些休息,便拿着小铁盘离开了。 真田苓床头的数字表,十二点多了,“你不回去吗?十二点过半了都。” “要不你错天再来看我,反正我短时间就在医院,哪也不会去。” 迹部景吾知道他不能留在这里过夜,尤其是在真田苓的病房,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更何况真田苓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需要休息。 迹部景吾低声道,“好。” 临走前,真田苓又添了一句,“商量个事呗,你就别把我的事告诉其他朋友了,我现在这样不太适合见人。” 迹部景吾停顿了一下,答应道,“好,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那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 真田苓在迹部景吾关门离开后,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一歪头就睡过去了。 迹部景吾并没有离开,他在楼道的休息椅上坐了后半夜,他现在不想说话,又怕回家后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父母,所以他就在医院待了一夜,他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 工藤新一早晨七点钟准时起床,医生八点钟要查房,一个小时的收拾足够了。 只不过他没想到,一推门就看到了昨天夜里的那名少年,就在楼道的休息椅上,双手交握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弹,人还没睡,这人听到动静就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了。 还是昨天的西装,关节的部位都有了些褶皱,被造型师定好型的头发也懒散的耷拉下来,眸色暗沉,眼底是细小的血丝。 工藤新一眉梢微挑,这样子,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迹部景吾收回视线看了眼腕表,七点了,他得回去换身衣服再过来才行,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迹部景吾站起来正要抬腿离开的时候脸色微变,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腿麻了。 迹部景吾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失礼,小孩子也不行,更何况这小孩子还这么的特殊。 东京因为地震多家学校停课,冰帝也在其中,这段时间他时间很充足,该学的东西他也不会忘记,挪到夜间吧。 迹部景吾按电梯的时候还在想,他妈妈的那个小白瓶,祛疤淡痕效果特别好的那个药,应该还有不少,他回去收拾过来。 两个人自始至终谁也没先开口说一句话,相当冷漠的擦肩而过。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目视着迹部景吾的离开,嗯哼,以后可有看头了。 真田苓大部分的时候还是要睡觉的,这跟谁来探望她是没有关系的,服部平藏在的时候,她还深度昏迷了几天,醒来后也是一天二十小时左右的睡眠。 她几乎处于一个半失联的状态,所以也就没发现有人找过来了。 真田明野不知道找了多少家医院,公立的私立的还有那些小门诊,一个个的他都去找过来,只不过每一次都是无果。 这家私立医院也同样如此,真田明野就要离开了,人都在电梯门口等候了,然后,他就透过电梯表面的反光看到了身后高大的男人,很眼熟,那是阿大。 阿大是真田苓的贴身保镖,他们俩个形影不离。 如果阿大在这家医院,那就代表真田苓也在这里。 阿大拿着一堆东西回病房的时候眼神忽然变了,身后有人在盯着他,是陌生的气息。 阿大脚步一转,拐了个弯,身形消失在真田明野的视线里。 真田明野神色不变,在听到身后的劲风时抬手一挡,两条同样坚实的肌肉结扎的手臂相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阿大眉心微皱,“你怎么找到这的?” 真田明野没有理会一个保镖为什么会这么无礼,他一直觉得阿大就不是个普通的人。 真田明野抵着他的手臂,注意到他手上包裹的纱布,“苓在哪间病房?” 这才是他的目的,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第61章 做不到 第61章 做不到 阿大紧盯着他,锐利的视线直刺人心,真田明野也不是随意能被压下的人,他面色严肃的跟阿大对视过去,两人在空中相抵的手臂没有分开,反而是暗暗较劲。 半晌后,阿大率先放手,又恢复了保镖的模样,“您来的不凑巧,她刚睡下,改天吧。” 真田明野面不改色的收回手,又理了理袖口,“没关系,我有时间,可以等。” 阿大一耸肩,“您随意。” 既然人已经找过来了,那么迟早是要见面的,他愿意等就等呗。 反正他是不会因为有人来就把陷入睡眠的真田苓吵醒,所有的事情等她醒了之后再说。 这一等就是三小时往上,真田明野就在门口等着,神色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只不过电话比较频繁,他调成了震动模式,打电话都是轻声轻语的。 真田苓一觉醒来只觉得骨头都要僵死了,真要这么一直躺下去,她非得骨质疏松不可。 然后她去解决了一下生理卫生,不白亏vip病房的名头,马桶都是全自动的。 真田苓解决好这些事情之后坐在轮椅上,小腿微微晃了下,还是有点疼的,继续养着吧。 不过,真田苓看了眼窗外的阳光,“阿大,要不我们去楼下溜达一圈吧。” 阿大把薄毯盖在真田苓的腿上,又在真田苓输液的手下放了一个迷你的小暖袋,“今天怕是不行。” “为什么?” 阿大看着真田苓说道,“你伯父过来了,就在门口。” 真田苓指尖无意识的捏紧了暖袋,片刻后又放松,“是吗?伯父过来了啊。” 真田苓住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想过被家里人发现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她又应该怎么解释,不管怎么想,结果都是不太好。 她还没有做好,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跟家里人见面。 幸好第一个出现的人不是真田弦一郎,她还有时间准备。 阿大看着沉默的真田苓,说道,“我去开门,让他进来?” 真田苓摇头,“你推我出去吧。” 这一天总是会到的,之后可能还会有更要紧的事情,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真田明野从阿大进门后一直注意着这里的动静,电话都顾不上接了。 知道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他看清楚了真田苓现在的样子,真田明野瞳孔骤缩,呼吸一窒,手里的手机也失重的掉在地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真田明野有想过,真田苓消失的这段时间又住医院,大概率会和这次的地震有关,可是脑子里的转念一想,又哪里比得上前亲眼见到来的震惊刺激。 真田苓的脸上伤痕遍布,神色灰败,皮肤是一种病态的青白,就像是一束濒临枯萎的玫瑰花,已经到花期的最终点。 真田明野在跟真田苓对视片刻之后赶忙低头去捡自己的手机,来借此遮掩自己一瞬间的失态,眼眶烧的通红,四肢百骸都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比他自己受伤时还要来的猛烈。 真田苓喉咙滚动了几番,在真田明野直起身体的时候,抬头看向他说道,“抱歉伯父,让您担心了。” 长辈和朋友不同,所以面对的态度也不同,而且真田明野的神情有些不对劲,真田苓一时间也拿不准他的意思。 一出口便是道歉,可真田苓又何错之后,她只不过就是没有再受伤的第一时间通知家里而已,反而一直在电话里说自己没事。 如果不是他亲自过来一趟,发现了真田苓隐藏的事情,她还要瞒多久,到她自己痊愈吗? 错的应该是他才是,没有给予足够的安全感,使得真田苓在意外来临的时候,想不到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接通电话也是闭口不言自己的情况。 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哪怕她再成熟。 真田明野张口要说些什么,只不过喉咙哽咽了一下,他扭过头轻咳几声,压下心底所有升腾的情绪,“我能看看伱的病例吗?” “或者我跟你的主治医生说两句话?” “可以吗?” 真田苓轻声说道,“伯父,我只是看起来稍微吓人些,其实都是皮外伤,不要紧的,您不用太担心我。” 真田明野盯着真田苓,眼眶微微泛红,“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做不到你说的,不担心你。 我要怎么相信,你的伤不要紧。 要怎么相信,你现在好好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 真田苓沉默片刻,“伯父,您进屋聊吧。” 就算楼道没有其他人,一直在门口也不像回事。 阿大推真田苓回屋,真田明野使劲在脸上搓了一把,深吸一口气,才跟着进去。 阿大给真田明野倒了杯热水,确定了真田苓病号服口袋的微型监护仪是正常运行,点滴瓶也是护士刚换的,一个小时没问题,然后他才推门离开,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真田明野坐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的看着真田苓的伤口,生怕错过一丝一厘。 直到茶几上冒着白烟的热水已经凉透,双方均是一言不发。 真田苓是在想,她应该怎么解释会比较合理些。 真田明野蓦的苦笑一声,“至少,要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什么伤?坐轮椅是伤到腿了吗?” “地震的那一天,你在哪里,边缘地带还是震源中心,是被埋下去了,还是被掉落的碎石砸到了?” “这些,可以告诉我吗?” 真田苓面容沉静,慢慢的说道,“那天去商场买东西了,在楼上,地震发生的很突然,一瞬间楼就开始摇晃倒塌,逃生通道的人太多,是阿大带着我离开,只是地震太快了,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埋下去了,刚好是在墙角形成了一个三角安全区,我受伤其实并不严重。” “头上就是嗑了一下,缝了两三针,腿也没事,但地上的碎石头太多了,磨破了几道,医生也给缝了几针。” 真田苓轻轻的晃了晃腿,示意真的没事,“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坐轮椅也是医生的建议,尽量少走路。” 真田明野看着真田苓的手背,还在输液,白胶带错落的间隙全是淤青,在苍白的手背上是格外的明显,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真田苓的身上也显得空荡,好像能在套进一个人去。 距离上次真田苓回家时的见面,现在的真田苓消瘦的快脱了相,就是皮包骨头,面容枯槁。 真田明野只觉得眼睛酸涩不已,他伸手用力按压,起码别那么失态。 第62章 不报忧 第62章 不报忧 “这几天的时间,没有想过联系家里吗?” “我的意思是...我想知道,那天通话的时候,怎么就不肯多说一句。” 真田苓想了想,开口说道,“出门在外,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真田明野一怔,没想到真田苓会是这么想的。 真田苓:“伯父,您头几年肯定有在一线工作吧,那个时候您外出执行任务,会有因为意外受伤的情况吗?如果有的话,您会告诉家里人吗?” 真田明野脸色微变,“苓...” “伯父那时候会主动告诉爷爷吗?会告诉伯母吗?或者会告诉哥哥吗?” 真田明野揉了揉太阳穴,“这不一样的呢?我们面临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真田苓凝视着真田明野,“有什么不一样吗?” 真田明野:“苓,我是成年人,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后果是什么,我既然去做了,那我就承担得起。” “可你不一样,你只是一个孩子,你不应该一个人承受这些。” 真田苓认真的说道,“一样的,伯父我们是一样的。” “我也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对我做的所有的事情,绝不后悔,不管后果是什么,我承担得起。” 真田苓自醒过来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 当然她也走错很多次,可既然做了,那再不好的后果,她也接受,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真田明野怔怔的看着真田苓,瞳孔震颤,心底升起一种荒谬的错觉,好像跟他对话的人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稳重淡漠的成年人。 而且,真田苓扫向了真田明野不断闪烁的手机,“伯父,您电话响了。” 真田明野猛地回过神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自动短信回复过去,稍后他会联系的,现在不是时间。 真田明野合上手机,“抱歉,局里有些事情。” 真田苓看着真田明野的操作,这一点她非常理解,警察本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职业。 所以,“伯父,东京的好些个路段都不太好走,地铁也停运了,您回神奈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尽量别搭黑。” 真田明野放手机的动作一顿,“我要是离开之后,伱呢?一个人住在医院吗?” “你还是不打算给家里明说吗?” 真田苓歪头,有些不太理解,“我应该要说什么吗?” 真田明野看着真田苓不解的眼神,错愣道,“你是,想让我当做今天没来过,也没见过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这当然最好了,不过真田苓还没那么傻的说出来。 “伯父,您身居高位,工作繁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加班到半夜,有时候遇到紧要的案子通宵不归也是常有的事情。” “您或许可以两天三天在外面,短时间并不会耽误公事,我知道伯父担心我想照顾我,可我并不是两三天就能出院的,伯父不可能一直留下来。” 真田明野眉心紧蹙,“我可以告诉你伯母...” 真田苓拦住真田明野要说的话,“伯父,这世上没有长辈亲自过来照顾晚辈的道理。” “而且,东京现在哪里都是乱糟糟的,恢复正常也需要时间,您忍心让伯母大老远的过来吗?再说了,伯母心软,她看见我这样怕是会伤心的,我不太会哄人。” “爷爷年纪大了,本就休息不好,难道还要操心我一个小辈的事情吗?” “哥哥就更不要了吧,高中学业繁重,还要兼顾学生会和社团的事情,已经很累了,就不要在分心我的事情了。” 真田明野听着真田苓说的话,沉默许久,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考虑到了每一个人,那你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 真田苓唇角勾了勾,尽力的扯出一个弧度,“我在这挺好的,我也不是一个人,阿大会照顾好我的。” “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专业很厉害,我会得到最好的治疗,所以伯父不用担心我的。” 如果你真的想过你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明明是世上最亲近的关系,如今却生疏成现在这般。 真田明野好像明白了,真田苓离开家之前或之后说的话都是认真的,并不是什么小孩子的闹脾气。 其实只要注视着真田苓的眼睛,那双黑色的深邃漠然的瞳孔,就会知道真田苓从不曾说假,那时候他心里也是有些许猜测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承认。 真田明野单手在脸上搓了一把,“如果我今天没有找到你,我们之间一直都是电话联系,是不是我永远不会知道你曾受伤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么跟家里说?” 真田苓:“交通不便,等到外面的路修的差不多了,我也就养好伤了,到时候再回家。” 如果到时候家里瞒不下去,她这边也不能离开,那就和之前一样就好了。 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田明野一时间失语,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深刻的意识到一个问题,苓好像不需要他们。 真田苓看着真田明野失落的模样,眼睛眨了眨,“抱歉伯父,这些是我自己的问题,有些观念形成了,短时间改不了的。” 真田苓不是在青春期冲动莽撞时一意孤行的想法,她是在经历种种磨难之后自己领悟出来的,早已根深蒂固,改不了的。 真田明野心底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改不了就不要改了,按照你自己的生活方式。” “也不要一直道歉了,我们之间不应该只剩下道歉,我会替你瞒着家里,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但我不可能不闻不问,真的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伯父的好友就在东京,你以前也见过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他来看看你,不会过多的打扰。” 真田苓点头,“好。” 真田明野最后还是离开了,就如真田苓所说,他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停留,在其位谋其职,他的工作让他没有过多的私人生活。 真田苓目送他离开,也没有起身相送,她现在的情况不太方便。 真田苓调转轮椅滑到了窗前,阳光明媚张扬晃的人眼疼,真田苓神色不明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工藤新一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他把窗帘最外层的纱窗拉上了,阳光还是可以照进来,但是没有那么晃眼了。 真田苓安静的发呆,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她感觉到工藤过来了,但现在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工藤新一也没多问什么,没什么好问的,他有眼睛看得清楚。 安静的时间太久,真田苓在不知不觉中又睡过去了,她现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作息。 阿大进来轻手轻脚的把真田苓抱回床上,真田苓也只是眉心微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又因为身体的疲倦人并没有清醒过来。 真田苓因为地震住院的事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全部知道了,她是彻底的无所谓了,随意吧。 真田明野从医院离开后并没有立即回去,他去找了一个老朋友,有些事想拜托他。 手冢国晴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现在东京这么乱,地震之后的事情还在慢慢发酵。 “明野?明野??”手冢国晴看着真田明野,他怎么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憔悴了不少啊,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对,他连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真田明野深吸一口气,“你来了。” 手冢国晴皱眉,“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状态很不好,是最近太忙了,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真田明野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有侄女吗?” “哈?”大老远的你跑过来就是问我这? 手冢国晴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看他这模样是确实不太好,“侄女没有,外甥女倒是有一个,你见过的,樱萝。” 真田明野:“那,你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手冢国晴:“....” “你这话,你是认真的?” 真田明野叹口气,“我知道这问题有些冒昧,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借鉴借鉴。” 行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我毕竟是异性长辈,碰上了会打个招呼,其他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樱萝和她姨母的关系更好,就算是来家里玩也是跟她姨母一起,再不就是国光。” “樱萝这孩子天真烂漫,性子单纯活泼,没人跟她说话她自己就能说上一天,家庭关系也挺好的,父母相爱,听说还交了一个男朋友,是国光的队友。” “认真的说,我跟樱萝接触的并不多。” 真田明野暗自沉思,“是这样吗?” 手冢国光肯定的点头,“是啊,就是这样,现在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今天特别怪异。” 真田明野搅弄着咖啡,看着杯里转起来一个小漩涡。 “苓,她从家里搬出来了,自己一个人住。” “地震的那天,她也在商场,被埋在了废墟下。” “我竟然是今天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了,打过好几次电话她却连一个字都没提。” “我翻了很多医院,终于把人找到了...一身的伤,从头到脚遍体鳞伤。” “一见面就跟我说抱歉,你说,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 手冢国晴有些惊讶,他回忆起真田苓这个人,确实是给他很深的印象,那孩子,那眼神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有的。 手冢国晴思考片刻,点头应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里你放心,我会帮你照看好你侄女,明天或者后天我和彩菜去医院探视。” 真田明野如今是满心的苦涩,舌尖上都蔓延出一股比黄连还要苦涩的感觉,“那就拜托你了。” 手冢国晴:“放心吧。” 第63章 难为人 第63章 难为人 手冢国晴当天回了家之后,刚好儿子从训练室出来,“国光,你过来。” 手冢国光穿着一身舒适的运动装,脖子上挂了一条白毛巾,发梢的位置有些许汗珠往下滴落,“父亲?” 手冢国晴是想着,他怎么说也算是长辈吧,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直接过去,有点儿太失礼了,正好他这个儿子之前也和苓那孩子相处的还不错,那就先派他去打头阵吧。 “国光,你还记得你真田爷爷家的小孙女,真田苓吗?” “伱们最近,这个有联系吗?” 手冢国光神色不变,但眼底有些疑惑,苓桑?父亲怎么会突然提起苓桑? 手冢国光虽然不解,但还是回复到,“我记得,但最近并没有联系。” 他和真田苓勉强称得上是朋友吗,见面能聊几句,但私底下很少联系,或者是无。 手冢国光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热情的人,更何况是对一个女孩子,真田苓就更不用提了,也别指望她会主动和别人闲聊。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手冢国晴是真怕自己这儿子脑子里只剩下网球了,“私立医院八楼***病房。” 手冢国光眼眸微睁,“什么?” 手冢国晴揉了揉眉心,“是你真田叔叔拜托我的,前几天东京商场周围发生大地震,真田苓那孩子正好就在震发地带,她被埋在底下了,人是被抢救出来了,但听你真田叔的意思是,伤得不轻。” 手冢国光眉心紧蹙,“前几天...?” “是啊,从地震到今天都好几天了吧,那孩子愣是一声不吭的,跟家里打电话是打电话,受伤的事情是一个字都没说,是你真田叔发现不对劲了,从神奈川赶过来找了好几天才从医院把人找到。” “这几天她一个在医院养伤,陪着她的就一个保镖。” 手冢国光眸光晃动,苓桑? 手冢国晴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们俩关系也差不多,这几天你不是也不用去学校吗?要不明天你去医院看看她,怎么说也算是你一个妹妹吧。” “你先去摸摸情况,看真田苓受伤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有多严重,我再和你母亲一起过去看看。” “你看,怎么样?” 手冢国光握紧了毛巾,“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医院。” “那好,晚上我让你妈准备些补品过去,你明天走的时候都捎上。” “好。” .... 真田苓是在一阵眩晕之后醒过来了,眼睛是睁开了,但脑仁突突的跳着,这几天睡的太久了,生物钟都调不过来了。 真田苓彻底清醒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旁边有人,不止一个,陌生的气息。 她这段时间身体亏损的太厉害,很多反应大不如前,居然是睡醒之后才察觉出来,真是太逊色了。 真田苓一扭头就看到了两张国色天香的容貌,一个是很熟悉的迹部景吾,另一个也是老熟人了,手冢国光。 这俩人都是白衬衫西裤,简简单单的不加任何修饰,可就凭着一张得天独厚的面容,浑然天成的气势,愣是把病房普通的沙发做出了一种王座的感觉。 哦,对了,这俩人外界都是怎么说的来着,她之所以还有印象,实在是因为这外号太中二了些。 青学的帝王,手冢国光。 冰帝的帝王,迹部景吾。 当然了,他们也确实都是天之骄子,上帝的宠儿,这一切都是实至名归。 但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 真田苓微微偏头去看工藤新一,透过他脸上那副宽大镜片的反光,她大概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 脸色惨白的就跟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黑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泛着油光,打结成一缕一缕的贴着头皮,这混合着脑油味血腥味药味的独特味道,实在是无法言喻。 真田苓脑袋上有伤,身上也是各处的缝合,医生严禁沾水,所以真田苓从地震的当天到现在没洗过一次头也没洗过一次澡,洗脸都是医生拿酒精或者碘伏擦拭,都没碰过水。 之前真田苓就自己的时候还不觉的什么,今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风把这俩人都吹过来了,空气中都散发着金钱的芳香。 饶是真田苓再不拘小节,再不注意这些,此时此刻她都有点介意了。 就必须要在她最没法见人的时候过来吗?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真田苓怏怏的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眼睛疼。 工藤新一一开始还没明白真田苓这是什么意思,盯着他老半天的看,后来反应过来了,知道真田苓为什么会突然收回视线,还是这么一副蔫唧唧的模样。 工藤新一心下只觉得好笑,这家伙,总算有点儿女孩子的自觉了,虽然来的晚了些,不过有就不错了,不能指望太多。 迹部景吾眼睛一直盯着真田苓看,他隐约猜到一点点,但是不能确定。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真田苓现在醒来了,这就足够了。 “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还好。” 手冢国光往前走两步停下,“苓桑....” 真田苓意思意思的抬抬手,“国光君啊,好久不见,你也来了。” 她这病房,这几天倒是热闹啊。 省去那些客气的说辞,真田苓的回答一如既往,我很好,我没事。 手冢国光也没说信不信的,真田苓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手冢国光从来都不会越界的询问别人的事情,朋友也不例外。 倒是迹部景吾,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脸色还行,就是感觉上怪怪的,有点儿违和。 真田苓只以为他自己有什么事情呢,也没太在意。 迹部景吾心情不太好,但又不好明说,就自己一个搁那生闷气。 天知道他今日过来的时候,看到楼道里的手冢国光是什么心情,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们两个人的穿着非常的相似! 他要气死了快! 手冢国光是没察觉出来迹部的意思,他是觉得稍微有些不对劲,但还没有想到那一步,有些...不可思议。 手冢国光跟真田苓浅聊了几句,简单的说明了下来意,又静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真田苓就不送了,一直靠在窗户玩魔方的阿大快走两步送了送,礼貌嘛。 迹部景吾倒是一动不动的,脚下就跟生根了一样,看到阿大那么‘热情’,他几不可闻的冷哼一声。 虽然声音很小,但真田苓还是听到了,她扭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迹部景吾,“你今天怎么了?” 迹部景吾调整了一下表情,“没什么,可能晚上没睡好。” 真田苓:“行吧。” 工藤新一眼睛眯起来,嗯?? 第64章 看错了 第64章 看错了 真田苓拿着保鲜膜的一头,另一头责被阿大摁着,保鲜膜僵在原地进退不能。 阿大一根手指摁着保鲜膜,眉心紧皱,“你刚说你要干什么来着?” 真田苓不撒手,很冷静的说道,“我要洗澡。” 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真田苓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感觉她都快馊了,刚换的枕头被套,往上一躺就是一个暗色的轮廓。 再加上今天早上医生复查的时候还说她恢复的不错,伤口长的都很好,可以下地走走锻炼下身体,所以她站起来去冲个凉是完全没问题的。 然后她就让阿大给她找点保鲜膜,缠在缝合的位置避免沾水,也算是心里安慰,聊胜于无嘛。 阿大不疑有他,直接就去找来了,就是递给真田苓的时候随口问了句她要干什么,真就是随口问问,没成想真田苓直接给他扔个雷出来。 阿大叹口气,“再坚持两天吧,医生说你现在还不能久站,也不能沾水。” 真田苓忍不了了,别说两天,一小时她都忍不下去了,“医生说可以适当的活动,我会很快结束,保鲜膜就是防沾水的,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阿大苦口婆心的劝到,“就两天,最多两天,等拆完线之后再洗好吗?” 拆完线?早上医生还说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那时候她就臭了吧。 真田苓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阿大,眼里只有一个意思,不行。 阿大:“.....” 半晌后,阿大认输,“半小时,最多半小时,伱要是不出来,我就让护工进去。” 半小时,真田苓琢磨了一下,行吧,半小时就半小时,那也比躺着发搜强。 既然都可以洗澡了,那就把另一件事也解决了吧,“阿大,你借把剪刀来,帮我把头发剪了吧,就从耳朵这里。” 真田苓给阿大比了一个长度,头发越来越长,太累赘了,在后脑勺坠的慌,剪了得了。 阿大看着真田苓的头发,铺满了整个脊背,长度及腰了快,“确定要剪了吗?” 真田苓非常肯定,剪掉,她老早之前就想剪掉了,因为种种意外没去成,趁这个机会刚好。 阿大拗不过真田苓,只得去护办室借了把剪刀过来,估摸着剪了剪,随着耳边的咔嚓咔嚓声,黑色的发丝不断落下,真田苓感觉脑袋也越来越轻。 结束后真田苓照了下镜子,还不错,阿大的手艺虽然比不上专业的理发师,但也是有模有样的,剩下的等她出院了再去修理。 好了,真田苓收拾了些东西便去浴室洗澡去了,阿大来处理那些断发。 当热水浇在头上的时候,真田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可算是活过来了。 说半小时就半小时,真田苓卡着时间把自己清洗干净,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真田苓太专注于洗澡,也就没发现有人来探视了,直到她踩着拖鞋站在茶几旁,阿大替她把头发包住的时候,真田苓看清楚了对面的一对夫妻。 阿大注意力都放在真田苓身上,他是生怕真田苓摔倒,门口的动静他听到了,只以为是医生过来了,毕竟要换药,可看到真田苓的脸色不对,他扭头过去,嗯?? 手冢国晴和手冢彩菜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少女刚洗完澡,因为地震导致的脏污全部清洗干净,露出完整的脸蛋,全都是一道一道的细碎伤痕,额角的位置最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缝合的位置不断的渗出血珠来。 干净的蓝白条纹表病号服在右小腿的位置,不断的被血迹洇透,并且面积越来越大。 不是,不是说身体恢复的不错嘛?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双方僵持在原地,真田苓反应过来后默默的抬高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重点是挡住眼角的疤痕。 这是当初子弹近距离发射留下的枪伤,这么长时间了淡化了不少,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对面是东京警视厅的本部长,真田苓不能保证。 但真田苓忘记了一点,她身上受伤最重的位置就是左手腕,差几厘就割到了动脉,伤口极深自然不容易愈合,她这一抬手是挡住了脸上的伤,但手腕处的血液蜿蜒留下,沾湿了病号服,上面留下了一道极为刺目的红线。 手冢彩菜震惊的捂住嘴,怎么会这样? 阿大皱眉,他注意到了真田苓的情况,气的咬牙,混蛋,她把保鲜膜扔下了。 阿大一把把真田苓抱起来放到床上,这时候医生护士们也推门进来了。 医生看着病人身上的血迹,怒目而视,要不是这小姑娘的爸爸太威严了些,高低他也要骂上几句,不听话的病人。 医生非常生气,帘子用力的拉上,臭着脸说道,“家属在外面等候,病人需要重新包扎。” 这会儿的真田苓特别的安静,医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含糊。 帘子外的三个人的气氛有些诡异,阿大轻咳一声,“抱歉,苓小姐突然有些事情,可能要等下。” 手冢国晴意识到自己的信息接受的不完整,“苓的伯父托我来照看她,麻烦请告诉我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大:“是皮外伤,缝了几针,并没有伤到骨头,天气太热苓小姐想要清洗一下,医生也说可以,只是没想到伤口又出血了。” 手冢彩菜冷静下来,用力捏着丈夫的手臂,“苓的情况,家里都知道吗?” 阿大继续平淡的说道,“差不多。” 反正真田明野也来过来,他也知道的差不多,那可不就是差不多了。 医生的动作很迅速,很快真田苓就被重新包扎完毕,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真田苓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疼是肯定疼的,不过还好,可以坚持住。 医生处理完毕后,又对阿大嘱咐了几句,对手冢夫妇点头示意,然后才离开病房。 真田苓半靠在床上,她想下来走两步的,不过刚一动作,阿大还没有什么动作,手冢彩菜急忙走过来拦住了真田苓的动作,“苓,医生刚才说了,可千万不能乱动了。” 真田苓只能又靠回去,停顿片刻后说道,“抱歉手冢阿姨,今天有些突然,失礼了。” 手冢彩菜心疼的看着这孩子,怎么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太客气了。 “没事的,是阿姨没有打招呼就过来,”手冢彩菜低头看着真田苓的左手腕,已经被纱布缠绕好,“苓,你的手。” 真田苓轻微的抬下,示意自己没事,“好像是被石头划破的,不碍事的,再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阿姨不用担心的。” 这怎么可能不担心呢,你这孩子也太懂事了些,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能泰然处之,丝毫不见慌乱。 手冢国晴也是担心真田苓的身体,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初次意外还有一点,刚才真田苓出来的时候拿手捂着半张脸颊,额角的位置,破口流血的下方是不是有一道成型的疤痕,不像是短时间内造成的。 真田苓遮住的速度太快,他也不好盯着女孩子的脸看,所以手冢国晴也只是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并不确切,但总有些奇怪。 手冢国晴看着真田苓被四方块纱布遮住的额角,是他看错了吗?或许是最近几天忙了些,总是疑神疑鬼的,这怎么可能呢? 第65章 独生子 第65章 独生子 手冢彩菜并没有多想,她只是真的像一个长辈一样的担心着真田苓,每一次。 但真田苓心里大概明白,手冢国晴或许有些猜测,因为手冢国晴的视线在她眼睛的位置停留超过三秒,这本就不合理,不过他没说出来,真田苓也不会自爆。 再说了,那疤痕确实不好解释,牵扯的过多也过去很长时间了,完全没有再提起的必要。 况且真田苓也没兴趣把自己丢人的一面大张旗鼓的讲出来,听故事的吗? 手冢彩菜留了很长时间才和丈夫一起离开,也不好一直打扰病号休息。 私人医院的伙食不错,但总不如家里来的放心,手冢彩菜待会儿就去找医生问问真田苓的忌口,然后煲汤过来。 真田苓目送他们离开,阿大把他们送出门,顺便听了几句嘱咐。 病房只剩下真田苓一个人,顿时安静的过分,真田苓眼神放空,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真田苓躺平薄被一盖闭上眼睛睡去了。 阿大轻手轻脚的过来,关上窗帘把灯也关了,悄无生息的关门出去了。 江户川柯南那个小鬼头跟毛利小姐出去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这边的手冢国光在家里看着回来的父母神色均是凝重,心下紧张了一瞬,怎么回事?不是去医院看苓桑了吗?为什么都是这幅神情?昨天他去的时候苓桑不是还好好的吗? 手冢彩菜大概解释了一下,最后又忍不住的心疼道,“那孩子也是的,受这么严重的伤也不肯跟家里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在医院硬扛着,从来都没见过苓掉眼泪,这孩子太懂事了,懂事的只让人心疼啊。” 手冢国光的眸色微深,他没想到看起来还不错的真田苓,在无人的时候竟是这般的严重,不能这么在家里干坐着了。 手冢国光收拾好一切回卧室后,在书桌前犹豫了许久,最终给真田弦一郎去了一个电话。 真田苓自从洗了澡剪完头发后安稳了不少,就跟那老年病科七八十的老大爷一样,步履缓慢行为迟钝的养伤,开玩笑,再不安分些,她可就真的要挨训了。 阿大推着真田苓在楼道里溜达,室外太晒,楼道玻璃较多,又有中央空调,真田苓披着外套倒是正合适。 只除了,真田苓在玻璃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倒影,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一个人,真田弦一郎。 说句实话,真田苓并不意外,从她在这里接二连三的遇见熟人之后,她就做好了会见到真田弦一郎的准备,并且提前推测过。 真田弦一郎目光沉沉的盯着真田苓,只觉得眼眶酸胀不已,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其实真田苓现在的样子是恢复的相当不错了,比迹部凉子第一回遇见的身后好了不止一倍,只不过对真田弦一郎来说,受的刺激比较的严重。 从昨晚接到手冢国光的电话之后,他就没再睡过,真田弦一郎想起了父亲离开的那几天,就算是回来后也是心情郁郁,到现在他全部清楚了。 真田苓在电话里说的,她没事,她很好,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假的。 真田弦一郎脚步沉重的往前走去,就先是踩在刀尖上行走一样,每靠近真田苓一步,更清楚的看见真田苓一分,他就越是痛苦。 真田弦一郎指尖都在颤抖,隔空触摸真田苓的额角,叠成方块的小纱布上面洇透着暗色的血迹,“怎么...就...不告诉我...” 就这么一句话,短短的几个字,真田弦一郎停顿了好几次才勉强说完。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真田弦一郎,看清楚了他眼里的无法掩饰的痛楚,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其实不用这样的,真的。 真田苓沉默片刻后说道,“不要紧的,都是小伤,怕你担心我乱想,所以就没说。” 真田弦一郎沉痛的闭了闭眼,不要紧的?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要紧的?” “什么时候...才是你主动愿意告诉我的?” 真田苓眼睛微眨,要紧的话,大概是她有性命之危的时候吧,这些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伤,就没必要说了吧。 主动告知的话,应该就是她真的离开的那一天吧。 真田弦一郎等不到真田苓的回答,只能是看着真田苓平和的眼神,漆黑的瞳孔沁着丝丝缕缕的寒意,眼底深处却又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真田弦一郎眼神失落的垂下,强撑着换了一个话题,“怎么头发也剪短了?” 真田苓摸了摸新剪的短发,解释道,“长头发不好打理,太累赘了,所以就剪掉了。” “还行吧,阿大给我剪的。” 真田弦一郎嘴角努力的勾起来,“好看。” 抛去真田苓脸上那些小结痂,就看那苍白脆弱的脸色,她现在就是一个琉璃般易碎的病美人,好看是肯定好看的,就是没什么生机。 真田弦一郎就这么默默的陪着真田苓,直到真田苓输液的时间到了,她回病房输液,真田弦一郎也依旧在沙发上安静的坐着。 说话闲聊的时候还好,一输上液真田苓就开始习惯性的瞌睡,没能坚持多久,真田苓就合眼睡过去了。 空荡的房间只能听到液体滴落的滴答声,以及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迹部景吾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敲门,透过门上了小块玻璃看清了沙发上坐着的人,是真田弦一郎,以及他脸上那明显的痛苦。 迹部景吾的手指在空中停顿片刻,最后缓慢的放下,他把带来的东西都放在楼道的椅子上,转身离开了,现在的情况不太合适,他明天再过来吧。 再说了真田苓也睡下了,他就不打扰真田苓休息去了。 真田苓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她发现真田弦一郎还在,啊,她还以为真田弦一郎会自己离开呢? 真田弦一郎看到真田苓醒过来了,打起精神问道,“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真田苓还有些迷腾,就是顺从的点头。 晚饭还是阿大端来的,健康营养的病号餐,就是味同嚼蜡。 真田苓已经习惯了,她这口味清淡的,连辣椒是什么味道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真田苓瞅着外面的夜色,问道,“哥哥今晚要住在哪里?” 回神奈川肯定是不行的了,这么晚了也不安全。 要是住在医院的话也不像样子,私立医院也不行的。 真田弦一郎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医院旁边的酒店,我订好房间了。” “如果我说要留下来,伱是不是会很为难?” 真田苓一愣,不明白真田弦一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也不是,就不太习惯吧。” 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吃饭吧,待会儿凉了。” 真田苓:“哦,好。” 真田弦一郎在医院留了几天,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照看真田苓,多呆一会儿,不过好像也用不上。 真田苓坚持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委婉的提醒真田弦一郎该回去上课了,她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的照顾,暂时并不需要家属留床。 而且,她现在停课除了受伤住院的原因,最大的一点就是地震,可神奈川好好地没有任何事情,立海大还是正常上课的状态。 真田弦一郎要是一直留在医院,学业怎么办,高中的课程越加的繁重,网球部怎么办,高二将是他们全力以赴的最后一年,等到了高三,就要全力冲刺高考,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拼了命的训练。 真田弦一郎在这里滞留的时间越久,那他回去之后所要面对的就会越多,这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的啊,实在是没必要的。 好在,真田弦一郎听明白了真田苓话里的意思,他只是沉默了许久,最后苦笑一声,无奈的离开了。 真田苓松了一口气,走了好,她也不用在惦记这件事了,真田弦一郎要是再不走,她就要给伯父打电话了。 真田苓自己一个人在医院挺好的,溜达来溜达去的也没人来管她。 因为工藤新一也回家去了,他是双手受伤,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没事后就可以回家养伤,记得来换药就行。 工藤新一出院的那天,真田苓特地让阿大推着她下来,跟兰小姐友好沟通一番后,非常满意的送走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眯着一双死鱼眼,嘴角微抽,喂喂,别以为他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啊? 这天迹部景吾忙完手里的事情之后,带着自家厨师做的营养粥就是医院看真田苓去了,这段时间这家私立医院绝对是他去的最勤的一个地方。 只不过迹部景吾没有想到,真田苓不止是没在病房,她的病房里还多了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站在窗户旁边俯瞰着楼下的景色。 黑色的西装,高大健硕的身材,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看不清正脸,但从侧面看就能感受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凌冽。 迹部景吾起初以为是真田苓的伯父,因为气势有些相似。 可这男人转过身来后,迹部景吾捏着食盒的手指用力的攥紧,这个人不是真田苓的伯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小田切敏郎隔着一段距离冷漠的看着出现在病房的少年,从他频繁的出现在真田苓的身边时,他就清楚这孩子的身份。 迹部财阀的唯一继承人,迹部绅人的独生子。 第66章 警视长 第66章 警视长 小田切敏郎从来都不会干涉真田苓的交友范围,甚至他还希望真田苓多交些朋友。 但不包括,这明显心思不正的小鬼头。 这小子身份倒是不凡,可其背后牵扯的关系太多,不是什么心静的人家。 当然,他也不会干涉真田苓的任何决定,除非是某些危及到她自身安全的时候,否则不会多言。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冷静的和这个男人对视,哪怕他后背已经起了一层薄汗,他也不会当面露怯的表现出来。 其实这也很正常,迹部景吾再厉害再成熟,他也只是一个学生,还没走出校园,这跟身经百炼,常年奔走在一线,身居高位的小田切敏郎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小田切敏郎是和他父亲一辈的长辈,真要介绍起来,也要客气礼貌的喊声叔叔。 就在病房的气氛降至冰点,陷入一片死寂的时候,真田苓终于从楼下遛弯上来了。 真田苓看到病房里的两人也是愣了一瞬,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巧的碰面了。 真田苓滑着轮椅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小叔叔,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小田切敏郎淡漠的收回视线,上下打量着真田苓现在的模样,气色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工作提前完成,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还不错,医生说明天就可以拆线了。” 小田切敏郎微微颔首,那就好。 真田苓滑到迹部景吾的身边,“对了小叔叔,介绍个人,我朋友,迹部景吾,在冰帝上学。” “迹部,这是我小叔叔,我长辈,你叫一声叔叔就好。” 迹部景吾听到真田苓说的话,才终于主动开口,“叔叔您好,我是迹部景吾,苓的朋友。” 小田切敏郎怎么不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他抬眸看了一眼,“你好。” 真田苓跟阿大对视一眼,哦,这气氛可真是够僵硬的。 阿大眉梢微动,小田切敏郎往那一站带给人的压迫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住的,迹部景吾现在的表现可是非常的不错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和真田苓一样心态神稳的。 这里有外人在,小田切敏郎也没久留,叮嘱真田苓几句便离开了。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真田苓往旁边一瞅,脸色有些古怪的迹部景吾。 真田苓想了想喊了一声,“迹部?” 迹部景吾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着真田苓,“在叫我吗?” “伱怎么样?” 迹部景吾抿唇,轻声说道,“还好,我没事。” 你这语气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真田苓沉思了一下解释道,“那是我小叔叔,对我特别好的长辈,把我当女儿一样的看,就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凶,不太好相处,其实是个特别好的长辈。” 迹部景吾听到真田苓用了两个特别好来形容就知道这位长辈在真田苓心里的分量很重,甚至于超过了真田苓的伯父。 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很糟糕,一点儿都不华丽。 不过,真田苓都愿意介绍他给她小叔叔,是不是也说明了在真田苓的心里,他也是占了一点点位置的。 这么一想的话,迹部景吾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笑着说道,“嗯,我知道叔叔是对你很重要的长辈,你也很尊敬他,我也会一样的。” “对了苓,你饿吗?我带了些粥过来,要不要喝一些?” 真田苓看着莫名高兴起来的迹部景吾,她心想,真是上年纪了,越发的不理解现在的小年轻都在想些什么? “....好。” 迹部景吾离开后没有随意的去调查真田苓的小叔叔,他又不是傻,那是真田苓尊敬的长辈,又不是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他是疯了才回去调查。 不过不久之后,迹部景吾还是知道了真田苓小叔叔的身份。 因为他在电视上看到这位小叔叔的采访了,穿着一身警服,刚毅的面庞不怒自威,就站在地震之后的废墟跟前。 迹部景吾当时就愣住了,不解的看着电视屏幕。 迹部凉子叫了好几声,才把儿子的魂喊出来,“景吾,你怎么了,看新闻这么入神的吗?” 迹部景吾把瓷杯放在茶几上,“没事的妈,我刚才想到别的事情了。” 迹部凉子感觉不太对,“是吗?” 迹部绅人放下报纸,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可不太像他平时的风格。 电视里,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关于灾后重建的报告。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问道,“爸,您认识电视里讲话的人吗?” 迹部绅人看着电视上的熟面孔,“认识,小田切敏郎。”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长,警视长。” 刑事部长,迹部景吾默念着这个职称,是警察啊。 他倒是没想到别的地方去,还以为是真田伯父拜托的好友,毕竟都是警察。 迹部绅人问道,“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 迹部景吾摇头,“没事,就随便问问。” 第二天真田苓拆完线之后,就有些待不住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也可以离开了是吧,私立医院的环境好是好,就是太无聊了些。 医生听到病人的意见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让真田苓先回去病房了,今天还要继续输液。 也不知道医生到底说了什么,反正阿大亲眼看着真田苓再接了两个电话之后,再也没提出过想要提前出院的意思,反而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阿大捏着下巴想着,真田苓吃瘪的样子可不多见,每次的感觉都不一样。 迹部景吾过来的时候,就发现真田苓今天特别的不在状态,蔫唧唧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但看身体状态还好,就是心情可能不佳。 迹部景吾扭头问了问阿大,这里就他一个整天守在真田苓的旁边,不问他问谁,“苓怎么了?” 阿大下巴微抬,“今天想出院,被医生拒绝了,现在嘛,就是很失落。” 出院?! 迹部景吾听到这两个字眉尖上挑,这怎么行,这才住了多长时间,怎么能这么简单的出院,再说了伤口刚拆完线,怎么也要多住几天观察观察才可以。 迹部景吾张口便说道,“你....” 真田苓扫一眼他的样子就知道迹部景吾要说什么,她直接拦住了话头,“你要是不说,咱们还是好朋友。” 迹部景吾失笑,无奈的瞪了真田苓一眼,这家伙。 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看真田苓这么‘垂头丧气’的模样,想来她是出不了院的。 医院这种地方待久了,是个人都会生闷气,更何况是真田苓。 小姑娘心情不好说两句话也是正常的不是,可以理解嘛。 真田苓慢吞吞的叹气,真无聊啊。 这几天躺的时间太久,浑身的骨头都僵硬了,一动就会发出咔嚓咔嚓的骨擦音,听起来还怪渗人的。 第67章 不客气 第67章 不客气 迹部景吾没听到声音,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真田苓衣领的位置。 地震之后真田苓身体又消瘦了几分,最小码的病号服穿在身上都显的空荡,所以真田苓再刚刚转头的动作时,衣领稍微偏了几寸,露出了匀称的锁骨和一小片苍白的皮肤。 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再靠近右肩头的位置上,隐隐约约露出了几寸黑色的纹路,面积太小又一晃而过,迹部景吾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图案。 可这已经够他震惊的了,他之前在宴会上见过真田苓,那时候她穿着露肩的礼服,皮肤上面可是没有任何纹身的?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真田苓注意到了迹部景吾的异样,低头看了眼自己,顺手把衣服理正了,其实也没露出什么,最多就是几根龙须吧。 迹部景吾眼神颤了下,“你...刚才...我...”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纹身,闲着没事纹的。” 不过是纹身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又不是什么越界的事情。 真田苓说的话太轻描淡写了,让迹部景吾一愣,片刻后他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纹身了?” 真田苓连借口都懒得换,随口敷衍道,“叛逆期。” 迹部景吾:“....” 他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田苓的三字回答一下子堵死他了。 迹部景吾僵硬的扭头去看阿大,清楚的看到了他黑色短袖之下露出的手臂,上面满是花花绿绿的图案,想来衣服底下也不少。 阿大毫不客气的看过去,看什么,又不是他带的,真田苓下定决心做什么事情又不是他说了就能阻止得了的。 迹部景吾头疼的捏捏眉心,叛逆期,很好,很万能的回答。 最后迹部景吾满怀心事的回家了,只是左手不经意的勾上了右肩头,他有些好奇,真田苓纹的是个什么图案? 真田苓拆线之后的继续观察,直接就把帝丹的交换生生涯也结束了,同时也迎来了她的期末考试。 由于真田苓因为地震受伤住院这一特殊性,学校破例允许真田苓通过线上考试的方式完成期末考。 真田苓无所谓,怎么着都行,前后左右围绕她的监控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压迫,连一丝紧张的情绪都生不出。 真田苓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笔,完美的结束了自己的期末考试。 暑假之后再开学,她就是高中生了。 迹部景吾知道真田苓这两天要考试,便没有过来打扰,直到真田苓考试结束,他才赶来过来,手里抱着一束特意挑选的向日葵。 未来的路途充满阳光,希望你前途一片光明。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发现了真田苓不喜欢红色,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其他的则是无所谓的态度,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新鲜的好看的她都接受。 所以迹部景吾则会避开真田苓的忌讳,避开自己的喜好,然后来挑选真田苓喜欢的,每一次他送的都是不一样的品种。 真田苓接过迹部景吾送来的向日葵轻轻闻了闻,“迹部,谢谢。” 迹部景吾唇边翘起一个微笑,海蓝色的瞳孔里倒映着真田苓手抱鲜花的模样,就连真田苓新剪的短发都正正好的卡在了他的喜好上。 “不用谢,你喜欢就好。”他没什么别的心愿,看到真田苓心情不错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也会觉得非常的开心。 阿大叼着一根烟靠在窗台上,他没点燃就是过过嘴瘾,不过这不重要。 关键的是,这家伙是真的当没看见他啊,行事都已经这么大胆了吗? 好小子,勇气可嘉。 真田苓在漫长的观察之后,终于可以允许出院了,她真的,真田苓听到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幻听了,谢天谢地,可算是解放了。 医生仔仔细细的嘱咐着她,事无巨细一点一点的全部告知,绝对不可以再受伤了,就算是铁做的,也经不住一次就一次的毁灭。 真田苓用力的点头,没问题,她全记住了,保证记在心里。 最后医生提了几个建议,“我看了这段时间的康复报告,伱的右手,当初在肩膀受伤之后一直不能活动,我的建议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以适当的活动下手指,握力球,转笔,钢琴等等都可以,但一定要稳,不能急于求成。” 真田苓摸着自己的右肩,“我知道了。” “好了,你今天早些休息,明天再做一些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医生,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不客气。” 晚上的时候真田苓瞅着服部平藏的下班时间,给他去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下医生允许她出院的事情,并且再过几天她就去大阪蹭饭去,静华姨是非常欢迎的。 只是挂点电话后,服部平藏沉默的看着桌上的文件,面容一如平时的严肃,甚至比之更甚,医生的话至今还历历在目,松本医生也给了他一些建议,真田苓的身体也只是表面勉强能看,实际早已脆弱不堪,不能在继续拖延下去了。 服部平藏指尖在桌面上用力扣了两下,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 东京小田切敏郎就不用多说了,小叔叔怕是比她还要提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真田苓出院的当天没通知他们,她跟阿大收拾收拾就回家了,不过路上都给最近来的朋友发了条短信,不能让人白跑一趟不是。 真田苓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一个轮廓,真田苓换鞋的动作顿住,她扭头看去,就发现客厅的布置稍微变动了一些,边角多了一架钢琴。 钢琴?这种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她家? 真田苓疑惑的看着阿大,几个意思这是? 阿大轻咳一声,“您小叔叔派人送过来的,额,出院礼物。” 真田苓想了下,“所以你昨天回来是...” “啊,对,我来看看他们是怎么布置的。” 真田苓无奈的看着那台大家伙,她一个天生的五音不全,实在是玩不了这么高雅的玩意。 其实真田苓出院回家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期末考试结束,学校也都放假了,只等着成绩出来国中就彻底的结束了。 真田苓没什么伤春悲秋的情怀,以她的真实年纪来说,自然是越早离开校园越好,毕竟校园生活对她来说确实是挺枯燥的。 真田苓在家调整着作息时间,在医院的时候睡得天昏地暗的,生物钟都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傍晚她在家里看到穿着校服的迹部景吾还有些惊讶,“你们还没放假吗?” 迹部景吾算是来的较晚了,歇息了这么久才开始上课,不管是班级社团还是学生会,都有一堆又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忙,一群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的家伙,好不容易开学了是把脑子落在家里了不成。 迹部景吾扯了扯领带,又松开两颗纽扣,“高中事情比较多,下周期末考试,考完试之后才能放假。” 接下来有些细节问题要改动下。 第68章 好的吧 第68章 好的吧 真田苓没怎么听清迹部景吾说的什么,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迹部景吾的锁骨上,不得不说,造物者真是偏心,她亲手解剖了那么多具尸体,看过了数不清的骨骼,唯有迹部景吾的皮相骨骼,在她这里算是上上之乘,排在第一位。 如果以后有什么意外的话,单凭骨头她就可以准确的认出。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安静的看着真田苓,眼神里带了那么一丝丝的疑惑。 真田苓面不改色,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又默默的把水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这想法不好,有点不吉利,不好不好。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手边的杯子,眼尾上扬,声音有意的压低了几分,原本磁性华丽的声音更加的魅惑,“苓。” “你刚才...在想什么?” 真田苓:“.....” 她刚才在想,你的骨骼有多么的完美。 “天热,多喝水,补充水分。” 迹部景吾直觉不信,刚才真田苓的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可不是如她所说的这样,“真的?” 真田苓点头,“真的。” 迹部景吾哦了一声,尾调里有一丝的遗憾,也不知道在遗憾什么。 迹部景吾慢悠悠的喝水,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角落的钢琴上,这是新添置的吧,以前可没有这东西的,“怎么突然买钢琴了?” 真田苓否认,“不是买的,是我小叔叔送来的,出院礼物。” 小叔叔送的? 迹部景吾蓦的回忆起那天在病房里看到的那个高大冷漠的中年男人,这架钢琴是他送来的吗? 迹部景吾仔细看了一眼,是个非常不错的老品牌,音调和质感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迹部景吾有时候会觉得,真田苓冷漠不说话的时候,跟那位警官的气质非常的相似,那种油然而生的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 难道这种东西还是带遗传的? 迹部景吾思考片刻后问道,“我能听你弹钢琴吗?” 什么? 这人说的什么东西? 迹部景吾误会了,以为是真田苓不愿意,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声音也有些落寞,“如果没时间的话,以后也可以。” 真田苓眼皮轻颤,眼底深处是少见的迟疑,“嗯,我不太擅长钢琴,等我看看乐谱熟悉熟悉。” “真的?那太好了。” 真田苓:.....这应该,也不是那么好的吧。 这时候的迹部景吾是真的以为真田苓在谦虚,毕竟以前也有很多次,真田苓说的还行的意思就是,非常可以。 “我可以第一个听吗?伱是在学新曲子吗?” 真田苓含糊了一句,反正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新曲子,“呃,有机会有时间的话。” 迹部景吾顿时笑开了,“一定有的,”就算是没时间他也要造出时间机会,“我很期待那一天。” 真田苓沉默,其实,也可以不用那么期待的,她对自己都没那么有信心。 就是随便按两下,怎么迹部景吾搞得跟她要去参加比赛了一样,整的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时间眼瞅着不早了,真田苓把人送走,大门重新关闭之后,真田苓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愁人。 阿大有些好笑,调侃的问道,“你最近有看什么乐谱吗?” 从医院出来后,真田苓也就是刚进门的瞬间瞥了一眼钢琴,之后别说碰了,扫都没扫一眼,今儿怎么就开始看乐谱了。 真田苓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梦里看的。” 真田苓心想,就当是锻炼手指的灵活度,有时间了她会去弹两下,不过最近都不太有时间。 真田苓在家调整了两天,第三天她就出门去手冢家去了,怎么说叔叔阿姨在她住院的时候时不时的来探视,彩菜阿姨还总是炖营养汤给她,她现在出院了,总要去登门道谢才是。 上门拜访不好空手去的,她和阿大还特地买了些东西带过去,倒也不是很名贵,就正常的新鲜的水果糕点一类,她看好多人都买的。 真田苓出门还化了个淡妆掩盖了自己惨白的脸色,脸颊和眼角这两处较明显的位置被她贴了创可贴,遮住那些特殊的疤痕。 这次受伤的唯一好久就是,以后她再也不用带人皮面具了,不用往脸上再呼一层硅胶了,夏季太热太闷的慌。 也算是一件好事了,想开些嘛,要不然还能怎么滴呢? 手冢彩菜担忧的看着真田苓单薄的小身板,脸上的气色但是不错,可惜手冢彩菜很轻易地看出来真田苓是化妆了的,很淡,但是也有。 为什么要化妆,抛去会客的礼貌之外,就是为了掩藏什么。 手冢彩菜想起那天在医院看到的一幕,真田苓刚从浴室出来,脸上的皮肤不是白里透红,而是一种青白灰败,重病不愈的模样。 手冢彩菜轻轻的轻轻的摸了下真田苓的头发,动作轻到真田苓差点儿没感觉出来。 “还痛吗?医生怎么说?” 真田苓轻声回道,“现在没感觉了,医生说忍住别乱挠就好。” “是,一定要忍住,这时候在脸上乱抓极容易留下疤痕,女孩子脸上留疤不好的。” “我记住了,会听医生的叮嘱。” 手冢彩菜聊着聊着想到一些事情,“苓啊,有打算回家看看嘛?” 真田苓点头,“明天就回去了。” 这次回去大概会多住一段时间,都毕业了,不住说不过去的。 “那就好,回家好啊。” 真田苓和阿大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工藤新一踩着滑板在她家门口晃荡。 阿大先去开门,招呼这小孩子进来,别都在门口杵着说话。 真田苓看了眼工藤,“找我有事吗?这时候过来?” 工藤新一捞起滑板进门,边走边说道,“有些东西要给你,阿笠博士又重新研发出了一款机械表,外观看上出差不太多,但是多了些功能,你拿好戴上,没事儿的时候琢磨着玩玩。” 真田苓原先的那块表在地震的时候砸碎了,刚好阿笠博士又在家里搞些黑科技,工藤也就拜托博士重新做了一款。 真田苓当然没意见,关键时刻救命的玩意儿谁不要,“行啊。” 除了机械表还有一些其他的零碎的小玩意,一个银色的宽面戒指,里面藏了一些迷药,可以短时间迷倒大象的药量,一个模样看起来像是口红的黑色圆柱体,实际是一个迷你版的电击棒,有效攻击三次,还有一串尼龙绳样的黑色皮带,这是改良版的伸缩带。 真田苓统统来者不拒,她非常感谢阿笠博士的鼎力相助,以后要是有需要的话,随时开口,她一定义务帮忙。 工藤新一喝汽水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算是国中毕业了,这次是不是要多住一段时间?” 真田苓点头,“应该是。” “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带回去吗?”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我人回去就行了。”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那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顺带友情警告,记住你是一个刚出院的病人,不许参与任何危险的事情,不许自己闲的没事乱去凑热闹,以及,不许搞那些忍气吞声看戏的套路。” 真田苓:“.....” 这怎么搞得,跟她爹说话的语气一样啊。 工藤新一皱眉,凉飕飕的瞟着她,“听清楚没有?” 真田苓无奈,“听到了,知道了,不会的,我保证,好的吧。” 敷衍,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敷衍,真田苓就差没把敷衍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工藤新一朝天翻个白眼,没好气的瞪着她,混蛋。 工藤新一抬头去看阿大,阿大比了一个ok的手势,放心吧,他会非常认真的盯着真田苓的,觉得不会让她去任何危险的地方。 这也不错,有个人在旁边盯着,也比真田苓自己一个人瞎蹿来得强。 真田苓才不管他们俩在搞什么小动作,她自己在弄那些小发明,真田苓不由得感叹一声,阿笠博士真的是个科研的鬼才,厉害厉害。 翌日一早,真田苓就和阿大回神奈川去了,起的太早真田苓上车的时候还有些犯困,阿大放着轻缓的音乐开车,真田苓拿外套盖住脸蒙头睡了一路。 今天是周四,是工作日,真田弦一郎在学校上课,真田明野也在警局加班加点的工作,家里只有真田夫人和真田潘士两位长辈在。 真田夫人在看到真田苓现在的模样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头发剪短了,脸上也贴着两个创可贴,身量看起来也比上次消瘦了不少。 真田夫人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这么长时间苓都没有回家,丈夫和儿子也是情绪低落,她心里也有些猜测,只不过没有人明确的告诉她,丈夫也一直逃避她的问题,对苓的事情闭口不言,所以她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可现在,真田苓已经回来了,就在她的面前,她又怎么能再继续自欺自人下去。 真田夫人手指微颤,轻轻的碰了下真田苓的发梢,“瘦了。” 真田苓停顿一下解释道,“没有,您可能有段时间没见我,视觉误差。” 不过看着真田夫人泛红的眼眶,真田苓继续解释道,“我没事的,伯母,就是不小心磕绊了一下,早就好了,我就是嫌太丑才贴创可贴的。” 真田夫人忍着心里的难过,“好,没事就好。” “学校那边也毕业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真田苓点点头,“嗯,东京那边没什么事情了,就等三个月后高中开学了。” 真田夫人:“好,那就好。” 第69章 不需要 第69章 不需要 真田苓没说她是要去大阪读高中,总觉得真田夫人现在有点接受不了,反正时间还长,等她找时间说一声就好了。 “先去书房一趟吧,爷爷在书房等你。” 爷爷?真田苓眉心一跳,差点儿把这个给忘记了。 “行,我这就过去。” 真田苓在书房门口犹豫了片刻才敲门进去,书房里只有爷爷和老管家两个人。 老管家看到大小姐进来了,冲她笑的那叫个慈眉善目,然后以一种不符合他老人家年龄的速度,手脚麻利的退出了书房并且关上了门。 真田苓:“....” 真,人不可貌相啊。 人都走了,真田苓慢吞吞的挪到爷爷的跟前,中间隔了一张书桌,真田潘士正在写毛笔字,白色的宣纸上是大气磅礴的笔墨。 真田潘士像是忙着写字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变化,头都未抬一下。 真田苓站了片刻,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点儿事情干,真田潘士在写字,真田苓就挪到一旁磨墨,安静无声,绝不发出一丝的噪音来干扰爷爷的创作。 真田苓一边感叹爷爷这手毛笔字写的是真不错,铁画银钩,字如其人,一边一圈一圈的打着转磨墨。 许久之后,真田潘士终于收笔,总算是发现了自己身边这个久未露面的亲孙女。 真田潘士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出院了,腿上痊愈了吗?” 得,这就是都知道了,也对,真田苓这回住院算是闹得人尽皆知,藏都藏不住。 真田苓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回复道,“已经痊愈了,皮外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嗯,抱歉爷爷,这段时间让您和家里人都担心了,不是故意隐瞒的。” 真田苓就是觉得完全没必要说,又不是什么重伤大病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外面磕磕碰碰难道还要事无巨细的告诉家里的长辈吗?完全没必要的啊。 就是可能家里人跟她自己的想法不太一样。 现在就是真田苓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来不及挽回。 她是真么想到这次没瞒住,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暴露了。 是不是故意的,真田潘士心里跟明镜一般,他清楚。 “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真田苓谨慎的回答,“应该是在高中开学前。” “已经定好去哪所高中了吗?” 真田苓肯定的回复,“定好了,大阪的改方学园,是个非常好的学校。” 真田潘士并不意外这个陌生的学校,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不认为以真田苓的脾气,她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既然回来了,就回房间收拾吧,这段时间安心住下。” “好,爷爷。” 等真田弦一郎训练聚餐结束之后,天早就黑透了,这时候的真田苓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真田弦一郎在院子里跑完步回来之后,愣怔怔的看着从楼上下来的真田苓,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真田苓还有些困,起的早还没睡够,她慢腾腾的从真田弦一郎的眼跟前飘过,“早上好,哥哥。” 真田弦一郎僵在原地,连一句问号都没说出来,什么情况这是? 是他眼花了,大清早的还没睡醒,竟然出现幻觉了,真田苓这时候怎么会在家?? 真田弦一郎腾的扭过头,看着真田苓坐在餐桌上等饭吃,头发剪短了只能在脑后扎个小揪揪,白净的面容全部展露出来,只除了两个创可贴的遮挡。 真田弦一郎拿毛巾在脸上狠擦了一把,立刻转身上楼,洗漱换衣收拾干净,急匆匆的下楼,活像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他。 真田弦一郎凑到了真田苓的傍边坐下,“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真田苓小口的喝着热水,“昨天下午。” 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身上的家居服,是她以前在家休息的时候穿的,“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切原赤也也是国中毕业了,期末考试之后放纵的玩了几天,现在被抓到国中部陪练去了,所以真田弦一郎也知道苓毕业了。 关键的问题是,毕业之后呢,是留下,还是离开。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不一定。” 她还要上学的好吧,那可就说不准会不会继续留在家里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这一顿饭真田夫人非常开心,不住的给真田苓夹菜,人太瘦了要补补。 真田苓现在已经完全不挑食了,当你能吃的食物只有那么零星的几种之后,也就没什么可挑的了,反正都是淡的一个味。 真田弦一郎还要继续上课,他们高中放暑假要晚个十来天,最近又要忙于期末考试,根本没有多长时间逗留。 真田苓相当随意的招手告别,“哥哥再见。” 这种光明正大放假在家休息的感觉就是好啊,尤其一个屋檐下的另外一个人还要继续上课。 散漫的时间太久,真田苓还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清醒,她还想回房间补眠,不过被真田夫人叫住了。 真田夫人看着真田苓脑后的头发,因为剪的短了些,只能扎起一点点,发尾处也是参差不齐,就像是有人那了把剪刀随便乱剪的。 “苓,要不要趁现在有时间把头发再修剪一下,我让理发师过来一趟。” 真田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有些凌乱,“好啊。” 她从医院出来后本是想找家理发店的,这不就是还没来得及去。 真田苓答应之后,理发师很快便上门,她对这次的理发只有一个要求,干净清爽就行。 四十分钟后,真田苓站起来甩了甩头发,从镜子里看的话还不错,短发好打理,也没那么累赘了。 真田夫人在一旁笑的温婉,看着苓的新发型,“真好看。” 好看的小姑娘不管怎么收拾都是好看的。 .... 真田苓坐在海边带着一个宽沿的渔夫帽,眼跟前是一个悬挂的鱼竿,鱼标静静的漂浮在海面上,连一丝丝的起伏都没有。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兜手坐着,所以说她为什么又要来钓鱼,这种她完全不擅长的玩意。 无聊的她都快要睡过去了,这么热的天在家不好吗,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这钓鱼啊。 真田潘士兴致不错,脚边的蓝色小桶里面已经游着好几条肥美的海鱼,中午可以现吃了它。 阿大也跟着一起过来,就当是陪玩的,小桶里也游着两条鱼。 唯有真田苓,在这干坐一上午了,桶里空荡荡的,连颗海草都没有钓上来。 阿大强忍着不笑出来,悄悄的往真田苓的桶里扔了一条鱼进去,好歹也显得没那么可怜不是。 真田苓:“....” 谢谢,但是并不需要。 就这么一条鱼并不能给她任何心理上的安慰好吗? 真田潘士胡子微翘,眼角余光注意着他们那边的动静,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笑意。 真田苓回家之后的作息完全是跟着真田潘士过来的,钓鱼遛鸟看花,磨墨写字。 本来嘛,真田苓就当时陪着老爷子一块玩了,锻炼身体培养情操。 可就是手欠了一点儿,真田潘士在写字的时候,真田苓在一边磨墨,磨着磨着突发奇想自己也拿笔写了下,结果就是白浪费一张宣纸,那字跟狗爬的没什么区别。 会写钢笔字不代表就会写毛笔字,完全不一样的方式,真田苓本想毁尸灭迹,这么丑的字就没必要留着丢人现眼了。 就是没想到在销毁的时候让真田潘士看见了,那一手狗啃的字,直接让真田潘士黑了脸,威严的盯着真田苓。 真田苓把手往后缩了缩,“没习惯用毛笔。” 她小时候就不是安分的性子,更多动症一样,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坐下练字,又久不碰这东西,那写出来的效果就不是一般的丑。 然后,真田苓的日程生活就加上了练字这一项,真田潘士在书房的主桌上书写,真田苓就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练习。 写的多了,虽然谈不上什么好看,最起码有个轮廓了。 这段时间真田苓在家过的是相当的出心,真田夫人也是尽心尽力的投喂,真田苓在不知不觉间胖了好几斤。 要不是她之前太瘦了,这会儿一定会非常的明显。 这一切都挺好的,可慢慢的真田苓发现一个问题,她越来越嗜睡了。 在不易被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已经攻陷了真田苓的身体。 真田苓就是觉得自己睡得时间久了些,午休和夜晚的时间加起来,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正常睡眠时间。 真田苓自己有些担心,但这症状太轻了些,她想再观察一段时间。 第二个发现的人是工藤新一,他最近给真田苓打电话,五次里面就有五次是真田苓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像是刚睡醒一样,反应也有些迟钝。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田苓打个哈欠,“没什么,就是困。” 工藤新一皱眉,这已经不是没什么的事情了。 “伱跟我出来一趟吧。” “啥呀?” 工藤新一想着白天和孩子们讨论的事情,“去野餐吧,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队的孩子们,去山里住上两晚,你觉得怎么样?” 真田苓想了想,还行,能出门两天也不错,“挺好,你时间地址发我。” “行。” 第70章 差不多 第70章 差不多 或许是真田苓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表现的情况太好,在她提出要跟朋友野餐,或许还会在外面住上两天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的反对,真田苓很轻松的就出门了。 唯一的要求就是每天晚上电话联系,聚会野餐的时候能拍些照片发过来最好,贴身保镖阿大要时刻跟随,绝不能离开保镖的视线范围。 真田苓全部答应,这些都是小问题,没什么不能同意的,都很简单。 工藤新一挑的地址还不错,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的,确实是个出门散心的好地方。 一同来的不止是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小孩子,毛利兰和铃木园子也一起过来了,这样刚好,人多凑在一起才热闹嘛。 至于晚上他们住宿的地方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众所周知,豪门大别墅都是建在深山老林里面的,为了保持神秘感。 所以他们晚上要住的地方就是由铃木大小姐友情赞助的豪华大别墅。 真田苓和阿大是完全的没意见,他们俩就是过来蹭的,住哪都可以,有个单间可以住那就更好不过了。 灰原哀随着小朋友们热闹的挑选完房间之后,她自己默默的挑了一个离真田苓最远的那一间。 灰原哀从看见真田苓过来之后就很少说话,一来是她不本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二来就是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灰原哀看真田苓的眼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很复杂,就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一样。 灰原哀以前是相当的忌惮真田苓,这女人绝非表面上的好相处,她真正的脾气秉性也不是表面的冷漠,灰原哀一直是敬而远之。 一直到那天的飞机上,灰原哀亲眼看见真田苓解开安全带跳下去,又在转身之前冲她浅笑,毫不夸张的说,那晚之后灰原哀连续好几日都作噩梦,梦里就是真田苓笑着的脸。 灰原哀不自觉的想入神了,盯着真田苓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真田苓:“....” 这人,这小,哦不对,这位不是小孩子,稚童的皮下藏着的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一直盯着她做什么,她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联系往来吧。 灰原哀也不说话,那真田苓就更不可能主动去搭话了,真田苓停了一会儿,见她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她就回房间去了,一路赶来很累的,她要去休息一会儿。 工藤新一左看看右看看,一头雾水,搞什么啊这两个人,在演默剧吗? 毛利兰则是和园子一起在厨房选择稍后要吃的餐食,别墅里有厨师,她们也只是根据孩子们以往的口味选择而已。 真田苓还以为他们就是在这住上两天就可以回去了,没想到还要爬山,还要野炊,自己找食材,自己找柴火,就地解决。 真田苓在后面慢腾腾的爬山,那三个真正的小孩子跑过来跑过去的,也只是额头有一层薄汗,精神十足的玩闹着。 毛利兰还得时不时的喊两声,提醒孩子们小心脚下,不要跑的太远,不要摔倒。 铃木园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插着腰吐槽道,“啊,这群小鬼头怎么活力这么旺盛啊,他们不累吗??” 真田苓心里附和一句,真的,这小孩太能跑了。 阿大就跟在真田苓三步远的地方,大部分东西都是他拿着,剩下一些零碎的是阿笠博士背着,其他的小朋友就是自己拿自己的。 终于到了一个比较平缓的地带,看风景也不错,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是个绝佳的宝地。 那仨小孩儿终于跑累了,瘫在地上不动了,但嘴上也没闲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嬉闹着。 真田苓翻出个小马扎坐下,也是慢慢的平复呼吸,讲真的,她下次不会再来了,又累又热的,在家里躺着休息不好吗? 工藤新一见状,拿了一个保温杯递过去,“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要不是顾忌着周围人太多,真想直接翻个白眼过去,“你猜。” 还感觉怎么样,她还是一个出院没几天的病患好吗?你猜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工藤新一无奈的揉了揉鼻尖,这不是想着出来放松放松,开阔下视野,别整天在家里闷着犯困,不利于身心健康。 爬山嘛,累肯定是累一些的,那伱这不是就不犯困了吗,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哦。 那也是真田苓不知道工藤新一心里想什么,她要是知道了,非得一脚踹过去不可。 真田苓自己在这休息,又有阿大在一旁守着,工藤新一也就放心了,溜达溜达跑着去小兰的跟前晃悠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分布任务了,真田苓的任务超简单,就是提着小框子去树林里捡些可食用蘑菇,阿大顺带跟着捡些干树枝当柴火烧。 兰和园子准备各种工具,孩子们就是力所能及的帮忙,端个菜倒个水拉拉桌布什么的。 夏季山林里蘑菇多,一眼望去全部都是,刨除掉那些色彩艳丽特征明显的毒蘑菇,剩下的那些普通菌菇也够他们吃的了。 蘑菇好找,干树枝不容易找,林子里雾气大都是潮湿的,这么一找着就不小心走远了。 阿大掂量了下手里的分量,可足够了,“我们回去吧。” 真田苓拎着一筐蘑菇,“行啊,这些就足够了。” 阿大扯了几根藤蔓把干树枝捆起来,提着就往回走。 真田苓还没走两步,就觉得脚下一隔,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真田苓抬脚换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视线凝固在地上的异物上不动了,这东西。 阿大注意到真田苓的动作,偏头问道,“怎么了?” 真田苓弯腰把蘑菇放在地上,拾起那被她踩了一脚的东西。 是一个纽扣,是一个纯金做成的纽扣,24k纯金足足的,最重要的是黄金纽扣的表面是一个非常复杂繁丽的雕刻图腾,在相同重量的黄金下,单是这份雕刻手艺就比普通的贵出十倍不止。 真田苓用手帕包裹着捡起来顺势抬高手臂,对着阳光观察这颗黄金纽扣,不巧,这上面的图腾她见过,并且不止一次,印象很深刻。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颗纽扣会出现在深山老林里。 真田苓把这颗纽扣递给阿大,“看着眼熟吗?” 隔着一层手帕阿大一入手就知道是纯金的,衣服上的一颗纽扣都是纯金打造,可想其生活品质多么的奢靡。 他仔细的瞅了眼那纽扣上的图案,真田苓都有印象能够记得住的话,阿大自然也不会忘记,他记得很清楚。 这是迹部景吾家族的族徽,人那大家族独有的标记。 阿大捏着这颗扣子,这扣子是迹部景吾的?还是他迹部家其他人的? 真田苓环顾四周,荒山野岭的连监控都没有,确实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东京现在什么情况?” 这两天她在家里休息的太舒坦了,没留心东京的情况,如果迹部景吾真的出事了,或者是迹部家的其他人,都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泄露出来。 阿大包好这颗纽扣,“我马上联系下。” 阿大不知道给谁打电话去了,片刻后说道,“确实出事了,迹部财阀的继承人被绑架了,失踪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 继承人,除了迹部景吾没有第二个人选。 二十四小时,已经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黄花菜都快凉了。 “为财还是为命?” 阿大沉声道,“暂时不清楚,迹部夫妇已经报警了,但绑匪只说了一句你儿子在我手里,并没有提出其他的命令。” 真田苓看着远处的群山和密林,蓦的冷笑一声。 不管背后人是谁,有什么目的,都是一群自寻死路的蠢货。 阿大咧了咧嘴,嘿,这趟出门可不算白来。 真田苓和阿大以纽扣为中心,分头搜查周围的蛛丝马迹,找寻到最关键的线索,纽扣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真田苓相信,迹部景吾不是单纯无知的富家子弟,如果他被绑架了,一定会想个办法留下痕迹,让警察或者是他们家的保镖更快一步的发现。 荒山野岭的,没什么人烟,有坏处也有好处。 真田苓蹲在一颗植物的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根茎细而叶面宽大。 真田苓托起其中的一片叶子,看起来蔫不拉几的,上面却有几道不该出现的纹路,这是皮鞋踩过留下的痕迹,并且不是今天新出现的,但不超过三天。 那就足够证明了他们在这里逗留过,甚至可能还在这里。 这么大的山野里藏个人,那简直是鱼入海,畅游无阻啊。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真田苓的思考,真田苓摸出手机瞅了一眼,哦,是工藤,哎呀差点忘记了他们是出来找食材的。 “喂?” 工藤新一直接吼过去,“你知道你们出去多长时间了吗??” 真田苓拿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现在知道了,刚忘记看时间了。” 这语气,很平淡的一句话,工藤新一愣是听出了一点儿不对来,他看了眼兰她们,背过身体朝没人的角落走去。 灰原哀眼眸微闪,盯着工藤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又默默的收回视线。 工藤新一低声说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遇到麻烦了吗?” 真田苓脚尖在地上碾了几下,“差不多。” “到底是什么情况?阿大在不在身边?” 真田苓眉宇间有丝冷戾,“碰上一起绑架案,我朋友。” 朋友?工藤新一一愣,哪个朋友? “很棘手吗?要不要去帮忙?” 真田苓:“还行,已经发现一点线索了,你要来也可以。” 第71章 怎么样 第71章 怎么样 工藤新一从来不怀疑真田苓的本事,她就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发现最重要的证据,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尤其是真田苓自己在外面,在这里干等着他做不到。 工藤新一挂断电话后跑到兰的旁边,连撒娇带卖乖的寻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跑出去了,争取尽快回来。 这边阿大也发现了一点儿线索,这绑匪的收尾工作做的可是够差劲的。 真田苓眯着眼睛看着这些线索,脑海里自动将这些整合到一起,很容易就能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真田苓习惯于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后首先看地图,把周边的地形环境记个大概,所以真田苓也推算到了绑匪最终潜藏的地点。 是一栋独立的别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上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因为无人打理,几乎要把整栋别墅都覆盖起来。 真田苓低头看着地上的车轱辘印,轮胎上的花纹和树林里那片叶子上留下的相差无几。 看起来,目的地就是这里了。 工藤新一调节了下眼镜,弄成望远镜的模式,偶尔能瞥见一个人头冒出来,但看不见具体的人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更没有看到受害者的身影。 他们三个人绕着周围观察了一圈,也没碰上任何人,别墅里没人进去也没人出来,最后他们在一个角落里站定。 真田苓提议道,“翻过去看看情况,可行吗?” 阿大没意见,这点儿高度,别说他一个人翻过去了,就是再带一个人都绰绰有余,“可以。” 那么之后就是,真田苓低头盯着工藤新一,“怎么样?” 工藤新一脑仁突突的跳着,他就知道,“我以前来过这里,跟当地的警察交手过。” 真田苓一挑眉,so? 工藤新一无奈叹气,“想去就去吧,我报警了,他们应该很快赶过来。” 那就是没问题了,接下来就可以随意发挥了是吧,真田苓收到,并且会完美的执行。 别墅的格局都大同小异,成功翻进来进度条就完成了一大半,然后就是要避开这些看守的人,找到迹部景吾。 当然,他们在翻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了电路的问题,用了一点点小手段把别墅的监控动了动,至少先保证他们的安全,也不能为了救人就把自己也搭进去啊,这也太得不偿失了。 阿大非常的熟悉这些工序,趁人不备的时候还放倒了两个人绑匪,拘了他们的联系工具。 真田苓眉心微蹙,看着这个绑匪身上穿着的黑色西装,领带腕表皮鞋,这装扮不太像是穷途末路的绑匪,倒像是保镖一类的。 真田苓指腹摩挲着戒指,这起绑架案瞧着没那么简单,但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别墅最里头的那间卧室,迹部景吾被反手拷在里面,西服也变得皱巴巴的,眼睛上被蒙了一层黑色的绒布,使他看不清周围的环境,要说一点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黑暗无声的环境下,极易催生人的恐惧。 迹部景吾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从他醒来之后没有任何人跟他说话,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这才是让迹部景吾担心的。 若是为财,这就好办了,不管多少,只要绑匪敢提,保证他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他父母都会尽数的给出。 若是为命,商场如战场,到迹部家的地位根本不可能清清白白一点儿血都没沾,如果这起绑架是为了打击报复,那就有些麻烦了。 迹部景吾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强力压下心里的那丝恐惧,惊慌哭泣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用处,反正而已不是第一次了,有这时间不如想想最近和哪几家公司结仇了,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做。 迹部景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肘处有微微的刺痛感,这才是最糟糕的。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迹部景吾也听不见,门外的绑匪已经争吵起来了,他们似乎是两拨人,服从不同的领导。 黑西装的保镖是一波,他们要保证屋里迹部少爷的安全,把人绑来是一回事,但绝对要全须全尾的还回去,一根头发丝也不能掉。 衣服皱巴巴的,都是常服的男人是一波,他们答应合伙把这迹部少爷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赎金撕票,钱他们要,命他们也要,没有理由,要怪就该怪他是迹部绅人唯一的儿子,负债子偿,死了也是活该。 保镖厉声警告,“里面的人不是你们能动得起的,不要异想天开自寻死路。” 男人狰笑一声,“都到现在了还说这些也不怕别人笑话,听听外头的风声,你以为他父母就找不过来?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到时候指不定是谁先死?” 保镖咬牙,“你想毁约!” 男人啧了一声,“这是什么话,我答应跟伱们一块把人抓过来,可没答应你们什么别的约定啊,这帽子可别往我头上扣。” 保镖气结,“明明是你们....” “哎哎哎,”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保镖说的话,“兄弟,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动动脑子行吗?” “你以为最后我们把人交出来就能皆大欢喜了,别做梦了,你以为迹部家的哪个人是好惹的,现在还优柔寡断听一个黄毛丫头的废话,到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不让开,杀了那小子,就是死也赚了,这笔买卖不亏。” 保镖一口牙快要咬碎,拦在门前强撑着不让,可这男人说的话又是真的,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他们背后的东家也不可能愿意保他们。 保镖愣着一张脸让开了,视线移开,似乎是不愿意看到里面发生的情况。 男人冷哼一声,都这时候了,还装模作样干什么呢,怂包一个! 房门被粗暴的打开,咣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发出来巨大的声响,视线被蒙住的迹部景吾呼吸一窒,很显然,他察觉到这不对的氛围了,将他绑架到这里的劫匪终于肯露面了。 凌乱的脚步声不断的逼近,像鼓点炸开一样响彻在迹部景吾的耳里,来者不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有没有可以谈判的余地。 男人用一种恶意的眼神盯着迹部景吾,嘴里还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少爷吗?怎么今天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好几天不吃不喝肯定饿了吧,来来来,快给我们的少爷上菜。” 这跟着男人的其他几个人夸张的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嘲讽,种恶意奚落的话语并不能刺激迹部景吾失态,他只是发现一个问题,说话的人应该是认识他的,听起来也不像是为财,那就是复仇来了。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他还没有蠢到在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自己明显就是鱼肉的状况下,还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来激怒绑匪。 男人不满意迹部景吾的表现,“怎么?大少爷到现在还是瞧不起人吗?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迹部景吾静默片刻,嗓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沉稳,整个人透着一种不符合其年龄的成熟冷静,“你想要什么?” 男人眼皮耷拉着,“我要什么?好问题,一针见血,我要你的命!” “当初你父亲对我们一家下手毫不留情,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那么我就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都是你们欠我的,只能拿你的命来抵押。” 迹部景吾心里一沉,这就是没办法谈判,对方是下定决心要置他与死地。 迹部景吾被拷在身后的手掌死死的攥紧,奈何他浑身无力,别说是站起来反抗了,多说几句话都感觉胸口压堵上不来气。 男人猛地伸手掐住迹部景吾的下巴,充斥的恶意的声音响起,“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就好像所有人都应该跪伏在你的脚边一样。” “你,和你爹都是一种人,从骨子里瞧不起别人。” “不过,”男人突然冷笑一声,眼底深处也浮起一股邪念,“你这皮相倒是生的真不错。” 迹部景吾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牙齿也咬的死紧,真他妈的恶心! 就在男人想要进一步动作时,他的手指刚刚离开迹部景吾的下颌,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便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迹部景吾眼皮颤了一瞬,脸颊上被溅到了什么液体,鼻端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真田苓闲庭漫步的走过来,声音平淡的不起半点波澜,“呦,这还挺热闹的,玩什么这是,加我一个呗。” 迹部景吾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浑身僵住,从脚底升起一股不可忽视的寒意,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还有这种腔调,不是真田苓还能有谁! 可是真田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外面又是个什么情况?有多少人,有多危险?! 真田苓她怎么能一个人闯进来! 真田苓表示,她不止能,而且非常的轻松。 男人捂着手腕跌倒在地剧烈的喘息着,手腕处的鲜血直流,他脸色煞白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男人身后的其他几个人不是晕过去了,只是他们不敢动手,因为这小女孩的背后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持枪指着他们,一旦他们有任何的动作,将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第72章 惊喜不 第72章 惊喜不 是的没错,刚才的紧要关头是阿大朝那男人的手腕开了一枪,阿大的手枪上安置了消声器,男人的惨叫声几乎压过了开枪时的声音。 情况危急,甚至可能会威胁到人质的生命安全,所以阿大紧急的开一枪也是多应当的,人质为重嘛,再说了,也不过就是打穿了手腕,又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了,最多就是流点血,到时候去监狱里补补好了。 工藤新一一开始想拦住的,他想用麻醉针也是可以的,不过阿大的速度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劫匪已经抱着手腕倒在地上了。 结局已定,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工藤新一心里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她是什么人?好问题,真田苓淡漠的回答道,“你爹。” 工藤新一:“.....” 这到底是来救人质的,还是来把绑匪气死的? 很显然男人因为迅速失血,又加上真田苓的话,脸色青白差点就要晕厥过去,嘴唇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阿大忍下嘴角的笑意,举着枪逼近其他的绑匪,一副非常好说话的姿态,“哥几个是打算自己来,还是我来?” 那些个不成气候的绑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跟个鹌鹑一样的缩起来不动了。 倒是中枪的男人还有些毅力,竟然硬撑着爬起来了,手腕中枪的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心智坚强些的说不定可以忍住。 男人不能接受已成结局的事情还可以更改,他心中充满了怒火和愤恨,他恨不得杀了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 真田苓自然注意到了这男人的动作,怎么着,这是准备反击吗? 真田苓手里捏着一个小黑管,瞧着工藤新一把地上的水瓶子捡起来倒出弄了一条水路,她淡淡的说道,“伱知不知道,水是导电的。” 男人的动作僵住,不可思议的瞪着真田苓,“什..什么?!” 真田苓慢条斯理的拧开小黑管,幽蓝色的光芒绽放出来,甚至还有一些卡拉卡拉的电流声,“没关系,教你啊。” 然后真田苓就把电击棒按到了水里,水的另一端就在这男人的脚下,卡拉卡拉砰哒! 真田苓瞧着被电成泡面的男人,给予一句评价,“还不错。” 阿大把那几个人捆成了粽子一样的扔到了一边,这才去把迹部景吾背后的手铐解开,解之前他先把迹部景吾脸上的血迹擦掉了,那胳膊袖简单的蹭了蹭,条件有限就先这么将就吧。 脸上的黑布被解开的一瞬间,是迹部景吾这几天了第一次见到光亮,他顾不得眼睛被光亮晃到的刺痛,眯着眼睛就要去看真田苓的身影。 只不过被人半道截胡了,阿大那张不好惹的面容直接撞进他的眼帘,嘴角还扯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那颗金牙差点儿没把人的眼睛晃瞎。 “嘿,救你来了,惊喜不?”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谢谢。” 阿大大手一挥,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没事儿,你的福气。” 真田苓并没有直接过去迹部景吾的旁边,在确定对方安全的情况下,她可以抽出些时间去干别的事情。 比如说,眼前这个倒地不起的男人,这起绑架案的背后谋划者。 门外的那几个保镖已经被他们解决了,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问些有用的信息。 这男人并没有晕过去,但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如直接晕死来得好。 真田苓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半秒,她想起来迹部景吾脸上的指印,迹部景吾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被他们戴上手铐绑在这里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迹部景吾虽然不曾说过,但真田苓也注意到了,这家伙平常衣服上落下灰尘都受不了,现在却让这么个东西留下了印记,真会恶心人。 真田苓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动作缓慢的碾了几下,骨头酥碎的声音清晰可闻,末了真田苓把这人踢开,似乎是嫌弃硌脚了。 工藤新一看的眼睛疼,这时候的真田苓他可管不了,那眉眼明晃晃的昭示着她心情的糟糕,所以工藤新一默默的转身,他不看不就行了。 这男人倒也能忍,手断了也没吭一声,哪怕疼的几乎上不来气,他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到底是...谁?!” 真田苓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他,如同看臭水沟里最肮脏的垃圾,重复先前的两个字,“你爹。” 男人冷笑一声,强撑着爬起来,还是不死心的冷嘲热讽道,“咱们的...大少爷就是...命好啊...被抓了...也有情人过来...啊啊!” 最后几个字他没说出来,因为真田苓听的不耐烦了,照着他的胸口一脚踹了过去,“废话这么多。” 真田苓很不满意这男人只是痛喊了一声,要不是她现在身体不好,这一脚至少能断他四根肋骨。 迹部景吾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所有情绪,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就在这时,一道聒噪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声音的来源是门外,那几个黑西服的保镖。 阿大直接过去把那个人拖进来,手机铃声响的那个人正是这帮保镖的头头,也是他第一个醒过来的。 阿大从他身上搜出了手机,戳到他的眼睛前,“你接?还是我亲自动手?” 保镖嘴角抽了抽,他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亲自动手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还要再挨顿打吗? 保镖看着来电显示,认命的按下接通键,而且还相当识时务的把免提打开了,电话接通的瞬间,一道娇俏的女生传来,“喂,景吾哥哥服软了吗?” 真田苓眉梢微挑,呦,还真是,不单是仇家上门这一点儿。 保镖:“小姐还没有,少爷他不肯吃任何东西,也不愿意说话。” 少女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了点可惜,“景吾哥哥到现在还这么倔强吗?” “也对,如果他随便求饶就不是他了。” “哎,你记住了,本小姐要的是他的听话,要他对本小姐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但是你们不许打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 保镖已经不敢抬头了,脸庞都快扭曲了,硬是把声音装的平稳正常,“我知道了小姐,保证完成任务。” 少女不悦的说道,“你们能不能动作快点,再玩下去,他父母就找来了,我还怎么来救人,啰嗦死了,你们还能干什么。” “是,对不起小姐,我们会加快速度的。” 通话结束之后,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真田苓捏捏下巴,挺有意思的啊,把人绑起来再来个英雄救美,奇特的思路。 “不介绍一下吗?” 保镖头埋在地上,声音闷闷的传过来,“樱咲千依。” 樱咲千依?樱咲? 真田苓眉尖微蹙,好耳熟的姓氏,她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工藤新一的脸色变了,樱咲?不就是当初谋害真田苓的那几个人之一吗?因为大本营在英国不好解决,到是让她多嚣张了一段时间。 现在的话,自投罗网了。 迹部景吾的脸色也变了,他明白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了,怪不得樱咲从英国回来后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的,不管怎么直说也当做听不见,现在又合起伙同别人一块来绑架他,弄出这么恶心的戏码。 真田苓:“你,他,怎么勾搭的?” 保镖脸皮僵了僵,用勾搭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好啊,但现在他也没资格说这些,“我们小姐本来是找的外面的人,但这样失败的几率很大,我们也迟迟没有下手。” “直到这个人突然找上门来,说他有办法,还不会被迹部家的人发现,当时谈好的条件是现金。” “过程都是他来安排的,我们只在最后提供了这别墅。” 说道最后,这保镖试图挽救一下自己,“我们真的没打算伤害迹部少爷,就是关他几天,小姐很快就会过来救人的,真的没打算伤害他。” “我们也确实不知道他跟迹部家有仇啊,否则我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真田苓直视保镖的眼睛,“真的,不知道吗?” 保镖眼神可疑的闪烁了一下,只不过是说辞而已,他在豪门当保镖,什么事没见过,就算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也明白了,他也劝说过小姐,但小姐就跟疯魔了一样,死活要这么干,他只是一个保镖,领钱办事没有什么话语权。 真田苓有些烦躁,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些破事,她一脚把旁边的小桌子踹了,桌面上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本就狼藉的卧室更加杂乱不堪。 就是一场可笑的闹剧,什么玩意儿,小孩子过家家吗? 真田苓本想这么说出来的,没成想一扭头对上了迹部景吾的眼睛,这些话也就是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到底是没说出来。 怎么说呢,迹部景吾现在的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真田苓盯着他沉默片刻。 迹部景吾看的清楚,这些事情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更别提是真田苓了,她本来就是一个淡漠的性子,或许是以为他真的被绑架了会遭遇危险,这才会过来的,只是没想到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迹部景吾呼吸一窒,不敢和真田苓对视,心里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太丢脸了,他想。 真田苓轻呼一口气,伸手撩了撩头发,“你说你,也是够倒霉的,什么事都能碰见。” 好好的大少爷,金尊玉贵的,就这么几天不见的工夫碰上了这么个龌龊事。 就算是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也足够恶心很长时间的。 也不能说是没有,是差一点,所以这帮人就更该死了。 迹部景吾眼睫颤了颤,低声道,“抱歉。” 真田苓皱眉,她看不惯迹部景吾现在的样子,她更喜欢迹部景吾平时光芒四射的贵公子样,不过转念一想,迹部景吾也才十六七岁,还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会惊慌失措是再正常不过了,更别提他现在还算是同龄人中少有的冷静。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说道,“你有什么可抱歉的,错的又不是你。” “来之前我们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会赶到,要先和你父母联系吗?” 迹部景吾低着头看着地面,“好。” 真田苓摸出手机,打开拨号界面,“号码多少?” 迹部景吾低声说了一串数字,真田苓拨过去后几乎是在瞬间被接通,就跟有人守在手机边一样。 迹部夫妇生怕错过绑匪的来电,一直守在电话旁边,只要是陌生的号码全部接听,儿子失踪了多久他们就找了多久,彻夜不敢合眼,生怕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管绑匪要多少钱他们都给,只要保证他们儿子的安全,怕的就是要命不要钱的。 “喂?你是谁?说话!” 真田苓把手机放到了迹部景吾的耳边,寥寥几个字她就听出了迹部夫人的心焦,失踪了这么久半点消息都没有,最担心的就是迹部的家人了吧。 迹部景吾也听到了妈妈慌乱的声音,他轻轻喊了一声,“妈。” 迹部夫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压都压不住的哽咽,“景吾,你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受伤,不要怕,爸爸妈妈很快就能来救你了。” 迹部景吾眼眸微闭,“妈,我没事了,您跟爸不要着急。” 迹部夫人一脸的泪水,闻言愣了一下,“没,没事了?” 迹部绅人接过手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谁慌他都不能慌,哪怕心里再担心,“景吾,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爸,已经没事了,有人来救我了,警察也很快赶到。” 迹部绅人侧头看向警方的技术人员,他们在电脑上操作着,“可以了,先生,定位到来电手机的位置了。” “景吾,你在原地不要动,我们十分钟就到,保护好自己。” “好。” 挂断电话后气氛有些凝重,真田苓换了一个话题,“哎,你说你的路数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呢?” 刚才那女孩的声音她听到了,虽然真田苓没想起来她到底是谁,不过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别家的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恩爱不两移的,怎么到你这就变成谋财害命了,喜欢你的人怎么也不按套路出牌,行事手段倒是别具一格,你也真....” 真田苓停下不说了,因为迹部景吾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手腕处的弧度昭示了其主人的无力,甚至不需要真田苓挣开,她可能稍稍的动一下,迹部景吾的手就会失重垂下。 第73章 镇静剂 第73章 镇静剂 迹部景吾低声反驳道,“她不喜欢我,她要害我。” “他们要的是我父母的钱,权,不是我,她跟以往的那些绑匪一样,都是要伤害我。” “不是青梅竹马...从来没有感情,他们联合起来算计我。”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把我和那些人连在一起。” 迹部景吾看她的眼神太过的复杂,又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深情,让真田苓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或许不是今天刚刚升起的,只不过以前的念头过于浅谈,让她不甚在意的忽略过去了。 在医院那次,迹部景吾的眼泪,或者还要更早一些。 中间隔着的窗户纸透明的都接近于无了,真田苓要是还不明白,那就太笨了吧。 真田苓错愣的看着迹部景吾,“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最后几个字真田苓也没有完整的说出来,因为迹部景吾更用力的攥紧了她的衣角,指骨泛白,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就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某种情绪。 迹部景吾的声音低不可闻,可真田苓离得太近,她还是听到了。 “别说了....别说出来。” 迹部景吾整张脸涨的通红,淡淡的粉色蔓延至脖颈,这不是害羞,不是以往跟真田苓对视时心里的不好意思,而是灭顶的羞耻。 在这种糟糕至极的环境里,迹部景吾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狼狈,他都没有勇气抬头去看真田苓的眼睛,那里面一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情绪,或者可能就没有,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他的身影。 这一切都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那些无耻的人,这场可笑的闹剧,毁了他所有的隐忍。 他一直在想等到真田苓再长大一些,等她对周围的事物有更多的兴趣的时候,他会亲自布置一个最配得上她的告白场所,不管结果成与否,也算是没有遗憾。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在他狼狈的被绑架的时候,真田苓,他最喜爱的女孩子知道了他一直深埋的心意,这比当面拒绝还要来的痛苦。 真田苓没说话,心里小小的哇了一声,这真是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 真没想到,迹部景吾他,他....嗯,审美挺特殊的。 抛去那些虚情假意的算计,正儿八经的真心喜欢,不是好朋友是男女之间的爱慕,迹部景吾在她这里还真是第一个人。 而且,还他妈是*成年。 *成年啊,这就很刺激很棘手了,造孽啊这是。 停下!打住! 工藤新一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两人,什么情况?什么意思?不是来救人的吗?这怎么还超乎预料节外生枝了呢?! 工藤新一拿着一双死鱼眼瞪向阿大,几个意思?? 阿大耸耸肩,就这么个事呗,还能有什么事啊。 不过就是发生的地点不对,看迹部景吾的模样,幕后主使人要是在眼前的话,生剥了的心都有了。 都是男人,虽然阿大没有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不懂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吗? 此情此景,不得不说一句,迹部这小子真的是够倒霉的。 真田苓眼珠子转了转,她想岔开一个话题来打破现在这种僵持,知道的太突然,消息又过于猛烈,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下。 就这么不经意间的移开视线,真田苓脸上微变,她看到了迹部景吾手肘的位置上,白色的衬衣有些明显的褶皱,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衬衣上有一个暗色的小圆点,那是鲜血干涸之后形成的暗褐色。 真田苓一只手没办法撩开迹部景吾的袖子,所以她直接伸手把那块单薄的布料撕开,结实有力的臂弯上,手肘处静脉的位置上,有一个针孔的痕迹,针孔周围是深压后的淤青。 “他们给你打针了!打的什么!伱现在身体什么感觉!” “柯南,救护车联系了没有!” 工藤新一立马掏出手机,“来时已经打过来,我再催他们。” 迹部景吾不解真田苓为什么会撕开他的袖子,但在看到皮肤上的针孔,以及那些无法忽视的刺痛时,迹部景吾的心脏颤动了几分,他不知道那些打的什么,那天他只听到了声音,那种不怀好意充斥着各种恶意的气音,他想要挣扎可无济于事,只能被捆在原地感受到冰凉的液体注射进体内。 被强迫注射之后,那会儿迹部景吾才真正的感受到恐惧,如果针管里的药液是违禁品,那比杀了他还要惨痛!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苦笑,眼底深处晃动着明显的不安,他轻轻的喊了一声真田苓的名字,“苓....” 如果到最后,可不可以,不要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真田苓攥着迹部景吾的手臂,眉宇间是压都压不下的戾气,“阿大!” 阿大在房间里搜寻,听到真田苓狠戾的声音也不惊讶,“我知道了。” 阿大跟工藤新一很快便在厚重的窗帘后发现一个金属箱,没上锁,里面放的就是注射器和无色的药剂,阿大敲碎一瓶闻了闻,又往指尖倒了一滴,指腹搓热后又嗅了嗅。 这东西他太熟悉了,不管是什么形态的,在那些数不清的岁月里,阿大独自一人与这些为伴,并拼命抵抗着,销毁着。 但眼前的这一瓶应该不是,不过保险起见,他要做个实验。 阿大灌满了一支注射器,走到那还爬不起来的男人旁边,男人竟然还敢挪动着想跑,不过可惜被阿大一把拽回来了,压住他的反抗挣扎,一针扎下去,针管里的液体缓缓的消失在他体内。 工藤新一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当然并不是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是阿大在闻药剂的时候就冲他摇头了。 阿大观察了片刻,又把他提溜着检查了一遍,这人没吸过,而且反抗也越来越小,胸口的起伏也渐渐小了下去,但呼吸还算平稳。 阿大把人提到一边去,“没事,是肌肉松弛剂或镇静剂一类的。” 真田苓松了手上的力道,迹部景吾白净的手臂上留下几道红色的指印,不过这不重要了,人没事就好。 真田苓放低了声音,“不怕,是镇静剂,待会儿去医院在检查一下。” 迹部景吾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消失了,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无条件相信真田苓说的话。 就是吧,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被撕坏的衣服,虽然只有一个袖子吧,但就这么看着,也是有点儿...嗯,不太好。 真田苓干脆转身把跟那男人一伙的其他几个人挨个的揍了一遍,妈的,看见这些蠢蛋就来气,不打他们一顿都对不起她跑这一趟。 工藤新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着差不多了,才上前拽了拽真田苓的衣角,行了,差不多就够了,小心你的腿,这才从医院出来几天?也不怕晚上腿疼,两条腿都不那么健全。 真田苓最后又踹了一脚,意思意思的发泄了下心里的火气,就这样吧。 阿大倒是没吭声,他视线盯着那帮人,如果敢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就要尽快的扼杀在摇篮里。 迹部景吾唇角勾了勾,他不想其他的原因,他就当真田苓这么做是为了给他出气。 这么会会儿的时间,迹部夫妇也赶过来了,警察们紧跟其后,随行的还有医疗急救队。 真田苓见状,他们三个人赶紧往旁边让了让,给他们一家人留有足够的时间空间。 迹部夫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她几乎是扑过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指震颤的要保住自己的儿子,却眼尖的发现景吾手臂上的针孔,显然她也想到违禁品那个方向去了,嗓音顿时尖利起来,脚步差点儿站不稳,“景吾!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 迹部先生伸手扶助妻子,眼里浮现一层阴霾,这帮劫匪竟敢这么对他儿子,那就一个都不要活,面上冷硬的厉害,声音依旧平稳,“医生!” 迹部景吾现在浑身无力,站不起来也没办法给自己的妈妈一个拥抱,“是镇静剂。” 迹部景吾太虚弱了,他的声音快要被身边的杂音埋住。 阿大瞅了一眼,捡起那个箱子交给他们的医疗队,“东西都在这里,镇静剂一类的,你们可以再化验一遍。” 迹部先生微愣,他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其他的人,而且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眼熟,他是不是那位真田小姐的贴身保镖? 迹部先生顺着往阿大的身后看去,角落站着一个乌发少女和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 真田苓微微颔首,既然看见了总要打个招呼的,“您好。” 工藤新一也跟着打招呼,“叔叔好。” 迹部先生眼眸微动,竟然真的是你?这样看的话,景吾能够提前得救倒也可以理解了。 迹部景吾被医生弄在担架上直接抬走了,他倒是想在跟真田苓好好的道个别,就是他的身体坚持不住,被医生戴上氧气面罩强制带走了。 迹部夫人现在看真田苓是越来越喜爱了,就差直接把人搂在怀里,“苓丫头啊,今天太混乱了,等阿姨把景吾安顿好,再来好好的感谢你。” 真田苓:“阿姨客气了,我们是朋友,我也只是帮忙报警了。” 迹部夫人说道,“这就够了,阿姨心里很感谢了。” 浅浅说了两句,迹部夫妇就要跟着救护车离开了,现在景吾的身体最要紧,之后还有罪魁祸首要处理。 迹部先生安排车辆送真田苓他们回去,不过被真田苓拦住了,“不用了叔叔,我们就在山路那边野餐,走两步就到了,您先去医院吧。” 迹部先生:“好,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叔叔阿姨再见。” 汽车发动离开后,迹部先生向后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真田苓拎着一筐子的蘑菇,那个保镖扛着一捆的树枝。 迹部先生揉了揉眉心,合着人家真是出门聚餐就把他儿子给救了。 第74章 猪来了 第74章 猪来了 真田苓三人往回走的速度快了些,因为他们久久不归,电话也不解,兰都快发飙了。 对于一个平时温柔可亲,但武力值爆表的女生,真要发起飙来,后果很严重,他们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吧。 就是工藤新一看起来怪怪的,眼神也阴森森的注视着某个方向。 真田苓边走边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脸皮扯了扯,皮笑肉不笑,“猪来了。” 好不容易养的水灵灵的小白菜,外头的野猪就来刨食了。 就算这头猪是黄金做的,镶嵌了钻石,也改变不了这是一头猪的本质。 真田苓脚步一顿,“哈??” 工藤新一不再解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迈着小短腿往前走去了。 真田苓扭头去看阿大,“他是什么意思?” 阿大忍住笑,“可能,是想吃肉了。” 真田苓:“......” 毛病! 等他们重新回到聚餐的地点时,孩子们已经都吃完饭正昏昏欲睡呢,毛利兰生气的双手叉腰怒视着晚归的几个人。 真田苓果断的把工藤新一推出去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当然还是要关键的人解决,是吧。 工藤新一:“.....” 不是,他也很害怕生气的小兰的好不好,小兰揍人很疼的。 也不知道工藤新一跟毛利兰具体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一番腻人的撒娇卖乖,果然,披了一个小孩子的壳子就是什么也能干得出来。 真田苓观察了片刻,默默的记下几个重点,以后可能会用上,不用挨训的最佳方式啊。 在山上玩了一天,看天色差不多了,他们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倒是那几个小孩子还兴致勃勃的,精神头很足,看起来还是舍不得回去的样子。 真田苓是在大晚上的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眯着眼睛看见来电号码,啊,是迹部。 其实也不能说太晚,这会儿十一点还不到,就是真田苓睡的早,她从山上回来后泡了个澡,躺床上就睡了,刚眯着。 真田苓伸手把床头灯暗亮,暖黄色的灯光一时间也有些刺目,真田苓打个哈欠反应了片刻才接听电话,“喂?迹部?” 大概是真田苓声音里的困倦太明显了,一听就是睡着后被吵醒的声音,迹部景吾隔着电话网线听的是清清楚楚,手指忍不住攥紧了手机,僵着不说话。 真田苓听不到声音,“嗯?打错了?” 真田苓正要按断手机继续睡觉,冷不丁的手机里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苓?” 真田苓手里的动作微顿,她怎么觉得,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没有,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真田苓没完全清醒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有些冷漠,迹部景吾却误会了,这么客气疏离的语气态度,迹部景吾扯了扯嘴角,却勾不起一个弧度,“这就开始跟我疏离了是吗?因为我喜欢伱,你知道了,所以你就要远离我是吗?” 这算是告白吧? 这大晚上睡得迷迷瞪瞪的,突然来这么一句,还真是挺刺激人的。 真田苓的瞌睡被赶跑了,她靠在床头,不解的反问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迹部景吾苦笑一声,“到现在你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也没发过一条短信,没有多出片刻时间去看看我。”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的吧?” “你对自己的其他朋友,跟对我是不一样的。” “好歹也要...多问候一声吧。” 真田苓听着这种类似于控诉的话,怎么搞的还有点负罪感? 她其实想说的就是,你这不是没事儿吗?真田苓她是看着医生把人拉走,而且迹部景吾的身体情况她也是看过的,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伤势啊。 不过考虑到人一好好的大少爷,平白无故的受这个罪,真田苓安慰了几句,“我这不是看着你被医生带走的吗?太晚了不想打扰你休息,明天我会联系你的。”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你说真的?” 真田苓无奈的看着天花板,数着上面水晶灯的颗数,“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抛开其他不谈,怎么说也是朋友是吧,过去看一眼也是正常情况,他们明天就准备回去了。 迹部景吾房间没开灯,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突然打这个电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停到真田苓的声音,那就不想挂断想要再继续多说两句。 只是真田苓依旧冷漠平淡的语气让他心里万分难受,在知道了那些隐藏的心思之后,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是不是...是不是就真的对他没兴趣,他连让真田苓分心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 迹部景吾咬牙低声说道,眼底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你不要骗我。” 真田苓眉心微蹙,这声音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你现在在哪里?家里还是医院?” 迹部景吾手指扣着床侧的护栏,“我在医院,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在医院观察,我明天看你去,时间不能确定。” 迹部景吾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好。” “早点睡吧,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不困的吗?快点睡觉吧,晚安?” 迹部景吾唇角终于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眸深处也飘着笑意,“好,晚安。” 真田苓挂断电话,关掉床头灯,小声叨叨了一句,还真是一个小孩子。 就这么一句,真田苓反手捞起夏凉被裹住自己倒头就睡。 迹部景吾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豪华的病房都会有一种难以忽视的消毒水的气味,原本是不太好闻的,现在到没感觉了,迹部景吾想着真田苓说的那些话,也慢慢的睡着了。 真田苓和阿大坐在树荫底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警察在挨个的询问。 怎么说呢,他们行李都收拾好了,人都已经离开别墅在半路上了,就是停下在路边吃顿饭的工夫,这他妈坐下还没半个小时呢,就有一个男人双手掐住脖子,倒地不起呼气困难,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救护车的电话都还没接通,人就已经没了气息。 铃木园子心里无限吐槽,拿着一把小扇子挡住半张脸跟毛利兰低语,“你看吧,‘死神来了’现场版。” 毛利兰干笑两声,“园子,别这么说,只是突发情况,这也是预料不到的。” 铃木园子看着尖叫后第一个冲过去的戴眼镜的小鬼头,哦吼的没什么感情的笑了几声。 真田苓粗略的扫了一眼,典型的激情谋杀,受害者死的突然,而且跟他同行的几个伙伴神色各异,连个掩饰都没有,生怕是别人看不出来这背后有什么事情。 真田苓无聊的打个哈欠,没意思,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凶手就在现场,就在那些同伙之一。 这种案子,工藤新一一个人就可以独立解决,既然如此她就不去掺和一道了。 预估失误,好像说早了。 第75章 不能走 第75章 不能走 真田苓就坐在后方休息,由着工藤新一大展身手,偶尔他看过来的时候,也给他比一个鼓励的手势,加油哦。 工藤新一:“.....” 心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等到暮色将倾的时候,工藤新一成功的抓住了凶手,杀人手法真田苓还凑一耳朵听两句,至于杀人动机以及凶手被拷上手铐之后的痛哭忏悔,真田苓一个标点符号都懒得去听,有什么意义呢?人都让你杀死了不是吗? 真田苓坐了大半天了,浑身的骨头就快僵硬了,终于可以离开了。 回到东京,看到路上的车水马龙以及高楼大厦,众人纷纷告别,各自回家,只有那些小孩们是由阿笠博士挨个的送回去。 真田苓在副驾驶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今天中午因为警方调查没有午休,一下午都没有精神,提不起劲来,但睡也睡不踏实,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真田苓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突然之间,真田苓猛地睁开眼睛,在腿上拍了一把,“坏了!” 阿大被真田苓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儿急停在路上,“怎么了?做噩梦了?” 真田苓摇头,“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先不回家,掉头去东京综合医院。” “路上要是碰见花店的话,稍微停一下,我去买束花。” 阿大眉梢微动,这又是去医院的,又是买花的,去看谁啊?除了昨天的那个小鬼他想不到第二个人选,啧,真是一步一步的攻克啊。 医院里鱼龙混杂,不只有医生护士,还有来自各地的病人伤患,阿大怎么可能放任真田苓一个人去。 “真田桑?” 谁在叫她?真田苓脚步一停,扭头看向发声的人,藏蓝色的中长发,圆形的平面眼镜,虽然青涩但长了一张风流倜傥的俊脸,声音也带了点大阪那边的腔调。 这人是....真田苓盯了他几秒钟,哦,想起来了,“忍足君,日安。” 忍足侑士手指绕来绕自己的发丝,他怎么觉得真田苓刚才盯着他的那几秒,像是压根没想起他是谁呢? “真田桑来医院是生病了,还是,”忍足侑士看着保镖手里抱着的一束花,“还是来探望病人的。” 问的时候忍足侑士也是有些紧张的,不是,真田苓又不能用寻常的小女生心思来猜测,是的话最好,那不是的话,那可就太糟糕了,某些人的脸色可是阴沉了一整天,手机都快让他盯出窟窿了,硬是撑着不肯打一个电话过去。 这也没什么好隐藏的,真田苓直说道,“我来看迹部。” 忍足侑士心底松了一口气,是就好是就好,不过,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真田苓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现在很晚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医院。” 虽然是有事情耽误了,但真田苓忘记了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当然这她不可能直接说出来了。 真田苓浅浅的解释了一句,“我刚才外面回来,有些事情耽误了。” 忍足侑士明白了,他也就不再耽误时间了,毕竟上头还有人在等着。 忍足侑士跟真田苓客客气气的告别,一个上楼去vip病房,一个离开医院回家。 阿大就在楼道的座椅上等着,他就不进去了,也没啥好说好看的。 迹部景吾的病房门口有保镖守着,但是没有一个人来阻拦真田苓的靠近,因为他们早就接到过命令,这位真田小姐一定不能拦下,并且还要客气恭敬的把人请进去。 真田苓一手抱着花,花香扑鼻,心情却不是那么的美好,她在门口停顿了片刻,“能帮忙敲下门吗?” 保镖是生怕人走了,话音一摞咚咚咚的就敲响了。 真田苓:“.....谢谢。” 敲门之后,屋里没什么动静,但保镖极有眼色的打开门,“真田小姐,您请进,少爷一直在等着您。” 真田苓手里抱着的花束,最边缘的叶子轻晃了一下,这句话如果你不说的话会更好。 迹部景吾自己躺在病床上,地上是一地的碎片,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砸了个遍,迹部景吾的心情岂止是一个不好来形容的,就差没把房子给掀了。 明明是真田苓说好回来看他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信,电话也不给打一个,连条短信都没有,中间他有问过底下的人,真田苓还在山里,根本就没回来东京。 都是骗他的! 迹部景吾脸色阴森,眸底翻滚着冰冷的怒火,以及不易被外人察觉的委屈。 真田苓说话不算数,又骗他,现在倒好,连打个电话敷衍一句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候,迹部景吾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头也没回的低吼,“滚出去!” 真田苓脚步停了停,迹部景吾的心情确实不太美丽,那要不就改天吧,先消消火,到时候也更好说话一些。 真田苓把花放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悄无声息的的退出去了。 只说一句人就走了?白天的时候那些人可是三番五次的劝说,迹部景吾察觉到一丝不对来,他从床上坐起来,室内已经没有人了,只在沙发上留下了一个花束。 哪个人会在来医院看他的时候是只带一束花过来的?而且这花的配色,很熟悉。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腾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赤脚踩在地上,跑的时候感觉到脚心疼了一下,但迹部景吾也懒得理会,大步朝外跑去。 真田苓人已经和阿大走进电梯口了,很快电梯就会停下。 迹部景吾拉开门跑去出,整个楼道都是保镖的声音,“少爷,穿鞋穿鞋,不能光脚走!” “少爷,您脚流血了,您不能再走了。” 迹部景吾充耳不闻,直冲着真田苓的身影跑过去。 这么闹的声音真田苓要是听不见就怪了,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迹部景吾穿着一身病号服,脸色有几分苍白,身形也不太稳当,赤脚朝她跑过来,身后是一道鲜艳的血路。 真田苓眼眸微微睁大,“你在...干什么?” 迹部景吾这时候还记得真田苓厌恶血色,他用身体挡住真田苓的视线,解释道,“刚才在屋里,那句话我不是对伱说的。” 这是重点吗?? 你他妈不穿鞋一脚血的跑过来,就是跟她说一句这? 真田苓皱眉克制了下,“先让医生过来帮你处理下伤口,其他的之后再说。” 保镖在后面拿着拖鞋,放在了迹部景吾的脚边,就差把他抬起来在塞进去。 迹部景吾不理,他直勾勾的盯着真田苓,“你不能走。” 真田苓眉心皱的更紧,“我人都在医院还能去哪?” “穿鞋回病房让医生过来看伤,别赌气,我一会儿跟你解释。” 迹部景吾唇瓣微抿,一言不发,站着一动不动的。 第76章 倒霉呗 第76章 倒霉呗 拒绝不合作,很好,真田苓好声好气的又问了一句,“迹部,或许你觉得我把你打晕更快捷一些,要试试吗?” 迹部景吾眼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真田苓,打晕他??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回视过去,意思很明显,你自己选择。 迹部景吾移开视线,低着头默默的把鞋穿上了,纯白的鞋面很快被鲜血染红。 迹部景吾在地上蹭了蹭,试图抹掉这些痕迹,低声说道,“伱别看。”又眼神示意保镖把楼道里的血痕清理干净。 真田苓这几天休息的还不错,红色并不能影响她,真田苓跟迹部景吾并排站着,“先回病房。” 迹部景吾估摸着真田苓的意思是跟他一起回去,他也就不在弄些什么慢慢回病房去了。 阿大斜靠在电梯门口,轻叹了一声,好家伙。 迹部景吾被急忙赶来的医生按在病床上清理伤口,脚底的伤口并不深,只是血呼拉差的看起来有些严重,不会影响之后的生活。 保镖们则是担任了清洁阿姨的工作,趁少爷安稳不动的时候,手脚麻利的把病房内的狼藉清理干净,保证在细小的碎片都不会出现在地面上。 真田苓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她在思考,这都是已经放在明面上的事情了,总不能还当做不知道吧,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楚。 迹部景吾不管医生是怎么处理的,疼就疼吧也不是很重要,他半躺在病床上,双眼深深的盯着真田苓看,都不带眨眼的。 真田苓微微转动着手上的戒指,嗯,她好像低估了一些事情。 主治医生处理完伤口后详细的叮嘱了几句,然后才带着其他的几个助理离开。 保镖也适时的退出去,少爷的私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还是不要过多的关注比较好。 真田苓想的入神了些,一时没发现迹部景吾的不对来。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突然笑出了声,只是那声音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你就一句话都没有想问的吗?” “就随便客套的问两句,问问我身体怎么样?哪怕是问问背后指使人到最后结果是怎么样啊?” 真田苓微愣,按着他说的话询问,“你检查结果医生怎么说?” 迹部景吾放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握紧,“没什么事,被注射的也只是镇静剂,在医院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真田苓点点头,“那就好,你这指使人什么个结果?” 迹部景吾一想起那家人心情直接跌到了谷底,“在监狱。” 真田苓眉梢一挑,呦呵,这么干脆?因为事业失败而起了报复心,甚至想要伤害迹部景吾的生命,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等待他们的只有牢狱之灾,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能执行死刑,不过也没关系,他能不能出来还不一定呢。 至于曾经的合作伙伴樱咲一家,也只能是曾经了,因为那些可笑的感情,樱咲千依竟敢对她儿子下手,不可原谅,迹部夫人不会让她过一天安生日子,樱咲千依的年龄还不能完全判刑,不过也没关系,除了监狱,犯错的人该去的地方,那简直是多的很。 子不教父之过,迹部家不相信樱咲千依的行为樱咲家里的其他长辈完全不知情,这小姑娘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樱咲一家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那就代表他们也默许了这种行动,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樱咲家的大本营在英国,可也别忘记了,迹部家也在英国,那就该好好的清算一番了。 这样果断干脆的解决方式是真田苓喜欢的,她可不愿意看到那些因为各种关系阻挠,到最后不了了之,那可就忒没劲儿。 就是吧,迹部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也不知道是谁又惹他生气了? 双方有一个短暂的沉默之后,真田苓动了下,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纽扣,“呐,给你。” 迹部景吾条件反射的把手伸过去,然后掌心微凉,真田苓给他的是一颗纽扣。 是的,没错就是真田苓在山里踩到的那一个,纯金打造的,上面刻有他们迹部家族徽的那颗黄金纽扣。 迹部景吾眸光明显的晃动了几分,这可纽扣是他被绑架的过程中,趁那些绑匪不注意故意仍在外面的,就是为了能让警察或者保镖更快的找到他。 迹部景吾舔舔嘴唇,“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捡来的?” 真田苓也不隐藏,“山里,我采蘑菇的地儿,这是你留下的吧。” 迹部景吾握紧了掌心,“你知道。” 你知道是吗?你明白我留下的讯号,所以你就来救我了是吗? 真田苓点头,差不多吧,“这颗扭扣不该出现在山里,那也不是你平常会去的地方,阿大也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踪迹,然后就找到你了。” “你还挺聪明的,被绑架之后找准机会留下信息,这很好,很厉害。” 本性使然,真田苓向来不喜欢那些哭哭啼啼的,遇事六神无主,晕头转向不知道该怎么做的人,迹部景吾的表现在同龄人里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哪怕心情再不好,迹部景吾被夸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的红透了耳垂。 真田苓眼神微凝,在那儿多停留了几秒,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迹部景吾这么害羞的?她有说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话吗? 看来还是选早不选晚,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了比较好,至少到最后不会闹的太难看。 “迹部,有些事情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 迹部景吾脸色僵住了,刚刚升起的那点儿隐秘的欢喜,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明白,真田苓接下来要说的话,大概率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迹部景吾嘴角扯了扯,笑的甚是难看,“要说什么呢,这么...严肃啊?”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迹部景吾的面容,这确实是一张人神共愤,得天独厚的长相,再加上金字塔顶端的家室,还有自身卓越不凡的实力,这样的少年很难让人不喜欢。 只是很可惜,真田苓和那些正常的人不太一样。 “我有情感障碍。” 简单的平淡的没有感情的几个字,就像是一个闷雷一样,在迹部景吾的脑海里炸开了,他脸色骤变,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真田苓。 真田苓还是很平静,淡定的继续说到,“我没有共情心,无法跟周围的人或者事产生情感呼应。”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我没办法回应,我知道你的感情,但是我体会不到,或许会一直感受不到。” 迹部景吾咬死牙关,只在一瞬间便如坠冰窟,之前是创伤应激反应,现在告诉他情感障碍,“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病痛,这些痛苦的遭遇都在真田苓一个人身上。 真田苓过去到底是承受了怎样的苦难,才会留下这么严重的心理创伤。 为什么? 好问题,一针见血。 还能是什么理由,不过就是脑子愚笨,识人不清罢了。 真田苓往沙发后一靠,漫不经心的说道,“倒霉呗。” 第77章 差不多 第77章 差不多 真田苓单手支着下巴,漠然的看着迹部景吾,“所以,迹部,你要不要及时止损。” “你是聪明人,不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一条道走到黑也不是什么好事,适可而止也不丢人。” “我想我们是朋友,所以希望最后不要闹得太难看。” 虽然真田苓觉得,事情说开之后,就应该各走各的路了,再继续做朋友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不能回应的感情趁早说清楚更好。 迹部景吾突然冷笑一声,“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如果我一定要一条道走到尽头呢?” “如果我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算是前头没路撞的头破血流也不肯放弃呢?” “你要怎么做,强迫我必须离开吗?” 真田苓一愣,这人的脑子怎么就是转不过弯呢,“伱....” 迹部景吾抬头,海蓝色的眼瞳死死的盯住了真田苓的眼睛,“你说我们是朋友,不想最后闹得难看,其实你心里想的不是这样吧。” “你觉得我是个麻烦,累赘,对你的生活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出了这扇门,离开医院,你怕是再也不想看我一眼吧,桥归桥路归路是吗?” “你心里想的就是,所有的一切说清楚了,朋友的义务你也尽到了,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是吗?” 真田苓迟疑了一瞬,指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哈,而且你说话就说话,这这这...眼眶通红是个什么意思,整的好像她欺负人了一样。 迹部景吾看清楚真田苓脸上的惊疑时,狼狈的扭过头去,太丢人了,明明是想放狠话的,结果人家什么事都没有,他自己在这先绷不住了。 吱嘎,病房门毫无征兆的被推开了,真田苓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身形微晃,严严实实的挡在了迹部景吾的身前,别的不说,先把他的脸庞挡住,毕竟他现在的样子也不适合见人。 随着脚步声靠近,与之一同响起的就是一道女声,“呀,苓丫头,你真的在那,我说看门口的那个人很眼熟,他是你身边的那个保镖吧。” 是迹部景吾的母亲啊,那就没关系了,当妈的自己儿子什么样子没见过。 真田苓礼貌的问候,“是,迹部阿姨,日安。”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单薄的肩膀,还没有他身体一半宽,却总是愿意挡在别人面前,不论是他还是其他的人,只有在不断的靠近,近距离的接触后,才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一点儿,那是独属于真田苓的温柔。 那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而对于亲眼见过并且侥幸拥有过的迹部景吾来说,他怎么不难以忘怀,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儿子平安无事,罪魁祸首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未来儿媳也在自己面前,迹部夫人怎么能不高兴,进门之后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眼里也蕴含着满满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这次还是要多谢苓丫头的帮助,我们家景吾心思单纯,不慎被小人算计,要不是苓丫头及时赶到,指不定后头会发生什么,想想就是心有余悸。” 真田苓宽慰道,“我们是朋友,遇上了总是要帮忙的,迹部没事就好。” 朋友?迹部? 这四个字,嘶,迹部夫人心里转了一圈,感觉不太妙啊。 合着到现在还是没有进展吗?都经历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就没有一点点的进步吗?真是令人难过的消息。 说了老半天迹部夫人也没听见自己儿子说话,她偏头往真田苓身后瞅了一眼,“景吾呢?睡了吗?” 迹部景吾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闻言出声道,“没有,妈我在这坐着呢。” 迹部夫人看清楚儿子面容的一瞬间,心里悄悄的打了个突,没有母亲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哪怕景吾现在伪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但迹部夫人还是看出来了。 呀?该不会她进门之前,这两人在吵架吧? 也不对了,以她的观察来看,苓丫头也不像是能跟别人吵起来的呀? 至于景吾,那就更别提了,跟苓丫头吵架?吵不吵的过是一回事,关键是他舍得吗? 在家里把人小姑娘送的东西当个宝贝一样的守着,物件尚是如此,更别提是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了。 所以,迹部夫人暗自下结论,这是把自己给气着了,在生闷气吗? 迹部夫人心里转了无数个圈圈,面上依旧笑的璀璨,啊嘞嘞,这以后可真是有看头了。 迹部夫人拉着真田苓说了好久的话,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就不打扰儿子的正事了,临走前还悄悄的给了儿子一个加油,妈妈看好你的表情。 迹部景吾:“.....” 迹部夫人离开后,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迹部景吾半靠在床边,脸色不太好,紫灰色的发丝也没之前有光泽了,整个人有点儿蔫唧唧的模样。 好吧,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那就继续之前的话题,“我没这么想。” 迹部景吾微怔,“什么?” 真田苓坐下,站太久了有些累,“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没那么想过。” 她最多就是想以后慢慢减少联系,循序渐进嘛,好歹有个过程不是,你这说的也太严重了。 迹部景吾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稍稍的往真田苓的方向挪了挪,小声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追求你了是吗?” 真田苓:“.....” 不是,她刚刚说的哪一个字,是透露出了这个意思吗? 是她表达方式有误,还是迹部景吾的理解思维和常人不同,什么走向这是?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迹部景吾,一言不发,不是她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脑回路,无与伦比啊。 迹部景吾讪讪的说道,“开个玩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的,我不会过多的打扰你,也不会干涉你,但同样,你也不可以故意忽视我,也不能无视我的存在,我们就像之前一样就好。” “这样,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随你。” 反正到最后你也是会后悔的,多这一会儿少这一会儿也不要紧。 迹部景吾听到这两个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抬起头来,又往真田苓的方向凑了凑,“苓,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就是跟其他朋友不一样的那种?” 真田苓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迹部景吾一惊,心跳都漏了半拍,什么意思,这是有情况吗? 迹部景吾压下不断翻涌的情绪,伸手轻轻的扯了扯真田苓的衣角,“有没有?”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此时的神态,海蓝色的瞳孔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底深处又有一丝不安的情绪,眼睫轻颤滑出一道令人心颤的弧度。 真田苓静默片刻,“没有。” 迹部景吾的脸色登时变了,眼角都弯起一个喜悦的弧度,苹果肌都浮出来了,嘴上还惋惜的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不太遗憾了。” 真田苓:“.....” 她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好吧。 真田苓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时间不早了,这时候要再回神奈川,天都黑透了,所以她就在家里住了一晚,明天再回去神奈川。 至于迹部景吾,除了被注射镇静剂会身体无力食欲不振之外,应该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吧,背后那些胆大包天的蠢材,有迹部景吾的父母在,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不死也是苟延残喘。 so,真田苓第二天毫无心理负担的就和阿大一块回去了,出来溜达好几天,不管是家里的电话还是短信,都带了那么一点儿催促的意味,反正她也没什么事情,回就回呗。 真田夫人看着精神不错的真田苓,脸上的笑意加深些,“苓回来了,和朋友们玩的开心吗?” 真田苓点点头,刨除掉绑架案和最后杀人案来说的话,这次的郊游还算是不错的。 那就好,真田夫人注意到真田苓手里掂着的袋子,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在外面玩买了什么东西吗?” 真田苓递过去,“是山里采的蘑菇,不留神整多了,就带回来了。” 一些蘑菇而已,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就胜在一个新鲜无公害。 她之所以没给迹部捎上是因为,她怕迹部景吾那金贵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普通小蘑菇的进攻,万一在吃出个什么好歹来,还是算了吧。 真田夫人微诧,“苓喜欢吃蘑菇吗?” “还好,都可以。” 真田苓现在的身体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所有清淡的她都可以吃,在吃的这一点儿上,她已经看淡一切了,随意吧,都可以。 等什么时候医生允许她可以吃些辛辣的食物,说不定她会激动一会儿,不过这时候可能短时间也来不了。 “伯母,那我先回房间收拾下。” 真田夫人:“好,快回去吧,这一路上也肯定累了,午餐记得下来吃。” “好。” 累倒是不累,就是真田苓有点儿困。 吃饱了睡足了,真田苓就被真田潘士叫道书房下棋去了,下棋累了就写几张大字,换换心情。 真田苓无所谓,下棋写字什么都可以,就当是陪老人家过天呗。 就是迹部景吾打电话的频率直线上升,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东扯西扯的一下闲话,真田苓一开始还听听,次数多了就有些不耐烦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够耐着性子和别人闲聊的人,偶尔一次还行,一直这样太没意思了。 “迹部,”真田苓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过来。 “嗯?怎么了?”迹部景吾饶有兴致的反问道。 “你最近,很闲吗?” 迹部景吾的脸色微妙的变了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嫌弃我话多了是吗?” 最后几个字迹部景吾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嫌弃过,也就真田苓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还丝毫没有办法。 真田苓嗯了一声,“差不多。” “你...”迹部景吾气结,脸都被气红了。 半晌后,迹部景吾忍不住说道,“你说过,不会阻止我靠近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你不能反悔。” 第78章 认真的 第78章 认真的 “你...”迹部景吾气结,脸都被气红了。 半晌后,迹部景吾忍不住说道,“你说过,不会阻止我靠近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你不能反悔。” 真田苓想了想,她说过这话吗,再说了,真田苓也吐糟一句,“伱以前没这么多话。” 真的,现在迹部景吾都快成话痨了,比慈郎还能说。 迹部景吾皱眉,“这不一样。” 现在和以前,这怎么还能一样,以前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现在你都清楚了,也不反对他的靠近,迹部景吾要是还像之前一样犹豫不决,那可就太不华丽了,说什么他也要再进一步。 真田苓望天,“这样吧,你以后能挑重点说吗?长话短说这种的?” 迹部景吾眉梢微挑,指尖抚摸着眼角下的泪痣,长话短说?他是疯了才会这么干,他巴不得三个字扩写成千字小作文。 “可我已经尽量的简短了。” 真田苓嘴角扯了扯,就您这芝麻大点的小事嘚嘚嘚的说上个半天,她可真没发现哪里简短了。 真田苓决定收线,“我困了,要睡觉,你随意吧。” 挂断电话后,迹部景吾把玩着手机,眼里明明灭灭的浮动着微光,看来要换个策略了,真田苓不喜欢话多的人。 其实迹部景吾本身也不是话痨属性,只不过他忍不住想跟真田苓分享,控制不住的多说些什么,一来二去的话就多了起来,那他下次争取减少些嘛。 迹部景吾伸出指尖戳戳书桌上的黑白配色的小虎鲸,“笨蛋。” 这两个字说的那叫个缠绵悱恻,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不过可惜,除了他自己能够听到之外,也就只有面前的毛绒玩具了。 真田苓在家待了几天,休息的是越发的懒散了,成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路都不用多走几步。 真田苓咸鱼般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工藤新一的一通电话打断了。 真田苓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毛笔,不错,她这字写的是越发的飘逸了,有进步。 然后才接通电话,“喂?” 工藤新一小孩子的声调传过来,“你在干什么呢?现在才接电话。” 真田苓:“练字,锻炼心性,怎么了有事吗?” 锻炼心性?工藤新一眼角微抽,就你这淡的跟什么一样的性格,再练下去,怕是要了断红尘,直接出家去了。 “倒也没什么大事。” 真田苓冷哼一声,“那就是有些麻烦事是吧,说来听听,我考虑下。” 工藤新一无奈的揉揉眉心,“喂喂,要不要这么无情。” 真田苓才不理他,“你先说,有意思我才过去,没意思的话你就自己解决。” 工藤新一差点被真田苓说的话气笑了,“真是的,你这家伙。” 知道她身价有多高吗?说出来吓死你,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才一直义务劳动的好伐。 “认真的,你仔细听,”工藤新一神色端正下来,严肃的说道,“预告爆炸案。” “已经是第二起了,凶手往警局发预告函,标注时间地点,然后定时爆炸。” 真田苓一挑眉,吼,凶手这么猛的? 不过这套路,如果换一下关键词的话,是不是有点像.... “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突然提起一个人名,“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啊,是了,怪盗基德,那个月光下魔术师。 “是有点儿。” “怎么样?现在有兴趣了吗?要不要过来亲身参与下?” 真田苓思考片刻,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要是错过了,那可不好找了。 遂,“允了。” 工藤新一:“哈?” …… 钢筋铁骨铸成的高楼大厦,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就像是伫立在城市中心的钢铁猛兽,却又在某些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轰的一声,就能被炸的粉碎。 真田苓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同地震造成的坍塌倾倒不一样,爆炸造成的灾后现场更加的惨烈,满地的焦黑之色,空气中是散不尽的炸药味,还有那些不能忽视的,随处可见的暗色的血腥的,被吸收进土壤里砖土里的血液。 这么大面积的爆炸案不可能毫发无伤,就算凶手事前做出了预告,一个现代化的社会,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百姓完全清零。 更何况警方怕将整件事说出来会引起社会层面的动荡,只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所有的行动都是在私下进行的。 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那些记者们已经闻着血腥味嗡拥而至。 真田苓脸上带了一个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大半张脸,她和工藤新一就在案发现场,近距离的观察,阿大紧跟其后寸步不离。 中本卓大警官在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急匆匆的交代属下几句,赶忙大步走到真田苓的跟前,“alice小姐,您也过来了?” 真田苓环顾了一圈,“队长,日安。” 中本卓大苦笑一声,“可别日安了,我们这一帮子人都快被这凶手给折腾死了,堂而皇之的把通知扔进警局,明目张胆的挑衅警方,就差踩脚底下在碾两脚了。” 真田苓暗自点头,确实,预告爆炸杀人,这对警方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耻辱,简直就是照着脸打。 不过真田苓更在意的是凶手的目的,预告爆炸,为的是选择爆炸的地点,还是爆炸过程中可能会波及到的行人? 证据链太少,证据环无法闭锁,真田苓做不了侧写,“现场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伤亡?” 中本卓大的脸上浮现一层悲痛,“与预告告知的一样,九点四十五分准时爆炸,我们已经提前做出了行动,可还是来不及,四死十六伤,其中包括执勤的弟兄。” 真田苓眼眸微眯,这次的凶手,真是好胆量,第二次行凶也这么的冒险。 工藤新一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冷着一张小脸,默默的跟在真田苓的身边。 “受害者之间有关联吗?有没有个别的几个受害者曾经牵连过什么刑事案件。” 中本卓大摇头,“没有,所有的受害者,包括第一次爆炸的,往上往下祖祖辈辈都快查干净了,就是一些无辜的路人,还有的甚至是第一经过事发的路段。” 如果真的是和受害者无关的话,那就可能是地点了,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九点四十五分,这对凶手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什么时间段不能选,为什么一定要是九点四十五分。 “凶手用的是什么炸药?” 中本卓大解释道,“拆弹专家来看过了,高度怀疑是凶手自制的炸药,人为的安装了计时器,我们也怀疑该凶手智商极高,且受过专业训练,对这些套路无比熟悉。” 真田苓点头,“我大概知道了,队长您先忙,我在现场看一圈,待会儿去警局。” 中本卓大在看到alice小姐过来的瞬间,一直压在心口的巨石总算是移开了几分,让他能够稍微的喘口气了,“好,您先看,需要叫人帮忙的,您直接喊一声就行,我去那边应付下记者,快拦不住了。” “好。” 真田苓一寸一寸的,绕着爆炸的中心走了一圈,除了一些残羹剩饭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过也是,都被炸成这样了,就算是凶手真的不甚留下了什么证据,也会后期损毁。 真田苓瞅了一眼一直闷不啃声的人,“哎,你怎么看?” 工藤新一脸色还是生冷的很,湛蓝色的瞳孔都渗着冰凌碴子,“凶手是高智商罪犯,具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冷漠无情心狠手辣,他还会再次出手的,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 真田苓起初听着还好,越听越觉的不对劲,总感觉这段评价有点儿...在内涵什么。 工藤新一说完后没听见动静,一抬头就见到了真田苓正一脸幽深的盯着他,冷不丁的一瞧,还怪渗叨的。 “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真田苓慢悠悠的摇头,“没什么,随便看看。” 工藤新一直觉不太信,不过也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的爆炸案,是还在逍遥法外的凶手。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真田苓捏着下巴轻声道,“一般来说,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对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惨案有一种极强的成就感,会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凶手会回到案发现场,真切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所以,我想先回去看看监控,兴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你呢,怎么想?” 工藤新一沉思片刻,“差不多,但我想先知道炸药的来源,自己制作的话,不比去黑市买的,总会留下些痕迹。” 真田苓完全没意见,分头行动,效率只会更高。 凶手还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比的就是时间战。 阿大在后头感叹一声,这日子一天天过的,可真他妈的刺激。 这不比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被那些个什么监察委的人监视有意思多了? 当初他的选择果然没错,单从照片看他就觉得很合自己胃口,更别提那些英勇的事迹了。 看了一天的监控,又推测了凶手的行动轨迹,这一天下来眼珠子都快模糊了。 倒也真叫她发现了一个行动可疑的人,只不过在七扭八拐之间他躲开了监控的追踪,但警方已经派人追查去了,相信明早就会有结果,希望不是一条废的。 工藤新一也是逮这机会探查关于炸药的信息,凶手是个个中高手,化验组的人说,看这炸药的残留,那可真是恰到好处。 剂量多了,造成的后果无法收场,剂量少了,又不能炸成现在这样,这个剂量的把握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下子又缩小了搜索范围。 等他们从警局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真田苓自是不可能回神奈川,可以说凶手没抓住之前,她是不会离开的。 工藤新一一直低头思考着,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呐,案发现场的模样,炸弹的剂量,如果是你的话,可以做到吗?” 真田苓眉梢上挑,“认真的?” “嗯,你说说。” 真田苓想了下,“条件允许的话,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想知道更具体的步骤的话,我可以演算一遍一一告诉你。”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谢谢,不用了,当我没问。” 真田苓一耸肩,好吧。 阿大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心底轻啧一声,牛逼。 第79章 这位是 第79章 这位是 真田苓自己在书房推测这凶手的行动轨迹,以及他会挑选这两地炸毁的原因。 有效信息太少了,无法做出完整的推断,真田苓想她得要重新再捋一遍思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田苓的面前是一张又一张的草稿纸,上面全是令人看不懂的排序计算。 别人能不能看懂阿大不清楚,反正他是不理解的,那一溜的数字还掺杂着英文字母,只看一眼就眼晕更别提弄懂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头绪,真田苓丝毫不觉得烦躁,她很享受这种和凶手追逐博弈的阶段,一点一点的扒下凶手的那张人皮,使他无处可躲显露于众人眼前,那会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过程。 滴滴滴,滴滴滴。 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真田苓的思路,来电人是工藤,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要么是发现了证据要么就是新的预告。 电话接通后不等真田苓说话,工藤新一急速的开口,“凶手又发出新的预告了,意森林旋转大厦,后天早九点四十五分。” “以及,怪盗基德也发出了预告函,同样是在旋转大厦,不过是在28层的珠宝展,那里将会展出一颗宝石星月之泪,时间是后天中午十二点。” 真田苓眉梢上挑,哇偶,这么巧?这是想累死警察嘛? “这两封预告函,谁先谁后?” 工藤新一的脸上尽是凝重之色,“是基德,基德的邀请函在是在今天的三小时前,爆炸案凶手的则是两个半小时之前。”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只间隔了半小时吗? “你现在在哪儿?我想去警局看看第一起爆炸案的卷宗。” 工藤新一已经换好衣服了,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在外面,正打算找你去。” “去警局,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真田苓说道,“伱有没有觉得,凶手这次着急了一些。” “预告爆炸案的的第一次是在十年前,间隔十年之久才有了第二次,可现在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是第三次,未免太急促了些。” “我想知道,十年前怪盗基德人在哪里?” 况且十年前的怪盗基德,不是现在的怪盗基德。 无论是工藤新一还是真田苓,他们都曾近距离的接触过怪盗基德,从体型外貌声音来看,怪盗基德他也就是一个少年,十六七左右,还上学的话也是高中生,这从年龄就对不上。 “所以我有两个不成熟的推测,其一就是凶手快要不行了,他们两位之间有仇,想要最后的对一局。” 工藤新一靠着墙,“其二呢?” 真田苓淡淡的开口,“其二就是,现在的凶手也不一定是当初的凶手,模仿案或者是其子孙,这些皆有可能,他在挑衅怪盗基德,只要你敢发预告函,我就紧跟其后。”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吧,一会儿警局门口见。” “好的。” 工藤新一叹口气,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正当他抬脚离开的时候,咖啡店的灯突然亮起来了,把工藤新一吓了一跳。 叮铃一声,安室透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从屋里推门出来,“是柯南啊,我说怎么警报器一直在报警,这么晚了你是打算出门吗?” 工藤新一在那一瞬间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反应过来人是谁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要了命了唉,“是安室先生啊,我有点儿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还没睡呢?” 安室先生眼睛弯了弯,“本来睡了,结果被声音吵醒了。” 工藤新一正想道歉一声,就听到了安室先生说话,“现在出去的话太晚了路上也不安全,不如我开车送送你吧。” 工藤新一:“.....” 他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安室先生明天不用开店吗?” 安室透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会呢,不耽误的,小朋友的安全更重要。”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其实,不太相信你说的。 话说,按你的身份,这么随便的回警局会不会不太合适。 不管怎么说,柯南还是坐上了安室透的汽车,白色的流光一闪,汽车急速驶出。 等红灯的间隙,安室透的指尖在放线盘有规律的敲打着,灰蓝色的瞳孔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思绪,其实从柯南下楼之后他就知道了,包括后来的电话内容。 那位alice小姐。 电话的内容听的不是很清楚,但也模糊的听到了几个关键词,怎么说呢,他对于alice小姐的推理更加的感兴趣,再加上这起的爆炸案确实太过恶劣,所以他也想知道alice小姐最后是怎么抓住凶手的。 然后就是,真田苓在警局门口的停车位打哈欠等着工藤新一过来,没想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同前来的是一个比较熟悉的人。 真田苓侧头,“安室先生?” 安室透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真田苓,那个雨夜,是他亲眼看到了她的狼狈,那濒死的模样到现在还是令人心颤不忍。 真田苓现在就是纯素颜,地震之后有了更好的理由,脸上连个创可贴都不粘了,所有的一切都在脸上,当初那些恐怖狰狞的伤口随着时间的打磨,已经只剩两道浅浅的疤痕了,还是挺明显的但没那么可怕了。 安室透能清楚的看到,眼角的位置的是枪伤,脸颊位置的是刀伤,脖颈上也有,但安室透不好盯着女孩子的脖颈看。 安室透唇角勾起一个淡笑,“是我,真田桑,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安康?” 真田苓看着他,不应该出现在这啊,“安室先生好久不见,一切都好,多谢挂念。” 安室透看向真田苓旁边,那不容忽视的人影,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均在彼此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安室透伸出拳头,“你好,安室透。” 阿大伸拳对了一下,“你好,阿大。” 真田苓拿眼睛瞅工藤新一,什么意思啊这是? 工藤新一摇头,他也不知道。 行吧。 不过五分钟,中本卓大从里头急匆匆的跑过来,把人迎进去,只是看到这一圈人的时候,中本卓大也愣了一下,这怎么还多一个人出来? “alice小姐,这位是?” 真田苓想了一下说道,“朋友,很厉害的朋友过来帮忙的。” “哦哦,那欢迎欢迎,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过来了。” “辛苦了。” 中本卓大已经笑不出来了,凶手又一次的发送预告,“只要能尽快把凶手抓住,就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理解。” 真田苓在办公室比对这间隔十年之久的预告函,单看也没什么特殊的,普通的a4纸打印,不像怪盗基德会写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让人推理,末角也没有本人特有的签名,就是简单明了的打下了时间和地点。 现在肉眼能看出来的,无非就是纸张的新旧而已,检验科的人没有在纸上发现指纹和dna等信息,就是最普通的一家便利店都可以复印出来的。 非要认真的说些什么异同来,就是这张泛旧的预告函,它的字体排版比较随意,而后两张新的,则是在居中的位置,正正中央,上下的空白大小都是接近的。 或许是强迫症,也可能是自我意识强烈。 第80章 快撤退 第80章 快撤退 真田苓举起纸张在灯光下照了照,清透可见光亮,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如果自然光不行的话,或许可以试试别的。 她在机械表上扣了几下,表盘上发散出一圈紫色的光芒,往纸上一照,一个咧嘴大笑没有牙齿的骷髅头映入眼帘。 工藤新一皱眉:“什么东西?” 真田苓:“凶手留下的记号。” 不单是骷髅头,底下还有一行长短不一的密语,那是摩斯密码,翻译过来就是:骗你的。 而第二起爆炸案留下的信息则是:去死吧。 第一张则没有留下任何记号,很显然凶手换人了。 真田苓把预告函放在桌面上,“看起来,我的推测不算偏离太远。” “十年前的凶手已经不是现在的凶手,暂时用x和y来区别,我更倾向于是y是x的子孙,y更加的年轻化,更有挑衅性,自我意识极强,自大狂妄,想要打破x的神话,同时击败怪盗基德。” 工藤新一脑海里的信息不断的推翻重建,这样看来的话,凶手很可能不会按照预告函的时间杀人,或者更糟糕的就是双重犯案。 想明白这些关键后,工藤新一倒吸一口冷气,“所以你觉得...” 真田苓微微点头,“所以我认为凶手明天就会犯案,早上的九点四十五分,那么我们就只剩下...七个小时不到。” 阿大把中本队长喊了进来,告诉了他发现的线索,以及凶手会改变作案时间的推测。 中本卓大在一瞬间升起一层白毛汗,后脑勺都在帽檐,“推推推...推测准确吗?” 真田苓思考了一下,“百分之八十吧。” 八十,那就是只有两成的生存几率,这他妈谁赌得起啊,刚刚的爆炸案还在各大新闻头条上,民众都在恐慌之中,医院的受害者都还没苏醒,太平间都快放不下了,现在是又要来一起?! 中本卓大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他强迫自己在极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能我们一个大概的范围吗?是意森林还是什么地方?” 真田苓看着中本队长,“我需要时间。” 她只能根据现在已有的线索,来大致计算出凶手y准备炸毁的地点。 中本卓大深吸一口气,“那就拜托您尽快的推算出来,我和兄弟们先去街上布置起来。” 不确定具体是哪里的话,就用最笨的办法,这样也能在知道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真田苓:“我会尽力。” 这期间,安室透一直靠在墙角,安静的听着真田苓的全部推理,他在想,如果换成是他自己,在线索这么少的情况下,能够进行到哪一步,能不能抓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是这样的稚嫩脆弱,却站在了令人仰视的地步。 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中本卓大转身离开去布置安排,一定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真田苓则和工藤新一继续埋头苦算,今天晚上是谁都别想睡了。 直到外面太阳初起,暖黄色光芒透过玻璃照了进来,驱散了这一室的阴霾。 真田苓眯着眼睛看向太阳,那种颜色真的特别的漂亮。 忽然一只手挡在了真田苓的眼前,她的视线暗了一瞬,“?” 阿大低声道,“不要直视太阳,伤眼睛。” 真田苓哦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工藤新一向外瞅了一眼,被阳光晃到了眼睛,真田苓她,好像格外的偏爱阳光。 咔哒,真田苓把手里的笔扔下,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也幸亏以前的知识没忘,她推测出来一个圈,不是很具体但至少缩小了范围。 现在距离九点四十五分只剩下三个小时了,只希望警方能够排查出来。 街上执行任务的警察除了在意森林大厦留下足够的人手之外,其他的全部调到了真田苓所计算的范围内,警局里的警车也是一辆一辆的驶出。 真田苓他们也没闲着,去现场,看看能不能更准确一些。 已经接近上班的时间点,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一派安静祥和之下,谁也想象不到会发生怎样惨烈的事情,只希望能够再快一点。 真田苓站在十字路口,环顾四周,她把自己代入了凶手的思想,如果是她的话,既要挑衅警方,又要挑战怪盗基德,她会选择哪里。 东面不行,建筑物太小没有威慑力,西面也不行,那是学校,早就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南边也不行,那是一个喷泉广场,地段空旷,周围的行人也较少,只有几个遛弯的老大爷老太太,如果炸毁这里,实在是没有什么成就感。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北面,那是一个奢侈品的店铺,七层楼之高全部都是高奢产品,是一家商业大厦,也算是一个标志的地段。 真田苓盯的时间略久引起了工藤新一的注意,他只沉思了一瞬,便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了。 “通知警方,先调查这栋大厦,把这周围的监控调给我。” 真田苓看向腕表,现在已经七点四十分了。 真田苓被隔离在远处盯着电脑上的监控,她不被允许靠近爆炸中心,还没确定的也不可以,真田苓也没意见,让去哪就去哪,她又不是非要凑近顶着干不是,再说了,就她现在的小身板,再炸一次,真就完球了。 “停下!” 阿大在出生的瞬间按下暂停键,屏幕里显示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维修工,帽檐压的很低又带着口罩根本看不清楚脸,走路的时候也是有意的避开了监控,能拍到他的画面很少。 真田苓盯着屏幕,“放大,再放大。” 再没有样貌的时候,看的东西可就更多了,身高体态姿势,“前两天在案发现场失踪的那个可疑人,照片还有吗?” 工藤新一翻出手机,“有。” 两张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就是同一个人,可算是逮住一点儿了。 能够肯定爆炸案的凶手出现在这栋楼里,并且可能已经安置好炸弹,警察首先驱散楼里的所有人员,以珠宝大楼为中心,方圆数里的百姓全部隔离开来。 警察完全包围了这里,这阵仗闹的太大,围观的群众完全不明所以甚至还带着恐慌,听着警察的制止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唯有那些不要命的,那些闻风赶来的记者,比那狗皮膏药还要烦人,怎么赶都赶不走,一个劲的往前冲。 现在时间是九点零五分,还有四十分钟炸弹就会爆炸,而警方还没有排查到炸弹的位置,也就无法得知凶手投放炸弹的剂量。 九点十五分。 九点二十五分。 “找到了,队长,找到了!” 拆弹组的人终于找到了炸弹,就在通风管道里,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撤退!快撤退!所有人立即撤退!!” “退!” 轰隆一声巨响,炸弹准时爆炸,这栋七层楼之高的商业大厦发出粉身碎骨的哀嚎。 滚滚浓烟升起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灰尘砂石扑梭梭的落下,罩了人满头满脸,直接回到原始社会。 第81章 不该来 第81章 不该来 真田苓倒是没有任何事情,就是在爆炸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震碎了。 “消防队!救护车!快过来!” 事先准备妥当,紧急救援车辆就等后在一旁,一旦发生任何意外能够迅速的解决。 事实证明,真田苓的推测无误,她预判了凶手的计划,将伤亡降低到最少。 现在,真田苓有更重要的事情,凶手就在现场,他不会离开的,以凶手的自傲程度,他一定会亲眼看着爆炸的发生,就算疏散了无辜的群众,还有一众的警察,那些都是凶手的目标。 而能够清楚的看到大厦爆炸的地点,唯有对面的联络大桥。 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的黑衣服,把自己裹的连头发丝都不漏的男人,气急败坏的狠踹了一脚墙面,留下一个浅浅的足印。 他妈的,这帮警察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竟然能够提前猜到他的部署,该死的!都他妈该死的! 真田苓调取了周围的监控,很快便在屏幕的角落里发现了凶手的踪影,跟缠了块裹尸布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阿大,抓住他!” 阿大应下,“你在这别动,我去抓人。” 阿大抄了近道跑过去,安室透紧跟其后,这个凶手,他也想会会,过上两招。 真田苓低头看看工藤,“我想去现场看看。” 工藤新一早就迫不及待了,“注意安全。” 真田苓一挥手,“保证。” 好好的商业大厦,还是卖高端奢侈品的,结果被凶手炸成了这个样子,这没个三四个月怕是修复不好了。 真田苓找个警察问了问伤亡情况,幸好这次提前准备,有几个跑的慢的受伤了,浑身被炸的血淋淋的,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受伤了可以治疗,命还在就好,真田苓也微松了一口气。 滴滴滴,滴滴滴 真田苓瞅了一眼,是迹部景吾的电话,“喂?” 迹部景吾就在家,他看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总觉得有些不安稳,心慌到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做任何事情,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田苓在哪里。 “苓,你在.....” 轰的又一声爆破声响起,大楼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框架更是不堪负重,危险的晃动了几下之后轰然落地,只感觉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迹部景吾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苓你在哪里?!伱说话!” 真田苓不是故意不说话的,刚才突然的爆炸地面震颤,旁边的警察下意识的保护她的时候,手机被摔飞出去了,她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等到这声巨响过去,真田苓眼里划过一丝凝重,难道凶手安放了两颗炸弹吗?还是说定时炸弹的爆炸引起了大厦里天然气的爆炸? 迹部景吾听不到真田苓的声音,手机里传来的就是令人恐惧的爆炸声和隐约传来的呼救声。 迹部景吾极力压下慌乱的心,冷静下来,现在唯一会发生爆炸的地点就只有新闻里出现的地址,如果真田苓就在东京的话。 迹部景吾半秒也待不下去,他必须要过去,他要亲眼看到真田苓安然无恙才可以。 真田苓这里丝毫不知情,她只是狠吸了一口灰尘,扶着墙咳嗽不止,刚才那一阵差点儿没把她呛死。 警员确定她没什么事之后,才让她安全的地方,自己跑过去抢救去了。 工藤新一担忧的看着真田苓,“你怎么样?还好吗?” 真田苓平复了下呼吸,“没事,被灰呛着了,不要紧。” 商业大厦的外围已经被警察封锁,无关车辆根本就开不过来,不管你这车是有多贵,再说了也没有哪个富豪这么不惜命的,往哪去不好非要往爆炸现场冲过去。 迹部景吾看不能过车,直接弃车大跑过去,身后的保镖不停的阻拦,被他用力的挣脱,这时候谁也别想阻止他。 真田苓正往大楼的爆炸中心走去,最新鲜的案发现场,她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能够更具体的对凶手侧写。 谁也没注意到半空中的被弯折的钢筋连接的石块正摇摇欲坠,只一阵风来就会被刮下。 工藤新一心头一凌直觉不好,眼角余光撇到坠落的碎石,“危险!闪开!” 真田苓还没躲开半步,就被一个人抱在怀里死死扣着脑袋,保护的完好无损,空中的石块也应声落地,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其中还有些沾着血迹。 真田苓眼神微诧,一开始她以为是警察过来了,片刻后察觉不对,因为她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这味道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这人抱的太紧了,真田苓稍用点力才挣脱开来,一入眼的就是迹部景吾那张俊脸,只不过现在是格外的凄惨,被尘土兜了一脸,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那些石头应该是砸到了他,额角的位置有一道血迹缓缓留下。 真田苓眼神复杂,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轻声道,“你不该来这的。” 这里不是迹部景吾该来的地方,爆炸废墟这些事故现场从来都和迹部景吾无关,以他的身份也不该出现在这些地方。 迹部景吾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他先是把真田苓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一句担忧的话都还没问出来就听到了真田苓的声音。 迹部景吾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下来,“那我该在哪儿?” “富丽堂皇的大厅,还是豪华优雅的音乐剧院?” “这些地方都没有你,你让我去哪儿?” 迹部景吾伸出手指拂去真田苓脸上的灰尘,露出了皮肤上浅粉色的疤痕,是那样的醒目不容任何人忽视。 迹部景吾的眼神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一样,“不喜欢我没关系,觉得我烦也可以,我可以不去打扰你。” “但是你,你不能再住院了,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真田苓感受到迹部景吾在颤抖,那是无法控制的后怕。 真田苓看着周围的混乱,眼底晃动了一下,伸手状似搂住迹部景吾的脖颈,然后在他惊讶的视线里轻声道,“抱歉,迹部。” 真田苓这一手刀下了狠劲,快狠准半秒钟解决,保管迹部景吾睡个一两天不是问题。 迹部景吾没有任何防备,只感觉脖颈一阵剧痛,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真田苓把迹部景吾交给他们家的保镖,“送他去医院,看好他,别再让他来危险的地方。” 保镖看到少爷脸上的血迹心里叫苦不迭,他们也要能拦得住啊。 真田苓目送他们离开,有些事情她虽然不能体会到,但她都知道。 只不过她并不喜欢把工作和生活牵扯到一起,这里也不是说话谈心的地方。 过了明天,等她先把凶手抓住了再说,很快的。 工藤新一眉心跳了跳,“你...你们...”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 工藤新一心里嘀咕一句,这看着也不像啊,就差直接写脸上了。 要不是这人来救了真田苓,高低他也要说一句。 第82章 小侦探 第82章 小侦探 真田苓诧异的看着追捕凶手回来的阿大,手臂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脸色也黑的彻底,“怎么回事?阿大,你受伤了?” 阿大眉目阴沉,他把袖子撩起来,手臂上没有任何伤口,“不是我,凶手逃跑的路上挟持了一个女学生,人现在在医院,他自己跑了。” 那怪不得,以这种方式逃脱,阿大他们不生气就怪了。 真田苓向后瞅了一眼安室先生,脸上虽然还带着笑,那眼神阴的哦。 真田苓安慰一下,“没事,他明天还会出现的。” 阿大沉默片刻低声道,“我看清他的脸了。” 不等真田苓说什么,中本卓大一下子扑倒阿大面前,“真的?你看到那孙子的脸了?!” 阿大沉着脸点头。 中本卓大兴奋起来了,这怎么也算一个好消息,“快快快,快请那个画画的,额那个画像师过来。” “是队长!” 真田苓看着他们一人描述一人作画,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其实我也会画。”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他曾有幸见过真田苓的画作,那真是惊天其泣鬼神,贴在门口都能辟邪,那鼻子眉眼要不是真田苓伸手指出来,眼看花了都不一定能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物肖像。 工藤新一为了不打击真田苓,意思的说了句,“不能可着一个人压榨,工作要均一均。” 真田苓又看了眼,画像师出手画的就是好,已经能看出基本的轮廓了,那好的吧。 警察在数据库里没有找到画作的原形,但却找到了一个五官轮廓最为接近的,有案底因为盗窃坐过几年牢,三井知史,横滨人,根据出生日期计算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 等警察再进一步调查的时候却发现,三井知史人已经死了,骨头都快化成灰了。 警察大声的讲述,保证办公室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我们最后查到的记录是一家医院,跟医院取得联系调取了病例,三井知史是死于癌症,肝癌,住院没超过三个月人就死了,死亡时间是当日的九点四十五分,在他所有知情单上签字的是他的独子三井伊佐,他妻子早就去世了病因也是癌症,他儿子今年二十二岁,是国外留学归来的海龟还跳过级。” “这是他的近期的照片,请看。” 投影屏里放出一个男人的半身照,长相倒是挺俊秀的,就是人真他妈不是个人,心肝脾肺肾都是烂透了,双眼直视镜头,眉尾上挑,嘴角是一抹邪笑,带着一股子超常自信的味道,单看面向就知道这人唯我独尊惯了。 真田苓拖着下巴看着凶手,基本跟她的推测无误,剩下的就是要在明天抓住他,这次他要是再敢跑,直接弄死! 真田苓不担心他明天不会出现,这样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做了预告,并且是和怪盗基德同一天,说什么他也不会放弃,他不会在怪盗基德面前退缩。 也不知道他那个爹死前都教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把一个人的性子扭曲成这般模样,又或者基因的力量太过强大,三井伊佐是把前浪弄死在沙滩上的后浪。 其实剩下的就是警察的工作了,就真田苓现在的小体格,她可抓不住凶手。 他们正打算先离开下,好歹给换身衣服吧,这一有动作都能掉下三斤灰来。 半路工藤新一要去趟厕所,他们就在楼道里等了下。 工藤新一洗干净手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安静到还有些渗人的地步,工藤新一眼眸微沉,默默的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不待有下一步动作,工藤新一就被身后的人制住了。 夏天穿的单薄,那么一层薄薄的短袖根本就挡住什么,工藤新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后抵住他的是一把枪,冰冷的触感一层一层的加深。 身后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或许应该称之为少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凑近工藤新一的耳边低声说道,“好久不见哦,小侦探。” 工藤新一瞬间明白身后的人是谁了,他妈的是怪盗基德。 不得不说这句让工藤新一惊怒的话,同时也让他冷静下来了,妈的这混蛋。 冷静归冷静,他还是忍不住要骂人。 工藤新一冷声说道,“你想干什么?” 怪盗基德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小侦探伱们都进行到哪一步了,毕竟我可是惜命的很,不想在明天就被一个凶手炸死。”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你难道没有听清楚吗?” 怪盗基德既然已经深入到这里了,能没听个完整,还来他这套话呢。 怪盗基德真的是直呼冤枉啊,这里是警察局总部,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能深入啊,最多就是悄悄听了几句小警员的谈话,前后一合计大约猜到了一点。 以及,那个黑发的少女。 “差不多,所以明天就辛苦你们抓住凶手了,我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 “拜拜,小侦探。” 工藤新一瞬间转身,正要发射麻醉针,一阵白烟升起迅速在卫生间扩散开,遮住了所有的视线,“混蛋!” 工藤新一阴气森森的,满身煞气的走出了卫生间。 真田苓眉梢一挑,怎么了这是,这怎么也添了一个黑脸阴沉的人。 真田苓问了句,“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真田苓看了看他比锅底还要黑的脸色,又往后瞅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心下思忖片刻,“嗯,该不会是你被怪盗基德威胁了吧?” 工藤新一瞬间炸毛,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一样,“他威胁我?!绝无可能!” “你等着瞧好了,明天我一定会将他缉拿归案,我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哦,你这可不像是一点儿事都没有的样子啊。 真田苓眼睛微眨,真心的鼓励道,“好的,你加油,我相信你。” 工藤新一恨恨的骂了一句,“那个混蛋!” 真田苓附和一声,“是的,混蛋,明天肯定抓住他。” 好家伙,看来明天不止是警察忙,他们这也挺忙活的。 第83章 跟我走 第83章 跟我走 第二天如期来临,意森林大厦暂停营业不许任何无关紧要的人靠近,就算是大厦的老板来了也不行,大厦外围已被警方层层包围,保证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所有的警察持枪待命,只要有一丝的风吹早动就会迅速出击。 真田苓和阿大他们则是在28层的珠宝大厅等候,整个一层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珠宝,唯有最中间的那颗最为引人注目,那是怪盗基德的目标-星月之泪。 在防弹玻璃里保护着,内里还有红外线防盗装置,密码则是主办方的虹膜。 可以说想要在警方的监视下将这颗宝石盗走,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真田苓有点儿怀疑,倒不是她不信任警方,而是怪盗基德他确实是和普通的毛头小贼不一样,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盗窃了,都是正常操作。 真田苓其实对基德盗不盗宝石并不关心,这个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她更感兴趣的就是三井伊佐,抓住他才是真田苓今天的目的。 现在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了,依旧没有凶手的痕迹,警方都快把这大厦的每一块瓷砖掀开了检查一遍,愣是没找到炸弹的痕迹。 按理说不应该啊,定时炸弹,凶手不提前安置好难不成还要现场直播不成。 真田苓是真的好奇,三井佐伊会用那种方式来作案,以及他今天还敢不敢出现在案发现场。 楼道里,负责巡逻的一组警员里,其中最为其貌不扬的一个人,在拐角的时候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眼神古怪的转了一圈,无声的笑着。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沉思,他跟怪盗基德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多少也能摸清楚些规律,而找到凶手破绽的点就在于怪盗基德。 那怪盗基德又会用何种方式来打破这一僵局,甚至于工藤新一心里怀疑,基德人已经来到了现场,就隐藏在诸多警察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时钟九点三十分整的时候,所有人的耳边突然响起来一阵古怪的电流声,然后啪的一声整栋大楼的电源被切断了,所有的仪器瞬间失灵,若非是外头天光大亮,整栋楼怕是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就算是这样,视线也是暗了几度。 “所有人,戒备!” 在场的警员们瞬间警惕起来,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有大厦设计师团队的一员,在停电的时候眸色暗沉了下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悄悄潜伏进来的怪盗基德,现在的事故不是他造成的,他还没有去动手,那就证明凶手已经过来了,他已经穿过外围的所有警察浸透过来了。 叮铃巴郎的一声脆响,像是金属物体与瓷砖地面相触的声音,真田苓顺着声音看过去,一阵烟雾袭来,他奶奶个腿的是催泪弹! 阿大在意外的第一时间就护在真田苓的身边,右手摸上了腰侧的枪支。 本来嘛,真田苓是不允许这么靠近案发现场的,但是架不住真田苓自己好一通说道,然后小田切敏郎就同意了,当然也是有条件的,比如她衣服里面就套着防弹背心。 真田苓在烟雾来临的时候,下意识的去勾工藤新一,但她依着记忆摸过去却捞了个空,也没有听到工藤新一的任何声音。 真田苓瞬间变了脸色,墨瞳阴沉下来,汇聚着令人惊惧的寒意,三井佐伊。 “嗨,在找我吗?” 一道青年人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厅,方向就在东侧的玻璃窗前。 等到供电系统恢复,排风系统打开,玻璃窗户也自动的升起几个,烟雾散尽之后便看到了一个戴着防护面具,穿着警服的一个男人。 重点不是他的衣服,重点是他手里扣着工藤新一,结实的胳膊锁住工藤新一的咽喉,脸色憋的通红,连呼吸都苦难更别提是发出其他的声音呼救了,真田苓的眸色阴的快要滴出水来。 三井佐伊,他死定了。 三井佐伊无视警方瞄准他的枪口,抬手摘下防护面具,自顾自的笑了一番,“哦对了,差点忘记你们不认识这张脸。” 三井佐伊活动了下面部,从下颌处与脖颈相连接的地方抬手一撕,一块人皮面具就被他撕扯下来随意的扔到了地上,露出底下有几分白皙的脸庞。 “这样的话,还熟悉吗?是不是觉得我和我父亲长的特别的相似。” 中本卓大举着手枪瞄准他,冷静的说道,“三井佐伊,你冷静下来,不要做不可挽回的事情,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商量,伱把你手里的孩子放下来。” “不可挽回?”三井佐伊嗤笑一声,“警官,你是认真的吗?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我想要什么?”三井佐伊沉吟一声,“我想要的,你可能给不起。” 三井佐伊把对工藤新一的束缚微微松开了下,“不过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如说不远处瞄准我的狙击枪,要慎重考虑哦。” 中本卓大心口一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不也是没找到炸弹吗?就不好奇我把炸弹放哪里了?” 中本卓大眼神冷凝下来,“你....” 三井佐伊掀开衣服,露出了捆在自己是身上的炸弹,“在这呢?惊喜吗?” 中本卓大快他妈要骂娘了,这个疯子把自己弄成了人肉炸弹。 “所以,警官要小心哦,如果你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敢对我开枪,我是无所谓,就是你们这的所有人都要跟我陪葬了,这样想倒也不孤单。” “当然你们也可以瞄准我的脑袋,就是不知道是子弹飞过来更快,还是我按响炸弹更快,警官,你们可以试一试哦,我不介意的。” 中本卓大眼底充血,死死的盯着三井佐伊,却不敢前进半步。 三井佐伊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小鬼头,“你们看起来好像很紧张,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他呢,很重要吗?” 工藤新一扣着三井佐伊的手腕,该死的! 三井佐伊就像是唠家常一样,态度非常的淡定,这么多枪指着他也丝毫不惧,心态神稳,“我知道你在这里,不用看了,说的就是你怪盗基德。” “不过,今天算你走运,我对你不感兴趣了,臭老头的那点子屁事让他自己去地底下报仇去吧。” “我遇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可比你重要多了。” “你说是不是alice小姐。” “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让你满意吗?” 阿大一直是把真田苓挡在自己身后,闻言整张脸都阴翳起来,真田苓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拍了拍阿大的手臂示意没关系。 真田苓微微上前一步,扫了眼闲庭散步般的三井佐伊,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一般。” 三井佐伊大笑起来,“果然啊,我没看错,你可真是有意思。” “呐,你也别替警察做事了,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 “跟我走,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想要的一切,你一个杀人犯给得起吗? 真田苓轻嗤一声,“亡命天涯吗?” 三井佐伊也不气,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喂喂,你可真让人伤心。” 三井佐伊的表现太过镇定,这种完全不把警方放在眼里自顾自说话的神态,让在场的警察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该不会这个宰渣是打算同归于尽的吧。 真田苓冷漠的看着对方,哪怕凶手指名道姓把她单独拎出来,她也没有半分畏惧的模样。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就是咱们谈崩了。” 三井佐伊的神态还有些忧伤,“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遗憾?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可如果真田苓真的过去了,那最后除了一个死字没有第二条活路。 这样的凶手,以杀人为乐,沉迷于各种爆炸,连他那个早死的爹都没被他放在眼里,病因是癌症可死因那就不一定了。 一个早已泯灭人性的小畜生,你能指望他说的话有半句是真的吗? 真田苓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三井佐伊把工藤新一提了起来,在空中晃了晃,“你们看起来好像很担心这个小鬼头。” 中本卓大厉声道,“不要伤害人质,他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商量。” “商量啊?”三井佐伊重复了一遍,“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亲爱的alice小姐,你愿意跟他交换吗?” “能够让alice小姐做我的人质,我们亲密的接触,实在是我毕生的荣幸。” 中本卓大额角布满汗水,后背都快被浸湿了,“不行!” “她就是一个学生,跟这件事没关系!” 阿大狠戾的盯着凶手,他身上绑的炸弹拦住了所有人的反抗,真他妈的憋屈。 三井佐伊冷笑一声,“没关系,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昨天抓我抓的倒是挺带劲的,今天怎么就成没关系了?” 三井佐伊把工藤新一的脑袋伸出窗外,“我要她过来,否则,我就把这小鬼扔下去,二十八层楼,想清楚了,你们只会看到一坨肉酱。” 真田苓眼皮微掀,在其他人想要在阻拦拖延时间的时候,淡漠的说道,“可以。” 三井佐伊顿时大笑了起来,他非常的满意alice小姐的选择,这样才有意思的对吗? 笑够了,三井佐伊才说道,“alice小姐不愧是alice小姐,有气魄有胆量,敢于舍己为人,真的令人钦佩,不过....” 第84章 刺激源 第84章 刺激源 三井佐伊话尾停顿了一下后说道,“不过我需要提请你们一点,看下手表,现在已经是九点四十四分,不要试图搞花招哦。” 真田苓远远的跟工藤新一对视上,眼皮微眨,“当然不会。” 真田苓伸手拍了拍阿大的手臂,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真田苓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是需要验证,过程或许有些危险,但她想赌一把。 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不过就是一个死,跟现在不作为的结果也没差。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为什么不去赌一把,好歹还有一半的希望呢。 而且,不要忘记了,怪盗基德也在这里。 怪盗基德只盗取宝石,不杀人,这是他的原则。 真田苓慢悠悠的走过去,脚下非常的稳当,眼神也依旧清亮,在距三井佐伊三步的位置停下,这一层不愧是珠宝展厅,连玻璃都擦的亮晶晶的一尘不染,清晰到可以反射出身后人的所有面容,真田苓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恰好跟其中的某个人对视上。 “现在,把他给我。” 三井佐伊不止没松手,他还更狠的掐住了工藤新一的脖颈,“这可不好啊,alice小姐心里有了更重要的人呢,弱点太明显是会受到伤害的,你看那些道貌岸然的警察,关键时刻只会推出你个小姑娘冲在前头,真是可惜。” “伱既然为了他们,为了他过来,到时候也会为了其他人离开,那我就什么什么都没有了,那可不行。” 工藤新一的大半个身体都在窗户外面,只要一松手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三井佐伊颇为怜爱的看了真田苓一眼,“只能是我来帮帮你了。” 三井佐伊松开手,工藤新一扒住窗户边停住了但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也不需要坚持,因为在三井佐伊动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真田苓也开始行动了。 时间有些紧迫,真田苓只来得及把工藤新一扔给身后冲过来的安室透,她自己则是扯着三井佐伊的衣服一块从窗户里掉下去了。 “alice!!!” 三井佐伊的瞳孔里满是震撼之色,他第一次露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 两个人从高空急速落下,风在耳畔刮的生疼,真田苓冷漠的盯着他,“我赌你的炸弹是假的。” 三井佐伊脸上扬起诡异的微笑,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我果然没看错。” “我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跟我一起走吧。” 真田苓也笑了起来,那一瞬间冰雪初融,万物复苏。 傻逼小畜生,也不动动脑子,她既然敢跳下来,那就是做了十全的把握,想拉着她一起死,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真田苓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袖,为什么,因为真田苓手里的戒指有麻醉剂啊。 三井佐伊的身上是缠着炸药,可手臂不是,并且衣袖也被撕开了几寸露出里面的皮肤。 真田苓手指微动,三井佐伊只感受到手臂轻微的刺痛,“你在...” 一句话都没说完,三井佐伊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哪怕他心里再震惊,再想拼命的冲破现状也依旧于事无补。 真田苓松开手,她眯着眼睛向下看,几乎看不到地面,好像确实是挺刺激的。 楼上可就没那么好了,在真田苓掉下去的瞬间阿大直接扑了过去,玻璃窗都震动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抓住。 就在他有其他动作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他,声音在逐渐变化,“我可抓不住你啊。” 话音都还没落下,人也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工藤新一吼道,“怪盗基德!” 果然,高空中的陌生男子在片刻间换成了怪盗基德的装备,白色的滑翔翼,纯白的西装。 基德眼里只盯着那空中的黑发少女,他驱动着滑翔翼飞到真田苓的身边,伸手勾了勾,呀,还差一点儿。 连续几次之后,终于抓住真田苓了,基德松了一口气,“美丽的小姐,好久不见。” 真田苓充耳不闻,直说道,“你身上有三爪钩吗?” 基德一愣,“有,但是滑翔翼撑不住三个人的体重。” 怪盗基德不是不救,但也要考虑实际情况,三个人只会掉下去,到时候都得死。 真田苓抬头看着滑翔翼的框架,“看到前面的海了吗?能坚持吗?” 怪盗基德明白了真田苓的意思,他低头俯冲朝着凶手的方向冲过去,“可以试试。” 真田苓也不是那么好心一定要救凶手,只不过他要是死了的话,小叔叔那边会有些麻烦,不太好解释。 阿大在看到真田苓被接住的时候心脏才开始跳动,“你们商量好的?” 工藤新一摸了摸勒的生疼的脖颈,“不是,刚才一瞬间的事。” 怎么可能提前商量呢,就是刚才一个眼神的工夫。 虽然猜到了,但工藤新一是看到真田苓没事了,才松了口气。 中本卓大差点坐地上了,这大起大伏可真是要了他这条老命了。 空中的两人正在行动,基德用三抓钩勾住了凶手,滑翔翼肉眼可见的下落,怪盗基德只能堪堪控制住方向。 中本卓大等警察趴在窗户口伸直了脖子的看,看到滑翔翼直线掉落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在干什么?!” 工藤新一解释了一句,“要把凶手扔进海里,楼下有警察叔叔吗?可不可以让他们先去救援?” 说的这么直白了,中本卓大怎么可能还不明白,他立刻打电话联系地面的同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孩,中本卓大古怪的看了这小朋友一眼,眼里带了一丝探究。 工藤新一用一种特别无辜外加一点后怕的神情仰头看着中本卓大,“警察叔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中本卓大,“没,没事。” 他自己心里嘀咕了一句,难不成是他太敏感了,这小朋友好像经常出现在alice小姐的身边,应该是被耳渲目染到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 这么想的话就比较合理也能说的通了。 工藤新一看见警察去忙别的事情了,他就和阿大还有安室先生先下楼了,一直在这干等着也不行,就算他知道以真田苓的本事最后肯定会没事的,但不代表他就不担心了。 高空坠楼,这件事本身对真田苓就是一个刺激源。 真田苓这会儿还在空中晃荡着呢,她姿势很扭曲的去够手机,幸亏衣服口袋有个暗扣,否则手机就直接掉下去了。 “喂?” 第85章 第85章 电话接通后不等对方说话,真田苓率先说道,“他身上炸弹是假的,凶手我们抓不住,先扔海里了,你记得找人去捞他,他要是自己淹死了我不负责啊。” 工藤新一噎了一下,刚要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工藤新一只能瞪了手机一眼,这家伙! 真田苓估摸了下高度,“能把他扔下去吗?还是要割断绳子?” 怪盗基德低头一眼,这么高啊,“现在?额...割绳子吧,你有...” 真田苓左手一挥,连接的绳子直接被割断,三井佐伊唰的掉进了海里。 与海面接触的一瞬间,发出来巨大的啪叽声,不用感觉光听声音就觉得很疼。 没了第三个人的负重,滑翔翼终于可以往上飞平一些,而不是直线降落了。 怪盗基德眉心微蹙,刚才他只看到了一点光芒,然后绳子就被割断了,那是什么东西?还有一件事? “喂,这么高,你确定扔下去没事吗?” 真田苓随意的说道,“我计算好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要警方来的及时,他也不会被淹死。” 怪盗基德重复了一遍,“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呢? “哦,这个啊,”真田苓说道,“最多就是断几根骨头,内脏出血,外加一点儿轻微脑震荡而已。” 滑翔翼突然在空中晃了几圈,差点一头栽下去,怪盗基德连忙控制好平衡,脸都快扭曲了,这就是而已?!! 真田苓无所谓的想着,他是凶手好吧,又不是什么无辜闯进来的陌生人,拿工藤新一威胁她,又敢把她拖下水还想拉着她一块去死,真田苓没把人弄死,只不过是摔了一下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难不成一个凶手还要她仔细的保护小心的安放吗?做梦都不一定梦到! 怪盗基德快速的寻找安全的停靠位置,他得赶紧把这大姐放下,惹不起惹不起。 真田苓眉尖动了下,“伱能稍微的松点吗?有点儿疼。” 怪盗基德冤枉,“大姐,我根本就没用劲啊,杠杆在这横着也挪不走啊。”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刚开始的时候叫她美丽的小姐,现在就变成了大姐。 呵,男人的一张破嘴,没一句好听话。 怪盗基德赶紧把人安稳的放在地面上,一句废话也不多说,蹬蹬的后退两步呲喽飞走了。 真田苓也无所谓,走就走呗,不走是打算留在这里被警察抓住吗? 她自己低头整理了下衣服,又把头发梳理了下,被风吹的都没眼看了。 她看到海面已经有警察在打捞,这就可以了,只要人没死,其他的都可以解决。 真田苓联系了工藤,确定了一个汇合的位置,她自己也不慌,慢条斯理的走过去,也没什么好慌的,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阿大看到真田苓是又气又无奈,虽然早就知道她的性格,可是这么直观的体会,还是头一遭,二十八楼说跳就跳,吃了熊心豹子胆,真要上天了这是! 一看这眼神,真田苓瞬间警惕,“情况太突然我来不及解释,只能是现在这样。” 阿大知道,他也不会真的去指责真田苓,但又实在咽不下去,所以... 大手在真田苓脑袋上迅速的呼噜了一把,刚整好的头发被揉成了一个鸡窝,“下次不许这样。” 真田苓:“.......” 道理是这个道理,她明白,但揉她头发是个什么情况。 真田苓凉飕飕的瞅了他一眼,默默的把头发理顺。 安室透看人平安无事,凶手也成功的抓住,他也就没在上前说话,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慢慢的消失在人群当中了,他想起来今天还有蛋糕要去做。 真田苓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好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他们也可以离开了,各回各家了,真田苓困了,连续熬了好几个夜,她需要好好些睡一觉补眠。 就是吧,总是感觉漏了点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大概也是不太重要吧,真田苓模糊的想着。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没动,在真田苓疑惑的看过来时,冲她古怪的笑了笑,镜片都折射出一种诡异的白光。 真田苓顿时觉得不对,脚底板升起一股凉意,还没等她想哪里不对,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压着怒火的冰冷到极致的声音,“alice!” 真田苓头皮都要炸开了,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这声音直把她三魂七魄都喊回来了。 她想起来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事情,这不是不重要,这是太重要了啊! 真田苓僵硬的把脖子转过去,“小,小叔叔,这么巧啊,您也过来这边了啊。” 小田切敏郎嘴角扯了扯,冷笑一声,“不是巧合,我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真田苓克制住自己想要后退的动作,“您还特地过来一趟,这多不好啊,直接电话联系多好。” 小田切敏郎眼里都渗着冰碴子,“是啊,我该在电话里问问,从二十八楼跳下来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刺激吗?” 真田苓眼神有些躲闪,说话都磕绊了一下,“还,还行吧。” 小田切敏郎差点被气笑了,“我是不是还要夸奖你几句,给你弄个表彰,登报表扬一下你见义勇为舍已为人的精神。” 这句话,真田苓就不敢在说些什么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要近距离参加行动你又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真田苓小小声的反驳了一句,“那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小田切敏郎声音微抬,“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 小田切敏郎盯着她良久,久到真田苓心虚的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终于,小田切敏郎开口说道,“口头的言语不能保证你的诚意,所以就按规矩来,写一份检讨给我,一万字自己手写,不许模仿借鉴,如果被发现那就翻倍。” 真田苓一愣,什么什么,手写检讨?还要一万字?? 小田切敏郎补充道,“对了,基于你这次行动的冲动,一个月不许参与任何连环杀人案。” 小田切敏郎说完就走,只留下原地快石化的真田苓。 我去,真田苓反应过来急忙追过去,“小叔叔,这是不是太严重了,我们..” “一万五千字。” “不是小叔叔,你听我解释,这个是....” “两万字。” “一万五,就一万五,小叔叔我们再商量下啊!” “两万五千字。” “!!!” …… 第86章 没生气 第86章 没生气 迹部景吾惊诧的看向真田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现在,什么现在? 迹部景吾脑海里过了一圈,浮现一个猜测来,“你是....” 真田苓没什么意思,她就是单纯的觉得迹部景吾不该出现在案发现场,不管是哪一个,危险的更甚。 她不喜欢牵扯进跟其完全不相干的人进来,就像警察在执行任务时会疏散人群,避免无辜的群众牵涉进来是一样的。 真田苓单手拖着下巴看着他,眼神清凌凌的,有一种钻石琉璃般的清透感,“你说你,怎么老是往危险的地方跑,不怕自己出事吗?” 迹部景吾眼眸低垂,为什么会去危险的地方?这一点儿还需要他再重复一遍吗?难道要他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受伤吗? 真田苓等了半天也没等着半句回答,略微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些,但不太理解。 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能一直坚持下去吗? 真田苓从事的职业让她遇到过相当多的畸形的扭曲的感情,哪怕当初再恩爱的夫妻,时间久了遇到了不同的利益,杀妻杀夫的时候也没见手软呐。 也不是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成年人真的能区分的清这些感情问题吗?他自己不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吗? 真田苓更偏向于迹部景吾是类似于图新鲜这一点儿,没见过她这样的女生,跟他周围围绕的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所以难免有些新鲜,这都是正常的现象,等他过了这段时间,步入社会接触到更多人的时候,也就会慢慢的放下学生时代的这些事情。 真田苓她很清楚自己的脾性,不深接触看着还是人模人样挺好相处的,一旦深入就会发现真田苓的脾气那是坏到了极点,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还固执的不行。 很少有人能受的住,工藤新一有时候被气到还会骂她是狗脾气。 迹部景吾这大少爷,金尊玉贵的长大,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就非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干,没事找事那不是? 真田苓幽幽的盯着他,想不通这人到底是从哪步起就开始走歪了的。 迹部景吾双手埋在被子下面,手指用力到快要将被单扯破,沉默的僵持片刻后他主动打破僵局,“伱为什么不说话?” “嗯?”真田苓眉梢微挑,“不是你一直不吭声的吗?我还以为你是心情不好不想说呢。” 迹部景吾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停顿片刻后开口道,“你不是说要聊两句吗?聊什么?” 真田苓:“......” 朋友,你这表情可真不是想要聊天的表情,这是想跟她打一架吧? 真田苓想了想,认真的问道,“那天的事忘记成吗?咱们就当没发生过?” “你没去过那里,我也没见过你。” 迹部景吾接口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下次见面继续打招呼是吗?” 真田苓心底呀了一声,怎么还学会抢话了呢? 迹部景吾的声音有些冷,脸色也覆了一层冰霜一样,“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真田苓眼神飘了一下,“差不多吧。” 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真田苓找补了一下,“先说好,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以及表达感激。” “不好意思直接打晕了你,还有也谢谢你当时冲过来救我。” 迹部景吾深沉的盯着真田苓,眼底深处蕴含着令人看不清的情绪。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真田苓的道歉。 迹部景吾不是被养的天真无邪单纯无知的二代,他醒过来后也去调查了那天的事情,闹得太严重都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知道,压根就不是意外,那是人为制造的爆炸案。 那么,在警方包围了整栋大楼,驱散所有不相干的人员时,真田苓为什么会出现在事故的正中心,以及那个奇怪的戴眼镜的小男孩。 真田苓在那里,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迹部景吾心下思忖,犹豫片刻后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始末?” 真田苓没有半分的迟疑,果断的拒绝,“不能。” 迹部景吾的脸色黯淡下去,眼神里的光也灰暗了。 这些事情不该让普通的人知道,保密协议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若是所有的案件事无巨细全部公之于众,那这个社会该是何等的惶恐不安。 就算是工藤新一他也不会告诉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兰就是当事人之一。 真田苓更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全盘托出,她能主动说出来的,那都是报纸上公布出来的消息,剩下的一个字也不能吐露。 真田苓冷静的说道,“你现在不适合知道这些东西,作为朋友,真心劝你也不要过度的调查这些事情,会惹麻烦的。” “现在不适合?”迹部景吾嘴角扯了下,“那我什么时候适合知道?或者说你愿意跟我分享的?” 真田苓仔细思考,“你大学毕业吧。” 步入社会了,就跟象牙塔里长大的不一样了。 迹部景吾:“.......” 大学毕业?!怎么不直接说他三十岁才有资格知道! 真田苓瞅着迹部景吾,老是自己生闷气,又看了眼慢慢泛红的眼尾,真田苓心底悄悄补充了一句,还爱哭,跟平时表现出来的嚣张霸道的模样一点都不一样,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见了一个假的? 真田苓无奈的叹口气,小孩子可真难闹。 真田苓坐在沙发上伸手碰了碰茶几上摆放的花束,淡粉色的玫瑰花开的很是绚烂,她是分不清这些花的品种,但这一看就跟市面上常见的不一样。 真田苓左手在迹部景吾面前晃了晃,“嘿,看这。” 什么?迹部景吾反射性的去看真田苓的手指,指如削葱根,食指上带了一个暗金色的宽边戒指,无名指上也多了一个银色的宽边戒指,这个迹部景吾早就发现了,之所以没问是因为他确定真田苓不在乎这些背后的含义。 真田苓手指相触打了一个响指,biu的一声后真田苓手腕晃动掌心里凭空出现一株粉色的玫瑰花,“送你了。” 迹部景吾眼眸微微睁大,他僵硬的接过花朵,这是怎么做到的?明明真田苓手里是空的啊? 真田苓捏了捏下巴,还真是少见迹部景吾这种表情啊,只能是说,人长的好看,怎么着都是好看的。 迹部景吾愣愣的说了句,“这是什么?” 真田苓:“高级的说是变魔术,通俗来说就是变戏法。” “以前跟一些老手艺人学的。” “我一般不给人表演,你是第一个,所以,给个面子别生气了呗。” 迹部景吾捏紧了花,这些花被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清理了花刺,根本不会扎到手指。 他最喜欢的其实是热烈的红玫瑰,但真田苓不喜欢红色,他把病房里的红玫瑰换成粉玫瑰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万一真田苓会过来呢,他不想看到真田苓不适的样子。 迹部景吾看着手里的花,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他突然觉得粉玫瑰也不错,看的挺舒服的,嘴硬的不承认刚才,“我才没生气。” 真田苓无语望天花板,是是是,你没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迹部这人...没想到还挺好哄的。 第87章 是意外 第87章 是意外 真田苓第二天就回了神奈川,暑假期嘛,时间完全自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也不用再找借口请假,非常完美。 真田弦一郎他们也快放假了,就在这周期末考试结束后,现在他们忙着复习暂停了网球部的训练,毕竟如果期末考试挂科的话,是会被禁止继续参加校外的比赛的。 还有切原赤也一个准高中生也被拖过去复习了,虽然他是踩着及格线低空飞过了,但是立海大高中部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小测,按照切原赤也的性子如果没人督促的话,到时候的考试成绩就不止是惨不忍睹来形容。 真田苓是完全不担心,没有任何心里负担,这会儿她正窝在书房和爷爷下棋,棋盘上黑白子纵横分布,相互交错,真田苓觉得自己的棋艺提高了一些,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还可以再坚持半小时。 真田潘士稳稳的落下一枚棋子,随意的问道,“东京前两天的爆炸案听说了吗?” 真田苓不慌不忙的跟上,神态没有一丝慌乱,除了手腕有些酸之外,“听说了,报纸新闻传播的很吓人。” 吓人?真田潘士眼皮一撩,他这个孙女真的会有这种情绪嘛?会感觉到刺激还差不多。 “感兴趣吗?”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想着,当时确实是有一点儿,但现在嘛,“一般。” “我更感兴趣怪盗基德。” 那天真田苓在平安落地后追着小叔叔先走一步,爆炸案的凶手也被警方从海里捞起来,放心肯定还活着留着一口气呢。 惊险刺激之后,警察一时间忘记了还有怪盗基德这个大盗了,据工藤后来跟她讲,怪盗基德重新易容回到了28层的珠宝厅,在所有人放松警惕之后,宝石的主人也随之过来检查情况,就在瞳孔认证成功的瞬间,一阵白烟弥漫,烟雾消散后那颗星月之泪也随之不见,宝石的主人当场晕厥了过去。 虽然最后怪盗基德发现这颗宝石不是他想要的那一颗,以一种乌龙的方式出现在了警局,警员又送还给宝石的主人,这一起事故才算结束。 工藤新一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咬着后牙说出来的,牙齿都快咬碎的那种感觉,“可恶!又让他给跑了!” 真田苓只能给予精神上的鼓励,加油下次在抓住。 怪盗基德这个名字真田潘士倒是听过几句,一个珠宝大盗,到现在警方还没有抓住他,甚至连他的真实身份都没有查清楚。 他倒是没想到苓会关注这个人,很少见她对什么事物感兴趣。 真田苓在家里躲了几天后,认命的的去大阪挨训去了,迟早得来这一趟,也不是躲躲就能躲过去的,早死早超生吧。 保险起见,真田苓先是去医院找松野医生复查了一番,具体结果是什么还得等个一半天的,关键就是松本医生的神情,搞得真田苓心里也很紧张,不会吧,她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还挺不错的啊。 之后真田苓怀着忐忑的心情就去了服部宅,阿大只送到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一步,车里又一些吃食他凑活一顿就行,也不用特意让他过去吃饭,他怕自己不敢动筷子。 真田苓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办法真田苓只能自己进去,巧了倒是服部平次也在,这家伙斜靠在木门上,看见真田苓过来了啧啧两声,冲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勇士啊,少女。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这些人啊,真的是一点儿都指望不上。 真田苓在玄关处换鞋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了笑眯眯的静华姨,“.....” 服部静华笑的都有些诡异了,“听说,前两天阿苓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直接从28楼跳下去了是吗?怎么样?感觉刺激吗?突然想知道阿苓的跳后感。” 一连三个问号,真田苓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当时的感觉怎么样她现在忘的差不多了,反正现在是真的挺刺激的,上头了都。 真田苓眼珠子转了转,有点儿莫名的心虚,“是意外,真的,我也没,没想到。” 服部静华啊了一声,托了一个长长的尾音,“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这种调调并不能缓解任何的紧张好吗? “对了,阿苓,你平藏爸爸呢在书房等着你,我想是有些话要跟你聊聊的。” 真田苓直觉不太好,“静华姨...” 服部静华近乎慈祥的说道,“阿苓快去哦,等会儿还能赶上吃午饭呢。” 真田苓脚步沉重的走向书房,在门口站了片刻才敲门进去。 服部平藏穿的是私服,黑色更显得人威严冷漠,一张脸不怒自威,眼皮轻轻的扫过来就能将人钉在原地,起一身的冷汗。 真田苓感觉还,还可以吧,她往前走了两步,小声的喊了一句,“爸爸。” 服部平藏听到这一声称呼才正眼看真田苓,“别想找任何理由。” 真田苓低着头,认错的态度非常的诚恳,“对不起爸,我错了,我太冲动了,不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行事。” 认错的态度倒是端正,只可惜也就现在了。 服部平藏盯着她片刻后说道,“听小田切部长说伱为了表示错误,特地手写了一份检讨。” 真田苓:“额。” “既然这样的话,你也写一份给我吧,也让我看看你诚恳的态度,对了要跟上一份检讨完全不一样,字数也不多要求跟之前一样就行。” 一样的话,那就是两万五千字,还要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版本?? 杀人诛心啊,不带这样儿式的! 服部平藏淡淡的扫了真田苓一眼,“你看起来好像不太愿意。” 真田苓一个激灵,迅速的说道,“不,我觉得特别的好,今天晚上我就开始写,保证是真心实意。” 服部平藏微微颔首,“记住你说的话。” “一定,一定。” 中午那顿饭真田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的,只记住了服部平次幸灾乐祸的眼神,臭小子,别让她逮住一次。 服部平次这段饭吃的是相当的舒心,他以前冲动的时候是会被老爸痛揍一顿,到现在看着真田苓被罚写检讨,他顿时觉得还是挨揍比较好,疼一会儿就过去了,这检讨要是让他写,还两万多字,给他一个月都写不出来半张纸。 而且真田苓这次是真的太冒险了,如果真的有意外后果将不堪设想,罚,还是得罚,不罚不长记性。 第88章 疗养院 第88章 疗养院 真田苓非常艰难的吃完了这顿饭,本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件事在等着她。 真田苓在书房,沉默的看着服部平藏桌面上的资料,很明显的一个标题,是位于德国的一家疗养院。 服部平藏把资料推向真田苓,“只是身为长辈的一个建议,与去否还是看你的选择,离开学还有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着急回复。” 到离真田苓都明白,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只是她还有些别的顾虑。 真田苓沉默良久,终于接过,“我会好好考虑。” 服部平次微微点头,“好,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好。” 真田苓一拉开门就看到楼道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很明显是等了一段时间了。 文件上的大字很清楚,真田苓也没想瞒着他们。 服部平次斟酌的问道,“你.....觉得呢?” 这个觉得什么事情,彼此都清楚。 真田苓晃了晃手,“我还有时间,不着急,容我慢慢考虑。” 工藤新一眼眸微晃,竟是没有直接拒绝。 服部平次也松了一口气,听这意思是还有余地,那就是可以商量哈。 点到为止就好,他们也不欲多说些什么,大道理谁都懂,真田苓最不耐烦听这些,“好了,既然聊完了就早些回去睡吧,太晚了太晚了。” 真田苓挥手拜了一下,睡前倒是把疗养院的具体情况看了看,确实不错。 第二天真田苓颇为沮丧的回神奈川了,因为在餐桌上有些人不经意的提起了她未完成的检讨,说真的,一想到那份检讨,她瞬间就没了力气,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想她以前冲动犯错的时候,是被罚抄卷宗,现在倒好不抄卷宗了改自己写检讨,还是不带重复不许借鉴的,还不如让她抄卷宗来的痛快。 真田苓的心情很是低迷,这一路上阿大尽可能的保持沉默,争取弄出无人驾驶的假象,绝不多说一句话了来刷新存在感。 本就是刺激之后的平淡,真田苓已经很适应这种生活,她也懒得再去搞那些作死的举动,最后倒霉都是她自己,何必呢这是。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直接出现在她面前,舔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层人皮底下早已腐烂不堪满是泥泞。 真田苓现在能非常好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在阿大面前没有任何端倪,甚至还能支开阿大她自己在这解决一些早就该消失的玩意儿。 “藤本学长,好久不见了,这么巧能在这遇见学长。” 藤本贵一的神情那叫个温柔俊雅,眼角的弧度微笑的角度,就像是尺子刻画好的一样,死板的如同将僵尸一般,丑的别具一格。 “真田桑,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从伱申请东京的交换生,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真田苓脸上的表情藤本贵一看不出来,毕竟他就没见到过真正的真田苓,若是换成另外熟悉真田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真田苓隐藏的虚伪厌恶和烦躁。 “是啊,挺遗憾的。” 以现阶段的藤本贵一根本不可能察觉到真田苓心里的真实想法,他所知道的,不过是真田苓想让他知道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藤本贵一也没有其他的想法,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一步一步的蚕食真田苓。 他不是一个只看表象的人,就算真田苓暂时搬出来了真田本宅,圈子里的人明面上不敢多说什么,私下底也是不少吐槽,无非就是一个孤女失宠被驱逐出去了。 但藤本贵一透过一些事迹发现,在真田家,不管有多少个女儿,旁支的没有提起的必要,真田苓就是唯一的大小姐。 是他想要争夺家产不可或缺的力量,他绝对不会让别的人抢了先。 他看的清楚,真田苓孤身一人来到日本,最需要的就是关爱,可她本身对外界的抵触使她拒绝这些东西。 所以拿下真田苓还要用计,近了不行,远了不行,欲擒故纵才是上选。 藤本贵一表面上装的淡定,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紧迫感的,那次餐馆的爆炸案给他再来了不可估计的损失,他的那个好哥哥可是差点儿没把他弄死在国外。 不过可惜,也只是差了一点儿,他这不是还是平安的回来了吗?并且变得更完美。 真田苓看着他那张动过刀子的假脸,那眼底闪烁着生怕别人不知道的算计,小算盘打的隔着一个海峡她都听到了。 哎呀,问题来了,她是要顺着他的想法走最后给他致命一击呢,还是先下手比较好。 真田苓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每一根头发丝都明晃晃的写了算计二字,迈出了信心满满的步伐。 真田苓低着头,蓦的笑了一声,那笑声里的嘲讽快要溢出来了。 阿大提着两杯饮料脚步停顿了一下,递给了真田苓一杯热牛奶问道,“怎么了?” 真田苓借着低头喝牛奶的动作掩盖了眼里的所有情绪,再抬眸时已和平常无异,“没什么,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阿大有些疑惑,他怎么觉得今天的真田苓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以及刚才那个少年是谁,小小年纪顶着一张假皮。 “好了,我们回去吧。” “好。” 真田苓回家后一切如常,安静祥和的不急不躁的慢悠悠的回了卧室休息。 整个人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她决定要先下手。 不过碍于上一回的教训,工藤新一的那张破嘴又实在是太能说,她这边的检讨还没写完,真田苓对于顶风作案没什么兴趣,这一次就先动静小一些吧。 再者说了,也不是只有喊打喊杀才能带来致命的伤害,钝刀子磨肉照样可以。 这么想着,真田苓从床上爬起来坐到电脑跟前,藤本贵一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些无用的事情,他这次出现也有些着急的意思,看来他们家里的争斗又更进一步了,他那个哥哥也是的,一个私生子还让他蹦跶这么久,手段都用到哪里去了。 这一次要是再不抓住机会,可就是活该如此了。 真田苓自电脑上噼里啪啦的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电脑的蓝光折射在她脸上,泛起一种诡秘的危险。 欲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它却是无穷无尽。 人心亦是如此,他们可没有就此满足的想法,总会想要的更多,贪婪的去索取那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可就再也关不上了。 藤本贵一不是自诩绅士君子吗?那就试试看,看他能不能抵挡得住诱惑。 真田苓吹了吹手指,这一次她可是什么都没做哦,也没多说什么,后续如果出事了,可不能算在他头上的哦。 真田苓是真的没干什么,最多就是在他电脑里投了个病毒,可能会不小心的往他哥哥那里泄露一些消息,也可能会对他所持有的的那么一丢丢的股票产生些影响。 她比较好奇的是,人在缺钱的时候,而且是极度缺钱,但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站在高度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蚂蚁,这个时候,自卑和嫉妒占了上风,它们打倒了岌岌可危的理智,疯狂就在一瞬间。 真田苓给了藤本贵一选择的机会,就看他自己选哪条路了。 最后的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可千万不要怪罪任何人的呦。 真田苓还是比较期待藤本贵一的反抗,毕竟半死不活的猎物才有看头,一上来就嗝屁了的,那可就太无趣了。 不知为何,藤本贵一只觉得自己最近像是倒了霉运似的,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不顺心,事事不如意,还总是会被他那个好大哥找准机会过来冷嘲热讽一顿。 每次看到藤本弘一眼底的轻视和嘲讽时,他都要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失态,一定要忍下去,忍到最后才会获得胜利。 藤本弘一不一样,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糟老头子就算是偏心的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对他指责,所以他这个亲爱的弟弟啊,就好好的受着吧,幻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着也不怕烫手,人心不足蛇吞象。 以及,个蠢东西自己得罪什么人了也不知道,就那点子老破底都被揭开揭净了,还在那异想天开的做什么美梦呢? 真田苓就在家里冷静的看戏,虽然不能亲自在现场看到这一幕,但她可以私下监视藤本贵一的举动,看来那次爆炸确实是让他元气大伤啊,这才哪到哪儿啊,就开始承受不住了,心理要是这么脆弱的话那可不行,接下来还有更好玩的呢。 真田苓这会儿也不念叨着出去玩了,她就在家里带着,没事写写检讨,写完检讨之后就开始遛狗玩,每当他喘口气试图反击的时候,真田苓就要搞点事情了,哪有这么简单就能结束的事情,好玩的日子还在以后呢。 尚在东京的迹部景吾也没闲着,他不会有事没事去私自调查真田苓的消息,但是以前的几次意外让迹部景吾对藤本贵一这个私生子重点关注了一下,就凭他能牵动真田苓的思绪。 所以从他们在神奈川见面的时候,迹部景吾就知道了,只不过他没说而已,派人继续盯着藤本贵一。 然后他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个人好像在跟真田苓打过照面之后一直在走下坡路,正经的藤本少爷把人压得死死的,就差直接摁黄土里弄死。 迹部景吾废了不少功夫终于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想清楚这之间的关系之后,便让底下的人收手,没必要再继续查下去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迹部景吾对藤本贵一是天生的不喜厌恶,从他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哪怕他心里清楚这个人从来没有得罪他,他也是看着极度的不舒服,总觉得他不该这么安稳的活着。 之前是摸不准真田苓的意思,他也不确定是否要做些什么,但现在看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之后,迹部景吾就没有必要犹豫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不该浪费真田苓的太多时间。 正好他也对这人名下的地皮……迹部景吾看了眼占地面积顿时不屑的冷笑一声,还以为在家里有多厉害,合着就这么点程度,总面积合起来还没有他在国外一个农场的一半大,也亏得他们一家人挣个不停。 迹部景吾轻啧一声,太没有挑战性了,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真田苓并不知道背后还有迹部景吾的插手,当时她只察觉到有一股陌生的势力出现调查,真田苓发现了但还没来得及调查对方就跑掉了,跑的还挺快的,倒也没发现什么危险的信息,真田苓盯了对方一段时间便不再关注了。 真田苓时刻关注着藤本贵一的情况,真是一只脆皮白斩鸡,比她估算的时间还要短,这就撑不住崩溃了?好没意思哦。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消逝,藤本贵一手中的纸牌已经全面暴露,他在被藤本弘一步步紧逼之下,想要成功反抗的唯一途径就是钱,很多很多的钱,多到他可以跟藤本弘一竞争的资格。 但是很遗憾,他没有,他的母亲不过是最最普通的一个平民,手里连一百万的现金都拿不出来,不像是藤本弘一的母亲,出身名门,自身又有本事,家里的那一大摊产业让她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只有一个宝贝儿子,资源只倾助于一人。 而他的母亲在遇到事情会怎么做呢,除了哭就没有第二个办法,成天就知道哭哭哭,一点儿好的想法都没有,也拉拢不住父亲的宠爱,这样的下去的话迟早是要被抛弃的。 藤本贵一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焦虑不已,无法控制的心焦。 这之间真田苓为了保证计划顺利进行,还特地的出来跟藤本贵一来了一场‘偶遇,’相当有耐心的陪他演了一出青涩爱慕的戏码,顺便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加油哦,学长。 阿大又一次的被支开了,他心里狐疑更甚,总觉得真田苓是在密谋些什么事情,这几天的行为举止真的很不对劲。 真田苓只随意的回道,可能是没休息好,不碍事的。 阿大皱眉,“怎么回事?睡不着吗?” 真田苓否认,“没有,大概是认床吧。” 话题就这么的被岔开了,阿大也没有再深究下去,毕竟也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第89章 加把火 第89章 加把火 迹部景吾也是不太开心,他没想到真田苓竟然又跟藤本贵一见面了,他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矛盾,能让真田苓忍下不耐烦来伪装。 藤本贵一必须消失,不能再出现在真田苓的面前,而且据他的调查,这人手里可不是干净的,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比成年人还要阴暗丑陋,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老鼠。 迹部景吾不会直接出面动手,但是他不介意跟藤本弘一合作一番,商场上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他不过是让了几分利,藤本弘一便更加积极的揽下这桩事情来,本来嘛弄死一个私生子就是他的目标,有了利益加成那就干的更起劲了。 藤本贵一现阶段最缺的就是钱,而藤本弘一从生下来最不缺的就是钱,这就是相当好办了,再加上他母亲那边地下的势力,想要引诱一个心思不正的人更歪一些,那就再轻易不过了。 藤本贵一原本也不会这么贸然行事,高利贷这种东西碰不得,利滚利的代价他也付不起,以他谨慎细微的性子根本不会轻易的上钩。 只不过可惜啊,他被逼到走投无路了,所有的后路都被切断,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那块令家里不敢对他呼来喝去的助力现在还不属于他,藤本贵一被逼到绝境了,身边只剩下一个哭哭啼啼的母亲。 年龄不够,阅历不够,这样的从骨子里就卑微的少年,该选择怎样的道路那可是一目了然。 这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钱你也拿到手了,最后可千万别反悔。 藤本贵一在自己屋子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神色阴郁,眼下是一片乌青,那张绅士的假皮也维持不住,面目狰狞脸红脖子粗的,“我说了我有钱!你们不用连续打电话给我催债,还有时间,我会按期把钱还上!” 戴着大金链子抽着雪茄有着大花臂的要债人,呼的一声朝空中吐出来一口白烟,丝毫没有把藤本贵一的话放在心上,开什么玩笑一个豪门大少爷都沦落到来借高利贷的地步了,谁知道他那兜里有几个钱,是不是比他那张小白脸还干净。 “这不是怕少爷贵人多忘事吗?提醒一句伱只有五天的时间,1亿日元只是本金,剩下的3600万是利息,看在熟人介绍的份上给少爷抹个零头。” “如果你不能按时还款的话,咱们哥几个也不介意去你家里走几趟,正好我们这些底层人物也没见过什么大别墅,去您家体验体验。” 藤本贵一无能狂怒,手指死攥着手机,“你敢!” 大花臂冷笑一声,“怎么,少爷这是在威胁我?” “欺负我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随便吼两声就不敢动了?” 藤本贵一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心中的愤怒,“没有威胁,只是实话实说,钱我会按时还上,这五天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也不许任何人出现在我家附近。” “五天后,钱一定到账,不用你催我也会给。” 大花臂神色有些冷漠,啧说几句好听话谁不会啊,关键是钱,他要看到钱,否则就是说出一朵花来那都是屁用没有,“记住你说的话。” 左右不过五天的时间,那时候要是再掏不出钱来,可就别怪他们下手不留情面了。 电话被毫不客气的挂断,嘟嘟嘟的声音刺激着藤本贵一脆弱敏感的神经,他一下子把手机砸到了墙上,怒吼一声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什么东西也敢欺压到他头上来说话,等着吧,等他度过了这段低谷期,所有嘲讽过他的,看不起他的都要受到教训! 本宅的真田苓斜靠在房间的阳台上,无聊的打个哈欠,有点儿困了。 就在真田苓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响了,真田苓看也没看的接通,“喂?” 工藤新一听着真田苓困倦的声音一愣,他看了眼腕表这已经过了真田苓午休的时间了,“我吵醒你了?” 是工藤啊,真田苓坐正身体又打了一个哈欠,“没有,看杂志呢有些犯困,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工藤新一遥遥的看着远处的建筑物,“我在你家附近,有时间吗?想约你喝咖啡?” 咖啡?她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真田苓沉默片刻,“行啊,你把具体地址发我,我这就过去。” “好,我在这等着你。” 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真田苓跟真田夫人说了一声便出门了,连神奈川都不出,多近的距离了。 阿大开车带她过去,途中阿大从后视镜看了真田苓两眼,精神状态不佳。 真田苓到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帮她和阿大点好了,她直接坐下抿了一口才说道,“什么事不能电话说,还要大老远的过来?” 工藤新一认认真真的盯着真田苓,看到她脸上的淡妆时眉心微蹙,淡妆遮不住脸上的疤痕但却可以提亮气色,真田苓之前也是在脸色太过苍白难看的时候才会化妆。 真田苓难得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她有些怀疑工藤新一过来的目的。 工藤新一看了片刻后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至少有半个月没来东京了吧,看看你在这过的怎么样?” 真田苓心底吐槽一句,说真的,你要是不来她会更高兴。 “挺好的,好吃好喝好睡。” 工藤新一支着下巴淡淡的说道,“可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最近没休息好吗?”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如果你短时间连写两份检讨的话,你也会没精神的。” 工藤新一笑了笑,“是吗?” 真田苓非常肯定的点头,“是啊。” 工藤新一直视着真田苓的瞳孔,湛蓝对上墨黑,“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也不踏实,晚上还做噩梦了,是关于你的。” “阿苓,你应该没有背着我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阿大眉梢上挑,实不相瞒,他最近也有一种同样的感觉。 真田苓非常冷静的对视回去,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了点儿无趣,心底却是默默的怼了一句,狗鼻子吗你是?!这玩意儿还带预知的? “你这用的什么鬼形容词?” “成天乱想些什么,我出去你说我找麻烦惹事,在家休息又嫌我太安分,你这也太双标了。” 工藤新一被真田苓说的绷不住了,头疼的叹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你有。” 真田苓不想跟工藤新一掰扯太多,这人精的跟个什么似的,多说多错,说的越多破绽越多,赶紧打消他的想法。 “真不知道你梦见什么了,还要专门跑来一趟,放心吧我一直在家里写检讨,门都没出过几次,不可能去干什么你胡思乱想的那些。” 她这可不算撒谎啊,的的确确的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最多就是监视了一下,这也算吗?当然,不算了。 再说了,她可没有亲自动手做事啊,某些畜生要是倒霉了,那也是他命不好脑子不够数斗不过人家,可跟她是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哦。 这个锅她可不认,也绝不会背到自己的头上来。 真田苓说的这么笃定,倒是让工藤新一忍不住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是他想歪了,真田苓这么安安分分的在家待着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工藤新一极其做作的,那种齁死人的,甜甜的笑了笑,“应该是我想错了。” 真田苓:“.....” 真田苓艰难的避开视线,她怕自己忍不住把咖啡泼过去,太辣眼睛了。 阿大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也不插嘴,只不过在看到工藤新一这么腻得慌的笑容后,眼角抽了抽他也避开了视线。 吃饱喝足后,真田苓非常迅速的把工藤新一送给走了,拜拜了,短时间可千万别在过来了。 晚上真田苓在卧室打开电脑搜查些什么,然后发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进展,他又一次的选择了自我毁灭的道路。 高利贷的钱还凑不够没法还清,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去碰赌博,以为自己能一夜暴富吗?想什么好事,做什么美梦呢? 真田苓感叹一声,他这哥哥可真是心黑手黑,这次就是不弄死藤本贵一绝不收手的地步,这出好戏可是越来越精彩了。 真田苓简直是太期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最后的下场,她真是做梦都能被笑醒。 接下来的发展跟真田苓想的也没什么差别,藤本贵一在巨额高利贷的压迫下走上了赌博的道路,一开始确实是赢了一些钱,但这些钱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全部的债务。 但是藤本贵一已经有些魔怔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再也无法冷静的思考,他被眼前的金钱迷昏了头,不过是赢了几次就妄想要靠着赌博来翻身,作死都没他这么上赶着找来的。 赌场会让你赢钱不过是为了彻底吸干你的血而已,不让你吃点甜头怎么能吸引你大把大把的砸钱,赌场又不是什么慈善管,钱全让你拿走了他们这的人都是喝西北风吗? 再者说了,这家赌场可不是什么三不管地带,这里是藤本弘一外祖家的地盘,只不过隐藏的深而已,从藤本贵一踏进这扇门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就在藤本弘一的监视之下,能够赢钱也不是他运气好,而是藤本弘一让荷官故意为之。 藤本弘一坐在楼上的vip包厢,招手让底下的人过来,“去,加把火,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彻底消失。” 黑衣服的保镖点头,明白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90章 向日葵 第90章 向日葵 藤本贵一还没有从赢钱的喜悦中走出来,着了魔一样疯狂的下注,连续熬夜赌博,精神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眼珠子熬的通红全是血丝,脸色青白下巴上也冒出了一些胡茬,头发好几天没洗了油的都粘起来了,衣服也好几天没换若是靠近了还有一股子馊味,手指甲缝里也有些泥垢,哪里还有学校里温柔学长的模样,都有点儿侮辱这个词。 不过藤本贵一在赌场里也不出挑,因为周围都是同他一样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藤本贵一的好日子也没坚持几天,他的‘好运’就消失了,开始频繁的输钱,输的多了又能小赢一把始终吊着他,藤本贵一不信邪,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逆风翻盘,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他一定可以全部赢回来。 只不过可惜,他手里已经没有现钱了,没钱就代表不能下注。 藤本贵一竟然回家偷偷的拿走了她母亲的珠宝首饰,这些都是她受宠时藤本家主送来的,品相成色都相当不错,真要是拿去拍卖也是卖一个好价钱。 但拍卖需要时间,藤本贵一最缺的就是时间他等不起了,只能拿着这些珠宝去赌场变卖,这里有一个专门的窗口就是负责这个的,也不给现金直接就兑换成了筹码,并且市价比外界低了四个点不止。 这也是正常操作,如果你想要高价那就去外面拍卖,时间不限,若是要立即拿钱那就是贱卖。 藤本贵一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走投无路实在是没办法了,前段时间赢钱还了一些,但远远不够,利滚利金额一天比一天庞大,拖延还钱的日子马上又到了,他必须要应足够的钱来应付这一次。 他偷珠宝的事情很快就被他的母亲发现了,但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母亲就是菟丝花一样柔弱的女人,这些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把她养的跟个废物一样,她说话根本就不顶用,也管不住自己的儿子。 藤本贵一肆无忌惮,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更好,他直接明目张胆的拿走了母亲这边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就是他自己这些年攒下的资产,手表车子房子,所有能拿去换钱的全部都送去抵押了,可还是不够,根本就不够,不要说是还那些高利贷了,就是赌场里输的那些都不够。 藤本弘一稳坐高台,看戏一般的看着他这愚蠢的弟弟蠢态百出的模样,真是令人解气,多年前,从藤本贵一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份耻辱,到今天总算是出了几口气,不过别着急,很快了,马上他就再也不能蹦跶了。 藤本贵一现在跟失心疯也没什么两样,再把自己搞来的钱又一次输光的时候,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厥过去,赌场这边可以宽限两天,但高利贷的那伙人可就没这么仁慈了。 人呐,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很容易弄出差错,并且要付出你无法承受的代价。 藤本贵一因为还不上钱被大花臂暴揍的时候,手指无意中抓住一个硬物,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被打的太疼反抗的时候直接就刺了过去。 然后,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到了他的手上,空气一下子就静止了。 突然一声尖叫,“杀人了!!” “妈的,这孙子动刀杀人了!!” “报警,快报警!他杀人了!” 喊的最急的那个小喽啰那嗓门都快震到天上去了,手脚也麻利的报警,迅速的说完情况,还顺便叫了救护车,大花臂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结束了。 “大哥,不能犹豫,是他杀了人,我们只是来要钱的而已,这个锅我们可不能背。” 大花臂也不是真的没脑子,他也看出一点儿门道来了,这是一个局啊。 不过他也没怎么生气,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正牌大少爷和一个私生子谁都知道该怎么选,这俩人怎么闹都无所谓,给钱就行,他这个人非常好说话,只认钱。 藤本贵一杀人的事件一夜之间发酵的人尽皆知,娱乐记者们最喜欢挖掘这些豪门的秘辛,随着一步步的调查,藤本贵一伪装的那层假皮被彻底的撕了下来。 电视新闻报纸网络上都快传疯了,热度太高根本就压不住。 藤本公司的股票也有一些动荡,藤本家主大怒,宠爱的女人喜爱的儿子,在真金白银的利益面前都是狗屁,他直接把藤本贵一的母亲赶了出去,看看你生的是个什么东西!没用的废物! 那儿子他也不想去捞,惹的一身腥,儿子他多的是不缺这一个废物东西,派人直接跟警方沟通,一切都配合警方的行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绝不干涉任何结果。 藤本弘一这时候在温泉酒店里享受,他可不在乎曝光后损失的那点儿股票,把那个三儿赶出去能让他母亲也出一口气也是值得,虽然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深刻的感情,伱外面怎么玩都没人管,可把人带回来登堂入室,可就侵犯了她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这么些年这口气总算是吐顺了。 藤本弘一完全不担心糟老头子会花钱去捞人,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并且没有价值的人也会被他抛弃。 这场闹剧让糟老头子被人当笑话看,也不算是白费功夫。 当然,那个被刺伤的,混乱中递刀的,最后报警的都是他的人。 受伤的属下被送进了医院,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藤本弘一可没有什么杀人的爱好,作为补偿他会给一大笔钱,足够他后半辈子无忧,这也是之前就说好的条件。 既然藤本贵一都进了监狱,那他可就没有出来的时候了,判死刑还不至于,但故意杀人的话,怎么着也要无期徒刑吧。 真田苓在背后默默的欣赏完全部的过程,这一出戏也就到此落幕了。 真田苓想去监狱看看藤本贵一,没什么原因,就是想看看他现在的模样,跟那时候在游轮甲板上有什么区别。 只要她去监狱登记就一定会被真田伯父知道,毕竟真田这个姓氏也不多见,她也不怕真田伯父知道。 怎么说也是学校认识的学长,不能相信他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去见他最后一面也是说的过去吧。 没有任何为难,真田苓很轻易的就见到了藤本贵一,他穿着灰色的囚衣,脸上是一片灰败之色,整个人憔悴不堪,瘦的太厉害看起来丑的伤眼睛。 藤本贵一看到是真田苓过来了,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彩,手舞足蹈的异常激动,拷着手铐都快跳起来了,傍边的狱警死命的按住他厉声警告。 藤本贵一什么都听不到,只死死的盯着真田苓,她是真田家的人,她爷爷是前任警视监,她伯父是现任,一定会有办法救他出去的,否则她也就不会来监狱看他来了,她心里一定是有他的! 事实上真田苓压根就没动,她只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个字也没说,看着藤本贵一现在凄惨的模样,真田苓心里也没什么快意,墨黑色的瞳孔阴翳冷漠。 她想,这个人这辈子是最后一次能出现在她面前恶心她了,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在狭小的监狱里孤独终老不得善终。 不想再浪费时间,真田苓站起来离开了。 至于身后被拷住的人,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今天天气不好,连个太阳都没有阴沉沉的,真田苓出来的时候阿大就在门口等着,以及另外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工藤新一。 真田苓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她身上还带着监狱特有的寒意,更危险的是她的状态,那瞳仁黑的不正常,眉宇间是令人心惊的冷漠。 真田苓知道工藤新一为什么过来,他脑子又不是白长的,上回让她糊弄过去了,这一次人都关进去了,他就是推也能推出来。 真田苓眼眸沉了沉,拇指搓着食指上的戒指,“我....” 刚说了一个字真田苓就停住了,因为她面前出现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拿花的人就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单手举着花,“今天出来的急,钱没带够只能买一朵,下次再补给你。” 工藤新一送向日葵没别的意思,真田苓喜欢阳光,而向日葵,向阳而生。 真田苓在原地停顿片刻,接过来这朵花。 工藤新一收回手,“我们走吧,看天色不好,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真田苓现在的小脆板身体可不能受一点风寒,更别提是淋雨了。 真田苓眼皮低垂,轻声道,“你都知道是吗?” 工藤新一点点头,“差不多。” 真田苓突然笑了起来,“这次,怎么不来阻止我了?” 工藤新一反问,“你有亲手做什么吗?” 说的就跟他能阻止得了一样,再说了,参考之前真田苓干的那件吓死人的事,这次只是按规矩处理,人也是因为自己犯事关了进去,虽然过程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真田苓没有做什么违法犯记的事情,没有杀人,也没有搞出个什么爆炸案,他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至于那些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啊。 真田苓捏着花的根茎,她有亲自下手行动吗?没有,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真田苓给过他机会,只可惜他没接住。 “走吗?你要不想回家的话能带我去吃个饭吗,不挑食什么都行,我饿了。” 工藤新一他可是连饭都顾不上直接跑过来了,能不饿吗? “行,”真田苓转头问阿大,“要加个餐吗?我也有些饿了。”她白天不是没吃就是没食欲吃的不多。 阿大把烟扔进垃圾筐,他没抽只是在手里捏着,“当然可以,你们挑个地,带你们过去。” 真田苓在上车的一瞬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转头,马路对面停了一辆崭新的汽车,是白色的路虎,车牌号也很陌生,车窗贴了防窥膜并不能看到里面坐着什么人。 但是真田苓感觉到了,车里有人在盯着她。 真田苓眉心微蹙,微微上挑的眼睛带着凌冽的寒意,直刺人心。 工藤新一冒头出来,“怎么了?” 阿大感觉不对,观察周围的情况。 真田苓:“那辆路虎,什么时候来的?” 阿大抬眼看过去,“咱们过来的时候,这车已经停在那儿了。”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我让人调查车主信息。” 真田苓盯着那辆车,片刻后收回视线,她没有感受到恶意,“不用查了,不重要。” 阿大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是记下来车牌号。 随着阿大他们离开,白色的路虎在十分钟后也发动离开了。 车里还能有什么人呢,不就是该在东京的迹部景吾。 从藤本贵一进监狱的时候,迹部景吾就猜测真田苓会过来,他派人盯着藤本贵一提前守在这,就是为了等真田苓过来。 迹部景吾也不是非要调查真田苓的情况,可她跟监狱里的那个人之间的氛围太古怪了,一点都不符合真田苓平时的性格,还有那天真田苓暴怒的时候,他在窗户外面都看到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趟。 只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真田苓是进去了,也见到面了,竟然一句话都没说离开了。 迹部景吾指尖在腿上有规律的点了点,他知道,真田苓以后不会再来了,这个人也绝不会再出现在真田苓的面前。 扔掉这个人之后,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他相信能和真田苓玩到一路的绝不是普通人,那个小孩子一直给他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只不过他暂时还找不到原因。 他对于真田苓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吧。 不过话说回来,迹部景吾唇角上扬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田苓回头往他这边看的时候,那眼神直接就和他对上了,迹部景吾当时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还真是...挺帅的。 司机听到身后传来的低笑,后脖子有些发凉,他不是经常给少爷开车的司机,今天是头一回,他是没想到少爷的脾气是这么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明明刚开始的时候那脸色阴的快要滴出水来,周围跟结了层冰一样,他是大气不敢出啊,现在又这么突然的笑了起来,好瘆人。 第91章 静一静 第91章 静一静 真田苓在书房和爷爷下棋,有些事情她想说一声。 半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凉风,隐约还能嗅到空气中泥土的气息,这是要下雨的节奏,真田苓看过未来一周的天气预报,小雨转大雨,她得离开一阵。 卡塔一声,真田潘士落下一子,“他是你朋友吗?” 真田苓知道爷爷说的是谁,“不是。” “之前聊过几句,只觉得世事无常。” 真要按照上一辈子的时间,这会儿可正是他风光的时候,哪里想到现在已经被困死在监狱,终其一生不能离开。 真田潘士当然知道那天监狱的情况,他有些意外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的,“心思不正,走不长远。” 真田苓点头,“我知道的爷爷。” 一局终了,双方收棋的时候真田苓突然开口说道,“爷爷,我想回东京住一段时间。” 真田潘士手里的动作一段,苍老的眼睛看着真田苓依旧平淡的面容,最后落到她的右肩,真田潘士沉默良久,“决定好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我想自己静一静。” 真田潘士重新把棋子放回一旁的棋盒里,直到棋盘上收拾干净,“去吧,记得打电话回来,也跟他们说一声。” “我知道了,我会说的,”真田苓站起来后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动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田潘士头也没抬的说道,“走吧,趁现在还没下雨。” 真田苓微微躬身,“雨天风寒,爷爷您注意身体。” 真田潘士挥挥手,让人离开。 真田苓出了书房后就跟伯母说了情况,真田夫人好像猜到了一些,苓这一次能够在家里住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不错了。 真田夫人没有多劝阻什么,只是让她注意身体,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真田苓不是突然闹脾气故意甩脸色离开的,她只是不能在继续住下去了,因为她自己的身体。 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是真的,但这些都不重要。 只是阴雨连绵的天气,会让她的身体钻心的疼,当初受伤的那些部位,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忍受的痛楚,已经长好的伤口,皮肤表面除了疤痕看不出任何异样,可皮肉里面还是有一种针扎一般的疼。 更不要说她的小腿里还有几根钢钉,真田苓早晨刚起床的时候走路都不太稳当,这样下去不行,一定会被发现的,真田苓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未免太狼狈了些。 所以她就自己离开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来住也是一样的。 真田苓在回东京的第一晚就开始发高烧,不是她没照顾好自己,实在是她现在的底子太差了,就是从门口穿过院子走到屋内的这一会会的工夫,她被风吹的咳嗽了起来,当天夜里就开始发烧。 是阿大一直在照顾她,退热贴退烧药一块用下去之后总算是把温度降下去了,阿大看着真田苓惨白的脸色,嘴唇都泛着不健康的青色,这样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养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田苓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来,昏昏沉沉的,不是在发烧都是在退烧,一天下来没个清闲。 退烧药早就不管用了,是医生上门来输液,没办法真田苓不愿意去医院,阿大就麻烦私立医院的医生跑一趟了。 不过随着医生过来的还有一个人,小田切敏郎。 真田苓打起精神,“小叔叔,您怎么过来了?” 小田切敏郎看着真田苓说道,“过来看看某个不听话的病人。” 真田苓无奈的叹气,“就是一个普通的发烧,去医院太麻烦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的脑袋有些沉,不过还好,“输液输的老是瞌睡,其他都好。” 小田切敏郎也没有久留,真田苓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叮嘱了阿大几句便就离开了。 真田苓身体的具体情况,他稍后再和医生详谈。 小叔叔一走,医生给她扎上针,真田苓倒头就睡了过去,或许是药物导致的,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 就是一个发烧,真田苓也没有再告诉其他人,随着雨渐渐停下,真田苓的也慢慢的好转,后面只要吃药就行。 不过也给她带来了一些后遗症,生病期间睡的太多了,病好后真田苓又开始失眠。 真田苓躺在床上烦躁的厉害,心头一股无名之火一拱一拱的又无处发泄。 身体关节部位的的疼痛又刺激着真田苓的神经,她低声骂了一句脏话,掀开被子翻找了一些药出来,也没喝水直接干咽了下去,然后躺回去强迫自己睡觉。 反复几天后,阿大发现不对劲了,某天吃早餐的时候,阿大提了一句,“冷藏箱里的药少了。” 真田苓需要吃的药太多了,各种各样的,所以专门买了一个小型的冷藏箱来方瑶,阿大知道里面的每一种药。 真田苓拿筷子的手一顿,“你没事看那些药干什么?” 阿大继续说道,“第三排左起第二瓶,少了六颗,第四瓶也少了六颗。” 真田苓:“.....” 你还把这些药的颗数都记住了吗?伱没事儿记这个做什么? 行吧,真田苓放下筷子,“我睡不着,还有些疼。” 阿大皱眉,“待会儿我们去趟医院。” 真田苓不想去,“过两天吧,再说了去医院也是一样,还是开些药回来吃,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阿大沉思片刻,“我感觉,你最近的状态不对。” 真田苓没什么感觉,“休息不好,状态看着就不好,等我调整一段时间。” “先别告诉他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别让他们担心。” 阿大有些不赞同,但他拗不过真田苓的选择,只能先暂且观察几天,若是没有任何效果的话,就直接联系大阪的松野医生。 迹部景吾敲门过来的时候真田苓正窝在客厅的躺椅上晒太阳,好不容易雨停了,外面也露出了太阳,这儿也暖和些。 迹部景吾这几天有些忙,一时没顾上周围的事情,等他手头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能够休息下,他就发现真田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神奈川过来了,然后他也就登门拜访了。 “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还在神奈川呢,这两天我一直在....” 迹部景吾从进门就开始说话,直到他的视线对上了从躺椅中冒个头出来的真田苓。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声音戛然而止,“你怎么...” 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憔悴了? 真田苓摸了摸自己的脸,额,有这么难看吗? 她照镜子的时候觉得还行啊。 真田苓看着惊讶的迹部景吾她也没说话,给他一点消化的时间,自己也还窝在躺椅里不想动弹,都是老朋友了,还介意这些小事儿吗?随便找个位坐吧,冰箱里有冷饮自己拿。 迹部景吾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样,脚步沉重的抬不起来,真田苓怎么身体虚弱成现在这般模样,皮肤惨白不见半分血色,透着一股病入膏肓的灰败,空气中弥漫着药品的苦涩。 迹部景吾走到真田苓的身边,舌尖是浓的化不开的涩意,心口像是被针扎一样的刺痛,他半蹲在她眼前,“身体...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真田苓眼眸微眨,看着蹲在她眼跟前的人,这是在干什么? “这几天一直下雨,不小心着凉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你不用太担心的,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 迹部景吾相信真田苓说的是真的,可他不能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他刚认识真田苓的时候,她的身体很健康,身姿矫健,比同龄的女孩子都要健康。 这样的身体,不应该只是受凉就会虚弱成现在的样子。 迹部景吾视线落在真田苓随意搭在一边的手背上,白皙的手背青紫一片,上面还有好几个针孔的痕迹,很明显这几天真田苓一直在输液。 迹部景吾用力闭了闭眼睛,心底深吸一口气,“有跟家里提起吗?” 真田苓无所谓的说道,“只是着凉,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还需要跟家里说吗?” 她从家里搬出来就是为了避开这件事,还能上赶着说不成。 病的时候没说,现在人都快好全了就更不可能说了。 不过迹部景吾一直蹲在这也不像话,真田苓掀开腿上的毛巾被站起来,“要喝些东西吗?白开水还是咖啡?” 迹部景吾跟着真田苓站起来,“白开水就好。” 真田苓错开话题不愿意再讨论这些,迹部景吾就是心里难受,也不忍再继续追问下去。 迹部景吾调整了下情绪,“什么时候从神奈川过来的,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真田苓那两天心情不佳,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些事情,“有几天了,记不太清了,当时可能忘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迹部景吾看见阿大过来了,顺口也就问了一句。 听到阿大说的那个日期时,迹部景吾微微愣了一下,那不就是真田苓去过监狱之后的第一天吗? 所以,真田苓是因为他才会离开神奈川的吗? 也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再加上生病,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吗? 第92章 很好听 第92章 很好听 他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嗯?”真田苓皱眉看向迹部景吾,这人突然就不说话了,沉默老半天就蹦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迹部景吾无意识间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说了出来,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屋里就这么几个人,一听就听出来了。 真田苓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迹部景吾,还真是没想到,“原来是你啊。” 迹部景吾被真田苓盯的浑身不自在,眼神错开了几分,“什么原来?” 跟他打哑谜呢,真田苓夸了一句,“那辆路虎不错,挺霸气的。” 迹部景吾脸色变幻莫测,最终吐出一句,“我只是...刚好路过。” “你这刚好倒是巧,监狱门口也能刚好路过。” 迹部景吾唇瓣微抿,不愿意承认事实,“就是刚好。” 真田苓都想对他翻一个大白眼了,实在是不雅观这才作罢。 真田苓知道迹部景吾奇怪什么,但她不想在听到关于死人的任何消息。 “一个死人,伱好奇的话自己去调查,问我的话影响心情。” 迹部景吾眼眸微沉,他是没想到真田苓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也挺好的。 “我对陌生人没兴趣,以后也不会再提起相关的事宜。” 真田苓最喜欢迹部景吾的就是这一点,从不越界,也不会问东问西,双方交谈保持在一个非常舒服的范围里,这就很好,真田苓不喜欢话多聒噪的人。 “近日有单身独居女性在家中遇害,目前凶手正在抓捕中,提醒广大居民在外居住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给陌生人开门,门窗及时反锁。” “如果遇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请一定及时拨打报警电话。” “请广大市民夜间减少外出,出行切忌注意安全。”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看着早间新闻,阿大沉着脸坐在另一侧,看来在凶手没有抓到之前,要紧张一段时间了。 真田苓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说真的,在她家里,在阿大的眼皮底下,真要有这么一个凶手能够闯进来还伤到她,那这人可就上天了。 考虑到某些不得不信的气场,阿大打电话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他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捣鼓着。 真田苓也不管,阿大心里有数,随他去吧,只要不把房子拆了,想怎么弄都行。 迹部景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阿大在爬梯上站着,不知道屋檐那安些什么,他看着地面上散落的一些零件,“阿大,你在弄什么?” 阿大低头瞅了他一眼,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顺口说道,“最近治安不好,我安些监控。” 是,迹部景吾也听到了新闻里一直播报的消息,若不是阿大跟真田苓住在一起,能够近身保护,这段时间他也不放心真田苓自己一个人住。 “她在屋里吗?” 阿大:“在躺椅上休息吧,你进屋开门声小些。” 阿大知道真田苓这会儿是睡不踏实的,但她精神比较疲倦,懒得动弹,大多时候都在躺椅上假寐。 在休息吗?迹部景吾想到真田苓难看的脸色,确实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迹部景吾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声音微乎其微,安静的坐在真田苓身后的沙发上,室内太过静谧,所以迹部景吾也就能到了真田苓手机里传来的钢琴声,是天空之城。 真田苓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是阿大,她扭头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你自己招待自己,无聊了看电视杂志都行。” 她就不起来了,真田苓顺手把手机音乐关掉,昨晚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剩下时间一直在发呆,她现在实在是没劲儿。 迹部景吾从沙发后面斜着看过去发现真田苓在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闭上眼睛休息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对看电视和杂志没有任何兴趣,不过他想到刚刚的钢琴曲,如果真田苓是听着这首曲子来放松心情助眠的话,他也可以。 迹部景吾把视线放在了客厅角落的那一家钢琴。 真田苓闭着眼睛放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钢琴弹奏的声音,很熟悉的曲调,虽然她不会吧,但听还是能听出来的。 真人现场演奏的声音,就是比手机音响传来的更加动听优美,宛如天籁。 真田苓一开始还在慢慢的欣赏,渐渐的她眼皮就抬不起来了,沉重的厉害,真田苓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在躺椅上睡着了,呼吸也慢慢的平稳下来。 可以说,真田苓这一觉睡了多久,迹部景吾就一个人弹了多久。 因为真田苓一觉醒来后,耳边的音乐声还在继续,好像换了一首曲子,具体什么调她也听不出来,超出她的记忆范围了,不过很好听就是了。 真田苓站起来,凝视着迹部景吾弹琴的模样,细碎的阳光洒在迹部景吾的身上,干净漂亮的手指在黑白的按键上跳跃着,身姿挺拔坐姿端正,眉眼是难得的温柔。 一向张扬霸道的男孩子,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才是最令人触动的。 一曲毕,真田苓非常给面子的鼓掌,“很好听。” 她的右手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但这么长时间的康复训练,一些简单的小动作还是可以的。 迹部景吾顿时笑了起来,海蓝色的眼睛都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做了一个绅士谢礼,“谢谢夸奖。” 真田苓一挑眉,“是我的幸运。” 迹部景吾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意,不能这么喜怒形于色,要华丽一些。 “对了苓,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的,你有在练习一个新的曲子,现在熟练了吗?” 真田苓:“......” 这是说的什么?她怎么从来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啊? “苓?”迹部景吾轻喊了一声,眼里有几分疑惑。 真田苓轻咳一声,真的是,不是在听你弹琴吗?怎么就能扯到她头上来? “我忘记了,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时间练习。” 迹部景吾有些遗憾的哦了一声,好可惜,他还以为能听到真田苓弹琴呢。 真田苓错开视线,拒绝接受迹部景吾的意思,这玩意从搬过来到现在,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去弹它,平时的话真田苓压根不会主动去碰,阿大也只是擦擦盖上落下的灰尘。 迹部景吾又问了一句,“那,等你学会了,能第一个给我听吗?” 真田苓含糊的应了一句,嗯,等她学会再说吧,猴年马月了就是。 迹部景吾很满足,只要真田苓答应过的事情,她一定会做到的,如果到时候忘记了,再提醒一遍就好了。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真田苓悄悄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难搞了吗? 都说三岁一个代沟,他们俩之间隔的可能不止一个。 阿大好笑的看着真田苓故作深沉的模样,明明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还老是嫌弃人家年龄小。 真田苓才不管,就当没听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天气晴朗之后,真田苓就去外面溜达了几圈,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以真田苓目前的长相气质来说,非常的容易吸引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人们总是对那些有破碎感的人抱有相当恶劣的,见不得人的鬼心思。 不过可惜,这种想法往往还没有显现于表面就会被拦腰砍断,因为这个看起来虚弱的小姑娘,身后一直跟着一位身高将近两米,凶神恶煞的肌肉壮汉,就跟一个铁塔一样保护在她的身旁,没有人愿意去尝试未知的后果。 但也有极个别的人除外,不,不能称之为人。 那是一群没有感情,没有理智,没有恐惧心的,变态。 第93章 你知道 第93章 你知道 好不容易晴朗了几天,地面上的积水还没有完全蒸发消失,夜间便又下起了大雨。 真田苓原本就睡的不安稳,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的声音很容易就把她吵醒了,真田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 反正也醒了,外头霹雳啪啦的声音吵得她也睡不着,真田苓披了一个厚实点的外套去客厅坐着了。 她也没开灯,就这窗外透过的闪电,静悄悄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鱼缸里的孔雀鱼,一摇一摆的还挺好看的。 直到,宽大的落地窗跟前,在一道闪电划过之后,地面上映出了一个不正常的影子,就像是一个人影,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又是一道闪电随着雷声在天空中炸开,隔着一扇玻璃,真田苓对上了一个人的眼睛。 一个成年男性的眼睛,棕色的,含着癫狂的痴迷,以及发现目标的极度兴奋。 说实话,半夜三更的突然看见这么一幕,还是挺恶心的。 真田苓本就因为失眠心里烦躁,这下子倒好,主动送上门来火上浇油来了。 吱嘎的声音在真田苓耳边响起,脆弱的木板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门锁,真要有心破坏的话,根本就抵挡不了多久。 男性沉重的脚步声,雨衣上不断滴落的水声,还有对方诡异的笑声,像是快笑背过去的那种抽气声。男人的右手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子,雨水在斧尖上晃悠片刻,啪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男人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沙发上的真田苓走去,“终于...找到你了。” “你是在...特意等我吗?” “好荣幸,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跟我走吧,好不好,亲爱的,跟我走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说不上来的诱惑,你知道毒蛇捕猎吗?他们会藏在隐秘的角落里,吐着蛇信子,尾巴微微的颤动吸引猎物的注意力,然后一击必杀。 真田苓别说是惊慌失措的站起来逃跑了,她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非常冷静且淡漠的看着突然闯进她家里的人。 真田苓看着他脚边的水渍以及他身后带出来的一道水路,把她白天刚刚打扫过的地板弄脏了。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单手拖着下巴,轻声道,“伱弄脏我的地板了。” 男人不为所动,真田苓越是冷静他越是兴奋,那是一种从骨子升起的无法忽视的激动,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 这样才对,他一直找的人就在眼前。 那些一看到他就开始大喊大叫,疯狂挣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要选择的东西,只不过她们太吵了,吵的他心烦意乱,所以就把人全部杀掉了。 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会轻易就杀了眼前的女人,他会好好的留住她。 真田苓看着脚步不停的男人,眼睛微眯,“友情提示,再继续的话后果自负。” 男人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牙花子都漏出来了,冲着真田苓笑的恶心的辣眼睛。 真田苓轻叹一声,“我提醒过你了。” 砰的一声闷响,是什么东西入体的声音,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男人凄厉高亢的惨叫声,如果街道上有声控灯的话,应该整条街都亮了吧。 真田苓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是阿大把灯打开了,真田苓也就看清楚了这人的样子,捂着肩膀趴在地上,指缝里是不断涌出的鲜血,压都压不住的往外流,血腥味重的有些反胃。 那把斧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边缘处不是光滑平整反而是坑坑洼洼的豁口,想来也不知道残害过多少个无辜的受害者了。 阿大单手举着枪瞄准了闯进来的凶手,枪口处还有一缕白烟,刚才那一枪就是他开的。 开什么玩笑,家里闯进一个歹徒他会不知道吗?不过是藏在暗处等待时机一击毙命罢了。 嗯,也不能真的把人杀了,后续处理起来会很麻烦的,就留一口气好了,他们这可是正当防卫。 男人蜷缩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疼的嘴唇都在哆嗦,可眼里依旧没有惧意,他用一种狂热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真田苓,“你是...故意的....你知道...” “你知道...我要过来。” 真田苓冷漠的撇了他一眼,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不知死活。” 这世上,背地里跟踪人,能够完全的避开真田苓和阿大的人,还没有出现。 一个不自量力的废物,弄脏了她的地板,还把她屋子的空气污染了。 阿大这一枪开的,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阿大蹲在这男人的眼跟前,伸手啪啪的打了他两巴掌,把人脑子抽的清醒些,在他想要说话的时候,阿大手下一个用力,卡塔一声直接卸了他的下巴,有什么话就留着在审讯室说吧。 阿大正准备把人铐起来带走,忽然察觉到门口还有动静,阿大高举着枪瞄准,时刻准备射击,“滚出来!” 真田苓也侧头看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被雨淋湿的,脸色不太对劲的...迹部景吾。 阿大眉心微皱,倒是把枪收起来别到后腰,“你怎么在这?” 真田苓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凌晨两点半,迹部景吾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家里,很奇怪啊。 迹部景吾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任是谁看到屋里血腥的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人拿着枪指头,都不可能继续保持着乐观的好心情吧。 迹部景吾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你们...在干什么?” 阿大心思微动,咧嘴冲迹部景吾笑起来,那颗大金牙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看不出来看吗?杀人灭口呢。” “不过竟然被你发现了,那可不好处理啊。” “不如,连你一块儿解决了怎么样?” 迹部景吾脸皮有些僵硬,他看着阿大不太友好的脸色,又看了看肩膀被打穿的陌生男人,地上还有一把凶器,姑且称之为凶器吧,最后他把视线放在真田苓的身上。 迹部景吾在玄关的位置和真田苓对视着,然后他发现,真田苓的眼睛里同往常一样,清冷淡漠,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生出其他的情绪。 迹部景吾这时候还有功夫瞎想,此时此刻的真田苓并不是他熟悉的,却又带给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很奇特,也很刺激。 迹部景吾之所以会半夜三更出现在真田苓家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单纯的路过。 他已经放暑假了,这就意味着他会比上学的时候更加的忙碌,会和父亲还有一些公司的老前辈学习相关的知识。 今天晚上是大家都在加班,之前确定好的一个方案出了一点儿问题,必须要立即做出调整,就算是暴雨也需要加班加点的解决。 迹部景吾原本是可以提前离开的,以他的身份来说他是可以不用陪同员工一起加班,不过他自己觉得不合适,所以就留下了来。 一直到现在才从公司离开,所幸问题已经完美解决,迹部景吾坐车回家的时候突发奇想想要看一眼真田苓,也不用见面,就是从她家楼下路过就行,下着雨迹部景吾也没打算停留,正准备掉头离开的时候,真田苓的家里突然亮了。 迹部景吾心下一惊,觉得不对劲,下车就要去看一眼,这一看他发现大门是开着的!这怎么可能?他带着保镖一同进去了,然后.... 然后,就被阿大拿枪指着脑袋,地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迹部景吾心底深吸一口气,尽量的保持平稳的态度,他跟着蹲在阿大的旁边,“你要做什么?” 阿大把这凶手跟捆粽子一样的捆死,“看不出来吗?毁尸灭迹。” 真田苓没说话,看着他们两个人,她有点好奇,迹部景吾会怎么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招手示意身后的保镖过来,“处理干净。” 干脆有力的四个字在房间内响起,保镖们训练有素的过来,手已经扣在凶手的身上,就要带他离开。 “.........???” 阿大都愣了一下,不是,这是要干什么?反了天了? 真田苓眉梢微挑,有点儿意思啊。 阿大一把将凶手按了回去,“几个意思?打算怎么处理干净?” 迹部景吾先是看了看真田苓,没看出她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后,对阿大说道,“我可以让他消失,不会有人查到他的,而且是他手持凶器非法闯入民宅,不管我做什么,都是正当防卫。” “你放心,我会处理干净,不会牵连到你们的。” 阿大眼神古怪的瞪着迹部景吾,好家伙,真的好家伙啊。 虽然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但你也真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啊。 阿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伙子,有前途。” 迹部景吾抿抿唇,有点儿不能理解阿大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真田苓揉了揉眉心,她之前就觉得迹部景吾的脑回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没想到今天又刷新了一番,这处理方式,都给她整不会了。 真田苓从沙发上站起来,“阿大你别吓唬他了。” 阿大耸耸肩,“嘿,开个玩笑嘛。” 迹部景吾左右看了看,“他...” “吓唬你的,别乱想,他应该就是新闻里追捕的凶手,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一会儿就到了。” “刚才那些话你别放心上,不好的画面也别记住,能忘记最好。” “让你的保镖们先离开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迹部景吾沉默着让他们退出去了,但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不断地在他鼻尖翻滚,刚才枪口对准他的一瞬间,迹部景吾看到了阿大的眼睛,冰冷狠戾,那是真的想要开枪杀人,如果不是认出他的话。 他一直觉得阿大不是普通的保镖,现在看来这种感觉更甚,至少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可以持枪的。 第94章 那就好 第94章 那就好 迹部景吾侧头看向神色淡漠的真田苓,是那种万事不留心的淡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掀动真田苓的心湖,那不是无知,那是自身强大的漠视。 迹部景吾心尖轻颤,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可能今晚过后就会是渐行渐远,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一幕。 迹部景吾认真的看着真田苓,认真到真田苓都觉得有点儿瘆得慌,“怎么了?” 迹部景吾说这话的时候是从来没有的诚恳,他是真心实意的。 “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 阿大:“.......” 还没有彻底昏迷的凶手:“......” 真田苓:“.....” 沉默就是今晚最好的奏章。 真田苓的表情一言难尽啊,她看着迹部景吾紧张的神情,通红的耳垂,还有那隐含着希奕的海蓝色的瞳孔。 不是,伱不觉得这个时间地点,说这些类似于告白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真田苓视线移向地上不断扭动挣扎,因为下巴被卸了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凶手,这场面真的是别具一格,令人难忘。 迹部景吾身形微动,挡在真田苓的面前,使真田苓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你别看他,太脏伤眼睛,你看我就好。” 真田苓盯着面前身材高大的少年,嘴唇动了动,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迹部景吾这谜一般的反应,实在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阿大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伸手按住不断挣扎的凶手,他往迹部景吾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轻啧一声,刚才那句话没白夸。 迹部景吾期待的看着真田苓,他想知道能不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真田苓沉默良久,慢吞吞的说道,“你不是说,不喜欢也没关系吗?” 迹部景顾问眸子里的光芒瞬间暗了几分,不过没关系,他又强打起精神来,“嗯,我说过的,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 “但你不可以喜欢别人,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喜欢上别的陌生的人。” 真田苓:“......” 她真的,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田苓忽然觉得有些脑仁疼,“你...” 真田苓顿了一下,避开这个话题,指着他不断滴水的衣服,“卫生间有干净的毛巾,你先去擦擦吧。” 迹部景吾哦了一声,“那我先去整理。” 真田苓点点头,去吧去吧,赶紧去吧。 警车的鸣笛声在整条街道炸响,红蓝爆闪灯照亮了半边天空,他们说话的工夫警察们也赶过来了,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停了。 真田苓这边出事了,小田切敏郎怎么可能不知道,从阿大开始安装那些设备的时候,他就着重留心这边的情况了。 现在倒好,犯罪分子直接闯进真田苓的家里了,小田切敏郎怎么可能还坐的住,他在家里匆匆的换过衣服便赶来了。 率先带队赶到的警察也是老熟人了,中本卓大警官,刚好也是他负责最近几起入室杀人的案子,这该死的凶手可算是逮住他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玩意。 阿大兄弟这一枪开的好,合情合理且合法,半夜闯入警察的家里,还试图伤害一名无辜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法官来了也得说正当防卫,人证物证举在,等着被判刑枪毙吧! 小田切敏郎一进屋就看到了角落里站着的真田苓,一身素色的长袖睡衣外面还披了一件外套,脸色苍白,神态还算是淡定,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到。 虽然小田切敏郎心里清楚,真田苓根本不会被这些个杂碎惊扰到,但还是下意识的担心,亲眼看到人没事之后才能放心。 真田苓抬头看着走到她跟前的人,惊了一瞬,“小叔叔?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小田切敏郎沉声道,“不放心,过来看一眼。” “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真田苓摸了摸额头,“已经好多了,这两天也没有再发烧,医生开的药很管用。” “小叔叔您别担心,我没事的,阿大在保护我,这个凶手根本就没走到我跟前。” 阿大在小田切部长看过来的时候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会让苓小姐在他眼皮底下受伤。 小田切敏郎:“那就好。” 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可偏偏他们同时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 因为淋雨去洗手间整理的迹部景吾,在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后从屋里走了出来,一声阿苓刚刚起了一个音,就被察觉到身后动静的小田切敏郎撞了个正着。 小田切敏郎的脸色顿时沉下去了,凌晨三点,一个少女的房子里,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臭小子! 迹部景吾冷不丁的对上了一双冷漠严肃的眼神,拿着毛巾的手紧了紧,脚步也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真田苓和阿大互看一眼,现在怎么解释? 阿大一耸肩,不知道。 小田切敏郎理了理袖子,声音冷的都往下掉冰碴子,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气压比外面的寒雨还要来的阴森,“迹部家的小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真田苓一边不着痕迹的退了退,一边想着,对啊,刚才有点...嗯混乱,她还没问迹部景吾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她家。 迹部景吾把手背在身后攥紧了毛巾,看似沉着冷静的走到了小田切敏郎的面前,“叔叔,我在家里的公司加班,回来的时候从阿苓家路过,看见里面亮灯了,门也是开着的,感觉不对劲所以才会进来的。” 小田切敏郎眼皮半掀,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心里有些紧张,面上却带着得体的微笑,礼貌的回答真田苓叔叔的问题。 真田苓感觉这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阿大见势不对早就开溜了,没义气的。 真田苓轻咳一声,从他们俩中间冒个头,“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凉飕飕的撇了真田苓一眼,“时间太晚了,你回房间休息,这里交给我。” “还有,你的这个朋友,稍后我把他送回去。” 送回去?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真田苓瞅了一眼迹部景吾,很显然他在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脸皮都紧绷起来了,眼眸微颤。 真田苓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小叔叔严肃的视线下默默的消音了,揉了揉鼻子,好吧,她不说就是了。 “雨天路滑,小叔叔您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你回去休息。” 真田苓只能转身回房,扭头的瞬间给了迹部景吾一个自己多保重的眼神,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就帮不了你了啊。 迹部景吾:“......” 有没有哪个人能来告诉他一声,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小田切敏郎随意的问了一句,“你父亲在哪里?” 迹部景吾低声回复,“在国外,有工作要处理。” 小田切敏郎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单看表情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心里再想些什么,至少迹部景吾不能。 迹部景吾还没有历练出来,在跟他父亲一辈的,身居高位的成年男性面前,迹部景吾没有任何优势,只显得青涩稚嫩。 不管小田切敏郎问他父亲是想做什么,迹部景吾心想,爸爸,以后的事情就交给您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迹部绅人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看着手里荡起一层层波纹的红茶,心底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是谁?谁又在背后给他惹事了? 这么一折腾下去,大半夜都快过去了,真田苓勉强的眯了一会儿后,又被短信的震动吵醒了,她就是没有起床气也被弄出来了。 不过在看清短信的内容后,真田苓睁开眼睛瞬间清醒了,快速的把自己收拾好换上件外出穿的衣服,又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这样看的气色会好些。 真田苓走出卧室就看到了客厅里排排坐的一群人,真田伯母竟也从神奈川过来了,还有真田弦一郎,旁边是手冢阿姨和他儿子手冢国光,以及昨晚刚见过的迹部景吾和他的母亲。 哦,差点儿漏看一个,在鱼缸那边蹲着的,个子太小不注意看真就差点儿看不见的工藤新一。 真蓬荜生辉啊,她都感觉自己的房子太小,有点儿容不下几位贵太太贵公子。 真田苓挨个的打招呼问好,然后询问自己的伯母,“伯母,您怎么从神奈川过来了,我没事的。” 消息传的好快,怎么她就睡一觉的工夫就都知道了。 真田夫人从知道消息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哪里放心的下,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 “那么危险的事情伯母怎么还坐得住,你伯父也过来了他在警局,看看那些人怎么处理,绝对不能再让他出来害人。” 手冢夫人言语间也是担忧,“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幸好是没出什么意外。” 迹部夫人其实从儿子那知道了一点点内幕,但也不真切,“苓丫头不怕,大难过后必有后福,以后一定是顺顺利利的。” 真田苓:“..... 该怎么说呢?第一次这种,额,被女性长辈包围,别的暂且不提,后脖子发凉是肯定的。 真田苓喉咙微动,认真的说道,“让各位长辈担心了,我真的没事的,昨晚也是个意外,阿大提前发现把他制服了,后面警察也过来了,我很安全的。” “是不想让长辈们担心所以才没打电话联系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真田夫人松了一口气,“没关系的,你没事就好。” “但是苓,伯母不放心你一个住了,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回家住吧。” 真田苓没意见,看着外头炙热的天气,未来一段时间不会再下雨了,回家当然可以。 三个少年在三位长辈面前完全沦为了背景板,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工藤新一在角落里逗鱼,就像是一个被新鲜事物吸引的小孩子,他的目的很简单,真田苓没事就行,至于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第95章 七日游 第95章 七日游 也不知道真田明野在警局里都遇上了谁,回来看着真田苓的表情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 真田苓或许猜到一点,但她是那种你只要不问,她就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属性。 所以,真田苓只是很听话的和伯父伯母一块神奈川去了,入室杀人这件事情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完成了一小半,家里不会放心她一个人继续住在外面的,真田苓是无所谓,毕竟她也不会有什么惊恐后怕的情绪,在哪住都可以,这样的话也就没必要因为这一点小事跟家里的意见相左,回就回呗。 真田潘士心里也是担心的,只不过他并且有表现出来而已,他一直在客厅里坐着,知道看见真田苓,不着痕迹的把人打量一通,确定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之后,真田潘士慢慢的点点头,让真田苓回房间休息去吧,他则是把看了一上午也没看进去一个字的报纸合上,自己去书房了。 真田苓午休后下楼溜达,倒是在客厅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幸村,你也在。” 幸村精市精致的面容浮现一丝凝重之色,黛紫色的眼神也深深的看着真田苓。 真田苓眨眨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真田弦一郎,什么情况?几个意思这是? 真田弦一郎拉低帽檐,他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幸村精市轻叹一口气,“苓,昨晚,有受到惊吓吗?” 真田苓很奇怪,为什么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她会受到惊吓,不仅仅是长辈们,还有同龄的朋友,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吧? 惊吓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有些恶心,大晚上的看见某些辣眼睛的东西,实在是倒胃口。 真田苓淡淡的说道,“还行吧,有阿大在我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挂念,我没事的,放心。” “哥哥也不用担心我的,我很好,没有任何阴影。” 幸村精市浅浅的笑了笑,“伱没事就好。” 真田弦一郎视线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路上回来的时候真田苓就发现了真田弦一郎格外的沉默,问话的时候也是罕见的走神了。 真田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问题,该说的她多说了,要还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她也没办法啊。 她又不会读心术,难道还能一字不落的知道真田弦一郎心里想的什么吗? 既然家里人都担心她,她不出去就是了,安静的在家待着,没事就下下棋练练书法什么的,也算是一个清闲。 就是待得时间久了,暑假一大半都快过去了,人也是在家窝的越发的懒散。 工藤新一实在是看不过眼了,每次打电话过来真田苓闲的就跟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一样,说话都是那种慢吞吞的腔调。 工藤新一太嫌弃真田苓这种咸鱼躺平的模样,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出去玩,好好的暑假,难道要一直在家里耗完吗?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 工藤新一大为不解,不是,每次一提到出去玩最精神的就是你啊,怎么今天倒是拒绝了,“为什么?” 真田苓冷哼一声,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跟你一块出去准没好事,不是命案就是爆炸,我才不去。” 工藤新一被噎住了,虽然这句话是实话不假,但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是吧,都是不可抗力的因素。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真田苓这会儿正躺在阳台上晒太阳,手机放一边开了免提,“你先说去什么地儿,我考虑一下。” 工藤新一往客厅看了一眼,毛利叔叔喝啤酒上头了,红光满面的,兰和园子一块去逛街买新衣服还没有回来。 “去海边,有兴趣吗?毛利叔叔喝啤酒抽中大奖了,海景酒店七日游,要不要一起过来。” 去海边?这可真稀奇,真田苓随意的问道,“你不是没事让我少去海边瞎逛的吗?” 工藤新一小眉毛皱起,“这不一样,没让你下海,是让你看看蓝天白云下的海洋。” 省的你成天在家咸鱼都快发霉了,再有,最好能把你卧室的那幅油画换掉,大片暗色的渲染,看着就会让人感觉到压抑,偏偏真田苓就是喜欢这幅油画。 真田苓哦了一声,去海边不让看海,那她去那干什么,光在那看着吗? 工藤新一:“别光哦,你去不去,我提前订房间给你们。” 真田苓考虑了一下,去吧,也不是不行,工藤新一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确实是在家里待得时间久了有些无聊。 既然敲定了,真田苓当天晚上就跟伯母说了一声,她要和朋友去海边玩。 真田夫人疑惑,“朋友?是那个朋友?” “毛利兰,铃木园子,还有她弟弟柯南也在,毛利先生好像也一起去。” 真田夫人想了想,有长辈在,还有同龄的朋友,现在的天气去海边游玩倒是正合适不过了,“那好吧,带着阿大一起去,把酒店的信息和房间号告诉我,在外面玩的时候注意安全,有任何问题一定要跟家里联系。” 真田苓点头点头再点头,“嗯,我知道的,会注意安全的。” 真田苓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她顺手合上行李箱起身开门,“哥哥?” 门外正是真田弦一郎,他应该是训练玩洗完澡再过来的,黑色的短发半干,散发着清爽的薄荷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很干净的味道。 真田弦一郎也没进去,就在门外站着,“明天是打算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玩吗?” “嗯,已经约好了。” 真田弦一郎停了一下问道,“计划玩多久?” 真田苓:“差不多一星期吧,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摇头,“没什么,只是问问,明天还要早早出发,你休息吧。” 真田苓看着真田弦一郎离开的背影,突然敲门说这些话,就只是问问吗? 不过真田弦一郎都说了没什么,真田苓自然也不可能继续追问下去,她也没多想,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真田苓吃过早饭后和每个人打了声招呼,便提着行李跟阿大一块去海边玩了。 蓝天白云,波澜壮阔的海平面,金色细软的沙滩,遍地都是漂亮的小姐姐在浅水区戏水,还有一些身材矫健的男士在海里冲浪。 多么美好的度假场所啊,夏日炎炎,能在海里浪一圈还是多么的爽快。 可惜啊,啧。 真田苓把宽大的遮阳帽扣在脸上,在海边可供休息的躺椅上换了一个姿势。 她都快要骂人了,千里迢迢把她叫到海边来,却连一滴水都不让她碰一下。 都去海里边玩去了,就剩她一个在沙滩上晒太阳。 哦不对,还有一个,阿大也在这呢,人家还是嫌弃浅水滩没什么好玩的才不去的。 晒晒晒,有什么好晒的,她在家里的阳台难道不能晒吗?非得跑到这来晒太阳! 阿大默默的往真田苓手边的小台子上面放了一杯菊花茶,清热败火。 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干也太憋屈了,真田苓越想越觉得咽不下去。 腾的一下子从躺椅上坐起来,把阿大吓了一跳,怎,怎么了这是? 阿大正在喝冰啤差点儿没被呛着,“你....” 真田苓一脸的郁色,硬邦邦的说道,“我要去冲浪。” 阿大:“......” 您可真是我的小祖宗,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不了解吗?还去冲浪!不要命了是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大颇为头疼的说道,“你不会游泳,冲浪太危险不能去。” 虽然真田苓不会游泳,但是她会冲浪,最好能来个三四米的浪,当然了,五六米的她也可以接受。 简单来说,真田苓喜欢一切刺激的不要命的极限运动。 不会游泳有什么关系,她会扑腾啊,再说了有救生服,淹不死就行。 真田苓不死心,“就去玩一圈,一圈就回来。” 阿大毫不犹豫的拒绝真田苓的要求,绝不给她一点希望,“不行,你身体不能受寒,海水太冷了你身体受不了。” 真田苓知道这是没戏了,跟没骨头似的往后一倒,帽子扣脸上继续睡觉了。 不然呢,她就在这里干坐着,看着他们一群人在玩吗? 虽然知道真田苓的心情不太好,阿大也不会松动半分,前两天不知道是谁在家里发烧输液来着,这才好了几天就忘记难受了,以真田苓现在的身体素质,去海里溜一圈,当天晚上就得发高烧,这不是胡闹的吗。 为了让真田苓心里平衡一些,阿大也没去,就在真田苓的旁边守着,就怕自己一眼没看住人就跑没了。 临到午饭的时间,海里面玩的几个人终于回来了。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工藤新一,他抱着游泳圈,笑容满面的跟在兰的身后,那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耳根了,这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你说,他是不是直接把欠揍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阿大嘴角抽了抽,这话还真的不太好回答,虽然他也觉得这个柯南笑的实在是过分的荡漾。 工藤新一走进了才发现真田苓的表情有些危险,这个直接承受人可能就是他。 工藤新一脚步慢了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苓姐姐,你还好吧?” “饿不饿,咱们一块去吃饭吧?” 毛利兰拿过毛巾擦干脖颈上的水珠,“苓,你休息好了吗?听酒店里的人说,今天中午有龙虾,要一起去吗?” 真田苓踩着凉拖站起来,“好啊。”顺便白了工藤新一一眼。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这也不是没办法是吧,你不能下水的,就只能在沙滩上晒晒太阳了。 第96章 晒太阳 第96章 晒太阳 工藤新一也知道这种行为挺欠揍的,所以来了之后他一直尽量的避开跟真田苓单独相处,他怕真田苓万一忍不住脾气一脚踹过来。 真田苓才没那么幼稚,不让玩就不玩,她也不是不让干什么就非要干什么的性子,被阻止了她也就懒得再去了,因为她更不想生病,那可就太麻烦了,还不如晒太阳呢。 酒店说是有大龙虾,但由于他们这个旅行是抽奖来的,没花什么钱,所以相对的,服务员端上来的龙虾也就只有一丁丁点儿大小,是面条上的一个点缀。 他们接受良好,能吃就行,铃木园子大小姐没受过这个委屈,直接把酒店厨师叫过来,新鲜现做了一桌子海鲜。 真田苓都行,刨除掉几个刺身,那些都是煮熟了的她也夹了两筷子。 但很遗憾,这顿丰盛的午餐并没有完整的结束就半路终止了。 因为在酒店餐厅的某个方向传来了一道恐惧凄厉的尖叫声,女人嗓音独有的尖利快要将房顶掀开。 “阿!!!死人了!!!” “快叫警察!报警啊!” 真田苓慢吞吞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工藤新一迅速从椅子上跳下奔向受害者的背影,还有毛利先生边跑边擦干净嘴角的油渍。 啊,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真田苓没上去,这种情况下不外乎激情杀人这种可能性,有工藤新一在,毛利先生也算一个,他们足够解决了,根本不需要她再过去添个人头。 真田苓就是解决她自己的午餐,顺便等他们破案。 警察很快过来挨个询问不在场证据,真田苓在说完之后就会房间午休去了,楼下的命案就交给工藤新一你了,相信你呦,拜拜。 工藤新一眼角余光瞅见真田苓上楼的背影,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是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等真田苓午休后下来,警察还没有走,工藤新一也不知道跑哪里找证据去了。 真田苓不管他,她自己去外面溜达去了,在路过一家理发店的时候停下来了,她现在的头发半长不短的,在脖子后面扎的不舒服,正好有时间修剪一下。 真田苓想着她自己很久没来理发了,不仅仅是剪短些,顺便还挑了一个染发膏,她要染个发。 阿大也在,他把自己的板寸剃的更短些,只不过在过程中理发师的手有些发抖罢了。 他看到真田苓真田苓在染发,一开始野没太注意,只当是小姑娘爱美,染个发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直到两小时后,阿大看到了成果,原本因为等待而昏昏欲睡的,现在一下子就精神了。 因为真田苓染了一个相当妖艳的蓝发,发梢处还被理发师洒了金粉。 阿大:“.......” 他就是打了一个瞌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真田苓照了照镜子,还不错,她很满意这个效果的。 工藤新一在案发现场辛辛苦苦勤勤恳恳的找证据,在挨了毛利叔叔无数个拳头后,终于发现了关键性的线索,能够直接指认凶手犯罪的证据。 他正要想法办把毛利叔叔扎晕,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工藤新一扭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看戏的某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就是真田苓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晃眼了。 工藤新一:“......” 他瞪着真田苓那一头鲜艳的发色,在水晶灯的折射下还闪闪发光。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多长时间,真田苓就能把自己弄成这种样子。 好看是肯定好看的,真田苓人长得好,别说是蓝发了,就是顶着一头彩虹在这片沙滩上都是好看的,就是感觉不太正常。 真田苓见他看过来,单手把头发往后一撩,飞给他一个眼神,怎么样,帅吧? 工藤新一呼吸一窒,艰难的移开视线,这场面实在是太刺激眼球了。 真田苓嘁了一声,没眼光。 旁边有两个小姑娘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好酷,这个女孩子好酷啊,就连眼角处的疤痕都特别的帅,虽然现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真的好吸引人啊。 工藤新一使劲揉了揉眉心,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在案发现场呢,有正事干,待会儿在讨论真田苓的问题。 工藤新一寻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机械手表对准了毛利小五郎的脖颈,啾的一声发射命中。 毛利小五郎感觉到一种极其熟悉的刺痛,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就开始迷糊了,跌跌撞撞的晃了一圈,正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 旁边人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快看,出现了,是沉睡的小五郎!!” 负责记录的警察手下一抖,是毛利小五郎先生! 经过工藤新一的力挽狂澜,终于把毛利小五郎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推理掰回了正路,一步一步的推理出真正的杀人凶手。 “所以,犯人就是你。” 真田苓看着双膝跪在地上满脸的惊慌失措,还在试图为自己辩解的凶手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这些人,永远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时才会感到愧疚悔恨。 有什么用呢?人已经死了,结局在伱动手杀人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若不是工藤新一在这里,这种类型的案子她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了解。 这下子,毛利先生可在酒店出名了,那周围人来人往的,可真是热闹。 毛利兰刚开始还说上几句,后来就放弃了,不管他了,她要去游泳,才不要去管一个喝醉的父亲。 真田苓更是清闲,没事就往沙滩上一趟,晒太阳。 今天的沙滩格外的热闹,好些个女孩子都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视觉盛宴啊,沙滩上来了一群高中生,一个个都帅到心坎里了,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向日岳人用手不断的扇风,好热好热,“啊,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小的沙滩啊,夏威夷不好吗?” 忍足侑士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换一种新的体验,再说了不是你一直吵着要来海边玩的吗?” 向日岳人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是跟以前一样去国外的。” 忍足侑士安慰道,“去哪里不都是海边,一样的一样的。” “说的也是,那就这样吧。” 其实向日岳人也只是嘴上说几句而已,能出来玩他自然是开心的嘛,夏天配沙滩更合适不过了。 迹部景吾也不说教,由着队友们讨论,等到他们都安静下来了,手指向一个方向,“接下来几天时间就住在那家酒店,房卡在你们手里。” “ok。” 只不过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出了一点意外,比如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立海大网球部。 迹部景吾眼尾上扬,“啊嗯?是立海大的幸村。” 幸村精市笑的身后开满了百合花,“是冰帝的迹部君,好巧,你们也来这度假吗?” 看着幸村精市这万年不变的笑颜迹部景吾就眼睛疼,“刚好有时间罢了。” 忍足侑士有些奇怪的看向东张西望的真田弦一郎,奇怪啊,这可不是真田他平时的作风,“真田君是在找什么人吗?” 真田弦一郎收回视线,“并没有。” 迹部景吾也注意到了真田弦一郎的动作,眼眸微晃,他知道真田在找谁了。 两方在原地对峙着,同时把卡递给了前台的服务员,就好像要比一个谁先谁后一样。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看来我们下来的正是时候。” “嗯。” 这声音,迹部景吾回头看过去,“手冢,不二。” 幸村精市笑的更是灿烂了,“这次倒是真的巧了,手冢君,不二君。” “迹部君,幸村君。” 三大网球部竟然在没有任何通知的前提下,在同一时间选择了同一旅游地点,不得不说这巧的啊。 前台的服务员乱中有序的登记了每一个人的信息,“欢迎您选择我们酒店,祝您旅游愉快。” 短暂的休息过后,几个好动的分子根本就待不住,换上衣服就跑去海边扑腾去了。 本来就是来玩的,又不是网球训练,注意自身安全,其他就随他们去吧。 迹部景吾就在海边散步,他知道真田苓就在这边,但是他没给真田苓联系,他想知道就这么走着的话,能够偶遇真田苓的几率是有多大。 真田苓这会儿在哪呢?她还在沙滩的躺椅上坐着,脸上扣着帽子,耳朵上多了一副防躁耳机,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周围的声音特别闹腾。 迹部景吾漫无目的的走着,视线不经意的落在了某个方向,迹部景吾盯了片刻,然后果断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已经在海里扑腾了一圈的向日岳人甩了甩脸上的水珠,随口问向搭档,“侑士,迹部这是要去哪儿?他看见熟人了?” 忍足侑士眼睛微眯,刚才他是和迹部景吾并排的,迹部走过去的方向他也看到了,就是一排沙滩躺椅,遮的严严实实的连个人头都看不到,迹部这是看见了什么? 迹部景吾是没看见人影,但他看到了平伸在躺椅上的脚裸,有几分眼熟。 第97章 好巧啊 第97章 好巧啊 真田苓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身边有人靠近,不是阿大。 原本真田苓是不想理会的,沙滩上人这么多人来人往的,这要每个人都从她这路过她都要起来看一眼的话,那就累死她了,一般情况下她是不搭理的。 只不过这人好像盯的时间久了些,久到真田苓都感觉不对劲了。 真田苓伸手把帽子摘下,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具非常完美的身材,紫色的衬衫头三颗扣子都是解开的,能够清楚看到对方紧实的腹肌,还有饱满的胸肌,锁骨也生的不错,每一根骨头都恰到好处,似乎在哪儿见过。 真田苓没忍住吹了一声流氓哨,不错呦。 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能压得住这样完美的身材,真田苓仰头看去,一下子就撞进了一片蔚蓝色的海洋里,只不过是风雨欲来。 哦...,她就说这骨头的形态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原来是熟人啊。 迹部景吾还没有从真田苓的蓝发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真田苓嘴里吹响的流氓哨,让他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雪山温泉。 迹部景吾脸色都不对了,阴森森的,冷的快要掉冰碴子。 真田苓默默的把帽子扣脸上,又躺了回去,她没看到,她什么都没看到。 迹部景吾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真...田...苓。” 真田苓腾的坐起来,帽子随着她的动作掉下,真田苓把耳机挂在脖子上,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假笑,“迹部?好巧啊,你也来这玩呐。” 迹部景吾嘴角也扯出一个笑,就是没什么感情,“是挺巧,我是不是打扰你看风景了。” ‘风景’那两个字加重了音量,似乎在暗指什么。 真田苓:“.....” 朋友,你要这么说的话,她可就没法解释了啊。 阳光沙滩美人,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唯独在岸边的某个遮阳伞下,气氛有些古怪的凝滞,阴风阵阵的。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着实不太好看的脸色,轻咳一声,“那什么,相逢就是缘分,伱看这多巧啊。”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他才不信真田苓现在说的鬼话。 真田苓无奈,都怪她没管好自己的眼睛也没忍住自己这张嘴,她只好岔开一个话题,“对了,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和朋友们一起来的?” 迹部景吾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他更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真田苓愿意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聊几句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其他的,哼。 “和网球部的队友一块过来的,算是社团活动,准备在这多住几天。” 真田苓哦了一声,那人是来的不少,慈郎也在的吧。 真田苓站起来抖了抖拖鞋里的沙子,虽然没什么用,走两步又会一脚的沙,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住哪个酒店?” 大小也算个旅游景点,海边的酒店旅馆也不少。 迹部景吾顿了一下后说道,“跟你住的是同一家。” 啊,跟她住同一家,她好像没说自己住哪个酒店吧?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你倒是说的直接。” “我说你这没事就查我的毛病是哪儿来的?” 迹部景吾替她拿过那些零碎的东西,低声问道,“你不生气吗?” 真田苓无所谓,查就查呗,她对这些没那么在意,“有什么可生气,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不过,经常调查她的话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这个可就是后果自负了。 迹部景吾走了两步后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苓,你哥哥他们也在这里。” 真田苓脚步一停,“我哥哥...他们?” 迹部景吾点头,“立海大网球部所有正选队员。” 真田苓眼眸微动,这样啊,原来那天真田弦一郎想说的就是这个吧。 “还有,青学的网球部正选也在,手冢不二他们。” 真田苓:“真这么巧?都在吗?” “嗯,都在。” 这片海岸难道是什么着名的风景名胜不成,这怎么一个个的都来这了? 迹部景吾心想,确实是挺巧的,最起码他在来之前没想到会看见青学和立海大的人。 忍足侑士远远的就看见迹部景吾跟在一个,嗯,蓝发的戴墨镜的女孩子的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忍足侑士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这蓝发的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直到两人走进了,忍足侑士也看清了这位少女的面容,被墨镜挡了大半张脸他也认出来了,他就说嘛,能让迹部景吾主动走过去的,除了真田苓还有谁? 真田苓把墨镜往头上一推,“忍足君,向日君,日安。” 向日岳人的头发还在滴水,这会儿他也没空搭理了,他愣了一下说道,“日安,额,真田桑。” 忍足侑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真田桑日安,头发颜色很漂亮。” 这话好听,真田苓点头,“谢谢忍足君夸奖,忍足君今天也很帅气。” 迹部景吾眯着眼睛看向忍足侑士扣子都没系好的衬衫,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忍足侑士蓦的感觉脖颈发凉,发现来源后默默的把扣子一颗不落的扣好了,真的是。 冰帝的队友虽然没有在一块玩,但也离的不远,所以芥川慈郎也看到好久不见的真田苓了。 芥川慈郎眼睛亮晶晶的朝着真田苓跑过来,这会儿也不瞌睡了,精神抖擞的,“苓苓苓,你也是在这里玩的吗?” 真田苓看着芥川慈郎,她想,慈郎的眼睛总是给她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慈郎,好久不见了。” 这段时间真田苓一直窝在家里休息,芥川慈郎好几次都想着约她出去,只是那会儿真田苓身体不适,就都拒绝了,就这样芥川慈郎也不生气,下次有机会了还是要问一句。 芥川慈郎笑的一脸的满足,“苓要在这里玩多久,我们也要待好几天。” 真田苓算了下时间,“还有四五天吧。” 芥川慈郎连连点头,笑的更开心了,“嗯嗯嗯,那最好了,我们一起下来玩啊。” “行,”真田苓很干脆的应下,除了不能下海之外,其他能玩的她都差不多。 提到下海真田苓想起来了,她四处看了一圈,阿大呢?去哪里了? 阿大也没去哪儿,他给真田苓买水去了,还必须是热的。 没及时回来是因为他也看到了一个熟人,阿大眉梢一挑,呀,这不是真田弦一郎吗? 阿大手里占满了端着两杯水,“你怎么在这?” 真田弦一郎冷静的回答,“社团活动。” 还有,“苓在哪里?” 既然阿大在这里,那真田苓肯定离这不远了,阿大不会一个人在这。 阿大看着真田弦一郎背后的某个人,下巴微抬,“向后看。” 真田弦一郎一愣,还没转身就听到一句,“哥哥是在找我吗?” 真田弦一郎回头,“苓你...” 看清真田苓的样子后,真田弦一郎的声音顿时消失了,谁能告诉他这是发生了什么? 人还是那个人,这头发的颜色怎么就变成这种样子了? 第98章 中午好 第98章 中午好 真田苓注意到真田弦一郎的视线,伸手拨拉了一下头发,“宝石蓝,酷吗?” 真田弦一郎颇为复杂的看着真田苓,这句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他要说一声酷? 这也太为难古板老实的真田弦一郎了。 幸村精市就不一样了,人家就能不动声色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言笑晏晏的夸赞道,“苓的新发色很漂亮。” 真田苓:“谢谢夸奖,你今天也很帅。” 幸村精市嘴角的笑意更甚,视线移向了真田苓身后的几个熟人。 迹部景吾的脸色怎么说呢,就不怎么好吧,很高冷的感觉。 这才几分钟,他就听着真田苓左一句帅右一句帅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只有一声流氓哨,还是在没认出他的前提下。 这人都见的差不多了,也不能一直在太阳底下晒着吧,说两句打个招呼就行了,中午还是要回酒店吃饭的。 只是真田弦一郎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良,真田苓现在的造型他需要再适应几天。 真田苓把墨镜拉下来戴好,黑色的镜片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阿大瞅了真田苓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真田苓要搞些事情。 真田苓也...确实是想搞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多严重的,她只是觉得真田弦一郎在看到她染发时的表情很有意思,她想试试再往前进一步是什么反应。 真田苓趁他们几个在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迹部景吾双手插兜,往真田苓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是要去哪? 其实也没去哪,就在沙滩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件泳衣而已,她来的时候没带。 阿大看着真田苓选择的店铺眉心微跳,这... 真田苓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很正常不是吗,“在沙滩穿泳衣才是正常的操作吧。” 阿大看着真田苓身上的长衣长裤没有说话,他心想,对别人来说穿泳装是正常的,可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 真田苓自从受伤后就再也没穿过短袖,最多最多也是一个中分袖,袖口在腕上三公分处。 因为一开始的时候是身上有疤,真田苓嫌弃太丑不愿意露出来,后来又搞成了纹身,真田苓嫌解释起来麻烦也很少露出来。 今天要是穿上泳装,那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这也算是真田苓为数不多的恶趣味,她想看看真田弦一郎的反应是什么,跟她想的有没有误差。 阿大有什么办法呢,他又拦不住,只能随她去了。 真田苓提了一个纸袋子就回房间里,自己一个人窝在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迹部景吾寻着门牌号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阿大一个人站在楼道里,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 “不下来吃午饭吗?” 阿大把烟揣回兜里,“这就下去。” 迹部景吾往真田苓的房间看了一眼,“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阿大:“买衣服。” 迹部景吾不解,买衣服?这时候去买的什么衣服? 不等他想出一点什么,卡塔一声房门打开了,迹部景吾立马转过去,“苓....” 只说了一个字,迹部景吾也卡壳了,他震惊的看着真田苓,更具体的说是真田苓右肩的纹身,一个威风凛凛的龙首。 迹部景吾呼吸一窒,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他之前就知道真田苓身上有纹身,她说自己叛逆期到了找人纹的,可迹部景吾万万没想到真田苓竟然在身上纹了这么大片面积。 肩膀的龙首,手臂上的龙爪,腰腹部缠绕了一圈的龙尾,还有一些墨色的云纹。 这样连贯的图案,迹部景吾不怀疑真田苓的后背也是墨色的纹身。 真田苓说是去买泳衣,其实也就买了一个黑色的背心而已,还是穿了一条长裤,就是这背心有点别致,纯黑色的裹胸背心,后背处是完全裸露的,只有一根银色的链条固定住不会掉下来,同时也可以完整的把她的纹身露出来。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呆愣的模样,问道,“怎么样?还行吗?” 迹部景吾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眼前的场景太刺激了,他有点承受不了。 至于真田苓说的话,他脑子还迷糊呢,压根就没听清真田苓说的什么。 真田苓:“?”这什么反应? 她往前走了两步,迹部景吾继续后退,后背都紧贴墙壁了这才将将停下。 “伱什么意思?”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眼睛看天花板看地毯的纹路看走廊的壁灯,就是不敢对上真田苓的视线,“我...额,没什么意思。” “真的,就是觉得你纹身特别好看,威风又霸气。” 真田苓夸赞一声,“眼光不错,跟我想的一样。” “我先下楼吃饭了,你慢慢来。” 迹部景吾连续嗯嗯了几声,“你先走,我后面就来。” 真田苓往前一走,迹部景吾的不自觉的看了过去,都快成习惯了,然后他就看到了真田苓满背的墨龙纹身,更...刺激了。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自己在这胡乱的想着,越是想把刚才那那一幕抛诸脑后,那画面就越是清晰,甚至连每一笔的弧度他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阿大看着迹部景吾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友情提醒了一句,“哎,你流鼻血了,要擦擦吗?” 什么?迹部景吾一愣,好像是有点不对劲,他伸手在鼻尖一蹭,指腹上果然是一丝鲜艳的血色。 迹部景吾脸色骤变,转头大步离开,真是半秒钟都没耽误。 阿大在后面嗤笑一声,小屁孩,抬脚他就去追真田苓去了。 楼底下,大伙都在,谈天说地聊感情的,本来嘛都是老朋友老对手了,熟的不能再熟了。 切原赤也眼尖的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一个人影,看清之后顿时惊住了,嘴里的汽水噗的一声喷了丸井文太一脸。 丸井文太躲闪不及全湿了,他额角的青筋猛跳,“赤也,你在干什么!” 切原赤也愣愣的盯着他身后看,“苓。” 丸井文太一边结果胡狼递来的毛巾擦脸,一边转头看去,这一转,他就知道赤也为什么会这样了,我去! 幸村精市脸上万年不变的笑容凝固了,柳莲二的震惊过后拿出笔记本开始疯狂写字。 真田弦一郎手背青筋暴起,咔嚓一声,手里脆弱的筷子宣布报废。 冰帝的向日岳人也没崩住,一口水噗到了对面凤长太郎的身上,也亏得是凤高,要不然就要免费洗个脸了,就是跟他一起过来的妹妹身上也溅到了一些。 凤长太郎嘴角微抽,“向日前辈。” 向日岳人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递毛巾,“对对不起,长太郎你赶紧擦擦,来那什么,小妹你也擦擦快。” 忍足侑士跟向日岳人并排,他看到了,他自然也看到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真田桑,忍足侑士扶了扶下滑的眼镜。 芥川慈郎从刚开始的惊讶后便是兴奋,眼睛都在发光,好酷! 青学的阵营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桃城武是在吃了一嘴的饭看到的,一时震惊呛住了,咳了对面的海堂薰一身,两人差点儿没在餐桌上打起来。 越前龙马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琥珀色的猫眼上挑,“还差的远呢。” 西村樱萝满眼都是小星星,“我的天啊,好帅!” 不二周助:“......” 他女朋友的关注点真的很奇怪。 手冢国光看到了,虽不解,但依旧冷静平淡,他不会在背后对别人的行为做出任何指点评判。 真田苓忽视大厅里那些人的反应,神态自若,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真田弦一郎的面前,嘴角忽的扬起一个微笑,“哥哥,中午好呀。” 真田弦一郎早在真田苓直冲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站起来了,越走越近,他也就更清楚的看到了苓身上的纹身,面积如此之大,楼梯是螺旋形的所以他也看清楚了真田苓后背的情况,满背缠腰墨龙纹身,真田弦一郎早就知道苓去纹身了,他当时真的以为她是感兴趣觉得好玩才纹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般。 真田弦一郎现在一点儿也不好,血压蹭蹭的往上涨直蹿脑门,尤其是在看到真田苓脸上的笑容时。 真田苓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平时的面部表情也很寡淡,正如工藤新一所说,她一笑起来准没好事,只是没想到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真田弦一郎再傻也知道真田苓就是故意让她看的,否则之前挡着那么严实也不愿多提一个字。 知道归知道,真田弦一郎还是觉得接受不良,真田苓宝石蓝的发色,白皙皮肤上大片墨色的纹身,还有脸颊上的疤痕,猛的一看就是妥妥的社会人,点点滴滴无一不刺激着真田弦一郎脆弱敏感的神经,偏偏他还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真田弦一郎是学生会的风纪委员,除纪律之外,主要负责学生的仪容仪表,连校服的领带没好好系上都会被扣分,视为衣冠不整,却在面对真田苓这一身超前的打扮时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 真田弦一郎沉默良久,最后僵硬的,一字一句的说道,“中,午,好。” 真田苓觉得,真田弦一郎现在的反应确实是挺有意思的,不枉她花钱买了这件衣服,也算是物超所值。 真田苓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么哥哥,我先去那边和朋友吃饭,哥哥和前辈们继续。” 说完不等真田弦一郎再说些什么,越过他去了她们之前一直坐的那个桌子,现在还是空的。 真田弦一郎背对着真田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但是没什么用。 第99章 你不想 第99章 你不想 立海大队里的几个人看到真田弦一郎起伏不定的胸廓,也不敢再讨论什么了,默默的低头扒饭,毕竟真田弦一郎虽然不会对真田苓说些什么,但是对他们可是毫不留情的铁拳政策啊! 不二周助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真田弦一郎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也是难得一见,这次的海边旅行来的可是一点儿也不亏。 真田苓刚坐下没多久工藤新一就进来了,他一看到真田苓的打扮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对此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她愿意闹就闹呗,谁还敢指责她不成。 不过工藤新一顺手接过来阿大手里的外套,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后面的就可以提前结束,大厅的中央空调开的很足,时间久了真田苓会胳膊疼。 况且,工藤新一清楚的知道,这些墨色纹身之下隐藏了什么。 工藤新一坐在真田苓的对面,把衣服递过去,“穿上。” 真田苓拒绝,“不。” 工藤新一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他就知道,稍微凑过去一点点压低声音道,“空调的排风口正对着你,你身体不能受凉,当心晚上肩膀疼,把外套穿上。” 真田苓往头上看了一眼,还真是,“行吧。” 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的动作,又提醒了一句,“把扣子系上。” 真田苓现在是可以系扣的,就是会比常人稍慢些,从下往上一颗颗的扣好。 工藤新一继续道,“扣子扣好,还有三颗。” 真田苓手指一顿,你看看周围的人,这是海边,是沙滩,哪个人会扣子系到领口的,人家都穿的比基尼超短裤好吧,清凉一夏好不好。 工藤新一无奈的重复,“系上。” 真田苓送了一个白眼给他,“伱可真啰嗦。” 话是这么说的,真田苓手下动作不停,还是把扣子全部系上了,心底吐槽一句,不止啰嗦,还古板。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别以为你不说话并且面无表情的,他就不知道你心里在吐槽他。 阿大全由着他们,反正有工藤新一在,真田苓不会瞎搞的,她也搞不起来了。 真田弦一郎再坐下之后,也只是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还是之前的那个小孩子。 真田弦一郎忽然明白了一点,他不是不会说真田苓的不对,而是不敢说,因为他心里清楚,他就是真的说了也不见得有人会听。 一个小孩子都可以直接拿着衣服让真田苓穿好,他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明明真田苓一开始也是拒绝的,拒绝的那么果断,可那小孩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真田苓就听下去了,虽然有些不耐烦吧,可最后的结果没有变。 不像对着他的时候,永远的冷静淡漠,刚才的笑也是浮于表面的假笑,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在苓的另外两个女性朋友过来之后,真田弦一郎移开视线,安静又沉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他不止一次的意识到,有些事情,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了,碎了的镜子就算重新拼凑完整,可那中间的裂缝是无法忽视的,刺眼又扎心。 幸村精市明白真田弦一郎为什么会沉寂下来,他又如何不明白呢。 倒是迹部景吾,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真田苓在穿外套,他在楼梯拐角站定了一会儿,盯着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又是他,又是这种诡异的感觉。 迹部景吾头回搞不清楚原因,为什么他会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就算是冰之帝国也找不出破绽。 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很奇怪的磁场。 但目前来说,这个答案无解。 真田苓晚上的时候会在海边散步,阿大自然也陪着一起,大晚上的,他可不放心真田苓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但也总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现在,真田苓在闻到烧烤的味道时,难得的有些饿了,倒不是她多重口腹之欲嘴馋的不行之类的,实在是她太久太久没吃过刺激的麻辣的食物了,整天清汤寡水的人都清瘦了。 真田苓在原地站定,盯着烧烤的架子,片刻后看向阿大,“我想...” 阿大不等真田苓说完,直接拒绝她,“你不想。” “我能....” “你不能。” 真田苓:“.....” 能不能,让她把话说完! 阿大撇了她一眼,“这一点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烧烤一类的是忌口,医生明令禁止不允许吃的食物。” 真田苓幽幽的盯着阿大,阿大坚持住绝对不动摇。 真田苓:“我饿了,想吃东西。” 不让吃烧烤,总得给点儿别的吧。 阿大环顾四周,确定一家老字号的关东煮,店面干净整洁,“那我给你买份萝卜当夜宵吃,你在这等我会儿。” 萝卜?真田苓瞬间没劲儿了,行吧行吧,有点儿吃的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高。 就在阿大买萝卜,真田苓一个人遛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里里冒出来的黑影,朝着真田苓聚拢过去。 中午在大厅吃饭,大厅里的人也不都是过来旅游的客人,还是有一些本地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他们也看到了这妞身上的纹身,认定她也是个混的,一开始她身边有人他们还不敢靠近,现在嘛,可就无所谓了。 真田苓看着不断逼近的一圈人,这几个男人的脸上都带着那种恶心的辣眼睛的肮脏心思,就差把目的明晃晃的刻在脸上了。 真田苓眉梢微挑,这是,找麻烦找到她头上了?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呢,不如跟哥哥一块去玩吧,正好哥几个缺个作伴的。” 真田苓冷漠的看着这些人,指腹摩挲着戒指,她想声音也很难听,简直是在伤害她的耳朵。 不过,她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亲自动过手了,拿他们几个练下手倒也还不错。 真田苓刚往前迈了一步,就被察觉到不对劲急忙返回的阿大拎住了后领,往上一提直接单手抱了起来。 她也不意外,能直接近身还没被她提前察觉出来的可没几个,阿大一过来她就知道了,所以也就没反抗。 阿大把真田苓圈在安全的范围后,脸上扯起一个狰狞的笑,神色狠戾,“哥几个,正好,我也缺几个作伴的。” 第100章 去哪儿 第100章 去哪儿 那几个人看见半途折返回来的阿大神情有些躲闪,显然是畏惧于阿大本人,这也是正常,阿大的身材样貌往那一站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更不要提手臂上的结扎的肌肉,那是这群酒囊饭袋们回炉重造都练不过来的。 不过,人嘛,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寄希望于自己人多,想要车轮战来耗尽对方的力气,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不清楚形势,摸不清自己几斤几两,怕在兄弟们面前丢脸,怎么说也是道上混的,“兄弟们,咱们人多,不怕他,上!” 周围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到这份上了,要是退缩可就丢人丢大发了,一咬牙,“上!” 阿大非常欣赏他们这种主动找死的精神,可歌可泣。 然后,阿大一掌扣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脸,力气大到那人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撕扯下来,这还是最基础的,阿大扣着他的头骨向右一拧,咔嚓一声男人身体跟软面条一样瘫软下来,整个人昏死过去了。 一招便秒杀一个人,旁边的几个混混眼神浮现惧意,有几个胆小的想要退出,扭头就像逃跑,不过可惜,太晚了。 阿大一手抱着真田苓,稳稳的把人护住,至于这群砸碎们,他一只手足以解决。 阿大一拳砸在一个人的鼻梁骨上,反手又抽了一巴掌把人抡倒在地上,男人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血沫里还有几颗泛黄的牙齿。 阿大扯住一个人的头发,发际线的位置能看到血珠不断的渗出来,这是头皮都快要撕扯下来了,阿大拿这个人当武器,抡倒另一个人的身上,一带带一片。 手上忙着脚上也没闲着,一个横踢将人踢出快两米远,要不是沙子的摩擦力太大还能滚的更远,这一脚不断个几根肋骨都对不起阿大抬腿的力气。 至于背后想要偷袭的人,阿大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非常轻松的接住了他袭来的木棍,并且用巧劲反扭了一圈,对方就是想放手也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外力拧的脱臼骨折。 阿大颇为深沉的说道,“哥们,背后偷袭不太好吧。” 那混混别说是辩解了,他就是叫也叫不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只有喘息的力气了。 阿大手掌扣住木棍将人甩了出去,拿棍子在空中抡了一下,凑活用吧。 他下手有分寸,只会让人剧痛,最多来个骨折,却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 这几人一看就是惯犯,私底下不知道干过多少缺德畜生的事,打一顿都是轻的了。 今天在这里的是真田苓,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又有阿大在身边护着,可若是在沙滩上散步的是几个真正的小姑娘呢,就让这几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欺负?!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人心能可怕到程度,谁也无法预料。 这几个杂碎,只靠欺负弱小来获得成就感,不配为人! 打斗结束,阿大一木棍贴着混混的脸皮插进沙子里,随意的说,“嘿,不是说要玩吗?这还没开始呢,怎么一个个的都趴下了,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瞧不起人?!” 阿大越说手下的力道越重,混混的脸上的血液贴着木棍滑下,牙齿不断的打颤着,浑身哆哆嗦嗦的求饶,“大大哥....是..是我们错了....饶命...” 阿大冷笑一声,一脚把人踹远了,“滚!” 周围腾出一片空地,阿大把真田苓放下来,正常打斗别说是受惊了,真田苓头发丝都没怎么乱过。 真田苓站稳后整了整衣服,扫了地上的一滩东西,冷漠的评价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各位,勇气可嘉。” 地上的蠕动的连屁都不敢放的一群人,连滚带爬的,好像身后有什么猛鬼凶兽一般逃命跑了。 于此同时,久不见真田苓回来,又听到几个路人小声嘀咕的谈话,真田弦一郎他们顿时觉得不好,直接从酒店奔了出来,沿着沙滩寻找真田苓的身影,这是这里动静闹的很大,循着声音就过来了。 只不过他们来的晚了些,这场混战已经结束了,顺便还听到了真田苓说的最后一句话。 迹部景吾慌乱的心脏终于平稳下来,悄悄吐了一口气,要了命了真是。 至于真田苓说的话,迹部景吾表示,这都是正常操作,很符合她的性格。 真田弦一郎帽子都没带,急匆匆的跑来,幸好,幸好没有事。 真田苓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呀?人来的还挺齐的。 “呦,都来这散步了?” 真田弦一郎走到真田苓跟前,“没事吧?” 真田苓眼神平淡,肯定的说道,“当然。” 受伤的话那就太搞笑了,阿大也在,就这么几个老废物也想让她受伤,还是趁早回去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真田弦一郎知道,因为跑过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阿大把真田苓保护的很好,这伙人连根头发丝都没碰着。 真田弦一郎手指微颤,克制住自己的动作,“没事就好。” 停了一下继续问道,“还要继续散步吗?” 真田苓看了一眼腕表,“时间有些晚了,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好。” 还有那些其他一起赶来的学长,真田苓走过去礼貌的问候,“不好意思,让学长们担心了,这么晚还要跑过来。” 幸村精市温和的笑道,“没关系,苓没事就好。” 真田苓也不是真的不通人情世故,她哥哥跑来就算了,其他的几个学长当然要表示谢意。 不过没事就好,没事就是最大的好事。 时间也确实晚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就一块回去了,反正也还要在这多住几天,慢慢来呗。 迹部景吾确定真田苓没事之后也没有非要刷什么存在感,手指往后撩了撩头发,闲庭信步般的回去了,就好像听到消息那会儿急忙忙跑出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手冢国光不经意的扫过迹部景吾的背影,他好像知道了一些事情。 迹部他.... 真是太大意了。 真田苓往回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了一股香味,是边上餐馆冒出来的味道,她想起一个问题,她的萝卜呢? 真田苓瞅着阿大,所以说,连萝卜都没有了吗? 阿大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啊,打架前说是要给真田苓买关东煮的,现在忘记了。 阿大低声询问,“要不明天?” 真田苓:“.....” 真的没有了。 真田苓踏进酒店的大门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工藤新一,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去哪儿?” 工藤新一脚步停下,看了眼真田苓身后的一些人,“不去哪儿。” 他跟在真田苓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边走边低声问道,“你动手了吗?” 第101章 千代子 第101章 千代子 他不担心真田苓的安危,自身实力摆在这,又有阿大在一旁保护,常人很难能伤得了真田苓,他怕的是真田苓自己动手会牵扯到受伤的关节,那就麻烦了。 真田苓摇头,“没有。” 她是准备动手来着,这不是阿大回来的太及时,她还没来得及出招就被提溜走了。 那就行了,真田苓没事就行,至于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人,工藤新一意思意思的问两句,“还活着吗?” 真田苓:“问阿大,他揍的,肯定没死就是了。” 工藤新一往后看了眼阿大,阿大咧开嘴笑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工藤新一:“.......” 行吧,他已经能猜到是个什么情况了,哎,好好活着不好吗? 毛利兰正在楼道里找柯南呢,一扭头就看到了真田苓,“苓,这是刚才外面回来吗?” 真田苓“嗯,去沙滩散步了。” 工藤新一走到毛利兰身边,仰头甜甜的笑道,“兰姐姐。” 毛利兰无奈,“你呀,又乱跑。” 工藤新一嘿笑两声转移话题,“对了兰姐姐,叔叔呢?” “已经回房间了,你也快过去吧。” “嗨。” 真田苓感叹一声,工藤新一这瞬间变脸的模式真是值得学习。 毛利兰对着真田苓温柔的笑笑,“苓,早点休息。” 真田苓点头,“好,你们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真田苓睡醒了就去沙滩上晒太阳,没办法她既不能下海冲浪,也不能去玩什么沙滩排球,站一旁看他们打球又实在过于无聊,还不如她在这遮阳伞下躺着呢。 只不过吧,她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女孩。 真田苓视线微转,隔着墨镜看向在栏杆后面躲着的小女孩,银白色的头发,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好像是迹部他们社团那个谁的妹妹,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盯着她一个人瞧。 真田苓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人,就算真的见过,也交流过,可是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的话她也记不住。 所以,真田苓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闭目养神去了,晚上没休息好,现在补会儿。 凤千代子默默的盯着躺椅上的大姐姐,看到她把头扭过去不动了,又在柱子后面等了一会儿才悄悄的摸到真田苓的旁边,就站在真田苓的脑袋旁。 真田苓:“......” 这小女孩,确定是没问题的吗? 阿大倒是注意到了真田苓这边的情况,不过他观察了片刻后发现,这个白头发的小孩子似乎只是好奇,对真田苓有极大的兴趣。 一个小孩子,站起来还没他小腿高,阿大也不至于把一个孩子赶走,再说了,真田苓也没反应,那就随她们去吧。 凤千代子又盯了好久,大眼睛微眨,心想,真的好像啊,跟当初在雪山救她的姐姐一样的,只是头发的颜色不对。 凤千代子抬起手虚虚的遮住了真田苓的口鼻,这样看的话就更像了,雪山上太冷了,大姐姐戴着防护镜,也遮住了大半张脸,根本就看不清什么长相,但这样看的话,鼻子的位置好像啊,她绝对不会认错的,而且声音也特别的相似。 至少,凤千代子没有在其他人那里听到过。 凤长太郎转个身的工夫就看不到自己妹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千代子这几天在干什么,一不留神就跑没影了,常常吓他一跳。 好不容易找到了千代子,却发现她保持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就差整个人扑在躺椅上面了,凤长太郎走进了才发现躺椅上的少女有着一头绚丽的蓝发,这,这,这不是立海大的真田桑吗? 凤长太郎一惊,直接喊了出来,“千代子!” 凤千代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真田苓的脸庞看,冷不丁的听到哥哥叫自己的名字,又因为心虚,小胳膊颤了一下直接倒了下去,嗒的一声按在了被太阳晒得有几分温度的躺椅上。 因为真田苓在察觉到她的动作时,脑袋往旁边偏了几寸躲开了,要不然就被这小孩糊脸上了。 很显然,这么近的距离凤长太郎也看到了,他直接把妹妹提起来,脸上带着歉意,“抱歉,真田桑,我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可能,她就是可能...” 凤长太郎磕绊了一下,有点儿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况。 他也不太明白平时一向乖巧,还有点傲娇的妹妹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真田苓站起来,“没关系。” 这小女孩举动虽然奇怪,但也没有什么恶意,这点儿小事不至于放心上。 凤长太郎很歉意的笑了笑,“真的抱歉,真田桑。” 真田苓:“没事儿。” 迹部景吾看着他们这种奇怪的组合,说真的,真田苓旁边就是站着手冢国光他都不会奇怪,可是凤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千代子,这几天的行为确实有点儿奇怪。 “伱们在说什么?” 真田苓把墨镜推到头顶,“没什么,你们比完赛了吗?” 迹部景吾甩了甩头发,发梢的位置都是汗水,他一想起刚才的比赛就头疼,也亏得是真田苓嫌热没去看。 三校的人是抽签进行比赛,自然队友也不可能全是自己本校的搭档,迹部景吾就是抽到了青学的越前龙马。 他本来还以为这次稳了,凭他们两个赢得比赛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是万万没想到越前龙马的排球竟然这么的....差劲,球都送到手里了,越前他竟然也能失分,那个网是怎么也过不去了,十个球里九个都过不去,好不容易过去了吧,力气过猛飞过界了,球都飘到海上去了。 就这样,就这样了,还说别人差的太远! 迹部景吾差点儿没崩住,实在是过好的教养让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比赛赢不赢的,其实也是娱乐玩一把,他也不是非要打6--0的人,可关键的问题是,他实在不想喝乾贞治弄的什么惩罚茶,那种古怪的颜色真的是食物调出来的吗?仅仅是空气中残存的味道就够难闻的了,他是一滴都不想尝,你们青学的特产你们青学的人自己去喝吧。 好在最后他们力挽狂澜,打了一个平局,避免了惩罚茶。 乾贞治竟然还有些可惜,规则没制定好,只有输的人才有惩罚,太可惜了。 迹部景吾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些,这种东西,他再也不要碰上。 想起刚才的事情,迹部景吾的脸色有点儿,嗯,不太好说,“结束了,比赛还可以吧。” 真田苓狐疑的看着他,还可以就是这种表情? 凤千代子被哥哥抱着,差不多跟真田苓平视了,这样一看的话,就更像了。 千代子直愣愣的盯着真田苓,半晌后说道,“大姐姐,真的是你。” 真田苓看了她一眼,这是真魔怔了? 迹部景吾疑惑的看向凤千代子,又扭头看了看真田苓,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更疑惑,她压根就不记得这小女孩是谁?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只能去询问自己的队友,“长太郎?” 凤长太郎其实...也不知道,他并不清楚千代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一个小女孩说的话,他们三个人正在这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的时候。 沙滩排球比完赛的少年们陆陆续续的过来了,除了极个别的几个被乾贞治牌惩罚茶放倒的人。 幸村精市眯着眼睛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聊什么呢?” 真田苓往旁边移了几步,避开她的视线,“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这小孩说的什么。 幸村精市眉梢微挑,不知道? 真田弦一郎也在,他就站在真田苓的身侧,听到这三个字也是有些奇怪。 凤千代子拍了拍哥哥的手臂,“哥哥,你先放我下来。” 凤长太郎虽然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总觉得现在的发展有些古怪。 他把千代子放下,小声道,“不要乱跑。” 凤千代子嗯嗯的应道,然后再脚丫子落地的瞬间挣开哥哥的手,小跑到了真田苓的腿边,“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看,我的头发是银白色的,很少见的,姐姐你有没有想起来一点儿。” 不等真田苓说些什么,不二周助也过来凑热闹了,这一看就是有事情发生,他又怎么能错过,跟他一块过来的还有他的女朋友西村樱萝,以及手冢国光。 真田苓看着聚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和真田弦一郎不解的眼神,右眼皮颤了几下,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小孩说出来的事情,应该不是她想知道的。 真田苓盯着一众人的视线,面不改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没印象,或许你记错人了。” 凤千代子的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绝对不会,姐姐,我不会记错的,那个时候姐姐你的头发还是黑色的长头发,姐姐的声音我不会记错的。” 凤千代子仰头看着真田苓,眼睛忽扇忽扇的,“姐姐,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我和哥哥去滑雪了,然后雪崩了,当时好乱我跟哥哥走散了掉进雪坑里,是姐姐把我从雪地里捡回来的,我们坐飞机得救的。” 凤长太郎想起来了,“是那一次!” 迹部景吾脸色微变,因为他也想起来了,去年冬天去外面滑雪,遇上了雪崩,还有真田苓在的,就只有且只有那一次。 第102章 重要吗 第102章 重要吗 迹部景吾的嗓音自不觉的提高了几分,“苓?!”他震惊的盯着真田苓。 其实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但真田苓确实是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是在医院,脚裸也扭伤了,衣服也是湿的。 真田苓当时的解释,那就不是解释,就随便糊弄了他几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雪崩?真田弦一郎心底一惊,他也盯着真田苓看,“苓?” 真田苓:“......” 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啊?眼前的情况应该怎么避过去啊? 关于雪崩,她确实是想起了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点,再细节的她根本就没想起来啊,这要怎么解释? 真田苓稳住心神,镇定的说道,“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我没有见过你,更没有救过你。” 死不承认,说什么她也不会承认的。 凤千代子年纪还小,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不承认这件事情,救命恩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凤千代子是绝不会认错的,她踮起脚够了够真田苓的袖口,“姐姐,伱能拎一下我吗?就一下下,不是抱,是拎后衣领的那种。” 真田苓其实...并不想,她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真田弦一郎就在眼前,其他人也伸着脑袋看着,真田苓只能单手把她拎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姐姐你的力道也是一样的。” “那天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的,姐姐滑雪带我走,我们从山崖上飞出去跳到直升飞机上,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凤千代子嗓音带了点哭腔,那天的事情也给她留了不小的阴影,“但是绳子断掉了,姐姐你把我扔上去,自己掉到雪里了,那么高姐姐你掉下去了。” “我还没有问姐姐你是怎么得救的,你被雪埋住了,后来问过那些警察叔叔,他们只告诉我你没事。” 凤千代子还在半空中吊着,小手抓住真田苓的手腕,“姐姐,你想起来了吗,那个时候绳子突然断掉,姐姐先救的我,那一天姐姐救了我两次。” “姐姐,那天你说,你说...‘草农塔噎的’,然后就把我扔上去了。” 真田苓手一抖,这小孩被她放回地上了,不行,她得缓缓。 凤千代子揉了揉脸蛋,“姐姐?” 真田苓心想,你可别再叫了,你再叫一声姐姐,她可就真玩完了。 凤千代子不愧是世家小姐,年纪这么小就能条理清晰的说出这些,真田苓刚开始真没想起来,但随着她越说越多,越说越详细,真田苓就慢慢的想起来了。 尤其是这小孩子最后说的那句话,腔调很古怪,模仿的是真田苓的发音,因为那时候真田苓是骂了一句华文,没想到这么久了她居然都记得。 真田弦一郎脑袋空白了一瞬,他有些无法理解这个白发小女孩说的话,什么雪崩?绳子断了是什么意思?被埋在雪下又是什么? 幸村精市不可思议的盯着真田苓,这些都是真的吗?他还记得真田苓有一次和朋友出去玩回来后脚却扭伤了?是,是这样的吗? 手冢国光眼眸微晃,静静的看着真田苓,他有些震惊,但想想这个人是真田苓的话,又可以理解。 大热天的,迹部景吾却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深入骨髓,他跟长太郎是一起回去的,也听长太郎提起过几句这件事情,所以他清楚千代子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发生了。 直升飞机,绳子断了,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云梯断了,真田苓在最紧要的关头,把千代子仍了上去,自己却掉进山崖下了是吗? 迹部景吾眼底的血丝一根根的蹦出来,嗓音也有些暗哑,“所以那时候你的衣服是湿的,是因为你被埋进了雪里,韧带拉伤也是在这个时候是吗?” “你...又骗我。” 真田苓无奈且头疼,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哪里骗人了,只不过就是没说而已,再说了你也没细问不是吗? 阿大在所有人的后面,当然他也听到了全过程,这件事资料上没有记载,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气氛是越来越古怪了,真田苓垂在身侧的手指搓了几下,沉默片刻后说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没她说的这么严重。” 真田弦一郎身形一晃,“是真的?她说的都是真的?” 真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啊,真田苓解释道,“滑雪服上有绳索,云梯是断了,但我掉下的时候勾住了飞机的起落架,是被雪埋住了,也就几秒钟,飞机上升的时候我也被拉起来了。” 真田苓解释了一长段,够清楚了吧,所以你们也就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了,弄得她跟什么英勇无私的烈士一样,真不是啊,她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 真田弦一郎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真田苓,“为什么当时没有告诉我,爷爷,父母,是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真田苓想了一下,“这个,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吧,我也没事,没必要说吧。” “那什么算严重!你摔下去不算,你被雪埋住不算,你受伤不算,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发生什么事情你肯告诉我,告诉家里。” 真田苓歪头看着气息不稳的真田弦一郎,“你在生气吗?对我?” 真田弦一郎咬牙,“不是对你。”是我自己。 真田苓看着他慢吞吞的说道,“其实,我不太理解你生气的点。” 她本来是想说有些事情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事情,告诉你了也没用啊?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只会造成没必要的担心,事情结束之后再说的话,这,都结束了,也没必要说的。 但是真田苓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还是算了吧,委婉些较好。 幸村精市叹口气,“不是的苓,不是跟你生气,只是这些事情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很危险。” 真田苓看了周围一圈人,“你是因为我当时的选择担心吗?” “因为我没有全部告诉你?” 真田弦一郎按了按眼皮,“你不该瞒着我的。” “这重要吗?” 真田弦一郎呼吸一窒,“什么意思?” 真田苓看着他,你现在是发现我救了人担心我的,可如果当时我为了活下去,把这个小女孩扔下去,你现在发现了真相,又会是什么表现。 “哥哥,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当....” “苓姐姐,”一个男孩儿的声音打断了真田苓接下来要说的话,工藤新一抱着游泳圈,赤脚跑过来,挤到了真田苓的跟前又叫了一声。 真田苓低头跟他对视片刻,行吧,她不问了就是。 真田苓把墨镜放下,“哥哥,我饿了,先回酒店,你们继续玩。” “等一下,”真田弦一郎伸手拦住真田苓,他意识到真田苓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就算是和他想的不一样。 “我想知道你说的问题是什么?不会耽误太久。” 工藤新一心底轻叹一声,他拦过了,可你非要死抓着不放,那后果可是要自己承担的。 至于真田苓的问题,不用想他都知道,人性。 第103章 一根筋 第103章 一根筋 真田苓又把墨镜拿下,认认真真的看着真田弦一郎,既然你确定要问的话。 “哥哥现在担心我,又很生气,是因为我做了危险的事情不顾自己的安危是吗?” “那么哥哥,我想知道,下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可以把她扔下去,只照顾好我自己,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了是吗?我也不用挨训。” 真田弦一郎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真田苓,“你...” “我救了人,伱会斥责我胆大妄为又不顾自己安危,而让自己受伤。” “可如果当时我没有救人,我为了自己的安全把她扔下去了,到今天被你发现,那么你会怎么做,你会斥责我冷血无情,还是会给我一巴掌?” “单项选择题只有一个选项,哥哥,你要知道,只能选一个。” 明明是炎炎夏日,烈日当空,连脚下的沙滩都被太阳烤的灼热,可真田弦一郎却感受到无尽的寒冷,那是从心底散发的寒意,冷到他的指尖都在颤抖。 单项选择题,只能有一个选项。 他又该怎样抉择,让真田苓不顾旁人安危自己逃命吗?换成是他自己,他也做不到。 可若是让真田苓去救那些同样受难的人,结果是自己受伤或者更严重,他更是做不到。 真田弦一郎迟迟没有回答,真田苓丝毫不觉得意外,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无解,选择哪一个都是错的。 同样的,因为离得太近,真田苓清楚的看到了真田弦一郎眼里的挣扎和痛苦。 真田苓静默片刻,到底还是不忍心,真田弦一郎现在十八岁都不到,还没有成年,没必要过早的接受这些东西。 真田苓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所以说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呢,你看,现在弄成这种难以收场的局面多不好啊。 不过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还是解决清楚的比较好,这样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哥哥,你现在还觉得事情的本身重要吗?” 良久之后真田弦一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每说出一个字都是暗哑的腔调,“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所以这些在你眼里才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就算直白的告诉我,我也无法做出选择。” 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真田弦一郎这执拗的脾气到底是随了谁的? 真田苓有点烦躁,还有点无奈,只能继续解释,“哥哥,‘意义’这两个字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这道题是一个悖论,无解,没有任何意义,也根本不重要。” “就好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无论哪个观点都是对的,同时他们又是错的。” 没有任何意义,真田弦一郎苦笑一声,舌尖上都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过问这些?” 真田苓想了想,“我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些?” “就算知道后只会给自己带来困扰麻烦,也一定要知道吗?”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可以继续当哥哥,我也继续当妹妹,这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刨根问底呢? 真田弦一郎闭了闭眼,用力到眼球都有些微痛,“我应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继续过下去是吗?” 真田苓眼神很平静,并没有因为真田弦一郎的话而有任何起伏,她甚至还能和他辩解辩解。 “你看你,总是计较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时间很久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 “哥哥,你应该往前看,而不是一直向后倒退。” 他们两兄妹之间的对话上升到了另外一个角度,就是关系近如幸村精市,也没办法参与他们的话题。 真田弦一郎就算是心里再难过,也能做到不在表面显现出来,他总不能一直在真田苓面前表现的失态。 而且真田弦一郎也发现了一点,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的死紧,指甲盖都快陷进皮肉里了,“你在逃避问题。” 真田苓说的确实是很有道理,可她越说越远,把真田弦一郎绕出了主线之外。 真田苓眼珠微动,这可不是逃避问题,她这是转移问题。 “那好吧,问题回到最初,哥哥你要选哪个?” 真田弦一郎嘴唇微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真田苓拦住了,“哥哥,回答问题前先往后看一看,要想清楚哦。” 往后看?看什么?真田弦一郎听真田苓的话扭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凤千代子睁着大眼睛认真的盯着他们。 真田弦一郎呼吸错乱了几分。 真田苓又说话了,她靠近真田弦一郎,眼神黑的不正常,用一种奇异的腔调说道,“哥哥,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主动救人的,小孩子在恐惧状态下说的话可不能全信啊。” “哥哥你猜,直升飞机是谁在驾驶,镇子里的救援队还是...警察?” “哥哥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舍已为人,而不是因为当着警察的面我不敢有别的动作?” “哥哥,你一直都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良善之辈。” “别把我想的太好,也许真相跟你听到的,你猜想的,完全相反呢。” 真田苓的声音不高,但周围的人多少也能听到,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有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至于比较熟悉的迹部景吾,那就更不用了,这家伙亲眼看到的可比现在刺激多了。 真田弦一郎的身体僵住了,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被凝固,“你...” 工藤新一额角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真田苓说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到了,并且很清楚,所以才会觉得头疼难耐,这家伙又在发什么疯,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说的什么? 工藤新一眼看着真田苓的眼神越来越诡异,瞳仁黑到透不进一丝光亮,果断的,干脆的踩了真田苓一脚。 真田苓穿的是人字拖,工藤新一是赤脚,疼肯定不是很疼,但多少也有一些。 工藤新一这一脚倒是把真田苓不受控制的情绪拉了回来,人也清明了许多,她站直身体,“我开玩笑的哥哥,活跃下气氛。” 是不是开玩笑的,真田弦一郎心里很清楚,刚才真田苓的眼神让他忍不住心悸,可其实说句实话,他也并不是很惊讶,也没有被欺骗的错觉,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一点一点的见到了隐藏在冷淡外表之下的真田苓。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真田苓故意让他知晓的。 真田苓趁其他人不备恶狠狠的瞪了工藤新一一眼,当初那事是谁带头的,现在就她一个人被拎出来了,还敢踩她!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他可算是知道了,这女人不管年纪大小,迁怒这招是通用的。 说的已经够多的了,真田苓没心情再继续了,可以就此打住了。 “哥哥,总得来说这件事是我隐瞒在先,这一点确实不对,我以后会改,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话,我还是能帮就帮,不能的话我也不会牺牲我自己,这样你看行吗?” 对于真田苓来说口头道个歉并不算什么,不满意的话她可以说的再诚挚一些。 当然,更重要的是道歉并不代表她是认为自己错了,只不过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道歉的对象也很重要,要是换成其他的不相干的人,你看她会不会理会。 真田弦一郎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有要真田苓低头道歉的想法,他就是想让真田苓主动的说一说过去发生的事情,那些危险的,当时不肯告诉家里的事情。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睛,停了两秒后说道,“哥哥有没有听过一句成语。”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真田弦一郎一愣,“什么?” 真田苓不再解释,她把墨镜戴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和朋友去吃饭了,拜~”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挥挥手走了,工藤新一也套着游泳圈亦步亦趋的跟上,没办法腿短走不快。 阿大伸手把遮阳帽递了过去,“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呢?” 光辉?丢人都快丢到太平洋了,拉个小孩子结果把自己弄底下去了,得亏那时人不多,真田苓冷哼一声,“别跟我说你不觉得丢脸。” 阿大捏着下巴想着,如果是他的话,路上捎个人结果自己翻船了,旁边还有人,那确实...“是挺丢脸的。” ..... 真田弦一郎不由自主的跟着真田苓离开,可在走了三步之后又停下,跟上去又能怎么样呢?他又能说些什么? 阿大跟真田苓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对于他来说很危险,很要紧的事情,在他们两个看来就只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罢了。 真田弦一郎有时候会觉得,他跟真田苓的之间离的是越来越远的,所有的方面,他感觉自己融不进真田苓的生活和她的社交。 也许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只不过那时候的真田苓愿意跟他说话,人为的制造了一些话题,可现在她不愿了,那些差距就明显的隔出来了。 前面走着的工藤新一脚步一停,他扭头跟真田弦一郎对上,湛蓝色的瞳孔深处是令人看不真切的感情,来这的这几天他一直避开与真田弦一郎的直面接触,没有别的原因,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但是现在嘛,工藤新一冷冷的注视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不让你问,你又偏问不可,问了又接受不了,何必呢,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再者说了,跟一个搞心理的辩论问题,真是...不知者无畏。 第104章 明儿见 第104章 明儿见 若非是真田苓心里在乎,又对你舍不得,她能这么好好的说话? 工藤新一敢保证,但凡对面换个人,真田苓怕是连一个眼神都不会多留。 不过两秒钟工藤新一便收回视线,转头小跑着跟上真田苓他们的脚步。 真田弦一郎站在原地,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这个小孩子,他的神态有时候跟真田苓如出一辙,包括那种扫过来的眼神,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亲戚一样。 幸村精市看着真田苓的背影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寡淡了些。 西村樱萝倒抽一口冷气,握紧了男朋友的手,往看不清神色的手冢国光那瞅了一眼,跟男朋友小声的咬耳朵道,“周助,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兄妹之间相处好怪啊,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不二周助原本是来看戏的,没想到这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了,他们兄妹之间何止是一个怪字可以形容的,真田弦一郎几乎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不二周助不好背后评价她人,只同样小声的说了一句,“或许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 西村樱萝小脸微皱,真的是这样吗?她怎么感觉不对啊? 她正想问问手冢表哥是什么看法,却看到手冢国光离开的背影。 哎?这怎么也跟着走了? 忍足侑士摘下眼镜仔细的擦拭,心底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那天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真田桑说的那些话...忍足侑士不着痕迹的猫了迹部一眼,他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迹部景吾当然是知道的,私底下他也见过真田苓真正的模样,或许并不全面,但也让他知道了真田苓的真实性格。 真田苓说的那些话他并不意外,他在意的只是真田苓的自身安危,虽然她可能并不需要别人的在意与否。 迹部景吾垂下眼眸,他心想,该如何做,他才能跟真田苓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在背后说着没有任何意义的担忧。 凤千代子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可她也感觉到了周围怪异的氛围,她瘪瘪嘴,“才不是这样。” 凤长太郎低头,“你说什么?” “才不是姐姐说的那样,我是小孩子可我记性很好,那天的事情我一直都记着的。” “姐姐一开始没有看见我,是我呼救喊了出来姐姐才听到的,姐姐是又返回来救我的。” “这不一样,我当时被那些人推搡着挤下来,我跟他们求救,没一个人理我还踩我,只有姐姐一个人是返回来救我的。” 迹部景吾听到后突然笑了起来,不是很明显,但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真田苓隐藏在冷漠之后的,那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如果真田苓知道迹部景吾的心声的话,她一定会让迹部景吾清醒一点,想什么呢? 真田苓完全没把这是放在心上,出来玩的嘛,那自然就是该吃吃该玩玩不是吗? 真田弦一郎的话,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给他点时间,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真田苓吃饱了就回房间午休,休息够了就去沙滩散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躺着,对骨头不好。 不过真田苓看着楼道尽头,靠在玻璃窗上的那个人,除了迹部景吾还有谁? 真田苓扫了眼时间,十点半,“怎么在这站着,没和他们一起?” 她上楼的时候看到那些少年们凑在一起玩游戏,顺便婉拒了慈郎的邀请,虽然白天休息很久了,晚上还是要早睡的。 但十点半的话,对这些人来说还太早吧,不过十二点是绝不会睡觉的。 迹部景吾站直身体走到真田苓的面前,“我对游戏不感兴趣,慈郎他们几个就够了。” 真田苓点点头,确实,迹部景吾看着也不像是喜欢打游戏的人,这两个名词放一块,不搭。 那,“伱这是来找我的?有事儿吗?” 迹部景吾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道,“有个东西要给你。” 迹部景吾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是手工编织的,中间坠了一个淡紫色的巴洛克珍珠,价值不高但胜在一个别致。 看真田苓迟迟没有伸手,迹部景吾心下一紧,又往前递了递,“这颗珍珠是我在海里捞上来的,一点也不贵只是样式独特,你要不要戴上试试。” 真田苓看了看手链,又看了看迹部景吾,最后拿在手里晃了一下,果然在细绳的缝隙间看到了碎光,“你唬我呢?” “珍珠是你从海里捞的,这一圈可是真的钻石吧,按市场价来算,都能把我的小院子买下了,你倒是大方。” 迹部景吾眼睫微颤,因为手工编织的本来就不值什么钱,用的材料也都是最便宜的,要是用水晶也就算了居然还是塑料的,迹部景吾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廉价的东西,而且他更觉得真田苓值得更好更贵的。 所以这条手链,他只是参考了当地的编织工艺,其他的都是他让人专门做的。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塞回迹部景吾的手里,没名没分的又不是什么特殊节日送这么贵的东西她可收不起,有来有往这词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收了就得还礼,她没钱还不起。 迹部景吾愣住了,不解的看着真田苓,“你不要?” 真田苓:“我要这个做什么,我有啊。” 她左手戴着机械手表和伸缩腕带,右手是卫星定位手链,都是不能摘下来的,就是要了她也戴不上的。 “再说了,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你送这个干什么?” 迹部景吾有些失落,送礼物还送不出去,唇角都快抿成一条直线了,“算是...”迹部景吾找了一个理由,“你救了长太郎的妹妹,是谢礼。” 真田苓:“.....”这理由你还不如不找呢。 “这件事翻篇,再也不提,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手链挺好看的,你审美不错,不过我不能要。” “行了,我回去休息了,明儿见。” 真田苓绕过他回了自己的房间,听到房门闭合的声音迹部景吾泄气了,不是说好朋友吗,他们都是互送礼物的,怎么到了他这就不一样了。 第105章 没留心 第105章 没留心 真田苓意外于竟然在度假的海边碰上了以前的熟人,还是生死之交,过命的老朋友。 一开始真田苓还真没认出来,只觉得这人身材保持的不错,沙滩上一眼望去,百分之八九是的成年男性都是秃头啤酒肚,而这人的穿了一件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衣服是敞开的,所以也就清楚看到了对方结实精悍的肌肉。 但这并不足以让真田苓停下关注,她能够分心注意的是这男人手臂上的创伤,看起来很新鲜刚长出来的一层嫩肉,这是子弹擦过留下的痕迹。 真田苓注意到了这一点,顺便往这人脸上扫了一眼,然后就觉得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方显然亦是如此,他也是盯着真田苓上下打量着,虽然有些失礼,但他怎么觉得这小姑娘这么眼熟呢?尤其是她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他只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双方各自打量了几眼,同时摘下墨镜,“你是...” 男人明显一愣,他错愣的看着对面人脸上的疤痕以及那一头鲜艳的蓝发,呐呐的开口,“真子小姐?” 真子小姐? 真田苓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毒窝里卧底的那个警察吗?当时还故意吓唬她,差点儿把这人给忘记了,怎么说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正木先生。” 阿大叼着一根吸管,疑惑的看着这俩人,“嗯?”什么情况这是? 真田苓解释了几句,“阿大,同行,按年龄来算的话,应该是你后辈。” 当初的事情也不用过多的解释,提个地名就行,阿大可是全部都知道的。 两个男人彼此握手,“兄弟,干得不错。” “前辈过奖了,您才是真的厉害。”正木仁八也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他的前辈,警局里的传奇,听他们说这位完美执行任务归来,按照规矩必须是有一段观察期,他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时间不同,没想到这位竟然在真子小姐的身边。 有点奇怪的组合,但一想起真子小姐的本事,好像这么安排也挺合适的。 正木仁八其实就是看着脸嫩,长得是白白净净的,笑起来人畜无害的跟个大学生一样,前提是忽略他脸上沾血的纱布,跟阿大魁梧健硕的身材是不能比,但也是警局的好手,一挑五绝对没问题。 真田苓看着他的这一身伤,“正木先生怎么会在这?是休假还是....”有什么任务要执行? 正木仁八明白这意思,他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弯起嘴角笑了笑,脸颊处还有个不明显的小酒窝,“见笑了,头几天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倒是真子小姐,您怎么也受伤了?” 真田苓不在意这些小事,随口说道,“没留心,阴沟里翻船了。” 有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估摸着提两句就可以,更细致的就不能再说了,也不会再继续追问下去。 “你们也是来这旅游的吗?我是忙活了大半个月,上头给几天时间休息养伤。” 阿大:“跟朋友一块过来玩的,旅游。” 正木仁八把墨镜别到头顶,“那倒是巧了,这也能碰上,真是缘分。” 真田苓点点头,她也觉得,确实是挺巧的。 不远处的芥川慈郎托着脸看向真田苓的方向,一脸的疑惑,“苓是在跟谁说话呢?也是朋友吗?” 警察就算是没有穿警服,在不是故意隐藏自己的情况下,往人群中一站那就是跟普通的人不一样,更不要提那一身的肌肉和伤痕。 正木仁八是上过战场挨过枪子炸弹,从一个毒窝里爬出来的警察,只是不经意扫过一眼,被扫过的人就会不自觉的紧张,头皮一凉。 迹部景吾看过去,这个男人他没见过也不认识,但是察觉到一股相似的气息,这个人和阿大感觉上有点儿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是认识的,但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题可聊的,简单的交流了下彼此的情况,真田苓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但他们两个男人倒是凑到一块去了,这也正常,职业相同,经历也相同,还是前后辈的关系,难免会有些话沟通沟通。 可苦了阿大了,总算是能找到个可以聊天的对象了。 真田苓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话题,随他们去,两个男人还能聊出花来吗? 吃饭的时候真田弦一郎问了一句,他自己已经调整好情绪了,不会再有任何失态的行为。 真田苓只说了句可能是以前认识的朋友,没必要说的那么细,否则又是一个麻烦,再说了他们之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联系,晃个面就行了。 真田弦一郎也没有追问,真田苓说什么他听什么,最后嗯一声算是结束了。 酒店餐厅吃饭的所有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个背地里隐藏的麻烦,正在慢慢的向他们逼近,更具体的说是其中的某一个人。 阳光明媚,碧波荡漾,再平常不过的一个晴天了。 穿了一身运动服的黑发少女从人群中走过来,扎着一个高马尾,皮肤白皙,身姿挺直,脚步轻快,光是看背影都觉得这少女健康有活力。 前头一家露天的冷饮店不知为何聚了一圈人,叽叽喳喳的吵闹的厉害。 从围观人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知,这位男客人似乎是在故意闹事,起因是店里的员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不小心把饮料洒在这男客人的衣服上,这是店员的错,所以店里答应退还饮料吃食的费用,这一顿免费,并且答应把衣服送去干洗,如果客人不同意的话衣服照价赔偿也可以。 可这男客人还是不依不饶的,愣是抓着这女员工的手腕不松,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是故意挑事的,不知道安得什么鬼心思。 男店员出来阻止也不管用,吵吵嚷嚷的不像个样子,就在这男客人想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身后突然出来了一道女声,“喂,伱挡道了。” 男客人不爽的扭过头去,正想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没想到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少女,当即他就把这女店员松开了。 男客人笑了一声,“我可没有挡道,只不过是衣服脏了,想要跟他们讲讲道理罢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确实,我们挡路了,这位小姐,你先过。” 黑发少女从他们面前走过,男客人咧嘴笑了笑伸手就想把人搂住,不过手臂僵在半空中了,因为这少女攥住了他的手腕,“你...” 男客人脸色微变,他突然发现这女孩子的力气很大,他竟然挣不开。 黑发少女唇角一勾,“大叔,都说了不要挡道,你是听不懂吗?” 男客人破口大骂,不过可惜一个完整的词语还没说来,就感觉一震天旋地转,后背传来一股剧痛,躺在地上直抽气。 少女轻嗤一声,拍了拍手,又理了理衣服,刚才一个过肩摔把她衣服都弄皱了。 周围人传来叫好声,少女淡定的走过,完全不放在心上。 第106章 登场了 第106章 登场了 注意到那边动静的向日岳人吹了一声口哨,“酷。” 忍足侑士点点头,确实是一个很帅气的女孩子,那一招很漂亮。 海风轻轻的拂过,带起了一层细沙,远处的少女感觉到了风,回眸笑了笑,有风不错没那么热了。 噗的一声,向日岳人一口冷饮全喷出来了,他死死掐着忍足侑士的手臂,“快快快,侑士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女孩怎么长得,长得..... 忍足侑士也是惊了一瞬,片刻后回过神来,把抓着他手臂的爪子掰开,“你没看错。” 虽然挺惊奇的,但好像是真的,总不能两个人都眼花了吧。 这个莫名出现的黑发少女,她和真田苓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忍足侑士心里安慰自己,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长的一模一样的也不是没有,国外有很多案例,再说了万一她也是真田家的人呢,也有可能。 想是这么想的,可忍足侑士心底总有一种不安,不行他得招呼其他人一声。 这名黑发少女的出现就如同一颗石子砸向平静的水面,带起了阵阵涟漪。 真田弦一郎站在柜台的位置,眉心紧皱神情晦暗不明,沉默的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和真田苓长得一样的女孩子。 黑发黑眸,不对,这个女孩子的眼睛是深褐色的,而真田苓的眼眸则是纯粹极致的黑色,褐色的眼睛倒是和真田弦一郎的眸色相同。 真田弦一郎站在原地如一尊石像,跟以前的真田苓长得可真像啊,他甚至没有办法保证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真正的真田苓。 幸村精市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黛紫色的眼眸确是越发的深沉,世界上长相相似却又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不是没有,可若是连气质都有些相似的话,那就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些。 柳莲二闭着眼睛,在笔记本上沙沙沙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黑发少女眉梢上挑,走进这一群天之骄子的范围,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两下,“男孩子一直盯着女孩子看是一个非常失礼的行为。” “从我进门开始你们一直在盯着我,我好像不认识伱们,也没见过你们。” “所以,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她一开口说话,真田弦一郎眉心平了一些,声音不像。 领头的部长都不说话,其他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终还是忍足侑士往前走了一步,他推了推因为刚才拥挤而有些下滑的眼镜,轻咳一声,“同学你好,我是忍足侑士,东京冰帝二年级,我们的行为很失礼,不该一直盯着女孩子看,但我们并没有恶意。” 黑发少女,“哦,是吗?” 忍足侑士脸上带着礼貌客气且疏离的微笑,“你或许不信,但你长的和我们的一个好朋友非常的像,几乎让我们认错的地步。” “有些冒昧,但我想请问同学你的名字。” 少女惊疑的看了忍足郁士一眼,“是吗?和我长的一样?” 忍足侑士依旧笑着,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顺便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是你长得像,而不是长得和你像。 黑发少女这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也依旧表现的落落大方,举止得体没有任何拘谨不自在的地方,“奈良沙惠,国中毕业,还没有确定好要选择的高中,忍足学长日安。” 刚毕业啊,忍足侑士心想连年龄都一样,“奈良桑,日安。” 迹部景吾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尖抚着眼角的泪痣,眼里是一片凉薄,海蓝色的瞳孔似乎蒙上一层冰霜。 这从这叫奈良沙惠的人出现,迹部景吾第一眼看清她长相的时候,他心底就有一种强烈的抵触,非常的不爽,虽然这脾气来的是莫名其妙。 迹部景吾心悦的也只有真田苓一个人,不管其他人长的有多像,那都不是真田苓,也都跟他没有关系。 迹部景吾本身也就不是什么好脾气好相处的主,他所有的温柔耐心全放在真田苓一个人身上了,其他人就公事公办。 在他对面坐着的手冢国光也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看了一眼,便端着茶杯慢慢的喝茶,陌生人没见过不用过多的关注,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正在和忍足侑士聊天的奈良沙惠说话突然停止了,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视线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她猛地抬头,正正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古井无波。 真田苓站在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并且和她长得很像的一个人。 奈良沙惠仰着头回视对方,一时间谁也没移开视线。 不过半分钟真田苓便移开视线,没劲儿。 如果是真的像,说不定她会感兴趣,但很可惜这个女孩子的脸是整的,医生的技术很高超几乎看不出来,但不包括真田苓,她曾经解剖过太多具尸体了,整过容的也不在少数,这张脸一看就不对,骨骼位置不对,皮肤的纹路走向都偏了。 真田苓完全没兴趣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出现,背后有什么秘密。 都不重要,没本事的走不到她跟前,真要是有本事,嗯,那就等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真田苓看出来了,阿大和正木仁八也看出来了,警察这一行形形色色的不知道见过多少,不管整的再好,只要在脸上动过刀子他们就能看出来,更不要提还是整了一张最不该整的脸。 阿大眼睛微眯,隐下了眼底的冷色,又有一些拎不清自己斤两的人找事来了。 正木仁八笑的和蔼可亲,真是有勇气啊,那么多的模板你不去对照,偏偏选了一个最不该招惹的对象,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背后的人是谁,可千万把尾巴藏好了,否则...自作孽不可活。 真田苓自己是没有察觉,他们三个人并排站在楼梯上往下看时,不经意间带来的压迫感,无法用语言形容,就是一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气势,气场性的压倒。 阿大和正木暂且不提,这俩人随便往哪一站都是不容忽视的角色,更不要说是心里憋着火气势外露的模样。 关键的问题是,真田苓仅仅是一个国中生,站在他们之间非但没有被压下去,甚至是最不容忽视的存在,那扫过来的眼神,如果能实质化的话,就跟刀子割的一样。 这种压得人喘不上气来的感觉也就只有半分钟,神经大条的人还没有察觉到便就消失了,真田苓转身下楼,有什么好看的,耽误她吃饭,饿死了现在。 正木仁八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妖魔鬼怪要登场了。” 阿大快速的编辑短信挨个的发送出去,片刻后收起手机跟上真田苓的脚步,“别是送死就行。” 真田苓一步一步的朝着那女孩走去,视线落在她身上又好像是透过她看其他人,随着真田苓的走进,忍足侑士也闭口不言了,不着痕迹的往一边退了退,经过他多年的经验累计,看戏可以,一定要保持距离。 哪怕奈良沙惠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可现实依旧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个真田苓跟他们调查出来的完全不一样,更加的危险。 奈良沙惠在刚才的压迫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现在真人直接向她走来,她呼吸都放平了几分。 奈良沙惠不管脸上伪装的有多好,身体的条件反射却没有办法控制,比如人在遇到令自己恐惧的事物时会不自主的后退。 奈良沙惠是在无意识间向后退了半步,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她以为真田苓会说些什么,就算不说至少也该留个疑惑的眼神。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真田苓没有半秒的停顿就从她的旁边走过,就好像她这个人是一团空气一样,根本就没有入她的眼。 迹部景吾单手托着下巴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她啊,一点都不意外的。 手冢国光慢悠悠的喝茶,不要大意的上吧。 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冷清的面容,心底一片清明,他先前以为自己会认错人,可当真田苓和那个人同时出现,不需要犹豫就能立刻分辨出真田苓来,不单单是发色和疤痕的区别。 真田苓那浑然一体的气势,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模仿的来的,也不会有第二个相似的人。 而且真田弦一郎也发现了,这个人和真田苓是有几分像,但不是现在,是和以前的时候,刚被接过来的真田苓很像。 更准确的说,奈良沙惠是和真田苓以前伪装出来的性格很像。 真田苓跟真田弦一郎招呼一声,去一边的空位吃饭去了,完全没有把她身后的人放在心上,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真田弦一郎应了一声,本来他是想说些什么的,不过看真田这完全不当回事的态度,他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是长的像而已,又不代表什么,不在意的话倒是正好。 奈良沙惠神色不变,只是眸色微深,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还真是稀奇。” 西村樱萝有点忍不住了,她上前去搭话,“奈良桑...身边有相仿的人吗?” 奈良沙惠摇头,“并不,我是独生女,长这么大到现在也是第一次碰见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 西村樱萝心里嘀咕,这可不是有点像啊,也是真田桑心血来潮染了一头炫丽的蓝发,这要是一开始的黑发,这两人可比双胞胎还要相似。 西村樱萝还打算问些什么,忽然感觉手被抓住了,不二周助笑的一脸的温柔,“樱萝,我们该吃饭了。” 虽然跟男朋友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也深知亲爱的周助隐藏的真实属性,西村樱萝冷不丁的一瞧,还是觉得心里发毛,所以她果断的应下,“好的。” 不二周助偏头对旁边的女生说道,“不好意思同学,我们先去吃饭了。” 奈良沙惠表示理解,“请随意。” 第107章 乱想的 第107章 乱想的 奈良沙惠去酒店前台登记,被服务员带领着也寻了位置吃饭,除了被真田苓的气场压住之外,奈良沙惠表现的是相当的稳,一个人出门旅游的随性自在表现的淋漓尽致。 三校的少年们时不时的对头嘀咕几句,眼珠子转的不停,都快沾到人姑娘身上了。 最明显的就是立海大的切原赤也,不像前辈们可以控制自我消化,从一开始他就没回过神来,现在吃着饭也不安生,脖子都快扭断了,一直伸着脑袋往奈良沙惠那边看。 卡塔一声,幸村精市放下筷子,再配合着他脸上璀璨的笑容,身后花团锦簇的百合花,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真田弦一郎都别过眼不再看切原赤也。 你就作死吧你就,笨蛋! 也亏了是多年的相处经验,切原赤也终于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来,他梗着脖子僵硬的转过头来,一下子就对上了部长大人如花似玉的俊脸。 切原赤也当即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磕磕绊绊的开口,“部,部,部长哈哈....” 幸村精市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容,同时伴有的是最危险的气场,用一种腻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赤也啊,你好像对那位同学很感兴趣。” “不如,伱就去和她拼个桌,一块用午饭吧,这样也就不用一直扭着头去看人女生,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觉得怎么样啊,赤也?” 切原赤也脑袋都要摇出残影了,拒绝否认三连答,“不不不,部长,我我。我刚才就是脖子抽筋了,对对就是抽筋了,没有去看别人。” 幸村精市恍然大悟,“抽筋啊?” 切原赤也死命的点头,“就是抽筋了,但是但是,现在已经好了,真的现在完全没事了,我这就吃饭,吃饭部长侬噎阔呲...” 切原赤也猛往嘴里扒饭,最后几个字都听不清说的什么了,在幸村部长高压的视线下,坐的板板正正的,眼睛只看着面前的饭菜,大口大口的吞下去。 柳莲二适时的推了一杯温水过去,以防止他吃多了噎住。 丸井文太一言难尽的看着赤也,哎,这就是没事儿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儿。 工藤新一默默的从角落里走出来,朝着真田苓的方向过去,两条小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神色也很凝重,不知道自个在那想什么。 工藤新一不相信巧合,尤其是过于完美的巧合。 这个人的出现太奇怪了,他不相信。 有些人心怀不轨,来者不善,这都找到家门口了,他们竟然还不知情。 工藤新一直接坐在真田苓的旁边,“你有什么想法?” 真田苓咬着吸管喝水,还是白开水,“没有。” 工藤新一:“?”几个意思,突然这么安分他还有些不太习惯。 真田苓拿眼睛睨了工藤一眼,“你看不出来吗?假的,背后打的什么主意无外乎就那么几个,用脚都能想到,没兴趣。” 工藤新一一愣,假的?什么假的?人...是假的? 工藤新一借着端杯子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奈良沙惠,“是面具还是什么?”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开口,“整容了,不止一次,整张脸都动过了,还削骨,你可以估算下时间,看看她现在的模样是用了多久弄成的。” 全脸大面积整容恢复期至少半年起,如果不止一次,频繁的整容那时间只会是更久,以年为基数延长,而且要恢复成现在这样几乎看不出来痕迹的面容。 工藤新一脸色微变,这样的工程至少是要三年,可真田苓以前是在华国生活,被接过来也才两年左右,这说明早就有人盯上真田苓了。 真田苓看着工藤新一突然紧张的表情,安慰了一句,“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是人是鬼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工藤新一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现在倒是好脾气了。” 真田苓幽幽的叹口气,“没办法啊,我现在可是病号,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随他们折腾吧。”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这语气,就跟那八十岁走不动路的老太太一样。 你倒是病号,能从二十八楼一跃而下的病号,你可真是病号第一人。 真田苓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工藤新一肯定没想什么好事,正要说话手机铃声响了,是...大阪的服部平藏。 这怎么好端端的给她打电话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对面的阿大轻咳一声,“先接电话吧。”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行吧,这还有个联络人。 工藤新一微微抬头,“谁啊?” “我爸。” 真田苓接听电话,“喂,爸?” 服部平藏人还在警局,接到阿大的信息时他就派人去调查了,“现在在哪?” “酒店餐厅,正准备吃饭。” 只听声音的话,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有什么想法?对那个人。” 真田苓没必要隐瞒,她确实是,“不感兴趣。” 她以前吧,闲的无聊没事干的时候就愿意去外面搞点儿事情,兴许还能陪她们玩一圈,但是现在,没兴趣,一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 服部平藏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是一堆的资料,他听着真田苓漫不经心的语气,那是真的没兴趣也不在乎,跟她以前的行事作风不太一样。 真田苓以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没事也要折腾出一番事儿来,现在却是平平淡淡的,像是对周围的事物都不感兴趣了一样。 这样看的话,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服部平藏沉默片刻,“你自己拿主意,保护好自己,剩下的我来处理。” “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别冲动,阿大一定要在你视线范围内。” “她的信息我在查,一会儿发你邮箱。” 真田苓认真的听着,“好,我知道了。” 该交代的都说了,服部平藏也提了一句别的,“有空了过来一趟,你静华姨一直在家念叨你。” 真田苓心里算了算时间,好像是有段时间没有去大阪了,“没问题,过两天我就过去。” 服部平藏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置桌面上,黑色的屏幕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冷光,边缘处折射了一点面容,面无表情几乎看不出一丝的想法。 真田苓刚把手机放下,滴滴滴又开始响了,这次的归属地是东京,啊,是小叔叔。 “喂?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单手插兜站在玻璃窗前,冷眼看着底下的车水马流,“你在哪呢?” 好熟悉的开场白,真田苓心想,“在酒店的餐厅,正准备吃饭。” 小田切敏郎回忆着短信上的内容,“那个人也在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在。” 小田切敏郎自己着手调查了一些,但还是要问问真田苓意见,“你打算怎么做?” 真田苓:“不准备做什么。” 小田切敏郎:“嗯?”这次是怎么回事,都有点不像你了。 真田苓叹气,好吧她以前确实有点儿不太稳当,“这个人太没劲,我不感兴趣,随她想干什么。” 小田切敏郎接收到了真田苓的意思,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几句,“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心怀不轨的人。” “别单独跟她接触,也别放任她找事,时间差不多的话,该解决还是要解决。” 小田切敏郎每说一句真田苓便肯定的回复,“我明白的,记住了。” “好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旅行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旅行啊,真田苓想着,“人挺多的,还行吧,就这一两天了,奖券的时间到期我们就回去了。” “好,玩的开心些。” “放心吧,肯定的。” 工藤新一听着真田苓接电话,心里更加的放松了,他怎么忘了这回事了,真田苓可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多少人在后面保护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绝不会再重演,不管对方是谁。 真田苓放下手机继续咬着吸管喝水,一口水还没咽下去电话又响了,嗯?这还有谁? 真田苓瞅了一眼,竟然是神奈川的爷爷,这时候给她打电话难道也是知道了不成,可是阿大传消息也不会把消息传到爷爷那儿啊? 真田苓一边接通电话,一边往真田弦一郎那里看过去,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真田苓明白了,还真是哥哥说的,有点儿意外。 “爷爷,中午好,您吃饭了吗?” 真田潘士听着真田苓同往常一样的声音,应该没有被那些多余的事情打扰,“用过饭了。” “出去玩有几天了?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真田苓从善如流,“就这一两天,到时候应该和哥哥一块回去了。” “好。” 真田潘士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不用去理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们的爪牙总会主动的露出来。” 真田苓都愣了一下,没想到爷爷居然会说这句话,还真是挺出乎意料的。 “...我知道了。” 工藤新一瞅着发呆的真田苓,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回神了,想什么呢?” 真田苓回神,“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嗯?什么?” 真田苓摇头,“没什么,我乱想的。” 第108章 理解的 第108章 理解的 滴滴滴,手机又一阵的响起,这么半天的工夫真田苓就光接电话了,别说吃饭了,水都没喝上几口,刚一接通,真田苓连一个喂字都没有说出来,就被对方的声音压住了。 “喂?!你们几个都在哪儿呢?什么情况啊这是?那人是真的?真长得一模一样?她是谁啊,你们以前见过没有?” “喂?喂?听到吗?说话啊?” 真田苓揉了揉被震的发疼的耳朵,哎呦服部这带有关西腔的大嗓门,不开免提这音量都快震天了,她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然后才说道,“听到了。” “海边旅游,不知道,假的,一样,不认识没见过。” 真田苓挨个回答了服部平次的问题。 服部平次咂舌,“假的啊,她想干什么?怎么跑你跟前来了?” 真田苓哪里知道,“谁知道。” 服部平次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知道这人的目的是什么,“对了,伱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来大阪怎么样?请你们吃拉面。” “过两天就回去了,行啊。” “那家伙是不是在你旁边,让他接个电话,我有话跟他讲。” 真田苓把手机递给了工藤新一,“找你了。” 真田苓也不管他们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这两人心里有分寸,不会有意外的。 迹部景吾没什么心情吃饭,他就看着真田苓从落座之后电话响个不停,每一次接通之后真田苓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很少见的温和,他跟真田苓的相处中,几乎从未在她脸上浮现。 距离有些远,餐厅也不止他们几个人,吵吵嚷嚷的迹部景吾听不清真田苓说的什么,但也足够了,他能够从真田苓的神态肢体动作中判断出她现在的心情。 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情绪,像是咬碎了一颗还没有成熟的小柠檬,那种无法控制的心酸。 他既希望那个真田苓的身后有人,也有其他的朋友家人在背地里关心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又懊恼与这些人里没有他的存在,就好像他可有可无一样。 就连那个小孩子都可以跟她并排坐在一起,又是这个小鬼。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他看到真田苓直接把手机递给了那孩子,真田苓的朋友在和他聊天,为什么会这样? 迹部景吾心里不愿承认,可事实就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认,这小鬼头都跟真田苓是一个朋友圈的,他们之间有共同的话题可以聊。 迹部景吾捏紧了筷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心想,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 有着差不多心理的还有真田弦一郎,只不过他更加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真田苓会有更多的,他所不知道的朋友在关心她,比之他更甚。 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的夹菜吃饭,似乎不受真田苓那边动静的打扰。 他又能做什么,又有什么理由不接受,除了劝自己坦然之外,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些事情它发生了,不管过去多久,你只要往后看它都会在,永远不会消失。 真田苓这一回可是躺的平平的,都不需要她分身去思考,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提前被人解决了。 真田苓往躺椅上一躺,悠哉的晒着太阳,这种感觉还不错,咸鱼的快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奈良沙惠就住在了他们住的那家酒店,地方就那么大点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说一天了,一个小时都能碰上好几次。 虽然说着是不要理会,当她是个陌生人,可看见这一模一样的长相,有些心智不坚定的少年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就走过去了,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瞎聊开了。 真田苓完全不在乎,跟她有没有关系,说话聊天都是自己的自由,跟谁聊又不用跟她汇报。 真田苓自己完全服从教诲,让她别太在意,真田苓扭头就出门避免了接触,不许跟她单独聊天那就更好说了,面都碰不上怎么聊。 奈良沙惠倒是想试探真田苓的反应,但是发现自己想错了,真田苓不是那种你想跟她说话,她就能转头回你一句的人,出于礼貌她会跟别人打招呼,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真田苓不愿意搭理一个人的时候,这人面对面的跟她说话,她都能视为一团空气,毫不客气的忽略,冷漠到了极点。 就比如现在,真田苓带着墨镜靠在躺椅上,离她最近的一片海里,奈良沙惠穿着泳衣泡在海水里,真田苓嫌她烦,直接往脸上扣了一个遮阳帽。 阿大眼里的令人胆寒的冷酷,不过都被他遮在墨镜底下,正木仁八双手抱胸,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游泳的几个人,“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贼心不死啊。” 阿大冷嗤一声,“也只能到这一步了。” 正木仁八点点头,“你说的对。” 若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人算计了,也算是个理由,可若是已经知晓了,这人要是能干出点什么来,都是照着他们的脸来打,这可是万万不可能的。 酒店的服务员用托盘端着一杯茶水走过来了,“先生,您的热茶。” 阿大接过,“谢谢。” 阿大放到真田苓的手边,“喝点水吧,天太热。” 越是天热真田苓越是不能喝冰镇的饮料,容易引起胃肠道应激反应,冰可乐再加冰块的日子已经离她很远了,她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喝是什么时候。 真田苓才低头抿了一口,就隐约听到些什么动静,是从天上过来的,发动机轰鸣还有机翼转动的声音。 真田苓望天上看了一眼,天空中由远及近有一个小黑点,那是直升飞机。 正木仁八呦了一声,“是朝着咱们这个方向过来的,什么情况?” 随着飞机渐渐的飞近,机身上的图徽也更加的清楚,正木仁八神色顿时不对了,是那家人。 真田苓:“?”怎么了这是? 阿大是知道真田苓对这些都毫不在意的,便解释了几句,“是东京滨口家的族徽,他们家就是黑道世家,是东京存在很久的一个老牌世家。” 黑道?那是挺厉害的,不过,“警方不管是吗?” 能混到这种程度的,可不会轻易的被警察一窝端了,黑白共生,这一点儿她还是明白的,只是这么嚣张的行为,确实是有点不解。 阿大瞥了一眼,“明面上都洗白了,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暗地里的那些,一般警察也查不到,东京地下世界,他们家占五成。” “这一辈当家的是个厉害的人物,才四十出头,他妻子过世了没有续娶,只留下一双儿女,长子已成年是他的左膀右臂,年纪轻轻便能独当一面,还有一个女儿年纪还小正上高中,也不知道今是谁来了。” 真田苓听着阿大的话,信息挺全的,她也知道了,可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阿大:“东京这条道上排的上名的就两家,我这是职业敏感,条件反射性的去调查。” 真田苓哦了一下,明白,习惯性的关注是吧?没关系她理解的。 飞机驶向海平面,海岸上游泳的人感觉到不对劲,头顶上飞着这么一个大家伙,谁的心里都不踏实,还是赶紧撤离的比较好。 真田苓他们也看着那架飞机,想看看这是要搞什么。 直升飞机的舱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红色泳衣,身姿妙曼的少女缓缓出现,看她身上的那些绳扣,这是绑了一个跳伞。 滨口弥里伸手撩了撩头发,“这么点儿的沙滩,哎,也就先凑合吧。” 说完就从飞机上一跃而下,火红的身影光彩过目,下降到1\/3时跳伞展开,带着人缓缓的降落,稳稳的落到了海水里。 滨口弥里接下装备,头发沾水浸湿从海面上破水而出,如出水芙蓉一般。 周围没走的人惊呼一声,鼓掌吹口哨的闹成一片。 真田苓瞅了一圈,“所以,这里真的是什么不出名的名胜古迹吗?” “这几天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 阿大更关心的是机舱口的几个保镖,真刀实枪的干一架的话,赢的问题不大。 滨口弥里并没有在意周围人起哄的声音,这再正常不过了,从小到大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最惹人注目的,那些眼神她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 滨口弥里踩着浪花朝着岸边走去,她来这可是要找人的,没工夫在这里耽误时间。 刚走两步滨口弥里便停下了,她目光凉凉的看着人群中的黑发少女,真是眼熟的容貌,她对着照片可是看了许久的。 奈良沙惠安静的站在一边,这个女生她没接触过,但是上流社会那一圈子的人物,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她都做过攻略,家世姓名容貌都对的上。 奈良沙惠不闪不避,目光坦然的看着朝她逼近的人,来者不善。 滨口弥里在离她三步远的位置站定,以一种审视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番,眉宇间带着明晃晃的轻视,“你就是真田苓?” 声音是挺好听的,不过可惜,那语气实在是大打折扣。 奈良沙惠眼睫轻颤,避重就轻的回答道,“我不认识你。” 滨口弥里冷笑一声,“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滨口弥里抬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奈良沙惠察觉不对反射性的躲避了一下,只不过滨口弥里的身手在她之上,没能完全躲开,脸上被尖利的指甲盖划过,留下几道红痕。 “我去!”周围那些继续嬉戏没有离开的人,这热闹可是看的够够的。 遮阳伞下的氛围有些古怪,离得这么近,那边的动静他们自然也听到了,可关键就是全部听到了。 第109章 她不是 第109章 她不是 真田苓手里还拿着水杯,墨镜挡着也看不清脸上具体的神情,停了片刻后她才开口,“刚才,我没听错是吧?” 那从飞机上跳下来的女生,她愿意打人还是什么的都跟她没关系,可你这打人前还叫了她的名字,打的那个人还跟她长得一样。 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阿大脸色阴沉下去,“你没听错。” 正木仁八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淡了几分,滨口家的子孙可没有身手不好之辈,从会走路就开始习武,这一巴掌下去可跟那些普通的女孩子吵架的性质不一样。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对峙的两人,蓦的轻笑一声,这水可是越来越浑浊了。 真田苓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走了,回酒店。” 她可没那个闲心去看她们争吵打架,没有半点看头。 两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突然打起来了,那动静可不是一点半点,真田苓嫌无聊走人了,看热闹的可大有人在。 忍足侑士蹙眉看着在水里切磋的两个女生,脸上的平光镜片微闪,眼底划过一抹凝重之色,她怎么过来了?还跟奈良沙惠打起来了。 忍足侑士看到了奈良沙惠脸上的指印,在那张熟悉的脸庞上,那效果可是更加的渗人。 滨口弥里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再加上她的背景,想起她以前的那些举动,忍足侑士觉得不太妙。 还有,滨口弥里不应该知道这里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滨口弥里是认为自己在和真田桑打架吗?那可就更危险了。 忍足侑士想到这一点赶紧往四周看了一圈,他记得真田苓这几天一直在这儿的遮阳伞下休息。 没有发现任何人之后,忍足侑士轻松一口气,应该是没看到吧,吓死了要。 忍足侑士这口气还没舒展玩,迹部景吾从他身后过来,看见他脸上古怪的神情随口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咳咳咳,”忍足侑士被吓了一跳,当场就岔气了。 迹部景吾:“?” 几个意思,他有这么吓人吗? 迹部景吾眉梢微挑,“伱该不会是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吧? 最后几个字迹部景吾没有说出来,他越过忍足侑士看清楚了水里缠斗的两人,也明白了忍足刚刚的惊吓。 迹部景吾面沉如水,海蓝色的瞳孔满是阴森的寒意,忍足侑士都能想明白的关键,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滨口弥里,以前的交情归交情,可若她故意越界,那就只能是商场合作伙伴的女儿。 她也该庆幸自己认错了人,跟她对打的也不是真田苓本人,如果受伤被欺负的人是真田苓,迹部景吾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滨口弥里在一个横踢之后后退两步,这个人也不过如此,身手也是一般般,再给她几息时间失败的人肯定是‘真田苓’,之所以停手可不是她好心,而是她在打斗中眼角余光瞥到了老朋友,所以她就不重要了。 滨口弥里扫了眼‘真田苓’,不屑的笑了一声,胳膊拂去脸上的海水,越过她走了。 “景吾,你最近的审美水平可是直线下滑,这么穷酸拥挤的海滩也值得你来一趟?” “这连家合格的酒店都没有吧,这么不华丽的地方,本小姐可待不下去。” 迹部景吾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为什么要打架?” 滨口弥里眼睛一眯,“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到迹部景吾回复,滨口弥里换了副神态,“这就开始心疼了?景吾你不是吧?你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级。” 迹部景吾心下有些烦躁,他不喜欢滨口弥里这种故作熟稔的语气态度,迹部景吾认可她的能力,但不代表需要接受其他。 “本大爷的审美不需要你来评判。” 如此冷漠生硬的一句话让滨口弥里变了脸色,死死盯着他的脸,忍耐几番后说道,“不过是和‘真田苓’切磋几下,你这就生气了。” 迹部景吾早在第一时间观察周围有没有真田苓的身影,在她常坐的躺椅上没看到人,但是躺椅旁边的木头桌上有半杯茶水,沙滩喝茶的也就只有真田苓一个人了,茶还没被服务员收走那就证明真田苓刚离开不久,很有可能她也看到了这一幕。 迹部景吾一想到这里心情更是糟糕,他也不想再说废话,直接撂下三个字转身走了。 “她不是。” 滨口弥里看着迹部景吾离开的背影心底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滨口弥里扭头看向一旁的忍足侑士,“忍足前辈,景吾说的是什么意思?” 忍足侑士只恨自己走的慢,没能及时离开,心底默默的叹气,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字面的意思。” 滨口弥里挑眉,“前辈能说清楚些吗?” 忍足侑士扶了扶自己的镜框,“意思就是你认错人了,那个人不是真田桑,不过是长得相似罢了。” 滨口弥里心下微动,只是....长得相似吗? 真田苓自己嫌这种事情无聊懒得去理会,可有些人就愿意上赶着找上门来。 滨口弥里站在酒店大厅正中央,听着身后保镖指认的方向气势汹汹的大步走过去,她里面还是一套大红色的泳衣,只不过外面罩了一件浅色的纱衣,像是披风一样,走路带风。 真田苓听到动静,抬眼看着这一群人,为首嚣张明艳的富家千金,以及她身后一字排开的黑西服保镖。 酒店里其他的客人感觉到这里古怪的氛围,纷纷起身离开,不带半丝犹豫的,看都不看一眼。 滨口弥里把脸上的墨镜推到头顶,上下打量着真田苓,单看长相的话,确实和外面的那个女生差不多,但这蓝色的头发,脸颊上毁容式的疤痕,这么明显的伤疤,若是普通女生怕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这位真正的真田苓倒是一点都介意,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她这么刻意的盯着看也不见她不自在半分。 这份心性,倒是不寻常。 滨口弥里手指卷绕着垂在胸口的发丝,“原来你才是真田苓,倒是让本小姐好找啊。” 真田苓眼里尽是凉薄之色,淡漠的开口,“你是谁。” 滨口弥里嗤笑一声,“本小姐是谁不重要,你也没资格知道。” “本小姐这段时间比较忙,在国外无法脱身,竟然让你钻了漏子。” “今天找你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警告你一句,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别去肖想那些你不该肖想的人!” 吼?真田苓冷漠的想到,口气不小,很久没人敢这么当面跟她说这些话了。 工藤新一微微低头,宽大的镜面折射出一道白光,生气归生气,但他心里也有些不解。 真田苓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懒散起来,不愿意去外面找事儿,这些人该不会以为真田苓是真的转变了性子,没有脾气了吧? 如果他们真是这么想的,工藤新一心底冷笑一声,他可就提前为那些人默哀了。 阿大不着痕迹的靠近了真田苓,正木仁八随意的动了下,只不是换了一个最快速攻击的姿势,这小姑娘不会以为真田苓身后没人了吧。 滨口弥里没得到回复,而且真田苓的眼神让她看着着实是刺眼,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这么近的距离竟然也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好像她刚才说的那番话是空气一样,看的久了又有一种沁人的冷意,像是森林里的凶猛野兽一般,冰冷无机质,眼底深处藏着几分嗜血。 滨口弥里脸色沉下来,“本小姐不喜欢你的眼神。” 真田苓突然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里不加掩饰的意思又刺激了眼前这位大小姐。 滨口弥里幼时见惯了家里的生意,她也不是什么娇娇小姐,她的性格也没好到哪里去,骄纵任性嚣张跋扈,这个真田苓真的让她生气了。 滨口弥里好看的眼眸微眯,很好,毫无征兆的扬手就照着真田苓的脸颊抽过去! 刚刚下楼的西村樱萝见状吓的尖叫一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她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西村樱萝感觉不对劲睁开眼睛,滨口弥里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她不是不打下去,是被阿大制住了无法再继续动作。 西村樱萝吐出一口气吓死她了,她急忙跑过去,“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从滨口弥里抬手到她被制住,真田苓眼睫都没颤一下,冷漠的看着她的举动。 阿大感受着手里的力道,眼里戾气更甚,这个人下手可没有收力,要是真的打到了真田苓的脸上,那就不止一个耳膜穿孔这么简单了。 小小年纪,下手这般狠辣,不愧是黑道世家出身,骨子里带出来的恶。 滨口弥里想要把手抽出来,结果抽不动,恼怒的呵斥,“你们都是瞎子吗!” 她身后的保镖劈手就向阿大攻去,正木仁八抬臂挡住,跟他们打起来。 阿大伸手一扯,又放松力道,直接把人丢了出去。 滨口弥里身手再厉害,基数也在这摆着,她不可能是阿大的对手,只不是踉跄几步,都没有摔倒已经是不错的了。 阿大把真田苓护在身后,扯过保镖的胳膊向反方向扭过去,脚下也没闲着,抬腿踹向另外一个人的腰腹。 滨口弥里身后带了六个保镖,人是不少,不过可惜他们也打不过阿大和正木仁八两个人,已经落了下乘。 现在的局面西村樱萝就是想插嘴也插不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打起来了,说什么了呀? 第110章 你打呀 第110章 你打呀 手冢国光听到动静过来,西村樱萝跟看到救星一样,“哥哥哥哥,你快来,怎么办啊?” 手冢国光示意西村樱萝离开他们的争斗范围,然后,“滨口桑,你是打算去真田家做客吗?” 滨口弥里脸色不太好,不止是手冢国光说的话,还有她看的清楚,她带着的这几个人根本就不是真田苓身后那两个人的对手。 滨口弥里冷着脸开口,“停下。” 他们停下了,阿大和正木可不停,补了几记才收手。 保镖捂着胸口忍下剧痛,“对不起大小姐。” 滨口弥里不耐烦的挥手,“丢人现眼,还不滚下去!” 保镖沉默着低头退了几步,技不如人是他们没本事。 滨口弥里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我倒不知道手冢君什么时候有助人为乐的爱好了。” 手冢国光抬眼看去,“是你越界了。” 滨口弥里懒得搭理手冢国光,冲着真田苓说道,“这次算伱走运,下次本小姐看还有谁能帮你!” “别呀,继续。” 滨口弥里都转身都了,一听到真田苓声音不可置信的转回去,“你什么意思!” 真田苓眼皮微掀,“听不懂吗?何必等到下次,就现在,来吧。” 滨口弥里怒火中烧,“你真是胆子不小。” “手冢君,看来你的情也是白搭,有个白眼狼不肯领的。” 手冢国光不动如山,“你错了。” 你错在不该去找真田苓的麻烦,也错在低估了真田苓的实力。 滨口弥里手臂扬起,还没落下就听到真田苓说话,“你真的敢打我吗?” 滨口弥里嗤笑一声,“怎么,这就怕了,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只是友情提示,你打了我,后果就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滨口弥里眉梢上挑,“你在吓唬本小姐?你以为本小姐是被吓大的吗?” 真田苓脸色不变,“你尽可试试,我不躲。” 滨口弥里紧盯着她那张死人脸,“你什么意思?”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说道,“意思就是,你敢动我一根头发丝,不出半小时你就会在警局做客,没有你父亲跟我赔礼道歉,你别想走出警局的大门。” 滨口弥里被气笑了,“我父亲,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 真田苓不跟她继续口舌之争,下巴微抬,意思很明显,你打呀。 有本事你就打,承担得起后果你就打。 滨口弥里手臂扬在半空中,在真田苓淡然的视线下竟是迟迟没有打下去。 手冢国光眼神微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滨口弥里这一巴掌没打下去,但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真田弦一郎过来了。 “你在干什么!” 真田弦一郎脸色比锅底还黑,眼神锐利,大步走过来挡在真田苓的前面,这个人他认识,“滨口弥里,这里不是你家,你想做什么?” 滨口弥里施施然夫人放下手臂,“真田君,慌什么,不过是开个玩笑,我又没有做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又不是你亲生的妹妹,你何必这么紧张。” 真田弦一郎神色阴沉,“闭嘴,这与你无关。” 滨口弥里耸耸肩,“行吧,既然你愿意当冤大头的话。” 真田弦一郎拳头握紧,手臂的肌肉微微鼓起,如果对面不是一个女生...这样类似的话,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 迹部景吾得到消息也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他先是看看真田苓有没有受伤,确定完好无损之后,视线扫向滨口弥里,眼底弥漫着阴森的戾气,他警告过滨口弥里,可显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敢继续。 迹部景吾心底盘算着什么,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他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滨口弥里知道这几个人都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惧就是了,滨口弥里吹了吹指甲盖,“你可真是好运气,次次都有人来帮忙,下...” “下次再跟你算账。” 真田苓替她补充了这一句,“你好像只会说这句话。” 真田弦一郎一愣,“苓?” 真田苓走出来,“哥哥,你先退后。”不然影响她发挥。 真田弦一郎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退了几步。 滨口弥里冷冷的盯着真田苓,“你现在是有了靠山,仗着本小姐不会动手吗?” 真田苓:“刚才没人的时候,你打下去了吗?” “弄这么一出,你要是真的动手,说不定我还会高看你一眼。” “只会耍嘴皮子,你也太逊了。” 滨口弥里眼底暗沉下去,“你在挑衅我。” “嗯哼,”是的呢。 真田苓走进几步,离滨口弥里更近了,“你敢吗?” 挑衅你又如何,你敢动手吗? 滨口弥里比真田苓要高一些,可就在此刻,她竟被真田苓身上散发的气势压了下去,手臂垂在身侧,愣是一个指头都没动。 真田苓轻啧一声,没有说话,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假货和真货就是不能相提并论,如果真田苓就是外面那个人,她就是打了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可眼前的人,滨口弥里不想承认,可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真打下去,后果可能真的和她说的一样。 滨口弥里不愿落了下风,“你能靠的也只有这些了...丑八怪!” 真田苓现在,说实话确实不太好看,再漂亮的人脸上有那么明显的疤痕都会逊色几分,但还真没有敢直接这么跟她明说。 真田弦一郎眼底的怒色飞快的闪过,滨口弥里! 迹部景吾周身冷的光想掉冰碴子,刚迈出一步,真田苓就开口了。 “哦,你真可怜。” “倘若一个女生,只能用粗鄙的言语,从外貌来攻击另外一个女生,就说明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滨口弥里脸颊微微鼓起,那是后牙紧要肌肉绷起的弧度,她刚想反驳,就看到真田苓又靠近了些。 “还有一点。” 真田苓靠近她的耳边说道,“呐,戏演过了,太夸张。” “关键精髓没学到,只会显得不伦不类,太假。” 滨口弥里眼神微凝,脸上那些表情尽数消失,“我倒是,小瞧你了。” 正如先前所说的,滨口弥里出生于黑道世家,不知道见过多少道上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如那些无脑的花瓶美人一样,不过是试探罢了。 而且真田苓非常肯定,滨口弥里手上沾过血,就是字面的意思。 见过的事情多了,真田苓多少也了解他们这种世家的行事作风,九死一生,这样才能训练出合格的后辈。 滨口弥里可不是只会无理取闹的傻白甜小姐,只不过还差一点儿。 第111章 苓姐姐 第111章 苓姐姐 真田苓不爱说话,是基于没人给她找事儿的情况下,否则那一个个被她嘲讽的血压上升脸红脖子粗的凶手可就要喊冤了。 该说的已经说了,这人要是还继续下去,她可就要怀疑滨口弥里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脑子里是空的吗? 喊打喊杀都整到她面前来了,不教训一下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过真田苓也没兴趣和一个高中生在这种事情上纠缠不休,分个什么高下,赢了胜之不武,欺负小孩子不是,这么无聊的事情她可不干。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扫过滨口弥里这个人,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把这女生的行为放在心上,太幼稚了,八点档的电视剧都不会演这么假。 滨口弥里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真田苓,不再继续演戏了,但心里还是极度的不悦,因为她发现真田苓一直是一种看戏的姿态,真正入了戏以为对方当真的只有她一个,滨口弥里除了在她哥哥那里感受到这种挫败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这般。 真田苓,一个半道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女,怎么会有这种底气,谁给她的资本。 真田苓掩嘴打个哈欠,真是无聊啊,耽误她吃饭,正常时间点她都回房间午休了。 真田苓转身离开,打算去餐厅垫吧点东西吃,一回头就看到了一直注视着她的真田弦一郎。 托了滨口弥里刚才想打她一巴掌的福,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也不是没人敢打她,这不,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 当时若非她察觉不对躲得快了些,那一巴掌可就结结实实的落下来了。 真田苓眼神沉下来了,眼底深处波涛暗涌,左手拇指不自觉的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那可真是糟糕的回忆啊。 一直在旁边站着,快成透明人的工藤新一突然看向真田苓,不对劲,这眼神不对劲,工藤新一眼疾手快的扯住了真田苓的衣袖,也拦住了她想要抬手的动作,仰着头,一脸天真的笑道,“苓姐姐。” 这声音腻的啊,齁死了都快,真田苓成功的被恶心到了,恶声恶气的说道,“干什么。” 工藤新一松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把迷你折扇,是在外头买饮料店老板送的赠品,一个涂满卡通图案的塑料小扇子,肉眼可见的劣质感啊,“苓姐姐,送你的,吃饭的时候扇扇风。” 真田苓颇为嫌弃的接过,凑近了就闻到一股子塑料胶的味道,什么玩意儿。 不过经工藤新一这么一打断,真田苓眼神恢复正常,过去的那堆破事她也不费那个劲去想了。 真田苓晃晃手冲自己扇风,“哥哥,前辈们,我先去吃饭了。” 真田弦一郎真切的感受到了真田苓那一瞬间的情绪,只不过太快了,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那小男孩的话打断了。 真田弦一郎只能回了一个好字,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迹部景吾正好就在真田苓的前方,她要去餐厅就一定会路过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伸手想拦一下,这个事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总要说两句吧。 真田苓看着面前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的一扇子拍了过去,啪的一声好不清脆。 迹部景吾条件反射性的把手往后缩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真田苓。 真田苓扇子展开慢悠悠的摇晃着,看什么看,打的就是你,别以为她记性不好就忘了滨口弥里一开始说的话。 从根源上来讲,今天这一出的原因来自于伱,就拍了一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真田苓手里有分寸,就是听着一个声儿响而已,根本就不疼的。 迹部景吾唇角微抿,“我....” 真田苓没等他说完越过他就走了,这种跟以前差不多的情况,可真是没劲透了。 阿大乐得看迹部这小子吃瘪,再说了,这也确实是你的原因,男孩子生的好看就这一点不好,太容易招蜂引蝶。 正木仁八捏捏下巴,不对啊,他怎么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对劲啊? 迹部景吾低头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手背,疼是一点儿都不疼,可真田苓离开前看他的眼神,还不如疼呢,要是下狠手抽过来就好了。 迹部景吾心想,这次可不好了,真田苓想怎么做都行,生气发脾气都随她,揍人也行,可千万别不理他啊。 而且,他和很清楚,真田苓是相当排斥类似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迹部景吾想的入神,也就忘记了身后还有队友,自顾自的离开了。 丸井文太脸色那叫个一言难尽,“刚刚...是我眼花了吧?” 那迹部景吾,冰帝的网球部部长,高傲的跟个什么一样的人物,怎么被真田苓抽了一下后露出那种表情,好瘆人啊,比看恐惧片还要惊悚。 真田弦一郎眉心紧皱,想起来之前的点点滴滴,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测,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眼看着真田弦一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忍足侑士急忙找补回来一些,“真田君,我们部长大概是有些私事要处理下,就先自己离开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真的很抱歉,太失礼了。” 滨口弥里是冰帝的学生,她要是在外面惹祸闯事别人只会批评冰帝的不好,说冰帝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学生。 真田弦一郎看着冰帝的一众正选,神色跟平时也没什么两样,他想是不是自己想错了,这想法确实有点儿难以置信。 其实吧,冰帝的正选不是不惊讶,只不过他们早就知道部长的心思,所以,这是很正常的操作了。 真田弦一郎锐利的视线扫向滨口弥里,警告道,“今天的事情没有第二次,否则就不是小孩子不懂事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家里的长辈不会过多的参与孩子们之间的打闹,真要惹出事了也就一句小孩子不懂事搪塞过去了。 真田弦一郎把话放在这里,再有下次就是长辈之间的谈话。 滨口与真田本就是对立的世家,水火不容,滨口弥里要是继续肆意妄为,不知分寸去挑衅真田苓,那后果就自己承担! 忍足侑士脸上笑意不变,甚至还能和滨口弥里说几句话,哪怕滨口弥里脸色阴沉的要命,一句回答都没有,忍足侑士也把礼数做的够够的。 至于之后的发展,呵,忍足侑士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普通人尚且有任性和犯错的机会,可滨口弥里不一样,身份背景摆在那里,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人深思,也不知道她今天这番操作,是想试探出个什么来? 只可惜啊,总有些人把自己当成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别人都是笨蛋。 这次的争斗,重点参与人什么事都没有大摇大摆的走了,不耽误接下来的行程,就是把酒店老板吓得够呛,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之外了。 等到什么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他们才从前台的桌子下冒出头来,这个有些情况不是他们不阻拦,这实在是拦不住啊,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还有那穿红衣服的女生,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跟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酒店老板就是当地普通的小老百姓,没什么背景,就开家店来养家糊口,靠着假期这段时间的人流量挣个小钱,本大利薄,真折腾不起啊,也幸好大厅里没什么损坏的东西。 迹部景吾之后是想找个机会跟真田苓聊两句,解释解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只不过真田苓不愿意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不止是迹部景吾,包括真田弦一郎想说些什么,真田苓都不听,没兴趣。 她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去了。 但是阿大告诉真田苓一个不好的消息,暂时走不了了。 真田苓:“?” 阿大把在外面收到的宣传页递给真田苓示意她看,“喏,这个,篝火晚会,还有烟花,是这里的一个特色,来吸引外地的游客,我刚才在楼下转了一圈,人明显的比前几天多了许多,附近的路况我也看了,堵车堵的不能动,一两个小时都不带移动的,这时候离开怕是时间都要浪费在堵车上了。” 真田苓看了一眼,广告设计的花花绿绿的,挺吸引人的,不过可惜她不感兴趣,“那就等这些结束了再走,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阿大点头,“可以,行李暂时也不用收拾了。” 阿大本来还想问真田苓要不要去这晚会上玩一会儿,但看着真田苓兴致缺缺的模样,就知道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更不会喜欢去外面人挤人。 于是阿大也没有过多的劝说,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真田苓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她不表态就是不去。 他和正木更是不会去的,两个大老爷们去看什么烟花,还不如去打一架切磋切磋来的痛快。 迹部景吾也看到了这个消息,他心念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这个晚会也算是当地的招牌吧,只不过和花火大会还差的太远,三尺玉更是没有。 这些问题在迹部景吾眼里那都不叫问题,他打了几通电话,派人把本地的烟花弄的更盛大一些,可以让人人都惊叹的地步。 迹部景吾在沙滩上寻了一圈也没瞧见真田苓的身影,他还想问问真田苓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真田苓没找着,不请自来的人倒是有一个。 第112章 洋娃娃 第112章 洋娃娃 滨口弥里看着迹部景吾瞬间变化的脸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是吧,你还在生气呢。” 迹部景吾不想搭理她,更何况,他和滨口的关系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 迹部景吾顺便扯了一个理由,扭头就走了。 滨口弥里大步走到他前面拦住了他的步伐,“景吾,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吗?” 迹部景吾后退半步,他不喜欢和别人靠的太近,“伱在说你自己吗?” 滨口弥里一愣,反应过来迹部景吾的意思后被气笑了,“别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 迹部景吾压下心底的不耐烦,“你拦住本大爷有什么事。” 滨口弥里有些不满迹部景吾生疏的态度,“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就没什么跟我要说的吗?” “没有。” 迹部景吾回答的太迅速,让滨口弥里找个理由掩饰都不能,她脸色沉下去几分,“你是认真的?” “与你无关。” 迹部景吾双手插兜,不想再继续这些无聊的话题,他跟真田苓的事情,就只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跟这些个人都没有关系。 他还没去找你家的麻烦,你就不用一直在他这里刷什么存在感了。 接二连三的拒绝,滨口弥里眼看着迹部景吾转身离开伸手就要扯住他的胳膊,被迹部景吾提前察觉避开了,只是手从衣兜里抽出来的太快,带出来什么东西。 滨口弥里余光瞥到一丝细碎的光芒,顺着这东西看过去,就看到沙子上面掉落了一条手链,算不上名贵,造型挺别致的。 迹部景吾脸色骤变,迅速的弯腰捡起来,小心的抖落上面的沙粒,又摸出一块手帕把它包起来,不行,他要去找个盒子装起来,这样太容易磨损。 迹部景吾动作飞速,滨口弥里还没怎么看清楚他就已经收起来了,“景吾?” 迹部景吾低头撇了她一眼,“不要叫本大爷的名字,滨口桑。” 滨口弥里看着迹部景吾的背影,神色不愉,说句实话她以前跟迹部景吾的关系也就是一般,迹部他并不会因为合作的关系就会随便对人另眼相看。 但滨口弥里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是不一样的,怎么也能称得上是好朋友吧,不需要这么生疏冷漠吧。 不就是,不就是介意她之前的冲动吗?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又没真的打到人。 迹部景吾顾不上搭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忙着处理其他的事情,就在今晚了。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一起过来约真田苓下楼玩,被真田苓拒绝了,不想去。 连带着慈郎的邀请她也拒绝了,顺便祝他们玩的开心些。 迹部景吾知道真田苓没去的时候还疑惑了一瞬,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迹部景吾上楼去找真田苓,走过拐角后忽然顿住,寂静的走廊上,就在真田苓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个人,如果是阿大他也不会意外,可偏偏这人是那个古怪的小男孩。 迹部景吾眼眸微动,他知道,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绝不是巧合。 他心里甚至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孩子就是特意在这等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工藤新一还就是特意等在这的,他白天去洗手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这个人打电话,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 迹部景吾脚步停下,皱眉审视着这个小孩子。 工藤新一丝毫不受影响,仰着头笑的天真无邪,“大哥哥,你是喜欢苓姐姐是吗?” 迹部景吾眉梢微挑,“谁告诉你的?”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这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好吧,还用问是谁吗? 工藤新一:“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了。” 迹部景吾心想有这么明显吗,这小子都能看出来? “你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工藤新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的,大哥哥,你是准备了惊喜吗?” 迹部景吾眸色微深,他怎么知道的,“有什么问题吗?” 工藤新一声音的语调突然变了,镜片也反射出一道白光,“惊喜这种问题,只有对方喜欢才是惊喜是吧。” 迹部景吾呼吸慢了半拍,“你想说什么?” “哥哥,我很喜欢假面超人,但是兰姐姐喜欢洋娃娃,所以我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假面超人。” 所以他要说的就是,烟花很好看,但也不是人人都喜欢。 真田苓不喜欢烟花,甚至是厌恶,这是他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也是他亲眼所见。 酒店的大部分人都去街上参加晚会去了,所以楼道里也格外的安静。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沉默着对视着,海蓝对上湛蓝,竟是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迹部景吾心底的违和感更甚,一个小孩子,小学都还没没毕业,为什么会给他一种同龄人的错觉。 迹部景吾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底下翻涌着怎样的情绪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工藤新一咧开嘴笑了笑,“我是江户川柯南,是苓姐姐的弟弟。” 工藤新一心底默默的补充一句,柯南是弟弟,他是哥,亲口承认的哥哥。 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被换好衣服整理好妆容出门的毛利兰打破了,“柯南,你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嗨,”工藤新一立马扭头小跑到毛利兰的旁边,“好了兰姐姐,我们走吧。” 毛利兰低声嘱咐,“街上人多,你要抓紧我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嗯嗯,我知道了。” “爸爸在酒馆就不跟我们一块去了,园子在门口等着我们,一会儿咱们去楼下跟园子汇合。” “对了,阿苓还没出来吗?” “苓姐姐她不去了,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在房间休息,刚刚跟我说了。” “那好吧。” 毛利兰自然是注意到了楼道里的少年,这样的男孩子很难不吸引人的注意,毛利兰觉得很眼熟,这不是阿苓的同学吗?不过他们也不认识,没必要特意打招呼,毛利兰只是礼貌的笑笑,牵着柯南的手便走了。 他们这一走,楼道里更安静了,静到迹部景吾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没人了他也不用一直绷着自己,迹部景吾靠在墙壁上盯着真田苓房间门出神,他知道真田苓就在房间里,她对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幸好提前准备需要时间,否则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正中真田苓枪口,那可真是没地找理去。 还有那个小孩子,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要说是早熟的话,未免也太早了些。 迹部景吾漫无目的的走神,东扯一下西想一出的,连真田苓开门出来都没发现。 真田苓一开门就看见对面站着个人,跟个门神一样,而且明显的不在状态,这眼神都放空了都。 真田苓打量了他一眼,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的,这都快入定了吧。 迹部景吾终于回过神来了,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根部,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冷不丁的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来了多久的真田苓。 迹部景吾腾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受到惊吓炸了毛的猫。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真田苓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吓她一跳。 真田苓皱眉,“你在这干什么?慈郎他们不是早就出去了吗?你没和朋友一起?” 迹部景吾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丢脸,镇定自若的说道,“外面人太多了,我不想去人挤人,干脆就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玩儿的。” 这句话说的有道理,这些个大少爷们什么没见过,不过就是图个人多热闹,社团集体活动而已。 真田苓也只是随口问一句,至于理由都随便他。 问完真田苓就打算绕过他下楼去了,迹部景吾见状紧跟其后,“我听你朋友说你要休息,这是要去哪里吗?” 真田苓:“我饿了,去餐厅找点饭吃。” 饿了?迹部景吾看了看时间,酒店通常会备几个夜班的厨师,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茶碗蒸就行,餐厅里应该有。” 吃饱喝足真田苓就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不小心吃多了,有点撑的慌,她歇会儿再走。 迹部景吾晚上没什么食欲,他就看着真田苓吃,时不时的聊两句。 一碗饭的工夫,真田苓就觉得一点,这人真的挺闲的。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窝在沙发里不动了,坐在那儿发呆,他想起那小孩儿说的真田苓晚上没休息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他当真了。 迹部景吾环顾了一圈,沙发不远处有一架钢琴,这是店老板为了提升酒店的格调特地买来的,也不贵,就是让那些懂动钢琴的夸赞,人多的时候还请人现场演奏。 迹部景吾活动了一下手指,这么好的夜晚,就算是不能出去玩,也不能浪费了。 他把琴盖掀开,早已熟记的乐谱在脑海里自动浮现,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翩翩起舞,大厅里回荡着悦耳的琴声,是那首真田苓喜欢的天空之城,这个他知道。 真田苓听到琴声抬起头来,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是...迹部景吾。 他穿了一件崭新的浴衣,是为了篝火晚会特意准备的,脊背坚实挺拔,跟那小白杨一样,肩颈的线条特别的流畅,黄金比例。 真田苓单手撑着下巴安静的听迹部景吾弹琴,说实话,他表现的这么明显,真田苓就是想装作不知道都难,更别提这层窗户纸已经被挑开了,彼此都心知肚明。 真田苓就是觉得,他的审美挺奇特的,要说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没被毁容,长得也是好看的,迹部景吾要是说喜欢的话,也还算一个理由。 可现在,真田苓摸了摸脸颊,都毁成这样了,迹部景吾怎么还跟看不见一样,这审美可真是够独特的。 真田苓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了,脑袋一歪靠在沙发上眯着了。 阿大悄悄的冒出来,把手里的要来的毛巾被盖在真田苓身上,酒店还开着空调,晚上又冷,这要是睡着了铁定会生病。 阿大的动作很轻了,几乎察觉不到,真田苓还是皱了皱眉,人倒是没醒。 第113章 第六感 第113章 第六感 迹部景吾事先准备好的惊喜正在外面绽放,三尺玉在头顶炸开,照亮了一方天地,底下都是拍照的人群,太惊讶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彩蛋,宣传页上可没写,这趟可真没白来。 跟隐形人一样的奈良沙惠默默的出现在大厅的一角,她的目标是真田苓,其他的不重要,只是真田苓太难接触了,对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跟自己还长的特别像的人,她居然没有一点儿的好奇心,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这要换成其他人,怎么也要在心底中个怀疑的种子吧。 还有那个真田弦一郎,真田苓的堂哥,这几天他们唯一的接触就是滨口弥里误以为她是真田苓打了她一巴掌,真田弦一郎过来礼貌客气的道歉,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一个字都不多说,无情的很。 这都多长时间了,她连第一步都进行不了,更不要提接下来的计划了。 奈良沙惠在这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街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人的滨口弥里也回来了,一进来她就听到了钢琴声,她还以为是谁闲着没事弹琴,一扭头看过去滨口弥里就不淡定了,弹琴的人是迹部景吾。 滨口弥里脸色微变,她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果然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保镖,他在这里,那在沙发上靠着看不清正脸的就是真田苓了吧。 迹部景吾没有和网球部的队友一起在外面,反而是一个人在这弹琴给真田苓听。 真是一个令人不痛快的事情。 滨口弥里看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发的不痛快,她不能相信,高傲如迹部景吾竟然愿意在一家普通的酒店大厅,去弹琴哄一个女孩子。 还有,那天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那条手链,也是她的吧,或许是准备送给她的。 滨口弥里不理解,她不过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迹部景吾怎么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如果迹部还是跟以前一样眼高于顶,嚣张霸道,眼里只有网球部也就罢了,滨口弥里也可以说服自己,至少没有人能够靠近他的身边,也没有其他的女生能够让迹部另眼相待。 可偏偏,冒出来一个真田苓,什么都就变了。 滨口弥里脸色阴了阴,不断传来的琴声并不能让她心情愉悦,砸了那架钢琴的心都有了,她扭头看了一圈,抬手将一旁装饰用的花瓶打碎在地。 噼里啪啦的声响把还在酒店的人都吓了一跳,搞什么这是? 真田苓一下子坐起来,呼吸有些急促,脑海里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她睡着了? 迹部景吾顾不上去看声音的来源,他快步走到真田苓的身边,半蹲下来视线跟她齐平,“苓,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做噩梦了吗?苓?” 真田苓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意识都没完全清醒,她好像做梦了,但是太混乱她什么也没记住。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这明显不对劲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有些焦急,抬眼就看到阿大端着一杯水过来,迹部直接伸手拿走了,递到真田苓的手边,“苓,先喝些水吧。” 阿大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得,这小子手倒是快。 真田苓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差不多也清醒了,慢吞吞的说,“我没事。” 她看着迹部景吾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你坐沙发上,别在这蹲着。” 迹部景吾站起来就坐在真田苓的右手边,“好些了吗?”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没事。” 真没事,就是在熟睡的时候被外界的声响惊醒,有点儿头疼而已,她坐这缓一会儿就好了。 真田苓没事了,迹部景吾扭头去看刚才发出的声响是什么,一看就看到了地上的狼藉,满地的碎片,水撒了一地,花束也散开扑在地上。 滨口弥里挑衅的看向迹部景吾,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她巴不得迹部景吾知道。 迹部景吾神色一凌,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他对这种闹剧不感兴趣,这种人只会越说越来劲。 滨口弥里握紧了拳头,迹部景吾刚才那冷漠的眼神,完全没把她当成一回事,硬要看也只能看出不耐烦这一情绪,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他生气来教训她一顿来的好。 真田苓没注意周围的事情,她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头疼,她要回房间休息了。 “迹部,钢琴很好听,但也只能下回在继续了,我想先回房间休息。” 迹部景吾不理会身后无关紧要的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真田苓身上,“好,什么时候都可以,伱先去休息吧。” 真田苓嗯了一声,站起来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是从酒店大门的方向传来的,不是普通的动静,人很多,还有一些金属的摩擦声,这是带着家伙来了?阿大在这方面比真田苓更敏感,他挡在真田苓的前头视线盯着门口那边,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过来了。 正木仁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也在真田苓的周围防护着,不管是谁,都不能越过他们俩来。 真田苓这会儿也不犯困了,人有时候的第六感很准,最起码现在她觉得,这动静时冲着她来的。 迹部景吾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一大帮子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各种武器,棒球棍钢管太刀,像是黑帮小弟压街,酒店老板想拦来着,被他们推了一个趔趄后躲到一边不吭声了。 有几个人比较特殊,鼻青脸肿的眼都肿成了一条缝,他们凑到为首的那个老大跟前,就指着真田苓阿大他们,“老大,就是他们几个人,上次把我们打了。” 老大吐掉嘴里的眼,这几个人里,也就那个大高个浑身肌肉疙瘩的比较有威胁,其他的不是小白脸就是个黄毛丫头,长的那么丑,“没用的东西!” “是是是,老大。” 老大向后招招手,“来吧,到了别人的地盘是该学学规矩,不懂事儿是要挨揍的,给我上!” 阿大他们均是沉默了,这他妈是哪儿冒出来的傻帽。 阿大把真田苓按回沙发上,“坐好,你别出手。” 正木仁八可是见识过真田苓在战场上的模样,那手榴弹扔的那叫个潇洒,机枪开的那叫个有气势,毒窝都挡不住真田苓进攻的脚步,更别提就眼前这几个小宰渣了。 第114章 长见识 第114章 长见识 正木仁八掰了掰手指,发出咔咔的声音,“苓小姐,您先在这坐会儿,这些就交给我们了。” “正好咱们也快走了,这临别礼物送的倒是不错。” 阿大和正木仁八这种受过专业级别的训练,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杀器,这种普通的小喽啰,实在是不够看的,说实在的,还不如滨口弥里身后的保镖厉害。 阿大抬手就夺了一人的棒球棍,一脚踹到对方的腹部,直把人提出三米远,在瓷砖地板上呲溜滑了过去。 阿大拿棒球棍在手里飞转了一圈,硬度可以,凑合着用吧,打人是肯定疼的。 正木仁八扣住一个人的脑袋,反手一凝,咔嚓嚓一声这男人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彻底晕死过去了。 迹部景吾倒是想保护真田苓,可看到她转头坐在沙发生一脸淡定的样子,又觉得刚才他的举动太大惊小怪了,真田苓这是完全没当回事儿啊。 迹部景吾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出门了,怎么显得这么没见过世面,一点都不冷静。 真田苓看看发现了一点儿不对,这批人里面,好像也不全是废物。 一个寸头的男人被一拳抡倒了地上,不单单是皮疼,骨头都要裂碎的剧痛,他呸的吐了一口血沫,里面混着一颗牙齿。 寸头的男人眼里满是阴翳,他本来没想这么干的,他刚从里头出来,是想安分几年,可现在这人太厉害,把他的火气都打出来了。 他清楚,这两个男人保护的是沙发上的小姑娘,所以只要瞄准她就是行了。 寸头男人从衣兜里摸出一把枪来,爬起来就对着真田苓射击。 “苓!!” 真田苓当然看到了,她一把推开想替她挡枪的迹部景吾,脑袋向左一侧,完美的避开了这颗子弹,咚的一声子弹射入了大理石柱子上,以子弹孔为中心,蜘蛛网一样的裂开。 开什么玩笑,以前是面对面的开枪,距离太近了她躲闪不及才会被擦伤,这次的距离这么远,掏枪的动作她都看到了,这要是还躲不开,那可就真是回家洗洗睡吧,什么也别干了。 阿大和正木仁八是下意识的惊慌,但心底也有对真田苓的信任,看见她躲开了才松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控制不住的暴怒。 枪都拿出来了,那可就不是普通的打架斗殴。 寸头都惊呆了,“竟然...竟然躲开了...” 迹部景吾被真田苓猛地推开,差点儿站不稳,看着真田苓轻松的避开那颗子弹,他也有些惊愕。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该怎么说呢,这种行为,可能有些冷漠,但真田苓心里真的没有什么特别感动的情绪。 他就是,他....,算了。 但这个时候真田苓根本顾不上多说些什么,只叮嘱一句,“站那儿别动,联系你保镖。” 这批人来的不正常,那个街头小混混是能随便拿枪出来的,又不是老米,持枪自由的。 寸头男人拿着枪指着阿大他们,没能打中那个女人让他格外的愤怒,“别动,你们几个不准动,否则,子弹不长眼,打着谁可别怨我!” 阿大任由他指着,整个人都挡在了真田苓的身前,高大健硕的身躯能把真田苓完全遮住。 被人拿枪指着脑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家常便饭了都,只要不是对准真田苓,他就不会有任何的慌乱。 正木仁八同样如此,卧底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他还是功成身退。 “呀!”正门口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半路上衣服被路人弄湿了,要回来换衣服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哦对了,还有一个工藤。 尖叫声正是园子发出来的,一开始只认为他们在打架,走进来才发现这人手里还拿着枪! 寸头男人猛地扭头枪口瞄准她们,“呦,又来两个。” “后面的,想动手的尽管试试,看看是你们手快,还是我的枪快!” 隐藏在众人之中一个不起眼的男人脸色微变,个蠢东西,这是铃木家族的小姐,伤了她一根头发丝,铃木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早说过别找这些亡命徒,杀红眼了,他妈的就不管不顾了,还有刚才迹部家的独生子,那颗子弹要是打中他了,今天他们这群人一个也别想完整的走出去。 毛利兰紧盯着他手里的枪,一手推开铃木园子,“退后。” 铃木园子知道兰的实力,说了句伱千万小心,便听话的躲到一边,绝不影响兰的发挥。 毛利兰摆出一个作战的姿势,蓝紫色的眼里是一片镇定之色,整个人分外的冷静,她有过成功的经历,所以不会害怕下去,这一次一样可以躲开。 寸头的男人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只会心里发毛,进而恼羞成怒,“你想跟我打,别不知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子弹吗?” 毛利兰:“你可以试试。” 没本事的废物男人总是能被轻易的刺激到,他们那敏感又脆弱的自尊心,男人被激怒了,骂骂咧咧满口喷粪,“你他妈找死!” 砰---! 毛利兰飞快的闪过,飘逸的长发扬起,子弹从飞扬的头发中穿过,打中了身后一人高的花瓶,乒铃乓啷碎了一地,最后子弹射入了墙壁里。 寸头男人手都抖了一下,“又...躲过了...” 趁你病要你命,毛利兰抓住他愣神的时机,大长腿飞踢过去,踢中了对方的手腕,卡塔一声手枪应声落地。 毛利兰扣住他的手腕,提膝,坚硬的膝盖骨狠狠撞上男人的肚子,然后双手放开,在他妄想反抗的时候,抬腿踢过去,继而胳膊肘砸向他的背部,咔的一声闷响,男人惨叫一声扑在地上不动了。 寸头男人只觉得后背像是被钢筋打中了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起来,凄惨的趴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出的气,再也爬不起来了。 解决完一个人后,毛利兰拍了拍胸口,小声的说道,“吓死我了。” 工藤新一:“....” 他默默的站起来,脚上的鞋散发着微弱的电流,根本就没等到他动手,兰就秒杀这个人了。 虽然现在不是时候,但工藤新一还想说一句,是吓死他了才是。 那把枪落在地上,距离阿大正木有些远,他们当中有人冲去捡起来。 只不过,被人截胡了。 安室透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一脚踹开了某个喽啰,把枪拿在手里。 “各位,你们这儿挺热闹的。” 真田苓眉梢上挑,呵,这个人出现在这倒是挺稀罕的。 安室透把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向空中一抛,稳稳的落在了阿大的手里。 “苓小姐,许久不见,你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真田苓走出来,看着穿着一袭白衬衫黑西裤的安室透,“安室先生,确实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要帮忙吗?” 安室透又抢了一根钢管抛给真田苓,“当然,我乐意至极。” “这点小事就不用苓小姐亲自动手了,保护好自己,交给我们就行。” 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个人和医生之外,安室透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田苓身体状况的人,他很清楚,以真田苓现在的情况,她根本不能对抗这么多来者不善的人。 真田苓拿着钢管在地上点了两下,行吧,她负责观看。 阿大他们是越打越怒,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一般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今天只有真田苓一个人,那么,当初的事情就会再一次上演。 这些人,欺人太甚,不可原谅! 忽然,真田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眸光微动,毫不犹疑的以钢管为剑指向某处。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男人,像是凭空闪现一样出现在真田苓的身后,他双手握刀高高举起正对着真田苓的脑袋砍去。 为什么他会停在半空不动了呢,因为真田苓手里的钢管末端正正压在对方的咽喉上,只要他敢进一步,真田苓就敢捅过去。 真田苓缓缓的笑了起来,“阿啦,你这是忍者吗?” 男人不说话,只以一种冰冷的眼神盯着真田苓,手中的刀一寸一寸的逼近,甚至不顾脖颈上压出的血痕,就像是被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 “原来你们是真的存在。” 正木仁八眼角余光撇到了真田苓这里的情况,阿大被他们钳制住了,安室透也不断地解决缠上身的那群人。 “阿大!” 阿大也注意到了,他瞬间明白了正木仁八的意思,抬手掀翻一个人,把刚才接到的枪又扔给正木,交给你了。 正木仁八抬手接住,瞄准的时间不超过半秒钟,子弹穿透了那个忍者肩膀,迸溅出来的血迹有一些落在了真田苓的脸颊上。 真田苓小声的咦了一声,带了一丝嫌弃。 正木仁八解决这个危险之后,枪口对准了这伙人里的领头羊。 “正木仁八,大阪府警察本部搜查二课强行犯搜查三系警部。” 男人脸色大骇,“你是警察!!” 正木仁八冷笑一声,“你好像很惊讶。” 这时候去参加晚会的少年们也相继回来了,万万没想到一回来竟是这样的场景。 真田弦一郎脚步都乱了,满屋去找真田苓的身影,直到他看见在迹部景吾身边的苓时,心口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仔细看过去发现真田苓的脸上还有血迹,真田弦一郎抬腿就要过去。 真田苓应该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过去,眼神平淡的看着真田弦一郎,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真田弦一郎突然明白了真田苓的意思,不要动。 真田弦一郎僵在原地,抬起的脚怎么也落不下去。 真田苓不明白,这一个一个的,是看不见这有危险吗? 领头的男人脸色跟画板一样五彩缤纷的,半晌咬牙道,“他只有一个人,上!” 真田苓眼皮微抬,这里可不是只有一个警察啊。 正木仁八砰的又是一枪,打中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他手里的三棱刀掉落在地,痛苦的哀叫,捂着自己的手腕,血液从指缝里不断流出,很快地面便聚起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液。 “你们,非法持有枪械,蓄意谋杀他人性命,携带管制刀具,聚众杀人,严重违反本国律法,威胁公民安全。” 砰---! 正木仁八打中了一个试图偷袭的人,子弹同样穿过他的手腕,惨叫声快要掀开房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 “在执行任务中,我有权力击毙意图反抗,宁死不改,劫持人质的凶手。” 三发子弹,伴随着正木仁八的声音落下,整个大厅除了中枪之人的哀嚎外,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三校的学生也被这场面镇住了,任他们平时再怎么冷静成熟,也不过是一群还没有走出校园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 就连父亲是警察的手冢国光都没有亲身体会过。 他们有些错愣的看着正木仁八,不,应该是正木警官。 这个半路加入的,跟在真田苓身边的男人,他不是阿大那般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有一种悍匪的气质,令人不敢接近。 正木仁八白白净净的,经常是面带微笑,脸上他妈的还有小酒窝,说话的时候也是彬彬有礼,他们还聊过几句。 哪里知道开枪打人的时候,是这样的阴森冷酷。 正木仁八转了转手枪,“现在,你们有两条路。” “第一,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跪下。” “第二,顽强抵抗,严重威胁他人生命安全,被我就地击毙。” 叮铃距サ模全是武器掉地的声音,不想死的一个个的都放弃抵抗,跪地上缩着了。 只剩下一个,这伙人的领头羊,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却又不想这么轻易的放弃。 就在这僵持中,屋外由远及近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安室透理了理衣袖,温和的笑了笑,“差点忘记了,我刚来的时候被吓到了,所以就通知了警察。” “你们....” 阿大懒得再听他废话,一脚踹向他的膝窝,剧痛袭来,他就是不跪也得跪。 男人狼狈的跪在地上,方向正对着真田苓,像是跟她行礼一样。 他已经预料到之后的后果,是他所不能承担的,男人脸上浮现几丝灰败之色,完了,全完了。 迹部景吾沉默着看着跪倒一地的人,以及真田苓眼底深处隐约透出来的兴味。 说句实话,他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他曾见到过更加刺激劲爆的场景。 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田苓的口味...确实是有点特殊。 迹部景吾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跟真田苓在一起,真的非常的锻炼他的心脏,也很长见识。 迹部景吾扭头看向真田苓,脸颊上还有一些血迹,迹部景吾摸出手帕递给真田苓,“擦擦吧,脸上。” 真田苓哦了一声,接过后擦干净,上面都是脏血她也就不还了,直接揣兜。 阿大走过来问了句,“怎么样?” “还行。” 真田苓看着门口处涌进来的警察,“你觉得,我爷爷不知道的几率有多少?” 阿大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体会吧。 真田苓耸肩,她就是问问嘛,那行的吧。 第115章 挺巧的 第115章 挺巧的 本来警察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全部带走盘查的,不过嘛,谁让他们这也是警察呢,并且职位还高。 正木仁八把手枪抛给当地的警察,“兄弟,你们当地的治安,真让我们大开眼界。” 当地警察脸都绿了,因为正木仁八左手拿着的是他的证件,正儿八经的带章的证件。 在自己地盘丢人不算,还把脸都丢到外头了。 “我呢,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干涉你们当地的事情,不过我们是来旅游的,遇上这么糟心的事情,什么年代了啊,当街开枪杀人,怎么的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你说是吗?警察先生。” 当地警察一句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正木仁八抢占先锋,现在他也只能赔着笑脸,“是是是,一定一定,前辈说的对。” 正木仁八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迷之微笑。 当地警察牙都快咬碎了,真疼啊,这手是铁做的吗? 当地警察心里也憋屈,他们都在街上值班,以防发生踩踏事件,这下可倒好,外头人那么多那么混乱都没事,这酒店里头倒是翻天了都快。 “愣着干什么!把这些人全部给我拷走!” “去查,每个人都给我差个底朝天,把这黑枪的来源也给我查清楚!” “快!” “是,队长!” 事已至此,这伙人就算是再绝望也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逃跑,是真的嫌活的太久了。 警察们的动作很快,银色的手铐咔咔咔的带走了所有人。 还是队长主动跟正木仁八说道,“前辈,我们会彻夜搜查,将这些人的底细调查清楚,一定会给伱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段时间,还麻烦前辈和受...朋友们暂且多住几日。” 正木仁八捏捏下巴,多住几天啊,那恐怕不行。 正木仁八下巴微抬,示意这队长看过去,“平时看新闻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眼熟?” 队长不解的看过去,是一个带着金丝边框眼镜的少年,看起来有点成熟,这周身的气质也不是寻常人家拥有的,关键吧,前辈这么一说,他还是真觉得这孩子有点儿眼熟。 “他....” 正木仁八忽然笑了笑,“手冢国光,东京手冢家的独生子。” “啊,对了,就是那个手冢本部长的手冢。” 队长的膝盖一软,身影微晃差点站不稳,“前,前,前....” 正木仁八好心的扶了一下,“先别结巴,环顾四周,再仔细的好好看看。” 队长僵着脸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正木仁八秉着团结友爱的精神,也是为了帮助后辈成长,贴心的挨个介绍过去。 队长:“......” 为什么今天值班的人是他?怎么就没有一块砖掉下来把他砸晕? 他就是一个小警察,真的就是一个小县城的小警察,重大案子都没破过几件,怎么就摊上这种天大的麻烦。 正木仁八哥俩好的搂住他的肩膀,“你觉得,今天是意外吗?” 队长他就是再笨,他也察觉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一般了,就算是正好有混混过来找事,那他们就这么巧的,还有枪呢? 正木仁八松手,抻了抻胳膊,“我就是提个醒,剩下的还是要看你们的调查了。” 队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深吸一口气,“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今天晚上谁都别想睡,查,必须差个清楚。 警察把人都带走了,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了,毛利兰走到真田苓跟前,“阿苓,你怎么样了?” 真田苓:“别担心,我没事。” 可不是没事嘛,从头到尾她也就是抬了下钢管,剩下的可什么都没干。 毛利兰看着真田苓确实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又扭头找园子去了。 真田弦一郎大步走过来,“你有没有事?” 真田苓:“没事的,哥哥别担心。” 真田弦一郎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他们都是什么人?” 真田苓抬头看过去,“你问我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关心则乱,意识到自己的问法不对,“我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来找事的是吗?背后有人设计的?”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开口,“或许吧,可能是两批,嗯,三批也说不定。” 真田弦一郎一愣,“什么意思?” “哥哥,你觉得忍者这种生物,是什么人家能拥有的?” “既然有了忍者,那为什么还要有热武器?” 真田弦一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片刻后说道,“我联系家里。”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哎呀,她的哥哥怎么比她还要天真呢? 这里的事情,爷爷怕是已经知道了。 不过真田苓也没多说什么,遇到危险跟家里打个电话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真田苓心里又几分猜测,她看向躲在角落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冒头出来的,奈良沙惠。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可要小心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啊,会断掉的。 真田苓只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跟她长的一样,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不经意间又对上了那什么滨口的眼睛,真田苓也没有停留半秒,直接移开了。 她对这人更是不感兴趣,只要不给她找麻烦,真田苓就可以把她当做透明人。 相对于这些只敢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的宵小,真田苓更好奇安室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安室透注意到真田苓的目光,他侧过身正对着真田苓微笑,金发黑皮青年,灰蓝色的瞳孔,洁白整齐的牙齿,“苓小姐。” 真田苓眼皮微跳,不好,怎么感觉像是冲着她过来的。 “安室先生。” “这一次还要多亏了安室先生帮忙,实在是感激不尽。” 安室透嘴角的笑意加深,“苓小姐客气了,能帮得上忙是我的荣幸。” 工藤,阿大,正木,“.....” 工藤新一忍不住别开眼,哦,这令人不适的虚伪,脸上的表情假的啊,你们俩直接带个面具好了。 两人对视片刻,真田苓率先开口,“还没有问安室先生怎么也在这里,也是来散心的吗?” 安室透笑着点头,“是啊,朋友告诉我这里很热闹,正好咖啡店也不忙,就来散散心。” 真田苓心里感叹一声,这理由,真的,但凡是你说话时别这么笑,说不定她就信了。 “那挺巧的,撞到一起了。” 安室透心想,可不是巧,他特意跑这一趟的,本来是想等你们俩旅游回来再说的,没想到你们在这玩的开心,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他干脆就自己跑一趟了。 安室透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展开抖了抖递给真田苓,“苓小姐,这是店里新推出的产品,是无糖的,有时间的话来店里坐坐,半折优惠。” 真田苓接过,还真是一张咖啡店的宣传页,“好啊,既然安室先生特意告知,我肯定会过去的,安室先生的手艺,我也甚是怀念。” 安室透捕捉到重要信息,这一趟不算白来,“苓小姐喜欢,便是我最大的动力,我期待苓小姐的光临。” 哇,这甜言蜜语说的,还怪好听的。 真田苓:“客气了。” 安室透蹲下来跟工藤新一平视,“对了,柯南到时候也可以一起过来。” 工藤新一笑的更假,还有那夹子音,“嗯,哥哥。” 最重要的一件事交代了完了,安室透也就挥手告辞,他是在旁边的酒店定了一晚。 真田苓低头跟工藤新一对视,两人眼神交流。 ‘你信吗?’ ‘不信。’ 就安室透这套说辞,她要是信了,那可就是呆到家了。 ‘你去吗?’ ‘去。’ 工藤新一一挑眉,嗯?这么积极? 真田苓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怎么说也是救命恩人,说了可以义务帮忙,那就一定能去啊。 工藤新一眨眨眼,行吧,你想去就去吧。 真田苓跟安室透聊天聊的,忘记了真田弦一郎还在她身边,不过嘛,也无所谓了,她又没有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看着真田苓和她的朋友聊天,他发现,每一个人,包括那位毛利兰小姐,都没有什么后怕惊慌的情绪,他们很自然的面对这些混乱的事情。 就好像,曾经面对了无数次,早就习惯了一样。 还有,真田弦一郎把视线落在真田苓手里的宣传页上,刚才苓说话的时候,那种浮于表面的,毫不掩饰的客套。 看起来就是完全陌生的人你来我往恭维几句是吧,可当你真正看到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们之间有一种外人无法参与进去的疏离,甚至你连他们说的话,背后的深意,你都听的迷迷糊糊的。 所以,这才是真田苓吗? 在朋友面前随心所欲,不用顾忌所有的,放松的状态。 真田弦一郎看了许久,最后默默的收回视线,当做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比知道一星半点的,或许更要好。 迹部景吾自然也察觉出来了,双手抱胸眼神看向屋外,那是安室透离开的方向。 这个安室透似乎是真田苓的救命恩人,所以真田苓对他总是不一样的。 但迹部景吾总觉得不对劲,从这个人出现到他离开,中间他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一种违和感。 是他的错觉,还是他...根本就看不透这个男人。 真田苓一扭头就看到了他们一个个凝重的脸色,“.....” 这,怎么了? 事情不都结束了吗?这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真田苓以询问的视线看向阿大,几个意思? 阿大摇头,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这几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真田弦一郎回过神,“怎么了?” 真田苓停顿片刻,“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酒店的损坏和赔偿问题,之后会有人解决的。 “好,早些休息。” 第116章 聪明人 第116章 聪明人 真田苓走了两步又停下,“对了哥哥,睡前收拾一下行李吧。” 真田弦一郎:“嗯?” “我们明天早上就会离开了,提前准备下,避免遗漏东西。” 真田弦一郎看了她一会儿,“好,我知道了。” 真田苓跟他们招呼一声就回房间休息去了,到点了,睡觉。 幸村精市好看的眉毛微皱,“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没事,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西村樱萝刚才确实被吓到了,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太刺激了。 “表哥。” 手冢国光还未开口,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来电人是...他父亲。 手冢国光看向自己的队友,“时间不早了,回房间休息,明天准备回去。” “是,部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早了的缘故,真田苓四点钟就醒了。 在拧巴了半小时后,真田苓确定自己是睡不着了,爬起来拉开窗户,天色蒙蒙亮,雾气很重灰蒙蒙,只有东方有一抹淡淡的橘红色。 真田苓在窗户前看了一会儿,扭头去浴室洗漱去了,屋里待着也是发呆,不如去外面走走。 这家酒店有一个小天台,上面可以休息,真田苓打算去那坐会儿。 只是没想到已经有人在了,“迹部?” 真田苓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上的那间浴衣,脸色也不大好看,还有衣服上关节处的褶皱很明显的告诉她一个事实。 “你该不会是在这里坐了一夜吧?” 迹部景吾指尖按了按太阳穴,“忘记时间了,你先坐。” 忘记时间了,然后你就在这坐了一夜,真是一个相当好的理由。 真田苓坐在他对面的藤椅上,顺便拢了拢衣服,虽然是夏天,凌晨也是很凉的,迹部就穿了一层单衣坐这,也不怕生病。 迹部景吾确实是一夜未睡,他还没走到房间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谈话的内容也还是那些,这让他有一种无力感,他跟真田苓的朋友们比起来真的,特别的幼稚。 青春期的少年总想做些什么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是个男子汉,可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走出父母的掌心,离独立自主还有十万八千里。 真田苓欣赏了会儿景色,然后发现身旁的低气压越来越严重了,这应该不止是心情不好这一点儿了。 “伱想聊天吗?或者自己待会儿?” 迹部景吾薄唇微抿,沉默片刻后开口道,“你是不会是觉得我挺....” “迹部,”真田苓打断迹部景吾的话,因为她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你一晚不睡,就是在这里胡思乱想吗?” 迹部景吾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我乱说的。” 迹部景吾换了一个话题,“之后回东京的话,你是要去那家咖啡店是吗?” 真田苓点头,“答应了自然是要去的。” 不过既然提到安室透了,真田苓想起迹部的某个小毛病,指尖曲起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吸引他的注意力。 迹部景吾疑惑的看过去,“怎么了?” “友情提示,不要随便去调查陌生人的信息,会给你自己惹麻烦的。” 迹部景吾脸色微变,“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抬眸看着他,“迹部,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并且我对这些事情也不在意,所以你的调查无关紧要。” “如果换做是别人,后果可就不一定了。” 尤其他们的身份还都不一般,这马甲一个一个的。 “你是聪明人,我想你不会做那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以你迹部家的实力背景,要是深挖下去,说不定还真能查出些什么来,到那时候可就晚了,会没办法收场的。 迹部景吾眼皮垂下来,眼睫轻颤,真田苓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又怎么不明白真田苓真的要说的是什么。 “我昨天想替你...你推开我...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真田苓心想,这人就是不经说啊,刚刚才夸了你。 “我有时候觉得你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你...有点儿傻。” “明知道有危险,你还要冲上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迹部景吾:“那我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吗?” 真田苓认真的盯着他,直盯的迹部景吾心里都有些发毛,“怎么了?” “你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除了敬爱的父母之外,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救他人性命,是最笨的行为。” 迹部景吾不说话,眼里满是不赞同。 “救人的前提是保住好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就不要去妄谈保护别人。” 迹部景吾瞳孔微颤,他不明白,为什么真田苓可以这么冷静的说出这番话,而他又没办法反驳一个字。 真田苓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阿大,问她大早上的去哪里了。 真田苓简洁的回了两个字,天台。 放下手机后真田苓看着无边无际的天空,东方的橘色越加的绚烂,隐隐透着一层金光,太阳升起来了。 真田苓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才转过头来,“我...什么都做不了是吗?” 真田苓看着他这落寂的样子,她发现这人不止是傻,还挺固执的。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的眼睛,似乎是想看出一个答案。 真田苓想了想,该怎么说呢。 “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气场不太好,在外面经常会遇到一些麻烦事。” “你也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记住。” “你可以让保镖来救我,也可以通知警察医生来救我。” “唯独不可以自己过来,你不能不顾自己而来救我,我承担不起。” 真田苓很清楚,她要是在外面遇上危险,那就肯定不是小事情,绝不是现在的迹部景吾可以插手解决的,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这是你能为我做的事情。” 真要是跟她一起陷入危险,关键时刻保护好自己就足够了。 迹部景吾眼皮垂下来,遮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轻声道,“是这样吗?” 这声音小的都跟自言自语差不多了,也是真田苓耳朵好使。 真田苓从藤椅上站起来,时间到了,该去吃早饭然后回家。 “别想太多了,当心长不高。” 迹部景吾听见了关键词腾的把头抬起来,瞪着真田苓,什么长不高,他净身高180! 好吧,那要是跟阿大比起来确实还差了一点儿。 真田苓:“....” 男孩子真的是特别的注意这些事情啊。 得,真田苓有几分无奈,“我先下楼吃早餐了,你也回房间收拾吧,别一直在这坐着了。” 都在这干坐一晚上了,也不嫌累。 迹部景吾听真田苓的话站起来,刚刚抬了抬腿,脸色微妙的变了变,又重新坐了回去,“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你先下去吧,我等会儿就去。” 真田苓上下打量了一眼,嗯,她好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行,我先走了。” 迹部景吾点头,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等真田苓的背影彻底消失之后,迹部景吾眉心紧皱起来,双手在腿上轻轻拍打,缓解不适。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神经受到压迫,造成血液的不流畅,会有针扎一样的感觉。 通俗来讲呢,就是腿麻了。 迹部景吾一脸郁色,他总是在真田苓面前失态。 .... 第117章 我走了 第117章 我走了 真田明野一大早就从神奈川驱车赶来了,真田苓说的对,这么大的事情,已经上升到动枪的地步了,家里不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奈良沙惠的存在。 真田明野穿了一身常服,可他往那一站,就和普通的大众不一样,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不经意间的流露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真田明野看向那个女生,知道消息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个女生那张脸真的是和苓一模一样,也就是瞳孔的颜色不同。 但是看久了就会发现,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个女生心思太浅,根本藏不住事,那种不自在根本就无法控制。 真田明野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不过是长的像而已,私下多提防就是了,明面上不需要任何的接触。 倒是东京滨口家的孩子,需要提醒几句。 滨口弥里在看到真田明野本部长出现在酒店大厅的时候,脸色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僵硬了,比之前装出来的样子难看了不止一点半点。 真田明野部长盯着她不说话,不代表她就可以当做看不到,相反她很清楚长辈出现在这的理由。 “真田本部长,日安,我代父亲向您问好。” 真田明野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只不过那眼里可是看不见半点情绪,“你父亲可不盼着我的问好。” 滨口弥里强颜欢笑,又不敢离开,“您说笑了。” 真田明野理了理袖口,不甚在意的说道,“听说你跟我们家阿苓有些矛盾是吗?保镖们还打起来了?” 滨口弥里攥紧了拳头,心脏都提了起来,“都是...误会,闹着玩的,不能当真的。” 真田明野笑了笑,笑的滨口弥里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们家阿苓怕生,不喜跟陌生人接触,怕是不会跟你有什么误会。” “看来伱父亲并没有教给你‘诚实’这两个字的意思。” 滨口弥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在东京怎么做,我并不关心,我对你的家教也不感兴趣。” “不过,滨口桑,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滨口弥里根本就顶不住真田明野的压力,额间都开始冒冷汗了。 “别做越界的事情,我想你父亲应该不想看到我亲自登门拜访。” 一个是黑道头子,一个是警局大佬,平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要是双方碰面了,那会是谁倒霉可就一目了然了。 滨口弥里心底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位想听什么,“对不起真田本部长,先前是我太冲动了,不是误会,是我冒犯了真田桑,我很抱歉。” 真田明野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他一个大人也不好一直说教,免得让人以为他在欺负小孩子。 “你跟你兄长比起来,还欠些火候。” 滨口弥里脸上在微笑,心里在滴血,她的哥哥,是她永远都追不上的天才哥哥,无论在哪儿,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哥哥,父亲最喜欢的也只有哥哥。 她确实是喜欢迹部景吾,可在这之前,她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里,那是一座永远攀登不过去的高山。 杀人诛心,说再多的话,都不如最后一句来的狠。 真田明野越过她去找真田苓和弦一郎的身影,这时候他们也该下来了。 没走两步真田明野就发现那屏风那站了一个特别熟悉的人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真田苓。 真田明野表情空白了一瞬,这是什么?? 人还是那个人,可这,这,这头发怎么就是蓝的了? 他们家就没有第二种发色,还这么鲜艳。 真田苓走进两步,“伯父?” 真田明野有一阵恍惚,走近了看的就更清楚,这发色真是亮啊。 不过这蓝的怎么有些眼熟,真田明野的视线落在了弦一郎...旁边的幸村精市身上,这蓝紫色的头发。 幸村精市有点儿绷不住了,伯父,您相信我,苓突然染发真的是跟他没关系的,他们到这儿的时候苓就已经染了。 真田明野缓了一会儿才说道,“苓...”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田苓:“伯父怎么亲自过来了?吃过早饭了吗?” 真田明野努力的让自己适应,“你爷爷不放心,我也放不下干脆就过来了,早餐在家里用过了。” “让家里担心了,我们都没事的。” 真田明野:“没事就好,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你们这些孩子也不用想太多。” “待会收拾下行李吧,带你们回去。” “好。” 真田潘士在家里等着真田苓回来,当他看到孙女的新发型时,还有那亮眼的发色,拿着报纸的手抖了一下。 看样子还行,枪袭也没有给真田苓造成什么心理阴影,这几天玩的还不错。 真田夫人也是同样的惊讶,不过她接受能力强些,很快的就适应了苓的新发色,小姑娘嘛,又是放假出去玩了,染个头发开心些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她总觉得这颜色有点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真田苓回家了就又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了,这个事情比较严重,幕后主使人还没有查出来,家里是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的。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她也不是很在意的,只是答应安室先生的事情就要推迟了。 真田苓转念一想,不对,工藤新一已经回东京了,有他在的话,肯定没问题的,工藤就先忙着,等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找准机会她就过去了。 真田苓有事没事就被爷爷拖去书房练字下棋去了,顺便听一耳朵内部消息。 小叔叔和服部老爸也跟她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叮嘱她这段时间先不要出门。 真田苓这倒是有几分好奇了,谁啊这是,这么有本事。 她知道事情或是有些眉目了,因为真田明野回来的越来越晚,脸上的表情也是很凝重,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是该去解决的,但又无从下手。 真田明野也是恼怒,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女人不止是没有放下,反而是更魔怔了,都结婚生子已经是孩子的妈了,这点子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肯放下,弄出这么一堆妖蛾子是想恶心谁。 还有那个叫奈良沙惠的女生,他就不信了,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收养的一个孤儿偏偏就和他侄女长的一样?就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该是有稍许的偏差。 上头长辈还在,他不能出手太明显,可又什么都不做,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当初因为你们这些长辈的原因,让他弟弟背井离乡,最终尸骨无存。 真田明野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弟弟的选择,要不是那些破事,他弟弟一家也会好好的在这,苓也不会没了父母。 现如今,这妖风又吹到了他侄女身上,怎么着,就可着他们一家扒血?! 真田明野是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恨,那些长辈倚老卖老甚至想强压着他息事宁人,当年的一幕幕又好像重新上演。 真田明野原本睡得好好的,做了一个梦生生的惊醒了,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妻子,悄悄的下床去书房了。 真田明野坐在椅子上,一根一根烟的抽着,偌大的书房短时间就让他弄的烟雾缭绕的,隔着烟雾,真田明野脸上的神情高深莫测。 良久之后,他从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相册,是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那是所有人都还在的时候。 现在啊,已经走了两个人了。 有时候记性太好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现在都还能清晰回忆起年幼时的家庭,幸福美满,所有人都在,只是这样的时间太短了。 真田明野捏紧了相框,金属的边缘在皮肤上压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手背的青筋根根暴起,末了他把相册放回去,合上抽屉之后手掌迟迟没有离开。 他在考虑,既然当时没有把事情做绝,放了他们一码,到现在他们都还在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是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没有受过生活的磨难,所以才有闲心去折腾那些不该做的事情。 这些年他退让的够多了,可你们还不知道感恩,还要越界来试探他的底线。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连自己是谁都拎不清的话,也别怪他不顾及那点儿微薄的血缘亲情。 直接攻击命脉不太好,那就先旁敲侧击好了,听说你嫁的那家人,家里三代都是经商,家底可是厚的很,不过最近出了点小问题需要找人解决。 正好他最近挺闲的,有时间处理这些问题,一定会给你们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真田明野下了决定,便不再犹豫了,指尖稍微用力摁灭一支烟,回去睡觉。 第二天真田明野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在院子里遛弯的真田苓,他把人喊住。 真田苓停下,“伯父?” 真田明野认真的看着真田苓,“你好好在家,我去解决一些问题,我跟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好了,我走了,你继续遛弯吧。” 真田明野说完就大步离开,速度快到真田苓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 真田苓:“...?”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查到谁了这是? 第118章 不满意 第118章 不满意 真田苓还想着看着不太妙的氛围,要不要她也去看看? 相关的信息小叔叔他们已经发到她邮箱了,只不过真田苓还没抽出时间看,待会儿她回房间就看一眼。 真田苓的电脑刚开机,凳子还没坐热,就听到一阵敲门声,“伯母?” 真田夫人端了一些切好的水果过来,“在忙吗?要不要吃些水果?” 真田苓开门让伯母进来,“好啊,伯母您先进来坐。” 她猜到这时候真田夫人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讲的,真田苓把茶几上的杂志摞好放桌下,又把中间的花瓶摆正。 真田夫人也是犹豫了一会儿,这些事情,她没有经验,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田苓从果盘里叉了一颗葡萄,说是果盘,其实就是一个特别精致的玻璃碗,看着好看,碗里的分量极少,光一个卖相好。 不过对真田苓来说正好,她可以吃几口水果,但不能过量,太凉了。 真田苓看着伯母脸上纠结的神色,坐了有一会儿了也不开口。 “伯母,您找我是想说什么事情吗?” 真田夫人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是有些事情,就是关于这些天的事。” 真田苓态度摆正,“您说。” 真田夫人:“你回来这么久了,除了过年的那次,也没跟你提起过你奶奶那边的情况。” 她奶奶?这...还真没听说过。 “伱爷爷奶奶是感情深厚的夫妻,可你爷爷的工作性质也注定了他们聚少离多,家里家外都是你奶奶来操持。”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你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就早早的去了。” “你爷爷那时候在执行任务,无法脱身,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你爷爷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愧结于心。” 真田苓坐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你奶奶走了,你爷爷因为愧疚自责就容忍了你奶奶族里的很多事情。” “可时间久了,人是会变的,他们也就越发的贪心,想要更多。” “你奶奶家里有个女孩儿,很得宠,养的就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 “她那时候对你父亲...嗯...” 真田苓眼睛微微睁大,她父亲?等下,别停啊,这么关键的时刻。 真田夫人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时候我也年轻,我一直认为她可能是认知不太好,做了很多让你父亲困扰的事情,但是她后来就越来越过分,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 过分到什么程度呢,真田夫人看着真田苓,“苓,当初如果你爷爷坚决不同意的话,其实你父亲是走不了的。” 真田苓眼睛微眨,这个她想过的,以前不懂的时候没想过这些,来到这后她也慢慢的知道了,不是没怀疑过,只是人都不在了,她就没有一直回忆。 所以,这意思就是,这个女人已经过分到连她爷爷都想让儿子离开避避。 认知不太好,应该只是伯母的谦虚之词吧。 真田夫人神色有些沉重,想来是想起了当初的那些糟心事。 筱原姬月,也就是这个故事中最麻烦的一个角色,一个癫狂的女人。 名字倒是起的好听,只不过人差的太远了,实实在在的蛇蝎美人。 她当年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可不是还在校园里的那些小姑娘们能想的到的。 偏偏从某种关系上来说又是亲戚,碍于长辈的颜面,只能是斥责根本就带不来实质性的伤害。 三弟一直在这个女人的阴影里,这种长时间的折磨竟然没有崩溃也不得不说是心性强大。 当初三弟带着妻子离开家乡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不单单是因为父亲的不允,更多的是如果继续留在家里,那个女人不会消停的,他总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有人知道真田明俊离开的那一晚个跟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总之天亮之后,真田明俊便带着妻子去她的祖国了。 筱原姬月再偏执再疯狂,她也不可能到华国的地盘上指手画脚。 走的人是他的小儿子,真田潘士不可能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他做了最后一件事就是拦住筱原姬月不允许她离开日本半步,等小儿子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之后,又施压把人嫁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结婚了就好好经营自己的婚姻,别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从那之后筱原姬月便消停了,他们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谁能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女人越来越疯狂,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让她摆弄。 真田夫人轻叹一声,“这些陈年往事本该就此掩埋,不该让你一个小孩子知道的,可是她到现在还是贼心不死,她对你有极大的恶意,那个叫奈良的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出现,她私底下算计了多久谁也不能确定。” “苓,你记住了,远离筱原姬月,包括她的孩子,他们一家都不是正常人。”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你爷爷和伯父不会轻易放过,当年的事情不会再次重演。” “这么些年过去了,有些账是该好好的清算了。” 真田苓眼睛微眨,她发现真田夫人提到这个筱原姬月的时候,眼底的厌恶那是压都压不下去。 真田夫人一向是宽容温和,心性又软,能引起她这么大反感的,恐怕当初筱原姬月也给真田夫人找了不少麻烦吧。 真田夫人语重心长的跟真田苓说道,“伯母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喜欢自己一个人解决问题,但这件事情,筱原姬月这个女人,苓你不要主动出手,大人的事情大人会解决,你答应伯母好不好。” 真田苓看着真田夫人,略微思考片刻,“那个时候,她有伤害我母亲吗?” “她...”真田夫人停顿片刻,“没有成功,你父亲把你母亲保护的很好。” 真田苓的母亲独自一人来到异国留学,家里也不是什么显赫的门第能够与筱原姬月的家族对抗,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真田明俊他心里有分寸,他之前不和女孩子接触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也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可是遇上他自己心爱的姑娘,他真心相守的人,就是筱原姬月再有手段,也伤害不了她一根头发丝。 真田明俊知道因为母亲,因为外婆族里的原因,他不能真的斩草除根,可他也不愿意一直提防一个女人,他的妻子不该被另外一个女人打扰,所以干脆他就离家出走了。 在华国生活的很美好,他们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真田明俊心都快化了,恨不得把女儿捧在掌心里,他的生活也圆满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真田明俊其实是做了准备好回家见父亲的准备,只是遗憾意外发生的太突然了,他来不及交代任何东西。 真田苓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接到了异国,面对那些陌生的亲戚,要融入一个大家族。 “苓,筱原姬月已经不能当一个正常人来看待,又有你奶奶那边的因素,她更是麻烦,如果以后遇见了,不要跟她硬碰硬,伯父伯母会解决好这件事情。” 真田苓沉默半晌,“好,我知道了。” 真田夫人离开后真田苓坐在沙发上发呆,左手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 那些事情太久远了,她只记得父母很恩爱,爸爸爱她但是更爱妈妈,她也想不起来妈妈有没有伤心难过的时候。 滴滴滴- 也不知道真田苓发呆了多久,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真田苓的思路,“喂?” 服部平藏翻阅报告的动作一顿,这个语气,“事情都知道了吗?” 真田苓把手机放一边开免提,手指按了按眼皮,“差不多。” “有什么想法吗?” 真田苓仰头盯着天花板,“伯母让我不要主动出手。” 服部平藏面无表情的签字,注意着真田苓的语气,“我是问你的想法。” “...不知道。” 服部平藏放下钢笔询问道,“要听我的建议吗?” 真田苓:“好,您说。” “你不妨等一等,这一次你伯父没有留情,他们家已经开始热闹了。” “说到底也是上一辈遗留问题,是该交给他们处理。” 真田苓想了想,有点道理。 “最后结果不满意,再出手也不迟。” 真田苓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爸。” 服部平藏小胡子微动,“有时间来大阪一趟,你该复查了,松野医生一直在念叨你。” “好,这两天我准备下就过去。” 服部平藏挂断电话前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想太多,她掀不起风浪,也走不到你跟前。” “我明白的。” 真田苓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往后一靠不动了。 真田苓这几天看着情况计划出门,只不过服部平次比她更快一步,她还没去大阪,服部平次就来东京了。 是的,东京,服部平次来之前没打电话,他以为真田苓是在东京的小房子住,人都到门口了,敲门也不应,这才想起来打电话,一问才知道真田苓在神奈川。 真田苓:“....” 她有些无奈,“要不,你先去找工藤,或者你自己开门进去吧,密码***,左数第二间的客房我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住人的。” 服部平次捏着下巴,“那行吧,那你记得过来啊。” “好。” 第119章 是你啊 第119章 是你啊 要是按真实年龄算,服部平次跟她差的可不是一岁两岁,再说了家里又没人,客房那间她早就收拾好了,随便住都可以。 真田苓下意识的忘记了一个问题,就是每一次她一回东京住,迹部景吾就是知道,这当然不是巧合,所以这一次就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 真田苓这边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直到她看见真田伯父脸色不再那么严肃,步伐也轻松了许多,她知道这段事情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至于之后有什么再有什么后续问题,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真田苓这回听话到让真田伯父都有些怀疑,听到真田苓想出门的想法,他也没多想,大手一挥就让她出去了,自由行动,阿大在她身边保护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真田苓有点后悔了,她看着过道里的轿车摩托车,她在想,她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早一天晚一天也比现在强。 时间倒回至一小时之前,迹部景吾接到消息真田苓回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真田苓海边跟他说的话,他想,总该是要面对面沟通的,他自己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也想不出个什么所以然。 所以他一早就过来了,卡着时间点,顺便还给真田苓带了一些早餐,饭量不大,就算阿大已经做好了也不妨碍。 只不过迹部景吾万万没想到开门的竟然是一个男生,一个刚睡醒的,顶着一头刺毛炸乱头,睡眼朦胧的,穿着黑色工字背心大宽短裤的,一个男生。 服部平次打了一个哈欠,眼都没睁开,人也没看清楚是谁,直接开门说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是说晚点吗?” 等了半天迟迟没人说话,服部平次睡懵了的脑袋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点儿不对劲。 服部平次先是看到了一双男士的运动鞋,一抬头就撞见了一张冷若冰霜,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脸庞,服部平次一下子精神了,“嚯,你谁啊?” 这小伙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倒是没话说,英俊帅气,就是这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迹部景吾眸色暗沉下去,眼底深处汇聚着令人心惊的寒意,这个声音,带着浓重的大阪腔,他以前听到过,是真田苓那个在大阪的朋友。 迹部景吾冷眼看着他,一向华丽的声线也低沉下去,“你是谁?” 服部平次上下打量着这个人,“你没事吧?大清早的来敲我家门,现在又问我是谁?” 伱家?! 迹部景吾差点儿被气笑了,“本大爷找真田苓,你让开。” 听到熟悉的名字服部平次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睡懵了,忘了他在哪儿了,这不是服部宅,这是真田苓的小窝。 不过,你小子找人就找人,说话这么冲干什么,大早上吃枪药了? 服部平次抓了抓头发,“阿苓她不在,你要找她先给她打电话联系吧。” “对了,”服部平次警惕起来,这小子是谁,这么早来找他们家阿苓干什么,那家伙面冷心热,还贼拉心软,被别让外头那些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服部平次完全忽略了真田苓一个侧写师,玩心理的行家,怎么可能让人给骗了。 “你还没说你是谁?找我家阿苓干什么?” 迹部景吾盯着他沉默片刻,他在赌,“本大爷是迹部景吾。” 他在赌,真田苓会不会跟她的朋友提起他的名字。 本大爷这三个字让服部平次嘴角微抽,好嚣张的口癖。 后头那个名字让服部平次觉得有点儿耳熟,迹部,迹部景吾这个名他总觉得的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迹部景吾紧盯着服部平次的神情,看到他脸上思索的表情时,呼吸快了一瞬。 服部平次大脑里飞速转了一圈,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那次的扒皮连环杀人案,再去找证据的时候听真田苓接了个电话,好像就是这个人的。 服部平次恍然大悟,“是你啊。” 短短几秒钟,愣是让迹部景吾体会到了紧张焦灼的感觉,还好还好。 “那你又是谁?” 服部平次靠着门框,捏着下巴,煞有其事是的说道,“严格来说,我是她哥。” 迹部景吾一愣,“什么?” 服部平次好心的重复了一遍,“她哥。” 正好撞见这么一幕,正好听见服部平次这句话的真田苓,“....” 说真的,她现在很想掉头就走。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只不过没走成,被发现了。 服部平次看着这小子明显愣住还没回过神来的表情,下巴微抬,“喏,人来了,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是吧,苓妹,嘿,家门口在这儿你往哪儿拐呢?”服部平次提高音量,喊住了准备悄悄离开的某人。 真田苓吐槽一句,拐到没有你们的地方。 阿大拎着一塑料袋的东西,不发表任何意见,在最后头默默的看戏。 迹部景吾登时扭过头去看真田苓,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过来了?” 真田苓:“嗯。” “不打算介绍一下吗?”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迹部景吾这幅样子,还是挺能唬人的。 “都是朋友...都是兄弟。” 还能怎么介绍,只能是这么说的了。 迹部景吾无声的笑了笑,只不过那笑...还不如刚才的假笑。 服部平次古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这个氛围,不正常啊。 真田苓很无奈啊,你们两个人很闲的吗?都杵门口大眼瞪小眼很有意思吗? “先进屋坐吧,有什么事屋里聊。” 走了几步,真田苓扫了服部平次一眼,这糙样简直没眼看,“你能先去洗漱吗?” 服部平次搓了搓脸,“你是不知道我熬了多少个通宵啊,那个鬼玩意可真不好抓。” “说来话长,等会儿我再跟你讲,对了,钢琴上那礼盒看见没,你小叔叔送来的。” “好。” 服部平次去洗手间洗漱了,阿大去厨房了,真田苓招呼迹部景吾随便坐,又从冰箱拿瓶矿泉水递过去。 最后她才打开盒子看是什么东西,这块钻石是...星月之泪吗?三圈大小质感一模一样的珍珠,最中间连接了一颗硕大的宝石。 礼盒里还有一张纸条: 这颗钻石是我买下了,背后刻有你的名字,抓住爆炸案凶手的奖励。 真田苓把宝石翻了一下,果然在后面的金属托上看到一个花体的alice。 哎,她还以为上回就是罚了回检讨就算过去了,没想到还有奖励的嘿。 迹部景吾一看那个礼盒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珠宝首饰一类的,真田苓的小叔叔送她珠宝,也不是不能理解,很正常吧。 他更在意的是还在洗漱的少年,这两个人之间不一样的感情。 第120章 不好说 第120章 不好说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不打算说话,主动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 真田苓见迹部景吾是真的不认识还有些奇怪,不过一想也是,迹部他又不关心侦探的事情,不知道也是正常。 “服部平次,大阪人,我朋友,他在门口跟你说的也对。”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你们...是兄妹?” “差不多吧。” 迹部景吾不解,“他...” “伱平常看新闻吗?社会版头条新闻,如果你经常看的话,应该会认识他的。” 迹部景吾平时回看财经新闻,再然后就是体育周刊,其他的到没有怎么关注。 真田苓从茶几下抽出几张报纸,翻找翻找递给了迹部景吾一张,报纸排版非常简单,最醒目的位置就是服部平次的独身照,是他成功破获案子,抓到犯罪凶手,被记者们采访报道的文章。 迹部景吾仔细看了一遍,服部平次,高中生侦探,又一次成功抓捕凶手,有其父风范。 “他是侦探?” “嗯,关东工藤关西服部,听说过吗?” 真田苓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可掖着藏着的,跟迹部景吾越来越熟悉的话,他迟早会知道的,一点一点渗透呗,也有个心理反应。 服部平次收拾好一切才过去客厅,t恤长裤可算是把自己收拾整齐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报纸,那不就是他被采访的那次吗?服部平次当即就笑出来了,“嘿,你还看我新闻呢?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厉害,我的推理强翻天了。” 真田苓不甚走心的夸奖,厉害厉害。 迹部景吾靠在沙发上,他在想一个事情,关东工藤,关西服部,这个工藤就是工藤新一了是吗? 服部平次贼笑几声,眼珠子使劲瞟真田苓,怎么样,几个意思,聊聊呗?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回看过去,顺带转移话题,“和叶没跟你一起来吗?” 服部平次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忍不住的吐槽,“明明是她说要来东京散心的,结果临时有事,我就被放鸽子了。” “什么事儿啊那是,就是教几个学弟们合气道的招式,还要一个一个的。” “再说了,她明明不让他说清楚。” “....” 哒哒哒的真田苓就问了一句,服部平次滔滔不绝的说啊,全是跟和叶有关的,说实话,醋就醋呗,在这死鸭子嘴硬有什么用,重要的人也没看见啊。 说了一半真田苓就摸出手机按了两下又放回去,就在茶几上。 服部平次说够了,想起真田苓的动作,“你刚才怎么了,更谁联系吗?” 真田苓简言意骇,“录音。” 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差点儿没跳起来,直扑向真田苓放桌面上的手机,她没有密码,直接解锁就行,她自己的手机会定时清理,真要是掉了被别人家捡起来,也只会是一部空机,恢复出厂设置的。 服部平次一开始以为真田苓是开玩笑,结果他就看到了已经开始录音的屏幕,顿时心里拔凉拔凉的。 服部平次手指飞快的点击删除,备份也删掉,绝不留任何一个隐患。 “你说你,好的不学净学坏的,跟工藤一个德行。”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工藤那时候的录音,那可真是噩梦啊。 迹部景吾安静的看着他们交谈,这份熟稔,比真田苓的亲哥哥,还要来的熟悉,他能感受到真田苓是一种完全放松的状态。 当然了,他也不傻,服部平次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跟真田苓也确实就是兄妹的关系,别的就真没有了。 迹部景吾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难过,他们之间的氛围真的令人羡慕。 迹部景吾没待多久便告辞离开了,服部平次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真田苓的家里,他们或许有事情要谈,他还没那么没眼力劲儿硬待着不走。 真田苓起身送了送,她要是没想到这两个人撞到一起了,就只能是改天吧。 迹部景吾驱车离开的时候,不经意间从车窗外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踩着滑板朝向真田苓家里滑去,那个滑板,迹部景吾眼睛微眯,好像是和真田苓的是一样的,他以前见过。 工藤新一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他回头看了两眼,只看见一辆渐行渐远的桥车,其他倒也没发现什么,他也没再多想扭头滑走了。 迹部景吾指尖有规律的在腿上敲打,就冲这份敏锐,他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孩子所拥有的,他一直都知道真田苓身边出现的没有普通人,成年人尚且可以理解,那这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迹部景吾摸出手机来寻了个号码拨出去,在按下去的前一秒停住了。 “友情提示,不要随便去调查陌生人的信息,会给你自己惹麻烦的。” 真田苓在天台说的话不其然的在迹部景吾的脑海里浮现,他们,也是陌生人是吗?也是他不能随意调查的人吗? 也不一定,他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只不过,既然真田苓已经说出来了,他也不愿意非跟真田苓反着来。 算了,不查就不查吧,再说了关东工藤关西服部,这么大的名头,他就是再不了解,也多少听同学们提过几句,这就足够了。 真田苓看着头对头嘀嘀咕咕说话的两个人,低头继续慢吞吞的吃饭,不管要干什么,先让她吃饱了再说。 服部平次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东京,更别提工藤新一也主动凑过来了,这两人一块出现绝对没好事。 就剩最后几口了,真田苓感觉耳边安静下来了,抬头一瞧,两人四只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 真田苓:“......” 加快速度干掉最后的几口,真田苓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说吧,什么事。” 服部平次第一个忍不住了,“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真田苓:“嗯,你说。” “如果心理医生利用各种心理诱导或者是催眠,致使自己的病人自杀,该怎么找到证据,能够直接证明是医生犯罪。” 真田苓思考片刻,“不好说。” 服部平次往前靠了靠,“怎么讲?” “去看心理医生的本就是心理不健康的人群,他们的自杀率远高于健康的人群,无法准确的判断他们到底是自杀还是谋杀。” “就算是把人抓起来了,上了法庭法官那里也会驳回来的。” “除非能够在医生催眠的过程下,受害者做出了不正常的寻死行为,这个时候把人抓住才可以有效的定罪。” 服部平次顿时泄气了,长叹一声趴在桌上,“跟他们说的一样,完了,这怎么抓人。” 唯一有效的办法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无法保证受害者的安危。 不能因为要抓捕凶手,就去拿一个无辜的百姓来实验,这要是出事了,谁也担不起。 工藤新一今天有些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真田苓往椅背上一靠,“所以,你们遇到了心理医生杀人吗?” 服部平次双手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前段时间有一个人找到我,她有一个姐姐遇到了一些问题,有好几次轻生的行为,在家里的陪伴开导下决定去看心理医生治疗,这很正常对吧,可这个姐姐突然就跳楼自杀了。” “这个确实不好说,毕竟心理医生不是万能的,最后是什么谁也无法保证。” “并且这个姐姐不是第一次了,她父母很悲痛但也接受了这个消息,唯有找我的这个妹妹,她坚持自己姐姐不会自杀,因为他们前几天约好了要一同出去,不可能毫无征兆的就发生意外。” “刚好我有时间,就帮忙调查了这件事情,我在调查资料的时候一切正常,直到我见到了那个医生,我跟他面对面的接触。” 服部平次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他在想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当时的感受,“我有点无法形容,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医生,长相神态气质还有说话的语气,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让病人全身心的信赖。” “你们俩知道第六感吗?我跟他对视上的一瞬间,真的,毫不夸张,我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比跟毫无人性的杀人犯对视还要刺激。” “一切都是正常的,警方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的资料,祖祖辈辈都被翻出来了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我就是觉得不对。” 破案是不能靠直觉的,因为警方看的是证据,可对他们来说,这种直觉是比证据还要关键的存在。 真田苓明白服部平次的意思,事实上,她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案件,比心理医生这个职业更加危险。 凶手是fbi的老前辈,也是一个年代的辉煌,破获过无数的大案要案,抓到的凶手不计取数,但是遗憾,他被变态同化了。 一个fbi职业侧写师反水,同化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那造成的后果,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最后的最后,是乔带领团队亲自逮捕了他,被关押在监狱的最深处。 “后来呢?”真田苓继续问道,服部平次可不是一个遇到麻烦就退缩的人。 服部平次坐直身体,眼里透着一股狠劲,“我不信他真能装的密不透风,天底下没有完美犯罪,只要动手了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我调查了近三件诊所的接诊记录,所有来看过病的病人我全部查了一遍,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重要的证据。” “还有其他的受害者家属,他们大部分都接受了亲人不在的消息,极个别的几个人坚决不信,我重点跟踪了他们几个,其中一个人给了我受害者的日记本,让我确定了医生的嫌疑。” “日记本我没拿过来,我就说重点吧,日记里写了一个小女生从绝望得到救赎,又慢慢的走向希望,她甚至计划好了未来的事情,然后,毫无征兆的,没有一点转折的,她就跳楼了。” “死亡时间与最后一篇日记的时间相隔不过两天,这女孩社交极少几乎为零,在那两天唯一跟她有联系的就是心理医生,我没有理由不怀疑。” 第121章 为我加油 第121章 为我加油 工藤新一一边听着服部的话,一边观察着真田苓的神态,看她还是那副淡漠的模样,眼神都没晃一下的,就知道这件事没对她有什么影响,那就好。 其实工藤新一就是太担心了,真田苓还没有脆弱到听几句话就接受不了的地步。 说话太多服部平次嗓子都快冒烟了,咕咚咕咚一杯水见底,“所以,你怎么看?”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点了两下,“高手。” 这么些年没被警察注意到,那可就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犯。 变态也是分级别的。 真田苓瞧着一脸沉思的工藤新一,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安室先生最近有说什么吗?” 工藤新一眉心皱的更狠了,“应该是同一个案子。” 真田苓啊了一声,这样啊,那倒是赶巧了。 “他今天在店里吗?中午去他那吃顿饭吧?” 答应了要过去一趟的,也不能出尔反尔是吧,那多不好。 工藤新一当然没意见,“他这些天都在,你想去就去吧。” 服部平次伸个头过来,“你们俩嘀嘀咕咕密谋什么呢?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大事?” 工藤新一翻个白眼送给服部,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净是什么东西。 阿大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不得不感叹一声年轻就是好。 在咖啡店里正在做蛋糕的安室透听到了门铃迎客的声音,一抬头就对上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安室透灰蓝色的瞳孔微晃,唇角挑起一抹笑意,嗯,他等的人过来了。 安室透非常有耐心的把手里的蛋糕做好,交给一旁等候多时的客人。 然后才摘下浅灰色的围裙,冲着真田苓几人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大堂里已经没有位置了,不如各位随我一起去隔间吧。” 真田苓点头,安室先生真的有事情要谈的话,公众场合还真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隔墙尚且有耳,再说了他身份这么特殊,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盯上他。 服部平次其实跟安室透接触过几次,虽然不是全部清楚,但心里也有一个猜测。 安室透把店里的事情暂时交给小梓,今天是工作日,店里的人也不多。 在真田苓没有来之前,他就和柯南提起过这些事情,但毕竟,心理学是真田苓的擅长,无法确定的情况下他更想听听专业人士的意见,虽然她只是一个准高中生。 不过嘛,眼前的几位,可不能用常人来理解。 彼此谦虚的客套了几句,安室透便直奔主题,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推给真田苓。 并且在真田苓翻阅资料的时候低声解释,“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安室透认识这个女生快一年的时间了,这之间没有见过面,只是用邮件来聊天,后来发展成电话联系。 安室透是在论坛上认识这个女生的,起因是她发了一段类似于告别的文字,底下的评论千奇百怪,看热闹的,冷嘲热讽的,指桑骂槐的比比皆是,就差指着鼻尖骂她是炒作了。 可安室透看出来不对劲,他是警察,就算是一行字他也能看出线索来,所以他知道这个女生是真的在告别。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么第二天他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消息的时候会惋惜,可他现在知道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良心难安。 所以就慢慢的发展成网友的关系,安室透只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够放弃轻生的念头,去过本该属于她这个年龄该过的生活。 这么长时间的回信,安室透相信她有在慢慢的好转,说话的语气一次比一次轻松,甚至还说好了要来东京,这对于一个社恐几乎不出门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容易,也是一个很好的举动。 可安室透万万没想到,约定的时间人没来不说,等他再次返过去电话的时候,竟然听到了一个噩耗。 安室透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灰蓝色的瞳孔一片暗沉,“这不可能,我能够确定她没有危险的想法了,不过是间隔了两天,毫无征兆的,人就跳楼了,这不对。” “之后我去她家里了解情况,最终锁定在这家心理诊所。” 服部平次盯着a4纸上的肖像,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 安室先生所说的,跟他调查出来的其他受害者高频率的相似。 起因都是有轻生的念头,经过医生治疗后好转,最后突然跳楼而亡。 没有例外的,从他诊所出来的病人,所有死亡的都是女生,都是跳楼而亡。 “这个医生...”安室透斟酌了一下用词,“感觉不太对劲。” 真田苓整理了手里的资料,一次可以用意外来解释,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是不是就太明显了。 也是有两个病人遇见的是服部平次和安室透,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对死亡产生了怀疑。 可那些其他的病人呢?一个心理医生一年会接待多少病人,以万计算。 这么多的病人,有哪些是自己坚持不住了绝望崩溃,又有哪些是被人恶意催眠诱导,进而导致最后的死亡,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 芹泽纯二,那个心理医生的名字,常青藤名校毕业,主修的就是心理学,毕业后在国外实习,最后才回到本国,是个高端精英人才。 真田苓把纸拢在一起,“安室先生没有没有怀疑错。” 自杀与谋杀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两件事,临死前的生活反映也不同。 这个女生不论是从聊天记录还是日记本来看,和一年前判若两人,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积极阳光的态度,来东京的旅行攻略走做了好几张,密密麻麻的全是自己的计划。 这样一个连短途旅行都布置的如此精细的人,怎么会就在短短两天内,一切回归原点,不管不顾的就跳下去了。 一定是这之间发生了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才令她下定决心赴死。 这几起太过相似了,像是按部就班调整好的一样,受害者以为会迎来更好的明天,结果确是当头一棒。 真田苓心里有一个猜测,但是需要验证,看来这大阪是必须要去的了。 安室透心底一沉,哪怕是猜想过无数次,可被肯定的那一刹那,他还是觉得遗憾,遗憾自己发现的太晚,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救下那个孩子的,可还是差了一点儿。 这一点儿,便是一条命的代价。 安室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真田苓想了想,歪头说道,“为我加油。”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这家伙,真的是... 安室透愣了一下,额,“我会的。” 他现在的名字是安室透,他不能过多的参与警察的事情,尤其目标远在大阪,万一他被发现,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第122章 镜花水月 第122章 镜花水月 “我不同意!”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我绝对不同意!” 大阪服部本宅,原本安静的书房里迸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 服部平次不停的在屋里转圈绕步,气的脸都红了,鼻翼处一层薄汗。 真田苓揉了揉眉心,什么都好,就是服部平次的嗓门太大了。 “我只是一个提议,你不用这么紧张。” “放屁!”服部平次气的脏话都冒出来了,指尖指着真田苓的脑门,要不是他理智还在死死的克制自己,他就该把真田苓戳醒,掀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提议,你既然说出来了,就是打算去做这件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 真田苓:“.....” 好吧,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吗?还没决定好去不去,也别这么早下定论是吧?” 服部平次冷笑一声,“商量?那好,我的意见就是不同意,不管伱说什么我都是不同意。” “少年,我们应该学会变通。” 服部平次跟真田苓掰扯不清楚,其他的事情他没有意见,甚至还能去添一脚加加火,唯独这件事,绝对不行。 那是心理医生,是通过各种心理暗示来催眠病人自杀的一个凶手,他怎么能看着真田苓一个人进去,谁知道那医生会搞出什么小动作。 火场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的那段时间,他现在都还能回忆起来。 他把真田苓拉过来共同破案是真的,都不代表要让真田苓以身犯险。 服部平次踢了踢工藤新一的凳子,“你在发什么呆,这种时候你不该说两句话?” 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瞳孔凉凉的看过去,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说了顶用吗?” 这个混蛋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他说了能顶用吗?他阻止得了吗? 真田苓幽幽的叹口气,“不要这么悲观嘛,还没有试试看,怎么就知道我会输呢?对我有点信任好不好?” 这次矛盾的主要来源在于真田苓的一个小小的提议。 她在警局看过这起案件的卷宗,又把那心理医生的监控来回看了个透后发现,这些都没用,这类人不会在明面露出破绽的。 所以,真田苓决定,她要以病人的身份去会会他,亲自跟他接触。 当然了,这个提议遭到了严重的反对。 服部平次一脸严肃的对真田苓说道,“我拉你过来,是想咱们一起从那些受害者身上入手,找到凶手杀人的证据,不是那你自己去实验。” “你也说了,他是高手,就连警局的专家在谈话后对一声的评价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催眠不是小问题,我们根本就发现不了问题,更可怕的是或许连你自己也察觉不到。” “你是那你自己的安危开玩笑,我不会同意的。” 真田苓仔细的想了想,该从哪里说服他们会比较合理。 真田苓手指交握,两个拇指上下按压,“其实,这些心理医生的手段对我来说没用的。” 工藤新一蓦的抬头紧盯着真田苓,这句话他以前听到过一次,“你怎么知道的?” “催眠没你们想的那么神奇,真要有这么厉害那世界就乱套了。” “我试过,很多次,说百分百有点绝对,百分之九十九吧都没用的。” 服部平次双手按在桌上,“那还有百分之一。” 真田苓认真的解释,“剩下的一分,是要对医生百分百的信任,无条件全身心的信任,达不到这一点那就是空话。” 真田苓当初情况那么严重,fbi的好几个前辈都没能催眠得了真田苓,最后是乔亲自出手,这才使她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真田苓托着下巴,“你觉得,芹泽纯二他能做到这一分吗?” 这怎么可能?让真田苓百分百的信任,还不如他主动自首来的可能性大。 “所以说嘛,淡定些,天气这么热,冷静说话,别上火,坐下说话,你这一直晃的我眼晕。” “来来来,茶凉了,先喝杯水,下下火啊。” 服部平次一口干掉,先前那一阵火气直冲脑门,血压都快爆表了。 真田苓看他们俩稍稍的冷静些了,脸色也没一开始那么难看了,这才慢慢的说道,“再者说了,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了,对吧?” 想要不引起芹泽纯二的怀疑,那去试探的人绝不能是警察,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你不需要说话,只往那一站,他就能推测出你的身份,进而猜出你的目的,把你溜一圈之后,让你觉得目的达到了心满意足的回去。 这很正常,因为真田苓她自己也可以。 不过她这个人有职业操守,除了破案和危及自己生命之外,不会随便动用这些手段。 不是警察,又对其有防备,还能保护自己不受控制,除了真田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最最重要的一点,真田苓,她真的是一个病人。 一个凭空捏造出来的人设是立不住的,最高级的谎言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真真假假才能塑造一个完美的镜花水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真田苓的一贯作风,她也有自信对抗芹泽纯二。 工藤新一冷睨了她一眼,“你跟我这么多没用,服部叔叔不会同意你去的。” 服部平次顿时兴奋了,“对,我就不信老爸会眼眼睁睁的看着你去。” 真田苓:“....” 失策了,忘了还有最关键的一个领导。 服部平藏要是不同意的话,她还真是没有办法行动啊。 这可不行,芹泽纯二已经让她提起兴趣了,不把人解决了,她寝食难安啊。 真田苓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她要好好的谈判一下。 服部平藏从警局回来后,就发现家里三个孩子看他的眼神格外的奇怪,尤其是真田苓,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饭后,真田苓站在书房门口,她知道服部平藏就在里面,她也知道,他在等她。 服部静华安静的出现在另一侧,“一定要这么做吗?” 这里是服部宅,白天他们的争吵她全部知道。 真田苓沉默片刻,“静华姨,我想试试。” 服部静华抬手摸了摸真田苓的头发,眼角处的疤痕还很明显,“进去吧,如果你能说服的话。” “好。” 咚咚咚- “进来。” 真田苓心底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的推门进去。 服部平藏眼都没抬,他知道来人是谁,只道一句,“过来了。” “嗯。” 真田苓捏了捏手指,“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是商量还是告知?” 真田苓眼睫微颤,“就是商量,问问您的意见。” “...爸。” 一小时后,真田苓开门从书房离开。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没人知道真田苓和服部平藏在那一个小时里说了什么,反正结果就是服部平藏同意了。 第123章 倒是巧 第123章 倒是巧 小西菜月,是真田苓这一次的身份,一个身世可怜的女高中生。 她不可能用真实的名字去看病,真田这个姓氏虽然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但也不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顺着这个姓氏稍微一查,会很容易暴露的。 小西菜月是警方特意挑选出来的一个身份,父母离异,法院判给了父亲这方,之后又被继母欺压,在学校又遭到了校园暴力,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可怜。 家境也还凑合,毕竟真要是穷的一贫如洗,饭都吃不起了,谁还有那个工夫去看心理医生。 真田苓过来之前也是饱受摧残,一个工藤新一的话痨属性已经够她受的了,又添了一个服部平次,心意领了,真的感受到了,但是不用一直重复了,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服部平次还是不放心,当他知道老爸同意之后人都要炸了,差点跟他老爸顶起来,当然了被毫不留情的镇压下去,他的意见不管用。 一切准备就绪,真田苓换了一身附和人设的衣服,慢悠悠的准备出门。 远山银司郎伸手过去递给她一个微型窃听器,看起来还没一个耳环大,很好隐藏,“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真田苓接过,随手揣兜里,普通人佩戴窃听器容易被专业人士发现是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无意识的去观察藏物的地方,生怕会被发现,这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破绽。 而真田苓她不会,她可以完全忽略这些东西,把自己代入小西菜月的身份里。 “我明白的,远山叔叔别担心,相信我。” 远山银司郎叹口气,目送真田苓离开,他还是觉得有些冒险,只不过他们都同意了,也只能这么做了。 直到真田苓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远山银司郎通过耳返呼叫其他部员,开始警戒。 小西菜月站在心理诊所的门口犹豫好久,迟迟不肯进去,这是一家私人诊所,与医生见面是需要提前预约的。 她在门口的角落里频繁的看表,知道不能在拖延了,才深深的吸一口气,握了握拳,抬脚进去,眉宇间有些局促。 前台是个很温柔漂亮的小姐姐,笑起来很温暖,她用一种特别舒缓的语调来跟眼前的少女说话,登记好姓名之后,带着她进电梯直接去医生的治疗师。 电梯里很干净也很空荡,四周的金属墙壁能把整个人全部都映照出来,小西菜月无意识的握紧了书包的背带。 前台把她送到门口,示意她敲门进去便就离开了,楼下还要有人接待。 小西菜月轻轻的敲门,“进来。” 芹泽纯二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和黑色的西裤,衬衣的扣子系到了最上方,同色系的皮鞋干净的一尘不染。 办公室的面积很宽敞,绝不会让人有压抑憋闷的感觉,窗户采光的位置也很好,壁纸窗帘都是暖色调,办公桌的左侧还有一个花架,摆了些绿植和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 浅灰色的沙发上还有几个可爱的毛绒玩具,小西菜月在其中一个小熊玩偶上停留了半秒。 芹泽纯二长相英俊,笑的也很温柔,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脸上的银丝边框眼睛更把人衬的绅士优雅,他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一个医生。 “是小西菜月同学吗?你来的很准时。” 芹泽纯二示意小西菜月坐到他对面的单人椅上,名师设计符合人体的每一根线条曲线,坐上去特别的舒服,他往小西菜月的手边放了一杯温水,一次性纸杯都是草莓印花的,颜色很淡,是那种浅粉色。 芹泽纯二看出来这个小姑娘很紧张,他慢慢的跟她聊天,使其放下心防,“是你自己要约的我吗?” 小西菜月点头。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或者你想跟我聊些什么?” 小西菜月不敢直接盯着医生的眼睛看,她视线放空,低声说道,“我...很困...,可我睡不着。” 芹泽纯二看着她眼下的淡青,是化妆也掩盖不了的痕迹,更别提她这个年纪化妆还不是很熟练,只能感受到她脸上擦的粉比较多,他也注意到了眼角那一片皮肤的不对,恐怕化妆要遮的不止是脸色。 “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小西菜月的眼神有些空,还有几分迷茫,“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记不清了...很久...” 芹泽纯二一边询问些重要的问题,一边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会做噩梦吗?” 小西菜月咬了咬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芹泽纯二注意到了,他开始转移病人的注意力,往其他的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引。 小西菜月的神情果然放松了几分,顺着医生的思路一步步的摸索。 时间到,第一次见面时间结束,小西菜月该走了。 芹泽纯二站起来,把一开始小西菜月扫过的毛绒玩具送给她。 正是小西菜月短暂的停留了半秒钟的小熊娃娃。 “这个送给伱,就当时见面礼物,下一次的时间我会短信发给你,好好休息。” 小西菜月捏了捏玩具,毛茸茸的触感,“好。” “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医生。” 办公室的大门咔嚓一声关上,芹泽纯二在原地静默片刻,忽然摘下眼镜扔在一边,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小西菜月拿着那个玩偶离开,一直到离开心理诊所的范围,离开监控探头,她脸上表情不动,把这玩意扔进了书包里。 远处的忍足侑士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是他眼花了吗?怎么会在大阪看见真田桑?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神奈川吗?再不济也是东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而且,忍足侑士眯着眼睛去看真田苓走来的方向,那个建筑物,好像是一家私人的心理诊所,那个医生挺厉害的,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们家抛过橄榄枝,只可惜被拒绝了。 这些都不重要,问题是,真田桑怎么会出现在大阪的心理诊所,这不正常。 忍足侑士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觉得可疑,不行,他得打个电话问一声,额,不是,打电话告知一声。 忍足侑士摸出手机正要搜索迹部的名字,冷不丁的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忍足侑士一抬眼,他正前方有一个垃圾桶,银色的金属面反射出身后的人影,就是跟他隔了一条大马路的真田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了。 毫不夸张的说,忍足侑士被吓的快跳起来了,他唰的扭头,不受控制的倒退几步,手机也掉在地上,他也没管,“真真真,真田桑!” 真田苓就像是看不到忍足侑士慌乱的样子,很平静的打招呼,“忍足君,好久不见。” 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太不冷静了,这人不就在这里,有什么可乱的,是吧哈哈哈,“真田桑,额,好久不见啊,能在大阪遇到也是缘分。” 真田苓没有再回答,反而是看向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朝上,迹部两个大字出现在手机屏幕的正中央,音响里传来一阵微弱的铃声,正在拨通中但对方还没有接通。 忍足侑士脸色微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伸手,快速的把手机捡起来,拇指用力的按向挂断键,手指都快按成帕金森了。 忍足侑士一边按,一边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心里吐槽,这什么破手机,关键时刻掉链子,回去他就换了这玩意儿。 忍足侑士快把手里屏幕戳烂了才挂断电话,迅速的收进衣兜里,“最近手机出故障了,老是卡机,还不听使唤,正打算去商城买一个换掉。” 真田苓点头,“是该换了。” 忍足侑士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找个理由离开,没成想真田苓一脸淡定的看着他,说的话可不是这样的。 “忍足君,刚才都看见了吗?也对,这里是大阪,忍足君应该很了解路况才是。” 忍足侑士在真田苓深邃沁黑的眼眸下,只觉得呼吸都窒了一息,“应该是...巧合,我之前很少来这条街。” 真田苓:“那倒是巧。” 忍足侑士嘴角扯了扯,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要这种巧合。 真田苓盯着他思考片刻,“我记得,忍足君家里世代行医是吗?” 忍足侑士心中一紧,斟酌道,“只是做些小本生意,医疗器械之类的。” 真田苓恍然大悟,“这样啊。” 忍足侑士陪着笑了笑,只是不知为何,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听闻忍足君的父亲是东京综合医院的院长,那是很厉害的。” “忍足君怎么也算是医学世家,那...” 真田苓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忍足君就应该比我们这些外行人更了解医患之间的隐私是吗?” “比如说,未经患者自己允许,医生不可以将患者的病情告知其他人,家属也不可以,所以其他人就更不可以了,对吗?” 忍足侑士喉咙微动,无意识的吞咽了一下,“我自然是清楚的,刚才真的是...意外。” 真田苓也没说信不信,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忍足君,快十二点了,不如一起吃个便饭怎么样?我请客。” 忍足侑士眉心微跳,其实不怎么样,他并不是很想去的,好吧他承认自己以前很喜欢看戏凑热闹,但这是大家都在的情况下,私底下,单独两人的时候,他真的,不是很愿意的。 所以,他可以拒绝吗? 第124章 安全的 第124章 安全的 忍足侑士到了嘴边的拒绝,在对上真田苓视线的时候,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又咽回去了,心里发苦,“当然,可以,我荣幸至极。” 真田苓瞥了一眼,“客气了。” 两人并排离开之前真田苓往角落里扫了一眼,手指在背后比了一个手势。 她把这个解决了先,其他的就交给他们了。 一家日式餐厅里,等着店家上刺身寿司的时候,忍足侑士和真田苓面对面的坐着,两人之间直线距离就是桌子的长度。 如果这时候有人来问他是什么想法,忍足侑士只想说四个字,坐如针毡。 真田苓那种不经意间带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无法避免。 忍足侑士就不明白了,迹部每次和真田桑有个什么进展,网球部能连续放晴好几天,这进展就是这样来的吗? 菜上齐后,服务员礼貌的说了几句敬语,关上门走了。 忍足侑士非常想和服务员一起走,安静狭小的房间,挺危险的,真的。 菜大部分都是忍足侑士自己点的,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生的一概不吃。 真田苓抬手夹了一个蔬菜寿司到碟里,“忍足君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忍足侑士笑笑,心底深吸一口气,“怎么会,都是我喜欢的。” “那就多吃些。” 忍足侑士才吃了没两口,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把他吓了一跳,真田苓又在对面盯着,他就是不想拿出来都不行,现在他就一个想法,千万别是迹部,千万别。 好的不灵坏的灵,就是迹部景吾本人。 真田苓放下筷子,单手撑着下巴,相当没眼力劲的询问道,“忍足君怎么不接电话。” 忍足侑士干笑道,“这就,这就。” 距离这么近,空间又小,就是不开免提,对面也听的清清楚楚,“忍足,你给本大爷打电话什么事?” 忍足侑士听着迹部景吾的声音,又看着自己对面的真田苓,心底逐渐升起一种诡异的错觉。 发现自己想什么后,忍足侑士手指抖了抖,轻咳一声说道,“没事,我不小心按错了。” 迹部景吾有些怀疑,按错了?还是忍足? “你现在在哪?” 忍足侑士很感激迹部景吾对他的关心,但这个时候很显然是不能继续的,他主动交代,“我在大阪,遇见一个朋友正准备吃饭。” “付账的时候没留心,可能不小心误触了。” “对了,我回去的时候打算带些特产回去,有什么需要的吗?” 迹部景吾听着忍足侑士的语调,跟平常也没什么差别,逐渐放下心来,“暂时没有,慈郎岳人他们不是吵着要零食吗?你带这些就好了。” 忍足侑士应下,“行,我知道了。” “嗯,挂了,改天再聊。” 放下手机的时候,金属后壳都有一层雾气,忍足侑士这才发现是自己掌心出汗了。 真田苓等他挂断电话才说话,“忍足君和朋友的关系很好。” 忍足侑士浅笑,“一个社团的,接触的时间久了,关系难免会亲密些。” 真田苓双手交握,淡淡的说道,“可是再亲密的朋友关系,彼此之间也不是全盘托出,总要有些隐私的是吗?” 忍足侑士冷静接话,“是,真田桑说的对。” “忍足君,大家都是朋友,我也就不跟伱绕圈子了。” “迹部的意思我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但现在,我们还没有结果。” “所以忍足君,不着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他。” 现在还没结果?那以后就有可能了是吗?忍足侑士思考片刻,觉得兄弟比较重要,他斟酌的问道,“那以后就有结果了对吗?” 真田苓:“.....” 该怎么说,他们不愧是好兄弟吗?这脑回路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吧。 或许是真田苓眼神表达的意思太明显,忍足侑士干咳两声,算是避开先前的那个问题,“吃饭,吃饭,这刺身不错,特别新鲜。” 忍足侑士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而已,至于以往那些绅士的替女生夹菜的这种行为,在真田桑面前还是先放一放吧,某些时候礼仪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真田苓冷漠的收回视线,跟着一块吃饭,还没两口,她的手机也震动起来了。 是一条短信,真田苓扫了一眼,呵,这小道消息流传的还挺快。 信息是阿大发给她的,内容很简单,一些胡编乱凑的标题,一张模糊的图片,就在这家餐厅的门口。 当时真田苓察觉到暗处有人拍照,只不过对方太明显了,明显到真田苓都懒得搭理这个人,仅仅是避开了拍摄的角度,所以相片里把忍足侑士拍的很清楚,头发丝都根根分明,到真田苓这边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就像是按下快门的瞬间人动了一下,导致像素模糊。 这一帮人,有着得天独厚的家室,英俊潇洒的长相,聪慧灵光的脑袋,简直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因为这些而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真田苓忽然把筷子放下,筷子与筷枕接触发出了清脆的是声响,忍足侑士这一口三文鱼差点儿没把自己噎死。 忍足侑士抄起凉茶一杯灌了下去才好些,拿纸巾擦擦嘴角,“怎么了?不和胃口吗?” “不,这家寿司很好吃。” 忍足侑士不解,那你这是怎么了? 真田苓手机调转,将屏幕对向忍足保证他能清楚的看到每一个字。 “我听说,忍足君是学校的风流人物,不管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关注,是这样吧?” 忍足侑士看着这条帖子的内容,又听着真田苓的话,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要是让迹部看到了,他还能活着从网球场下来吗?! “我相信忍足君的实力,只要你不愿意,网络上不会出现你的任何痕迹。” “我这个人比较孤僻,不喜欢出现在大众视野下,这个忍足君能理解吗?”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可以。” “希望稍候我再刷新的时候,这些关键词可以消失。” 忍足侑士这一点儿可以保证,也算是为了他自己着想,这帖子绝不能大面积传播,否则完蛋了就。 “啊,对了,”真田苓拿回手机点了点,“忍足君,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直接联系。” 这,不太好吧,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不知道忍足君方便吗?” 忍足侑士:“.....方便。” 如果不见面不接触的话,高低他也要拒绝,可惜这个面对面的说话,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 真田苓听着忍足侑士念出一段数字直接拨了过去,忍足侑士放一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还行。 真田苓的目的达到了,她相信忍足侑士只要不傻就不会随便乱说,那么,她还有事儿,就不陪忍足君吃完了,走前还把账结了。 忍足侑士在空荡的房子里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生活艰难啊。 这个手机号码就和定时炸弹一样,存吧容易引起误会,不存吧,真田苓说话的那个调调,确实是挺危险的。 忍足侑士先是输了个真田桑,觉得不合适又改掉,变成了迹部女朋友,保存的时候感觉不对,还没到那一步,又添了两个字迹部未来女朋友。 这样的话,以后就是被看到了,他也是安全的。 第125章 捕猎者 第125章 捕猎者 真田苓之后便没有时间再理会忍足侑士的事情,这次的凶手可不是好对付的,稍有差错就是前功尽弃。 但同时,真田苓心里也有一种刺激感,很久没和这么强劲的对手接触了,她现在的精神状况确实是破碎不堪,但不代表就能随便让人攻破。 芹泽纯二,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 很快就是真田苓第二次预约的时间,小西菜月继续出现。 小西菜月躺在治疗室的弗洛伊德塌上,盯着头顶好像在旋转的金属挂饰,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治疗手段升级,不再是普通的问话,得知小西菜月持续失眠,并且药物没有丝毫作用之后,芹泽医生开始了催眠治疗。 “乖孩子,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小西菜月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医生的声音,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淡香,特殊的光线阴影,四面八方的朝她涌来,她睁不开也避不开。 “.....海....我看见海...深蓝的大海...” “你在哪里?” 小西菜月思绪都快成一团浆糊了,问什么答什么,“...海里...” 芹泽纯二在一旁记录着数据,房间里安静的是剩下鼻尖与纸张之间沙沙的摩擦音。 芹泽纯二的嘴角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容,阿拉,好像比他想象的更有意思啊。 不知过了多久,小西菜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在一片混沌中格外的清晰,她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淌满了细汗,迷茫无措的看着空地。 她在睁开眼之前,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了,这张椅子,她以前躺过无数次,催眠后醒来该是什么状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芹泽纯二适时的递上一张干净的手帕,“还好吗?” 小西菜月愣了半天,才伸手接过,“谢谢,医生。” 芹泽纯二双手置在腿上,温和的问道,“还记得梦境的内容吗?” 小西菜月点头,“记得。” “水...还有光。” “其他的,还记得吗?” “忘了。” 芹泽纯二看向小西菜月的侧脸,眼眸微闪,手帕擦去脸上的汗珠时,把化妆品也擦去了,露出了底下浅淡的疤痕,很长的一道横贯在脸颊上。 小西菜月向来对这些敏感,擦着擦着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手把脸捂住,不让医生再看,结结巴巴的解释,“这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芹泽纯二是心理医生,但不代表他其他的不知道,那伤痕,可不是自己能摔出来的,不过现在还是第二次治疗,不需要那么着急,慢慢的循序渐进就好。 芹泽纯二很快的便绕开这个话题,针对她的梦境治疗方案也要进一步改善。 小西菜月见状松了一口气,手下的力道也松了,手帕皱巴巴的跟个腌菜一样。 这段时间,真田苓没在服部本宅住,做戏要做全套,她暂时住的房子是小西菜月名义下的一套房子,单元楼七层,地段不是特别好但也还不错。 真田苓这方面不挑无所谓,住哪里都可以。 阿大不跟真田苓住一起了,是为了避开凶手的反侦察,他是在暗处保护真田苓。 墙壁上的电视在唱独角戏似的,主持人声音清亮的讲解时事政治,只不过屋子里的热没人在意。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眼神放空,她根本就听不到电视的声音,也没抬头看一眼,她在思考。 芹泽纯二这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却将自己隐藏在那一层绅士儒雅的皮囊之下,达到目的之后便会毫不留情的抛弃。 这个人恶趣味很重,他在治愈那些受害者,却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亲手将她们打入地狱,从而获得无上的快感。 在榻上,刚从催眠中清醒过来的真田苓,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底深处隐藏很好的欲,是一个捕猎者看待即将入圈的猎物的眼神。 把她当成猎物啊? 真田苓嘴角不着痕迹的动了下,那就来看看谁才是猎物。 芹泽纯二的催眠手段确实厉害,但也没厉害到可以控制她的地步,还差一点儿。 真田苓倒是想知道,下一步他要怎么做,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她可是很期待的。 叮咚叮咚叮咚-- 尖锐的门铃声吵醒了真田苓,从沙发上站起来去看看是谁?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过来串门。 门口的监视屏清楚的映出了工藤新一的脸,真田苓叹口气,只能开门。 工藤新一观察着真田苓现在的状态,又往屋里瞅了一眼,一切正常,脸上有些困倦,也是正常的范围内。 真田苓合上门,“说吧,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工藤新一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吗?” 真田苓凉凉的撇了他一眼,“你随意。” 想去哪去哪,她还能拦住工藤新一不让她来吗?算了吧,她耳朵还想再清净几天。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失眠还是别的原因?” 其实是一半一半,不过人也不能太实诚了,所以,真田苓轻声说道,“想那医生,推测他下一步会做出什么。” 工藤新一是所有人中,最清楚真田苓真实状况的人,正因为清楚,所以他不愿意让真田苓与这种类型的人对决,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可真田苓感兴趣非要过去,他又拦不住,服部叔叔都同意了,他就是持反对意见也没什么用。 “伱...有把握吗?” 真田苓一脸淡然,很平静,“放心吧,都在掌握之中。” 涉及到专业知识,真田苓也是稍稍的骄傲了那么一些,但是离自负还远得很,她相信自己,不代表就会轻视对方,那才是完蛋的开端。 工藤新一稍微的放心了一点,但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只不过他找不到源头。 按照预约时间,真田苓再一次去了诊所,看着芹泽纯二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轻松神态,真田苓面上不显,心里警惕起来了。 “你过来了,坐下吧,不要紧张,试着放松心情,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真田,额不,应该是小西菜月听话的躺在榻上,头顶是柔和的光芒,看的久了又有一种眩晕的错觉。 “这几天睡的好吗?小西桑?” 再怎么劝自己放松心情,也做不到一开始就完全放开,小西菜月握紧了扶手,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还好。” 芹泽纯二打开录音机,放出一段舒缓柔和的钢琴曲,她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但却是能使人更加放松。 “小西桑,今天我们来聊一聊学校的事情吧?” 小西菜月沉默良久,“好。” 芹泽纯二用一种安抚的眼神看着小西菜月,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怕。 或许是椅子太舒服,也或许是芹泽医生的声音太温柔,小西菜月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的她听不见芹泽纯二的声音,最后的意识就是他温柔的眼神和不知道名字的钢琴曲。 芹泽纯二推了推眼镜,真有趣。 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格害羞腼腆怯懦,明明是一个非常好拿捏的一个小女生,偏偏心理防线很重。 这种反差感给芹泽纯二带来了一些zf欲,把一个人捏在手掌心,肆意cz对方生死。 这种感觉,尝试过之后,就再也无法割舍。 芹泽纯二没有什么童年阴影,他只是天生的掌控欲强,从小他就厌恶有人反抗他,这会让他极度的愤怒,但他又实在是会伪装,装的人畜无害,实则连骨血都是黑的。 长大之后,他慢慢的接触了心理学,能够cz别人的心理,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这简直就是天生配他的。 大学毕业又去国外进修,最后回来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他怎么能忍受其他人压在他头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心理诱导,这太没有成就感了,只会让他觉得枯燥。 ....... 继续删减,没有内心旁白,感觉这个角色都不完整了,哎。 第126章 有道理 第126章 有道理 芹泽纯二看着榻上陷入沉睡的少女,眼底闪过疯狂的欲望,他对一切势在必得,这个人和之前的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良久之后,芹泽纯二平复自己的心情,太失礼了,差一点儿就失态了,那可不行。 芹泽纯二指尖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响,像是安眠曲,又像是在传递信息。 嗒,小西菜月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她还没有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人呆呆的坐在那。 芹泽纯二也不催促,在纸上不知道写写什么东西,片刻后他估摸着时间,轻声问道,“小西桑,感觉好些吗?” 小西菜月反应还是有些慢,“还好。” “可以告诉我,你今天梦见了什么吗?” 小西菜月垂着眼皮放空,视线无意识的落在地板上,“学校。” “他们,她们,很多的人。” “污水,谩骂,羞辱,所有人都是。” 小西菜月状似平淡的说着,可手指死死握着榻边的扶手,关节处因为用力儿苍白,这一点儿泄露了说话人的真实情绪。 芹泽纯二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然后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小西菜月的右手背上有一个浅色的疤痕,颜色已经很淡了,上面也应该化妆了,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到,若不是手背紧绷他也不一定注意到,这像是利器所伤。 还有她脸上的那些痕迹,这个小同学,在学校遭受的暴力行为,可不是寻常的小打小闹。 “小西桑,很多时候我们应该往前看,过去的那些糟糕的事情,无法释怀很正常,但身为你的医生,我希望你能向前看,脱离身后的泥潭。” 小西菜月看着芹泽医生的脸,带着警惕和想要尝试的情绪。 芹泽纯二笑笑,“不过这些事情都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小西菜月眼睛微眨,还是没有回答医生的问话。 “小西桑讨厌喝药吗?如果不是很讨厌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药物辅助治疗。”“我想听听小西桑的意见,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 小西菜月摇摇头,“没有的,不讨厌,可以吃药。” 芹泽纯二点头,“那好,我会开些处方药给伱,定时定量,必须要按时服用。” “好。” 芹泽纯二在那边开药,小西菜月坐在一边玩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捏着把玩。 她想,今天这位医生感觉很兴奋的样子,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目标实现了。 能让芹泽纯二兴奋起来,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这不就来活了,工藤服部他们也别整天泡在警局监听了,是时候去外面找些线索。 芹泽纯二微笑着送小西菜月离开,“时间我发给你了,下次见,小西桑。” “芹泽医生,下次再见。” 小西菜月拎着一兜西药站在诊所的门口,仰头看了看太阳,嗯,越来越有看头了。 芹泽纯二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前,他这里视野开阔,刚好就可以看到大门口的情景,所有的。 芹泽纯二双手插兜,唇边噙着分不清真假的笑容,是该招待下一个病人了。 有了新的玩具,以前那些不中用的,就可以考虑抛弃了。 正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一个疗程结束,那她也就该结束了。 真田苓回到小西菜月的房子,随手把那些药扔茶几上,不用去化验,这些药物完全没问题,芹泽纯二没那么傻,会在这么明显的东西上下手。 对于某些患者来说,西药只是起个心里安慰的作用,吃了不见什么效果,不吃也没什么要紧的。 真田苓坐在软垫上面,以她自己为中心周围全是散落的纸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一层压一层,这套房面积堪堪一百平,并没有书房,卧室的那台书桌面积太小坐着不舒服,还还不如直接在地上,宽敞随便她摆放。 工藤和服部两人摸黑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快把自己埋到草稿纸里的某人。 服部平次感叹一声,这计算量,他随手捡起一张看看,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这么组合在一起,他是一点儿也没看懂啊。 不过这也很正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破案的方式也不同,就好比他也看不懂工藤写的那些步骤,他俩也不一定能看懂他写的。 真田苓知道是谁过来了,她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都是自己人还客套什么多见外。 “有结果吗?” 她白天离开诊所的时候有让他们去调查一件事情,近两年持续出现在诊所的病人。 按正常情况来说,这属于病人的隐私不能随意过问,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他们也不会过多的打扰,大家都互相理解多多包涵。 工藤新一把地上散落的纸张整理起来,“是查到几个人,你有什么发现吗?” 服部平次先是把一个档案袋放桌子上,也跟着工藤蹲下一块整理。 真田苓捏了捏鼻梁说道,“他很兴奋,不正常的兴奋。” 工藤新一眉心一蹙,“具体说说。” “这些日子的接触,大致也了解了他的性格,极度的自负,以自我为中心,强烈的掌控欲,不容许任何人生出反抗的意识,妄图将所有人捏在自己手掌心。” 服部平次脸色沉了沉,“他是脑子有病吧。” 真田苓淡淡的说了一句,“脑子没病的话,怎么当变态,怎么眼不眨的杀人。” 服部平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道理。” 工藤新一斜了他一眼,“话题叉了,听重点。” “哦。” “还有你,”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的左腿,“别长时间一个姿势不动,血液不流通了就,起来走走。” “好。” 本来不想动的,现在不动也不行了,真田苓扶了一下茶几慢腾腾的站起来。 这一串动作中间可疑的停顿了几秒,好像...确实有点儿麻了。 工藤新一眼睛微眯,“嗯?” 真田苓面不改色,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两步,然后掉头坐在沙发上不动了。 先前思考的时候太入神了,她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两人的视线集中到真田苓一人身上,真田苓轻咳一声,“说重点,重点。” “重点就是芹泽纯二今天特别的兴奋,状态都不一样了,眼底深处是势在必得,目标即将完成的满足。” 工藤新一脑海中有一根弦紧绷起来,“你的意思是...” 真田苓继续说,“芹泽纯二有强迫症,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一旦被他盯上之后,就必须要按部就班的完成才算结束。” “所以我认为,还有一个新的受害者,就在我们眼皮下。” “他兴奋的原因,按我的推测,那就是心理干涉成功,只差最后一道命令了。” 两人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还有新的受害者。 真田苓在档案袋上轻点了一下,“所以,长时间频繁出现在诊所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下一个。” “建议警方加大人手,对其中的重点对象进行保护调查。” 服部平次冷静了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马上联系他们。” 服部平次打电话去了,真田苓看着工藤新一,“当然了,咱们也不能闲着,这些人里找到最有很能的受害者,是我们的任务。” 工藤新一眼眸深沉的看着档案袋,“嗯。” 找人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尤其是这些病人里每个人都有可能,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过再难也得办啊,总不能因为难就放弃吧。 在下一次会诊之前,他们三个人加班加点的干活,调查每一个人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的都被扒出来了,终于把范围缩小了。 花井敦子,女,三十一岁,上市公司经理,家庭和睦,夫妻恩爱,儿女乖巧,嗯,从表面上看的话。 实际的是,学生时代长期遭受校园暴力,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有过多次自杀的行为,后来在父母的高压下结婚生子,结果并没有变得更好。 她的丈夫,人人都夸赞的老好人,却在醉酒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怕暴力,多次对她殴打,又在酒醒之后跪在地上卑微的道歉求饶。 这种反差只有她一个人承受,她无数次提出离婚,又因为父母和孩子迟迟不能脱身,整个人都快逼疯了。 久田智美,女,二十四岁,大学毕业没两年,刚步入社会的小白菜,家庭正常,工资勉强养活自己,不用身后向家里要钱,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只可惜在工作中被人陷害,替人背了黑锅,一个设计师陷入抄袭风波,尤其是没有闯出名堂的设计师,那就是掉进了火坑。 公司出于人道主义没有把人开除,是为了自己那点儿几乎看不见的良心,根本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这是把她推到了风浪尖。 她遭到了网络暴力,被网友人肉,无数的骚扰电话,家门口被喷红漆,一开门就是满墙污秽,街里邻坊的风言风语几乎压垮了她。 奔溃之后在浴室割腕自杀,幸好抢救过来了,被父母送来诊所看医生希望能好起来。 这两个人需要重点关注,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其他的病人也要巡视下。 真田苓看了看工藤,又看了看服部,沉默许久,“其实,我有一个小建议。” 工藤新一上上下下把真田苓打量个遍,小身板往后一靠,“刚好,我也有一个小建议。” 服部平次嘴角咧了咧,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好巧,我也有一个。”真田苓眉梢上扬,看来他们想到一起了。 具体的行动还需要再商讨下,机会只有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真田苓完全不担心被拒绝,服部平藏给了他们足够的权限,合理范围内都可以。 至于这个范围怎么规划,那就说不好了。 三个人互相对视,差不多明白对方的意图了,那就干吧。 第127章 不对劲 第127章 不对劲 一处居民楼的天台,在最边缘的高台上站了一个妙龄少女,只不过她脸色煞白没有半分血色,眼神也是一种绝望到极致的空洞。 二十来岁,正是青春正茂的少女,未施粉黛,头发凌乱的披在脑后,衣服也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就像是和衣睡了一宿第二天早起没有换衣服。 久田智美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在危险的边缘,只要走错一步,变就会从楼上坠落。 久田智美微微抬手,手里攥了一个手机,亮起的屏幕上全部都是污言秽语,那些文子就像是刀子一样,一把把的插进了她的身体,字字带血,没人肯放过她。 明明她只是想学设计,想设计出只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可她的抱负还没有施展,所有的一切还没有开始,她就遇到了最痛苦的事情。 她没有办法了,无论怎么做,这些人都不会放过她,对于那些陌生人来说,他们不过是轻敲键盘打了几行字,发表自己的意见,根本就没想过当事人会有什么想法,他们也不会在乎。 久田智美手指一松,手机自由落地,就这样吧。 所有的一切就到此为止了,她不想再听到任何流言蜚语了,她也不再喜欢设计了。 “久田智美!!” “请等一下,千万别冲动!”“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真的你相信我。” 终于,警方总算是赶到了,说话的人是一位中年女警,是谈判专家,曾多解救自杀群体,将那些绝望的人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久田智美小姐,我是警察,我可以尽我所能的帮助你,只要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久田智美脸上没什么变化,被这些警察拦住也无所谓,她只是沉默的摇头。 “太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女警声音温柔却很坚定,“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我是警察,我可以帮助你。” 每个对生活绝望,对明天没有期待的人,从她们站在天台的瞬间,就已经什么都放下了。 女警不能保证自己将每一个受害者救下,但要尽自己所学所能来拖延时间,给楼下的救援队争取时间,也给受害者一个机会。 “没有人相信我,所有人都在骂我,我已经坚持不住了。” 女警不着痕迹的缓慢的靠近,“我相信伱。” “你是设计师是吗?那个设计稿是你的作品,是你彻夜通宵,加班加点耗时两年之后才做出来的成品对吧,很好看,也很有意义。” “是你赋予了它独有的意义,那是任何偷窃者都偷不走的。” “我们已经立案了,这件事肯定会彻查到底,一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到现在,久田智美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只可惜一瞬即逝。 “警察姐姐,谢谢你了,只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了。” “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或许我不需要明白了。” “再见。” 久田智美的身体向后倒去,如落叶般自由坠落。 “不要!” “久田智美!” 所有的警察猛扑上去,试图抓住她,只可惜掉落的速度太快,他们没能救下。 像花朵一样娇嫩,刚刚绽放,还没来得及散发自己的芳香,便逝去了。 服部平次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过来,却还是来晚了一步,不需要亲眼目睹,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服部平次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明明我已经找到她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闻风赶来的记者嗡拥而至,闪光灯不断的闪烁着,耳边是记者尖锐的提问。 结局已定,再是难过痛苦也没有办法,服部平次想要去看看受害者的模样,被那些警察团团围住,拉着他离开这里。 服部平次当然不肯,情绪崩溃双眼通红几欲落泪,“放开我!别碰我!让我过去!” “平次,你冷静一些。” 记者们的镜头全给了服部平次,他与警方之间的拉扯,以及他自己明显的失态,全部都被记者拍了下来,当天就上了报纸头条。 什么江郎才尽,什么高中生就该好好读书,什么做人要量力而行。 要不是忌惮他父亲,报纸上只会写的更加难听。 就是这个时候,真田苓再一次坐到了芹泽纯二的对面,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他的好心情,他眼底深处的欲望就快要溢出来了,镜片也挡不住那诡异的光芒。 真,嗯小西菜月眼睫微颤,轻轻的喊了一声,“芹泽医生。” “你来了,”芹泽纯二看了眼腕表,面带微笑,“你是一个好孩子,都是准时准点的到。” 小西菜月勉强笑笑,“是应该的。” 芹泽纯二借着倒杯水的工夫,把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收敛好,重新恢复到心理医生的本职工作。 “你看起来可不太好,愿意跟我聊聊吗?” “我是你的私人心理医生,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 小西菜月窝在椅子里,迟疑了好久才开口,“我梦见他了。” “他骗我...她也骗我...” “他们是一起的,他们才是一起的。” “所有的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那些回忆...都是骗人的...” “我...原谅他了...” 小西菜月的脸色浮现真切的悲痛,“我都原谅他了,他还是要离开我。” “他们都走了....” 芹泽纯二靠近小西菜月,“小西桑,你看着我,冷静些,不要陷入那些糟糕的回忆,他们都过去了,过去式的东西不需要再重复想起。” “好孩子,看着我的眼睛,放松心情,深呼吸,慢慢吐气,慢慢来不要着急。” “小西桑是听话的好孩子,我们以后会有更多的朋友,要向前看,” 小西菜月盯着芹泽纯二深邃的瞳孔,耳边除了他温和的话语之外,有一道空灵的声音忽然想起,直冲大脑皮层,就像是那种梵音一样。 芹泽纯二用一种特殊的语调说话,他眼看着小西菜月的眼睛变得迷离,慢慢的眼皮耷拉下去,平稳的呼吸声逐渐传来。 小西菜月的神志渐渐模糊,她好像在无意识中回答了很多问题,却又连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一道清脆的响指打破了小西菜月迷蒙的状态,她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芹泽医生的脸,正在安静的记录着什么,看到她醒过来了,关切的问候。 小西菜月手指忍不住攥紧,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她又想不起来,好像失去了一段时间。 小西菜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起身离开了医院,并约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芹泽纯二放下手里的病例,站在宽大的窗户前俯视着底下的车水马龙,直到他看见他刚刚的病人,小西菜月的背影。 芹泽纯二脸色微沉,眉心紧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 这个孩子,到现在了,除了她说出来的那些东西,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有用的信息。 在芹泽纯二思考的工夫,小西菜月已经消失在人流之中。 第128章 严重性 第128章 严重性 在芹泽纯二思考的工夫,小西菜月已经消失在人流之中。 他回到自己的座椅上,闭目眼神,合上眼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一旁的报纸,最醒目的字迹就是服部平次,这颗大阪之星。 只不过可惜,这次与之一起出现的不再是夸赞荣耀,而是刺目的质疑,和那再怎么掩饰也掩不了的讥讽嘲笑,似乎他们都期待着服部平次的落马,期待他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 芹泽纯二心底冷嗤一声,人类骨子里的劣根性,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也不管这种好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芹泽纯二虽然自负了些,但也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否则他也不能在杀了人之后,还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市中心,在警方的眼皮底下生存。 他有一种直觉,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层救了他很多次,他相信那孩子不是普通的人物,她背后或许掩藏着重要的秘密,等待着他的挖掘。 未知总是危险的,因为你无法预测之后发生的事情,或者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但是,除此之外,芹泽纯二心里更多的是刺激,多有趣的事情啊。 小西菜月将是他最完美的艺术品,他一定会诱导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死局。 到那个时候,他就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深夜,三人组又凑在一起讨论案情,最主要的就是讨论芹泽纯二。 服部平次搓了搓脸颊,“我这次可是下血本了,名声脸面都豁出去了,再不收网,我可就没脸出门了。” 真田苓敷衍的安慰了一下,“辛苦辛苦,再坚持几天。” 工藤新一这两天没有出现在明面上,但私下也是做了不少事情,芹泽纯二的祖宗十八代都快刨出来了,势必要找到犯案的蛛丝马迹。 狡兔三窟,果然不骗人,芹泽纯二快要给自己安九个窟窿,不过再多也没动,全部被他们一一的找了出来。 真田苓翻阅着这些资料,看看能不能发现自己遗漏的问题。 工藤新一抬头问道,“你那边怎么样,进展如何。” 真田苓翻页的动作微顿,“他今天盯了我很久。” 那么明显的视线,真田苓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不过也不是很意外了就是。 工藤新一眉心紧蹙,“他想做什么?” 真田苓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左右晃了下,“不是他要做什么,是我要做什么。” “没必要再继续磨蹭下去了,可以加快步伐。” 服部平次脑袋挤过来,“你打算做什么?” 真田苓看着他们两个人,低声道,“催眠。” 既然撞到双方擅长的领域了,那就比比看是谁更胜一筹。 当然了,比较是其次,这次任务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到证据,直接逮捕凶手。 这就要把控好一个度了,万一不小心玩过头了,那可就完球了。 真田苓这段时间很忙,忙着和芹泽纯二较量,再没抓到他之前,真田苓是不会离开大阪的。 不管是谁想要约她出去,还是回家看看,通通推迟,什么事都等她把凶手抓住再说。 真田苓陆续几次去了诊所,躺在榻上安静接受催眠的时候,芹泽纯二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厚了。 这种强烈的刺激感,只有在他第一次看到病人跳下来,血液脑浆都溅到了他身上,那个时候芹泽纯二激动的快要抽搐了。 而现在,他又体会到那种感受了,甚至比之更甚。 这么好的一个乖孩子,会变成他手里的木偶,真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真田苓全当看不出来,两人伱来我往的交锋着。 芹泽纯二不是普通的对手,他的智商,手段都是顶尖的存在。 真田苓在与之博弈的过程中,越来越清晰的肯定了这一点。 她有自信自己不会失败,不会被人拿捏住,可不能保证自己完好无损的退出。 这一次的争斗,不会那么简单,心理战不比真刀实枪来的弱,她也会付出一些代价。 在她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同一个梦境出来的频率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就意识到出问题了。 芹泽纯二还催眠不了她,但是他可以放大她心中的痛苦,那些被真田苓深埋的过去,会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小西菜月坐在芹泽纯二的对面,脸上的表情同来这的第一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毕竟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都可以坐下来慢慢的聊是吧。 至于最后会聊出个什么结果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芹泽纯二推了推眼镜,唇角扬起一抹和善的微笑,“小西桑,日安,今天看起来精神不错。” “最近休息的还好吗?有没有作噩梦?” 小西菜月眼睫微颤,“还好....有。” 芹泽纯二十指交叉,用一种温和的视线注视着小西菜月,“还是重复着同一个梦境吗?” “嗯。” “我开的那些处方药,小西桑有按时吃吗?” “有。” 芹泽纯二示意小西菜月坐到弗洛伊德塌上,“小西桑,介意我换一首钢琴曲吗?” 芹泽纯二总是愿意用疑问的语气来问自己的病人,让病人自己选择,好让她们得到尊重,更有存在感,进而拉近与患者之间的距离。 “不介意。” 钢琴声依旧是舒缓的类型,小西菜月听不出来是什么曲目,她只觉得这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芹泽纯二那张脸也在她的眼前逐渐模糊。 小西菜月又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办法掌控,连抬一抬指尖都做不到。 芹泽纯二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很爱笑,眼角都有些细小的皱纹,不过这些只会让他更加的成熟魅力。 他对这个小姑娘的心理情况挖掘的欲望,已经远超过yy她跳楼的想法。 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的事情。 这孩子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封闭的内心,他可真是好奇。 两个小时的治疗时间结束,临走前,小西菜月多问了一句,“芹泽医生,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想回去听一听。” 芹泽纯二说了一个曲名,“小西桑睡前的时候可以放一首听听,舒缓的音乐有助于睡眠。” “好,谢谢芹泽医生,我记住了。” 芹泽纯二目送小西菜月离开,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看来他要换一个方式。 真田苓知道自己应该是出了一些问题,但她自己还能调节过来。 直到某天夜里忽然惊醒过来,她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 夏季夜里闷热,她睡觉又不开空调,很容易在做噩梦之后起一身的冷汗,黏腻的让人根本没办法继续入睡。 真田苓在床上坐起来发了会儿呆,才慢吞吞的穿鞋出去,先倒杯水吧。 第129章 好疼啊 第129章 好疼啊 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真田苓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了,她的意识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加热水需要时间,真田苓看着亮起的蓝色灯光身体向后一歪,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真田苓愣神发呆的工夫,有人默默的靠近,“would you like a cup of coffee to refresh you ?alice ?(你想喝杯咖啡提神吗?爱丽丝。)” 真田苓随口回道,“of course,thank you .” 说完了,真田苓抬眼看过去,是一个面容苍老的外国人,“why are you here?(你为什么在这里?)” 老者似是无奈的笑了笑,“oh,my little alice,we''ve been together,hawen''t we ? did you forget again?(我的小爱丽丝,我们一直在一起,不是吗?你又忘了吗?)” 这么一说的话,她好像确实是忘记了一些东西。 真田苓拿过一旁干净的杯子递过去,“maybe。” 然而杯子并没有被人接住,反而是垂直落地,咔嚓一声,玻璃杯炸开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响亮。 真田苓离的太近了,其中有几个碎片划伤了她的脚背,鲜红色血珠缓缓的冒出。 这都不重要,真田苓根本就没发现脚上那些微弱的疼痛。 刚才的动静太大,她终于清醒过来了,这里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居住,哪里来的别人,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真田苓的指尖都有些颤抖,眼皮无力的垂下,那是...幻觉。 她在无意识中,幻想出了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人,他不该在这里的。 真田苓没有理会地上的碎片,脚步沉重的走到沙发边坐下,双目无神的抱着抱枕。 那消散的幻觉不知何时又开始重建,他坐到了真田苓的对面。 乔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带着和蔼的笑意,眼神在看向真田苓的时候也满满的全是心疼。 “my little alice,are you sad ?(我的小爱丽丝,伱在难过吗?)” 真田苓知道这是幻觉,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幻觉,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真的。 可是她舍不得,她舍不得打破现在的假象,就让她自欺欺人一会儿吧,明天就都消散了。 “i just miss you so much .(我只是太想你了。)” 乔抬手摸了摸真田苓的发顶,“my children have been wronged where l can''t see them,have they?(我的孩子,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被欺负了是吗?)” 真田苓感受不到任何触碰,可她清楚的记得,以前的时候,是很温暖的。 真田苓看着乔蓝色的瞳孔,她不舍得移开视线,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见到乔了,很久了。 真田苓想说出口的抱怨,到了嘴边又全咽回去了,这么久了,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上面,“no how e?l''m find,don''t worry.(不,并没有,我很好,不要担心。)” 乔只是深深的看着她,“you always do.(你总是这样。)” “you''ve always been by my side.(你一直在我身边。)” 真田苓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yeah, l''ve always been there.(是的,我一直都在。)” 真田苓低笑一声,这就够了,她往乔的方向靠了靠,低声诉说自己的思念,“i miss you .(我很想你。)” “can l see you again.(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乔也跟着笑了笑,“we''ll meet.(我们会见面的。)” “alice,e with me.(爱丽丝,跟我走吧。)” 真田苓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要求,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乔的衣角,却发现乔在渐渐的模糊,也忘记了她自己就在沙发的边缘。 砰的一声,真田苓从沙发上跌了下来,疼痛来袭,真田苓清醒了。 那就代表...幻觉消失了。 真田苓坐在地板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哪里还有第二个人。 她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腿,许久之后只能听到一声模糊的语调,“还没到明天,怎么就走了。” “好疼啊。” 天亮之后,当窗外的洒进来的阳光照在真田苓的身上,她才像是有知觉一般,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真田苓走路都有些不稳。 人清醒了,就该收拾残局了。 真田苓把地上的碎玻璃一一捡起来,水渍也擦干净,末了发现她自己脚背上有几个已经干涸的血点,这点小伤实在没必要贴创可贴,她自己拿湿巾擦了擦消消毒就算完了。 今天不是预约的日子,真田苓窝在房里也没出去,她可以不用出门就能调查一些事情。 只不过晌午的时候工藤新一过来敲门了,真田苓正在冥想,思绪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门铃响的震天她也没听见,电话也不接。 工藤新一没办法了,掏出了备用钥匙,门开的一瞬间,真田苓察觉到有人闯进来,冷漠的看过去,出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了皱眉紧盯着她的工藤新一。 真田苓:“....” 说句实话,这个时候她并不是很想看见工藤新一,哪怕这个时候来的人是服部平次她都可以接受。 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的眼神直觉不对,眼里看不见一丝光亮,瞳仁黑的惊人。 真田苓坐正,“过来了,随便坐。” 工藤新一关门换鞋,往真田苓那走过去,表情有些严肃。 真田苓眼皮微跳,找个借口就要离开,“我去给你倒杯水。” 呵,工藤新一心底冷嗤一声,什么时候见真田苓这么主动了,还给他倒水,真稀奇,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 “我不渴,你坐下。” 真田苓起了一半又坐了回去,顺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能离工藤新一越远越好。 工藤新一就当看不见她的小动作,从地板上捞起真田苓的手机,点亮屏幕戳到真田苓的眼跟前,让她看看有多少未接来电。 真田苓看着括号里的数字,僵硬的说道,“静音了,没听到。” 工藤新一点点头,然后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滴滴滴,手机自带的铃声极其响亮的唱了起来。 真田苓一把夺过自己的手机,指尖狠狠的按向挂断键,“...我记错了。” 工藤新一冷眼看着她,若不是定位显示真田苓就在屋里,这种情况他还真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真田苓她是有几分心虚,她都要骂人了,怎么搞的,每次都能让工藤新一逮个正着儿,奇了怪了。 “电话不接,门铃听不见,阿苓,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真田苓眼神晃了一下,“我在想事情,真的没听到。” 没听到是真的,至于想事情,啊,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儿都想了什么。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状似随意的打量了一眼,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指着真田苓的脚背,白色的袜子上隐隐约约洇出来几个小红点,不大还没个绿豆大,但因为袜子太白显得就格外明显。 真田苓随着工藤新一的动作也看到了,她只有一个想法,回头她就买一抽屉黑袜子。 “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这是番茄酱。” 真田苓抬头,还有点期待,今天这么好说话的吗,“行吗?” 事实证明是她自己想太多。 第130章 是的呢 第130章 是的呢 事实证明是她自己想太多。 工藤新一沉下脸,面部表情的盯着真田苓,湛蓝色的瞳孔泛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真田苓往沙发上一瘫,随便吧,她放弃了。 看着真田苓这咸鱼一般不争气的样子,工藤新一成功的被气笑了,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苓!” 好像真的生气了,真田苓默默的坐起来,斟酌着说道,“昨晚上被热醒了,起来倒杯水喝,没注意杯子掉地上了,可能那时候划了一个小口。” “没听见声音,可能是我昨天没休息好,今晚上我早些睡补补觉。” 工藤新一沉默良久,“芹泽纯二他对你有威胁是吗?他的催眠可以影响到你。” 真田苓顿时不悦,“什么话,他可构不成什么威胁。” 她之所以这样,是她自愿的,她知道出现幻觉代表了什么,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她只是有些舍不得,像饮鸩止渴一般,死抓着这一点不放。 工藤新一知道真田苓说的不假,可她的状态也瞒不过他,“我这两天查到了一些重要的线索,服部那边也有进展了,相信警方很快就能搜集好证据。” “所以,阿苓,不要再去诊所了,剩下的就交给警方。” 真田苓眼睛睁大,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要我放弃?!” “都到现在了,差一点儿我就能抓住他了,伱现在要我放弃!” 工藤新一头疼的按按太阳穴,“没让你放弃,只是案子已到尾声,芹泽纯二肯定也起了疑心,再过去诊所对你不安全,我们搜集了这么多证据,没必要再跟他过多的接触。”尤其是你。 真田苓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只是表情有些抗拒,明显的就是不愿意。 工藤新一有办法,“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投票表决,二比一的话,你还是要同意。” 所以这个投票有什么用吗?你们俩好的就差穿同一条裤子了。 真田苓冲他翻了一个白眼,“随便吧。” 其实接下来去不去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关键信息已经掌握。 事情谈妥了,要按之前的话,工藤新一早就走了。 可真田苓今天不正常,他放心不下,看着真田苓去午休了,又坐了几个小时才离开。 是该快点结束了,迟则生变,再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真田苓调整了两天,在她准备接受事实的时候,接到了芹泽纯二的电话。 在凌晨四点钟,号码是未知归属地,一看就是从卡贩子手里买的一次性卡。 不过也正常,芹泽纯二的手机早就被监视起来了,如果他是用自己的手机联系她,分分钟就被发现了。 真田苓被吵醒了心情有些糟糕,但并不意外,她猜到会有这通电话的到来了。 “小西桑,好孩子是会遵守诺言的,你怎么不按时来看病呢。” 还是芹泽纯二的声音,只不过这语气听着怪渗叨的,这大半夜的天都没亮。 “芹泽医生这么关心我,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芹泽纯二嗓音缓慢,尾音还拖了拖,“怎么会呢,小西桑是我的病人,我该负责到底才是。” “这才是医生的职业准则,不是吗小西桑?” 真田苓眼里是一片清明,丝毫看不出是刚醒来的样子,“芹泽医生说的有道理。” “不过芹泽医生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有效果的治疗方案?” 芹泽纯二低笑一声,“是啊,很有效的,小西桑要不要来试一试,是我特地针对小西桑的情况制定出来的方案。” 真田苓嘴角扯了扯,“好啊,我也很期待芹泽医生的方案。” 真田苓看着床头柜上的机械表,打了几个暗号过去,他们会明白的。 她还没那么傻,明知对方来者不善还要自己一个人傻不愣登的冲过去,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讲究团队合作。 绝对不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去不幸被发现后,面临的那些倒霉催的后果。 天台上,真田苓看着不知道来了有多长时间的芹泽纯二,这个时间点了,看他精神面貌还不错,脸上也带着神神经经的笑容。 真田苓往周围扫了眼,确定没有什么埋伏,不过这人倒是挺会挑地方的,正好就是她住的这所房子的天台。 无声的威胁。 真田苓毫不在乎,抬腿慢条斯理的走过去,“芹泽医生,晚上好。” “这个年代,能遇上这么敬业的医生,实在是我的福气,芹泽医生想来也经常受到患者的夸赞吧。” 芹泽纯二轻笑一声,“医生和患者是要共同进步,能遇上像小西桑这样不听话的患者,我也是很头疼啊。” “是吗?那真是抱歉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 芹泽纯二也不嫌脏,白色的风衣就这么靠在了天台的石灰泥墙上,颇为感叹的说道,“小西桑明明一开始的时候是很听话的,怎么越到后面就越...不乖呢。” 不按照他的指令,不服从他的命令,对他的诱导充耳不闻。 真田苓理了理衣袖,“大概是芹泽医生还需要再进修吧。” “不该想的事情想的太多了,手伸的太长,就会容易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是手段不行,这么长时间了,连催眠她一个学生都做不到。 芹泽纯二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的怒火,极度自负的人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其他的笑笑就算了,这么明晃晃的说他不行,这孩子真是一点儿也不讨喜。 芹泽纯二眼眸冰冷,阴森森的看着真田苓,“小西桑今天倒是格外的大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真田苓嘴角微勾,“这不是要感谢芹泽医生吗?多亏了医生的悉心照顾,我也变得外向了很多,以前不敢干的事情现在可是轻轻松松了。” 芹泽纯二:“这么说的话,我也是功不可没啊。” 真田苓陪着他瞎扯,“怎么不是呢?” 芹泽纯二怒极反笑,伸手摸向了口袋里的已经提前下载好音乐的手机,接着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决定的,可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 “不听话的孩子,是坏孩子,坏孩子要受到惩罚。” 真田苓眼睛都没眨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是吗?还真是令人好奇?” 芹泽纯二摘下脸上装饰做样用的眼镜,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你很快就知道了。” 忽然一阵舒缓的钢琴曲在空荡的天台响起,声音不是特别的洪亮,但也足够真田苓听的清清楚楚。 真田苓脸色微变,是这首? 当钢琴曲重复的出现某个音节时,真田苓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清明,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瞳孔里两抹神色不断的交缠斗争,意识与精神在对抗着。 芹泽纯二声线微微压低,与钢琴曲呼应着,“好孩子,到我这边来。”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这是神的命令,你不能违抗。” 真田苓:“.....” 若非她时刻谨记自己还在演戏,高低她也要嘲笑一声,还神的命令,你怎么不直接说撒旦呢,一步到位多好。 真田苓就像是被僵尸附体了一遍,扭曲的僵硬的朝着芹泽纯二走去。 “好孩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西...菜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话...医生....” “学校里有人伤害你吗?” 真田苓脸上适时的浮现一丝痛苦,她在挣扎着,这些回忆太糟糕了,“有...很多人....全部...” 在芹泽纯二的一声声询问下,真田苓离天台的边缘越来越近了,近到只要往前一探就会栽下去。 “为什么只伤害你一个人呢?” “不知道.......” 芹泽纯二几乎是贴着真田苓的侧耳轻声问道,“是不是小西桑做了错事。” “没有人相信你,没有人原谅你,他们...放弃你了。” 真田苓精神不大清醒,脑子里糊成了一团浆糊,她能听出是什么意思,但没办法一一分辨解释。 “没有,不会的,不可能的。” 芹泽纯二看清楚了小西菜月眼底的挣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嗓音也越加的轻柔,慢慢的引诱着她心里最痛苦的事情。 芹泽纯二就是个神经病,不怕死也不怕被警察抓住,他要的是能够引起他兴奋的事情,追求的是一个过程,这会儿让他很痛快,至于之后的结果,哦?又能怎么样呢? 被警察逮捕,还是被枪毙,那又如何,人总是要死的,玩够了轰轰烈烈的死去,也好过每天无聊的透顶,那样的日子,他可是一天也坚持不了。 所以,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让小西菜月站上去,然后听他的指令往后仰倒,最后落在地面上的,那绽开的血花将是最美丽的风景,他会好好的,仔仔细细的收藏起来,小西菜月就是他完美的艺术品,当然了,她不会是最后一个,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 只不过,小西菜月是他碰到的最有趣的,他可以破例把小西菜月的照片修的更好一些,相框也更贵一些,就当是一份心意。 “好孩子,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了,没有人会要你的,父母,爱人,朋友他们都放弃你了。” “来,向我这边来,来到我的身边。” “我会保护你的,我也会爱你的,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你了。” “过来吧,好孩子。” 真田苓不在挣扎,眼里的抗拒也不知何时消散,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芹泽纯二,“真的吗?” “我该...怎么做。” 芹泽纯二站在天台的边缘,皮鞋与之齐平,再走半步就可能会因为失去平衡而坠落。 他冲小西菜月露出最纯良无害的笑容,就像是那种邻家大哥哥一般,“来我这边。” 真田苓抬脚,最后一步平稳的落在地上,跟芹泽纯二并排,身后就是没有任何防护的天台,七层楼高摔下去,不死也是全瘫。 芹泽纯二往后一退,不过他的方向反了,他退到了安全的屋顶,不再是危险的边缘,落地的声音很轻,几不可闻。 因为兴奋,芹泽纯二的声音都带了点颤音,听起来还不错,只可惜内容全是满满的恶意。 “往前走吧,好孩子,大胆的往前走,忘记过去所有糟糕的事情。” “你应该获得新生。” “然后,站到我的跟前。” “小西菜月,走吧。” 真田苓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人,听从指令形式,她慢慢的往前迈出一步,脚底踩不到任何东西,身形一歪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从天台上掉了出去。 这一动作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芹泽纯二拿出眼镜重新戴上,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可惜了,下次可一定要记住啊。” 不过更可惜的是,已经没有下次了。 芹泽纯二转身正要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很熟悉,就是他刚刚听到的,“下次还记不住怎么办?” 芹泽纯二身形僵住,瞳孔骤缩,脸上是压都压不住的惊骇,满眼的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人不是已经跳下去了?怎么还能说话! 芹泽纯二立刻朝着天台外探去,正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淬了毒一样,冰冷的扫过来,皮肤竟有一种生疼的错觉。 “嘿,惊喜吗?看到我?” 每做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之所以会挑中这套房子做据点,就是因为整栋楼的建筑构造,天台的位置再往下刚好延伸出来一小节,人踩在上面刚刚好,是真田苓特意挑的。 她不知道凶手最后会怎么做,不过是她自己做了些预想,以防万一罢了,不想最后还真派上了用场。 芹泽纯二要是再不明白自己让人给愚弄了,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芹泽纯二的那张假皮维持不住了,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真田苓咬碎了再吐出来踩几脚,“你在耍我。” 真田苓似乎是处于劣势,一点都不带怕的,好声好气的回答,“是的呢。” 不等芹泽纯二再说些什么,砰的一声巨响,天台的铁门被外力撞开,是早已在楼下埋伏好的警察,枪口齐齐的对准了芹泽纯二。 “芹泽纯二,你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抵抗,举手投降。” 芹泽纯二大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啊,他竟然让一个小孩子给愚弄了,彻头彻尾,就算中途发现了不对劲,也没想过她竟然是警方的人。 哈哈哈,这简直是太有趣了。 第131章 完蛋了 第131章 完蛋了 真正抓住现行,逮捕芹泽纯二也不难,他根本就不反抗,只是在笑,很怪异,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警方拷住他的手腕脚腕,头上蒙了一个黑布兜,直接压着人离开了。 真田苓还在外墙上趴着,这距离不高,上去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就是伤没好全,也不耽误她翻上去,只要一抬手,就是一个抬手起跳的动作。 可真田苓的眼睛不知何时又变了,像是一团浓黑的雾气,怎么也散不开,人在其中也只能被慢慢的消耗死。 真田苓脑子忽然嗡了一声,她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整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 入目可及,伸手可触,全是黑色的雾气,吹不散,打不乱。 “my little alice,you are doing dangerous things again .(我的小爱丽丝,你又在做危险的事了。)” 真田苓神情恍惚,这是...谁在说话? “e down quickly,there is your favorite chinese food in the kitchen.(快下来,厨房里有你最喜欢的华国菜)” 真田苓看着跟她说话的人,金发蓝眼睛,脸上都是皱纹,笑容慈祥,眼底带着笑意,不是乔还有谁。 她好像想起来了,任务结束后她回家,乔给她准备了饭菜,虽然不太好吃。 真田苓合上双眼,跟上乔的步伐,她也是有些饿了。 真田苓固定身体的手也无意识的松开了,这下子是真的毫无准备的,向后仰倒过去。 本该重物落地的声音没有响起,真田苓的身体在半空中危险的晃了两下,便固定住不动了,再仔细看去,是有人抓住了真田苓的手腕。 服部平次大半个身体都越了出去,死死的抓着真田苓的手,把人抓住了。 因为太心急的扑过来,力道没收住,身体磕在了水泥墙上,肋骨嗑的的生疼。 服部平次完全不在乎自己身上的疼,咬牙骂道,“你他妈的!” “等伱清醒过来,你就死定了!” 工藤新一发现了真田苓的不对劲,他们又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他就知道真田苓这个混蛋玩意儿要搞出些要命的事情! 真田苓被拉住了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可以说她现在人还没有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了服部平次一眼,也只是看了一眼,跟看路边的小花小草没什么区别,她根本就没认出服部平次是谁来。 服部平次心口一悸,后背升起一股寒意来,顾不上再骂真田苓,死抓着她的手腕,“你给我清醒一点,听到了没有,啊西!冷静下来,我告诉....你别动!!” 最后几个字是服部平次咬牙吼出来,因为真田苓在挣扎,她不是挣扎着上来,她是在逼迫拉她的人松手。 服部平次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与皮肤直接接触他也不敢完全保证真的不会有意外。 底下的警察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常,为了以防万一,提前准备好的救生垫已经铺在了地上,真要是,真要是有个意外,人也会落在气垫上。 可是服部平次清楚,以真田苓现在的身体情况,她根本就经受不起一次坠落带来的冲击,那会将这么久以来的休养毁于一旦。 服部平次说什么也不会松手,大不了他陪着真田苓一块跳下去,这点高度也摔不死他,还能替真田苓做个缓冲。 阿大早已冲了过去,他抓着服部平次的腿,扣着他别让他也翻过去了,到时救人不成反而还白送进去一个。且真田苓决不能掉下去! 工藤新一急出了一身的汗,如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的不行,身上的衣服都快湿透了,可碍于身体原因,这个时候他就是再心急也帮不上忙,服部,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 服部平次眼看不行,另一只抵着石壁的手也松开,双手紧抓着真田苓的手臂,以一种将手臂捏断的力道,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就是脱臼骨折,他也不会松手! 阿大被力道一扯,人也往前进了一步,现在是服部平次和真田苓都被阿大抓住了,阿大手臂肌肉暴起,脸颊的肌肉也鼓了起来,楼下的警察急速的跑过来,鞋底都跑冒烟了。 服部平次脸上都是汗水,顺着鬓角不断滑下,“alice,你看我,你看看我,我是服部平次。” “你别挣扎,别乱动,我会拉你上去的。” “啊,alice,你深吸一口气,听到没有,深吸气,清醒一点!” 真田苓不为所动,她还陷入自己的幻觉里没有醒过来,瞳孔黑的不正常。 “你是不是又忘记了啊,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回去的吗?” “啊,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丢下我们吗?” “alice,听见了没有,你听我说,你这么厉害,一定不会被他这种雕虫小技迷惑的是不是,你一定有办法醒过来的是不是。” “还有啊,你这会又立功了,想好奖励了没有啊,钻石,我给你挑的钻石。” “你不是喜欢蓝宝石吗?我给你挑个大皇冠,特别好看,我给你说闪瞎你的眼啊。”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把它卖了,一克拉都不给你留,听见了没有。” “alice,我求你了,你说句话,阿苓,你说句话,哥求你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触动了真田苓,她不再挣扎,歪头疑惑的看着服部平次,这是...谁啊?感觉好熟悉。 有效果有效果,服部平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耳朵里全是砰砰的声音,脑袋都充血了。 “阿苓,你看看我,我是你哥哥。” 真田苓眼眸微微睁大,愣愣的看着服部平次。 突然间,服部平次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眼睛不受控制的眯起,那是阳光,太阳升起来了。 “阿苓,你回头,太阳出来了,你不是最喜欢太阳了吗?” “你看看,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到了。” 真田苓也感受到了,她扭头去看太阳,刚刚升起的,从云层里渐渐浮现的太阳,真田苓的眼底都被映进了些许金光。 服部平次瞅准机会,仰头喊道,“拉我上去!” 阿大和旁边的两个警察一起用力,把悬挂在天台外面的两个人扯了回来。 服部平次拽着真田苓不松手,站稳了之后才交给阿大,然后自己也不顾什么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他奶奶的! 真田苓飘远的意识终于回来了一丝,看着周围的这一圈人,她意识到自己大概好像又闯祸了,她想试着解释几句,来缓解一下这僵硬的气氛,“我....” 只可惜才说了一个字,真田苓后颈处忽然一痛,针扎一样的刺痛,整个人晃了晃,她还没想明白工藤新一为什么要用麻醉针扎她,人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阿大一手捞住真田苓,眉心紧皱盯着身后的小男孩,“你在干什么?” 工藤新一把表盘按回去,“她现在脑子不清醒,送她去医院。” 这个时候真田苓说的解释,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的。 阿大心里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他只是有些不理解。 为了更符合小西菜月的人设,真田苓把原来的蓝发又染回了黑发,真田苓是凌晨被芹泽纯二吵醒的,没洗脸没化妆,苍白泛青的脸色,毫无血色的嘴唇,再配上乌黑的头发,就是一个羸弱的病美人,还是随时可能会挂掉的那一种。 这一针麻醉可是实打实的有效果,等真田苓有意识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太阳高悬,整个病房都被照的亮堂堂的。 是病房而不是家里,真田苓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空气中的消毒水的味道,这么重不是医院还是哪里。 真田苓眉心微蹙,她觉得脖子有点疼,手臂也很疼,之前是发生什么事情来着,怎么有点断片了。 一道冷漠低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真田苓身体一僵,这个声音,她慢慢的扭头去,服部平藏那张威严的,不怒自威的脸庞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真田苓瞳孔地震,脖子不疼了手也不疼了,蹭的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 磕磕绊绊的喊了一声,“...爸....爸,您来了哈。” 这一下被吓的不轻,真田苓先前断片的记忆唰的回笼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就像在眼前重现。 真田苓头皮发麻,被子下的手指忍不住蜷了起来,扣着平整的床单,几乎要扣一个洞出来。 她都干了什么啊,昨天的那个人是她吗? 她要是说不是的话,可能性有多大?或者,或者她要是说自己全忘记了,一点也想不起来,这个办法是不是可行性更高一些。 服部平藏抚了抚衣角上的褶皱,面无表情的,没什么感情的说道,“想起来了,还不错,我还以为你会以失忆为借口。” 真田苓右眼皮颤个不停,其实,您以为的没错。 只是话都说出来了,她也不敢拿这个当借口。 服部平藏胡子微动,“怎么不说话?” 真田苓谨慎的开口,“我在...思考。” 服部平藏嗯了一声,“思考什么?思考你那天在书房跟我说的话?” 真田苓:“.......” 完蛋了。 此时此刻,真田苓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她为什么抵抗不住诱惑,把自己搞成了现在这么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撒谎的话,不好意思,她不敢,没这个胆量,也说不出来。 真田苓浑身僵硬的快跟个雕像了,脑子里却飞速的旋转,她要怎么才能逃过今天这一劫。 服部平藏眼皮微掀,“不用紧张,放轻松,你身体不好,我也不会揍你。” 真田苓:“....” 说真的,现在啊,您还不如实打实的揍她一顿。 服部平藏想起来一件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书房里你答应我但是没做到的事情,暂且不提。” 第132章 自愿的 第132章 自愿的 真田苓低着头不吭声,这个确实没什么可辩解的。 “有一件事,我们讨论过好几次,你说你需要时间,你想自己考虑。” “现在,足够了吗?” “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真田苓神色有些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意识的想逃避这个问题。 可惜,服部平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比他想的还要严重,他也知道到真田苓心底的抗拒,这都可以理解,但是他不会再放任真田苓躲避下去了。 “我...不知道。” 这么近的距离,服部平藏能够清晰的看到真田苓眼底的孤寂,“那我换个问题,希望伱能如实的回答我。” 真田苓:“什么?” 服部平藏认真的看着她,直到把人看的后背发毛,真田苓忍不住往后挪了挪,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我不相信区区一个芹泽纯二就能影响到你,不相信他真的可以催眠控制你的精神。” “我想知道的是,你会出现昨天的意外,是你自己马前失蹄,不慎中招了,还是.....” “你心里清楚一切,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挣开那些假象。” “芹泽纯二控制不了你,你是自愿的。” “你看见了什么,你想看见什么?” 真田苓在一瞬间的错愣之后,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难受,“我...不是故意的。” 真田苓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不愿让人看见她这副样子,“我只是...我只是太久没有看到他了。” “我就是想他了,想再看看他。” “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会收拾好自己,在她清醒的时候,避免昨天那类事情的发生。 服部平藏看到真田苓脸上一闪而逝的痛苦,他在想,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遭受了怎么非人的折磨,才会想想就会觉得难过。 服部平藏伸手轻拍了下真田苓的脑袋,“我没有怪你。” 他怜惜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 真田苓把手放下,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部被她压下去。 “阿苓,你不是一个人,你不能把所有的都自己咬牙抗住。” “你需要帮助。” 真田苓眼睫轻颤,“他们帮不了我。” “我们可以试一试,如果你愿意的话。”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准备,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还是不愿意,见面可以推迟。” “如果见面之后你感受到任何的不适,也可以继续推迟。” 是推迟不是终止,真田苓不能把自己困住,她必须要走出来。 服部平藏不能眼看着真田苓陷入困境,而在一旁袖手旁观,真田苓身上的那一层壳总要打开的,一个裂缝也是转折。 “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些天你再考虑考虑,一星期后回复我。” 真田苓沉默良久,知道是避无可避了,“好。”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了,剩下的也该好好的说道说道了,总不能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不疼不痒的熊孩子记不住教训。 服部平藏把病床旁茶几上的保温桶打开,霎时间一股浓浓的中草药味直冲天灵盖,真田苓脸色微变,这味大的,不用尝就知道苦的难以下咽,她病重的时候喝过一点时间中草药,也没今天味冲。 服部平藏不紧不慢的给真田苓舀了一大碗,一边解释几句,“松野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又失眠了是吧,身体有些亏空。” “知道你不愿意喝西药,你静华姨特地找的华国老中医生,替你开了几服药安神助眠的药,对症下药,有好处。” “快喝吧,温度晾的刚好。” 真田苓看着眼前这满满一碗的黑褐色中药,比风凉油还要上头的味道,真田苓嘴唇都抖了抖,她其实,挺愿意喝西药的,就着水一口就好,而不是这玩意儿。 服部平藏端着碗往前推了推,“怎么?手难受了?需要找人喂吗?” “不不不,我自己来就好。” 已经够痛苦了,就不要再上赶着给自己找刺激了好吧。 真田苓一开始还拿勺喝,没两口实在顶不住了,苦的舌根疼,真田苓深吸一口气,仰头一口干了。 真田苓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这位老医生到底在药里放了多少黄连,这东西就算便宜也不能这么霍霍吧。 “我,喝,完,了。” 这东西,她绝对不想再喝第二口。 服部平藏平静的接过,在真田苓不可思议的眼神下,又从保温桶里倒出一大碗,都快溢出来了。 “给,喝吧。” 真田苓喉咙上下滚动几下,艰难的说道,“医生不是说……是药三分毒,不能...不能多食。” 服部平藏淡淡的解释道,“不过是第二碗,算不得多,老医生说了,这也是药膳的一种,不完全是药,多喝些对身体好,不会有副作用的。” “快喝吧,一会儿快凉了。” 在服部平藏的注视下,真田苓是什么小手段都没用了,老老实实的喝吧。 服部平藏满意真田苓把药喝的精光,比消极应对好多了,但是他不能再待下去了,手机消息就没断过。 “按时喝药,我会派人送来,这两天你先在医院休息,想出院跟松野医生说一声就好。” “好。” 服部平藏走了,没几分钟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就进来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一个你一个阴沉。 这不重要,她可以解释,都可以坐下来慢慢讨论。 现在重要的是,“帮我倒杯水,或者糖有没有。” 两碗特定的药下去,她人快被苦废了。 只是很可惜,真田苓同时得到了两声冷笑,这笑声里蕴含了什么深意,真田苓暂时不想那么多。 真田苓把被子拉高,尽量的多挡住自己一些,小声的底气不太足的说道,“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服部平次把凳子一挪,利落的坐下吗,翘着二郎腿盯着真田苓,下巴微抬,“行,你说吧,我听着。” 真田苓:“.....” 她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了,真是深刻的教训。 真田苓让自己的眼睛流露出的情绪更真诚些,语气也更加的真挚,“昨天真的,真的就是意外,我那个时候确实是脑子不太清醒。” “一时间接受了错误的信号,来不及分辨,也就做出了错误的举动。” “对此造成了一系列不好的后果,也让你们担心了,我很抱歉。” 服部平次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你的这番说辞,再润色几笔,就可以直接当模板了。”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冷眼看着真田苓,他对真田苓说的话没有任何评价,没什么可说的。 真田苓有些无奈,你看看你们,非要她说个解释,说了又不相信,这不是难为人的吗?当然了,这句话她也不敢说出来。 “别这样嘛,我知道错了。” “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这次就原谅我吧。” 服部平次有点动摇了,说的确实挺诚恳的,要不就...原谅这一次? 工藤新一一脚踩了下去,脚指头传来的痛意直上脑门,工藤新一这一脚可毫不留情,痛的服部平次差点儿没跳起来。 服部平次嘶了几声,“你干什么踩我?” 工藤新一冷静的看过去,“清醒了吗?” 服部平次一愣,哦,他刚才想干什么来着,啊,对了,是要好好的教训真田苓一顿,不许她这么胆大为,无法无天下去,完全不把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眼里,就是缺乏教训,熊孩子不听话,多打几顿就好了。 但是刚刚真田苓那么几乎话,好像把他绕过去了,差点儿就轻轻放过了。 服部平次虎着一张脸,他不愧是服部平藏的亲儿子,遗传了父亲的基因,这么一看还真是有点像,“你别给我打岔,重点是你昨天的行为,之后的补救是之后,现在不提这个。” 真田苓心里轻叹一声,默默的瞅了眼工藤新一,哎,人生艰难啊。 工藤新一正好捕捉到了,眼神凉飕飕的看过去,真田苓又默默的把视线移开。 工藤新一心里还没消气,这火从昨天一直憋到现在,要不是他们两个身体都不行,不打一顿都解不了气,这事儿不算完。 工藤新一同时也在怪自己,怪自己发现了真田苓的不对劲,却没有时时刻刻的关注,现在回想起来,真田苓是那天不接电话不开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预兆。 可他偏偏在调查凶手的往事,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才导致了昨天的所有。 天台的事情不能细想,一想心口就憋闷得慌,要是他们再晚来半分,真田苓是不是就松手掉下去了,就算底下有安全气垫,就她现在的小破身板,这一冲撞也就玩完了。 真田苓调整了一下坐姿,脊背挺得笔直,真心实意的道歉,“我错了。” “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哥。” 真实年龄什么的,就先放一放吧,关键时刻也不是那么重要的。 真田苓知错想要道歉的时候,那态度是非常诚恳的,一向冷若冰霜,没什么表情的的脸色也缓和下来,一般很少有人抵得住,更别提还有最后一个字,简直就是大杀器。 不得不说,服部平次确实是被哄到了,这声哥听着,哎,还别说,是挺爽啊哈。 工藤新一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又是这样,他就知道,这还怎么说,还能说什么?? 第133章 不敢了 第133章 不敢了 服部平次捏着下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真田苓,“真知道错了?” 真田苓点头,“真的,知道了。” 服部平次继续问道,“以后不敢了?” 真田苓更用力的点头,“嗯,不敢了。” 那,服部平次低头跟工藤新一对视一眼,眼神询问道,要不这就就先原谅吧? 工藤新一摆摆手,随便吧,你们都谈的快结束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服部平次受到,故意咳了一声,“这次看在你不是故意的份上,就先原谅你。” “但是伱记住了,alice,”服部平次的瞳孔深沉的盯着真田苓,“没有下一次,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什么其他的意外,你不能拿自己冒险。” “否则,你知道后果。” 真田苓回以肯定的答复,但她心里其实也不清楚,下一次,她能不能控制好自己,有些时候就连她也不能完全掌握。 当然,这话她只能压在心底。 批评过了,也教育过了,这件事算是翻篇了,服部平次想起另外一件事,“怎么样?手臂还疼吗?” 他的手劲他是知道的,那会情况危急他手下可是用了十乘十的力道,那淤青没个十天半月肯定消不下去。 真田苓是给根棍就往上爬,立马往后一倒,靠在病床上,颤颤巍巍的举了举手,脸色虚弱的说道,“疼,疼别疼,都快抬不起来了,脖子也疼,好像被针扎了,可疼了。” 服部平次:“.....” 工藤新一:“.....” 简直没眼看,好好的霸王花非要弄成这幅小白花的样子,真是辣眼睛。 “我记得医生是不是叮嘱了几句,说什么来着?” “啊,是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忘记了。” “那去问问吧,正好人还在。” “行,那快走。” 真田苓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自说自话,推搡着走出去了,还不忘给她把门关上,真田苓默默的收回手,也送他们一个白眼,什么人呐。 说了这么久,连杯水也不给她倒一下,可怜她还要自己去倒水。 咚咚咚,阿大敲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真田苓歪头看着来人,“阿大?” 阿大把食盒摆开,“本部长夫人做的,托我带来。” 真田苓瞅了一眼,还挺丰盛的,她是因为麻醉昏迷来的医院,并没有外伤,也不用忌口,不过还是清淡为主。 真田苓觉得阿大今天格外的沉默,放下筷子问了一句,“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阿大认真的看了一眼,“没有。” 他只是有些奇怪,alice小姐不应该这么轻易的中招,怎么会做出那样危险的举动。 阿大想不明白,但也没有过多的好奇心去问,有些事情不用刨根问底的问得那么清楚。 真田苓嗯了一声算是明白了,“芹泽纯二那里有什么情况吗?” “有,”阿大想起在芹泽纯二提出要求时,本部长阴沉的脸色,啧,人都关进去了,胆子倒是不小。 “芹泽纯二拒不交代,他提出要求只有见到你才会交代这些年犯下的罪孽。” 要见她?真田苓挑眉,“怎么说?” 阿大:“本部长拒绝了。” 好吧,真田苓想的也是,服部平藏不会允许在再跟芹泽纯二接触的,见面都不行。 “他提的要求没有用,服部君和柯南找到了他的秘密,那些收藏,全都是受害者的信息。” “还有,久田智美还活着。” 那时候久天智美是真的绝望跳楼了,只不过他们及时做了防范,顺便演了一出好戏,地上的不过是个假人,满地的鲜血也是假的,玉米淀粉加色素制成的血浆,还有服部平次这个知名侦探倾情上阵,那效果媒体都骗过了,更别提远远看着的凶手了。 芹泽纯二这个人极度自负,嚣张狂妄,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真田苓在他眼皮底下骗了他一把,已经把人刺激的不轻。 现在又知道之前的受害者也活着,那些他看不起的人在他的催眠诱导下还活着,那可真是一剂猛药,不怕人不招。 不见就不见吧,真田苓这会儿也没多大的兴趣了。 警局里那么多的老前辈,还怕审不出一个芹泽纯二?只等判决书下来就好了。 真田苓在医院没多住,她本来也没事,又复查了一遍她就直接拎包走了,走的毫不犹豫,绝不是因为要继续喝中药的原因。 真田苓回了神奈川之后就开始窝家里不动弹,出门逛个街都没心劲去,没事儿的时候就趴在院里的亭子里,有荫帘倒也不热,趴栏杆上看水里的锦鲤,偶尔揪一把鱼食扔下去。 她本以为出了医院回家会稍好些,没想到还是不断天的失眠,墙上的油画现在在东京,真田苓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睁眼到天亮。 真田苓幽幽的叹口气,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别到时候还没等到心理医生过来治疗,她这就先撑不住了。 而且,真田苓一想到一周后的答复她就头疼,服部平藏的要求她拒绝不了,她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可偏偏就是抵触,一种无法控制的心理抗拒。 任她怎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都不顶用,心理医生不是当初那个人,她做不到完全的信任。 真田弦一郎远远的就看见真田苓百无聊赖的靠在亭子里发呆,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真田弦一郎发现真田苓从大阪回来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精神都有点低落。 真田弦一郎靠近的时候加重了脚步声,“在干什么?” 真田苓抬头,直起腰来姿势没那么懒散了,“喂鱼呢,哥哥随便坐。”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的旁边,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和真田苓聊天闲谈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这么面对面的干坐着,也实在是尴尬,真田弦一郎只能是没话找话,“在大阪,和朋友玩得开心吗?有没有遇到有趣的事情?” 真田苓奇怪与真田弦一郎突然跟她聊这些,不过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还行,碰见一个有意思的人。”想催眠控制她。 “后来发现也就那样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都关监狱了,再过几天就该枪决了,是没什么见面的可能。 “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最后完美解决了就是。”只除了她挨了不少训。 这么一想的话,这几天过的也还凑合。 真田苓点点头,认真的说道,“玩得还挺开心的。” 第134章 小宴会 第134章 小宴会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真田苓说的这些,可能和他字面上理解的不太一样,中间的那个小意外,应该也是什么小的意外吧。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斟酌了一下,“有遇到危险吗?” 危险?真田苓想了想,差点儿从天台摔下去算吗?但她被人拉住了,什么事儿都没有,那就是不算遇到危险对吧。 真田苓眼睛不着痕迹的撇了眼自己的左臂,长袖遮掩的下面是淤青发紫的两个掌印,当时情况紧急,命都快没了还在乎这?过几天淤青散了就没事了,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的。 真田苓果断的摇头否认,“没有,没有遇到危险的。” 真田弦一郎也没说自己是信还是不信,但他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换了另外几个无关紧要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真田苓无所谓,反正她是没事干,出来坐着也是消磨时间,聊什么不是聊。 真田苓在家窝了两天,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久不联系的一个女性朋友,渡边椎名,跟她约好要来家里做客。 真田苓当然不会拒绝,随她来,对于她提出的能不能带她新养的小宠物过来,真田苓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她想起家里人好像没有对动物毛发过敏的,再者渡边椎名也说了好几次是小宠物,她也就同意了。 挂了电话,真田苓捏着手机转着,她前段时间忙着破案,太久没跟她联系,真田苓都快忘记了渡边椎名的长相了,真是不应该。 翌日渡边椎名上门拜访的时候,礼数很是周全,大家族养出来的小小姐,浑身上下那是挑不出一点错,全是闪光点。 就是吧,这审美有些许的独特。 真田苓以为她电话里说的小宠物是什么茶杯犬或者小奶猫一类的,真是没想到渡边椎名的怀里抱了一只小猪。 真的是一头猪啊,还是黑白相间的花猪。 真田夫人招待的时候都愣了一瞬,看不出来这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喜欢的宠物这么独特。 真田夫人笑容满面的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小姑娘了,只不过临走前眼尾往那小猪身上扫了一眼。 长辈们离开了,渡边椎名才彻底放松下来,“苓,你这些日子都去哪里了呀,我找你出来玩你都没空的。” 真田苓收回视线,“出门了一趟,有些事不在家。” 渡边椎名摸了摸小猪的脑袋哦了一声,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那之后会在家吗?” “大概会。”眼睛又撇了一眼。 渡边椎名看看真田苓,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香香,双手举起来往真田苓的方向递了递,“苓,伱也喜欢香香吗?它很可爱的?” 忽然腾空香香,睁着水灵灵的大眼,还是双眼皮长睫毛:“哼哼哼...” 真田苓:“.....”突然间和猪大眼瞪小眼。 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几寸,“香...”真田苓停顿了下,“这是你给它取的名字吗?” 渡边椎名带着分享的快乐,“嗯嗯,我每天都给它洗澡的,一天三次,所以是香香的。” “而且店家告诉我了,这是荷兰小香猪,外国的品种,永远不会长大的,香香只有这么点,它不会长大的。” 就真田苓了解,一般介绍带着永远两个字,那肯定是假的。 而且这猪,真田苓仔细的看了看,她还是觉得这就是普通家猪下的猪崽儿,体重会随着饭量每天都在上升。 真田苓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是挺可爱的。” 要不然呢,她还能说些什么,说句残忍的,她对猪的兴趣只有在餐桌上。 所以在渡边椎名强烈建议她也养一只同款小香猪的时候,被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没有半秒钟的迟疑,这绝对不可能。 渡边椎名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颇为的惋惜,只是她也不可能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情,只能就这么算了。 深夜,真田苓从窒息中醒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大口大口的喘息,良久之后才平息下来。 她梦到了自己在海里时的场景,铺天盖地的海水涌来,让她没有逃离的可能,费力的睁开双眼,也只能是透过水面被刺目的阳光照耀着。 真田苓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心底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她很久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 她死之前在海里挣扎的场景,嗯,或许没有挣扎,她只是平静的接受自己马上就要死去的事实。 真田苓靠在床边发了会儿呆,以前的现在的那些记忆在她脑海里交错着,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都是什么,她也没心情一一分辨。 愣够了,她掀开被子下床,身上黏腻的厉害,睡衣也有些潮湿不舒服的粘着,她要去洗个澡。 等她洗好出来后,时间也还早,不到四点钟,外头的天色还是黑沉沉的。 真田苓睡不着,她想自己下会儿棋打发时间,找了半天没找到,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国际象棋被她带到东京的房子去了。 真田苓没办法,手机不想玩,书架上的书她也看不进去,她就在屋里走来走去,也是她卧室够大,这样转圈式的走也不头晕。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左小腿处传来不适感她才停下,差点儿忘记了,她还是一个病号。 安静的房间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几近于无。 真田苓白天又能跟个没事人一样,按时下来吃早餐,跟家里人打招呼,又跟着爷爷钓鱼练字,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一个重症失眠患者。 中间顺便拒绝了真田夫人的一个小提议,是真田夫人见渡边桑手里抱着的宠物忽然想起来的,在她走之后真田夫人考虑了很久,然后询问真田苓愿不愿意养一只小宠物,什么都可以。 真田苓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关系,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哪有精力去照顾一个小宠物,东京房子里的那一缸鱼还是阿大在照顾才没翻肚。 真田苓接到迹部景吾电话的时候,正在湖边钓鱼,带着草帽支着一个小杆,至于能不能钓上来全靠命了。 “喂,迹部?” 迹部景吾在自己卧室,手下拨弄着新采摘上来的玫瑰,“苓,在忙吗?” 坐了将近三个小时也没钓上来一条鱼的真田苓,忙吗?不存在的,“不忙,有事吗?”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的声音,指尖忍不住把花瓣捏皱,“我想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真田苓:“去你家?吃饭吗?” 迹部景吾解释道,“不全是,我家里的一个长辈回来了,要举办一个接风宴,在家里的一个小宴会,你有时间吗?要不要过来玩玩。” 真田苓心想,在你家的话那可就不是什么小宴会了,“什么时候?” 迹部景吾眼睛一亮,有戏,“就在后天。” 后天啊,那还行,没过一个星期,有时间的。 第135章 不早恋 第135章 不早恋 “行啊,准时过去。” 迹部景吾瞬间满足了,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我把邀请函已经送到真田家了,你记得过来啊。” “好。” “还有一件事,”迹部景吾很开心真田苓能过来,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园子里的玫瑰花都开了,这些...可以吗?” 迹部景吾没有忘记真田苓那次在机场晕倒的事情,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不问。 如果不能,他就想办法把花蒙起来。 “可以,没关系。” 真田苓休息的足够久了,现在看见红色也不会有什么应激反应,左不过她不去花园那边就是了。 敲定好这件事情,迹部景吾舍不得就这么挂电话,东拉西扯的跟真田苓聊天。 “你在家里干什么呢?” 真田苓瞟了平静的睡眠,连个波纹都没有,“钓鱼。” 迹部景吾愣了一瞬,钓鱼?这可真不是像是真田苓性格,“你喜欢钓鱼吗?” 迹部景吾脑子转的飞快,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认识的人里好像就是有某个人热衷于钓鱼的。 真田苓:“还行。” 迹部景吾谨慎的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钓鱼了,是新的爱好吗?”要不,他也抽出点时间学学钓鱼。 真田苓把草帽抬了一下,一直压着同一个地方有点勒,“跟我爷爷一块出来钓鱼。” 迹部景吾登时坐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放低音量,“伱爷爷就在你旁边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在呢。” 虽然他就只是和真田苓单纯的聊天,但还是不自觉的有点心虚。 迹部景吾觉得真田苓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平和,以前他打电话说的时间长了,真田苓她就找理由挂断了,今天倒是一直跟他聊,也没有挂断的意思。 迹部景吾考虑了半秒钟,觉得通话还是继续吧,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的,至于真田爷爷,等他有机会了再好好拜访吧。 真田苓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就是闲的无聊,她在这钓鱼都快睡着了。 再加上迹部景吾那种偏华丽的声调,听起来也不错,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了。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真田苓挂点电话,继续盯着鱼竿发呆。 一旁的真田潘士停了全过程,他有些稀奇的看着自家孙女,“是迹部家的小子。” 真田苓点头,“嗯,迹部景吾。” 真田潘士知道,来过家里,也因为他们家搞出不少事情,“你们关系不错?” “好朋友吧。” 真田潘士眉毛微挑,不要以为他年纪大了就看不出来,他有些狐疑,“只是朋友?” 什么时候你愿意和一个男生说这么久了,还是些没有意义的闲话。 真田苓扭头去看爷爷,这话里的意味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真田潘士轻咳一声,“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停了一会儿又问,“就是朋友这么简单?就没再说点别的?” 不应该吧,迹部慎吾那老头儿的孙子,能是一个锯嘴葫芦? 真田苓眼神微变,她想起来迹部景吾那与众不同的告白来,地上血呼拉差的,又是杀人又是抛尸的,他也能说的出口,也是够独特的,真田苓很难不记得。 哦,真田潘士懂了,“你们后来怎么说的?” 真田苓跟爷爷对视良久,在爷爷催促的目光下很是无奈,只说了一句,“未成年,不早恋。” 真田潘士一言难尽的看着小孙女,万万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比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思想还要古板。 真田苓面不改色,她就是这么想的。 真田苓当天回家就被真田夫人拉着说要去东京参加宴会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自然是没什么异议。 正准备上楼,又被真田夫人喊住了,然后在真田夫人的笑容中,被推进了更衣室,三四个女性围着她量身材尺寸,拿着一个小卷尺,一寸一寸的量遍了都。 真田苓很不适应这些人在她身上动来动去的,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等她们一量完,真田苓瞬间溜走了。 礼服送来的那天,真田苓扫了一眼直接挑好一条黑色的长裙,裙摆上绣了些图案倒也没那么单调。 整个时间不超过五分钟,真田苓速度快到设计师愣了一下,她犹豫着问道,“您不需要再挑选一下吗?” 真田苓:“不用,这条就行,鞋子别选高跟的,其他的你来搭配就好。” 设计师:“好。” 真田苓挑这件衣服的理由很简单,长裙,圆领,长袖,可以将她身上的疤痕全部挡住,这就足够了。 迹部家举办宴会,虽然名头是接风宴,但本质大家都懂,这个圈子,圈外的人挤破脑袋也想钻进来。 回来的这个人,跟迹部景吾的父亲是堂兄弟,关系还算是不错,他不像迹部家其他人一样都往财阀里进,迹部弘记年轻的时候比较叛逆,又拥有一颗热血的心,大学毕业后不顾家里的阻拦,毅然决然的当了警察,保护人民群众去了。 据说他爹手里的皮带都抽断了三根,也没把儿子给抽回来。 本想着一个富少爷,或许是三分钟热度,再加上迟来的叛逆,家里不让干什么就要干什么,停了他的卡,吃些苦头就回来了,没想到迹部弘记是认真的,人家不止坚持下来了,还干的不错,还冲出国门跑去当国际刑警了。 千盼万盼好不容易回来了,迹部弘记的父母快愁死了,快三十的人了还是一个光棍,跟他同龄的孩子都快上小学了,这接风宴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儿联姻的意思,儿子出来露个脸,遇上合适的可以交流交流。 这些都是在去东京的路上,真田伯父伯母说出来的,去人家家里赴宴,多少得了解一些情况。 还有就是,车后座就坐了他们四个人,不找些话题聊的话,大眼瞪小眼的太僵硬了。 真田苓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但真田夫人说她听着就是了。 每一次过来,真田苓都要感叹一声,这金碧辉煌的,这雍容华贵的,墙砖上掉下来的灰那里头都是掺了金子的。 迹部景吾跟着他父亲招待宾客,并排一起的还有迹部弘记,深灰的发色,瞳孔是一种偏黑的深蓝色,五官锋利,身量挺拔,跟迹部景吾父子的绅士优雅相比,带了些不拘小节的肆意。 真田苓只随着伯父母打招呼的时候看了一眼,便没有再过多关注了,也不是每个警察她都感兴趣的。 迹部景吾远远看见真田苓的时候,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喜悦,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真田明野同他们聊天,一并还有其他几个世家,真田苓认识的就是手冢国光的父亲,不过,真田苓看了一圈没发现她小叔叔的身影。 真田夫人跟他们交代几句就去了迹部夫人那,一圈都是贵太太。 剩下他们几个小辈凑在一块,他们也有自己的交际圈,真田苓除了学校里认识的其他一概不认识,面容都记不住,当然她也没兴趣认识。 迹部景吾真心实意的夸赞,“你今天很漂亮,裙子很衬你。” 真田苓毫不客气的接受,“谢谢,你也很酷。” 第136章 不该回来 第136章 不该回来 真田弦一郎:“.....”他们是发看见这还有一个人吗? 真田弦一郎眼神微变,略微古怪的看向迹部景吾,这是什么个意思? 迹部景吾面不改色,依旧得体礼貌的微笑,“真田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真田弦一郎总觉得迹部这笑的不对劲。 他默默的,不着痕迹的隔开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然后回答,“迹部君。” 两个人都挂着那种虚假的社交微笑,看起来真是怪渗人的。 真田苓安静的跟在哥哥身后,看着他们俩人眼神交流。 不过等她注意到不远处的渡边椎名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想把她叫走的时候,真田苓果断的抛弃这这俩人,说了一声就去渡边那边了。 迹部景吾跟真田弦一郎对视良久,同一时间移开视线,眼睛疼。 手冢国光眼神有些疑惑,气场不太对,他们怎么还能对上去? 忍足侑士扶了扶镜框,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笑容,唉呀呀。 跟渡边相处是一个很轻松的事情,尤其渡边还是一个话痨属性,都不需要真田苓说话,她一个人都能带起这氛围来,真田苓是需要点头应和,对,你说的对,时不时的投喂一个小甜品,渡边会说的更起劲。 还有芥川慈郎,他也不说话,只管笑的天真无邪,大眼睛水灵灵的,一边他们说话,一边消灭蛋糕。 多好多轻松的一个宴会啊,这么持续下去,相安无事,再各回各家不好吗,非要惹人不痛快。 真田苓后来去洗手间整理,还没走几步就和拐角处的一个男人差点碰上,也是她反应快避开了。 藤本弘一心里有些不悦,又是这些老套的招数,这些小姐们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 压下心底的不耐烦,藤本弘一披上温和的假象,“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是我失礼了,没有碰到...真田苓?” 藤本弘一看清这位小姐的面容,惊讶与她脸上的疤痕和淡漠的眼神,然后他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他好像见过。 这不就是他那个关在监狱里的蠢弟弟,想要试图勾搭的小姐吗?还有这个宴会的主人,迹部景吾当初跟他合作的事情,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说,但私底下可都清楚。 “原来是真田小姐,久仰大名,刚才不小心冲撞了,是我的不对,太失礼了。” 藤本弘一笑起来的时候可真像个翩翩君子,他冲真田苓伸手示意握个手,在彼此客气两句,这就算过去了,没准还能再深聊几句。 真田苓看着眼前的手,慢慢的想起一些往事来,藤本弘一这么客气的对她说话,可跟她记忆里的判若两人啊。 真田苓当初恨不能亲手杀了藤本贵一泄愤,也想过利用藤本弘一让他们内斗。 但这不代表,她就能和藤本弘一心平气和的说话,没把他牵扯进去,已经是真田苓放手了,看在他当初没有亲自动手并提醒了她几句,虽然目的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真田苓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滥杀无辜的地步,最好互不干扰。 可这个人还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摆出一副跟她很熟的姿态,还有他眼底的不加掩饰的兴趣。 那可就让真田苓恶心透了。 真田苓心里的厌恶压都压不住,至于她面前伸过来的手,没折了他都是她今天脾气好,也只限今天。 藤本弘一的脸都快笑僵了,也没见真田苓有什么动作,神情冷漠,看过来的视线也有一种渗人的冷意。 藤本弘一面上不显,心下却警惕起来,这个女孩子怎么看起来比他母亲手下常年混黑的还要有压迫感,这眼神不像是她这个年龄拥有的。 藤本弘一眼眸加深,带着点儿疑惑问道,“真田桑?是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真是同父的兄弟,骨子里的东西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卑劣,一样的令人生厌。 到底这里是迹部家举办的宴会,所有的长辈也都在,真田苓不想在这搞事情,更多的也不愿意跟这人说一句废话。 真田苓不再看他,轻飘飘的收回视线,就当眼前的一团障碍物是空气一般,直接越过他离开了。 藤本弘一在原地愣了片刻,差点儿被气笑了,他是没想到这个真田苓连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最基本的客套也不做,看他的时候也是显而易见的厌恶,多看他一秒都嫌烦,就好像他是什么不能直视的脏东西一样。 藤本弘一长到现在,还是第一回在女生面前失手,真是一个稀罕事。 藤本弘一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并且有权有钱,他没有那种什么,很好女人你吸引了我的注意,这种蠢透了的想法,他只是有一种被忽视的不喜。 他可不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大好人啊,也没有不对女人动手的习惯。 不过真田苓的身份也在这摆着,藤本弘一也没傻到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最多就是让她当着众宾客的面丢脸罢了,顺便也踩踩真田家的脸面。 至于方法,藤本弘一走进会场,伸手揽住同他随行的女伴,他特意挑选带过来的人,可不是什么草包花瓶,这是一个蛇蝎美人。 女伴伏在他肩膀上娇娇的笑道,“怎么这么久才过来,去哪儿了?” 藤本弘一笑不达眼底,“路上绊住了,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 女伴瞬间警惕起来,眼睛危险的眯起,“愿意跟我讲讲吗?我很感兴趣呢。”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听的话。” 看吧,女人的嫉妒心,那可是最厉害的武器。 藤本弘一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真田苓的名头再响亮,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不像他怀里抱着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真田苓不在室内,她去院子里了,屋里太闷憋得她上不来气,她需要去外面走走放松一下。 真田苓离开人群,越走越偏僻,别说迹部景吾他们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后花园里头还有一片湖,湖中心还浮着几只天鹅。 真田苓找了个地坐下,深吸两口气,脑海深处不断涌起的疼痛才消停了一些。 真田苓用力揉着太阳穴,她其实不愿意再见到以前那些讨厌的人,也不愿意回想那些糟糕的记忆,这会让她陷入一种焦虑的情绪,她很抗拒这些。 这些人不足以让她失控,真正麻烦的是真田苓本身的毛病,她最近越来越严重了,单从睡眠就可以看出,她很清楚。 真田苓很清楚自己的精神状况,确实是需要外界的帮助,她一个人解决不了了,只不过走出去这一步,对她而言有些困难。 困难也没办法啊,答应了就必须要上的,总不能真把自己给熬死吧。 真田苓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太烦了。 她自己在这默默的消化调整,待会儿再过去跟哥哥他们碰头吧,现在没心情不想跟人说话。 沙沙,这是有人踩在草坪上,鞋底与湿软的草坪发出的微弱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人。 真田苓睁开眼,看向朝着她走过来的几个身穿礼服的女生,有几个是同龄,为首的还是一个成年女性。 她人在这都能找过来,真田苓可不相信这几个人是碰巧路过。 又来了,这种无趣的戏码,每次都是这样,这些人就不嫌腻的慌吗。 最前头的就是藤本弘一的女伴,家室不俗,只可惜心不正,她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真田苓,“神奈川的真田小姐,久仰大名。” 真田苓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女伴冷笑一声,不在乎这人没礼貌的举动,“人应该有自知之明不是吗?” “去肖想那些伱够不着的存在,也不怕闪了腰。” 真田苓:“啊。” 态度真是肉眼可见的敷衍,女伴眼底的冷意更甚,她有心想给真田苓一个教训,但也没胆量敢直接在这动手,最多也就是放几句狠话,冷嘲热讽一顿。 女伴又威胁了几句,当然了对真田苓来说就是不痛不痒的几句废话,蚊子在耳边嗡嗡了一阵。 倒是有一个穿紫色长裙的女生让真田苓多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这个女生落后两步,并没有随其他人一并离开,她站在真田苓的面前,吹了吹自己新做的美甲,“你不该回来的。” 她看不上真田苓,就算真田苓是真田潘士的亲孙女,可她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外国的,一个混血,背后还没有家族支撑,上流社会没有人会真正接纳她的。 承认她的身份,不过是因为她的父母都去世了,如非如此,真田苓怕是还回不来吧,这扇门她都踏不进来。 一个注定失败的人,她是不会放在心上,只不过心里过不去,让她在公众场合出丑就是了,又没有实质性伤害,也怨不了任何人。 紫色长裙的女生撇了眼身后穿白裙子,看起来唯唯诺诺的女生,给了她一个眼神,自己掂量些,不照办的话还能不能走回家。 真田苓看着这些人嗡嗡的来,又嗡嗡的走,实际上,她一个人也没认出来。 她这会儿还头疼的狠,哪有工夫去哪里这一群小姐们,吃饱撑了没事干的吗? 至于这个留下来的白裙子,真田苓只扫了一眼,没什么兴趣的收回视线。 白裙子的小姑娘咬了咬唇,双手死死攥着衣角,她是刚才那一群大小姐里身份最低的,也是一个私生女,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国外,是她母亲苦苦央求才能跟着父亲一起来这儿。 她不想做这些事情,这里的人她没一个能得罪的起的,可她如果不照办,女孩子浑身颤了一下,那些后果她真的不敢承受。 她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就是让她裙子沾水,走出去的时候狼狈一些罢了,再说了真田苓穿的是黑裙子,就算是湿透了也不会暴露,她穿的还是浅色的裙子,更有风险的。 第137章 别吓我 第137章 别吓我 真田苓只是想在这里安静一会儿,这人不走了还,她是越来越头疼了,或许她能找个理由去客房休息下。 真田苓起身离开,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忽略身旁的人。 听到身后的声音时,真田苓往旁边闪了一下,一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出门在外,别给自己找麻烦。” 女孩子的手腕被捏的很痛,她有些害怕眼前的少女,纯黑色的瞳孔淡淡的扫过来,直让人后背升起一股寒意,可她又怕那些人的欺负游戏,总要选一个的,总要选一个的... 真田苓用了劲把人推开,没想到这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直接扑了过来,不是什么打架的招数,就是黏巴撕扯,拽都拽不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真田苓更难受了,道歉有屁用,扯到她肩膀了。 这是是湖边,这么一番推搡,再加上湖边泥土湿滑黏腻,那个女孩子脚下打滑,连带着把真田苓也拖下水里了。 噗通两声,真田苓和她双双落水。 掉水之后,那女孩子迅速的游了上去,一身水滴滴答答的,“这是浅水区,不会淹死人的,你自己爬上来吧,我走了,你要怪就怪她们吧。” “对不起,我没办法。” 女孩子哒哒说了一堆,也是怕人过来,捂着脸跑了。 真田苓在水里坠落,她没有任何的挣扎,水草缠住了她的脚腕也无所谓。 梦境成真了,真田苓夜夜梦到的场景,变成现实了。 真田苓心里一点害怕都没有,哪怕她不会游泳,哪怕她因为受伤可能连扑腾都做不到,她甚至觉得有几分轻松,头疼都没那么厉害了。 太阳高悬在空中,隔着水平面,真田苓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场景。 “my little alice has no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 . have you missed me?(我的小爱丽丝好久没见到你了,伱想我了吗?)” 真田苓有些迷惑,是谁在说话,好熟悉的声音? 真田苓想要寻找,却发现人就在她眼前,白金色的卷发,灰蓝色的瞳孔,脸上是她记忆中温暖的笑容,“乔?” 乔冲着真田苓招招手,“little alice,e with me,we''re going home .(小爱丽丝,跟我来,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吗?那真是...太好了。 真田苓最后看了一眼太阳,完全放弃挣扎,伸手递向乔。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真田苓下意识的觉的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可她又实在想不起来,想来不重要吧。 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她只是想休息一会儿。 …… 伊丽莎白是迹部景吾饲养的一只宠物狗,纯种金毛,从它被领养的那一刻起,就达到了狗生巅峰,是迹部庄园唯一自由出入的宠物狗。 伊丽莎白很聪明,通人性,外人多的时候它也不会出现,自己叼着玩具在树林里玩,一条狗自由自在的。 不过它嘴里叼着的小皮球不小心掉地上滚远了,伊丽莎白汪了一声撒腿追过去。 小皮球蹦蹦跳跳的滚到了湖里,伊丽莎白扑腾跳了下去,小皮球没捡到,倒是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伊丽莎白闻到了人类的味道,它拱起脑袋伸着爪子想把这个人类弄出去,废了半天劲也无济于事,人类一动不动的。 伊丽莎白跳上岸汪汪叫了几声,原地打转几圈后又跳下去,还是没把这个人类顶上来,这么一番扑腾,真田苓脚上的鞋子脱落了,伊丽莎白一口咬住。 伊丽莎白再次游上岸咬着鞋子朝人多的地方奔跑。 真田弦一郎在会场说句话的工夫,再一转身就看不到真田苓的身影了,询问了渡边椎名,说是去洗手间整理衣服了,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左等右等人不回来,真田弦一郎看了看腕表,去洗手间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 迹部景吾也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苓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不见人影? “呀!”宾客中发出阵阵的尖叫来,伊丽莎白浑身是水的横冲直撞的跑过来,吓到了不少聊天的女客。 迹部景吾心口猛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迹部绅人皱眉,怎么回事?伊丽莎白怎么跑过来了,等下,它嘴里咬着的是什么? 伊丽莎白看到自己的主人,嘴一松鞋子掉落在地,“汪汪汪!!”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这是,这是真田苓早上过来穿的鞋子,他看的清楚,绝不会认错! 伊丽莎白原地一抖甩了甩毛上的水渍,又汪了几声,扭头跑了,边跑边回头。 咔嚓,迹部景吾手里的酒杯落地,他此刻顾不上什么仪态,大跑着追出去,“叫医生!马上叫医生过来!!” 真田弦一郎脸色剧变,他跟真田苓一起过来的,这鞋子他也认出来了,真田弦一郎想都不想的直接跑了出去。 这边的混乱引起了宾客的注意,真田夫人眼尖的看到了地上那只突兀的小皮鞋,她整个人都愣住了,真田苓对梳妆打扮不太在意,提了几句要求,剩下的都是她来过目的,早上出门的服饰是她来搭配的,她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但是现在,真田苓不见踪影,地上只有一只湿漉漉的鞋子,真田夫人几乎站不稳。 手冢夫人见状不对立马伸手扶助她,“惠...” 真田夫人脸色煞白,“苓,那是苓的...” 她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扭头就朝向院外跑去,她必须立刻马上要见到真田苓! 真田明野认不出什么鞋子,但他从妻子和儿子的神态发现不对了,推开那些凑热闹说风凉话的人,也向外跑去,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 迹部凉子还算能稳住,但眼底也满是焦急之色,“快,叫家庭医生,再联系医院那边,马上!” “是,夫人。” 这时候宴会也没心情举办下去了,人呐不管什么时候都愿意凑个热闹,哪怕跟自己没有关系。 迹部景吾一路追着伊丽莎白跑去,他第一次恨自己家为什么这么大,恨自己跑的太慢。 他在心里不停的祈祷,这就是一个误会,像以前一样,每次真田苓把他吓的不轻,他火急火燎的跑过去,真田苓神神在在的坐在那儿,一点也不慌张。 他只希望,这一次还是如此,哪怕真田苓嫌弃他大惊小怪都没关系,只要她没事,只要她没事就什么都可以。 然后,迹部景吾就看到了让他心神俱碎的一幕,真田苓安安静静的,穿着黑色的礼服,闭着眼睛沉在湖里,墨色的短发在水中飘荡。 私人湖泊被保护的很好,水面干净透蓝,清澈见底,湖底的水草沙石都看的清清楚楚。 迹部景吾连真田苓脸上的血管纹路都看得分明,不是错觉,是真田苓真的在水里。 迹部景吾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但他毫不在意,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连跑带扑的冲进水里。 真田弦一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跟迹部景吾同时看到了那一幕,水里的人那是他的妹妹! 真田弦一郎跳进水里,他发现真田苓的脚腕被水草缠住了,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他根本不敢想,真田苓离开他的视线有多久了? 迹部景吾扯着真田苓游上岸,把人平放在地上,“真田苓,你醒醒,你别吓我,你睁开眼!” 可惜,真田苓没有任何反应,胸口都没有呼吸的起伏,一动不动的就像个死人一样。 迹部景吾双目赤红,没有任何犹豫的对真田苓进行心肺复苏,不停的按压胸廓,人工呼吸,可真田苓没有半点生活反应。 迹部景吾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是水还是泪,“苓!真田苓!醒过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醒过来,求你快点醒过来!” 真田弦一郎半跪在地上,他看着真田苓溺水的模样,张张嘴竟然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怎么会这样? 真田苓迟迟没有反应,迹部景吾越来越慌,手指都在颤抖,“医生!他妈的医生为什么还没有过来!医生!!” 医生催命一样,几乎快长出翅膀飞过来了,抱着急救箱直接扑了过去。 迹部景吾手臂僵硬的都无法打弯,他有很多话要问医生,又怕耽误真田苓的抢救,把自己移开剩下的交给一声。 医生拿听诊器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快准备车,联系急诊,马上去医院。” 手底下心肺复苏不停,这时候不能停,一停就真的玩了。 短短的路程真田明野跑了一身的汗,可所有的在看到满身是水,陷入昏迷的真田苓时,堂堂警视厅本部长,竟然差点儿站不稳。 医生根本顾不上和家属交谈,他不清楚这个小姑娘昏迷多久了,但从这微弱的脉搏来看,情况是最糟糕的一种。 多说一句,就多耽误一秒,病人只会更危险。 真田苓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还是没有醒过来,医生不停的心肺复苏,并置放了口咽通气管,无论如何一定要坚持住。 该怎么说呢,真田苓在急救室抢救,生死命悬一线的时候,门外守候的居然是真田家的人,这可真是难得,这次数,三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外的人也是越来越紧张,心脏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真田明野试图从玻璃的缝隙看清里面的情况,可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白,连个人影都看不清,他现在哪怕心焦的不行,也必须强撑着。 三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出来摘下口罩,“医生,什么情况,没事的对吗?人醒了吗?” 医生差点又被推回去,他稳了稳身形,“病人的情况暂时缓住了,心跳呼吸都正常,但是人还没有苏醒。” 真田明野嗓音微颤,“什么是暂时缓住了?” 第138章 错过了 第138章 错过了 医生明白病人家属的心情,解释道,“病人的情况很危险,你们送来的太晚了,人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不能说脱离危险。” “病人必须留院观察,等她恢复意识了,才能进一步确定。” “你是她家属就在这签字吧。” 真田明野听到医生说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心又提了起来,眼里的焦虑压都压不住,签字的手都不自觉的颤抖。 医生在外面和病人的家属沟通,里头的护士们则帮助病人换干净的衣服。 年轻的小护士捂着嘴尖叫一声,这个小姑娘身上除了那些大面积夸张的纹身之外,还有腿上狰狞的疤痕。 按理说她们天天在医院,又是急诊的,什么伤没见过,更恐怖的也不是没有,可这出现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太反常了。 年长的护士低呵一声,“安静,不许乱说,记住你们的职业操守,让我听见有人在背后嚼舌头,谁也别想好过!” 她有眼睛,来时匆匆扫了一眼就知道门外候着的家属不是什么普通人,医院待得久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都见过,这些豪门秘辛不是她们能随便议论的。 做好自己的本分,少说闲话,多干活,也别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是,是,我们知道了。” 真田苓被推进了vip病房,脸上扣着呼吸罩,皮肤惨白,若不是一旁的监护仪上显示了正常的生命指数,真田苓现在的样子可真不像是暂时没事。 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在一边收拾,没有一丁点苏醒的征兆。 真田夫人站在真田苓的床头,眼眶通红,她伸手握住真田苓的手指,只觉得掌心的冰冷几乎渗进人的心底里去,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才一会儿的工夫,阿苓就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到现在也接受不了。 医生在交代了几句之后,正准备离开,患者的检查报告还需要检查,只不过,医生往患者的左臂上看了一眼,这个情况好像不太一般啊。 真田明野察觉到了,他叫住准备离开的一声,沉声道,“医生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医生一愣,“啊?” 真田明野紧盯着医生的眼睛,“我看医生刚才有些犹豫,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是我的孩子,我是她的监护人,我想我有资格知道一些事情。” 医生犹豫了片刻后说道,“患者,最近有和什么人起争执吗?” 真田明野眉心紧蹙,“什么意思?” 医生指了指患者的左臂,“手臂上,有大面积的淤青,看扩散的情况有几天了,根据指印的残留,可以判断是外力撕扯造成的。” “按正常情况来说,这个伤不应该出现在令媛的身上,所以,才问问最近有没有和同学闹矛盾什么的?” 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真田苓的身上都有些晃荡,真田夫人听到医生的话急忙去看,手下的动作下意识的放轻了,衣袖向上撸起,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布满了青紫的淤血,有些地方还留有些血印的结痂。 其实就是些皮外伤,磕磕碰碰的总会有个淤青的,就是看起来稍微磕碜了些。 真田夫人眸光震动,眼泪不受控制的砸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田明野脸色阴沉下来,正要说些什么,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一个护士伸过头来,“医生医生,2号病房患者呼吸急促!” 医生整个人一激灵,“患者的情况暂时稳定了,家属留心观察,有什么问题及时呼铃。” 医生匆匆交代几句,大跑着转身离开了。 真田明野看着陷入昏迷的真田苓,眼底划过一抹戾气,“伱在这照顾好她,我去调查一些事情。” 真田夫人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 这个突然进门的小护士眼看着真田夫人想要解开患者的衣服,不着痕迹的走了上去,“您好,患者手上的监护仪掉了,我需要重新安置。” 真田夫人退开半步,“你来吧。” 小护士收拾好后,低声说道,“我是患者的管床护士,二十四小时监护患者身体情况,有什么问题请及时告诉我。” 真田夫人正想仔细的问问真田苓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伤痕,当下拉住护士仔细询问。 小护士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扫了眼alice小姐,幸好幸好,赶在最后一步过来了。 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小田切敏郎知道他想知道的,只不过他在执行一个任务,没办法立刻赶回来。 这才有了队里的警官假扮护士这么一说,除了了解真田苓的具体情况,必要的时候也搞些破坏。 小田切敏郎了解真田苓,看着万事随意,只不过是没触及底线,骨子里极傲,又倔,南墙撞塌了也不回头,她不愿意让自己狼狈的一面被旁人看到,尤其是她身在医院却又昏迷不醒,有些事情既然错过了,就没必要再知道了。 不做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挡住真田苓的身上的疤痕,这一点儿小护士完全可以在真田夫人不留意的情况下做到。 此时的小田切敏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真田苓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真田明野轻轻合上病房门,走廊里站了不少人,世家相交的几个友人,还有宴会的主家,迹部一家。 真田苓是在迹部家的地盘上出的事,谁不来他们家都得来。 真田明野压制着心底的怒火,对着迹部绅人说道,“监控在哪?!阿苓不会无缘无故的掉进湖里。” 迹部绅人知道这件事若是交待不清根本就没法收场,迹部家处处都是监控,这段时间他也查清了一切,可就是查清楚了,才觉得这件事可笑至极。 那几个家族的小姐们,为了一己之私,联合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简直是丢人至极,不知羞耻。 迹部绅人递过去一个平板,“从苓小姐离开客厅到湖边的所有监控,全部都在这里了,参与其中的所有人也都调查清楚了。” 那些理由不提也罢,那些豪门贵族,是怎么养出这般蠢笨的孩子,脑子被自己吃了吗? 真田明野把这些人一一记在心里,有些事情,确实要当面说清楚,好好的清算下。 手冢夫人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里面,可这门也不开,她也不好直接推门进去。 迹部夫人倒是想进去看看苓丫头,又记着医生的嘱咐,要静养,他们这一群人要是都进去了,乱糟糟的肯定不好。 可是,迹部夫人偏头看了眼浑身湿透,衣角还往下滴水,失魂落魄的儿子,这也不好整啊。 想到这里,迹部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在她的地盘,对她认定的人下手,就是照着她的脸打。 真田家要动手,她就在后面加把火,一个都别想逃! 第139章 走马灯 第139章 走马灯 真田苓觉得自己是有意识的,只不过她睁不开眼睛,身体像是被压了千斤石,连轻微的动作都做不到。 都说人在死之前是会看到自己的走马灯的,真田苓同样如此,她漂浮在空中,以一个看客的身份,观看了自己凄凉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 真田苓眼底有几分疑惑,她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淹死在海里,尸体说不定也被鱼类吞食,算是死了个干净,为什么她还在这里? 对了,这是死前的臆想吗?这个时候她人应该是在海里的。 哗啦一声,真田苓身体突然急速坠落,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掉进了海里,四面八方的海水涌来,口鼻被堵住无法呼吸,身体的自救反应使她挣扎,可透过水面,真田苓在一片朦胧中依旧看到了刺目的阳光,直照到了人的心底深处。 真田苓就,不想挣扎了,有什么好挣扎的呢,所有人都走了,能看着她,管着她的人也不在了,她还有什么理由安慰自己继续活下去,那样的日子太痛苦了。 无人注意到,床头的监护仪呼吸心跳指数,在一点点的下降。 真田苓放弃了所有,身体不断的坠落,天上的太阳也离她越来越远。 忽然间,有人扣住了她的手腕,真田苓慢慢的看过去,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灰蓝色的眼睛,脸上的皱纹都带着善意,“我的小爱丽丝,你要去哪里?” 真田苓怔住,认真的深刻的盯着他看了好久,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眼前的人就消失了,“我要去找你了。” 乔眼底深处泛起心疼,温柔的摸了摸真田苓的脑袋,“我的孩子,我来晚了是吗?” “不,这一切刚刚好。“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你了。“ “伱骗了我....你把我一个人丢下了,你们都离开我了。“ 乔的声音里满是歉意,眼里的心疼几乎化为实质,“我很抱歉,我的小爱丽丝。” “不要太伤心,我们总会见面的。“ 真田苓心里难受的压得她直喘不过气来,她不要再继续等下去了,那太久了,她等不到了。 “那还要多久,我太累了。” 乔的声音放低,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会的,很快了。” “如果真的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的孩子,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真田苓只觉得眼眶酸涩不已,她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糟透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消极情绪。 海面荡起一层波纹,乔从她的眼前消失了,真田苓努力的伸手,却也只是抓了一个空。 真田苓痛苦的闭上眼睛,又是这样,又在骗她。 真田苓没有半分的求生欲,任由自己溺亡,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真田苓的呼吸逐渐的消失,心跳也越加的平稳,心电图的波纹起伏剧烈。 医院里真田苓迟迟没有醒来,谁也不肯放心的离开。 真田明野找人清算,真田夫人则留下来守夜,真田弦一郎也不肯离开半步,真田苓不醒来他不会离开。 迹部景吾在走廊里站着,谁说都不管用,没确定下来,他是不会走的。 所以再这样寂静的环境下,监护仪发出的警报声足已炸破人的耳朵。 真田弦一郎腾地站起来,呼叫值班医生过来,真田夫人的困意瞬间消散,焦急的看向真田苓,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医院禁止大声喧哗,尤其vip病房的走廊,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值班医生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身后跟着抢救护士大跑着奔来。 迹部景吾神色一凌,心底深处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医生脸上紧张的情绪,迹部景吾直觉不好,阿苓! 监护仪就像是抽风了的尖叫鸡一样,滴滴滴的报警,直响的人心惊胆颤。 “医生医生,我侄女怎么了?!” 医生来不及解释,将患者家属隔离开,唰的一声拉住了中间的帘子,“病人情况危急,准备大抢救!” 护士长厉声喊道,“医生,患者出现室颤,心跳骤停!” “肾上腺素1mg注射!” 一针一针的激素静脉打入,患者没有任何反应,医生紧盯着监护仪,“除颤仪准备!” “全部离手...砰!” 心脏依旧没有反应,“加大电流量,全部离手...砰!” 真田夫人虽然看不清,但她听到了医生护士们急救的声音,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瞬间天旋地转的。 真田弦一郎脸皮崩的死紧,心跳加速,后背冷汗一层一层的出,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恐,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就,怎么就需要抢救了! 真田夫人的指甲盖几乎扣进了真田弦一郎的手臂,“快,联系你父亲!” 迹部景吾站在角落,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捂着胸口,苓! 连续几次之后,患者的心跳终于趋向平稳,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护士长奇怪的看着氧气管道,“医生!病人没有自主呼吸了!” 医生拿着听诊器放在患者的心肺部听诊,脸色越来越难看,“快,准备气管插管!” “你,去打电话,通知心外科,呼吸外科主任速度前来抢救!” “明白,医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田苓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是更加的糟糕。 真田明野满头大汗的冲进来,“电话里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真田夫人忍痛摇头,“不知道,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要抢救。” 迹部绅人夫妻也在接到电话后赶过来了,真田苓是在他们家里出的事,这一天都还没过去,他们怎么可能稳住在家里休息,更别提他们儿子也在这里。 迹部夫人握住儿子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苓丫头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你爸爸联系忍足院长了,他马上就过来,苓丫头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平安安的。” 忍足院长急匆匆从家里赶来,换上了手术服直接加入抢救,“患者情况。” 忍足侑士听到动静硬是跟着过来了,他看着屋子里的混乱,还有监护仪的警报声,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怎么就,真田苓怎么就突然病危了?! 忍足院长的加入也只是拖延了时间,并没有成功把人抢救回来,心存死志的人,再高明的医生也救不回来。 真田苓没有求生欲望,那些糟糕的记忆只让她痛苦不堪,她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她真的太累了。 滴的一声长鸣,心电图化为一条直线,所有的生命指数都化为零,抢救失败。 忍足院长拉开帘子,握了握拳低声说道,“我很抱歉,我们尽全力了。” 真田夫人呜咽一声,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真田弦一郎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怎么可能呢?是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呢? 真田明野像是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还试图去看真田苓的身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院长吗?不是医术最高的吗?你说这话是干什么?救人啊!” 忍足院长理解患者家属的情绪,只是,真的很遗憾,抢救失败了。 忍足院长心底轻叹一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时间是,八月三号,十一点五十五分。” “患者真田苓,宣布...临床死亡。” 第140章 醒过来 第140章 醒过来 迹部景吾的眼泪无意识的滴落,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先与他一步做出反应。 迹部夫人嘴唇轻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忍的别开视线,这太突然了,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死一般寂静的走廊里由远及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有人拼尽全力奔跑发出的声音。 是工藤新一,是正常状态下的工藤新一,只不过他看起来不太好,身上都是泥土碎屑烂树叶子,白衬衫脏的不成样子,肩背的位置还洇出一团血印。 从他知道消息,到现在拼了命的赶过来,生怕慢了真田苓那个王八蛋就真的走了。 工藤新一还没有进门,但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就觉得不对,脚下踉跄了一下,硬撑着往前走,他要看到真田苓,他必须要看到人! 否则,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 工藤新一挤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真田苓,旁边的监护仪屏幕上是刺目的直线,周围的一圈人也是痛苦绝望的表情。 工藤新一脑子里嗡的一声快要炸开了,他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才多长时间,啊,他才多久没有看到真田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死了,他不信,工藤新一不相信真田苓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他要提着她的衣领狠狠的质问一番,这个混账是不是又做危险的事情了! 忍足院长拦住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少年,“死者已逝,请节哀。” 工藤新一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断了,“谁死了!她不可能死!节什么哀!” 忍足院长理解这种心情,见过的生死太多了,家属做出什么反应都不会意外。 真田明野强忍着悲痛,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也不能让一个陌生人去打扰他的侄女,“不管你是谁?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工藤新一用力挣开身后的束缚,“放开我!” “你没资格跟我说这句话!” 真田明野一时不察真让工藤新一挣开来,“你...” 工藤新一哪怕怒火滔天,此时也不是和他们争吵的时候,他不相信真田苓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工藤新一走到真田苓的床边,伸手扯住她的衣领,手指用力到指尖都在颤抖,“真田苓!伱给我睁开眼睛!听到没有!给我醒过来!” 只可惜真田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身体一片冰冷,胸口没有丝毫起伏,心跳呼吸全部停止了。 工藤新一真是恨不得掐死真田苓,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没有半刻是让人放得下的! “真田苓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你要当逃兵吗啊?回答我,你是不是害怕了,所以才会退缩啊!” “废物!怂包!窝囊废!你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你把自己搞成了什么狼狈样啊!你照照镜子,还有没有个人样!” 工藤新一破口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踩着真田苓的底线蹦迪,就怕她不生气。 真田明野大怒,他人还没死,就有人敢这么做! 忍足院长又把人拦住了,“如果是亲近的人,不是不能试试。” 他行医多年,也曾见过心脏骤停的病人在听到亲人的呼唤时睁开眼睛,虽然几率极低,但也是个希望。 工藤新一指尖在真田苓脑门上戳了两下,他快要失去理智也下意识的卸下力道,“你真田苓竟然是掉水坑里淹死了,说出去你也不怕让人耻笑!” “就是猪掉进水里也能自己爬上来,你倒好,区区一个水坑就把你困住了,你连猪都不如!” “真田苓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醒不过来,我会把这件事印到报纸上,发到全国各地,我让所有人来笑话你!” “你别想着死了就一了百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告诉你,没门,想都不要想,你这辈子都清净不了!” 骂道最后工藤新一的声音已经哽咽了,真田苓你个王八蛋,你不是最讨厌别人骂你了吗?不是最讨厌别人踩你头上了吗?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啊?! “真田苓你个混账玩意!” 工藤新一心底发狠,他就是要真田苓心里有恨,也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工藤新一低头靠近真田苓的耳边,咬牙低声说道,“那个畜生还在监狱里,他还没有服刑,你要他在牢里嘲笑你吗?嘲笑你比他还要先走!” “还有那个女的,她已经出院了,好好的出院了,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 “真田苓你个王八蛋你听见没有!他们都还活的好好的,就想着报复你死咬你一口,你倒好,你先认输了是不是!” “你怕了是吧,你怕你自己会输,所以才像个胆小鬼一样不肯醒来是不是!” “真田苓你就是个没出息的窝囊废,活该别人嘲笑你!” “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狠狠的骂回去!躺在这里算什么本事!” 平时最受不了激将法的真田苓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一样,冰冷没有生命。 工藤新一真的是没办法了,他双目赤红,眼泪蓄积在眼眶中,手掌撑在床边,声音里满是痛楚,“阿苓,你别吓我,求你醒过来吧。” “阿苓,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这样放弃,阿苓。” 真田夫人双手掩面,无法控制的抽泣,她们相处还不到三年,她当时选错了人,还没有好好弥补,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迹部夫人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此时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 迹部景吾什么也听不到,他眼里只能看到真田苓惨白的肤色,平日里最好看的那双黑色的眼睛,永远的闭上了。 真田弦一郎若不是要撑住他的母亲,他怕是也站不稳了,从那个时候起,他心里一直有亏欠,他还没有做好,还没有跟真田苓真正和好,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怎么就...怎么就什么都没有了? 真田苓是真的放弃了,她都强迫自己永远的睡去,她要去找乔了。 可是,可是,真的太吵了,像是有一万只鸭子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吵的她心里烦躁不已,甚至想站起来骂一顿,能不能安静些! 就在这个时候,在屋里弥漫了悲伤的情绪之后,监护仪突然响了一声,已经化为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突然间有了几个小的波纹。 “!!!” 工藤新一的眼泪瞬间掉落,砸在真田苓的脸颊头发上,声音哽咽不已,“我就知道你听得见,王八蛋!” “医生!医生!” 忍足院长比其他人更先注意到心电图的变化,“除颤仪准备,电流再加大!” “肾上腺素,5mg静脉注射!” “重新气管插管,保证呼吸顺畅!” “三二一,全部离手....砰!” “继续,全部离手...砰!!” 忍足院长注意着病人的情况,也没忘记刚刚骂人的少年,很管用,“你继续说,不要停,跟患者说话,唤醒她!” 工藤新一胡乱擦了擦眼泪,既然真田苓她听得到,就别怪他不客气。 “真田苓,你听好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我不会听你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听!” “我会把你埋在最吵闹的市区,还要雇一个摇滚乐队,天天在你坟头开演唱会!” “啊对了,你最喜欢的那堆珠宝,我会把钻石烧成粉末冲进下水道,那些珍珠我一颗颗的全部砸碎,我拿来泡脚。” “你收集的那些玻璃杯,我全给你砸了卖废品,你那些咖啡豆,我全喂给流浪猫,给你当真的猫屎咖啡!” “你书房里的书,你买的象棋,一个也别想留,能砸的全砸了,不能砸的我就一把火烧了。” “差点儿忘记了,我费这劲儿干什么!你人都死了,我还留着你那破房子有什么用,一把火全烧了,给你当陪葬品,我对你够好的吧!” 忍足院长就是在紧张的抢救中,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的本意是想让这少年说些印象深刻的事情,这倒好,房子都要点着了。 这是在与死神赛跑,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监护仪又开始滴滴滴的炸响。 真田苓的眼球无意识的滚动,她还没有清醒过来,只觉得胸口处剧痛。 “咳!” 忍足院长在持续的心肺复苏之后,终于听到了一声患者自己发出的声音。 真田苓难受的厉害,头晕恶心想吐,连克制一会儿都不行,她的胸膛快要炸开了! 真田苓猛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眼前的强光,翻江倒海的呕吐袭来,真田苓挣开了嘴里的异物,哇的吐出一大滩水,是在湖里呛进去的水,吐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血水。 长时间的心肺复苏使她的肋骨断裂,肺部也受到压迫,剧烈的挣扎让气管插管的管道掉落,损伤了喉咙。 直到真田苓咳出来的全部都是鲜血后,她才脱力般的倒下,脸色煞白,嘴边却是鲜红的血迹,对比过于鲜明,直刺激人的眼球。 真田苓脑子有些懵,她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只觉得很累,她想睡觉了。 忍足院长低呵一声,“跟她说话,随便说,让她恢复意识!” 工藤新一的眼泪模糊了双眼,他用袖子擦了擦真田苓嘴角的鲜血,“阿苓,你看看我,我是工藤,你看看我。” 第141章 答应我 第141章 答应我 真田苓无力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儿生机,就像是被折断脖颈的天鹅,独自躺在角落里等待死亡的到来,美丽却凄凉。 真田苓虚虚的抬了抬眼,她甚至都没有看清人。 可只这一眼,工藤新一心痛到极致,眼泪淌了一脸,泣不成声语不成调,“阿苓,醒醒,你看看我,阿苓,醒过来,别吓我了。” 听着耳边熟悉的哭声,真田苓终于恢复了一丝神志,她手指动了动,想要给他擦擦眼泪,哭起来好丑啊。 只不过,真田苓眼里划过一丝难过,她好像又搞砸了,她又做错了。 真田苓唇边微动,她虚弱到发不出声音来,又让你担心了,工藤,抱歉啊。 工藤新一低泣着,“没事的,真的没事的,你醒过来就好,其他的都没事的。” “不用说什么,我都知道,阿苓,没事的。” 真田苓无力的眨眼,她看着工藤新一,有水珠从她眼里滑落。 工藤新一知道,真田苓这是强光刺激下导致的生理泪水,这家伙,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却连哭都哭不出来,可就算知道,工藤新一还是心疼。 工藤新一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阿苓不哭,没事的,我在这里,不哭的。” 真田苓嘴唇无声的开合,她知道工藤新一看得懂,我见到他了。 见到谁了?工藤新一心里浮现一个人名,除了乔,还有谁能让真田苓心甘情愿。 工藤新一眼眸一凝,“阿苓,伱看看我,我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服部,他还等着你去大阪,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真田苓知道,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真田苓手指费力的抬起,工藤新一赶紧抓住她的手腕,“我在这,你看看。” 我又任性了是不是,让你们都担心了。 工藤啊,我只是太累了。 我坚持不住了,怎么办,我撑不住了。 工藤新一的眼泪落在真田苓的手背上,他看懂真田苓的意思了,可正是看懂了,才会更加的难过。 阿苓,他的妹妹,他该怎么做才能留下她。 工藤新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的,什么都不怕,不是说过了吗,我会...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你不是一个人,不怕的,阿苓,你回头看看。” “如果真的累了,我们就好好休息好不好,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但你要听话,听医生的话,早些好起来。” 真田苓呼吸微弱,像随时断掉一样,她说不出话来,我好疼,真的好疼啊。 工藤新一的声音哽咽住,“医生就在这里,我让他们救你好不好,不疼的阿苓,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走累了,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但是别放弃好不好,嗯,求你了,别放弃好不好。” “想休息多久都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能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什么都好。” “你院子里的绣球花开了,我摘来给你看好不好。” “等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去看日出,去哪里都可以。” “你听话些,阿苓你听话些,我带你去看樱花。” “好好的睡吧,但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我,阿苓。” “答应我好不好,醒过来。” 真田苓深深的看着工藤新一,最后微微点头。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哥。 真田苓逐渐的撑不住了,眼皮渐渐的合住,手臂也在工藤新一的手里完全松了力道。 工藤新一无声落泪,这个混蛋玩意儿。 忍足院长观察着病人的反应,看监护仪暂时是稳住了,不过普通病房是不能再待了,必须送到重症监护室,二十四小时监护。 短时间内情绪起伏过大,工藤新一的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头栽过去,他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一个好字。 灰原哀研制出了最新的解药,工藤新一甘愿当小白鼠,好不容易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自然是抓紧时间和兰聊聊天交流交流感情,结果倒好,半路上碰见了凶杀案,约会不得不中断,工藤新一也在和凶手的博斗中负伤,没办法他是脑力型侦探。 好不容易能吃个兰亲手做的饭团,坐下来歇一会儿,就听到了手机里警报器微弱的震动声,他早就拜托阿笠博士给真田苓的定位设计了一个小软件,但凡她出现在危险的地方都会震动报警。 真田苓手机不接,他跟阿大联系才知道出事了,自己身上的伤都不顾不得处理,紧急和兰告别,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还是差点儿晚了一步。 工藤新一无法想象,如果他再晚来些,真田苓彻底放弃没了意识,又该是怎样的局面。 幸好,幸好,他赶上了。 工藤新一看着医护人员把真田苓推走,还是放心不下,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了过去。 真田明野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少年,他也看出来了这位是和阿苓很要好的朋友,才能够在生死的关头把人喊回来,他直到这少年特意赶来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心里还是感激的,看到苓睁开眼睛醒过来,真田明野失常的心跳才慢慢的缓和下来。 “小兄弟,今天真的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 真田明野突然止住话头,因为这少年冰冷的怒视他的眼神,湛蓝色的瞳孔仿佛能化出燃烧的火焰,“真田警官,您是以什么身份谢我。” 真田明野一愣,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个少年,好像对他敌意很大。 真田明野说错了一句,不是好像,是百分之两百的敌意,工藤新一之前顾忌着真田苓想法,他一直是避开真田一家人,可他等来的是真田苓一次又一次的受伤,甚至弄成了现在的样子,人都差点死了,心跳都他妈停了! 工藤新一往前迈进一步,怒瞪着他,“你在哪里?在阿苓失踪落水的时候你在哪里?” 真田明野脸色微变,“我...” “我千小心万小心的把人养好,结果就因为参加了一个什么宴会,竟然直接参加到医院里来了!” “她为什么会从宴会厅离开,去了哪里,从她落水到你们发现,这中间又隔了多长时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看好她?” “你把她带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为什么不看好她!”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毫不留情的砸向真田明野,他被这个少年的质问砸的说不出话来,这些...他都无从解释。 工藤新一移开视线换到另外一个人,真田弦一郎,阿苓的堂哥,也是伤她最深的人,“长辈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无暇分心,这些可以理解,那你呢,真田弦一郎,你不是她的堂哥吗?你不是应该和她在一起吗?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她在水里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她长时间不回来,你就没有发现异样吗?” 真田弦一郎眸色黯淡下去,透不进一丝光亮,“我...不知道。”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你总是不知道,你的眼睛是摆设吗?你的脑子只是为了凸显身高吗?” “真田弦一郎,你不配当她哥哥。” “你保护不了她,从前是,现在还是,将来更是!” 第142章 您请说 第142章 您请说 工藤新一越看他越来气,他一想起真田苓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要不是你姓真田,要不是她心软,你能....” 工藤新一捂着心脏脸色骤变,指尖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都在颤抖,这样熟悉的,从骨子里冒出来的痛苦,这是...解药要失效了! 不到半分钟工藤新一脸色煞白,冷汗把衬衫都洇透了,原本就狼狈的不行,现在更是没个样子。 工藤新一咬牙忍住这番剧痛,他没时间再和这些人掰扯了,绝对不能在这里变成柯南的样子。 真田明野虽然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也没怎么生气,现下看到这少年虚弱的几乎要晕厥的样子,他不是有心脏病吧,“我让医生过来,你需要治疗。” 工藤新一大口喘气,拒绝的声音都有些发飘,“不需要。” 真要是让医生看到了,就全玩完了。 工藤新一转身离开,背影都有些弯曲,他在门外看到了阿大,他一直都守在门口。 “伱..?” 工藤新一死死抓住阿大的手臂,“你看好她,别让她一个人,我会再过来的。” 阿大沉声应道,“好。” 疼痛逐渐加剧,快来不及了,工藤新一踉跄着拐进了应急通道,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医院。 竹园楼下有一辆黄色的甲壳虫停在角落里,车里坐着的除了灰原哀和阿笠博士没有别人了。 “小哀,工藤他真的出问题了吗?” 灰原哀看着平板电脑,平淡的说道,“某个家伙不听我说完话,擅自吞食未完成的解药,时间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他出来了!” 阿笠博士眼尖的看到从应急通道走来的少年,走路姿势像是醉鬼一般,要不是彼此太熟了,阿笠博士也不能一眼就看到,他赶紧下车把人扶上去,系好安全带,甲壳虫嗖的一下开走了。 工藤新一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了一样,心脏处传来无法忽视的痛意,终于一声哀嚎之后,工藤新一突然缩水了,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也就是江户川柯南。 “喂喂,工藤,你还能撑住吗?” 工藤新一眼前天旋地转的,一歪头昏迷了过去。 灰原哀回头看了一眼,记录下最后的时间,“三十一小时二十八分六秒,时间又缩短了。” 阿笠博士忧心忡忡的看着工藤新一,加快速度往家里赶。 医院里,病房的气氛有些凝滞,死一样的寂静。 真田苓抢救成功本是一件好事,可那少年的质问犹如利剑一般刺在真田明野的心中,无法忽视。 好半天的工夫,真田明野回过神来,客气的迹部家的人道谢,“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都快凌晨了,也别都在医院耗着了,回去休息吧。” 迹部绅人点头,“有需要打电话联系,这件事也跟我们有关,一定全力帮忙。” 真田明野勉强笑笑,“多谢了。” 迹部夫人看了看伤心欲绝的真田夫人,“你多保重,阿苓还需要人照顾,她一定会没事的。” 真田夫人身心俱疲,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客气的应下。 迹部景吾不肯离开,脚下跟生根了一样一动不动的,迹部夫人拗不过儿子,正想什么办法。 迹部绅人往身后的保镖看了一眼,示意他动手。 保镖点头,趁其不备一记手刀劈晕了自家少爷,把人扶住了。 这种时候也没人在乎什么礼仪不礼仪的,说完话赶紧走就是了,都别在这杵着当桩子了。 办公室内,忍足院长坐在桌前翻看着病人的一系列检查结果,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一场大抢救下来,本该累的倒头就睡的,或许是累过头了,忍足院长反而不困,正好再仔细的过一遍病人的治疗记录,为什么会在半夜突然病危。 可这一看不得了,忍足院长瞬间精神起来了,这张胸片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骨折线,这不是心肺复苏刚刚造成的骨折,这些痕迹有段时间了。 还有右肩胛骨和肱骨的位置,这些骨折线,怎么这么像是... 忍足院长眉心紧蹙,把患者所有的检查报告拿过来,忽然间他看见了什么东西,眼神凝住,这是一张脑ct,没有核磁拍的清楚,可他也看到了一块异常的阴影。 忍足院长把这些胶片全部卡到观片灯上,亮度调到最大,戴上眼镜自己的查看,这个血块的位置,似乎是在视神经区域,而且颅底部竟然也有骨折的痕迹,这是从高空坠落造成的伤痕,并且看这骨折线的颜色,是一年内形成的。 患者不是真田家的大小姐吗?一个娇养的千金大小姐,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伤? 夜晚医院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步一步踩的极稳,来人正在通电话,“情况我都了解了,人现在没事,已经在icu了。” “嗯,这边我会处理,你不用着急过来,在东京交给我就行了。” “你那边的动静可不小,你要是不镇住了,家都让人掀了。” “...蛇虫鼠蚁太多了,底牌也不能全部显露,放心吧,一切有我。” “好。” 小田切敏郎挂点电话,敲响医生办公室的门,咚咚咚。 忍足院长正聚精会神的分析这些伤造成的原因,冷不丁的听到敲门的声音还吓了一跳,“进来。” 忍足院长抬头看向门口,他还以为是患者的家属,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张生面孔,而且气势很危险。 小田切敏郎是执行任务之后直接过来医院的,沾血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手枪别在腰后,浑身上下带着肃杀的气息,危险指数五颗星。 忍足院长:“....” 不是,他就一个普通的医生,不应该会遇到这种事情吧。 小田切敏郎径直走到忍足院长的面前,将自己的证件,不偏不倚的盖在了真田苓的检查报告上,“忍足院长晚上好,我是小田切敏郎,东京警署司刑事部长,这么晚打扰了。” 忍足院长瞄了一眼,“...不打扰,额,小田切部长现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么近小田切敏郎看到了忍足院长桌上的报告,还有一旁观片灯上的胶片,一院之长,能够看出来再简单不过了。 卡塔一声,小田切敏郎把灯关掉,眼皮微抬,用一种幽深的眼神盯着忍足院长。 视线忽然暗下,眼前还有一个杀神,忍足院长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他听到一句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忍足院长,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谈一谈。” 忍足院长:“....” 说实话,不是很想谈。 可看这架势,似乎他的意愿也不是很重要的。 “小田切部长,您请说。” 第143章 后悔吗 第143章 后悔吗 半小时后,小田切敏郎从忍足院长的办公室离开,顺便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手上残留的血渍。 有些事情,没必要人尽皆知,尤其是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 况且,迟到的歉意,早就不重要了。 小田切敏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在阿苓醒过来之前,所有的事情他都会挡住。 那些背地里玩弄自己芝麻大的心眼的那些人,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代价,安心等着吧,他会一个一个的找上门的。 不过现在,小田切敏郎脚步微顿,空荡的走廊上从拐角处走来一个人,真田明野,阿苓血缘上的伯父。 真田明野也是没想到这么晚了,楼道里还会有陌生人,并且存在极其强烈,真田明野眉心微皱,在一片浓重的消毒水味中,他闻到了血腥气。 这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黑色的冲锋衣,衣角处有些明显的褶皱和灰尘,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但是那块暗色的痕迹,是血液干涸的颜色。 这种感觉,对方不是普通人。 小田切敏郎没有丝毫迟疑,大步走过去,在真田明野的跟前停下,眼底深处寒光乍现,“真田本部长,幸会。” 真田明野眉心微蹙,看着对方冷漠的眼神,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小田切部长,幸会。” 真田明野察觉到一丝敌意,但是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这位应该没有什么矛盾吧,虽然从事同一职业,但各司其职,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这么晚了,小田切部长也来医院呐。” 小田切敏郎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我女儿住院了,所以必须要来看看。” “女儿?”真田明野一愣,是他记错了吗?小田切敏郎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吗?因为犯事关进监狱了,哪里冒出来一个女儿? 小田切敏郎很肯定的回答,“是,我的女儿。” “有些宵小,趁我不在欺负我女儿,这实在是不应该,你说是吗?真田本部长。” 真田明野心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古怪,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只是客套的回复,“的确不应该。” 小田切敏郎嘴角微扯,“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真田本部长了。” “还有,夜间风大,注意保暖。” 小田切敏郎说完这句话不等真田明野吭声,直接越过他快步离开了。 真田明野转头,看着小田切敏郎的背影,白炽灯照在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工藤新一第二天就过来了,他在跟兰仔细的解释了新一哥哥去哪里之后,就跑来医院了。 真田苓还在昏睡中,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入,他就只能隔着玻璃看着,真田苓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若不是一旁的监护仪显示正常,怕真是会多想。 月圆则缺,水满则溢,真田苓的精神紧绷到极致,终于全面崩盘。 早知真田苓的状态越来越危险,也做好了准备,心理医生也提前打好预防针,可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快到令人猝不及防。 工藤新一坚信一定会没事的,真田苓是个守信的人,她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她会醒过来的,肯定会。 真田弦一郎在他半米远的地方站着,神色憔悴,目光沉痛的看着真田苓。 工藤新一低头看着自己的腕表,忽然想问一个问题,“你后悔吗?” 好半天之后,真田弦一郎才反应过来,这个小孩子是在跟他说话,“什么?” 工藤新一仰头看着真田弦一郎,脸上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特意用那种小孩子的腔调说话,“大哥哥,你后悔吗?” 后悔,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真田弦一郎面色沉稳,只是眼底深处的痛苦遮都遮不住,昨晚那个少年的质疑响彻在他耳边,刀刀见血。 工藤新一故作深沉的叹息一声,“可惜呀,太迟了。” 有什么用呢?一文不值,比地上的废纸还不值钱。 真田弦一郎垂下眼帘,一言不发,只是呼吸加重了几分。 他知道。 真田苓昏迷的第二天,远在神奈川的真田潘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真田苓的病房门外,一张苍老的脸看不清什么情绪,出神的看着病床上的人,那是他唯一的孙女了。 真田明野匆匆赶来,“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真田潘士眼皮微掀,“伱打算隐瞒多久。” 真田明野苦笑连连,“我只是怕您....” “怕我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父亲!” 真田潘士嫌弃他们烦,“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别一个个的杵在这挡路。” “又在这发呆的闲工夫,不如去想想那些参与的人该怎么解决。” 真田明野脸上划过一抹阴狠,“放心吧父亲,我会处理干净的。” 这已经超出了小打小闹的范围,都是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千金,孰轻孰重应该分得清才是,如果分不清,那就是故意为之。 既然都敢故意这么干了,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 监控拍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都对的上号,真田明野亲自调查了一番。 说实话,混到财阀这一步的,没有哪一个手底下是干干净净的,不过是合作共赢,不太过分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真要是去查,哪家不得脱掉一层皮。 更别提,还有好几个背景本就不干净,搞黑社会的,这么主动的给警方送业绩,不收下都对不住这主动劲。 这其中,迹部绅人也插手了,抛去他儿子的意愿不提,真田潘士的小孙女在他家举办的宴会上出事,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什么时候醒来都还说不准,他要是不做些什么以表达诚意,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是一个商人,自然会用商人的解决手法,不过就是中断了和这几家公司所有的合同,前期投进去的不算,之后他不会再出一分钱。 损失肯定是有的,不过也无所谓,这点钱他还没放在眼里,合作商有很多,不差这么几个人。 再说了,真田手冢这两方警部插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牵扯出别的麻烦,不说出来,不代表他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过是及时止损而已。 他们动手的地方是东京,小田切敏郎自然是有渠道知道他们的手段,中规中矩。 他则是重点关照了另外一个人,藤本家的大儿子,藤本弘一。 监控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他也看出来了,从这个人出来后,真田苓脸上的那种奇怪的表情,以及之后自我放弃的举动。 藤本弘一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姑且算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利用女孩子之间的嫉妒心,摆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低级手段,看来他是日子过的太舒服了,才会以为所有的女孩子只能任她摆布。 黑道与商人的结合,背后能查的可就太多了,小田切敏郎不介意多添几把火,让这出戏演的更热闹些。 藤本弘一现在这么轻松,不过是因为家里可以跟他作对的私生子被关进监狱了,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他找几个过来。 第144章 要记住 第144章 要记住 找人什么的,小田切敏郎比较擅长,当然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只不过就是每天,不间断的送上几个孩子过去。 藤本家主可不是一个守得住自己的人,小三小四小五以及她们生下来的私生子们,遍布全国各地。 小田切敏郎不过就是帮助他们一家人团聚而已,人多才更热闹些不是吗? 至于藤本弘一怎么想,他母亲又是如何的歇斯底里,又与他何干呢。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从古至今的流传,要记住了。 第三天,第四天,真田苓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忍足院长也只是摇头,病人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生理状态还算稳定,但什么时候苏醒,谁也无法肯定。 唯一算上好的,就是真田苓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 真田苓自己认识的,熟悉的朋友都来看过了,也试图聊天沟通唤醒她的意识,只不过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工藤新一默默的看着真田苓沉睡,他已经习惯了等待,就这样看着真田苓昏迷不醒,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习惯这件事,太糟糕了。 真田苓迟迟不醒,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小田切敏郎不关心,他心里积压的怒火越来越重。 偏偏就在这时候,还有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人来触霉头,嫌自己的生活太安稳了。 真田武太,以及他的女儿真田爱理。 小田切敏郎思考片刻决定让他自取灭亡,当初考虑到真田苓的意思,所以姓真田的人,他们都没有过多的出手干预,可现在不一样了。 下水道里躲藏的老鼠终于冒出头来,不趁这个机会弄死,还等什么呢? 至于他要做的事情?呵,小田切敏郎轻嗤一声,他们若是能挨到真田苓的一根头发丝,就算是他无能。 真田武太他们一家三口还在神奈出居住,就算他们之前所有谋划的都打水漂了,也不能灰溜溜的回老家,还是他父亲泼出去一张老脸不要,勉强是稳住了。 真的就是勉强,真田明野在真田苓离开家之后,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事情,停掉了真田本家与他们所有的资金,一个字都不给,想要花钱可以啊,四五十岁的人了,自己干活去挣啊,挣多少花多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实他们目前的生活也比普通的资金阶层好太多了,只不过跟以前是没法比,日子要紧巴巴抠搜搜的过。 硕大的小别墅连个佣人都没有,没办法,付不起工资,更不要提那些奢侈品,美容院,下午茶,早就是过去式了。 一家三口整天都是乌烟瘴气的,一句话说不完就会吵起来,然后就开始谩骂指责,每天如此。 真田爱理心里快恨死了,可又没有办法,她就是再恨,真田本宅的大门她进不去,真田苓她也找不见人,骂两句都做不到,只能是自己躲回房间咒骂。 这两天家里更是吵得不行,爸爸妈妈没完没了的争吵,烦都要烦死了,不过嘛,她心里还是挺畅快的。 动静闹得这么大,就是她也知道了真田苓掉水里差点儿淹死,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活该,最后你永远别醒过来,真田爱理恨恨的诅咒。 真田武太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片面,当初他做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那疯丫头这么昏迷下去,真田潘士的举动让他心里惶惶不安,生怕被发现了,那可就不是简单的惩罚就算了的。 真田武太在书房里抽烟,不行,他必须要想办法阻止,无论如何不能牵扯到他头上。 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停止手下的动作,最好是永远也想不起来。 真田武太狠抽一口烟,眼里透露着令人作呕的恶意,他想到一个一劳永尽的办法。 既然昏迷不醒,那就永远都别醒过来了,去和你那早死的爸团聚吧。 确定了要动手,下一步就是挑选合适的人,下得去狠手,会守口如瓶,真心实意的狠那疯丫头的,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真田爱理,他的女儿。 别说他没有什么父女情,事关自己,就是再不舍也得舍得。 真田武太混了这么久,有些违禁品他还是可以弄到的,接下里就是好好计划了。 真田武太敲响了自己女儿的房门,他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想来她一定可以理解爸爸的苦心,要是他出了事,家里的娘俩谁也过不下去,所以就来赌一次吧,成了就高枕无忧了。 真田爱理往后缩了缩,心里有一点儿害怕,说句实话,从他们搬出来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很害怕爸爸,平时能躲开也是尽量的躲开,“...爸,有,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武太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来,“爱理,爸爸有事和你商量。” 半小时后,真田武太脚步轻松的离开,他就知道,他的女儿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房间里的真田爱理看着桌面上的针,很细,外面还有一层塑料保护,藏在指缝间也不会被发现,更不会扎到自己。 她想起爸爸刚才说的,只要这一针扎下去,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会回到以前的生活,她不用在过这种穷巴巴的日子。 只要轻轻的扎一针就好了。 真田武太特意挑选好时间,趁真田潘士不在的时候过来,他怕自己顶不住压力会露馅,而带着女儿更能降低自己的动机。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动手,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量,一定会万无一失。 真田武太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跟真田明野在一旁交谈,他不需要对真田爱理做出任何暗示,他的女儿听清楚,骨子里是一脉相承的恶毒小气,她会自己动手的。 真田爱理委屈的搂着真田夫人的手臂撒娇,她最近也确实过的不太好,皮肤都憔悴了许多,对比以前确实会让人生出几分怜爱。 不过可惜,真田夫人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动作,也有意无意的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顺手还想把她推出去,看望病人就是看望病人,话不要太多。 真田夫人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她过的太幸福了,不管是出嫁前还是出嫁后,她都是被宠着的,那些小姑娘伪装的又足够好,又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她没有丝毫防备,这才被燕子啄了眼。 但是现在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 真田爱理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之色,面上也是委委屈屈的,心里却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第145章 我拒绝 第145章 我拒绝 真田苓不过就是住个院,可这病房的豪华程度比她的卧室更甚,可这只是医院的一间病房。 真田爱理心想,如果她生病住院了,她可以住进这间病房吗?答案是不可能。 所以就更讨厌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真田苓,再她没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她一来,就都变样了。 只要,只要她消失,只要她真田苓就这么沉睡下去,永远都别再醒过来。 那就恢复正常了,她还可以住进大房子,有佣人伺候,包包衣服口红化妆品随便买,在那些旁支面前也能挺直腰杆。 就在这时,值班护士过来敲门送药,真田夫人走过去接住,听着护士说医嘱。 真田爱理站在原地,她都能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掌心都冒出了汗,她甚至感觉到腿软,可是,真田苓就在眼前,在不远处的病床上,这是她离得最近的时候,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真田爱理深呼吸,衣袖里拿针的手指都在哆嗦,可还是拿了出来,她听着真田夫人和护士的交谈,他父亲和真田伯父说话的声音,慢慢的靠近了真田苓。 真田爱理捏着针,手臂微抬,从背后看就像是要掖被角的动作一样。 工藤新一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狠撞在她腿上,大吼一声,“你干什么!!阿大!!” 真田爱理本就紧张的不行,根本没注意角落里还有个小孩子,毫无防备的被撞的后退几步,比疼痛更先传入大脑皮层的就是,完了,如果被发现,就真的完了。 阿大早就在这对父女出现的时候就警惕了,而他要有心躲避,就算是在室内,真田爱理也发现不了。 阿大扣着真田爱理的手腕,骨头处传来一声闷响,随着真田爱理的惨叫,她手里藏着的针也随之掉落。 阿大脸色一沉,折过她的肩膀扭了过去,一条手臂就这么轻易的被阿大扯断,随后抬手把人扔到墙上,骨头与水泥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真田爱理这下子连惨叫都无法发出来,捂着胸口有进的气没出的气,脸色煞白,刘海都被汗水浸湿,可更让她害怕的是,掉落在瓷砖地面上的毒针。 工藤新一和阿大早就知道他们要动手,可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恶意,真田苓不过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她从未主动做过什么,这些人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真田爱理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真田夫人心里咯噔一声,顾不上眼前的护士,急忙转身过去,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这是...什么?” 在真田明野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行动时,阿大已经来到了真田武太的眼前,他可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真田武太大骇,阿大这种扑面而来的煞气着实让他惊恐,“你要....砰!” 阿大是警察,回国之前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身体素质非常人可比,就真田武太这种成天坐办公室,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小人,如何能抵得住阿大一拳。 鼻梁断裂的骨折声,顺流而下的鼻血,真田武太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倒不是他能忍,纯粹就是被打蒙了,剧痛是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都出现了重影。 阿大并没有轻易放过,敢对真田苓下毒,那就是罪不可赦,正好,新仇旧恨一起来吧。 阿大锁住他的脖颈狠狠把人摔在地上,后脑勺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巨响,阿大抬脚用力踹向真田武太的胸腹部,直把人踹出两米远,后背砸到茶几才止住。 真田武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胸肋处有不正常的凹陷。 真田明野全程没有阻拦一步,任由阿大殴打他血缘上的堂弟。 他只是,看着地上的那根针,从那小孩子高喊一声后,他就注意到了,只不过他离的远,没有阿大他们动作快。 工藤新一用手帕将那根针包起来,马上他就让人去化验,他不相信这根针就是普通的针。 真田明野惊魂未定,显然他也想到了,他伸出的手都在颤抖,“小朋友,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他要拿去化验,这些人到底是藏了什么心思! 工藤新一把针仔细包好揣兜里,“我拒绝。” 工藤新一抬头看着真田明野,眼眸里带着化不开的寒意,“我并不相信您,真田警官。” 真田明野一愣,“伱..” 工藤新一指着地上的那一滩东西,“他姓真田,她也是,跟你一个姓氏,你们才是一家人。” “所以我不会相信你们。” 真田明野沉默片刻,“我不会伤害苓,她才是我的家人。”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也亏得他现在是小孩子的模样,就是嘲讽的表情也不太明显,否则小孩子这样还挺让人怀疑的,“真田警官,你回头看看,如果您之前说的一切都算数的话,苓姐姐也就不会躺在这里。” 真田明野哑口无言,这些他都没有办法反驳。 阿大已经联系了人,“真田警官,毒理检验最快三小时出结果,希望您能秉公执法。” “以及,先把这两个人拖出去吧,打扰到苓小姐休息了。” 三小时后,毒物检测分析报告出来了,针上涂有氰化钠,是致死剂量。 真田明野知道消息的一瞬间,心中戾气丛生,他自认为是个宽容豁达的人,对于其他的堂兄弟们也没有任何的打压逼迫,可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非要踩着他的底线肆意妄为。 真田明野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有阿大和那孩子在,他们的计谋要是成功了,结局又是怎样。 他是防备着真田武太,也钳制住他,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动手的人竟然是真田爱理,在他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爱撒娇有些任性的小姑娘,还是一个高中生,居然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 怪不得那孩子不信任他,若他不是当事人,他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也不会相信自己,这又如何相信。 暂时在手冢家居住的真田潘士,站在屋檐下沉默的看着院内的景色,双手背在身后,一双苍老的眼睛深不见底,令人无法猜测这位老者心里究竟想的什么。 手冢潘士从屋内走了出来,“苓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真田潘士:“还在睡觉。” 那就是至今昏迷不醒,这都多少天了,在医院里治疗竟是没有半分气色吗? 手冢潘士想到刚刚传来的消息,“你打算如何?” 真是想不到,远亲旁支的子孙,竟有这般胆量,下手毫不留情,直接置人于死地。 真田潘士看着衣袖上的纹路,淡淡的说道,“斩草除根。” 他给过机会了,这些人却还是不知好歹,那就公事公办。 都是成年人,按法律,蓄意谋杀他人性命,情节恶劣,影响严重的,是该判处无期徒刑,还是死刑。 手冢潘士听出了老朋友背后的意思,“是该好好清算了。” 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真田武太一家,从老到小,挨个的查,一个也别想逃。 第146章 她哥哥 第146章 她哥哥 小田切敏郎在医院看过真田苓之后,回警局的路上与大阪的某个人通话,“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alice不会有任何意外。” “嗯,人已经被关起来了,也没有再放出来的可能。” “那件事他既然参与了,不论时间早晚,必须要付出代价。” “好。” 服部平藏在后方镇守暂时没有过来,服部平次可是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尤其是听工藤说还有人敢在阿苓昏迷的时候下毒,一群该死的! 服部平次之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是因为他在一个小村子里破案,一个毫无人性的杀人狂,手上染血无数,他必须要将凶手逮捕。 从他知道阿苓出事后,是一刻也没耽误,拼劲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最后出了一点小问题,那该死的畜生玩意弄了些炸药,想要跟警方同归于尽。 当然了,他也没得逞,就是炸弹还是爆炸了,没有人死亡,但或重或轻都受了些伤。 服部平次根本就等不及去医院治疗再离开,凶手抓到之后,他直接开车走了,出血严重的地方让警员在路上简单包了下。 所以服部平次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炮轰了一样,伤痕累累,眼里却是冰冷的怒火。 这份怒火,在看到楼道的那几个少年时,瞬间燃至顶峰,即刻就要喷火爆炸! 这些人,竟然还敢过来! 真田弦一郎从之前的事情就知道了真田爱理跟他印象里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但是没想到他已经恶毒到了这般地步,下毒杀人她都敢做出来。 幸村精市眉心紧蹙,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踪影,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没有得逞,苓没有受伤,是万幸了,幸村精市轻轻的说了一句,“会没事的。”苓一定会醒过来的。 巧的的是手冢国光和迹部景吾也在今天过来了,苓还在沉睡,他们也没有在病房长时间逗留,只是在楼道里沉默着。 忍足侑士心里也是一片苦涩,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他私下也问过父亲,苓桑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会不会醒过来,都不好说啊。 在这一片死寂的氛围中,楼道里急促奔跑的声音就格外的明显,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迹部景吾脸色冷下来,是谁这么无礼,医院禁止喧哗,而且这层只住了真田苓一个人,谁这么不知分寸。 等他看清楚来人后,微微一愣,这个人不是那天在阿苓家里出现的人吗?虽然他现在比之那是狼狈了不少,可迹部景吾还是认出来了。 当时阿苓说,这个叫服部平次的是她的...哥哥。 服部平次宛如一个被点燃的炸药桶,随时就能爆炸,他大跑着过去,凶神恶煞的出现在真田弦一郎面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真田弦一郎是吧,总算是见到你了。” 真田弦一郎皱眉看向来人,“你是谁?” 服部平次没说话,只是眼神越发的狠戾,抬起胳膊一拳抡了过去,甚至都能听到骨擦音。 真田弦一郎一时不察,被打的后退两步,“你...” 幸村精市上前一步,拦在他们之间,“伱来找事是吗?” 服部平次盯着幸村精市的脸,似乎是在判断这个人是谁,片刻后他想起来了,“你就是幸村精市吧。” “正好,我想见你很久了。” 服部平次又是一拳揍了过去,哪怕幸村精市有心防备,他也不是服部平次的对手,白净的脸蛋也被打了一拳。 服部平次把袖子撸了起来,妨碍他的动作,顺便好心的给他们解释解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服部平次,里面躺着的那个家伙,她是我妹妹。” “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你们真田家可真是好样的。” 服部平次越说越来气,抓着真田弦一郎的领口使劲往墙上一砸,“早就想打你一顿了,真田弦一郎,你有什么资格当阿苓的哥哥。” 砰的一拳狠狠砸向他的腹部,“也是那家伙心软,总是舍不得对你动手,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 服部平次又是一脚踹了过去,“你们居然还敢趁她昏迷的时候下毒!” “心都黑的没边了!你根本就保护不了她!一直都是!” 真田弦一郎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反抗了一下,随着服部平次的一声声质问,他便不再反抗了,挨打是挺疼的,可也比不上心里的疼。 服部平次打这几下根本就不能消气,扭头他就揍了幸村精市一顿,“亏你也是高中生,你的脑子是白长的吗?” “那么低级愚蠢的伎俩你们也信了,信就信了,自己蠢怨不得其他人,可你还敢误会阿苓,给她气受,你也是够有本事啊!” 忍足手冢他们是想帮忙拦一拦的,可实在是无从下手。 幸村精市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倒不是因为被打,而是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这个人说的没错,他也确实是够蠢的。 服部平次眼角撇到一旁站着的迹部景吾,这张脸有点儿眼熟,砰的一拳砸了上去,厉声怒骂,“就你能!弄个什么破宴会,这么大的地方连个保镖都没有,你也好意思说那些屁话,你还能干点什么!” 忍足侑士试图阻拦,“这位服部君,请你冷静些,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谈,手冢快拦着些,我顶不住了。” 服部平次动作一顿,“手冢?” 忍足侑士眼皮一跳,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等一下,你...” 服部平次仔仔细细的看着他,“手冢国光是吧,你也在啊。” “你们几个算是凑齐了,真是好啊,都不用我费心去找了。” 手冢国光不解,他印象里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又谈何矛盾。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拦不住服部平次暴涨的怒火,“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手冢国光是能反抗,可他跟暴怒的服部平次比,还是落了下风,挨了好几拳。 这几个人里,最最无辜的就是忍足侑士了,他是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镜都让人打飞了。 忍足侑士擦擦了被打出来的鼻血,他要叫保安,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一个保安都没有! “你们在干什么!” 从外面过来的真田弦太郎看着楼道里的混乱,“要打出去打,别在这吵闹!” 真田弦太郎从那件事之后很少和真田苓说话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必须要过来看看。 服部平次松手,双眸阴狠的盯着真田弦太郎,很明显,他认出这个人来了。 服部平次脚下有血迹滴落,在地面上炸开一朵朵血花,这当然不是他们打的,是先前的爆炸炸伤的,伤口撕裂了而已。 但是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真田弦太郎看着这个少年的眼神,眉心紧蹙,这是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摆出作战的姿势,毫不留情的直接扑过去,妈的他早就想揍这个人了! 第147章 滚回去 第147章 滚回去 真田弦太郎抬手挡住,“你是谁!” 服部平次掰过他的手臂,向反方向折去,“阿苓她哥!” 真田弦太郎一愣,服部平次握紧拳头狠狠的砸过去,边打边骂,“亏你还是一个警察,你对得起伱身上的这身衣服吗?啊!” “你眼盲心盲,被猪油蒙住了心,朝夕相处的未婚妻是个杀人凶手你竟然察觉不到,你脑子是让狗啃了吗?” “自己眼瞎还敢怪别人,你还怨阿苓冷漠,呸你个狗东西你也有脸说出口!” “阿苓也叫过你一声大哥,就算你们相处时间不长,也能看清阿苓是个什么性子吧?你竟然敢冤枉她,你在学校里学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真田弦太郎脸色煞白,浑身僵硬,被打了也没反应,他想起来那个时候,真田苓看他的眼神。 服部平次一脚把人踹到地上,呼吸有些加重,恶狠狠的骂道,“就算不提职业,不提血缘,你也是一个成年男人,阿苓她才多大,高中都还没上。” “那个时候她受伤了,拄着拐杖走路不方便,你还敢碰她!” “你忘记了,我还记得,桩桩件件我都记得!” “你就烧高香庆幸吧!庆幸阿苓没有因为你摔倒,否则今天住在医院的就是你!” 服部平次被怒火烧的失去了理智,把这些人挨个揍了一遍,谁都别想好过。 直到真田明野从医生办公室走过来,压着火看着这些人的打斗,“都在干什么!” 服部平次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冷笑一声,“可算是来个管事的人了。” 真田明野眼神微冷,“你是什么人?” 服部平次冲到真田明野的面前,双眼通红,满身伤痕的怒瞪着他,“我是服部平次!病房里昏迷不醒的那个女生,那是我妹妹!” “我今天过来就是要一个结果!” 服部平次嗓音有些哑,但在真田明野面前毫不畏惧,气势汹汹,“我知道真田武太是你们真田家的人,你或许不想出手,但我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一个结果!” “你最好不要把真田爱理推出来,氰化物也不是她一个高中生能弄到手的,她也没胆量主动杀人,你敢说背后没有人撺掇!” “如果你们顾忌家族颜面而选择牺牲阿苓,我不会善罢甘休!” “我是她哥哥,我过来了,就没有人能让她受委屈。” “所有参与者,所有的杀人凶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你知道,我做得到!” “真田武太他背地里干过什么,到现在了我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你只是装作不知道。” 真田明野面色严肃,就算被人指着鼻子指责也看不出喜怒,他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了。 他更惊讶的是这少年和阿苓之间的情谊。 服部平次声音发狠,“你是她伯父,所以我会等两个小时,两小时后,我没有在新闻上看到结果,那就我自己来,一个也别想跑!” 真田明野越过服部平次,楼道里的几个小辈一个个的全都负伤了,是谁干的不言而喻。 真田明野扫了一眼腕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十分,三点钟你会看到你要的结果。” 服部平次:“好,我等着。” 真田明野闻到空气中越加浓重的血腥气,是从眼前人身上传来的,他并不意外,大阪警署司本部长的儿子服部平次,是个高中生侦探,帮助警察破获多起案件,是个有实力的年轻人,受伤流血再正常不过了。 “这段时间你可以先找医生治疗,阿苓随时会醒过来,如果你不想她担心的话。” 服部平次皱眉,“我知道。” 他要先去病房看一眼真田苓,不看一眼他不放心,心里不踏实,包扎伤口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过,服部平次冷漠的看着这群少年,“滚回去,不准在她病房门口,不准来探视,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他来这就不走了,再有不长眼的,直接打回去! 不得不说,vip病房的隔音就是好,服部平次在外面打了一圈,屋里的工藤新一愣是没听见一点儿声音。 直到他看见有人推门进来,这才发现服部平次过来了,“服部?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服部平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儿,不小心被炸了一下。” “阿苓呢?她现在怎么样?什么情况?医生那边怎么说?” 工藤新一捏了捏鼻根,“还在昏睡,医生只说暂时没有危险,什么时候能醒来,说不准,看个人体质。” 服部平次低咒一声,“一直都在睡觉吗?有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显然是想起那天晚上的惊险来了,服部平次一看这表情就不对,心头一紧,“什么意思?有情况是吗?” 工藤新一往里头看了一眼,这病房是个套间,真田苓在里头的屋子昏睡,所有的医疗仪器也在那个房间里,“掉进水里被送来的当天晚上,心脏...骤停。” “我不知道具体停了几分钟,我赶来的时候监护仪已经成了一条直线。” “后来抢救成功了,我没有待多久,解药失效我不得不离开,是阿大寸步不离的盯着。” “现在算是进入平稳期了,医生也没有找到病因,她就是沉睡不醒。” 服部平次原地踱步,从工藤短短几句话他就知道那晚是有多危险了,差那么一点儿,真田苓这个没良心的混账就直接撒手走了! 他这会儿也觉得心脏不太好,憋的他喘不过气来,妈的,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就该朝死里打! 工藤新一看着服部平次这一身的伤,污血把衣服染的都快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这就是医院,医生就在这,先去把你自己处理下吧。” “我知道了,这就去。” 服部平次走之前还去真田苓跟前看了一眼,呼吸平稳,心跳也正常,看起来就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醒不过来,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等你醒过来了,有你好看的!混蛋玩意儿!” 在服部平次包扎的时间,真田明野没有闲着,如服部平次所说,他把所有参与者全部清算了。 真田武太,身为执法者却枉顾律法,教唆未成年人杀人,再加上他背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全部暴露在聚光灯之下,剥夺终身政治权利,经由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真田爱理,杀人未遂,考虑到嫌疑人未成年,心智尚且不成熟,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真田武太的父亲,还是从电视上知道这一消息,当时就激动的昏了过去,从医院醒来后妄图去找真田潘士说情,一般无期徒刑只要表现得好,就可以变为有期,再活动活动关系,还可以继续减刑,肯定是能出来的。 老头只是忘记了一点儿,他自己想的理所应当,不代表就有人理会,别说是求情了,他连真田潘士的面都见不到,电话也无法接通。 但是很快,他就顾不上儿子了,因为有检察院的人找过来了,儿子孙女都也杀人入狱,没道理他这个当爹当爷爷的就什么事也没有,上头有真田潘士放话,这老头从出生到现在都被查了个底朝天,晚节不保啊。 真田爱理的母亲同样如此,她在知道女儿被判刑的那一刻,捂着胸口就倒了过去,从医院醒来后,她没有那一刻能比现在更清醒了,这个家是真的全完了。 公公被调查,丈夫无期,女儿十五年,十五年啊,她还年幼,花一样的女儿啊,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一点苦的宝贝女儿。 这个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想过,她自己的女儿是宝贝女儿,别人家的女儿那就是不是了? 她上窜下跳的想要救救自己的女儿,却是处处碰壁,没有一个人愿意听完她说话,这都算是好的,曾经有过节的太太们,就差没踩着她的脸羞辱! 当然这也没坚持几天,警察还有检察院的人就来调查她了,自身都难保,还怎么去救女儿,怕是要进去一起陪着女儿丈夫,也算是一个团圆,一家人还在一起。 服部平次点点头,还算是满意真田伯父的动作,这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所有伤害过苓的人,都要为自己的罪付出血的代价。 服部平次每天除了看看真田苓之外,就是关上门去楼道里揍人。 真田弦一郎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每天都要过来,服部平次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来一次打一次,下手毫不留情。 打到后来,服部平次都有些犹豫了,当然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无从下手,这实在是找不到好肉打了,万一阿苓醒来看见真田弦一郎这鬼样子,跟他生气那可就不太好了。 不过服部平次也没犹豫多久,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瞬间就把真田弦一郎抛到一边去了。 真田苓醒过来了。 昏迷了将近十天的真田苓,终于醒过来了,工藤新一发现的瞬间手中的绣球花掉落在地上,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真田苓这次醒来的眼神太奇怪了,跟前几次的完全不一样。 不止是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心里都颤了颤,该不会是真的有什么不可逆伤害吧? 阿大第一时间去外面通知医生过来。 工藤新一扒在真田苓的床边,仰头看着她,“阿苓?”没反应。 “真田苓?”没反应。 “alice?”还是没反应。 第148章 我同意 第148章 我同意 真田苓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的,对外界的声音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只是睁开眼睛了,灵魂与意识并没有回归。 工藤新一跟服部平次对视一眼,齐齐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怎么会这样?这跟之前不一样啊? 工藤新一盯着真田苓的脸,考虑片刻后他去碰真田苓的手,清醒状态下真田苓不愿意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现在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有点儿反应。 真田苓察觉到了,她把自己的手缩回去,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子。 只一眼,工藤新一如坠冰窟,他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瞳孔漆黑深不见底,里面却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麻木空洞,绝望之后的死寂,你只能看到一片荒芜,不见半分生机。 就像是挂在墙上的标本,比之更甚。 服部平次现在觉得自己的心脏是真的不太好了,失忆什么的他都可以接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这也不像是单纯的失忆啊。 服部平次喉咙吞咽了几下,艰难的说道,“该不会是大脑缺氧时间过久,阿苓变傻了吧。” 工藤新一一口气哽住,狠狠的瞪了服部平次一眼,“别瞎说,乌鸦嘴!” 服部平次嘶了一声,越看真田苓的状态越觉的不对劲,怎么就毫无反应跟个空壳子一样。 服部平次伸出一根手指在真田苓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几?” 工藤新一心底涌起的难受,让服部平次的举动全给冲散了,他看真正失智的人是你才对吧。 忍足院长带着好几个医生一同走进来,真田苓突然醒过来这一消息实在是太令人惊诧。 真田夫人紧跟其后,她眼眶微红,真田苓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 只不过真田夫人激动的心情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她就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异常,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对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问话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听不到一样。 真田夫人握紧了拳头,这是怎么回事,“忍足医生,我,她...?” 忍足院长表示理解,大多数家属都不愿意面对这一情况,但这是事实。 忍足院长把手里的听诊器放下,“患者落水后送入医院,送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深昏迷状态,大脑缺氧严重,不排除失忆的可能性。” “之后我会做详细的检查来确认,但家属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田夫人呼吸急促了一瞬,片刻后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是,我明白了,人忍足医生,接下来就拜托您了,请一定尽全力医治。” 忍足院长微微颔首,“您放心,这是我的职责。” 其实这一大堆的检查也没什么意义,所有的结果都显示正常,能查出来的还是之前的旧伤,大脑里的血块是挺危险,但只跟失明有关,跟失忆可挂不上关系。 真田苓对外界的所有通通不在意,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拒绝陌生人的碰触,却对穿白大褂的医生听之任之,就是不说话。 忍足院长的解释是,大抢救的时候伤到喉咙,患者会下意识的感知到疼痛而拒绝开口说话。 真田明野和医生他们都在办公室商量对侧,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服部平次则是拨通了老爸的电话,还是视频,监控头正对着半靠在床上发呆的真田苓,“老爸伱看,你好不容易养好的女儿傻掉了。” 服部平藏:“.....” 若非他被平次弄出来的烂摊子缠身不能即刻过去,怕是平次的腿都让他给打断了。 阿大听到了他们的通话,也不小心瞥到了服部本部长的脸色,默默的往后移了些,有时候保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服部平藏沉声说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太好,很糟糕,”服部平次又伸手在真田苓脸前晃了一下,“您看,眼珠子都不带动一下的,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别人说话她听不见,自己也不说话。” “自打醒过来之后,别说是连贯的话了,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医生那边检查结果都正常,只说注意观察再看看。” 工藤新一一直注意着真田苓的神态,可还是毫无反应,整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眼睛却没有焦距,出神的盯着墙壁发呆。 如果不是真田苓她还眨眼的话,真的会让人怀疑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人。 真田苓看着墙壁上的纹路,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但是她现在理解不了,也不想开口说话,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是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还都是奇怪的人。 除了发呆思考,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真田苓现在的状态,是以前刚刚被救走的时候,她在米国的疗养院治病,那些过往的记忆太多痛苦混乱,乔对她进行催眠。 现在,就是乔对她催眠后,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是谁?服部平藏询问了几个问题,心里有个底儿,晚上他要和松野医生聊聊。 这厢真田明野也跟医生沟通完了,忍足医生的建议就是顺其自然,不需要为了寻找记忆而做些什么刺激的事情,现在还是以修养为主。 真田明野清楚,他惊讶与真田苓的失忆,但也不是非要她想起来不可,完全没必要,对于他来说,真田苓能醒过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就连真田潘士也过来了,可还是没什么用,真田苓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隔绝。 包括工藤服部他们都是希望真田苓好好养病,记忆什么不重要,先把身体养好。 但真田苓接下来的行动让他们简直是束手无策,解决也不知道该从那个点开始。 真田苓昏迷的时间太久,一直是靠营养液,现下醒过来了,可以慢慢从流食开始,一步一步的增加营养,可问题就出现在这。 不吃不喝不睡,这是真田苓的行动,每天就是盯着墙壁,天花板发呆,夜间能休息全靠药里的镇静剂,否则她能睁眼到天亮。 这还不算可怕,真田苓看着墙上的花纹挺好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盯上窗户玻璃了,甚至有一次她还自己走了过去。 幸亏阿大时刻注意着,干脆果断的一掌劈晕了真田苓,然后把人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 工藤新一看着半开的窗户,是为了通风换气,玻璃之后只有一层脆弱的薄纱,最多就是挡挡蚊子,其他的没用。 服部平次也看到了,他想起一些往事来,同样是在医院,同样是医生对他说的话,“我有一个想法。”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我同意。” 不需要明说是什么事情,他们两个目的一致。 既然决定了,就马上行动起来,趁阿大陪着真田苓检查的时间,服部平次搞好了关系,把真田苓视线范围内所有的玻璃之后,包括楼道,全部都加上了防盗网,还是那种交叉重叠,小孩子的胳膊都伸不进去。 真田潘士看着他们的动作,视线在防盗网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平静移开视线。 第149章 有效果 第149章 有效果 真田苓的情况不太好,在清醒的状态下不肯进食任何东西,只会消耗自己的脂肪,真田苓消瘦的皮包骨头,完全看不出一个人样。 可没有任何办法,她抗拒的厉害,护士们曾经试图喂过一些流食,真田苓压根就不好好的吃,呛到气管里引发了剧烈的咳嗽,直到咳血出来才缓下来。 这下子,谁也不敢再强迫丝毫,只靠输营养液度日。 服部平次看外面的天色还不错,真田苓从醒来后一直关在病房没出去过,也是该去外面透透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服部平次去医生那借了一辆轮椅过来,就真田苓这小破身板,别说是楼下走两圈了,病房门她都出不去。 走之前还跟医生说了一声,“医生,我们兜风去了,一个小时后回来。” 当然了,不等医生说些什么,几个人推着轮椅就跑了。 真田夫人静静的看着他们,看看看着眼眶就红了,这种酸涩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其实把真田苓带出去也没什么用,她还是对外界没有兴趣,这回是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 服部平次跟工藤新一讨论着这个问题,“你说,她会一直这样吗?”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会。” “万一呢?” “没有万一,她会醒过来。” 服部平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就目前来看,是真的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啊。 把真田苓推倒阴凉的地方歇会儿,披着外套有盖着小毛毯,冷是肯定不会冷的,就是看着跟周围穿短袖短裤的人格格不入。 服部平次瘫在椅子上,“我就是担心,她现在的状态久了,万一真的影响智力怎么办?” 工藤新一凉凉的撇了一眼,“你就不能盼着点儿好?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吧,赶明儿我去浅草寺里头拜拜,求个平安福,希望能顶点用吧。” 工藤新一没答,平安福这种东西也只是求个心里安慰,真要管用的话,他去搞一箱子回来。 正说着话呢,服部平次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有一种熟悉的压迫感,他扭头看了看,正正好就对上了一张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脸,服部平次蹭的站了起来,“老爸?您怎么过来了?” 服部平藏一身黑色的常服,随口敷衍了一句,“顺路过来看看。” 也是真的看看,服部平藏看着坐在轮椅上发呆的少女,比上次见面瘦了许多,显得一双眼睛大的渗人,神情却是有点儿呆滞,就像是那些四五岁的小孩子,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医生没有任何办法吗?” 服部平次挠了挠头,“医生就说了随时观察,记忆什么的就随缘,尽量不要刺激这类的话。” 服部平藏听了一耳朵,没说什么,这些说了跟没说是一样的,都是没什么实际见效,再看看再观察观察。 服部平藏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真田苓的发顶,真田苓是想避开的,就是没成功。 真田苓眼睛微眨,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向来人,她好像能判断出这人对她没威胁,又低着头看手指发呆了。 这么点儿的小动作,服部平次也惊讶了起来,“竟然看人了,这可真不容易。” “照这么看的话,恢复的希望很大。” 服部平藏同样的不相信真田苓会一直这么下去,她会恢复的,就是时间问题。 “你听话些,好好吃饭。” 也不知道真田苓听见了没有,或者说听进去了没有,依旧是没有答复。 服部平藏忙的脚不沾地,桌上的文件一层一层的叠加,今天这一趟都是硬挤出来的时间,他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不过他也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来,“伤势怎么样?” 服部平次拍了拍胸口,“放心吧老爸,都结痂了,再过几天就全长好了。” 服部平藏点头,“好,伱就暂时在这养伤,看好她。” “保证完成任务。” .... 医院里有阿大和服部在,工藤新一很放心,他抽空去了趟真田苓家里,去拿些东西,没想到在她家门口看见一个人。 脸上青青紫紫的,靠在车头上面,双眼无神的看着真田苓家的大门发呆,不看脸的话,倒是有那么一丝寂寥之感。 工藤新一脚步停下,“你在这里做什么?” 迹部景吾撇了他一眼,“医院不让去,本大爷在这里都不行吗?” 这语气,听着不太好,工藤新一没搭理他,自己开门进去。 迹部景吾倒是开口把人拦住了,“等一下。” “阿苓现在,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醒过来了,”想了想他补充道,“其实你去医院也没用,苓姐姐失忆了,你就是站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认出你的。” 迹部景吾脸色白了白,心里就像是打翻了调料台,五味俱全。 工藤新一拿的东西也不多,国际象棋的黑白两王,还有从院子里摘了一束绣球花,前前后后不超过二十分钟。 迹部景吾眼看这小孩儿抱了一束花走了,他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说了也没什么用。 从那天他在家里醒过来,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还要清楚了,迹部景吾深刻的意识到,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话语权,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你看,如果他父亲不同意,他连家门都出不了。 还是太弱了,弱到他的意愿他的反抗,就只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根本不会真的有人当真。 那就想办法让自己站在最高处,掌握真正的权利。 迹部绅人自然发现了这一转变,他甚至乐见其成,景吾是他唯一的儿子,他马上要成年了,这也是他必须要走的一条路,他主动只会更好。 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有软肋才会有无坚不摧的盔甲。 工藤新一回了医院,把花瓶里蔫巴的花朵换了,又把两颗棋子放在真田苓的手边,他在等,等真田苓的反应。 许久许久之后,真田苓慢慢的伸手把黑白两个棋子拿在手心,盯着发呆的物件又换了一个。 工藤新一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跟服部平次对视一眼,有效果。 服部平次比了一个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不着急慢慢来,有点儿反应就是好的,证明她还没有完全的无感,是会恢复的。 第150章 不怕啊 第150章 不怕啊 忍足院长照常来检查病人的恢复状况,发现还是老样子,呆呆愣愣的也不说话,他有时候也是真的好奇,什么样的经历才能让这个小姑娘的身上留下那样可怕的伤痕。 而且就他这段时间的观察,真田家的长辈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情。 但他既然答应了那位警官不会透露出分毫,一切按照患者本身的意愿来,所以他也就不会多说些什么。 真田苓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氧气面罩,长时间不吃东西她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苍白中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淡青,就像是花瓶里的玫瑰,只会一天天的枯萎。 真田夫人经常看着看着就落泪了,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样,该如何接受。 工藤新一安静的在角落里发呆,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不吃不喝全靠营养液就是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坚持不了多久,更何况是真田苓这脆弱的小身板。 深夜,工藤新一慢慢的靠近真田苓的床边,果不其然看到一双睁开的眼睛,她还是没有睡,双目无神,虚无的盯着某处发呆。 工藤新一轻轻的说道,“阿苓。”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只是不想理会。” “不是答应了我要听话,听医生的好好治疗,你不能失信。” 真田苓只是觉得奇怪,眼睛微眨,她看了一眼这个小孩子,又默默的移开视线。 这就够了,工藤新一鼻子都有些酸涩,“伱早些睡,明一早我带你去看日出好不好?去天台看日出。” “如果你想去的话,你就要告诉我,你得让我知道。” 工藤新一说完话没有离开,他看着真田苓不放过任何的小动作。 许久之后,真田苓慢慢的闭上眼睛,准备睡去了。 工藤新一指尖微颤,他怎能不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伸手关掉那盏小夜灯,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了。 服部平次和阿大都在外间等着,听见动静压低声音急忙问道,“怎么样?有回复吗?” 工藤新一点头,“有,她答应了。” 服部平次长舒一口气,可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太好了太好了。 阿大也是松了一口气,确实是个好消息。 “赶紧的早点睡,明天打起精神带她去看日出。” “好。” 医生会在八点钟来查房,他们有足够的的时间去准备。 负责管床的小护士帮真田苓洗漱穿戴好,阿大推着轮椅上的真田苓就往医院的天台走去,工藤服部也在后面跟着,一路上很安静,除了偶尔的鸟鸣声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灿金色的太阳缓缓的从东方升起,照亮了一片天地。 真田苓坐在轮椅上,眼睛微眯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切,是一种完全放松的姿势。 服部平次从兜里摸出手机,调出自拍模式,“来吧,纪念一下。” 真田苓面无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放在摄像头上,不过没关系,人入镜就行了。 工藤新一跟真田苓对视,“明天还想来看日出吗?” “如果还想来的话,就听医生的话,好好吃饭行吗?” “那样的话,我会每天带你过来看日出。” 真田苓当时没有回答,但之后真田夫人递过来吸管哄她吃饭的时候,真田苓沉默了片刻,咬了上去。 真田夫人差点儿喜极而泣,拿杯子的手都有几分颤抖。 真田苓也没喝多少,稍稍的抿了几口,不过这也是非常好的现象了,证明她在慢慢的恢复。 工藤新一就在一边看着,心里翻个白眼,混球,等你清醒了有你好看的。 真田苓肯吃东西了,真田潘士都特意过来瞧了瞧,他这段时间在手冢家住,一旦真田苓这边有情况他好随时过来。 真田潘士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健朗,不可能成天在医院守着,这也不合理。 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好,只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儿岔子。 忍足医生来给真田苓做复查,顺便和家属说两句情况,护士来给真田苓扎针输液。 意外就在这个护士身上,她早上备药的时候不小心把手腕划伤了,那会儿来不及处理,就简单的包了个纱布,时间长了纱布被鲜血洇透,顺着皮肤的纹路流了一手,伤口不大但是较深,止血不及时就很容易二次流血。 护士感受到手腕处传来不容忽视的痛,正赶紧处理让另外一个护士输液,但这些血液已经让真田苓看见了。 真田苓瞳孔骤缩,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视线里的猩红,这些都在无声的刺激着真田苓脆弱的神经,失去所有记忆的真田苓,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真田苓剧烈的挣扎起来,身上连着的线全部挣脱,已经扎进皮肤的输液针也被她挣开,脑海深处像是被冰锥狠狠凿过一样,血管都要爆开的错觉。 “啊!!” 真田苓发出一声痛呼,可她喉咙的伤还没好全,又久不说话,这么一喊,喉咙深处都是血腥气。 服部平次在第一时间冲过来,他拉开那些试图把真田苓按下的护士们,“你松手!别碰她肩膀!” 工藤新一察觉到真田苓突然失控的原因,挡在那个受伤的护士身前,“姐姐,你先把手包住吧。” 真田夫妇今天恰好都在,刚跟忍足医生讨论了两句,就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瞬间什么都不说了,急忙的跑进去。 “怎么回事??” 服部平次用被子裹住真田苓制住她的挣扎,小心的避开她的肩膀,“阿苓,冷静些,没事的,你看我,没事的,不怕啊不怕。” “阿苓,我是哥哥,哥哥在这呢,不怕的。” “医生,镇静剂,快,镇静剂!!” “阿苓,深呼吸,深呼吸,放松些,没事的没事的,不要看,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看。” 忍足院长抽出镇静剂迅速的注射,也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服部平次说的话,真田苓挣扎的动静小了些,慢慢的昏睡过去。 确定真田苓昏过去了,服部平次才松手,又拿纸巾把真田苓唇角的血渍擦干净。 忍足院长看着监护仪上的指数,皱眉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真田夫人看着真田苓惨白的脸颊,“怎么会这样?” 真田明野亲眼看到了真田苓的痛苦,不是说已经好转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没办法指责任何人,服部平次捏了捏鼻梁,“不好意思,这位受伤的护士,你可以去包扎伤口吗?” 护士们也有些无措,再加上是真的受伤了,看了看院长,先行离开了。 开窗通风,把真田苓周围的血腥气散散,尽量不再刺激她。 真田明野看了一圈,他们的神态太过自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忍足院长已经检查完了,这种情绪间突然的起伏,怎么有点像是应激反应。 第151章 为什么 第151章 为什么 忍足院长沉吟片刻,“我是患者的主治医师,我需要知道她以前的病史,你可以全部告诉我吗?”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患者为什么会突然失控吗?刺激源是什么?” 服部平次有些迟疑,“她没事,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可以说每一次真田苓失忆后都会有这么一遭,等她醒来后就会恢复记忆,然后忘记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真田明野瞬间反应过来,他快步走到服部平次的面前,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你说醒过来就好了?怎么知道?” “还有,刚才伱说别碰阿苓的肩膀?为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这里是医院,医生护士都在,就算你不肯直接告诉我,你也应该如实的告诉医生。” “服部平次,请回答我的问题,你都知道什么?” 真田明野扣住服部平次,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动作。 服部平次往后挣了一下,这大叔手劲还真不小,骨头都快捏酥了。 服部平次看了看昏迷的真田苓,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工藤新一,心中思考片刻,其他人暂且不提,阿苓这次失忆来的古怪,医生是该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病情。 服部平次低声道,“创伤后应激障碍。” 忍足院长心里了然,果然如此,他就觉得患者刚刚的失控来的不正常。 既然说了,干脆就一次性说清,“她不能看见红色,任何的,鲜血,红宝石红裙子红玫瑰等等,颜色艳丽的都不可以。” 忍足院长斟酌着问道,“如果看到了...” “会头疼,难以忍受的疼痛,可以让人直接疼晕过去的那种。” “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是心理问题,治疗过效果一般,正常情况可以忍受,困倦疲惫等不健康的情况会受到刺激。” 忍足院长心里有了个判断,“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别的情况。” 服部平次想了想,“睡眠障碍,会经常性失眠,睡觉轻,旁边不能有人否则睡不着。” “神经性头痛,做过很多检查,无法根治,只能是吃药缓解。” 忍足院长微诧,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少年说的话,他注意到真田夫妇的神态,他们好像一无所知。 “她,患者...”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什么可以自我调节的小问题了。 服部平次看了眼真田明野,继续说道,“几年前父母飞机失事,家里的长辈也在同一时间内相继离世。” 忍足院长愣了一下,他知道真田潘士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小孙女,但具体的并不清楚,这消息一下子传过来,“我很遗憾。” 忍足院长停顿了下,还是问道,“虽然现在可能不太合适,但你刚才说患者醒过来就好了,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服部平次回忆了以前的事情,“之前有次出去玩,发生了火灾,她被浓烟呛到了陷入昏迷,醒来之后忘记了一切。” “不过没两天就恢复记忆了,但是又忘记了失忆之间的事情。” “医生检查过,没发现什么问题,记忆这种事情也无法解释。” 忍足院长试探的问了句,“那你知道患者的身体...”那些骨折,血块吗? 服部平次认真的看着忍足院长,“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接下来还请医生您多费心。” 忍足院长心下嘀咕,这都是什么情况啊,家里长辈的毫不知情,同龄的朋友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她有服用过什么药物吗?” “有,”服部平次摸出手机,翻出之前记录的那些药物名称,然后掉个头把手机屏幕对向医生,“这些,都是她吃过的西药,这个是老医生调配的中草药,半年内都有服用。” 忍足院长仔细的查看,越看眉心皱的越紧,比他猜想的还要严重,“服部君,方便把这位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想我需要跟这位医生沟通下。” “可以,”服部平次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除了手机啥都没有,工藤新一把随身携带的纸笔递过去,服部平次唰唰写下一串号码外加名字,折起来递给忍足院长。 既然折起来了他也没有直接拆开,忍足院长把纸条放进衣兜,患者的情况他大致了解了,剩下的问题他就不方便继续过问了。 忍足医生简单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也带走了其他的医生护士。 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室内陷入一片死寂,阿大看了一圈进里屋去看真田苓的情况了,还在输着液身边不能离人。 真田明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眼白的部分布满细小的血丝,好半天,他才开口,只是声音突然暗哑下来,“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服部平次看着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一直都有,只是你没有发现。” “为什么不告诉我?” 服部平次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真田警官,咱们聊聊吧,我以她哥哥的身份。” 真田明野面目隐忍,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好。” 服部平次想起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慢慢说道,“那家伙一到你们家连说话都不会了,这么久了连质问一声都没有,可有些事情她选择忘记了,我却没忘,我也想问您几个问题。” “当初那些事情,你们家是真的怀疑她了是吗?那些肉眼就能看透的,低级愚蠢的伎俩。” “也不用着急拒绝,现在说过程也没什么意义了,最后的结果就在我们眼前不是吗?” “我不能说她没有一点错,也不能说你们家全然做错了,双方互相不信任,才会导致最后不堪的结局。” 真田明野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沉痛,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才更难以接受。 服部平次:“可事情发生的时候,她才十五岁,你们以长辈的身份来指责她的过错,还有那些不沾边的亲戚,那个时候,好像你们家随便一个人都能在她头上踩一脚。” “为什么?我也想问问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抱着你的胳膊撒娇卖乖,不会在受委屈之后哭诉,不会像其他两个女生一样,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有父母在背后撑腰。” “我的妹妹,她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听着你们一声又一声的指责,到最后还要落得一个冷漠无情没有心的评价。” “可你们早就知道不是吗?早就知道她不是那种会撒娇卖乖的女孩子,好听话都不会说上一句,性子沉闷,万事淡漠,这些你们不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拿这一点儿来抨击她。” 真田夫人眼眶通红,强忍着才没有完全失态。 服部平次看着这对夫妻,“其实你们当初也没有错,你相信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辈,他相信了青梅竹马的伙伴,那个谁相信了自己的未婚妻,从客观角度来说,这一切都没有错。” “毕竟你们之间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阿苓这半路接回来能比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被放弃的就是我们家阿苓。” “可你们不能,再发现选错了之后,掉头说句是误会就结束了。” “哪怕到最后,她都没有对你们埋怨一句,没有说过一句为什么不相信我这类的话,她依旧感激着你们对她的照顾,只是没有办法再继续面对下去了,所以离开的人还是她。” 服部平次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指甲缝里有些血迹,那是真田苓的血,可他记得最清楚的,还是那个雨夜,在化工厂门口,真田苓被血浸染的模样。 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第152章 活久见 第152章 活久见 真田明野出身权贵,又久居高位,可以说自他有印象起,就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指责教育,从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 可现在,这个少年语气平稳,字字缓慢,敛下了最刚开始的暴怒,以阿苓哥哥的身份来跟他分析,当初那起事情背后的隐秘。 真田明野却是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了,因为这些都是事实,他辩无可辩。 他看着服部平次身上的病号服,还有那天冲过来的工藤新一,这两个少年都是带了一身的伤,连去处理伤口都没有,直接奔着真田苓过来。 服部平次搓了搓手指,擦不掉,算了等下去洗洗手好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儿子那时候打了阿苓一巴掌,你是知道的吧?” “起因是什么来着?应该是阿苓被绑架了,被一同绑架又得救的女孩子认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俩人起了什么争执,最后的结果就是真田弦一郎动手了,要不是阿苓躲的快,脸上可就会留下一个巴掌印。” “我确实不太理解他的想法,听到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不应该是担心吗?为什么会闹到动手的地步?” 真田明野呼吸微重,低声说道,“是弦一郎当时太冲动了,他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是本意。” 服部平次啊了一声,“冲动啊,是个好理由。”不过嘛也可以理解,阿苓那张嘴确实挺利的,但现在不能这么说。 “阿苓是什么脾气我比你们更清楚,她在外面再怎么闯祸我也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就是再能惹事,把天都捅破了我也能给她撑住。” 当然了,他老爸也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所以,我希望这种少年人的冲动没有第二次,否则我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真田明野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服部平次想起一个事来,“其实伱们也没机会了。” “再过几天高中部就该开学了,阿苓会跟我到大阪读书,高中课业繁忙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真田明野微愣,“什么大阪?” 服部平次稀奇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学籍都已经转过去了,只等开学直接上课,公寓都准备好了。” “这件事阿苓早就跟她爷爷商量过来,她爷爷也同意了,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父亲?他父亲早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服部平次表情古怪,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在她去东京当交换生的时候就决定好了。” 竟然这么早啊,真田明野眼底微颤,是早就准备离开了吗?可为什么父亲也同意了? 真田夫人拿手背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听到阿苓去大阪读书的消息,她心里甚至没有什么难以置信的情绪,就像那天阿苓告诉她要离开了去东京的时候,她心里除了难过伤心之外,其实多少能猜到一些。 谈到这就可以结束了,至于原谅不原谅的,等真田苓醒过来清醒了之后再说吧。 这么大的病房,真田明野却觉得憋闷,呼吸都不顺畅了,好像要窒息一样。 他不在多说些什么,转身匆匆离开了,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开门之后却发现他父亲赫然就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真田潘士看了眼儿子儿媳,“回去吧。” 真田明野不解,“父亲?” 真田潘士重复了一遍,“你们两个先回去吧,这里有我。” 真田明野还想问什么,真田潘士却不耐烦的挥挥手,不想听下去。 真田明野无可奈何,只能和妻子先行一步,“您注意身体。” 真田潘士就站在病房门口,忍足院长关门离开的时候房门没关严,里面的对话他全部听到了。 安静空荡的楼道里只有真田潘士一人,头顶的白炽灯照在他身上在地面留下一团昏暗的阴影,脊背稍弯,半晌之后,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他是真的老了。 alice在有人靠近自己的瞬间睁开眼睛,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冷戾,像淬了一层寒冰一样,直将人定死在原地。 工藤新一一愣,这种眼神,他轻轻的喊了一声,“alice??” alice盯着他看了片刻,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古怪的小孩儿吗? 她想要说话询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喉咙跟被刀剌一样的刺痛。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急忙说道,“你先别说话!你喉咙受伤了,想说什么你写下来就好,我先叫医生。” 服部平次和阿大闻声过来,“醒了是吗?怎么样,恢复记忆了么?” 工藤新一按了呼叫铃才说道,“恢复了一半,知道自己是alice。” “呦,这还恢复一半呢?”服部平次凑近了看看,果然现在真田苓这眼神冷的啊,北极常年不化的冰川都没她冷。 “这要怎么沟通?上回说的都是英文是吧,写字还是摩斯密码,额,话说回来,她还记得摩斯密码吗?” “不对,她还记得我吗?” alice听着他们的对话,从中分析她要知道的信息,这个黑皮少年她也记得,只不过她住院的环境变了,跟上一次的布置摆设都不一样了,最总要的是,伤口疼痛的位置也转移了。 alice手指微动,在病床两侧的护栏上轻轻敲了几个音点,她将自己想问的重点敲出来。 服部,时间,还有乔。 工藤新一听出来了,眸色微沉,乔啊。 服部平次捏着下巴,“真神奇,这失忆还能接上的?连续剧吗?” 阿大知道摩斯密码的意思,但是连起来不太理解。 忍足院长很快敲门进来,工藤新一低声说了一句,“你先检查身体,等下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alice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收回视线盯着天花板,她现在躺在医院,又不能说话,完全处于弱势,确实需要耐心的等等。 患者的情况挑起了忍足院长极大的兴趣,恢复记忆只恢复了一半吗?这现象确实值得讨论深思,他会和其他医生仔细分析病人的情况,患者就继续留院观察吧。 alice任由这些医生检查,她也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医生走之后,工藤新一细细的跟她说了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说呢,确实是挺神奇的。 alice安静的听着,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这些事情她会自己找机会验证,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身体养好。 服部平次看着真田苓的样子,蹲下跟工藤新一咬耳朵,“哎,你说她信了吗?”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一半一半。” 服部平次砸吧嘴,“真是活久见,怎么什么事情到她这里就自动上升了一个难度。” “不知道。”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知道。 第153章 又来了 第153章 又来了 真田苓这次醒过来简直是和之前判若两人,非常积极主动的配合医生的治疗方案,让吃就让喝就喝,特意开的处方药眼不眨的喝下去,哪里有半点之前抗拒的样子。 听话的病人谁不喜欢呢,医生和患者共同努力才能事半功倍。 忍足医生按例查完房之后,跟真田明野交代了几句,“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可以试着让她的朋友过来说说话,加深过去的记忆,也有助于患者更好的恢复。” 真田明野跟医生握手,“好,我会安排。” 真田明野没有擅自做主,他是询问了真田苓的意见之后,才让那些认识的人都过来看看。 alice这么安排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推测出有用的信息,来判断自己的处境,至于会不会露馅的什么的,嗯,反正她现在也是失忆了,还不能说话,一些小问题可以忽略。 只不过alice单手托着下巴靠在沙发上,这几天她也见了不少人,可惜,没一个人能说出点儿有用的,甚至于这些人还不如那个戴眼镜的小鬼来的明白。 alice往他那扫了一眼,眼底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工藤新一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他还能不知道真田苓心里想的什么,让这些人过来的原因又是什么吗? “你最近是不头疼吗?只恢复了一半记忆就不要费脑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过几天你自然会想起来。” alice沉默的盯着他,片刻后移开视线,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这小鬼头好像能轻易的猜出她心里想的什么,按理说她要是碰上这样的人,不论敌我一定会先将其扼杀,而不是放任这小鬼在她眼前晃荡。 可偏偏她没有这个想法,连一丁点念头都没有,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确实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好像还挺重要的,可失忆不代表失去理智吧,难不成她的行事风格也一块忘记了? 工藤新一也是惊疑,alice现在的记忆是停留在哪个时间段,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警惕心。 通常来说失忆的人会在醒来之后感到迷茫和惊慌,因为他们脑海里一片空白,对外界一无所知,未知才会更可怕。 当然了,真田苓是不可能有这种情绪的,就她那一睁眼醒来的眼神,没把别人生吞了就不错了。 恐惧?呵,真田苓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只是,工藤新一垂下眼眸,已经是第三天了,真田苓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比上次又延长了。 工藤新一就算是不了解大脑神经的这一部分,他也清楚频繁失忆,失忆的时间不断的延长,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之后带来的影响谁也无法估计。 alice在午休后醒来,浑身的骨头躺的都快散架了,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不错,阳光正好,适合去外面晒太阳而不是在病房里发霉。 alice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示意她要出去遛弯。 这当人可以,没有人会限制真田苓的出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她不能一个人。 alice披了一件外套坐在凉亭上,额间有微微的汗意,不是热的是虚汗,可想而知她这副身体亏空成了什么样子,怕是连稚童都不如。 可alice的眼神依旧淡漠,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能不能养好,家常便饭了都是,这些年她与医院为伴,早就习惯了。 alice在欣赏院子里开的花,应该是铃兰,白色的花骨朵低垂着脑袋,随着风微微摇摆,还挺有意思的。 除了不远处一直看着她的少年,五官生的不错,条个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跟谁打架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颧骨的位置还肿着。 跟这类似的脸她在这几天也看了不少,人她是一个都没想起来,不过这几个少年办的事是挺有意思的,看伤痕的时间,这是哥几个一块打群架去了。 alice在栏杆上敲了几下,问工藤新一他是谁? 工藤新一面色古怪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啧,可真是有毅力。 “名字叫迹部景吾,你朋友,关系...还行吧,等伱自己想起来再说。” alice眉梢微挑,这中间的停顿有些可疑啊,要不是她对自己了解,还真是怀疑自己犯错了。 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看过来的视线了,他在原地犹豫片刻并没有走过去,今天他回来医院就是想看看真田苓恢复的怎么样了?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边。 还有一点就是,真田苓失忆状态下,漫不经心的撇过来的那一眼,好看是好看,可眼底的冷漠太明显了,冷的迹部景吾在太阳底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田苓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是谁,也想不起来过去的种种,看他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迹部景吾心底蔓延着浓重的苦涩,他自己劝自己,阿苓能够醒过来就是万幸了,记忆那些就不重要了,他们可以...重新认识。 只是这段过程或许会比他想的还要难,真田苓并不是一个好接触好相处的人。 迹部景吾看了眼腕表,他该离开了,阿苓身后有阿大和那个小孩子在,不会有其他问题的。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到了一阵小提琴的声音,听音色是手机播放的,迹部景吾只听了一耳朵,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可亭子里的alice不一样,她在听到音乐声的时候瞬间就愣住了,这音乐怎么这么耳熟?她在哪里听到过? alice还没想多久,脑子里就嗡嗡作响,几乎要耳鸣一般,这音乐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从心底的厌恶和恶心压都压不下去。 alice头疼到干呕,虚汗不停的冒出,但最近吃的太少,吐也只能吐出些酸水。 工藤新一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会突然这样?” “不对,”工藤新一猛地反应过来,“快,让音乐声停下!” 阿大果断的朝发声的位置跑去,这声音不停下来,真田苓会一直受到影响。 这么大的动静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掉头回去跑到真田苓的跟前,看着她现在痛苦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慌,“联系医生了没有!” 工藤新一:“联系了,马上到!” 迹部景吾不知道什么原因,顺着她的动作捂住真田苓的耳朵,“没事了,没事了,听不到了。” 工藤新一眼尖的发现真田苓脸颊肌肉鼓起,厉呵一声,“别让她咬到舌头!” 真田苓的唇角已有血丝渗出,迹部景吾当即卡住她的下巴,掐着她张嘴,他手头没有任何工具,真田苓又挣扎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送了上去,充当纱布使用。 真田苓痛苦时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口下去直接咬开皮肉,鲜血涓涓流出,迹部景吾疼的脸色微微扭曲,却是任由真田苓咬着。 阿大在解决了音乐后快速的回来,看到眼前的状况当机立断,一记手刀劈晕了真田苓。 工藤新一不用手表麻醉剂的原因是怕真田苓这么一针下去,可就说不准什么时候醒了,这跟医用的镇静剂不一样。 值班医生也火速的赶来,手脚麻利的把真田苓放到担架上带走了。 还有迹部景吾,也被随行的护士拖走了,这一手的鲜血,不包扎下可止不了血。 第154章 人干事 第154章 人干事 真田苓是因为受到刺激昏迷,其他的倒都还好,忍足医生检查过之后便离开了,只叮嘱患者好好休息。 服部平次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情况,不是下楼遛弯吗?” 工藤新一脸色也不大好,低声道,“半道听见了小提琴的声音,应该是她记忆里某个特殊的点,开始头疼昏过去了。” “小提琴?什么曲子?她不是跟你一样五音不全吗,怎么会对音乐敏感。” 工藤新一努力回想刚才听到的旋律,勉强哼了几声,“我只记得这些了,你能听出来吗?” 服部平次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半晌拍了拍工藤的肩膀,算了吧兄弟,他还是自己去问问吧,就你哼的那个调,他就是再多生一双耳朵出来也分辨不出。 正好阿大从屋外进来,服部平次瞬间抛弃小伙伴,“怎么样阿大,有查出什么不对吗?” 阿大摇头,“并没有,放音乐的男生是音乐学院的在校大学生,小提琴专业,因为腱鞘炎来医院,放音乐只是他的习惯,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如此。” 可以说,楼下那个男生从生下来到现在都被查透了,包括他的父母,确实是没有问题,只是他放的音乐刚好刺激到了真田苓。 “有名字吗?那个小提琴曲?” 阿大想了想,“舒伯特的小夜曲。” 工藤新一心底暗自思忖,奇怪,这曲子是有什么不对吗?怎么真田苓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真田苓是在两天后的夜里忽然惊醒的,身旁的仪器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真田苓一身的虚汗,呼吸急促,有点儿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她想拿过手机看看,脖子刚动了一点儿就是一股酸痛袭来,扯得她脖筋都在疼。 真田苓不再乱动了,她躺在床上手指捂着脖颈,这感觉似曾相识,该不会又是有人把她打晕了吧。 工藤新一推门进来的时候监护仪的声音已经停止了,所有指数也恢复到正常水平,工藤新一眉心微皱,总不能是他听错了吧,刚才明明是发出警报了的。 工藤新一看了看见连接的线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他猛地扭头就对上了真田苓那双睁大的,黑漆漆的眼球,里头还折射着机器指示灯的绿光,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瞧。 工藤新一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快速后退半步,这大半夜的,差点没把他魂给吓没了! 真田苓看着工藤新一脸上的慌乱,眼睛无辜的眨了眨,这个,她也是刚醒,不知道什么情况,相信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工藤新一反应过来后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他稍稍的平复了自己的心脏,最主要的还是把到嘴边的话收回去,克制下自己。 工藤新一仔细瞅了瞅真田苓的样子,还有眼底的情绪,“完全恢复记忆了吗?” 真田苓微愣,什么意思这是,“伱...” 刚刚吐出一个音节真田苓就停下了,声音嘶哑难听不说,喉咙里还有一种火烧样的痛意。 工藤新一急忙拦住真田苓,“先别说话,你喉咙受伤了又长时间不说话,肯定会不适应,先慢慢来,不急着说话。” 真田苓眸色微深,喉咙受伤,长时间不说话,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真田苓伸手在床上摩挲,最后在栏杆上轻敲了几下,【现在时间。】 工藤新一瞥了眼腕表,凌晨一点半,不过看她的眼神,要是不弄清楚怕是这一晚都不睡了。 “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哪?” 真田苓停顿片刻,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的播放着之前的事情,末了她又敲了几下,【落水,医院。】 工藤新一组织了一下语言,“从你参加宴会到今天,都快一个月了,暑假过半,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开学了高中生。” 快一个月了? 工藤新一摘取重点,长话短说,“昏迷了十来天后你醒来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清醒了几天又昏迷,这回知道自己是alice,前两天昏迷了,喏,现在醒了还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只不过...” “只不过,中间这段时间的记忆你又忘记了,更上次一样的情况。” 真田苓垂眸思索着,她又忘记了。 工藤新一见状安慰了几句,“你也别想这么多,顺其自然吧,该吃吃该睡睡。” “大半夜的,也别当什么思考者了,赶紧睡觉明早医生还来查房,你家里长辈都在。” 真田苓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盯着工藤新一,谨慎的敲下几个信息,【全,暴露了?】 该不会这一次的住院,她的老底儿全被掀开了吧?不给她一点儿准备的时间吗? 这个啊,工藤新一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猜。” “趁早睡吧,小小年纪想那么多作甚,当心掉头发。” 这句话说完,工藤新一拍拍手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脚步都透着轻快愉悦的意味。 真田苓:“.....” 这是人干事? 还你猜?猜你个大头鬼,工藤新一就是不说话都比你猜这两个字强些! 真田苓睁着一双死鱼眼瞪着关闭的房门,又没有任何办法,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翌日,忍足院长又是尽心尽力的过来查房,感觉又回到了他当主任的那些年,每天兢兢业业的工作。 然后他就惊奇的发现,患者在他没有用任何有效措施的情况下,自己恢复了记忆。 忍足院长惊讶的问道,“真的全想起来了?” 真田苓点头,是的。 忍足院长上下打量了真田苓几眼,真是难得的案例,都可以专门开一个课题了。 “你恢复的很好,接下里要好好休息明白吗?不能在受到任何刺激了。” 真田苓继续点头,明白。 “家属也要多费心,时刻注意着患者的情况,暂时还不能出院,要多观察几天,有什问题随时联系我。” 真田夫人连连道谢,“我知道了医生,真是谢谢您了,我会照顾好的。” 忍足院长挥挥手示意别送了,也不用太客气,他是医生,都是分内的事。 真田苓安静的靠在床边,听着他们说话。 真田夫人慢慢的走到真田苓的跟前,她想拍拍真田苓的脑袋,又在半空停住,“恢复记忆了。” 真田苓眼睫微颤,真田夫人明明脸上带笑,说话也是跟之前一样轻声细语的,可那双眼睛,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真田苓一字一句的说道,“伯...母...抱...歉。” 抱歉她昏迷了这么久,家里该担心了,她甚至觉得真田夫人都瘦了。 第155章 谁知道 第155章 谁知道 真田苓喉咙依旧不舒服,但慢慢的说也可以,之后她会训练的,多说说就好了。 真田夫人眼眶憋的通红,说的话都带着竭力隐忍之后的颤音,“阿苓怎么用说抱歉呢,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才是。” “没事的,伯母都知道,阿苓先不说话,喉咙会疼的。” 真田苓一愣,不着痕迹的瞅向工藤新一,这是怎么了?都知道啥了啊? 工藤新一耸耸肩,谁知道呢?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这是真田苓完全清醒后的第一反应。 家里的长辈除了爷爷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之外,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她得了什么绝症,命不久矣的模样,不管是说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 真田苓曾趁他们不注意问了问工藤新一,他也没说个什么所以然来。 真田苓窝在沙发里思考,最近吃的药太多了,有几种她也分辨不出来,难不成这次住院真的查出什么问题了?他们怕她接受不了所以才隐瞒的? 想着想着,真田苓就被敲门声打断了,阿大过去开门。 真田苓看着推门进来的真田弦一郎,眼皮颤了颤,这满脸淤青,一张俊脸都肿的不对称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真田弦一郎这么稳重老成的性子,还能跟别人打架吗?真稀奇。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真田苓的眼神带了克制和隐忍,“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你没事就好。” 真田苓眨了下眼睛,“哥...” 声音还是很嘶哑,真田弦一郎拦住了她要说的话,“你嗓子还没好,医生建议先不要说话。” 阿大适时的递上了一个速写本,真田苓拿笔唰唰的在上面写了一句话: 【哥哥受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是和别人打架了吗?】 真田弦一郎看过后逐个回答,“不严重,都是皮外伤,医生也说没关系。” “不是打架,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田苓顿了一下,是被别人揍的还是自己摔得,她就是昏迷时间再久,她也能分辨出来。 不得不说,真田弦一郎的这个借口实在是不怎么样。 但是明摆了他不想说,真田苓现在说话又不方便,她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人走后,真田苓看了看阿大,又看了看在一旁揪花的工藤新一,在速写本的硬壳上敲了几下,【你们,知道?】 阿大毫不犹豫的摇头,当时他是确实不知道,屋子隔音效果太好,他是什么声音也没听到,至于后来,那就后面再说吧。 工藤新一拍拍手,冲真田苓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八颗牙齿完整的露了出来,“不知道呢,苓姐姐。” 真田苓:“........” 她面部表情的避开视线,真是令人不能承受之景,忒恶心。 片刻她发现少了一个人,服部平次怎么没了?刚醒来的时候不是见过吗?他也穿着病号服,这么想着她也问了。 工藤新一面色稍稍古怪了些,服部平次现在躲自己的病房去了,至于为什么,很明显,一下子揍的人太多,其中她哥哥揍的最狠,他怕真田苓心里不舒服。 工藤新一想了一个理由,“可能在拆线吧。” 【他怎么了?】 “来医院看伱之前一直在处理案子,最后凶手引爆炸弹,服部被波及到了,不过不严重,皮外伤就缝了几针。” 真田苓嗯了一声,示意她知道了。 真田苓还是得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因为医生不允许出院,必须各项指标都完全达标才可以。 真田苓算了算时间,再住下去,她的暑假可就全没了,该不会到时候出院就是开学吧,那可真是太悲催了。 忍足院长瞅着患者家属都不在的机会,把真田苓叫到了办公室,他有几个问题想了解下,“真田桑,你知道你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吗?” 真田苓点头,完全知道。 “没有想过跟家里人分担吗?一个人可以不用承受这么多。” 真田苓知道,但她还是摇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到现在真的完全没必要。 她骨子里还是成年人,哭着找家长这种事情,真的做不来。 再者说了,真田伯父在外面执行任务受伤的时候,也不会告诉爷爷啊,甚至伯母有时候都不知道,等快痊愈了才会透露出那么一两分。 这不都是一样的道理吗,更何况她也不是一个人。 忍足院长心里叹气,那样惨烈的伤痕,当初一定是遭遇过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难为她现在还能保持平淡。 医生应该尊重患者的意愿,而不是自认为好的,忍足院长重点交代了几句,一定要记住。 真田苓明白,医生说的话她都记着,只是有时候情况紧迫,便就顾不上了。 说道最后,真田苓心思活络起来了,她其实也有点事情想跟忍足院长谈一谈,比如说她可以提前出院这类的。 不过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敲响了,有人推门而进,皮鞋与瓷砖地面碰触发出轻微的声音,由远及进向真田苓的方向靠近。 真田苓脑海中警铃震响,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田苓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脸,那眼神的意思也很明显。 真田苓:“.....” 要不是她在椅子上坐着,她还真怕自己腿软站不稳,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大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她一下啊,多少也要她有点心理准备吧! 此时的阿大在门口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苓小姐啊,不是他不帮,这种事情吧他真的有口难言,您在里面多保重啊。 忍足院长站起来,很熟稔的打招呼,“小田切部长,许久不见了,日安。” 小田切敏郎客气的回应,“忍足院长,日安。” 真田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之前还认为家里的态度这么奇怪是因为知道她的伤势了,但刚刚忍足院长的话让她意识到不对来。 轨道偏了,重点在这,她就说她人在东京的医院,长辈们又都是世家好友,这种情况下谁还能把她的病情隐瞒住。 那当然是她小叔叔了,除他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这两位就真田苓的问题仔细的讨论了许久,这中间真田苓是一动不动啊,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连个小动作都没有。 第156章 汝为人 第156章 汝为人 这时候真田苓就很庆幸医生不让她说话了,这个好,她可以在坚持几天。 聊完之后忍足院长突然想起来真田苓刚才好像是有话对他说,不过是被敲门声打断了,“真田桑,刚刚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这时候小田切敏郎也看过去了,眼皮微抬,看真田苓还要搞什么事情。 真田苓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她刚刚要说什么来着,哦,商量出院的事情。 但是现在能说吗? 那是打死也不能开口的。 真田苓僵硬的牵起嘴角,非常诚恳的摇头,没有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交谈结束,真田苓慢腾腾的跟在小田切敏郎身后,争取对方不动她就不动。 小田切敏郎眼角余光扫到真田苓这幅鹌鹑样,心里是啼笑皆非,现在倒是知道怕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只一眼没看住就开始不管不顾,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临走前小田切敏郎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真田苓,虽然这温柔得有点儿渗人,“好好修养,事情的始末我已经了解清楚,等你出院了,咱们再好好谈谈。” “对了,你上次写的检讨还在我的抽屉里,有时间了你可以复习复习,说不定会用上。” 真田苓:“.....”应该不用了吧。 小田切敏郎看了看不远处的阿大,“伱别送了,回房间休息吧,我还有工作,改天再见。” 真田苓沉重的挥了挥手,这个改天真的太艰辛了。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真田苓抬头瞅着阿大,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阿大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避开真田苓的视线,给自己辩解了几句,“这不是,官命难为是吧。” 真田苓嘴角扯了扯,呵。 阿大嘿嘿笑了两声,又催真田苓赶紧回病房,该吃药了。 反正也没事儿,真田苓晃悠悠的往回走,半路倒是碰见一个熟人,深蓝色的及肩长发,脸上架着一个圆框眼镜,跟别人聊天时嗓音带着别有韵味的大阪腔。 只不过... 忍足侑士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他警惕的回头,然后就碰见了真田苓,虽然最近瘦的几乎脱了相,病号服都快撑不起来,他也认出来了。 忍足侑士脸皮反射性的抽痛,他又想起那天的混乱,他在拦架的时候被多次误伤,现在脸上的淤青都还没散,说话的时候还会扯到。 真田苓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这么巧的吗? 忍足侑士稍微的扭了扭脸,避开真田苓的直视,毕竟他向来都是以绅士贵公子的形象显露于人前,现在着实有些不忍直视。 “真田苓,日安,是完全恢复记忆了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作为朋友我们也是很担心,你没事就好了。” 速写本是阿大随身携带的,真田苓接过写字,【忍足君,日安,我已经恢复了,多谢挂念。】 忍足侑士看了眼,“应该的应该的,咱们都是朋友。” 真田苓瞅着他颧骨上的印记,明显是被人一拳砸下去的,是吗? 忍足侑士见状只好随便瞎编了一个借口,“真田桑放心,我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就是...额,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真田苓微微挑眉,中间停顿的那一下是为了现想借口的吧。 再有,不留心摔了一下,这可真是熟悉的理由。 忍足侑士心道不好赶紧转移话题,“真田桑,这两天有看见迹部吗?他也在医院。” 真田苓摇头,并没有看到? 忍足侑士心想,你不知道啊,那这个他先说出来,是不是会坏了什么大事啊。 “就听说是不小心弄伤了手,具体的我也没怎么了解。” “那个什么,真田桑我还有点儿私事就不打扰,先走一步。” 真田苓就这么看着忍足侑士跟火烧屁股一样往前蹿,眼不见人就没了踪影。 迹部把手弄伤了,还在医院,不管是朋友还是队友,他们姑且算职业打网球的不应该很格外关注这些吗?怎么看忍足侑士一点儿担忧都没有。 真田苓在速写本上敲击了几下询问阿大,知不知道这回事。 阿大想了想,“大概。” 真田苓眉心微蹙,这些人都在搞什么。 回了病房真田苓就没工夫再操心这些事情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人都快没了。 服部平次不知道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冲真田苓笑得是一脸的诡异,脸都快抽筋了的那种,然后他把手机的屏幕一转,小小的四方块里,服部平藏不怒自威的脸映入眼帘。 真田苓眼皮一阵奇跳,已经分不出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之就是很混乱。 服部平藏低沉的嗓音传来,“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真田苓拿速写本加重加粗的写了几个字,【让您担心了,我快好了。】 服部平藏看着那些字迹,真田苓现在不方便说话,沟通起来也不太顺利,等到她把身体彻底养好出院,届时他们在好好的谈谈,他有的是时间。 至于真田苓的安全问题,她不会再有机会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其实也没聊几句,但是那种压迫感啊,就是隔着网线、屏幕也是无法忽视。 挂断电话的瞬间,真田苓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真是要了命了。 她有预感,这次她搞的事情有点大,等她真出院后应该不是那么好过的,更何况她还是要去大阪上学。 真田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忽然不想出院了,不知道这个小问题能不能实现。 服部平次捏捏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真田苓的模样,她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不管是看几遍,还是觉得很有意思啊。 真田苓有些发愁,她当时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弄成现在这进退两难的局面。 这么想着,真田苓晚饭都少吃了些,惹得真田夫人多问了几句,她是真的没胃口啊。 清醒后在医院实在是太无聊了,在阿大问她中午想吃什么的时候,真田苓随手写了两盘菜,麻辣小龙虾,辣子鸡。 她也就只能写写了,又没有人真的给她做。 但是真田苓真的低估了他们几个男生的恶趣味,从来没觉得他们这么欠过。 服部平次跑了好几家中餐厅,特意挑选了够麻够辣够劲的小龙虾,还有其他重口刺激的食物。 然后,他把这些美食一盘一盘的摆出来,空气中散发着辛辣的味道,只令人食欲大开。 服部平次怕真田苓受刺激,特意把真田苓病床边的那一圈浅蓝色的纱帘拉住了,挡住了真田苓的视线,但这味道还是嗖嗖的飞了过去。 阿大也贴心的给真田苓摆好餐具,健康无味的营养餐,西蓝花水煮蛋瘦肉粥。 摆好后,阿大也加入了工藤他们的阵营,别说这味道真不错。 服部平次是大阪人,口味本就偏重,麻辣辛香的食物接受良好,工藤吧也是来者不拒,好吃的都可以试试,阿大更不用提了,东南亚那边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这些都是小意思了。 真田苓看着眼前的清汤寡水,又听着他们吸溜的声音,还时不时的感叹一声,她捏着筷子的手都攥紧了。 汝为人,奈何做犬!!! 事后,真田苓毫不客气的把他们都轰走了,一个个该干嘛干嘛去,回大阪回事务所,随便去哪里,只要别在她跟前气人就行。 这几个可真是亲兄弟,不是亲的都干不出这事来! 第157章 不好搞 第157章 不好搞 真田苓今天特地的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脸上也稍稍的抹了抹,病号服都换了一件新的。 因为今天来探病的是真田潘士和手冢潘士,还有手冢国光和他的母亲。 前两天真田苓随意的窝在病床里不太讲究,今天可不行,当着两位老先生的面,虽然是自家人也不能太失礼了。 真田苓乖巧礼貌的打招呼,这两天练了练嗓子,慢一些的话也可以正常说话了。 其他的都好,唯独手冢国光,真田苓的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好一张五彩缤纷的脸。 也是自身底子好,被揍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昔日的容貌来。 真田苓面上适时的带上了一点儿关心,心底暗自思索,已经是第三个了。 真田潘士看着熟悉的孙女,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不着急出院,好好养伤。” 真田苓嗯嗯两声,“我知道的爷爷,抱歉这段时间让您担心了。” 真田潘士:“别说这些客套话,把自己照顾好。” 真田苓态度诚恳,“我会的。” 她现在是真的没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出院,只不过忍足院长认为真田苓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的,失忆的症状来的匆匆,恢复又是极为迅速,这一点确实是个难题,还需要再最几天观察观察。 真田苓这回是真的没意见,住多久都可以,她不急,一点儿都不急。 真田潘士此次过来除了看看真田苓的恢复情况,还有一件事情,他要动身回神奈川了。 真田苓知道后完全理解,毕竟真田潘士也不是普通的爷爷,就算他老人家已经退休了。 再说了,哪有小辈生病住院,一直让家中的长辈照顾的道理,自从知道真田潘士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东京,她就够惊讶的了。 手冢潘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心里感叹,这孩子太懂事了。 他没有亲孙女,可也有一个年龄相近的外孙女,樱萝对他是敬畏居多,说话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而苓这孩子是礼貌客气居多,别的不再有了,接触过几次之后,这孩子的心性更是让他侧目。 命悬一线之间,清醒之后没有任何的惊惧后怕,非常平淡的接受着一切。 如果不是天生性格如此,那一定是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磨难。 这两个孩子之间无法做对比,年龄相仿,但心智不在一条线上。 虽然是来探病,但也不会一直都跟真田苓说话,长辈们也有关于孩子的问题要聊。 真田苓瞅准机会,溜到了手冢国光的身边,意图打探些消息,她印象里,手冢国光是个实诚的孩子,应该不会撒谎。 忽略掉前面的客套话,真田苓压低声音询问,“手冢君,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手冢国光沉默片刻,隔着镜片认真的看着真田苓,那天之后他一直在想服部平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试图去查找些什么线索,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面积太大根本无从下手。 手冢国光只想了想,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同样低声回复道,“并没有,我是在道馆和师兄切磋,武艺不精才会这样。” 道馆切磋,这可是一个新的理由,真田苓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看不出来啊,手冢国光这种性格的人也会编借口啊,真田苓深深的看着手冢国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浅聊几句便结尾了。 手冢国光面无表情的看过去,他没有说假话,只不过中间叉了一道。 真田苓又状似无意的溜了回去,安静的当个病号。 真田潘士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看不清的地步,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临走前,真田苓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养好身体,争取早日回神奈川。 人走之后,病房里一下子静下来了,真田苓瞥向阿大,“之前有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阿大随意的说了句,“应该没有,有的话也不重要。” 真田苓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点,那就是有了。 真田苓安静的吃饭午休,只不过在睡醒后问阿大要了一个平板,她想看会儿视频。 阿大没多想,找了一个就给真田苓了。 真田苓也确实是在看视频,监控视频也算是视频的一种对吧。 电脑平板连接了医院的无线,有了这个真田苓就可以入侵某些系统,知道她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从阿大的角度来看,他就只能看到真田苓眼不眨的盯着屏幕。 许久许久之后,真田苓消除痕迹关闭电源,把平板放一边自己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她就说,服部平次那两天的行动有些古怪,就好像是在躲什么一样,原来问题是在这啊。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真田苓是真的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去跟服部对峙,也不会代表他跟被揍的人道歉。 服部平次浑身是伤的跑过来给她出气,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撑腰,这份情谊她绝不会辜负。 既然他们都说是自己不留心,还找了各种理由,那她就当真了,这件事就算翻篇。 而且,男孩子皮糟肉厚的揍几下也不会打出问题,最多就是疼个几天,影响下形象罢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迹部景吾的手,怪不得那天醒来的时候口里残留了些血腥味,那时她只当是喉咙受伤造成的,没想到还有这一遭。 参考下以前的经验,她在受刺激失去理智狠咬的那一口可不会轻到哪里去,皮肉都能被咬下来。 真田苓把身上的薄被拉高了些,这下子可不好搞了啊。 第二天,真田苓打听了下消息,溜达溜达就去串门了,其实病房门号也很好认,门口有保镖的就是。 真田苓正想让保镖兄弟去里头招呼一声,一个你好刚说出去,他们就把门打开了,还摆了一个请进的姿势,“真田小姐日安。” 真田苓眉梢微挑,还认识她啊。 行吧,既然你们把门都开了,那她可就直接进去了。 第158章 她不信 第158章 她不信 迹部景吾坐在最中心的位置,几个医师围着他在换药,把他的视线挡的结结实实,再加上真田苓的动静又太轻,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真田苓安静的在后面站着,透过医生手臂摆动的缝隙,扫到了迹部景吾的手。 确实...挺狠的。 真田苓又看了看他调色盘一般的脸蛋,心底轻叹一声,这小子怪倒霉的,什么时候出现不好,偏在她失控的时候冒出来,你看这下子好了,见血了吧。 直到包扎结束,有一个医生转头扔纱布的时候冷不丁的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又见这小姑娘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还以为她是迷路了,“小同学你是不是走错了,这间不是你的病房,伱主治医生是哪位前辈知道吗?” 真田苓解释了一句,“没有走错,医生。” 迹部景吾听见真田苓声音的一瞬间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在后面站着的真田苓,也不知道她来了多久,“阿苓?!” “迹部,好久不见,日安。” 换药的医生左右看看发觉他们认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快速的收拾好东西,照例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迹部景吾瞪着真田苓不说话,下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身后,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他知道真田苓恢复记忆了,但因为他自己委实不太华丽,就没有过去探望,而是自己也住下了,手上这点儿伤根本就不用住院,这不就是找个借口吗。 “你家保镖开的门,我还以为你知道。”她可不算是不请自来啊。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真田苓,似乎要把她现在的样子记在心底,“没事的,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真田苓眼皮跳了下,虽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可这视线是不是太热烈了些。 迹部景吾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轻咳一声避开视线,眼珠子转了一圈又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医生那边怎么说?” 真田苓:“一切都好,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迹部景吾闻言心底长松一口气,“那就太好了。” 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仔细的看了下他的眼睛,片刻后收回视线。 迹部景吾伸手摸了摸,有些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真田苓心想,她就是好奇看看迹部景吾哭了没,没有其他的意思,“没事。” 不过她来这还是有别的话要说,“那天不好意思啊,把你的手弄成这样,会耽误你打球吗?” 迹部景吾手指在背后曲张收缩,也只能感受到轻微的痛意,真田苓咬的那一口也就是看着比较厉害,实际上什么事儿都没有,都是皮外伤,相当于擦破了一层皮。 迹部景吾认真的说道,“你不需要道歉,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邀请你来家里,最后却发生了那样危险的事情。” “是我该说一声对不起。” 真田苓惊讶迹部竟然会这么想,她会掉水可跟迹部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真要细究,还是她自己作了一个大死。 “那是意外,谁也预料不到,你不用放在心上。” 迹部景吾没说话,那天的情景他都不敢回想,真田苓像个木偶一样浸泡在水里了无生机。 真田苓对双方互相道歉没什么兴趣,意思到了就是。 所以,她就不多留了,“你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真田苓刚迈出一步,迹部景吾急急的喊住了她,“等一下。” 真田苓停下,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出院之后要回神奈川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这是肯定的,这段时间她爷爷也不会放心她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哪怕有阿大。 “好,你出院那天我来送送你。” 真田苓随意,这送送也是在医院门口挥手告别,又不可能把她送回神奈川。 不过,真田苓指腹微搓,考虑了片刻后还是说了一件事。 “迹部,高中我就要去大阪读书了。” 迹部景吾眸色微深,看样子是不意外这个消息,但还是有些不忍,“真的确定了吗?” 真田苓:“确定了,大阪改方学园。” “住宿问题呢?” “学校附近租了公寓,我和阿大。” “还,回来吗?”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这是说的什么话,“周末会回来。” “回来东京吗?” “会,朋友还在这。” “包括我吗?” “包括。” 眼看迹部景吾还想问什么,真田苓着实有些无奈,“迹部,我只是换了一所高中而已,又不是出国留学一去不复返了,大阪离这很近。” 大阪离东京很近,可你离我很远。 “我可以随时过去找你对吧。” 真田苓考虑了自己的不稳定因素,“最好提前告诉我一声。” 迹部景吾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他告诫自己现在还早,不能冲动坏事,距离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我知道了。” 真田苓总觉得今天的迹部景吾有点儿怪,好像比之前阴沉了不少,眉宇间也有几分戾气,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也没看新闻上报道迹部财阀的事情啊? 难不成,这也是少年人的叛逆期吗? 啊,也不是不能理解了,都是正常的现象,她还有过呢。 真田苓挥挥手跟迹部告别了,到点儿了,吃饭吃药午休。 这段时间是真田苓过的最清闲的时候了,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人都快僵化了。 工藤新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真田苓窝在沙发里,脸上的表情接近于思考者,一脸深沉的看着窗户玻璃。 “在看什么?” 真田苓姿势不动,“天色不错,适合出去玩。” 工藤新一把茶几上的花换掉,随口说道,“那你就多看两眼。” 出去玩是不能的。 真田苓白了他一眼,视线好像扫到了熟悉的颜色,又仔细的看过去,工藤新一手里拿的花怎么有点儿熟悉啊,品种一样不说,怎么颜色也一样。 真田苓谨慎的问道,“绣球花是你从花店买的吗?” “怎么会?”工藤新一奇怪的看向真田苓,似乎是惊讶她怎么会这么想,“这当然是从你院子里摘的,纯天然无公害,随风自然生长,多有寓意,我每次来看你都会摘上一束。” 每次来?真田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的院子...” 工藤新一想了想小院里被他拔的东秃一块西秃一块的花地,拿着花瓶的动作微顿,接着若无其事的说道,“还挺好的,长势不错。” 在一旁不说话的阿大抽了抽嘴角,他手机是可以直接看到小院里的监控,从高空看就更明显了,狗啃的都比这整齐。 真田苓:“......” 她...不...信! 第159章 你知道 第159章 你知道 真田苓被工藤气到了,她暂时不想搭理他,赶紧走,哪凉快哪呆着去。 工藤新一干咳一声,“这不是植物吗?还能再长出来的对吧。” 不过他只得到真田苓的一记冷眼,工藤新一摸摸鼻子不再多说了,这个问题吧他当时确实没注意到。 工藤新一生硬的转了另外一个问题,“医生说你能出院了?” “嗯,这一两天,最后再做遍检查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好,其实真田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继续住院也没有意义,回家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才是关键。 至于真田苓最重要的精神问题,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马上她就要去大阪念书,服部叔叔会安排好一切,包括心理医生,这是真田苓在抗拒过后松口同意的一件事。 这件事不能在任由真田苓逃避下去了,她必须要接受医生的干预治疗。 但经落水这么一遭,他想真田苓心里也清楚,至少不会再那么的抗拒了,这就是一个好现象。 工藤新一想着问题双手下意识的去掏兜,一下子就摸到了一个珊瑚绒的小布袋,啊,差点儿把这事给忘记了。 工藤新一把东西放在真田苓的手边,“这是安室先生托我带给你的。” “什么?” “应该是酬薪一类的吧。” 工藤新一抓了抓头发,“安室先生说他之前来过医院,只是时间不凑巧他又回去了。” “东西我没拆开,但拎着像是宝石水晶一类的,也是谢礼。” 真田苓看了一眼,“不是说还人情吗?上次的救命之恩,不要报酬。” 工藤新一想了想,“也许是安室先生谢谢你吧,东西就收下吧,拿着不亏心,再说了安室先生也不会反悔回收的。” 都说到这份上了,真田苓也没再继续推搡,拎起小布包抖了下,从里头滚出来一颗紫色的水晶,被切割成了水滴的形状,不算特别昂贵,但胜在成色清透干净,精致玲珑。 水晶好,水晶拿着不烧手,安室先生就算是送礼也不会出差错。 更何况以安室先生的真实工作性质和她以后要走的路,今后接触的机会还多着,说声同事也差不多,这人情总能还上的。 最后一天大体检结束,真田苓被忍足院长叫道办公室单独询问。 忍足医生看着桌面上的各种检查结果,尤其是真田苓的脑核磁,那个血块的位置很危险。 “真的不打算告诉家里的长辈吗?” 真田苓非常认真的拒绝,“忍足院长谢谢您的关心,我能明白您的意思,也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忍足院长眉心微蹙,通常感激这类的客套话说完之后,才是真正的主题。 “但是,忍足院长,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必要再重新翻出来,现在的情况,刚刚好不是吗?” “还希望忍足院长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关于我的真实病例,这在里除了您和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您的儿子忍足侑士。 最后一句话真田苓没有说出来,但她相信忍足院长会知道的。 忍足院长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或许他真的和眼前的小姑娘有代沟吧。 他是医生病人的隐私当然会保护好,再加上那位刑事部长,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真田苓身上的弹孔,还有那位的明晃晃的保护姿态,连真田家里的人都不知情,更别提他一个外人,有些事情确实没必要太多人知道。 从根本来说,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医生,最多就是家世丰厚了些,正因为如此,他并不是很想掺和进去警局的相关事宜。 “我向伱保证,今天的谈话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真田苓微微颔首,这是医生,是把她从生死线拉回来的人,她当然尊敬,“非常感谢您的理解,给您添麻烦了。” 忍足院长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不打紧,叫你过来是有另外一件事要说。” “你最近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关于你自己的身体。” 真田苓看着他脸上凝重的神色,仔细回想了下最近的情况,“偶尔会头疼,失眠,这些算吗?” 头疼?忍足院长食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哪种疼,是一阵一阵的还是突然间猛烈的抽痛,什么时间点会疼的厉害?” 真田苓停顿下,“是一阵阵的,夜间会更明显,但次数不多。” 忍足院长确定了心里的猜想,还是忍不住建议到,“真田桑,我还是希望你的长辈在身边。” 真田苓眼睛微眨,忍足院长确定了,她也差不多确定了,“是我的眼睛要出问题了吗?大脑里的血块要转移了?” 忍足院长微愣,“你知道?” 真田苓肯定的点头,“多少知道一些,松野医生告诉过我。” 既然如此,忍足院长把照片灯打开,“我跟松野医生联系过,对比了你最初的核磁结果,发现血块的边缘有些模糊。” “如果说要移位,紧挨的视神经是最容易被压迫的,会短时间失明。” “但是依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承受不了开颅手术,相对较轻的微创我也不赞同,我的建议是用药。” “当然,这只是可能,血块还没有移位,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真田苓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内连遭重创,新伤加旧伤的,不可能再动一次手术,这太伤元气。 “忍足院长,谢谢您的挂念,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忍足院长看着她依旧平淡的神色,眼睛里更是一片淡漠,他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忍足院长您也说了只是短时间失明,当初松野医生也告诉我,血块移动以后我会暂时失明,我相信医生的判断。” “既然不是永久失明,那我就没什么好担心。” “忍足院长,您可以放心用药,中药西药我都可以。” 忍足院长收起眼中的惊诧,一个国中刚刚毕业的小姑娘,再知道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会失明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的紧张害怕,就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失明的问题而是明早吃饭的问题。 这孩子的心性当真是稳,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稳重的心态,将来不管从事哪一方面,成就都不会低。 忍足院长知道自己劝说不动了,只重点的叮嘱了几句,就放人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忍足院长感叹道,真是老了,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有魄力。 第二天,真田苓就踏上了回神奈川的路,她在车里看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眼睛都有点儿花了,太不容易了,这次住院结束后,她再也不想去医院了。 第160章 苓堂妹 第160章 苓堂妹 真田苓醒来的时候终于不再是伴着消毒水和药味了,医院的病房就是再豪华,也比不上家里来的舒服。 距离她高中开学还有两个星期,在这段时间里,真田苓不想再节外生枝,也不会故意的去找事儿,她保证自己会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咸鱼躺。 珍惜她这段清闲舒心的时光吧,到了大阪再过来一个心理医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立海大网球部的少年们倒是凑齐了在真田家,一是过来看看真田苓,毕竟那时候在医院,医生说要静养不许太多人过去打扰,真田弦一郎都不一定能天天过去;二是为了开学之后的摸底考试,切原赤也是重点关照对象,下一个就是丸井文太。 真田苓见了他们也不惊讶,非常坦然的打招呼,只不过在幸村精市的面容上多停留了几秒。 啊,真是非常的好看,还很对称。 幸村精市察觉到了,他当然不会认为真田苓是在担心他,最多就是好奇他被揍成什么样子多看两眼罢了,幸村精市心里有些无奈,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吧,他顶着这张五颜六色的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简单说了几句,真田苓就去书房了,听爷爷的话练字去,至于共同学习还是算了吧,她比较喜欢一个人复习。 真田苓过去的时候他爷爷已经写了两张大字了,见她敲门进来停笔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 真田苓走过去慢慢说道,“感觉挺好,在家里比在医院舒服,没有难受的地方,都挺好的,睡得也挺好。” 真田潘士仔细的看了一眼,气色还不错,比之前在医院脸色泛青的时候好太多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儿孙能不能成才已经不是第一位的了,他年纪大了,只希望儿孙平安康健,别让他这个白发人再一次送黑发人。 “去那写几个字,让我看看退步了没有。” 这个,真田苓还真的不能保证,毛笔字写的好最重要的就是多练,一日不落的练习临摹,她这断了这么长时间,能写出个什么她可不能保证啊。 真田苓非常认真的写了四个大字,然后拎起来让爷爷检查一遍。 真田潘士只扫了一眼,定下结果,“这几天安心在家练习吧,早晚不能间断,我会定时抽查。” “我知道了,爷爷。” 真田苓默默的把自己刚写的字叠起来,好吧,这个结果其实一点儿也不意外,这字丑得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不能见人,丑得很有特色。 真田苓完全不介意早晚的练习,反正她也没事干,就当是磨练心性了。 这么写着写着,倒是有个模样了,她是临摹的真田潘士的字体,最多就是有个一分吧。 这还是管家爷爷在一旁生夸的,赞美的词都不带重复的,搞得真田苓都有点搂不住了。 若非真田潘士顾忌自己长辈的形象,怕是一记白眼就飞过来了。 真田苓在家的休养生活过的是相当的滋润,真田夫人咨询了医生后那是变着法的给她补营养,体重硬是涨了两公斤,一点儿烦心事都没有,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 真田苓是在屋里看书时间长了出来透透气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来客人了,而且看情况还是一家人。 客厅里,一位和真田潘士差不多年纪大的老爷爷在扯着真田潘士的袖子说着什么,神情悲愤交加,还不到涕泪横流的地步,但眼眶也是通红,这样的神情放在一个老年人身上多少有几分苦涩。 “老大哥,我这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您的跟前,若是平常,我绝对不会为这点儿孩子们间的小事麻烦到您跟前,可安藤他们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不顾两家以往的交情,是踩着我们家美纪的脸羞辱人!” 真田潘士多少知道些消息,也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但有话可以坐下来好好的商谈,什么问题都可以讨论,总扯着他的袖子这是作什么! 真田潘士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试图把自己的袖子扯回去,没想到这老小子哭得伤心,手上的力气倒是不小,硬是没挣脱。 真田明野在局里还没有回来,是真田夫人在楼下招待着客人,除了这位老爷爷在,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妙龄少女只不过他们的表情都不是那么的好。 父母是气愤恼怒还有一种无力感,女儿出落的亭亭玉立,安静的坐在那里,身体有些紧绷,眼眶也是微红,看着她爷爷也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不忍她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为她这个不成器的孙女求人。 可这件事情但是他们家根本解决不了,安藤那个畜生不止不把她当人看,还要以权势压人,逼迫她父母! 他们只是真田家的旁支,近年来也是再走下坡路,而安藤家却是步步高升,所以当年的婚约变成了一张废纸,这就算了,大不了就是解除婚约她还能死皮赖脸缠上不成,可他偏偏任由这份这份婚约继续下去,不肯松口解除。 而安藤却在外面沾花惹草好不风流快活,娱乐报纸头条全是他和小明星的绯闻,让周围的朋友羞辱嘲笑他们一家。 如今倒是找到真爱了,一心一意的守着女孩一个人,就这样还是不肯解除婚约,逼着她嫁过去替他们养孩子,就因为那女孩家境困难,安藤家不允许平民百姓嫁入当夫人。 所以就活该她们家倒霉吗?活该她父母爷爷这么大了还要被人羞辱吗?活该她要恶心一辈子吗? 是她们这一支没本事,被安藤家捏住了公司的命脉进退不能,可不代表真田家主支没本事! 真田美纪的母亲拉着真田夫人的手,嗓音哽咽,“嫂子,我们实在被逼的没办法了,我就美纪这么一个女儿,他们家太欺负人了!” 真田夫人也是惊讶于安藤家的做法,确实是太过分了,“尤利子,会有办法解决的,你跟孩子别太伤心。” 真田苓在楼梯上看着这一幕,脚步微转扭头就返回卧室,她认为楼下的事情太复杂不是他一个小孩子能参与的,透气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到中午吃饭真田苓不得不下来,这会儿真田美纪一家已经调整好情绪,恢复了平时里的模样。 真田夫人拉过真田苓一一介绍,挨个的打着招呼,“这是你美纪堂姐,苓要是不忙的话可以跟你堂姐在家里说说话。” 虽然真田夫人觉得这一点挺难的,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些的。 真田美纪早就听家里说过,真田家接回来一个大小姐,可是她没想到本该金贵的娇娇小姐,竟是毁容了,而且看脸色像是久病不愈的模样。 真田美纪压下心底的惊诧,礼貌的跟真田苓打招呼,“苓堂妹。” “美纪堂姐。” 真田夫人只让她们打个招呼过过脸就算了,她并不打算对今天的事多说些什么,私下也不会,真田苓的年纪还小,真田美纪都是大学毕业了,过早的知道这些龌龊事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她也不认为苓会对此事感兴趣。 第161章 劣质品 第161章 劣质品 真田苓也确实不感兴趣,别人的家事她并不喜欢过问。 等晚上真田弦一郎回来时看到家里来的客人,也只是打了声招呼,美纪堂姐他知道,但平时来往并不亲近,再加上年龄差距,因此也没什么私交,亲戚来往,过来礼貌的招待就行了。 第二天又来了一个男子,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是真田美纪的亲哥哥真田圭太,只不过他的神态和家里的其他长辈看起来可不太一样。 真田苓坐在凉亭里喂鱼,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来打扰的,只不过今天倒是来了一个不知分寸的。 真田圭太换了一身新衣服,面带微笑的过来打招呼,看见真田苓脸上的疤痕时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嫌弃,“你就是苓堂妹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没想到今天才能见上一面,真是失礼。” “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真田圭太,你可以叫我圭太哥哥。” “这是我过来特意买的礼物,伱们小女孩一定都喜欢,快拆开来看看吧。” 真田苓姿势不动,手里仍捏着一撮鱼食,她有一个问题,这人是把她当瞎子吗? 真田圭太见真田苓不动,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也是,半路过来的,肯定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稍微花点钱就能把人哄住了。 真田圭太自己把礼盒拆开了,里面是一条水晶手链,成色一般,款式一般。 “怎么样,喜欢吗?” 真田圭太脸上挤出来的笑容在对上真田苓的眼眸时凝固住了,漆黑的眼睛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扫过来,可眼里的冷漠直刺人心,好似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心思,一时间真田圭太只觉得脸皮臊的慌,跟在大街上没穿衣服一样。 他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可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田苓看都没看他手里的东西,抬手把鱼食扔下去,拍了拍手上的碎末,直接离开了。 正好真田弦一郎今天在家,他还正奇怪真田苓今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平常在凉亭那不是一坐就好几个小时吗?不过瞬间真田弦一郎就看到了在真田苓的身后,她经常去的那个亭子里多出来一个男人。 真田弦一郎眉心紧蹙,快步朝真田苓走过去,那人他认识真田美纪的哥哥,性格有些歪,可别真说了什么没边际的话。 真田弦一郎仔细看了看真田苓的脸色,嗯,有点儿看不出来,“真田圭太是不是跟你说了些没用的话,有没有冒犯你?” 真田苓简单提了两句,“他是忙的不知道家里有事儿吗?” 真田弦一郎脸色有些黑,早知道他长歪了,没想到连脑子都没了,自己的亲妹妹遇到麻烦了,甚至可以说是家里遇到麻烦了,他过来的第一时间不是拜访长辈,也不是和父母商量,更不是安慰妹妹,反而来这送礼来了! 真以为别人什么都看不出来吗?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儿弯弯绕绕? 这种行为对真田苓来说就是一种冒犯,一种越界的打扰! 真田弦一郎压着火气,温和的对真田苓说道,“你先回去吧,母亲做了些甜点正叫你过去吃。” “我去跟他说两句,等会儿过去。” 真田苓觉得说两句的话,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不过也正好。 “好。” 真田弦一郎大步走到真田圭太的眼跟前,同时也看清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包装精美的礼盒里放着一条手链。 真田圭太下意识的心虚,他想把这东xz起来,可目标太大他又来不及,只让自己更尴尬。 真田弦一郎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声音冷漠,“堂哥今天倒是有时间,还能有这闲心跑这送礼来。” “堂哥是对家里的事情半分不知,还是故意当做不知道。” 被自己小好几岁的堂弟嘲讽,真田圭太脸上划过一抹难堪之色,偏他又不敢真的跟人起争执,“我只是...碰巧路过。” 真田弦一郎根本不给人面子,“堂姐他们在西边的客房居住,离这可不止两道门的距离,你这碰巧倒是真碰巧。” 真田圭太双拳紧握,压着自己的怒火不说话。 真田弦一郎冷嗤一声,“堂哥,收起你的小心思,也别把其他人当傻子。” “还有,”真田弦一郎扫了眼他手里的手链,“下回要是送别人礼物,记得别挑这些劣质品,太不够看了。” 真田弦一郎过来只为了警告他,有些话不用明说,他要是不傻就能听懂,真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要自己承受。 真田圭太看着真田弦一郎离开的背影,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手里的东西狠狠的砸在地上,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怨恨自己父母为什么只是个普通人,明明有这样的靠山却连人家的边都挨不上,怨爷爷明明跟真田潘士是兄弟,为什么就只是一个退休在家没用的老人,害他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在这又被一个小孩子冷嘲热讽。 真田圭太这何止是长歪了,这是心都没了,他隔这怨天怨地怨亲人,却从来没有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材料,又配不配! 发生在真田本宅的事情,主人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尤其是经过以前的错误时。 当天晚上,真田夫人就敲门过来和真田苓聊天了,还带了一杯热牛奶。 真田苓老实的听真田夫人说话,总结了两点,其一是,真田圭太人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看见他不用理会,若他敢越界,可以随意解决。 其二是,真田美纪是个好孩子,就是命苦,在婚约大事上栽了一跤,如果聊的来的话可以多说几句,如果不行也不勉强,本就没见过几面,也是随意就好。 真田苓点头点头再点头,没问题,她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真田夫人看真田苓确实明白了,也知道她些性子绝不会让人欺负了,这才叮嘱她早些睡觉,起身离开了。 真田苓慢吞吞的把牛奶喝完,重新洗漱一遍躺床上睡了。 这边真田美纪也被她妈妈压着教训,跟那位苓小姐,尽量交好,如果不行也要客客气气的,绝不能无礼的冒犯。 真田美纪来了本宅之后就知道自己的婚事可以解除了,她不用在被那个畜生胁迫,睡觉都能笑醒。 至于她妈妈说的这些,道理她都懂,她跟其他的小姐妹都是这么干的,不能说是交心的好友,但面子上过得去谁也不得罪。 关键就是,真田美纪小声的嘀咕,“我也想跟苓堂妹交朋友,年龄不是问题,可苓堂妹和弦一郎太像了,太严肃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实话,苓堂妹和弦一郎面无表情时,那不经意间扫过来的视线,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她是真不明白小孩子的气势怎么这么盛! 美纪妈妈想了想也是,她觉得苓那孩子和真田潘士特别的像,尤其是抬眼的一瞬间,确实和之前接触过的小女孩不一样。 “这个咱们就顺其自然吧,能交好最好,不能的话也留个好印象。” “好好好,我知道了。” 美纪妈妈还有一件事想说,就只是有些开不了口,她也怪自己的儿子是个拎不清的,没良心的白眼狼。 真田美纪一看就知道妈妈要说什么,“打住,您打住,千万别提他,我恶心。” “他干的那些事我恶心他一辈子,他早就不是我哥哥了!” 美纪妈妈想劝说些什么,可一想那孽障就没干过一件人事,别说是劝女儿了,她自己心头的火气都快压不住了。 “别管那东西,我让你爸看好他!” 真田美纪撇撇嘴,心下说道,您和爸要是能管住他,他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披着人皮的畜生。 真田苓压根就没把那天的事当一回事,或者可以说她就没把这个人看在眼里。 他愿意搞什么幺蛾子都随意,只要不来她眼跟前找事就行。 就比如说现在,这个人的存在就有些碍事了。 真田苓在家里呆久了准备去外面转转,书店买两本书什么的,正好真田弦一郎有时间,问了一下后和真田苓一块出门了。 没想到就听见他们兄妹的争吵,不是有意蹲墙角,实在是他们吵架的声音太大了。 真田美纪眼里是止不住的厌烦,嗓音尖利,“真田圭太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是个什么鬼样子,配不配!” “你可别自大了,以为就自己一个人精,其他人都是傻子!就你来之后干的那些事,谁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没明说是给爷爷面子,不是给你懂吗,还真不知道脸皮是个什么东西了!” 真田圭太脸色阴沉,厉吼道,“你闭嘴,你以为你又算什么,这么多年连个男人都抓不住,婚约接触了我看你从哪再找这么好的。” “我呸!”真田美纪快要气炸了,“一个风流的畜生,我还嫌他脏,谁稀罕,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委屈自己。”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扒着人家上位,也不看看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你。” 真田圭太恼羞成怒,“你放肆,我是你哥哥。” 真田美纪更大声的吼回去,“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你跟安藤是朋友,你早就知道他不间断的出轨,也知道他有心上人,更知道那女的怀孕了,就等着我嫁过去当傀儡。” “这你也好意思说是我哥哥?又把自己亲妹妹往火坑里推的哥哥吗?” 真田圭太脸皮微变,“我是为你好。” 真田美纪冷笑一声,“这好给你你要不要,你怎么不自己嫁过去啊。” 真田圭太被连翻的下脸,有些忍不住了,抬手就要打过去,只不过没挥下去。 真田美纪捂着脸没等到疼,一睁眼就看到是真田弦一郎抓住了真田圭太的手臂。 第162章 同意了 第162章 同意了 真田苓在后面看着他们兄妹之间的争执,没有半点过去劝说的意思,颇为无聊的打个哈欠,亲生兄妹闹成这般田地也是够没劲的,不过也算正常。 干他们这行的,父子相杀,兄弟相残见得是不能再多了,也没什么新意。 真田弦一郎也不愿干涉别人家里的事情,可他们是在他家里,闹出什么动静了,也是他母亲要来负责,很麻烦,干脆从头来阻止。 真田弦一郎抓住真田圭太的手臂,而后把人往相反的方向一推,真田圭太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男性,没想到身体素质这么差劲,真田弦一郎都感觉自己没用力,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真田圭太脸色难看的不行,同时屁股也疼,要不是好面子强忍着不吭声,他这会儿一定会痛叫出来。 真田弦一郎有些嫌弃,一个男人,弱不禁风的一推就倒像个什么样子! “堂哥,出门在外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真田圭太再忍也忍不下去了,“跟你没关系。” 真田美纪瞅准机会把还没站稳的真田圭太又给推了回去,结实的落地声,真田美纪尤不解恨,又咣咣的踹了两脚,边踹边骂,“你还想打我,看我不告诉爷爷,你等着挨罚吧。” 踹完了才冷静的对真田弦一郎说道,“不好意思啊堂弟,让伱看笑话了,我我们家的事确实是挺可笑的是吧?” 真田弦一郎不再多关注他们,“堂姐以后多留心,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真田弦一郎扭头去找真田苓,两人并排出门了。 真田美纪叹了一口气,真是比不上啊。 不过,真田美纪揪起真田圭太的衣领,“我警告你,你再敢为了你那点儿可怜的自尊心,想要对我动一根指头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别忘了,这里是真田本宅,没人会替你说话,你个欺软怕硬的东西。” 真田圭太冷笑一声,“你也知道这里是真田本宅,就算你得了帮助,被人退婚,我看你还有什么脸走出去。” 真田美纪呸了他一口,“你活在一百年前吗?不过是退婚,踹掉一个垃圾而已我求之不得,就算我以后离婚了,我行的端做的正什么也不怕。” “倒是你,肚里没墨,整天就想着歪门左道,阿谀奉承,你站都站不起来,还好意思说我!” 真田美纪嫌恶的看了他一眼,拍拍手离开了。 真田圭太气的脸都歪了,又真拿她没办法,他要是做的过分了,别说他父母,就是他爷爷也能抄起拐杖揍他一顿。 该死的,就没一件顺心事。 真田美纪一家的事情对真田苓来说就是一个小插曲,并不能影响她分毫,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还有五天就开学了,她得提前去大阪熟悉熟悉环境。 走之前还要跟神奈川的朋友告个别,网球部的就不用说了,都知道这么个情况。 就是跟平贺信彦打个招呼,怎么说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关系很融洽告个别也是应该的。 平贺信彦还是以往小书呆子的模样,听到真田苓要去外地读书的消息愣了半天,良久才说道,“那你还回来吗?” 怎么都要问这个问题,真田苓还真有些奇怪,“当然,周末或者学校放假就回来了。” 平贺信彦抱着资料看起来垂头丧气的,“那好吧。” “还有,邮箱要记得看,我要是碰见有意思的题目我会发给你的。” 真田苓点头,“好,一定看。” 看着他的样子,真田苓也安慰了几句,“高中也就三年时间,说不定咱们大学可以继续当同学。” 嗯?有道理,平贺信彦眼里一亮,瞬间有精神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啊,学校有竞赛一定记得参加,我会叫上你一起去的。” 真田苓:“.....” 谢谢,这就不必了。 真田苓本想说两句话就走的,没想到被平贺信彦托住了,硬是写了两张大卷才能走,也幸好她最近在家里复习功课,不该忘的都没忘,要不然可就丢人了。 有了这次教训,在东京的朋友她就打电话招呼了一声,慈郎是早就知道了,渡边吧,她其实都可以,毕竟神奈川和大阪一样,对她来说都是外地。 渡边椎名就是跟真田苓越好,来东京一定要找她来玩,周末也可以约着去听听音乐会,看看话剧什么的。 真田苓统一说好,无伤大雅的小事,都可以答应。 还有最后一个,真田苓信息还没发出去,对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走了吗?” 真田苓嗯一声,“提前熟悉环境。” 已成定局的事情迹部景吾不愿再多苦恼,“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学校里有欺负你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家里,多打电话联系。” 真田苓听着迹部景吾的絮叨,越听越熟悉,这不是跟真田夫人给她说的差不多吗?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的。 真田苓有几分无奈,“你放心吧,我不会被人欺负的,还有啊,我不是一个人,阿大是跟我一起的,所以我的安全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意外。” 她在大阪出事只有一个可能,办案过程中被误伤,这也很正常,哪个冲在一线的警察是不受伤的,这是荣誉的勋章,是荣耀好吧。 迹部景吾就是关心则乱,他既担心真田苓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学校交不到朋友,一个人太孤僻怎么办,又担心真田苓交到要好的朋友,把身后的朋友忘个干净,真是五味陈杂。 真田苓觉得,他们就是想太多,都是没边没影的事。 真田苓离开的那一天,真田夫人和真田弦一郎还特地去把她送去大阪了,又在她租的小房子里停了半天才返程的。 真田夫人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大阪这么远,又没有人照料,她总担心真田苓照顾不好自己,虽然实际上并不需要她的担心。 真田苓自己其实完全没感觉,就连阿大也是无所谓,不过是换了一个居住环境。 换一个新学校对真田苓来说零影响,她在之前的学校就认不清班里的同学,现在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都一样的。 找班级座位,认认各科老师,挑选社团活动,是开学第一天的所有事情。 真田苓依旧选择了读书社,这是最省事的一个社团。 真田苓过来大阪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看心理医生。 真田苓给自己做过心理准备,可临到门口了,她这脚就跟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抬不动了。 真田苓抬头问服部平藏,“一定要见吗?” 服部平藏只提醒一句,“你已经同意了。” 行吧,那就是必须要去的意思了,也是,已经提前越好的。 为了避免真田苓的抗拒心理,跟心理医生见面的地点特意安排在服部本宅。 真田苓认命的跟在服部平藏的身后,哎,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痛快点算了,反正也推脱不了。 第163章 缘分呐 第163章 缘分呐 川口悠里,就是服部平藏找来的替真田苓治疗的心理医生,行业的权威人物,今年三十七岁,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干净祥和的眉眼,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身上自带一股儒雅的气息。 真田苓冷静的跟医生打招呼,然后心理默念一句,她就知道,搞心理的都是这种做派,头上加一个光圈就能去当天使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川口医生将会长时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真是令人难过的消息。 川口悠里不打没准备的仗,来之前他就已经提前了解了他这位病人的基本信息,年仅十五岁,并不是他病人里年龄最小的,可却是最奇特的一个,最起码她的那些经历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这对他来说也是职业生涯的一个挑战,因为苓小姐是一个擅长心理侧写的天才。 这样的属性会使她非常了解心理治疗的过程,对常人有效的措施在她这里就是幼儿园计算题一样简单明了,说不定到最后会被她绕着走,尤其是这位苓小姐还对催眠的造诣颇深。 不过,这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否则,服部本部长也就不会特意把他找过来了。 初次见面并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留个好印象,最起码不能让苓小姐过于抗拒他,虽然她的脸色确实不大好。 川口悠里并没有呆多长时间,似乎这一趟只是混个脸熟而已。 服部静华看着真田苓淡漠的脸色,明显就是心情不佳的样子,“川口医生会让你不舒服吗?” 真田苓停顿片刻,“还好。” 毕竟还没开始做什么,真田苓不至于现在就开始敌视一个医生,跟对方没关系,是她自己的问题。 她会在短时间内调整好,真田苓抗拒归抗拒,她其实并不害怕跟心理医生打交道,当初那么困难的时候她都能走出来,现在也一样可以。 还是那句话,她需要时间,多给她一些时间,她可以中和掉一切。 服部静华眼底带着疼惜,在真田苓脑袋上摸了一下,“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随时终止,不需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来,循序渐进的接受。” 真田苓点头,“我知道的,中途遇到任何问题,我都会告诉您的。” “那就好,先吃饭吧,我让厨房炖了鱼,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住下来,你的房间我每天都让人收拾干净。” 真田苓没有异议,“好。” 晚饭后真田苓又被叫去书房问话,说真的,自从她在医院这么一出后,跟服部平藏单独谈话多少有些那什么,不太好明说的感觉。 通常这种情况下真田苓会特别的乖,争取宽大处理,真田苓颇为殷勤的把茶水往前推了推,“爸,您喝茶。” 服部平藏眼皮微掀,不得不说,真田苓有时候的性子确实是挺让人哭笑不得,说不是骂不是的。 “川口医生,接触的如何,跟我实话。” 真田苓心想倒茶好像没用哈,听到服部平藏的问话,真田苓揉了揉鼻尖,“就那样吧。” 真田苓自己就是搞心理的,她很清楚生活中大部分人都不会和心理医生交往过密,这是常态都可以理解,所以她也一样,才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真就那样吧。 服部平藏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会反感吗?” 真田苓仔细想了想,“没有,还不至于。” “做好长期跟川口医生打交道的准备了吗?” 真田苓这次停顿了一点时间,她既然过来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心理医生的准备,不论那个人是谁,只不过直说出来有些难而已。 真田苓沉默良久之后缓慢的坚定的点头,“准备好了。” “中间遇到任何问题随时跟我联系,不要一个人硬撑,也可以随时终止,你的意愿最重要。” “记住一点,伱不是一个人。” 真田苓眼眸微晃,“我记住了。” 服部平藏看着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颊,到底是元气大伤,心脏骤停时抢救过程中注射的激素,都会对身体造成影响,需要再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以及,服部平藏指尖微动,之前说过疗养院的事情,不知道苓考虑的怎么样了? “回房间休息吧,早些睡。” “好,您也是。” 真田苓不认床,只要环境清幽,她在哪里都可以睡着,随意她在卧室睡得也很踏实。 还有一点就是,服部平次他不在家,他上学去了,学校没放假嘿。 真田苓两天后才知道那天在书房服部平藏说的那句话的真正意思,因为她在自己家门口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川口悠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的都是些蔬菜,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他扭头温和的冲真田苓打招呼,“苓小姐日安,上学路上注意安全。” 真田苓:“.....” 青天白日的,见了鬼了! 她看了看自己家门口的门牌,又看了看对面的门牌,不知何时挂上了川口的名字,真田苓眉心微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川口医生,日安。” “这么巧啊,川口医生也住这里,我记得邻居不是医生吧。” 川口悠里面不改色,笑的坦荡,“是啊,我也是刚搬回来大阪,最近在找房子正好这户人家因为工作变动准备出租房子,误打误撞我就租下了。” “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巧,居然和苓小姐成了邻居,是缘分呐。”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今后就请多指教了。” 真田苓都想要冷笑一声了,这番鬼话也就只能哄哄小孩子了。 川口悠里像是想起什么略带一丝歉意的笑了笑,“虽然很想跟苓小姐继续聊下去,可是很遗憾时间不够了,算上堵车的话,苓小姐如果再不动身,上课就会迟到了。” 真田苓闻言瞅了眼腕表,还真是,她脸上扯出一个假笑,“那太遗憾了,我赶时间,川口医生咱们下次再聊。” 川口悠里笑眯眯些应下,“当然可以。” 真田苓盯了他几秒,没再多说什么转头去上学了。 阿大在走之前看了看这川口医生,是不一样啊,好像还真挺厉害的。 因着家门口多了一个川口悠里,真田苓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没有半分犹豫的掂着东西就回神奈川去了。 只不过到底是街坊邻居,门挨着门,真田苓一出来就看到川口医生手拎着洒水壶,悠哉悠哉的在院子里浇花。 第164章 非常好 第164章 非常好 真田苓的房子是半封闭的,有独立的院子,自成一户,和东京的平院没什么区别,若是不敲门进去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而川口医生倒好,他的房前有半块篱笆,角落种下了些花草,就跟漫画里画出来的场景一样,所以真田苓一出门就能看见他的院子,一览无余。 川口悠里笑的眼角都多出几条细纹,用一种熟悉但又不过分热情的语气打招呼,“苓小姐日安,今天天气很好,适合出行。” 真田苓木着一张脸,“川口医生,日安。” 不是,这好歹也是个医生,就没有自己的工作吗?一个成年人了,还要养家糊口,整天在家里待着做什么? 川口悠里对真田苓的冷脸熟视无睹,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这都是家常便饭了,没有那个病人会在第一时间对他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的。 川口悠里把花洒放置一边,拿起简单扎起来的一束花,隔着围栏就递给了真田苓,是白色的郁金香,“苓小姐的衣服和这花很搭。” 花不错,就是送花的人有些煞风景,真田苓盯着他看了半天,川口悠里的笑容不变,手也一直举在半空中,真田苓慢吞吞的接过,“谢谢医生。” 川口悠里其实也不确定真田苓是否会接过,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太冷漠了,他从这个孩子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万幸的是,他会出现在这里,是这孩子主动要求的,那就代表她有自主求救的意识,不管接下来的过程有多艰难,她愿意配合总比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好。 “苓小姐出门玩的开心些,一路顺风。”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川口医生有时间的话也可以去大阪转一转,或许会和您印象里的不一样了。” 有时间就出去逛逛街,别成天只盯着她一个人。 川口悠里当然明白真田苓话外的意思,不过他的工作性质便是如此,不跟他的病人拉近距离,怎么开始治疗呢。 “苓小姐说的不错,这么好的天确实适合去外面游玩。” “那么,苓小姐后天见。” 真田苓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客套的话就走了,越过川口医生的瞬间,真田苓朝天翻了个白眼。 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阿大,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声,不容易啊。 真田苓这次会家专门买了些特产回去,不是很名贵,就大阪的地方特色,图个稀罕。 真田夫人喜笑颜开,礼物的价钱并不重要,要紧的是心意,真田苓何曾费心给他人买过礼物。 真田潘士面上不显,却是拖着真田苓下了两盘棋,细细的指导了每一个步骤,最后发现,这棋怎么越下越臭了。 真田苓安静的收拾棋局,这也不是她的错啊,许久不下了,有些手生,等她回去再好好的复习,说不定能多吃几个子。 真田弦一郎周末是有训练的,不过他特意请假了,他想看看真田苓从大阪回来后的样子,缺掉的训练他之后会补上的。 “新学校怎么样?老师同学都好相处吗?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真田苓一一回答,“学校挺好的,纪律分明,老师宽厚,同学和睦。” 至于朋友,真田苓一周了都还没把自己班级里的人记住,课间时间也很少有人跟她聊天,更别提类似于好朋友约吃饭的这些亲密事,那是一个没有。 这也很正常,真田苓就是平和的时候也会给人一种极冷的感觉,主动搭话的几乎没有,她在教室里一坐就和周围嬉笑大闹谈天说地的高中生们...格格不入。 高中的学生都是由本校的国中生直接升上去的,他们本来就是朋友,不论少年少女都有各自的小团器,半路的转学生有是有,但他们也需要时间来融入新的集体,去认识新的朋友。 而真田苓显然不是一个会主动融入集体的人。 所以,“刚开学没多久,同学都还没认熟,新朋友不着急。” 真田弦一郎并不意外这个情况,他其实也觉得真田苓不大可能会主动和人交朋友,就拿她身边的例子来说,唯一走近的女生渡边桑,说是朋友,但也没那么亲密,跟他在学校里碰见的不一样。 能让真田苓真真正正放在心里,站在同一高度的,好像只有那两个少年了。 真田弦一郎:“你自己开心就好,怎么舒服怎么来。” 真田苓果断点头,这个放心,她肯定是按自己的心意来。 真田苓在家里估摸了下情况,明天她就走了,所以这回就不去外面玩了。 她也给东京的朋友带了些特产,那就直接快递寄过去好了,反正也不是吃食,就算时间久些也放不坏。 等迹部景吾收到快递的时候,真田苓已经回大阪上课去了。 迹部景吾暗自磨了磨牙,骗子,又哄他,他就是想看看真田苓记不记得之前说过的话,又会不会主动联系她,这才一直忍着不动,结果倒好人直接走了。 电话没有一个,东京也不来了,这里不是还有其他朋友吗?以前不是来的挺勤的,这次什么都没了。 也不对,至少还给他寄了一个快递,虽然迹部景吾觉得这应该不止一分,别的不确定,慈郎肯定有一份。 迹部景吾眼底闪过一抹幽暗之色,他捏紧了手里的纸盒子,既然被动容易被人遗忘,那他就主动出击。 东京和大阪也不是很远。 真田苓这里也往前推进了一步,开始认真的,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川口医生建议真田苓培养一些新的兴趣爱好,比如音乐,绘画,手工这些都可以,尽量的走出自己的舒适圈,去接触些新鲜事物。 真田苓听着眼皮微跳,音乐,绘画,这是不是跨度太大了,这不是新鲜事物,这是失败的经验。 阿大一脸复杂的看着案板上参差不齐的土豆块,这在之前是压根不可能的事情,以他的刀工都能花式旋一道菜出来,可现在就是发生了。 客厅里又传来一阵阵激昂的钢琴声,阿大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远看苓小姐冷傲矜贵的模样,就像是别人家的小孩,十项全能样样都擅长,哪想到竟然在艺术这一方面直接跌入谷底,那是起也起不来。 这一手的钢琴弹的那叫个坎坷崎岖,平地一个大坑直接跌进去了。 真田苓自己一个人在这玩的还行,反正川口医生只是让她自己发掘爱好,又没有说非要练好,这个也差不多是吧。 在阿大提醒她吃饭的时候,真田苓才意犹未尽的收手,当然了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材料,所以也就是意思意思的问了问阿大,“怎么样?能听吗?” 阿大眉心微跳,肯定的回答,“非常好,能听,悦耳至极。” 川口医生说了,要用鼓励的政策,积极地夸奖,所以必须是肯定的答案。 第165章 做数吗 第165章 做数吗 真田苓搓了搓手指,有些狐疑的看着阿大,是吗? 这么肯定的模样,让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怀疑了,难不成她的音乐细胞增多了? 阿大不着痕迹的把真田苓催到了餐桌上,还是先吃饭吧,其他的问题以后再说吧。 川口医生为了时刻观察病人的情况,也有幸听过一曲,不得不说人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这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一曲毕,川口医生非常热情的捧场,给很面子的夸赞,“苓小姐第一次接触钢琴就能这般动听,真是非常人所极,天赋极佳。” 真田苓:“....”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知,这川口医生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她是五音不全,不代表她听不出好赖,她这水平估计还不如初学者,就别给她戴高帽了。 川口医生的口中不会直白的吐出否认的话,永远都是温和的笑着,认真的去肯定一个人。 真田苓清楚他们的套路,不过,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她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周五,叮铃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合上课本,“同学们下课,下周见。” “老师再见。” 真田苓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有一个女生径直朝她走过来,她也是读书社的社员,但是真田苓并没有记住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只是有点儿印象而已。 井上尚子主动过来跟真田苓搭话,其实心里也是紧张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真田桑有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冷漠,平时在教室里也是高冷那一挂的,从来都不和其他的同学们聊天,不管是功课还是八卦。 “真田桑,不好意思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真田苓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请说。” 井上尚子抓了抓裙摆,小声说道,“那个,读书社周末有社团活动,要在公园野餐,真田桑要一起参加吗?” 按理说社团第一次活动是应该参加的,不过,“抱歉,我周末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和你们一起聚餐了。” 井上尚子摇摇头,“没事没事,这个都是自愿参加的,真田桑有别的事情不去也没关系的。” 真田苓:“祝伱们周末玩得愉快,下周见。” 井上尚子抿嘴笑了笑,“嗯,下周见。” 真田苓继续收拾书包,确定没漏下什么东西后,起身离开了。 真田苓在回去路上顺手买了两本杂志,边走边翻着看了看,最近一段时间很平淡,可能是休息的太久了,她还有些不习惯。 真田苓都快走到家门口了,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点金色,真田苓扭头一看,是一辆非常熟悉的小金人。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停下的瞬间推门下车,抬腿就朝她走过去,“苓。” 呀?稀客啊,真田苓扫了眼腕表,这个时间是不是有些早,他们部活没这么快结束吧? “迹部,好久不见了,怎么有时间过来大阪。”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真田苓,确实是好久不见了,她看起来还不错,比刚出院那会儿有气色多了,脸上也有肉了,不向之前皮包骨头的。 “学生会有些事情要跟四天宝寺交流下,正好时间还早,就过来看看你。” 其实不是,学生会确实是有些事情,但还不至于他亲自跑一趟,专门来大阪不过就是为他的私心而已。 真田苓本想说你这看都看了,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直接回东京去吧。 就是对上迹部景吾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时,觉得这么说是不是稍不近人情些。 迹部景吾这会儿也不吭声了,只盯着真田苓的眼睛看,似乎是在等她主动说些什么,什么都行,只要是她主动说的。 真田苓有几分无奈,兄弟,收敛下行吗? 你这赤裸裸的意思,她就是想装作看不懂也装不出来啊。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儿?” “要,”迹部景吾是半秒的迟疑都没有,真田苓话音刚落他就回答了,是生怕真田苓反悔。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切了,感觉不太好又找补了几句,“我的意思是,刚好还没有吃完饭,如果不介意的话,方便晚饭加我一个吗?” 真田苓:“不介意,走吧。” 迹部景吾唇角的微笑更深了,果断抛下了司机保镖跟着真田苓走了。 车里的司机隔着玻璃看清楚了外面发生的一切,默默的叹了口气,真是年轻啊,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追老婆也是靠毅力。 川口医生站在院里诧异的看着苓小姐身边的男生,真是稀奇啊。 迹部景吾眼里的含义太明显了,迟钝如真田苓都在后期发觉了,更不要提本就擅长此道的川口悠里,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名少年。 迹部景吾似是察觉到了,迅速的锁定目标,眼里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川口悠里心底轻道,一个矜贵高傲的大少爷,看起来与苓小姐格格不入,却又能站在苓小姐的身侧。 川口悠里如往常一般同真田苓打招呼,“苓小姐回来了。” 真田苓习惯了每天在这跟个门神一样守着的川口悠里,“川口医生。” 真田苓跟迹部景吾介绍,“这位是川口医生,我的新邻居。” 又跟川口医生提了几句,这人眼里的兴趣都快溢出来了,“迹部景吾,我朋友,东京人。” 川口悠里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深意,只是朋友吗? “迹部君,初次见面,下午好。” 迹部景吾直觉不对,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礼貌疏离的打招呼,“川口医生,下午好。” 迹部景吾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钢琴,还有上面展开的乐谱,明显就是经常翻阅的模样。 迹部景吾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了,很是期待的看着真田苓,“上次答应我的,学会一首曲子会弹给我听的,现在还作数吗?” 真田苓目前只会一首最基础的,也很清楚以她的水平根本就拿不出手。 但或许是迹部景吾的眼神太亮了,真田苓最后阻止了一把,“你确定要听吗?” 迹部景吾非常肯定的点头,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遇见,他是傻了才会错过。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行吧,你别后悔就是了。 阿大眼神古怪的看了迹部景吾一眼,在他不解的目光下,阿大扯起一个迷之微笑,“你们先聊,我去街口便利店买点东西。” 迹部景吾觉得阿大脸上的笑不对劲,以往这人可没对他这么笑过,有点不正常。 不过他也没多想,因为真田苓已经放下书包坐在钢琴前了。 迹部景吾就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全神贯注的听着真田苓弹奏。 但是..... 迹部景吾英俊的脸蛋上是显而易见的迷茫,还有一丝龟裂,他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耳边传来的琴音迹部景吾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几乎没有一个音节是在调上的,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迹部景吾四岁第一次接触钢琴的时候,都没弹成这个鬼样子,关键是跑调啊,唱歌跑调也算是可以理解,弹琴也是可以跑调的吗? 说实话,他一直认为真田苓之前不弹是因为嫌麻烦,没想到真相是不会。 真田苓顺利的收下最后一个音,不错有进步,比前天更顺畅一点儿。 真田苓站起来询问迹部景吾,“还行吗?” 迹部景吾想着怎么也要夸奖几句,绝不能破坏真田苓的积极性,可话到嘴边了愣是没说出来,迹部景吾一看真田苓这么老神在的脸就忍不住想笑,末了真的失声笑了出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笑哈哈,我的意思是很好听,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自成一派哈。” 真田苓凉飕飕的撇了他一眼,她要是相信你说的鬼话,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迹部景吾收到真田苓的眼神赶紧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确实他是应该注意些形象。 “也就这一次,你想听也听不到了。” 这个问题就有点严峻了,不过,迹部景吾眼底划过一抹得意之色,他晃了晃手机,“没关系,我刚才录音了。” 本来是想留个纪念收藏的,这下可真是绝版了。 真田苓忽然看他有些不顺眼来,烦人。 迹部景吾享受了一顿非常愉悦的晚餐,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过夜是不可能的,于理不合,更何况真田苓现在是独居状态,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至于其他的,他不急,真田苓比他还要小上一岁,人都还没完全开窍,他不心急,只要真田苓的身边没有出现其他人。 真田苓周末就回本宅了,这是爷爷的要求,至少周末回家一趟。 真田苓没意见,反正她就是一个学生,闲得很,去哪儿不是去。 回家后她发现真田美纪他们一家离开了,上回都还在呢,真田夫人跟真田苓提了几句,婚约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们真田家还没有让外人踩在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一家老小都找上门求助了,真田潘士就是看在宗族的份上也会帮一把。 真田苓也就是听了一耳朵,左耳进右耳出,问题解决就行,过程不重要。 在家住了一夜,周末下午真田苓就返程回大阪了,顺带去服部本宅蹭一顿饭,静华姨发短信让她过去坐坐。 第166章 确定了 第166章 确定了 这一次来服部宅跟平时不太一样,吃饭也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另外一件事。 川口悠里出现的时间也不短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也对苓小姐的心理做出了一分全面的报告,结果就是非常的危险。 所有肉眼能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真正内里的荒芜无人知晓,对所有的事情漠不关心,是因为没有任何事情能轻易让她感兴趣。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 服部平藏看着餐桌上安静吃饭的苓,脑海中回忆起川口医生给他的建议。 “本部长,如您所见所知,苓小姐的身体很虚弱,精神状态也很危险,我的建议就是让苓小姐去疗养院住一段时间,一边康复训练一边治疗心理。” “我不否认学习很重要,但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苓小姐的身心健康。” “而且根据苓小姐以往的成绩来看,出国修养并不会耽误学业。” 真田苓举筷的动作微顿,应该不是错觉吧?她怎么觉得服部老爸看过来的眼神这么危险呢? 不对啊,她最近很安稳,老老实实的上学,也不掺和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更没做危险的事情,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真田苓翻了翻她从来大阪之后的记忆,确认无误之后略微放松了一些。 直到用过饭罢,真田苓在院子里遛弯消食回来了,被服部平次抓到了书房。 真田苓还奇怪来着,“怎么了,有案子吗?” 服部平次摇摇头,神色有几分沉重,视线在真田苓的肩膀上停留了几秒,“不是案子,但跟你有关。” 那天川口医生过来汇报消息的时候,服部平次也在,他也对真田苓的心理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服部平次给真田苓提了个醒,“上回,在医院那次,建议你去德国的疗养院治疗,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真田苓微怔,啊,是这件事啊。 服部平藏看他们俩一块进来,就知道平次提了几句,“知道我找伱来是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点头,“知道。” 服部平藏的视线也落在真田苓的肩膀上,上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还在他桌面上放着,“右手,有感觉了吗?” 真田苓沉默片刻,轻轻的抬起手臂试试,不过半秒便从筋骨深处传来一道剧痛,真田苓没有吃痛的喊出来,但脸色是肉眼可见的苍白,额角都有冷汗渗出。 “苓!怎么样?严重吗?我这就联系医生过来。”服部平次紧张的凑上去,又有些手足无措,这模样他也不敢轻易的碰真田苓啊。 真田苓左手抬起按住肩膀,缓解了这份疼痛,其实还行,她已经习惯了,偶尔她自己也会试着抬起来,但无一例外都跟今天的情况一样。 “不用叫医生,去检查也是这样,缓下来就没事了。” 服部平藏手中的资料都被攥出了褶皱,纸张上写再多的字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直击人心。 服部平次音量不自觉的放低,“真没事吗?要不还是让医生过来一趟吧。” 真田苓稳下来了,冲他摆手,“刚检查过,跟今天一样,都这么晚了,没必要叫医生。” 服部平藏眼见真田苓眉宇间舒展开,抬手倒了杯热茶过去,“疗养院的事情,你考虑的结果是什么?” 都到这一步了,真田苓哪儿还不明白该怎么选择,其实说实话,真田苓没什么感觉,去也行,不去也行,她都可以。 真田苓毕竟不是没出过远门的小孩子,出国而已太平常了,就算语言不通,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不过长辈朋友担忧她的身体情况,去那儿待一段时间也不是不行,说不定还能治好呢。 真田苓再一次点头,“可以。” 但是,真田苓提出一个问题,“我是以什么理由出国啊?这个时间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的吧。” 听到真田苓点头同意的时候,服部平藏心头积压的大石也缓缓落下,他抽出了另外一份资料,“德国一家私立中学的交换生,一个老朋友在那儿,他会解决好一切,你只要人过去就行。” 真田苓瞅了一眼,这么迅速吗? 真田苓大概翻了几页,无需细看,她大概连进校门的机会都没有,不过既然决定去了,那就更干脆一些,拖泥带水不是真田苓的作风。 “什么时间过去,我跟家里说一声。” 服部平藏更干脆,“下周六,时间够吗?” 今天是周日,那就还有六天的时间,完全够了,她朋友也不多,家里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没有一点儿问题。 “很充裕,您安排就好。” “好。” 服部平次愣愣的看着真田苓说完话后喝茶,这茶水还冒着烟呢,这,这就决定好了?下周六就走?这也太迅速了吧。 真田苓瞥了一眼服部平次,什么表情,“你怎么了?” 服部平藏面无表情的‘看’过去。 服部平次干笑了一声,“没事没事,我觉得你的主意特别好,哈哈。” 确定好了一件大事,他们俩就各自回屋了,至于服部平次回去后跟谁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那就...稍后便知。 真田苓刚洗漱完,在吹风机的呼呼声中,工藤新一打电话过来了,好吧,她就知道。 真田苓示意过来帮忙的阿姨先回去,头发吹得半干也差不多了。 阿姨看出苓小姐是要接电话,收好东西便关门离开了。 “喂?” 工藤新一盘腿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上,“真的确定了吗?” 真田苓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真假的,确定了呗。” 工藤新一私心里是愿意真田苓好好的休养的,至少把身体养得再健康些,而不是现在这样病歪歪的,刮个风下个雨都能来一场高热。 但是,工藤新一捏着下巴,“总觉得你这次答应的太迅速了。” 真田苓真想飞个白眼过去,“那要不我临时反悔一个?”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可别,千万别。” 真田苓知道他们想的什么,解释了几句,“其实我觉得两边没什么差别,不过是从每天上学变成了每天复健,从某种意义来说,都一样吧。” “再说了,我现在是想干什么你们都不让,危险的案子也不让我参与了,我是真的很无聊啊。” 工藤新一开始还好好听着,最后一句的时候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让你干,你心里没点数吗?” 真田苓:.... 行吧,都是她自己作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该她的呗。 考虑到身体,心理,还有之后被下架的原因,我决定这里改下,让阿苓出去调整下身体,涨个年龄。 按照阿苓的磁场,德国之旅肯定有事情发生,我在想是继续写啊,还是等到番外再写? 这个也容我考虑考虑。 第167章 明白了 第167章 明白了 既然真田苓已经同意了,并且态度还很积极,工藤新一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补充了几句,“没几天就走了,东西都收拾齐了,跟你家里还有你那几个朋友都说一声。” 真田苓琢磨了一下,“家里倒是有必要说,朋友的话,要不等我安顿好了再说吧,总觉得现在说的话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他就知道,但工藤新一在这些方面对真田苓从来不多做要求,“这些事情你自己安排就好,我就提醒一句,拖得越久越麻烦,伱解释起来会更费劲。” 真田苓抓了抓头发,“好吧。” 时间不早了,该说的都说了工藤新一也就挂断电话,“早点睡。” “好。” 翌日,真田苓准备好了一番措辞就回神奈川了,别的先不提,她爷爷肯定是要告知的,她这一去就是以年为单位的,不说不行啊。 真田夫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时间点竟然会在家里看到苓,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苓?” “今天不是该上学的吗?苓怎么突然回来了,”想到这真田夫人忽然紧张了起来,“难道是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真田苓连一句伯母好都还没说出口,就被真田夫人的话给拦住了,眼看真田夫人的神色越发紧张,真田苓果断的说道,“没事的伯母,我只是请假了而已。” “确实是有一些事情要跟爷爷商量下,跟学业有关。” 听到跟学习有关真田夫人才松了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真田夫人无奈的笑了笑,“爷爷就在书房,苓直接过去就好。” “好,那伯母您先忙,我过去一趟。” “去吧去吧。” 在真田苓离开后真田夫人脸色微变,能让苓突然回来的事情,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啊。 真田苓在书房门口轻吸了一口气,才慢慢敲门,确实是有几分紧张。 是老管家过来开的门,“大小姐?您...今天不用上课吗?” 老管家眼里的惊讶太过明显了,真田苓解释道,“我今天跟学校请假了,是有事情跟爷爷商量。” “您快请进。” 真田潘士正在练字,一旁的书桌上已经布满了他写好的大字,刚才门口的对话她听到了,此时头都没抬反问道,“特意请假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真田苓停顿了片刻,她在组织语言。 老管家是个人精,见状端走茶具就去外面沏茶去了。 “嗯?没想好怎么说,这可不像你。” 那倒不是,就是怕您接受不良,真田苓摸了摸鼻尖,简言意骇的把她自己出国当交换生的事情明说了。 话音刚落,书房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真田潘士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字,浓黑的墨汁落在不该落的位置上,好好的一副字画便毁了。 真田潘士放下笔,认真的注视着站在对面的小孙女,“你这是来跟我商量,还是来通知我。” 真田苓眼神晃了一下,“就,学校刚好有这个机会,我看待遇还不错,就报名试了试,没想到就成了。” “是没想到,还是本就打算如此。” 真田苓心想,她也确实没想到这事进行的这么顺利,实不相瞒,她后来都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真田潘士怎么会注意不到真田苓的迟疑,“去德国,只是为了学习吗?” 真田苓顿了下,“是,纯粹就是为了课程。”这个,康复它也算是一门课程对吧。 真田潘士收回视线,淡淡的说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 真田苓微愣,就这么同意了?这么简单?“您...同意了?” 真田潘士冷哼一声,瞧瞧这话说的,好像他说了拒绝你就能不去似的,一进门张口就是周六的飞机,行李都要打包好了,他的同意与否又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个冷哼表达的意思可就太多了,真田苓就当自己没听明白,“那就谢谢爷爷的支持了,我一定努力完成学业,尽早回来。” 真田潘士冲她摆手,“既然要走了,就跟他们说清楚,不声不响的走,不像话。” 真田苓点头,“我知道的爷爷,会说清楚的。” 真田苓她今天回来就是来干这事的,就是没想到爷爷这关这么轻松,轻松到她都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步。 真田苓是等到晚餐时,大家都回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提起了这一回事。 真田弦一郎啪的放下筷子,“德国!为什么要去这里?” 真田夫人心底叹了一口气,白天的预感果然成真了,单单是去大阪都还不够,阿苓这次跑的更远,横跨了一个大洋,再加上时间差,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很明显,真田夫人现在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当真田苓把话说出来的时候,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会是她想要的,至于这中间的阻拦,根本就不重要。 她甚至有些怀疑,苓回来说是要跟爷爷商量商量,其实是来通知的吧,否则也不会这么迅速,周一刚提的周六就要飞走。 真田苓看着反应最大的真田弦一郎,她觉得工藤新一说的不对,现在解释也没那么轻松啊。 “学校里刚好就这活动,我看各方面都挺不错,也很适合我,就报名参加了,运气好被选中了,班里还有好几个落选的。” “说到底也是交换生而已,去国外进修一年,学习人家的思维方式,不过一年时间就回来了,哥哥也不用太担心。” 真田弦一郎还是不放心,“你从来没去过德国,德语熟练吗,一个人在国外家里也不放心。” 德语啊,她还没开始学,最多就是会些最基本的口语,不过不要紧,这不重要。 “其实都一样吧,德语我自己也会啊,我也不是一个人,阿大会跟我一起过去的,安全问题哥哥完全可以放心。” 阿大也跟着一起,从开始就没说话的真田明野忽然抬眸看向真田苓,仅仅几个交手,他就知道阿大绝非寻常的保镖司机一类,他也会跟着过去。 真田明野转头看向父亲,沉默片刻后收回视线,好,他明白了。 第168章 再联系 第168章 再联系 餐桌上除了真田弦一郎稍微激动些外,其余的长辈都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情,至少面上如此。 至于心里想的什么,这个真田苓就不是很在意了,左右结果达到就是了。 咚咚咚-咚咚咚 真田苓洗漱后在沙发上看书,冷不丁的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思路,一向平缓的敲门声中,这一次竟带了几分急切。 是真田弦一郎,真田苓丝毫不意外门后出现的人,“哥哥?” 真田弦一郎稳了稳心神,“能进去谈吗?我有些话想跟你聊。” 真田苓展开房门示意真田弦一郎进去,“当然可以。” “哥哥想聊什么?”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的对面,他认真的看向对方,发现苓的表情还是与平时无异,连疑惑都没有。 真田弦一郎沉默良久,才终于开口道,“你一向不喜这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也懒得参与,为什么这一次突然想去国外当交换生。” 真田苓淡淡解释,“朋友推荐的,刚好感兴趣就去了。” 真田弦一郎唇瓣微抿,“去德国,真的只是为了学习吗?还是厌弃了这里所有的一切。” “但你的,伱的朋友,你的好朋友,不都还在这里吗?也不要了吗?” 真田苓眼神有些古怪,她这好像就只是出去一年吧,这听真田弦一郎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不打算回来了似的。 “哥哥,”真田苓无奈打算真田弦一郎发散的思维,“我只是去当交换生一年而已,随时可以回来,没有打算留在德国的意思。”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微睁大,“真的吗?” 合着你还真是想她常住在德国了吗? 真田苓:“当然,就是去学习一年罢了,就当是出国留学,我还打算考东大来着,肯定会回来的。” 她要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工藤他们就该炸了。 真田弦一郎心底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阻止真田苓的任何决定,他也没打算阻拦,只是想要一个会回来的信息而已。 既然真田苓肯定了一年后会回来,那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真田苓一般不会承诺任何事情,但当她说出口了,那就是确定了,而这一点,也让真田弦一郎内心悲喜交加。 多说无益,真田弦一郎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 周六就走啊,真田弦一郎想起一件事,“到那天,我去送你吧。”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哥哥别送了,机场离别总归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也先别告诉幸村他们,晚几天再说吧,就是换个地方上课,也不用告诉所有人。” 真田弦一郎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他也不会真的那么没眼力劲非要昭告出去,本来真田苓就不太待见他们,再多说些废话。只会招人烦。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点,我不会主动告诉其他人。” “到的德国安顿好之后,可以发短信告诉我吗?” 真田苓点头,这是肯定的,“会,当然会联系,还会寄特产给你们。” 真田弦一郎用力弯了弯唇角想要笑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不到,只能是勉强的应了一声,“好。” “时间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真田苓站起来,“晚安哥哥。” 关门后,真田弦一郎在走廊站了许久,才步履僵硬的回自己的房间。 真田夫人在确定事情没有一丁点回旋的余地后,就开始积极些准备真田苓在国外的行李。 真田苓看着忙碌的真田夫人,好几次试图打断她的行动,但都被拦截了,并且还被真田夫人送出了门外,让她去跟其他的朋友告个别。 不是,真田苓只想说一句,她真的不需要这么多的行李啊。 劝说无果后,真田苓也就放弃了,实在拦不住,就这样吧。 她先是去找平贺聊了几句,这小子一心只有物理,出国当交换生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跟在大阪是一个程度的,只提醒真田苓多多参加竞赛。 真田苓表示心意领了,其他的再说,再说。 扭头真田苓就去了东京,在阿笠博士家里喘了口气,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当然是工藤新一把她约过来的。 工藤新一从阿笠博士那抱了一堆的黑科技过来,一眼就看见真田苓死气沉沉的靠在沙发上,“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个表情?”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你还说呢,听你的话提前告诉他们,结果解释起来一点儿也不轻松。” 工藤新一把东西摊开放在桌面上,又扶了扶眼镜,“毕竟你出国这个消息确实是有些突然,多说些话,就当是锻炼你的口语能力了。” 真田苓嫌弃的啧了一声,什么话这叫。 叫真田苓过来的重点还是桌面上的这些东西,其他的闲话先放一边,工藤新一挨个得给真田苓讲解了一遍,有她之前用过的,也有后来新发明的。 真田苓是挺喜欢这些小玩意的,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不过这回是不是多了些,“怎么突然那这么多给我。” 工藤新一上下打量了真田苓一眼,“虽然你去德国是为了养病,也没能力在人国外搞什么大事情。” “但是你的体质太特殊了,你只要出门就一定会有麻烦的事情发生,异国他乡的,我们都离你远,关键时候鞭长莫及,这些东西你拿着好防身。” 工藤新一也清楚,有阿大在,真田苓就是在国外也不会又是,不过聊胜于无,就当是心理安慰。 道理是这个道理,真田苓也懂,但是,“在这方面,咱俩半斤八两吧。” 工藤新一小眼神微抬,“你闭嘴。” “哦。” 从工藤新一这离开,真田苓就去射击馆找她小叔叔去了,专门打电话让她过去的。 小田切敏郎很赞成真田苓去国外休养,毕竟这边的事情确实是有些烦人,真田苓在这,就算不多想也会被有的没的事情干扰,不如直接出去好好的治疗。 话说真田苓这次这么干脆的同意,他还是有些意外的,但还是好的一面。 眼不见的,天就黑了,真田苓看了看腕表,很好又成功拖过去一天,冰帝的那几个朋友还是明天再见吧。 第二天,真田苓先是约了渡边椎名,简单的提了几句。 渡边椎名微愣,嘴里的蛋糕都不甜了,“德国啊,那好远的,是不是还有时差啊?” 真田苓想了下,“好像是七个小时。” 渡边椎名犹犹豫豫的说道,“那阿苓走了,还会想起我吗?是不是会认识很多新的朋友?” 真田苓把草莓蛋糕又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应该不会,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渡边椎名这会儿的反应好像有些慢,停了半天才继续说道,“那你走的那天,我能去送你吗?” “不了,飞机会晚点,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准,到了我再联系你好吗。” 渡边椎名戳了戳蛋糕,“那你不能忘记哦。” “保证。” 真田苓看渡边椎名缓得差不多了,又把其他几个小糕点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第169章 很重要 第169章 很重要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坐在网栏外面,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欢呼声,眼神一撇就是乌泱泱的人头,在这种环境下,就是网球场的少年再英俊也不太管用了。 真田苓有些怀疑,她到底为什么答应慈郎来学校看他的训练,明明放学后在外面吃顿饭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可倒好,她遭受了双重攻击。 砰的一声脆响,迹部vs忍足6-6平局,练习赛没有抢七。 忍足侑士下场后拿毛巾擦汗都在手抖,要不是因为涵养好他就痛骂出来了,迹部景吾这个没人性的家伙。 要不要因为真田桑坐在外面就这样拼命的打球,就是最最普通的练习赛,至于连迈向破灭的圆舞曲都用上了吗? 好好的一个训练,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别人家谈恋爱费钱,你这什么都还没确定呐,倒是快把队友给废了。 向日岳人也结束了一句,趁忍足侑士大口喝水的工夫,他小声嘀咕道,“侑士啊,你有没有觉得,迹部今天好像格外兴奋啊。” 忍足侑士差点儿没冷笑出来,不止是觉得,他甚至切身体会到了。 “你扭头,向外看。” 向日岳人闻言往外看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黑发少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个长相颇为眼熟啊。 向日岳人唏嘘一声,欧呦,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啦,怪不得迹部这么兴奋。 还有他看看啊,嘿,慈郎也是精神抖擞的,瞌睡也不打了,正聚精会神的接球。 真田苓等啊等,等到暮色低垂,外围的这些啦啦队的成员们才三三两两的离去,非正选队员也依次离去,场内只剩下正选和一些努力的替补还在坚持训练。 芥川慈郎请她来看训练是一回事,但不会半道离开,要不然今天就直接请假了。 而真田苓也习惯了等待,虽然地点不同,但她也不是第一次在网球场外等人了,等就等呗,左右她现在也不用上课,闲得什么事也没有。 “苓,”芥川慈郎隔空喊了一声,眼里亮晶晶的,“再等一等,慈郎马上过来。” 真田苓摆摆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视线移动间不经意对上了迹部景吾的视线,海蓝色的眼眸依旧耀眼,真田苓不其然的想起了迹部景吾刚刚在球场上的风采,确实夺目。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一周了,这家伙眼里的感情都快溢出来了,周围都是他的队友,就不能稍微收敛些么? 自从她知道迹部景吾的意思后,真田苓总觉得迹部景吾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当然了,上一回迹部景吾嘲笑她弹琴的事情她还记得。 迹部景吾当着真田苓的面点了点手机,然后他拐弯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真田苓摸出手机一看,一条短信。 【很高兴伱能来看我训练,不管原因是什么。---迹部.】 真田苓合上手机,轻轻叹了一口气,哎,发愁。 其他人都好说,但偏偏迹部他一人,真田苓直觉不太好,她第六感一向很准,现在感觉不对,多半是接下来的谈话有问题。 真田苓直觉,她要是简单的告知她出国的事情,或许会造成不太美好的后果。 真田苓拿着手机把玩,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要不就,等她登机前再发短信吧,这也算是提前说对吧,这样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了。 敲定主意后真田苓就不再想这件事情了,待会就先吃饭好了。 “苓---” 换了身干净衣服,一身清爽的芥川慈郎一溜烟跑到了真田苓面前,边跑边喊,“怎么样苓?我刚刚的回击是不是特别厉害,凤的一球入魂我都打回去了。” 真田苓其实没怎么看懂,但这时候显然是不能说的,真田苓果断的开口称赞,“看到了,慈郎特别厉害,超赞。” 芥川慈郎脸上的微笑更盛了,“呐呐,苓今天怎么有空来东京了?是请假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有些事情过来一趟,想着好久没见了,就来看看你。” “呦西,”芥川慈郎蹦了蹦,嗓音里是压都压不住的喜悦,“苓,苓,那我们等下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想吃小蛋糕吗?啊,不对,你不爱吃甜的,那就去中餐厅吧,听凤说店里又上了几道新菜。”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芥川慈郎,“好,我都可以,你安排就好。” 她想,接下来的对话倒是让她有些不忍心说了。 芥川慈郎有一颗稚子般纯净的心,这样的人总是让人不忍伤害,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不然也不会在队里被当成团宠。 至于晚饭的情况,那还是同之前一样,明明是和慈郎一块吃的,最后总是会演变成社团聚餐。 “所以说,”芥川慈郎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你们都在这里啊,不是说有自己的事情吗?”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笑得好不荡漾,“原本是有的,不过临时取消了,就跟慈郎一起了,应该不打扰的吧。” 开玩笑,迹部景吾在球场上把他打成那样,他不来凑这个热闹那就太亏了。 向日岳人负责捧场,“慈郎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一块过来的嘛,正好今天真田桑过来,咱们就一起呗,人多热闹。” 芥川慈郎撇撇嘴,什么嘛,分明你们才是才凑热闹的。 其他几个跟真田苓关系一般,也没说过几句话的,虽然对此事不发表意见,但下筷子是一个比一个快准狠。 真田苓晚上食欲不佳,也不知道是不是药吃太多的原因,真田苓对吃饭确实是越来越不感兴趣,纯粹就是一个果腹,所以动筷子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他的座位是和真田苓挨着的,此时他微微低头轻声道,“怎么吃得这么少,不合胃口吗?” 真田苓否认,“不是,我不太饿。”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他看真田苓似乎是真的没胃口,也不好勉强她多吃些什么,外面的饭做的再好也是口味偏重的,他跟真田苓一起吃饭有很多次,也知道她什么时候是真的不想吃。 等会儿让家里厨师做些夜宵过来吧,迹部景吾如是想着。 饭后迹部景吾驱车送他们每一个人回去,真田苓在芥川慈郎下车的时候跟着一块下去了。 迹部景吾神色微变,“苓?” 忍足侑士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不是,这什么组合啊? 真田苓神态自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 僵持片刻,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好,记得早点回家。” “嗯。” 车内的忍足侑士默默的,不着痕迹的远离了迹部景吾的身边,他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先前岳人走的时候他不一起,这是个好问题。 真田苓目送他们离开,一回头就对上了芥川慈郎浅棕色的眼眸,带着点儿疑惑,最终又化为肯定。 芥川慈郎歪头看向真田苓,“苓不会突然去做一件事的,请假也要来东京是为了什么?” “苓是有话要跟我说吗?很重要对吗?” 真田苓点头,“有一件事,觉得要告诉你一声。” 第170章 想多了 第170章 想多了 “....就是这样。” 芥川慈郎错愣的看着真田苓,“你刚刚说,说的是德国吗?” 真田苓微微点头。 芥川慈郎说完这句话后沉默良久才突然泄气般的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这样,事情都决定好了才来通知我一声。” “当初去大阪也是,现在去德国也同样如此。” 真田苓:“抱歉慈郎,当初决定的时候没想那么多。” 芥川慈郎略带伤感的看着真田苓,“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我。” “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就过来了。” 芥川慈郎这会儿已经完全蔫巴下来了,哪儿还有在球场上活力四射的模样,“伱好....” 好什么,芥川慈郎动了动唇,却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当然了,真田苓也不会认为是什么夸她的词语。 真田苓拍了拍芥川慈郎的肩膀,“不用太在意的慈郎,只是出去学习一年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 芥川慈郎想了想,“是一个人过去吗?真的是去学习吗?” 真田苓:“阿大会跟着我一起去,当然是去学习,还能有别的事情吗。” 芥川慈郎作为朋友,其实不会过问真田苓的隐私,可他隐隐也觉得,真田苓好像瞒了一件很大的事情,是比去国外还要严重的事情。 “苓不可以欺骗慈郎。” 真田苓现象,康复训练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对吧,她说是去学习的也没什么毛病的吼,完全不存在什么欺骗不欺骗的问题。 “绝对。” 芥川慈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又不能阻拦真田苓的任何决定,叹口气表达一下自己心里的难过也是可以的吧。 “苓会在国外认识别的朋友吗?比慈郎更好的,然后就忘记慈郎了。” 真田苓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先认识的,我怎么会忘记慈郎呢。” 芥川慈郎眼巴巴的瞅着真田苓,“真的哦。” 真田苓没忍住在芥川慈郎脑袋上揉了一把,“我保证,而且还会随时跟你联系。” 那就好,芥川慈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事情差不多就敲定了,真田苓准备先走了,又被芥川慈郎喊住了。 芥川慈郎没别的意思,他就是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苓,你有把这件事告诉小景吗?” 真田苓迟疑了片刻,“还没有。” 芥川慈郎也犹豫了,“那小景他....” 真田苓想了想,“慈郎先别告诉他,我之后单独跟他说。” 芥川慈郎感觉好像不太好,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好,“那苓什么时候走啊,我要去送机。” “不了慈郎,我不喜欢分别,到了之后我再联系你。” “那好吧。” 真田苓看了看腕表,确实不早了,“慈郎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芥川慈郎看着阿大带真田苓离开,才脚步沉重的回自己家,阿苓要走了,就算只有一年也还是很难过啊。 阿大开车时从后视镜撇了一眼真田苓的神色,“在想什么?” 真田苓琢磨着另外一件事,“该不该说。” 没头没脑的阿大也是听懂了,或许是成年人思维不同,他也不太理解这群小鬼们一个个离别悲痛的模样,留学一年又不是不回来了,至于吗? 阿大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一个在他记忆里出现很频繁的一辆轿车。 阿大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人在这里,你看说吗?” 真田苓往窗外一看,果然,迹部景吾拎着一个食盒就站在她家门外。 迹部景吾已经在门口等了许久了,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只是在想一个问题,阿苓今天不上课过来东京,还有空来看他们训练,这本就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情,充满了违和感,她能有这个闲心? 还有一点,苓和慈郎离开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到底是要聊什么,这么久还没结束话题吗? 慈郎的家离这也不算太远,就是步行也该回来了,他们两个会聊些什么? 迹部景吾正东想西想,就被由远及近传来的发动机声吵到了,迹部景吾抬头看去,嗯?回来了吗? 真田苓在离他半米远的位置停下,静静的注视着他。 迹部景吾被看得心里有点儿发毛,做,做什么这样盯着他看,“苓?” 真田苓收回视线,“怎么站在门口?不是回去了吗?” 迹部景吾眼底带了几分不解,不过听见真田苓的话还是解释道,“回去让厨师做了些夜宵,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 真田苓解锁开门,“麻烦了,我确实不饿。” 迹部景吾也不用真田苓邀请,亦步亦趋的跟着进门,耳朵微动,下意识忽略真田苓说得那些客套话,“不算正餐,就两口的量,你可以试试看。” 真田苓抵不住迹部景吾的推销,把他带来的东西吃掉了,确实量很少,她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就没了。 真田苓把叉子放下,“谢谢你的夜宵,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太晚回去不好。” 又是这句话,看来不是错觉,今天真田苓好像一直在‘赶’他走。 迹部景吾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目光灼灼的盯着真田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真田苓眼皮微掀,“嗯?” 迹部景吾瞅了她老半天,才慢悠悠的说道,“总觉得你今天的举动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跟我有关的吗?” 真田苓:“....你想多了。” 迹部景吾手掌按在桌面上,稍稍的靠近了真田苓,“真的吗?你确定没有任何事情要告诉我吗?” 真田苓神色不变,有倒是有一件,但眼下的情况不太适合告诉你。 迹部景吾发脾气的时候太闹腾了,她还是到了德国再说吧,至少隔着大洋,迹部景吾的火也烧不到她身上。 真田苓淡淡的回复,“真的,确定。” 迹部景吾还是觉得不对劲,古里古怪的,迹部景吾从真田苓这里看不出什么苗头来,视线转移到了阿大身上。 阿大冲迹部景吾露出一个狰笑,那颗大金牙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闪耀。 迹部景吾:.....算了吧。 最后迹部景吾压着心里的疑问走了,等到周末的时候再来找真田苓问清楚吧,既然她现在不愿意说的话。 但迹部景吾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他没有直接问清楚,因为一时疏漏没有去调查,才让真田苓这么轻易的离开,才会在知道后毫无防备。 第171章 不甘心 第171章 不甘心 真田苓走的那一天没让其他人送,只除了工藤服部俩人,他们知道航班消息比真田苓本人还要清楚,自然是要跟她一块等的。 就是吧,今天的话过多了些,真田苓忍不住捏了捏耳朵,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侦探,同一时间变成了老妈子,话是真的碎啊。 真田苓无奈叹息,真心的诚挚的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去国外也不是第一次,阿大也会陪着我,你们完全可以放心,不要紧张ok?” 工藤服部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的感叹一声,好吧,他们就是太紧张了。 工藤新一怎么说呢,从他认识真田苓以来,又深刻的了解了她惹事的本领,事无巨细关于真田苓的事情他都清楚,也习惯了一个电话过来炸雷般的惊吓。 冷不丁的真田苓要去德国一年之久,还是有一点儿不适应。 少了个人在他身后捣乱,也不用再操心真田苓整出什么危险的事情,确实是感觉少了点儿什么。 很显然,服部平次也是这么想的,真田苓走了,这一块破案抓凶手的可就少了个人啊。 算了算了,还是身体最重要,等把身体养好了,破案什么的都不心急。 阿大就坐旁边听他们闲聊,顺带翻了翻手里的德语基础口语,这玩意儿是不太好学。 在临起飞一小时的时候,冰帝网球部更衣室的迹部景吾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迹部景吾起初看到发件人时还很高兴,这么早,真田苓找他是有什么事情吗?今天天气不错,周末也有时间,去外面走走也很不错。 这一系列的脑补在看到短信内容的瞬间轰然崩塌,迹部景吾在那一刻都在怀疑是不是他练球时间太久,眼神不好使了,不然怎么会连字都不认识了呢。 【迹部,我申请了德国的交换生,为期一年,以后没事的话可以不用去大阪了,飞机马上起飞,改天再聊。-----真田苓.】 擦汗的毛巾无意识的掉落在地,迹部景吾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眼神里一片慌乱。 桦地首先注意到了迹部景吾的情绪,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他心里也是不解担忧的。 忍足侑士刚换好衣服,察觉到他们这气氛的古怪,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迹部景吾现在根本就精力去分心周围的声音,他看明白短信的内容后第一时间就给真田苓打电话过去,果然,是关机的状态。 迹部景吾犹不死心,不断地重复拨打,打到最后迹部景吾心理差点儿崩盘,一拳砸在了铁皮柜上,好好的柜门硬生生凹进去一个坑。 这么大的动静把周围的正选队员都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迹部?” 疼痛刺激了迹部景吾,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迹部景吾脑海中瞬间串联成一条线,真田苓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东京,又为什么在那天跟慈郎聊了那么久才回来。 迹部景吾压着火嗓音低哑,“芥川慈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芥川慈郎好像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没犯困,“阿苓说是今天的飞机,但是不让我去送机。” 迹部景吾心中无名之火骤起,“所以你早就知道她要去德国,一去还是一年之久,伱早就知道了!” 忍足侑士一惊,有点儿信息接受不良,啥德国啥一年啊?这都说得谁?真田苓吗? 芥川慈郎点点头,“嗯,阿苓那天说私下会单独跟你聊的。” 迹部景吾手劲大到快把手机捏碎,“单独说,就是在临上飞机前随便发条短信敷衍吗?!” 令迹部景吾不甘心的是,真田苓为了芥川慈郎能特意跑一趟东京,还聊了那么久,到他这里就是一条敷衍至极的短信,话都懒得说一句! 芥川慈郎微愣,“我不知道啊。” 迹部景吾不断地调整呼吸,深呼吸,冷静,不能再队友面前过于失态,要冷静的应对眼前的局面。 砰的一声巨响,迹部景吾抬手砸碎了手机,去他妈的冷静! 他现在必须立刻马上要见到真田苓,就是转机德国他也要必须见到真田苓。 “周末自由训练,本大爷有事,回来补上。” 迹部景吾被汗湿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大步朝外走去,他车上还有备用手机,摔碎一个也无所谓。 但是迹部景吾的表情太过可怕,芥川慈郎抓住了他的手臂,“小景,你不能对阿苓发脾气。” 迹部景吾冷笑一声,发脾气,呵,他现在还能发脾气吗?他敢吗? 迹部景吾不过就是要见真田苓问个清楚,凭什么就把他一个人落下了! 迹部景吾拨开慈郎的手,阴森森的说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然后,不再管队里其他人的表情,脚步急速的离开了。 忍足侑士愣了半天,一拍脑门道,“坏了。” “那什么,周末大家都自由些,随意活动,我过去看一眼。” 得亏他收拾妥当了,忍足侑士追着迹部景吾就跑出去了,向日岳人连喊好几声也没喊回来。 忍足侑士不知道迹部想干什么,但他现在这个状态确实是有点儿危险。 迹部景吾在面对真田苓的所有的事情时,什么沉着冷静那是全没了。 忍足侑士看得清楚,作为朋友兄弟,他只是不希望迹部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什么让他自己后悔的事情。 尤其对方还是真田苓,那要是万一说错话了什么的,被揍了也得有个人搀着点,打个救护车了是吧。 迹部景吾命令司机直接开去东京机场,路上摸出备用手机不断的打电话,这一回不是给真田苓的。 “去查,今天飞德国有几趟航班,真田苓在哪一架飞机上,有没有这个人的护照信息。” “查清后让飞机延飞,时间不定。” “如果已经离开,就买最快一班飞德国的票,立刻去做。” 机场,候机室内,工藤服部他们俩终于说累了,停下歇口气先。 真田苓却是摸上了自己的眼皮,右眼皮刚刚一直在颤。 经验之谈,真田苓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嗯,非常不好。 工藤新一抬眼看过去,“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真田苓放下手,“第六感警报。” “哈?” “还有多长时间,是不是可以去排队了?” 阿大瞅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好。” 赶紧走赶紧算,等她到了国外什么都好说。 第172章 走不了 第172章 走不了 真田苓快走到安检那块儿的时候,机场的广播忽然响起一道悦耳的女音,日英文双语切换,语速流畅,就是内容不太好,尤其是这个时候。 真田苓就算是记性不太好,可刚刚看过的内容还是能记住的,所以,“广播里说的飞机延飞,是我们这一趟吧。” 阿大扫了眼机票信息,“是,可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的神态,心底有些奇怪,“你怎么了?飞机晚点不是挺正常的吗?” 工藤剩下半句没说的是,他怎么觉得真田苓有点儿急呢?或许别人从真田苓冷淡的脸上看不出来,但他跟真田苓相处久了,也知道她的本性,难免会发现一些。 真田苓指尖搓了搓,“或许是我多想了,先去....” 最后几个字被真田苓收了回去,刚才的话也白说了,因为她看到了大步向她跑来的迹部景吾,也不知道他有多急,刘海鬓角全被汗水打湿,灰白相间的队服也被汗洇出一块阴影。 现在正是登机的点,哪里都是人,迹部景吾这么一路跑过来有意无意的撞到了好几个人,有那些脾气不好的回头就想骂一句,却在看见当事人阴戾的表情时,又把谩骂咽了下去。 以迹部景吾的外貌家世,不管走在哪里都会被人要电话号码,可这一路过来,倒是吓退了好几个。 阿大眉梢微挑,呵,能耐啊,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服部平次顺着真田苓的视线看过去,眉心紧蹙,这家伙怎么来的? “喂喂,他怎么知道这的?” 工藤新一撇了眼真田苓,怪不得一早上奇奇怪怪的,听见服部的问话微微耸肩,“我怎么知道?” 真田苓现在很想扶额,得,还是没躲过,她都已经卡着点发送信息了,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 而且迹部景吾这个表情,她觉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危险。 迹部景吾堪堪停下脚步,事实上他就是不停也没办法,阿大已经先一步挡在真田苓身前。 迹部景吾抬手随意的抹去额上的汗水,努力平复呼吸,“你要去哪里?” 真田苓示意阿大不用紧张,阿大虽然后退一步,但把行李箱放他们之间了。 真田苓语气平淡,“德国,我告诉你了。” 迹部景吾蓦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里的落寂在场的人谁都能听出来,“告诉我了,伱指的就是那条敷衍的短信,连名带姓加起来还不足五十个字!” 真田苓心想,迹部景吾的关注点好奇怪,还数了数字儿吗? “咳,说事的时候语言应该简练些,通俗易懂。” 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的眼睛,试图看出点儿什么来,“是吗?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啊。” 不等真田苓回答,迹部景吾又问,“手机为什么关机?” 真田苓:“飞机不能开手机,这应该是常识吧。” 迹部景吾音量控制不住的提高,“那你上飞机了吗?你坐上去了吗?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这些现在就关机。” 真田苓尽量的安抚,虽然效果可能不太明显,“怕忘记,就提前关了。” “怕忘记,哈,怕忘记,”迹部景吾啪的一声用力打在行李箱上,“你到底是怕忘记还是生怕我打电话过来让你嫌弃!” 真田苓看他这个样子也是.....,“你冷静些,我没这个意思。” 迹部景吾快要被气炸了,到现在,到现在真田苓依旧平淡如水,像个没事人一样,眼里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倒是他自己,就像一个无能狂暴的跳梁小丑。 迹部景吾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全面崩盘,“你要我冷静!这个时候你让我冷静!我拿什么来冷静!” “莫名其妙发条离开短信的人是你,那天约定好的事情你完全抛置于脑后,还说什么让我以后不用再去大阪了。” “我为什么频繁去大阪你当真感受不到吗?” “说好的一切全都变了,你答应过的事情是不是都在骗我!” “从始至终你都在耍我是不是?看我东窜西跳瞎忙活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你怎么不说话,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迹部景吾自认识真田苓以来,除了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没对真田苓说过重话,可他现在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真田苓要离开他这个消息比一刀砍在他身上还要痛! 真田苓怎么就这么狠心,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留情。 迹部景吾没办法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他甚至希望真田苓能跟他吵起来,至少不是现在这幅冷淡伤人的模样。 他们这边的组合比较奇特,本就吸引了不少人注视,这下迹部景吾在这毫不掩饰的争吵,更是把整个机场大厅的人吸引过来了。 真田苓眉宇间闪过些许烦躁,不是针对迹部景吾,她是不爽自己被人看戏而已。 但很显然,迹部景吾误会了,他以为真田苓的不耐烦是对他的,那一刻,心脏像是处在失重的环境中,他听不见周围嘈杂的声音,视线里只有真田苓的存在,真田苓脸上的厌恶清晰可见,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迹部景吾脑海中的一根弦砰的断了,目眦欲裂,眼白部分甚至泛起了细小的红血丝。 关键时刻,在服部平次注意到迹部景吾状态不对,想把他按回去的一刹那,忍足侑士紧急赶到,他一把扯住迹部景吾往回拽,另一边还尴尬的冲着真田苓他们笑,“不好意思打扰了,迹部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送送你。” “那什么,这送也送了,就不打扰你们走了,一路平安一路平安啊。” 迹部景吾一时不察还真被钳制住了,气极反笑,笑得让忍足侑士心尖都颤了颤,真要命啊。 “你走不了了。” 服部平次像是怀疑自己听到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被怒火烧去了理智的迹部景吾用力挣开了忍足侑士的束缚,忍足侑士自己差点儿摔个屁蹲。 迹部景吾一步步的靠近真田苓,“我说,你今天走不了了,不止是今天。”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别想一个人去德国。” “所有往返德国的飞机,都不会向你开通。” “没有本大爷的命令,飞机会一直延误。” 真田苓:......吼? 周围的声音不断地传入真田苓的耳里,真田苓不用挨字细听都知道他们或议论些什么,确实,迹部景吾刚刚的言论过于嚣张了些。 服部平次撸起袖子,好家伙,他还真是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嚣张的家伙了。 正巧,也不是第一次打架,再来一次也无所谓。 真田苓目光停留在迹部景吾的眼睛上,半秒后,真田苓猛地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领,不断加重力道逼得迹部景吾低头,“我说了,你要冷静,别在公众场合失态。” 迹部景吾眼睫微颤,配上被气红的眼尾,还真是有那么一丝意思。 真田苓松手,看了眼阿大,示意他解决周围的事情,某些照片视频流出去虽然不会有太大的麻烦,但毕竟会造成不好的评论。 而后她又跟工藤服部说了句,“我去解决问题,你们俩先回吧,到了联系。” 说完就走,走了一步发现身后没个动静,真田苓斜了一眼过去,“需要我拽着你走吗?” 迹部景吾还当真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拿一双眼睛盯着这里看。 真田苓心底啧了一声,还是扯过迹部景吾的手臂把人拉走了,没别的意思,她就是不想在这让人当猴看。 前面有电梯,电梯顶层是vip休息室,有什么话去屋里谈,反正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服部平次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开的俩人,手指着他们的方向,指尖都在抖,“她,她...” 忍足侑士眼疾手快的挡在服部平次跟前,“服部学长,久仰您的大名,我在报纸上看过您的消息,甚是仰慕。” “我也是大阪人,没准我们在大阪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就是没好好打招呼。” “服部学长不用担心,我们家小景和真田桑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关系非常的亲密,刚才那是气急攻心上头了,都是无心之言,相信您也是可以理解的。” 服部平次:“你...” 忍足侑士态度谦逊,“服部学长,这个,毕竟是他们俩的私事,还是需要一点儿单独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俩单独来解决,对吧。” “不过服部学长可以放一万个心,真田桑绝不会受到一丁点伤害,连根头发丝都不会掉,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忍足侑士说到这也是感叹了一声,“哎,我们家小景和真田桑认识许久了,国中就认识了吧,那真是非常重要的好朋友了,这突然听到真田桑要离开的消息,小景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这才说话不中听了些,学长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 被堵的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的服部平次,硬生生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语气不善道,“阿诺,你当我是傻吗?” 忍足侑士心中狂骂,面上还得做出礼貌得体的绅士派头,嘴角的弧度都不在差的。 服部平次踢了踢工藤的脚尖,“不是,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工藤新一回过神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 工藤新一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扯出一个冷笑来,“苓姐姐脾气怎么突然变好了,都没有动手的。” 服部平次顿时明白了什么,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还真是。” 忍足侑士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该不会他真的要替迹部叫个救护车吧? 忍足侑士想起真田苓刚才的那一手,先不说个人意愿,单手就能把迹部压下去,再加上以前的事迹,那危险的确实是只有迹部哈。 忍足侑士无形的画了个十字,保佑啊迹部。 第173章 是不是 第173章 是不是 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让迹部景吾有了一种度秒如年的错觉,迹部景吾是控制不住的心慌,耳边甚至能听到从胸腔中传来的咚咚的心跳声。 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起,指甲盖几乎要陷阱肉里,指关节处破损的位置又渗出了些许血丝,不是很疼,但却无法忽视。 在进电梯后真田苓就松手了,看样子他是冷静下来了,还继续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咔嚓一声,休息室的房间门闭合,真田苓考虑了一秒钟,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问题,“首先,身为朋友临时通知你我会离开确实不太地道,但我想你应该可以理解的对吧。” “这个交换生的事情已经确定了,是不可能反悔的,所以你刚才的那番话我就当没听到,之后也别再提了。” 迹部景吾抬眸,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语气也是瘆叨叨的,“说完了吗?” 真田苓想了下,好像差不多了。 迹部景吾继续道,“说完了,是不是该轮到我说点儿什么了。” 真田苓瞅着他,“伱说。” “不如坐下来说吧,本大爷看一时半会儿也聊不完。” 真田苓眉梢微挑,呀,这是气得口癖都冒出来了,不过该坐还得坐,一直站着说话也怪累的。 手背上的血迹让迹部景吾有些烦躁,他并不想要在真田苓面前露怯,可好像又无法避免。 迹部景吾随手撕开茶几上的湿纸巾,粗暴的擦了擦,沾血的湿巾扔进了垃圾篓里。 真田苓瞥了一眼,这样简单的伤痕,一看就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合着没来之前也发火了啊,脾气还真不小。 迹部景吾直视真田苓的眼眸,“我们来聊聊吧,最近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再来机场的路上,他已经查到了。 “你提交了去德国的交换生申请,成功后便回到神奈川跟家里的长辈商量,不,你那不是商量,说不好听的那是直接通知。” “然后你来东京约见了渡边,玩得很开心吧,又是吃又是聊的,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是吗?” “之后你又约了慈郎,又是看训练,又是一块吃饭,还陪着一块回家散步,那天聊的也很开心吧。” “最后的最后,你要登机了,才吝啬的发了一条不足五十字的简讯给我,发完就关机,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真田苓眼神晃了晃,默默的夸赞一声,记性真不错,口才也挺好。 真田苓觉得该说点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就又被迹部景吾拦住了,是一个反问,“为什么?” 真田苓:“?” 什么为什么?话题这又是转到哪里去了? 迹部景吾眼底浮现一抹无法让人忽视的痛色,“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都是朋友吗,为什么偏偏就落下我一个人。” “你为了他们特意赶来东京,陪他们吃饭谈心,交代了你要离开的事情,这些都是你亲自过去的,怎么到了我这就只有一条短信。” “你就真狠心到连个电话都不愿打,还是我根本就不值的你费心。” 真田苓沉默片刻,“没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知道吗?当双方在商讨一件事情的时候,另一方明显不在状态,且态度敷衍,表情冷漠,其实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当然大部分当事人都不觉得,就比如说真田苓,她认为自己很用心的解释了。 but,真田苓这寥寥几个字成功的把迹部景吾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愤怒,又给激上来了,还越烧越旺。 迹部景吾腾的站起来,脸庞泄露了几分狰狞的神色,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一样,“我别多想,呵,你是觉得我不够大方多想了是吗?” “你不是这个意思还是什么意思,都已经直白的在你脸上表现出来了!” “真田苓,你之前跟我说好的,全都是在耍着我玩呢是吧,你刚好无聊,我刚好出现,然后还死缠烂打,是这个意思吗?” 真田苓听着迹部景吾越说越难听,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这都什么跟什么。 “迹部,你别....” 别什么,真田苓止住了话头,因为她的眼前浮现了一层阴影,伴随着淡淡的玫瑰香加汗水的咸涩。 迹部景吾双手分开撑在真田苓所坐的沙发两侧,整个人自上而下的看着真田苓,他这个姿势牢牢的把真田苓锁在他身前,真田苓想要离开就必须先打退他。 迹部景吾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英俊年轻的面容都有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狠戾,眼白部分的红血丝更多了,海蓝色的眼睛充斥着冰冷的怒火,加上他的身高及周身凌冽的气质,确实是挺唬人的。 不过状似被困住的真田苓没有什么感觉,害怕就更别提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唯一多看了几眼的是迹部景吾的眼睛,眼尾殷红,好像又要哭了的样子。 迹部景吾不断的逼近真田苓,“是不是只有我做些什么,我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你才会把我放在心上。” “是不是啊,真田苓,你回答我。” 两个人距离近到真田苓稍微抬头都能撞到迹部景吾的额头,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和他现在的举动简直不要太明显。 真田苓既没有后退躲避也没有推开迹部景吾,而是安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极黑的眼瞳依旧是清凌凌的一片,微风拂过都不起丝毫波澜,似乎是一点儿都不担心迹部景吾会做出些什么。 在这样的眼神下,迹部景吾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越界冒犯的事情,僵持了几分钟,迹部景吾猛地直起身体,焦躁的在原地转圈,可这根本就不能缓解任何,迹部景吾抬手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沉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真田苓抬眸看去,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了几道艳红的血迹,这一拳可没留情,自己的身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真田苓终于站起来走过去,“迹部,别生气了,也别再说那些妄自菲薄的话,你知道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没有骗你,也没有耍你玩。” 迹部景吾的手臂无力的垂下,眼眶通红,嗓音也沙哑下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对真田苓来说都是没用的。 “你要走,你要离开我。” 真田苓纠正,“只是交换生而已,才一年的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迹部景吾眼里尽是控诉,“你之前只说去大阪上学,现在又要跑到德国,之后是不是就留在国外念大学,就再也不回来了是不是。” “真田苓,你要放弃我了吗?” “你还没有喜欢上我,就要先离开我,是不是打算就放弃我了。” 第174章 拜托你 第174章 拜托你 真田苓无声叹息,有时候她真的会怀疑,迹部景吾的脑子成天都想得什么,她是去一年,不是十年,更不是一辈子也不回来了,迹部景吾又何至于这样。 真田苓搞不懂,她是真的不明白。 迹部景吾说完后双方陷入了沉默,离得太近了,真田苓都能清晰的看到迹部景吾眼中的破碎,一个生性高傲自大的人,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了这样几番话。 真田苓不得而知,也下意识的不想去探寻。 “什么放弃不放弃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迹部景吾苦笑一声,“难道不是吗?” 真田苓不解,“才一年而已,为什么你觉得出去一年就是被放弃了?”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会忘记。” “如果这一年中我不去联系伱,不能经常性的见面,以你的记性你一定会忘了我。” 真田苓:.... 倒也不必如此肯定,她记性是不太好,但也没差劲到这个地步吧。 “日本和德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我们连时间都不在同一条线上,就算一开始会联系,过不了几个月你就会厌烦了吧。” “忙着学习,忙着交朋友,忙着出去玩儿,你身后的人和事你还会记得吗?” 真田苓琢磨了一下,她也不是什么多热心交友的性格,为什么这一个个的都怀疑她会去交新朋友而忘记这里啊。 真田苓:“你这是杞人忧天,没有发生的事情怎么能拿到现在来说。” 迹部景吾低声自语,“是吗?” 真田苓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迹部,你别光说我记性不好,那会儿在医院我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迹部景吾微怔,什么话?在哪家医院? 真田苓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大概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我做不到跟你感同身受,也没办法跟你共情。” “你这么聪明,我想你应该会理解我的意思。” 迹部景吾知道,他怎么能不明白呢,迹部景吾眼眸慢慢的黯淡下来,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盖住了。 良久良久,久到真田苓以为迹部景吾受刺激太多,不想再搭理她的时候,迹部景吾终于开口了,嗓音低沉暗哑,“我今天...越界了是吗?做了很过分的举动。” 说实话,有那么一点儿,不过大家都是朋友,话不能说的那么直白,“还好吧。” 迹部景吾心中思虑万千,最后又被尽数压下,真田苓要走已成定局,他拦不住的,刚才在机场大厅说的那些话也是气头上,不算数也没什么用。 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紧了松松了紧的,原本就二次破皮的伤口正不断的往外渗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真田苓瞅了一眼,肉眼看着就不太严重,不过这么一直渗血也不像样,“迹部,你还是先找人过来....”消下毒吧。 真田苓最后的几个字又没说完,被迹部景吾给打断了,行吧。 “你上回在机场送你那个华国朋友离开时,你们互相拥抱了一下。” “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就当是告别。” 真田苓揉了下鼻尖,无他,迹部景吾是从进站口一路跑过来的,加上他在学校训练完后也没来得及洗浴,这个,你知道吧,男孩子就算平时再香再精致,这大汗淋漓之后总归的臭的,真田苓确实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近距离接触。 迹部景吾落寂的收回手,“是我没准备好,能先欠着吗?我一定会去德国找你的,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拥抱下吗?” 真田苓点头,“好,下次再见。” 话谈到这里应该算结束了吧,真田苓估摸着准备转身离开,手臂上忽然传来一股力道,迹部景吾扯住了她的衣角。 迹部景吾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真田苓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迹部景吾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一样,“别忘记我。” “拜托你。” 真田苓看着眼前低头的少年,“我保证,不会忘记。” “如果时间可以,我也会跟你联系。” 迹部景吾听到最后的话才堪堪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好。” “走吧,啊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把你的命令取消,让飞机正常行驶,飞机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沟通,下回不要这么任性了。” “好。” 远远看到那个少年完整无缺的出来了,服部平次还有些纳闷,当真是没动手?转了性了? 忍足侑士也在心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出来了,吓死他了。 今天有点儿私事,更少了些,明天再补上,晚安。 第175章 五分钟 第175章 五分钟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耽误了不少时间,但真田苓还是如愿的坐上了去往德国的飞机,开始了她漫长的康复生涯。 也不知道服部老爸是如何安排学校那边的情况,反正真田苓在下飞机后就被特意等在机场接机的人直接拉到了疗养院,当然也包括阿大。 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全身检查,尤其是右肩和左小腿,在这位德国医生满脸,‘哦我的天哪,这具身体到底经历了怎么惨烈的折磨’后,被安排到了一个专属的病房,一室一卫,待遇还算不错,比真田苓预想的要好很多。 然后就如真田苓所料的,康复生活漫长枯燥且乏味,哦不对,还要再加上一点,疼痛,那是真他妈的的疼啊。 康复训练室内,医生满意的看着病人的情况,“alice小姐,非常棒,今天比昨天还要更好,看来我们的训练方案要修改了,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原来的方案。” “好了alice小姐,你可以休息了,剩下时间自由活动,明天见。” 真田苓用着仅会的几句德语回复,“谢谢,明天见。” 真田苓目送医生离开,直至身影彻底不见后,真田苓往后一躺,瘫在地上的海绵垫上当咸鱼。 阿大古怪又好笑的蹲在真田苓的身边,“一身汗,别在地上躺着,要是不小心发烧了有你受的。” 真田苓面无表情,一副超脱世俗的模样,“五分钟,再给我五分钟。” 阿大嘴角微抽,怎么跟小孩子赖床一样。 每天都是重复同样的训练过程,周而复始,日日月月。 当然了真田苓也没忘记远在日本的亲朋好友,每个周末她都会发邮件回去,偶尔也有晚上不睡的,跟真田苓来个国际远航电话。 迹部景吾倒是提过来德国找人,但被真田苓给拒绝了,并且提醒他不要搞什么突然袭击,要不然吓到的是谁就不一定了。 就在真田苓以为日子就这么慢慢的过去了,她的主治医生在一次康复训练后突然找她谈了一件事情。 医生合上了病历夹,“alice小姐,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真田苓:“习惯的,感谢医生费心照顾。” 在这里吃好喝好睡好,有没有什么烦心事来叨扰,除了无聊些,简直不要太自在。 医生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尽可能的拉进与病人之间的距离,“alice,我跟伱在日本的主治医生聊过,你小腿处的钢板可以取下来了,这是一个小手术,只要避免疤痕粘连的情况,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一点儿你不需要担心。” 真田苓静静的听着,她看医生的神态,如果是这么点的小手术,他这么忙的专家也不会专门找她谈话来。 “主要是另外一个问题。” 真田苓态度端正,“您请说。” 医生认真的看着他这个奇特的病人,他从业这么些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每一个来他们这里的病人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恢复原来健康的身体,每一个病人。 可偏偏这个年纪偏小的少女,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他看不到病人积极恢复的状态,就好像这些伤势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可治可不治的。 就算没有亲眼所见,可医生在看到病人的全身检查报告时,就能猜测到她曾经遇到了怎样了的危险。 医生是真的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经历磨难,才可以让一个正直青春的少女变成这幅冷漠寡言的模样。 “alice小姐,你有想过自己的肩膀恢复吗?” “嗯?”真田苓有些惊疑,这医生这么厉害的?她都废成这样了还能治好? 或许是病人眼里的意识太明显,医生轻咳一声,“当然,我的意思是,可以试一试。” “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你的右肩恢复如初,但至少能做些简单的动作,之后在慢慢的训练,恢复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这需要一个精细的手术,我跟你的监护人联系过,他希望我先问问你的意见。” “手术必定会伴随着一些风险,我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但也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真田苓明白,这医生说得监护人应该是服部老爸,既然这样的话,动一个手术也是动,动两个也是动,干脆就一起得了呗。 真田苓没什么意见,“医生,在医院我听您的,如果你觉得有效果您就尽管一试。” 医生微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病人迅速的回答,这就同意了?就不再问问失败的后果,几率有多高之列的吗?就这么同意了?这思考的时间有一分钟吗? 真田苓神色如常,“我相信医生您,手术的事情您安排就好,最坏的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了。” 医生沉默片刻后说道,“好,那这段时间你就放...放宽心,别紧张,等着护士通知你术前准备。”中间医生磕绊了一下,他看着病人淡漠的颜色,冰冷的眼神,通常安慰其他病人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真田苓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真田苓本人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小手术,她以前是探员,在一线执行任务那进医院的次数海了去了,都快成家常便饭了,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只不过令真田苓意外的是在术前一天,她在德国的疗养院看到了原本应该在大阪的服部平次母子。 真田苓都愣住了,晃了一回儿神才反应过来,“静华姨,服部,你们怎么会过来了?” 服部静华伸手直接在真田苓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你呀,就知道你贯是报喜不报忧的。” “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不能过来呢,难道还要让你一个人进手术室吗?阿大又是个大老粗,毛手毛脚的,等你出来后怎么能照顾好你。” “你服部爸爸和小叔叔他们不是不来,只是碍于职务不方便出国,不过放心,我把他们给你的礼物都带过来了。” 警视厅的一二把手,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必要的政事,一般情况下还真不能出国。 服部平次眼看真田苓愣神这么好的时机,瞬速的在真田苓的脑门上揉了一把,享受了一下哥哥的快乐,“嘿,想我了吗?是不是特别惊讶特别惊喜?” “是不是感动的要哭出来了?来,哥哥给你擦眼泪。” 真田苓心底升起的感情让服部平次一句话给打回去了,她第一次觉得服部平次不说话当个哑巴黑皮帅哥还是挺不错的。 双手合十,请容我再拖延一天,再明天补吧(`?w?′)ゞ 第176章 小事儿 第176章 小事儿 真田苓手术当天,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从逐渐关闭的门缝中清晰的看到了静华姨和服部平次脸上的担忧。 真田苓有些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跟医院那可真是有不解之缘,是超级vip客户,但她清醒着进手术室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确实有一点儿不太适应,不过当全身麻醉的药劲上来后,真田苓就陷入昏睡,记忆断片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清醒后,已经是术后的第二天了,麻药的劲早已过去,小腿处还能忍忍,但肩膀处传来钻心的痛,连疼痛阈值极高的真田苓都有些受不住。 真田苓躺在病床上生无可恋,她真的怀疑,这么疼的话,她这手臂还有恢复的可能行吗? 静华姨贴心的照顾了她好几天,服部平次也怕她无聊,时不时的聊些案子,聊聊他以前见过的凶手,工藤新一也打过几次视频,他吧因为身体缩小,护照的问题没搞下来,所以就只能是视频联系了。 真田苓其实都行,她不是那种醒来后非要所有的亲朋好友陪在一边作伴的性格,关键时刻报个平安就好了。 但有人照顾的话,确实这个感觉很棒,真田苓张口就咬下来一口切好的苹果块,就比如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一点。 静华姨硬是待了五天才动身离开的,也是医生说她术后恢复的相当不错,静华姨也能放心的离开。 毕竟服部静华不是普通的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她能硬挤出五天时间,不止是真田苓惊讶,服部平次这个亲儿子都快惊呆了。 真田苓她被医生扣在疗养院不得出门,当天还是阿大开车送他们去机场的。 人都走了,真田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突然就听不见服部平次洪亮大阪腔,还是再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真田苓又恢复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颓废生活,好吧她之前就是这么颓废过来的。 就在真田苓来德国将近四个月,在院子里轮椅坐着晒太阳,并且身上绷带还没拆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完全不曾预料的人出现。 真田苓术后每天都会输很多种液体,大概有些含有助眠的成分的,这就导致了她每天昏昏欲睡的,成天都是没睡醒的样子。 所以在真田苓拿掉盖在脸上的墨镜,眼神迷蒙中看到了她对面坐着个戴金丝边框眼镜的少年,还有颇为眼熟的金棕色的头发。 真田苓结结实实的愣住了,好半天的工夫她自语道,“我这是做梦还没醒?” 真可怕,她居然会梦到手冢国光,这是假的吧。 阿大轻咳了几声,打破他们之间僵硬的局面,“咳,确实是手冢国光,来了有快四十分钟了。” 手冢国光沉默的看向真田苓,茶色眼眸里浮动的所有情绪尽数被镜片遮挡,指尖有些僵硬的放在膝盖上。 就在刚刚,在德国的疗养院,手冢国光看到了原本说是要来德国当交换生的真田苓,她坐在轮椅上,手臂小腿的位置明显缠了厚重的纱布,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惨白。 手冢国光以为自己是眼花了,或者说是他在这儿看到了另外一个和真田苓长相相似的人,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手冢国光在距真田苓五米远的位置久久站立,直到他看见那个叫阿大的保镖端着药汤过来,至此他肯定了,坐在轮椅上深受重伤的人就是真田苓。 真田苓面色僵硬的看过去,憋出三个字,“早上好” 手冢国光语气沉重,“并不好,苓桑。” 真田苓昏胀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了,看见手冢国光她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不是在合宿吗?” 是她哥哥还是迹部景吾上回打电话联系的时候,说他们一行人要去高年级组的合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最后一届了,几乎排得上名号的网球少年都过去了,没道理手冢国光会在德国啊。 真田苓狐疑的看向阿大,“合宿的事情是我又记错了?” 阿大摇头,应该没有。 手冢国光指尖在石桌面上点了点,“苓桑没有记错,正常情况下我确实应该和你哥哥在日本集训。” 所以呢?所以为什么本该在日本的你会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啊? 手冢国光撇了眼自己的手肘,“国中时因为意外留下旧伤,就是在这家疗养院治好的,所以每年都会过来复检。”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遇到苓桑,据我所知,苓桑不是应该在德国的高中学习吗?为什么会在疗养院?为什么还是现在...” 这个啊,真田苓跟阿大对视了一眼,确实不大好解释。 真要是从头说起来就太长了,但不说吧,手冢国光跟他们真田家的关系又实在是密切。 手冢国光说完后视线落在真田苓的右肩,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冰帝学园竞赛的时候,苓桑拄着拐杖进来,那个时候右臂和左小腿好像就是有些问题,苓桑的回答是旧伤。 但现在看起来并不像苓桑说得那么简单,日渐瘦削的身体,苍白泛青的脸色,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旧伤。 手冢国光当初就在这里治疗,疗养院的流程他很清楚,医生不会一上来就给病人开刀手术,而是会依每个病人的不同情况做出针对性的治疗,前期的康复训练至少一月起。 手冢国光不是笨蛋,相反他的脑子很聪明,可以迅速的根据他已知的信息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手冢国光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暗流,“苓桑,是在上学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还是,从一开始的交换生就是假象,苓桑的目的只是来德国治疗。” 真田苓好整以暇的看着手冢国光,说实话就算真的被发现了她也并不是很害怕的,她又没有做错事不是吗? 不过手冢国光的脑子确实转得挺快的,聪明人脑子就是好使。 真田苓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往躺椅上一靠,“回答正确。” 她大老远的跑德国,就是为了治伤,否则谁来这儿啊。 手冢国光心底微沉,他已经猜到了真田苓的目的,可听到真田苓毫不遮掩的肯定,还是会感到震惊。 手冢国光沉默半晌,再出声时嗓音不复先前的清亮,“为什么?” 真田苓淡淡回答,“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这点小事儿没必要人尽皆知。” 第177章 没走啊 第177章 没走啊 手冢国光难以置信,“你觉得...这是小事儿吗?” 真田苓反问,“这难道是什么很严重的大事吗?” 手冢国光:“可是...” 真田苓抬手阻断了手冢国光的问题,“呐,你当初来德国治疗的时候,也是孤身一人吧,也没有什么长辈朋友陪同吧。” 手冢国光微怔,他好像有点儿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了。 “所以,咱俩的情况这不都一样吗?我相信你一定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手冢国光感到了些许的头疼,难道这个时候他说不理解,真田苓就好心的跟她解释吗?这种情况就是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啊。 真田苓瞧他这样子,就知道手冢国光已经有大半战她这边了,那就更要再接再厉。 真田苓脸上忽然扬起一个笑容,常年不爱笑的人忽然对着某个人微笑起来,当时人第一时间感到的肯定不是惊艳,而是发自内心的瘆叨。 直到,手冢国光是这么认为的。 真田苓学着工藤新一对兰腻歪的模样,都是精髓啊,“我呢,非常理解亲朋好友知道之后的担忧,但是我暂时还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的治疗。” “撒,伱可以当做今天没有看到我吗?国光哥哥。” 手冢国光扶了扶下滑的眼镜,最后四个字带给他的震撼,不亚于真田弦一郎如幸村精市一般笑容甜腻。 实在是太刺激人的精神了。 不等手冢国光说些什么,他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这个时间点在日本的话应该是八点左右,来电人是他母亲。 “不好意思苓桑,我先接个电话。” 手冢国光站起来走了两步才接通电话,是他母亲惦念他在德国的情况,顺便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手冢国光听到真田阿姨的名字后就重新坐回真田苓的对面,然后打开了手机免提。 真田苓一开始不解手冢国光的举动,什么意思这是?这念头一闪而过,真田苓就听到一声温和的女声,就是这个内容照现在的情况来说比较危险。 “国光,你惠子阿姨提起好几次了,苓酱那孩子一个人在德国读书,虽然电话不断,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国光,你的事情办好后,能不能去学校看看苓酱,全当是让你惠子阿姨放心了。” “学校地址等下我发你邮箱,你们两个也是好朋友了,见面后聊聊天出去吃个饭也都是可以的。” 旁观的阿大不忍的别开视线,真田苓的脸色着实是有些难说。 手冢国光听着他母亲的话想到,他应该不用花时间去真田苓的学校找她去了,因为真田苓就在他对面,还带了一身的伤。 手冢国光唇瓣微启,一个好字还没有完全发出声来便停下了。 手冢国光垂眸看向压在他手腕上的细白的手指,手背上一片青团和深色的淤血点,这是长时间输液造成的后果。 手冢国光感受着手腕的力道,真奇怪啊,明明苓桑现在看起来虚弱到一阵风吹来都能倒下的地步,却依旧不会让人轻视。 手冢夫人说了老半天对面也没个回音,“国光?国光?你在听吗?” 手冢国光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了。 真田苓虽一言未发,但她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很多。 手冢国光开口道,“母亲,我在听。” “抽时间我会过去的,母亲把苓桑的信息发给我就好。” 手冢夫人放下心来,嗯,她先前一直担心她这个笨儿子会不愿意去的,也是,苓桑也不是其他人,都是特别熟悉的好朋友了,异国他乡的见个面,聊聊天这不是很正常吗。 “一定要过去啊,也帮妈妈向苓桑问号。” 手冢国光嗯了一声,“好,我会带到。”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也在同一时间收回了手,不需要再多问,以手冢国光的性格,既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答应了真田苓刚才说的话。 真田苓很满意,她就知道手冢国光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那就提前谢过国光哥哥了。” 手冢国光:“.....” 如果真的感谢的话,那就把最后两个字去掉吧,真田苓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出来时,那真是给人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但是,手冢国光暗自思忖,终是问道,“苓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旧伤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真田苓眼睛微眨,什么原因啊。 “不听劝阻,执意妄为。” 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真田苓的代价就是如今,事实很丢脸,但也确实如此。 这八个字就足够了,手冢国光也没有再深问下去,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谈话到此结束,手冢国光也去找医生复查去了,这是他过来这家疗养院的初始目的。 把人送走后,真田苓又靠回了轮椅里,她在思考,晒太阳什么时间不好,哪天不能楼下晒太阳,偏偏就碰上了来复查的手冢国光,哎,你说巧不巧,这么大个的疗养院,偏偏俩人就能碰见,真是奇了怪了。 阿大把快滑到地上的毛毯重新给真田苓盖好,今天是遇上了手冢国光这么个意外,已经超出他们平时回病房的时间了,“回去吗?” 真田苓无力的摆手,“回吧,我想睡会儿。” 今天震撼颇大,宜睡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 真田苓本以为这就没事了,谁知道第二天一出病房门就看到了手冢国光,他那身气度,似雪似莲的,如富士山峰顶最纯白的一捧冰雪,不管是放在哪里都是拔尖的存在。 不是,你怎么还没走?你们那个什么合宿集训的,不是很重要吗?你还在这浪费时间做什么? 真田苓:“你...没走啊?” 手冢国光微微点头,先是打招呼,“苓桑,阿大君,日安。” “我的主治医生说有些问题需要进一步了解,会为我制定最合理的方案,大概会在疗养院住上五天。” “这几天还请多多包涵,相处愉快。” 真田苓眼角微抽,好啊,那可真是好啊。 “不客气,相处愉快。” 其实手冢国光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不会问你过多的问题,甚至有些时候话都很少,表情更是接近于没有。 但真田苓因为手冢国光出现的过于突然,看见他时总有些堵得慌。 唯一的能说上一句好的就是手冢国光的德语水平了,不愧是国三就敢独自过来的少年,德语就是溜。 真田苓来了德国之后一直有心的学习这些,水平比刚开始提了提,但还是不及格的状态,眼下这不是就主动送上来一个德语老师吗,不用多浪费。 手冢国光:“.....” 他早该料到的。 补昨天。 第178章 真奇怪 第178章 真奇怪 五天后,真田苓非常热心的把手冢国光给送走了,并且短时间内不太想看见他。 怎么说呢,就这么几天教德语的工夫,真田苓竟真的从手冢国光身上感受了一种‘老师’的那种错觉,年纪轻轻的,也太稳重成熟了。 真田苓感叹一声,单手背在身后,一瘸一拐慢悠悠的回病房了,没办法另外一只手还在她身前吊着,腿脚也不利索。 要不是医生建议她多下来走走练练,真田苓才不会从轮椅上移开。 真田苓一直安分到拆线,第二天她就憋不住了,她已经在这疗养院待了快小半年了,树上的叶子都开始泛黄了,她需要出去走走,散散心,欣赏一下德国的风土人情。 这个意愿非常的强烈,强烈到阿大非常无奈,但也不得不去询问医生,他们能不能出去走走。 主治医生在看过真田苓的情况后,大手一挥准许他们离开一会儿,但要尽快回来。 这当然是没问题了,真田苓非常迅速的收拾好自己溜达溜达出门了。 这一天就当是旅游了,真田苓和阿大在科隆有名的景点转了转,风景很好,人也挺好,就是这个饭菜啊,还真是不太符合真田苓的口味。 或许是她习惯了专门的营养餐,猛地吃外面餐馆的,又是异国风味,确实不大好吃。 真田苓最感兴趣的还是科隆大教堂,这是一座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建筑。 抬脚迈进去的一刹那,只感觉时间都静止了,四周的壁画,地面的彩绘和金灿的装饰,仿佛将人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或许这这里,真的能求得神魂的安宁。 真田苓和阿大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安安静静的感受这里的氛围。 真田苓不期然的想起了过去的一些往事,过去到都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了。 乔是虔诚的基督教信徒,每一次执行任务归来,乔都会带着她去教堂听经,起初真田苓还无所谓,不过是换一个地方坐着发呆而已。 可是去的次数多了,真田苓好像隐隐约约的明白了一点,乔不会把那些大道理填鸭似的一股脑灌输给她,反而是通过点点滴滴来慢慢教导。 就真田苓那时候的精神状态,比猫憎狗嫌的熊孩子还要麻烦危险,也难为乔从来没放弃过,把她濒临扭曲破坏的性格给掰回来了。 真田苓看着高空中的耶稣神像,眼底深处蔓延出深深浅浅的悲伤,可当初带她来教堂的人已经不见了。 静默良久,真田苓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她准备去点一只蜡烛,是一种善意的祈祷。 真田苓知道这并不管用,只是人类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可总归也是有个寄托。 真田苓在暖黄色的烛火面前站立许久,这期间阿大一直跟在真田苓身后,相处这么久了,阿大也能感知到真田苓某些时候真实的情绪。 阿大不知道真田苓的过往,只认为真田苓可能是想起了她早逝的父母。 一直到真田苓准备离开时,墙壁上那些描绘了圣经人物的彩色玻璃,在这之下,站了以为身形瘦削的青年。 刚好他这时也要离开,转身的刹那,两人的眼眸无意间对上了,但一触即分。 那名青年只是缠紧了脖颈上的围巾,只露出一双浅褐色的眼睛,越过他们脚步平缓的离开了。 但真田苓注意到,他在路过阿大是身形僵硬了一瞬,似乎是发憷阿大这样危险魁梧的男性。 真田苓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人他.... 阿大眉心微皱,真田苓的表情有些奇怪啊,难道是认识的人?这个德国小子。 真田苓记性不太好,周围碰上的无关紧要的人或者物,她是看过就忘,半点印象也不留。 可现在,真田苓很清楚的记得,这个青年她刚刚在教堂静坐的时候就看见他了,一个侧影不足为奇,让真田苓留有印象的是起身是视线无意接触的刹那。 该怎么形容呢,单看那双眼睛的,真田苓觉得自己是在照镜子。 是跟那时一样的孤寂绝望,眼底透不进一丝光亮,哪怕是站在最神圣的教堂,也依旧无济于事,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就是寒凉刺骨的冷意。 唯一不同的是,真田苓在那时又乔一心一意的把她拉出来,又队友陪她共进退。 而这名青年,真田苓能感受到,他只有自己了。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心情,末了,真田苓浅浅的呼出一口气,算了,萍水相逢,就算对方有故事,真田苓也无意探究,这是第一次见面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在陌生的城市,同样陌生的人,再一次遇见的几率不足千万分之一。 “我们走吧。” “好。” 真田苓和阿大出来后,就慢慢的走向莱茵河,沿着河畔吹风看景。 景色还没来得及看,真田苓就碰上了那个千万分之一的一。 几个小时前,在科隆大教堂遇见的那名青年,同样也在兰茵河岸,他就坐在石椅上发呆,沉默的看着莱茵湖。 真田苓脚步微顿,真的是巧合吗?阿大神色不明,又是他?怎么这么巧? 真田苓不再继续散步,那青年在莱茵河,真田苓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这种安静又诡异的氛围被小孩子们的喧闹声打断,真田苓皱眉看向发声处,是游船上的两个小孩子在大闹,随行的家长试图阻止,但孩子们闹起来根本就不听。 也不知道谁拌了谁,谁又拽了谁,两个小孩子随同母亲一块掉进湖里。 落水声,小孩子尖锐的叫喊,母亲仓惶的呼救声,船夫焦急的指挥声,打破了这一方的寂静。 阿大低声道,“你在这站好别动,我去帮忙。” “好。” 石椅上的青年迟疑片刻后,也随之跳了下去,一起帮忙救人。 阿大动作快速的把母子三人扔到小船上,顺手扯着快呛水的青年,把他扯回岸边。 “不会游泳就不要轻易下水救人,没人会逼你。” 青年在被阿大扔到地上的一瞬间像鱼一样的弹跳起来,蹲在河边就开始洗手,脸上带着浓重的厌世,手指都快要搓掉一层皮了还不算完,继续在洗。 真田苓看得清楚,青年去救人的时候,在混乱中,他的手被那个男孩子给抓住了。 因为被外人触碰过双手,所以便厌弃的想要撕掉一层皮吗。 真是奇怪啊,真田苓想。 明明自己深陷泥潭,痛不欲生,却还是想要去挽救别人的生命。 有些事情不用问,真田苓看得很清楚。 补前天。 手冢当初去的是科隆还是慕尼黑,我看哪种情况都有说,就定在科隆了。 之后没有了,晚安。 第179章 看报纸 第179章 看报纸 阿大皱眉看着青年奇怪的举动,既然这么厌恶,又为什么还要去救人,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许久,那个青年才从水边站起来,许是他跳进水里时也被呛住了,时不时的干咳两声,面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落水的母子几人急匆匆的下船来感谢,真田苓一向不爱这种场面,一切都交给阿大来处理。 好不容易借由夜间风大,别再让孩子着凉的理由把他们送走,阿大甩了甩湿透的衣服,他们也该回去了。 头回出来散步,要是回去晚了,当心医生以后不让他们出来。 真田苓深深的看了那青年一眼,正转身走时,那青年咳的越发厉害的,脸上的痛色掩都掩不住。 到最后青年蓦的咳出一大滩鲜血,身体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的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了。 真田苓:.... 阿大:.... 阿大顿了下说道,“这是什么新型碰瓷吗?老外还玩儿这个?” 饶是真田苓也没想到还有这么神来一笔,身体都差劲成这种地步了,还敢不要命的下水救人,真不知道该夸他善好还是蠢好。 真田苓捏了捏鼻根处,“先把他送医院吧。” 阿大一把将人扛起来,刚才在水里他就有感觉了,现在更明显,身高一米七三的青年,就算看着清瘦了些,体重也不该轻成这种程度,除非... 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把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院,就是过程中那司机的眼神很是古怪。 真田苓瞥了一眼发现这司机还把手机放在底下悄悄的调成了通话拨号的界面。 真田苓怀疑司机是想悄悄报警,确实,他们三人的组合看着是危险了些,尤其是在密闭狭小的车厢内,青年口鼻处溢出的血迹,很快在车里挥发,味道尤其明显。 他们把人送到医院就想离开的,真田苓的确是对这青年有那么一丝的兴趣,但还不到这种住院陪床的地步,送过来就仁至义尽了。 只不过急诊室的医生不让他们走,带了个小护士过来一直在跟他们掰扯注意事项,就是防着他们悄悄离开,也不知道这急诊以前是遇到过什么事情,让医护人员这么草木皆兵。 阿大怎么也不能跟人家护士推搡,就只能坐下来等待。 起初医生只以为是一桩普通的落水病人,呛水了才会咳血沫出来,直到胸片结果出来,医生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是他先入为主了,咳血的病因不止一种。 医生脚步匆匆的赶过来,“你们是病人的家属吗?他的情况不太好,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做些详细检查,麻烦你们在等等。” 阿大拦住医生离开的步伐,“我们不认识他,只是看见他落水送他来医院而已。” 医生一愣,不认识?他这才从心急如焚的状态下回过神来,仔细看着阿大的长相,还有一起过来的那个女孩,好像确实不是德国人的长相啊。 “你们是外国人?” 阿大点头,“是,过来旅游的。” 医生有些发愁,这样可就难办了,只能等病人醒过来自己联系家属了。 真田苓忽然开口询问,“医生,他是什么情况?” 医生眉心紧蹙,奇怪这小女孩怎么会问这些,“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检查。” 真田苓又问,“是癌症吗?” 医生惊诧的看着真田苓,“伱...”怎么知道的? 真田苓站起来,“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阿大,我们走吧。” “好。” 医生愣住了,不是,你都知道什么了啊?谢什么啊到底? 医生简直是一头雾水,这俩外国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真田苓不打算在继续留下来了。 这么一耽误,他们回疗养院的时间果然超时了,真田苓不可避免的被管床护士批评教训了一顿,阿大见状直接脚底抹油溜走了,只留下真田苓一人接受,她好惨的。 真田苓心里骂了一句,阿大,这个没良心的。 之后,真田苓又恢复了她平时的作息,那青年就被真田苓抛在脑后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一次偶然遇见而已,话都没说一句,真田苓或许在当时感兴趣,但现在并不重要了。 真田苓有看报纸的习惯,好吧,这个习惯确实是挺古板的。 现代社会,网络科技无限发达,纸质报纸都快被电子版取代,当仍有些怀旧的,不愿改变生活习惯的人喜欢报纸。 就比如说乔,真田苓的这一习惯还是跟着乔的时候被培养出来的。 三十改变并形成一个习惯,到现在真田苓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 当然,她也不想改。 然后,真田苓在看报时视线忽然停留在一个方形板块内,时间停留之久让阿大都注意到了。 之前真田苓因为德文不太顺畅的原因,看报纸时的时间也比较久,可再久也没有今日这般,“怎么了?是外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真田苓从那些小黑字上收回视线,“是有一件,你看。” 阿大顺着真田苓的手指看到了板块的内容,再德国养伤确实无聊,他也在不断的学习德文,精不精通另说,但这内容他是看懂了。 【**路施工重地,在水泥中发现几根手指,施工队报警后警方来查案,发现早已凝固的水泥中藏有一具完整的尸体,系怀疑是工地工人无意间掉落在水泥坑中丧命,更多详情还需继续调差。】 阿大考虑了片刻,“工地上出意外很正常,怎么死的都有。” “你是怀疑这起事故不是意外吗?” 真田苓喃喃自语,“有点巧。” 声音太小阿大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真田苓摇头,“没事,职业病,或许是我多想了。” 阿大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真田苓,没再说什么,到底是在异国他乡,这些事情,他们不好插手。 只是怀疑,没有实际证据,他们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 真田苓本来都把这些事忽略过去了,但着实没想到,在一周后的科隆大教堂,真田苓又碰上了那位青年。 真田苓不是通过面容认出来的,她是在跟那人视线对上的刹那,想起来她之前见过这人。 因为青年眼里的痛楚太明显了,明显到真田苓都不能忽视的地步,那不是疾病带给他的,而是心理和精神的折磨。 真田苓默默的看着他听经,祈祷,点燃蜡烛的瞬间,暖黄色的烛光照进他的眼底,这青年的容貌确实精致。 但真田苓也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几乎被痛苦吞没的情绪多了几分思念。 他借着祈祷的烛光在思念另外一个人。 第180章 芭蕾舞 第180章 芭蕾舞 这一次,真田苓还是没有上前打扰,或许是时间未到,又或许是他眼中的思念过于痛苦。 真田苓看见他时,总是能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 真田苓点燃烛火,静默片刻后便转身离开了。 倒是阿大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真田苓和阿大在疗养院的餐厅用餐时,听到正中央的电视插播了一条新闻。 【...废弃工业区,警方在此发现一个全身浇筑了水泥的尸体,死者的身份正在排查,如果各位群众身边有忽然失踪的朋友,请一定要及时跟警方联系。】 【独居女性男性,请注意门窗安全,不要深夜出门,夜间一定要结伴而行,如发现异常情况,也一定要及时跟警方联系。】 餐厅内的病号都低头窃窃私语,这里住着的大部分都是受伤的运动员,也还算年轻,对警方公布的事情更是好奇居多。 真田苓手里的叉子在不锈钢餐盘上划了一道,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又一个死于水泥的受害者。 阿大也是紧盯着大屏幕,干他们这行的,除了最能确定的证据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从业多年的直觉了。 短时间接连两起水泥被杀案,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这要是意外的话,未免也太巧了。 阿大低头思索了片刻,轻声问道,“你怎么看?” 真田苓慢吞吞的吃下最后一块西蓝花,“我不相信巧合。” “等着瞧吧,之后可就热闹了。” 如果说工地那场是第一案,那这么短的时间就制造了第二案,排除模仿犯案,凶手下手可真是利索,并且丝毫不顾忌当地警方的存在。 这里,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啊。 阿大听着真田苓的话也只是暗自点头,那要不然呢,他一个外国的警察还能管到人家的地盘上吗? 真要是瞎逞能过去了,人家不把他直接轰出来就是客气的了。 阿大正想着道子事,眼神一撇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小动作,她在转那枚戒指。 阿大眸色微凝,真田苓这是在怀疑什么?她一般情况下可不会有这些小动作。 真田苓没想什么,只不过就是有一个猜测罢了。 第一起与第二起之间间隔了一周,真田苓现在有得是时间,不介意再多等一周的时间。 又一个周末,阿大看着训练完后没有休息反而是换了一身运动衣的真田苓,这明显是要出门。 “今天想要去哪里?” 真田苓整理了下衣领,“去教堂。” 阿大心里嘀咕,又是教堂,之前没发现苓小姐还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啊。 心里这么想得,阿大还是跟医生那边说了医生,开车带着真田苓走了。 果然,真田苓又在教堂看到了那名青年,这一次她已经不再意外了。 事不过三,真田苓也不是什么被动的性子,不能让她白等不是。 教堂内不许大声喧哗,更不许聊些与之无关的废话,真田苓可不会犯这个毛病。 真田苓照例点完蜡烛,与青年擦肩而过时轻声道了一句,忽视掉青年瞬间僵硬的身体,慢悠悠的走出了。 他会跟过来的。 真田苓虽然右手不大灵活,很多电脑上的事情不太方便处理,但这不代表她就只能干坐着什么都做不了。 真田苓也没往别的地方走,就在教堂外的一家咖啡厅。 十五分钟后,咖啡馆门口处响起悦耳的风铃声,有新客人到了。 青年拒绝了店员的引路,在门口踌躇片刻后,还是朝着真田苓的方向走过去了。 青年在真田苓跟前站立片刻,似乎是想看穿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在想什么? 但很可以,他看不出来,甚至连她的心情都感受不到,被一个异性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居然连半分拘谨都没有。 青年无奈只好落座,并问道,“你到底是谁?” 真田苓指尖在桌上点了点,“不知道你什么口味,一杯摩卡可以吗?” 简直是答非所问,青年皱眉,“伱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真田苓想着,好看的人果然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就是命不好。 “在问我之前,不如,你先做个自我介绍。” 青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么突然冒出来的少女,看面容发色,是东方女孩,国籍都不一样,有什么好交谈的,更何况... 青年盯着真田苓的眼睛,墨色的瞳孔如古井般深不见底,极致的黑色几乎要将人的心魂都摄进去,很危险的直觉。 但,“不是你先拦住我的吗?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再让我自己我介绍,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真田苓抬眸,“连恩·迦罗威先生。” “你很聪明。”能做到这一步,没点脑子还真的干不出来这事。 连恩·迦罗威不明白这少女是什么意思,但她抬眼扫过来的那个眼神,只让人无所遁形,暗藏的所有秘密在她眼下都像是公开了一般。 连恩·迦罗威无意识的开口,“你到底是谁啊?” 真田苓面色淡然,“来自东方,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聊一聊。” “名字的话,你称呼alice就好。” alice?连恩·迦罗威默念了一声,这个名字其实很常见,在大街上喊一声都会四五个回头看过来的,可连恩·迦罗威敢肯定,他记忆里从来都不认识一个叫alice的少女,尤其她还是一个外国人。 连恩·迦罗威沉默片刻,“我并不认识你,跟你也应该没什么可聊的,你认错人了。” 真田苓拿汤勺在咖啡杯上轻敲了一下,叮的一声,换回了连恩·迦罗威的跑神的视线,“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在身后旁听的阿大嘴角微抽,就苓小姐的这个破记性,还好意思说别人的记性不好。 真田苓继续道,“到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 “所以呢?”连恩·迦罗威反问,“每个人每天都会遇见无数个人,难免有重逢的时候,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至于你先前说的话句话,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我都...不记得了。” 真田苓刚才在教堂对他低语的是一个比赛的名字,青少年芭蕾舞比赛,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冠军就是连恩·迦罗威。 这场比赛在舞蹈界含金量很高,连恩·迦罗威在当时夺得了冠军,又是这样精致的长相,按理说该一拍而红,大小比赛不断,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才是。 可偏偏比赛之后连恩·迦罗威就消失了,宛如昙花一现,在最绚烂的时候绽放,随即便是凋零。 但人不是花,青少年比赛的冠军,应该只是连恩·迦罗威的敲门砖而已,这是他的起点,而绝非终点。 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才让一个热爱舞蹈的少年迫不得已的终止,断送了自己的舞蹈生涯。 而且真田苓能从连恩·迦罗威走路的姿势,还有他的体型体态上看出来,他还没有放弃舞蹈,但却从来没在任何赛事上出现。 第181章 两个月 第181章 两个月 真田苓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她没有强迫人撕开伤疤的爱好,只是感兴趣来聊聊而已,点到为止就够了。 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 “连恩·迦罗威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alice。” “是一个侦探。” 连恩·迦罗威微怔,这个少女最后一个单词说得是什么?他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这少女的德文水平比本国人还要流畅,让他不得不面对,侦...探? 连恩·迦罗威有些好笑,这少女看起来才多大啊,上大学了没有,就敢说自己是个侦探。 可连恩·迦罗威在对上alice的双眼时,心底惊了一下,她是认真的,侦探这个职业或许是真的。 气氛僵持片刻后,连恩·迦罗威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很奇特的职业,alice小姐的爱好很特殊。” 真田苓不可知否,“姑且当你是在夸奖。” 同alice对话时的心理压力太大了,连恩·迦罗威不想承认自己在一个少女面前感到了惊惧,但又无法忽视这种情绪,无人注意到,他放在桌面下的左手在微微颤抖,掌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连恩·迦罗威拿手帕掩嘴,侧过头轻咳了几声,“不好意思,alice小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今天的聊天可以先结束了。” 真田苓点头,“当然可以。” 他们并排走到门外,连恩·迦罗威才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都快深秋了,街上大都是风衣大褂,可这男人还是单薄的短袖,裸露的胳膊上还有大片刺青,只看得人眼晕。 连恩·迦罗威动作明显的后退几步,脸色也有些发白,他向来厌恶跟同性接触,更别提阿大这种压迫感过重的人。 连恩·迦罗威手指慌乱的把脖颈上围着的围巾系的更紧,匆匆说了句再见就走了。 阿大撇了他一眼,“你在这别动等我会儿,我去开车。” “好。” 真田苓站在路边想问题,想着想着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维力,她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继续查下去,说到底这事儿跟她并没有关系,她就是不查也无所谓。 可连恩·迦罗威偶尔流露出来的眼神,又让真田苓有些迟疑。 真田苓想的太入神了,也就没有注意到马路上发生的意外,一辆黑色轿车像是失控了一样,接连撞了好几辆车,在大马路上七扭八歪的撞了过来,最后被一辆越野车别过去,刹车也失灵了,离得近的都能看到司机狰狞的脸色。 最后竟然直接开上了台阶,直冲冲的朝着真田苓的方向撞过来。 真田苓在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忽略周围的所有事情,包括声音动静,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看汽车就要撞上去,反方向跑来一名青年,向真田苓飞扑过去,将她带离汽车的撞击范围,自己却被顶了一下。 另一个方向直冲来一辆白色轿车,急速撞上这辆失控的车,将其顶到了墙壁上,车门都凹陷进去了,到这这场慌乱才结束。 阿大扯下安全带,门都没关大步跑向真田苓,“alice!” 真田苓其实没事,真的没事, 刚才看着凶险,但所有的伤害都由另外一个人挡住了,真田苓就是蹲了一下,油皮都没蹭破。 真田苓神色有些茫然,她确实对眼前的状况有一丝不解。 因为扑过来救她的人,就是在咖啡厅的连恩·迦罗威。 他的状态不大好,替真田苓挡住了所有的伤害,脊背被车头撞了一下,周身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咳嗽,他自己又是重病缠身,这一咳就止不住了,鲜血从他捂嘴的指缝间流出,围观的路人发出阵阵惊叹,有好心的又是报警又是叫救护车的。 阿大看着神色不正常的真田苓心里一咯噔,“alice?!你怎么样,哪里有事,撞到哪里了没有?” 真田苓顺着阿大的力道站起来,“我没事,别担心。” “先送他去医院吧。” 阿大看着真田苓胳膊腿都没啥事后,才把还在咳血的连恩·迦罗威的扶起来,确实是要送医院,先不提撞击的问题,就这咳血也得送医院看看。 连恩·迦罗威哪怕咳的快背过气去了,对阿大的触碰还是生理性的厌恶。 科隆的救护车来得还是很快的,医生下来看了一眼情况,直接把他们全部拉走了。 真田苓在路上又重复告诉阿大她没事,但阿大不放心,现在正是康复的重要阶段,若真是摔着了,前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真田苓拍了拍阿大的手臂,“回疗养院再说吧,我的身体我清楚,确定没有任何事,他全都帮我挡住了。” 阿大脸色不太好,他就去开个车的工夫,真田苓就差点出事,他怎么能不自责后悔。 “是意外,谁也预料不到,别往心里去。” 阿大嗯了一声,但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以真田苓的身手,怎么可能注意注意不到外界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最紧急的时候,真田苓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对真田苓来说根本就是可不能发生的事情。 阿大犹豫了片刻,“伱,为什么....” 真田苓眼睫微颤,“想起了一些事情,入神了,没注意。” 什么事情能让真田苓入神到这种程度,阿大跟着真田苓的时间也不短了,鲜少又能让她这般的情况,好像是那个青年出现之后,真田苓就会时常陷入一种发呆的状态。 阿大拧眉,“你认识他吗?那个德国人?” 真田苓否认,“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 阿大疑惑,见都没见过,那是为什么? 真田苓看着自己的手指,低声道,“很像。” 很像?像什么?真田苓没再继续说,阿大也不再问下去了,他觉得真田苓最近恍惚的次数有些多。 门吱嘎响了一声,连恩·迦罗威被医生们推了出来。 真田苓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再精致的面容,在重病状态下都带着枯萎过后的腐烂,没有一丝生机。 “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奇怪的看着这对组合,“你们是连恩的朋友吗?” 真田苓眉梢微动,“您认识他?”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的人道,“我是他之前的主治医生。” 真田苓面不改色,当即说道,“医生,我们是连恩的朋友,一见如故,非常要好的朋友,您能告诉我连恩的情况吗?” “或者医生,你能告诉我,他还有多久吗?” 医生轻叹一声,“你都知道了。” “是,知道一点,但不具体,希望医生你能告诉我实情。” 医生捏了捏鼻梁骨,面色忧愁,就算经常面临生老病死,他也是不忍面对,“肺癌晚期,癌细胞已蔓延至大脑,最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从我认识连恩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过来的,知道自己病了,也没什么求生欲望,不手术不化疗,全靠靶向药强压着。” “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就希望你能在他最后的时间里多陪陪他,让他不遗憾的走。” 真田苓点头,“好,医生,麻烦您了。” “你们先忙,我在医务室,有问题叫我。” 阿大往病床上瞅了一眼,在莱茵河那晚他就知道这家伙有病在身,没想到时间竟然这么短。 阿大看向真田苓,“要等他醒过来吗?” 真田苓:“等等吧,我有些话想问问他。” “好。” 第182章 不太好 第182章 不太好 连恩·迦罗威醒过来时就知道自己又到医院了,这种医院独有的消毒水混合着药物的味道,他短时间是忘不了的。 他无数次想过,要是他有一天倒下去再也起不来该有多好,那就不会活得这么痛苦了。 可是不行,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就这么死去,他没脸解释。 现在只有从身体不断传来的痛楚,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你醒了?” 突然冒出来的女声把连恩·迦罗威吓了一跳,旁边连接的监护仪心跳指数都往上蹦了几蹦,有一个明显的上升弧度。 “你....你怎么在这里?” 真田苓从他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不过见他跟没回过神来一样,就没吭声,可看他呆呆愣愣的,真田苓觉得她要是不说话,这人可能一时半会儿还反应不过来。 “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吗?” 连恩·迦罗威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躺在病床上,侧头看着这位自称是名侦探的少女,“啊,这个我知道,大概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吧。” “你好像很坦然。” 连恩·迦罗威轻笑一声,“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癌症这种病又不是我不想就会消失的,怨天尤人除了会让自己心情不好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真田苓心想,这人倒是心宽,是癌症,又不是什么头痛感冒的。 “呐,连恩·迦罗威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连恩·迦罗威:“什么?”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为什么在那个时候还要拦在我跟前,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都告诉你我是侦探了,就算是为了自保,你也不该回头的。” 连恩·迦罗威认真的想了想,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当时的情况,他就是转身离开也没有任何问题,警方要调查也是跟他没关系的。 为什么会回头呢? 大概是因为,她一个小姑娘,不管眼神再凶,看起来也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连恩·迦罗威没办法在自己有能力去救人的情况下,当做看不见似的转身离开,他做不到。 他这破败的身体,如果再最后关头真的能换回一条命,也算值了。 “你一个小姑娘,正该是上学的年纪,不该掺和这些事情的。” “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睛,浅褐色的瞳孔里是无法言喻的哀伤,他又一双忧郁的眼睛,真田苓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痛苦的原因,不单是疾病的折磨。 是连恩·迦罗威心太善了,所以最后痛苦的只有他自己。 真田苓在那一周里调查到了一些往事,窥到了那些惨案背后的秘密,连恩·迦罗威和阿耶莎·迦罗威,他已经去世的妹妹。 对于当年的那些施暴者,或许他们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因为他们有钱有权,可以随意的伤害一无所有人。 而那些受害者,终其一生都要活在他们的阴影里,躲在阴暗的角落,终年不见天日。 这案子对真田苓来说再简单不过了,简单到她都不需要费心思推理就能猜到前因后果。 但这真相,太过难堪。 真田苓知道阿耶莎·迦罗威要做什么,甚至能推测到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也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收手的。 可以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真田苓都没有资格要求连恩·迦罗威停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连恩·迦罗威选择的这条路,亦是真田苓曾经选择的路,她太知道在这条路上独自行走的感受了。 真田苓认真的注视的连恩·迦罗威,“你想要什么?” “不用着急说没有,你只剩下自己了,最后的时间,你想要什么?” 连恩·迦罗威错愣的看着真田苓,在对上她视线的刹那,连恩明白这个女孩子是认真的,面对这样幽深沉静的眼神,似乎没有办法说谎。 “...公道。” 连恩·迦罗威的声音几近于喃喃自语,“我想要一个公道。” 病房内太安静了,连恩·迦罗威的声音再小,真田苓也听清楚了。 多简单的愿望啊,再遭受了那样惨痛的对待后,连恩·迦罗威最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公道而已,一个无罪的真相。 明明当初唯二的受害者就是他们兄妹俩,可所有人都将过错推到了他们头上,没有人肯听他们说话,没有人肯去看看真正的受害者。 真田苓轻声回复,“好。” “连恩·迦罗威先生,如果你想继续的话,就暂时在医院住几天吧,你的身体已经垮了。”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随着房门的闭合,连恩·迦罗威最后的声音也被关在了门内。 “为什么?” 这明明就是一滩浑水,稍有不慎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为什么要参与进来呢,他一个都快死的人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她又是为什么。 阿大就在楼道里等真田苓出来,手里拿了一个打火机在把玩。 “我们回去吧。” 阿大抬头,仔细看了看真田苓的脸色,还是觉得不解,病房里头的那个人,哪里有值得苓小姐费心的地方吗? 真田苓边走边说,她跟阿大是一道的,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阿大,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来了这之后过得太无聊了。” 阿大眉心微跳,不知为何,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欠别人人情,是要还债的。” “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大概要花些时间来解决,你有兴趣吗?” 阿大:“.....” 他要是说没有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打消苓小姐的念头。 对苓小姐来说有意思的事情,可能在正常情况下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它的替代词是麻烦和危险。 “不过,”真田苓捏着下巴想了想,“在不熟悉的地盘搞事情不太好,我还是先报备一下吧。” 提前说一声,就代表你已经打过招呼了,之后再做什么就都可以了,是这个意思吧。 阿大嘴角微扯,苓小姐说话可真委婉。 第183章 他见过 第183章 他见过 回疗养院后,真田苓被阿大压着去做了个全身检查,虽然她一再强调自己没事吧,不过鉴于她以前的前科,光说是不顶用的。 好不容易从检查室出来后,真田苓按了按脖颈,“你看,我都说没事了。” 阿大看到结果时才是真切的松了一口气,“不要侥幸,下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视线一秒。” 真田苓举手,“好吧,你说了算。” 先前的情况确实挺危险的,真田苓虽然没有什么后怕的情绪,但也不希望自己这段时间的训练全部白费,那会儿是她跑神了,之后不会了。 真田苓回房后查询了一些资料,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给工藤新一去了一个电话,“喂?伱醒了没有?” 工藤新一睡眼惺忪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耳边除了真田苓的声音还有大叔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工藤新一眯着眼看手机上的时间,很好,还不到六点,“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我睡醒了没有?” 真田苓听着工藤新一明显没睡醒的声音,没什么负罪感的说了声抱歉。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案子,挺感兴趣的,我想查一查。” 工藤新一瞬间清醒了,也不打哈欠了,急问道,“什么意思?你远在德国还能碰上案子?你不是一直在疗养院吗?” 真田苓解释道,“那我也不至于一直关在里头吧,又不是坐监,头几天去教堂礼拜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青年。” 真田苓大概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说,“既然他想要一个公道,那我就还他一个公道,全当是平了救命之恩。” 工藤新一是越听越心惊,这个德国青年,他的经历遭遇以及之后做出的选择,让工藤新一不期然的想起了真田苓那段偏执的时光。 以真田苓万事漠不关心的姿态,怪不得她会感兴趣,怪不得她会想横插一手。 工藤新一沉声问道,“决定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我已经了解经过,算是入局了,就做不到冷眼旁观了。” 工藤新一低骂了几句,不知道是在骂真田苓还是什么别的人。 骂完了还得想办法,总不能任由真田苓一个人在德国瞎搞吧,万一搞大了,到时候别再回不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 真田苓搓了搓手指,妥了,问就代表工藤新一已经同意了,非常好。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做错了是就要付出代价。” “那些至今还嚣张恣意活着的人,应该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忏悔。” “就是警方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我先慢慢来。” 工藤新一用力捏了捏鼻梁骨,“你先查案吧,警方那边交给我来解决,过几天联系你。” “提醒一句,你不在国内,行事低调些,下手别那么狠。” 真田苓很满意自己的结果,自然不介意多说几句,“行,当然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不打扰你了,替我向兰问好。” “好。”工藤新一很无奈,说实话,以他对真田苓本性的了解,她最后这句话说的,他是半点也不放心。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单手转着手机,忏悔,这怎么可能? 做出了那种事情,还指望把他们当个人看吗?就算真的后悔又如何,值几个钱,连一坨狗屎都不如。 不过是对工藤新一的委婉说法罢了,血债当然要血还。 当然,真田苓也确实不会做些什么危险的事情,她只是不阻止而已。 翌日,真田苓拿到了最新一期报纸,果不其然,第四名水泥尸体出现了。 真田苓也挺佩服连恩·迦罗威的手段,都已经病入膏肓了,站都站不稳,竟然还能下手这么利落。 如果不是真田苓主动搭话暴露自己侦探的身份,就算之后警方查到了连恩·迦罗威的头上,在顺藤摸瓜查到真田苓这里。 她大概会被当成是连恩·迦罗威的不在场证人,不错的手段。 警局里也确实乱成一锅粥,最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没太在意,工地出现意外这再正常不过了,谁也没想到开始了就收不住了。 一个又一个的死者出现,死亡原因还一模一样,模仿放犯案都没这么相似的,这怎么不让警方们怀疑。 托鲁·科克是负责这起案子的刑警,他在发现不对之后,将这几起案子并案调查,只不过他还没发现有用的证据,就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被害人。 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破口大骂,案子破不出来,凶手抓不到,上头的外界的压力全压在他们一线人员的头上,一个个眼熬的都跟兔子一样。 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天,托鲁·科克看着白板上的信息,他在想凶手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几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别的联系。 一定有什么东西是他忽视的,一定有。 托鲁·科克手底下的队员看着电脑上查出来的信息激动的站起来,这么多天,总算是有点儿进展了。 “队长,有线索,我找到他们之间的关联了。” 托鲁·科克立刻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大步走到他跟前,“你说,发现什么了?” “队长,这几名受害者他们曾就读在同一所中学,之前没查到是因为他们有几个改了名字,而且那学校还倒闭了,当年的老师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 托鲁·科克紧盯着电脑上的信息,“不管有没有印象,挨个联系学校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漏掉,这么多人,不可能没一个人记住的。” 真田苓后来提着果篮去医院看望连恩.迪罗威的时候,撞见了正在例行询问的警察,真田苓没有任何的意外,她只觉得这些人的动作太慢了。 这么长时间了才查到这一点儿,她不得不怀疑他们的效率。 真田苓刚一敲门进来时就受到了在场警官的注目,甚至有几个警察都把手按到了配枪上面,其原因就是真田苓身后的阿大。 确实,单看面貌气质的话,阿大确实是有黑社会的既视感,不怪他们着重照顾。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托鲁·科克给了队员一个眼神,动作别这么明显,而且眼前这位东方女孩,他见过。 并不是真正面对面的接触,托鲁·科克在调查连恩.迪罗威的时候,在视频监控里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存在,也是连恩住院的突发原因。 连恩.迪罗威是他们目前的重点怀疑对象,这个莫名的东方少女,出现的时机过于巧合了些,也同样值得怀疑。 第184章 太晚了 第184章 太晚了 托鲁·科克尽量侧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你好小姑娘,我是托鲁·科克警官,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的意思是,你和这间病房的主人是好朋友吗?” 连恩·迦罗威半靠在病床边,他也有些意外的看向来人,自那天谈话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没想到alice竟然还会回来探视。 真田苓在一众警察高压的视线下平淡的回复,“是教友,谈不上好朋友。” 托鲁.科克面色不变,不动声色的试探道,“教友了,看不出来小姑娘伱年纪轻轻的,还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你们经常去哪家教堂啊?” 真田苓:“科隆大教堂。” 托鲁.科克赞叹一声,“那可真是不错,科隆大教堂是我们这的标志性建筑了。” “对了,聊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小姑娘你的名字呢?” 真田苓:“alice。” 托鲁.科克想,这名字都快成大众名了,十个年轻姑娘有八个都叫这个,但嘴上说道,“好名字。” “alice小姐看起来不是德国人,不介意的话可以问问你是哪里的吗?” 真田苓:“华国。” “华国人,那距离德国可是不近,是打算在这定居吗?住哪儿啊?” 真田苓:“日本。” “....alice小姐是?” “混血。” 托鲁.科克继续自己的问话,他觉得这画风好像不太对,“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家长有没有陪同呢?是来旅游的吗?” 真田苓:“治病。” 托鲁.科克:...... 他应该怎么说,这个站直了还不到他肩膀高的,看起来瘦弱的小姑娘,怎么问个话这么费劲,东扯西拐都扯到哪里去了。 这个叫alice的小姑娘,看起来有问必答,嘴上说了不少东西,实际乱七八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 托鲁.科克眼眸微深,就当他是多心了,连个小孩子都怀疑,可他总觉得,这小姑娘不像外表这般柔弱。 或许她是真的生病了,但本性绝非如此。 很多成年人都经不住他有意无意的盘问,多少都会表现出来焦虑紧张的情绪,但这个小姑娘不同,从她一进门到现在,别说是紧张了,眼睫都没颤一下,整个人稳得不得了。 就冲这份心性,她就绝非普通的小鬼头。 托鲁.科克带着几分感激的笑了笑,伸手上前去,“非常感谢alice小姐的配合,冒犯了。” 真田苓瞥了一眼,“不客气,应该的。”但这手却是连伸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阿大不动声色的上前跟托鲁.科克警官交握,“您辛苦了。” 两个相同职业的男人就此碰撞,托鲁.科克眼底浮现一丝警惕之色,手底下暗暗用力,阿大也丝毫不让,用力回握过去。 如果气场可以显形的话,这一片应该是刀光剑影来回厮杀。 半晌后,两人同时松手,面上都带着肉眼可见的假笑,来回客气虚伪的寒暄了几句。 真田苓保证,托鲁.科克警官一定会在出了病房门后把他们查个底朝天。 终于把这些前来试探问话的警官送走之后,连恩·迦罗威虚弱的咳了几声,“你怎么会来这儿?” 真田苓半点儿不见外的坐下,“看你这次住院时间不短了,也没有出来的意思,医生那边怎么说。” 连恩·迦罗威一点儿也不担忧自己快要死掉了,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噩耗。 “不太好,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发展。” 不手术不化疗,单纯靠吃药顶到现在,连恩·迦罗威都觉得是个奇迹。 或许上帝也是希望他做完了所有的事情后再离开吧。 但还有另外一件事,连恩·迦罗威看着真田苓,斟酌着开口道,“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抬眸,重病缠身都有一种精致脆弱的美感,在健康的少年时又该是何种模样。 羸弱漂亮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不管这对象是男是女,都将会是一种灾难。 连恩·迦罗威就是在幼时被恶人拦腰折断的受害者,这样的折磨将会伴随他一声,他一辈子也没办法走出来,除非...恶人消失。 真田苓语气平缓,“平时看电视吗?” 连恩·迦罗威微愣,“额,偶尔会看。” “嗯,最近不太安全,多看看新闻吧,没事儿也没随便乱跑,听医生的话。” 可千万别事情还没结束,你就失败让人给抓进去了。 那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尾了,如果在死亡来临之前,先被关进了监狱,这里头会遇见什么情况,你可是会比她更清楚。 连恩·迦罗威眼睫低垂,映在眼下一小片阴影,“我知道。” “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好。” 真田苓他们离开医院后其实也没做什么太明显的事情,毕竟这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惹事了也没人给她收拾残局。 所以,真田苓就是简单的把当年的那些参与者,他们所犯下的每一个罪孽,桩桩件件的查清楚了,然后以匿名的形式送到了警局。 他们若是调查取证那还好,若是不相信也不重要,等到证据足够的时候,他们就是再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 深夜,某个空旷的地下水道里,除了老鼠吱吱乱窜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呼救声,只不过那声音太微弱了,还没有传出来,就被地下水的水流冲散了。 男人浑身无力的被困在一个铁皮桶里,他疯了一样的想要挣扎逃命,却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空气中充斥着恶臭酸腐的气息,正常人别说是在这待了,就是路过几秒钟,也会被这刺鼻的味道熏到落泪。 可男人丝毫顾不上这呛人的气味,也管不了从头顶滴落的,落在他脸上的污泥臭水,因为他快要死了。 他被困在这铁皮桶里,下半身已经被水泥淋瞒了,他挣扎不得,还得眼睁睁的看着旁边一个人不断往桶里浇上新鲜的水泥。 男人目眦欲裂,巨大的恐惧袭来,这个时候让他做什么都行,只要给他一条活路。 “求求你....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求你了...别杀我...” “我知道错了...我有罪...我认罪....求你放过我...” “求求你了....连恩...” 一直到最后两个字,连恩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我以为你们已经忘干净了。” 男人涕泪横流,牙齿都在咯咯咯的打颤,“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 连恩笑了笑然后继续,“你不是知道错了,你也不是后悔了。” “现在你是没办法才会说出这些话,等你站起来时,你怕是会恨不得杀了我。” 男人拼命的摇头否认,但连头发丝都没怎么晃动,“不是...不是...连恩,我求你了...” “你既然这么害怕,那为什么我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并没有认出我呢?” “你们所有人都没有认出我,明明我的长相没变不是吗?” 男人已经感受到呼吸不畅了,“....不...不...” 连恩摇摇头,“太晚了。” 现在才来说这些废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第185章 他想她 第185章 他想她 真田苓早餐都没吃完就听到了电视里插播的新闻,主播的声音稳定,专业在线,就是单看肢体动作都能看出他的紧张和担忧来。 真田苓歪头看了一会儿,很好,第五名尸体也冒出来头来了。 真田苓不得不感叹一句,连恩·迦罗威真是身残志坚,果然上次说的会好好在医院养病都是随口瞎编的吧,啧,一点儿都不意外啊。 这下子托鲁·科克可有的忙了,不知道他们在警官心中的怀疑指数上升了没有。 警局里,托鲁·科克大发雷霆,几乎都要喷火了,“来,你们告诉我,明明已经警告他会有生命危险,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为什么还能独自跑出去!” “避开我们的视线,然后被杀掉!你们说,当天是谁在执勤!站出来!” 两个小警员臊眉耷眼的站出来并试图解释到,“队长,真不是我们监护不到位,他家挺有钱的,出入的场合我们进不去,而且他们家保镖也不许我们跟着,差点儿打起来都。” “而且后来我们也找他家保镖问清楚了,他,他就避开所有人,甩了保镖,跟个女人....睡了。” 托鲁·科克按着头顶陷入了沉默,而后起身一拳砸在了白板上,毫不客气的怒骂出来,“蠢货!” 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东西,简直就是上赶着送死,没条件也给凶手创造条件,现在好了,被人弄死了吧! 托鲁·科克发泄一下,便继续开始思考案情,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忽然有两个人影在托鲁·科克脑海中浮现,“这几天连恩·迦罗威和那个叫alice的少女,他们是什么情况?” 底下负责跟踪的小警员立刻回复,“alice她和保镖一直在疗养院,那家疗养院很正规,出入必须得有主治医师的同意,可以确定,咱们在医院见过之后他们二人没有离开疗养院。” “连恩·迦罗威也一直在医院治疗,看监控他也没离开。” 托鲁·科克思忖着,相对而言,他更怀疑连恩·迦罗威,因为他是当年的受害者,又是本地人,有作案动机,也有能力完成这件事。 而alice,就算年龄暂且不说,她毕竟是个外国人,第一个受害者遇害的时候她还在手术复健中,而她身边跟随的看起来就很危险的保镖,亦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再说了,素不相识的也没有作案动机。 这俩人满打满算来德国还不到半年,除了疗养院也就只去过科隆大教堂,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但,连恩·迦罗威回想起她的眼神,直觉告诉她,这个小姑娘可能与案件无关,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还有就是局里前段时间收到的匿名举报信,全是这几起受害者犯下的罪孽,可以说他们最后落得这下场就是死有余辜。 一切都按着真田苓所预测的步骤在进行,她也就没管这事了,因为有另一个事情出现了。 时隔小半年,结束了高中组集训,终于能抽出时间的迹部景吾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真田苓。 说他这周末就过来了,下机时间不定,也不用去接机,他自己先过来逛着,到时候再联系,还有一个惊喜。 隔着冰冷的屏幕,透过这些黑白小字,真田苓就能感受到迹部景吾愉悦的心情。 真田苓眉梢微动,现在她这边的情况可不兴什么惊喜啊。 真田苓拒绝的回复都打出来了,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开始在机场的情形,迹部景吾无声的控诉,通红的眼睛。 如果这一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以迹部景吾的脾性,再折腾起来真田苓真是想想都头疼。 算了吧,来就来呗,最多就待个周末,她不信迹部景吾还能一直待下去,腾出两天时间她完全可以。 这么想着,真田苓把拒绝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回了一个好。 几乎是在真田苓发送成功的瞬间,迹部景吾就又发了条讯息过来,好像是一直守在手机面前一样。 迹部景吾确实很兴奋,哪怕真田苓就回复他一个字,他也觉得很开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真田苓了,刨除所有的借口,迹部景吾去德国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想她了。 很想很想,想到恨不得今天晚上就直飞过去。 发信息之前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想了怎么解决,去是肯定要去的,大不了他就说是正好公司有事务去德国,顺带路过了他们学校。 幸好这些结果没用上,也幸好真田苓同意了。 不远处的向日岳人和忍足侑士窃窃私语,“呐侑士,你有没有发现,迹部今天心情超级好?” 忍足侑士撇了一眼,那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手机对面是谁。 遥想当初真田桑刚离开那一会儿,他们网球部头顶的乌云就没散过,迹部景吾成天发了狠的训练,打完了正选就去招呼非正选,1v5都干得出来,也不怕把自己给耗死。 再加上那边还有一个西贝货,整天暗搓搓的搞些小动作,除了会火上浇油外没有半点屁用! 要说为什么忍足侑士这么大怨气,因为迹部景吾心情糟糕后,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就是他。 本来么,忍足侑士自诩绅士,万花丛中过,对于那个长得跟真田苓一样的女生,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他都是无所谓的态度,左右也不过是个陌生人,他也不想有一丝的牵扯,又不是真不要命了。 可她总是搞那些小动作,惹得所有人不开心,害忍足侑士每天被迹部的轮舞曲轰炸,从球场下来拍都快握不住了,他也就难免的有些迁怒,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吧。 不过现下嘛,忍足侑士同样轻声回复,“他不是今天心情好,是刚刚那一瞬间。” 向日岳人砸吧着嘴感叹一声,“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啊。” 忍足侑士轻笑,那可不是。 这厢的真田苓在回复后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等他来了再说吧。 连恩·迦罗威那边出事了,之前还夸他身残志坚,转眼就倒下了。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连恩·迦罗威在一次大咳血后昏迷不醒,身体早已千疮百孔,随时都有可能没了。 真田苓去医院待了会儿,她看着连恩·迦罗威那比墙上白腻子还要惨白的脸色,口鼻处暗色的血痂,真田苓眉心紧蹙,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第186章 夸早了 第186章 夸早了 连恩·迦罗威的情况虽然危险,但还是让躲在背后的,曾经的始作俑者们失望了,经过医生持续不断的抢救,他又挺过了这一难关,慢慢恢复些。 连恩·迦罗威从昏迷中睁开眼的时候,真田苓就在旁边,“还不错,活过来了。” 连恩·迦罗威看真田苓的眼神都有些模糊,他不明白仅仅是几面之缘的人,为什么会一直在,为什么会帮助他一个恶人,就不怕被反噬吗? 连恩·迦罗威沉默良久,注视着真田苓的眼神也越发的诡异,良久之后,他才极缓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嗯,还活着。” 真田苓似乎知道连恩·迦罗威心中在想什么,她提醒一句,“如果你还想活着继续下去,就别想太多,多思无用。” 连恩·迦罗威很清楚,他每一次醒来后,身体各处都会传来无法忽视的疼痛,已经快到尽头了,他的任务也快完成了。 “我…知道。”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话,就不会拿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去拼了。 “急于求成只会让自己的缺点暴露,你好好休息吧。” 连恩·迦罗威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浅绿色的氧气面罩上升腾起一片雾气,“好。” 不过真田苓也知道连恩·迦罗威的话,大部分都是敷衍而已,她也没用深究的意思,总归事情还是他自己的。 但这话怎么也得顶个一两天才失效吧,这前天见面还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从鬼门关刚夺回一条命来,今天就能在教堂礼拜了? 真田苓看着把自己紧紧包裹在衣服里的连恩·迦罗威,因为疾病的折磨,他的脊背已经弯下去了,厚厚的围巾包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眉眼更是精致,这种病态的美丽,看着就容易让歹人心生恶意。 来教堂的人,可不一定全部都是好人,除了来祈祷的,赎罪的也大有人在,至于那些人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为了能更加的心安理得,那可就不得而知。 至少真田苓就看到了几个人尾随连恩·迦罗威,心中那些龌龊肮脏的心思都显在脸上了,是真胆大包天不知所谓。 “阿大。” 阿大脸色不大好,他对连恩·迦罗威没什么感觉,可对他身后的那群尾巴,就是深恶痛绝了,“明白。” 阿大一出手,就算对方是身材健硕的外国人都不管用,一帮废物! 真田苓从一地烂肉旁边慢悠悠的走过来时,注意到了连恩·迦罗威眼中明显的惊惧后怕,以及他那不着痕迹的把手揣兜里的小动作。 真田苓就当没看见,这群废物们,真以为自己逮住的是单纯无害的小白兔吗?阿大要是不来,这伙人说不定就要去陪那些水泥了。 连恩·迦罗威紧张的后退几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后退,就是莫名的紧张,在那双浓黑色的,深不见底的眼眸下。 真田苓闲适的表情就像是在后花园遇见了连恩·迦罗威一样,而不是在这案发现场般的巷子里,“回医院吗?捎你一遭。” 连恩·迦罗威唇瓣微抿,轻声道,“回。” 真田苓其实跟连恩·迦罗威也没那么多话可说,她愿意掺和进去除了太无聊之外,也是连恩·迦罗威的选择跟她很相似。 所以真田苓愿意搭把手,其他的就没有了。 但很显然,有的人不这么想。 真田苓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察觉到一点儿不对来,有人一直在盯着她,而且感觉不太好,有危险。 真田苓环顾一圈,视线落在了马路对面,然后,饶是真田苓也忍不住惊诧了一番。 远在日本的迹部景吾怎么突然跑这来了? 不对,真田苓猛地想起一件事,上回迹部景吾发短信说他周末回过来,她后来一忙给忘了! 真田苓右眼皮颤了颤,她的第六感怎么失灵了,怎么现在才开始报警,人都到眼跟前了,顶个屁用! 迹部景吾明显是打扮之后过来的,头发也是新整理过的发型,一身量身定做的休闲运动服,衣服上每个字母刺绣都散发着金钱的光辉,白色运动鞋亮得发光,鞋底板都是干净的。 手上还捧着一束白色的花,什么品种真田苓不清楚,反正不常见。 就是吧,那个表情,阴沉得快要宰人了一样。 迹部景吾也确实如此,他整个人都快要被气炸了,五指狠狠的攥紧了花束,根茎都快被他掐烂了。 迹部景吾本来想的就是巧遇,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两个久不相见的人在街头偶遇,这是多浪漫的一件事。 现在可到好,去他妈的浪漫,迹部景吾只剩下汹涌的怒火。 仅剩的理智就是阻止他不要跟那个小白脸干起来!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眸充斥着冰冷的怒火,带着焚烧殆尽的意味,所有阻拦在他跟前的人都应该消失,他做得到也有这个底气如此。 就在这时,绿灯亮起,迹部景吾抬腿,一步一步的逼近真田苓,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阴狠,周身是压都压不住的戾气。 这种气势,连阿大都挑了下眉,这小子,是想干什么?! 然迹部景吾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跟真田苓面对面对视的时候全线消失,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阿苓,好久不见了,伱有没有想我?” 真田苓:…… 说真的,要是不想笑的话,其实也可以不用笑的,不用这么勉强地为难自己。 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像是非要个结果,不给不罢休一样,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现在的神情有多吓人,嘴上说得有多温柔,眼里的情绪就有多瘆人。 也是真田苓见识过大场面,要不然还真被唬住了。 真田苓就是觉得迹部景吾这样子好像一种犬科动物,不能细说,容易挨揍。 真田苓语气平和,“好久不见了,迹部。” 迹部景吾眼眸微眯,又靠近了真田苓一步,压迫感更甚,意思表示的很明显,还有一个问题。 真田苓不止没有后退,面不改色的胡诌,“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迹部,你长高了。”还变得成熟了。 迹部景吾终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嗯,最近训练量大,好像是长高了些,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 这话说的阿大都不信,阿大无语的往后斜了一眼,真能扯。 迹部景吾言笑晏晏,伸手把花递给真田苓,“家里花农培育出来的新品种,也是蔷薇科,看看喜不喜欢?” 真田苓接过花,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就看到迹部景吾明目张胆的挤开连恩·迦罗威,把他扒拉到一边去,顺走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神情颇有些嫌弃。 “……”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话也没听懂的连恩·迦罗威一脸懵逼,什么意思这是? “……”啧,阿大也很嫌弃。 “……”真田苓想,刚才那句夸迹部景吾成熟了的,实在是夸早了。 第187章 怎么了 连恩·迦罗威终于反应过来,现在的场合好像不适合他继续留下来。 连恩·迦罗威捂紧了围巾,声音有些含糊,“那我先走了。”说罢不等alice回话便脚步匆匆的离去了。 真田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好像比之前更加萧条了,身量高挑的青年,现在却是整个人蜷缩在厚重的衣物里,连脊背都无法挺直,一阵风吹过来似乎就能把人刮倒在地。 迹部景吾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再不见刚刚燃起的好心情,可以说真田苓看着连恩的背影思考了多久,迹部景吾就紧盯着真田苓看了多久。 久到阿大都忍不住咳了一声,打破了这僵尸般的氛围。 真田苓回过神来,一抬眼就撞进了一片海蓝色的风暴里,看起来确实不大好。 “来之前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似嗔似怨,要是提前准备的话,他能看见这一幕? 迹部景吾本想等真田苓主动搭话,先不说可能性有多大,他自己还没等上五分钟就忍不住了,他也懒得去试探,直接了当的去问,“不打算介绍一下吗?他好像不是同龄人,是在学校认识的朋友吗?” 真田苓摇头,“是教友。” 迹部景吾微诧,“嗯?”什么?什么友? 真田苓抬起手指向迹部景吾身后,“教友。” 迹部景吾顺着真田苓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栋标志性的建筑,那是科隆大教堂。 真田苓淡淡的说道,“周末无聊时会来教堂坐坐,他叫连恩,有过几面之缘,认识但称不上朋友。” 迹部景吾的第一反应就是没想到阿苓还会去教堂礼拜,嗯,看起来不太像。 搞清楚是个乌龙之后,迹部景吾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眼眸里都荡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更重要的是真田苓居然真的跟他解释了几句。 迹部景吾抬手掩了掩压不下去的唇角,矜持的问了问,“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可别遮了,她看得非常清楚。 至于有什么安排,回疗养院休息算不算。 “暂时还没有,你呢,打算待几天。”她得提前计划些事情。 提到这一点迹部景吾就有些懊恼,“我只能待这个周末,周一还要回去上课。” 两天啊,还凑合,在她预计范围之内,连恩这两天也在医院住着,按时间来算他也折腾不起来,时间安排的刚好。 这么想着真田苓也就随口问了一句,“你想去哪里?” 迹部景吾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那既然阿苓没有安排的话,迹部景吾从衣兜里摸出两张门票,“这边有场音乐会,要一起去吗?” 真田苓瞅了一眼,是什么给了你一种她热爱音乐的错觉,是她那跑调的,没有一个音符在线的钢琴曲吗? 迹部景吾手指微僵,“不感兴趣吗?” 这个问题其实对真田苓自己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她是真的对大多数业余活动都不感兴趣,这些与她而言可有可无。 除了破案外,她稍微感兴趣点的活动,都被明令禁止不许去做,她也是很无奈。 “还好,但是音乐会是要正装的吧?” 真田苓她来德国的初始目的就是养伤,怎么可能会带着礼服这一类的。 迹部景吾考虑了半秒钟,“没关系,直接过去就好,主办方刚好认识。” 这样的话,真田苓倒是没什么意见,去哪不是去,总比在街上闲逛着强吧,再说了朋友都大老远的过来了,她也不能把人扔大街上自己回去吧。 “行,你安排就好。” 迹部景吾不会做没有准备的事情,他们的位置是在二楼的观礼台,最外围还有一层窗纱来保护隐私。 音乐会这种事情真田苓最多就是保证自己不犯困,至于那些深奥的观后感那还是算了吧。 当然了,迹部景吾也不会真那么没眼力劲的拉着真田苓讨论音乐的问题。 说实话,迹部景吾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真田苓真正感兴趣热爱的事情,会选择音乐会也是见她和朋友去过几次,想着就算不喜欢也称不上反感,消磨时间也是可以的。 否则的话,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出来后迹部景吾在展厅门口迟迟不走,似乎是想跟些什么,蠢蠢欲动的感觉。 真田苓不解,“怎么不走?还有别的事情吗?” 迹部景吾笑了笑,不好痕迹的试探道,“可以拍照吗?我想留个纪念。” 拍照?啊,真田苓有点印象,好像之前跟迹部景吾一块出去的时候,他也要求拍照来着,年轻人的爱好,可以理解。 这种小事实在没必要唱反调,“可以,就在这吗?” 迹部景吾肯定的点头,然后从保镖手里接过相机交给阿大,“那就辛苦阿大帮我们拍张照片了。” 阿大凉凉的撇了一眼迹部景吾,这小子是故意的吧。 迹部景吾就当看不见阿大瞟过来的眼神,脸上笑得十分之灿烂,眉眼处沾上了几分独属少年的肆意。 迹部景吾很有心机的,在快门按下的瞬间,抬手虚虚的搭在了真田苓肩膀的上空,就像是搂住了她一样,但其实根本就没碰到。 咔嚓一声,阿大脸色也黑了。 迹部景吾从阿大手里接过相机,“谢谢了。” 阿大无声冷笑,可以确定了,一段时间不见,这臭小子越发欠揍了。 这些小动作真田苓能不知道吗?不过是一些小问题,无关紧要的,便随他去了。 迹部景吾心满意足,接下来的行程简直可以是用心花怒放这四个字来形容。 怒放到真田苓都多看了几眼,她确实是不太理解迹部这个年龄的人都在想什么,明明一开始还是冷着一张脸,现在笑得跟花一样。 算了,反正人长得好看,笑起来只会更加分,真田苓就当是欣赏了。 直到天色渐暗,真田苓与迹部景吾分别,“住的地方安排好了吧。” 迹部景吾点头,“酒店订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早些回去吧,晚上风大。” “好。” “明天我们再联系。” “好。” 真田苓本是打算直接回疗养院的,只是车门都还没打开就接到了医院那边的电话,在德国,医院那边会联系她的,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是连恩.迪罗威。 真田苓之前就留了一个电话以备不时之需,因为连恩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真要是不行了,连个收尾的人都没有。 这次是医生说连恩在散步时忽然晕倒,抢救后现在也没醒过来,情况很糟糕,希望有人过来陪护,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 真田苓挂断电话后捏了捏鼻梁,连恩的身体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上回医生还说有两三个月的时间,照这么发展下去,怕是不够了。 阿大扭头看过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真田苓往远方看了一眼,昏黄的路灯映在脸上半明半昧,令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先去医院吧,连恩在抢救。” 阿大皱眉,又在抢救,这都是第几次了,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些。 落后几步的迹部景吾看他们都不说话,添了一句,“我能陪你一块去吗?” 真田苓:“......?”他不是回去了吗?迹部景吾看懂了真田苓眼里的疑问,轻声解释道,“我看你一直没走,接电话时脸色也不太好,刚一过来就听到了,不是故意听你说话了。” “我在这边认识几个医生,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帮忙联系,哪方面的都可以。” 迹部景吾从见到那个青年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有病,神态气质都是一个久病之人才有的,只不过迹部景吾不在乎他是谁,更不会关心这些事情。 现在真田苓要去医院的话,他也可以托人帮忙,德国虽然不是他的主场,但是这些小问题完全不用担心。 第188章 差一点 真田苓看了他几秒钟,就随他去了,在街上继续浪费时间没有意义,还不如赶紧去医院看看连恩还能撑多久。 真田苓不怀疑连恩的手段,她只瞧着连恩的身体不像是能完成的样子。 迹部景吾安静的跟在真田苓身后,进医院一路走到了肿瘤病区,透过门口的窗户,他也清楚的看到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还是当初的之前负责的主治医生,病人的情况心里都清楚,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真田苓微微点头,“谢谢您。” 医护人员都走后,这边楼道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迹部景吾犹豫了片刻后问道,“需要换个医院吗?”这里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医院,医疗水平或许不够,如果真田苓担心病房里头的那个人,他可以去安排另外的地方治疗。 真田苓摇头,“不需要了。” “他....” 真田苓看着意识不清的连恩,“肺癌晚期,病入膏肓,他没几天了。” 不管是换医生还是换医院,都没必要,连恩本就不想活了,更不可能为了治病费尽心思与医院为伴。 能支撑到他活到现在的只有复仇两个字,连恩就是凭一口气硬是吊着命,不报仇,死都难安。 连恩之所以还在医院躺着,是他怕自己就这么死了,没法跟故人相见。 迹部景吾微诧,来到这个楼层他就知道不太好,但没想到已经这么严重了。 哒哒哒,楼道的尽头传来几道错落的脚步声,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的。 这个时间点,这么巧的赶过来,除了医生也就只有警局的那伙人了。 托鲁.科克带着队友大步走过来,不单是看嫌疑人连恩的情况,他也得到消息alice也在这。 迹部景吾觉得这伙人来得突然,刚要站起来就被真田苓按住肩膀压下,迹部景吾抬头看向真田苓,怎么了这是? 托鲁.科克带着那种标志性的,礼貌问话的,虚假的笑容,“这么巧啊,你们也在呢。” 真田苓:“不巧,是医生联系我过来。” “医生联系啊,”托鲁.科克自说自话,“可上回,你不是还说跟连恩不熟吗?只是普通的教友,有过几面之缘,就能做到一直守在医院吗?” “这关系,可不像是你说得不熟啊。” 托鲁.科克眼里的怀疑都快凝为实质了,真田苓保证,要不是他手里没有关键性证据,他们可就不一定能在外头好好说话了。 虽然现在也称不上是什么友好的交谈。 真田苓淡定自若的解释,“您不是都知道吗?救命恩人,总要多关注几分,那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不会离开的,您说是吧。” 托鲁.科克心里的怀疑可半点没消,反而是直线上升,这个小姑娘,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可比他之前打过交道的老狐狸还要狡猾。 她这个年龄,拥有这样的性格,可是相当的危险。 “你说的有道理,倒是我疏忽了这一点。” “对了,”托鲁.科克话音一转,注意力放在了她身后的少年身上,又是一个外国人,还是个生面孔。 托鲁.科克上上下下的把人打量了个遍,他可没忽略刚一开始这小姑娘的动作。 只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怎么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现在的小鬼们都这么成熟了?在他这个警察跟前一丁点的紧张感都没有吗? “这个小朋友看着眼生啊,你们都是教友,平常也都一块聚着去教堂?” 真田苓眼皮微抬,“不是。” “啊,我记得你上次说你是定居在日本对吧,这位也是日本来的朋友吗。” 真田苓:“是。” “是来我们这旅游的吗?还是过来看你的,预计玩几天呐。” 真田苓:“两天。”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是在景点玩才是,怎么都跑医院来了。” 真田苓:“顺路。” 托鲁.科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又来了又来了,这跟第一次见面一样的窒息感,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他们在这一问一达,还有一个陌生青年不停的拿本记录这什么。 迹部景吾面色不变,但眼神沉下去了,不对,这伙人好像不是突然出现的,他们认识真田苓也认识病床里的人。 迹部景吾就算是没经历过,但这种问答方式,还有真田苓的有问必答,倒像是警方过来例行询问一样,哪怕他们穿的都是常服。 迹部景吾精通德文,每一个字他都听的很清楚,可却无法理解,甚至他们在交谈时迹部景吾连接话都做不到。 他侧头去看靠墙而战的阿大,神色如常,且没有一丝的担忧,仿佛眼前的盘问就是街头随便来个路人问路一样。 迹部景吾感受到肩膀上还残存的力度,他明白真田苓的意思,别动别说,保持安静。 迹部景吾按在椅凳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根根暴起,却是做到了真田苓的意思,一言不发。 托鲁.科克心底难免浮现了一丝忌惮,这一次交锋依旧是空手而归,他没从这个孩子嘴里探出有效的信息,另外一个嫌疑人又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托鲁.科克双手负在身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到超出我的想象。” 真田苓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回话,“谢谢夸奖。” 托鲁.科克嘴角微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愿闻其详。” “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排除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一个哪怕再不可思议也是最后的真相。” 真田苓注视着托鲁.科克的眼睛,“听说过,记忆犹新。” 托鲁.科克审视着真田苓,“不管对方是谁,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一直追查下去。” “也希望那个对方,不要心存侥幸,我们一定会抓住他。” 真田苓微微一笑,如果冰天雪地中绽放的一束冷梅,“祝您成功。” 托鲁.科克眼底升起警惕之色,这孩子一直都是冷着脸,这么突然笑了起来,倒真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托鲁.科克扫了一眼这三个外国人,“不打扰你们看望朋友了,先走一步。” 他本来是想看看连恩,看能不能试出些什么,但他连监护室的门都出不了,他们也不能一直在这干耗着,先去找别的证据。 真田苓目送他们离开,而后歪头想了一下,这个叫托鲁的警官,好像也不是那么无能啊,看来这段时间查到不少消息。 可惜了啊,差一点。 碰上了他们这一对稀奇的组合,够他们一伙人头疼的了。 第189章 不可以 迹部景吾动作缓慢的站起来,像是在极力消化某些东西,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真田苓与他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明明就在眼前,可却触不到。 “他们是...警察吗?” 真田苓不意外迹部景吾能够发现,托鲁.科克的气质确实是明显了些,“嗯,托鲁警官,科隆本地的警长,之前牵扯到一些事情里便有了些交集。” 什么样的事情能和当地的警察产生交集,是危险还是麻烦? 迹部景吾呼吸逐渐放平,因为真田苓的神态太过放松自然,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没长大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样。 “刚才他说的救命之恩,能…告诉我吗?” 真田苓想了想,从记忆里翻出来,“前段时间过马路走神了,是连恩替我挡了一下,我没事,他进医院了,然后就知道了他生病的事情。” 这样啊。 迹部景吾这才感觉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僵硬的四肢也慢慢有了知觉。 可根据真田苓以前的做事风格,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说出自己经历过的危险的事情,当时应该不是走神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可以概括的。 迹部景吾偏头看向病房里的人,叫连恩是吗? 真田苓虽说是搞心理的,但也没那么神奇能够猜测出每个人心里想的什么,不过对眼前的迹部景吾来说,真田苓真是一看一个准。 真田苓指尖在玻璃上轻敲了两下,不会打扰到连恩,只是把迹部景吾从思考中拽出来了。 在迹部景吾疑惑的视线中,真田苓平静的说道,“迹部,不要去调查他。” 真田苓其实也信奉实力至上,她并不介意迹部或者是其他的人私下去调查她,只要他们能做到,并且将查到的事实摆到她面前,真田苓都可以接受。 包括在日本的一些称不上是朋友的友人,真田苓只会友情提示,但说到底有人是不是会私下继续调查,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真田苓知道迹部景吾的本事,也知道迹部背后的权利,哪怕这里是德国,迹部想要调查什么事情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可连恩不一样,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迹部景吾眼眸微微睁大,“他...” 真田苓眼神平淡的看着他,“thecuriositywillkicat.”(好奇害死猫。) 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攥紧,这句谚语他不止听懂了,也明白了背后的意思。 “迹部啊,这个世界上每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跟你完全无关的事情,你不应该有过重的好奇心。” “尤其是我身边的事情,因为这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是家族的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迹部,不要因为一时的好奇心,就将自己陷入困境。” 迹部景吾直视真田苓的眼睛,透过她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迹部景吾看到了自己,也清楚看到了自己的....无力。 迹部景吾还是不想轻易放弃,“如果我...”可以接受一切后果呢? 真田苓食指竖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迹部,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适合公开透明的交谈,对于当事人来说会很残忍。” “也有些事情,不是饭后茶谈的话题。”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楼道里安静到他都能听到自己错落的心跳声,这太糟糕了,他想。 迹部景吾用力闭上眼睛,而后睁开,“我知道了,我...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 “也不会,不经你同意私下去调查你身边的人。” 真田苓欣慰的点点头,有长进,先前的话可以不用收回,迹部确实是成熟了一些。 时间很晚了,连恩的病情稳定,医生也说了度过今晚是没问题,而且看连恩也没有醒来的意思,他们也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真田苓看向异常安静的某人,“别想太多,只当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过后忘记了就行,回酒店后好好休息吧。” “明天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过去。” 迹部景吾视线从车窗外收回来,他刚刚在想了一件事情,“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 “苓,我突然出现是不是打乱了你的安排?” “还有以前的,我的话和行为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 真田苓微愣,这怎么突然想到这一茬了。 难得看到真田苓愣神,迹部景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唇边升起一抹浅笑,试图维护自己华丽的美学,而笑容底下的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 迹部景吾轻声道,“我想回去了。” “刚才有几封邮件发来,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要提前回去了。” 真田苓眼睛微眨,“好。” 阿大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懂事。 迹部景吾已经看到酒店闪烁的灯光了,犹豫片刻后说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送送我吗?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 真田苓也觉得迹部景吾有些奇怪,“呃,有时间。” “好,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 把迹部景吾放下去后,真田苓指尖在膝盖上轻敲,半瞌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深夜了,当然是阿大先把迹部景吾送回他住的酒店,那些保镖都在身后跟着,要是让迹部送的话,真田苓住疗养院,这不就全露馅了。 第二天十点左右,真田苓就去医院了,因为这边来消息说连恩醒了。 真田苓到的时候,连恩正躺在病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在发呆。 真田苓到现在已经了解了背后的全部经过,也知道了隐藏在平静表面的罪恶,连恩是真的没几天了,时间越来越近,真田苓很清楚的知道连恩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你想清楚了吗?” 连恩转头对上真田苓的视线,眼眸里竟然还带着笑意,声音虚弱破碎,但却坚定,“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alice你是不会阻止我的,对吗。” 是啊,这世上谁都可以阻止连恩,唯有真田苓不可以,她也不会。 因为连恩现在走的路,是真田苓当初走过的。 真田苓能步步不错的知道连恩的选择,是因为她也会这么做。 原谅这两个字太容易了,仿佛只要说出来,当初受过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似的。 没有人知道皮囊之下的他们是有多痛苦,午夜梦魇时又是有多怨恨。 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犯错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那么他们就会自己去夺回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第190章 回去吧 真田苓下午过去机场的时候,发现身后又跟了几条尾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警方的专业追踪或许可以瞒过其他人,但这些人里绝不包括阿大和真田苓。 都是他们玩剩下的,太简单了。 真田苓知道警方为什么会盯上她,不过那又如何呢,知道归知道,她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哦。 人来人往的机场,真田苓都不用费劲去找就发现了迹部景吾的身影,没办法,人太耀眼了。 少年长身玉立的站在石柱旁边,身姿挺拔,容颜倾世,再加上独一无二的王者风范,确实是招眼的很。 迹部景吾的周围在无意间隔出了一个中空地带,毕竟太阳虽然闪耀,但靠近之后的炙热也会劝退不少人。 真田苓在原地看了他几秒钟,才慢慢抬脚走过去,“等很久了吗?” 迹部景吾在看见真田苓的一瞬间,眼底泛起层层波澜,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一直跟在身后的保镖见状心底轻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真田大小姐没来之前,他们家少爷的周身的低气压,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是一个打工的,不至于身心备受折磨吧。 迹部景吾摇头,“没有,我也是刚到。”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说话时总是忍不住靠近对方,在一个不引起她反感的距离,所以迹部景吾也就隐约闻到了一丝消毒水的气味,跟昨天的味道一样,那是在医院沾染上的。 真田苓换了身新衣服身上却依旧有这种味道,那就说明她在来之前一直是在医院守着,守着那个叫连恩的人。 迹部景吾的眼眸黯淡下来,“他....醒了吗?” 真田苓知道迹部景吾说的是谁,“醒了一会儿,医生们还是那句话,做好心理准备。”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换家医院再进行手术治疗,是不是希望会大些,费用的问题不用担心。” 真田苓瞅了一眼迹部景吾,这转变还真快嘿,“你有心了。” “不过他不想做手术,也不想化疗治病,不是钱的问题,时间到了。” 连恩不想治疗从来都不是钱的问题,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愿活下去。 迹部景吾有些时候会听不懂真田苓在说些什么?什么时间到了?每头没尾的很奇怪。 既然如此,迹部景吾也不再理会了,分别在即,迹部景吾打心底不想因为其他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 迹部景吾把挂在拉杆箱上的一个小礼盒递给真田苓,这是来时准备的礼物,原本计划送出的场合更华丽一些的,至少不是人多话杂的机场,但也只能是这样了。 “收下吧,是我特意让人做的,底座刻了你的名字,除了你谁也不能拥有。” 真田苓:“最近是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吗?”怎么突然送起礼物来了,这种可跟昨天的花不一样啊。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不动,干脆直接挂在她左手腕上,“没什么特殊的,是在你留学时就该送的,只是当时太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现在补上。” “别拒绝我,就是一个小礼物而已,回去再拆吧。” 一个小礼物而已,确实没必要来来回回的推拒,大不了下次她也还迹部一个呗。 “好。” 见真田苓松口收下,迹部景吾一直高悬的心才慢慢落回原位,他被真田苓拒绝的次数太多了,都快有些后遗症了。 迹部景吾扫了一眼腕表,快到登机的时间了,在此之前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迹部景吾手指搓了搓,是比刚刚送礼物还要紧张的事情。 “苓。” 真田苓抬眼,“嗯?”怎么了这是。 “在东京机场时,你说下次见面可以拥抱一下,还作数吗?” 真田苓一愣,她...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说过这话了。 迹部景吾眼不错的盯着真田苓,看她这一副明显忘记的神情,只感觉无奈,或许是次数太多了的缘故。 “如果不拒绝的话,那就当做是同意了。” 迹部景吾展开双臂轻轻的拥住了真田苓,玫瑰香从四面八方涌来,真田苓一时间都有些眩晕之感。 不远处的阿大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真是令人心梗的一幕。 迹部景吾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好像一直飘荡的灵魂终于有了归属。 就这样吧,慢慢的发现下去,总会比一开始的陌生人更好的。 迹部景吾是低头去抱真田苓的,鼻端嗅到了她身上洗发露的淡香,迹部景吾没忍住在她颈侧蹭了蹭。 真田苓浑身僵硬的跟个木头一样,拥抱可以理解,但迹部景吾的小动作真的跟犬科动物很像啊,而且头发弄得她很痒。 迹部景吾不贪心,点到为止,稍稍抱了一下就分开了,眼里的愉悦都快要溢出来了。 迹部景吾捎带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也幸亏这时机场广播提醒登机了,“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回来。” “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一定要跟我联系,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可以随时打电话过来,我这没有时差。” “回去吧,我进去了。” 迹部景吾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虽然他知道真田苓真的遇到问题了也不会跟他联系,但也有个万一是吧。 一直到迹部景吾不见人影之后,真田苓还站在原地,只是面色有几分古怪。 可能她真的落伍了,赶不上年轻人的思想了。 阿大走过去暗搓搓的提醒,“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嗯。” 真田苓会疗养院后才想起把礼盒拆开看看是什么,迹部景吾送的是一个沙漏。 就是跟市面上常卖的款式不太一样,这个沙漏是黄金做的,壁沿上还镶嵌了一些彩色的宝石,中间也不是普通的沙子,而是无色的碎钻,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几乎要晃瞎人的眼睛。 这是一个非常华丽且昂贵的沙漏,非常漂亮,很符合迹部景吾一贯的审美。 但是真田苓也非常的想收回自己说的那句话,回礼什么的可以不作数吗? 她要不再把这沙漏还给迹部景吾吧,无福消受啊。 真田苓把沙漏拿在手里晃了晃,还是给收了起来,这东西不适合在病房里摆放。 第191章 阿耶莎 十月二十八号,天气阴,多云转小雨。 真田苓换上常服,多加了一件外套,时间到了啊。 “阿大,我们走吧。” “好。” 阿大驱车离开疗养院后,一直紧盯着这边的警察立马跟托鲁警官汇报过去,“队长,他们出门了。” 托鲁.科克招手示意办公室的队友全部停止手头的工作,“跟紧他们,给我盯死了,我马上过去。” “是队长。” 托鲁.科克厉声道,“所有人,出发!” “是。” 托鲁.科克之所以认定了alice,是因为当年那桩惨案的最后一个参与者失踪了,如同前五个受害者一样,突然失踪了,而十二个小时之后,等待他们警方的就是一具水泥尸体。 更重要的是,医院的连恩也不见了,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是怎么离开的。 连恩.迪罗威一个重病缠身的癌症患者,活生生的在警方的盯梢和医院的监控之中消失了。 这时间太过巧合,而且没个受害者出现的间隔也是一周,正好就是今天。 托鲁.科克不得不怀疑,alice明显是知道什么,跟着她一定能发现重要的线索。 真田苓十指交握平放在腹部,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不断飞逝的景色。 今天是连恩那被害死的阿耶莎的忌日,真田苓在案件不断发生后就知道了连恩会选择在哪一天动手,又是会选择什么地点。 当年的事情细说下来也是几行文字,可对于连恩来说,是死都不能解脱的痛苦,唯有将当初的加害者全部解决,他才能安心离去。 连恩的父母早逝,一直和妹妹阿耶莎相依为命,其他的亲戚都嫌弃他们是累赘没人愿意接手,长得好看有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家长撑腰的孤儿,就是食物链最低端的存在。 半大不小的男生恶劣起来,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肮脏龌龊,他们不能称之为人,都是一帮畜生。 连恩学生时代喜欢跳舞,男子芭蕾,还在一个含金量极高的公开比赛中拿奖了,若是好好发展,必定前途无量。 可偏偏就是这个奖项,碍了某些人的眼,给连恩带来了灭顶之灾。 一群人在一个深夜闯进了他家,连恩为了年幼的阿耶莎,承受了所有的折辱。 当时他报警了,可是没用,没有人会接下这个案子,因为幕后主使有钱有权,连恩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还有一个羸弱的阿耶莎,拿什么去拼。 打碎牙齿和血吞,他只能是认命。 可连恩的阿耶莎不是只会哭泣的小鬼头,她知道哥哥被欺负了,小姑娘也想拼命去保护自己唯一的哥哥。 只是她低估了人性的恶劣,混乱中她被那伙人从楼上推下去。 其实楼层本不高,就算真的摔下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坏就坏在街道在翻修,底下是一个水泥拌桶,阿耶莎刚刚好掉在稀释的水泥里。 那伙人还嫌不够,恶意的把阿耶莎压进水泥里,一直等到翻修工人发现他们来急匆匆的离开。 可是太晚了,送到医院时水泥已经固化,电刀都无法切割开来。 连恩是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妹妹,死在了自己眼前,鲜血沾满了雪白的床单,死得痛苦。 那时候的连恩一无所有,他疯了一样的想要报复,可却败在了强权手下,他们不过是花点钱就能找个免费的替罪羊,真正的凶手依旧畅快的生活。 连恩在认清现实后终于明白了,如果继续留下来作对,他可能会在某个夜晚悄无声息的死去,连恩不怕死,可他恨那些还活着的仇人。 所以连恩在当时选择了离开,一直在暗地里蛰伏,直到最近毫不留情的动手。 这些,都是真田苓在跟连恩接触后一点一点查到的,花团锦簇之后的真正的真相。 他们的目的地到了,这是一家倒闭的演出厅,没错,就是当初连恩获奖的那个展厅,所有一切的源头。 真田苓知道,连恩就在里头,还有一个最后的加害者。 演出厅内,连恩穿着纯白的芭蕾舞服,脸上还化了相应的浓妆,除了身体过于消瘦之外,连恩就像是马上要表演了一样。 只不过他正在做的事情,跟他这件衣服却是大相径庭。 连恩的面前是一个半人高的铁皮桶,足可以放下一个成年男性,因为正好就有一个男人被困在里头。 连恩把水泥一勺一勺的浇在男人的头上,像是在浇花一样,他锁骨以下的位置已全部被水泥覆盖,嘴上被粘上了胶布,他无法发出求救的声音,是能呜咽着乞求,脸上是水泥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 连恩慢条斯理的说着,“伊赛亚·林登,好久不见了,你能认出我吗?” “他们几个竟然没有人能认出我,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过看你的眼神,应该是认出来了,这样最好了。” “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对吗?” 伊赛亚·林登拼命的活动自己仅能活动的头,目眦欲裂,眼球因为极度惊恐快要脱框而出。 他知道的,知道连恩是回来复仇来了。 早在那几个人挨个死掉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只不过一开始他太轻视连恩的存在了,弄死连恩对他来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当初他能玩死连恩,现在也照样可以,抱着这样的心理,他过于自负了。 可是伊赛亚·林登低估了连恩的复仇手段和决心,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连恩算好时间了,底下的水泥早就凝固,比石头还要坚硬,只有头顶的是新鲜的。 收拾好伊赛亚·林登之后,连恩闷咳几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走向了一旁破旧的钢琴前,这架琴早就不能用了,连恩来时就准备好了录音机,和他妹妹的骨灰盒。 连恩轻轻拍了拍粉色的骨灰盒,就像多年前他拍阿耶莎的头顶一样。 “阿耶莎,哥哥给你报仇了。” “时间有些晚,可不要生气啊,哥哥去给你赔罪了。” 连恩将骨灰盒旁的饮料一饮而尽,果然加了糖就尝不出毒药的苦涩了。 连恩伸手按向录音机的播放键,随着熟悉的音乐慢慢起舞。 就这样吧,他的灾难从这一支舞开始,就从这一支舞结束吧。 第192章 等一等,修 真田苓推开演出厅的大门,舞蹈已经接近尾声,耳边传来舒缓的音乐夹杂着某个垃圾无声的求救。 将近十一月份,寒风萧瑟,连恩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芭蕾舞服,额上却布满了汗水。 真田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理会油桶中的那个人,她只是寻了位置,安静的欣赏连恩的最后一支舞。 真田苓不懂舞蹈的路数,也看不懂他跳的是什么,但真田苓注意到连恩在笑,眼底也透进了微光。 看到这样子的连恩,真田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随着音乐的结束,连恩慢慢的鞠躬致谢,然后身体忽然向一侧倒了过去,唇角也渗出了暗色的鲜血。 他侧头看着alice,哪怕被毒药侵蚀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痛,他也在笑,笑的畅快舒心,脸上也浮现了解脱之色。 “你...过来了。” 真田苓走过去,手指隔空落在连恩的脸上,晃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嗯,过来了。” 连恩费力的笑了笑,“谢谢你....没有阻拦我。” “第七个加害者是我....我该去找阿耶莎道歉了。” “那么怕疼的阿耶莎.....在死前一直告诉我不疼,希望我活下去。” “可我...真的撑不住了。” 连恩的声音仿佛要消散在空气中一样,眼神都开始涣散了,“你...明白吗。” 真田苓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报了仇,连恩心中已经没有念想了,自然也就不想活下去。 就动手术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连恩也不愿意了。 连恩因为剧烈的疼痛眼眶渗出生理性泪水,“如果当初....能遇见你就好了。” 如果能够早些认识alice,他的妹妹是不是就不会枉死。 阿耶莎就会健健康康的,跟其他同龄的小姑娘一样快乐的长大。 真田苓垂眸,轻声道,“都结束了。” 连恩唇角溢出的血液越发的多了,alice...你找到了吗?” 真田苓:“什么?” “你看清了我..咳咳,我也能看到你。” “你眼底深处的痛苦...” 连恩看着这个比他小很多岁的少女,却跟他忍受着同样的痛苦,那时候,她看着烛光的眼神,连恩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出路。” “这很难我知道...可还是希望你能再坚持下去。” “再等一等....” 真田苓眼睫轻颤,“好。” 连恩嘴唇微动,蓦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将白色的芭蕾舞服染上了刺目血色。 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连恩快要失去意识了。 连恩手指轻动,还有最后一件事,“alice,能不能求你,把我和阿耶莎葬在一起。” 真田苓来时就注意到了钢琴上的粉色盒子,“好。” 连恩心满意足的笑了,“alice...谢谢。” 连恩下意识的循着阿耶莎的方向,慢慢合上了眼睛。 最后一丝呼吸散尽,真田苓的声音有些模糊,“再见,还有不用谢。” 一直跟在真田苓身后的阿大眉心紧蹙,连恩最后说得那些话他也听到了,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真田苓面无表情的侧脸时。 砰的一声巨响,演出厅的大门被暴力撞击开,是托鲁.科克警官带人赶到了。 “都给我转过来蹲下,把手举起来,不许反抗。” 阿大挡在真田苓的身前,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些瞄准他的枪口,“托鲁警官,建议你最好先联系下救护车。” 托鲁.科克脸色阴沉,“你想耍什么花招?!” 阿大侧了下头,“喏,那个人还有口气,抓紧时间送医院还来得及。” 托鲁.科克手中的枪还是没有转移,他示意身后的队友去查看情况。 小警员迅速跑过去摸了摸受害者的脉搏,还有搏动,快联系医院。 托鲁.科克还不瞎,阿大挡得再严实,他依旧看到了alice和舞台上倒下的那个人。 托鲁.科克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们调查了这么久,还不如两个外国人来的及时,现在更是好,全他妈都死了。 这就是一个死局,连恩.迪罗威没给自己留后路。 托鲁.科克心底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alice小姐,不打算解释两句吗?” 真田苓收敛好所有外泄的情绪,转身对上托鲁.科克锐利的视线,颇为冷淡的说道,“说什么?您不是都清楚吗?托鲁警官。” 少女漆黑的眼眸透不进一丝光亮,这么大的事情,接连两个人死在她的眼前,别说是恐惧了,她连惊讶的神情都没有,那眼睛就像是死海一般,不起波澜。 托鲁.科克脑海中划过一道不可思议的想法,哪怕他再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alice或许是都知道的,她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连恩要做的所有事情。 托鲁.科克的嗓音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她才,她才多大啊? 这还是人的脑子吗? 真田苓依旧平平淡淡的,就跟察觉不到托鲁.科克的警惕一样,“知道什么?托鲁警官说的倒是让人听不懂了。” 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托鲁.科克手中的枪握的死紧,简直是他妈的! “alice,不要避重就轻,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连恩到底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多少,也没有参与其中?” 真田苓盯着托鲁.科克看了几秒,半晌后笑出声来,只是那笑里的意味让托鲁.科克的脸皮都绷紧了。 “警官,您是在问我吗?” “可这些事情,不该是您的调查范围吗?”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简单啊,之前我跟连恩一块去教堂,听他提起过几次,医院那边有通知我连恩消失了,我当然要去每一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寻他啊。” “只是可惜,来得还是太晚了,一切已成定局,没能把那个人救下,真是不好意思了警官。” 油桶里的人就算现在还有口气苟延残喘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等他被送到医院,将身上的水泥一块一块的切割下来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就如同当年的阿耶莎,逃不掉的,所有的加害者都逃不掉的。 “不过,”真田苓像是想起了什么,“警官不是派人一直在监视连恩吗?怎么,他消失的时候你们没人发现吗?” “你们来得竟是比我要晚。” 可喜可贺,这几乎是托鲁.科克跟alice接触后,她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了,如果忽略掉话里的嘲讽,他会更加激动。 托鲁.科克胸口不断起伏,明显是被气得很了,偏偏他还不能反驳,连恩确实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的。 第193章 是像谁 托鲁.科克拿真田苓他们没办法,因为真田苓真的是什么都没做,她今天出现在演出厅的理由也合情合理。 托鲁.科克哪怕是知道她在满口胡邹,也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说不定还要被这女人明里暗里再嘲讽一番。 “人呢!都干什么吃的!” “痕检科,法医部的人都来了没有?多长时间了都,他们难道是跑着过来的吗?!” “既然来了在这里干站着做什么啊!取证啊,把这里所有的证据,还要人都带走!” 迁怒,这就是明晃晃的迁怒。 属下们都知道老大发怒的原因,但连恩这一点确实是他们理亏,没把人盯住。 围在身后的警察开始迅速且无声的干活,连眼神都不敢多撇一下。 真田苓和阿大也被‘客气’的邀请到了科隆的警局,也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走之前真田苓提醒了一句,“托鲁警官,钢琴之上的粉色骨灰盒,希望您和手下的人妥善处理,查证结束后,还请您完好无损的还给我。” 骨灰盒?托鲁.科克微愣,眉心拧的死紧,“谁的?” “妹妹。” 托鲁.科克:“谁?” 真田苓拢了拢衣领,这天确实是够冷的。 “阿耶莎·迦罗威,连恩的妹妹,死在了十四年前的今天。” 托鲁.科克诧异的看向那骨灰盒,他调查了当年的所有事情,又怎么会不知道阿耶莎·迦罗威这个名字,还有她的死因。 可以说,这起水泥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没有一个是真正无辜的,他们全都是畜生。 而凶手,当年强权之下的受害者,也在杀了最后一个人后,自尽了。 托鲁.科克看向骨灰盒,又看向舞台上连恩的尸体,还有alice离去的背影。 托鲁.科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连恩是完全的恶人吗?并不是,受害者真的无罪吗?更不可能。 所以就成了一个同归于尽的死局。 托鲁.科克抱起了骨灰盒,最后的声音消散在空旷的演出厅内。 “对不起。” 对不起当初迫害你们的同僚,对不起当初没能救下你们。 真田苓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在异国他乡被关在警局有什么后果,工藤会解决好一切的,她压根就不用操半点心。 所以半个小时后,真田苓又被警员客客气气的送到了门口,只言剩下的程序电话沟通就可以了。 还有连恩的身后事,等他们这边报告呈交上去就可以领走,最迟不超过七天。 真田苓知道这些程序,没多说什么便随着警员离开了。 没什么事情真田苓就和阿大先回疗养院了,但还没走到汽车跟前阿大就先停下了脚步。 “?” 真田苓探头看去,好吧,是托鲁.科克警官,他正靠在车前抽烟,脚边也是落了一圈的烟头,明显就是等他们的。 阿大挑眉,“托鲁警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没事可以离开了,不知道你现在...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托鲁.科克掐灭烟头,“没什么,就有一件事想问问。” 原本按照规矩真田苓是不能这么轻易离开的,怎么也得关十二个小时查清楚,可现在不到一小时就问话结束了。 托鲁.科克想起上司的话,没什么施压的意思,但态度很明显,问话可以,问完赶紧把人放走,一秒也不能耽误。 托鲁.科克站直身体,眼神复杂的看向真田苓,“你到底是谁?” 真田苓眼睛微眨,这个问题啊,好解。 “alice,是一名侦探。”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托鲁.科克恍然的点点头,“这样啊。” 看起来可真的不像,alice看起来就该是在锦衣玉食里娇养着,身体虚弱的娇娇小姐每日饮着调养身体的汤药,时不时的轻咳一声才是。 当然这一系列的前提是你没看到她的眼睛,当你跟她对视的那一刹那,什么娇娇小姐,什么身体虚弱,都是泡沫,她只会让你打心底里惊惧警惕。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托鲁.科克也就不再深究了,反正也没什么用,“不打扰你们离开了,连恩的后事...之后我会联系你们。” 真田苓微微颔首,“麻烦您了。” 托鲁.科克冲他们挥了挥手,大步离开了,凶手和受害者是死光了,他的麻烦事可还没结束。 本是该回疗养院的,她的主治医生对她频繁离院的行为表示不满,每一个病人都有不听医嘱的阶段,真田苓这是虽晚必到。 真田苓坐在副驾驶发呆,连恩死前说的那些话在她脑海中响起。 过红绿灯的时候,真田苓突然开口,“先不回疗养院了,去莱茵湖吧,我想去那待会儿。” 阿大手指握紧了方向盘,趁红灯的档口看了真田苓一会儿,“好。” 真田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在外面透透风,疗养院的那个小屋子,太闷了些。 从坐到湖边的木椅上,到天上昏暗,真田苓也没换一个姿势,那双眼睛雾沉沉的看着湖面发呆。 时间越久,阿大越是觉得情况不好。 从接下案子起,阿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真田苓并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哪怕她有足够的本事,可偏偏真田苓就是上心了,真田苓看连恩的眼神,像是在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 那晚,真田苓在医院说的很像,到底是像谁? 阿大哪怕是在想事情,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也没有松懈对真田苓的注意。 所以,当真田苓站起来是,阿大同一时间站起,想看她要干什么。 在真田苓往莱茵湖的方向走了两步后,阿大眉心狠跳,一把扣住真田苓的后领,像拎白菜一样的把人揪了回来,重新摁到椅子上。 阿大看着真田苓泛白的脸色,把刚才叫跑腿送来的东西全都捞出来,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有钱都可以。 阿大把还散发着热气的暖水袋塞进真田苓怀里,又拿毛毯把人裹了个严实。 真田苓愣愣的看着阿大的动作,她还没有回过神来,许是掌心的温暖刺激了真田苓的神经,“阿大?” 阿大面色如常的说道,“好像又降温了,看你脸色不太好,穿厚些。” 真田苓瞅了眼自己的情况,理是这么个理,但也不用裹得像熊一样吧。 “快八点了,你还没吃晚饭,要不先去外面找个餐厅吃过了再回疗养院吧。” “或者在这儿再呆一会儿,我先定个位置,都可以的。” 真田苓一直不说话,阿大心里其实也没底。 真田苓看着湖面沉默良久,“订家中餐厅吧,我想换换口味。” 阿大轻松一口气,从善如流的点头,“没问题,只要不是太过辛辣的都行。” “嗯。” 第194章 回来了 真田苓在凌晨五点钟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好像知道她没睡一样,直接开口。 “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 工藤新一蓦的想起了什么,“算了,你不用说了,又没睡好。” 真田苓坐在床边,她没开灯也没拉窗帘,视野一片黑暗。 “他死了。” “工藤,连恩他死了。” 工藤新一呼吸一窒,短暂沉默后说道,“我知道。” 他知道连恩.迪罗威死了,也知道他最后的死因的服毒自尽。 “他让我去找自己的出路,让我再等一等。” “我要等什么呢,真奇怪。” 工藤新一心沉了沉,他有些后悔了,真田苓在接这案子时,该想办法阻拦着些的。 能帮则帮,但也不至于又一次亲眼看着人离开。 工藤新一轻声道,“如果感到奇怪就不要想了,你总是喜欢把一件事复杂化。” 这语气状态都不太对劲,宽慰的话也无从下口,真田苓她是不会听的。 工藤新一迅速的换了另外一个话题,“再有一两个月就过年了,回来一趟吧。” 过年啊,真田苓想了想,是该回去一趟,哪有上学过年不放假的,她要是再不回去,伯母他们就不单单是电话联系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我安排时间,过年肯定是要回去的。” 挂电话时工藤新一又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没事儿不要想太多烦心事。” “把身体养好,再待上一段时间就能回来了。” 真田苓知道工藤新一心里的担心,她又不傻,不会真的做那些无法换回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放心,回去带礼物给你们。” 工藤新一无奈叹气,礼物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真田苓能不惹事的平平安安的回来,他就是谢天谢地了。 真田苓继续配合医生的训练,不再有事没事出去溜达了。 直到一周后,真田苓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她可以去收尸了。 阿大随着真田苓走了一趟,这种关键时刻,他可不是不敢对真田苓掉以轻心。 真田苓把人安排火化,两个骨灰盒放在一个墓地里,没什么人,也更没有什么葬礼。 真田苓把一束白玫瑰放下,“答应你的事做到了。” “下辈子好好过。” 真田苓在墓碑前静默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生离死别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也就不会再有难过的情绪,常态如此,就这样吧。 这一次,她可是老老实实的待在疗养院,连教堂都不去了。 训练很累,康复训练更累,真田苓每次结束后回房间倒头就睡了,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很快就到年关了。 真田苓的手机也频繁的响了起来,除了几个朋友的,更多就是家里的。 真田夫人话里话外就是在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东西收拾好了没,几点的航班几点下飞机。 听得真田苓都头晕了,她看了看时间,买好机票后直接转发给了真田夫人,这下子应该就能清净几天了。 真田苓把要离开的事情跟医生说了,虽然他的主治医生不太理解回家一趟为什么要这么久,但看在真田苓最近几个月实在是太听话,而且训练指标完美达成的份上,也就大手一挥同意了。 真田苓收拾...她看了眼自己住了大半年的房间,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必需品家里都有,年后还得回来,拿回去再拿回来太费劲了。 真田苓转了一圈,就把迹部景吾送的那个沙漏带走了,倒也不是什么特殊原因,纯粹就是太贵了。 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以她目前的经济情况,确实是赔不起的。 所以,真田苓和阿大两个人就背了一个小包走了,特产礼物的都快递提前寄回去了,着实方便。 真田苓晕车也晕机,看了会儿窗外的蓝天白云,眼罩一拉歪头睡去了。 阿大问空姐要了一个毛毯,往真田苓身上一盖,这架航班头等舱没几个人,真田苓或许真能休息一会儿。 飞机落地后,真田苓抻了抻脖颈,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打车回去吗?” 阿大环顾一圈,发现了两个显眼的人,“不用,有人来接机。” 真田苓:“谁啊?” 阿大挡在挤过来的人流,把真田苓周围护成一个真空地带,“你哥哥他们。” 真田苓抬头看去,真田弦一郎以及....幸村精市那张如花似月的脸庞映入眼帘。 怪不得她听着周围吵闹的厉害,还有这一出原因呐。 “哥哥,幸村,好久不见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真田苓觉得真田弦一郎更稳重成熟了些,看来他们那个集体特训,挺能磨砺人的。 真田弦一郎把手中的向日葵递过去,“不久,回来就好。” 真田弦一郎仔细打量着真田苓,人长高了,也比之前圆润了一些,倒不是胖,真田苓那段时间消瘦的厉害,这会儿看着健康了不少。 幸村精市还是那一副万年不变的笑脸,黛紫色的眼眸荡起一湖的春水,“阿苓出去这么久,电话也寥寥无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真田苓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得不说,幸村精市的段位越来越高了。 “怎么会,这不是回来了。” 真田弦一郎轻咳一声,“别在机场站着了,先回家吧。” “好。” 回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真田夫人早就接受了真田苓会慢慢的离开这个现实,可之前去东京去大阪也好,一个月也能回来几趟,哪像去德国,半年才能回来一次。 可真田夫人看着真田苓明显健康的身体,心底又是放心又是酸涩,两种感情交杂在一起颇不是个滋味。 但不管怎么说,人回来就是好的,真田夫人压下这种情绪,招呼着真田苓过来。 真田潘士别看手里还拿着报纸,那上头的新闻可是一个字都没看下去,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这个离家的孙女身上了。 不错不错,真田潘士心底一连肯定两声,老人家没什么别的大愿望,就希望孩子们健康平安。 真田苓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但模样是比当初在家拘着时好多了。 真田明野也提前收了工作回家,看他这个侄女‘白白胖胖’的,也是放松了不少。 幸村精市当然也在,两家本是世交,关系亲密,真田夫人早把人当半个儿子对待。 一直安静的真田宅,好像因为真田苓回来热闹起来了。 第195章 那个她 就算之前经历了一次,但真田苓还是不得不说,临近过年,真田宅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真田潘士似乎是打定主意把真田苓领到人前来露露脸,甚至于真田潘士在书房会见友人,都支使真田苓在一旁磨墨打杂。 能走到书房这一步的,都是家世相当的世家,真田潘士的意思不言而喻。 真田苓更清楚爷爷这是什么意思,也能理解爷爷的苦心,但实在是头疼。 这来来往往的人,比背书还要让人难记,真田苓打心底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自然下意识的懒得出心劲,只模糊的有个印象,根本就对不上脸。 在有一次差点叫错名字后,真田苓便寸步不离的跟着真田弦一郎,他喊什么,真田苓就跟着喊什么,至少面上的礼仪不会出错。 如此过了几天后,真田苓逮住一个机会就溜走了,真田夫人在后面那是喊都喊不回来。 走,必须要走,再待下去她就憋死了。 真田苓一脸生无可恋的去了毛利侦探事务所,毛利兰看到她很是惊喜,“苓桑,你从国外回来了。” 真田苓带了些伴手礼放到桌面上,“嗯,过来过年。” “好久不见了,兰,还有柯南。” 工藤新一古怪的看了一眼真田苓,这什么表情,怎么跟霜打的小白菜一样。 难得上门一趟还要带礼物过来,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苓桑怎么还带东西过来了,太见外了。” 真田苓想了想,“因为吃人手软。” 毛利兰没太懂,“什么?” 真田苓板板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兰,中午了,介意添两双碗筷吗?” 真田苓饭量尚可,但阿大可能吃得就多了些,不带东西上门,都不好意思坐下一块吃饭。 毛利兰明白了,忍俊不禁的说道,“苓桑居然也会开玩笑了,真是难得。” “放心吧,午餐就包在我身上了。”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无奈又好笑。 真田苓他们蹭了一顿午饭,帮着兰一块收拾了下,然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临下楼梯口,工藤新一在后面喊了一声,“过两天要去神社,有空一块过来吧,去去霉运。” 真田苓侧头,“你很相信这个吗?” 工藤新一:“喂喂。” 真田苓耸肩,“好,你提前联系我,有空就去。” “好。” 真田苓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拜拜先。 时间还早,这会儿回去感觉太浪费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的,不如就去趟冰帝瞧瞧吧。 阿大在校门口等候,真田苓跟门卫通报了一声,门卫瞅了瞅学生证,又细看了一眼上头的姓氏,没多说什么就放行了。 真田苓在不远处的校园俯瞰图驻足片刻,才慢悠悠的往网球部的方向走,好久没来了,都快不记得路了。 只不过,真田苓脚步微顿,所有所思的看着从她身边路过的好几个同学,不管是男是女,他们眼神里都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和不屑,好像她干了什么极可笑的事情一般。 真田苓双手揣兜,目不斜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至少有半年没来冰帝了,这几个学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 这个问题的来源,在真田苓靠近网球部之后得到了答案。 起先,真田苓只是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安静的看她们训练,靠近网栏的位置不止人多,还特别的吵,耳膜都要震碎的那种。 真田苓就是图个清净才来这的,然后,就有三个女生把她围起来了。 真田苓:“......” 是她落伍了,跟不上社会的潮流了?几个意思这是? 僵持片刻后,为首的女生主动开口,神情很是不悦,“奈良沙惠,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啊。” “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靠近网球部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迹部君,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收起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低级手段吧,冰帝不是什么人都能过来横叉一脚,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养女,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真田苓能听出她们话里的恶意,但她只有一个问题比较好奇,奈良沙惠,这是谁? 为什么会对着她去喊另外一个女生的名字,又不是长的一模一样....等一下。 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像之前确实有个人整了一张跟她一样的脸,该不会就是这个叫奈良沙惠的吧。 棕长发的女生冷哼一声,“怎么又不说话了,你又在想什么花招?” “奈良沙惠,你不觉得你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吗?迹部君从来没给过你一个眼神,你一直在这砰哒个什么呢?真不嫌丢人啊。” 换做是一个脸皮薄的,能被这几个人的恶言恶语非气出个好歹来,怎么也要指着鼻子咒骂一番才是。 不过可惜,对面的人是真田苓,她完全感受不到这种情绪。 再加上她们骂人都是连名带姓的,真田苓还真是没什么代入感。 她保持沉默不是怕惹事,是看看从她们几个嘴里还能不能得出些有用的线索。 但真田苓太高估她们了,一言不合就动手可不是个好习惯。 实在不是棕长发几个女生脾气不好,她们之前也是口头上多骂几句,从来没上升到动手的地步。 可不知道今天的奈良沙惠发什么疯,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之前的害臊羞耻,冷着一双眼睛像是在看戏一般。 怎么?她们是动物园的猴子吗? 轮得到她奈良沙惠在这里撑高摆脸色,棕长发女生恼羞成怒一手挥下去,下意识的忽略了自己心头涌起的那一丝惧意。 她会怕奈良沙惠,区区一个养女,可别做梦了。 然后隔着衣服她的手腕就被抓住了,还不止,在她和伙伴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奈良沙惠这个女人提着她转了一圈,手肘紧紧卡在她脖颈上,压得她站都站不起来。 棕长发的女生因为剧痛脱口而出的尖叫还没发出来,就被扼在咽喉里了。 旁边两个伙伴想帮忙,但真田苓出手太迅速,以及扫过来的眼神太过凌厉,竟让人凭空有一种刺痛的错觉,所以愣是迟迟不敢下手。 真田苓动作是粗暴了些,但语气还是蛮温柔的,她自己以为。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下,我不是奈良沙惠,你认错人了。” 棕长发的女生在真田苓开口说话时大概意识到了,因为这声音完全不相同,身后女生的声音像是玉器击打的冷脆声,冷漠不近人情。 跟奈良沙惠那种娇娇怯怯,故意压着嗓音发出来的做作声,就是一个天一个地方。 “其次,你能告诉我,那个她都搞了什么事情吗?” 棕长发的女生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小腿肚也忍不住的打颤。 “最后,说得我满意了就放你走,怎么样,聊聊?” 棕长发的女生要不是被压制住了,她很想咆哮出来啊,你他妈卡着她的脖颈,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让她怎么说话! 聊也要让她能开口说话才能聊啊!! 第196章 不好说 真田苓通过棕长发女生磕磕绊绊的描述以及旁边那两个的补充,搞清楚了奈良沙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她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说句实话,真田苓对此事没有任何兴趣,这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些。 不过看在她们几个说实话的份上,真田苓好心的松开对她的钳制,“好听话。” 棕长发女生脸都憋紫了,膝盖一弯差点没栽倒过去,听到真田苓最后的三个字又几乎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卡着她脖子不放手,言语上还威胁她,最后还‘夸’她好听话。 ***,要不是脖颈上的疼痛还未消散,她一定破口大骂,什么人呐这是。 粗鲁!无礼! 真田苓理了理略有些褶皱的衣服,抬眼发现她们几个还在,“不走吗你们?” 旁边那两个女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架着棕长发女生的胳膊,“走,马上走,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学姐。” 说完三人便急匆匆的逃离了,她们其实不认识真田苓,也不知道她的年龄,但从感觉上就觉得她应该是学姐那一挂的。 真田苓考虑片刻决定在等待一会儿,来都来了不是,再看看也不差什么。 大约二十分钟后,真田苓的视线从球场上收回,平淡的看向了不远处奋力向网栏跟前挤的,跟她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奈良沙惠。 嗨,真田苓歪头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慈郎冷脸的模样啊,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芥川慈郎注意到了一边的女生,第一反应是惊喜,下一瞬就发现她不是真田苓,芥川慈郎立刻恼怒了,被气得也不犯困了,拖着桦地就开始对打。 这么明显的举动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向日岳人烦躁的抓抓头,“又来了又来了,她真的好烦啊,听不懂人话是吗?”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遮住了眼底的不耐烦,握着球拍的手也有些发紧。 其实奈良沙惠如果跟其他的女生一样的话,倒也不会引起争议,偏偏她一点也不安分。 尤其是在真田苓离开之后,行为举止透着说不上来的反常,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就是跟真田苓再不熟悉,也能看出奈良沙惠在不断的模仿真田苓的作风,还总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迹部景吾就不用说了,就他那老子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狂霸劲,自始至终就没把奈良沙惠放在眼里,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迹部景吾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予。 倒是慈郎,他平时就是再不喜那些女生,也只是不搭理人而已,也不知道这奈良沙惠私底下拦住慈郎说了什么,竟把人气成这样。 也不知道该说她愚蠢好,还是该说她就没长脑子。 奈良沙惠努力忽视周围嘲讽鄙夷的眼神,全身心的放把注意力放在了球场中央最耀眼的那个人身上。 其实一开始来冰帝当交换生根本就不是她说了算的,养母的意思她越来越看不懂了,可养母的命令不能违背。 一开始来这里看球她心底是不愿的,可演戏演得时间长了,倒是有些假戏真做了。 既然她们长得一样,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她呢? 真田苓可以做到的,她奈良沙惠也一样可以,并不会比她差到哪里去。 奈良沙惠握紧了手里的便当,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冰帝的king。 既然你自己选择了离开,那干脆不要再回来了,曾经属于你的一切,她都会一一的夺回来。 奈良沙惠的眼底带着势在必得,养母的教导不会错,她更不会错。 “迹部君,请接受我的便当。” 一阵风拂过,眼前耀眼的少年没有半秒钟的停留,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撇一下,大步流星的离开。 奈良沙惠深深的叹一口气,她对周围那群女生眼底的可怜都快免疫了,绕开那些试图踩她脚的女生,奈良沙惠没有想要跟她们争论的意思,没用的,又不能达到她的目的。 只不过啊,今天的便当又白做了,迹部君好难搞啊,看来还是要继续努力,奈良沙惠一边走一边想着,或许她应该换一种方式。 奈良沙惠本应该在失败之后直接回家的,但是她在冰帝的校园内看到了一个万万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很眼熟,眼熟到她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砰的一声闷响,便当盒掉落在地,这包装不太好,掉地上时暗扣还开了,菜肴洒了一地。 奈良沙惠目瞪口呆的看着站立在玫瑰花丛边的少女,努力压下心底微妙的恐惧,“...真田苓。” 真田苓淡淡的扫了一眼,“你看起来很惊讶。” 奈良沙惠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嘴唇为不可见的颤抖,“你怎么回来了?!” “玩呐。” 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逼的奈良沙惠眼底几乎充血,她不傻,真田苓要是回来了,她这段时间做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 奈良沙惠这一瞬间的思想冲破了养母的桎梏,“你不该回来的,你就不该回来!” 真田苓眼神有些玩味儿,这人说话还真挺有意思的,又是个小脑发育不全的。 远看觉得她不太行,近看就更是废物了。 真田苓感叹一声,“你倒是真不怕惹我生气。” 奈良沙惠只觉得脸皮躁得慌,比之前在那一群女生的视线下都要厉害,因为真田苓看她的眼神就是一种绝对的藐视,就像是在看尘埃一样。 羞恼过后便是愤怒,奈良沙惠心中的怒火快要冲破她的身体,咬牙切齿道,“哈,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怕你!” 真田苓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刚一抬手,奈良沙惠便脸色僵硬的连连后退,还非常有技术的左脚踩右脚一屁股坐地上了。 真田苓:“......” 真厉害。 奈良沙惠也觉得丢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在刻意模仿真田苓后她只会比正主更逼真,今天只能是怨她心情不好,没有调整好状态。 这个姿势足够真田苓居高临下的俯视,真田苓把按在奈良沙惠的颈动脉上,冰凉的手指激的奈良沙惠浑身一颤,不等她反抗,真田苓先开口了,“真不怕?” 奈良沙惠脸皮崩的死紧,在真田苓深邃幽暗的墨瞳下,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冬天的额上被逼出了一层冷汗。 奈良沙惠非常不想承认的一件事就是,她好像真的很害怕真田苓,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如此。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冷漠的站在一边,但眼神扫过来的时候,还是会心底发寒。 真田苓没有嘲笑,她只是探上了那张面皮,细看的话真假。 奈良沙惠不知道真田苓想干什么,但她的手指温度太过冰冷,奈良沙惠不受控制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田苓收回手,又在她衣服上蹭了一下当做是擦手,“在东京的地界招摇行事,你的胆量确实不错。” 以为跟她长的一样是一件好事吗?在神奈川蜗居还尚可,来东京了可就不好说了。 是会引起肮脏生物注意的,会很危险的哦。 真田苓那时常离家出走的职业道德上线了,“出门注意安全。” 她可是提醒过了,今后要是有什么问题,可就是跟她没关系了。 奈良沙惠瞪着真田苓离开的背影,低吼了一声,真田苓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那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威胁。 以为她会怕,会退缩吗?太可笑了简直。 她是不会放弃的! 第197章 什么样 真田苓挥挥衣袖离开了冰帝,又顺道去书店逛了一圈,挑了基本还不错的书,这才打道回府。 然后,真田苓就在家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影,大约一个小时前还见过一面的那种熟悉。 真田苓脚步微顿,这种感觉...好像没变啊。 迹部景吾真的看见真田苓朝他走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愣神,他知道真田苓从德国回来了,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东京。 迹部景吾会出现在这,纯粹就是习惯,往这边拐习惯了,有事没事就来这待会儿,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就当这儿是个放松的地。 迹部景吾还没有做好跟真田苓再次见面的准备,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对上了。 “我...咳,我就是刚好路过这里。” 刚好路过,啊,真是一个百试不灵的借口。 真田苓就是记性再不好,她也知道迹部景吾的宅邸不在这个方向,这边是居民区不是富人区。 真田苓推开门,看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人,“要进去坐坐吗?” 迹部景吾点头,“好。” 宅子会定期让保洁公司的人过来打扫,就算长时间不住也依旧干净整洁,甚至鱼缸里的蓝尾孔雀鱼都还活得不错。 真田苓顺口夸一句,“这鱼挺坚强。” 阿大眼神微动,含糊的应了一句,没好意思告诉真田苓这鱼缸里的鱼都是他新换的,之前养的那几条都翻白肚了,好不凄惨。 不过,真田苓又往鱼缸里头看了几眼,“这么久了,他们是不是一点儿没长大?” 阿大面不改色的胡诌,“大概是品种的原因,观赏鱼长不大。” 真田苓对鱼类不了解,也没有深究再细问下去。 到是迹部景吾眼神有些奇怪,他以前来这来得很勤,这些孔雀鱼他喂的不止一次两次了,他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迹部景吾想着想着便入神了,真田苓端水推到他跟前都没有反应过来,长长的眼睫垂下,落下了一小片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的抚着泪痣,一脸的郁色,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看起来有点儿忧愁。 真田苓端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水,视线在他手上的动作中多停留了几秒。 迹部景吾从那种空想的境界中回过神来,一抬眼就对上了真田苓沁黑的眼眸,差点儿吓他一跳。 “...苓?” 真田苓考虑了一番,“你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遇到麻烦了吗?” 她以前说过,如果迹部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她会尽力帮忙,这句话依旧有效。 “不是,”迹部景吾否认,“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还是迹部景吾第一次从德国回来之后,他感受到了自己与真田苓之间浓重的违和感,这种情绪越演越烈,他几乎都不能控制自己。 那段时间心情糟透了,迹部景吾硬挤出一段空闲的时间沿着曾和真田苓一起走过的路,自己一个人又走了一遍。 中午吃饭就在那家中餐厅,原本是正常用餐,吃罢他就会离开,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听了一段故事。 迹部景吾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只是刚好那两个女生在兴头上嗓音高了些,又刚好他落座的位置只靠屏风隔开丝毫没有隔音的效果,他就这么听完了全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两个女生在闲聊,但主要这个话题是追求与被追求。 迹部景吾听清楚了那个女生所有的抱怨和嫌弃,而迹部景吾之所以后来会这么认真的听,是因为她们讨论的那个男生,他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几乎是迹部景吾曾经全都做过的,只不过没他那么严重。 最后的最后,迹部景吾听到那个女生说,....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吧,这样的人,就算她是有一点儿好感,可一想到在一起之后光景,那干脆还是不要在一起了吧。 一句一句,化作无形的剑刃插在了迹部景吾的心窝上,迹部景吾不关心他们之后的感情,他只担心真田苓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偶尔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这让他接下来的打算全部半路搁浅,迹部景吾平时是霸道了些,也足够的肆意妄为,但这也是需要看对象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真田苓过年放假回来,迹部景吾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该换另外一种方式。 迹部景吾想不明白,既然人也回来了,就干脆问个明白吧。 “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 真田苓眉梢微挑,所以你这么苦仇大恨的想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这么个问题? 什么样的,这是个好问题,真田苓还真没认真想过。 真田苓盯着迹部景吾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吐出两个字,“闹腾。” “哈??” 迹部景吾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两个字,从小到大他都是最优秀的存在,可以说迹部景吾是在赞美里长大的,他听过各式各样的夸奖,也因为各种原因被人背地里诋毁,可不管怎么样,‘闹腾’这形容小孩子的词汇从来都没落在他的头上。 迹部景吾面色几经变换,终于调整到最合适的表情,“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 真田苓慢悠悠的问道,“我也挺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迹部景吾停顿了下,追溯到原因来讲,确实是挺丢人的,“没什么,忽然想到了就随口问问。”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没说话,就你一开始那样,能是心血来潮的问问? 迹部景吾试着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真田苓,比如说是心胸开阔,“对了,还没有问你,你那个教友的情况怎么样了,真的不需要专业的医生吗?” 真田苓摇头,“连恩死了,和他妹妹葬在一起,我送了他最后一程。” 迹部景吾心口一跳,他真是想给自己一下,把刚才的话收回来。 迹部景吾想安慰些什么吧,可真田苓确实没有半点需要安慰的意思,他只能干巴巴的说道,“那你...节哀。” 真田苓嗯了一声,生老病死人间常态,没什么可伤怀的,对连恩来说,死亡才是最终的解脱。 迹部景吾看气氛不对,僵硬的转移话题,“来东京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慈郎念叨你好久了。” 真田苓:“我今天去你们学校了,看见了一些人,你还把人的便当给拒绝了。” 迹部景吾脸色骤变,想起奈良沙惠心底是压都压不住的不耐烦,迹部景吾会看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吗?简直可笑至极。 可关键是,真田苓看到了,哪怕真田苓不会多想,迹部景吾还是下意识的紧张。 削苹果皮的阿大往他们这扫了一眼,看见了迹部景吾变幻莫测的脸色,啧了一声。 说真的,有些时候闭嘴比说话更好,瞧这不会说话的。 第198章 先等等 迹部景吾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阴戾的情绪,或许,他是该把不属于冰帝的人清理出去了。 但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要说,“我从来没有理会过她,慈郎也没有。” 迹部景吾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恶俗癖好,长得在一样也不行,不是本人就是不行。 “我知道。”真田苓站在场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能把慈郎都惹急了,也是有点能耐。 至于迹部,他冷着脸高高在上忽略周围人的模样,是个人都不会理解错他的想法。 迹部景吾其实不太想和真田苓讨论这些东西,太浪费时间了,除了会造成心情不好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明天有时间吗?慈郎一直念叨着你,不如一块聚餐一趟吧,也顺带叫上你那个朋友。” 明天啊,好像没事啊,“行,你安排时间吧,到时候通知我。” 迹部景吾脑海中浮现几个餐厅,选择哪里比较合适,听见真田苓的回答又快速的回答道,“那我明天来接你吧,这样节省时间。” 真田苓对这些小事不太在意,“都行。” 就这么敲定之后,迹部景吾又坐了一会儿便就起身离开了。 翌日,迹部景吾如约而至,直接带着真田苓去他们昨天确定的地方,是一家据说有百年历史的寿司店。 真田苓下车后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了芥川慈郎的呼喊,眼前浮现一层阴影,芥川慈郎远远看到真田苓的身影后,就小跑着过来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芥川慈郎伸了伸胳膊,不能动了?而且后脖子好像被人拎住了的样子? 芥川慈郎侧过头去,立马跟阿大来了个面对面的对眼,“...嗨?”有句话当着阿大凶神恶煞的脸庞他没敢说出来,就是能不能先把他放下来了。 阿大拎住这个不老实的家伙,以他的力道真要是这么横冲直撞的过来,肯定会把真田苓撞个趔趄。 真田苓有些无奈,“阿大,先把他放下来吧。” 阿大把人晃了一晃,然后松手,芥川慈郎垂直落地,表情有几分委屈。 芥川慈郎溜到真田苓跟前,“苓,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小景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都不告诉我时间,我都没有去接机。” 迹部景吾无语扶额,真的是,他说的话有那么不可信吗?还有,不要叫本大爷小景这么不华丽的名字啊。 真田苓想了想,“我应该发你邮箱了,没关系,不差这么一两天。” 芥川慈郎一想也是,反正人都回来了嘛。 网球部的成员陆续到齐,忍足侑士也凑过来打声招呼,“真田桑日安,好久不见了,在德国还适应吗?” 真田苓:“忍足君日安,在外面都挺好的。” 忍足侑士自顾自的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真田苓跟冰帝的其他几个人着实不大熟悉,大概也就是客套的说过几句话。 真田苓倒是无所谓,其他的也习惯了真田苓这个名字的存在,落座后气氛倒是不僵硬,就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真田苓一看就不是活跃气氛的那一类人。 后来渡边椎名也过来了,点的菜也慢慢上次,席面上才开始热闹起来。 渡边椎名在真田苓耳边小声叨咕了许多,真田苓听着听着也觉得还行,小姑娘业余生活挺丰富的。 这一段饭吃的皆大欢喜,就是在最后离开时冒出来一个小插曲,还是一个很不好的人带来的。 他们一块吃饭是在楼上的包厢里,下楼准备离开时,刚好在大厅遇上了从另外一侧下楼准备离开的母女俩,又刚好这母女俩中的那个女儿,长得是和真田苓一模一样。 奈良沙惠第一个没控制住语气,“真田苓?!” 大冬天穿了一袭黑色长裙,仅在肩上披了一个毛茸茸的坎肩,脖颈上的红宝石在灯光夫人折射下光彩夺目,比钻石更夺目的是这女人的容貌,狭长的狐狸眼,上扬的眼线,烈焰红唇。 就算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也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眼神,在看见真田苓的时候,那一瞬间冒出的狂热色彩,恨不得把真田苓生吞活剥了! 这样浓烈且富含敌意的眼神,令周围的人都注意到了,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挡在真田苓的跟前,警惕的盯着她。 筱原姬月唇角微扬,端的是一副美人姿态,就是吐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中听了,“果然是外头接过来的野丫头,只会躲在男人身后摇尾乞怜是吗。” 迹部景吾脸色骤然蒙上一层阴霾,“奈良夫人慎言!神奈川真田苓大小姐还不容你口出妄言!” 筱原姬月冷笑一声,“就她,一个野种也配。” 迹部景吾瞳孔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真田苓是他最珍视的人,现在却让人当着面的羞辱,就算是长辈她也没资格,配不配也不是筱原姬月能说的。 迹部景吾往前迈了一步,刚要说话就被真田苓给拦住了,“你先等等。” 真田苓拉住迹部景吾的手臂,“你先告诉我她是谁?” 迹部景吾咬牙,连敬语都不用了,“奈良姬月。” 筱原姬月长眉微蹙,“小辈,我是筱原姬月,记清楚了。” 在日本是嫁人后是随夫姓的,按理说是该叫奈良姬月,但她非要特例独行在公开场合说自己是筱原姬月,至于她联姻的丈夫怎么想,就是他们夫妻的事情了。 迹部景吾冷嗤一声,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显,让本大爷记住,做梦呢? 真田苓打量了筱原姬月一眼,哪怕她现在已经长成一米六的身高,在与穿高跟鞋的筱原姬月对比时还是矮了一截,可那气场丝毫不亚于筱原姬月,甚至还能稳压她一头。 筱原姬月再凶狠的气势都不能对真田苓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这让筱原姬月凭空生出恼怒的情绪来,火气上来压都压不住。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想到,她还没想好怎么解决她们,这俩倒是主动撞到她跟前了来了。 看眼神就知道心怀不轨,对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不做点什么,亏了。 在筱原姬月怒火越烧越旺的眼神下,真田苓冷漠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失败者对吧。” 芥川慈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给她们脸面。 筱原姬月脸色骤变,或许被人不知情,可作为他们的女儿,真田苓最后的三个字简直就是绝杀,令本就脾气不稳定的筱原姬月失去理智,她本就偏执成狂,看见真田苓没在第一时间动手已是极大的忍耐,现在已到极致了。 筱原姬月抬手用力一巴掌挥了下去,长长的指甲盖带着渗人的弧度,“野种就是野种,没教养...啊。” 真田苓稳稳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知道这有监控吗?” 筱原姬月死命挣扎却发现她的手腕纹丝不动,一抬眼就对上了真田苓的眼睛,宛如一口枯井,死气沉沉,筱原姬月心底升起一丝隐秘的恐惧,“松手!” “有监控就能证明我是正当防卫。” “你...” 不等她说完,真田苓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动作流畅华丽甚至还带了点美感,但那清脆的声音和地上那人迅速隆起的皮肤,足以见得其中的力道。 真田苓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浮粉,轻蔑的扫了一眼筱原姬月,评价道,“真丑。” 迹部景吾不客气的笑了出来,那一瞬间他是惊的,不过后来他发现真田苓动手的时候很漂亮。 第199章 确定吗 筱原姬月被打懵了,最原始意义上的懵,她第一反应不是疼,而是耳朵里无声的喧嚣,甚至眼前都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之后才感受到无法忽视的剧痛,身上的以及脸上的。 筱原姬月眼睛都快充血了,一整个宛如快爆炸的气球,在奈良沙惠惊惶无措的搀扶下站起来,咬牙切齿怒骂,“小*人!”抬手又要打过去。 真田苓毫不在意,轻轻松松钳制住她的动作,扭头对迹部景吾说道,“你听见了啊,是她先骂我的。” 不听迹部景吾回答,真田苓反手一挥,又送了一巴掌过去,声音好不响亮。 忍足侑士嘴角微抽,不着痕迹的往后挪了挪,真是,光听着就觉得很痛啊。 筱原姬月再次倒在地上的时候,连尖叫都快发不出来了,实在是太疼了,嘴里血腥味越来越重,还有一种异物感,筱原姬月没忍住呕了一口,竟是吐了一颗牙出来。 真田苓一瞧,咦了一声,真恶心。 迹部景吾手指在脸上摸了摸,努力克制了一下,要是他突然笑出来,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她们这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店员的注意,大堂经理都过来了,如丧考妣的看着他们一伙人,这这这,哪边都得罪不起啊,他只能尽量的把围观的客人劝走。 筱原姬月带过来的保镖也想奔过来帮忙,不过可惜,他们实在是太菜了,五六个人都追不上阿大一个,自顾不暇了都怎么过来保护人。 筱原姬月脚步虚浮的站起来,眼中的怨恨似乎化为实质,直勾勾的盯着真田苓。 真田苓考虑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个女人的事情家里的当初是不让她插手的,可既然打都打了,是不是该汇报一下。 真田苓摸出手机,这个时间点她爷爷应该午休结束了,打过去也不碍事。 真田潘士还惊讶他这孙女怎么有闲心跟他打电话,她不是一向出去玩就跟失踪了一样吗,刚一接通不等真田潘士询问,就听到了真田苓脆生生的告状声。 “爷爷,不得了了,有人欺负我。” 真田潘士听到真田苓的声音就知道她没事,可既然真田苓说出来了,该问的还是要问,“是哪家的人。” 真田苓凉凉的看着面前的俩人,“筱原姬月,还有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 一听到这个名字,真田潘士眼底一沉,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老管家心下惊诧,家主虽什么都没说,但已经是在动怒的边缘,老管家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面上的东西。 真田潘士苍老的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趋势,“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 真田苓电话拨通时不经意的顺手开了免提,所以真田潘士的声音,筱原姬月听的是清清楚楚,想起真田潘士的威压,她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真田苓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不紧不慢的开口,“她骂我是野种,还伸手打我脸。” 真田潘士冷笑出来,一个一向威严冷漠的老者,忽然笑了起来,还是冷笑,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好像知道筱原姬月能听到般,直接道,“奈良姬月,看来你并没有记住我的警告。” “也是,我年纪大了,说的话也不管用了,不让人伤筋动骨,一个个都不长记性,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 “奈良姬月,滚回来。” 筱原姬月身体微颤,哪还有一开始嚣张跋扈的模样,隔着电话她都忍不住心惊,她不能想象真田潘士口中的伤筋动骨是什么意思,动手之前她想过后果,只是没想到真田苓在真田潘士心中这么重要。 就像小孩子告状般的胡话,真田潘士就能直接出言警告她,甚至还会出手。 真田潘士发了一通火,“那个蠢东西打到你没有?”这取决了他接下来动手的程度。 真田苓眼睛眨了下,“没有。” “就是她打过来是时候我太害怕了,一顺手就打回去了。” 这话说得,但凡没有前半句真田潘士就信了,他孙女会害怕?没把人打的爹娘不认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真田潘士还是很了解真田苓的。 真田潘士心头的怒气也被真田苓的话很好的抚平了,“没事,你是小孩子不懂事,她老大不小了怎么会跟你计较,不用放在心上。” “玩得时间不短了,晚上回来一趟,带你见几个人。” “好。” 真田苓挂断电话后,幽幽的看着她,“其实我家人不太同意我跟你接触,但挡不住你非要上杆子凑过来,你看这不就巧了嘛。” 筱原姬月气得浑身发抖,当着一群小辈的面被骂的狗屁不是,她连头都快抬不起来,而这一切都是真田苓的缘故。 “真...田...苓!” 真田苓嫌弃的把她看了个透,“与其在这里无能狂怒浪费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我道歉吧。” 筱原姬月不可置信,因为掉了颗牙说话有些咬字不清,“你住(做)梦!” 真田苓晃了晃手机,意思很明显,你确定吗? 筱原姬月被气的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梗过去,可她也意识到真田苓说的或许是真的,真田潘士的话她不敢,也没有胆量违抗。 而筱原家,筱原姬月也很清楚,这么些年,她们家在真田潘士面前早就没什么话语权了,没有被直接扔出去已经是留有余地。 这一切一切的源头是,她没有意识到真田苓的重要性,忽略了真田明野上一次对她的警告。 之所以是警告,是因为她还没有撞到真田苓的跟前,而现在.... 筱原姬月的手机忽然尖锐的响了起来,不管这时候是谁,她都没心情回应。 倒是真田苓神色如常的问了一句,“不接吗?” 筱原姬月瞪着真田苓,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手机界面是她的丈夫,接通后都不需要免提,她丈夫暴怒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过来,连真田苓他们都听到了。 “筱原姬月你个没脑子的蠢东西,你又在外面干了什么蠢事!!” “警告你无数次不要招惹真田大小姐,你为什么不听,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马上给我滚回来!” 筱原姬月握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她终于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可她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吼,”真田苓发出一声古怪的腔调,“你有麻烦了唉。” 筱原姬月就是再恨,也不能再对真田苓说什么,事已至此,继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早些回去想想解决的办法。 筱原姬月转头就走,奈良沙惠紧跟而上,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了看真田苓,又撇见了她身后的迹部景吾。 原来真田苓是真的从没看上过她,她背地里做了这么多,搞了这么多的事情,在真田苓嘴里也只是一个长得像的人,连个名字都没有。 怕是迹部景吾也这么想的吧,真可怜啊,她自己。 闹剧结束,真田苓也注意到周围不少人在拍摄,这的经理哪个也得罪不起,拦也拦不住他们,“解决了,别让视频流出去。”她没兴趣在社交平台上露脸,让人当猴看。 迹部景吾立刻应道,“我知道,我会处理干净。” 真田苓瞅了眼迹部景吾,她这话是跟走过来的阿大说的,没想到迹部景吾应的这么快,但这会儿也不好反驳。 迹部景吾疑惑,“怎么了?” “没事,我们走吧。” 别都在这干站着了,各回各家呗。 第200章 这样啊 真田苓跟他们几个分开后就回来神奈川,晚上她也着重体会了一把仗势欺人的感觉,嗯,怎么说呢,感觉还不赖。 尤其是看到那个女的,肿着一张脸还要认认真真道歉的模样,确实是好。 她就说了吧,做人还是积点口德,要不然容易遭报应。 托了晚上这一遭的福,真田苓睡得还算不错。 之后就是圣诞节,离过年越来越近了,真田苓专门过去小叔叔家和服部老爸家拜访了一趟,就没再继续出门了。 圣诞节同往年一样,人很多很热闹,网球部的几个人都过来了,不过大家彼此的心境可能和那时候不太一样。 过年对真田苓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变化,长了一岁,比以前看着更康健了些。 年后真田苓随着哥哥一块去了躺神社,求个平安福,似乎这是每年的传统了。 真田苓看着头上的牌匾,想起以前的种种,似乎这个好像真的挺管用的,那个老师傅算的也真。 真田苓后来又跟着三拨人去了同一个神社,平安御守那是收的够够的。 年后不久,真田苓就收拾东西回德国了,再不走,她的邮箱就要被她主治医生给轰炸完了。 真田夫人虽然舍不得,但想着也就这小半年的时间了,六月底就能彻底回来,也是心轻不少。 真田夫人依旧是嘱咐了一大堆,亲自给真田苓准备了许多东西,挨个全部带走。 真田苓走时,出来工藤服部之外,依旧是没让其他人送,说过来倒过去的太麻烦。 但其实迹部景吾是知道的,他只是不再像上次一样失态,知道真田苓不喜这些套路,他是在机场的监控室,安静的看真田苓的身影慢慢消失。 他想的也一样,还有小半年就不用再离开了,就算是在大阪,也比隔着大洋彼岸强。 不得不说的是,德国的冬天真冷了,真田苓回程不到三天就被冻发烧了,这还是她一直在疗养院没出去的结果。 她主治医生看她看得更严了,重新制定了严格方案,因为他觉得是病人治疗过程中离开时间太久,接不上之前的步骤,这才导致免疫力下降,以后没有大事不允许外出。 真田苓半靠在病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得了。 阿大是好气又好笑,看她还能不能出去惹事了。 真田苓这么一待就到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在院子里溜达看见绽开的花朵和璀璨的朝阳,真田苓才从单一的康复训练中回过神来,这都快进入五月份了啊。 手冢国光就是在某天忽然到来的,手上还拎了几个袋子,“苓桑,日安。” “这是我母亲知道我来德国,特意嘱咐我带过来的。” 长辈送礼,真田苓不得不接,“日安,向手冢阿姨问安。” 手冢国光关注了下真田苓的精神面貌,“苓桑,旧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真田苓动了动右肩,“差不多,再有几个月就回去了。” 手冢国光微微点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他来德国其实也没什么事,例行的复查还有德国网球俱乐部的一些事宜,然后就是探视一下真田苓的情况,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手冢国光这一趟没打算久留,待个四五天就回去了,但他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在网球界也算是闯出名声了,而这家疗养院治疗的病人大多都是运动员,这就正巧碰上了几个热情的网球运动员。 真田苓就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了,他们不就是散个步吗,怎么就到网球场开始比赛了,还是双人的。 手冢国光略微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苓桑,盛情难却,只是一场简单的练习赛,没有抢七的环节,就麻烦苓桑上场了。” 真田苓眼神古怪,虽然养的不错,但她还处于康复阶段好吗?“你知道我情况,球拍我挥不动。” 手冢国光继续点头,“苓桑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不会有网球砸向你的。” 真田苓接过球拍,那行吧,反正对面还有一个坐轮椅的,他们这都半斤八两吧。 这种在同一个场地近距离接触手冢国光打球,才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少年的魅力,就算是场普通的练习赛,也依旧全力以赴。 手冢国光真如他所说的,每一个打过来的网球他都回击过去了,没有一个是砸向真田苓的。 而真田苓要做的也不是傻站着,她要随着手冢国光的动作避让,总不能在左右奔跑的时候撞到一块,那就搞笑了。 这场比赛还挺热闹的,被周围的观众还拍了照片,还有些记者的存在,这家疗养院很高级,不乏有职业运动选手在治疗,记者也是来碰碰运气,万一有人接受采访了呢。 这么明显的闪光灯真田苓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他们在拍手冢国光的时候捎带着就把真田苓给入镜了。 真田苓对这些很敏感,她避开了摄像头,在记者手中的照片,凡是有真田苓出镜的没一个是正脸。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真田苓和手冢国光谁都没放在心上,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 这位记者是体育频道的,而且还是专门负责网球的板块,他挑选了手冢国光的几张照片在自己的工作平台上发布,这些都是默认的,他们记者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采访之后发表新闻吗。 怪就怪在,真田苓忽视了手冢国光在网球界的影响力,也忽视了日本几个社团对手冢国光的重点关注。 这些照片在几个网球部内引起了不少的波动,真田苓是没露出正脸,但看身影和发色,见过面的自然知道这是谁。 立海大内,幸村精市有些疑惑,“手冢君和苓桑的关系不错嘛?” 真田弦一郎点头,“之前去手冢家拜访过几次,相处的还不错,我听母亲说过,手冢去德国会顺路去学校看看苓。” 幸村精市明白了,“这样啊。” 还有青学,包括记性很好的不二周助,他认真的瞅了瞅新闻,“手冢,这位是神奈川的真田桑吗?” 手冢国光看到新闻的时候就想,他好像给苓桑带来了一点儿麻烦。 不二周助忽然笑弯了眼睛,露出一个很有趣的表情,虽然手冢没有回答,但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意思都懂的。 菊丸英二向来咋咋呼呼的,一个没忍住漏嘴说了出来,“话说,部长是在和真田桑交往吗?” 实在不怪他多想,他们部长身边除了樱萝这个表妹,连个女生的影子都没有,但唯独这个真田桑,好像一开始就不一样哦。 手冢国光顶着一张冰山脸,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下来,“菊丸英二,太大意了,绕场二十圈。” 菊丸英二呆住了,“哈??” “三十圈。” 菊丸英二瞬间蹦了起来,“不要啊部长!” 不同于青学的欢闹,冰帝的气氛有些低迷,而且,忍足侑士撇了一眼更衣室的方向,迹部去的有些久了。 第201章 真田苓 迹部景吾有一种无法控制的焦躁,这才甩下队里的人独自来到更衣室调整,可不管他怎么自我自我调节都没有任何效果。 他对真田苓太熟悉了,在看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他就知道那么背影的女生是真田苓,可更不能忽视的存在是照片的主角,手冢国光。 迹部景吾很想不管不顾,直接电话过去,去质问这件事情始末。 可又在拨出去的刹那,迹部景吾摔了手机,真田苓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耳畔回想,还有那时无意间听到的对话也不停的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不对,迹部景吾想,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质疑真田苓的所有事情,包括她要做的事情和她的交友范围,这些都不是他迹部景吾可以干涉的。 他不能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干扰真田苓的生活。 就算,退一步来讲,就算他把电话打过去了,真田苓也接了,那之后的对话会是什么呢? 他莫名其妙的质问,以及真田苓漫不经心的回答,她不会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的,迹部景吾肯定,真田苓甚至都不会分心理会这件事。 迹部景吾想到了真田苓对他的评价,闹腾。 什么情况下,一个女生会对比他虚长一岁的男生的印象只有这两个字,换位思考下,迹部景吾代入真田苓的思想,好像也确实只有这么两个字。 这对于即将成年的他来说,是一种完全不成熟的标志,意味着在真田苓眼里,他一直都处在学生,小孩子的范围里。 一点儿都没有什么好得意的,迹部景吾只觉得挫败,他的成熟稳重,遇事冷静,在真田苓面前就自动消失了,一点儿也不华丽。 所以这通电话还有打的必要吗?除了会使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僵之外,没有半点用。 而真田苓并不是一个任由人随意质问的人,相识这么久,迹部景吾早就发现了真田苓的脾气确实不大好,只不过她大部分时间不爱搭理人,这才显得平和乖顺了些。 若真是触碰到了某一点,啧,迹部景吾并不想去试验。 迹部景吾仅仅是希望,在真田苓心里他永远都是最优秀的,是一个可靠的存在,至少,比手冢国光可靠。 迹部景吾轻叹一口气,脱下衣服进了洗浴间,冰冷的水兜头而下,迹部景吾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任由冰水冲刷他的身体,这会儿他需要外界的刺激来使自己冷静下来。 忍足侑士见迹部迟迟不出来,到底还是冒着危险推门而进,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摔在地上的手机,还有淋浴室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 忍足侑士嘶了一声,感觉不太妙啊。 忍足侑士都做好准备面对一个暴怒的迹部景吾,但出乎意料的,洗漱完毕那毛巾擦头发的迹部景吾看起来相当的平静,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忍足侑士真切的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错了。 迹部景吾手中的动作微顿,“忍足,收起你那不华丽的眼神,本大爷很好。” 忍足侑士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那这是你说的啊,你亲口说的,之后可别后悔啊,尤其是不能在训练场上可着他一个打。 忍足侑士轻咳一声,揉了揉鼻尖,“那个,我就是过来洗洗,没别的事啊。” 迹部景吾瞥了他一眼没做声,他知晓好友的意思,但感情的事情不适合对第三个人告知,关系再好也不行。 忍足侑士怕迹部景吾一时失控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一连观察了他好几天,然后他发现,迹部景吾真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迹部没跟真田苓联系,也没有去青学找手冢,只偶尔会看着远处发呆。 通常这个情况下,冰帝网球部的其他人会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千千万万不能引起部长的注意,要不然就得从网球部‘爬’着出来了。 迹部景吾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他在刷外网新闻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一组照片。 迹部景吾认识,那是一个职业网球运动员,因比赛受伤在疗养院治疗,这对于运动员来说是很常见的事情,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迹部景吾注意到了这组照片的背景,跟他这段时间辗转沉思的照片是相同的。 就算蓝天白云树木随处可见,照片可以说是巧合,可不能巧合到连树的品种和树冠的形状都一样吧。 迹部景吾调出了这两组照片,一张张,仔仔细细的分辨之后,得出一个令他心惊的消息。 这个运动员是在德国的疗养院治疗,手冢国光会在是因为国中时他也在这家疗养院致伤,之后每年也会过去复查,他们会碰面甚至会切磋一场这太正常了。 可是真田苓,真田苓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家疗养院?! 她身上穿的衣服并不是逛街的外装,反倒是类似于家居服的休闲套装。 就算真田苓在德国会到处溜达,也绝不可能就这么巧的溜达到疗养院去了。 手冢国光去德国,不管是受长辈的嘱托,还是自己的意愿去看真田苓,都不能带着她去疗养院散心。 迹部景吾被这些消息砸的有些头晕,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指尖微不可查的颤抖。 如果,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直接问没有用,真田苓不会跟他说实话,他要自己去调查。 真田苓曾经说过很多次,不要随便去调查跟她有关的人和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 可真田苓忽视了,他姓迹部,是迹部财阀唯一的继承人。 有些事情查起来会麻烦,但不是不可以,尤其是真田苓给他漏了一个方向。 迹部景吾没有大张旗鼓的调查,他还记得真田苓小叔叔的存在,一切行动都是在私下进行。 疗养院不可以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他成为股东之一就可以了,关心自家医院的情况,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 真田苓就读的学校是一所私立高中,同样是股份制,不巧,迹部家同其中一位校董有合作关系,只是简单的咨询下新来交换生的情况,拿到一张照片并且不引人注意,并不是一件难事。 所有的消息传回来时,迹部宅三楼的书房亮了一夜灯。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个人,问过之后,哪怕是再想自欺自人,迹部景吾都该清醒了。 社团活动结束后回家的手冢国光,再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看到了一个好友,还是冰帝的。 手冢国光止住脚步,“迹部?” 迹部景吾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手冢。” 这条路通向的方向只有手冢本宅,“你找我有事吗?” 迹部景吾单手插兜,面上一片坦然,只在衣兜里的手紧紧攥起,“手冢,你明知道苓还在康复期,为什么还要带着她双打?” 手冢国光一愣,“你也知道了啊?” 指甲盖陷入掌心的皮肤,迹部景吾冷嗤一声,“本大爷早在第一天就知道了,不过是答应了她不说而已。” “倒是你,以你的性子都知道她住院的消息,竟然没告诉长辈吗?” 手冢国光知晓迹部景吾跟苓桑的关系跟旁人不太一样,迹部景吾这么说他也没怀疑,淡淡的说道,“因为答应了苓桑不会告诉任何人。” “双打那天,我并没有让真田苓接球,她只是站在我身后而已,但记者不小心拍到了她的照片,这一点我很抱歉。” 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可当事实完全确定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是眩晕了一瞬,像是被人从脑后敲了一棍一样,初始时并不疼,只是世界暂停按下空格键的无声喧嚣。 迹部景吾甚至能隐隐感受到喉咙处溢出的血腥气,都是假的,真田苓又在骗他。 什么出国留学,什么学习交流,都是扯淡,真田苓她是背着所有人去国外养伤了。 哪怕心里翻江倒海,迹部景吾面上也就不动声色,强咽下所有的苦涩,不紧不慢的跟手冢国光闲聊几句,甚至还敲定了一次练习赛。 等关上车门,升起隔离板,迹部景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坐都坐不稳,手指几乎要把真皮座椅抓烂,淡淡些血腥味弥散开来。 手指再痛,也比不上心脏处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真田苓啊。 到底是有多严重的伤,才能叫真田苓不得不去国外养伤。 真田苓离开神奈川搬到东京后骨瘦如柴的模样,右手不能正常摆动,连出行都要靠拐杖的模样,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又在迹部宅落水的模样。 那些被迹部景吾深埋的记忆重新复苏,他根本就没有忘记,所有的一切他都记得。 迹部景吾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必须要立刻见到真田苓。 迹部景吾连天亮都等不及,买了最快飞往德国的航班,学校那边由管家去请假。 到达德国机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坐车转去疗养院需要两个小时。 迹部景吾仰头看着疗养院的牌匾,他向手冢国光推荐这里,也曾向真田苓推荐这里的医生,当时被拒绝了,可兜兜转转他们都住在这里治伤。 这一步迈的艰难,可迹部景吾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因为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阿大在楼道里守着,透过门上的方形玻璃去看真田苓情况,没办法,训练时医生不让家属在旁边守着。 阿大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没回头,这里是医院,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没必要哪个都看。 可当脚步是朝着他的方向走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的时候,阿大蹙眉看向来人,看清后眉梢上扬,眼眸微微沉了下去。 迹部景吾,竟然悄无声息的找到这里来了,看来是小瞧他了。 第202章 失策了 结束上午的训练,真田苓已经累到没有力气说话了,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 真田苓抻了抻脖子,单手拿毛巾擦汗,慢悠悠的走出去,要不是因为太饿了,她能在这软垫上倒地不起。 “阿大,我中午要加餐,太饿了。” 真田苓一开门就对阿大说道,走了没两步忽然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刚才余光好像扫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真田苓停下脚步,忽的转过头去,眉心微蹙,真不是她眼花啊,迹部景吾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真田苓示意阿大给她点提示,什么情况这是? 阿大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人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了。 迹部景吾眼不错的盯着真田苓,像是要把她刻进骨血里。 将近六月份,天热,真田苓训练时只穿了一件圆领的短袖,迹部景吾也就清楚的看到了真田苓曾经的纹身消失了,以及右手臂上一个类圆形的疤痕。 迹部景吾记性很好,他记得真田苓最开始出席宴会穿礼服的时候,手臂上光洁如玉,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伤疤。 迹部景吾手指都在颤抖,他抬手想要碰一碰,可根本就不敢靠近。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充血的眼眸,还有他眼下的乌青,心想好好的身体糟蹋成这样子,这是几天没睡觉了。 或许是迹部景吾的眼神太复杂,真田苓不愿意深究,她率先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迹部,要一起吃饭吗?我饿了。” 迹部景吾苦笑一声,是当真一点儿都不在意啊。 真田苓后又补充了一句,“吃完饭再聊聊吧。” “好,”就这一个字,迹部景吾开口的声音暗哑难听,一点儿都不似他平时华丽的音调。 真田苓看了眼他的脸色,“我先去换件衣服,你稍等。” “好。” 真田苓转身的刹那对阿大比了一个手势,阿大见状瞬速出手,在迹部景吾跟真田苓走的第一步抬手劈下去。 迹部景吾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脖颈一疼,整个人便陷入一片黑甜之中,彻底没了意识。 真田苓往楼道环视一圈,“胆子真大,连保镖都不带。” 阿大一手抓着迹部景吾防止他掉下去,“他要怎么处理?” 真田苓伸手在迹部景吾额头上碰了一下,“烧成这样,人都快烧糊涂了,先找个病房让他住进去。” 人呢,在生病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是不容易聊天的,容易起冲突,还是先治病比较好。 这家虽然是疗养院,但医院最基本能做到的它都可以,医生也不是只会康复这一条路。 医生来看情况的时候都惊了一瞬,“怎么烧得这么厉害,没有吃药吗?这样很容易烧成肺炎的。” 真田苓道:“情况有些特殊,您先看着退烧吧。” 医生下单开药,护士手脚麻利的扎针挂点滴,务必先把这高热将下去。 临走前医生还絮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真田苓应和医生说的话,她也这么觉得。 这边稳妥之后,阿大端着营养餐过来了,“先吃饭吧。” 真田苓接过,边吃边想,吃到一半的时候问阿大,“你说,他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们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阿大撇了一眼还在昏睡的人,“刚才查到了一点儿事,这家疗养院迹部财阀入股了,时间在一周前。” 真田苓夹菜的动作停在半空中,老半天的工夫才收回来,行吧,是她太孤陋寡闻了,没想到调查还有这么壕的一个角度,失策了。 但说实话,真田苓这会儿很想骂一句。 真田苓是挨过阿大手刀的,这一觉能睡多久她也有个心理准备。 但关键是还有另外一件事,迹部景吾没有任何准备的出国,进医院时又不许保镖跟随,保镖们急的团团转,然后在另一个国度的他的父母也知道了。 迹部景吾的手机叮叮当当响了好几次,真田苓本不想接的,但又考虑到他的身份,真要是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他父母该翻个底朝天了。 真田苓在下一通电话响起的时候按下了接通键,“迹部阿姨。” 迹部凉子准备要说的话瞬间卡住了,她还有些怀疑的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是她儿子没错啊,可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听音色还有几分熟悉。 “你...” 真田苓解释道,“我是真田苓,迹部他发烧了,正在医院打点滴,等他醒来再给您回电话好吗?” 迹部凉子顿了一下说道,“方便视频吗?” “可以,您稍等。” 电话可以直接转视频,真田苓切换了摄像头,手机屏幕上显现出迹部凉子姣好明艳的容貌,对方只能看到躺在病床上安睡的迹部景吾。 真田苓还贴心的上前几步,给了一个怼脸镜头,保证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别说迹部凉子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想什么,但看到儿子憔悴的面容,母性本能占了上风,她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苓苓,景吾他怎么样了?医生那边怎么说?” 真田苓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眉梢微动,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高烧三十九度,输液后已经退烧了,医生说是最近太劳累的原因,要注意休息。” 迹部凉子有段时间没回家看看儿子了,竟不知他自己忙到这个地步,工作再重要也比不上身体啊。 迹部凉子轻叹一声,“苓苓,能不能麻烦你帮阿姨照顾一下景吾,阿姨这会儿不能立马赶过去?” 真田苓心想,照顾好说,能不能也麻烦您把前两个字去掉。 “好。” “还有啊,”迹部凉子又补充一句,“等景吾醒过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给阿姨打个电话。” “好。” 挂断电话后,迹部凉子不悦的看向丈夫,“你儿子病的都快昏迷不醒了,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迹部绅人无奈的笑笑,“景吾不是已经在医院了吗?真田桑也在一旁陪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孩子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你儿子你还不相信吗?他有能力解决的。” 迹部凉子捏着手机把玩,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从接电话到后来的视频,我只听到了苓苓的声音,她都没有出现在屏幕里,且声音淡定,语速平缓。” 迹部凉子面色古怪了一瞬,她儿子的感情道路可能不是有一点儿坎坷。 迹部绅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从一开始真田桑就跟旁人不一样,景吾肯定是知道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年纪也不大,不必着急,随他们自由发展吧。” 迹部凉子点点头,“那好吧。” 第203章 那就好 迹部景吾还未清醒过来,真田苓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正常的滚动,额上又突然冒起了冷汗,连呼吸都在不断急促起来。 嚯-迹部景吾猛地睁开眼睛,脖颈处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还有脑中一阵一阵的眩晕,令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形。 真田苓隔着被子按住他输液的手臂,又抬起另一只手把人摁了回去。 “手别乱动,你在输液,要是跑针了你还得再扎一下。” 迹部景吾呆愣愣的看着真田苓,脑袋挨到枕头之后突然想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田苓! “你...” 真田苓瞅了一眼他的情况,“还难受?你自己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迹部景吾死死咬住后牙槽,脸颊处都鼓起来一块,僵持了片刻后,他黯然开口,“你又骗我。” 真田苓否认,“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最多就是善意的谎言。” ..... 好吧,眼看迹部景吾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真田苓不再说些不沾边的话了。 正好这时候阿大也拎了一个食盒过来,见人醒了随口道一句,“醒得还挺快。” 抽出病床上的挡板,把一些蔬菜粥摆上,外加一个牛奶布丁。 “先吃些东西吧,你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迹部景吾这时候哪里有食欲吃东西,真田苓避而不谈的姿态让他心慌,“苓...” 真田苓在桌板上轻敲了一下,“先吃饭,吃完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迹部景吾深深地看着真田苓的眼睛,伸手捞起碗,快速的解决他眼前的食物,速度快到真田苓转身还没坐稳,他就干完了。 真田苓:“......” 我知道你很心急,但也不用这么急吧,吃这么快,不怕呛着吗。 迹部景吾吃完还拿空碗给真田苓看,“我吃好了。” 阿大嘴角微抽,默默上前把餐具收走,给他们俩一个单独的空间,当然他也有点好奇,真田苓会就现在的局面怎么瞎掰乱扯一气。 迹部景吾的目光太炙热了,搞得真田苓都有些不适应了快。 “首先,交换生确实是一个借口,我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做康复治疗。” “然后,我肩上有旧伤这你是知道的,不是很严重,但也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所以就联系了这里。” “最后,没告诉你们完全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这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是吧,不单是瞒着你,其他的长辈朋友都没告诉,你也不要太担心。”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这一溜的说辞,忽然冷静下来了,他嘴角扯了扯,“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可以缩短为一句。” “解释起来太麻烦,懒得说那么多。” “对吧?”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符合实际。 真田苓抬起右手,在迹部景吾眼前晃了一下,“你看,我好了。”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了迹部景吾的神经,迹部景吾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抛出所有,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希望真田苓身体健康,希望她可以同以前一样,肆意张扬健康活力,而不是像枯木一样慢慢的消逝。 既然最终结果达到了,那过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真田苓这个人是好的,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迹部景吾的眼神几经翻涌,终于暗沉下去,他轻轻开口问道,“肩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真田苓想,“跟人打架,不小心被蹭了一下。” “那纹身呢,洗掉了吗?我听说,洗纹身很疼的。” “那倒是没有,”真田苓觉得有必要解释下纹身这个问题,“那是我找人用特殊颜料画上去的,用药水一洗就没。” “放心吧,我没有自虐倾向,那么大面积的纹身要是针刺上去的疼也该疼死了。”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那就好。” 真田苓瞅着迹部景吾这蔫不拉几的模样,“我在这里都挺好的,倒是你,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迹部景吾没有提及自己这段时间的波折,只不过是精神上的痛苦,跟身为当事人所承受的,太不值得一提了。 “就是....有些压力,我会调整好我自己。” 真田苓顿了下,“你多注意,身体要紧。” “嗯。” “还有一件事,刚才你母亲打了好几通电话,我接了一个,等下你记得回过去报平安。” 迹部景吾有点儿惊讶,“我妈妈?她有说些什么吗?” 真田苓想了想,“没吧,就担心你的情况。” “你先打电话,我去找护士过来换药,还有最后一瓶。” “好。” 迹部景吾毕竟是个病号,就心安理得的在医院住了几天,等彻底好利索了再回国。 输着液迹部景吾也没闲着,他托着吊瓶跟阿大一块站在门口,透过那块玻璃窗去看真田苓的训练。 偶尔会眼神古怪的瞥向阿大,脖颈处反射性的一疼,他是快烧糊涂了,可不好意思昏迷前的情况他都还记得,当时真田苓在他身前,那从背后偷袭他的人就只有阿大一个。 阿大全当看不见,无比淡定的坐着,甚至无聊过头了还能跟迹部瞎聊两句。 迹部景吾也不能说什么,自己生会儿闷气就算了,看见真田苓就好了。 两个病号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总得说几句吧,也不能这么干走啊。 “对了,还没问题,你是怎么想到查疗养院这里的?” 一提起这事儿,迹部景吾就不舒服,但她问了也只能回答,“手冢。” 手冢国光,他能提这事? “嗯?你哐他了?” 迹部景吾这下子真是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横扫过来的那一眼可真是,啧啧啧,真田苓都有点儿顶不住。 真田苓轻咳一声,“你跟手冢国光认识的时间可比我长,他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八竿子下去也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还特别的遵纪守法。 手冢国光答应过得事情怎么可能随口说出去,除非是某人利用了一些误差来哐了手冢国光一把。 呵,迹部景吾开口就带了点阴阳怪气的意味,“你倒是了解他。” 真田苓眼皮微抬,“正常说话。” “哼。” 第204章 心领了 等迹部景吾痊愈离开回了日本后,真田苓本以为这就到此为止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这个疗养院的问题确实是可以画句号了。 真田苓是万万没想到,在周末,在医院,她训练室的门外,迹部景吾拎着一个木盒就在那站着。 真田苓很是费解,“你不是忙得压力很大吗?” 都压力大到发烧了,怎么还有时间两地飞来飞去,这才几天的工夫。 迹部景吾随口解释道,“我已经调整回来了,现在一切都好,我有充足的时间,周末可以暂时放下课业。” 其实并不是,迹部景吾只是把自己平时的时间逼得更紧迫了些,不断地缩短缩短,然后才能空出来周末的时间。 当然,他并不会告诉真田苓,这种事情本就是他自愿的,何必要张口说出来,又不是要道德绑架,这样的小手段迹部景吾还不屑为之,他就只是单纯的乐意过来,看到真田苓他就开心。 真田苓直觉不太相信,但看迹部景吾没有说得意思,她也不好一直追问下去,再问深了,这个双方都知道的问题不好回答。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又不是小孩子,迹部景吾思想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迹部景吾点点头,他非常有数,就是要过来。 “上次就听你提起几句这里的午餐都是一个味道,我特意让人做了些中餐过来,提前问过你主治医生了,这些都可以吃,尝尝吧,当是换个口味。” 真田苓完全没印象提起过这种事情,但是能换换口味她也是来者不拒的,无他,这边疗养院的饭确实不太好吃。 迹部景吾他已经是这家医院的股东之一,所以他过来找真田苓时也懒得去外面再找酒店住,直接是批了一间病房。 疗养院主要是针对的群众是职业远动员和真田苓这种关节受伤严重的,并不是面对广大市民,所以疗养院的病房很充足,小半都是空着的。 迹部景吾也不会待很久,周末晚上他就走了,赶周一还要上课。 如此几次之后,真田苓委婉的拒绝了迹部景吾的好意,心领了,真的领情了,但每周这么浪费时间的周转,实在是没必要。 真田苓扯了半天,终极意思就是希望迹部景吾别在过来了,不为别的,来回路上太耽误时间。 迹部景吾明白真田苓的意思,他反问了几句,“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 迹部一直很安静,来了也只是在门外站着,吃饭和晚上遛弯的时候才会多说几句。 “看见我会很烦吗?” “不会。” 迹部景吾了然的点点头,“那就好了。” “我就是想在外面看看你,就跟阿大一样,我在门口,正事的时候不会打扰你。” “你不用管我,网球学业工作我会平衡好。” 真田苓顿了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这不是平衡不平衡的问题。 迹部景吾不管真田苓怎么说,周末该来他还是会过来,除非实在是有要紧的工作抽不开身无法过来,他也一定会跟真田苓提前打好招呼。 真田苓说不通,也无可奈何,就随他去了,反正也没几个月了,随他去吧。 迹部景吾这么高频率的出现,让真田苓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迹部景吾一点一点的渗透进真田苓的生活,让真田苓慢慢的习惯自己。 因为真田苓软硬不吃,记性还不好,不跟她纠缠点,怕是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当然这也要把握一个度,过犹不及。 第205章 还活着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当你觉得你的生活一帆风顺,事事如意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了,或许危险正在向你降临。 真田苓在训练的时候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连负责的医生都注意到了,“alice小姐是不舒服吗?” 真田苓摸了摸眼皮,“没事,继续吧。” 等到真田苓结束上午的训练,到走廊外发现只有阿大一个人的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一点儿不对劲。 今天是周六,但迹部景吾不在。 如果迹部有事不来,他会短信告知,但真田苓翻了下手机,只有一条迹部登机事发来的消息。 真田苓询问阿大,“日本飞德国的航班晚点了吗?” 阿大眉心微跳,这么问就是肯定那小子过来了,但为什么这个时间点还不出现?不能是说他们过度多疑敏感,职业特殊想问题的时候总会深入些,都是刻骨铭心的教训换来的。 “你等等,我查一下。” 阿大在门外等时候,会拿平板看些资料,这时候正好能派上用场。 手指在屏幕上不断点击滑动,但在某一刻突然停止。 真田苓:“怎么了?” “航班并没有晚点,但是,”阿大停顿了一下,把平板反过来让真田苓看清楚最新新闻,“***高速发生连环撞击车祸,数十辆车被毁,伤亡惨重!” 平板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图片真田苓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是追尾的普通小车祸,有些车辆还出现了爆炸的危险情况。 而***高速,是机场到疗养院的必经之路,如果迹部景吾要来疗养院,就必须要走这条高速,飞机没有晚点,那么车祸发生时,迹部景吾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真田苓呼吸错了一拍,在连续三通电话都是无人接通时,真田苓立刻换了另外一个人,托鲁.科克警官。 他们因为连恩的案子相识,后来托鲁.科克警官也在其他案件上询问了真田苓几个问题,是他破案的关键,这也就算是有了点儿交情。 电话接通后,真田苓直奔主题,“托鲁警官,我是alice,***高速发生车祸您在现场救援吗?我有个朋友失联了,想请您帮忙看看在不在其中?” 托鲁.科克警官抬起胳膊擦去脸上的汗水,天气太过炎热,现场也过于惨烈,焦躁与绝望的情绪不断的蔓延开来。 托鲁.科克给她提个醒,“情况比你相信的还要糟糕,做好最坏打算。”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开得什么车有印象吗,我让人留意下。” 真田苓现在很冷静,语速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迹部景吾,黑色迈巴赫exelero,车牌号*011。” 托鲁.科克还真对这个车有印象,因为这车是这场大型车祸中最贵的一台了,但下场不是太好。 托鲁.科克撇了不远处被挤压得变形,车头都凹进去大半的黑色轿车,“这车我有印象,车上好几个人全都受伤了,情况不太好,太混乱我不确定你朋友是否还活着。” “所有受害者都被送去了科隆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你去那边看看情况吧。” 真田苓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机,“好,我知道了,不打扰您工作了,再见。” 托鲁.科克挂断电话后继续参与救援工作,心想,希望那些送去医院的人都活下来吧。 能被拉去医院抢救,就已经比那些当场死亡的受害者强太多了,至少有个过渡时间。 真田苓衣服都没时间去换,“科隆大学附属医院,我们走。” “好。” 阿大平时跟迹部景吾不太对付,那纯粹就是闹着玩的,没事逗个乐。 但这种危及紧要关头,必须要亲自过去看看才算放心,是死是活,总得见着面才行。 医院的急诊科非常混乱,来来往往都是被送来的伤患,眼看着就没一个完整的,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断了,要不然就是脑袋开了个瓢。 真田苓和阿大分头去找人,迹部景吾那么醒目的一个存在,只要人在这里,就一定能发现。 真田苓扫过每一张人脸,没有,不是,就这么大点地,人到底能去哪?!真田苓她就差把抢救失败盖上白布的人都给掀开看看。 天太热,中央空调不管用,周围都是人,空气不流通,真田苓不大会儿工夫便是一身的汗,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还是找不到人,真田苓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哪怕她并不想承认。 就在真田苓的手都抓住白布单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苓?你怎么到医院来了?” 真田苓瞬间直起身体转过去,迹部景吾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胳膊腿脑袋看着都还在,就是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衬衫上面也有大片暗色的痕迹。 真田苓大步走过去,脚步间带了点急切,真田苓一把拽住迹部景吾的衣领把人往下压,耳朵贴近他的心脏,听到了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还活着。” 真田苓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这对她来说是很少出现的情绪。 她听到了迹部景吾的心跳,同时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这太不正常了,真田苓是在生死关头,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心脏跳动都不会加快的类型。 可现在...真田苓也不想去探究到底是为什么。 她只知道,这个人,迹部景吾这这个人,如果就这么死了,真的就太遗憾了。 他不该死在这里。 真田苓清楚并且庆幸迹部景吾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真田苓这类似于拥抱的动作不过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在迹部景吾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真田苓就已经后退撤离了近距离接触的范围。 但迹部景吾是什么人,洞察力是no.1,真田苓这短短几秒钟的失态,虽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他看得是清清楚楚。 能让真田苓为他失态,乱了心神,正是迹部景吾一直奢求的,现在终于看到了,这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迹部景吾长臂一伸,把后退远离他但还没站稳的真田苓搂在怀里,不是真田苓刚才短暂的接触,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迹部景吾的手臂都还揽在真田苓腰后。 “你是来找我的对吗?看到新闻第一时间就过来了是不是?” “我没事,真没事,保镖替我挡住了,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不怕,我就擦破点皮,都是皮外伤,连骨头都没断一根。” “是不是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不是故意不接的,手机应该是掉车里了,当时被送医院太匆忙没来得及拿。” 真田苓拍了拍迹部景吾的手臂,示意他松手,她没怕,真没怕。 但迹部景吾要是再不松手,她就要被勒死了,这家伙抱得太紧了,上不来气。 第206章 挺奇怪 迹部景吾在车祸来临时若是说半点都不害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对方汽车撞过来的那一瞬间,迹部景吾过往的所有都在眼前晃了一遍,那是一种令人绝望的死寂。 直到现在,迹部景吾把真田苓紧紧抱在怀里,喜悦的同时依旧能感受到车祸时那一刹那的后怕。 不过什么事也不能看的太片面,就比如说现在,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察觉到真田苓的小动作,迹部景吾颇为不舍的松开手,“怎么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真田苓真想送个白眼给他,还怎么了,这句话难道不是应该由她来说的吗? 真田苓后退两步,保持一个合适的社交距离,“你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跟你父母联系了吗?” 迹部景吾不满真田苓离他那么远,但也是先回答她的问题,“医生检查过了应该没什么事,就是些皮外伤,但这里人手不够,顾不上给我处理伤口。” “还没有跟家里联系,我想等这阵混乱过去了再联系。” 这是真的,车祸造成的伤亡人数太多了,医院人手根本就不够,只能是病重者先,一些皮外伤小破皮的等一等也无妨。 真田苓看迹部景吾的神色还行,声音也有劲,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看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身边的保镖呢,严重吗?” 到这里迹部景吾脸色微变,摇摇头,“不太好,人还没有醒过来,他是替我挡住了大半的伤害,才会这么严重的。” “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如果不行我之后安排转院。” 车祸是意外,事发突然,这种事避无可避,如果在关键时刻他们不保护自己的主家,不止是对不住高额的工资,也没办法跟先生交代。 但为了保护主家而受伤,医药费迹部家会全包,外加奖金营养费,不会让他们白受伤的。 真田苓见迹部景吾心里有安排便不再问了,“你先跟我回疗养院吧,这边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你。” 迹部景吾当然乐意去了,“好。” 阿大看见迹部景吾这一身斑驳的血迹,说了两个字,“命大。” 迹部景吾嘴角微抽,“本大爷就当你是在夸奖。” 迹部景吾被阿大拉到了疗养院,从头到尾做了个细致的检查,确实没什么大事,身上连个骨裂都没有,有几处破口也不深,缝几针就完事。 就是在缝合的时候迹部景吾一开始是想让真田苓留下的,医生也同意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家属留下也可以。 但还没过两分钟,迹部景吾就反悔了,他希望自己在真田苓心里一直都是完美的形象,这种伤口缝合,满身血汗的模样,简直是太不华丽了,他不要真田苓看见,便又小声催着她离开。 真田苓只扫了他一眼,抬手以掌化刃,“打晕你,是不是就能安静了?” 迹部景吾愣愣的看着真田苓的手,又看到真田苓眼里的认真,终于安分了,默默的趴回病床上,一声不吭了。 正在准备的医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这两个年轻人挺有意思的。 结束后,迹部景吾就跟水分蒸发尽的小白菜一样,蔫唧唧的趴在病床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迹部景吾趁自己这会儿还清醒,“苓,你这里有电脑吗?我想发封邮件。” “有,你稍等。” 迹部景吾给他爸爸报了个平安,就抵不住身体的疲倦,陷入了沉睡之中。 真田苓伸手把灯关了,轻手轻脚的离开,也没走远,就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 楼道里很安静,真田苓可以思考一些问题,一些被她下意识间忽略的问题。 不过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电话铃声就催断了她的思考。 是个陌生号码,“喂?” 迹部凉子在接通电话后,声音尖利的传过来,难掩慌乱,迹部夫人平时最看重的礼仪都弃之脑后了,“苓苓,景吾,景吾现在怎么样了?你们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跟阿姨说实话,不要担心告诉阿姨景吾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不接电话啊?” 真田苓在出声的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了,“迹部景吾他没事,真没事,阿姨您先冷静下来,听我说。” 迹部凉子急得直转圈,儿子不接电话,保镖也说不清楚,整条高速发生车祸,她儿子就在其中,她能不担心吗?那封邮件也不管用,见不到人,听不到声音她都不会放心! “车祸发生时迹部被保镖护住了,没有伤到要害,肩背处被碎玻璃划伤,缝了几针,医生说问题不严重,他这会儿正在输液,人睡着了。” “听迹部说他手机是丢在车里了,昏睡前给您发了封平安邮件,您收到了吗?” “这样吧阿姨,我切换视频,您亲眼看看吧。” 真田苓推门开灯,病床上的迹部景吾眉心蹙起,看是有醒来的趋势。 真田苓干脆喊了他一声,把人叫醒,“迹部,你母亲视频。” 迹部景吾人还没完全清醒,就对上了屏幕里他妈妈担忧的眼神,“?!” 真田苓把手机给他,“你们先聊,我去喊护士换药。” 真田苓估摸着时间,才提了点吃的进去,都快八点了,迹部景吾这一觉直奔夜宵了。 看着他的脸色还凑合,真田苓随口问了句,“你母亲放心了吗?” 迹部景吾也是头痛,“哪能啊,她快被吓死了,非要飞过来一趟。” “让我给拦住了,这边还正乱着,路上也没解封,她这时候过来太不安全了。” “我答应她每天都会视频聊天,这才打消她过来的念头。” 真田苓点点头,“你母亲也是担心你。” 迹部景吾笑了笑,“嗯,我知道。” “你别光给我准备啊,你吃饭了吗?” 真田苓:“吃过了,在你还睡的时候,你赶紧吃吧。” “哦。” 真田苓单手托腮,瞅着迹部景吾的手指发呆,她觉得迹部夫人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刨根到底,迹部景吾出车祸的原因是因为来德国找她,若按正常情况下,自家孩子因为另外一个人受伤,本能的就会迁怒另外的那个人,这是人之常情。 可刚才的电话,迹部夫人除了担心儿子出事外,还真没对真田苓有什么不满的语气,称呼都没变。 真田苓想,他们迹部一家人,还真是挺奇怪的。 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发呆的动作了,“苓?你怎么了?” 真田苓回过神来,“没事。” 迹部景吾:“?” “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你就早点休息吧。”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了真田苓一眼,确定她没有说的意思后,才慢慢点头,“好。” 第207章 回去吧 迹部景吾这下子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赖在疗养院不走了,别问,问就是伤没养好,不适合长途坐飞机劳累。 真田苓也就在头两天关注了一下,确定他是越来越好之后,真田苓就懒得去串门了,反倒是迹部景吾有事没事就出现在真田苓眼前晃荡。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真田苓照例结束训练出来,觉得耳边少了点声音,随口问了一句,“他呢?” 阿大下巴微抬,“在网球场,跟这里的来养伤的职业选手比赛。” 职业选手?那迹部....嗯,当是一场历练了。 真田苓走过去的时候,双方还在焦灼,迹部景吾的眼神越发的坚定与不服输,就算这场比赛他注定会输,他也不会后退半步,也不会主动避开一个网球,绝不。 对面的职业网球选手也收起了一开始的调侃,他本来是在闲逛时看见这小鬼在挥拍,姿势挺专业的,顿时感觉手痒就想来场练习赛试试。 真没想到,这一试可真没让他失望,哪怕这小鬼比他年轻了数岁,也依旧是个强有力的对手,如果他也能走上职网的道路。 真田苓近距离欣赏了一场高水平的对决,虽然迹部景吾明显处于劣势。 好吧,这也是正常,毕竟对方是职业的。 时间不断的流逝,最后一球也在落地后没再弹起来,这一局比赛终于结束了。 “朋友,你很不错,职网欢迎你。” “多谢夸奖。” 迹部景吾看见真田苓了,但是他这会儿不太想说话,坐在真田苓的旁边,拿毛巾盖在头顶,也挡住了脸上的全部表情,只有不断起伏的胸口证明他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比赛。 真田苓等了会儿,没见他有离开的意思,而且看这模样,也不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真田苓只当他是输了比赛,心有郁结,倒也没多说什么。 迹部景吾好半天的工夫终于缓过劲来,身体后仰,脖颈搭在椅背上,这时候也顾不上洁癖不洁癖这一点了。 “刚才他说,职网欢迎我。” 真田苓侧头看过去,好像是有这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会加入职网,高中三年,是我最后全力以赴参加比赛的时间了。” 真田苓微诧,怎么会,同样是独子,手冢国光不是可以往职网的路上走吗? 似乎是知道真田苓的不解,迹部景吾轻声道,“从我拿起球拍,对网球逐渐热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走向职业的道路,学生时代是我最后的时间。” “我跟他们不一样,国中便接触公司的事务,高中单独接手几家分公司,等到大学,我的重心会逐渐偏向工作,网球也就只能是社团活动了。”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她一直都知道迹部景吾挺忙的,别看这段时间迹部景吾一直在她眼前晃荡,可在住这的第二天就有保镖送来手机和笔记本,病房的灯也会亮到很晚。 哪怕家世差不多,迹部景吾也是同手冢国光不一样的。 真田苓其实还挺喜欢他们在球场上的模样,不单单是迹部景吾一个人,真田苓在外看过很多场比赛,虽然依旧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因为一颗球而热血沸腾,但这不耽误真田苓的欣赏,或许这些是她所缺少的。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他,然后说道,“那就珍惜吧。” “好好享受每一次比赛,不要松懈的上吧。” 迹部景吾坐直了身体盯着真田苓瞧,被她最后一句话给逗笑了,怎么有种真田弦一郎附体的错觉。 真田苓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百八十年不去安慰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一次还把人安笑了,什么鬼。 迹部景吾笑够了就想凑到真田苓跟前,下意识的就想要靠近,不过可惜刚刚有一点儿动作就被真田苓一根手指怼回去了,“天太热,别靠近我。” 迹部景吾捂着脑门怏怏的退回原位,行吧。 真田苓眼角余光撇到迹部景吾后背晕染的面积有加大了,直接站起来,“走吧。” “?”迹部景吾猛地没反应过来,“去哪里?” “换药室,你后背伤口裂开了。” 迹部景吾抬手够了一下,他说呢,怎么老是感觉后背有些疼。 “等我一下,别走太快,我还是个病号。” 真田苓眉梢微挑,这么上窜下跳的病号可真是不多见,也亏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病号。 迹部景吾一直拖到伤口拆线,在各方轰炸之下,不得不启程返回日本。 真田苓无所谓,迹部景吾能拖这么久已经远超她预料了,走了也好。 科隆机场,真田苓拗不过迹部景吾,只能过来送送他,正好她也有事要说。 迹部景吾细细叮嘱,“我走了,你记得好好吃饭,别挑食。” 真田苓无声呵了一下,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她别挑食,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不知道吗。 大少爷来这吃食堂,差点儿没把疗养院整个厨师都换一遍。 算了,这不是重点,“迹部。” “还有一个多月我就回去了,这段时间你别再过来了。” 迹部景吾听到前半句还在高兴,后半句脸色就变了,“苓?” 真田苓反问一句,“你听话吗?” 迹部景吾脸上变幻莫测,僵持了老半天,他落下一个字,“...听。” “那你低头。” 迹部景吾不知道真田苓想干什么,只能依言低下去。 真田苓在他脑袋上顺了一把,手感还不错,真田苓这一动作成功把迹部景吾出门前定好的发型搞的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一样。 迹部景吾顶着这炸毛鸡窝头呆愣愣的看着真田苓,有点儿反常,他都要卡壳了。 “一个月算下来也没几天,不要在路上再耽误时间了,有事我会跟你打电话。” “确定好返程时间,我会把航班信息发你。” “别让我担心,迹部。” 迹部景吾让真田苓这一通说的脑子晕乎乎的,想都不想就全部答应了。 然后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苓你...” 真田苓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伸手。” 真田苓活动了下指关节,打了个响指,凭空出现一枚银币落在迹部景吾的掌心。 是一枚古希腊银币,真货,真田苓偶然间淘到的,不贵,胜在图案别致。 “送你个礼物,回去吧,飞机快走了。” 迹部景吾完全是被真田苓给忽悠走的,不过看着银币上的玫瑰花纹,他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哈哈哈...” 同一个机舱的保镖默默把耳塞又塞紧了些,从上飞机后他们家少爷一直都是这种样子,时不时的摸摸头发,然后发出道道古怪的笑声,别的先暂且不提,挺渗叨人是真的。 第208章 气自己 墓地里,真田苓买了白菊来看看连恩,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她最后一次过来了,看在他们当了几天教友的份上。 看归看,但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之间该说的话,在演出厅已经说完了。 静默良久,真田苓冲墓碑挥了挥手,“走了。”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真田苓查资料时,找到的他们兄妹幼年时的一张合影,两个小孩子笑得天真可爱。 真田苓的康复治疗终于画上了句号,她的主治医生也很兴奋,拉着她说了一堆的医嘱,最后祝她身体健康。 真田苓很感激这段时间医生对她的照顾,医生为她设计的方案确实有效,右手不能说是跟未受伤时一模一样,但也是能活动自如了。 这个结果,真田苓本人都觉得意外,起初她来这家疗养院完全就是为了让长辈宽心,她对自己的伤根本就不抱希望,没想到真的有意外之喜。 真田苓收拾了所有的私人物品,打道回府。 这个时间点,回家歇几天还正好能赶上高二开学,时间安排的刚刚好。 科隆的飞机缓缓上升,最终降临在东京这片地界,真田苓睡得骨头都快酥了。 她保证,短时间都不想再坐飞机了。 阿大推着两个行李箱,“先回家歇一晚,倒倒时差,明天再回神奈川吧。” 真田苓没意见,她这会儿确实挺累的,“好。” “苓!” “真田苓!” 真田苓循着声音看过去,迹部景吾那张华丽贵气的容貌映入眼帘,手里拿着一束渐变色的玫瑰花。 花很美,但在人面前也只是一个陪衬,人比花艳。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来,上前便是一个拥抱,一触即分,不等真田苓说什么,迹部景吾把花塞进她手里,言笑晏晏,“欢迎回来,苓。” 真田苓看看人,又看看花,当真是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阿大在后面轻啧一声,这臭小子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迹部景吾极其自然的跟真田苓并排往外走,一边询问道,“坐飞机累不累,要先回家吗?” 真田苓顿了一下后说道,“还好,先回东京这,明天再回神奈川。” 迹部景吾点点头,“也好,调整好时差再回去,这样也不累人。” “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些东西?” 真田苓:“在飞机上吃过了,晚点吧。” 飞机餐啊,迹部景吾有些挑剔,这能好吃吗? 真田苓懒得跟大少爷讨论这些问题,整一个无解就是。 回程路上真田苓就跟家里去了一通电话,人已经平安到了,在东京歇一晚就回家。 真田夫人连连应好,回了就行,她也知道阿苓做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好好休息在回来也不迟。 阿苓的卧室她每天都让人打扫,家具摆设都没有动,保证离开时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不行,她还得再跟家里的佣人叮嘱几句,可不能犯什么低级错误。 家里那边解决了,眼跟前还有一个,“你今天没事吗?” 感谢把她和阿大从机场送回来,但迹部景吾逗留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他今天这么闲的吗? 迹部景吾跟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听到真田苓的话笑了笑,“刚赢了一场比赛,今天正好能抽出时间来。” “比赛?”真田苓问了句,“全国大赛已经开始了吗?” “嗯,后天冰帝要对战山吹中学,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吧,我帮你留位置。” 真田苓答应了,反正她又没什么事,去看比赛也碍什么事,再说了她哥哥也肯定在场啊。 全国大赛怎么可能没有立海大的身影,甚至冠军就在这几所学校间角斗出来。 说道比赛,迹部景吾眼中也燃烧起了战意,立海大是强敌,可他们冰帝也不弱,不到最后一刻,胜败都还没有定论。 真田苓看着他战意凌然的样子,微微点头,还不错,势均力敌的对手,才能称得上是对手两个字。 比赛第二友谊第一,也只是书面语言而已,真正的冠军可是只有一个。 到赛场上,双方恨不得把对方揍得球拍都拿不起来。 真田苓对所有的朋友都是全力以赴的上吧,毕竟她三校的人都认识。 真田苓想事情的时候,手指无意识的扒拉着花瓣,还是迹部景吾刚送来的那一束,回来被阿大插花瓶里了。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你喜欢这个品种吗?” “嗯?” “玫瑰,你喜欢这种吗?” 真田苓一开始没听清迹部景吾说的什么,听清后看了一眼,“这是玫瑰?长得不一样。” 真田苓对花这一类还真不大清楚,以前在真田宅被伯母拉着搞那些花艺的时候也是在摸鱼,寻个机会她就溜了,大概知道些常见的花类,其他的就不行了。 迹部景吾顺着真田苓的手在另一个方向也点了点花瓣,“它是朱丽叶玫瑰,我让人在园子里种了一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人修剪了送过来。” 名起的挺优雅,真田苓拒绝了迹部景吾送花的想法,特殊时刻送一束就行了,她平常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迹部景吾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争执,他会自己看着处理。 迹部景吾实际没坐多久就离开了,比赛在即他也需要和队友制定方案,而且真田苓需要休息。 左右人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 熟的不能再熟了,真田苓也就没起来送他,自己走就行了。 真田苓在家休息了一会儿,给几个朋友发了信息,然后和阿大去射击馆了。 在德国她可没机会碰枪,街头上那些玩乐性质的射击场纯粹就是耽误时间,一来一往的,真田苓快有大半年没碰过枪了。 难得手痒,过来玩一把,顺便试试她的右手到底恢复的怎么样了。 许久不来,前台的邻班还记得她,直接让她去了楼上的包厢。 砰砰砰-砰砰砰 声响结束后,真田苓双眉紧皱看着眼前的靶纸,越看脸色越难看。 左手的还不错,至少都是十环,可右手的就惨不忍睹了,乱七八糟的哪环都有。 可以说,稍微练两下,初学者打的都比她好,这是个什么东西! 阿大略有点担忧的看向真田苓,说实话,这个表情,他真是有点怕真田苓暴走啊。 确实,真田苓最近一直在休生养息,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气得还是她自己。 真田苓嘴唇微微开合,无声骂了句脏话,佷脏很脏。 阿大没听清真田苓说得什么,但看样子应该也不是好话,就当做没看到吧。 第209章 还凑合 真田苓出奇的愤怒,只片刻便冷静下来,活动了下手腕肩膀,她就不信了还。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在空荡的房间内炸响,静噪耳机都挡不住这一连串的声音,阿大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一小时后。 真田苓调过靶纸看了看,无数个黑色的弹孔组合在一起,慢慢在真田苓眼里形成了嘲笑的字样。 “艹!” 真田苓到底是没控制好情绪,低声咒骂了出来,他妈的一次不如一次! 在真田苓想要继续开枪的时候,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工藤新一扯住了真田苓衣袖,“不能再练了。” 射击不是手指头动动这么简单,除去空包弹之外完全按照真枪的标准来,那对手腕的冲击力也是一比一复刻下来的。 真田苓才刚康复回来,稍有些起色,适当练练便好,过犹不及。 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的手,已经在无意识痉挛了。 阿大早先便注意到了,冰袋也提前准备好了,就是刚才真田苓在状态中确实不太好中断。 工藤新一从阿大手里接过冰袋,一把塞进真田苓手里,“刚坐飞机回来,你不累吗,歇会儿吧。” 真田苓脸色依旧有些臭,但好歹是把枪放下了。 其实工藤新一进来的时候她知道,就那会儿在气头上没分心看过来。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趣的看着真田苓发脾气的样子。 抛开其它不谈,又跟案子无关时,真田苓生气还真挺少见的。 “你发脾气,还挺稀罕的。”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你有毛病?”什么眼神。 “喂喂。” 没聊几句,门又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小田切敏郎。 真田苓脸色还没恢复过来,顺手又把那些靶纸盖住,太丢人了,比考试考个零分还让人发现了还要丢人。 小田切敏郎眉梢微挑,他细细的看了几眼,这是在生闷气吗?倒是少见。 “恢复的还不错吗?” 真田苓嘴角微抽,哪里不错,烂的一塌糊涂。 “还...凑合。” 小田切敏郎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类场面他见过不少,“不必心急,你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真田苓沉默片刻点头,“嗯,我知道。” 道理她都知道,就是一时有些不适应,没迈过这个坎,没事儿,等她调整两天就行了。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站在一边,说句实话,他挺愿意看见真田苓发脾气恼火的样子,至少有几分人气,不像那时候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 不过这心理活动不能让真田苓知道,否则他就真要挨揍了。 真田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收拾东西回神奈川了,她觉得她要是再拖延下去,真田夫人可能就直接过来了。 真田宅里,真田夫人心中有几分焦急,最能让她静心的插花也无心摆弄了,只频频看向门口的方向。 终于把人等到时,真田夫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喜悦,上上下下把真田苓过了一遍眼,“可算是回来了,阿苓是不是又长高了?” 好像吧,女孩子在高中期间正是长个的时候,只要营养跟得上身量那是唰的拔高,真田苓倒是没太注意这些小问题。 真田夫人估摸了一下,嗯,衣柜里的衣服还是得换。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人回来就好。 真田潘士看向孙女的眼神带着欣慰,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人回来了,德国那地方到底是太远了。 半年多不见,真田夫人有不少的问题要问,真田苓这会儿也有耐心,东拉西扯的也说了不少,只除了跟案子有关的问题。 等晚上真田弦一郎回家,他最近忙于比赛,忙于训练,回来的时间有时候比真田明野还要晚上一点儿。 真田弦一郎见到好久不见的妹妹,一向严肃冷漠的面容也添了几分笑意,“欢迎回来。” 真田弦一郎克制的拍了下真田苓的肩膀,这个时候他发现,真田苓在大阪念书都比在德国强,至少是在国内。 想是这么想的,但真田弦一郎不会阻拦真田苓的任何决定,她想去哪里都是她的自由,真田弦一郎只需要支持就好。 “哥哥。” 兄妹俩许久未见,又都不是擅谈话多的人,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共同话题,但真田弦一郎目前正在忙碌的事情只有一件。 “苓,明天的全国大赛有时间过去看看吗?” 真田苓点头,“当然有时间。” 她现在闲人一个,离开学也还有段时间,不是这儿跑就是那儿跑,过两天还要去趟大阪服部家,时间充裕的不得了。 “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一起?还是算了吧,他们起太早了,“我自己过去吧,到时候再找你们汇合。” 真田弦一郎想了想,“也行,到地方你打电话给我。” “好。” 不远处的真田夫人温和的看着他们兄妹聊天,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翌日,真田苓阿大俩人慢悠悠的去了全国大赛的场地,不得不感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精力旺盛啊。 真田苓没费多长时间就找到了立海大的地盘,因为太引人注目了。 立海大的对手是比嘉中,也是曾经的老对手了。 面对曾经的对手,幸村精市自然是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毫不犹豫的夺下每一局的胜利。 比嘉中的正选没有支撑到抢七便就落败了,这一场是立海大进入四强! 真田苓在观众席上托着下班,果然,不管是看多少次,真田苓都好奇幸村精市的外套是怎么保持住不掉的,真是一个神奇的技能。 冰帝单打一的比赛就到下午了,真田苓反正是来都来了,不介意再看几场。 周围的学生逐渐散去,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而乱就容易生事。 比如说,真田苓就发现了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真田弦一郎他们,手里还拿着一个不透光的水瓶。 那瓶子里装的液体,可能性可就大了去了。 真田苓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一个同学背了把弓箭,背上的箭篓里还有几只羽箭。 “同学借用一下。” 真田苓试了试弓弦,还行,不手生。 第210章 有道理 尾随幸村精市他们,并且做出趁乱偷袭的举动,这个人他是关东大赛时的失败者,输给了立海大。 他本就是连留两级的差生,都快二十了,参加网球比赛是希望走体育特长生这条路,至少有个大学能上上。 但很可惜,这一希望就这么简单的破灭了,他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便就失败了,输的彻底。 他还清楚的记得,比赛时,幸村精市漫不经心的语气,他只说了一句,可以结束了,然后比赛就到了尾声。 接二连三的失败,同学之间的轻视,嘲笑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立海大一较高下,家长不断的埋怨,搞什么运动,又花钱又浪费时间,最后还不是一场空,没出息的东西。 所有的压力堆积到他一个人身上,这让他如何不恨如何不妒,他把自己失败的原因全都推倒了幸村精市的身上,这样来安自己的心,可看到幸村他们不断的成功,他自己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内心阴暗的欲望不断放大。 他不敢真的去伤害幸村他们,因为他已经成年了,闹得严重了是会坐监的,他趁乱搞这一出的目的就是想让幸村精市出丑罢了。 让所以都知道,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幸村精市,也有这么狼狈不堪的一天,哈哈! 他手中瓶子高高举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眼看就要成功了,终是忍不住得意忘形喊了出来,“去死吧幸村!!” 真田弦一郎听到这疯狂的声音,又瞥见了他的动作,长臂一伸,下意识的挡在了幸村精市的面前,这个混账东西! 然,真田苓比他们所有人都快一步。 在那个男的手落下的瞬间,真田苓的羽箭已经飞速射出,目标就是对方的手腕,离弦的箭刺破长空,裹挟着凌冽的寒意。 男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目光惊恐的瞪着向他飞来的羽箭,直到手腕处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手腕无法控制方向,水瓶里那些腥臭的液体倾头而下,反倒是浇了他自己一头。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像是一滴冷水砸进了油锅里。 不管是真田苓射出的这一箭,还是立海大的全体正选,都足够抓人眼球。 仁王雅治惊诧的看过去,“苓...” 害人终害己,男生一身脏污的站在原地,上头的味道刺激的他几乎要把胆汁呕出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是用了扩音器般在他耳边炸响。 一时间怒火涌上心头,自卑丢人妒忌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第一个选择的就是他眼前最恨的人,“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眼底是明显的厌恶嫌弃,不带半丝犹豫的向后避开,他不是怕,就这个人还没资格。 他就是单纯的觉得恶心,玩这种下作手段,不会造成实质伤害,但却是精神攻击,太恶心人了。 真田苓扫了一眼,这种人,不用猜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太低级的手段了。 真田苓随手从箭篓里抽出箭来,目测了下方位,左手用力,弓弦拉满。 比赛用箭的箭头都是橡胶制成的,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危险,但疼还是能疼一把的,尤其是再加上真田苓超常的力道。 男人往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像是在森林里被大型凶兽锁定住了一样,明明没有人钳制住他,他手脚自由,可偏偏就是不能再往前迈一步,动都不敢动一下。 男人身体不自觉的颤抖,那是一种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避无可避。 真田苓瞄准方向,手指微动,弓弦在空中荡出阵阵回音,双箭齐发。 两支羽箭正正好擦过男人的脖颈两侧,留下一道深红的印记,如果这是金属箭头,这人就该被送去医院抢救了。 扑腾一声,男人再也抵不住内心的恐惧,软面条般的跪了下去,牙齿都在磕磕的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田苓收了弓还给那位同学,神态自若的走过去,周围人的视线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真田苓看了一眼幸村精市这绝世容颜,这要是被一头浇下去了,可就真出名了,啧。 “几天不见,幸村你招祸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幸村精市笑靥如花,语气好不无辜,“苓,我们可不是几天不见呐。” “而且我都不认识这个人,苓可真是冤枉我了。” 不认识? “他做什么搞这一出?” 弄这么一恶心的招数,明显是暗恨幸村的,该不会是幸村他压根就没把这玩意儿当成个人看吧。 幸村精市眼底划过一道冷光,而后真诚的说道,“或许是我太强了,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过来犯蠢。” 真田苓点头,“有道理。” 有能力的人才会遭人记恨,更何况幸村精市这种全方位顶配的选手,不被人恨那才是奇怪。 真田弦一郎原本恼怒这莫名其妙的冲过来的人,不待他发火,就听见精市和苓一言一语的讨论,说得还一本正经的。 真田弦一郎以前就觉得,苓在某些方面是和精市很像的,通俗的就是那种上位者的漠不关心。 立海大的比赛,自然会吸引其他学校的关注,自然而然的,他们也就看到了这一幕。 不二周助轻叹一声,“真田桑,真厉害啊。” 大部分同龄人,在幸村真田等立海大正选面前都会落下一成,这倒不是害怕,仅仅是气场搭不上而已,靠近他们,不敌幸村的自然而然的就会被他的气势压下去。 可真田苓不会,从一开始就是,她的气场有时都能压过幸村他们,并排站在一起也丝毫不显弱势。 真田苓是能跟他们并肩而立,甚至远超他们一头的人,她会站在真田弦一郎身后,也只是她愿意而已。 手冢国光的注意力放在了真田苓的肩部,能拉弓射击,是不是就代表恢复如初了,那可是一个好消息。 另一方的忍足侑士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又感叹了一句,“怎么感觉一段时间不见,真田桑更厉害了,她是去进修了吗?” 迹部景吾轻抚眼下的泪痣,他的关注点同样在真田苓的右臂上,看样子疗养院没白待那么久,确实是有效果。 至于真田苓刚才射击的姿势,迹部景吾唇角上扬,非常华丽。 也就在这时,赛场的安保人员才突破重重人流,挤到了闹事的地方,简单了解情况后,果断的压着行凶者离开了,就是表情说不上来的嫌恶,太臭了,这小子身上也不知道弄得什么,那股恶臭直令人反胃。 后头还有几个保洁大叔收拾了被污染的地面,擦的干干净净的还喷了些消毒水来净化空气。 一切收拾妥当后,四方人马来了个历史性的会晤,因为每年都是他们。 立海大,冰帝,青学,四天宝寺。 这四个学校,是今年全国大赛的四强选手,再由他们抉择出决赛的双方人选。 四大部长见面握手时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背后的火焰那真是一个烧得比一个旺,谁也不认输。 不到最后一刻,胜败不会轻易定局。 第211章 刽子手 青学对冰帝,冰帝胜出。 四天宝寺对立海大,立海大胜出。 最后的总决赛将是冰帝对神奈川,冠军就在这两方中间决斗出。 青学今年因为越前龙马还在国中部,失去了一大战力,硬是挤进了四强,但最终不敌冰帝一众。 四天宝寺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奈何立海大全员战力过于强盛,四天宝寺终是落下马来。 幸村精市在球场上的霸道强势不亚于任何人,国中三年级的耻辱不可能再一次发生,这是立海大一众所有人的想法。 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最后的决赛,观众席空前盛大,不少媒体也都涌来进来,这些少年哪一个放出去都是流量,都是可以占据头版头条的人。 真田苓坐在最佳位置,观看这场决定性的比赛。 双打二号,柳生仁王vs凤宍户,立海大胜。 双打一号,桑原丸井vs忍足向日,冰帝胜。 单打三号,真田弦一郎vs日吉诺,立海大胜。 单打二号,切原vs桦地,冰帝胜。 单打一号,幸村精市vs迹部景吾。 双方六局持平,进入抢七局,立海大胜! 最后一场比赛打得昏天黑地,双方都是强撑最后一口气,但终究幸村精市略胜一筹,夺得最关键的比分。 立海大获胜!实现全国二连霸! 坦白讲,真田苓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她就是再不懂网球,也知道幸村精市的实力,冰帝能跟幸村一拼的也只有迹部景吾一人,冰帝的实力不容小觑,是个强大的劲敌,但论综合实力还是立海大更盛。 老二这个名头算是压在冰帝头上了,因为去年冰帝就是败给了立海大。 全国大赛结束后,真田苓明显感觉到哥哥幸村他们放松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紧绷的模样。 其他人真田苓不清楚,但哥哥,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在剑道室待到很晚才出来,第二天佣人打扫的时候,清理出不少半截的稻草人。 真田苓在赛后窝在神奈川不动了,偶尔去大阪溜达一圈,东京倒是很少去了。 这,虽然大家是朋友,但也不是个个关系都很好,这种特殊时期,也要给人家一点儿缓冲的时间吧。 迹部景吾不会允许自己一直沉溺在失败的阴影下,他不是输不起的人,更不会因此埋怨任何人,败给幸村精市他心服口服。 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不甘心又一次输给了立海大。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消化,各种情绪的变化只有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专门去告诉别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 更何况迹部景吾也没有时间一直遗憾,他是真的太忙了。 迹部景吾在调整好自己状态后,也时不时跟真田苓联系,真田苓也会顺着聊几句。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去,开学季来临,他们都踏进了高三的教室,而真田苓也要去大阪继续上学了。 学校的生活还是那样,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真田苓很适应。 唯一让她觉得眼疼的,就是对门的邻居川口悠里医生,她是真没想到啊,都一年了,这医生还在这呢? 这年头的心理医生都这么闲的吗?可着她一个病人薅啊。 川口悠里在院子里笑得如沐春风,隔着围栏同真田苓交谈,“苓小姐日安,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 真田苓嘴角微扯,“日安,您看起来也很好。” 川口悠里眼睛都笑弯了,“苓小姐很幽默,感觉苓小姐从德国回来后有些不一样了,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眼不眨地说道,“并没有呢。” 川口悠里微微耸肩,轻叹一声,“是这样啊,看来是我想多了。” 真田苓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我先去上学了。” 所以说,她最讨厌心理医生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川口悠里医生挥手告别。 直到人影从他眼前完全消失,川口悠里脸上才浮现几分凝重之色,感觉苓小姐的心理防线又加重了。 这可真是一个世纪难题啊。 真田苓周末就回本宅了,这是爷爷的要求,至少周末回家一趟。 真田苓没意见,反正她就是一个学生,闲得很,去哪儿不是去。 在家住了一夜,周末下午真田苓就返程回大阪了,顺带去服部本宅蹭一顿饭,静华姨发短信让她过去坐坐。 饭还没吃上,真田苓就看到了多日不见,并且愁容满面的服部平次,看起来心情非常的不好。 真田苓坐他对面问了一句,“怎么了?碰上案子了还是跟远山桑吵架了?” 一般情况下,能让服部平次愁眉不展的,除了疑难悬案就只有远山桑了。 不过,看到服部平次眼底的阴翳,真田苓心想,或许是第一个选项。 服部平次脸皮紧绷,低声道,“最近看新闻了吗?” 真田苓回忆起最近的新闻报纸,内容有点多,“你指那件事?” “sy市。” 松原?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真田苓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当地一所私立大学,有一个女大学生上吊自杀,只在报纸上占了很小一个板块。 “是他杀?” “不,”服部平次脸色阴沉到了极致,“比这更严重,所有人都是刽子手。” “明天学校能请假吗?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服部平次这样子,真田苓觉得事情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重,“可以,我提前跟老师说一声。” 服部平藏知道他们俩在嘀咕的事情,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插手,他相信这两个孩子可以独立解决,可如果背后水太深,不单单是谋财害命的情况下,他也不会任由两个孩子置身于危险中。 就算是知道,真田苓去之前还是得提前打好招呼,顺带跟川口医生挥手说拜拜。 她这可是完美的遵循医嘱呢,川口医生之前不是说了吗,要让她去发掘新爱好,去找能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东西,这么一大圈绕下来,比起钢琴画画这类的艺术课,她还是更喜欢破案追凶,没办法,已经刻入骨髓了,改不了。 川口悠里感叹一声,他的病情分析大概又要重写了,苓小姐真是他见过的最奇特的一位病人了。 在不发病的情况下她与常人无异,根本就察觉不到任何异常,可当她发病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来不及了。 川口悠里还没有见到苓小姐病发的样子,这也是一个好事,发病次数越多就会越危险,到最后谁也无法控制。 真田苓跟着服部平次七扭八拐的到了一间医院,她看着病房门,“那个女生抢救回来了吗?” 服部平次摇头,“是另外一个女生,岛津薰她已经去世了。” 病房里连一个陪床的家属都没有,只有医院的护士在记录着什么数据,见他们进来也不奇怪,只轻声的提醒他们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真田苓侧头往病床上扫了一眼,然后视线停住,她看到了一个车祸后受伤惨重的女孩子,看骨骼大小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脸上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肤色,很明显的是脸颊与地面摩擦的擦伤,半张脸皮都是血淋淋的,除此之外还有被暴力殴打的痕迹,拳头揍上去和车祸留下的痕迹是不一样的。 正在输液的手臂放在薄被外面,衣袖处不太平整往上露出了一点手腕,能够看到皮肤上烟头烫出来的疤痕,不止一个,不止一次。 真田苓拿过床头柜上放置的检查报告,长期遭受虐待,身上多处陈旧性骨折的女生。 真田苓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受害者,把她的衣袖理正,拉过被角盖严实了。 病房里不适合谈事情,也会打扰病人的休息。 服部平次带着真田苓阿大去了旁边的小饭店,挑了一个二楼的雅间。 等饭的间隙,真田苓直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服部平次用力捏了捏眉心,“我从开始给你说吧。” 服部平次现在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自从他考上了东京大学,日子过得那叫个如鱼得水,他关西名侦探的名声将会响彻整个东京。 就在这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是门卫的大叔给他的,本来从外面寄过来的信件如果没有收件人的联系方式,那就是石沉大海,可偏巧信封皮上写着名侦探服部平次收,东大里符合这两点的可不就是服部平次本人,于是这信就到了他手里。 服部平次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告白信或者仰慕信这一类的,还有些沾沾自喜,可当他拆开之后发现,不对!这是一封求救信! 没头没尾的写下这些东西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率会当成是恶作剧,可服部平次不一样,他侦破过太多的案件了,是真是假他一看就清楚,所以他知道这信里的内容都是真的。 服部平次把信递给真田苓,上面的折痕很明显,一看就是多次阅读的样子。 真田苓一目十行的扫过,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这是.... 信的内容概括来说就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在一窝老鼠中挑选出指定的目标并做上标记,然后所有的猫都可以来捕捉这只老鼠,而同为老鼠的其他鼠为了不被猫吃掉,会主动的奉上被选中的老鼠。 听起来很有意思吗?是个不错的游戏吧? 如果是,猫和老鼠都是人呢?你还会觉得有意思吗? 服部平次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悲愤,背后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当街行凶! 第212章 包圆了 服部平次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响起,“我第一时间赶到了他们学校,岛津薰已经被宣布死亡了,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看见。” “那个学校处处都透着不对劲,没有人说句实话,我怕打草惊蛇便在暗处调查,那个女生,就你刚才看见的,是她主动找上我,她和岛津薰是朋友,那封信她也知道,可就在她出门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那天下雨了,很混乱,我趁机把人带走保护起来,然后我发现有很多尾巴在找她。” “这些流程太熟练了,我绝对怀疑这不是第一起。” “所有人都是凶手,他们都是参与者。” 真田苓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两下,“学校是什么情况?” 服部平次把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调查出来的消息尽数告知,“德温学院是一个私立大学,师生鱼龙混杂,也有不少社会人士,校长和理事会是学校的掌权人,整个学校阶级分明,高年级对低年级可以直接命令,学生之间学生会的权利最大,所有学生都听命于学生会的命令。” “德温学院的老师资源一般,是个三流的大学,学生又经常惹事,在这一片名声不太好,唯有一点,学费极低近乎于免费,可奖学金又很高,这就导致了学校三分之二的学生都是穷苦人家的小孩,没有背景关系没有能力,真要是出了问题也闹不起来。” “学费低奖学金高,也勉强能解释,可以说是为了生源。” 真田苓心想这些事情合道一起,全部发生于同一个大学,她要是不阴谋论一下,都对不起这一系列的巧合。 这么巧啊,服部平次紧急赶到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还有一个知道内幕消息的,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车撞了,到现在昏迷不醒。 “是谁在包庇这所学校,学生会会长是什么人?” 服部平次脸色更难看了,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北川。” 阿大面色微变,连他都知道北川这两个字在日本的地位,在政界和商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内阁的领导人有姻亲关系,是一个庞然大物。 “德温学院的校长是北川平八,理事长北川和夫,学生会会长北川一木。” 真田苓眸色暗沉,这是打算包圆了。 “这三个是最重要的目标,剩下还有其他北川家的老师学生。” “若非那天趁乱把人带走,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而且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放弃找人。” 真田苓摩挲着戒指,这次的对手可真是不一般啊,比起纯粹的连环变态凶杀案,她更讨厌这种大财阀包庇下的龌龊,因为背后永远有各种各样的关系来威胁你。 这顿饭吃的真是没滋没味,心里都压的事,尤其是服部平次,谁也没心情考虑这饭好不好吃,填饱肚子就行。 这么错综复杂的案件,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行,他们俩一合计直接把在东京的工藤新一招过来了。 三个人一起才能有大于三的效果,工藤新一麻利的过来了,再知道背后可能有上头的插手后也没有一丝的犹豫,案子必须要查,至于结果他们会拼尽全部。 那就先从学校查起吧,从建成起到现在快三十年了,投资盖校的人就是北川家。 真田苓从头到尾把这些因为种种意外而死亡的学生资料看过几遍后,发现了一个疑点,“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没有一个是跳楼的。” 工藤,服部脑海中飞快的划过一道火光,“你是说...” “还有车祸也只有最近的一例,并且是蓄意谋杀。” “不觉得,这太巧了些吗?” 工藤新一脸色微冷,“不止如此,他们被抢救的医院都是北川的名下,就算是有极个别的小医院也是北川家的附属医院。” “在学校出事送到北川家的医院可以理解,在家里怎么也都送到了他们家医院?” 服部平次手里的资料翻的飞起,“这三个女生她们家境贫寒,父母离异或是一方去世,可以说是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能上学全靠学费便宜还有丰厚的奖学金,家里也没有生病的人,所有的消费记录都没有购买安眠药的痕迹。” “那么需要医生亲自开的处方药,是从哪里出来的?”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真田苓沉默片刻,“我有一个猜测。”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推测就算是再不可思议,那也是最后的真相。 “非法器官移植。” 这消息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尤其是在现代社会里。 用一个通俗易懂的比喻来说,就是北川家的人把德温学院当成了自家的养殖场,有卖才有买。 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还不能这么仓促的下定论,等我们先确定证据。” 真田苓赞同,这只是她的一个猜测而已,并不能当成真正的证据,总不能到了法庭,法官问起来作案动机是什么,你来一句猜的?那被拖下去带走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 三个侦探外加阿大一个警察,四人分工合作,总是能挖出一点儿隐藏在背后的消息。 比如说那些所有自杀的大学生,他们没有一个家庭是到学校闹事的,一个都没有。 在学校里出事的,校方出于人道主义会赔偿一部分金钱,而在校外就随他们去了,这些学生的家庭都不健全,要么单亲,要么双亡,查到最后发现sy市竟没有这些已死学生的直系家属在,除了自然死亡的,他们全部都搬离sy市。 真田苓利用网络再查北川家族的关系网,不多,时间就锁定在这三十年内,然后她就发现了几个很巧的时间点。 当一个学生因为各种原因自杀后,紧接着就会有政界领导人的子嗣或是他们自己本人,在国外的疗养院收到器官匹配成功的消息,进而恢复身体健康。 北川一家不止在政界有人,名下还有多家医院,并有自己的医药公司,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是真的很方便。 这案子越是深挖下去,就会发现底下的水越浑,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 几个人脚步沉重的回到了真田苓的小房子里,服部平次心里烦躁,憋着一身的火气没地方撒,随手打开电视听个声,正好就是北川家的采访,那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一层人皮下早就成了一滩烂泥,散发着阵阵恶臭。 真田苓看着服部平次阴森森的神色,为了她的电视着想,伸手先把电视关掉了。 “有个地儿,商量下去不去?” 工藤新一抬头,“去哪里?” 真田苓把资料摊在他们面前,“姑且算是一条有用的信息。” 第213章 小想法 日本这小岛国,地少人多,大部分人死后都是选择火葬,极少数住在乡村的,山后头有一块地,家里条件又艰难的会选择土葬。 “井手次,五年前在校园溺水,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年龄仅二十一岁。” “当时医院的建议是火化,这笔钱由学校出,可是他奶奶不同意,按照他们村里的习俗,夭折的孩子必须回村安葬,尤其是男丁。” “根据资料显示,井手次父母早逝,和奶奶相依为命,溺水后警方也调查了此事,确定了是一起意外,真假暂且不论,口供显示他奶奶什么都不要,校方的赔偿金一分没拿,唯一的条件都是带走孙儿的尸体回村安葬。” “最后,他们祖孙二人回了老家,地点距离我们有三千公里。” 服部平次顿时冷静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真田苓,“你的意思是?” 真田苓淡淡的说道,“人死后入棺埋于地下,尸体在2-3年内的时间就会变成白骨。但如果埋尸点土质比较干燥那么白骨化需要的时间就可能延长到5-8年。” “如果我们运气够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发现关键证据。” “所以,三千公里,要去吗?” “去!” “必须去!” 真田苓全程在闭目养神,她晕车在车上看不了东西,不如趁这个时间休息,到了村子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次行动必须是在暗地里,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警察出面,否则就是白给他们北川家送人头。 表面伪装成来旅游采风的,实际上该查的一个没落下,真田苓还跟村民聊天的时候把方言也学了几嘴。 晚上在旅馆集合,消息融合。 服部平次烦躁的挠了挠头发,“井手次他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了,现在住他家房子的是一个远房的叔伯,年纪大了根本记不住事,他的儿女们又对当年的事情不知情,并且嫌晦气,电话打过去还没说一个字就被挂了。” 工藤新一抱着水杯喝水,“其他的村民对当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具体的谁也不知道,这些偏远的村镇每年夏天都会淹死几个孩子,根本没人放在心上。” 真田苓默默点头,可以理解,跟她想的差不多。 “路被堵死了,接下来该怎么走啊。” 真田苓也给自己倒了杯水,堵死了吗?也不一定的。 还没喝几口,忽然感觉到不对劲,一抬头发现工藤服部俩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还怪渗人的,“干什么?” 服部平次上下打量了真田苓一眼,“不对劲,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该这么安静的,要是搁以前你早该发火了,总不能去趟德国你脾气就变好了吧,今儿是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 真田苓:“...思考。” 工藤新一左右看了看,“阿大去哪里了?他怎么不在?” 阿大不在啊,工藤新一顿时狐疑的盯着真田苓,“你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手吧?” 他可不相信真田苓安安静静的坐着,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不符合她的脾气。 真田苓放下水杯,“确实是有一个小想法。” 正好这时候阿大回来了,手里还掂着一个鼓囊囊的行李包,“东西我拿来了。” 工藤新一看见这个包了,在来的路上,阿大在后备箱摆弄过几次。 阿大把包往地上一扔,里面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趁现在多吃些,咱们晚上加个班。” 服部平次看了看包,又看了看阿大和一脸淡定的真田苓,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工藤新一心底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眼眸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真田苓,“你..” 阿大也没卖关子,直接把包拉开,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是三个折叠的铁铲子,还有几根铁棍,“既然问不到有效的信息,干脆实地勘察吧。” “东西都准备好了,井手次当初下葬的地点也找到了,对死者来说会很打扰,但为了查清楚事实真相,避免更多的人被害,相信他是可以理解的。” “动作快点的话,天亮前应该能收工。” 工藤新一一手拍在脑门上,他知道真田苓刚才说的小想法是什么了。 开棺,验尸。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真田苓,丝毫不拖泥带水,极其果断的决定。 服部平次搓了搓脸,“道理我都懂,但关键是,咱们是不是得需要警方的同意啊?” 真田苓一想,也对,那么,“阿大,你同意吗?不会多冒犯死者,只是想知道他真正的死因。” 阿大:“同意。” 服部平次也很想拍拍自己的脑门,差点儿忘记了,阿大本职是警察。 真田苓安慰了一句,“放心吧,我买了很多纸钱,等结束后我都会烧给他的,咱们一起烧。”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不对,应该是开棺验尸时。 他们几个趁天黑摸到了坟地边上,也不是知道是这里风水不好,还是什么心理因素,总觉得坟地是比其他地方更阴冷些。 四个人三把铲子,真田苓轻咳一声,虚弱的说道,“诸位,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咱们条件有限设备不足人手不够,等下我就勉强担下法医的职责,顺便兼职哨兵的岗位。” 三位男士主动的拿起来脚边的铲子,早就准备好了,总不能真让真田苓一个将将恢复好的病号大半夜的刨土来吧? 真田苓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加厚的口罩,万一开馆之后那什么是吧,多少也能挡住一点儿。 所幸今晚的月亮够圆够亮,手电筒灯光调到最暗也可以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趁他们三个人在挖,真田苓去周边溜达了一圈,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无意走过来的人,或者说监控什么的,毕竟他们现在干的事情比较容易让人误会。 土挖开后剩下的就是开棺了,寻常白事店里卖的棺材没什么特殊的机关,再加上时间长了,木头也有些软化,拿铁锹一撬就能掀开棺材盖。 开缝通气的一瞬间,呛人的尸臭味混合着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加厚的口罩都不管用,这味道直冲天灵盖。 服部平次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太上头了。 真田苓提前做了心理准备,勉强可以忍受,她探头看了一眼,尸体还没有完全腐烂,薄薄的一层皮肉挂在骨头上面将掉未掉。 该有的规矩必须要有,真田苓双手合十鞠躬,“前辈,此番前来只为破案取证,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包涵。” 余下三人全部鞠躬以示歉意,都入土这么久了再把人挖出来确实不大好。 第214章 最合适 服部平次顺便给真田苓让了个位置,若是在法医室,他高低能帮上一把,可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真田苓做好准备便开始验尸,拿剪刀剪开他身上的寿衣,胸膛处也能看到明显的腐化,想来再过上一年半载人就真的成一具白骨了。 阿大举起手电筒照亮一点儿棺材里的情况,平整的胸膛上唯有左心房的位置腐烂最为严重,像是直凹进去一个坑一样。 真田苓伸手探过去,仔细的感受手下组织的触觉,半晌后真田苓抽出手来,“他的心脏被摘走了。” 继续向下摸到两肾的位置,腐烂的更为明显,入手几乎都是黏腻的尸水,但能感受到两侧的肋骨都是断裂的,骨折处很平整。 真田苓站直身体,轻吐一口气,“肾脏也不见了。” 五脏六腑俱全的腐烂和缺心少肾的触觉是不一样的,真田苓以前接触过这些,自然能够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分辨出来。 一个溺水的孩子,没有签订任何器官捐献同意书,却在死后发现他的器官被无故摘取了,这就证明了一点儿,真田苓的推测是真的。 北川家族已经不单单是谋财害命了,他们私底下干的是人体器官交易,德温学院就是他们的养殖场,这些学生们活着的时候要被北川家的子孙霸凌欺辱生不如死,可又在死后还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连个全尸也不能留下。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工藤服部他们心底却没有一丝破案的喜悦,只觉得心头分外沉重,这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三十年间有近百个受害者,他们都是这样被害死的吗?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真田苓看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确实事劝说不了。 “先合棺吧,剩下的回去再说。” 深夜里,平时里连个鸟都没有的荒山坟地,在月亮的注视下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着。 坟地里只能听到铁锹入土以及沙土沙沙掉落的声音,忙着埋尸的几个人别说是闲聊了,除了呼吸声连个人声都没有。 趁这工夫,真田苓把刚才录下的视频全部转发给了服部平藏,她不可能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万一到时候对证,对方死不承认怎么办,视频录下了开关验尸的全过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把坟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又做了些掩饰让其被挖掘的痕迹不那么明显,“回了,这里有人来解决的,休息一会儿,明早七点回去。” “...好。” 发现了重要证据是一件好事,只是还不够,这些并不足以使他们上门抓人。 对方是北川家族,不是一个人,就这么贸然的冲过去调查,想也知道他们会推出无数的替罪羊来顶罪,或许是弃车保帅。 敌人太过强大,这就导致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们心生警惕之后,就很难再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真田苓他们和服部平藏商讨之后,决定按兵不动,私下成立专案小组来调查北川家族的所有事宜。 服部平次在和他父亲争论着什么,显然他并不愿意这么忍下去,服部平次心里的火气无处可发。 真田苓理解,因为这起案子的两个受害者,就在服部平次的眼前一死一重伤,他亲眼目睹,这让他如何忍下去。 可他们现在必须要忍耐下去,再没有找到一击必杀的证据时,任何的行动都是以卵击石,北川家的势力太大了。 真田苓单手转动着戒指,她在想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以及说服他们同意她去。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小动作,左眼皮跳了跳,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有一个想法。” 服部平次也不跟他老爸辩论了,听到真田苓的话蹭的扭过头看她,“什么想法?你想干什么??” 不是他沉不住气,实在是真田苓总能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这句话之后。 真田苓站起来走到服部平藏的眼前,中间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我查到一点儿消息,德温学院有一个女生这两天在住院,原因是在宿舍和舍友起了争执,不慎从楼下跌落。” “学校的同学以看望她为理由去了她家,说了什么不清楚,结果就是她母亲被气到昏倒,被邻居送到医院。” “这个女生的父亲出轨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她母亲是白血病,家庭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负债累累,她在学校的地位就是...鼠。” 铺垫了这么多,服部平藏直视真田苓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真田苓冷静回答,“我想去德温学院。” “我想去学校看看,躲藏在学生群体之中的,所有的凶手。” 服部平次第一个拒绝,“不行,那太危险,你身体才刚刚恢复些,我不同意你冒险。” “一群丧失人性,丧失道德底线的畜生,不亚于手拿凶器的劫匪!” 真田苓:“我有把握,我可以自保。” 就算他们都是成年的大学生,说到底他们只是被圈养起来的原料,真田苓不会小看他们的恶意,但也不会自己先放弃,怕-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田苓想想怎么说服他,“北川家的人,从长到幼有三个主要目标就在德温学院,这是近距离接触他们最好的地点,他们肯定知道暗地里的交易。” “我们这次的敌人不是一个人,不能再用之前的方式解决问题,去德温学院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警局的其他同事年龄不符合,气场不符合,在校的警校生也同样如此,我是最合适的一个,只有走进去,亲自体验,才知道受害者到底经历了什么。” “服部,受害者也不是只有一个人,近百人都被害死了,这也只是我们查到的,还有藏得更深,我们查不到的,北川一家到底做了多少恶,必须有人去揭开。” “你...”服部平次气结,他知道真田苓说的就是对的,可正因为如此才会被堵的反驳不了一句。 转念间他想到一个主意,“你想去行,我也要去,我也可以伪装去他们学校,这些年受害者不止有女生,男生也不再少数。”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因为那封信的事你去了他们学校调查,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北川家的人已经注意到你了,你能躲一会儿,可如果你长时间不出现在公众视野,报纸头条没有你破案的消息,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 “所以,”真田苓双手按在桌面上,“现在最适合的人只有我。” 服部平藏听着他们讨论,“你打算怎么做?” 这就是有戏了,想起德温学校里的惨案,真田苓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情绪。 “一个常年受欺压屈辱的女孩子,天天月月年年的忍了下去,现在母亲患癌生命岌岌可危,当一无所有的时候,做出一些偏执疯狂的举动也很正常吧。” “况且,德温学院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学校,该有的都有,不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北川家的人。” “清洁工,便利店收银员,食堂阿姨,维修工人,总有一个是可以渗透的。” 真田苓非常肯定的就是,“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在学校受到伤害。” “但我不保证他们会正常放学。” 现在他们是弱势的一方,打不了领头羊,那就先把那些小卒子砍断吧。 “这样的话,您能同意我去吗?” 眼看服部平次还想说什么,真田苓一脚踩过去,顺带碾了几下,臭小子,事关重大,其他问题咱们私下再讨论,先把爸这一关过了再说。 工藤新一看到了,嘴角微抽,悄悄的离真田苓远了些。 刚才讨论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他知道说了也不顶用,凡是真田苓说出口的,已经下好决定的,谁劝都没用,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她想要的。 服部平藏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击,一时间书房内只有这清脆的哒哒声。 或许是时间有些久,真田苓都有点紧张了,不会不同意吧,那就不好整了。 半晌,服部平藏停下,沉声道,“可以。” 真田苓心底稍稍送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看着真田苓放松的模样,服部平藏提醒一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我会安排人进去,如果你出现任何意外,任务终止,今后所有危险的案子你都不能再参与。” 真田苓眉心狠狠一跳,不是吧,这么狠。 “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哎,别呀,真田苓迅速回答,“必须能!” “保证我自己毫发无伤。” 服部平藏意味不明的看了真田苓一眼,“你最好做到。” 真田苓想去的话就去吧,左右他会派人盯着,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谈判成功,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 出了书房,真田苓跟在他俩身后说道,“我去里头找证据,外面的可就交给你们了。” “别到时候我完成任务出来了,你们还没消息啊。” 服部平次脚步顿住,冲着真田苓阴森森的笑了笑,“你可千万放心,绝不会比你慢的。” “倒是你自己,呵,”服部平次冷笑一声,让真田苓自己掂量着。 工藤新一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压低声音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真田苓:“......” 行吧。 第215章 不确定 不能确定这次任务会有多长时间,真田苓趁周末赶紧回了趟神奈川,还有东京也要去一下。 得去拜访一下阿笠博士,毕竟博士发明的黑科技是真的好用,用在一群畜生里头那是一点儿也不浪费。 准备走的时候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认识的朋友里只有一个不确定因素,以防万一,还是要说一声比较好。 迹部财阀和北川财阀在生意上一定会有来往,万一他们察觉的迹部景吾的动静,进而发现了其他的,那可就不太好了。 真田苓思考片刻,必须立刻说清楚,她发了一条短信约迹部出来见面。 地点就是某处开放性公园,时间有些急,她还要赶回大阪可能没时间聊太久。 真田苓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考虑接下来的步骤,那些宰渣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们不是最重要的,她去德温学院的最终目的是和北川家的人挂上钩,但怎么挂上还需要好好的谋划,太明显了可不行。 真田苓在脑海中计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近在咫尺。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逆光朝她跑来的迹部景吾,额角鼻梁处都是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在地,身上穿的还是灰白相间的正选队服。 迹部景吾的眼神贼亮,像是盛满了整颗太阳,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等很久了是不是?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儿。” “突然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当然没事也可以,这个点要不要去吃饭?” “如果不饿的话,愿意跟我去网球部看我们训练吗?”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睛,难得的迟疑了一瞬,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她几乎可以预料到迹部景吾神情的变化。 真田苓迟迟不说话,迹部景吾好像猜到了一点儿什么,嘴角的弧度慢慢平了下去。 迹部景吾多聪慧的一个人,真田苓突然约他出来见面这件事情本就透着不合理,她那么淡漠的性子,就算是来了东京也会在她的小房子里窝着。 真田苓见状心底有些无奈,她还什么都没说,这家伙在瞎脑补什么? 迹部景吾不愿意做那个先打破僵局的人,或者说他不愿意面对接下来真田苓要说的话,因为那可能不是他想听到的。 真田苓站起来试图跟迹部景吾平视,半秒后放弃,身高不够就不要逞能了,她摸出一条手帕递过去,“擦擦吧,干净的,我没用过。” 迹部景吾瞬间警惕起来,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都有些怀疑自己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田苓。 迹部景吾眸光微晃,他看着真田苓的动作,僵持片刻后他低下头,凑到真田苓的手边,使她轻轻一抬手就能碰到,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迹部景吾想试一把,真田苓特意把他叫过来要说的话,以及他自己。 真田苓眼睛微眨,她明白迹部景吾的意思,可这是不是有点儿太…... 这不合适吧。 真田苓不动,迹部景吾也不动,就这么保持一个姿势,这么近的距离,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少年就跟她眼前低着头,汗水顺着脸颊划过,她能清楚的听到迹部景吾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他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这无一不在刺激着真田苓某些方面的癖好。 真田苓抬手帮迹部景吾拭去脸上的汗珠,当然也保持了一些距离没凑那么近。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终于还是等到了,迹部景吾从真田苓手里抽走了手帕,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又联系我,想来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事吧。” 越想越不是个劲,什么事能让真田苓亲自跑一趟啊?!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攥紧了手帕,“你该不是要告诉我,你有新朋友了吧?!!” 最后几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好像跟他亲眼看见了一样。 真田苓:“.....” 迹部景吾他的脑子.....里面全是网球吗?? “不是,你想太多了。” 为了避免迹部景吾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真田苓直接挑明了,“迹部,认真的,我最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处理,会很忙。” “所以,你以后要是没事的话就不要去大阪了。” 迹部景吾双目紧闭,克制了再克制,半晌苦笑一声,“所以你专门跑一趟,就是来告诉我...以后别去找你是吗?” “刚才算什么?什么也不算是吧,只不过是你一时兴起。” “我会打扰到你吗?我只...去过一次。” 真田苓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疼,她这都是为了谁啊? 北川家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可不是小打小闹的抓住几个人完事了,狗急了都会跳墙,把人逼到绝境,谁知道他们一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又是独生子,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是好沾惹的吗?真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她怎么去跟迹部家里人解释? 一件危险至极却又和你迹部家毫无干系的一件事。 相处这么久了,到底是不忍把话说绝,“不是,你很好,没有打扰。” “这一次,是我自己的问题,确实是有件事要解决,没骗你。” 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似乎是想说话硬气些,可眼底还未散去的情绪暴露了他自己的真实心情,“我早就跟你说过,无论你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 真田苓心想,北川家的事你要是敢这么直接插手,你爸怕是要打断你的腿啊,兄弟,清醒一点! “暂时还不用,我可以解决,是一点私事,现在不太方便告诉你。”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反问一句,“你会有危险吗?在大阪,你哥也在是吗?他会帮你吗?” 真田苓琢磨了一下,“还行吧,”她都还没进校园,危险不危险的也就那样吧。 迹部景吾垂下眼帘,“也对,他肯定会帮你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来的目的已经完成了是吧,放心吧,我不会去打扰你的,大阪我也不会再去了。” “你走吧,赶紧回大阪吧。” 真田苓瞅了一眼,让她走的话,你倒是让开一点儿啊,她身后是长椅,眼跟前就是你跟一堵墙一样的杵着,脚尖都没动一下的,你倒是挪挪地儿哎。 真田苓搓了搓手指,真的是,青春期的高中生是真的难搞。 “哎,迹部。” 真田苓喊了他一声,在他抬头看过来的瞬间打了一个响指,原本空荡荡的指尖突然多了一支花出来。 迹部景吾眼睛微微睁大,海蓝色的瞳孔倒映着真田苓的身影。 真田苓把手里的花递到迹部景吾的掌心,“送你的。” 迹部景吾错愣的看着手里的花,又看着真田苓,“这是?” 真田苓解释道,“绒花,华国特产。” 真田苓送的不是什么鲜花,是她在路上在看见的,一间华国人开的店铺,纯手工工艺,是非遗绒花,渐变紫的牡丹花。 迹部景吾小心捏着手里的花,好像是丝线做的。 “你刚才想岔了,不让你来是因为我可能会不在家,你会白跑一趟。” “等我忙完这件事情,我会来东京找你。” 迹部景吾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眸瞬间亮起来了,海蓝色的瞳孔荡漾着不知名的情愫,“你说真的?” 真田苓点头,“真的,不骗你。” 迹部景吾顺杆上爬,“那我以后有什么事提前发短信告诉你行吗?然后你跟我说能不能?行吗?” 真田苓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可以。” 眼看天色渐晚,谈话时间已经超出了真田苓的估计范围,她回大阪还有别的事情干呐。 “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继续训练了。” 迹部景吾否认,“没关系,不打扰,你路上注意安全。” 怎么会打扰呢?训练他私下会补回来的。 亲眼看到阿大开车带走了真田苓,迹部景吾才收回视线,他把玩着手里的牡丹花,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他还是惊讶于真田苓跟魔术一样的响指,这是第三次见了,这中间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第一次是病房里不知道谁送来的花,第二次是送他离开的银币,这次可是真田苓特意买来的,这意义怎么能一样呢?这是丝线做的,肯定是娇贵的,他回家要拿盒子装起来,谁也不许碰。 真田苓回大阪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是一个城市里最贫穷混乱的地方,随处可见的垃圾堆,没关严的窗户透出嘈杂的谩骂,靠在街角吊儿郎当的男人,每路过一个女性他们都会吐出一口烟雾,然后恶劣的笑出声来。 真田苓并没有靠近,她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她并不意外自己看到的一切,更恶心人的还不止这些。 从她知道那个女生就住在这里后,她就猜到了会看见什么,这是一个警察无数次巡逻都控制不住的地方。 浦璃子,就是真田苓之前查到的因为意外住院的那个女生,她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就住在这个小矮房里,一室一厅,因为这里的房租最便宜。 浦璃子的亲生父亲婚内出轨不止,还拿走了家里所有的财产跟那个三跑了,只留下一个患癌的母亲,一个年幼的女儿,可想而知她们在之后的日子里会受到怎样的欺负。 第216章 为你而来 真田苓在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等到这几个宰渣们都离开这里,她才能上去。 浦璃子坐在自己的木板床上,眼底透不进一丝光亮,神情也是绝望之后的麻木,她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被她们抓住从楼梯上扔下来,摔断的腿还在滋滋的疼,可她已经无所谓了,心底的痛苦绝望几乎压垮了她,还会在乎身体上那点儿细微的疼痛吗? 浦璃子扭头看上床头柜上的相框,里面是剪掉一半的照片,那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早就回不去了。 本来以为可以忍受的,只要过了高中的三年,只要忍过去这三年,她还有妈妈,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现实总会给人重磅一击,什么都来不及了。 永远逃脱不开。 还有她妈妈的手术费,她连一天的住院费都凑不齐了,什么都没了,所有的都完了。 浦璃子捧起照片,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在妈妈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对不起妈妈,我要先走了。” 浦璃子把相框擦干净,又端端正正的放回去,最后看了一眼。 浦璃子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在手腕上用力的划下,一切都结束了。 叮的一声脆响,浦璃子的手指被刀把震得发麻,水果刀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啊..”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后,浦璃子双手捂住了嘴,双目惊恐的睁大,浑身僵硬的往后缩去,她看到了,家门口的一个黑影! 怎么可能!这时候她家里怎么可能会有人进来! 来人除了是真田苓还能有谁,她也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么惊险的一幕,连她都被惊到了,幸亏是来的及时。 真田苓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没有贸然靠近,很显然她突然出现把这个小姑娘吓坏了,“浦璃子同学,抱歉没有预约直接上门拜访。”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吗?你可以把台灯打开,我不会伤害你。” 浦璃子快被吓死了,她听到对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是个女孩子,浦璃子不知怎的顺着她说的话就把床边的台灯打开了。 暖黄色灯光亮起的瞬间,浦璃子也看清了对面女生的模样,长得很漂亮,也很年轻看起来跟她年纪差不多,黑发黑眸,那双眼睛深邃幽暗,似乎能一眼将人看穿,所有的秘密消失与无形。 浦璃子脊背紧贴着墙壁,身体微微发抖,这是无法控制的害怕,她从没见过这个女生,而且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无意间的压迫,也不是她能接触到的。 灯亮了,真田苓也就更清楚的看到水泥地面上有两滴深色的小点,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真田苓虽然把刀打掉了,但还是划伤了一道。 真田苓看她神色过于紧张,并且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家里有医药箱吗?” 浦璃子一声不吭,只惊惧的盯着真田苓。 浦璃子不说话,真田苓只能自己找,也是她们家里小,家具摆设简单,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真田苓很轻松的发现了医药箱。 家里有一个病人,浦璃子又经常受到欺负,备着医药箱再正常不过了。 真田苓坐在沙发生摆弄着纱布,看着还站在墙角不动的人,“浦璃子同学,不如坐下来面对面的谈谈吧,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还有一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没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所以坐下吧。” 浦璃子在原地站立良久,看沙发上的少女当真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想要打她的意思,浦璃子这才脚步僵硬的坐在她对面。 “手伸过来。” 浦璃子本来不想动的,可是一对上她的眼睛,她就下意识的不敢反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伸出去了。 真田苓拿碘伏消毒,还好,伤口不深就是一个划痕,流的血也不多,真田苓拿纱布简单的包扎了下,就开始进入主题了。 “初次见面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出现的太突然了,自我介绍下,真田苓,大阪改方学院二年级生。” “找你过来是有件事想商量下,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包括德温学院长久存在的问题,我都略知一二,这次来就是想调查清楚。” “我需要借用你的身份去上学,当然作为交换,我会帮你,以及你母亲住院的费用。” “如果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的帮忙。” 浦璃子看着手腕上干净的白纱布,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她说的话她听明白了,可正是听明白听懂了,才会拒绝。 浦璃子低着头,扣着纱布的边缘,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要去。” 真田苓平静的看着她,“为什么?” 浦璃子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显然是想起来某些痛苦的回忆,“不能去。” “不管你想做什么,德温学校跟你想的不一样,那不是,不是人待的地方,不要去那里。” 真田苓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阻止浦璃子无意识自残的行为,“我知道,我都知道。” “浦璃子,我是为你而来的。” 浦璃子瞪大眼睛看着真田苓,她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什么,什么为她来的? “德温学院,你,你母亲,还有跟你同样经历的人。” “我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答应我好吗,我会保护你的。” “从明天开始我将会替你上学,一直到所有的事情结束。” “在这期间,我会送你去别的医院,和你母亲一起治疗。” “浦璃子,请给我,给我们一些时间,所有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他们都会付出代价,不管是谁,地位又有多高。” “也请你等一等,你会在报纸上看到他们的下场,那一天不会很久。” 滴答滴答,浦璃子的泪水淌了一脸,还不及擦去的便就滴落在桌面上,“我....我....” 真田苓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我会保护你的,但是很抱歉我来晚了。” 浦璃子哭得不能自己,泣不成声,从她的亲生父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人跟她说过这句话了,她没本事反抗,也反抗不了,在被欺负的时候,她无数次想过,期盼过,会有一个人推开那扇门来拯救她。 她终于等到了,她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终于等到了来救她的人。 真田苓只是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任由这小姑娘哭个痛快,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要忍受这些常人不能忍受的,所有的事情自己扛,一个小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悲剧,所有北川家的人,所有参与过这些事情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217章 蒲璃子 真田苓,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蒲璃子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又一张陌生的面具,还有身上完全不属于她的衣服。 真正的蒲璃子已经被警方保护起来了,包括她的母亲,同时医院那边也传来了假消息,蒲璃子的母亲与昨夜突发大出血去世了。 只有这样,接下来真田苓的所作所为才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真田苓冲镜子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她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真田苓拎着书包往学校的方向走去,忽视了巷子附近那些男人**的眼神,这几个人要是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就别怪她替他们换一个新的房间。 真田苓走到半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围起来的店铺,看模样是拆掉重建,她在那停留了两秒钟,捡起地上的一个东西随手扔进了书包,拍拍手上沾染的泥施施然的走了。 在她身后,一辆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里,有两个便衣时刻注意着真田苓的举动,保护她的安全。 但是现在,其中一个人说道,“喂,刚才不是我眼花对吧,alice小姐是不是捡了一块板砖啊。” “如果你说的是砖红色的,长方体的物件,那应该是没错了。” “....这个,需要汇报吗?” “汇报什么?不就是捡了一个东西吗?” “...也对。” 真田苓从踏进校门起,就发现这个德温学校是真的差劲,好歹也是的大学,都是成年人了,素质怎么这么差劲,走廊里随处可见的就是恨不得长成连体婴一样的情侣,几个扎堆聚在一起抽烟吞云吐雾的男人,那衣服歪歪扭扭的穿在身上,没有一个人的扣子是完整的,还有那些明显是小太妹装扮的女人,画着哥特式风格的浓妆,本就短的裙子被改小到不堪入目的地步。 就这样的人,放在其他的大学里,哪怕是只有一个都会被学生会揪出去,通报批评,衣衫不整不得入内。 可是在德温学院,这里的学生会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暂时不提,可路过的老师们也都跟看不见一样的直接走过。 鼻端处是无法忽视的劣质二手烟的味道,恶心到令人反胃。 可以说,真田苓就没去过这么糟糕的学校,这就是一个末流的野鸡大学。 一个抽烟的男生注意到了慢吞吞的走过来的女生,嘴角顿时裂开一个恶劣的笑容,他一抬手把烟头扔到了女生的脚边,若不是避了一下,这烟头就落在衣服上了。 真田苓脚步停下,她看着地上还泛着火星的烟头。 男生哈哈大笑,“呦,这不是蒲璃子吗?怎么几天不见变得陌生了许多啊?” 围在一起的男生似乎觉得这句话很搞笑,顿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那眼里的放肆邪念都快溢出来了。 真田苓忍了忍,她才刚刚过来,还没摸清楚情况,不应该冲动行事,先忍一忍,等她把所有的溜一遍之后,再跟这几个人算账。 真田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适时的流露出一种备受屈辱的表情,低头咬唇默不作声,在他们不断逼近的时候,她慌的后退半步,脚步踉跄的跑了。 “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蒲璃子竟然敢跑,不想活了是吗?” 其中一个男生冷笑一声,“会跑才有意思不是吗?真要是跟个死尸一样,那可就没劲儿透了。” “放心吧,等中午了再好好跟她算算账!” “哈,你可得手下留情,我还想玩呢,别到时候你把人弄坏了,我可就白等一天了。” “瞧好了,保证够你*的。” 这几个男生丝毫不为他们说的话感到羞耻,恶意的去讨论一个女生,这样的人卑劣到了极点,从根里就烂透了。 真田苓到了教室后才发现,走廊里的看见的那一幕幕都还是客气的了,得不得说,这小日本是够开放的。 这是教室,墙角就是摄像头,一男一女就这么粘在一起,不害臊吗?看起来是,要不然也做不出这种行为。 就这么点的教室,二手烟的味道混合着劣质香粉的味道,还有那些说不上来的味道,熏的人差点儿吐出来。 北川家的人也真是好样的,怎么也说是一个大学,竟然能让他们搞成这种模样。 真田苓顺着蒲璃子说的找到了她的座位,还没把书包放下,桌子就被人踹了一脚,与瓷砖地面发出尖锐的声响,抽屉里的杂物也滚落在地,踹桌子就是身后那个涂红色指甲油的女生,一脸的不屑,嘴里嚼着泡泡糖斜着眼睛看人。 “蒲璃子,你哑巴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是吧!” “你倒是回家享福了,姐姐可是在学校里受苦了。” 真田苓知道她是谁,和蒲璃子一个宿舍的,也是那天合伙把蒲璃子从楼梯上扔下的始作俑者之一,小岛春菜。 小岛春菜眼睛一眯,呸的一声把泡泡糖吐在地上,一把揪住蒲璃子的衣领,“蒲璃子你是活腻歪了是吧,看看你是什么眼神,敢这么看我!是嫌腿摔得不够疼是吧!” 真田苓眼珠微动,天知道她是怎么忍下了直接抬手反击的条件反射,这女生离她太近,身上那种古怪的味道熏得她头疼。 这么激烈的动作,周围的人没一个人过来制止,连说一句话的都没有,他们只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盯着她们,像是看到了什么超有意思的东西。 唯有教室最角落的位置蜷缩着几个小可怜,他们不敢看也不敢说,因为那几个人是和蒲璃子一样的都是被欺压的一类。 真田苓眼眸垂下,低声道,“我没有。” 小岛春菜得意的笑了笑,蒲璃子还被她拿捏在手里这种感觉让她觉得非常的美妙,一个免费的听话的佣人,至于刚刚那种眼神,呵,是她昨晚熬夜看电影太费神了,都是错觉。 小岛春菜手一松,把蒲璃子往后一推,“算你识相。” 真田苓顺着她的力道后退,磕到了桌子缓冲下才止住。 第218章 好玩吗 这时候老师进来了,他看到了教室里的情况,也只是看到了,老师扶了扶眼镜开始自顾自的讲课,完全不在乎底下的大学生们有没有人听课。 不管这些人在干什么都与他无关,他只要把课讲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其他的,随他们去吧。 很显然他们对这样的现象已经是司空见惯,唯有真田苓自己还有些不适应。 小岛春菜一看蒲璃子这幅鬼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即冷笑一声,“你不会还在做梦让老师来救你吧,别搞笑了行不行。” “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衣服*了,把你打*在这,都不会有人管你!” “没有人会管你的死活,你要做的就是听话,像条狗一样。” 周围传来一阵一阵的笑声,若换成真的蒲璃子,怕是会更刺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真田苓低着头,眼底浮动着不明的光芒,是这样吗? “还傻站着干什么!钱包给我,快点,别逼我动手搜!” 真田苓沉默片刻,从书包里拿出钱包,她还没打开就被小岛春菜抢走了。 小岛春菜一边麻利的抽走里面为数不多的纸钞,一边骂骂咧咧,“就这么几个破钱,还不够吃顿饭的,穷鬼!” 小岛春菜骂归骂,这次倒是没再动手了,她也知道蒲璃子是真的穷,能有这几个钱都是不错的了,抽了钱随手把钱包扔进垃圾筐,“你这破玩意都用了多长时间了,也不嫌寒碜,我替你扔了就是。” 真田苓终于能坐下来了,她看着垃圾筐里的钱包,更清楚的意识到了一些事情,这才多长时间,给她的惊喜可真是不少。 真田苓低头在课本上写着什么东西,这老师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讲的课是驴头不对马嘴的,也是她这会儿没心情去翻书。 真田苓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换一种方式,今天的事情要是再发生几次,她可不一定还能继续忍下去,到那时她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刺啦一声,真田苓手里的笔因为用力过猛在纸上划下一个明显的印记,因为她听到了,听到了蒲璃子哭泣的声音。 真田苓手指握紧,慢慢的侧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男人,桌面上摆着手机正在播放着视频,音量开的并不高,但足够真田苓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那男人好像故意让人发现一样,见蒲璃子扭过头来,他还特意的把手机的正面冲向蒲璃子,是手机拍摄的,高清像素,真田苓也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眼里是令人作呕的邪念,他张口就对着蒲璃子羞辱的骂道,是对女性来说最侮辱人的词汇,不堪入耳。 旁边那一圈男生听到了反而是哈哈大笑,一同朝着蒲璃子骂道,还有几个人做出了那些**下流的动作。 没有道德毫无人性的成年男人,就是在污染空气。 课堂上的老师依旧不管,哪怕他看见了,他并没有制止一句,反而是用一种嫌恶的眼神看着蒲璃子,好像她才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真田苓这时候冷静下来了,她现在非常的冷静,这些畜生,是真的不能用对人的手段来对付,因为这些狗杂种不配。 没必要在隐忍了,再忍下去她这趟过来就没有任何意义。 真田苓抄起桌上的水杯向其中笑的最猖狂的一个人砸过去,砰的玻璃碎了一地,就是没有砸到人。 不等那些男人发怒,小岛春菜尖叫怒骂道,“蒲璃子你他妈疯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手要是不想要了就直说!” 差点儿被砸中的男人顿时怒上心头,因为他觉得在兄弟们面前丢了面子,平时畏畏缩缩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的人,今天竟然敢反抗了,还是冲他来的! 男人一脚把桌子踹飞,咬牙骂道,“蒲璃子你死定了,就算是跪下来求饶我都不会放过你。” 说着他直接伸手过来要去拽蒲璃子的头发,这是常用的伎俩,拽住她的头发就能把人像狗一样的拖出去。 真田苓挡住了,她要是连这个都挡不住那可就是越活越过去了,还有刚才那不可是没砸准,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墙上的监控器,砸碎了它,接下来才更方便。 男人不敢置信,“蒲璃子你竟然还敢反抗,活腻歪了你...” 啪的一声极响亮的耳光打断了这人的大放厥词,真田苓不喜欢和杂碎们说些没用的废话,她更喜欢直接动手。 男人的脸都被扇歪过去了,真田苓力道那可不是说着玩的,二十来岁的男人毫无反抗能力。 这一瞬间教室都安静了,针落有声,男的脸皮涨的通红,一个是被打的,一个是被气的。 “蒲璃子你敢打我...啪!” 又一巴掌,这声音比刚才只强不弱,光打嘴炮有什么意思,真田苓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她敢不敢。 接下来,只要这男的说一个字,真田苓照着他的脸就抽过去了,脸都肿成猪头肉了。 这男的不是不躲,他也想反抗,可偏偏就被压制的只能原地挨揍的份。 笑话,在真田苓手里还有你反抗的余地?没凑死都是不错的了。 看人眼神都晕圈了,真田苓抬腿踹到他下三路,直接连人带桌子瘫在地上不动了。 拿手机的男生在后面就要扯蒲璃子的衣领,反了天了,他今非要教训教训她不可,倒不是他跟地上那人有什么兄弟情,而是会蒲璃子这女人向来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今天是疯魔了敢反抗了,看来还是挨的打不够。 真田苓听见身后的动静了,她扯过书包向后抡了过去,老是用手打还怪疼的,一书包把人抡倒在地,捂着头哀嚎,啊,不好意思忘记了,她书包里好像还有一块板砖。 剩下几个男生左右看了看,均是阴狠的朝真田苓扑过去,他们想群殴。 这可能吗?就这么几个小杂碎,光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二十多岁了吊儿郎当半瓶子晃荡,会个什么三脚猫的工夫,指着人多就能打过真田苓了,异想天开呢这不是?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真田苓打架的时候不能太流畅,要看起来僵硬些,直白来说就是瞎打,因为真的蒲璃子可不会打架,逼到极致也只能是奋力反抗瞎打,而不是瞬间就会武艺了。 这几个男的嘴里不干不净的唾骂着满口喷粪的,真田苓听的实在是刺耳朵,所以,她把板砖掏了出来,一抬手砸在骂的最难听的那个人脑门上,一板砖下去鲜血直流,也让周围的其他人闭嘴了,挺好的,讲台上的那男的也不废话了。 真田苓下手有分寸,她看着呢,最多就是个轻伤,就是瞧着血呼拉差的,看起来有点骇人罢了。 真田苓下手快狠准,连续敲三下,终于开口问道,“爽吗?” 就是可惜,这男生好像被吓傻了,只浑身直打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田苓站起来,把沾血的板砖在手里掂了几下,突然反手一下抽过去,把另一个男生直接拍晕在地,脑门上全是血。 “好玩吗?” 还是没有人吭声,他们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惊恐的瞪大眼睛。 真田苓毫不在意,就当看不见,又砸倒了一个人,屋里的血腥气更加的浓郁了。 “怎么都不说话,不好玩吗?还是不够爽?” 男的倒退几步,眼里满是恐惧,“疯子疯子,你他妈疯了!” 说完他就要往教室外面跑去,真田苓会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跑掉马? 那当然是...不会了。 真田苓拿板砖在手里向上轻抛了两下,咻的飞向了这男生的后脑勺。 随着板砖落地的声音,还有人体扑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这一下,还怪结实的。 接下来还有一个,就是无耻到拿视频直接给她看的畜生。 他趴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两股战战,鲜血和汗水盖了一脸,他注意到真田苓看过来的视线,哆嗦着往后缩去,可屋子就这么大点,他是藏都没地方藏。 刚才打斗的过程中,好几个桌子都被打翻在地,零碎的文具满地都是,刚好,还在真田苓视线范围内,就在手边有一个圆规。 真田苓捡了起来,在手上把玩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这畜生的掌心,忽视掉他撕心裂肺的喊叫,“你还没回答我,爽吗?” “蒲璃子!!!你个疯子!神经病!!” 真田苓按着圆规,在他的手掌里晃了几下,慢条斯理的抽了出来,鲜血都溅到了她的手背上,“你才知道吗?” “啊啊啊!” 真田苓把那手机拾了起来关掉视频,这里面所有非法的东西她都会彻底删除,但在删之前还有一些别的用处,暂时留它一会儿。 到现在没有那个男的还敢来真田苓面前犯贱了,这些狗砸碎只会欺软怕硬,遇见硬茬子了,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真田苓甩甩手腕,好久没这么活动过了,是有点儿带劲。 眼角余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人,是个女生,不就是一开始对她呼来喝去外加威胁勒索的小岛春菜吗? 很显然,她现在就跟吓傻了一样,真田苓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冲她笑了笑。 这一笑把小岛春菜吓个激灵,惊骇的后退,又被椅子绊倒了,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你你..我我...” 第219章 好身手 真田苓微微弯腰捏住她的下巴,“你说的对。” “我确实是疯了,所以不要招惹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来。” 冰冷的手指摸在脸颊上,小岛春菜牙齿都在咔咔作响,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怎么就是几天不见的工夫,蒲璃子变得这么吓人。 小岛春菜惊恐的想起她们的恶作剧,害死了蒲璃子的母亲,这样的话,蒲璃子不疯就怪了。 真田苓嫌弃的收手,越过他们直接离开了。 楼道里,真田苓看见熟悉的人影,把缴来的手机扔进了垃圾桶里,会有人收拾走的。 这两个穿着工作服打扫卫生的,是警方混进来的卧底。 两人愣愣的看着真田苓离开,好半天的工夫才回过神来继续打扫卫生,顺带交换一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眼神。 这个,说实话,他们一开始听到里面的动静时,还以为alice小姐会吃亏的,正想着如何不引人注意的上前帮忙,接下来的发展真是毫不意外啊。 怎么说呢,alice小姐好身手啊。 真田苓在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回想了下宿舍楼的方向,那边还有一笔旧账要处理下。 既然用了蒲璃子这个身份,那曾经欠下的账,也是该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德温学院就是一个大染缸,这里的人从根里都是烂的,远远看着就散发着恶臭,令人无法忽视。 四人间的宿舍,又都是成年人,手段却是是比以往的那些小蚂蚱更加卑劣。 真田苓听到身后锁门的动静,转过身来后发现同宿舍的三个女人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慢慢的围成一个圈逼近真田苓,脸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不怀好意。 为首的丽丽姐说道,“蒲璃子,你今天太嚣张了,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 “既然你想发疯,那我就成全你。” “给我按住她。” 真田苓面色不变,她有些好奇的想到,是吗?真的要成全她吗? 很久没听到这么主动的话了,那这样的话,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 一阵兵凌乓啷之后,室内只剩下了痛苦的哀嚎,一个个像毛毛虫一样的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怪好玩的。 唯有那个丽丽姐,太吵了,真田苓直接把她嘴给堵上了,聒噪。 然后,她就找了一部电影播放,今天晚上她是睡不着了,那这几个扰她睡眠的人,当然是别想睡了。 第二天闹钟响起,真田苓拎着书包离开,大门关闭的刹那,屋里均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还有惊慌,“丽丽姐,我马上,马上放你下来。” 真田苓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这所大学里,这些成年的宰渣们的恶意,一群社会最底层的败类。 她在考虑了一分钟后决定,用一个更快速的吸引人注意的办法。 既然这些宰渣们一个个都这么不怕死,比敢死队还要胆大,她要是不回击一些,那就太对不起他们的热情了。 连续三天,真田苓在树林里各种打架并且战胜传开之后,真田苓也等到了目标人物的的出现。 北川一木,今年二十一岁,德温学院的学生会会长,一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五毒俱全,可以说富二代有的通病他全都有,并且更甚。 真田苓被几个学长“请”到了学生会长办公室,然后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真田苓和北川一木两个人。 北川一木的长相不错,金钱的堆积下很少有丑的,但可惜心太脏。 北川一木坐在办公桌上,单腿点地,端的是风流倜傥,休闲西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一块蜜色的肌肤,谁见了不夸一句帅气。 长得好,又有钱,玩得开,还大方,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受人欢迎,前提是忽略他皮囊之下的肮脏。 真田苓撇了一眼便不再多看,拟着蒲璃子的性子装下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太丑了,伤眼睛。 怎么说呢,真田苓见过很多优秀且积极向上的三好少年,眼前的这一款属实看不上,再说了她费老大劲的来这,可不是为了单单的看这几眼。 哦,倒是有意思,北川一木唇角挑起一抹邪笑,“你就是蒲璃子对吧。” “你最近闹的动静可真是不小啊,真是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真田苓木着一张脸,“能让会长注意,真荣幸啊。” 北川一木笑出声来,“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会长希望看到我是什么表情,卑躬屈膝还是奴颜媚骨。” 北川一木眉梢上挑,“口才挺溜,看来你国文成绩不错。” “会长客气了。” 北川一木站直身体,慢慢靠近了蒲璃子,“你跟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样啊,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真田苓的心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变化,抬眼跟北川一木对视,“亲身经历过死亡的人,总是会不一样。” “会长看起来很失望啊,失望我没有彻底倒下吗?” 北川一木眼不错的盯着蒲璃子,“哦,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概知道些,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北川一木眼里尽是兴味,“蒲璃子,你很有勇气嘛。” “你说,章鱼它能站起来走路吗?” 章鱼,一种海洋无脊椎软体动物,在陆地上只能爬行。 真田苓眼睫轻颤,这是在说她一辈子只能爬着是吗。 北川一木轻声道,“既然引起我注意了,总要付出些什么不是吗?” “我很好奇,你能坚持到那一步,蒲璃子你呢,又能站起来多久。” 离得近了,真田苓能清楚的看到对方严重的恶劣,北川一木这样的人什么式的没见过,怎么会这么容易上手,他此刻的心态无非就是看见地上的一滩烂泥,有了意识想要爬起来,一时兴起而已。 真田苓不在意,不就是玩吗?难道她还玩不过一个北川一木吗?那可就是越活越过去了。 有接触才能往下延伸,她才能找到机会,多好的时机,真田苓又怎么会错过。 真田苓被北川一木从办公室丢了出去,无所谓的拍了拍肩膀,她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比较好。 没走两步,就看见面前有个挡路的东西,秋山代松,二十一岁,跟北川一木是狐朋狗友,一个臭德行。 秋山代松斯斯文文的站在过道上,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意,看谁都含了三分情意,生怕别人误会了他的意思。 真田苓目不斜视,直接把这人忽视了,不是目标对象,不理会。 秋山代松脸色微僵,嗯?几个意思? 蒲璃子是瞎了吗?他这么帅个人站在这儿看不见吗? 秋山代松被气笑了,他是相信学校里流传蒲璃子疯了的谣言了。 第220章 想不开 真田苓很是嫌弃的看着她鞋柜里的红色警告牌,一同出现的还有数不清的恐吓信,带血的碎玻璃,锈迹斑斑的铁刀片。 真田苓两根指头捏起这张卡片,随手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学生会的本事只有这点儿吗?这么低级恶俗。 什么年代了,还耍这种手段,以为在拍电视剧吗?都是别人玩剩下的好吧。 不过手段虽然低级,却也是有点效果,她从蒲璃子那里听到了些许具体的消息,就这么一张破卡片,能让全校的人与之为敌,所有人都来*力你一个。 蚂蚁多了能啃象,这些杂碎们也是一个道理。 那就来吧,看看最后是谁先低头。 这消息在学生们之间迅速的传播开来,最兴奋的一个人就是同宿舍的丽丽姐,她是巴不得整死蒲璃子。 她一看见蒲璃子那种不经意间的清高就觉得恶心人,什么玩意,被人***的东西,有什么可清高的,让她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才是最好的下场。 于是乎真田苓就被以丽丽姐为首的一帮社会人围堵在了洗手间,真田苓抬眸扫了一眼,六七个人凑不出一件完整规矩的衣服。 她想,这些人还是不长记性啊。 丽丽姐阴毒的看着真田苓,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蒲璃子,你最近可是太猖狂了,得罪了学生会,谁都救不了你。”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老鼠死前都会反咬人一口,更别提人了,不过,老鼠终是老鼠,最后还是得死。” 丽丽姐招招手,示意身后的小姐们上前来,“围住她,下手注意点,别把人弄死了,有多少照片给我拍多少。” 真田苓在她们靠近之时,一把抄起了靠在角落的墩布,抬手一甩,砸到人了不算,擦过厕所地板的脏水也送了她们一嘴。 “蒲璃子!!!” 有女生尖叫不止,这声音听着真田苓耳朵疼,墩布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呜呜呜!” 这几个社会人,说到底也就是会个三脚猫的工夫,无非是仗着人多,真要打起来那可就太不够看了。 真田苓一墩布下去就能把人打的趴在地上起也起不来,除了发出无意义的痛呼屁用没有。 最后真田苓扯住这叫什么丽丽的头发,打开水龙头把她脑袋按了下去,强劲的水流冲向她的口鼻处,让丽丽只能挥着双手求救,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真田苓不过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不会真的做什么挽不回来的事,所以她有分寸,差不多了就把人提起来喘口气,有呼吸了再把人继续按下去,就这么反复了三四次,她手里的丽丽姐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了,如果不是她胸口还有起伏的话。 真田苓看了看她的状态,把人脑袋提起来,冷声问道,“记住了吗?” 别管什么学生会,也别管什么报复,记住我给你的感受,濒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如果说第一次的时候丽丽姐还觉得恨,她恨不得弄死蒲璃子,可是重复这么多次,死亡的恐惧一直笼罩着她,没有呼吸是真的痛苦。 好不容易得救了,她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又对上了蒲璃子这看死人一般的无机质的眼睛,她是真的怕了,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记...记住了...” 真田苓松手任由她自由落地,“记住了最好,记不住也没关系。” “呐,你说,学生会的人要整我,肯定不是什么小手段,北川家有多大本事你也清楚,你猜猜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 真田苓俯视着她,“打架是小事,可若是一方死亡呢,是不是就严重了。” “我现在走了,你说你会不会就因为某些原因溺死了,最后查到凶手是我,这个结局是不是会让学生会更痛快些。” 丽丽姐瘫坐在地上,眼底深处满是恐惧,牙齿都无法控制的发出了卡塔卡塔的声音。 真田苓威胁够了人,又去洗手池那洗干净手走了,她知道以后这丽丽再也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人嘛总是要惜命的。 真田苓出来后又看到了秋山代松,还是那么一副温柔公子哥的模样,看向真田苓的眼神腻的似乎能化出水来。 秋山代松笑的温柔,嗓音也是轻柔一挂的,“学妹,又见面了。” 真田苓只觉得他脑子有病,干的缺德事太多遭报应了,神经错乱了都,她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出去,冷着脸从他旁边走过。 秋山代松脸上的笑意微顿,第二次了,蒲璃子又一次的忽视了他。 说实在的,秋山代松不见得有多看上蒲璃子,无非是一时兴起罢了,而又恰好他感兴趣的对象跟之前一勾就上的不一样,这才有几分新鲜感。 只是可惜,他算计错了对象,对真田苓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越陷越深的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真田苓没把秋山代松当回事,她现在可是专心应付着小畜生的报复。 一直被动挨打也不是真田苓的性格,她总是要还回去的。 比如说小畜生找人群殴她,真田苓在把人挨个揍了一遍之后,摸清了小畜生的轨迹,在他必经的地方撒了些东西,使他圆润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在他抱着腿脸色狰狞的时候,真田苓‘刚好’从他对面的楼道里出现,‘正好’就把会长这么狼狈的一幕尽收眼底。 北川一木整个人都快气炸了,脸色也难看的厉害,一是疼的,他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种罪,凡是犯到他跟前的不长眼的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二是蒲璃子就出现在他眼跟前,别以为隔的远他就看不清蒲璃子眼里的嘲笑,一个穷酸鬼也敢嘲笑他!他会让她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从楼梯上摔下这么严重的事故,北川一木自然是要住院治疗,自家医院的超vip病房,虽然仅仅是扭伤,连个骨裂都没有。 北川一木被困在医院心里不痛快,也见不得蒲璃子一个人在学校自在,他也清楚,学校里的那帮没用的东西根本就奈何不了蒲璃子,他走了,反倒是让蒲璃子得意了。 北川一木一声命令,直接让保镖把蒲璃子从学校带过来,就在医院守着,什么时候他出院了,蒲璃子这穷鬼才能离开。 真田苓没有一丝挣扎的跟他们走了,为什么要躲呢,她也正想着看不见北川一木可怎么办,这么积极主动想见她的可是不多见。 北川一木既然这么想不开,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第221章 拦不住 高级vip病房,北川一木的保镖把人带到后,极有眼色的关门离开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接下来是什么套路他们都清楚。 皮相是真的可以迷惑人,真田苓垂眼扫过病床上躺着的青年,可惜本质就是个畜生。 真田苓率先打破寂静,“会长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北川一木心底气恼,但面上依旧笑的放荡,“蒲璃子,看不出来吗?本少爷住院了,特地让你过来伺候。” 真田苓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啧,她要是现在把人揍一顿的话,应该不会耽误接下来的计划吧。 小畜生果然是小畜生,一张狗嘴里吐不出一句人话。 真田苓轻声道,“会长。” 北川一木眼皮微跳,总觉得蒲璃子不会说什么他爱听的话。 “以会长的身份,多得是人想要过来,我手笨怕是做不好,只能削个苹果给您了。” 北川一木嗤笑一声,放下心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别说废话了,桌上的苹果全削了。” 真田苓看过去,很好果盘里满登登放的全是苹果,她拿了一个在手里掂量了下,削苹果可以,但让她做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白嫖的可不行。 真田苓在北川一木越发肆意的眼神中削了好了,然后在递过去的时候,没站稳不小心扭了一下,胳膊肘正正好压在北川一木受伤的腿上,手中的苹果也沿着一道抛物线砸在了北川一木的脸上。 北川一木脸顿时扭曲了,低吼道,“蒲璃子,你他妈是故意的!” 真田苓被子上擦了擦手,“不好意思,脚滑没站稳。” “要不我再削一个吧,很快就好。” 北川一木的少爷脾气上来了,恶意满满的说道,“蒲璃子,我说了,人别太自以为是,拎不清自己是几斤几两,又是个什么东西。” “本少爷陪你玩,那是给你赏脸,你还真敢给我摆谱了,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我让你站起来说几句话,你就忘了自己在泥地里是个什么*样。” “蒲璃子,你该不会以为那段视频只有他们几个有吧,像个疯婆子一样打几场架,就真的有人怕你了。” “蒲璃子,今天你要是不让本少爷高兴了,那段视频就会在论坛上高清播放。” “滚过来!” 真田苓看了看手中的水果刀,人要是作死,那是真拦不住啊。 北川一木脾气上头那是谁也拦不住,他还想着蒲璃子怎么在他面前谄媚,眼前一花,都没反应过来,蒲璃子手里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冰凉的触觉直刺大脑深处,北川一木脸色僵硬,“蒲璃子,门外都是我的人,我看你敢!” 真田苓轻叹一声,“会长啊。”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害怕失去的了,在我妈妈因为他们的恶作剧离世以后。” “会长的威胁,以前或许顶用,但是现在,应该还不如一个苹果顶用。” “一无所有的人,是不会受到任何威胁的。” “死过一次之后,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活得有多窝囊,我只是想为自己再活一次,站起来仅此而已。” 北川一木清楚地看到了蒲璃子眼中压抑的疯狂,他意识到这女人说的是真的,这段时间并不是什么欲擒故纵,“你....” 真田苓手中力道加重,“可惜,那些人还有会长,都不肯放过我。” “会长。” 北川一木感觉自己脖子快流血了,呼吸放低,咬牙道,“我什么时候找你麻烦了,就是想交个朋友。” 真田苓脸上带起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我知道会长的本事,一旦我松手了,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道门。” “不过也没关系,干掉会长这一件事,够本了。” “会长今年也二十多岁了,该享受的也享受了,跟我一块走应该也没什么遗憾了。” 北川一木还没有傻到不能理解真田苓的意思,他惊骇蒲璃子的大胆,同时也惊慌蒲璃子的动作,其实他很清楚,他确实是没什么威胁她的。 “等一下!”“我不会伤害你,蒲璃子你冷静,我北川一木保证,绝不会让人伤害你!” 真田苓眼皮微抬,“会长,你觉得我会信吗?” 北川一木紧急保证,“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不会。” 还人格?真田苓心想,这小畜生有这种东西吗?知道这俩字怎么写的吗? 不过真田苓还是适时的表现出一点迟疑,就这一点,被北川一木看到了,无数甜言蜜语倾泻而下,就为了蒲璃子能松手。 “会长能保证吗?” 北川一木态度端正,“我保证。” 真田苓慢悠悠的收回手,在北川一木眼中恶意快要流露出来的时候,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显出了录音的界面,“嗯,我相信会长说的话。” “会长说的太令我感动了,所以我回去会多听几遍的。” 北川一木脱口而出的命令卡在唇边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录音其实算不上什么威胁,最多就是让他丢脸罢了。 可对于北川一木来说,脸面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不管北川一木心里再恨,也是压着火,让蒲璃子滚出去。 真田苓不带半点犹豫,整理了下衣袖,施施然的走了。 病房内的北川一木气的把床头柜上的苹果全砸了,他妈的。 真田苓知道这一遭后北川一木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回去,她还有些好奇这小畜生能做出什么低下限的事。 后天周五,真田苓回了蒲璃子那个老房子,人还没走到,老远就看到一股浓烟,消防队的声音若隐若现。 真田苓看着冒烟的方向,心下怀疑,然后嘀的一声,她收到了警方的消息,蒲璃子的房子被烧了,是北川一木派人做的。 真田苓眼神沉下去,北川一木,真是好样的。 这就不再是小打小闹的范围了,畜生果然不能用人的思维来推算。 从医院出来的北川一木心情好的不得了,尤其是看见蒲璃子阴沉的表情时,那更是心旷神怡。 这可不算完,蒲璃子敢威胁他的事情在他这里可还没翻篇,得罪他可没这么简单结束。 北川一木冷眼旁观两天,就把蒲璃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 真田苓知道这畜生满脑子污秽,看到桌上被加料的水时,也没什么太意外,畜生,干什么都不奇怪。 “蒲璃子,听说你家里着火了,太遗憾了。” “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个房子吧,房租绝对便宜,适合你住。” 真田苓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也不介意再次陪他玩一次。 一堆无用的聊天结束后,真田苓神色困倦的倒在了沙发上。 北川一木冷冷地笑了出来,又骂了一句。 架好三脚架,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玩具,一个蒲璃子,他还不信弄不转了。 就在北川一木靠近真田苓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睛一脚踹了过去,不给北川一木反应时间,把那杯加料的水兜头灌了下去。 玩了之后,真田苓拍了拍他的脸,“会长啊。”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北川一木这下子是真的惊着了,更令人害怕的是,他怕蒲璃子反抗,那杯水里的料加的足足的,现在都报应到他身上了。 “蒲璃子你敢!” 敢不敢的,真田苓直接解了腰带把人捆起来,“看来会长很喜欢拍视频,倒是一个好习惯。” 真田苓看向那一箱子玩具,拿过一条鞭子直接抽过去。 过程有些血腥,不大好细说,但真田苓非常满意最后的结果。 “会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就不打扰会长享受了。” “拜拜。” 第222章 休战吧 或许是投鼠忌器,北川一木当真不在找蒲璃子的麻烦了,搞得他周围的兄弟们都以为他转了性。 北川一木恨的牙根都快咬碎了,他妈的,要不是蒲璃子那疯女人拍下了视频当把柄,他能过的这么窝囊? 就算他手里也有视频,可就蒲璃子那不要命,想跟他同归于尽的狠劲,他也真不敢直接公开。 还有一点就是,蒲璃子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威胁的点,没有朋友,唯一的母亲也病死了,至于她那个早就跑了的爸。 北川一木冷笑一声,恐怕他找人教训了之后,蒲璃子还得拍手叫好,他又何必费这劲,暂时就先这样吧,等他找到机会了再报仇。 只不过家里的事确实是令人不爽,那帮臭警察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天天来他们家找事儿,领着那点儿破工资干这要命的活,真是一个个的不怕死啊。 看来是要和上面的人找时间坐坐喝杯茶什么的,好好管教手底下这帮愣头青! 真田苓很满意的看着手机上的头条新闻,还不错,她可以做的更好,爆出的新闻更加的刺激。 虽然现在看只是一些小问题,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越是不起眼的小事,慢慢的发展起来,才让人没有招手还价的机会。 等着瞧吧,他们还要再接再厉才是。 北川一木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主,那些不长眼的蚊子消停了,他这边又想起蒲璃子来了,就算最后拿不回视频,也要挫挫她的锐气,别以为他是吃素的。 真田苓放学后看到眼前拦住自己的保镖,心想,小畜生又要弄妖蛾子了。 她也没什么反抗的意思,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就跟他们走了,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本就是在校门口,秋山代松也看见了,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得劲来,一木最近的行为很古怪,这要是在以前,蒲璃子这种类型的早就让他给玩腻了,根本就待不了多长时间。 可看看现在,这都多久了,蒲璃子竟然还能完好的留在一木的身边,并且只有她,学校里也下了命令不行任何人欺负,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 秋山代松想着想着心底有些惊愕,该不会,一木是认真的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秋山代松立马否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一木想玩什么,都绝不会是这种理由,没有原因的秋山代松不愿意去想这种借口,他宁可相信一木是还没玩够。 真田苓不管他心底想的什么,她本来就是要接近他的,既然要玩那就玩个彻底。 保镖直接把她带到了一家西餐厅,看起来很高档,一整层除了餐厅的人和保镖就只有北川一木一个客人,显然他是把这包下来了。 真田苓看着他脸上的邪笑,事出反常必有妖,又要作怪了。 北川一木热情的招手,眼底深处带着看好戏的劲头,“蒲璃子你快过来,等你好久了。” 真田苓看着早就备好的西餐,半生不熟的牛排,蔬菜沙拉还有一瓶红酒,“你又想干什么?” 北川一木挑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请你吃饭,别客气,快吃吧。” 他这次可没在菜里下药,当然不是什么好心,因为他又更有趣的事情干。 很快,厨师服务员渐渐退下,只有角落的钢琴师在不断的弹琴,曲名听不出来。 周遭的灯泡一盏一盏的熄灭,只留下他们头顶的一盏,也被调成了昏暗的模式,看样子倒有点像烛光晚餐。 如果真田苓没有听到逐渐靠近她的脚步声,人来的还不少。 真田苓挥手把酒瓶子摔在地上,一点儿都不心疼这几十万一瓶的洋酒,又不是花她的钱,又把用来洗手的柠檬水扫到地上,真田苓踩着凳子,脚下的范围都被水包围。 声音一步步的逼近,真田苓都听到了他们呼吸的声音。 北川一木只当蒲璃子是在害怕,他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蒲璃子,非常期待蒲璃子接下来的遭遇,一定很好看。 真田苓在书包里摸了摸,轻喊一声,“会长。” 北川一木头皮发麻,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坐直身体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根据之前的经验,蒲璃子这疯子一喊会长就代表她有后手。 北川一木都没看见蒲璃子是怎么行动的,先是听到一声滋滋的电流声,然后便是保镖们抽搐倒地的声音,以及那很有节奏的痛呼。 北川一木眼睛瞪得浑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真田苓慢悠悠的说出下一句话,“你知道水导电吗?” 北川一木深呼吸好几口气,脸上依旧难看的紧,他妈的他妈的,刚才那两下根本就不是蒲璃子害怕了,她就是故意的。 “开灯!开灯!都他妈聋了吗给我开灯!” 蹭的一下,一整楼的灯全部被打开,视线明亮视野开阔,北川一木也就非常清楚的看清了地上蠢货! 北川一木阴着脸看着蒲璃子手里的东西,“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真田苓:“防狼电击棒,从网上买的,不枉我狠狠心买的最贵的一款,确实是...物超所值。” 最后四个字简直就是往北川一木的心窝子里扎,一刀见血毫不留情! 北川一木被气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也怕蒲璃子发起疯来直接打到他身上,所以就把这怒火直接发到了保镖身上,一顿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满天飞。 真田苓扫了一眼,淡定的吃着蔬菜沙拉,顺带评价一番,这西餐还是跟她印象里的一样难吃,牛排她就没碰,看着就没食欲。 北川一木在那指桑骂槐了一大通,扭头一看当事人都吃开了,活在这看了一场好戏,北川一木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 真田苓吃的差不多了,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会长,你这又是何必呢?” 北川一木不说话,妈的,老子就是想看你倒霉。 “是打算破罐破摔,非要拖着我下水吗?” 北川一木咬咬牙,“我就是....跟你谈谈,谈判你明白吗?”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脸皮都让他扔地上踩烂了,“会长的谈判,真是别具一格。” “....过奖了。” 经过这么多次没用的折腾,除了让自己被看笑话之外,对蒲璃子那是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北川一木内心十分沉重,终于肯面对这个问题了。 北川一木抓了抓头发,半是认命半是无可奈何的说道,“蒲璃子,我们休战吧。” 真田苓奇怪的撇了他一眼,休战的前提是两方对峙,可他俩之间,不是你北川一直背地里耍阴招吗? 第223章 出现了 北川一木看清楚她眼神的意思了,厚着脸皮硬撑着就当看不懂,“以后,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你也别来跟我作对了。” 北川一木有这么好心?真田苓很是怀疑,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可以。” “那这样,”北川一木眼珠子一转,“你把视频还给我,咱们之间一笔勾销。” 真田苓看着他那张大脸,蓦的轻笑一声,大白天的说什么狗屁! 北川一木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虽然...但是,蒲璃子就得该听他的。 真田苓拿着餐具刀在牛排上一下一下的划着,暗红的汁水慢慢渗出,直到北川一木收起来脸上的那份自傲,真田苓才开口,“会长。” 北川一木:“....”又来了。 “谈判的前提是基于双方平等的前提,否则一切都是空。” “会长觉得,我们是在同一个阶层说话吗?” “会长这些天也重新认识了我,我也更直接的接触了会长,对彼此都有一个了解。” “今天我把视频交给你,怕是明天学校就没有我的身影了吧。” 北川一木眸光微闪,不肯承认这一事实,“怎么会。” “会长还是省省吧,我不是你随便说两句话就会相信的人,我很清楚会长的行事作风,得罪了会长,下半辈子都不好过了。” “我还能好好的站在这,是因为我拿命去和会长拼,会长恰好觉得挺好玩的,所以我才能安稳的坐这儿。” 北川一木靠在椅背上,盯着蒲璃子的脸思考,她说的不假,之前确实是他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猎物,想多留几天,这才没直接下死手,哪里想到这猎物居然学会了反咬一口,弄到现在他反而是不好收手了。 真田苓漫不经心的动手,牛排被她戳的烂兮兮的,“会长。” 北川一木:“....”啧! “我知道得罪会长是什么下场,也亲身经历过,生不如死不外如是。” “本来是放弃了,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医院联系我的那晚我就已经吞药自杀了。” “没想到第二天我又醒过来了,命大没死成,鬼门关上走一遭,忽然发现有点亏,我死了只会如你们的意,最后笑话嘲讽还是只有我一个人,那些伤害我的,依旧光鲜亮丽的活着,真是太不甘心了。” “会长,我从沼泽地里爬起来,就没想过再回去,或者说没想一个人回去。” “死过一次的总是不怕死的,但我必须拉几个作伴。我想会长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北川一木沉默良久,“你这是在...威胁我。” 真田苓摇头,“不,我在说一个事实。” “会长,我手里有视频,你手里也有,既然如此那就互相钳制吧。” “会长不在找我的麻烦,也不让学校里的其他人欺负我,平安的度过最后的大学生活,我把视频还给会长,保证不会出现在会长眼前。” 等你们北川一家全部关进监狱,确实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北川一木直视蒲璃子的眼睛,在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以及他要不要答应。 良久之后,北川一木应下了,“你说的可以。”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今后你就跟在我身边,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这样的...”北川一木挑剔的扫了一眼,闭上眼睛前后一样,“我还看不上。” “不过视频在你手里,我也不可能让你离开本少爷的视线,跟在我身边,你说的都好办。” “知足吧蒲璃子,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就是晚上做梦都该笑醒了。” 真田苓面上犹豫,心里默默点头,不错,跟她预想的结果一样。 她怎么可能真的离开北川一木的身边呢,那这么久的谋划不就白浪费了,要的就是留在你身边,不然怎么搜集证据。 最后,真田苓在北川一木催促的视线下点头了,“好。” 北川一木满意了,很好,他喜欢上道的人。 第二天德温学院学生会的那帮人都快炸锅了,因为他们的会长大人直接把蒲璃子一块带过来了,不是找麻烦的那种,两个人相处十分自然。 还带着蒲璃子一块吃饭,那可是会长他们几个少爷们专属的位置,哪怕蒲璃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跟班。 秋山代松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笑着招待,任谁也挑不出异常来。 除了真田苓,她看着又一次从角落里冒出来拦住她的人,真田苓琢磨了一下,这要是这么坚持不懈的话,她要是不搞点什么,都对不起她受到的折磨。 “秋山前辈。” 秋山代松特意挑现在过来,是因为他知道一木被工作上的事困住了,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蒲璃子。” 听着呢,真田苓看着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秋山代松颇为复杂的看了真田苓一眼,“你和会长,你应该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真田苓奇怪的瞅了他一眼,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好兄弟该说的。 “秋山前辈误会了,我跟会长只是....合作关系。” 秋山代松差点被气笑,一木能和你有什么合作,别乱用词了。 “蒲璃子,你该不会也想着白日做梦吧?” “惹火一木,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就不怕前面是更深的坑吗?” 真田苓眼眸低垂,“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会长挺好的。” 真田苓心里夸赞自己,她的演技是越来越好了,当初没往这个方向深入,真是一大遗憾。 秋山代松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北川一木的一通电话催断了,当然是打给真田苓的。 真田苓无意中按下了免提键,“蒲璃子你人又跑到哪里去了,限你十分钟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了。” 真田苓挂断电话,“秋山前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秋山代松盯着蒲璃子的背影,难得有一种挫败感,又是喜欢上了一木吗? 真田苓在校园当着小跟班,一脸的人畜无害,背地里下手毫不留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北川一木的脾气是压都压不住的暴躁。 连他的好兄弟都无缘无故的吼了几顿,真田苓稳稳的坐他旁边,不受一点牵连。 她这些年的饭又不是白吃的,一个大学生她要是都玩不过可就说不过去了。 北川一木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他身边人的态度,包括压根就没把真田苓当回事的北川家。 下课后真田苓照例往学生会走去,不成想半路被截了胡,有人要见她。 真田苓一点都不心急,她已经习惯了各种拦路的保镖,这一次嘛,她看着眼前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理事长。 她要等的人,这不就出现了吗? 德温学院理事长,北川和夫。 第224章 发呆中 真田苓被保镖‘客气’的请进去,然后门砰的一声关闭,真田苓心想不愧是一家人,叫人过来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明明是北川和夫派人把真田苓压过来,可现在低头处理文件,理都不理一下真田苓的人还是他,就好像他的眼前是空气一样。 真田苓站在原地,谨慎的一动不动,北川和夫可不是北川一木那个小鬼,北川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掌握北川家的实权。 一身高定的黑色西服,领带也是同款的黑色,长相气质亦是不俗,手里拿着钢笔不断的在文件上签字,空荡的办公室除了彼此浅淡的呼吸声就只有笔尖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反正这人也不搭理她,真田苓干脆回想这人的资料,警方出手自然是能把这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只可惜,北川家势力太大,他们把尾巴收拾的太干净了,警方屡次怀疑他们违法,却偏偏抓不住实质证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意的出入警局。 就真田苓所知,北川和夫是黑市买卖的主要负责人,德温学院可是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的。 该怎么抓住他,真田苓思考这个关键问题。 她之前一直抓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在抓捕时开枪击毙都没有任何问题,现在遇上这个披着商人皮的凶手,背景又权势滔天的,确实是有点儿挑战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了,工藤服部他们也该有些进展了吧,怎么也得让他们有些紧张感。 今晚上就联系下,交流下双方的进度,再快些更好。 北川和夫签字的动作停下,他看向门口站立的少女,从进门起他没有开口,这少女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安静的站在原地不动,就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家族中的小辈在他跟前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更是...在发呆中。 看来他这个侄儿确实是找了个有意思的人放在身边,也不嫌弃她过去的那些肮脏事。 从蒲璃子被一木注意到并不断的被找麻烦后,她的资料就完整的放在他的桌上。 “蒲璃子。” 真田苓回过神来,看向终于出声的人,还有心情想了想,声音不错,比少年的清朗多了几分低沉,只不过又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北川一木再怎么玩儿那也是北川和夫玩儿剩下的,真要比起来,北川一木可差太远了。 真田苓一脸平静的走到了北川和夫的面前,态度恭敬,真假暂且不提,“理事长,日安。” 真田苓心态很稳,完全没有被突然叫过来的紧张,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又跟学生会会长关系不错,不过是被校领导叫一趟而已,都是常规路数。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这个啊,真田苓很老实的回答,“不知道。” 北川和夫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你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 真田苓:“....”真是一句废话。 “理事长,您并没有叫我。” 北川和夫不打算和这个少女绕圈子了,“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那些不该想的东西。” 真田苓:“...”看来还是力度不够,否则北川和夫不可能有空想这些屁事。 北川和夫双手交握,高高在上的审视着蒲璃子,“学生会会长并不能在德温保护你,如果你想安稳念完大学,离开一木。” 真田苓往他桌子上扫了一眼,就这样吗?没个支票什么的?好歹也是有钱有势的大家族,这么吝啬的吗? 北川和夫似乎明白了蒲璃子的意思,他摸出支票来,“报个数吧,作为离开一木的交换。” 你要这么说的话,真田苓果断的开口,“十亿。” 北川和夫眼皮微动,幽幽的看了蒲璃子一眼,若在平时换个会看眼色识趣的,早就自觉的滚蛋了。 真田苓注意到他这一眼,默默的补充了一个单位,“美金。” 北川和夫合上支票夹,“蒲璃子,你倒是胆大。” 真田苓有些遗憾的看着北川和夫的动作,这么好的机会,啧,还继承人呢,这么抠门。 北川和夫又一次诡异的看明白了蒲璃子的意思,眼神微冷,一个黄毛丫头,果然不知天高地厚。 至于他为什么合上,他是有钱不是傻,一个小女孩,不值得他花钱解决。 北川和夫冷漠的说道,声音跟淬了冰一样,“蒲璃子,钱也得有命花才是。” 真田苓没吱声,抠就抠吧,还说这么多做什么,又没什么用。 该回答还是得回答,“知道了,理事长。” 北川和夫怀疑,蒲璃子是真的不知者无畏,还是在装傻。 北川和夫在手背上敲了几下,确定是前者,他相信北川家的信息网,也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个在底层挣扎生活的穷鬼,是无法体会这种阶级差别。 “出去。” “是,理事长。” 真田苓又拎着书包出去了,不管北川和夫想做什么,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初次试探结束。 北川和夫坐在椅子上沉思,或许他应该换一种方式。 不得不承认,蒲璃子的年纪虽小,但却是和他在圈子里玩的莺莺燕燕不一样,挺符合他的口味。 至于蒲璃子的意见,哦,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有他那个侄儿,等他什么时候跟他说话能直起腰杆再说吧。 这么一打岔,真田苓就回宿舍了,四人间的宿舍只剩下真田苓一个人,她晚上休息的会非常好。 至于她的前舍友们,真田苓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搬走,跟耗子搬家一样,眼不见就没了。 真田苓坐在床边静默片刻,捞出电脑开始搜查资料,北川和夫已经出现了,下一步计划可以运行。 官场上有服部老爸盯着,违法犯罪的事服部工藤正在取证,现在就剩下北川财阀的事了,破坏一个上市公司的防护墙有点儿难度,但也不是不可以。 她觉得北川家的人最近太闲了,要给他们找些麻烦才是,最好是让他们焦头烂额,自乱手脚更好。 真田苓睡醒一觉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刷新闻,看到北川家高层被检察院的带走询问的消息时,满意的点点头。 不愧是好兄弟,不枉她跟服部平次聊了一个小时,效果很不错。 大阪警方是动真格的,北川家权势再大也大不了一手遮天的地步,财阀掌控不了一切,更何况也不是他北川一家财阀。 北川家也经不得查,短短一周,已经有无数的漏洞被爆出,这还是北川家出动金牌公关的结果。 就在这时,真田苓也得到一个消息,北川家人要去东京拜访手冢潘士,这并非是什么秘密,一查便得知。 第225章 起风了 可这个消息就有些玩味了,这个关头去东京拜访手冢潘士,就已经透露了许多事情了。 真田苓捏着下巴轻啧一声,看来这北川家不想认命啊,想拖个帮手吗? 正好是周末,她要不要过去探探情况。 真田苓撕下伪装,溜达溜达就回神奈川去了,正瞅见真田弦一郎在院子里练习,她就坐在一边观看,全当是放松心情了。 真田弦一郎抬手接住网球,偏头看向不知坐了多久的真田苓,“回来了怎么不说话?” 他在练习的时候比较专注,一般注意不到周围冒出来的人。 真田苓拍拍衣服站起来,顺手捞过一旁放置的毛巾递过去,“这不是看你练得认真嘛。” 真田弦一郎接过擦汗,只叮嘱一句,“下次直接叫我。” 真田苓点头,这些小事情都可以。 真要说起来,俩人都是不爱说话那一挂的,也没什么有趣的事情一直聊下去,但也不至于冷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真田苓在客厅里被真田夫人拉住细细询问的时候,管家走过来把真田苓叫走了,真田潘士在书房等着她。 在自己家里真田苓也没多想,直接跟过去了,爷爷已经摆好了一局棋,正等着她来走下一步。 真田潘士示意孙女坐下,“来一局,让我看看你长进了没有。” 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着搞事情,别说围棋了,国际象棋她都没碰一下,进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不退到底都算不错的了。 真田苓脸上装的淡定,落子的时候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确实不太好下啊。 一局结束,都不需要真田潘士说什么,真田苓已经看出来她自己的下的怎么样了,没眼看简直是。 真田潘士看着孙女的神态,她还在为自己下的那一手臭棋惋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本该存在的情绪。 真田潘士不得不感叹一句,他这孙女的内心,着实是不容小窥。 “这次回来,没有别的事情做吗?” 真田苓眉梢微挑,这话是从何说起,怎么觉得她爷爷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真田潘士翻出一张报纸,上面字体最大的一条消息就是北川家族的事宜,下头还有服部平次那嚣张的大脸。 “你的这位朋友,最近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 真田苓沉默片刻,心里默默补充一句,这里头有一半是她搞出来的。 但不知道爷爷具体知道什么,真田苓也不好贸然开口,万一真把她爷爷刺激到了怎么办。 真田苓摸了摸鼻子,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打算去东京一下找手冢国光玩,好久不见了,有些想念。” 是想念手冢国光还是想念他爷爷,别以为他不知道北川家那老头也要去东京拜访老友。 真田苓眼神飘了一下,这个吧,咱们心知肚明就好了,不要那么直白的说出来了。 真田潘士冷哼一声,这些小辈真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去招惹。 真田苓被爷爷哼的不敢说话,从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几个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挺找死的。 “去东京是你自愿的,还是你朋友要求你回来的。” 真田苓微愣,有点儿明白她爷爷的意思了,“自愿的,纯属个人意愿,我比较好奇他们想做什么。” 北川家私底下干的事情,真田潘士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但双方并不在一个辖区内,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更何况,只是些风言风语,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加上北川家的人脉,无从下手,是块硬骨头。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几个小辈打破了这个僵局,他们竟然真的什么都不怕,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怼了过去,倒也真把北川家搅的不安宁。 真田苓又些奇怪,不管爷爷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单就她参与到这间事情里了,她爷爷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真田苓斟酌的开口问道,“爷爷,您不阻止吗?” 真田潘士撇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好像他能阻止得了一样,他就是真的严厉拒绝,这孙女就能乖乖听话照做吗? “起风了,该变天了。” 真田苓默默点头附和,是的,她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一事,”真田潘士下巴微抬,示意真田苓向左看过去,“看你满脸遗憾,是在找它吗?” 真田苓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竖立在墙脚的实木大拐杖,那做工那厚度,这要是一拐杖砸下来,就要了老命了。 真田苓只是好奇她爷爷居然这么好说话,万万没有以身试险的牺牲精神。 她看着那拐杖停了两秒,果断的站起来遁了,“我想起来伯母找我有事,先走了爷爷,明儿见。” 真田潘士也不追,慢慢的收拾棋子,末了低声道,“老了老了,真是不如这些小孩子。” 真田苓从书房溜走后就去东京找人了,赶时间,碰上这次机会也是不容易。 她一个人直接上门拜访不太好,真田苓决定去找手冢国光,去朋友家吃饭这个理由更好听一些。 真田苓打听了点消息,知道手冢国光这会儿还在学校训练,夸赞一句真勤奋,然后她就过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都是老朋友了,不要介意那么多了。 真田苓在学校问了几个同学,一路摸着过去了,只不过那些同学的眼神有些古怪,类似于‘又来一个,’‘我懂,我都懂,’这些的意思。 这份古怪在真田苓看清楚了网球部里头情况的时候,就全都明白了。 网球部的铁丝网内不止是本校的正选,还有冰帝的正选,看样子是练习赛。 这么十来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运动系少年齐聚一堂,不吸引人过来就奇了怪了,围观的男生女生聚的的越来越多了。 真田苓眼皮微跳,她来的不是时候,还是算了吧,直接上门拜访应该也不是什么失礼的事情,拐弯找手冢国光这个决定似乎不太好,她还是不打扰这群少年们比赛了。 真田苓本想悄悄的溜走,这里人这么多,声音嘈乱的,倒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是偏偏就有这么个例外,真田苓转身的前一秒,还在打哈欠的芥川慈郎一扭头,无意间就看到了场外的真田苓。 芥川慈郎眼神一下子亮起来了,也不再犯困了,当即跳起来冲外面超大声的喊了真田苓的名字,“阿苓!!” 声音大到都压住了那些啦啦队的加油声,也把正在商讨的青学冰帝双方正选都惊住了。 芥川慈郎整个人都趴在贴网上,很兴奋的同真田苓喊话,“阿苓,你是特地来看慈郎比赛的吗?” 真田苓顶着周围所有人的视线,眼皮跳的更狠了,“.....” 慈郎,真的,你的声音可以再小一些的。 都已经被看到了,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们,直接扭头就走也不太合适,真田苓面不改色,一脸淡定的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就该比赛比赛,不要多关注她一个无关人员了。 可偏偏就有那些个嗓门大的,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桃城武挨着越前龙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跟好朋友分享八卦,“呐,这不是部长女朋友吗?还专门来等部长回家啊?” 越前龙马无奈的揉耳朵,“不知道。” 此话一出,两方队伍之间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手冢国光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虽然他也惊讶真田苓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至于桃城武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想着还是平时的训练太少了,才让桃城武在练习赛的时候还能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英俊帅气的脸庞也看不出任何异样,就和平时一模一样,唯有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深深的盯着真田苓,他没有忘记上次真田苓同他说的话,也没有忘记他现在是在青学的网球部。 这里是青学,不是冰帝。 很明显芥川慈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歪着头看向真田苓,“苓你来青学看我...比赛吗?” 忍足侑士也搞不清眼前的情况,可刚才桃城武的那句话,还有迹部的脸色,都告诉他一个结果,不太妙啊。 不二周助在一旁笑的好不乐意,一双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的形状,就差没再一旁火上浇油了。 真田苓也是目光沉沉的盯着...桃城武,这位朋友,如果不会说话的话,是可以不说的。 她是专门过来找手冢国光帮忙的,你们这是要把路给堵死了啊。 真田苓能怎么办,她只能模糊掉这些小事,往后退了几步让他们先忙正事,人家这明显是要比赛的,她突然出现把这打乱了,不赶紧退开,难道还要隔着铁网聊起来吗?当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面? 当然她也没走,关键的事还没办,走是不可能走的,就是退到了一个人少的角落,安静的看他们比赛而已。 两校之间私下的练习赛部长是不用下场的,所以迹部手冢二人分别站在自己队伍的那一方,统领全局。 真田苓等啊等,等到天色渐暗,等到围观的同学们都散的差不多了,他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时间问题她倒是不担心,她有准确消息,北川老头不是一个人过来上门的,还带着他的亲孙女,年龄同手冢国光相仿,这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手冢国光不回去,他们就不会离开,再说了北川老头真要拉伙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完的,时间非常充裕。 他们的聊天内容不用深究,真田苓猜都能猜得到,她只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去手冢家,然后跟北川老头碰上一面就好了。 砰的一声,随着最后一球落地,今天的训练赛到此结束,双方有胜有败,算是一个平局。 第226章 去你家 真田苓瞅着时间给手冢国光发了一条短信,有些问题私下说比较好,这么多人呢,说的太直白影响不好。 两方挥手告别,芥川慈郎欢快的溜到真田苓的跟前,眼里满是喜悦之色,“苓,我刚才酷吗?发球是不是超棒?” 真田苓肯定的点头,“特别酷,超厉害。” 芥川慈郎瞬间满意了,也不在乎刚才的疑问了,贼欢喜的邀请真田苓去吃小蛋糕,“有一家甜品店超级好吃,等下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迹部请客。” 真田苓往后撇了一下,刚好就对上了迹部景吾的眼睛,半秒后真田苓又默默的移开视线,心底轻轻嘶了一声,这眼神还怪吓人的。 走的时候真田苓跟着芥川慈郎他们走了,毕竟青学除了手冢国光能说两句之外,其他人她也不太熟。 就是今天肯定不能和慈郎一起去买蛋糕吃了,迎着芥川慈郎失望的眼神,真田苓保证下次一定,下次她提着蛋糕去冰帝找你去,去冰帝看你训练。 芥川慈郎最后只能同意,苓不去他也不能强求的,只是下次一定要来找他。 真田苓保证,一定会来找他的,现在她就赶时间先走了。 真田苓本想跟迹部说两句的,不过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情看着也不太好,就没有再去打扰了。 眼角余光看到真田苓就这么潇洒的离开,连一个好久不见都没有,迹部景吾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拳头,呼吸也错乱了几拍。 忍足侑士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顺带把岳人的嘴捂住了,现在还是不要八卦的比较好,好奇心也收一收。 真田苓没回家,她去了一家书店门口等着,这是手冢国光回家的必经之路,先前发短信就是说在这等着他。 在真田苓玩了三局消消乐,准备第四关的时候,听到了旁边的动静,视线也随之被阴影遮住。 真田苓仰头看去,就见到了手冢国光的俊脸,比赛时的队服已经换下来了,是黑色的制服,肩膀上倒还背了一个宽大的网球包,说实话这制服的款式纯就是靠手冢国光那张脸和气质才撑得住。 手冢国光眼底带了几丝疑惑,真田苓今天的举动确实很奇怪,可她也不像是开玩笑玩闹的人,既然叫他出来就肯定是有正事。 “苓桑,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真田苓关掉游戏界面把手机收起来,“准备去你家。” 手冢国光:“…?” 这句话好像有点儿歧义,真田苓又补充了一句,“我爷爷让我过来拜访你爷爷,正好等你一起过去。” 手冢国光明白了,“失礼了,让你久等。” 真田苓挥挥手,这哪跟哪,“是我来之前没跟你说一声,你们比赛重要。” “走吧,边走边聊,别在这站着了。” 手冢国光:“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你一搭我一搭的闲聊,毕竟是步行回去,一句话不说干走的话,气氛多少有些僵硬,尤其她这还是上门目的不纯的。 大多是真田苓主动搭话,手冢国光都在回复,偶尔也会询问几个问题,倒也还算聊的不错。 俊男靓女站在一起走路总是会吸引路人视线的,特别是双方的气质,那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小孩儿。 那些低语他们俩都听到了,不过谁都没有在意,路人而已,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什么无伤大雅的话也不重要。 只除了,不远处靠车而站的另外一个少年,迹部景吾。 他似乎并不意外在这里,在手冢国光家门口看到这两个人,眉宇间连丝惊讶的神色都没有,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们,身上还穿着先前比赛的队服。 街对面路过的一个买完菜正准备回家的阿姨,无意间撇到了这里,脸上浮现几许羡慕之色,感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瞧瞧人家这小孩长的,真俊俏。” 三个人现在都没有注意那个阿姨的夸赞,彼此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 半晌后还是手冢国光主动搭话,“迹部,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是手冢国光的家门口也不确切,这里只是必经的巷道,走过这条巷子,再往里拐弯才是手冢国光的家,那是私人宅邸。 迹部景吾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开口,“过来找你有些事商讨,没有提前告知直接上门,看样子你是有约了,不知道还有空吗?” 手冢国光侧头看了一下真田苓,这两个人是有什么矛盾吗。 嗨,真田苓一点儿都不心虚,迹部景吾是能打她还是怎么的,完全无所谓的。 所以真田苓迎着他俩的视线,一脸的淡定,非常坦然,“不走吗?” “有事儿你们先聊,不用管我,我在后头跟着就行。” 然后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迹部景吾故意走慢了一步,挡在他们俩中间,占据了绝佳c位。 这还不止,迹部景吾低头撇向真田苓,嘴唇无声动了动,又继续和手冢国光说话了。 真田苓:“……” 她看懂了,看的很清楚,迹部景吾说的是一个单词,骗子。 该怎么说呢,她不是来找手冢国光,她是来找手冢国光爷爷的,是非常重要的事。 也不对,怎么能说她是骗子呢? 她骗谁了?谁都没骗好吧,这个单词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总之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真田苓总算是见到了北川老头,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修炼成精了,但是脸色那可是真看不出什么来,同手冢潘士对话时也是客客气气的,时不时还笑个几下。 手冢潘士看着家里冒出来的几个小孩也没有太惊讶,招手让他们过来打招呼,不管心底想的是什么,面子上还是要做到位,不能失礼于人前。 北川老头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老爷爷一般,宽厚温和的注视着他们这些小辈,如果不是真田苓清楚的知道北川家私下下做过什么事情,怕真就被这老头骗过去了,不愧是活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 说句实话,到了他们这个阶层这个地位,手上要是干干净净不染尘埃,那就让人笑掉大牙了,也就轮不到他们坐上掌权人的位置。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靠绝对的对错来区分,黑与白的界限也不明显,中间还有很大一片灰色的区域。 可总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人活着也该知道‘底线’二字怎么写。 如果真是商业犯罪,真田苓也不会多说一句,这也轮不到她来插手。 北川老头也知道家族遇上麻烦了,大阪警方这次是动真格的,看他们的架势不彻查清楚誓不罢休,这也是他大老远过来的原因。 手冢国光这孩子就是他此行的目标,家族的独子,将来不可限量,他带着孙女过来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们交好,若是能促成一段姻缘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至于迹部家族的独子,慎吾那老东西的独苗苗,并非是他不与之交好,年轻时的矛盾暂且放下,从长远来看,迹部家屹立不倒,而他北川却是在走下坡路,如果他们家不能渡过这次难关,与迹部家联姻的危害远超其间的利益,不过交好总是没有错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对手强。 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头稍矮些的小姑娘,看些面生,不像是手冢潘士的外孙女,“这位...” 手冢潘士提了一句,“弦右卫门的亲孙女,阿苓这是你北川爷爷。” 真田苓唇角忽的勾起一个笑容,带着一股子天真无邪单纯无害的味道,“北川爷爷,您好,我是真田苓。” 北川训广看着这小姑娘脸上的笑容,不知为何心底浮现一丝古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别说是北川训广了,就是手冢潘士看着这丫头脸上的笑也觉得甚是古怪,若不是老友提前给他透露了一些消息,他是真不知现在的孩子已经莽成这样了。 真田苓笑的意味深长,北川老头我的名字你会永远记住的。 “是个好孩子,这是未子,你们都是同龄人有时间多聊聊。” 北川未子是北川家大儿子的长女,家族里第一个出生的女孩,也因此备受宠爱,除了父母疼爱之外,最疼她的就是爷爷了。 但这些疼爱的表象之下,这些血缘亲人对她到底有几分真心,那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北川未子同样是个嚣张跋扈的白富美,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刁蛮任性,当着诸多长辈的面已经是收敛再收敛了,她明白自己这一趟过来是什么意思,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爷爷决定好的事情她是不可能改变的。 如果可以挑选的话,北川未子并不喜欢手冢国光,人太冷漠了,性格也古板,这样的男生玩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更喜欢意料之外的人,比如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的迹部景吾,论身份地位也配得上她,迹部财阀也会给她添一份助力。 这么想着北川未子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盯着迹部景吾的眼睛都快发光了。 视线无意识与真田苓碰上的时候,又会极快的躲过去,眼底深处是微不可查的不屑,真田苓的身世她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更看不上,真是的什么都往家里带,讨厌死了。 只是遗憾,北川未子年纪到底还是太小了,修炼的工夫根本就不到家,她眼里的那点小心思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第227章 年轻人 手冢潘士撇了一眼,人跟人确实是不能对比,这边都快打到家门口了,就差临门一脚一窝端,你这边可倒好,看不清家族的局势,意识不到危险就在眼前,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输谁输。 手冢彩菜面带微笑温柔的看着他们这几个小辈,心里默默的给这北川未子画了一个叉,眼神不好使,脑子拎不清,不可交。 今天这一趟的目的就是傻子也清楚,话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也应该心知肚明,北川未子刚刚的表现太掉价了。 手冢彩菜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北川未子这孩子的心太大,他们这小门小户的可不敢高攀。 北川未子的视线那么明显迹部景吾当然察觉到了,只不过他连回看一眼警告都懒得去,他的注意力全在真田苓身上,相识这么久,他也觉得真田苓刚才的笑不对劲。 手冢国光除了礼貌的问好之外并未多说一句话,他虽然性子冷清不爱说话,可心思清明,就跟明镜一般,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不过长辈都没有开口,他就当不知道。 正好这时候手冢国晴也下班回来了,他看见屋里的一群人愣了一下,而后礼貌客气的招呼北川家的人。 手冢潘士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冷漠道,“既然人齐了,先去吃饭。” 小孩子不参与大人之间的是非,真田苓就安安静静的吃饭,然后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北川未子似乎对迹部景吾很感兴趣,吃饭间时不时的胳膊伸过来一下,令迹部景吾心中不悦,但他现在也是在别人家做客,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发出来,他只能硬生生的忍住,本就食欲不佳,北川未子碰过的他一概不吃。 手冢彩菜倒是看了北川未子一眼,这孩子是真的被家里宠的没了脑子?还是故意如此,当真是一点儿眼力劲都没有吗?隔这么远她都能看清迹部那孩子不愉的脸色。 真田苓这会儿没空搭理北川未子的小事,她的注意力都在北川老头身上。 吃饭的时候谈的不多,说的也语焉不详的,可真田苓上下凑了凑,摸出了一点意思出来,手冢潘士拒绝了北川老头的提议,不掺和他们家的浑水。 这就足够了,真田苓的目的达到了,心情颇好的干掉了两碗米饭。 既然如此,北川老头就还是一个人,这里又是东京,距离他老巢还远的很,真田苓摩挲着戒指,她在想,要是在这把北川老头干掉是不是就容易许多了。 最好是留个活口,认罪画押还是要有的,引开周围的保镖,下黑手也不是不可以.... “咳咳,”手冢潘士突然干咳一声,打断了真田苓的思路,她茫然的抬头,冷不丁的就对上了老人家蕴含深意的眼神。 真田苓:“.....” 她默默的又低下头,把刚才升起的那一股心虚压下去,干掉老头的想法不太行,太粗俗了,不行不行她再换另外一个方式。 一顿饭结束,其他人吃的好不好真田苓不知道,她知道北川老头肯定不舒服,嘿目的没达到呢。 客走主送,手冢国晴起身去送送北川爷孙二人,手冢彩菜则是继续招待他们这两个小辈。 真田苓端着彩菜阿姨递来的茶水,满意的吹了吹,真香啊。 手冢潘士瞧着真田苓这脸上快克制不住的情绪,忍不住挑了一句,“想笑就笑吧,不用忍。”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齐齐扭头看向手冢潘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连手冢彩菜也不清楚父亲的意思,左右看了看,为什么会这么说? 真田苓摸了摸脸,有吗?她表现的这么明显的?不应该啊? 真田苓放下茶杯,还是给自已挽回了一下,“哪儿有,手冢爷爷您看错了,是彩菜阿姨泡的茶太香了,忍不住多饮些。” 手冢潘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她从头装到尾,姑且他还能信上几分,可现在,呵。 手冢潘士面色严肃,不怒自威,周身的气势给人压迫感极重,那是久居高位,掌握实权的人才拥有的,就算退休了也少有人能挡,“你到是胆大,孤身一人也敢直接闯过来。” 说实话,手冢潘士冷脸吓人的模样是挺唬人的,只是真田苓长久接触的都是这种性格的长辈,早就习惯了,也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还能继续淡定的跟爷爷聊天。 “这不是知道您在这里吗?在您的地盘哪还有怕的道理,我可相信您了。” 手冢潘士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真要是如她所说,真田苓也就不会在今天出现了。 真田苓揉了揉鼻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吧,那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哈。 北川家的动静闹得不算小,他也是有所耳闻,所以这摊浑水就算弦右卫门不提醒,他也不会让家里沾手,稍有不慎就是一身的烂泥。 大阪服部家那小子他知道些,但还有一个人存在,“工藤新一,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呦,真田苓眉梢微挑,工藤名头在东京这么响的?都传到这儿了? 什么关系嘛,真要解释起来就是,“他是我哥,铁哥们,拜把子兄弟。” 手冢潘士心想,好好一个小姑娘,说起话来怎么一股子黑帮味。 “工藤新一久不出现在公众眼前,我听闻他遇害了。” “看你们关系如此亲近,你可知情。” 真田苓捏了捏手指,知情,她可太知情了,人倒是没死,就是变小了。 就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要是真的说出来,也没人信呐。 真田苓琢磨了一下该怎么说道,“您也说了是听闻,谣言当不得真,不过他也确实是遇到了一些事情。” 还活着,关东工藤关西服部的名头他也是知道些,并非是夸大其词,这两个少年都是真本事。 可如真田苓所说,他们是兄弟,而她又出现在这里,直说了她就是参与了北川家的事情,那...真田苓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弦右卫门当真是接回来一个了不得的孙女。 手冢国晴送完客人回来,便察觉到客厅的氛围不太对劲,他父亲是在和苓那孩子聊天吗? 手冢国光看向妻子也没得出什么信息,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都在聊些什么?” 手冢潘士随意说道,“聊些家常。” 毕竟客厅还坐了一个迹部景吾,两家关系不错,也时有来往,聊些其他的也能聊下去,总不能让人孩子在这干坐着。 真田苓瞅着手冢潘士的脸色,有一个小小的提议,稍微靠近点低声说道,“要不待会儿我陪您手谈两局?我从我爷爷那学了两招新的,肯定能陪您下个完整。” 手冢潘士眼皮微掀,还下两局,你是真对自己的棋艺没个清晰的认知,上次下的那局棋他现在还记得,臭的不能看,国光幼年初学棋时也下的比你强些。 真田苓看懂了,又默默的缩回去坐直,好的吧,被人嫌弃了。 手冢潘士年纪大了,不跟他们坐着一通闲聊,迹部家的小子国光陪着就行,又是同龄人,兴趣爱好也相同,随他们聊去吧。 手冢潘士起身离开,顺带把真田苓叫走了,有些事情还是去书房单聊比较好。 呀?手冢国晴诧异的看向离去的两人,他是真搞不明白父亲要做什么了? 不是,他就出去送了个客人,这么短短的时间内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怎么他父亲和苓那孩子都奇奇怪怪的,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手冢国光与迹部景吾对视一眼,两个人都不是笨蛋,手冢潘士说的语焉不详,到底是什么事情他们也不清楚,但提到了工藤新一,就证明里头肯定有大问题。 在书房其实也没说太久,真田苓把她爷爷让带来的画交给手冢爷爷,又被询问了几个问题,就放人了。 真田苓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既然后方确定了,接下来她就可以放手干了。 书房内的手冢潘士打开字画,是一副很简单的山水画,那水占了大半,一层一层的接踵而来。 手冢潘士静静的看着,最后轻声道,“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真田苓出来时迹部景吾已经离开了,天色不早她也就不多留了,跟叔叔阿姨告辞,手冢国光送她到门口。 “国光回去吧,接我的人就在门口,不用送了。” 手冢国光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但他还是把真田苓送到了车跟前,天色太晚了,总要看到相识的保镖才行。 阿大接过真田苓的书包,先上车等候。 真田苓:“国光,就到这里吧,我先走了。” 手冢国光忽然喊了一声,“苓桑。” 真田苓回头,“怎么了?” 手冢国光停顿片刻后说道,“路上注意安全。” 真田苓眼睛微眨,“放心吧我会的,再见。” 手冢国光站在街道口看着汽车驶入车流,直至消失不见才反身回去。 手冢彩菜惊讶的看向这么早就回来的儿子,“这就回来了??” “嗯。” 不是,你嗯什么?手冢彩菜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我不是让你送送苓吗?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手冢国光解释一句,“她的司机就在门外等着。” “然后你就回来了?” “嗯。” 手冢彩菜捂住胸口,突然觉得有些上不来气,她这儿子难不成是网球打多了,脑子里装的都是球吗? 手冢国光停下上楼的脚步,“母亲身体不适吗?” 手冢彩菜无力的挥手,算了吧,说不通。 多好的机会啊,多沟通沟通,培养培养感情,就这么浪费了。 手冢国光站了一会儿,确定母亲没事,并且不太想看见他之后,才转身回房间。 第228章 说实话 都这么晚了,真田苓就不回神奈川了,家里来之前就让人打扫了,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可以直接睡。 只不过她家门口多了一个人,是早就离开的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靠在墙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器,橙色的火焰在他指尖一闪一闪的,夜深露重,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迹部景吾不说话,只是在看见真田苓下车的时候把打火机收起来了,视线紧盯着她的眼睛。 真田苓看了一眼时间,“要进屋喝杯水吗?” “然后再聊一些其他的事情。” 迹部景吾眼神晦暗,低声应下,“好。” 迹部景吾坐在真田苓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方形的靠枕被他搂在怀里,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真田苓倒水的动作,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阿大看他们两个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先回房间了,只是门没关。 真田苓把水杯往迹部景吾的方向推了推,视线瞥到他像小孩儿一样抱着靠枕窝在沙发里的样子,只觉得和他平时高傲的模样大相径庭,有一种反差感,以及,他今天太过安静了。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都说了,好奇心不要太重,对你自己没好处的,就是不听。 不过现在的话,也不是不能让他知道,北川家落败已成必然,那些家业也是需要第三方来解决,除了过程会有些刺激之外。 真田苓想到了一个问题,她往迹部那边挪了一下,“迹部。”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或者说从进屋后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真田苓,现在听到真田苓喊他的名字,自然是第一时间回应,“我在。”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外面闯祸的话,你父亲会揍你吗?” 迹部景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等了这么久真田苓第一句话居然是这种奇怪的问题。 真田苓又添上一句,“你爷爷会拿拐杖捶你吗?” 迹部景吾面色有些古怪,这个问题确实不清楚,因为他长这么大也没有闯过祸,他一直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小孩,从小到大得到的只有夸奖。 所以,这个问题,迹部景吾迟疑了片刻,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吧。”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朋友,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肯定啊。 迹部景吾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不断在新闻里出现的北川家族,还有今天突然上门拜访的北川家主,手冢爷爷那些奇怪的话语。 迹部景吾眉心微皱,“你上次告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做,不许我这段时间去大阪找你。” “这件事情,是和北川家有关系吗?” 真田苓点头,“差不多。” 迹部景吾心底惊疑,他其实有几分猜测,可是太过震惊了而不敢确定,“你和服部君,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真田苓:“主要是他,我就是朋友间帮个小忙,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就是给北川家找了些麻烦,让他们每个人都忙起来而已。 帮个小忙?迹部景吾眉梢微挑,他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北川家怎么说也是一个庞然大物,盘踞在日本近百年,政商界皆有不小的地位。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最近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盯着北川家的可不止是警方,他也知道了不少内幕消息。 真田苓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迹部景吾心里门清,那可就正巧了。 “迹部,我在大阪逛街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 迹部景吾:“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在大阪迹部家的标识太少了。” “你们家世代经商,就没有进军大阪的打算吗?” 迹部景吾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流光,只瞬间便掩下所有的情绪,“或许吧。” 真田苓内心送他一个白眼,得了吧谁不知道谁啊,“说实话。” “有。” 你看吧,真田苓又往迹部景吾那儿挪了一下,“要不我们合作,干一票大的怎么样?” 迹部景吾见状也靠近了真田苓,“怎么合作?” 真田苓五指并拢比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惊险与机遇并存,所以咱们干掉北川家。” 真田苓不是突然有这个想法的,她在了解北川家的时候也多了解了上层社会的其他财阀,不得不说迹部这个姓氏真是太晃眼了。 干掉北川家,不止是让他们家倒台这么简单,还要斩草除根,只有这样,最后运气好有几个没犯罪的,也杜绝他们伺机报复的打算。 富贵险中求,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能够完美的吞并北川家的产业,并且不担心被他们记仇的财阀,那真是非迹部财阀莫属了。 据她了解,迹部他爷爷和北川老头年轻的时候,可是敌对竞争的关系,那都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关系,双方你来我往有赢有败。 这么好的机会,她就不信迹部家的人不心动,就是不知道迹部景吾也没有权力参与其中,不过他是继承人,争取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迹部景吾快压不住眼底的野心了,他知道真田苓或许早就清楚他的本性,但私心还是不希望真田苓这么直接的看清楚。 “好,我答应。” 真田苓拍了下迹部景吾的肩膀,果然这样看就顺眼多了,迹部景吾锋芒毕露的模样可比他先前收敛的样子帅多了,“好兄弟,有眼光,你以后绝对不会后悔。” 迹部景吾感受肩膀传来的力道,眸色暗沉下来,海蓝色的瞳孔藏着令人心惊的风暴。 好兄弟?他要的可不是这么个关系。 怎么可能会后悔呢,认识真田苓,对她感兴趣,到最后彻底喜欢上她,是迹部景吾做过的绝不会后悔的事情。 既然真田苓选择了跟他合作,那以后就只能跟他合作,没有中断的机会。 真田苓察觉到了异样,不禁有些感叹,看把人给兴奋的,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商场如战场,这也算是开疆扩土了。 合作聊的非常愉快,眼看时间差不多了,真田苓都准备送客了,迹部景吾却不干了。 公事聊完了,就该聊聊私事了,迹部景吾用一种控诉的语气说道,“你说你来东京会第一时间找我的。” 真田苓战略性的后退,离迹部景吾远了些,“这不是正说着的吗。”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你首先来的是青学,我不是慈郎,你不要那那套说辞来糊弄我。” “你就是来找他的,要不是我们今天练习赛正好遇见,你根本就不会想起我。” 真田苓继续后退,不看他的眼睛,“哪儿有,你肯定是误会了。” 迹部景吾差点儿被气笑了,刚跟他谈合作的时候,聊的那么起劲,一提到这件事就开始后退,没出息,他又不会吃人。 不管说什么,迹部景吾现在还不年龄,那就什么都免谈。 时间真的不早了,真田苓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人送走了,太难搞了。 屋里的阿大看着门口的动静,微微叹了一口气,一向凶悍的脸也浮现一丝忧愁,显得更渗人了,小白菜刚养的水灵了些,就有某些猪崽来窥觊。 第229章 灭了他 真田苓第二天收拾东西回大阪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换回了蒲璃子的模样,做戏也要作全套。 只不过半路又被人拦住了,是两个黑衣保镖,真田苓警惕的看着他们,捏紧了书包立刻掉头,没走两步又停下了,又来两个保镖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为首的保镖冷漠的开口,“蒲璃子小姐,我们先生想见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不认识什么先生,也没时间,有什么问题电话联系吧,我还要回家。” 保镖嘴角轻扯,似嘲似讽,“蒲璃子小姐,你认识的,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们先生时间金贵,不愿意浪费太多无用的时间。” “我也不希望伤害蒲璃子小姐,请吧。” 真田苓面色难看,硬着头皮跟他们走了,指尖轻颤,这是她跟阿大事先设定好的信号,自创的,意思就是勿动。 北川和夫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是的,从保镖出现真田苓就知道是谁想拦住她,北川和想干什么不清楚,总归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但适当的惊恐还是要有的,毕竟她只是一个贫穷的普通大学生,真田苓一上车就坐的远远的,离北川和夫最远的距离,然后才带着疑惑不解的问道,“理事长?!” 北川和夫把文件夹合上,很是平和的跟蒲璃子打招呼,就好像刚才派保镖强迫她上来的人不是他一样,“蒲璃子同学,日安。” 真田苓沉默良久,“理事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北川和夫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少女,也没直接命令她过来,淡声道,“没什么,想邀请你吃顿而已。” 真田苓脸色有些古怪,“理事长,这不合适。” “而且我跟会...” “蒲璃子,”北川和夫出言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视线在她身上定了一秒,“要吃西餐还是料理。” 真田苓:“.....都可以,理事长安排就好。” 北川和夫很满意蒲璃子的识趣,听话乖巧的女孩总比那些认不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来的好些。 接下来就没有人说话了,司机尽忠职守的开车,驾驶座与后排的挡板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真田苓心底有些不安,但看着北川和夫也没有要干什么意思,才慢慢的静下心来,那书包挡在自己的腿上。 密闭狭小的空间,昏暗的灯影下,嗅觉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峰,除了汽车熏香,北川和夫身上香水的味道,真田苓敏锐的嗅到了另外一种味道。 那是d品的味道,味道很淡,又在种种香水的遮掩下极难察觉,但还是被真田苓嗅到了。 她在以前跟这东西打交道太久了,米国是一个相当自由的国度,后来又颁发新政策,这种脏东西也成了合法的存在,在监狱里关押的罪犯九成九都有吸d史。 剩下一分,那是智商极高的变态分子,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东西来干扰自己的理智。 当然也有那些什么都不在乎的神经病,认为自己能够掌控d品,甘愿去吸,最后无一例外,死无葬身之地。 真田苓从来不碰这玩意,她乐于捣毁任何与这些害人东西有关的组织和人。 真田苓经常和罪犯打交道,久而久之,她也就能够分辨出这些人身上的气味,吸d的没吸的,还有药物的种类,并非是无色无味,时间久了都可以区分开来。 先前在学校的那次见面,是在宽阔明亮的办公室,屋内还开着窗户通风,真田苓又离得远也就没察觉到。 而现在,真田苓在这里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可关键就在于,北川和夫的资料里并没有他吸d的记录,早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没想到竟然藏的那么深。 真田苓低头看着书包上的纹路,遮住了眼底的沉思,看起来,北川和夫将是一个大麻烦。 如果要彻底解决北川家,那就必须先把北川和夫搞垮。 北川和夫再厉害也猜不到眼前的蒲璃子根本就不是他所查到的蒲璃子,看着小姑娘一直低头不说话,只当是她太紧张。 高档西餐厅是要求着正装,蒲璃子那一身的便宜货若是出现在其中就太掉价了,北川和夫现在还不会带她去买高定礼服,总要让这小姑娘亲眼见识,亲身体会这之间的差距,主动低下头来讨好,那时候再花钱也不晚。 这一顿饭吃的那真是味同嚼蜡,还不如她去便利店买一桶泡面。 饭后北川和夫把人送到楼下,蒲璃子原先的房子让一木给烧了,这里是一木新买的房子。 “理事长再见。”真田苓说完就往楼上跑,又被喊住了。 北川和夫没下车,只窗户降了一半,他别有深意的盯着蒲璃子,“你是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别让我等太久。” “也不要妄想让一木来跟我作对,他还不够格。” “回去吧,早些睡好好想想。”北川和夫升上窗户,示意司机驱车离开。 北川和夫看上的东西就必须要属于他,至于这件东西之前的拥有者是谁,这根本就不重要,人伦纲常这种虚名只适用于君子,他可不是。 真田苓站在原地看着车影,只有一个想法,她要是不宰了北川和夫,都对不起她今天受的委屈,太他妈恶心人了。 真田苓上楼就给服部平次去了一个电话,“北川和夫他吸d。” 服部平次惊讶,“怎么会,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完全相信真田苓说的话,只是有些不解,北川和夫那种地位的人物,说是犯了经济罪这很正常,可是d,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真田苓冷哼一声,“脑子让驴给踩了。” “北川和夫这人城府极深,尾巴也藏的严实,这样的人通常极度自傲,他不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被人手上,所以他一定会是自己在制d。” “服部,找到这条线,灭了他。” 办案查证最怕的是没有方向,只要有一点线索,顺着这条路死查,肯定是能查到证据,“交给我,你自己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服部平次还想着,总觉得阿苓说话的语气不太对,是谁又在她面前惹事了。 真田苓在家里谋划怎么搞垮北川和夫,实施行动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干,明早去德温学院上学。 啧,愁人。 第230章 只可惜 德温学院还是老样子,那些行径根本不会消失。 只不过是怕了真田苓手段,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真田苓下课去卫生间,刚走两步就听到了里头传来的动静。 真田苓脸色微沉,大步走进去,转过弯就看到了声音的来源。 真田苓的突然出现,让里头的几个女生惊了一下,其中一个厉吼,“蒲璃子,你马上离开,我就当没看见你!” 她知道会长正和蒲璃子的关系,暂时不想触这个霉头。 真田苓往前走了几步,“喂。你们太吵了。” 女生的脸色难看,蒲璃子的动作就是明晃着打她的脸,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依着她家里的条件,她今天把蒲璃子揍了,那又如何,她就不信会长会为了这么个穷酸鬼跟她算账。 真田苓不爱听她们说太多话,干脆的武力压制。 真田苓踩住一个人的手背,“同学,这些手机是你来砸,还是我亲自动手。” “你别太过分...!” 真田苓换了另外一个人,“你呢,是自己来还是我来。” 女生眼泪都快出来了,磕绊的回应,“我来,我自己来。” 真田苓调转方向第三次准备抬脚时,趴在装死的几个女生终于明白了,一个个忍着痛爬起来把自己的手机砸了,反正现在不砸,等下被才之后还是要砸,还不如自己主动些也不用受罪。 真田苓看着碎了一地的手机零件,站在那最先说话的女生跟前,“你呢?” 那女生倒是硬的,怨毒的盯着真田苓,呸了一口血沫子,“你死..呜呜!” ...... 这一幕被其他的几个女生看在眼里,她们也顾不上什么疼不疼的了,一个个拼了老命的砸手机,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全部都拿来砸,没有了还翻翻伙伴们的衣兜,扣也要扣出一个手机来砸。 那个受伤的女孩儿快看傻了,抱着衣服一动不动的。 真田苓微微弯腰,轻声问道,“能自己站起来吗?” 女孩子突然反应过来,动作慌乱,系扣子的手都在抖,真田苓也更清楚的看到了她手指上的伤,很眼熟,那是被踩出来的。 真田苓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自己刚才还是下手太轻了。 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经历的多了,知道怎么做更能摧毁人。 真田苓也不催促,安静的等着她收拾好自己,便带着她离开了。 真田苓走后,差点儿把手机砸成碎末的几个人才敢停下来,各自捂着伤口低声骂了几句。 女生一瘸一拐的跟在真田苓的身后,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也知道路过的同学用那种异样的眼神在看着她,那些人心里想的什么她也知道。 可是现在,她睁大眼睛,死死的看着蒲璃子的背影,仿佛只要她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一样,她在陷入绝境的时候,无数次希望有人能来救救她,有人能够帮她一把。 所以,今天不是她做梦是吗?真的有人来救她了是吗? 真田苓把人带到了医务室,办公桌后面坐着的只有一个男医生,捧着手机在打游戏,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骂着什么。 真田苓皱眉,敲了敲他的桌面,“医生,同学受伤了麻烦开些药。” 男医生似是打到了关键时刻,头也不抬,“等会儿等会儿。” 真田苓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医生,开药!” 男医生被这人烦的不行,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离开,看了这两个女生,尤其是受伤的那个,他在这干了这么久,一看就知道这女生是什么情况。 在德温学院只有没钱没本事的才会被欺负,他不耐烦的说道,“先等着,一会儿再看。”说完又低头打游戏去了。 真田苓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用力向桌面上砸去,医生的眼镜都被砸歪了,手机也啪的掉落在地。 男医生一瞬间没反应过来,随着脑门的疼痛清楚的传过来,男医生瞬间暴怒,想要掀开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狠狠教训她一顿。 只可惜,他只是想想罢了。 在他想反抗时,真田苓抓着他的头发像拎抹布一样的,一下一下的狠砸在桌面上,直到上面那一层玻璃板都出现了裂纹,真田苓才放手。 真田苓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这种油腻的触感相当恶心,这狗东西多久没洗头了! “现在能看了吗?” 不过好在另外一个女医生进来了,她看上去很疲惫,眼神里都透着疲倦还有一种麻木,白大褂也是灰扑扑的,看痕迹这灰尘是刚弄上去的,掌心也有几道压痕,像是去搬运东西了。 真田苓换了种语气,“医生,麻烦看下伤。” 这女医生也看到了这孩子的模样,面上浮现一丝不忍,眼底也有些怒色,可到底是无可奈何,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如何也不能跟这学校作对。 “同学,你先坐这,我去拿药,马上就来。” “好。” 女医生往里走了两步,这才发现走后门进来的同事不知何时竟趴在桌子底下,额头上好像还有点血。 她被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真田苓瞥了一眼,淡淡的说道,“玩游戏太激动,上头了吧。” 女医生试探的摸了摸他的颈动脉,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晕过去了而已,这样的话她也就没再管地上的人,这也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的关系,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会踩高捧低欺压人。 真田苓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医生处理伤口,这女医生是负责任的,她就是暂时离开也可以。 等真田苓再回来后,这女孩子已经处理好了,外伤抹了药,严重的也包了纱布。 真田苓去找校务处买了一套新的校服,又去便利店买了一个草莓蛋糕。 真田苓动作很快,回来时那男的还趴在地上没醒,真是一个废柴。 她把蛋糕递给那女孩,“要吃吗?” 女生沉默着伸手接过,一口一口的吃起来,吃着吃着眼泪无声的落下,止都止不住,身体也在微微的抽搐。 真田苓不太会哄人,她觉得这孩子需要发泄,递过去一包纸巾就回避了下。 医务室看病是需要付钱的,真田苓同医生聊聊情况,又买了一大堆的药,看她伤的那么厉害,这些药怕是都有用。 等时间差不多了,真田苓才掀开帘子进去,“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介意的话,要当舍友吗?” 真要放任这女生离开,明天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她可不会小窥德温学院里那些成年人的恶意。 女生的眼睛也哭得红肿,颤着声音回答,“...好。” 真田苓把她带回了宿舍,其他三个人是搬走了,私人物品也都清走了,但最明显的床铺没有,将就下睡睡还是可以的。 关灯后,真田苓听到了一声带着哭腔的谢谢,她看着天花板并没有回应。 认真来讲,真田苓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也没有什么雄心要救所有受苦受难的人。 可她亲眼看见了,那就不能弃之于不顾,总是要帮一把。 唯一让她发愁的就是今晚不能睡觉了,旁边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不适应,她也不能像对前舍友一样拉着人不睡看电影吧。 第231章 一大鱼 真田苓任由这女生住在她宿舍,不去上课也没关系,她的模样也不适合去上课。 真田苓这事儿不算大,但北川一木全部知道了,他摸着下巴准备去找人,好几天不见了。 还没下课北川一木就把真田苓带走了,“蒲璃子,你都二十好几了,成年都多少年了,光是傻上课有什么意思,哥带你去玩个不一样的。” 真田苓看着他没说话,她在想北川一木应该很清楚自己犯下的罪孽吧。 北川一木脸色不变,依旧是笑着的,“宝贝儿,咱们玩儿的很开心,你可千万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啊,那可就太俗套了。”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淡淡的收回视线,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自从平手之后,北川一木是越发的喜欢蒲璃子了,这种劲劲儿的感觉他特别稀罕,北川一木哈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最合我心。” “走吧蒲璃子,今晚我听你的,你想怎么玩儿都随你。” 真田苓不想搭理他,顺便在心里骂他一句傻逼。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一掷千金,北川一木带真田苓过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是大阪最大的高级会所,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的销金窟。 真田苓不喜欢过于吵闹的地方,这里头乱七八糟的味道也让她心烦,不过都可以忍耐下去,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北川一木坐这儿就是土地主,别看最近北川家出了不少事情,他还是那个被别人巴结讨好的存在,那些政治商场上的事情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小少爷的玩乐大事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真田苓冷着一张脸坐在他旁边,对周围那些人或明或暗的试探一概不理,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北川一木清楚她心情不好的原因,但蒲璃子也确实是知心的不跟他发牢骚,都这么贴心了,小姑娘生闷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北川一木感叹于自己的好心肠,能容忍蒲璃子到这一步,又把眼跟前这几个试探的人敲打回去,他带过来的人,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论不到你们在这说三道四。 都是出来玩的,巴结北川少爷还不够呢,又有谁敢去触他的眉头,一个个的都退了回去,跟自己带过来的人胡闹一团了。 会所嘛,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了,北川一木看着那些人在跳舞招呼蒲璃子一块去。 真田苓看都不看,直接拒绝,“不去。” 行吧,你心情不好不去就不去吧,北川一木看了一圈,又提议道,“跟她们唱首歌吧,我好像还没听过你唱歌。” 真田苓抬眼狠剜了他一下,“不去。” 北川一木靠近了蒲璃子,“喂,你给我注意些,当着兄弟的面别不给我面子啊,蒲璃子你这女人最好别太过分!” 真田苓忽然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子,手指向上抓住了瓶口的位置,这意思很明显。 北川一木头皮发麻,某些被他隐藏的记忆又翻了出来,他赶紧接住了蒲璃子手里的红酒,稍稍强硬的夺了过来,“你看你,倒酒就倒酒,还这么主动,来来来,放下放下,我来就行。” 蒲璃子这女人真要是惹火了,她可是真敢揍人,作为其中一个当事人,他已经被打过很多次了,公众场合大家都出来玩儿的,北川一木并不想搞事情。 还有一点儿北川一木藏在心底没说的就是,自从那回蒲璃子拿鞭子抽过他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蒲璃子看他的眼神越冷漠,他心里就越兴奋。 把危险的东西拿开之后,北川一木又靠近了些,“你也别光坐着发呆,这么多好玩的就,没一个是你喜欢的吗?” 真田苓往旁边移了移,“离我远些,臭死了!” 北川一木挑眉,不可置信的瞪着蒲璃子,“本少爷天天洗澡,上万的香水撒身上,你竟然说臭,蒲璃子你是什么狗鼻子!” 真田苓嫌弃的避开,倒也不是真的臭,就是香水烟草的味道混在一起,呛的人头疼。 秋山代松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的‘打闹’,手中的酒杯都快被他捏碎了,手背青筋暴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明明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起初他们不是水火不容吗?不是恨到想要整死对方的地步吗?怎么现在倒是其乐融融了?蒲璃子肯对一木放开心扉,当初闹得那么僵硬也能原谅他,怎么就,怎么就对他自始至终就没有个好脸色,从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的家世能力也不输于一木,为什么所有人第一个看到的,优先选择的都是一木,就连蒲璃子这么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也会选择一木? 这么明晃晃的视线,真田苓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出来了,对秋山的心绪变化,真田苓多少猜到一些,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北川家要是垮台,和北川家交好的秋山家就能毫发无伤吗?自身都难保了,还在这想这些没用的事情,真田苓真的很怀疑他们这几个富二代的智商,真要这么发展下去,不需要他们动手解决,家族传到他们手里也就落败了吧。 真田苓窝在沙发里玩游戏,输了两把后心情更不好,起身去洗手间顺带去外面透透气。 北川一木问了一声,然后提醒蒲璃子别在外面多待,赶紧回来。 真田苓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出去了,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真田苓从马桶的水箱后面拎出来一个密封好的笔记本电脑。 她怎么可能只是过来陪北川一木玩呢?费事费力没有回报的事情她可不干。 这家会所北川家是有股份的,所以北川一木和他的狐朋狗友都愿意来这边玩,所以北川家里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也是会在楼上的包厢进行交易。 她的目的就在于此,今天不钓上一条大鱼,都不够她这些天花费的本钱。 真田苓一边听着厕所外面的动静,一边在键盘上敲打,这地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每个包厢都是有监控的,有监控有网络那就好说多了,这方面搞破坏她很在行。 至于剩下的抓捕行动,服部,就看你们的了。 真田苓控制好时间把电脑放回去,又抹去了水箱边缘的指纹,好戏要开场了。 “你,你给我站住!小妞挺,挺好看,一个人来的啊...” 出声的人是一个明显喝高了的中年油腻男,那啤酒肚鼓的腰带都快勒不住了,整个眼神都是那种令人作呕的邪念。 真田苓冷漠的看着他满口喷粪,动作也越来越下流,她想提前闹起来也正好。 真田苓避开他伸过来的咸猪手,捞起走廊上做摆设用的细口花瓶,一瓶子抡倒他脑门上。 砰的一声脆响,这醉酒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在剧痛之下疼晕过去了。 真田苓拍了拍手,毫不客气的从他身上踩过去,硌脚。 第232章 忍一忍 北川一木看着迟迟归来的蒲璃子皱眉问道,“去哪儿透风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真田苓:“没去哪,路上被人拦住了。” 北川一木眉心微跳,“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老子的人都认不得,谁敢拦你!” “靠了,你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有事没事啊你?” “我让人调监控,非把他腿打断不可,你过去看看,”北川一木指着一旁的酒保。 真田苓想说什么,看他的动作又收回去了,随便看去吧。 北川一木注意到了,“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会长去看看也行。” 北川一木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会长二字一出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别告诉我......” 真田苓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一个醉鬼,说话不中听,让我砸了一下。” 北川一木:“....” 蒲璃子,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的就像是你在地上看见一块石子,抬脚踢飞了一样。 北川一木还是让酒保过去看看,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别到时候人真死了。 酒鬼的事算是一个插曲,北川一木只是让酒保过去看一眼,本人完全不当回事,哥几个开始玩开桌牌,真赌钱的那种。 真田苓就坐在一边看着,没有什么上手的意思,这种程度的一看就是哄小孩玩儿的,太低级了她没兴趣。 北川一木倒是玩的起劲,一旁的秋山代松也不落下风,像是要跟北川一木较劲似的,回回都是北川一木的对家。 连输两次之后,北川一木品出点不对了,他狐疑的看着秋山,这家伙今天是怎么搞的,故意跟他作对的? 秋山代松笑而不语,还是那副温柔的表象,手里却是毫不客气。 北川一木回过味来了,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加大赌注,不管他想干什么,玩游戏他还没输过。 真田苓无聊的打个哈欠,这牌打的她人都看瞌睡了,还有秋山代松那种虚假的笑容,啧,跟幸村精市比可就差远了,一个盗版的连精髓都学不会。 这厢打的正是火热,那钱就跟白纸一样洒了出去,两位少爷可是一点儿心疼都没有。 耳边是歌手的现场演唱,头顶的水晶灯在光滑的地板上映射出别样的光泽,酒保端着酒杯恭敬的候在一旁,那些男男女女也都围在桌边,看这两位少爷斗法,一切都跟平常一模一样。 忽然间楼下吵闹起来了,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都不许动,警察办案,所有人出示身份证!” “全部抱头蹲在墙角,不许反抗!” “跑跑跑!说的就是你,”警察一把将逃跑的人按在地上,“打算跑哪儿去啊?你跑得了吗?” 会所的经理一脸难看的看着不打招呼就闯进来的这一帮警察,“你们这是做什么?非法闯入吗?我这里可是正经生意!” 领头的警察微微一笑,唰的甩出一张搜查令来,“想不到你还挺懂法,看清了吗,盖章的搜查令。” “警方秘密抓捕的凶手逃窜到你们这来了,为了无辜的玩客也为了你自己,早点抓住早安心不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查啊,千万保护好群众的安全。” “是,队长!” 经理没有办法,搜查令就在这摆着,这警察硬是冲了进去,他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嘴,更被提阻拦了,只能是眼神示意身后跟着的助手,赶紧打电话报备。 大队长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眼底微冷,今天这次行动可是上级直接命令,谁来都不好使。 警方提前做好准备,又带足了人手,再加上真田苓在里头搞破坏,效果非常显着。 半小时后,警员们压着一群戴手铐的人下来了,手里还提着战利品。 会所经理一看到这些被扣住的客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队长,他们在做d品交易,这几个是嗑大了,压根就没反抗,现在脑子都还不清醒。” “队长你看,整整一箱子都是,全是冰d。” “队长!”又有一个警员高喊一声,“队长我们从包厢里发现三支手枪,六盒子弹,还有队长,这支枪少了两发子弹。” 大队长看着收缴上来的赃物,伸手拍了拍经理的肩膀,文绉绉的说了一句,“贵所真是卧虎臧龙。” 这些东西一亮相,别说是脸色难堪了,经理站都快站不稳了,尤其是警察往他肩上拍了那一下,要不是咬牙强忍着他就跪下去了。 事已至此,多狡辩几句怕是不行,可若什么都不说更是不行,经理看了看被扣住的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队长,何必要把事情做绝,当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了吗?” 大队长微微一笑,在那装满了d品的箱子上拍了拍,“经理,做人也要看清楚形式,你说对吗?” “将这些人还有赃物全部带回警局,留下人守住这里所以的出口,严格排查每一个人。” “毕竟咱们主要的目的,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一定要查仔细了。” “是,队长!” 楼下是人心惶惶,楼上也没好到哪里去,北川一木的手攥紧了栏杆,他们这里像是一个看台,开放式可以把楼下的动静看的清清楚楚。 原先还围在北川一木身边讨好的人一个个的都闭嘴不言,生怕多说一个字就被迁怒,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因为,被戴上手铐抓走的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北川家的人,更具体的说,他是北川一木的亲爹。 北川老头有三个儿子,老大就是北川一木的爹,老二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老三就是北川和夫。 抛去不知道在哪鬼混的老二,老三是最厉害的,北川家族大部分权利都在他手中,老大跟他是斗的死去活来,根本看不出来这俩是亲兄弟。 但结果很明显,老大比起老三来,完全不够数。 真田苓相信,如果今天在这里交易的人是北川和夫,他们一定抓不住他,不过很可惜啊,今天是北川家老大哎,就辛苦他去牢房呆段时间了。 北川一木心情可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他这会儿谁也顾不上了,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真田苓也不追,慢悠悠的在后面排队调查,积极配合警察的任务。 大队长在看到真田苓走过来的时候,眼皮颤了颤,愣是当做没看到继续下命令。 真田苓是被北川一木拉过来的,现在他人走了,真田苓就只能路边站着,准备招个出租车回去,不过警车头顶上的红蓝爆闪灯在夜色下太亮眼了些,压根就没有出租车敢停留一分钟。 这时一辆蓝色的跑车停在真田苓跟前,车窗降下是秋山代松,“蒲璃子上车,我送你回去。” 真田苓看了看,“不用了,我等出租车。” 秋山代松直接下车站在真田苓眼前,“你认为现在还会有出租车过来拉客吗?” “一木有急事先回家了,这会儿怕是顾不上你,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你要等出租车,怕是等到明早也不会有司机过来。” 秋山代松拉开车门,“上车吧,我只是送你回去,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真田苓沉默片刻,问道,“你有驾照吗?” 秋山代松眼不眨的扯谎,“有,放心吧。” 真田苓也确实不想等到天亮才回去,有人送正好,不坐白不坐。 车上两人一路无话,秋山代松倒是想跟蒲璃子聊些什么,不管是说什么都好,可她以一上车就闭眼睡着了似的,姿态摆出来了,秋山代松就是想说什么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等红灯时秋山代松焦躁的扯了扯衣领,只觉得车里憋闷的慌,或许也是蒲璃子的缘故,他以前可从没有这种状态的时候。 跑车熄火停住,真田苓便自动的睁开眼睛,“学长送我回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安全两个字真田苓没说完便停下了,因为她发现车锁没有打开,而且看秋山代松的脸色,他也没有要开锁的打算。 真田苓往后一靠,“学长这是什么意思?” 秋山代松双手握住方向盘,指尖在其上烦躁的敲打着,这些话他知道不该说的,于情于理都不该说的,可偏偏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是北川一木的吧,明明一开始,是他先认识蒲璃子的。 秋山代松想通了,一木现在遇上了麻烦怕是顾不上蒲璃子的事情,而蒲璃子本人的意见,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真田苓眉宇间隐隐带着些许的不耐烦,秋山代松这个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秋山代松轻轻吸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蒲璃子看,认真的说道,“蒲璃子,你跟了我吧。” 真田苓:“.....” &*¥#% 真田苓是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谩骂给咽回去了,时机不到,现在就是关键时刻,打人还是骂人都不好,先忍一忍,北川家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想是这么想的,真田苓眼里还是阴沉的厉害,“学长喝醉了,这些胡话我就当没听到。” 秋山代松盯着她半晌,抬手就要按住她的肩膀,被真田苓避开了,“学长怎么也是豪门大少爷,还是有些教养,不要动手动脚的比较好。” 秋山代松攥紧了手,“我现在很清醒,跟你说的也都是真的,一木不是什么好人,你不如跟了我,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在会所里,警察突然袭击带走了许多人你也看见了,我可以告诉你,那其中就要一木的父亲,他碰了那些东西,又被警察现场抓捕,是不可能轻易放出来的,一木现在自己都要保不住了,根本想不起你的存在。” “跟了我,我会保护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真田苓也攥了攥手,她有点儿控制不住了。 第233章 第二条 秋山代松看蒲璃子一直不说话,加上他的确是喝了些酒,暖黄色的车灯照映在蒲璃子的侧脸上,朦胧又迷幻,秋山代松气血上头,竟是不管不顾的想要强w下去,心里还想着,像他这么不计较蒲璃子过去的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见。 啪的一声脆响,不止是打醒了秋山代松,也让暗中观察的警察一激灵。 那抬起的腿又慢慢的缩回了原地,他本来还担心alice小姐这么久不下车会不会有危险,他伪装成路人探探情况,可现在,他只能说那一巴掌可真响,隔着望远镜都觉得脸皮生疼的地步。 秋山代松被打蒙了,耳朵里嗡嗡的响着,嘴里也是一股血腥气,他长这么大,除了被父亲教训,从来没有挨过女人的巴掌,还是,还是蒲璃子这种人。 真田苓慢条斯理的收回手,不好意思,实在是太恶心了,一时情绪上头没控制住。 秋山代松脸色都涨红了,怒意直冲脑门,厉吼一声,“蒲璃子!” 真田苓:“不好意思,家里穷打小干农活,手劲大了些,打疼你了吧。” 秋山代松气的浑身发抖,解了安全带就要朝蒲璃子扑过去,他今天非要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秋山代松再快也没有蒲璃子手快,安全带的卡扣刚松开,真田苓便扯住安全带勒住了秋山代松的脖子,手下用力不到半分就勒的他上不来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远处的警察,拿着望远镜的手又抖了一下,这种时候他是该出去呢,还是继续在暗处,嗯,还是再看看吧,不急。 秋山代松双手扣着安全带的边缘,想要将它扯下来,却只能是越挣扎越紧,双脚也是一蹬一蹬。 真田苓冷漠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学长,或许你该和会长打电话联系下,问问他,我们停手的原因是什么。” “问清楚了,学长也就不会再今天做出这种蠢事。” “我都快忘记了的一些旧事,多亏了学长让我想起来,还是要谢谢你了。” 眼看着秋山代松脸色都变了,真田苓估算着时间,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又不会真的把人勒死的程度。 咻的一下,真田苓松手安全带归位,秋山代松终于能够呼吸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处是快要撕裂的痛,每次呼吸都带着一股血腥气。 “你...”秋山代松又惊又怒,他颤着手指向蒲璃子,可刚发出一个音节变痛的他不能发声。 真田苓扫了他一眼,“学长,开锁。” 秋山代松不愿轻易放过蒲璃子,可刚刚的经历又太恐惧了些,他也没想的蒲璃子竟然还有这么吓人的时候,还有她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一木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山代松最后还是开了锁,以他现在的情况,蒲璃子要是发怒再来一下,他人可就真过去了,今天确实是酒喝多了有些上头,还是等他这其中的事情搞清楚再说吧。 卡塔一声,车锁一开真田苓毫不犹疑的下车走人,真要是论起来,德温学校的这几个二代们,北川一木还算是勉强有个人形。 真田苓直接上楼回屋,在楼道的声控灯亮起之前,真田苓眉梢微挑,好像有别人在啊。 那些警察她很清楚,不会感觉错的,楼下来了另外一拨人。 关门反锁,短信提示音也同时响起,真田苓瞅了瞅,盯着她的人是北川和夫派过来的,好像只是盯着,目的暂时还不清楚。 真田苓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第二条大鱼要上钩了。 翌日,真田苓背着书包去上学的路上就被人给绑走了,还是上次的保镖,还是上次的车,只不过北川和夫不在车里。 不等真田苓挣扎说话,黑色的宾利一溜烟的没了,暗处的警察看清楚情况,立刻发消息,“人被带走,按计划行事。” 真田苓在后座上有些头疼,这司机开车技术真差劲,她晕车了。 不过好在结果跟她想的一样,真田苓被保镖压下来,看着眼前的这栋别墅,正中心还有一个小天使喷泉,这是北川和夫的私宅,他的地盘。 什么叫打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这就是。 千里迢迢的过来了,她要是不留点礼物,可就真对不起北川和夫的邀请了。 真田苓被绑过来之后,除了管家冷着一张老脸对她说了几句没用的废话,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后,没用任何一个人搭理她,当然了,北川和夫也没有回来。 真田苓适当的表达了一个妙龄少女被绑架囚禁的状态,比如说吃饭的时候掀桌,走路的时候拎起别墅内的摆设就砸,对空怒骂并威胁绑架等操作。 真田苓一边演戏,一般感叹,这当演员也是挺不容易的,她就演这么一会儿就快憋不住了。 不管怎么说,真田苓也没白费力气,在她砸了第三个花瓶后,北川和夫终于出现了,一袭黑色沉稳的西装,黑色的领带上别了一个镶满钻石的领带夹,从他细微的表情来看,北川和夫的心情很是愉悦。 真田苓还没有自信到以为北川和夫的喜悦是看到她才显现的,事实很明显,他大哥入狱的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可真是一件大喜事,这两三天不回家,想必是去霸占资源来了吧。 北川和夫抬手示意管家佣人们退下,看似好脾气的冲蒲璃子说道,“听管家说,你这几天火气不小,砸了不少东西。” 对北川和夫这种地位的人来说,蒲璃子砸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花瓶,就像是扔了块石头一样,不过就是个好看点儿瓶子,砸就砸了,蒲璃子要是喜欢,他可以派人拿更多的过来,任由蒲璃子砸个够。 男人嘛,对于还没有得手的,令自己感兴趣的,是相当的大方。 蒲璃子的眼底充满了怒火,硬邦邦的说道,“理事长会不会太过分了些,莫名其妙的把我绑来,现在才现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川和夫招手让蒲璃子坐下陪他一起用晚餐,“不好意思,工作上有些事情比较忙,实在抽不开身这才拖到现在,蒲璃子小姐久等了。” 蒲璃子站着不动,“理事长,我并不想住在这里,我有自己的家,请你让我离开。” 北川和夫双手交握撑着下巴,“你的家,是指一木给你买的那套房子吗?还是那被一木放火烧毁的旧楼。” 这两点,字字句句都戳倒了蒲璃子的肺管子,她脸色很难看,但到底是惧怕理事长的威严,不敢硬顶嘴,“这跟理事长没有关系。” “有关系。” 北川和夫抬眼看着蒲璃子,眼底淬了一层寒冰,“蒲璃子,你好像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这让我非常的不开心。” 真田苓似乎被这样的北川和夫吓到了,她后退半步,咬了咬唇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蒲璃子,你是聪明的孩子,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 “如果真的想不明白,那就在这里好好的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离开。” 妈了个几,看来北川和夫是彻底把他大哥压下去了,一腔狗血无处发泄,什么时候了竟然在这玩什么强取豪夺的戏码。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理事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她在最后两个字加重了音量,我是你学校的学生,你要还是个人,就不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北川和夫态度很平静,“我知道,很刺激不是吗?” 真田苓看着他,刺激?呵! 你脖子上的东西要保不住了,你知道吗? 北川和夫语气平缓却带着威胁,“坐下陪我吃饭,我可以不计较你跟一木同去会所的事情。” 真田苓咬牙,“你调查我?” 北川和夫,“蒲璃子,你现在是孤身一人,不怕死不要命。” “可我相信,你是不想看到我的手段的不是吗?” “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也该清楚,我不是一木那个小鬼,只耍嘴皮子可给不了人教训。” “还有,我不喜欢在同一个问题上重复。” 真田苓梗着脖子站了片刻,成年人和同龄人之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个度要拿捏的对,才会更加真实。 真田苓僵硬的坐到了北川和夫的嘴边,她是真的没胃口,面前守着这么一个人谁还有那食欲吃饭啊。 北川和夫并不在意蒲璃子会不会吃东西,他只需要蒲璃子听话的坐在他身边就好。 投怀送抱的女人太多了,偶尔碰见一朵带刺的,虽然现在还很稚嫩,但这征服的过程还是很有意思的。 工作上顺利解决的事情多少还是让他有些愉悦的,哪怕北川和夫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情景,大哥若是安分守己些,他也会顾忌血缘亲情,放他一马,只可惜,大哥没本事不说,还让人撺掇的昏了头脑,去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到今天的下场也是必然。 拖后腿的解决了,就是在和上头讨论警方那边的事情了,那些个愣头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阶级之间的对决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这之间,抓一只鸟儿回来逗着玩,不正是起到了解闷的作用吗? 蒲璃子父母双亡,也没什么亲戚,孤零零的一个人倒是正合适,至于她以前被欺负的经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一个玩意儿而已,看着顺心就行了,干不干净的,呵,又不是挑选女友。 第234章 我是谁 用过晚饭后,北川和夫喊住板着脸回房间的人,“蒲璃子。” “待会儿洗干净去我的房间,别让我等太久。” “我虽然不会强迫与你,可也没有多大的耐心,蒲璃子你最好听话,别做些不知所谓的事情,惹火了我谁都别想好过。” 北川和夫留下这几句话,抬腿上楼去了,他根本就不怕蒲璃子不过来,除非她是真的想要试试他的手段。 真田苓脸色瞬间煞白,脚步虚浮的回了管家准备好的房间,房门关闭的刹那,真田苓面色冰冷,哪儿有刚刚害怕的样子,这间屋里没有监控器也没有窃听器,她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真田苓拿着手机发短信,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下手的,可奈何北川和夫这个老畜生太不是个东西了,她就只能是提前一步了。 北川和夫不喜陌生的人打扰,晚饭过后主楼就只有他和楼下的真田苓,管家和别墅的佣人都在远处的副楼,离这可不止百米距离,这样正好不过了。 北川和夫该不会以为,她这几天在他家里住着就只是砸了几个花瓶这么简单吧。 阿笠博士的黑科技和警方专业的新科技,二者强强联合,功效强了不止一点。 楼上的北川和夫已经洗完了澡,正披着白色的浴袍,面前的茶几上还摆了一瓶红酒两个酒杯,角落的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他很期待今晚的夜生活,或许会比以往的更刺激些。 半空中的月光如水,温和的照耀着这方土地,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就在这时,变故突现,几不可闻的滴滴声响起,轰隆的爆炸声在夜幕下炸开。 耀眼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在别墅的上空显现,金碧辉煌的主楼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剧烈的声响惊动了副楼的所有人,一时间尖叫声伴着呼救的声音吵吵嚷嚷的袭来。 提前得到信息的警方配合着消防大队第一时间冲到了现场,没有人顾得上到底是谁报的警,红蓝爆闪灯在这一时间比所有的都要令人安心。 制造了这一起爆炸的真田苓抬手扇了扇眼前的尘埃,对于现场的这些,还不错,这么长时间没动手,技术没退步。 真田苓不理会周围呼喊的那一群人,踩在一地的废墟上,朝着算好的位置前进。 终于,真田苓在碎石下面看到了一只血淋淋的手臂,指尖还在颤动着。 真田苓停下脚步,“找到你了。” 祸害遗千年,北川和夫当然没有这么容易的死掉,不过他现在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田苓控制了炸药的分量,这栋别墅只是坍塌,还没有被完全炸的粉碎,北川和夫自然可以找到机会求生,他要是真这么容易就死掉了,那可就太对不起他这些年的威风了。 真田苓踢开压在他胸膛上的石块,别到最后一步了人给憋死了,那多不好呀,至于压住他小腿的实木方桌,真田苓就没那么好心的帮他挪走了。 北川和夫浑身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胸腔满是翻涌的血气,就算这样,他的理智也依旧清醒,爆炸发生的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眼前的蒲璃子根本就不是他所调查的蒲璃子。 北川和夫被炸的鲜血淋漓的手臂往前拽了一下,阴森的盯着蒲璃子,“你..不..是...咳咳咳...” 只可惜他伤的太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田苓知道他想说什么,看着他狼狈凄惨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太晚了。” 就算你知道她不是蒲璃子又如何,你已经失败了,不要说早一天,哪怕是早一个小时知道,你都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可惜啊。 上位者有一个通病,他们太过的自大,相信自己绝对不可能落马,进而无法无天,往往这时候就是他们倒台的开始。 北川和夫呼吸清浅,连大喘气都不敢,他咽下喉头涌上的腥甜,“谁,派,你,来...” 真田苓随意的说道,“谁知道呢。” 真田苓四处看了看,原本装修极好,保密性极强的书房已经化为了废墟,被埋住的保险柜倒是还完好无损,“呐,北川和夫,你听听,是警笛响起的声音。” “你说,你书房的这些,被你隐瞒的罪证,是不是就直接移交到了警局。” 北川和夫一口血几乎梗死在这里,他知道这假蒲璃子是哪方的人了,他妈的居然是警察,一个卧底,这么久了他们北川家的人居然都没发现。 现在想想,大哥落马也太迅速了些,被抓的当天她也在现场,那时候未必没有这卧底的手段。 真田苓看他这几欲呕死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到了些,不过也无所谓了,就他现在的样子,知道就如何,还能反了天吗? “北川,你处处瞧不上你的侄子,虽然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吧,但至少有一点比你强,他不碰毒,而你就是自取灭亡。”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奇怪吗?你就是往身上喷再多的香水,也掩盖不住这些毒物的腐臭味。” 如果眼神能化为利剑,北川和夫怨毒的眼神都能将真田苓万箭穿心,“你...是...谁...” 真田苓活动了下手腕,“好问题。” “我是谁呢?我是蒲璃子,我也是那天从楼上跳下摔死的少女,我更是这么些年来被你们害死的所有人。” “北川和夫,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干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没有人知道吧?” “你以为你们北川家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真田苓粗暴的扯住北川和夫的头发,逼迫他抬头,“北川和夫,你不会死的,去了医院好好听医生的话,努力活着。” “然后,亲眼看着北川家的覆灭。”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回礼。” 这么好的能冲进北川家的机会,警方可不会轻易放过,但凡跟案件相关的证据,连一块地砖都不会放过。 消防车救护车警车这三方几乎同时到达,消防救火,救护车把北川和夫拉走了,警方则是在搜查所有的证据。 这些就不需要真田苓插手了,而且在这里,她可是受害者呢。 真田苓上了一辆警车,任由自己瘫在座椅上,啊,超十点半了,她该睡觉了。 刺棱一声车门被拉开,服部平次上车坐在真田苓旁边,看着她脸上的倦色,“今天跟我回家吧,你需要休息。”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会更合适。” 也是服部平次肤色偏黑,这才遮住了眼下的乌青,可眼里的血丝那可遮不住,一看就知道是许久没有休息了。 真田苓最近是挺忙的,但休息的还行,她困主要是到点儿了该睡觉,服部平次要是累了,那纯粹就是熬的。 服部平次揉了揉眼睛,这么紧要的关头,哪还敢睡觉啊,他都恨不得住在警局,“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一点真田苓赞同,北川家长子已经在监狱了,三子被送进医院二十四小时警察监守,二子嘛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不过也不重要,他就算是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已成定局的事情没他说话的份。 北川家可是被砍掉了左膀右臂,就剩一下年过古稀的老头和一个还没都出象牙塔的大学生,北川一木在德温学校能混出点名堂来,出了校门,他说的话也不管用。 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服部,搜证的时候把关于北川财阀的发我一份。” 服部平次不解,“你要这做什么?” 真田苓晃了晃手机,“我给咱找了个合作帮手,保证能把北川家干趴下,断了他们家的财路。” “行,到时候我让人发你邮箱,但是,”服部平次捏着下巴,略微古怪的看着真田苓,“你这合作帮手是哪来的?熟悉吗?我见过没有?” 真田苓心想,何止是见过,你还揍过呢。 “就一朋友,你见过。” “行了行了你也别问这么多了,你赶紧忙去吧,我要休息了,晚安拜拜。” 砰的关门声响起,服部平次一句话都还没问出来就被推下车了,他看着紧闭的车门,不对,肯定不对,真田苓心里有鬼,她肯定是有事瞒着他。 不行,他要跟工藤联系下探探情况,真田苓这会儿太危险了。 危险的真田苓在自然睡醒后给迹部景吾去了一个电话,昨晚加班加点的警察同志把资料都发她邮箱里了,可不能白浪费啊。 “合作对象,早上好。”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的称呼,忍不住笑了起来,“合作对象,早上好。” “我能问一下,你进展到哪一步了吗?” 这并非是什么不能说的机密,当然这只针对与真田苓一个人,迹部景吾快速的把他最近干的事交代了一下。 真田苓虽然对迹部景吾说的过程不太了解,可结果是她想听到的,损失严重,不错不错,非常好。 “迹部,我查到了一些资料,可能对你有帮助,等下我发你邮箱。” “咱们合作的最终目的就在眼前,剩下的可就交给你了。” 迹部景吾语气笃定,“你就放心吧,尽管听消息就是。” 对于迹部景吾,真田苓还是比较相信的,这桩案子拖到现在,总算是要结束了。 第235章 滚出去 挂断电话之后,迹部景吾的邮箱便收到一条信息,发件人就是真田苓。 他点开看了看,正想着阿苓是找到了什么信息,再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迹部景吾瞳孔骤缩,这些资料,按级别来说该是北川家的核心机密,如今就这么安静的趟在他的手机里。 而且这些资料,尤其是照片拍下的纸质的那种,像是被火撩过一样。 迹部景吾压下心底的惊诧,偏头问米歇尔管家,“大阪北川家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米歇尔管家知道少爷最近做的事情,也一直盯着北川家的动静,“少爷,就在昨晚,北川家三少爷北川和夫的私宅意外爆炸,人已经被送进医院了,还活着但情况不太好,北川家主知道消息后因为突发心梗也在医院治疗。” “还有一点,爆炸发生后,警察和消防队及时赶到,不止是救火救人,还找到了大量的证据,我们得到消息,大阪警方开始行动了,听那意思,不是小打小闹。” 迹部景吾眉心紧皱,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昨晚爆炸,今早资料就到他手上了,阿苓..... 迹部景吾思考片刻后问,“北川家现在什么情况?” “北川大少因为贩d吸d被警察抓个正着,人还在监狱关着,二少人还在国外,消息已经传过去了,三少在医院由警方二十四小时看守。” “现在还能说话的就只有北川家主,和北川大少的儿子北川一木。” 这么好的条件,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他要是没有什么动作,就太对不起阿苓今早给他打的这通电话了。 “派人给他找点儿麻烦,既然人在国外就不要回来的好。” “是,少爷。” “还有,给学校请假,让秘书组的人准备好,计划提前。” “是,少爷。” 北川家族三少爷的宅邸发生爆炸,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这位,北川和夫可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啊,就这么突然的出事了,还有北川家的长子好像也在监狱里关着。 这么看来,北川家下一辈没人了啊,北川财阀岌岌可危。 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又都赶到了一起,鬼才相信是真的意外。 与之势力相当的家族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风雨欲来,北川家这次可真是不妙了。 如若北川家主能撑过这一关,未来百十年还是北川家的天下,可如果撑不过去,那可就说不准喽。 都不是傻子,警方的人那么活跃都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是忌惮北川家这么多年来的势力,落井下石暂时还不至于,可也不会再多近一步了。 真田苓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证据都拿到手了,她相信这个集团离团灭也不远了,她现在可是真真的受害者呢,毕竟爆炸时她也在现场,按照规矩她也得被拉进审讯室问话。 不过吧,就是问话的警察表情有些不受控制,脸皮跟抽筋了一样的古怪。 小警察:“.....” 谢谢,他是真不敢审问啊,就算是隔了一层面具,他们也都知道在这坐着的人是谁,而且那扇玻璃后面指不定站着哪位上司。 真田苓很淡定,按流程走嘛,问什么答什么,问完了她就回去了。 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她脸上的面具还不能摘下,不过也快了。 真田苓回去路上买了几个橘子,补充下维生素,然后她就在楼下看到了好些天没看见的北川一木。 这富二代现在的模样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曾经嚣张跋扈的影子,靠着车门在抽烟,脚边也散落了一地的烟头,看来是等很久了。 北川一木听见一丝动静,抬眼就看见是蒲璃子回来了,他把烟头扔地上碾了两下,“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这是还不知道她被北川和夫带走的信息吗?真田苓面无表情的想着,淡淡的回了一句,“买水果了。” 真田苓见北川一木不说话了,表情也很阴郁,她也不多什么直接越过他上楼。 好半天北川一木终于反应过来,跟着蒲璃子上楼,怎么说这也是他买的房子,丝毫想不起他买房的前提是把蒲璃子的家烧了。 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真田苓也耐着性子陪他演这最后几出戏,“你想干什么?” 北川一木任由自己瘫在沙发生,胳膊抬起挡住自己的眼睛,嗓音也有些沙哑,“看新闻了吗?你应该知道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真田苓沉默片刻,不止知道,还是她亲自搞出来的。 “是看到了一些,会过去的,你...坚持住。” 北川一木自嘲的笑了起来,“连你一个外人都能感受到,坚持住,我拿什么坚持。” 他老爸还在监狱,老妈在家成天的哭,三叔也被炸进医院,爷爷也是在医院,他那二叔,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家里就一老一小,一个生病一个什么都不懂,拿什么坚持,怎么坚持? 这话真田苓可不好接,她管你是怎么坚持的?你爱怎么坚持就怎么坚持。 北川一木坐起来看向对面的蒲璃子,她在那剥橘子,把上面的白络一点一点的撕下来,就这么简单的动作,手指动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 他之前就觉得蒲璃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受了那样的折磨还能再站起来,甚至还敢对他动手。 他有钱有权的时候,不见得蒲璃子对他有多讨好,现在家里出事了,也没见蒲璃子的态度跟之前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不待见他。 不像...秋山,从小玩到大的,不管怎么说也该有点儿兄弟情分在吧,可秋山跑的比兔子还快,电话都不接了,真是世态炎凉。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北川一木没说话,但看他的表情真田苓就能猜到这人在那感慨什么。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天的局面他们北川家的人早就该设想到了一样。 北川一木脑海思绪纷飞,想着想着注意力又落在了蒲璃子的手上,他忽然想起来那时蒲璃子把他放倒了抽打的模样,也是这双手。 看着看着北川一木有些魔怔了,他这些天快被逼疯了,急需一个发泄口排泄,蒲璃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北川一木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二话不说开始解腰带,按下皮带扣直接抽出来。 真田苓眼神一凌,视线落在桌面的果盘上,玻璃材质的,一盆爆头正合适,控制好力道准能见血,还能保证人不死。 北川一木解了皮带扔在蒲璃子的手边,态度明确,“蒲璃子你来抽我吧,就像上回拍视频的一样。” 真田苓:“.....” 妈的,傻逼。 这小畜生是被逼疯了是吧?他就不是人他也不能说出来这话。 真田苓克制了下,“滚出去!” 没直接骂出来都是她素质太高,她就该一棒子把人敲晕了扔出去。 第236章 干不干 真田苓最后把人给轰出去了,脑子让人踩碎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没有特殊的字母爱好,那一回把人抽了一顿是因为这小畜生干的事太龌龊,那些工具正好在那,她那是顺手就把人给抽了。 现在这种,心里不知道想的什么鬼东西,上赶着想要挨打的想法,他最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精神病院。 北川一木会犯什么神经她懒得搭理,她更感兴趣的是,在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能干的儿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如果不想把大权交给董事会或者分家的亲戚,北川老头会选择怎么做? 真的,挺好奇的。 北川训广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一回住院精气神都快散去了,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多岁,往日那端着的脊背也在不知不觉间佝偻了下去。 从昏迷醒来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长子幼子皆败,次子还在外面流浪,长孙也是担不起来的,难道他北川训广立了一辈子,竟是在年迈的时候输得一败涂地吗? 他是北川家的当家人,北川家到底干了什么他是一清二楚,今天警方倾巢而动的意思他也明白,可还是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像丧家之犬一样退场,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些。 可北川训广没了继承人,他的孙子也接不住这些产业,他老了,没了年轻时跟对手干到底的勇气,更何况这一次的对手是整个大阪府的警察。 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利益最大化的方法,就是家族联姻,当初吃了他的好,现在想不认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这姻你就是不联也得联。 北川训广已经放弃东京的手冢家了,手冢国一那老家伙可不是好糊弄的,这条路算是堵死了,他给北川未子找了一个更合适的联姻对象,秋山代松。 他这条船你上来了就别想着下去了,秋山老头私底下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半斤八两,他要是落马,也势必将秋山家扒下一层皮肉来,联姻对双方都有好处。 还有他孙子,挑不起大梁,但出门在外也是人模人样的,他听说,神奈川真田潘士的亲孙女就在大阪读书,虽然是从外面接回来的,可能一直在本宅居住,也是个有用的。 北川一木听到爷爷的命令心里是怎么想的真田苓不知道,但她在得到消息后,确实也被北川老头的脑回路惊住了。 对着老头来说,家里的孙辈都是可以拿出去卖的筹码是吗?这个不要就卖给那个,上赶着送啊。 在改方学院伪装真田苓上学的警察姐姐也是震惊了,不是,先不提这方法是有多奇葩,就这态度是不是太假了些,那些套路是不是太过老套了,还有北川一木眼底的不耐烦能稍微的掩饰下吗? 自从知道真田苓参与进什么事情后,真田潘士便一直关注着北川家的动作,他在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难得的沉默了。 尤其,在这混账与阿苓接触过几次后,北川老头的电话就打来了,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但这来意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真田潘士看着宣纸上的墨迹,他的字写了一半就被电话打断了。 在那一瞬间他也是怀疑过,北川训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番行动是故意试探,片刻后,真田潘士明白了一件事,北川训广他是真的不知情。 也是,谁能想得到呢,本该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与这些危险的事有关,若不是这次动静太大,真田苓也没有隐瞒,他也是不知情的。 听着北川训广话里话外都是想要联姻的意思,真田潘士一边敷衍回话,一边想着还联姻,你知不知道你那俩儿子出事背后都可能是他孙女下的手,她是铁了心的要把你们北川家干掉,并且成功了三分之二,你这想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太安稳了吗? 真田潘士心底感叹一声,不得不说北川训广这老家伙这次输的不冤。 老话讲,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眼下,时候不就到了吗? 人这辈子亏心事做多了,到最后都是不得善终。 另外东京的迹部景吾也知道了,但他这一次没有再冲动的打电话过去,他知道真田苓想要的是什么,北川一木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将死之人。 迹部景吾心惊的是另外的事情,他跟真田苓合作,接触到了一些事情,也终于窥探到了一丝平静湖面下的汹涌。 在知道的刹那,迹部景吾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之前的所有便都是假的,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是假的。 不管迹部景吾再抗拒,可心底有一个隐秘的声音不断的提醒他,这就是真的,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是和真田苓一样的人了。 迹部景吾越是心慌便越是要查下去,他不愿相信这些东西,就只能查找更多的证据来推翻眼前的东西。 真田苓丝毫不知道迹部景吾想的什么,她冷眼看着北川家自取灭亡,北川家已是强驽之末,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人老成精,真田苓不相信北川老头没有最后的底牌,她在等,等这最后一举歼灭的时机。 就在这时,真田苓来自服部平次十万火急的电话,“阿苓,出事了,你马上回来。” 真田苓站在窗户前,看着远处的夜色,“你冷静些,先告诉发生了什么?北川家要派人暗杀我吗?” “不,更严重,也更危险。” 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了一个职称,真田苓眉梢微挑,这可真是个不小的官。 “他们都是独生子,唯一的孙子因为意外肾损伤,不至死可以治疗,医生的方案是换肾。” 器官移植的手术费用不低,当然对他们来说这钱可能算不了什么,真正难的是器官,有了器官才能移植,医院里有多少重病的人在等待,或许直到病逝也不一定能等到。 没有钱是办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钱,更多的利益,对于达官富商来说,这些都是他们所拥有的的,地下交易也因此达成。 “德温学院给每一个学生都做了详细的体检,蒲璃子,她与那个人的孙子,配型成功了。” “他已经从国外的医院回来了,就住在北川家名下的医院,阿苓,你现在必须回来。” 真田苓指尖点了点玻璃,冰凉的触感传入大脑皮层,她知道,她等的时机到了。 “服部,你相信我吗?” 服部平次皱眉,“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听话,阿大这就去接你回来。” “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服部!” 真田苓不给服部平次说话的机会,气不喘的说道,“病危的孙子不重要,重要的他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爹和爷爷,今天我走了,他们就不找了吗?全国各地多少人,总能遇上一个配型成功的,这是北川家最后的机会,他们拼尽所有也会把这个人找到,然后肾移植。” “到那时,我们去哪里找人,对他们来说主动和强迫有区别吗?一旦北川家得逞,那孙子移植成功了,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 “服部,我知道你相信我,正如我相信你一样,这是我们和奋战的警察,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我也相信爸会解决背后的势力,我更相信今后北川将不能残害任何无辜的生命。” “服部,干掉北川家的最后一击,你干不干!” 服部平次捏紧了手机,有些急躁的在原地打转,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干!” 真田苓满意的点头,她就知道服部平次一定不会拒绝的。 “他们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稳妥起见,跟局里的前辈商量好。” “我相信,最后一击胜利的会是我们,哥哥。” 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服部平次就不在纠结了,听到真田苓的最后两个字,眼角微抽,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听到真田苓说句好听的话。 “阿大带人在暗处保护你,你自己也千万注意,这一点记死了,别大意,真要是最后关头掉坑里了,我会嘲笑你一辈子。” 真田苓无奈望天,“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真田苓知道北川家想干什么之后就非常的有耐心,按时按点去上学,有意无意的在北川一木眼前晃两圈,因为这件事,好多天没来学校的北川一木都来上课了。 真田苓在课间被北川一木叫走了,他发了条短信让她去会长办公室。 北川一木陷入了沉思,他对蒲璃子确实是有点儿兴趣,可这点儿兴趣也是基于他身份背景具在的前提下,如果他失去了这些前提,不止是蒲璃子,他所有的兴趣都将一无是处。 更何况,只是移植一个肾而已,又不是像心脏一样没了就活不了了,他可以负责蒲璃子以后所有的开销,蒲璃子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他也可以把人留在身边,好吃好喝的养着。 北川一木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傻少爷,只是相处这么久了,多少也有几分的不忍,他就是给自己做做心理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第237章 好日子 北川一木这么想着,心里可就好受多了,他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蒲璃子已经过来了,“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有几分钟了,叫你也不应,找我有事吗?” 北川一木看着蒲璃子的面容,扯起一个微笑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聊聊,先坐下吧。” 真田苓心里清楚但还是要故作疑惑的坐下,“你说吧。” 北川一木铺垫了下,“你喜欢珠宝钻石吗?大牌皮包和高定奢侈品这些你都喜欢吗?” 真田苓奇怪北川一木怎么突然这些,“你说的,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 北川一木闻言似是松了一口气,“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真田苓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突然说这些话?” 北川一木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顺便问问,你回去上课吧,不要管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今天别回宿舍了,回家里住,我晚上有事跟你说。” 真田苓:“重要吗?” 北川一木又提醒了一遍,“很重要,放学别乱跑,在家里等我。” 真田苓眉心紧皱,盯了他片刻,意识到北川一木是认真后,“知道了。” “知道就行,快回去上课吧。” 真田苓扭头就走,离开北川一木的视线范围后,真田苓眸色暗沉,蛇要出洞了。 真田苓等的就是现在,自然不会搞什么幺蛾子,直接回家,关门还不到半小时就听到门铃声,是北川一木在敲门,他都听到声音了。 门开后,北川一木提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把这些东西往沙发上一扔,“看看吧,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买新款。” 真田苓还没闹明白北川一木带这么多东西是干什么,随手拆开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个女士鳄鱼皮包,商标很是显眼,再拆开一个里头是条钻石手链。 真田苓脸色变了,“会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川一木轻咳了一声,“我中午不是跟你说了吗?找你有事商量,这些事谢礼。” “会长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会帮上会长的忙?” 北川一木:“你能,而且只有你能。” 北川一木的眼神太过认真,真田苓后退半步,“会长...” 滴的一声,是北川一木的手机提示音,他扫了一眼,这是门外的人在催促。 “蒲璃子,你过来坐,我仔细的跟你商量下。” “坐吧,这水还是热的,先喝一口。” 真田苓眼里含着警惕,还是坐下了,她捧着热水杯,像是给自己点力量。 北川一木看着蒲璃子手里的陶瓷杯,今天他就是被砸的头破血流,也必须要完成任务。 “蒲璃子,我有一个亲戚,很亲近的关系,他生病了,被病魔折磨了很长时间,年龄也跟我们差不多,却整天住在医院里。” “这段时间他的病又恶化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换肾,蒲璃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真田苓手一抖,陶瓷杯跌落掉在地板上,水也洒了一地,“你,你...” 北川一木视线避开,“医院做了检查,你跟我亲戚的配型合适,可以做移植手术,我今天就是要带你过去的。” 其实移植手术前要做很多检查,还有很多的调整,可那位的孙子身体每况愈下,等不了那么久了,刨去那些不必要的检查,手术是越快越好。 真田苓蹭的一下子站起来,退到了墙角的位置,“我没去过医院,你们怎么知道合适的?” “不不,你强迫我割肾!你这是犯法的!我不愿意!” 北川一木知道他说出这翻话蒲璃子肯定是不会轻易同意的,但这件事由不得她。 “蒲璃子,你听我说,人是有两个肾的,就算捐出一个也不会有影响的。” 真田苓惊怒,“你放屁!你以为我是文盲吗?你怎么不割你的肾!” “有没有影响是你说了算的?!但凡是有道德的医生都不会这么干!” 北川一木正要说些什么,房门被打开了,是有人从外面拿钥匙开的门。 进门的是一个青年,笑容得体,眼底却不见半分暖意,“北川少爷,医院那边又下通知了,请尽快吧。” “我知道了。” 北川一木站起来靠近蒲璃子,“走吧,现在我也保不了你了,医生会打麻药,不会很受罪的。” 真田苓脸色煞白,牙齿都有些打颤,“你们是一起的。” 北川一木轻叹一声,“这次就当你帮我一把,我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真田苓以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北川一木不再多说,硬是把浑身抗拒的蒲璃子扯走了,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汽车缓缓的驶向医院,车厢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说话,真田苓也是看着车窗发呆,跑是不可能的,周围不是北川的人就是那位的人,插翅也难飞。 那个青年给了蒲璃子一个体面,没有强压着她下车,反而是客客气气的笑着请她下来。 真田苓在关门的时候,转头对还在车厢里的北川一木说,“视频在手机里,你现在就可以过去拿走销毁。” 北川一木指尖轻颤,避开这个话题,“别想这么多,到时候我会来接你。” 真田苓冷笑一声,“那还真是谢谢你。” 青年咳了一声,提醒真田苓不要磨蹭了,真田苓仰头看了看夜色,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是个好日子。 真田苓被他们这些人封住了前后的退路,强压着朝手术室逼近,那个青年在打电话,时不时的低语几句,像是在汇报情况。 输入密码,电梯直升最顶层,电梯内壁清晰到可以照映出所有人的面容,真田苓尽力的装出惶恐不安的模样,又在思考这情况她要是逃跑的几率有几成。 青年唇角微弯,漫不经心的提醒了一句,“蒲璃子小姐,北川少爷答应你的条件很丰厚,也希望你不要辜负北川少爷的好意。” 真田苓往后退了一步,脊背紧贴着墙壁以此来给自己安全感,青年说的话她听见了,但是不想回应。 都是扯淡,我给你钱,你把肾割了给我行吗?这事你愿意干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高高在上的说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以为自己是大圣人了? 青年也不需要蒲璃子回话,他只需要一个身体健康并且听话的器官容器,把人送到手术台,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医生的责任了。 第238章 全完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真田苓死靠着墙壁不动弹,还是保镖硬把她扯出去的。 真田苓看着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又看了看保镖的脸,很好,她记住这个人了,下手真是没分寸,抓到她肉了,很疼的好吧。 真田苓像是货物一样被他们扔进了一间病房,早已在里头准备好的医护人员瞬速的接过来人,抽血消毒换手术衣,按倒在手术床上。 真田苓任由他们动作,连躲闪都没有,因为她认出来了,这些人里头有一个是警察,就算是抽了她自己的血也无所谓,他们会解决好后续问题。 如果是以前的话,北川家把这里保护的跟铁桶一样,除了自己人就只有被窃取器官的受害者,并且都是将死之人,那个时候,警方的探子当然混不进来。 可是现在嘛,就北川家接连失利,大半的势力全部被警方监督查收,就剩北川老头一个人在外面孤军奋战,他就不可能保证万无一失。 护士们推着手术床进去手术,真田苓感觉到,有人在她胳膊上点了两下,这是暗号,意味行动马上开始。 真田苓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很好。 因为是平躺着,真田苓一进手术室就看到了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个少年,脸色灰败,透着一种病重的黑气,怪不得这么着急。 病床周围围着五名医生,均是有实力有资历的专家,却一个个的违背了行医的准则,干着这些伤天害理的手术,心简直是黑透了。 手术护士按住了真田苓的手腕,嗞的一下,针管扎进了静脉,真田苓在心里默数,她相信服部平次,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刻赶来。 七秒过后,尖锐的警笛声响彻在夜空中,每个警车顶上的红蓝爆闪灯几乎点亮了半天边,从高处的窗户往下望去,这座私立医院已经被包围在其中,源源不断的警车在朝着医院赶来,这数量让人怀疑是不是大阪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 到底是干了亏心事,平常还不明显,一旦听到警笛声就会慌了神,手术刀都快握不稳了。 这次行动空前盛大,服部平藏镇守后方,牵制着那位的势力,远山银司郎亲自带队逼近医院,他们清楚若是只让一个队长来,怕是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动静闹的太大,门卫已经不管用了,北川家的人不得不露面出来对付这位刑事部长。 跟个笑面虎一样,面对着警方压境的场面也不怯场,虽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远山部长吗?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我们只是开了家小医院,院里还住着一些危重的病人,医生叮嘱一定要静养不能受刺激,你们这,这...” 远山银司郎冷漠的看着这人狡辩,他认识说话的人,北川训广的亲信,得力干将是个有本事的,只不过可惜走错了路,跟错了人。 “北川君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打扰病人的休息,不过是遇上了十万火急的任务,不得不跑这一趟罢了。” “一个偷渡进来的跨国连环杀人凶手,据我们搜查的证据,他躲藏在了这家医院,也是为了医院里所有人的安危着想,还希望北川家配合调查,支持我们警察的工作。” 远山银司郎手一挥甩出了搜查令,堵住了北川的所有废话,礼貌客气的说道,“北川君,带路吧。” 楼下在对峙着,真田苓这边也没闲着,在清楚听到警笛声音的刹那,真田苓反手扣住护士的手腕逼迫她停止输液,真田苓从床上一跃而起扯下了针管。 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厉吼一声,“你在干什么!” 真田苓一脚踹开试图阻拦她的人,干什么?看不出来吗?砸了你这医院! 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青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马上拿起手机准备报信,被早就埋伏好的警察喷晕了,在医院卧底就是这点好,麻醉剂可以轻易的拿到手,打打杀杀多费劲,麻醉剂一喷省时省力,还不会被楼道外那些不知情的人发现。 真田苓在手术室大肆破坏,除了那少年身上连接的仪器没动之外,能砸的全都砸了,最后抄起一把椅子扔向了玻璃,之前她就看好了,底下是花丛,不会有人经过。 巨大的破碎声响起,惊醒了楼上楼下所有人,真田苓薅过一个人的衣领,“喊,不喊我就把你推下去。” 不得不说恐惧能激发人的潜能,被抓住的男人看着破烂的窗户,几乎要割破皮肤的碎玻璃,从嗓音里迸发出一声尖叫,“救命啊!!!杀人了!!!” 远山银司郎眼神一凌,打手挥开挡路的北川君,“快!凶手露面了,医院的人有危险,a组跟我进去,全部持枪!” “是,部长!” “b组后方包围,不放过任何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是,部长!” “c组负责人员疏通,防止凶手伪装藏在无辜群众里!” “是,部长!” “所有人,听好了,一旦发现疑似凶手的人,可鸣枪警告,如凶手反抗,可就地击杀!” “行动!” “是,部长!” 北川君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了一步,多到他都数不清的警察,持枪穿着防弹背心,围攻了他身后的医院,想到里头正在进行的手术,还有那些机密档案,就是现在销毁也来不及了,一切都太晚了。 北川君怒急攻心,竟是喷出一口鲜血来,一旦非法移植器官的事情暴露出来,北川家就彻底完蛋了。 完了,全完了,他守了半生的北川家族,或许就在今夜覆灭了。 真田苓跑出手术室跟刚才提示她的警察汇合,两人都是带了人皮面具,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是谁。 “就在顶楼,去找证据。” 干出这种事,只要是有点儿脑子的都会留下记录,不管是纸质还是电子版,这算是北川家逍遥法外的底牌,捏着那些达官显贵的要害,相应的也会得到巨大的利益。 真田苓和女警分开行动,一间一间的去找,她就不信了,北川家的人还能把这藏到天上去。 咕噜咕噜咚,是桌上笔筒滚落在地发出的声音,真田苓翻找的动作停下,不对,刚才的声音不对。 真田苓顺着声音来源,在地板墙壁上一寸一寸的摩挲,直到服部平次和阿大冲进来,刚才玻璃碎裂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是真田苓在报信,在远山部长与北川家的对峙时他俩就从后墙翻进来了,听到声音直奔目的地,顺着真田苓破坏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真田苓也不惊讶,“来的正好,快来看看这里应该有间密室。” 服部平次看着真田苓身上那件单薄的手术服,先是把外套披在真田苓身上,然后才开始找线索。 真田苓利索的穿好系上拉链,医院的冷气开的太足了,她的身体都快被冻的受不了了。 “就在这一片,刚才笔筒落地的声音不对。” 阿大擅长找密室,因为干亏心事的人大多都藏的深,狡兔三窟是生怕被人发现,他当年在境外不知道找了密室暗道。 就在他们搜查的时候,那名女警过来了,“我找到了一个人,被关在最里头的储物间,人被打的很惨,但还能说话,他说他是来给他女儿报仇的。” 服部平次抬头,“报仇?!” 女警想着那人说的话,眼底带着几分不忍,“他说他女儿来这家医院治病,人没了不说,尸体也被火化,他都没能见到女儿的最后一面,就潜伏在医院找他女儿,然后被关起来了。” 就算是出了医疗事故,按正常程序走,也应该由法医或者其他有关部门介入,绝不是北川医院私自将受害者火化,这一行为本就不正常。 服部平次低声咒骂一句,杀千刀的,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咔的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阿大找到了密室的开关,光滑平整的墙壁整个陷了进去,墙面翻转露出一个可一人通过的暗道。 阿大把真田苓护在身后,他第一个进去,万一里头有什么情况他也能挡着点。 大概六十平米的空间,一眼望尽,没有什么机关陷阱,有的只是满室的血腥罪恶,只是那些枉死者呐喊的灵魂。 像是书房一样,陈列着好几架木柜,但不同的是架子上装的不是书籍而是...人体器官。 心脏,肝脏,眼球,大脑...人体的各个器官都被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密封着,每一个器官上面都贴着一个标签,记载着姓名和血型。 真田苓挨个看过去,发现了好多熟悉的名字,那是他们在刚开始调查时,查出来的德温学院自杀的大学生的名字,那些大学生的器官却无端的出现在这间密室里,鲜血淋漓的真相,触目惊心的场景,昭示着北川家多年来的罪孽。 最里头的墙壁上面做了一个内嵌式的保险柜,想来那些非法移植的信息都被藏在这里了。 除却一开始的愤怒之后,便是深深的无力与悲痛,这背后到底有多少受害者,没有人记得他们,甚至大部分人提起的时候会恍然大悟,啊,这不就是那个自杀的大学生嘛? 没有人知道,他们还没有绽开的生命永远的结束在这里,一个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阴暗的角落。 第239章 一一清算 真田苓脑袋有些发晕,差点没站稳,身体轻晃了一下。 阿大和服部平次瞬间抓住了真田苓的左右手,“怎么回事?是头疼了?先闭上眼睛,你别看这些。” 真田苓摇头,只觉得头更昏沉了,“不是。” “刚才在手术室,被输了些麻醉剂。” 真田苓觉得,她可能要先睡一会儿,麻醉药起效应了。 服部平次在真田苓的手腕上看了一圈,果然发现一个凝固的血点。 这药劲一上来还真是顶不住了,真田苓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剩下交给你们了。” 只来得及说上最后一句话,真田苓脑袋一歪倒了下去,当然没掉地上,阿大一手把她撑住了。 阿大伸手摸了摸真田苓的脉搏才放下心来,刚才的异常把他惊出一身冷汗,可不能再出事了。 服部平次也是心口一紧,他快被真田苓给吓怕了。 既然证据已经齐全,楼下的人也抓的差不多了,那就可以一一清算了。 这两天的大阪像是炸了锅一样,不单单是大阪,北川家的罪刑在全国所有百姓面前召开,各台新闻全部都在报道这些事情,还有现场直播,北川家主支的所有人全部被关押至监狱,北川和夫因重伤还在医院,没办法执行,不过警方也贴心的准备了白银手镯一副,防止犯人逃跑。 北川财阀所有当家的人全部被逮捕,旗下所有的产业都被彻查,那些还想趁乱搅合的股东们,眼看形势不对,一个个的窝家里不敢动了,就这样也被带走好几个。 与之有姻亲关系的秋山一家也没落得个好,北川老头入狱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种天差地别的待遇,在牢房里跟疯狗一样的开始乱攀咬,想起谁就咬上一口。 警方当然是乐见其成,巴不得他最多说些,把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一网打尽。 还有最重要的那位官员,他孙子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没了合适的肾源,后续的治疗会痛苦些而已,这也正常,哪有生病的人不痛的。 孙子没事,他爷和他爹可不太好啊,他爷爷马上就要退休了,是准备把儿子推上去的,这一下全白费,能不能安稳退休都是一回事,儿子的仕途更是别想了,没当场下马那都是缓刑。 真田潘士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关注着这些,新闻说的到底还是收敛了,他很清楚的这背后的血腥,大阪可是要变天了。 同样密切关注的还有东京的手冢潘士,真是没想到,北川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就这样倒台了,如此的迅速,不过,也是活该,自找的。 干着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就算没有警察和那些小辈们的调查,北川家也是会自取灭亡。 这些所有的后续工作,都跟真田苓没关系,因为她在服部宅睡的正香。 托了麻醉剂的福,真田苓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的,外头的风风雨雨一点儿都没惊扰到她。 等真田苓睡足了,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蒙圈,就坐在床上发呆,一时间有点儿分不清自己是在哪里? 好半天的工夫,真田苓才彻底清醒过来,案子结束了,北川家也倒台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房间的布局摆设都很熟悉,是她在服部宅的房间,床头柜上面还放了一个黑色丝绒的礼盒,看这形状大小,真田苓果断的掀开看了看,嗯,非常耀眼夺目的钻石的光芒,是一串非常华丽的蓝宝石项链,叫海中游弋。 真田苓瞬间神清气爽,连久睡导致的头昏脑涨都消散了,她很满意这个奖励,不枉她这么久在敌营辛辛苦苦的做卧底。 真田苓去浴室简单的洗漱一番,又换了身外穿的衣服,下楼去看看情况。 工藤新一听到楼梯口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休息的很好,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当然是我把他喊过来的了,”服部平次从厨房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来坐下尝尝,新鲜出炉的牛奶布丁。” 真田苓坐下拿起一个咬住,睡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确实是困了。 “对了,还没问你们,北川家怎么样了?” 服部平次盘腿坐着,“你们华国有句老话,叫树倒猢狲散。”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北川所有人全部下狱,那些沾亲带故的凡是有违法的也全部拘留。” “德温学院已经被封闭了,那里的大部分学生改不了从根里都是烂的,严重的坐牢,差不多的也要被拘留一段时间,少数的受害者也被安排进了其他的学校,青少年保护中心的人会随时访问,以避免之前的境况。” 真田苓边吃边点头,还不错,罪魁祸首全部伏法,也算是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了。 “还有一件事,”服部平次想起来脸色就有些不太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真田苓疑惑,“什么?” 还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俩人看她的眼神这么不正常。 服部平次古怪的瞅了下真田苓,“就那个北川一木,你当时在学校的时候,是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吗?” 真田苓眉梢微挑,“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捏捏下巴,“他人都在监狱了,最先想的不是自己,居然是问蒲璃子怎么样了,有没有牵连到她。” “你们之间,是有什么吗?” 真田苓不慌不忙的吃完一个布丁,才慢吞吞的开口,“非要说的话,我揍了他好几次,可能他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吧。” “这小畜生一开始挺不是个东西,打过几次就听话了,后来又把我坑到医院割肾,人都进去了还问我好不好,难道是想让自己得到些心里安慰吗?” 服部平次与工藤新一对视一眼,真田苓说的不无道理啊,如果蒲璃子的壳下面不是真田苓,那依照北川一木的畜生作为,真正的蒲璃子怕早就被逼疯了。 现在说好不好牵连不牵连的话,确实是挺没意义的,空白白牙一张嘴,什么不能说出来,有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证明。 工藤新一补充了一个问题,“揍的狠吗?” “差不多吧。” 工藤新一这下子完全放心了,真田苓说的差不多,那就不是字面的意思了,打人好啊,这种人就是该打,打了他更放心。 真田苓觉得他俩问的这种问题莫名其妙的,就凭小畜生干的那些事,她没弄死他都是够克制的了。 服部平次干笑两声,避开真田苓的视线,这不是他也不清楚里头具体的情况,怕真田苓被人骗走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那么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出现了,真田苓被人骗了,那可就真是天蹋了,噩梦成真。 就在他们聊天的当口,服部静华从外面施施然的走过来,仔细的把真田苓看了一遍,不错,状态恢复的挺好的,“阿苓总算是醒了,再不行就该让医生常住家里了。” 真田苓摸了摸头发,好像她这次睡得是有些久啊,“这不是最后关头发生了点儿意外吗?”麻醉剂输多了,太上头。 “静华姨,让您担心了。” 服部静华在真田苓脑门上轻点了一下,“你呀。” 真田苓也没躲,任由静华姨点下去,只是略带着点儿不好意思。 服部静华过来就是提醒这几个孩子一句,“外头这会儿不太安稳,谁都想来分一杯羹,你们最近都老实的在家待着,多住上两天,不许出门乱逛,等这一阵平稳下来了再说。” “好。” 他们自然是没什么异议,人在穷途末路是容易做出偏激的举动,这会儿出去就是一个现成的靶子,还是在家里比较安全,再说了,在大阪还有哪里比得上服部本宅更安全的,睡觉都是安心的。 服部平藏在抓捕工作完成后更忙了,他和远山抓紧了收尾的工作,务必把北川家的毒瘤一网打尽,再也爬不起来。 此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那位的结果,身居高位手眼通天,哪怕现下是有了败色,可人脉还在,总会有人把案子的细枝末节透露出去,那时候就是一个后患。 真田苓在这起案件中的作用至关重要,如果不幸让他们发现了真田苓的痕迹,就是给她带来一个麻烦,而且还不容易甩掉。 可是服部平藏把真田苓当亲女儿来看待,还有平次也深涉其中,他会给自己的孩子们留下这么一个危害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要有所行动了,既然已经显了败色,那就越演越烈比较好,忙起来才不会去想其他的事情。 因为这些事情,服部平藏最近才忙的没时间回家,知道真田苓醒过来后,他也只赶回家匆匆的看了一眼,便又去忙于公事了。 这就导致了他们三个在家里闲的发霉,脑袋都快睡扁了。 这天睡醒后,真田苓右眼皮老颤,总觉得是有事要发生,或者是她忘记了什么事情,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直到她接到了真田潘士的电话,对方的语气勉强算得上是温和吧,毕竟听起来声线还挺稳。 “真田苓,你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家吗?” 真田苓一拍脑门,坏了! “爷爷我....” 真田潘士语气听不出喜怒,“最近大阪挺热闹的,你也很不错,完美收官是吗?” “是不是玩的乐不思蜀了,都想不起来回家了。” 真田苓:“.....” 这真的是个意外,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忘记了。 啊,该死的,一定是麻醉剂影响了她的记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第240章 回来了 真田苓告别了服部一家人,带着工藤新一麻溜的滚回了神奈川,站点分道扬镳,工藤新一回东京。 真田夫人看见打门外进来的真田苓还有些恍惚,只觉得好些日子没看见真田苓了,秋日的阳光尽数洒在真田苓的身上,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田苓轻喊了一声,“伯母?” 真田夫人猛然回过神来,笑容温婉,“回来了?” 真田苓点头,“嗯,哥哥不在家吗?” “你哥哥和精市他们都还在学校训练,这几天回来的都稍晚些。” 哦,这样啊。 真田夫人说着说着忽然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她仔仔细细的看着真田苓,不放过一丝一毫。 真田苓头皮紧了一下,她刚才有说什么吗?怎么突然这样子看她,怪让人心虚的,这次任务时间是久了些,但她也没受伤啊,非常完美的完成任务。 就在真田苓心里嘀咕着,真田夫人伸手在真田苓的头顶比划了一下,“阿苓是不是又长高了?” 真田苓低头瞅了瞅,是吗?她倒是没太注意到,平时穿衣都是休闲舒适宽的,倒也没觉得。 真田夫人肯定的说道,“一定是长高了,看裤子都快不合身了。” “正好你回来了,等下我找人过来再量下尺寸,秋冬装的新款也要添上了。” 真田苓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其实她没这个感觉,穿着还挺合身的。 真田夫人一拍手就准备去好好的挑选,“苓,爷爷现在的后庭的湖边钓鱼,你先过去跟爷爷说一声。” 真田苓一想起爷爷就想起那天的电话,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抬脚去了湖边。 真田潘士坐在小板凳上,一个人悠悠的在钓鱼,脚边的水桶里游了好些个个头不小的鱼。 真田苓半路拐弯去管家爷爷那要了一套工具,默默的把板凳支在爷爷的旁边,开始钓鱼。 真田潘士在成功逮上第五条鱼的时候,眼角余光撇向了真田苓,“终于舍得回来了。” 真田苓:“.....” 真田苓掩唇轻咳一声,“这不是一结束就马上回来了吗?” 真田潘士没什么感情的哼了一声,说的好听,也不看看时间。 真田苓只能再解释一句,“主要是怕他们蓄意报复,就躲了两天。” 真田潘士扭头盯着真田苓,“你的意思是,在大阪安全,回了家反而危险是吗?” 真田苓斩钉截铁的回复,“绝无此意。” “纯粹就是收尾有些麻烦,这才多停留了几天,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现在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自己是忘记了,她是真怕爷爷一鱼竿抽过来。 真田苓好说歹说才把爷爷给哄好,总算是把这茬子过去了。 真田潘士招手让真田苓坐过来些,“你说说,你跟你朋友都是怎么干的?” 这个好办,真田苓把自己从中摘了出来,掩去了在德温学院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真田潘士当然知道这种大规模的行动不能透露消息,因此真田苓就是笼统的说了几句他听听就是了,也没细问。 不过,真田潘士皱眉,“你刚才说迹部?慎吾的孙子?他怎么参与进去了?” 真田苓想了想,“合作对象,我把他拉入伙了。” “反正北川财阀肯定是落败,与其留着资源让他们东山再起,还不如直接吞噬,一劳永逸。” 真田潘士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合作之前应该还不确定吧,迹部一个商人,权衡利弊是与生俱来的,就这么同意入伙了?而且北川当家人全部入狱后,那些股东连挣扎都没有,北川财阀就这么注销了,迹部家背后没少出力吧。 “你们怎么聊的?签合同了吗?” 真田苓一愣,“什么合同?这还要签合同吗?” 真田潘士也惊了,“什么都没有?你们当时怎么说的?” 真田苓:“我问他干掉北川,挂上自己的标志干不干,他说干,就没了啊。”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假如北川家没有干倒,让他们得了机会站住了,或者是没有全军覆没,那即便是迹部家也会损失不少,还会给自己带来一个后患。 然后你们两个小辈就这么聊两句就敲定了? 真田潘士越想越不对,再联合之前发生的种种,迹部家的这个小孙子,居心不良啊。 真田苓眉梢微动,爷爷默不作声的这是在想什么?怎么表情越来越古怪了? 真田苓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爷爷?” 真田潘士视线落在自家孙女的脸上,差点忘记了,这孩子是比他还要古板的性格,那小子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有他受的。 “没事,钓鱼吧,今中午吃鱼。” “....行。” 真田弦一郎迟迟不回来,真田苓在家待着也是无聊,主要是那些设计师一直量尺寸的动作太枯燥了。 真田苓果断的溜了,借口就是去接哥哥去了。 真田夫人紧喊慢喊还是没把人喊住,只得无奈的笑笑,“这孩子。” 设计师也是笑着应和,“令媛很是活泼。” 活泼?真田夫人想这可真是一个和阿苓完全不沾边的词汇。 真田苓就是闲着没事去立海大看看哥哥训练而已,是真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一出大戏,真田弦一郎被女生当众告白。 这可不多见,真田苓很感兴趣,如果前提那个女生不是她眼熟的人的话。 这么久了,真田苓早就不记得那个女生的名字,不过长相她还是记得的,因为她每天照镜子都会看到。 是海边度假那次,冒出来的那个和真田苓长的一模一样的女生。 看来还是不长记性啊,这是从冰帝又转战立海大了吗? 奈良沙惠双手拿着一封粉色的情书,成递交的姿势摆在真田弦一郎的面前,脸颊上也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 “真田君,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请你答应做我男朋友。” 真田弦一郎面色铁青,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已经到了愤怒的边缘,若不是仅剩的理智在束缚着他,真田弦一郎也不保证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241章 拙劣品 学校里不是没有人跟告白,但真田弦一郎目前只专注于网球和学业,通常是会客气疏离的拒绝,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给彼此一个体面。 可奈良沙惠她不安好心,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脸是什么模样,却还是顶着这张脸做出了这种事,奈良沙惠的养母到底要干什么?是真得疯了不成! 网球部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如果是其他女生他们也许会躲在角落看热闹,可这个女生偏偏和真田苓长的一样,这太诡异了。 幸村精市眼神冰冷,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却只让人遍体生寒,“这位同学,你挡路了,麻烦让让。” 良好的家教让他们做不出对女生恶语相向的事来,可看这张脸,以及她说出来的话,又太过膈应,这个女孩子今天的行为就是故意的。 柳莲二合上笔记本,不愿再多写一个字,奈良沙惠从冰帝转过来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但并没有交集。 出于某些心理柳莲二还是多留意了几分,担心她会搞出什么事情来,也不出他所料,神奈川国中一起升上来的学生,几乎全都将奈良沙惠认错了,都将她误认成了真田苓。 柳莲二不管奈良沙惠怎么解释,也不管她是不是因为解释的太多后面不愿多说,柳莲二只要听到类似的消息,都会仔细的解释清楚,长得再像她也是奈良沙惠,顶替不了任何人。 真田弦一郎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他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直接错开一步离开,没什么可说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单就这一举动,就足够让真田弦一郎厌恶的。 奈良沙惠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无用功,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反抗不了也阻止不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说这些人不过就是家世好些的少年吗?都是高中生连校门都没走出去,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她学的不就是这些吗? 可现在奈良沙惠只想苦笑,她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如果不是这张脸,这些少年怕是不会跟她有任何接触,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当初在冰帝如此,到了立海大也依旧如此。 可偏偏另外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这太不公平了,也太令人不甘了。 奈良沙惠咬咬牙,快跑几步伸手抓住了真田弦一郎的袖子,“等一下!” 真田弦一郎反应极大,瞬间挣开,力道之大差点儿没把奈良沙惠摔个跟头,真田弦一郎冷声警告,“自重!” 奈良沙惠攥紧了情书,“真田学长,我是认真的,请你收下我的情书。” 怎么说也是在校园里,就算现在时间晚了,可还有些学生老师还没走干净,他们这的动静不小,已经有几个人聚在一起观看,并低头窃窃私语。 真田弦一郎也发现了,所以脸色极为阴沉,这情书不能收,收了便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但奈良沙惠的架势,摆明了就是不罢休,这事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对阿苓的名声不好。 “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忽然从身后插进来一道清冷的女声,真田弦一郎一愣,立马回过神来,这不是阿苓的声音吗? 真田苓在一边看出点苗头来了,这才出声阻止她这无礼的举动。 真田苓不急不缓,神色平静的走向奈良沙惠,看不出丁点生气的意思来。 明明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奈良沙惠每天都能看到,可当正主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奈良沙惠的记忆好像回到了酒店大厅,真田苓高高在上的看着她,那种目空一切的自傲,几乎漠视了所有,把她当做尘埃。 随着真田苓的逼近,奈良沙惠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动作,这种身体察觉到危险靠近主动免疫的举措。 在奈良沙惠心里,真田苓是比幸村精市还要危险的人物,可关键的问题是你不知道为何恐惧。 真田苓伸手抽走了她手里拿着的信封,“挺有勇气的。” 奈良沙惠脸皮微僵,“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无趣,真田苓兴致缺缺,要不是她干的这缺德事,真田苓还真不愿意搭理她。 真田苓将信封比作刀,粉色的硬皮信封边缘处锋利,压在人体最脆弱的脖颈上,稍微用个力就能出血,瞅着她的脸,“疼吗?” 奈良沙惠喉咙滚动,鼻尖处有细汗冒出,“这是学校,你不能这么做。” 没听懂啊,真田苓又加了一句,“你的脸。” 奈良沙惠微愣,前后一结合,想明白后脸色骤变,瞳孔都缩成了针尖大小。 真田苓拿掉信封转又捏住她的脸颊,左右转了转,“你该不会以为没人知道吧?” 她这般年纪将自己的脸整成别人的模样,可不是开一两次刀就能结束的,这些年怕是没少去整形医院了,跟被人圈养了一样,倒是个可怜人。 但真田苓可不会有什么不忍之心,天底下可怜的人数不胜数,她还要一一可怜帮助吗? 奈良沙惠嗓音微颤,“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见面。” 她又不是瞎子,这么明显的痕迹她都看不出来的话,直接回炉成造的吧。 既然人都撞上来了,那就好好聊聊,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 “你...你叫什么来着?”真田苓一下子还真没想起来这女生叫什么? 这人存在感太弱,她总是会忘记。 奈良沙惠在听清真田苓说的什么后,差一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眉眼处闪过几分狰狞,自从真田苓被接回来后,她没日没夜念叨的就是这么名字,看着她的照片,把人模仿个彻底,可到头来那么深刻的印象人家根本就没有记住。 幸村精市轻笑出来,没说什么,可这一声笑比说了还要扎心。 真田苓看着她的脸,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叫什么都不重要,她要做什么才是要紧的。 这里是学校,不太适合解决问题,真田苓打算把人拖出去好好的问问,手在抓住她头发的前一秒移到她领口的领带上,差一点儿,之前在德温打架太顺手了,这要是在立海大抓着一个女生的头发拖出去,这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奈良沙惠挣不开真田苓的手,她咬牙恨道真田苓的手劲为什么这么大,可又不得不顺着这股力,否则勒住卡脖子的人就是她。 “哥哥,我这这位同学有些事情聊,你和前辈们先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皱眉,奈良沙惠明显心不正,他不放心真田苓一个人过去。 真田苓走之前又留了一句,“女孩子的事情,哥哥就不要插手了,放心很快解决。” “要不哥哥帮我去买一杯热可可,不加糖,等会儿我去找你。” 真田弦一郎知道自己拦不住真田苓,只能是答应,“好。” “拜拜~”真田苓两指上扬甩了一下,拽着奈良沙惠就走了。 柳莲二的笔记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正低头沙沙沙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幸村精市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感叹一声,不论背后的人想要做什么,这一招真是太失败了,一个拙劣的仿品。 第242章 来找我 真田苓找了个开放性公园,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把奈良沙惠扔在椅子上,“说吧。” 奈良沙惠被摔疼了,按着冰凉的石面坐起来,“说什么?真田桑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里是做什么?我也听不到你的意思?” 真田苓语气没什么起伏,淡淡的说道,“趁我今天心情不错,还有心情听你说两句,想清楚了在回答。” 奈良沙惠沉默片刻,看着这么和她长的一样的人,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双方的境遇全然不同,“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真田苓点头,“差不多,你出现的那天。” 奈良沙惠苦笑出来,“我一出现你们就知道了全部,养母的选择完全错了。” “真田苓,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嫉妒你,从我知道你的时候。” “你说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可我却在你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见过你了。” 奈良沙惠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字,随着年龄渐长,已经没有多少家庭会愿意领养她了,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有一天养母站在她面前,红色的长长的指甲盖挑起她的下巴,然后跟院长说,就她了。 奈良沙惠在之前贫瘠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见过养母这样高高在上的女人,那是她一生也接触不到的存在,可却戏剧性的出现了。 奈良沙惠被带到了一个超级豪华的房子,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一瞬间她以为苦尽甘来,她的好日子终于到了,所以她听话乖巧,忍下了所有人对她的羞辱谩骂,就是为了能够留下来,而不是被退回孤儿院。 最后她如愿的留下来了,可代价却是可怕到她不敢回忆,被送到手术台上一次又一次的动刀,每年有大半时间都在医院里躺着,去尽心的模仿着另外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把自己完美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奈良沙惠在照镜子的时候常常会想到,镜子里的人真的是她吗? 奈良沙惠小时候不是没想过逃跑,术后的恢复太疼了,疼到她不想留在这豪华的房子想要回孤儿院,可是她那时候太单纯了,怎么可能跑得掉呢,连医院的大门都没挨着就被保镖抓了回去,之后养母会亲自过来惩罚她,惩罚不疼,但是会将人的自尊心完全的踩在脚底,从那之后,她就不敢了,死了逃跑的心去做养母手里的傀儡。 嫉妒她?真田苓有点儿想笑,她的生活但凡是换做一个正常人,那都是巴不得远离,碰不要碰,竟然还会有人嫉妒她的生活。 奈良沙惠看了她一眼,“你不信是吗?也是,你这样的大小姐,根本就不能理解我的难处。” 真田苓没搭理她,说了也没用,而且她又为什么要去理解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可没有共情心这种东西。 真田苓在护栏上敲了两下,“说重点。”搞不清主次吗? 奈良沙惠坐着端正,抚平了裙摆上的褶皱,“我养母说,你的一切都是你偷来的,这本不属于你,你是一个卑劣的小人。” 真田苓神色不变,眼皮微掀,“一个失败者,至今连门都不敢出,蜗居在阴暗角落里的偷窥者,也有脸说出这些话。” 奈良沙惠震惊,她瞪大眼睛看向真田苓,“你,你怎么敢说出来的?” 真田苓对她是没半点兴趣了,她站起身捏住奈良沙惠的下巴,迫使她仰头,“回去转告一句,想玩我奉陪,有能耐出现在我面前。” “以及,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今天的事情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敢出现在我哥哥面前再说些废话,”真田苓手下微微用力,“听话,后果不是你想知道的。” 真田苓松手转身就走,啧,真是浪费时间。 奈良沙惠捂着脸,眼底满是惊恐之色,她要是把真田苓说的话转告给养母,养母肯定会暴怒,到时候受到惩罚的人还是她。 真田苓顺着回家的路走,在一个拐角看到了并排站立的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很顺眼,毕竟她在德温的时候视觉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真田弦一郎把买好的热可可递过去,“说完了吗?” 真田苓单手握着全当暖手了,“简单说了几句,没意思。” “哥哥以后不用搭理她,她不会在出现你面前了。” 真田弦一郎确实不喜那人,可毕竟是在校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遇个一两次也很正常,可次数太多,并且直勾勾的看过来,那谁也不是傻子。 算了,真田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一直提起外人也太浪费时间,真田弦一郎转而问起真田苓在学校的事宜,中间隔了一次没回来,也不知道和哪个朋友去玩儿了。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她在忙着搞事情,但是这也不好明说是吧。 幸村精市也时不时的问两句,真田苓也一一回答,闲聊嘛,聊什么都可以。 真田苓没等到那女人出来搞事情,反而是接到了迹部景吾的电话,好像那次合作时候就很久没联系了吧,也不知道这会儿是有什么事情,“喂?迹部?” 迹部景吾站在泳池上方的跳台上,“阿苓。” 真田苓停顿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迹部景吾的声音,他以前说话的时候,嗓音华丽,尾音上扬,听起来很好听,可刚才的那一声,怎么觉得有些...沉郁。 “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迹部景吾回忆着调查出来的资料,就像数根针扎在心口一样,无法忽视。 “能来找我吗?” 真田苓眉心微蹙,“什么?” “能过来东京找我吗?就这一次来找我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真田苓想着迹部能有什么事找她,还要她去东京一趟,不过她现在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可以,总感觉迹部景吾今天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行,在哪?几点?” 迹部景吾一直紧绷的情绪稍稍的缓下来,“我家里,时间随你,我会一直等着你。” “好。” 手机挂断的刹那,迹部景吾将其扔在一边,闭上眼睛直接仰过去,任由自己的身体自由坠落,噗通的巨大声响,铺天盖地的水倾泻而来,在瞬间便夺取了人的呼吸。 迹部景吾没有理会米歇尔的呼喊,控制自己下意识的挣扎,不断地向水底沉去。 第244章 小瞧了 真田苓跟真田夫人说了一声就出门了,也记住了伯母的叮嘱,就是出去见个朋友,不去危险的地方。 阿大开车载着真田苓往迹部家的方向驶去,状似不经意的从后视镜看到苓小姐闭目养神的模样,阿大心里嘀咕,他就是离开了一点时间,这进展就这么快了? 真田苓没猜到阿大在想什么,她现在晕车晕的有些困,头晕眼花的。 招呼她进门的是米歇尔管家,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脑后,脸上挂着单片眼镜,标准的英式三件套西装,笑容和蔼可亲,“苓小姐过来了,少爷可一直在等着您呢。” 真田苓:“您好,迹部他人在哪?” “在庭院里,您随我过来。” 人未见声先置,真田苓听到一声哗啦的水声,眼前一晃,便看到了浑身上下白的通透,只穿一条黑色四角泳裤的人,哗-又是一道水声,迹部景吾一个猛扎入睡,在泳池里游泳开来。 腹肌,人鱼线,其上附着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真田苓脚步停下,这...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循序渐进一些不好吗? 真田苓捏了捏鼻子,还好状态很稳,不过都快进入十一月了,在是室外游泳,不冷吗? “你们少爷,平常都是这样的吗?” 米歇尔管家不想回忆刚才的惊慌,保持着一个合格的管家应有的礼仪,“游泳只是少爷的一个兴趣爱好,苓小姐放心,泳池的水是三十七摄氏度恒温,少爷的身体很健康,不会生病的。” 是吗?真田苓对此保持疑问。 米歇尔管家把真田苓领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苓小姐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少爷马上就出来,桌上的食物请放心食用。” “好,多谢了。” 真田苓瞅了一眼还在游泳的人,她到不是很急的了,反正都过来了,什么时候聊都可以。 真田苓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个墨镜来,太阳太晃眼了,她需要遮掩一下。 迹部景吾看见真田苓过来了,在水里游了一个往返就结束了,接过米歇尔手里的浴巾直接披在身上,手指在腰间系了一个蝴蝶结。 真田苓推了推墨镜,有些可惜,这么快就出来了?她还以为迹部得多游几圈。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坐姿,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一下一下的轻点的,典型的大佬姿势,有那么一瞬间迹部景吾都觉得真田苓一挥手就往外洒钱出来。 “等很久了?” 真田苓借着墨镜的遮挡,反正对方也看不出来她的眼神,干脆就明目张胆的欣赏,浴衣是交叉领口,锁骨往下的一片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没有,刚好。” 迹部景吾确实是抱了一点儿自己的心思,想让真田苓好好的比较比较,什么才是好,别到时候外头的水货骗走了。 但没想到先顶不住的人是他,迹部景吾不着痕迹的把衣领捂严实了。 “咳,三楼尽头是书房,去那聊吧,我先去换件衣服,你在书房等我。” 真田苓站起来把墨镜推到头顶,“行。” 真田苓在别人家的书房也没乱动,坐沙发上就开始玩消消乐,别说这沙发还挺舒服的,真田苓窝在沙发里玩的很得劲。 咔嚓一声,迹部景吾推门进来,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装扮,让迹部景吾这么一穿就是多了点儿不一样的贵气,当然这和衣服的价钱以及本人的气质密不可分。 真田苓扫了他一眼,结束游戏把手机收了起来,“你想聊什么?” 迹部景吾把之前准备好的礼盒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犹豫片刻才放在真田苓手边,“看看吧。” 真田苓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他,手指刚碰上礼盒,迹部景吾便又出声了,“打开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苓,你认识蒲璃子吗?” “德温学院的一个女大学生,遭受过校园bl,后来又跟在学生会会长北川一木的身边,之后便失踪了。” 真田苓拿盒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哦,她好像小瞧迹部景吾了,都能查到这儿来了。 “不太清楚。” 真田苓说完就把礼盒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眼眸微沉,盒子里装的是一个项圈,不管材质有多高级,上面镶了几颗钻石,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个玩具的事实。 真田苓把项圈捏在手里把玩,“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迹部景吾脸色微僵,“所以是真的吗?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真田苓单手拖着下巴看他,“看来这几天你收获不小,查都查到了,还问这么多做什么,不会自己看吗?” 迹部景吾本想拿这件事引出另外的事情,可没想到真田苓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住了,他想到北川家所有人,单就北川一木一个人是有期徒刑,是不是就代表了,真田苓手下留情了。 “所以你心软了吗?你舍不得才放北川一木一马?!”迹部景吾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火了,他就该把北川一木生下来犯下的罪一条一条的罗列出来,让他一辈子也出不了监狱! 真田苓眼皮半抬,“那又如何?” 真田苓不管迹部景吾的冷脸,是挺渗人的,但她又不怕,所以没什么威胁。 “迹部,你把这玩意儿买回来,是专门拿给我看的,还是...” 真田苓捏着项圈,手一甩扔到了迹部景吾的跟前,“还是你买给自己的。” 迹部景吾攥紧了这东西,项圈上的金属膈的掌心生疼,北川一木的视频他看到了,重复了很多遍,哪怕声音不一样,可出现在镜头的手指,以及说话的语气,都在告诉他那个女生是真田苓。 迹部景吾不能想象视频之外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连问都不知道该问什么。 或许真田苓说的是对的。 真田苓靠在沙发生,好整以暇的看着迹部景吾,眼中划过一丝兴味,忽视掉他脸上阴沉至极的神色,“你既然都买回来了,不如就戴上看看吧。” “不是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吗?何必费劲试探,直接戴上不就好了。” “说不定,我就会特别喜欢呢。” 迹部景吾脸颊肌肉微微鼓起,那是牙齿用力紧咬所致,脖颈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眼不眨的盯着真田苓,看着她那张好看的唇却说出这般锥心的话。 手里的东西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玩具这么简单,有些事情在两情相悦的伴侣之间,那就是一个情趣,可若不是,那就是故意折辱人了。 眼下的局面又是他自找的,迹部景吾心里憋的难受,只觉得眼眶酸涩,抓着项圈的手几乎要掰折了它。 第244章 不是你 迹部景吾见真田苓还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胸腔的火是越烧越烈。 你不是喜欢这一口吗?你不是要看吗?那他就戴给你真田苓看! 可看过了,真田苓你就给本大爷记好了,如果你再敢去看第二个人,那他一定会让那个人消失。 真田苓面上平淡,寻常人也看不出她真正的心思,可真田苓这会儿心里有点嘀咕,她怎么瞧着迹部景吾这眼神这么不对呢? 该不会...这小子真的要这么干吧? 迹部景吾垂下眼帘,避开真田苓的直视,心里想的明白,可真要做起来,还是当着真田苓的面戴,还是会有些...难堪。 迹部景吾把上头的金属扣解开,慢慢的靠近自己的脖颈,动作间很是僵硬,一看就是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真田苓眼神冷漠,眼底升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怒火,这火来得极快去的也极快。 在迹部景吾把那玩意儿戴上自己脖子的前一秒,真田苓抄起身后的靠枕,一把抽了过去,随着靠枕落地还伴随着重物坠地的清脆声。 迹部景吾被砸的措不及防,一时间有些愣神,手指僵硬的举在半空中,手中空空如也。 “你....” 真田苓大步上前,砰的一声把迹部景吾整个人压在椅背上,手掌虎口处掐住他的脖颈,五指用力,“我看你真是脑子进水了。” 迹部景吾被掐住脖子不能呼吸,但却连一丝挣扎都没有,抬手也只是抓住了真田苓的袖口。 真田苓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上来的火气,声音偏偏依旧淡漠,“是你学业不够繁重,还是工作太少,让你有这些闲情逸致!” 迹部景吾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眼尾通红,满是控诉,“你...什么都知道。” 明明知道他的感情,却不愿意回应,这也就罢了,大不了他一直守着,可你不能去看别人,你不能对别人更感兴趣,那么多人怎么就独独放了北川一木! “你眼里...什么时候能够有我的存在...” “能认可我的存在。” 真田苓手下力道越重,“你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 真田苓亦是心惊于自己的暴戾,她很少将这种情绪带到身边的朋友身上,迹部景吾还是第一个,在她做出更危险的举动之前,真田苓果断的收手。 “你需要冷静,下次再聊。” 真田苓扭头就走,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迹部景吾挡在身前,也难为他现在还有力气跑这两步,喘的都快上不来气了。 “先别走,你别走。” 真田苓有些烦躁,她就知道,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感情的因素,就会变得非常的麻烦。 迹部景吾努力平复呼吸,喉咙处嘶哑的厉害,“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除了蒲璃子,你还有没有伪装成其他的人?” 真田苓眼眸微深,脑海中瞬间警惕起来,迹部景吾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还查到了什么? 真田苓冷静的否认,“没有。” “那我换个问法咳咳,有没有人伪装成你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 真田苓抬眸对上迹部景吾的双眼,海蓝色的瞳孔幽深晦暗,眼白的部位有些细小的血丝,眼尾还是一片殷红,单看外表是没什么威慑力。 真田苓心想,不得了,迹部好像真的知道了,关键是她不清楚迹部到底知道了多少,这可就有点儿危险了。 合着这么一通前缀,最后的杀手锏在这儿等着她呢。 真田苓思绪飞快的闪过,她把迹部景吾扒拉到一边,加快脚步离开,只留下同样生冷的两个字,“没有。” 她就不信了,迹部景吾还能拿到证据来,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谁来都不好使。 真田苓只感到耳边一阵风擦过,刚开了一条缝的房门又被合上了,砰的一声响声极大。 迹部景吾单手撑住门,不让真田苓就这么轻易离开,好不容易他才看到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态度。 现在的姿势就是很奇怪,真田苓握着门把手保持住开门的状态,迹部景吾从身后抵住门阻止了这个动作,远远看就像是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整个人圈在怀里一样。 实际上俩人之间还隔着些距离,真田苓只能感受到耳畔急促的呼吸声。 迹部景吾声音苦涩,带着难以忽视的痛楚,“苓。” “你在神奈川过生日的那一天,在现场的那个人不是你,对吗?” “你别骗我了,到现在你跟我说句实话好不好?” “那个人她不是你,”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一动不动,连一声反驳都没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眶里蓄积了泪水,“她不是你,那你在哪里?” 她在哪里啊? 真田苓感受着指尖冰冷的触觉,这倒是一个好问题,想不起来了。 “我之前见你的时候总是会感觉不一样,那次见面我却异常平静,我还认为是我们太久没联系,我对你的感情变淡了,可后来你在学校里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根本就没有变。” “之所以不对,是因为那几次我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你,那个人她不是你,我当时竟然没有发现。” “你消失了很久,再回来的时候带了一身的伤,整个人消瘦的厉害,一定是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是吗?” “蒲璃子的事情肯定不是第一次,真假交换的游戏到底有多少回,我一次都没有发现是吗?” “你什么都不肯说,我去调查,什么也查不到,我去问他们也没有人肯告诉我。” 迹部景吾在收拾北川家时,无意中窥到了真田苓的秘密,他想顺着这一点儿调查却是一无所获。 迹部景吾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段时间真田苓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变成现在这般病弱的模样。 迹部景吾自己能查到的信息太少了,每当他有线索想要继续深入的时候,到最后都是无疾而终。 他想到了最近的一次住院,是由忍足侑士的父亲负责医治的,迹部景吾便直接找上门去,希望能有些收获,但他想的太简单了,当他说明来意的时候,忍足院长思考片刻,礼貌的拒绝了,理由就是病人隐私不方便透露。 迹部景吾不好跟长辈顶撞,他就把视线落在了忍足侑士的头上。 忍足侑士:“.....”好了,不要说了,他都知道了。 俩人一商量,决定趁忍足老爸会诊不在办公室的间隙,悄悄的从电脑上搜查一下,风险很大,万一被发现了,迹部怎么样忍足侑士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可能保不住了。 很遗憾,病例还没有搜查到,忍足院长就半途回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漏拿了一份资料,然后忍足院长就发现自己办公室多了两个人。 忍足院长:“.....” 第245章 无时无刻 忍足侑士故作正常的跟父亲打招呼,一边不着痕迹的往门口靠近,“爸,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找您有些事,妈让我提醒您早点回家了。” 忍足院长:“.....” 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向一旁的迹部景吾,怎么,他就这么好糊弄的吗? 忍足院长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忍足侑士心想,他可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啊,“爸,这不是跟您说过好几回了吗?真田桑毕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是想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别的也不多问。” 迹部景吾态度诚恳,真心的向忍足院长道歉,“对不起,今天是我太冒昧了,做了失礼的举动。” “但是忍足伯父,我想借阅一下真田桑的病例,希望您能答应我。” 忍足院长想起了那个少女,眼底情绪有些复杂,“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们来晚了。” “真田桑的病例已经被销毁了。” 迹部景吾微诧,“销毁?为什么?” 忍足院长解释道,“因为命令,电子病历在她有出院的意思时就被销毁了,纸质病例也被人带走,并且没有备份。” “我是医生,不会违反病人的意愿,具体情况我不会告诉你们,还有外面的医护人员,也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们。” 忍足侑士不解,这是医院,谁还能命令他父亲做事?! “爸,这是谁的命令?真田桑家里的意思吗?” 不是的,迹部景吾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不可能是真田家的人。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看他们也是真心实意,忍足院长不是不能提个醒,“照你所说,你们同真田桑很熟悉的话,有个人你们应该知道些。” “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长小田切敏郎警官,我想你可以去找这位聊聊具体的情况。” 迹部景吾身体微晃,果然如此,他是真田苓的小叔叔,他什么都知道。 迹部景吾呼吸紊乱,心跳剧烈到快要从胸腔跳出来,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反问,“所以,那时候她的脚不是韧带拉伤。” 忍足院长挑眉,韧带拉伤?真是一个拙劣的借口,小腿骨被外力击打至骨折不说,还有一枚子弹打穿了骨头,腿里还有好几根钢钉,竟然只是用了韧带拉伤这么一个借口。 迹部景吾猛地抓住了忍足院长的手臂,“伯父,您告诉我,我不问那么清楚,您就告诉我,她伤的有多重,有没有后遗症,拜托伯父请您告诉我。” 忍足侑士早就知道迹部景吾的这个德行,一碰上真田苓的事情他就不是他了,作为兄弟他也跟着求情,怎么说也是亲爸是吧。 忍足院长轻叹一声,“真田桑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无时...无刻...”迹部景吾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一时间竟是站都站不稳。 忍足院长低声补充,“每分每秒。” 钢钉不属于人体本身,这样的东西在皮肉里,每一次抬腿走路又怎么会舒服,右肩受到的伤害尤重,若想要恢复必须要做复建,可复建往往是生不如死,那些成年壮汉都不一定能忍受得住。 言尽于此,忍足院长不再多说什么,只最后提醒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太过深入,没好处的,你们应该明白及时止损的道理。” “好了,我还有一些工作,天色不早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办公室的大门开开又被关上,屋子里静的渗人,忍足侑士悄悄的瞥向迹部景吾,这一句话都不说,确实是有点儿不太对劲哈? 等了片刻,忍足侑士试探的喊了一声,“迹部?” “额,你没事吧?”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没事,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迹部景吾站起来就走,走了几步忍足侑士发现这方向是不是反了,忍足侑士小心的提醒了一句,“门在右手边。” 看着就迹部景吾调转方向,还有刚刚那语句混乱的样子,这叫没事儿?忍足侑士深感怀疑。 迹部景吾没去哪儿,他回家后好好的冷静冷静,第二天就上门去警局了,总是要问清楚的。 只不过这一次迹部景吾吃了个闭门羹,见面倒是见面了,但小田切部长只是把他打量了一番,就让人把他送走了,连说话的几乎都不给。 迹部景吾的眼泪无意识的滚落,“苓,你能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吗?” 真田苓盯着门板上的纹路,迹部景吾说的时间她大概想起来一些,但是她并不打算解释。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真田苓不愿意再重新翻出来折腾,这对谁都不好。 当时隐瞒的很好,那就继续这样下去吧,反正你是查不到证据的。 迹部景吾靠近真田苓,几乎要靠在真田苓的肩膀上,“你说话啊,别一直沉默。” “不是答应过不会再骗我的吗?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 真田苓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热,脊背微僵,她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距离。 “迹部,”真田苓喊了一声后停顿片刻,“我不记得了。” 迹部景吾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苦涩,听到真田苓这么说,他竟然没有丝毫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另类的安慰。 迹部景吾声音低哑,末了还带着点儿颤音,“你总是这样。” 讲点道理行吗?要不是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根本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安静下来后,真田苓觉得这姿势是越发的古怪了,她扭头说道,“你…”先让开。 最后几个字真田苓没有说出来,因为迹部景吾离她太近,又是一个弯腰低头的动作,真田苓扭头的瞬间就贴上了他的…唇。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浑身都僵住了,宛如石化一般。 真田苓感觉不对,下意识张口便咬了下去,直到唇齿间满是血腥气,真田苓抬手就把人推到一边去。 迹部景吾毫无防备,直接被推了一个屁股蹲,神情恍惚的跌坐在地上,唇角溢出鲜红的血迹。 这一操作快到只有三秒钟,可带来的后果需要很多个三秒消化。 真田苓看着地上的迹部景吾,心里骂了一句很脏很脏的脏话。 第246章 告家长 迹部景吾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血腥味和轻微的刺痛格外地明显,他一手撑地,眼底是还未消散的震惊,“你...” 真田苓为了避免他再说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先开口打断了,“那天不是我生日。” 迹部景吾一愣,脑子还没回过神来,“什么?”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也不过生日。” 迹部景吾仰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真田苓,表情仍是带了一丝迷茫,可在背后撑地的手指忍不住扣向了地板。 真田苓从来都不会说没用的话,她说出来了,那就是认真的。 迹部景吾心底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可是他不敢问出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硬是要刨根问底,也是把别人的伤口再重新撕开,他不喜欢,也不舍得。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久到真田苓都开始怀疑,这人不是在碰瓷吧? 她刚才可没用什么力气,迹部景吾摔倒在地可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迹部景吾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全部掩下,化为一声叹息,就这样吧,他不再问了。 真田苓眉心微皱,“你还打算在地上坐多久?”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抬手摸了摸唇角,“你亲我。” 真田苓:“.....” 她又一句脏话,不知当骂不当骂。 迹部景吾还嫌不够,又慢慢的补充了一句,“还咬我。” 真田苓太阳穴的位置突突的跳了两下,僵着脸说道,“是意外。” 迹部景吾抬眼撇了一下,不愿看她就这么糊弄过去,“好痛。” 真田苓忍了又忍,这是在朋友家不是卧底,不能随便打人,所以真田苓为了自己着想,扭头就去开门,惹不起她走行了吧。 迹部景吾眼看不对,瞬间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拉住真田苓的衣袖,“哎哎,你别走啊,话还没说完呢。” “你怎么办完事就不认账?行行行,不认就不认,我也没逼你,你别生气呀。” 真田苓把衣服用力扯出来,“你说,赶紧说。” 其他的事情真田苓不愿意多说,那回到一开始的问题应该可以吧,迹部景吾也是憋屈,“他为什么还活着?” “谁?” 迹部景吾一想到这个人就能想到那段视频,他就恨不得让其原地消失,迹部景吾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北川一木。” 真田苓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迹部,我是能代表法律?还是我能决定法官的审判?” “他的结局是由警方取证,法官判决的,是死刑还是有期牢狱都跟我没关系。” 迹部景吾想了想,“那,我要是想做些什么,你们也不会管是吗?”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迹部景吾没吭声,他心里已经有想法了,放心这些小事绝不会把他自己搭进去,他要做的就是把北川一木从出生到进狱时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再提交一遍,查漏补缺,争取把北川一木的有期改无期,不许保释。 这么想着,迹部景吾也就不再惦记一个囚犯了,他脸上扬起笑容来,“咳,中午留下吃饭吧,我早就让厨房准备好了,是中餐,尝尝吧。” 真田苓现在不太想看见他这张脸,再好看也不想看见。 “不了,我有些困,中午想回去午休。” 人都在他家里了,迹部景吾怎么也不会就让人这么走了的,“那就吃完再睡,空腹不好,午休就更好说,我家里最多的就是房间了,东南西北你想朝那个方向都行。” 真田苓最后被掰扯过来,就留下来用午餐了,只不过离开书房的时候真田苓眼角余光撇到了地上的那个项圈,迹部景吾一开始犯浑的证据。 真田苓眸色微冷,轻斥一句,“你从哪儿学来的毛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往家里带!” 迹部景吾也看到了,他那会儿确实是太上头了,一时间没控制住,至于真田苓的类似于训斥的话他也听进去了,嗯,非常受用。 “我保证,马上把它销毁。” 迹部景吾自己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买它回来也是被那段视频给怄到了,现在的结果他很满意,这玩意就可以消失了。 真田苓当然没在他家午休,这像什么样子,吃过饭他们在院子里溜达两圈消消食,真田苓就回去了。 迹部景吾纵然舍不得也只能看真田苓的车影消失,唉。 迹部景吾在书房整理文件的时候,米歇尔忽然跟他说了一句,“先生已经下飞机了,半个小时后到家。” 迹部景吾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父亲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怎么没有提前通知一声? 米歇尔管家低声道,“先生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我也刚接到电话。” 迹部景吾知道了就让人提前收拾下,他父母回国的时间确实也没个准,不管是什么时间都算是正常了。 迹部绅人把西装外套交给管家,看向他这个有些日子不见的儿子,最近掺和的事情还真是不小,不过也是圆满完成。 “很不错,北川家吞并的事情你解决的很好。” 瘦子的骆驼比马大,景吾在这个年纪单独完成任务是真的不错了,董事会的那些老人也是赞不绝口。 迹部景吾自信的扬起一个微笑,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要是解决不了,就枉费真田苓给他的资料了。 迹部绅人端起茶杯抿了两口,回来看儿子是一个事,还有另外一件事他很好奇,他儿子到底是在查什么事情,这警方的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了。 迹部绅人旁敲侧击的询问,学业怎么样?跟朋友来往如何?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问到最后迹部景吾越发觉得古怪,“爸,您到底想问什么?” 迹部绅人把茶杯放下,“你最近在调查什么事情?” 迹部景吾微诧,“爸?” 迹部绅人打量了儿子几眼,“小田切部长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说学生应该以学业为主,手别伸得太长。” “所以,景吾你私底下在调查什么事情?” 迹部绅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过问孩子的私人生活,他相信景吾可以自己处理好,可对方都打电话过来了,他总是要问两句的。 迹部景吾脸色微变,这怎么还带告家长的?不跟他说就算了,还带背后打电话的? 迹部景吾含糊了一句,“没有,就是些小事,之后不查了。” 小事?什么小事能让东京刑事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迹部绅人很是怀疑。 不过儿子看样子也不愿意多说,迹部绅人也不好逼问,等他再看看吧。 第247章 中招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日本本就是临海岛国,还未到冬天就已经有冬天的寒冽了。 昼夜温差较大,哪怕真田苓注意着自己的身体,也是不幸中招,被小风一吹,倒霉的发烧了。 阿大是一边教训她穿的太薄,一边又是给她喂药,真田苓是认命的听着,也不敢反驳什么,天知道在同学们都还是短裙长筒袜的时候,她就已经穿上保暖秋裤了,虽然还是没有顶住生病了,她这也没办法不是。 唯一不错的就是真田苓不用去医院躺着了,多亏了她的好邻居川口医生,虽是主修心理学,但普通的感冒发烧打个吊瓶还是可以轻松解决的。 真田苓心中感叹一声,只要不是在治疗的时候看见川口医生,那都是极好的。 犹记得真田苓从神奈川回来的第一天,川口医生就跟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真田苓的身后,笑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经过短暂客套的问好之后,川口医生说出了他的目的,“苓小姐最近执行任务玩的很是开心,效率也非常好。” “那咱们就趁热打铁,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的治疗了?” 真田苓皮笑肉不笑,你这是来跟她商量的吗?说的好像她能拒绝一样。 治疗的过程真田苓不太想回忆,至于结果,那就看川口医生自己理解的了。 阿敖,又是一口苦汤汁伸到嘴边,真田苓面无表情的咽下去,还有一点儿就是,她就是发个烧,吃两片退烧药不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喝中药? 当然了这一点真田苓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因为这药是静华姨亲自带过来的。 真田苓在家里养病,发烧了也没什么力气不想动弹,周末真田苓也就没回神奈川,来回折腾太费时了,等她好利索了再回家。 真田苓不回来了,真田夫人却是从电话里听出点不对来,阿苓的声音好像有些哑,再加上最近气温变化过大,不少人都中招感冒了,她想阿苓或许也是生病了才不愿回来。 既然这样的话,真田夫人打包了一些东西,带着儿子就去大阪了,真田弦一郎是主动过去的,班里也有不少女生都感冒了,真田苓身体弱,他也不放心。 就这样,在真田苓穿着睡衣,一手打着吊瓶一手捂着暖宝宝发呆愣神的时候,真田夫人携弦一郎大包小包的上门了。 真田苓都愣了好半天,“伯母,哥哥怎么...过来了?” 这么突然,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好让她提前准备一下啊,这突然上门袭击,她这样实在不适合见人啊?真田夫人把带过来的东西扔一边,快步走到真田苓旁边拦住了她起身的动作,“生病了就不要乱动了。” 真田苓呐呐的喊了一声,“伯母...” 真田夫人手背试了试真田苓额头的温度,还有些温热,“听你打电话过来的声音不对,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生病了,你贯是报喜不报忧的。” “今年冬天来的更早了些,好些人没注意都生病了,是不是穿的太少冻着了?” “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严重吗?吃药了没有?” 真田苓有些不太适应真田夫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也没有太明显的反应,“没有,班里就属我穿的最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冒了。” “去医院看过来,医生说没事,就是着凉了,我这都快好了,是医生说要再巩固巩固,这才继续输液的,今天是最后一天。” 真田夫人摸了摸真田苓身上的毛毯,“那就好。” 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真田弦一郎说话的机会,他母亲把话全说完了,他想问的也都问遍了。 其实真田苓就是一个小感冒而已,就现在这个天气来说,也算是正常,真田夫人担心是担心,但也不像真田苓之前住院那样的心慌了。 不过真田夫人还是住了一晚,确定真田苓没什么事之后,才和真田弦一郎返回神奈川,明天就是周一了,两个孩子都还要上学。 真田苓把他们送走了,心里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长辈在的话多少会有些不适应。 真田弦一郎由着母亲先上车,关上车门后对真田苓说道,“下回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知道你不愿意让家里担心,但多少也提两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总是要比家里更担心。” 真田苓迟疑片刻,缓缓的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会提前告诉你的。” 真田苓自己是觉得,一点儿小毛病真的没必要惊动家里的长辈,这对她来说都是常态了,总不能一有问题就打电话吧。 但真田弦一郎这么说了,她答应了就是,以后的事情,等到眼跟前了再考虑吧。 “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伯母也是,我已经好了,不要太担心我。” 真田夫人降下车窗,“阿苓快回去吧,外面风大,快回去吧,我们也走了。” “嗯。” 真田苓目送他们离开,才慢慢的转身回去。 阿大听见动静,立马把火上温的药汤端过去,“来的正好,快把药喝了,趁热,凉了就不好喝了。” 真田苓看了一眼,默默端起来喝掉,又不能避免,长痛不如短痛,一口干了也少受点罪。 真田苓口味是偏苦一些的,但也是正常咖啡的醇香,而不是中草药的苦涩。 阿大满意的拿回空碗,“你老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良药苦口利于病,都是为了身体着想,你放心再喝三天就不用再喝了。” 真田苓嘴角微抽,这一点儿也不放心好吗?第二天真田苓戴上口罩就去上学了,毕竟还没好全,学校里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这两天班里生病的人不少,但除了发烧严重的两个几乎没人请假,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寒假回家是打算舒舒服服过,还是在各种补习班加训中度过,就看这最后的一次期末考试了,连老师都建议,要是不严重的尽量不请假。 不过这紧张的氛围并没有感染到真田苓,她还是跟平时一样,不紧不慢的,老师讲哪儿听哪儿,考试成绩排名一直在前三,因为历史卷子不愿意写,题目都是虚构的,她也懒得费力去写。 “那个,打扰一下,真田同学。” 真田苓抬头,看向说话的同学,有些眼熟但对不上名字,这不重要,“怎么了?” 第248章 很不巧 山村小百合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真田同学转校过来这么久也没怎么说过话,现在直接上来就是问题,怪不好的。 可真田苓的数学成绩是班里最好最稳定的,所以,她把试卷往前推了推,“真田同学能教教我,额,这道题是怎么解的吗?我,我不太会。” 真田苓看了看试卷,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可以。” “真的吗?!”山村小百合顿时惊喜起来了,“不不,我的意思是,真是太谢谢你了,真田同学。” “不用客气,都是同学。” 题目一点儿都不难,但要注意方法,班里的同学和平贺信彦不同,真田苓讲题的时候用的就是老师课上的解题步骤,通俗易通,也在她们的理解范围。 自从给山村小百合讲过题之后,真田苓就发现她的课桌旁就围了一圈的女同学,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笔记本。 真田苓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同班同学的也没闹过什么矛盾,就是讲几道题而已又不费什么劲。 讲题归讲题,彼此关系并没有更近一步,真田苓的脾性并不适合与这些女孩子作伴,她的生活普通人也很难参与进来,搞不好还会被误伤,现在这样就挺好,没必要加深。 而她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真田苓发现有人盯上她了,是一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她已经连续两次在发现的路上看见他了。 真田苓不相信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人为制造,端看你能不能看出来罢了。 很不巧,对方的手段并不高明。 即使真田苓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感兴趣,她也不会主动靠近,她又不心急。 但是对方的耐心太差劲了,不过三天他就忍不住主动的靠近真田苓,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你就是真田苓吧?” 真田苓保持疑惑,“你是谁?” 男人笑容朗朗,可那神态又隐隐带了几分上层人的俯视,看真田苓的眼神深情的像是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我是你父母的好友,是大学同学。” “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真田苓也笑,笑的肉眼可见的虚假,“是吗?” 男人看着真田苓的面容,语气怀念的说道,“你和你母亲生的真像。” 嗯,真田苓心想,她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 真田苓有些好奇,她在那个女人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才能让她使出这种低级的手段,让真田苓连玩都玩不起来。 男人自顾自的说话,“你愿意叫我一声叔叔吗?” 呵。 真田苓凉薄的撇了他一眼,“你认错人了。” 男人恍然,歉意的笑了笑,“是我太失礼了。” “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木本礼三,是你父亲最好的兄弟,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来,听说你在这里,这才过来看看,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对了,我现在也是做了些小生意,打算定居日本,要是遇上麻烦,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与我联系。” 木本礼三递了一个名片过来,微笑的等着真田苓收下。 真田苓看了一眼,是家娱乐公司,看名片上的职位还不低,真田苓抬手接下。 木本礼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鲜少有女孩子能拒绝娱乐圈的诱惑,便是那些千金大小姐也不例外,“今天是我太激动了,冒昧上门打扰,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 木本礼三客套两句,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上车离开了。 真田苓两指捏着这张名片,随手甩进了垃圾筐,“阿大,查清他的底细。” 阿大眼神冷漠的看着木本礼三离开的方向,“明白。” 当晚,服部平藏的电话就过来了,“你病还没好,这几个人的事先别管,我来解决。” 真田苓身份特殊身体又不好,周围都是有人在暗中保护,一个莫名出现的男人,还是以真田苓过世的父母为借口接近,别说是在国外生活了,祖坟在哪儿都被查的一清二楚。 真田苓还想着自己最近也没事干,找个乐子玩呢。 服部平藏见真田苓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他们也能让你提起兴趣吗?跳梁小丑罢了。” “在家好好养病,别浪费时间在这些人身上。” 真田苓一想也是,确实是没什么大劲,“我知道了,不理他们就是。” 服部平藏嗯了一声,不再说他们,“没事回家吃顿饭。” “好。”这个没问题。 说不插手,真田苓就真的一点也不关注这些事情了,连阿大送来的资料都没有翻开看。 真田苓就按部就班的上学,准备接下来的期末考试。 倒是迹部景吾,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说要过来,真田苓随他过来,反正她也没出去玩。 刚拐过一个弯,连她家大门还没看见,就先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小金人。 真田苓随意的招呼,“来了。” 迹部景吾快走两步到真田苓跟前,仔仔细细的瞅了几眼,“病好了吗?这两天还输液吗?” 其实迹部景吾前两天就来过了,但他过来后就看到了门外停着的车,看车牌照他就知道是真田家里的人,迹部景吾考虑片刻,他就这么上去不太合适,在车里等了许久,意识到他们今晚或许要住下,迹部景吾这才让司机驱车离开。 这才拖了一两天过来,真田夫人都听出来真田苓嗓音不对了,迹部景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真田苓“快好了,昨天就停药了。”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脸色还行,估摸着是没什么问题了。 真田苓把人邀请进家,“今天也不是周末,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社团没事了吗?” 迹部景吾身上穿的还是冰帝的校服,外面披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是挺帅气的就是看着单薄了些,真田苓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迹部景吾接过,又看了看手边拿进来的袋子,“是有几件事想跟你商量下。” 几件?真田苓挑眉,“你说。” 迹部景吾把礼盒打开扭向真田苓的方向,里头装了一颗造型极为别致的粉色蝴蝶形状的钻石,很闪很璀璨,比头顶上水晶灯的光芒还要闪烁。 “你先别拒绝,你听我说,咱们之前说好合作的事情,北川家的生意已经被我全部收下了,收获的不是一星半点,这颗钻石你拿着还亏了。” “所以,把它收下行吗?我特意让人设计的。” 第249章 不看好 真田苓眼睛眨了眨,没别的意思,就是被晃的有点儿眼花,“是挺漂亮的,但这个不适合戴出去吧。” 迹部景吾眼眸微亮,有戏,“你就把它当个摆设就行,随便找个地方放。” 迹部景吾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起身把电视机墙柜上的一个小仙人球移开了,就把这蝴蝶放在那,保证真田苓平时在家看电视的时候能一眼看到。 “就放这吧,位置大小都正好,这盆绿植就送我了,刚好我书桌上的枯萎了。” 真田苓:“....” 你什么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搞定一个还有另外一个,迹部景吾看了看真田苓的手腕,“我能给你戴条手链吗?” 真田苓:“嗯?” 迹部景吾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工编织的手链,这还是那次在海边他现编的那一条,但当时他送出去时真田苓没收,他后来带走了又把这条手链改良了一下,更加精巧好看,不像他那会儿手生编的有些累赘。 迹部景吾犹豫了片刻还是挂在了抱枕的一个角上,万一真田苓抬手避开了,那多不好。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开口拒绝之前,瞬速的转移话题,“木本礼三,他这个人能交给我解决吗?” 真田苓眼皮微抬,“你消息倒是灵通。” 迹部景吾轻咳一声,避开真田苓的眼神,“那个女生整的跟你一样,我就派人多盯着她们家,就知道了一些事情。” “筱原姬月这个女人的脑子确实是有点儿问题,她想对你动手,不止一次,只不过她被你伯父压制住了,现在被拘在家里不敢出来,木本礼三也跟她有关系,木本礼三回国前跟她频繁联系,最近出现在你面前也绝不是碰巧。” “苓,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真田苓点头,“我知道。”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真田苓,“这中间毕竟是隔了一层亲戚关系,你伯父只能动手压制,不能斩草除根,那个女人她是不会死心的。” “我知道你对这些事情不管兴趣,很无趣的手段,再者你现在还生着病,需要静养,不能被外面杂七杂八的事情打扰。” “所以,这些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不好,我跟他们扯不上关系,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人。” “之前的合作都是你在帮我,这次也让我来帮忙吧。” 真田苓想说,这件事她都没插手,她爸会解决好一切的,不过要是太直白的拒绝,嗯,又感觉不太好。 “都行,你看着来吧。” 迹部景吾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好,你相信我,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真田苓考虑了一下她爸和小叔叔的职业,“友情提示,搞事可以,千万别越界。” 迹部景吾明白这个道理,他不会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保证遵纪守法,按规矩办事。” 杀人不见血的招式多了去的,筱原姬月的丈夫从商,木本礼三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那可就太好办了,就用商场的放方式来解决吧。 迹部景吾头一回没蹭饭就走了,他要先把这些烦人的东西解决了,然后再好好的谈感情。 首先就是木本礼三,开了一个小破公司就出来丢人现眼也好意思,既然是在国外发家的,那就别回来了,安安稳稳在国外待着不好吗? 一个娱乐公司不可能干干净净查不出一点问题,主要就是看有没有人查罢了,不巧,迹部景吾就是有本事让他们忽略所有的关系,一个字一个字的查账。 木本礼三连三天都没有坚持住,一张机票就飞出国了,迹部景吾相信,他要是还想要自己的公司,就不可能再回来。 至于筱原姬月,迹部景吾不会去和一个疯子打交道,他跟她的丈夫有一笔生意要谈,条件就是筱原姬月移民并且永远不能回来。 筱原姬月的丈夫是一个商人,商人重利,自然是清楚选择那一条路,他对家里的疯女人也是怨气十足,碍于她娘家的关系一直忍着没吭而已,可是没有半分感情,将筱原姬月送走,他可不会舍不得,反而在国内会更自在。 筱原姬月当然会闹,她就是要在家里搅得所有人都不的安宁,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只不过可惜,她说的话根本没有人会听,任由她在家里发疯摔东西也没有人理会,连同她生下的孩子一起打包送到了加国,最多保证衣食无忧,其余的奢侈生活就不要想了。 然后就剩下了最后一个人,迹部景吾没出面,只让秘书给她两个选择,第一,送回筱原姬月的身边,继续延续她们的母女情,第二,送她离开,去一个新的地方。 奈良沙惠也知道自己要面临的是什么,这男人说的倒是好听,可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我要做什么?” 秘书客气的笑了笑,“奈良小姐只需要恢复自己本来的容貌就好。” 奈良沙惠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本来的样子?” 秘书:“是,手术的费用以及后期的营养费都不需要担心,奈良小姐只需要回到一开始就好。” 奈良沙惠苦笑一声,“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秘书笑了笑,把利弊摆到眼前,“奈良小姐的养母现在是什么模样,我想你很清楚,她去了国外,我也可以把你送过去,当然前提也是我刚才所说的。” “奈良小姐的养父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家里似乎并没有奈良小姐的地位,留下不见得是件好事。” 奈良沙惠的衣服下面都是伤痕,那是养母在发疯时打出来的,如果她跟过去了,怕是要被打死了,如果留下来,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并不亲近的养父,本就不该出现在一个屋檐下。 奈良沙惠想清楚了,就要为自己争取利益,“我要是离开,生活费怎么办?” 秘书满意的笑了笑,“奈良小姐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请放心,奈良小姐的衣食住行,您的养父会全部负责,这张卡请收好,生活费都在这里,国外的房子也都买好了。” 当然这也是筱原先生的钱,他们家少爷只负责手术费,其余的一律不管。 奈良沙惠拿走了银行卡,“好,我答应第二条。” “那么,奈良小姐请跟我走。” 迹部景吾做的事情自然传到了服部宅,静华夫人翻看着那些资料,赞赏了一句,“这孩子是个真心的。” 服部平藏一张冷脸没有丝毫变化,声音冷漠,“投机取巧。” 静华夫人斜了丈夫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想的什么。 再者说了,这迹部家的少年,能一直出现在阿苓的身边就已经能够证明了,年轻的孩子们确实是值得期待啊。 服部平藏看着那小兔崽子有些不顺眼,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今天一个样明天一个样的,还能指着他天长地久吗? 服部平藏不会干预真田苓的任何选择,他只是不太看好。 在这一点上,小田切敏郎是跟他站在一条道上的,甚至更甚。 第250章 性本恶 真田苓只感觉最近两天挺安静的,没什么不相干的人出现,迹部景吾做了什么他并没有明说,是阿大提了几句,真田苓也就听了一耳朵。 她现在正准备另外一件事,明天就是期末考试,老师重复的叮嘱好好复习,考试的用具提前准备好,认真对待这次考试。 真田苓也是把明天要考的内容全部复习了一遍才睡去,她并不想犯些低级错误,尤其不想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问话。 随着最后一笔划下,交卷的铃声也响起来了,真田苓把文具收好,只等着离开。 期末考试结束后并不会立刻放下,至少还有十来天,不过接下来的时间就没这么紧张了。 真田苓拎起书包回家,顺便拒绝了山村小百合逛街的邀请,她要回神奈川了。 可真田苓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突然的见到了曾经的故人,如果不是这一面,她差点儿要将这个人忘记了。 今天的真田宅很‘热闹’,屋里坐了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女人握着真田夫人的手在哭诉,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麻烦,眼睛通红脸都浮肿了,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女人和真田夫人生的有些相像,像姐妹一样。 她也确实是真田夫人的妹妹,亲的,她妹妹通过家里介绍嫁给了栗本悠介,是参议院议员,本来过的挺好的,锦衣玉食生活无忧,可偏偏最近出了点儿岔子。 栗本悠介在换届的时候站错队了,也被人抓住了贪污受贿的实证,官被抹了不说,还要将赃款充公还被罚干了家底,关键是人还在监狱里关押。 这一下子,可不就是天蹋了吗?她妹妹从小到嫁人就没为钱的事发过愁,可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还负债累累。 她今天过来就是想求求自己的姐姐,能不能借个钱救救急,先把人捞出来再说,经济犯罪不比其他,只要赔偿的金额足够,是可以活动关系的。 栗本裕子知道姐夫家门风正,为人清廉正直也不会掺和到这些纠纷里头,可她真是没办法了,走投无路了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试。 家里的主心骨塌了,底下还未成年的孩子也是惊慌失措,女儿也跟着哭,儿子也是强撑着没掉眼泪,只除了另外一个人。 他也在难过,也在担惊受怕故作镇定,眼底满是慌乱,从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当真是挑不出半点差错。 真田苓站在玄关的阴影处,冷漠的打量着这个少年,一个黑心肝的畜生。 相对于人之初性本善这个理论,真田苓更愿意相信性本恶的事实。 好些年了,真田苓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性格背景如何,可他做的事情,在真田苓看清楚他的脸时便都想起来了。 前因记不清了也不重要,只说最后的结果,真田弦一郎差点儿出事,不,不是差点儿,是已经遇险,抢救及时才没有生命危险,这一切就因为这个人。 真田夫人正安慰着自己的妹妹,出了这种事是很难过,可日子总要过下去,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她正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瞥到了玄关处的一个人影,是阿苓。 真田夫人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示意她先别哭了,在小辈面前太过失态总归是不好的。 “阿苓回来了,是考试结束了吗?” 真田苓收起所有的情绪,神态自若的走过去,脸上适时的浮现一丝疑惑,“是伯母,已经考完了。” 真田夫人站起身介绍,“这是伯母的妹妹,你就随弦一郎叫一声姨母就好。” 栗本裕子强颜欢笑,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这便是阿苓那孩子吧,常听姐姐提起你,是个好孩子,你就叫我姨母吧。” 真田苓礼貌的打招呼,其余的并不多问,“姨母好。” 栗本裕子应了一声,转头介绍自己的孩子,“这是姨母的女儿,比你虚长几岁,叫美江,我大儿子久信,叫声哥哥就好,二儿子久辉,还是个小孩子。” 原来你叫栗本久信啊,倒是让她好想。 真田苓挨个的打招呼,明面上她不会有任何问题,至于私下那就不好说了。 当年栗本久信靠着年龄阅历摆了真田苓一道,那时她不敌输了也认,可现在,鹿死谁手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 栗本裕子知道这叫阿苓的孩子是真田潘士最看重的亲孙女,主要是亲生的,真田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能够在本宅一直住下去的女孩子可就真田苓一人。 她现在是遇到难处了有求于人,就更想着打好关系,至少也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美江跟阿苓都是女孩子,想来是有不少共同话题,这段日子怕是要麻烦了,阿苓能带着美江一同出去散散心吗?” 大学生已经是知事的年纪了,没有家长想的那么好糊弄,栗本美江心里都明白,正是明白她也愿意听着妈妈的话,跟真田苓打好关系,不求帮忙也要客客气气的,“你好,我是美江,我能叫你阿苓吗?” 真田苓在名称的问题上都随意,再说了这也是伯母的亲侄女,“当然可以,美江学姐。” 真田夫人轻咳一声,“阿苓,你先带着美江去院子里转转吧。” “好。” 真田苓知道她们有正事要谈,便带着美江出去了,而且她也有事情想要知道。 套话也是一门技术活,可真田苓想要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口中知道些什么,那真是太容易了。 真田苓尽了义务,又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看时间差不多就先回房间了,她需要更细致的调查栗本久信。 让真田苓惊讶的是,晚饭的时候爷爷并没有露面,说是和老友有约了,真田苓能看到栗本裕子脸上明显的失落。 真田潘士不出面就代表了他无意于此事,可以借钱可以暂住,但别的帮忙就不必多言了。 贪污受贿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并非他人诬陷,得了利总是要付出代价。 真田弦一郎训练回来后就不需要她再招待,真田苓溜走了。 真田苓关上房门坐在床边,没开灯拉着窗帘,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真田苓想,她知道栗本久信当初为什么这么做了。 第251章 倒霉鬼 栗本久信并非栗本裕子亲生的孩子,他是栗本家族中过继来的孩子,因为栗本裕子婚后迟迟没有孩子,长辈施压又有自己的原因,他们便过继来这个孩子,也是个孤儿,亲生父母早早的离世了,这样更让人放心。 过继好几年后,栗本裕子才有孕,第一胎是个女儿,栗本悠介当时还感叹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后来栗本久辉出生了。 一个是亲生的幼子,一个是过继来的长子,亲生兄弟一碗水还端不平,更别提不是亲生的,栗本久信在家里的地位就比较尴尬了,可这么些年过来了,总不能因为亲子就把继子赶出去,容易被人诟病,所以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生活着,直到出了这一档子事。 犯罪下狱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算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真田潘士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插手此事,最后什么结局就看法官怎么判,他不会以势压人。 而栗本久信想要在家里站稳脚跟,在栗本家能直起腰杆有说上话的权利,就必须要完美的解决这一件事,否则他们也不会暂住在真田家。 上一世的真田苓,就是一个主动送上门的靶子,被栗本久信算计的彻底。 具体细节真田苓想不起来了,可最后的最后,是真田弦一郎出了车祸,栗本久信拼死拦车,这才没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 而真田弦一郎出车祸的原因是真田苓,当时太混乱了,真田弦一郎昏迷不醒,他的手机却有真田苓胡闹的证据,他是为了真田苓才出门,才遇上车祸。 栗本久信也是重伤,真真假假的说了几句话,真田苓的错便就盖棺了。 她没办法解释的,也解释不了,她确实在现场,短信也是她发的,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惨烈。 因此,真田潘士就是不愿意也不得不插手此事,得罪了上头的人。 之后的事情真田苓不愿意回想,她朝着错误的方向不断的逼近,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一事中唯一的得利者就是栗本久信,成了家里最大的功臣,他好风光啊。 真田苓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指尖一寸寸变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 栗本久信,这一次仗着年龄阅历欺负人的变成了她,她一定会替栗本久信想出一个完美的结局,才不负她的一片苦心。 咚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打断了真田苓的思考,真田苓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是在真田本宅。 她站起来开门,身上的骨头咔咔响了两声,坐的时间太久骨头都僵了。 真田苓开灯开门,刺目的灯光瞬间亮起,真田苓在看向真田弦一郎的时候眼睛都花了一阵。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真田弦一郎的面容,按在门后的手指轻颤,刚才的回忆太深刻,还没有完全从她脑子里散去。 所以真田苓看到的,是车祸后被拖出来满脸鲜血的真田弦一郎,他那时太虚弱了,却还是艰难的抬手试图安慰她,温热的鲜血滴落在手背上,却像岩浆一样滚烫,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他们的关系恶劣到极点,真田弦一郎对她只是愧疚。 但车祸发生后,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真田弦一郎被看的有些心慌,真田苓的眼神让他有一种悲凉的错觉,“阿苓?你怎么了?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 我在看,在看上一世的倒霉鬼,真田弦一郎,你遇上我可真是倒霉啊。 真田苓眼睛微眨,敛下那些不合时宜的感情,“只是觉得,好久没看见哥哥了。” 我好久没想起以前的你了。 真田弦一郎心里越发的惊疑,他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问题了?” “方便告诉我吗?我可以替你解决。” 真田苓心想,这一次要麻烦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了,不过也不用担心,因为她会把栗本久信的所有动作全部扼杀。 真田苓轻轻摇头,“没遇上问题,快放寒假了,要好好想想去哪里玩儿。”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好,想去哪里玩儿都可以。” “对了,还有一件事,姨母的三个孩子,美江堂姐都是大学生了,如果有想了解的可以闲聊几句,只是...” 真田苓眼眸微晃,呀,真田弦一郎好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田弦一郎不喜在背后说人坏话,可有些人不得不防,“栗本久信,他不是姨母亲生的孩子,他们家的情况也很复杂,总之这个人私下不要多接触,他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真田苓:“哥哥是知道了什么吗?” 真田弦一郎皱眉,栗本久信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感觉不会错,他总觉得这人身上不对劲,“幼年去姨母家做客的时候,看见了一些事情。” 具体是什么真田弦一郎也没细说,心中警惕这个人就行,嚼舌根就没必要了,“保持距离,不要相信他的花言巧语。” 真田苓点头,“好,我记住了。” 她不会主动靠近栗本久信,这是最下策,让他自己出手不是正合适吗?毕竟是姨母也养了这么些年,闹的太难看的话面子过不去。 再说了,栗本久信他能忍吗?再继续蛰伏下去,人都要从监狱里出来了,还能有他什么事。 真田苓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栗本久信他也不配,她更喜欢用法律解决问题。 长辈们怎么商议的真田苓不管,她知道爷爷的态度就足够了。 周末这两天真田苓也没出去玩,就带着栗本美江散心了,保持着一种生亲戚的客套疏离,栗本久辉也会跟着一起,他还小在家里气氛太压抑,只会在跟着妈妈一起哭,不如就一块出来玩,大人的事情小孩儿不用管。 至于栗本久信,别说一起了,除却一开始的打招呼,真田夫人连给他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阿苓是女孩子不方便,真要是散心也有弦一郎陪着。 真田夫人没别的意思,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家阿苓又漂亮又乖巧,性格还是一等一的好,万一被有心之人诓骗了,那可就是麻烦了。 真田明野也是这个意思,他到不是看不起人,只觉得那孩子心思太沉了些,毕竟也没有血缘关系,打个招呼就是了,没必要来往。 栗本久信都听之任之,一切都听母亲的,也不会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只不过,在他看见他的弟.妹同那位苓小姐一块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怨恨,这么多年他最擅长的就是隐忍,所以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他依旧是所有人都夸赞的好哥哥。 第252章 太乖了 栗本久信上前两步,“美江,久辉你们回来了。” “麻烦阿苓带他们出去散心了,本来该是由我这个哥哥去的。” 真田苓淡漠的回复,“客气了,栗本堂哥。” 美江久辉他们姐俩倒是跟栗本久信的关系不错,至少没发现他这层人皮下的狼子野心。 趁着人都在,栗本久信也想跟真田苓多聊几句,这样也不会遭人怀疑,他知道真田夫妇这是在防着他,怀疑他别有用心,而家里地位最高的真田潘士,住到现在他连面都没有碰上。 栗本久信想跟真田苓接触,倒不是什么喜欢,他看中的是真田苓背后代表的利益,如果他能得到,何愁一个栗本家。 某些方面来说,他们的身世也极为相似,但他可没有真田苓的好运气,能够被接回本宅。 如何拉近关系,哄骗一个父母俱亡的小女孩,栗本久信对自己是相当的有自信,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 只可惜栗本久信酝酿的话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拦腰截断了。 “栗本堂哥,”真田弦一郎音量提高,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 幸村精市也笑的背后百合朵朵开,客气疏离的打招呼,“栗本君,日安。” 真田弦一郎唤声堂哥是因为姨母,幸村精市可完全没必要,哪怕栗本久信比他年长,可一声堂哥,他还担不起。 真田弦一郎招呼一声扭头就对真田苓说道,“爷爷在书房等你,要考察你的棋艺,先过去吧。” “好,”真田苓冲他们微微颔首,示意先离开了。 真田苓能陪这栗本姐俩除了伯母的原因外,还有栗本美江有分寸,栗本久辉这小孩儿也懂礼貌不闹腾。 栗本久信又算个什么东西,她以前看不明白,难道现在还看不明白吗? 这才几天的工夫就忍不住了,太差劲了。 真田苓拐个弯陪她爷爷下棋去了,这次还不错,有长进吃了不少棋子。 真田潘士也只是下棋,顺带在心底吐槽一下孙女的臭棋,至于其他,他的孙女可瞧不上栗本的做派,安分些最好,别去做那些无用功。 所幸阿苓明天就回大阪上课了,这么来看的话在外面上学也还不错,不用别这些不相干的人打扰。 真田苓睡前接到了一同电话,这个时间也就迹部景吾没事还打电话来了,“喂?” 迹部景吾铺垫了一下,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我听说,你们家来客人了?” “那你觉得,栗本久信这个人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思,你们家的人肯定是好的,可他毕竟是姓栗本,还有他的身世,之前见过几次,栗本久信这人心术不正。” 不说年龄,栗本久信论资历也走不到他的跟前,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后,迹部景吾特意派人打听的,资料上倒是没什么异常,看着是不争不抢的,可迹部景吾不信,不争不抢是因为他想要的都拿在自己手里了。 真田苓不意外迹部景吾会知道,而且栗本悠介犯经济罪被撤职的事情在报纸上也有通报,“你说的对。” “一个看不清自己位置的蠢东西,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 迹部景吾眼眸微深,真田苓一般可不会说这些带情绪的话,若是不相干的人,她会下意识的忽视,“这几天他住在你家,是不是冒犯你了。” 真田苓嘴角微扯,“他还没那本事。” “别想太多,我只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他丑到我了。” 迹部景吾捏着下巴思考,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啊,真田苓这么淡漠的性子居然也看一个人不顺眼,想来他是真的不行。 迹部景吾斟酌着开口,“要不我...” 真田苓拦住了,“想哪里去了,哪儿有这么严重,你别乱动。” 就是要动手,也必须是她自己亲手来,施加压力致使他自己犯错,把当年的事再重复一遍,岂不是更好,不是喜欢搞车祸吗?满足你的要求。 真田苓心里已经有一个初步计划了,迹部景吾不用插手她也会把人搞死。 也不能死透了,最好是半死不活,这样才有看头。 迹部景吾哦了一声,打消了脑海中的想法,不过他还是会派人盯着栗本久信,这小子绝对没安好心。 真田苓在大阪上学也没有闲着,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她把人逼到死角,走投无路之下人才会做错事不是吗? 网络信息时代,真田苓要想不被人发现可就太简单了。 就是阿大察觉到一丝不对,吃饭的档口他问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在做什么事情?” 真田苓神态自若,反问回去,“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最近多安稳了。” 阿大一定是误会了,她连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去搞鬼是吧。 除了学校就只有对门的川口医生家里了,出门破案就更别提了。 阿大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真田苓,“是吗?” “可我总觉得你最近,太乖了些。” 真田苓最近实在是太乖巧了,乖到阿大都感觉不正常,不符合平时的状态。 这理由,真田苓也是服了。 “阿大,咱们别想太多好吗?安安稳稳的在家不好吗?快放寒假了我不想惹事。” 阿大虽然感觉到不对来,可也没什么实际的证据,再者真田苓也确实没干什么,他就只能归咎于自己真的想多了。 真田苓完全不带怕的,她跟栗本久信有矛盾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来往,就是查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真田苓往桌上的日历表看了一眼,他要开始动手了,栗本悠介那边经过金钱的活动,已经可以被保释出来了。 而栗本悠介一出来,栗本久信这段时间的筹谋都成空了。 栗本久信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而真田苓也不会错过,毕竟之后可就不知道他们一家还会不会上门。 在神奈川的栗本久信确实心急了,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父亲马上就可以放出来,到时他们就会离开真田本宅,真田潘士自始至终都不曾出手,就算一家人都没事,可官职没了,权势也就全没了,什么都没有那他这些年的隐忍又算什么,必须要想个办法逼真田潘士不得不出手。 他本来想着利用真田苓,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跟真田苓单独说话的机会,不止如此,真田苓就在家待了两天便去大阪上学了,栗本久信就是心里算计再多,见不着人也是白搭。 那就只有真田弦一郎了,他这个堂弟哪里都好,就是太正直了,容易相信别人的话。 或许对他有所防备,可美江和久辉,真田弦一郎是半点防备都没有。 忍了这么久,受尽了屈辱,也是该行动了。 栗本美江拿着两本书,略带歉意的看着真田弦一郎,“不好意思了,周末还要弦一郎过来帮忙。” 第253章 真蠢啊 栗本美江拿着两本书,略带歉意的看着真田弦一郎,“不好意思了,周末还要弦一郎过来帮忙。” 真田弦一郎手里也拿着一摞资料,“没关系堂姐,应该的。” 栗本美江很感激,“这段时间真的太麻烦你了,我们...” 真田弦一郎摇头,“堂姐不用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听父亲的意思,姨夫很快就能出来了,不要太难过。” 栗本美江眼眶微红,用力的点头,不管怎么样,人能出来就是好事,她爸年纪也大了,一直在监狱身体也受不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坐在车上看书,陪着堂姐的时候他也买了几本,但在他抬头的时候忽然察觉不对,“停车!!” 栗本美江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司机不止没停车,反而还在继续加速。 栗本美江看向车窗外,“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快停车!” 真田弦一郎立刻摸出手机打电话,司机撇了一眼后视镜,“少爷,车里有信号屏蔽仪,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屏幕上方的小问号,用力攥紧了手机,“你想要什么?” 栗本美江往真田弦一郎的方向靠近,身体微微颤抖,突然遇上这种事情,到底是害怕居多。 真田弦一郎稳住心神,试图打探些消息,“谁派你来的?要钱还是别的?” 司机不在多说什么,只朝着计划好的地点行驶,多说多错,万一他说了什么让这人猜出来了,那尾款可就收不到了。 司机捂紧脸上的口罩,从兜里掏出一支喷雾剂,反手就朝后厢喷去。 真田弦一郎和栗本美江捂住口鼻,不知道是什么喷雾,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田弦一郎心底微沉,这次可能真的要出事了。 算准了时间,正好路过这一段公路的栗本久信,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淌满了细汗,成败在此一举。 车里有行车记录仪,撞车之前他也要先演上一番,这才不会被怀疑。 栗本久信深吸一口气,加大油门冲上了真田弦一郎他们坐的那辆车。 砰的巨大撞车声,汽车零件碎了一地,轮胎与地面急速摩擦,在路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焦黑的印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皮子味。 冲击力过大,栗本久信汽车的安全囊也弹出来了,磕了一脑门的血,他看都没有看那司机一眼,哪怕这是他的人,哪怕他也是头破血流。 栗本久信脚步踉跄,跌跌撞撞的奔向撞塌的汽车,口中不停的呼唤,“弦一郎!美江!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弦一郎!” 可在栗本久信费力的把车门拉开,车厢里坐着的,本该深受重伤的真田弦一郎不见踪迹,连美江也不在,反而是两个毛绒玩具! 栗本久信气血直冲脑门,眼前黑了一瞬,他若是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被人耍了,可就是蠢到家了! 栗本久信扯过毛绒玩具,恶狠狠的摔在地上,像是在摔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可这毛绒玩具脸上夸张的笑脸,明晃晃的就是在嘲讽他。 栗本久信咒骂一声,气的他都快站不稳了。 “火气这么大,栗本君,迁怒可不是好习惯。” 身后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语气漠然,这声音分明就是真田苓的。 栗本久信身体微僵,反应过来后瞬间转头,怒目而视,“是你干的!” 真田苓好不无辜,“你在说什么呢?” “刚好路过,看见你在大街上发脾气,下来问问而已。” 栗本久信呼吸急促,结果这么明显,他知道这一局是他败了,可他不甘心,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能有这么大本事? 栗本久信眼底是疯狂的怒火,他死了也不会让害他的人好过,他看着真田苓身后空无一人,心中恶念骤起,“堂妹敢一个人过来,就别后悔!” 真田苓看着他的动作,轻飘飘落下一句,“真蠢。” 栗本久信尚没有反应过来,在他逼近真田苓的时候,身后一只大手猛然扣住他的脖颈,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把他提在半空中,栗本久信双脚乱蹬,双手捂着脖子,他快不能呼吸了。 砰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阿大丢垃圾一般的把栗本久信扔在地上。 真田苓慢悠悠的走过去,抬脚踩在栗本久信的手肘处,“说你蠢,你还真不客气。” 栗本久信本就受了伤,车祸要弄的逼真些,他是真没对自己留情,此时在地上痛苦的喘息,“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他在栗本家蛰伏忍耐了这些么年,都没有被他们发现,怎么一到了这里,所有的计谋筹划都不管用了。 “这个呀,”真田苓足尖用力,皮鞋踩在骨骼脆弱处总是疼的,这人倒能忍住一声不吭,想来平时没少忍。 真田苓语气凉薄,漫不经心的的说道,“初次见面。” 栗本久信听到这四个字,差点儿没一口心血呕出来,他阴毒的盯着真田苓,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撒谎!一定是你爷爷发现的,你不过就是个黄毛丫头。” 栗本久信不会承认自己败在了真田苓的手里,这个真相对他来说太耻辱了,他宁可相信是真田潘士发现了他的异常,这才有了这一出将计就计。 栗本久信心中的恨无处发泄,张口就骂,“贱.....啊啊!!” 真田苓一脚把人踹飞,直到他后背撞上了几乎报废的汽车,什么东西,没本事净会乱吠。 “废物。” 阿大在补了一脚后,听到了真田苓最后的评价,忍不住低笑一声,说的有道理,可不就是废物一个嘛。 真田苓双手插兜,漠视的看着眼前的狼藉,周围是有不少人举起手机拍照,但是没关系,因为他们发不出去。 地下桥里,趁那段时间把人换下来,不单是真田苓出手,还有另外一个人。 管家爷爷虚扶着真田弦一郎,他吸入气体的时间不长,又有最基本的防护,现在还是能站起来走路,倒是栗本美江,女生身体素质不比男生,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全靠保镖在一旁托着人才没摔下。 他们也全部都看到了真田苓处理事情的过程,该怎么说呢,真田弦一郎其实并不意外,真田苓更为凶狠的模样他都看见过,栗本久信不过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第254章 其人之道 栗本美江心尖还在发颤,先前那一眼,真田苓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眼神,就算知道不是冲她来的,栗本美江膝盖还是忍不住发软,她是万万没想到,每回陪她们姐弟散心的,有些冷淡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她一直以为,她的这个堂妹是和弦一郎堂弟一样的面冷心热,可现在,此时此刻,栗本美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真田苓是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人,没有什么能都让她动容。 栗本美江相信,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弦一郎,真田苓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真田苓闲庭信步的走到他们跟前,“管家爷爷。” 真田苓是在最后关头决定坦白的,她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栗本久信,可这样太简单了,必须要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才是。 就是要委屈一下真田弦一郎,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做了就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唯一的不便就是,真田弦一郎在神奈川出事,爷爷一定会知晓,与其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真田苓主动告知,再说了,她爷爷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真田弦一郎不会有任何意外,真田苓保证。 栗本久信能收买那个司机,真田苓就能反收买,墙头草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听之任之,这是他的选择,拿了钱就要付出代价,当然他不会死的。 管家爷爷笑的温和,“大小姐辛苦了。” 真田苓想着这辛苦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或许是她踹的那一脚也说不定。 “哥哥没事吧?” 真田弦一郎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真田苓本来是想让他们俩吸点麻醉剂直接晕过去的,醒来什么事都就结束了,没想到司机剂量下的太小,什么事都没有。 “要先回去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现场的混乱,这里并没有需要他的地方,“好。” “堂姐呢?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真田苓看栗本美江的副作用有些严重。 麻醉剂微量吸入对身体无害,只是会头晕一阵,就算不去医院治疗,身体本身的新陈代谢也会消化掉这些。 栗本美江勉强笑了笑,“我,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去医院看看。” 其实栗本美江只是不太敢和真田苓近距离接触了,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见真田苓就觉得心底发慌,她怵得慌,暂时让她缓缓吧。 真田苓没意见,说实话栗本美江怎么想的她并不在意,害怕与否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管家爷爷轻咳一声,先是让保镖送美江小姐去医院,然后大小姐和少爷就回本宅,开车的人自然是阿大。 “我留下跟警方交代几句,少爷和小姐先回家吧。” “好。” 阿大开车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撇了真田苓一眼,就知道你前段时间有问题。 真田苓眼神忽闪,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安静的车厢里,真田弦一郎忽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他不对的?” 真田苓想了想,“在哥哥告诉我他心术不正的时候,你不在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 “我就让人查了查,嗯,没想到他还真的包藏祸心。” 真田弦一郎沉默良久,认真的看着真田苓,轻声说道,“辛苦了。” 真田苓一愣,“什么?” 真田弦一郎搓了搓手指,“我是哥哥,本该由我保护你的,没想到还是要妹妹来帮我操心,这段时间很累吧,在大阪还要分心关注我。” 真田苓眼睛微眨,累倒是没有,就一个栗本久信还不至于让她劳累。 就是吧,真田弦一郎说的话还是挺让她惊讶的,她还以为会挨训或者是质疑。 真田弦一郎大概猜到真田苓想的是什么,他抬起手轻轻的在真田苓脑袋上拍了一下,动作很轻,轻到真田苓几乎没感觉到。 真田弦一郎没说什么话,他只是在想,以前犯过的低级错误不能再犯。 真田苓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她哥哥该不会是被上身了吧? 之后的事情不用真田苓再管,家里的长辈会出手解决,栗本久信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监狱是他最好的结局。 真田夫人是心疼妹妹,可这份心疼在知道弦一郎出车祸的时候,瞬间化为了怒火,为母则刚,谁都不可以伤害她的孩子! 栗本裕子也是有苦说不出,车上还有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不忧心。 久信那孩子,栗本裕子扪心自问这么些年她从没亏待过他,视他为亲子,美江久辉有的他也有,可谁知道含辛茹苦竟然养出一个白眼狼,这孩子的性子竟然歪成这样! 真田明野带着一身冷气回来,脸色阴沉,栗本裕子别说是求情了,连赔礼道歉都说不出口,身居高位手握实权的警察,到底是和平日里打交道的商贾小官不一样,那种见过血的煞气,只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 真田明野还算客气,“妻妹可不厚道,我这边为了栗本君的事情费心费力,没想到你儿子居然会对我儿下手。” 栗本裕子紧张的手都在颤,“姐夫你听我说,我是真没想到久信会这么做,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而且而且,美江当时也在车上,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所以就去伤害别人的儿子是吗?” 栗本裕子哪敢接下这话,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夫不是这样的,真的姐夫你再好好查查,姐夫...” 真田明野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酿成最坏的后果,是因为我们提前警备,并非是运气好。” “栗本久信是个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会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他,希望妻妹可以理解。” 真田明野顾着妻子,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剩下的就是她们姐妹俩来说了。 栗本裕子声音哽咽,“姐姐,我真不知道久信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姐姐,弦一郎是我亲侄子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真田夫人把手抽回去,“裕子,这两天栗本君就能出来了,到时你们就回自己家去吧。” 栗本裕子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可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真田潘士没有出面,否则,就是她公公来都不能解决。 栗本久信是个成年人,成年人犯故意杀人罪,就算是未遂,几十年的牢狱没跑了。 嗒,真田苓落下一枚棋子,她很满意这个结局,不枉她花了一周的时间。 真田潘士紧跟其后拦住黑棋的去路,“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真田苓慢悠悠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田潘士暗自点头,不错。 第255章 为什么 迹部景吾当天也打电话来询问,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真田苓没事,但总归要问两句。 真田苓完全没把栗本久信当回事,解决完了,之后就不会在浪费时间。 其实迹部景吾更想问的是,真田苓在假期有没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度假什么的? 真田苓手里的杂志翻了一页,淡淡的说道,“你倒是想的远,等放假了再说吧,隔这么久谁知道中间会不会有别的事情。” 行吧,迹部景吾只能先错开话题,现在是有些早,不过可以先计划起来。 期末考试结束,成绩也没有出来,学校的学生都有些浮躁,迫不及待要放假的那种。 以及在放假前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圣诞节要到了,日本的高校还挺注重这些活动的,这也是放假前最后的狂欢。 真田苓对这些集体活动并不感兴趣,而且街里街外布置的那些红彤彤的装饰品,看久了也会不舒服,通常这个时候她会选择在家里度过,看个电影什么的也会更好。 山村小百合记得上回真田苓给她讲了好多的难题,她这次考试也是超常发挥,就想邀请真田苓跟她们在圣诞节的时候一起逛街。 但被她的好朋友拦住了,“算了吧小百合,我们每次邀请就没有成功过,真田苓应该不喜欢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山村小百合还有些犹豫,“可是她...” “每次的借口都是要回家,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跟我们玩。” “再说了你看她平时的消费,跟我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还是算了吧小百合。” 上课的时候都会穿校服,可女孩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饰品一类的,山村小百合想起来真田苓永远是最新款的手机,头上的发夹和钱包这些,她也经常看时尚杂志,那些都不是她们能消费的起的。 山村小百合想想也是,跟之前一样不同意还好,万一同意了,这要是一起出门玩,不得买买东西啊,差距太大了多尴尬,还是算了吧。 真田苓:“.....” 说实话,教室就这么点地方,这两位同学离她又近,就算声音压低了,她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真田苓就一个想法,现在的小孩子,心里都想这么多的吗? 就在每个人都期待着圣诞节来临好好出去嗨一把的时候,真田苓从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新闻,是警方侦破了一起绑架囚禁的案子。 真田苓翻开报纸仔细的看着,被解救下来的是四个女生,年龄最大二十五岁,最小的也才十四岁,新闻上说他们是被绑架到了偏僻的山村,关在地窖里长达三年之久,受尽了摧残折磨。 是当时负责这起失踪案的警察坚持,不放弃任何蛛丝马迹,这才成功的将她们找到。 真田苓合上报纸,开电视调出当地新闻,报纸是最新日期,电视上一定会有记者播放的。 这些记者闻风而动,不管多远多偏也能第一时间赶到,拍下来现场解救的一幕。 真田苓看到了那几个女孩子被救出来的模样,只在脸部打了马赛克,能清楚的看到那皮包骨头的身躯,因为是现时直播,背景声音很糟乱,但真田苓听到了其中隐藏的凄厉悲痛的哭喊,被抬上救护车的瞬间,马赛克有些偏移,真田苓看到了受害者的眼睛。 空洞麻木,是绝望之后的死寂,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感情。 真田苓无意识间捏紧了手中的遥控器,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很多次。 “阿苓!苓!” 阿大的声音从耳边炸开,真田苓突然回过神来,冷静的放下遥控器,“怎么了?” 阿大眉心紧皱,眼底划过一丝不安,“你怎么了?我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真田苓眼眸低垂,“是吗?” “大概是我看电视太入神了。” 阿大不信,真田苓这么警惕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阿大扭头看向电视上播报的新闻,“是这案子有什么问题吗?抓错人了?” 真田苓把电视关掉,“没有,案子解决的很好,救出受害者也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阿大,先吃饭吧,我饿了。” “好。” 走前阿大往茶几上看了看,遥控器中间的位置有一道裂痕,报纸上也有些明显的褶皱,显然这是刚刚真田苓心神不宁的时候弄出来的。 但是让阿大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案子他也看了,就是一起绑架案,凶手也被逮捕,其中的受害者跟真田苓没有任何关系,办案的警察也不熟。 那为什么真田苓会有这种反常的举动。 真田苓确实没什么事,只不过就是看到了一起相似的案件而已,都过去多少年了,她早就不在乎了。 凌晨两点,真田苓平静的睁开眼睛,额上却是有一层薄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道理果然不假,很久没有梦到过去了。 真田苓站起来赤足走那幅油画的跟前,手指轻点上去,指尖冰凉,那是外层保护的玻璃。 总有一些事情她没有办法控制,没有办法面对。 真田苓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无法摆脱,那些事情总会在她平静生活的时候突然侵袭,她往前迈出一步,沼泽里的东西就会将她后拖十步。 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没有人知道它会在哪一瞬间爆炸。 反而是要时刻提防它什么时候爆炸。 明明她已经去看医生了,她也在控制自己的心理,为什么它还是会出现。 真田苓把油画取下来,就坐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擦拭,她连灯都没开,黑暗的卧室中只有窗帘对接的部位,能渗透进来丝丝缕缕的月光。 一直到阿大敲门,真田苓才停止这一重复的动作。 “阿苓?起床了吗?” 真田苓怔了好一会儿,“就来。” 阿大把热牛奶递过去,像是随意的问道,“没睡好吗?看起来有些憔悴。” 真田苓接过,她洗漱的时候上了些妆,单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没有,可能是暖气开的太足,晚上热醒了一次。” 阿大想了想暖气设定的温度,零下的天气会被热醒吗? “看天气预报这两天又要降温了,温度调低容易生病。” “好,我知道了。” 真田苓强撑着吃完早饭,像是与平时无异,她现在胃口不好,不太想吃。 出门前阿大喊了一声,“外头风大,把围巾戴上。” “好。” 阿大把真田苓送到学校后没直接回家,拐个弯去邻居家了,阿大跟真田苓相处了这么久,哪些真哪些假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现在的感觉不太好。 “川口医生,在不在,有事想跟您聊聊。” 第256章 新山警官 真田苓又开始失眠了,吃药也不管用,川口医生的治疗也没什么起效。 但是,川口医生认真的与真田苓对视,“苓小姐,最近是有心事吗?你给我的感觉很疲惫。” 真田苓的回答依旧是没有,她没有心事,只是总回忆起从前发生的事情。 川口医生心里叹息一声,真是难搞的病人啊,关键是还不听话。 川口医生双手交叠,“这两天吃药的剂量增加了,晚上睡不着吗?” 真田苓躺在弗洛伊德榻上,双眼平静的看着天花板的纹路,“做噩梦了,醒来后就睡不着。” “每天都是吗?” “嗯。” 川口医生眼底浮现一丝凝重之色,“能告诉我梦境的内容吗?” 真田苓语调很轻,不是那种温柔,而是无力,“会梦到一些血腥的事情。” 川口医生问,“是之前参加过的命案吗?” 真田苓眼睛眨了一下,本人就是受害者也算是参与案件了吧。 “嗯。” 结束这次治疗,川口医生照例送她了一束鲜花,“苓小姐,经常看到新鲜的事物,或许心情会好些。” 真田苓接过,只是点头,其余的并未多说。 川口医生看着真田苓的背影,这就棘手了。 真田苓回家看到阿大担忧的样子还安慰了一句,“不用太担心,失眠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 阿大看着她,“这次不一样是吗?” 真田苓把衣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背对着阿大,“或许吧。” 这些事情她也不清楚,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困扰了。 阿大摸了摸手臂上的纹身,是尊坐佛,“先吃饭吧。” 精神科的药物对肠胃有很强的的刺激性,就算每天都要吃药,也得先把身体养好。 真田苓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第几个夜晚醒过来的,她在擦拭油画的间隙清醒过来,静坐许久,真田苓把画重新挂在墙上,现在时间也不过才四点钟。 真田苓忽然觉得屋里太闷了,她想去外面走走,不管是去哪里都行。 冬天本就亮的晚,凌晨四点钟,除了天上悬挂的月亮静静注视着人间的一切,再没有别的了。 真田苓在院中走了两步,脸上一凉,她下意识的抬头才发现是下雪了。 细小的雪花飘飘荡荡的落下,在这寂静无人的深夜,第一场冬雪悄然来临。 真田苓伸手,冰凉的雪花落在掌心,只瞬间便化去了。 就在这时,真田苓的肩膀一重,厚实的毛毯盖在身上,阿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怎么穿这么少出来?” 真田苓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下雪了。” “看到了,”阿大抬头看了眼,“知道下雪还穿这么少,不怕生病了,不是不愿意喝药吗?” 先前还不觉得,阿大这么一说,真田苓只感觉四肢都快冻僵了,她扯紧了毛毯,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出来的时候没注意。” 阿大看这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回屋看吧,就在客厅,外面太冷。” 真田苓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开口应下,“好。” 真田苓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对,可就是缓不下来,就请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挨到周末,真田苓并不想回神奈川,她给了阿大一个地址,“带我去这里吧。” 阿大看着纸上的地名,他怎么觉得这地儿这么耳熟呢?在哪里听到过,片刻后阿大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几天真田苓看入神的那起绑架案的地址吗? 真田苓怎么会突然想去这里? 真田苓已经穿戴好了,她想,如果她去这里走一遭,知道这儿跟她的梦境完全不一样,是不是就会好些。 阿大惊诧,“你...” “去看看吧,当是散心,街里头太吵了。” 阿大捏紧了这张纸条,他直觉不好,却又无从下手,便只能答应真田苓的要求。 绑架的地窖处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有多偏远呢,从大阪到那儿足足行驶了六个小时,路上人烟稀少,成半天也看不见一家便利店,更别提是过圣诞节的装饰了。 阿大找个地儿停车,“先去吃饭吧,我跟当地的兄弟聊两句再去目的地。” “好。”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地窖是被封起来的,外人想去看必须要通报一声,否则被当成犯罪同伙就得不偿失。 真田苓在村口站着,街上路过的大人孩子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显然是没认出这外乡人是谁家的。 没有恶意的眼神真田苓向来不会理会,可每个村子里都会有些游手好闲的懒汉,穷乡僻壤出刁民不是凭空来的。 三个吊儿郎当流里流气,冬季的衣服松松垮垮满是破洞,头发不知道几天没洗油的都快定型了,嘴里叼着劣质的香烟。 “呦,生面孔,小妹妹你不是我们这儿的吧?是过来找人的还是旅游的?” “别害怕,跟哥哥说啊,想去哪里哥哥都带你去。” 这三个人就是村里的毒瘤,净办些恶心人的事,被抓好几次了还不悔改,出来还是那个鬼样子。 这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标致的,长的漂亮,他们几个能忍就怪了。 真田苓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不想死的,滚!” 为首的哈哈大笑,“小嘴巴巴还骂人呢,这脾气对我心思,够辣,来来哥哥陪你一块玩玩。” 还没靠近半步,满口胡言的小伙就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都腾空了,他拼命想挣开,可掐住他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撼动不得。 阿大因为真田苓的身体情况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些个杂碎还在火上浇油,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玩儿怎么不找我。” 这几个弱鸡阿大能一手一个,“去牢房里玩玩怎么样?” 这三人在村里都是欺软怕硬的怂包,当来了一个体格武力都远超他们的阿大,别说是反抗围攻了,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牙齿打颤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阿大把他们三个按住揍了一顿,揍得他们哭爹喊娘,满地找牙,最后只能瘫在地上当烂泥。 而跟着阿大一块过来的警员也是意思意思的拦了一下做个样子,该!真是活该!打得还轻了! 另外一位警员看差不多了,把这三个刚放出来没多久的流氓,重新拉回去,“你们先聊,这几个我带走了。” 阿大看真田苓连头发丝都没乱,满意的点点头,“我介绍下,新山优汰警官,就是成功抓到凶手的那位。” 原来就是他,新山优汰长相端正,浓眉大眼,眼神清明,周身隐隐一股锐气,正气凌然,是个好警察。 真田苓:“新山警官,日安。” 新山优汰伸手过去,“你好你好,额,日安。” 不过他伸出的手在半路被截胡了,阿大一手抓过,“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第257章 滚出来 真田苓站在一个破旧的小平房前面,打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摆设,直接能看见的全部都是破败不堪,因为紧邻着猪圈的缘故,空气中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这就是凶手用来囚禁受害者的地方。 因为凶手家境太过贫穷,又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好人,这才造成了灯下黑的结果,让凶手一直逍遥到了现在。 真田苓抬头跟阿大说一声,“我想自己进去。” 阿大皱眉,“这里环境脏乱,还没有灯,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真田苓顿了顿,“这也就寸把的地方,新山警官在救人的时候肯定把危险都排除了,不会有事的。” “阿大,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来都来了,你答应我吧。” 阿大没办法,把手里的装备都递过去,絮絮叨叨的说,“口罩戴严实了,手电筒拿好,小心脚下,只能待一会儿啊,这里头的味也真够呛人的,看够了赶紧出来。” 真田苓一一点头,“好。” 新山优汰双手抱胸,看着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一个人进去了,他有些想不通啊,这也不是啥好地方啊,大老远的来这看干啥啊? 确实是有某些群众的爱好比较的小众,有那种猎奇心,可这小姑娘应该不属于吧,那眼神扫过来,那叫什么,遗世而独立啊。 新山优汰肩膀撞了撞阿大,下巴微抬,“这什么情况啊?说不去你就真不去?这里头的味不怕熏着人小姑娘?” 阿大捏了捏鼻梁,“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明白真田苓为什么要来这里,可他不明白没关系,有人肯定知道。 阿大扫了眼手机,应该快到了。 真田苓抬脚走进了那囚禁了受害者的地方,凶手自己焊制的铁门死死的拦住了那些受害者逃生的路,嵌在墙里的铁链也控制住了受害者的挣扎,这里对她们来说就是地狱,不见天日。 真田苓把手电筒关掉,地窖瞬间漆黑,这里深藏在地下,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来,若是人长期被关押再受尽了屈辱,又怎么可能还会有希望。 吱嘎一声,真田苓把铁门合上,她把自己关了进去,手指抓着生冷的铁栏,指尖被冻的没了知觉,可鼻尖却突然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真田苓眼里的世界暗沉无光。 真田苓太专注了,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直到一道刺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真田苓眼睛微眯却是没有躲闪,直愣愣的看着忽然闯进来的灯光。 工藤新一脸色阴沉,声音也裹挟着一股寒意,“你把自己关在里面做什么!”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还是一言不发,整个人就跟傻了一样,胸腔的怒火不断翻涌。 工藤新一一脚把铁门踹开,哐当一声巨响,“你是聋了吗?真田苓!” 真田苓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理智终于回笼,她也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什么蠢事。 真田苓唇瓣轻启,“我...” “我就是...” 工藤新一到底是心疼居多,但看见真田苓这半死不活的模样也是不好受,种种情绪汇杂在一起最后浓缩为三个字,“滚出来!” 真田苓哦了一声,慢吞吞的走出去。 工藤新一走了两步发现真田苓在后面就跟蜗牛挪的一样,手电筒在她眼前晃了晃,“走这么慢,需要我找人把你抬出去吗?” 真田苓:“...不用。” “把手电筒打开,你能看见脚下的路吗!” 真田苓也不吭声,默默的就把灯打开了,主要是理亏,不敢说。 今天天气不好,一整天都是雾蒙蒙的,是很容易让人的心情变得压抑。 阿大看见依次走出来的俩人,心里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出来就好啊,有什么事情之后可以慢慢说,这地窖里头不合适。 真田苓幽幽的看向阿大,眼神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该在东京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阿大轻咳一声,“这不是打电话的时候聊起这事了吗?他随口一问,我也随口一说。” 真田苓:“....” 去你丫的随口,她要是信了那可真是见鬼了。 工藤新一同样眼神幽幽的盯着真田苓,脸上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你这是不欢迎我吗?看见我在这很惊讶?打断了你的好事是不是?” 真田苓嘴角微僵,“没有,没。” 她要是敢说出什么不一样的,怕是会更惨。 或许是因为心虚,说真的,真田苓某些时候还挺憷工藤新一的。 因为种种原因,这趟乡村之旅就提前结束了,这时候真田苓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真田苓虚虚的抬手,ok你们俩说了算,但她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走之前,真田苓特意跟新山优汰见了一面,她有些问题想问问,“新山警官,我看过之前的卷宗,有些受害者的父母都放弃了,您为什么还会坚持找下去。” 新山优汰不解的看向真田苓,“这不是应该的吗?我是一名警察。” “我老师曾经说过,破案,尤其是失踪的命案,必须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开始的失踪案就是我来负责的,所以我会负责到底,不管花费多长时间,我都会把受害者找到,否则决不罢休。”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他,看清楚了他眼底的光,说话时的自信,“新山警官是个好警察。” 新山优汰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那就先谢谢你的夸奖了,我会一直坚持下去的。” 真田苓:“很高兴能认识新山警官,我们下次再见了。” 新山优汰站起来跟他们告别,“嗯,下次见,以后想来这边玩就提前通知我一声,一定好好的招待你们。” 工藤新一站在角落双手插兜,镜片反射出诡异的白光,真田苓的问题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在意这个点? 真田苓不会做没用的事情,从一开始的失眠,到不远千里的来这地窖,都透露出了不正常,如果说这些受害者及其他人都跟真田苓没有关系的话,那引起她异常的就是这件案子本身。 绑架囚禁,工藤新一想着,之前不是没发生过,可真田苓当时的反应,没把凶手当场干掉就是手下留情了。 所以是在什么情况下,遇到了怎样的困境,才能对真田苓造成伤害,并且影响至今。 第258章 我保证 回程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些低沉,真田苓单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景色。 工藤新一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是晕车吗?别一直盯着窗外看,休息会儿吧。” 真田苓往后一靠,“现在还不困。” “建议你最好休息下。” 真田苓疑惑,“嗯?” 工藤新一扶了扶眼镜,“直接回东京,这样距离更近,四个小时好好的休息。” “然后就你这段时间的行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如果你不想休息也可以,我不勉强,一切都随你。” 真田苓嘴角微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是算了吧。 真田苓默默的调整了下椅背,一闭眼休息了。 阿大把车内空调温度升高,冲工藤新一比了个手势,厉害。 东京这边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也是家政定期过来打扫,这才使房间干净整洁,可以随时入住。 真田苓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敞开心扉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可真正实践来,却是连张口都说不到。 真田苓过去的经历的事情太过狼狈不堪,令人难以启齿。 工藤新一把充好电的暖手宝递到真田苓手里,“愿意跟我聊聊吗?” 真田苓沉默不语,两人之间只能听到秋千绳索晃悠的吱嘎声,磨人心肺。 好半天的工夫,真田苓才问道,“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还跑这么远?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里,盯着真田苓片刻,“阿大说你最近睡不好,药量也增加了,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 真田苓抿唇似是无奈,最后低声说道,“我其实没事的,失眠而已,都属于正常。” 工藤新一瞥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真田苓心中叹气,又无可奈何,她总不能把工藤新一打出去吧。 “我只是...梦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内容不太好,梦醒了就睡不着了。” “你也不用担心,对门就是川口医生,我不会有事的。” 工藤新一想那可不一定,你要是真的想搞事情,门口就是守着十个警察也不管用。 工藤新一看着真田苓依旧漠然的脸色,“跟这起案子有关吗?” 真田苓把暖手宝握紧了些,似乎这样能让她没那么冷了,“相似吧。” “我以前,很久很久以前,被绑架过,也是被关了起来,看不见阳光。” “这起案子的所有当事人我都不认识,我只是想知道那儿跟我那时候一样不一样。” “总是梦见重复的事情,我想着去真正看看,会不会好些。” 工藤新一在衣兜里的手指攥的死紧,心口涌上一股难言的苦涩,能让你记到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是简单几个字能诠释的。 “那现在...好些了吗?” 真田苓低头对上工藤新一的眼睛,她能很清楚的看到工藤眼中的担忧,“应该会好些。” “我有听医生的话,也按时吃药,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 “真的,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工藤新一堪堪避开真田苓的视线,他怕自己忍不住先红了眼眶,“你最好说道做到!” 真田苓就当没听出工藤声音的哽咽,“我保证。” “对了,还没问你,马上圣诞节就到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工藤新一调整好自己的语气,“会和兰一起逛街之类的,每年不都一样吗?” “你怎么样,街上这些看着不难受吗?” 真田苓不太感冒,“还行,有心理准备,看着也能接受。” “我一般也不出门,外面太吵了。” 工藤新一想也是,铺天盖地都是红色的装饰,到哪里都是闹哄哄的,真田苓向来不喜欢过于吵闹的环境。 这个问题到此结束,剩下的真田苓自己会消化,这些谁也帮不了她,她只能自己来。 “好了,你还是安心的准备过节的事情吧,你们那个侦探少年团不得热闹下吗?不用再操心我的事情了。” 工藤新一一想起那几个孩子们就头疼,但还是不忘警告真田苓,“手表不许摘,不管去哪里都要戴好,想去哪里都要阿大陪同,不能自己一个人,也不能去危险的地方胡闹,记住了吗?” 真田苓冲他摆摆手,“记住了。” 工藤新一哪里都好,就是这张嘴太能说了。 工藤新一皱眉,“不许敷衍,态度认真些,把我说的话都记到脑子里。” 真田苓立马态度端正,一脸正色道,“我记住了。” 幸亏是兰的电话及时打过来,才把工藤新一叫走了,否则还能继续教训。 阿大瞅了眼走进来的真田苓,“你们聊完了?” 真田苓沉重的点头,太累了。 阿大捏着下巴想着,或许他可以跟这位小朋友建立长期的兄弟关系,关键时刻顶用啊。 真田苓本以为今儿没事了,她跟家里说过了这两天不回去,正坐在沙发看新闻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喂?” 小田切敏郎已经在射击室准备就绪了,“有时间吗?出来打两枪。” 压根就不需要问在不在东京,一般情况下真田苓的行踪对这两位长辈都是透明的,更别提还有阿大这么一个方向标杆。 不过去打枪嘛,真田苓考虑了一秒钟,“好的,我这就过去。” 当然要去了,窝在家里发呆有什么意思。 阿大肯定是没意见,射击又不是什么危险的活动,既放松心情还能提高自己,为什么不去。 先不说年龄,三个人都是玩枪的好手,一来二去的就开始比上了,远处的靶纸上也只有十环的位置都是枪眼,连一枪打偏的都没有。 又一局结束,弹夹都射空了,真田苓甩了甩手腕,好吧,她应该增加些训练了,这还是左手的结果,要是右手的话,算了吧,她并不想知道。 阿大见状把提前准备好的冰袋递过去,顺带去门外溜溜抽根烟。 小田切敏郎把防噪耳机摘下,“还好吗?” 真田苓摇头,“不碍事,太久没活动,手都生了。” 小田切敏郎往她手腕上看了几眼,确定只是微红没有大碍才收回视线,“我说过,这里你可以随时过来。” “我知道,这不是最近忙着考试的事情,一直没顾上来。” 小田切敏郎知道这是借口,但并未多说什么,“假期有安排吗?有没有想过去外面旅游?” 旅游?这个真田苓还真的没想过,“还没安排,准备等放假以后再说的。” 小田切敏郎微微颔首,“都依你,出去散心也行,如果有案子留在国内破案也好。” 这是当然不用选择,旅游和破案肯定是后者优先了。 真田苓明白的,她知道平时日理万机的小叔叔忽然把她叫出来的原因。 真田苓只觉得,最近她的状态确实不太好,长辈那儿都瞒不住了。 “小叔叔,您不....” 小田切敏郎抬手在真田苓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别想太多,小孩子可以任性些。” 真田苓有些懵,半晌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底情绪复杂,“...我知道了。” 第259章 平安快乐 凌晨三点钟,真田苓忽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呼吸有些急促,她能很清楚听到心脏在胸腔跳动的声音,周围一片漆黑,暗处的血腥气却不断的侵袭而来。 真田苓平复良久,抬手用力按压太阳穴的位置,却是一手的湿漉,睡衣也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很是黏腻。 真田苓梦到了自己最无能的时候,被困在囚笼中,只能任人宰杀,没有反抗的余地,那是她最不愿意回想的过去。 可最近一段时间的梦魇,竟让那段时间的经历越发的清晰。 她曾经做过催眠,记忆完全被封锁,可现在确实一点一滴的恢复,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完全想起来。 真田苓靠在床边发呆,眼睛虚无没有焦距,直到她受不了身上的潮湿,才回过神来去浴室洗漱。 温热的水兜头浇下,雾色升起,在烟雾弥漫中,真田苓的眼神变了,暗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却像一滩死水一样,不起半分波澜。 真田苓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那一瞬间所有的行动都好像另外一个人在操纵着。 等她从一片混沌中反映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真田苓手指微颤,手里的修眉刀应声落地,地上鲜艳的血色被水化成淡粉色,随之流向下水道,却一直不曾中断。 真田苓捂住右手腕割出来的刀口,鲜血从指缝间溢出,只觉得头痛欲裂,心底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坏了。 幸好伤口并不深,洒上药粉便不再出血,冬天穿的厚再加上这些首饰的遮掩,阿大应该...发现不了吧。 天亮之前,真田苓把所有的一切收拾干净,毁尸灭迹,保证闻不到一丝血腥味,她就不信阿大还能拿鲁米诺来检查。 真田苓在镜子里确认自己一切妥当,才一脸淡定的出门,没什么好紧张的,越紧张越容易露出破绽。 阿大把早餐端上桌,打量了真田苓一眼,“今天起的挺早,晚上休息的好吗?” 真田苓同平时一样,“还好。” 阿大眉心微蹙,“可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真田苓面不改色,“错觉吧,最近不都是这样吗?” 阿大心下思忖,倒也是,从失眠后真田苓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旁人看不出来,可他每天都见还是能察觉出来。 但他怎么觉得,真田苓今天有些虚弱,像是,“你来例假了吗?” 真田苓被水煮蛋呛到了,连忙灌下几口豆浆压压,阿大默默的递上了纸巾,“就是随口问问,别激动。” 真田苓古怪的看了阿大一眼,这是激动的事吗? 阿大干咳一声,“先吃饭先吃饭,一会儿就凉了,趁热吃。” 真田苓想算了,正好不用解释了,这个理由也算合理。 平安夜那天真田苓还在学校上课,没办法还差几天才能放假。 放学后倒是迎来一个朋友,迹部景吾掂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鼻尖耳朵都冻的通红。 真田苓瞅了瞅,“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车里,等多久了?” 迹部景吾感觉人都快被冻僵了,但话到嘴边也是,“刚到,没来多久。” 还嘴硬,说话都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虽然不明显吧。 真田苓先是倒了杯热水过去,又把暖手宝充上电,冬季必备好物。 “圣诞节你们队员不一起聚餐吗?你怎么一个人来大阪了?” 工藤跟服部都知道她不过圣诞节,均是打个电话闲聊了几句就挂了,她倒是记得真田弦一郎去年好像是和朋友们一起的。 迹部景吾听到真田苓的问题眉梢轻扬,他为什么来,这么明显还需要解释吗? 真田苓:“……” “荣幸之至。”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就会说这些好听话,关键的是一个字也不提。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思考,干脆更直接些算了,可是看着看着,迹部景吾察觉点儿不对劲来,“你最近没休息好吗?” “是不是外面太闹腾了?”他是知道真田苓向来不喜热闹,也不喜红色。 呦?真田苓怀疑,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迹部景吾都能看出来几分了? 真田苓不动声色,“是有些吵,夜里一直放烟花。” 法定节日,人力不能阻止,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就让所有人不能欢闹庆祝吧。 真田苓慢吞吞的喝水,其实吧,有时候真不是她撒谎,这都帮她把理由说出来了,她要是不接上怪不好的。 迹部景吾蹙眉,“家里有没有降噪耳机,过完这两天应该就消停了。” 真田苓点头,“有,都有,你放心吧。”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对这些不感兴趣,停顿片刻便换了另外一个话题,“过来看看,平安夜礼物。” 真田苓抬眼看去,迹部景吾已经讲东西摆出来了,是一盘围棋,跟家里的不太一样的是,它的棋子是粉色的晶石,如梦如幻,非常好看,她好像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相似的。 真田苓有点儿心梗,她知道迹部景吾会送礼物来,但没想到一次比一次破费,这要是回礼也不能太寒酸了。 迹部景吾招手让真田苓坐过来,“要不要先下一盘试试手感,左右也是闲着。” 真田苓靠过去坐下,那就来一盘吧。 迹部景吾虽然知道真田苓下棋臭,但臭到今日这般也是难得,他就是想办法喂棋,拐着弯的补救,也拦不住真田苓必输的结局。 迹部景吾不死心,拖着真田苓又来了两盘,还是同样的结局,这才收了手,歇了继续的心思。 真田苓真想送他一个白眼,大老远的跑来就是来打击人的是吗? 迹部景吾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说道,“下次咱们玩国际象棋,这个你玩的溜。” 真田苓同意了,国际象棋才是她的强项,一定能把迹部景吾杀的片甲不留。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是街里又有人在组织放烟花了。 迹部景吾被外面的动静吸引了注意,而后立刻转头看向真田苓,她不紧不慢的收拾棋子,眉宇间寡淡漠然,连一丝不耐烦都没有。 迹部景吾看的久了,还一直不说话,真田苓把最后一枚棋子收好,“你在什么?”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瞳孔里满是认真,“我希望你以后能平安。” 真田苓一愣,“你…” 迹部景吾继续说道,“在平安的基础上,如果能开心些就更好了。” 半晌,真田苓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谢谢,也希望你同样如此。” 第260章 糖衣炮弹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如果这一幕是能天天如此就好了,如果他回家的时候就能看到真田苓就更好了。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欠些火候,肯定是朋友之上,但恋人未满,想想真是有些遗憾。 但迹部景吾新心知肚明,现在并不是告白的好时机,真田苓也无意于此事,不就是等成年吗?也没几天了他等得起。 真田苓不自在的移开视线,道理她都明白,就是迹部景吾的眼神太灼热了些,很难不让人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真田苓现在连自己都无暇顾及,根本提不起精神去想别的事情,她能在这段时间里先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迹部景吾眼眸低垂,遮住了眼底若隐若现的侵略,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渡边家要举办一个宴会,应该是寄邀请函给你了,要去参加吗?” 宴会?有这回事吗?真田苓转头看向阿大,她不记得了。 阿大接收到信号,肯定的点点头,“有,前两天跟你打电话提起这事,你答应了。” 那这样啊,真田苓想着虽然她是没什么印象了,但答应了就还是去吧,左右也没事干。 “去吧,你呢,也一起吗?” “去,到时候我找你。”迹部景吾其实对这些玩乐的宴会不感兴趣,不过他猜测真田苓要去,既然肯定了那这宴会去也可以。 真田苓就当自己是出去透口气,总是闷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该说的都说了,迹部景吾看时间也晚了便提出告辞,宴会再见。 真田苓送他出门的时候拿了一个木盒给他,“圣诞礼物,回去再拆吧。” 迹部景吾捏紧了木盒,似乎能感受到真田苓指尖的温度,他深深的看了真田苓一眼,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迹部景吾飞快的抱了一把真田苓,松手极快,真田苓只闻到一阵玫瑰的香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迹部景吾人已经撤了。 “我走了,早些休息,不用送了,晚安!” 迹部景吾抱完就溜,速度飞快的只能看到残影。 真田苓都愣了一瞬,街道里只留下一串车轱辘印和汽车尾气。 真田苓捏了捏鼻根处,这个人,跑的倒快。 阿大在不远处磨了磨后牙槽,啊,这小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都是糖衣炮弹! 车上的迹部景吾轻吸一口气,说真的,刚才他还有点儿担心真田苓会条件反射的来个过肩摔给他,幸好没事。 迹部景吾缓了缓呼吸,才慎重的打开真田苓送她的礼物,是一朵金色的玫瑰,看工艺是华国独有的手艺。 真田苓要是在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这不是金色的玫瑰,这是黄金玫瑰,纯金的,不掺一点假,当然价格也是非常的漂亮,是她从一个老手艺家那里定做的,花丝镶嵌。 之前合作的事暂且不提,就迹部景吾今天送来的礼物那都是价值不菲,朋友间你来我往是正常,老占人便宜就不好了。 其实真田苓更希望这些来往少些,因为她资金有限,这回礼又属实贵了些,一次还好,次数多了她也经不起。 迹部景吾想起上一次真田苓送的礼物了,她好像很喜欢这些老手艺。 不管怎么样,迹部景吾都会好好珍藏的,都是心意,他可没见真田苓送别人礼物,四舍五入他在真田苓心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既然去参加宴会,真田苓肯定是要回家一趟,主要是真田夫人也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说是有些事要叮嘱她,不回去不行啊。 真田本宅还是老样子,古朴厚重的,街上圣诞节的热闹是一点儿也没沾上。 本来真田潘士就不喜这些洋节日,家里的晚辈也就她和真田弦一郎两个,其余的也不会在这时候过来,就更不可能像别人家一样热热闹闹的了,再加上真田苓上次住院,真田夫人记住了真田苓的喜好,家里更是不会出现一丝红色,连个蝴蝶结都没有,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真田夫人瞧着真田苓的神色,她总觉得真田苓又瘦了,休息的也不好。 真田夫人试探的问了问,“最近一直都没休息好吗?头疼的次数多吗?” 真田弦一郎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真田苓的身上,他也觉得真田苓的身形有些单薄,是不是在外面没好好吃饭。 真田苓摇头,“休息的很好,没有头疼,外面那些也不会影响到我,您不用太担心,没事的。” 真田苓的头疾只在她极度疲惫和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撞见红色才会有应激反应,这段时间她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事的。 真田夫人心里的石头落地了,“那就好那就好,先吃饭吧,我让厨房做了好些你喜欢的。” “好。” 饭后真田夫人带真田苓去衣帽间挑选礼服,“这些都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明天不就要去渡边家了吗?看看喜欢哪一个,搭配的首饰鞋子都挑好了。” 真田苓扫了一圈,挑了件看起来最厚实布料最多的,长袖长裙,保暖。 真田夫人还记得上次宴会的后果,总是忍不住担忧,可她又不能拘着真田苓不出门,“明天都是你们同龄人的聚会,我就不去了。” “但弦一郎会同你一起去,你要跟着哥哥,不要一个人出去好吗?冬天太冷了,你病才好,也不要在室外久留可以吗?” 真田苓知道真田夫人这么紧张也是上回带来的影响,她试着安慰道,“伯母,您放心吧,我会一直跟着哥哥的,寸步不离,不会有意外发生的,我保证和哥哥全须全尾的回来。” 真田夫人这才放松的笑起来,“你呀。” 真田苓想总不能每次参加宴会都叫她遇上麻烦吧?这概率也太高了,应该不可能。 别的不说,就真田弦一郎也绝不会轻易让她离开视线,真田苓无意在渡边家的宴会搞事情,安安稳稳的参加完再回家就算结束了。 真田苓一到渡边家,渡边椎名就过来了,祖母绿的眼里满是控诉,“自从你去了大阪上学,你就好久没来找我一起玩了,电话也很少接。” 那不是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别的事情吗?她还在德温学校当卧底呢,这朋友间的来往就自然的少了许多。 真田苓只能解释,“最近忙着考试,疏忽了,这就快放假了,应该能约着一起。” 渡边椎名满意的笑了起来,“说好了,我定地点,你一定要来。” 真田苓点头,“嗯。” 第261章 不甘心 迹部景吾幽幽的看着聊的‘火热’的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真田苓,手里捏着的香槟杯不断的摇晃着,真的是,她们到底在聊什么啊?聊这么久还没说完吗? 一旁的忍足侑士不着痕迹的后退几步,远离迹部景吾的右手边,万一这香槟洒了,湿的可是他的衣服。 但是,忍足侑士有些无语的看向迹部景吾的神色,至于吗?真的至于吗? 人家女生就是在一起聊聊天,并且真田苓还是属于倾听那一方的,你至于露出这种表情吗?活像是有人把你家花园给搬空了。 真田苓自然是发现迹部景吾的身影了,第一他人太耀眼,站在人群中也是最夺目的一个存在,还有一个原因是这人眼神太明显了,她很难不注意到。 都是认识的朋友,赛场上交过好几回手了,见了面肯定是要打招呼的。 真田苓就跟在真田弦一郎身侧,随着他去招呼朋友,保证自己一定是在真田弦一郎的视线范围,没办法,前科累累,口头说几句很难让真田弦一郎信服。 这种场合一般不需要真田苓说话,她只要安静的待着,前头自有真田弦一郎帮她抵住那些陌生人的问候。 迹部景吾问酒侍要了杯热果汁,整个宴会厅开了中央空调是很暖和,但真田苓不能吃凉的,一口都不行。 迹部景吾凑到真田苓的旁边,真心的夸赞,“你今天很漂亮。” 顺便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真田苓的手腕,心里补充了一句,如果能戴上他送的手链就更好了。 真田苓打量了下迹部景吾,是真的很适合穿西装,也算是半个运动员,身材比例没的说,“谢谢,你也是。” 正在跟人交谈的真田弦一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狐疑的看向说话的两个人,等下,迹部景吾是不是跟苓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们私底下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真田弦一郎心下怀疑,但看着这俩人着实有些不顺眼,聊着聊着就把迹部景吾拽到话题里了,聊正事的在这边,少去女孩子那边。 忍足侑士幸灾乐祸的笑笑,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哎呀,偶尔看到迹部吃瘪也是一件美事啊。 手冢国光神色清冷,默默的把他们的反应收进眼底,其实,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意外的。 说真的,这宴会确实是挺无聊的,渡边椎名毕竟是东道主,不能一直陪在真田苓身边说话,她也要去招待别的客人,而真田苓在听着他们聊网球,聊经济,聊时事政治,越听越困,是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光在那喝果汁了。 喝的多了,就容易三急,真田苓趁他们聊天的间隙示意了真田弦一郎一下,扭头去洗手间了。 真田苓在洗手的时候还想着这宴会几点结束,她想回家了。 洗手池的上面是一整面宽大的镜子,可以看清楚身后的所有动作,真田苓是听到了身后有人进来,一开始没放心上,但现在,温水不断地冲洗着真田苓的手指,她冷漠尖锐的看着镜面上倒映出来的人影。 竟是,许久不见的...宫原柔。 真田苓抬手关掉水龙头,心底的恶意不断滋生,迅速汇集成一颗参天大树,每一根枝叶都透着阴毒的念头。 阿拉,自从她把藤本贵一送进监狱后,宫原柔这个人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 真是一个错误的节点,真田苓最近的脾气可算不上好,长期失眠的人总是容易冲动易怒,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是吗? 宫原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真田苓较劲,明明不管从哪里来看,她都没资格出现在真田苓的面前,甚至连说话都不配,可她就是忍不住,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所有的都是错的,真田苓不该拥有这一切,一切都乱套了。 可宫原柔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贵一出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从监狱里出来,她在那次的爆炸里也没讨到好,身上净是疤痕,可她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真田苓能一直高高在上的活着,不甘心只有她一个人被踩进水沟里,就如同下水道的老鼠。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讨好爸爸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她跟姐姐已经拼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要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她爸爸也不会放她出来。 这次的宴会名额也是她拼命争取过来的,因为她知道真田苓一定会过来,你看这不就是来了? 宫原柔突然古怪的笑了起来,配上她阴森的眼神还有些渗叨,“真田苓,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没有人再来碍你的眼了,开心吗?” 真田苓舔了舔唇,开心,怎么不开心呢,她都快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你要是不出现,她还正发愁该用什么办法找你呢。 真田苓很早就说过了,主动送上门来的,她一向是来者不拒。 砰的一声闷响,真田苓扣着她的脖颈把人压在洗手间的门板上,昏暗的空间只能听到宫原惊惧的心跳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宫原柔忍下剧痛,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吧...贵一他都...都告诉我了。” “你哥哥..知道吗...这样的你...” 真田苓眼里跳跃的诡谲的光芒,手下不断用力,几乎都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会断掉的吧,只要她在用力些,咔嚓一声,那将是世上最美好的声音。 就在宫原柔脸色憋得通红翻白眼的时候,真田苓后知后觉的闻到了一股甜腻的味道,不是香水,这是... 真田苓鼻尖微动,这是催*迷药,把这些东西抹在自己身上,是想以身犯险吗? 不过可惜啊,这些东西对真田苓来说,无效。 但是呢,她比较好奇另外一个人是谁,就凭宫原柔一个人,可没本事算计这些。 真田苓松了力道,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他在哪?” 宫原柔瞳孔骤缩,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晕厥过去,你你,真田苓怎么会知道的? 真田苓把人扔在地上,过去看看不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而且这味道是真难闻,腻得她直犯恶心。 真田苓都不需要费劲去猜测这人藏在哪里,既然是举办宴会,就准备了空房间,以备客人休息和应对不时之需。 如果真田苓真的中迷药了,身心俱疲之下,会选择离洗手间最近的一间卧房。 咔嗒没开了,室内一片漆黑,真田苓又闻到了那股甜腻的味道,果然,人就在这里。 第262章 玩得愉快 真田苓迅速进入状态,演戏这回事她已经很熟练了,可以应对所有的场合。 灯光大亮,靠着墙壁表演的真田苓被灯光晃到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略显油腻的笑声。 真田苓虚虚的抬眼,原来是他啊。 藤本弘一,藤本贵一同父异母的哥哥,啧,她那时候果然是下手太轻,就该把这两兄弟一块送进去才行,争锋相对这么些年,在监狱里不做个伴都说不过去。 藤本弘一无视了真田苓阴翳的视线,因为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就是案板上的鱼肉。 藤本弘一好心解释了一句,“很惊讶看到我吗?我也惊讶你的存在,你当初可是害的我损失了不少。” “作为补偿,就由你来当做谢礼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真田苓缓缓的站直身体,如果今天的事成了,不管是不是意外,背后有没有内幕,最重要的是结果,警察的女儿和黑帮的儿子混在一起,在别人家的宴会上搞出这种丑闻,那娱记报纸可就乐疯了。 真田苓身上的礼服侧边是有口袋的,出来时她顺了一副白色手套,毕竟不能太明显是吧。 藤本弘一还没反应过来真田苓的动作,眼前蒙上一阵黑影,躲都躲不及,脑门上剧痛袭来,藤本弘一被花瓶砸倒在地。 真田苓居高临下的踩着他的胸口,高跟鞋用力碾压,“真蠢。” 藤本弘一面色痛苦,几乎不能呼吸,“你...你..” 真田苓冷嘲一句,“不长记性的蠢东西。” 真田苓活动了下手指,她手上的戒指也不是白戴的,针尖冒出在藤本弘一的头皮上扎了一针,接下来好好玩吧。 她以前真是高估藤本弘一的本事了,跟进监狱的一样,没用的废物。 真田苓瞥了眼墙角的监控,这些她会解决的,不过现在她需要把宫原柔提进来,谁干的谁收尾。 真田苓扯着宫原柔的头发把人扔在倒地的藤本弘一身上,“第一,打救护车,叫人送你俩去医院。” “第二,藤本家的未婚妻,你自己选。” 真田苓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事,她会给出选择,至于选择什么就是对方的事情,买定离手,可不能反悔。 真田苓掐着宫原柔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知道你现在还清醒,好好选择,机会可就只有一次。” 宫原柔知道他们这次是失败了,可以后还要过下去,藤本弘一的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她不能只被动挨打。 真田苓看着她溜溜转的眼珠子就知道她想的什么,“你这心真够碎的,见一个爱一个是吗?” 宫原柔面上划过一抹难堪之色,恨得想将真田苓碎尸万段,却发现自己连她头发丝都够不到,可悲又可恨。 真田苓在她脑门上一戳,将人推了个仰倒,“玩得愉快。” 接下来的剧情她就没兴趣看了,伤眼睛。 真田苓站在空荡的走廊上,宾客都在一楼的宴会大厅,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楼上倒是没几个人。 真田苓扯了扯领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现在心情不太好,或许可以说非常不好,解决那两个人并没有让她有任何的喜悦,整个人躁郁的厉害。 鼻尖似还有那股甜腻的味道,恶心的她直头晕,现在的状态非常不适合回到真田弦一郎的身边,她压不住那想毁灭所有的冲动,正想随便找个房间休息一会儿,等宴会结束她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这样回家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不想手刚放在门把手上,身后由远及近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迹部景吾手上沾了些酒液,正好也来洗手间清理下,没想到看见了真田苓这正准备推门而进的动作,这层的房间是供宾客休息用的,“阿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真田苓眸色暗沉,听到声音后并没有回头,她只想迹部景吾快些离开,“没有。” 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就被两个字打发走了,更何况他也察觉到真田苓现下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他快步走向真田苓,“你怎么了?” 真田苓攥紧了门把手,快速的推门并合上,“困了,休息下。” 就是门没合上,迹部景吾把自己的手伸进来了,要不是真田苓反应及时,拦住了门板合上的动作,这手就不是夹一下这么简单。 真田苓这会儿脾气很不稳定,眉宇间是压都压不住的烦躁,一点就炸,比炮仗来的还要快,她看着就这么硬闯进来的迹部景吾,眉心紧皱,脸色也不大好看,“你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迹部景吾一愣,没料到真田苓的反应这么大,就像是在发火一样,可真田苓以前从没跟他这么说过话,屋里没开灯,只从窗户那处透进来些楼下的灯光。 迹部景吾看不太清真田苓的脸色,但从语气就能感受到并不是很好,他迟疑了一下,“是来例假了吗?” 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脾气会不太稳定,迹部景吾有些怀疑真田苓经期到了,“要在这休息会儿吗?我让人送些红糖姜汁上来。” 真田苓嘴角微扯,神他妈例假来了。 “不用叫人,你出去。” 距离太近,又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若隐若现的灯光,只会平添暧昧的氛围,她都能嗅到迹部景吾身上独有的玫瑰淡香,丝丝缕缕缠绵悱恻。 真田苓瞳仁越发的漆黑,再不出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能保证了。 真田苓后退贴紧墙壁,又重复一遍,语气加重,“出去!”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任是谁被这样接二连三的顶撞都会心情不好,更别提是迹部景吾这么嚣张霸道的性格,不过是因为真田苓,所有的脾气都被他尽数压下了而已。 迹部景吾缓了缓,又凑近了些,想看清楚真田苓的脸色,“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在楼下不还好好的吗?谁惹你生气了?” 真田苓呼吸错了一拍,一股无名之火升腾而起,扯过迹部景吾的衣领就把他往门口扔,“说了让你出去!我怎么样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迹部景吾一时不察,真让真田苓揪着领口往前扯了两步,这会儿他就是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真田苓的不对了,她现在这种焦躁的状态,和之前迹部景吾撞见的那一次发脾气很像。 至于真田苓说的那些硌耳朵的话,他就当没听到,又不是真心的。 迹部景吾轻轻环住真田苓的腰,拦住了真田苓把他丢出去的动作,反抗肯定是不行的,万一他劲使大了把真田苓挣开了怎么办。 “你别生气了,谁惹你不开心我帮你教训他好不好。” “嗯?你别跟我说那些伤人的话。” 真田苓浑身僵住,没想到迹部景吾会是这么个反应,真田苓的手还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却是被他虚虚的揽在怀里,玫瑰的香气快要将她淹没。 这么近的距离,迹部景吾鼻尖微动,这是什么味道?真田苓很少喷香水,就算有也绝不会是这种甜腻的味道。 真田苓用力到指尖泛白,指骨明显的凸起,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推开迹部景吾,这样亲密的接触不合适。 可现在,真田苓神经本就不正常,迹部景吾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她说过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不保证! 砰的一声,迹部景吾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真田苓一把按在了门板上,脊背处传来的刺痛让迹部景吾忍不住皱眉,“苓....” 真田苓抬手掐住迹部景吾的脖颈,拇指压在喉结上且不断用力,“我提醒过你让你离开,是你不走的!” 到关键时刻,真田苓反倒不急了,一边掐着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别后悔。” “迹部,先提前跟你说声抱歉。”因为她不会负责。 迹部景吾又一次的体验到了窒息的感觉,并且清楚看到了真田苓的眼睛,看到了瞳孔里倒映的他,以及真田苓眼底危险惑人的神色,他还没反应过来真田苓说的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迹部景吾瞳孔骤缩,抱着真田苓的手臂不受控制的勒紧,死死扣着真田苓的腰。 真田苓...在亲他?!!! 迹部景吾在震惊之下牙关微启,给了真田苓可趁之机,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口腔里的血腥味越发的浓郁了。 真田苓这一口可是毫不留情,说轻了那是亲,说重了那连啃带咬的。 迹部景吾整个人都石化了,一动不动的任由真田苓在他身上放肆。 真田苓表面看的再稚嫩,再虚弱,她骨子里依旧是一个成年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该会的不该会的她全都会,并且还会举一反三。 真田苓一手压着迹部景吾的后颈迫使他低头,个太高她仰头不舒服,一手在他腰间摩挲,伺机而动。 亲都亲了,更放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静谧的房间只能听到唇**的水渍声,以及某些人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听在耳里只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楼下是满厅的红飞翠舞,楼上是说不尽的缱绻旖旎。 第263章 文明和谐 迹部景吾原本还装模作样的推拒下,等唇上细密的刺痛不断传入大脑神经时,迹部景吾的眼神就变了,海蓝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看着无波无澜,底下早已翻江倒海。 迹部景吾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属性的人,既然是真田苓先动的口,那他就不客气了,只在瞬间便反客为主,锁着真田苓的腰不许她后退半步,动作凶狠,恨不得将其拆骨入腹,吞噬殆尽。 真田苓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间撩开了迹部景吾的衬衫,冰凉的手指在摸上他腹肌的刹那,迹部景吾亲w的动作微僵,下一秒便是更加狠厉深入的动作。 真田苓感受着指腹下温热的肌肤,在亲w的间隙中抽空想了一下,她是不是搞过头了,有点儿生猛啊。 迹部景吾根本就没闭眼,他舍不得离开一分一秒,窗外朦胧的灯光就足够他把真田苓看的清楚,因此真田苓的跑神他也在顷刻间注意到了。 迹部景吾眼眸暗沉,单手把真田苓抱起来,使她离他更近,迹部景吾好心的松开了几秒,贴着脸颊慢慢吻到了耳垂处,嗓音暗哑低沉,又带着似有若无的喘息,“这时候你还能走神,是不是我太失败了。” “?” 真田苓耳朵被迹部景吾的呼吸弄得有些痒,但不耽误她的疑惑,什么走神? 迹部景吾不等真田苓回答,或者他就没打算听真田苓的回答,浅浅分离片刻便又重新压上去,不让真田苓分心想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真田苓手下也没闲着,随着叮的落地声,光滑的地板上多了几颗散落的纽扣,迹部景吾的衬衫成功的被她解开了,嗯,说撕开更为合适,因为一只手不好解扣,她是不耐烦了直接扯下来的。 真田苓的手指顺着肌肉的纹路慢慢往上,年轻人的皮肤真是好,满满的全是胶原蛋白。 不知道真田苓摸到了哪里,迹部景吾猛地收腰闷哼一声,鼻腔里哼出来的音调让真田苓很是受用,早之前她就喜欢听迹部景吾偶尔变调的声线了。 迹部景吾白净的玉一般的面容憋得通红,眼尾荡起一抹绯色,像是受不了一般,仰头靠在门板上,牙关紧咬,从唇缝间溢出几丝喘息。 迹部景吾隔着一层单薄的衬衣压住真田苓在他身前为非作歹的手,只松松的压着却也不动,也不知道是要阻止真田苓流氓的动作,还是想让她继续。 真田苓眼里浮现一丝古怪的笑意,手上动作不停,稍稍抬头靠近了迹部景吾的耳侧,轻声说道,“上回在温泉碰见你,我就想这么干了。” “不过是怕吓到你,一直没出手罢了,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不用咬牙忍着,我喜欢听,你可以大胆些,喊出来。” 迹部景吾的衬衫都要被汗水浸湿了,额上汗珠密布,喘息声也不再收敛。 真田苓很满意,她喜欢听话的,“你说你怎么这么听话。”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乖。” 迹部景吾另外一只手扣在真田苓的后腰上,五指用力扣紧,让人紧贴在他的身上,但这样的刺激太重了,迹部景吾低喘着讨饶,“...别说了...” 好吧,真田苓想她好像确实做的过分了些,颇为遗憾的收回手。 真田苓摸着他的脸颊,“我提醒过你的,别后悔。” 迹部景吾顺着真田苓的力道,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低声喃喃道,“不后悔。” 这样温情的时刻,迹部景吾晕菜的大脑终于缓过劲儿来,他想起最开始在真田苓身上闻到的那股甜腻的香味了,迹部景吾的身份地位就在这摆着,注定了会有些走歪门邪道的人前仆后继的涌过来,对这些东西他也不是全然无知。 迹部景吾认真的看着真田苓的眼睛,“苓,你身上的香味不对,我们先去趟医院检查下。” 真田苓难以置信,这个时候,迹部景吾让她去医院检查,到底是谁不对? 真田苓挣开迹部景吾的束缚,烦人,她才不要去医院,亲也亲完了,你自己爱去哪儿去哪儿,别拉上她。 迹部景吾见状胳膊拦住真田苓的去路,“你要去哪?” 真田苓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随口敷衍了一句,“去找别人。” 真就是随口敷衍,真田苓发誓,她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没想过去真的找别人,她就是想换个房间休息! 但就这短短的四个字,成功的把迹部景吾激怒了,迹部景吾这唯我独尊,说一不二的性格,和掩藏在骨子里浓烈的占有欲,全部都暴露出来。 迹部景吾脸色瞬间阴沉,从身后抱住真田苓,推搡间迹部景吾的手肘嗑在墙上把灯打开了,一时间灯光大亮,所有的一切一览无余,但谁都不在乎。 迹部景吾搂住真田苓把人压在沙发上,却又惦记着真田苓的身体,最后转了个身,把真田苓按在他怀里,双手缠住她的腰部,不许她离开。 迹部景吾眼里泛着幽深的寒意,“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真田苓尝试挣扎了下,嗯,没挣开不说,反而越搂越紧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真田苓考虑了半秒钟,果断的回答,“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迹部景吾低笑出来,只不过这笑配着他的表情,平白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阿苓,不管我们怎么闹腾,你怎么对我,那都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两个人的事。” “如果这之间有第三者想冒头,阿苓,你比我更清楚,想让一个人凭空消失的办法有太多种了。” “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你说你除我之外不会喜欢别人,我一直都记着。” 真田苓:“.....” 不是,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为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迹部景吾压着真田苓又不断的逼近她,“这样的话,不管是有意无意都不许再说,否则,我舍不得动你,可敢肖想你的人,我一定会弄死他!” 真田苓:“.....” 兄弟,我劝你慎重,知道我是干什么吗?就敢在她面前说这些明晃晃的话。 迹部景吾的声音逐渐变了一个调,“现在,我也要提前跟你说声抱歉。” 不等真田苓再解释什么,这些都不是他想听的,迹部景吾抬头再一次吻上了真田苓的唇,一点儿也不温柔,张口就是吞噬一切的味道。 真田苓压在他身上,被迹部景吾钳制的挣都挣不开,不死心的试了几次都无果后,索性就享受起来,反正...还不错。 第264章 太乖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这一室的荒唐,真田苓堪堪从美色中回过神来,这好像是她的手机再响。 她跟真田弦一郎说自己是去洗手间,这都多长时间了不见人影,是该着急了。 真田苓单手压住迹部景吾的胸膛,“等,等下,我接电话。” 迹部景吾眼底划过不满的情绪,谁这么没眼力劲在这时候打电话,他不想让真田苓分心,仰头朝她凑了过去,嗓音都带着一股黏腻潮湿的味道,“苓...” 真田苓眉心微跳,真是作孽,她抬手捂住迹部景吾的唇,轻哄了一句,“别闹。” 真田苓从身上摸出响声不断的手机,怪不得她刚才总觉得有点儿隔的慌,真田苓在接通电话的瞬间,语气呼吸都与平时无异,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异样来,“哥哥。” 真田弦一郎在楼道里转了一圈,“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下来?” 真田苓想这不是正忙着的嘛,还没时间下来,当然这话她不好说出来。 “屋里空调开的太足,我有些闷,在二楼的房间休息,宴会结束了吗?” 真田弦一郎扫了眼全部紧闭的房门,“你在哪个房间,要不要吃些水果,我给你送来些,宴会还得个把小时才能结束。” “还有这么长时间,那就帮我嘶....”真田苓眼睛微眯,五指稍加用力扣紧了迹部景吾的脸颊,刚才迹部景吾在吻她的掌心。 真田苓最后的气音太轻了,真田弦一郎没听见,他只奇怪真田苓话怎么说一半就没了,“那就什么?” 他们两人就在沙发上,地方就这么大点儿,自然是无比亲密,此时真田苓压坐在迹部景吾的腰腹上,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接电话。 迹部景吾衬衫的纽扣早就被扯掉了,马甲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肘处,西装外套也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 真田苓一直觉得迹部景吾的眼睛很好看,眼型好,颜色也好,现在波光潋滟的模样更是勾人心魄,真田苓的手指慢慢移开,挪到了他的眼睛上,继而下移,一下一下的摩挲着他眼下的泪痣,这里就是点睛之笔,不摸一下都可惜了。 真田苓手底下小动作不停,听清楚真田弦一郎说的什么后,才慢吞吞的回复,“其实我是嫌宴会太无聊,在底下一直站着好没意思,找个地躲一下。” 真田弦一郎不意外真田苓会这么想,这些宴会本身确实是挺枯燥的,他要确定的只有一点,真田苓没事,至于其他的都可以。 真田苓已经转移阵地了,拇指碾压着迹部景吾被咬的殷红的嘴唇,用劲大了还会有血珠渗出来。 “那你在房间休息会儿,等快结束了我打电话给你。” “好。” 真田苓切断通话把手机随手扔一边去,还不等她说什么,真田苓便觉得指尖微湿,迹部景吾张口咬住了她的手指,海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眼里灼热的情感几乎化为实质,可眼睫又在微微颤抖,像是不确定一样。 真田苓只是精神不太稳定,但她还是个健全的人,是人就免不了七情六欲。 如果这时候她还能忍住不动,这也未免太难为人了。 k这种事情,亲一次是亲,亲二次也是亲,那再多几次也是可以理解的。 真没办法,迹部景吾现在的模样完美的攻进她的心坎里,太惑人了。 真田苓俯身压下去,嗓音微哑,“你真的太乖了唔...” 虽然她知道这是迹部景吾的假象,刚才他那凶狠的模样她还记得很清楚,不过,她就吃这一套。 迹部景吾因为真田苓跟别人打电话带来的戾气被很好的抚平了,难得有亲密的时候,就是亲哥哥也不能打扰。 如果不是接电话时真田苓眼睛一直在看着他,手也放在他身上,迹部景吾早就想办法打断了,最好是能让对方发现他们在干什么。 迹部景吾缠着真田苓不松手,让她沾染自己的味道。 从外看真田苓在上,像是在强制迹部景吾,可只有真田苓自己知道,迹部景吾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就没松过,另一手也压住了真田苓的后颈,别说是挣开,她连扭头喘口气都难。 其实真田苓不太适应有人摸她脖子,毕竟这地方对习武之人来说比较敏感,相当于是命脉。 但真田苓发现她越是敏感,迹部景吾就越兴奋,按着她不松手,这种时候真田苓就只能是先放弃,k完了再说吧。 楼下忍足侑士拖着真田弦一郎在说话,东扯西扯就是不让真田弦一郎再上楼去了,他怕一个人拦不住,还把周边所有相识的朋友们都呼唤过来了。 真田苓和迹部景吾一前一后都消失了,原谅忍足侑士满脑袋的废料,就凭他浪迹江湖的直觉,这俩人绝对有问题,身为好兄弟肯定是要托一把。 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真田桑的安危,按照这位平时的脾性来说,真要是有个什么事,他先去抢救迹部比较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真田苓终于得空抬头,趁着迹部景吾松懈的片刻,麻溜的从他身上翻下来,再继续下去真就收不住了,“我去洗手间。” 客房里有完整的设施,独卫自然也有,真田苓甩下这句话快步走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沙发上的迹部景吾脸色绯红,姿势有些怪异的坐了起来,又捞起掉在地上的抱枕,这会儿也不说什么洁癖不洁癖的了,直接放在腿上。 迹部景吾下意识舔了舔唇,嘶了一声,意识也更加清醒了,这也不能怪他吧。 迹部景吾怎么说也是马上成年的,正值青春的,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是运动类型的,有点儿什么反应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在他怀里抱着他,跟他亲吻的人是真田苓,他要是没有反应才不正常,就是,就是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真田苓在洗手池那拿凉水冲脸,总算是把那上头的情绪冲散了,人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真田苓颇为头疼的摁了摁太阳穴,怎么就没忍住搞成了这样,蓝颜祸水果真不假。 真田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清明,但脸颊放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口红早就没了,其他的倒还好。 迹部景吾有分寸,他知道楼下都是些名流世家的子孙,真田苓要真的带着什么出去,肯定会被他们私下诟病,成为他们的谈资,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容忍这些。 所以哪怕他自己被真田苓折腾的不成样子,真田苓也只是唇瓣微红,稍微补个妆就不会被人看出异样来。 第265章 绝无可能 真田苓在洗手间久久不出来,迹部景吾神色也越发的凝重,他不相信真田苓是害羞不好意思出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后悔了。 等的时间越久,迹部景吾眼底的寒意越重,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手指无意识的攥紧,真皮的沙发都快被扯破了,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迹部景吾现在脑子里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都没有了,他在想,如果真田苓真的不认账,他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田苓旁边站着的人是谁。 迹部景吾看着紧闭的木门,忽然冷笑一声,只这笑带着令人胆颤的寒意。 真田苓要他别后悔,他不后悔,那真田苓就更别想后悔,今天的事发生了就别想像以前一样糊弄过去! 真田苓收拾好自己刚打开门,一步都还没迈出来,就注意到了迹部景吾眉宇间的阴翳,那周身的气场都快冻结了,嚯! 真田苓感叹一声,她就进去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谁这么大的能耐把大少爷气成这样子。 考虑到他们之间这飞一般的跨越,真田苓走过去问了问,“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拉住真田苓的左手腕,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果然早就没了刚才的混乱情绪,黑白分明,幽深冷静。 真田苓被他看着心头一跳,这眼神不太对啊,怎么觉的有点儿危险。 迹部景吾眼睫低垂,生生有一种落寂的味道,“你亲\/我的事你要怎么解决?” “等下出去,你要怎么说?” 真田苓嘴角微抽,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还有你现在的样子,戏过了啊。 真田苓轻咳一声,“要不咱们就当没发生行不?就是一场意外,别放在....”心上。 最后两个字真田苓没说出来,因为情况超出了预料。 迹部景吾手下用力一把将真田苓扯进怀里,牢牢的把人禁锢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真敢说!” “你想跟我桥归桥路归路,出了这个门就当没发生过,我告诉你真田苓,痴心妄想!” “你招惹了我,就想这么轻飘飘的走了,绝无可能!” “你好好看看,你看看我,你敢说我们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吗?!” 普通朋友这四个字迹部景吾光想嚼碎了,看她的眼神就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真田苓眼眸轻晃,她是猜到迹部景吾会不满,会生气,但没想到会失控到这般。 迹部景吾眼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被真田苓这沉默的姿态气的心口疼,哪怕他把真田苓整个人抱在怀里,可依旧没有真实的感觉。 “哪家普通朋友是做到我们这个地步的,你q我m我的时候怎么就不说是普通朋友了?!” “温泉那次你就惦记上我了是吧,你可真能忍,忍到现在也不肯承认一句你喜欢我!” “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负责!别再拿那些拙劣的借口忽悠我,你什么时候把这些虚名放在心上!” 真田苓抬手抚上迹部景吾的面颊,“我没这个意思,别生气了。” 迹部景吾眼眶通红,死死的盯着真田苓,“你再说一遍。” 真田苓低头在他眉心落上一吻,诚然她开始确实有这个意思,甚至可以说在半分钟前还是这个想法,可她看着迹部景吾明明都快哭了,还是要硬撑着跟她对峙,心底忽然就升起了一丝不忍。 或许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而不是把人伤个彻底。 迹部景吾浑身一震,强撑的气势瞬间消散,他把脑袋窝在真田苓的颈侧,又忍不住蹭了蹭,“不要骗我。” 真田苓在他头发上揉了揉,轻声道,“不骗你。” 真田苓扫了一眼腕表,这么一番折腾半小时又过去了,他们两个人同时消失这么久,有心的总会怀疑。 “先下楼吧,回家再聊我们俩的事。” 迹部景吾知道,但他就是不愿意放手,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动,还是真田苓受不了他这磨叽劲,把人给提溜起来了。 “把衣服穿好,赶紧的。” 真田苓弯腰拾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拎起来抖了抖,她看这地上也不脏,擦的干干净净的,先将就穿吧。 转个头就看到迹部景吾在那发愣,真田苓往他露出来的皮肤上扫了扫,面上一派正经,“傻站着干什么?穿啊?” 迹部景吾抿唇,停顿片刻后说道,“衣服坏了。” 真田苓这才注意到迹部景吾迟迟不系扣,是因为衬衫底下的几粒纽扣都不见了,敞开的衣衫下可以清晰的看到白皙皮肤上的指印。 扣子没了?怎么没的?啊,是她刚才扯掉了。 真田苓轻咳一声,“这不是外面还有马甲,你先将就穿下,回家再换新的,这时候叫人上来送衣服怪不合适的。” 迹部景吾眼皮微掀,“哪里不好?你就这么不愿意让人发现我们的关系?” “还是厌恶有人把我们扯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很丢人吗?” 真田苓微愣,不明白就是穿个衣服迹部景吾怎么就能想这么多,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迹部景吾见真田苓不说话,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他不是故意挑事的,只是一听见真田苓这种划分界限的话就窝火,迹部景吾不愿看见真田苓眼底对他不耐烦的情绪,干脆低头去跟衣服较劲,越急越气,一个破衣服怎么也穿不好! 真田苓轻按住他的手腕,使这么大劲知道的是你在这穿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徒手撕衣服,“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真田苓把他衣服顺平,又拿过马甲往他身上套,“抬手。” 一粒一粒的把纽扣系上,真田苓的右手有旧伤,虽然治的差不多了,但有些小动作还是会慢些,不过看迹部景吾这出神的模样应该也发现不了。 “胳膊伸进来,”西装好穿,主要是这领带,“哎你之前打的是什么样式的?” 迹部景吾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状态,随着真田苓的话一句一动,这会儿哪能想起出门怎么系领带的,“忘,忘了。” 忘了就随便整一个吧,应该没人会有这闲心去注意别人的领带吧,“低头。” 个高就是这点儿不好,干什么都不方便,迹部景吾听话的低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真田苓看,一秒都不舍得分开。 最后一个结.结束,真田苓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还不错,跟你刚来的时候差不多,等我有时间了去逛街赔你一个衬衫,对了你穿什么....唔”尺码?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他只要再低一点就能w上去,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真田苓在给他穿西装,还帮他系领带,迹部景吾怎么可能忍得住。 迹部景吾一手揽着她的腰,把真田苓禁锢在怀里,两人之间密\/不可分,一手按着她的后颈,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真田苓眼睛微眨,玫瑰香气袭来,这是怎么了? 第266章 废物玩意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才不舍的分开,嘶,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疼。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咬耳朵,嗓音微喘,“你刚才说,要给我买衬衣?” 真田苓纠正一下,“是赔。” 迹部景吾轻笑出来,“我不管,反正就是你要给我买衣服,我的尺码是43,别买错了。” 真田苓被他的呼吸弄的有些痒,以及有点儿上不来气,勒的太紧了,“这些都好说,你能先松开我吗?” 迹部景吾抬头,拇指在她唇上擦了擦,压下眼底汹涌的感情,“好。” 等他们收拾妥当一前一后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真田苓已经懒得再看时间了,她最后耽误些时间是把那些纽扣全都捡起来了。 真田苓在临下楼前撇了一眼宫原柔所在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合起伙来算计她,不论结果如何,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看着迹部景吾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忍足侑士推了推眼眶,看样子是结束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忍足侑士端着酒杯溜了过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意味深长的落在迹部嘴唇的破口处,这还渗着血丝呢,够激烈的啊。 忍足侑士把香槟递给他,刻意的露出了腕间的手表,部长大人,看看时间,从你离开到现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 迹部景吾警告的瞪了一眼忍足侑士,别看热闹! 就迹部景吾借由喝酒的动作挡住忍足侑士看好戏的眼神,酒液刚沾舌尖迹部景吾便嘶了一声,哪怕是无度数的酒,冷不丁的碰上伤口也是一阵刺痛。 忍足侑士的狐狸眼都睁大了,刚才迹部景吾抬头喝酒时,喉结上的痕迹清晰可见,关键那也不是吻\/痕,倒像是手指掐上去的。 忍足侑士心里嘀咕,搞成这样,该不会是真把真田桑惹生气了吧,没亲成反而挨揍了,怪不得看着心情不好。 忍足侑士悄悄的冲他比个大拇指,部长不愧是部长,甘拜下风。 迹部景吾一脸莫名其妙,忍足又在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些什么毛病! 真田苓默默的站在真田弦一郎身后,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真田苓:“刚刚。” 真田弦一郎心跳都加快了两下,“还有一会儿就结束了,要不要吃些东西?” 真田苓往餐桌那瞅了瞅,“要那个巧克力蛋糕。” “你等下,我去拿。” “好。” 真田苓提前下楼还有另外一件事,她还挺期待宫原柔和藤本弘一是谁胜出的,如果风平浪静,那就是宫原柔败了,如果闹腾起来了,那藤本贵一可就太没用了。 俗话说想什么来什么,真田苓刚接过蛋糕,一口还没吃到嘴里,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余音绕梁,玻璃都快被震碎了。 真田弦一郎瞬间警惕,把真田苓护在身后,这是怎么回事? 宫原柔尖叫着衣衫不整的跑下来,是个人都能看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紧跟着藤本弘一脚步踉跄的追出来,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脑门子的血,仔细看的话神志似乎不太清楚。 哦吼,真田苓慢吞吞的咬了一口蛋糕,藤本弘一居然这么废柴,连宫原柔都收拾不了,那可真是太没用了。 真田苓对他们的下场毫不关心,唯一感到抱歉的就是,她把渡边椎名的宴会毁了。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私底下议论的应该是不知羞耻的当事人,而不是举办宴会的主人。 宾客议论纷纷,管事的也出来解决这丢人的事,真田苓对后续不感兴趣,任他们吵的再激烈,都打扰不了她吃蛋糕的步伐。 忍足侑士咋舌,就是一个单纯的圣诞宴会而已,今天可真是热闹。 迹部景吾神色凝重,刚才他就在楼梯口站着,那女生跑下来的时候身上带来一股异香,有些熟悉。 迹部景吾正在思索自己在哪闻到这味道,眼角余光瞥到了真田苓在吃东西的模样,猛地想起来了,之前在屋子里,他抱着真田苓的时候闻到这种甜腻的香,只是那女生更浓郁些。 藤本弘一,宫原柔,还有真田苓莫名暴躁的脾气,迹部景吾瞬间理清了。 这是一个局,是针对真田苓的。 真田苓注意到了迹部景吾的视线,叉子微微竖起,噤声。 迹部景吾指尖都在颤抖,他不能想象,如果他们设的局成功了,受到伤害的是不是就是真田苓。 迹部景吾见过太多肮脏的手段了,他不屑不代表不知道,藤本弘一出现他就明白这些人的最终目的了,他们是想让真田苓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迹部景吾愤怒过后瞬间冷静下来,让情绪控制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是玩阴的,那他就亲自陪他们玩一把。 你那个蠢弟弟在监狱里怕是太无聊了,不如本大爷送你进去作伴吧,你们两兄弟肯定有不少的话要说。 藤本弘一从楼梯上踉跄着跑下来并且摔爬在地上,剧痛让他糊涂的脑袋终于清明了片刻,藤本弘一一抬头就对上了真田苓藐视的眼神,她甚至还悠哉的吃着蛋糕。 真田苓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废物玩意,真没用。 许是藤本弘一的视线太明显,真田弦一郎完全挡在真田苓的身前,冷漠的注视过去,失心疯了不成,如果他敢胡乱攀咬,真田弦一郎也不介意动下手。 藤本弘一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再恨再怒也要打碎牙齿咽回肚里,藤本家早就不比从前,所以他才会想出这个阴损招,他无力正面跟真田家对上。 藤本弘一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被真田苓一瓶子砸出来的血迹,“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了,我喝多了酒,一时情难自禁,让诸位看笑话了。” “这是我女朋友,订婚的请柬不日就会送上,今天真是失礼了。” 宫原柔现在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藤本搂着她肩膀的手快将她的骨头捏断,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是回家了她也不会挨训,至于名声什么的,她早就不在乎了。 只是,真田苓真是令人嫉妒啊,怎么就这么好运,今天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的该是她才对。 闹了这么一出宴会自然是提前结束,藤本弘一说的那些话,表面上宾客们都是相信了,还附和几句,私底下怎么想的,那就不好说了。 渡边椎名把真田苓送到门口,她还有些生气,太过分了,竟然在她家里乱搞。 真田苓眼眸晃了一下,不好说这局面是她搞出来的,“我们就先回去了,别气了,下次有机会在一起约。” 渡边椎名一听,大眼睛看向真田苓,“说好了,下次我定地址。” “好。” “嗯嗯,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第267章 怎么办啊 真田弦一郎跟朋友们招呼一声,便带着真田苓走了,临上车前真田苓偏头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嗯,回去再说吧。 忍足侑士就站在迹部景吾身侧,左看看右看看,心底微诧,这么冷淡的吗?一句话都不说,哪怕是句告别呢? 不过瞅了眼迹部这相当难看的脸色,忍足侑士觉得他还是不要那么没眼力劲的问出来,毕竟迁怒不太好,还有最后一周就放假了,他想快乐的度过。 车里的真田弦一郎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觉得藤本家的人做事越来越拉胯,公正场合竟然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他们闹腾的丑闻还没有真田苓犯困来的重要,真田弦一郎瞧见真田苓脸上的倦色,“困了就睡会儿吧,到家里我叫你。” 真田苓倒是不困,就是有些头疼,不过真田弦一郎说了,她也没拒绝顺势就躺下了。 真田弦一郎把车里的毛毯盖在真田苓身上,示意司机提高空调温度。 到家就已经很晚了,真田潘士年纪大了已经先歇息了,真田明野在客厅等着他们俩回来,听见玄关处的动静,真田明野往后瞅了一眼,很好两孩子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真田明野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也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好。” 真田苓把礼服扔一边就去洗澡了,那迷香味道虽然淡,但真田苓嗅觉比较灵敏,不洗干净太恶心人了。 穿浴衣的时候真田苓觉得腰侧有些疼,低头看了一眼,是被掐出来的指印。 别墅里开足了暖气,礼服再厚它也是一层单布,加厚绒的都没有,用力掐的话确实会留下印子。 真田苓嘀咕了一句,“下手真狠。” 不过这倒是让真田苓想起来了,捞起枕边的手机给迹部景吾打过去了,对方几乎是秒接,真田苓看了眼时间,“你还没睡吗?” 迹部景吾穿了件暗紫色的丝绸睡袍,敞开的领口处很明显的能看到他身上的痕迹,如果这时候他的卧室有第二个人的话。 迹部景吾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灯,轻声道,“我在等你。” “等你今天会不会给我打电话,会不会回家之后就把我抛到脑后。” “以及,会不会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事情。” 真田苓眉梢微挑,她怎么听这意思像是在说她负心汉呐,“没有,这不是正跟你通话吗。” “今天发生的事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就那样呗,跟你想的差不多。” 迹部景吾没说话,真田苓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真田苓抓了抓头发,行吧。 “我去洗手间那女的就在那等着我,迷香是说话的时候染上了些,后来好奇她同伙是谁,就去看了一眼,他脑袋是我砸的,谁知道后头他们俩搞一起了。” “不过,藤本确实挺没用的。” 真田苓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很仔细了,“全过程就是这些,出了门越想越气,想找个地静静,这不你就来了,脾气就没压住。” 迹部景吾想了想,“只砸了一下吗?” 你好像还很惋惜,真田苓嘴角微抽,“砸两下就该叫救护车了。” “对了,这...” “交给我吧,”迹部景吾打断真田苓要说的话,没说完他也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不让他插手这类的。 “嗯?” “我跟藤本家还有些合作,这个人交给我吧,他不守信用,破坏条约就该后果自负。” “他们不值的你费心去解决,这些问题都交给我吧,他不会有机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快放假了,不如你想想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真田苓没想过出去玩的事,“到时候再商量吧。” 迹部景吾开始兴致勃勃的提议,“国内还是国外?法国怎么样,可以去庄园看看,英国好像也不错,要不回你老家看嘶--” “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看了眼被蹭疼的位置,小声的冲真田苓说了几个字。 真田苓:“.....” “迹部,矜持些。” 真田苓看到藤本弘一入狱的消息时,人已经在大阪上课了,她知道是因为手机新闻推送,到底也是财阀的子孙,又背靠着黑道外祖,因为故意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被抓进监狱,还是挺抓人眼球的,各个媒体的记者都争相报道。 还有,杀人未遂的那个未遂,是宫原柔,不用想都知道他们没谈拢,当着众多人的面藤本贵一不好下手,背后可毫不留情,不过可惜失败了。 真田苓就在吃饭的时候扫了一眼,顺带夸迹部景吾干的不错,便不再关注他们的事情了。 真田苓重复着上学,失眠,看医生的生活,她想,假期出去转转也可以,或许换个新环境她能休息的更好。 又一次,川口医生结束了治疗,“最近休息的怎么样,失眠的次数还多吗?” 真田苓摇头,“还是那样,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 川口医生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苓小姐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危险,一个病人,在吃药看医生的前提下,还是会成夜成夜的失眠,情况很不乐观。 “苓小姐有想要聊天倾诉的欲望吗?和朋友或者是家人。” 真田苓盯着桌上的一颗绿植发呆,片刻后说道,“没有。” 聊天吗?又该聊些什么?她的过去又岂是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川口医生心里叹气,这样的话他只能先换一种药物,再想其他的办法试试吧。 苓小姐到现在还是不信任他,对他来说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是他行医路途的一道难关。 真田苓在屋里接受治疗的时候,阿大就在院子里思考,其实川口医生的顾虑他也想到了,只不过他也无从下手,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心也无力。 “阿大,我们回去吧。” 阿大回过神来,“好,晚上想吃什么?” “米粥吧。”她没什么食欲,吃不吃都行。 “好。” 深夜,等真田苓清醒之后,她发现自己又在浴室里了,手腕上不断传来的刺痛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无一不在告诉真田苓她在无意识间又干了蠢事,血液从伤口处蜿蜒而出,鲜血的颜色刺的真田苓眼睛生疼。 真田苓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淅沥的水声中沉重的叹息,她该怎么办啊。 第268章 我们两个 也是真田苓最近都精神不振的,阿大也没发现异常,只觉得真田苓越来越安静了,放学后就在家里重复的看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 重复的次数多到阿大看见一个人物出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英文单词都记得差不多了,真田苓还一直在看。 所以,当阿大见到迹部景吾这小子过来的时候,第一次没有看他不顺眼,他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吧,朋友过来聊聊天,有别的事情打断真田苓的沉思,应该也不错。 真田苓看见迹部景吾已经不会在惊讶了,这出现的频率可比她在神奈川上学是多多了,真田苓很自然的招呼对方,“来了。”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不动,认真的打量着真田苓的面容,眉心微微皱起,“苓,你最近都没休息好吗?是失眠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真田苓拿遥控器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放下,“你看错了吧,我休息的很好。” 迹部景吾直觉很准,可真田苓不愿承认他也无可奈何,但是,“是与我有关的吗?” 是因为他逼的太紧了,所以给真田苓造成困扰了吗?宴会之后,迹部景吾每天都会给真田苓打电话联系,明里暗里的试探他们这段关系,只是真田苓从没有正面回复他。 真田苓倒了杯水过去,“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什么事都没有啊?” “至于你说的,迹部,明年你就毕业了,那时候再谈好不好,也不差这点时间。” 真田苓现在是真的无心再去经营另外一段亲密的关系,情侣与普通的朋友不一样,交往的方式也不同,真田苓目前的状态和她的精神状况承担不起。 真田苓的过去太过压抑,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谈恋爱应该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而不是一方向另一方施加无法承受的负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迹部景吾很奇怪真田苓为什么在乎毕业这个问题,依他的性格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真田苓的态度才是。 可迹部景吾不忍心拒绝真田苓的任何要求,沉默良久才终于点头同意真田苓说的。 但他也有条件,迹部景吾瞳孔暗沉,深邃幽深,死死的盯着真田苓,“这之间,只能是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神,不期然的想起了他那天说的话,嗯,占有欲还挺强。 她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冒,迹部景吾能走到这一步,有时候她都会觉得惊讶,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人,她又不是什么博爱的性子,见一个爱一个的。 “保证。” 得了真田苓的保证,迹部景吾悬在半空中的心才缓缓落下,他往真田苓的位置靠了靠,“那你有事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什么时间打电话我都会接的。” 真田苓:“什么事?” “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不开心的事更要告诉我,有人惹你生气了也要告诉我,我会帮你打过去。” 真田苓无奈,她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哪儿能有这么多的事情可说的。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侧面,又瞅了一眼在厨房的阿大,趁他背过身不注意的时候捞起真田苓的手腕,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迅速分开,“要放在心上。” 真田苓微愣,她还能感受到手背上温热的触觉,这种跟西方的吻手礼好像不太一样。 阿大似乎是察觉点什么,扭头看向沙发上的两人,坐的倒是板正,“....?” 阿大狐疑的收回视线,到底是哪里不对? 迹部景吾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是有一点点担心阿大会拎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出去,毕竟看阿大他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当然他也就是一点点的担心。 真田苓向后一倒靠在沙发上,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一幕还挺有意思的。 迹部景吾得了真田苓的态度,也就放下心来,之后在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那么紧迫了,他会把自己每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讲给真田苓听,而真田苓虽然话不多,但也有耐心的听下去,偶尔也回几句。 很快,学校就放假了,最后一天上课班里很多人脸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老师每年都经历这一幕,也都了解学生的心思,不浪费时间叮嘱他们假期注意安全就放他们走了。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都放假了,真田苓也不能一直在大阪待着,走之前她去服部宅住了一晚,但其实真田苓因为自己最近的状态,有点儿怕撞见服部平藏,不太好解释。 果然,用餐的时候服部平藏往她这边扫了一眼,真田苓捏紧了手中的筷子,右手腕处还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疼痛,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真田苓也无话可说。 “你来书房一趟。” 真田苓呼吸一窒,片刻后平稳的回复,“好。” 服部静华眼底划过一抹沉思,“苓,最近是有心事吗?” “你看起来不太好。” 真田苓摇头,“没有。” 没有心事的,就是经常会梦见以前的事情,次数多了,总有些分不清时间。 服部静华还是有些不放心,再次问了问,“真的没事吗?” 真田苓用力点头,“我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肯定会告诉您的,放心吧,不用担心我的。” 服部静华摸了摸真田苓的发顶,轻叹一声,“你就是太懂事了。” 真田苓唇角微勾没再说话,算不上懂事,只不过她要真的任性起来,怕是后果不好收场。 书房里,服部平藏静静的看着真田苓,“川口医生告诉我,你最近一直在失眠。” “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愿意跟我聊聊吗?” 真田苓伸手捂住额头,真的有那么明显吗?每个人都觉得她不好。 服部平藏也不催促,很有耐心的等着真田苓,如果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于心理不利。 真田苓想了想,“真的没事,大概是休息不好,总是会梦见案发现场的事情。” “情景有些血腥,就造成了恶性循环,川口医生一直在帮我治疗,药也没停,过段时间就好了。” 服部平藏考虑着真田苓说的这些话,他是零星几个知道真田苓真实情况的人,能让她一直做噩梦耿耿于怀的,一定不是什么她口中说的血腥这么简单,但他也不能强逼着真田苓说出来。 “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放假了可以和朋友去散心,找平次或是那小子都可以,但不要一个人。” 真田苓:“好。” 是夜,真田苓靠在床边发呆,她根本就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些旧事,历历在目且越发的清晰,越不想回想起来,那些破事就越是要从脑海深处钻出来。 真田苓自己也有些拿不准,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她会不会真的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 真到那时候,挨训就是小事情了。 真田苓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要怎样才能度过眼前的困境。 第269章 苓不怕 真田苓在神奈川也是闷在家里懒得出门,没事儿就写写毛笔字,陪爷爷手谈一局,努力的放空自己,争取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偏偏事与愿违,老天爷总是要跟人作对,事情总是会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真田苓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有些事情她走不出来,也不想走出来,这才造成现在的僵局。 可真田苓真的没力气了,她很累,累到分不出一丝精力去对抗那些回忆,只能任由它们一点一点的将自己吞噬。 这两天家里来客人了,来的人是谁不重要,临近年关来家里拜访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真田苓以此为理由去东京住了,真田夫人知道真田苓不愿和陌生人打交道,其他的也没多想,就同意真田苓去了。 东京这套房子有段时间没来了,幸好有人定期来打扫,她鱼缸里的鱼都是活蹦乱跳的。 真田苓在家休息了两天,忽然来了兴致,拉着阿大去影院看电影去了。 阿大皱着眉看着影片名,说实话不是很懂,观看过程中阿大也实在没忍住睡着了,对他来说真的是有些无聊。 真田苓是一点儿也不意外阿大中途打盹,她对这类枯燥的纪录片接受良好,可以一字不落的看完全程。 影片结束已经是深夜了,阿大搓搓脸提提精神,心想可算是演完了,这片子可真催眠。 他们俩出来后才发现下雪了,还不小,鹅毛般的雪粒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地面已经覆盖了一层,银装素裹的。 真田苓在半空中张开掌心,冰凉的雪花落下瞬间便融化了,真田苓仰头看着天上格外明亮的月亮,眼底晦暗不明。 阿大拿围巾把真田苓裹严实了,“回家再看雪,太晚了。” 真田苓眼眸微眨,压下眼底的情绪,“好。” 一开门家里的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外头的寒意,阿大把衣服挂在玄关,“我去热些姜茶,你别乱跑。” 真田苓眉梢微动,她怎么觉得阿大这是在说小孩子呢。 但是,真田苓看着阿大的背影,她今天确实是想干一件事情,可首先必须要把阿大安顿好,否则,她连门都出不去。 阿大煮好了姜茶,亲眼盯着真田苓一滴不剩的喝完才拿回碗,他是知道真田苓不喜欢姜的味道,“电影也看了,今天早点睡。” 真田苓摸着手腕的腕表,忽然喊了一声,“阿大。” 阿大刚走两步,立马转过身来,“怎么....” 砰的一声,瓷碗坠地,四分五裂。 阿大身体摇晃,踉跄的后退几步,用尽全力抵抗着麻醉剂的的药效,不可置信的瞪着真田苓,“你,你...” 真田苓伸手扶了一把,把阿大弄到了沙发上,又给他盖好了毛毯。 阿大浑身僵硬,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他瞬间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事了,眼睛赤红,“别...走。” “你答应...不伤害...”自己的。 真田苓看着阿大,心底深处有一丝难过,难过到她不敢直视阿大的眼睛。 很糟糕吧,保住着她这样的人,会很麻烦的。 真田苓手表里的麻醉跟工藤的不一样,超加强版,阿大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中途绝不会醒过来。 真田苓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阿大早已彻底昏迷过去,她才慢慢的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房间,开门离开。 避开周围的人对真田苓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任由雪花落了满头,像白发一样。 真田苓人快被冻僵了,嘴唇都冻得青紫,可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走着,顺便下意识的躲开监控。 等真田苓回过神来,她人已经走到了海岸边,深冬的海边,寒风刺骨,一阵海风吹过打在皮肤上像冰刀划的一样生疼。 真田苓好像走累了,寻了一块礁石慢慢的爬上去,也是天色太晚海边没人,否则让人看见了铁定报警不可。 真田苓站在最高处,脚尖踢了踢上头的碎石,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一切就都结束了。 真田苓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最边缘的位置,碎石不断的滚落,羸弱的身躯好似能让海风吹下去,真田苓的瞳孔比这夜色还要幽深,透不进一丝光亮,也没有情绪波动。 真田苓转身,微微张开双臂,任由自己的身体后仰,失重感骤然袭来。 她好像看见一个人朝她跑过来,还叫了她的名字吗? 嗯,应该是幻觉,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她身上所有的定位设备都留在了家里。 “真田苓!!!” 迹部景吾心神俱碎,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前两天还在跟他打电话聊天的人,怎么就会在深夜跳海!! 刚才那一眼分明是看到他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决绝的跳下去!! 迹部景吾原本是在公司加班,他快成年了,这也意味着公司的事情他能参与的就更多,时间根本不够用。 是助理送资料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真田苓,这个时间点她一个人在街上本就不正常,迹部景吾还以为是助理看错了,直到真田苓的电话死活打不通,他甚至没来得及去她家里确认,就直接朝着助理看见人的方向寻来了,没人知道迹部景吾在找人的过程中有多恐惧! 打死迹部景吾都想不到,他会遇上这样令人肝胆俱裂的一幕,真田苓为什么要跳海!那个眼神根本就不是她平常的样子! 迹部景吾一步也不敢停,真田苓坠下的瞬间他整个人也扑了过去,死死的把人搂住,另外一只手扒住凸起的礁石,止住他们下坠的动作,左手被磨的血肉模糊也不在乎。 真田苓身体不好,这种天气要是掉进海里,她承不住的! 可他们跳下的趋势太猛,根本扒不住,身后的保镖也没跟上,迹部景吾只来得及把真田苓牢牢的护在怀里,借势朝另一块礁石摔过去! 落地后还在礁石上滚了两圈,迹部景吾觉得自己肋骨怕是要断了,但万幸他把真田苓护住了。 真田苓被这连翻的动作弄的清醒了,神志也回来了,她有些复杂的看着迹部景吾,他不该出现在这的。 迹部景吾现在一看到真田苓的眼神就害怕,真田苓刚刚的举动真的吓到他了。 迹部景吾先是确定了真田苓身上没伤,然后一把将人搂住,抱着她的手指都在颤抖,“没事的没事的,苓不怕了,没事了...” 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词汇,嗓音都在哽咽,不知道是在安慰真田苓还是在安慰自己。 第270章 景吾别问 真田苓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也闻到他身上越发浓重的血腥气,这里处处都是礁石,稍微磕碰一下都是血痕,更何况迹部景吾刚才还带着她。 只不过她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真田苓任由他抱着自己,双眼出神的看着海平面,蓝的发黑的水平面掀起一阵阵的浪花,带着卷杀一切的威压。 迹部景吾身后的保镖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把人拉上来,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田苓一声不吭,被拉上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沉默的看着海面。 迹部景吾完全受不了真田苓的眼神,她哪怕是发脾气都比现在的死寂强一些,那种眼神不该出现在她身上的。 迹部景吾这一下摔的不轻,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血液不断流出又冻结,但这些他根本不在意,也顾不上理会这些小伤。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抱起来直接带走,无论如何这里不能呆,真田苓不能再继续留在海边。 “去附近的温泉山庄。” “是。” 车里的空调开到最大,迹部景吾那毛毯把真田苓包裹住,可依旧暖不了她冻僵的身躯,那手指冰的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一样。 迹部景吾的心底发颤,无法控制的恐慌在他身上蔓延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田苓怎么会做出这样危险的事来? “苓,你跟我说句话,嗯?” “说句话,你别吓我,苓?!” 真田苓看着他的狼狈,你不该来的,她心底又重复了一遍。 “放我下来吧。” 迹部景吾一僵,把真田苓连人带毛毯抱在怀里,“别说胡话,你现在太冷了,别乱说话。” “我在这有个温泉庄,这就带你过去,很快很快就到了。” “苓,没事了没事了,你别吓我,你好好的,我带你走。” 真田苓慢慢的闭上眼睛,她太累了,只说一句话便耗尽了所有,为什么要出现呢,本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身后空无一人的海平面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看他肩上的雪花想来是出现一会儿了,最重要的是,借着月光的照射,印在地上的影子分明就是属于一个小孩子的。 这处山庄是迹部景吾的私产,里头都是他的人,安全问题不用操心。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送进去,叮嘱这里的服务生,“看好她,就在旁边守着寸步不离,如果她出事,你自己看着办。” 服务生心下一惊,记死了大老板的话。 这时候,迹部景吾才有时间来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医生早就在这等着了。 包扎时迹部景吾也没闲着,“去把沿路的监控处理干净,她今天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 真田苓泡在温泉里,让这里的人下去,服务生哪敢这么离开,她也看出来这位小姐的状态不太好,真要是出什么意外,后果她可担待不起。 她最多就是退到了屏风的后面,隔着缝隙盯着泡温泉的人,生怕看管不利,每隔五分钟都要探出头来看看情况,确定这位小姐安然无恙后才缩回去继续守着。 “你说什么?” 厢房里的迹部景吾皱眉看向前来汇报的保镖,错愣间扯到了手上的伤口,鲜血顿时渗了出来,医生哎呦了一声。 迹部景吾充耳不闻,先让医生停下,“你再说一遍。” 保镖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啊,心底悄悄提了一口气,“真田小姐一天跟平常一样,还去看了场电影,没有任何意外的事情。” “沿途的监控确实是没有看到真田小姐的身影,我们的人看了好几遍,从真田小姐家到海岸,所有的监控都没有。” “这种情况,”保镖停顿了一下,看着少爷阴沉的脸色补充道,“应该是真田小姐可以完全避开监控。” 保镖心想,别说是普通人了,这样的敏锐力就算是他们这种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不一定做到。 迹部景吾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可以完全避开监控,这意味着什么,不用保镖过多解释他也清楚。 医生看着不断渗血的伤口,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可又顾忌着东家的情绪,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 真田苓很快就洗完出来了,换了身干净保暖的衣服,连头发都被她们吹干了。 这么久真田苓游离的神志堪堪回笼,她坐在迹部景吾对面,看着他这一身的伤,“抱歉。” 这个时候好像除了道歉,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迹部景吾紧挨着真田苓坐下,“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真田苓看着自己的指尖不搭话,说什么,说她为什么会跳海吗? 迹部景吾看着她抗拒的姿态,心底越发的不安,“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说过我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 “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真田苓忽的窝进迹部景吾怀里,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轻轻喊了一声,“景吾。” 迹部景吾浑身僵硬,因为真田苓的动作,也因为相识这么久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迹部景吾到嘴边的话顿时卡住了。 真田苓太清楚怎么让迹部景吾不再继续追问,之前更过分的都做过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拥抱,真田苓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景吾别问了。” 迹部景吾伸手搂住真田苓,手臂不断用力,几乎要将人勒进自己的骨血里。 真田苓,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心底叹息一声,“好,我不问了。” 真田苓不意外这个结果,因为她知道迹部景吾舍不得,所以最后一定是照她说的算,可这样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真田苓你可真是糟透了。 时间太晚了,折腾这么久,迹部景吾想让真田苓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但他发现真田苓的身体越来烫,抵着他的那块肌肤几乎要烧起来。 迹部景吾眉心紧蹙,坏了,泡温泉喝姜汤还是没防住,真田苓的体温骤升。 所幸迹部景吾为了预防这一点,就没让医生离开,他每个月花钱养着的家庭医生为的就是随时在线,不论时间。 第271章 驴给踢了 迹部景吾抱着真田苓去了卧室,这里是他的地盘,自然有专属的房间,这时候他也不放心真田苓一个人休息。 医生来看了看,确定只是受寒引起的高热,保险起见直接给人输上液了,而且看着屋内的情况,医生弄好一切极有眼色的退下了,只说有问题随时联系。 迹部景吾给真田苓掖了掖被角,把人捂的严丝合缝,“苓,好好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我在这守着你。” 真田苓烧的有些迷糊了,也或许是药物起了作用,眼皮沉重的落下。 迹部景吾就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真田苓的睡颜,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忍住将其抚平的动作。 连睡着了都在烦恼,你心里到底是有什么事在困扰着你?才能让你做出今天的举动来?这根本就不正常! 迹部景吾不能回想,一想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他再晚来半秒钟,是不是真田苓就这么掉下去了? 身体虚弱到被海风吹都会发烧的地步,如果真的掉进海里,是不是就得常住医院了。 心里不痛快怎么样都可以,发脾气打人都随她,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伤害自己这条路。 还不许他问,用美人计来对付他,就可着他一个人欺负。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出神,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路,迹部景吾先是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真田苓,才摸出手机慢慢看,是保镖发来的信息。 迹部景吾看清内容后,脸色蓦的沉下来,手指捏紧了手机,竟然找到这来了。 迹部景吾看了看输液瓶里的液体,接下来的谈话足够了,他轻手轻脚的离开,保镖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迹部景吾整理下袖口,冷漠的问道,“人在哪儿?” 江户川柯南,哦不对,应该是工藤新一,他翻墙跳进来的时候就被这里的保镖发现了,不过也无所谓,他的目的就是这里管事的人出来,尤其是他知道这温泉山庄是属于谁的时。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小孩子,头发乱糟糟的不说,穿的还是睡衣,只在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一看就是匆忙出来的。 迹部景吾审视着这孩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是过来找真田苓的? 早就知道这小孩子不对劲,今天这种违和感更是明显。 工藤新一懒得搭理他的眼神,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他也不会少掉一块肉,“她人在哪?” 迹部景吾眼眸微眯,“你说谁?”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明知故问有意思吗?你从海边把谁带走了?” 迹部景吾神色一凌,“你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工藤新一发现这人就是抓不住重点,不过看在他这一身伤的份上,等下,工藤新一脸色不太好,“你最好不要跟我说她受伤了?” 迹部景吾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小孩子,他发现这小鬼竟然一点都不怕他,不害怕他也不害怕此时的情况,明明他就是一个人。 迹部景吾摩挲着指尖,顿了下说道,“发烧了在输液,人睡着了。”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对真田苓来说发烧是常态,这么冷的天大半夜在外面晃荡不发烧就怪了,没受伤就好。 “她在哪个房间?” 迹部景吾提醒一遍,“睡着了,不方便。” 工藤新一抬头看着他,“我问,她在哪个房间,你拦我也没用,你能保证她明天醒来不会问吗?” 迹部景吾眸色微沉,不能保证。 迹部景吾忍了忍,还是带着这个小鬼去了真田苓休息的房间,她还在昏睡,门开了又关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工藤新一没靠近,就远远的看了一眼,他知道真田苓很久没睡了,这会儿哪怕是因为高热,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他只需要亲眼看看真田苓是不是真的没事,剩下的问题可以明天再谈。 房门重新合上,迹部景吾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她生病了,对吗?” 工藤新一抬眼把迹部景吾打量了一番,确定他只是试探而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至于他心里的怀疑,哦,这不重要。 工藤新一随口敷衍道,“你想象力挺丰富的,没生病,就是脑子让驴给踢了。” 迹部景吾脸色一沉,神情阴戾的盯着他,这瞎话编的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如果是平时,工藤新一绝不对这样说话,他会继续伪装自己小孩子的身份,不过现在他的心情并不好,可以说是糟透了。 真田苓可不就是脑子让驴给踢了,要不然她能犯蠢做出这样作死的事情! 工藤新一也是奇了怪了,每回真田苓要整什么幺蛾子他这跟安了雷达一样的自动报警,他今晚也是突发奇想,睡着睡着被噩梦惊醒了,必须要给真田苓打电话,这念头强烈到工藤按键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 果然电话是无人接通,他给阿大打电话也是没人接,工藤新一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匆披了件羽绒服就直奔真田苓的房子。 一开门怎么着,工藤新一心跳都快骤停了,半夜三更的真田苓不在家,阿大在客厅昏睡,明显就是中了麻醉剂的状态,手表手链所有的定位设备全部都在家,工藤新一若还反应不过来真田苓出事了,他就真是白痴了! 找到真田苓并不是难事,工藤新一知道真田苓在神志不清醒的时候会去哪里,她对海洋有着不一样的执念,工藤新一曾见过数次。 唯一的意外就是眼前的少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是他及时拉住了真田苓没真的让她跳海,还弄了一身的伤,感谢的话等真田苓醒过来自己说吧。 如果真田苓现在意识清醒,完好的坐在他面前,工藤新一怕忍不住要活掐死她,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王八蛋! 迹部景吾被这小鬼接二连三的顶撞,他还不得不上赶着追问,心情阴沉到了极点,迹部景吾憋着火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你是不是知道她会出现在那儿!” 工藤新一语气也不太好,他越想真田苓的事心里的火气越是压不住,“凑巧,我去海边散步不行吗?” 第272章 小alice “江户川柯南!” “干什么!”工藤新一毫不客气的顶回去,喊什么喊,有什么好喊的! 迹部景吾眼里寒芒毕现,声音都透着一股阴寒,“你是不是以为本大爷真的不敢动你?” 工藤新一眼睛微眯,“你想怎么动我?” 迹部景吾周身的气压低的吓人,保镖尽数退在身后不敢上前一步,“别以为你是小孩子,本大爷就收拾不了你!” 工藤新一轻嗤一声,完全不在乎这人的气场,“呐,苓姐姐知道你私底下这么恶劣吗?” 迹部景吾脸色微变,冷漠的盯着大放厥词的小鬼。 “不过,”工藤新一拖了个尾音,“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反正你们也没关系,普通朋友谁管你私底下是什么性格,是好还是坏。” 不得不说工藤新一真是正中红心,一针见血,直戳迹部景吾肺管子上了。 迹部景吾最忌讳的就是跟真田苓还没一个正式的关系,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连一个小孩子都能站在他面前嘲讽他! 迹部景吾牙根紧咬,用力到脸颊的肌肉微微鼓起,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被气的。 迹部景吾一字一句的反驳,“我们不是普通朋友,我们有关系。” 工藤新一眉心紧皱,这人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有没有不是你口头上说说而已的,怎么,你还想把她叫出来对峙吗?” “最好是不要,她现在脑子不清醒,不管你跟她说什么都没用。” 迹部景吾当然不会把真田苓吵醒,但是这小鬼说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工藤新一看了眼时间,都快三点了,这时候再把真田苓叫醒带走也不现实,先让她睡一晚,明天再好好清算! 工藤新一看着迹部景吾认真的说道,“天亮前把她送回来。” “把卧室的窗帘打开,让太阳能够照在她身上。” “她睡眠浅,旁边不能有人,输完液离她远些。” “这段时间不要想着趁人之危,否则就算你姓迹部,也保不了你。” 迹部景吾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耸肩,“友情提示而已,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时间了,按我说的做。” 真田苓是精神不正常但还没到傻了的地步,工藤新一清楚,既然真田苓跟着他过来了,就代表是信任的,安全问题可以放心。 不过出于男人的劣根性,工藤新一还是提醒几句比较好。 况且他不认为真田苓能一觉到天亮,这中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真田苓,既然是你选择的人,就让他看看这人能不能坚持到最后,如果不能,就趁早了断。 工藤新一没工夫跟迹部景吾在这大眼瞪小眼,明天还有一场硬仗,真田苓,工藤新一咬牙切齿的想着,熊孩子就是欠揍!打的少了不长记性! 迹部景吾看着工藤新一离去的背影,又回想他刚刚说的话,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本来没事的右手也被砸了几道血痕,保镖在身后欲言又止的,最后看着少爷的脸色,还是选择了闭嘴。 迹部景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推门进去,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的软塌上,沉默的盯着真田苓的,她还在睡,只是睡得不安稳。 迹部景吾心想江户川柯南可真不像一个小孩子,他还这么了解你,知道你的所有情况,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你,否认我的存在,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又有着怎么的关系?迹部景吾迫切的想知道,又不敢真的追问下去,怕万一得出的结果不是他想看见的,还不如就像现在一样保持下去。 迹部景吾头痛欲裂,先是被真田苓吓的,后又被江户川气的,又受了伤,连天加班加点的工作,铁打的也快撑不住了。 迹部景吾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安静的守着真田苓输完最后一瓶液体,体温也终于降下来了。 迹部景吾捏了捏鼻梁,眉宇间是掩不住的疲倦,总算是有件顺心的事了。 这间卧房很大,迹部景吾怕没了药物作用真的会吵醒真田苓,特地坐远了些,剩下的就等明天再说吧。 真田苓后半夜还是醒了过来,如工藤新一料想的一样,她失眠严重到根本不能睡一个整夜,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眼睛是睁开了,就是神志不清醒。 真田苓有些分辨不出自己在哪,她只是下意识的下床,在一片漆黑中去摩挲墙上的油画,可到底不熟悉这里的摆设,真田苓不知道磕到哪里跌坐在地上。 真田苓还没有缓过来,就发现自己的眼前伸过来一双苍老的手,真田苓顿住,慢慢的抬头,然后撞进了一片蔚蓝色的世界,不知何时周围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真田苓也更清楚的看到了来人。 乔伸出手,慈爱的看着真田苓,“我的小alice,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真田苓眼里满是难过,“我一直在等你。” “我很抱歉,我的小alice。” 不远处的迹部景吾毛骨悚然的看着这一幕,真田苓周围空无一人,她是...在跟谁说话?! 迹部景吾本就没睡熟,他就在沙发上闭目休息,隐约听见真田苓那边传来了些动静,这才把夜灯打开,一眼就看见真田苓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并且坐在地上。 迹部景吾还有些奇怪,正急忙起身过去把真田苓扶起来,就看到了这样堪称惊恐的一幕。 真田苓伸手的动作,以及她自己说的话,像是在跟人对话一样。 可关键是,这间卧室,除了迹部景吾之外没有第二个人了,真田苓看见了什么?她在跟谁说话? 迹部景吾大气不敢出,他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眼前的一幕太古怪了,古怪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叫醒真田苓。 这是在梦游吗?如果是梦游的话,是不是要等她主动醒过来,不能随便惊扰。 地上铺满了厚重的毛毯,空调也开的足,倒是不怕真田苓着凉,就是... 迹部景吾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去把人唤醒,这一幕着实有点儿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第273章 会见面 真田苓不知道迹部景吾的情况,她也顾不上,她又出现幻觉了,好久不见的乔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这让真田苓怎么能不难过。 乔干脆就坐在真田苓的旁边,陪她一起坐在地上,“我的小alice,你是在难过吗?” “我的孩子,你现在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 真田苓深深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乔牢记在心里,她不愿意过多的抱怨,这太浪费时间了,“我很好,真的。” “我只是太想念你了。”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是吗?” 乔的脸上带着歉意,“alice,很抱歉我来晚了。” 真田苓压下心底的难过,“不晚,一点儿都不晚。” 乔怜爱的看着他的孩子,“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在欺负我的孩子,是吗?” 真田苓伸手捂住脸,片刻后又放下,“怎么会,没有人能欺负我的。” “只是我做错了一些事,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乔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alice,如果真的很难过的话,可以不用说的。” “我的孩子,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隐瞒。” 真田苓心里很难受,明明人就在眼前,可她确感受不到,他们之间隔着的除了距离还有时空。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很想你,但是我找不到你。” 乔眼底浮现一丝怜悯,“会的,我们会见面的。” 真田苓不相信,她要怎么相信,已经离开她的乔会再次出现啊。 “我该去哪里找你啊,我找不到你。” “你总是骗我,明明要带我回家的。” 乔试图安慰他的孩子,“我一直在这里,一直守着你。” 真田苓痛苦的摇头,“没有,你走了,你丢下我一个人。” “不是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吗?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乔:“我一直都在的,只是你看不到我了。” “alice,不要难过,我们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真田苓想要一个拥抱,可在她抱过去的时候却扑了一个空。 真田苓茫然的看向四周,眼神里带着稚子般的无措,没有了,又消失了。 真田苓伸手按住自己的腿,刚才摔疼了,细细密密的疼痛不断的浮现。 “.....不是说要陪着我吗?怎么又走了?” “我好疼啊....” 迹部景吾呆愣的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轻颤,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真田苓,她眼里的痛苦绝望是那么明显,让人心碎。 真田苓全程说的都是英文,可迹部景吾从小在国外长大,每一个字母他都听的很清楚。 迹部景吾只觉得眼前有一个透明的屏障,把真田苓隔绝在里面,她出不来,他也进不去,迹部景吾真切的体会到了真田苓的痛苦。 他不知道真田苓要找的人是谁,可那样难过的语气,让迹部景吾原先的惊惧统统变成了心疼。 迹部景吾能感受到真田苓在哭,可她的眼睛黑的深不见底,一滴泪都没有流出来。 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在深夜痛苦成这般。 他知道真田苓睡眠不好,她总是失眠,是因为陷在过去里出不来了是吗? 迹部景吾忍受不了真田苓一个人坐在地上喊疼的画面,他慢慢的靠近,跪坐在真田苓的身侧,极缓慢的,不引起她抗拒的把人抱在怀里。 “不疼了,苓,不疼了,没事的。” “我陪着你好不好,苓,我来陪着你好不好。” “哭出来好不好,苓,难过就哭出来好不好。” “不疼啊,我的阿苓,不疼了。” ....... 直到旭日东升,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映照在真田苓的脸上,真田苓眼睫轻颤,轻声道,“天亮了。” 迹部景吾手指僵住,这是他抱住真田苓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他好像明白江户川柯南为什么要他把窗帘拉开了。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是被阳光晃的,“苓,天亮了。” 真田苓看着璀璨的阳光,游离的神志终于彻底清醒,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真田苓身体陡然僵住,刚才的声音还有她此时被人抱在怀里的状态,这是鬼上身了吗?? 迹部景吾察觉到了,他慢慢松开真田苓,“醒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真田苓有点儿收不住脸上的表情,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迹部景吾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不对不对,这里不是她家,她没来过这。 迹部景吾看真田苓脸色不对,以为她还没清醒过来,不过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是个事,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抱起来放在床边,“要再休息会儿吗?” 真田苓注意到迹部景吾手上包裹的纱布,怪不得她刚才除了玫瑰香还闻到一股血腥味。 真田苓缓了缓,不行,她得一个人静静,这中间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迹部,我想去趟洗手间。” 迹部景吾听见真田苓又在叫他的姓氏,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在那边,你一个人洗漱没问题吗?” 真田苓被迹部景吾看的浑身不自在,这什么眼神啊。 “没问题。” 真田苓匆匆回了一句,穿鞋就往洗手间走,就是有点腿麻。 十五分钟后,真田苓一脸阴郁的坐在合上的马桶盖上,她刚才努力想了想,她昨晚看电影之后到现在的记忆全部回想起来了,并且很深刻。 完了,这下子全玩完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她是真的疯了,竟然还把阿大给一针麻醉了! 咚咚咚,迹部景吾不放心的敲门,房间隔音很好里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但真田苓去的时间有些久,他怕真田苓出事,“苓?你怎么样?需要帮忙吗?” 真田苓冷静的把门打开,“没事,我好了。” 真田苓现在只能冷静,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迹部景吾,她从来没想过会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时候被迹部景吾撞见,这一身的伤也是为了救她弄的。 “呃,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了,咱们改天再聊吧。” 真田苓是想走来着,可迹部景吾挡在门口一动不动,他这么个大高个往这一杵,门就被堵严实了。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眸暗沉下来,深深的盯着真田苓,“先吃些东西吧,知道你食欲不好,但你还要吃药,多少也要吃些。” “这边没有出租车过来,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第274章 滚进来 真田苓犹豫下同意了,主要是不同意也没办法,真田苓这会儿看迹部景吾还是有几分心虚在的。 真田苓对她身处的环境不感兴趣,只寥寥的扫了几眼,反正迹部景吾也不会伤害她,关键的是,真田苓盯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看了一会儿。 “昨晚,还有其他人过来吗?” 迹部景吾面不改色,“你是说谁?” 真田苓心想应该也没那么倒霉,又被工藤新一知道了吧,这里看着工藤新一也混不进来,说不定是她多想了,总不能回回都被他逮住吧。 真田苓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迹部景吾避开真田苓的视线,背在身后的手指忍不住攥紧,就这么了解彼此吗? 真田苓早上确实也没什么胃口,但看迹部景吾弄了这么一桌子,也是很给面子的吃了些。 她现在还是想抓紧时间回去,万一阿大还没醒呢是吧,她也可以解释下,弥补一下昨晚的过失。 迹部景吾看出了真田苓想回家的想法,派人送她回去,当然他也在。 车厢狭小空气密闭,真田苓更清楚的闻到了迹部景吾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和药味,真田苓往迹部景吾那凑了凑,看着他的手,想碰又觉得不太好,只隔空挥了挥,“严重吗?会不会影响你打球?”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突然问道,“能抱一下吗?” 真田苓:“嗯?”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迹部景吾抬手就把真田苓搂进怀里,真田苓下意识的挣扎了下,瞬间感觉到迹部景吾的呼吸变了,是那种明显忍痛的声音,真田苓立刻不动了,看向自己刚才摁到的位置,这里也有伤是吗? 迹部景吾心满意足的把真田苓抱住,额头抵在她的颈侧,把人完全禁锢在怀里,密不可分。 前头的司机极有眼色的把隔板升了上去,都是打工人,不该看的不看啊。 真田苓眼神有些复杂,她想起了昨晚某些片段的记忆,迹部景吾也是这么抱着她,明明自己都在害怕还是要来安慰她。 真田苓抬手摸着迹部的发丝,“我昨天吓到你了是吗?” 迹部景吾手臂收紧,不愿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真田苓真是把他吓惨了,那样难过的真田苓,他也不愿再看见。 真田苓指尖微动,手感还挺好,“后悔吗?” 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到了,后悔吗,怕不怕她是个神经病? 迹部景吾猛地抬头,紧盯着真田苓,想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但是真田苓有心掩饰,他也看不出来,迹部景吾眼眸微沉,换另外一个话题,他才不聊这些,“能亲\/你一下吗?” 真田苓:“啊?”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说道最后一个字是迹部景吾已经吻\/了上去,落在眉心的一个很轻很轻的吻,像是对待一块珍贵易碎的琉璃。 真田苓眼睛微眨,眼底神色复杂,迹部。 这样漂亮的眼睛,怎么会有那样难过的情绪,迹部景吾宁可真田苓一直都是冷漠的性子,也不愿她像昨夜般伤心痛苦。 迹部景吾分开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主动把手递到真田苓手里,“只是些皮外伤,不用担心,不影响打球的。” 算是回答她第一个问题,真田苓捏着他的手指,左手上的伤是在礁石上弄的,可左手指骨上的伤痕,倒像是自己击打造成的。 真田苓之前就觉得迹部景吾的脑回路跟普通人的不太一样,今天感觉更明显。 迹部景吾大概能猜到真田苓想说什么,可他更清楚的知道真田苓不会告诉他,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问出来。 迹部景吾想了想,“先前说好的,大学毕业后会全部告诉我,还作数吗?” 真田苓定定的看着迹部景吾,片刻后点头,“作数。” “好。” 这就足够了,迹部景吾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却是避开真田苓不让她瞧见。 真田苓想要见的人是谁不重要了,跟那个小鬼的关系也可以放一边,只要真田苓答应他的事情做到就好了。 他其实想问问,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可不可以是他,他也可以做到一直陪伴的,可又怕再度刺激到真田苓,这些话都只能压在心底。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放下,又帮她理了理头发,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迹部景吾想多做些什么罢了。 “电话不要关机好吗?我想跟你联系。”迹部景吾不再说让真田苓给他打电话这些话了,她不会说的,那不如他自己联系。 “回去吧,苓。”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改天我去看你。” “好。” 真田苓站在门口有些迟疑,不能保证屋里是个什么情况,改良版的麻醉针应该坚持的时间更久些吧。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算了,这门迟早得进,还不如早进去想想办法。 迹部景吾眼看着真田苓进了屋,大门再次关上的时候他才让司机驱车离开,今天的工作可以先推迟,他有些问题想跟医生聊聊。 “回来了。” 真田苓蹭的转头,后退半步脊背贴在门板上,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最关键的是这声音属于一个小孩的!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目光比深井里的水还要冰凉,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了一句,“还不错,知道主动回来。” 真田苓僵硬的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右手悄悄的往身后挪了挪。 工藤新一扫过去,“大清早的还化着妆,这么有闲心,还是想遮掩什么?” “手背的淤青或是新鲜的针孔?” 真田苓头皮发麻,这还要她怎么说,知道的这么清楚?? 工藤新一嘴角轻哂,“滚进来。” 真田苓一声不敢吭,默默的跟了上去。 客厅里阿大还在沙发上昏睡,茶几上整齐的摆放了手机手表手链,这些原本被真田苓随手扔在枕边的东西。 真田苓先是看了看阿大,确定他还醒不过来,但提起的心没放松下来一点,因为对面还有个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看向进来后一言不发的真田苓,“看到这些,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真田苓坐在沙发上,掌心在膝盖上搓了搓,“我.....” 只说了一个字便停下,真田苓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昨天确实是犯浑了。 第275章 现实虚幻 工藤新一走到她跟前,“把手给我。” 真田苓指尖微动,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点,这手不能伸啊。 工藤新一察觉不对,眼神瞬间冷下来,抬起真田苓的右手,把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截手腕。 工藤新一看到这一小块皮肤的肤色不对,这是早上真田苓去洗手间特意问那工作人员要的粉底,他拿手帕一点一点的擦干净,露出了底下苍白的皮肤以及.....新旧交叠的疤痕。 一道一道的刀口就这样直白的铺在真田苓的手腕上,最深的已经成了深褐色,最浅的是刚刚愈合的肉粉色的新疤。 手帕掉落在地,工藤新一握着的手都在颤抖,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镜片反着光,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落在了真田苓的手腕。 真田苓的手也在颤抖,不知道是被工藤带的,还是她自己的影响,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肌肤上像是被火撩了一样。 真田苓知道突然看到这一幕是挺吓人的,也怪丑的。 真田苓小声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当我清醒的时候,伤害已经发生了,我阻止不了。” 真田苓不费什么力的就把手拿了回来,衣袖放下遮住了那些丑陋的疤痕,“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难过。” 工藤新一狼狈的擦去眼泪,“你就是个混蛋。” 这种时候,你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怎么还能来安慰我? 真田苓无奈的笑笑,“抱歉啊,又让你担心了。” 工藤新一眼眶通红,鼻音浓重,“阿苓,你不能一直陷在过去。” “你得,你得向前看。” 真田苓认真的看向工藤新一,“那我该怎么做?” “我听你话了,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有在吃药,可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还能怎么做啊?” 该怎么做工藤新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真田苓好起来,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可还是没办法,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越陷越深吗?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单手拖着下巴,“我昨天看到他了。” “我很想他,我问他,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他说会的,会见面,会陪着我,会带我回家。” “工藤,怎么办呢,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我希望他留的时间更久一些,能多多的陪着我。” 工藤新一深呼吸,“那我呢,我们所有的在现实里的人呢?” “你全都不要了是吗?” “静华阿姨周末还等着给你做鱼吃,小田切叔叔 要陪你打枪,服部叔叔和你练剑,你爷爷不还和你下棋吗?我还有服部都还等着你去破案,阿大醒来要被你气死了。” “你都不在意了吗?阿苓,你不能总守着过去的事情,不能让他们来操控你。” 真田苓眼睫低垂,“工藤,我不能忘了他的。” 如果真田苓选择忘记乔,那她这个人都将不存在了。 工藤新一跟真田苓对视着,“不忘记他,但也要多想想我们好不好。” “在你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想一想你身边陪伴着的人好不好?也多想想我。” “阿苓,你吓到我了。” “你一个人弄晕了阿大,自己去了海边,如果不是你朋友出现,我现在该去哪找你?” “吹风都会发烧输液的人,要我怎么去看着你再次受伤的画面。” “阿大醒来后要怎么面对你的离开?” 真田苓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力的趴下,“我又做错了是吗?” 工藤新一在真田苓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你只是太累了。” 两人之间一时间有些安静,真田苓半瞌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忽然感觉有点儿心慌,真田苓转头过去正好就对上了阿大的眼睛,四目相对,真田苓腾的一下子坐直了,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阿大脸色很冷,他现在身体还有些僵硬,动作迟钝的掀开身上的毛毯,然后冷漠的站在真田苓眼前。 一米九往上的身高,浑身的腱子肉,再加上阿大本身长相就凶悍,带着一股悍匪的气质,现在阴沉着脸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那还真是挺有压力的。 真田苓眼神漂浮,不太敢对上阿大的眼睛。 阿大活动了下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骨擦音,嗓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能掉出冰碴子来,“麻醉剂啊。” 真田苓沉默片刻,“如果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呵。” 阿大冷笑一声,他还不瞎,茶几上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原本是在真田苓手腕上戴着的。 真田苓手指往工藤新一那够了下,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能说几句话吗? 兄弟,十万火急,帮忙救个急行吧。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阿大现在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也不太敢上前拔老虎须啊。 阿大沉声问道,“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散步。” “海边。” 真田苓不可置信的看了工藤新一一眼,现在是该这么直白的解释吗??委婉,委婉,你懂不懂?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真田苓这会儿不太敢看阿大的脸色,“我就是去外面散散步,不留神就走到海边去了,那儿人还不少哈。” “麻醉针你听我解释,可能就是长时间不用,手表出故障了,我正打算让他带回去修的。” “额,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阿大目光沉沉的盯着真田苓,半晌后说道,“真是合理的解释,想这个理由用了多长时间,有三分钟吗?” 真田苓很心虚,只是硬撑着没表露出来。 阿大回想起自己刚刚隐约间听到的,“抬手。” “嗯?”真田苓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阿大伸手去够真田苓的右手,动作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阿大的力道,真田苓下意识的缩手,但是没来得及。 阿大沉默的看着真田苓手腕上这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本职是警察,这些伤怎么来的,又经过了多长时间,这些他都清楚,一眼就能看明白。 阿大怕克制不住自己的力气,衣袖拉下又放了手,“所以,你脸色不好的从房间出来时,不止是失眠,也不是什么生理期对吗?” “每一个夜晚,你都在伤害自己,而我,特意来保护你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儿是吗?” “你昨天把我弄晕,避开了外面的人,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是吗?” 第276章 散了个步 “我....”真田苓只说出一个字便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阿大说的都是对的。 工藤新一捏了捏鼻根处,“她脑子不清醒,你现在质问她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况。” “跟她计较没用的,现在答应的好好的,过后就忘,她什么破记性你还不知道吗?” 阿大:“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工藤新一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当然不可能。” “至少现在清楚了一点,她说没事就是有事,说很好就是很不好,所有的话都要反过来理解。” “刚好,现在是假期,很清闲,我准备在你这住几天。” 阿大若有所思的看着真田苓,他说的不无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争吵辩解也没有意义,之后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还有...... 真田苓被阿大盯的,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有多不好呢,就是心口发凉的感觉,“你....”该不会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吧。 阿大打断真田苓要说出口的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还有,本部长会知道这件事的。” 真田苓蹬的站起来,“这件小事就不用上报了吧,我们自己来解决吧,没必要再牵扯长辈啊。” 阿大点点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你总是报喜不报忧的。” 阿大停顿了一下,在真田苓紧张的视线中继续说道,“所以,我已经提前说了,本部长应该快到了。” “不是你,你...”真田苓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说的?” 阿大嘴角轻扯,不带一丝感情,“你有你的手段,我也有我的办法。” 阿大不是普通人,他曾受过专业训练,在真田苓回来之前他醒过一次,只是不能站起来,但手指可以小幅度移动,那时他就发了信息,后来他们俩进来后,阿大的手藏在毛毯下继续向外发送信息。 算算时间,服部本部长就要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真田苓听到了外面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服部平次的大嗓门,整条街道都能听到了。 “真田苓!真田苓!” “你他妈在不在出个声,真田苓!” 服部平次声音难掩暴躁和担忧,门都等不及开直接翻墙进去了,“真田苓!你给我说句话!” “服部。” 真田苓急匆匆的走出来,拦住了服部平次的慌乱。 服部平次三百六十度把真田苓打量了一遍,肉眼看不到任何的伤口,脸色也还算正常,“你干什么去了?” 真田苓还想拯救一下自己,“没,没干什么。” 服部平次一个字都不可信,“不可能,你要是什么都没干,阿大能发出危险的讯号?!” “你跟我说实话,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我又不会怎么着你,你跟我说句实话,我保证就听听。” 真田苓看着服部平次几近扭曲的面庞,说实话,你这两句话比她说的还不可信。 真田苓:“....就散了个步。” 服部平次皱眉,“去哪儿散步,散什么步,跟谁一块散步的,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去哪儿散步了,还是一个人啊?” 真田苓被服部平次这一连串的轰炸轰的脑子都快转不动了,解释吧又不好解释。 工藤新一紧跟着出来,“服部,你先冷静。” 服部平次把炮火集中到工藤新一身上,“你在这就证明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她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如果什么事都没有,阿大不会发送那样的讯息,你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在这嚷着,门外服部平藏抬脚走来,每靠近一步都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在吵什么?” 不大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小院里,所有人都噤声了,真田苓后背冒出一层的冷汗,单手捂脸更加不敢抬头,完犊子了。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好歹给她些思考的时间啊! 真田苓很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后悔,但现在真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她是说不出来,但工藤新一知道具体的情况,这时候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工藤新一自认为他还没有能在服部平藏眼皮下撒谎的能力。 工藤新一只是模糊了一些概念,把事情的严重性降低了下,毕竟真田苓就是一个不稳定的,随时都可能爆炸的炸弹。 “.....昨天晚上就是这样。” “你,你.....”服部平次指着真田苓的手指都在哆嗦,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让真田苓给气的。 服部平次是又急又气,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真田苓默默的往他手里塞了杯水,冷静,喝点水冷静下。 服部平藏把桌上的腕表拿起来看了下,又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真田苓眉心狠跳,更是不敢多言,贼老实的坐着,心里因为服部平藏的态度七上八下的。 服部平藏单看脸色呢跟平常无异,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但就是周身的气场啊,几乎要凝为实质,感觉附近的空气都稀薄了不少,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真田苓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主动的打破僵局,特别殷勤的端茶倒水,“爸,您先喝茶。” 服部平藏瞧着她沉声开口,“收拾东西跟我回大阪复查。” 真田苓迟疑了一下,“现在吗?” 服部平藏扫过去,“你还有别的想法。” “不,没有,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收拾,这就可以走。” 给真田苓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现在这要命的关头都第二种想法。 工藤新一在后面嘲笑了一声,欺软怕硬的混球。 真田苓这会儿没空搭理工藤的嘲笑,她都自身难保了。 真田苓被服部平藏先是安排到松野医生那,做了一个全身的大检查,整体恢复的不错,旧伤也愈合的很好,继续保持,完全恢复指日可待。 真田苓松了一口气,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她真的特别的感谢迹部景吾。 身体没事那就先回家吃饭,除了那几道比较压迫的眼神,真田苓还简单的以为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然后她和静华姨在院子里遛弯的时候,就碰见了笑的如沐春风的川口医生。 川口医生笑的别有深意,跟静华夫人主动打了招呼,才对他不听话的病人说道,“苓小姐,咱们又见面了,假期过得愉快吗?” 真田苓:“......” 并不,谢谢。 第277章 岌岌可危 这一次真田苓和川口医生的谈话并不愉快,倒不是有什么争执,而是真田苓无法做到对川口医生敞开心扉,治疗过程肯定不顺利,势必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川口医生最后也是无计可施,心底深深的叹息一声,“那么苓小姐,今天就到这里,药记得按时吃,明天再见。” “好。” 川口医生离开后,真田苓仰头靠在沙发上,胳膊抬起遮住眼睛,川口医生心累,她也没轻松到哪里去,顶级的心理医生也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工藤新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真田苓身后,“很难受吗?” 真田苓胳膊动了一下,但人没起来,声音含糊道,“凑合吧。” 难受不至于,就是头疼,现在的局面以及明天该怎么办。 都快过年了,结果因为她的事情搞得谁心里都不舒服。 工藤新一眉宇间有些疲惫,他也是一夜未睡,但真田苓的情况更要紧,工藤新一能清楚的感受到真田苓的精神越来越糟糕了,一开始时真田苓还疯过一段时间,越说越来劲,不让干什么硬是要干,吵得翻天地覆也一条路嗑死。 可现在呢,真田苓整个人都倦怠下来了,说不出来的累,自杀的频率也直线上升,外层的冷静早已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塌。 真田苓不是普通的高中生,她的本事大了去了,总会有防不住的时候,总会有谁都发现不了的时候。 真逼到了绝境,那时候一切就都来不及了,工藤新一不能想象,也不敢想。 工藤新一垂眸看着真田苓陷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他的语气也有些沉重,“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该怎么去救你啊。 真田苓搓了搓脸坐直了,“你也别想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总会想到解决的办法。” 工藤新一深深的看着真田苓,漆黑的瞳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真田苓在他这很少伪装,就算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工藤新一也能看出她的状态。 那个叫乔的人,究竟是有多厉害,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真田苓一直念念不忘。 真田苓心底深埋的痛苦和绝望,工藤新一都清楚的,也曾亲眼目睹过,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阿苓,你需要休息。” 真田苓:“我知道,我争取今晚睡个好觉。” 服部平次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汤,散发出苦涩的中草药味。 “喝吧,遵医嘱,一天三次。” 真田苓鼻尖微动,认命的接过,不就是一碗药吗?她喝的还少了,苦就苦吧。 但是服部平次感觉有点儿不对,他有些狐疑的看看工藤又转头看看真田苓,“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靠,该不会是你们俩私底下说什么悄悄话不让我知道吧?” 真田苓“....没有,你感觉错了。” 工藤新一脑仁也疼起来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服部平次冷笑一声,“你们俩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你,”服部平次指着真田苓说道,“你现在罪大恶极,那么他,”服部平次手指调转方向指向工藤,“他就是帮凶。” 真田苓慢吞吞喝药,就当听不见服部平次说的话,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发言权。 工藤新一心想他确实是帮真田苓隐下了不少事情,从某些方面来说,服部说的也没错。 就迟疑这么一下,服部平次瞬间明了,“好啊,你们两个没良心的,竟然真的有事瞒着我!” 工藤新一揉了揉鼻子,“没有,你误会了,没什么可瞒着你的。” 服部平次拿出手机怼在工藤新一眼前,息屏的手机完全可以当镜子使,“你睁大眼睛看看,你就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吧?” 工藤新一抬手把他手机扣回去,“你这,你有话好好说,别整那些个猜测。” “都是兄弟,我能瞒你什么,净瞎说。” 服部平次轻哼一声,“是啊,我也想知道,都是兄弟,你们能合起伙来瞒我什么?” 工藤新一挤出一个笑,“怎么可能,绝对是你想多了。” 服部平次嘴角轻扯,“那可不一定。” 真田苓单手托着下巴看他们俩在这争论,嗯,虽然话题的中心是她,但也挺有意思的。 今天真田苓就留下不走了,连同工藤新一都一块住在服部家,工藤新一奇怪的撇了一眼真田苓,那眼神像是在说有能耐你今天也溜出去。 真田苓拒绝回答,这里是服部本宅,大阪警署司本部长,一把手的宅邸,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溜出去,不想活了吗? 服部平藏是和川口医生交谈完后,因为要紧的公务回了警局,回来后也没闲着,看真田苓精神不错,掂起她下棋去了。 真田苓还真没和服部平藏下过围棋,一时间有些踟躇,她自己什么水平她也是清楚的,用她爷爷的话说就是一手臭棋,没一步能看的。 真田苓提前打个预防针,“那什么,我棋艺不精,您别嫌弃啊。” 服部平藏看了她一眼,“没事,你放开下。” 一刻钟后,服部平藏捏着围棋想,真田苓下棋前说的棋艺不精,还真是一点不掺假,实话实说,这手棋确实是不精。 真田苓默默的落下一字,她提前说好了的,别怪她不会下啊。 不过也不打紧,服部平藏慢条斯理的落下一子,今日下棋的目的也不是下棋。 真田苓的情况,工藤,平次那两个孩子能看出来,他又如何看不出,大厦将倾啊。 很快,白子在棋盘上便占了半壁江山,黑子如同困兽一半被白子围攻起来,无路可逃。 真田苓捏着棋子摩挲,这样必死的局面,她还真不知道该下到哪里,总觉得每一子都是败。 服部平藏既不出声催促,也不给真田苓施压,颇为耐心得等待真田苓落子。 真田苓犹豫良久,极为缓慢的落下一子。 服部平藏扫了一眼,白子紧跟其后,随着清脆的落子声,真田苓的黑子又被吞没了一片。 真田苓嘴唇紧抿,手指关节无意识的张合。 估摸着时间,服部平藏拿起真田苓的黑子在棋盘上落下,只一子,黑棋便有活过来的趋势。 有些话,不用来回的重复说,他知道真田苓这孩子心底都清楚。 只不过情绪上头,便会做出不受控的事情来,偏偏她又极为的厉害,寻常等也拦不住她。 不过,私下该做的准备,他不会那么松懈了。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棋局,她确实都明白。 但是,将那些过往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第278章 在生气吗 真田苓在服部宅住了几天之后,便想申请离开了,尽力的忽略了服部平次阴阳怪气的语气。 这一波主要是真田苓过于心虚理亏,否则她高低也要和服部平次辩论一番不可。 得到长辈的同意后真田苓还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容易,真田苓摸了摸头发,是她这几天表现太好了吗? 服部平次斜了她一眼,呵,天真! 临走前工藤新一招呼了真田苓一声,“来,手伸过来。” 真田苓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递了过去,“怎么了?” 工藤新一把一个黑色的腕表类似的东西扣在了真田苓的手腕上,启动开关,是个智能身体检测器。 真田苓:“……” 不等真田苓说些什么,工藤新一先开口了,“阿笠博士最新发明,专为你研究的限量版,还起了个名字叫0号。” “你什么情况我都清楚,但你有一个小毛病不知道你自己发现了没有,之前几次你住院的时候,我注意到你的心跳频率与常人不同。” 工藤新一扣好0号,抬眼对上真田苓的眼眸,“每当你想搞事情的时候,或者说情况越危险的时候,你的心跳频率会逐渐减缓,会低至50次每分。” “告诉你个好消息,0号的后台监控,我手机里的是备份,主监控连接服部叔叔的手机,一旦机器停止运行或者出现异常频率,会立即联系你,半秒钟都不会耽误。” “反正你想做什么事我也拦不住,你又不听我的,我就只能交给长辈来定夺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有点儿好奇你能再搞出什么花样来,伪造一个假的心跳吗?还是黑掉这台设备,嗯,我还真是挺好奇的。” 真田苓嘴角微微抽搐,真的,有必要做这么绝吗?给点儿活路行不行? 哒哒两声,真田苓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服部平次在点手机屏幕,“还真是唉,你看,阿苓彻底心率又降了,真稀奇。” 真田苓深深的叹一口气,无奈抚额,我看你们两个才是真的奇怪吧,为什么会对别人的心跳频率感兴趣!你们又不是医生!啊! 她心跳慢怎么了,天生的不行吗! 真田苓最后一脸郁色的走了,车里除了阿大之外,还多加了一个拖油瓶工藤新一。 车里的气氛很僵硬,阿大的表情真田苓暂时不想去看,有点儿危险。 但是旁边这个家伙,真田苓忍了忍没忍住,“你最近很闲吗?” 工藤新一不知道在他手机上敲打什么,闻言仔细的盯了真田苓一眼,咧嘴一笑,“是的呢,苓姐姐,我最近的时间非常充裕,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 大可不必了吧,这是真田苓的真心话。 “你真的不用陪着我,有时间的话还是希望你跟兰一块去玩儿。” 工藤新一按下最后一个字母后放下手机,“兰跟社团的朋友一块旅游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这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真田苓:“什么?” 工藤新一扬起一个假笑,“这一次我不是来陪着你,我是来盯着你的,懂吗?” “虽然过程和结果都一样,但还是要注意个中的区别。”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工藤新一,懂,怎么他妈的能不懂呢。 片刻后,真田苓拿毛毯盖住自己,把头扭向车窗那边,不想再搭理他们两个了。 安然无恙的回家,这两天真田苓的心情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她确实是需要好好的休息。 如果工藤新一不像个老妈子一样死盯着她的话,那就更更好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真田苓静悄悄的站在阿大的跟前,耳边切菜的声音咔咔的响,好好的土豆丝都快切成土豆泥了。 真田苓沉默片刻,斟酌着问道,“阿大,你在生气吗?” 阿大皮笑肉不笑,只一颗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一抬手咵的一声,狠狠的砸在案板上,“苓小姐怎么会这么想,我很好,非常好,一点也不生气。” 真田苓点点头,如果阿大不是在跟她说话的时候,以一种切断案台的力道来切菜的话,这或许会更有说服力,她有些怀疑,阿大要切的或许不是菜。 阿大切好土豆,又换了一把刀来切牛肉,“苓小姐,今天晚上我们吃土豆炖牛肉怎么样?” 真田苓:“.....挺好,我最喜欢土豆炖牛肉了。” 阿大继续保持微笑,“那就好。” 真田苓默默的转身离开,哎。 工藤新一看着这一幕,慢悠悠的啃了一口脆苹果,没有上前去搭话的意思。 该! 就该让真田苓这个混账长点记性! 迹部景吾过来的时候,阿大正在院子里扫雪,真田苓和工藤新一则是在室内辩论。 阿大已经快习惯了,这俩家伙现在一说话就能对上,倒也不是争吵,就是谁也不让谁,谁说谁有理。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透过玻璃窗窥见了真田苓和那个小孩子聊天的场景。 到现在,他要是再相信江户川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那就太天真了,可也说不出那违和感具体在哪里。 但他注意到了真田苓,那是一种他很少能见到的状态,该怎么形容,他好像从真田苓身上看到了一些烟火气。 能吵能闹,会跟着别人争论的情况,而不是像那天一样的痛苦。 迹部景吾都快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如果不是身上的伤还在,或许他会以为那是一场梦吧。 迹部景吾靠在门口,莫名的不想动弹,哪怕他知道真田苓回来后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因为他发现这里好像并不需要他。 真田苓也不需要他。 其实对那屋里的小鬼抱有敌意这样不华丽的想法,归根到底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嫉妒心,这样低级的负面情绪。 迹部景吾只是希望能陪着真田苓喜怒哀乐的那个人能是他而已,就这么简单。 阿大奇怪的看了一眼在门口傻站着的人,干什么呢这是? “不进屋吗?在这杵着做什么?”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把手里的食盒放下,“忽然有些事情要先走一趟。” “别告诉她本大爷来过。” 侧身越过阿大的瞬间,迹部景吾落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阿大撇了眼他的背影,“这个说不准。” 第279章 阿大确实没有告诉真田苓迹部景吾来过,也把食盒收起来了,但当真田苓看到餐桌上多出来的两道菜时,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住,“他来过了?” 阿大点头,“说是有事先走了,让我别告诉你。” 真田苓看着菜若有所思,有点儿奇怪啊,她想。 工藤新一两条小眉毛紧凑在一起,啊,这熟悉的,被猪拱了一样的心情,真是令人不爽了。 那天晚上在温泉庄园那,说的还是太客气了。 真田苓确实是想问问工藤新一那晚的情况,不过这个问题有些引火烧身,她的安全期还没过去,暂时还不想触雷,就这样吧。 今年的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寒风萧瑟,大雪纷飞,多地都出现了暴雪和极低气温的恶劣天气。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真田苓非常不凑巧的中招了,半夜三更体温直飙四十度,0号发出报警的声音时把工藤新一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的从客房跑出来去敲门。 阿大看了眼体温枪,“温度太高,直接去医院。” “好。” 真田苓这会儿快烧懵了,但还有点儿意识,“能先吃药,明天再去医院吗?我很困。” 阿大的回复是把羽绒服套在了真田苓身上,“我送你去医院,你继续睡,不耽误。” 真田苓现在说话不顶用,昏昏沉沉的就被拉到医院去了。 不巧,晚上值班的医生还是个老熟人,给真田苓动过好几回手术的那位,他看了眼病人的情况,“烧得这么厉害,怎么现在才送过来?” 阿大扶着真田苓坐下,“抱歉医生,是我没注意到耽误了时间,您先给她退烧吧。” 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让护士准备病房,又跟阿大说道,“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病人动过好几次大手术,身体还没恢复过来,抵抗力会比正常人更低,天气恶劣会引起发热也是正常,及时医院治疗就好。” “行,你把病人送病房,我马上安排护士输液。” 阿大肃着一张脸点头,“辛苦您了医生。” “应该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阿大在楼道尽头的吸烟区,自从被派到苓小姐身边他好像就戒烟了一样,不过这会儿实在是烦躁。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苓小姐是个身体虚弱的病人,第一次见面也是在医院,当时只当是完成任务的过来。 可相处久了,到底是有些感情在,那么大的危机他竟然没有发现,还被麻醉针一针扎过去,后果不仅仅是失职这一点。 朝夕相处都没有发现,如果真田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那真是切腹自尽都不够的。 工藤新一抬手挥了挥,烟雾缭绕的这是抽了多少,“咖啡,要吗?” 阿大隔着烟雾注视着这个孩子,虽然他不是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害怕吗?” 工藤新一跳到对面的椅凳上,他知道阿大说的是什么。 害怕吗? 怎么可能不害怕,他就站在礁石底下,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向后仰倒进海里,巨浪拍着礁石,就以真田苓的身体情况,寒冬腊月掉进海里半条命都能被干没了。 如果不是那个人及时拉住了真田苓,后果不敢设想。 不管是意外还是巧合,他救了真田苓就是不争的事情,他感激并庆幸着。 当然后续的看不顺眼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这两码事,不掺和。 “快被她吓死了。” 阿大把捏着香烟在指尖把玩,“你是不是知道,她生病的原因。” 工藤新一否认,“不清楚,她没细说过。” “我只知道她幼时被绑架过,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阿大低头思考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下,什么样的绑架,才会让苓小姐至今都难以平静。 工藤新一也是在发愁,想他年纪轻轻的,还没有步入婚姻的殿堂,就已经提前感受到了养叛逆女儿的心累,不得不说这真的比在外头破案还要辛苦。 好几瓶子药输下去,又结结实实的睡了一觉,真田苓苏醒后精神还不错,然后她就发现小叔叔就坐在她对面看报纸。 真田苓下意识的向阿大看去,这两天应该没露馅吧。 阿大微微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小叔叔,您怎么有空过来了。” 小田切敏郎把报纸折好后放在一旁,“刚好有时间,也听到了些消息,就过来看看你。” 真田苓:“您客气了,就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 小田切敏郎停顿了几秒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脸上挂了一个非常明显的大字...心虚。” 真田苓眼珠子转了转,这,确实不大好接话。 “我更好奇,你前些天做了什么事情,让服部本部长亲自跑来东京一趟。” “不过我想,你应该会告诉我的是吗?” 真田苓“......” 她为什么要醒过来,她就应该继续昏睡。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个,人或多或少都会犯些错误,但不是故意的,真心道歉之后,也是希望得到原谅和谅解。” 小田切敏郎微微颔首,“那么,你得到了吗?” 真田苓:“或许还是需要些时间。” 小田切敏郎看了真田苓一会儿便收回视线,要不是早上服部本部长跟他联系,他还真就信了。 真田苓这一次,确实是搞了一件大事情。 “好好养病,我不希望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还是在医院。” 真田苓肯定的点头,“我保证。” 之后真田苓试图跟医生沟通出院,在这闷着很无聊的啊。 医生看看所有的检查结果,允许三天后出院。 真田苓苦中作乐般的想到,也是个好消息了,最起码有点儿盼头了。 只不过,真田苓颇为奇怪的看着冒出来的迹部景吾,上次不是走了吗? 迹部景吾把东西放下,“感觉怎么样了?” 真田苓看着他眼睛微眨,“挺好,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迹部景吾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真田苓就跑神了,眼神迷茫,思绪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真田苓托着下巴,看着迹部景吾在无意识的发呆,她就看看迹部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第280章 绝对不会 迹部景吾察觉到不对劲,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就对上了真田苓漆黑深邃的眼眸,像是漩涡一样能吸人心神,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法逃离。 迹部景吾呼吸错乱几拍,嗓音带了些疑问,“...苓?” 吼,有意思,这是在反问她吗? 真田苓打量了迹部景吾一番,她没兴趣搞什么弯弯绕绕的,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一直走神这不像你,是学校还是工作方面不顺心。” 迹部景吾眼神微微错开,避开真田苓的问询,都不是,是他自己的问题。 迹部景吾没办法对着真田苓诉说他心底那些不堪的情绪,这太难看了。 “没事,我一切都好,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几天不见你又把自己弄生病了。” 真田苓眼眸微深,既然迹部景吾不想说,她也没什么刨根问底的意思,都快成年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真田苓相信迹部景吾能解决好这些。 “最近太冷了,没留心吹了些风,医生说没事,属于正常情况。”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手背上的针孔淤青,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可对你来说不是,至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呢,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到底也是因为她才会受伤,于情于理真田苓都该过问,虽然迟到了些。 迹部景吾浅浅笑了笑,“早没事了,都是皮外伤,不要紧。” 两人随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等到护士催促了,迹部景吾才起身离开,“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来医院了。” “好。” 工藤新走进来时,看见真田苓望着窗外出神,“在看什么?” 真田苓蹙眉,“我觉得他最近状态有些不对,好像很愁。” 工藤新一不甚在意的说道,“那应该算正常吧,毕竟是跟你相处,只是发愁的话那都算是最基础的。” 真田苓眼神凉飕飕的,“你就非要杠上几句是吧。” 工藤新一耸肩,“实话实说罢了。” 真田苓免费赠送了一个白眼,嘁。 工藤新一往窗外斜了一眼,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这就受不住了。 临近新年,迹部夫妇也都回国了,处理些那些乱七八糟的家族事物,人越多便越混乱。 但是迹部景吾的状态,让他父亲都察觉到不对了。 迹部绅人把迹部景吾拎到书房,“你这两天是怎么回事?” 迹部景吾避而不谈,“没事。” 迹部绅人皱眉,“景吾,你即将成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闷声发脾气不是你的作风,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影响到了你的日常生活。” 迹部景吾反驳,“我本来就不是小孩子,这些我可以自己处理,您和妈妈不用操心。” “很晚了,您早些睡吧,我先回房了。” 在迹部景吾碰上门把手的刹那,迹部绅人说道,“是因为神奈川的真田桑吧。” 迹部景吾的手怎么也按不下去,背对着他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良久后说道,“这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 迹部绅人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袖口,“所以,温泉庄园那晚发生了什么?” 迹部景吾瞬间转头,“您怎么知道的?!” 迹部绅人慢悠悠的品茶,并不回答笨儿子的问题。 片刻间迹部景吾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他父亲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迹部景吾坐到他父亲对面,面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惫来,“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她,不是恐惧,是心疼,还有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承认自己做不到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迹部景吾只是不甘心而已。 “我以为我在一步步的向她靠近,结果发现自己只是迈出了第一步,距离她的身边,跟她并肩而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甘心困与原地,可又发现自己无可奈何,连一个小鬼都比不过。” 迹部绅人了然的点头,原来是少年怀春,这就可以理解了,那位真田桑确实不是凡人。 迹部绅人在商场沉浮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看人可是一等一的准,能让他下意识的生出警惕之情,待她长大后绝非池中之物。 “景吾,从你幼年拿起网球拍,到你真心热爱的时候,你心里就清楚你不可能进军职网,到高中你接连失利,这之间有没有想过放弃。” “景吾,你会放弃网球吗?” 迹部景吾眼神微变,斩钉截铁,“不会!” “明知道结果不尽人意,或许过程也很坎坷,为什么不放弃真田桑,你知道想同迹部财阀联姻的不知几何,既然你这么纠结,干脆就放弃真田桑吧。” 迹部景吾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案上,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父亲,“绝对不可能!” “我绝对不会放弃!” “毕业之后我们就会正式在一起,已经约定好了,我绝不会退缩!” 迹部绅人放下茶杯,“那么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吗?” “是继续发呆愣神,还是向前迈进?” “迹部家可没有半途而废这么没出息的子孙。” 迹部景吾一脸严肃,眼底爆发出夺目的光彩,“我说了我不会放弃,爸您不用激我。” “我们感情很好,谁都拆不开。” “我还有事情处理,不打扰您休息了。” 这一次迹部绅人没有出声阻拦,倒是在儿子关门后冷哼了一声,臭小子突然嗓门那么大,差点儿把他吓一跳。 不过,毕业时候在一起? 啧,迹部绅人实在不忍直视,这种进展可真是神速。 迹部景吾换了身运动装,拿着球拍便去训练室了,苓在那天提醒他,父亲也在今天特地提醒,他要是再继续下去沉溺于那些阴暗的情绪里,那可就太不华丽了。 啪的清脆声响,迹部景吾挥拍将网球回击过去,网球自动发射机里不断有网球袭来,迹部景吾一球不落的全部回击,大冬天的汗水打湿了运动衣。 就算知道不能打职网,他也不会放弃网球。 同样,就算最后结果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也不会轻易放弃真田苓,那样好的女孩子,他怎么会放弃,绝对不会! 砰的一声,网球重重的落在机器上,砸出一个凹陷来。 第281章 堆雪人 这厢真田苓是在医院的最后一天,只等输完最后一瓶液体她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煎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但是真田苓看着阿大忙碌的背影,无奈的叹息一声,她算是见识到老实人的脾气了,真难搞。 真田苓眼珠子微转,想了一个法子,输针的手微动,顿时嘶了一声。 阿大立刻走过去,查看手背上有没有鼓包,“怎么了,跑针了吗?” 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事,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提醒一句,“最后一瓶了,手别乱动,否则还要再扎一针。” “哦。” 阿大奇怪的看了真田苓一眼,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你....” 真田苓截断阿大的话,“你消气了吗?” 阿大警告了真田苓一样,别再搞幺蛾子,“这不重要。” “重要的,”真田苓点头肯定到。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工藤新一的咳嗽声里,真田苓改了个数字,“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一直生气的话,我会很不安。” 阿大眼皮微掀,“你当时把我扎晕的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想法。” 真田苓一噎,这一点儿确实是辩无可辩。 真田苓当机立断的决定,“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错不该隐瞒你,错不该背着你干不该干的事情,致自己于险地。” “大错特错,十恶不赦,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我发誓。” “原谅我一次吧。” 阿大站起来,眉心紧缩,仔细的盯着真田苓眼睛,似乎是在斟酌她的可信度。 真田苓眼神非常诚恳,就差指天立誓了。 然后对工藤新一甩了个暗号,示意他别在那干杵着当门神了,多么关键的时刻,赶紧出声支援! 工藤新一眼角微抽,这家伙。 工藤新一干咳了一嗓子,帮着真田苓多说了几句,“看样子是真知道错了,不如就原谅一次,下不为例。” 阿大脸色凝重,“你保证?” 真田苓用力的点头,“保证以及肯定,以后遇到事情,我一定先跟你通气。” “行,”阿大应了一声,“看你接下来表现。” 好吧,这也算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收拾东西,打包回府,这医院她是半天都不想呆了。 真田苓出院后的第二天就在自家院子里看到了迹部景吾,其实迹部景吾出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正在做的事情。 真田苓都愣了一瞬,迹部景吾竟然在堆雪人,一个跟他完全不沾边的三个字。 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雪,阿大把院子里的积雪扫到一边推成了个丘,没想到迹部景吾还有这样的兴致。 迹部景吾听到身后的动静,唇角上挑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苓。” 真田苓被晃了一下,迹部景吾这么冷不丁的一笑,确实是有一种璀璨华丽的感觉,太耀眼了。 真田苓停顿了一下,“怎么有心情来堆雪人。” 迹部景吾往雪人头顶上扣了一个帽子,“来的路上看见别人家门口都有,想试着做一个,效果还不错,你觉得呢。” 不等真田苓回答,迹部景吾又说道,“我是照着你的模样做的,怎么样,还挺像的吧。” 真田苓到嘴边的夸赞又咽了回去,照着她的模样做的,这雪人到底是有那一个点儿跟她长得一样。 这才几天不见,迹部景吾的眼是瞎了吗? 工藤新一在一旁煞有其事的点头,“确实挺像的,你看都是黑眼珠。” 是啊,如果你说这雪人脸上的黑玻璃珠的话,那确实是挺像的。 或许是迹部景吾笑的太好看,真田苓给面子的没泼冷水,“还行。” 迹部景吾又给雪人缠了一个围巾,“拍照留念怎么样?往后几天天气都不错,怕中午太热化掉。” 真田苓其实不大愿意跟这个丑冰块合照,但迹部景吾今日着实有些热情。 真田苓想起上回见面迹部景吾不经意间泄露出的郁色,算了,一张照片而已,照吧照吧。 “行。” 工藤新一私心其实是希望真田苓多交朋友,额,正常的朋友,能有些人气,这世界上能留住她的人或者是事更多些,这样,在真田苓心理崩溃的时候,能多几分牵挂。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四个人外加中间一个雪人全部都入镜了。 迹部景吾非常满意,本大爷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华丽。 “我回去让人洗出来,框好相框给你送来。” “好。” 迹部景吾想起另外一件事,“年后要一起去神社吗?听说今年有新的御守。” 真田苓没意见,神社好像每年都要去,“好。” 敲定好之后,真田苓提醒迹部景吾去洗手间洗手,积雪又不是特别干净的,还有小孩子都知道玩雪要带手套,看这手指头冻得跟个萝卜一样,“玩完了先去洗手吧,别用热水。” 真田苓一说,迹部景吾才从那一阵兴奋中醒过来,手指头确实是感觉到些许麻木,迹部景吾搓了搓手,“我马上就好。” 真田苓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真是奇了怪了,知道迹部景吾自己会调整好心态,但这是不是调过头了。 工藤新一掂了一个雪团子,似乎是看出来真田苓在想什么,“这不好吗?” 真田苓:“挺好。” 真田苓进屋刚把热水做好,就听到了门铃声响,阿大起身去开门,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两人。 “哥哥,幸村?”今天还真是热闹。 真田苓给他们俩倒了杯热水过去,“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真田弦一郎无奈,“你要是再不回去,母亲就亲自过来了。” 真田苓看了眼日期,啊,好像是。 幸村精市眼尖的发现真田苓手背上有几个针孔,“苓,生病了吗?” 真田弦一郎立马放下水杯,“怎么回事?” 真田苓解释下,“不小心吹风着凉了,输了几天液,小问题已经没事了。” 真田弦一郎脸色微沉,良久后说道吗,“回家吧苓,爷爷和母亲很想念你。” 真田苓点头,“好,哥哥不来我这两天也打算收拾东西回去的。” 真田弦一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信不信。 就在这时迹部景吾洗好出来了,“苓,家里洗手液没有了。” 刚一出来,就对上了幸村,真田两个人古怪惊奇的眼神。 迹部景吾:“......” 第282章 闷闷不乐 真田弦一郎率先站起来,“迹部,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刚才的称呼,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亲近成这样了。 迹部景吾偏头看向真田苓,确定她不会主动开口解释以后,眼睛微眯,心中思索一番,“刚好,路过。” 真田弦一郎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迹部景吾,他虽然某些细节不太开窍,但不代表真的一无所知,迹部景吾的出现,还有这熟稔的语气,都太过奇怪了些。 幸村精市是个心思深的,他看着迹部景吾只穿了一件羊毛衫,手指尖一看就是被冻出来的蔫红,还有进门时院子里堆放的雪人。 提问,真田苓会对堆雪人这项活动感兴趣吗?以真田苓的脾性,怕是雪化成水都不会看上一眼吧。 还有先前那一扫他就觉得那丑不拉几的雪人有些眼熟,现在看到迹部景吾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围巾是迹部景吾曾经戴过的,因为花纹特殊幸村精市那会儿还多看了两眼。 迹部啊,幸村精市面上的笑容甜腻,黛紫色的眼眸也越发浓郁起来,霎时天地失色,真田苓好像看到了一簇一簇的百合花。 真田苓捏了捏鼻梁,好家伙。 工藤新一站在鱼缸边,双手交叉叠在脑后,吼,这一出戏可真是精彩。 叮咚一声,门外传来悦耳的门铃声,真田苓一个跨步走过去,“你们聊,我去开门。” 门开后真田苓很是不解,“...你?” 手冢国光提着几个礼盒站在门口,“我母亲让我来送些东西给你,提前祝新年快乐。” 真田苓顿了一下回复到,“谢谢,你也快乐。” 人家特地来拜访,还提了礼物过来,总不能送完就走吧,这也太不近人情了,真田苓开展门邀请手冢国光进去。 “打扰了。” 真田苓摆摆手,不打扰不打扰,反正以现在的情况看,也不差你一个。 真田苓落后手冢国光一步,摸出手机瞅了一眼,她在想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扎堆过来。 真田弦一郎一眼睁睁看着推门进来的手冢国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心紧皱,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 真田弦一郎并非是古板到接受不了苓有异性朋友,可关键的问题是,聚集的场所是不是不太对。 这下可倒好,青学冰帝立海大可都凑齐了,来圈麻将也是绰绰有余。 手冢国光诧异屋内有这么多人,好像有点儿理解刚才苓桑看到他时那一瞬间的表情了,“真田君,幸村君,迹部君,日安。” 说实话,在场的四名少年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他们彼此认识的时间比之真田苓还要长久,是对手亦是朋友,彼此尊重敬佩。 但凡换个场所,他们都能好好的聊聊,说不准还能去球场切磋一番。 如果他们四个人目前身处的不是真田苓家的客厅的话。 真田弦一郎木着一张脸,他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该如何询问,硬邦邦的说道,“日安。” 幸村精市这会儿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温温柔柔的笑着,声音齁死人,“手冢君,日安。” 倒是迹部景吾神色有几分怪异,“手冢。”顺便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眼神凉飕飕的撇了真田苓一眼。 真田苓:“......” 真热闹啊。 工藤新一在角落里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不得不说,这一幕再配上真田苓生无可恋的眼神,确实是挺搞笑的。 真田苓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公寓,地方实在有限,所以现在真田幸村并排坐着,手冢和迹部面对面坐在两侧的单人沙发上,真田苓坐不下去,她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几个人随意吧就。 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主要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怪异的气氛中只能听到电视台记者播放新闻的声音。 迹部景吾单手支在沙发生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孔雀鱼,原本是多美好的一天啊,现在可倒好,全都泡汤了。 来了一二三个大灯泡,计划全盘打乱,什么也干不成了。 迹部景吾甚至暗搓搓的想着,正好今天人来得也挺齐的,要不干脆就抛出点什么信息来?这样不是刚刚好吗? 迹部景吾在这动着歪心思,眼神无意间跟真田苓对上了,瞬间又泄了气,算了吧,还是再等等,左右不过就半年的时间了,很快。 到底都是朋友,也不是全然的陌生人,幸村精市主动拉开话题,稍微带动了些气氛,不管是聊网球还是聊学业都是信手拈来。 否则,就弦一郎和手冢国光他们俩的脾气,在室内一天不说话都没问题。 迹部景吾呢,今天也明显的不在状态,所以这个中间人就只能是由幸村精市来做了。 真田苓注意到这里的动静,默默给幸村精市鼓了鼓掌,不错非常的不错。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过去,手冢国光第一个起身离开,走之前他说道,“苓桑,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家里做客,爷爷还想同你手谈一局。” 手冢国光没什么意思,他只是负责把家里的意思传达到而已,手冢国光其实能感觉到,他爷爷很欣赏苓桑,偶尔提起的时候也是夸赞。 真田苓挑眉,手冢爷爷这是要跟她下棋的意思吗?不是吧,她得这手臭棋,她自己都不相信。 这个人嘛,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擅长,总归是有短板的,那真田苓的短板就是围棋。 “好,年后会过去上门拜访。” “路上湿滑,回去注意安全。” 手冢国光颔首,“好。” 幸村精市饶有兴致的盯着迹部景吾瞧,他在想迹部景吾什么时候会离开。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迹部他已经掐断好几个电话了。 身为迹部财阀的独生子,年关会有多忙碌他还是能预料到的,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员,今天是好不容易得了空溜出来放松的。 迹部景吾没办法,因为最后一通电话是他父亲打过来的,再不回去,就不只是电话催促了。 迹部景吾只能起身告辞,眼底深处有些焦躁。 真田苓面不改色,在哥哥和幸村的注视下去送客,然后真田苓就看到迹部景吾很是幼稚的在雪人身上戳了好几个洞,一脸的闷闷不乐。 第283章 真田苓把人送到门口,隔绝了身后的视线后,抬手在迹部景吾脸上捏了一下,“笑一笑。” 迹部景吾诧异的抬眸,抬手捂住脸颊,根本就不疼,他只能感觉到一丝凉意,然后便就消失了,他惊讶的是做出这个举动的人。 迹部景吾摸着脸就没忍住笑出了声来,根本就不需要故意微笑,他一看见真田苓就不由自主的想笑。 “伸手,”真田苓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迹部景吾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的把手递过去,平展开在真田苓眼前。 真田苓晃了晃手,打了一个响指,迹部景吾只觉得金光一闪,手心便落入一个冰凉的东西,“这是?” 是一个金色的小玫瑰,花瓣边缘镶嵌了几颗彩色的碎钻,“新年礼物。” 迹部景吾收拢掌心,因为用力玫瑰隔得掌心微疼,但再如何,也比不上胸腔处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迹部景吾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干哑,“苓。” 真田苓听力很好,所以她能清楚的听到迹部景吾强烈跳动的心跳声。 纵然知道,可真田苓还是会觉得惊讶,这个人到底是有多喜欢她,眼神可以骗,表情可以骗,但心跳声不会骗人。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转身的前一秒伸手拥抱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要跟我一起去神社,我去给你求平安御守。” 迹部景吾浅抱一下便松开,“约好了。” 真田苓想,看不出来迹部景吾一个国外长大的也信这些,“行,提前联系我。” 迹部景吾这下子总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屋外冷,快回去。” 真田苓关门的时候看见了工藤新一,来了有一会儿了,“你出来干什么。” 工藤新一啧啧了几声,真看不出来,真田苓还会哄人,虽然他瞧着,那小子在真田苓主动过去的时候就笑得一脸春色。 忽略掉工藤新一眼里的调侃,他煞有其事的说道,“来替你把风啊。” “没想到你还挺有情趣,地下情吗?” 真田苓冷笑一声,“你可真会形容。” “只是现在时间不合适,毕业了再说吧。” 再?工藤新一有些狐疑,“我怎么觉的,这个形容有点儿渣呢。” “你感觉错了。” 工藤新一背着手跟在真田苓身后,啧。 真田弦一郎过来主要就是为了提醒真田苓回家,哪成想接连受刺激,情况有点儿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眼看时间也不早了,真田弦一郎同幸村精市也离开了,走前真田弦一郎还细细的叮嘱,一定要回家。 至于其他的就....就之后再说吧,这个时候真田弦一郎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憋了老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真田苓都替他着紧。 幸村精市更不会多言,他最多就是好奇。 翌日,真田苓收拾东西带着阿大回神奈川了,工藤新一自是回侦探事务所了。 又过一年,又涨一岁,对真田苓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她已经比正常人多活很多年了。 在真田本宅,真田苓还是会失眠,半夜醒来后就发呆到天亮,或者是独自对弈,那些药她会按时吃,并且加大了剂量,只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 但真田苓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了,大过年的,没必要弄得所有人都不痛快,真田苓收了所有的利器,纵然有时候还会失神,但也能在酿成苦果之前极快的反应过来。 来来往往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真田苓就像一个看客一样,安静的坐在真田潘士的旁边,还得了好些个美名。 这两天也是一大家子齐聚,包括真田苓的二伯一家,也是真田弦太郎的父母。 真田弦太郎偶尔还是会用那种愧疚的眼神看着她,真田佐助也依旧害怕不敢靠近她,这些并不会对真田苓造成任何影响,甚至连厌烦的情绪都不会有。 可以说,除了江户川柯南那种披着马甲的,几乎没有小孩子不怕她的,真田佐助要是喜欢靠近她,那才是不正常。 真田苓跟二伯一家接触不多,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们也不常来本宅,也是碰见了客气的打个招呼就行。 当初的事情闹得着实不小,真田二伯对这个侄女也无话可说。 倒是真田二伯母,在跟真田夫人闲聊的时候,不满的抱怨了几句,“小苓那孩子也是的,这都多久了,脾气怎么这么大,见面了来个好脸色也没有,冷冰冰的一句伯母好,都是一家人这还能一直记仇。” “也是,这孩子毕竟是自个一个人.....哎呦!” 真田夫人砰的一声把花瓶放在桌面上,弄出的声音不小,把她吓了一跳,“嫂,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呐。” 真田夫人慢条斯理的擦手,“弟妹还是慎言,苓自打接过来后一直被父亲教导,父亲也说了,所有孙辈中苓是最像他的。” “那件事,本就是我对不起苓,是我偏听偏信误会了苓,这才造成了追悔莫及的局面。” 真田二伯母眼底有些不悦,“不过就是一个孩子,她知道什么,至于这样贬低自己。” 真田夫人正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解释道,“错了就是错了,不分长辈还是孩子,被冤枉的人不是你我,自然可以说些无关紧要的风凉话。” “弟妹若是连这些都分不清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再讨论下去了。” “阿苓近日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不输于任何名门千金。” “如果弟妹是想要阿苓对你笑脸相迎的话,还是算了吧,弟妹不要把其他人代入到阿苓身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阿苓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弟妹要是说教养的问题,那就代指我们一家了。” “祸从口出,弟妹,逝者的事不应该随意提起,况且他们是合法夫妻,是父亲都同意的,阿苓是真田嫡系唯一的大小姐。” “我知道弟妹心直口快,刀子嘴豆腐心,实际并无恶意,也是关心关心晚辈,但有些话还是不要再提起了。” 真田夫人这话说得毫不客气,真田二伯母也意识到嫂子是认真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再多说什么不中听的。 第284章 来都来了 真田苓并不知道两位伯母之间的谈话,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的,又不重要。 倒是真田二伯母,之后看见真田苓的时候,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犹豫豫的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真田苓就当做看不见,她也没耐心去猜测二伯母心里想的什么,一个亲戚而已。 很快,他们约定好的去神社的日子到了,真田夫人也体谅过年这几天孩子们都辛苦了,大手一挥,让他们畅快玩去。 一个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捎带着真田苓也被多加关注。 每当这个时候,真田苓就很希望自己不认识这一伙儿,她虽然不怕人看,但这种露骨的眼神,她也不太喜欢。 浅草寺还是老样子,不管什么时候过来都是人满为患,过年放假的时节更甚。 同行的有幸村精市这个大杀器,真田苓都数不清有多少人堪称无意的擦肩而过,人类对于美丽的事物总是会额外关注。 迹部景吾跟桦地两个人就站在浅草寺的牌匾下,抬眼就能看见,属于人群中最闪耀的存在。 幸村精市笑意微深,其实他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了一点,不过他不会主动说出来,这样后续的发展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真田弦一郎他一看见迹部景吾就有一种不太好的感受,说不上来是哪里,但又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看见迹部景吾那一贯高傲的脸也有几分不顺眼。 似乎只要他不站在阿苓的身边,迹部就还是那个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对手。 四个人面上不动声色,看过去跟往常一样,但他们心底想得什么,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既然都来神社了,不管是不是真心相信,该有的程序还是要一道走完,要不然就白跑这么远了。 抽签,然后去找老师傅解签,算算是凶是吉。 真田苓趁他们进屋算的时候,拐个弯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歇会,这地方让真田苓想起来些不大好的回忆。 浅草寺的老师傅,似乎并不是只会说些好听话。 至少身为当事人之一,真田苓觉得这老师傅算的还是挺准的,因为她那个时候确实是大凶。 真田苓不打算做什么事情,也就不愿再听人解签,以她的运气来看,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签,还是别扫心情了。 就在这时,真田苓身后的木门吱嘎一声被从里向外打开,一位老和尚慈眉善目的,“施主,可愿进屋静坐片刻。” 真田苓:“......” 可以看出来了,她今天的运气确实不大好。 真田苓盘腿坐在老和尚的对面,桌面上除了一盏茶散发出袅袅雾气外,只剩下一案的残局。 “施主,许久未见,可曾安好。” 真田苓:“安好,一切安好。” 老和尚似乎是叹气,又似乎是没有,“施主,对眼前的残局,可有见解之处。” 真田苓扫了一眼,她知道这是残局,但也仅限于知道,破解,她还没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您误会了,我不擅棋。” 老和尚动手将棋盘恢复原状,“施主,解签还需要不少时间,不妨手谈一局,也算是打发时间。” 真田苓提前说道,“我手笨,怕是不能与师傅您对弈。” “无妨,随意便可。”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多了,她又不是怕。 滚烫的茶水逐渐变凉也没有人去饮,真田苓全身心的放在了眼前的棋局上,就算最后还是一个输子,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放弃吧。 时间缓缓流逝,老和尚落下最后一字,白字占据半壁江山,真田苓的黑子只能蜷缩在一个边角,胜负已分。 真田苓动了动脖子,“棋下完了,我哥哥还在外面等我,就不到扰师傅您了,告辞。” 在真田苓起身离开之时,老和尚慢悠悠的开口道,“施主,过往执念可曾放下。” 执念? 她有什么执念吗?好像没有吧? “施主,往事暗沉不可追。” 真田苓背对着老和尚,“您还是误会了,我没什么执念。” 说完真田苓便推门离开了,手机界面上以显示了好几条未接来电。 老师傅双手合十,“痴儿。” 真田弦一郎解签出来后,转好几圈都没找见真田苓,电话也没人接,他差点就打电话叫人过来寻了。 一转身就看见真田苓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了,神色一片淡然,肉眼可见身上没有任何的不整之处,“阿苓?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不接电话?” 迹部景吾也是轻松了一口气,示意周围的保镖散开,人回来了,他们就先继续隐藏吧。 真田苓解释道,“在后面,跟一个老和尚下棋来着,没注意电话铃声,不是故意不接的。” 真田弦一郎皱眉,“下棋?” “嗯,好像是之前见过的,有些缘分,便就在室内下了一局。” “不好意思啊,哥哥,我该提前发短信告诉你的。” 真田弦一郎看真田苓没事就放心了,“没事,下次要提前告诉我,寺庙人多跟紧我。” 真田苓点头,“好。” 解完签之后就是许愿环节,但说实话,他们几个人都对这一趴不感兴趣,许愿什么的,远不如自己解决来得靠谱。 但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真田苓转到了女生那一边,冷漠在眉眼在一群热闹讨论嬉戏打闹的女生们之间格格不入,真田苓要真是笑成幸村精市那样,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真田苓拿了笔只在卡片上写了平安两字,然后随意的抛到树上。 这么一趟下来,已接近黄昏了,他们找了家饭店凑合一顿,便各回各家了。 真田苓提了提衣领,可算是能结束了,下一次她一定换家寺庙来。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背影有些疑惑,刚才在真田苓突然出现后,他好像察觉到了一点儿异常。 真田苓并非她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真的只是下了一局棋吗? 迹部景吾总觉得自己好像疏漏了什么,回顾一整天又没什么发现。 迹部景吾指尖在膝盖上有规律的敲打,想要了解真田苓的心思,真是是一件顶顶困难的事情啊。 第285章 去华盛顿 真田苓起初没把那老和尚说的话放在心上,或者说她刻意的想要忽略掉这件事情。 可是随着整夜整夜的失眠,真田苓不得不承认,那老和尚说得话,她确实是听进去了。 执念啊,她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分不太清了。 那个男的现在还在监狱里,一个落败的公子哥,能在监狱里完好的活下来都不是一件易事,没事都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那个女的,真田苓没有特别关注,但酒会后也查了查,别真被人给整死了,那也太好过了,不过得出的结论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田苓当然不会费劲去查找,或许这就是她的结局,不用真田苓亲自动手,没脏了她的手,也算不错。 这些都不是执念,他们只是真田苓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是沼泽淤泥里发臭腐烂的霉菌,灭了就算完事。 那她的执念,有且就只有一个人了,乔。 如果说摆脱现状的唯一办法是放弃执念,也就是说放弃乔,遗忘乔。 那真田苓宁可自我毁灭,就算她的精神全面崩溃,她也不会选择忘记乔来苟且偷生,这样活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些事情,真田苓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独自消化着所有,在黑暗中缅怀着早已逝去的人。 这样的精神状态让真田苓越发的懒散起来,别说像以前一样不见人影撒欢跑出去玩了,她连门都不想出一下,就在家里咸鱼躺。 直到真田苓看到了一则新闻,是插播进来的一条外国的新闻,全英文,但真田苓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镜头一晃而过的人影。 那是.....乔? 真田苓脸色瞬间凝重下来,她绝不会看错的,那个人影就是乔,更关键的是面对记者讲话的人是艾瑞莎,fbi小组里负责对外沟通的那位。 这是哪一个案子?竟然能让乔都受伤,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要出现场,那些探员都是吃干饭的吗?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 真田苓的神色严肃道有些可怕的地步,真田夫人在身后一时间也而不敢靠近,她不知道这个新闻有什么要紧的能让阿苓这么认真,但她现在的神情确实有些危险。 插播新闻结束,电视界面变成了商场的广告,真田苓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心中思虑万千。 真田夫人等了一会儿,斟酌着问道,“阿苓?要吃甜品吗?” 真田苓回头,“谢谢伯母。” 趁真田苓吃东西的间歇,真田夫人又问,“阿苓对国外的新闻感兴趣了吗?” 真田苓想,她不是对新闻感兴趣,她是对新闻的当事人担忧,乔的身体还不错,但毕竟上了年岁,受伤了也比不得年轻人恢复的快,总是要吃些苦头的。 “我是觉得,他们那挺乱的,看着怪危险的。” 真田夫人笑道,“国情不一样,他们崇尚自由,难免有些人就会失了界限。” 真田苓点点头,确实如此。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真田苓连续三天失眠后,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米国,现在立刻马上。 她必须要亲眼见到乔,亲自确定他人没事,否则她是不会放心的。 真田苓找到阿大,只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阿大,你护照还没过期吧。” 阿大:“嗯?” “你提前准备下,我们要去华盛顿。” 阿大:“嗯!!!” 去国外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那些富家子弟一放假就满世界乱飞,真田苓一直窝在家里这都是一个好现象。 她去跟爷爷沟通了一下,“爷爷,我想去米国住几天。” 真田潘士眼皮微掀,“国内是容不下你了吗?还要飞到国外去玩儿。” 真田苓认真的说道,“我听说他们那风景很好,风俗民俗也很好,就过去待几天玩玩。” 真田潘士注意到他这个孙女是认真的,“决定好了?” 真田苓用力点头,“嗯,我跟阿大一起去。” “准备待几天?” 真田苓想了想,“开学前肯定回来。” 真田潘士目不转睛的盯着真田苓,“你再说一遍。” 真田苓:“....一周就回来。” 这还差不多,兔崽子一个人还想翻了天不成,“去跟你伯父伯母说一声。” “好,您放心,我一定平平安安回来,绝对不惹事,回来给您带礼物。” 真田潘士懒得搭理她,人能顺顺当当的回来就不错了,他也就不指望什么礼物了。 真田苓把出国的事情跟真田夫人一说,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出国!阿苓怎么突然想出国玩了,上次不是还觉得他们哪里危险吗?” 真田苓:“我当时的想法有些偏颇,后来从新闻上了解他们那还不错,就想过去转转,玩几天就回来了。” 真田夫人有些纠结,“那要不让弦一郎同你一块过去,再多安排些保镖。” “外国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多准备些肯定没错的。” 真田苓感谢伯母的好意,但还是拒绝了,“伯母,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正是哥哥最关键的时刻,怎么能因为我出去玩而耽误时间。” “我和阿大过去就好了保证每天都给您发短信保平安,就待一周就回来了。” “伯母您放心,每年去国外玩的不知道有多少,我肯定不会有事的,也不会去危险的地方,有问题第一时间联系大使馆,您看行吗?” 真田夫人知道自己其实拦不住,但就是实在不放心,你想平常就去东京和大阪玩,偶尔还会带伤回来,这要是去国外了,天高地远的伸手莫及啊。 真田夫人纠结片刻,只得答应,这一看就是父亲都同意了的,她就是拒绝也不见得管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去人多混乱的地方,要是遇见那些不礼貌没素质的人也不要搭理,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每天都要给我发信息啊,还有你去哪里玩的话,也要打卡拍照的。” 真田苓一一应下,这些都简单,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最后真田夫人不确定的问道,“一周回来?” 真田苓:“保证一周回来,还给您买礼物。” “那好吧。” 第286章 你喜欢吗 近乡情怯,这个成语的意思真田苓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受。 真田苓知道乔会在哪家医院治疗,知道是那个楼层,也知道他的主治医生是谁,可偏偏真田苓不敢过去。 那一扇玻璃门好像有千斤重,令真田苓连抬手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待的过程中,真田苓来碰见了好几个以前的同事,看着年轻了不少,也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不认识了。 就算是面对面的遇上了,也只是一句,不好意思借过下。 没来之前真田苓很烦,来了之后真田苓更烦,胸腔里的无名之火不断再焚烧她的理智。 真田苓从发现自己又活过来后,迟迟不肯来国外寻找的原因就是这个,因为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会记得她。 真田苓穿着病号服在医院寻了无人的角落发呆,她当然没生病,不过是找个借口硬要留在医院的,毕竟她的身体要是拍核磁的话,估计就是不想留也不得不留下了。 阿大眼底的疑惑就没散下去过,他真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真田苓为什么要突然来华盛顿,也不明白来了之后没去玩儿反而是混进了医院。 阿大满肚子疑惑,他倒是想问问真田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架不住真田苓看起来比在国内还要焦躁,阿大就是想问也只能暂时压下去。 不远处的一位金发外国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这一对组合,考虑片刻后便抬步走来,“excuse me.” 这声音听起来年轻了许多,音色也清亮了不少,但真田苓还是再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是乔的声音。 真田苓一把扯住了刚要出言阻止对方靠近的阿大,力道大到连阿大都被拽的后退一步。 阿大瞪大眼睛看向真田苓,不是,这,这什么意思? 真田苓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深深地注视着乔。 乔·吉本斯,是fbi最传奇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手中所破案件数数不胜数,心理学领域,没有人是不知道乔的。 真田苓凝望着曾经的长辈,他变得年轻了,也比以前健康了许多,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再认识她了。 蝴蝶煽动翅膀,改变了未来发生的一切。 人不应该那么贪心的,已经故去的亲人重新站在你面前应该是高兴才是,他活着就是任何所有的都要好。 可真田苓还是很难过,无法控制的难过。 乔很疑惑,又是这样的眼神,令人无法拒绝,连一句质问的话都舍不得说。 乔在这个小姑娘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极具特色的东方面孔,还有她身后一直跟随的壮汉,这一对组合很难不让人注意,尤其是乔在无意识间同这小姑娘眼神对视后,他发现,这孩子应该是冲他来的。 可是乔很肯定,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个孩子,黑发黑眸,如果他曾见过的话,一定会有印象,可事实并非如此。 那,这个孩子的出现,以及她眼神表达的意思就很奇怪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乔.吉本斯,你可以称呼我为乔。” “这么说很冒昧,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小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或者说,你认识我吗?” 真田苓沉默良久,阿大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真田苓指尖抓紧了阿大的袖口,指骨处紧绷泛白,“我,我们....” 手腕上的零号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真田苓的心脏跳动又不正常了,这道尖锐的声音也让真田苓清醒了几分,她松开手转了转手腕,状似冷静的回答道,“我们以前没见过。” 今生还没有见过,今天姑且算是正是的第一次见面,“我只是认识你。” 乔恍然的点点头,“你有时间吗?今天天气很好,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驱散散步,顺便聊一聊,住院的生活确实太无趣了些。” “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真田苓抿了抿唇,“真田苓,是我的名字,我是混血。” 停顿了片刻,真田苓又问了句,“如果您愿意帮我去一个英文名字的话,会是什么名字?”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他,眼底深处却藏了一份期待。 乔认真的想了想,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会选择什么样的英文名,浪漫些的还是高雅些的? 脑子里过了好几个是和她这个年纪的名字,临到嘴边又觉得不满意,不断得推翻重新再想一个。 被这孩子用这种眼神看着,总觉得不能敷衍了事,不单单是教养的问题,还有来自心底的一个声音。 干他们这一行的,除了直接的证据,最相信的就是第六感,乔也不例外。 良久之后,乔慎重的说出一个名字,“alice怎么样,你喜欢吗?” 真田苓眸中似有碎光闪过,唇角慢慢勾起,“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阿大眼皮微颤,有些不能理解自己亲眼看到的,真田苓的手一直背在身后,那个叫乔的男人看不见,可阿大看得很清楚,在颤抖。 那藏在身后的手在微微颤抖,幅度不大所以阿大第一时间没有发觉。 取一个英文名字,真田苓这是在害怕还是在...紧张,这怎么可能呢?! a.....等一下,这些天受得刺激略多,阿大只真的觉得自己脑子不够数了。 真田苓的英文名是alice,那个男人叫乔,乔,是乔啊。 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是这两个名字,再加上到了华盛顿之后真田苓奇怪的举动,似乎有一条线串联起来了。 阿大不相信巧合,尤其每一个都过分的巧,可阿大也无法用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这一幕。 横跨大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外国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乔看着真田苓,应该说是alice的反应,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悬在空中的大石也缓缓落地,乔也难以相信,只是去一个名字而已,他竟然一直在紧张。 两个人并排往外走着,声音逐渐传来,“或许,你喜欢看电影吗?” “有一个电影是叫《爱丽丝梦游仙境》,我觉得很有意思,你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很有趣。” 真田苓点头,“好,我一定回去看的。” 阿大在后面磨了磨牙,很好,又发现一个巧合。 《爱丽丝梦游仙境》,没有比这部电影更让阿大印象深刻的了。 第287章 他不是他 阿大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试图发现更多的奇怪之处,虽然真田苓明显拒绝他的靠近,但阿大可不是随便说一两句一个眼神就会退后的人,更何况还是异国他乡。 然后,阿大就发现真田苓的心情明显愉悦了起来。 真田苓的表情变化很少,也极少有事情能引起她情绪起伏变化,可阿大跟在真田苓身边许久了,或多或少也能看出一些。 就比如现在,他知道真田苓是真的很开心,而且真田苓看那个外国人的眼神很奇怪,是一种从未出现在她身上的,一种极深的眷恋之情。 阿大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使了,从来到华盛顿之后,真田苓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看不懂真田苓为什么会有这么突兀的举动,也不明白这些事情的最终目的。 真田苓和乔,他们聊天的时候非常的合拍,是一对非常好的聊天搭子。 乔惊奇的发现,这个东方女孩,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他的心坎,他们聊天很愉快,甚至不需要为了话题而困扰。 乔知道这不正常,他应该提高警惕,派队友去调查这个陌生女孩的来历,以及接近他的目的,乔很轻松的就发现了这女孩就是为他而来的,很奇怪不合适吗? 但这想法也只是在乔的脑海中过了一圈,他并没有按下那一通电话,对比那些因为工作下意识产生的怀疑,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在很多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 这孩子似乎只是想见见他,跟他说句话,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恶意。 真田苓如何能不开心呢,终于是真人站在她的面前了,不再是她在幻觉中看到的虚影,能跟她说话,能回答她,并且不会消失的真正存在的人啊。 到最后,乔的心里只有一个疑惑,“alice,我们以前见过吗?” “或许有些冒昧,但我确实是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受。” 真田苓指尖颤了颤,怎么能不熟悉呢,她是乔一手教出来的,从一个任人欺凌,会愚蠢的被人算计的蠢货,交成了被人称作是天才的侧写师。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乔,也没有比乔更了解她的人,他们虽然不是父女,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份情谊已经超越了一切,让真田苓在认知方面出现障碍时,明白了亲人的意义。 所以怎么会不熟悉呢,怎么可能会遗忘啊。 真田苓眼睫抖了抖,轻声说道,“可能是上辈子见过吧。” 上辈子,乔失笑,这小孩子说话真有意思。 “你救了我,带我离开,然后对我很好很好。” 乔蓝色的眼睛荡起一层笑意,“我好像要相信你说的话了。” 真田苓也在笑,“嗯,我不会骗人的。” 乔终是没忍住拍了拍真田苓的发顶,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笑起来也很好看,怎么就是有一种想哭的感受。 那双幽深墨黑的眼眸雾沉沉的,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伤痛。 也只有乔,再碰到真田苓发顶的时候,她才不会出现紧张的应激情绪。 那样轻柔的力道,让真田苓好似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乔,也是这样轻轻的拍着她安慰。 太久远了,那时候的记忆已经离她很远了。 真田苓堪堪避开视线,遮住她失态的情绪,片刻之后恢复如常,“您陪我走了这么久,身上又不舒服的地方吗?” “如果难受的话,一定要及时叫医生。” 乔的笑容总让人有一种放下心房的力量,让对话的另一个人不自觉的放松,随着他的步伐走,“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只不过是想偷个懒,所以才一直赖在医院不走的,可不要告诉我的同事。” 真田苓知道才不是这样,能让乔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那一定是医生那边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院,再加上队友的极力劝阻,否则,依他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老实的在医院养病。 真田苓眉眼弯弯,“那我帮您保密。” 在院子里溜达了没多久,就有护士来催促回病房了,乔的身体需要休息。 真田苓不舍得分开,慢慢的把人送回了病房,直到房间门闭合,真田苓再也看不到乔的面容,才脱力般的靠在墙壁上,脸上也恢复了最一开始的冷漠。 只是那身影怎么看怎么落寂,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 真田苓想起那时候,她受伤醒来时总能看到乔的身影,乔受伤住院时,她也一定是寸步不离,现在却是有了一扇门阻隔。 真田苓不得不承认,现在不是以前,有些事情还是不一样了,不管她再反对。 这个乔很好,可终究不是她的乔,他不是他。 阿大缓慢的靠近,不是他想打扰真田苓的思考,而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让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真田苓轻吸一口气,“我想睡一会儿。” 阿大谨慎道,“要不要先吃些东西,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真田苓摇头,“不了,我没胃口,现在就想休息。” 阿大停顿了一下,“好,那你要是饿了或者不舒服了记得叫我,我就在门外。” “好。” 关灯拉帘,真田苓蒙头就睡,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 阿大等了一会儿,然后安静的离开,最近的事不多,可每一件是小事,他需要例行向国内汇报,然后再寻求帮助。 真田苓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必须要寻求搭档救急。 阿大心里有一种错觉,这让他很心慌,他总觉得真田苓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一样,她快被过去带给她的痛苦吞噬了。 阿大没有办法解决,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会儿跟真田苓说话,都会下意识的把声音放到最低,生怕出什么意外啊。 阿大压低声音在走廊里打电话,“......情况就是这些,人吧,身体没事,没受伤也没发热,非要住进医院里。” “嗯,我知道,我会看好她的,保证她的安危。” 阿大仰头看着天花板的纹路,身体情况现在都是次要的了,阿大都能感受到真田苓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第288章 不是梦啊 真田苓又做梦了,这一次不再是困兽般的噩梦,反倒是美梦,美好到让她不愿意醒来,如果能一直在梦里就好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受。 “真田苓!真田苓你醒一醒!” “真田苓,别吓我,快起床!” “alice,alice你听到没有,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赶快睁开眼睛!” “真田苓!!” 真田苓是在一片眩晕中醒过来的,头晕目眩耳朵还嗡嗡作响,脑子都快炸了。 真田苓虚虚抬手搭在阿大的手臂上,嗓音沙哑,“停,别晃。” 看见真田苓终于清醒过来了,阿大悬在半空中的心在缓缓落地,脑门上惊出了一层的冷汗,赶紧给医生让地,让他们好好的检查一番。 天知道阿大一早醒来发现真田苓叫不醒了有多惊慌,心跳都快骤停了。 真田苓平时多敏锐的一个人,脚步再轻的人从她身边走过,真田苓都会立即清醒过来,眼中是一片清明。 可今早上呢,阿大喊了好几声都没把人叫醒,紧急叫医生过来也不见什么效果,也给不出一个解释,就说是陷入了深睡眠。 阿大直愣愣的喊了半小时,连喊带晃的,日英交杂,这才将将把人叫醒。 阿大就在一旁看着,他能发现真田苓只是眼皮睁开了,人还没完全清醒,眼珠子都没有转动。 阿大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刚落下的冷汗又有往上冒的意思,他这会儿很想骂人,非常想。 一通的检查之后,医生那边给出的最终结果就是患者睡得太死了,造成了短暂性的深度睡眠,今后多注意些,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阿大以为,国外的这一帮子人不靠谱,早上那种情况,居然告诉他是正常的?还能再鬼扯些吗? 真田苓后来确实是处于一脸懵的状态,梦境太美好,让她一时间无法区分现实与幻境,就像是在沙漠里苦苦行走的旅人终于看见了绿洲一样,就算知道是海市蜃楼,也无法放弃,依旧甘之如殆。 阿大看真田苓还是这么呆呆愣愣的,一咬牙就去把那位乔先生请过来了,昨天聊的那么好,这个忙怎么说也该来一趟吧。 乔果然来了,在听明阿大的意思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过来,路上还催促了几声让阿大脚步快些。 阿大真是,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 “alice?你怎么样了?” 真田苓在看到乔和阿大同时推门进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清醒过来了,但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阿大的脸色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真田苓拉高被子,眼神闪了闪,“挺好的,大概就是睡得沉了些。” “不好意思,一点儿小事还把您惊扰过来了。” 乔如何不明白,alice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这在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乔就发现了。 乔虽然不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乔知道,这孩子陷得太深了。 乔没有说出什么说教类的话,“alice,外面阳光韩很好,要不要去转转。” “我听护士们在说,院子里有些花开了,比往年都要早些,要不要去看看。” 真田苓有些恍惚,而后慢慢的点头应下,“好。” 乔笑了笑,“先换衣服吧,穿厚些,我在门外等你。” 真田苓脚踩在地上还有一种不真实感,喃喃自语道,“不是梦啊。” 阿大眉心狠狠一皱,低声喊道,“真田苓!” 真田苓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早上吓到你了吧。” “我应该是太兴奋了,实际上是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 阿大只想冷笑,还不用担心,你他妈都快一觉不醒了,他还不用担心! 真田苓也知道自己的话这时候没什么说服力,但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这无端的兴奋。 真田苓轻咳了一声,“先去外面走走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说。” “不吃些东西吗?从昨晚到现在你一口没吃。” 真田苓拒绝,“我这会儿不太饿,放心,饿了我会自己找东西吃的。”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真田苓已经有点儿心急了,这可真是罕见。 裹上厚重的羽绒服,真田苓脚步轻快的踢门离开。 阿大撇了眼她落在床头的手机,这几天的信息都是他在帮着恢复的,可看样子,真田苓压根就是把国内的人都抛在脑后了,否则也不会现在还没发现。 真田苓同乔在院子里散步,最珍重的人和最合适阳光,真田苓很满足。 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不太正常,也接过几个国内打来的电话,她把所有的不愿都归为时差,但真田苓清楚,不是的。 真田苓只是不愿意浪费和乔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哪怕这并不是真正的他,可这也足够真田苓满足的了。 他们一定会分离的,这是肯定的事情,乔修养好后会出院回归工作岗位,真田苓也必须回到国内继续高中生涯,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这也是真田苓暂时不愿意面对的一件事情,不管什么时候,分别总是不好的。 两人走进一个小亭子里,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寸头的白人兄弟走过来,手里还拎着好几个袋子,“乔,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真田苓看着他,心想,好久不见了,卡罗尔。 真田苓的犯罪心理都是由乔教导的,可她的枪法则是由卡罗尔带出来的。 也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真田苓眼眶微热,真的是太好了。 能重新见到过去的老朋友,真的是太好了。 卡罗尔伸手怼了怼乔,压低声音咬耳朵,“这就是你在医院发现的那个奇特的东方女孩吗?” “说真的,你们以前真的不认识吗?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啊?” 乔示意卡罗尔保持安静,顺便表示他以前真的没有见过alice,但就是有一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感觉。 乔把卡罗尔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摆开,食物的芳香扑鼻而来,“alice,吃些东西吧。” “甜食会让人的心情更加愉悦,这家店是我一直最喜欢的,味道很赞。” 真田苓看了看,都是她熟悉的东西,因为当初她也吃了很久,一个不爱甜食的,陪着乔吃了很久的糕点甜食。 “好。” 第289章 我一直在 因为白天的事情,阿大在真田苓临睡前特意叮嘱了几句,“明天早上会按时醒来吗?” 真田苓保证,“会,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我会定闹钟,或者你到时候叫我。” 真田苓看着阿大犹豫的面孔,“怎么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阿大斟酌着说道,“我不明白你们之前的起始,但我知道你大概是不愿意回去的。” “可你答应家里一周回去,还作数吗?” 最后一句是,阿大抽空去护士站问了问情况,那个乔先生也差不多快该出院了,但阿大考虑了下没有直说出来。 真田苓握着被子的手骤然抓紧,声音却依旧平稳,“我知道....会按时回去的。” 阿大听出来真田苓话里不正常的停顿,也看到了被子上的褶皱,眼底划过一丝忧虑。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如果还不想回去,可以向家里加个电话我们再多逗留几天,都依你。” 真田苓眼睫轻颤,“他要出院了是吗?” 阿大表情微变,只道,“护士说快了。” 真田苓:“我明白,我都明白的。” “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早七点我会准时起床。” “好。” 真田苓本想在自欺自人一会儿,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逃避就此改变,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变。 真田苓只能更加的珍惜这段时光,这段真实的时光,她竟然还能看到乔年轻的时候,还挺有趣的。 乔托队友带了国际象棋过来,“alice,会下棋吗?” 真田苓伸出指尖点了点国王,“会。” 乔招手让真田苓坐在她对面,“趁现在阳光刚好,我们来下一局。” 真田苓求之不得,她的国际象棋同样是乔一手教出来的,最一开始接触的时候,也是不断的惨败,慢慢的才摸索出了些门道。 阿大就在门外,一边在手机上点点比划着什么,一边抬眼看看真田苓的情况,看她下棋下得挺自在的,阿大也是放心了许多。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变化,输的人还是真田苓,毕竟徒弟怎么可能轻易赢得了师傅呢,尤其是在他最辉煌的时候。 真田苓本就不在意输赢之分,她都快输习惯了,她更在乎的是下棋的对手。 乔伸手在真田苓额头上点了一下,“alice,你是在透过我思念着谁吗?” 真田苓瞳孔微晃,思念着谁啊?她在思念未来的你啊,乔。 “乔?” “alice,人在成长的每一个阶段,最先学会的事情就是分离,这一点儿无法避免,你应该明白的。” 真田苓蜷了蜷手指,“我...明白。” 乔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怜惜,从他见到这个孩子起,就舍不得说一句重话。 乔今年也近五十岁了,也能称得上一句年过半百,真田苓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在他眼里可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乔无妻无子,一生的热血都奉献给了事业,他对受害者有无限的怜悯,对同队的队友包容一切,唯独这个孩子,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怜惜。 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他阻止队友去调查她的时候,还是更早,一个陌生的异国女孩,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可乔不知道从哪里来得信任,他笃定这个孩子不会伤害他,事实证明他没有错。 只是这孩子的情况超出了他的想象,比他预料的更加危险。 “alice,世上没有绝对的分离,只要对方还在,就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 真田苓僵硬的点头,“我...明白。” “我还能再找到你吗?” “那个时候,你还能再认出我吗?” “会的,alice,”乔的音量不自觉的放低,“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们可是忘年交,是好朋友。” 真田苓眼眸暗沉,“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会的,只要你想,我一直都在这里。” 乔眼底含着心疼,“alice,你愿意让我帮助你吗?愿意告诉我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吗?” 真田苓面上划过一丝痛楚,“我...能..不说吗?” 真田苓真的没有办法对着乔说出她过去的过错,那太愚蠢了,她也说不出口。 真田苓的痛苦是那样的明显,乔怎么忍心去再问询,“不想说的话当然可以不说。” “太难过的话,是可以选择遗忘的,alice我们忘记好不好,过去的事情我不提了,也不问了。” 真田苓指尖都在颤抖,“我可以...忘记吗?” 乔低声道,“可以,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事情,我们是可以忘记的。” “可以...忘记。” 乔看着她的状态,就像是随时崩坏一样,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长时间压抑痛苦的人,很容易出事,如果能发泄出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想笑的话是可以不笑的。” “心里太难过的话,是可以哭出来的。” “小alice,哭出来好不好,哭出来就没那么痛了。” 真田苓浑身都在颤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眼眶发酸发痛,滚烫的泪水无声落下,滴落在乔的手背上。 从来不哭的人,眼泪比钻石还要沉重,落在手背上砸得生疼。 乔沉默的看着真田苓,他是侧写师,更是心理专家,这眼泪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没事的alice,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真田苓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她哭的时候没有声音,却比嚎啕大哭还要振聋发聩。 这么多年了,从乔离开她之后这么多年了,真田苓数次命悬一线,鬼门关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到现在,到今天,到这一刻,终于在乔的眼前无声落泪。 真田苓哭到不能自已,几乎喘不过气来,泪水不要钱似的滑落,在裤腿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啊。 明明说好会一直陪着她,怎么就能先一步离开。 好好活下去,没了乔,她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啊。 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求你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真田苓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但乔好像看懂了一样,他就在真田苓的跟前,亲口告诉她,“没事的,alice,没事了,我不会放弃你,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我们就把那些难过的事情忘掉。” “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我一直都在,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alice.....” 第290章 非常感谢 阿大在门外跟服部平次通话,真田苓的情况他一个人搞不定了,他是真怕遇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把这两个救兵拉过来,多少也能稍安心些,“....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你们到哪里了?” 服部平次走得飞快,光想长个翅膀飞过去,他先工藤新一的小短腿倒腾的太慢,直接把人扛在肩膀上往真田苓的方向走去,“已经到住院部了,你看着她点儿,我马上到。” 工藤新一被颠的胃疼,不过这时候也不顾上了,都是小事情将就下吧。 工藤新一现在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柯南的身份确实是个黑户,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出国的。 不过也说了,是一般情况,底下运作一番,过了明路,搞一个护照不是问题,怎么也不能因为护照的问题被扣在米国,这一点大可放心。 电梯飞速上升,服部平次问道,“你说他们下棋去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棋下完了吗?” 阿大往屋内瞅了一眼,只一眼便僵在原地,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在一瞬间中断,阿大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屋里的那个人,他守了许久的苓小姐,竟然在哭。 阿大第一次见到真田苓的时候是在医院,那时候的她重伤未愈,连轮椅都离不开,而后又经历了多次生死难关,被埋在废墟之下,被凶手指着脑袋威胁,被催眠差点儿跳楼,因为心理疾病无数次崩溃,常人一辈子或许都不会经历的事情,对苓小姐来说确实日常生活。 这样的苓小姐,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磨难,一次一次的挺过来,没有掉落一滴眼泪,没有说过一句软话,可现在却在哭泣。 隔着玻璃门,隔着数米的距离,阿大都能看清楚真田苓眼里的痛苦。 阿大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而不是通话,“她在...哭。” 服部平次在门口不断深呼吸,按掉了电话,从阿大不说话开始他就一步飞跑上来,大冬天的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又在看到屋内的场景式从心底蔓延出一股寒意,“我看到了。” 看到了真田苓的崩溃,看到了真田苓的眼泪,看到了真田苓深埋的苦楚。 工藤新一握紧了拳头,之前种种,他怕真田苓压抑得太狠,他希望真田苓能哭出来发泄情绪,可在真正的看到真田苓的眼泪时,还是会觉得难过。 阿苓啊,他的妹妹,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点,她是绝不会这么哭出来的。 工藤新一一直不明白纠缠真田苓的过去到底是什么,他也试图寻找,可现在工藤新一忽然一点儿都不好奇了,也不想去探寻了,因为他知道那一定是极其惨痛的回忆,时隔多年之后,还能把真田苓逼到这一地步,如跗骨之蛆一样的纠缠。 能让真田苓放下心房,能让她在失忆时也能记挂的人,这个人对真田苓来说一定是至关重要,不管这中间有多少无法解释的地方。 工藤新一通通不想去纠结,只要人还在,只要真田苓能够好起来,这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服部平次亦是如此,身为半路来的兄长,他只希望真田苓能够平安,能够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就是他对真田苓最大的愿望。 真田苓在里面哭累了,精神在过度紧张之后骤然放松,忍不住伏在椅座上沉睡,她觉得自己好困,困到连眼皮都快睁不开的地步了。 但在抵不住睡意昏睡前,真田苓哑着嗓子问道,“我醒来还能再见到你吗?” 乔用纸巾温柔的拭去真田苓脸上的泪水,“不用担心,我不会突然离开,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之后有礼物。” “alice,好孩子,睡吧。” 真田苓看着乔蓝色的瞳孔,那样的眼神太温柔,让她的记忆回到了当初,也是同样如此。 真田苓放心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很安全,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她。 许久之后,阿大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指了指真田苓,又指了指她病房的放方向。 乔微微颔首,示意他一定要小心。 这种事情阿大做的已经熟门熟路了,刚一开始的时候,苓小姐因为重伤不自主的就会陷入沉睡,稍一不留神就会发高烧昏迷,都是阿大一手捞去医院的。 果然,真田苓只是眉心轻蹙,但人并没有醒来,依旧在沉睡中。 服部平次看着真田苓通红的眼睛,目送他们离开后站在病房门口静候着。 乔有些疑惑,门口的少年和小孩子又是哪位,“你们是?”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齐齐向乔鞠躬,“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服部平次,是真田苓的哥哥。” “乔先生,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您陪伴她的这些日子,我想她一定不会忘记,我真的非常感激您。” 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如常,“不用感谢,我总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到那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我不忍心看她难过。” “去看看她吧,alice醒来后要是发现你们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服部平次重重点头,他们与乔挥手告辞后直接去了真田苓的病房,悄悄的瞅了一眼,又无声的出来了。 真田苓有睡眠障碍,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当然是不能打扰,反正人都过来了,也不心急了,等真田苓睡醒了再说。 趁着机会,服部平次跟工藤新一说道说道,“你说,来这一遭的话,阿苓是不是就会没事了,以后也就能好好的休息,恢复正常生活了。” 工藤新一眼底还是忧思重重,“但愿如此,但也不能把事情想的太美好。” “你知道,她的情况向来是与众不同的,万一砰出一个新花样来,我看你怎么解释。” 服部平次长叹一声,“也是,什么情况到她这里就会自动上升一个难度,就是一个无敌的大bug。” 工藤新一:“与其想这些没发生的,不如看看她明早会不会按时醒来,要是再陷入深睡眠,那就糟糕了。” 服部平次一拍脑门,差点儿忘了这一茬了。 第291章 真体贴啊 服部平次等了一会儿后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吃,趁真田苓在休息他们去喽一顿饭,来的时候着急忙慌的飞机餐都没顾上吃一口。 就在服部工藤俩人一人啃个汉堡,还给阿大捎了两个牛肉的,一边吃一边走,迎面却走来一位极其眼熟的人。 迹部景吾穿了一件高定的黑大衣,内搭都是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带来一阵冷冽的气息。 跟服部工藤他们打了个照面,没有说话没有停留,或许眼神扫了一眼,便直接擦肩而过了。 服部平次都愣住了,“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工藤新一沉思,“如果是我们两个人都看见了,那就不是。” 服部平次啃了两口汉堡压压惊,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工藤新一想,“这里是国外,别忘了他姓什么。” 迹部景吾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真是一个好问题。 起先是几通语焉不详的电话,后来人就直接倒了国外,再之后他收到消失,那两个人也是急匆匆的离开日本,目的地就是真田苓所在的位置。 迹部景吾如何能呆得住,他也跟了过来,问过了这里的医生,也知道了真田苓目前没事,并不是以往的隐瞒住院,她好像就是单纯的想要住院而已。 病房里的事情迹部景吾远远看了一眼,具体不知情,但这些细枝末节也足够他推想出来。 迹部景吾这一趟过来只想看看真田苓是否安好,若说以前他心里还惦记着别的事情,可温泉山庄之后,迹部景吾就仅仅是希望真田苓能够平安,好好的活着。 那些无法解释,无迹可寻的事情,那都不重要了,什么都比不上真田苓本人来得重要。 如果她跟那个外国人聊天之后,能够开心起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迹部景吾不是为了质问,也不是追要一个答案,就过来看看真田苓就好。 看过来,知道她无恙,那迹部景吾就可以离开了,他知道真田苓在这时候并不会想碰见他,与其看她困扰不如他先行离开。 至于真田苓的那两个朋友,双方互看不上吧,迹部景吾也没必要上赶着过去。 真田苓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醒来后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受,真田苓抬手按住眼皮,不用想,肯定是肿成了金鱼眼。 真田苓她也不是自然醒来的,是周围叽里咕噜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多难得,真田也有了些起床气,脸色是非常得不好。 不过这份起床气在看到站在她床位的那小孩子时瞬间销声匿迹,“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这俩本该好好待在日本的家伙,怎么会突然冒个头过来。 工藤新一仔细的看着她,认真的考虑片刻,“来...接你回家。” 真田苓微诧,半晌后说道,“说什么,没两天我就回去了。” 工藤新一耸肩,“顺口一说,你听一耳朵就行了啊。” 服部平次从旁边伸个头过来,“怎么样,睡得还不赖吧,上午十点零八分,你这一觉可睡了快二十个钟头了。” 二十?真田苓看了眼这俩,“你们昨天就来了。” “那可不,”服部平次说着就想起来一个事,“医院楼下那家汉堡店是真难吃,要不是我饿了,绝对一口也吃不下去。”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昨天就你吃得最多。 服部平次就当看不见,不理他继续说道,“话说,你这几天都吃的什么,我瞅了下,这能吃的也没几个,你那么挑,有好好吃饭吗?” 这几天吃了什么?真田苓这一想还真没想起来,“可能是随便垫吧了点。” 阿大拉出病床侧边上的桌子,把特地买来的中餐摆好,“头天你说心情不好,不想吃,第二天你说饭难吃,吃不下去,第三天你说菜做得太咸了,吃不动,第四天你又说没胃口不饿,第五....” “等等等,等一下!” 真田苓紧急拉住阿大的话茬,“我应该,没这么说吧。” 阿大把餐盒打开后才继续说,“这几天你吃的最多的,应该就是乔先生带来的那些吧,看来味道确实好。” 真田苓伸手捂脸,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现在估计真的需要住院治疗了。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两人双双冷下来,面色不善的盯着真田苓。 阿大这时候施施然的说道,“不知道你今天心情好不好,有没有食欲吃饭,这会儿饿不饿?” 真田苓:“......” 她这会儿就是撑死,也得说不饿很想吃东西。 真田苓用行动来回答这个致命的问题,一碗粥片刻就去了大半。 身前冰冷的眼神才稍稍融化些,真田苓有硬撑着吃了些,阿大看差不多了才把餐具收走,这些天一直不好好吃饭,一次性吃太多对胃不好。 真田苓吃完后去洗手间收拾了下自己,出来看了看钟表,“那什么,我吃得有些多,想去下头遛遛弯,你们在屋里坐会儿吧,外头怪冷的。” 不等他们说话,真田苓拿了衣服刺溜一下从门缝里溜出去了。 服部平次看着摇晃的门,阴阳怪气了一声,“真体贴啊。” 工藤新一阿了一声,“像鬼上身一样。” 阿大指了指窗户,示意他们两个看过去,这也是前几天他一直在看的。 服部平次托起工藤,让他也看的更清楚,然后他们俩就看到了真田苓宛如面瘫了的一张脸,确实带着浅浅的笑意,跟在那个外国人身边边走边聊。 “啧。” “啧啧。” 两人心里同时升起一股酸涩的情绪,好家伙,他们在国内想尽各种办法都不顶用,什么招都使了也是一个白字。 看看这才来了几天啊,这面带微笑如沐春风的,家里养的小白菜,都不用人端,直接长了腿就跑了嘿。 虽然比喻可能不恰到,但这个心情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年纪轻轻的就提前体会到了老父亲的感受。 阿大看着他们搁那唉声叹气阴阳怪气的,无奈的摇摇头,这三个人啊。 服部平次怼了怼工藤新一,“学着点,下次咱们也这样。” 工藤新一没搭理他,这是方法吗?这根本就是人的问题。 第292章 现在开始 不管是再不舍,分离的日子也不会消失,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临别前,乔送了真田苓一份小礼物,是一套迷你国际象棋。 真田苓知道它,以前办公时周转与各个州之间,在飞机上抽空就下一句,用的也是这一套迷你版的。 乔递给真田苓,“你在国际象棋上很有天赋,回家了不要忘记练习。” 这是当然,真田苓的棋艺是乔教出来的,怎么不算是有天赋。 “不能经常见面,但我会跟你邮件联系,偶尔也会考考你。” 真田苓用力点头,肯定,她不怕抽查,就怕这个人过于忙碌而忽视了她。 “alice.” 乔双手背在身后,语气认真,“天光破晓的那一刻,是最美丽的时候,你愿意替我去看看吗?” 真田苓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愿意。” 她又怎么能不明白乔的苦心。 乔欣慰的笑了笑,“我要走了,祝你今后平安顺遂,照顾好自己。” 真田苓同样的希望着乔能平安,“你更要保护好自己,别再来医院了。” “我努力。” 工藤新一举起手机忽然喊了一声,“苓姐姐,看这里。”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真田苓和乔同时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工藤新一留下这张照片是想着万一在真田苓之后再出个什么问题,又多了一条后路。 乔不反感这个小孩子在拍照,只说了一局,“照片记得发我一份。” 随后乔便和前来接他的同事离开了,fbi的工作量远超你的想象,他住院这段时间已经积攒很多了,是时候该回去处理工作。 真田苓更不用说,乔头脚走,她后脚就定了机票回去,真田苓对游玩一类的完全不感兴趣,她来华盛顿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见乔,最重要的人走了,这里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真田苓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算是回去之后,她也不会再做令身边人担心的危险事情了。 “我们也回去吧。” “好。” 回程的速度很快,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收拾什么东西,倒是答应给家里朋友买的礼物,时间确实是有些赶,真田苓就在机场的免税店买了一通,国外的机场这也算是国外是吧。 服部平次上了飞机到头就是呼呼大睡,阿大眉眼间也有一丝疲惫,也就工藤新一能陪着真田苓下一盘棋了。 工藤新一慢悠悠的落子,“你心情看起来确实很好。” 真田苓稳稳拦截,“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工藤新一挑眉,“确定吗?” 真田苓点头,“百分百。” “姑且相信你。” “放一百个心吧。” 工藤新一现在还不清楚真田苓想要搞什么,不过没几天后他就知道了,怎么说呢,他在知道的一瞬间恨不得掐死这时候的自己。 真田苓先回东京倒倒时差好好休息了一番,拜访了小叔叔,然后依次去见了几个朋友,该聊的聊,该说的说。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轻松的模样,就知道真田苓找到了她想要的,没什么比这更好了。 迹部景吾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真田苓并不知道迹部景吾曾去过华盛顿,她没问过,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就当是偶然遇见,一个擦肩而过而已。 真田苓还是认真的给迹部景吾挑了一个礼物,一个小巧的玫瑰胸针,玫瑰的花骨朵是用钻石切割的,浅粉色的。 “说了会给你带礼物回来,不骗你。” 迹部景吾眼睛都快弯起来了,眼下的泪痣更有一种蛊惑的意味,“你帮我戴上吧,好不好。” 他今日穿的刚好是一件西装,配这个胸针刚刚好。 真田苓其实是有一丁点心虚在的,因为她之后要做的某件事情,所以也就抬手帮迹部景吾戴上了。 “好了。” 真田苓赞叹的点点头,还不错,她的眼光就是好。 马上面临高考,迹部景吾想问一个关键的问题,“苓,你有心仪的目标大学吗?” 大学啊,真田苓想了想,“或许东大,离家近。” “怎么了?” 迹部景吾摇头,“没什么,看看你会选择哪里?” 其实就是真田苓说出国外的几家名校,迹部景吾都不会意外的,问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苓同一所大学而已。 真田苓看他不说,也就没再多问,“我今天还要回神奈川,就不多留了,下次见。” 迹部景吾应了一声,“好,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发条简讯给我。” “好。” 汽车启动前,真田苓隔着车窗又细看了迹部景吾一眼,确实挺帅的。 真田苓在神奈川陪了爷爷几天,又转战去了大阪,见见静华姨和服部老爸。 这就将近小半个月的时间了,真田苓回了东京的小房子里。 真田夫人也是连连摇头,无奈的笑道,“阿苓这孩子,跑老跑去每一天闲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精力。” 可不管怎么说,真田夫人也是高兴的,小孩子乱跑乱跳才是正常情况,像前段时间阿苓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怎么说话,她心里还是怪担心的。 现在倒是完全放心了,看来这没事去国外散散心也是个好法子。 就是在今天了,真田苓照常和阿大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后并没有离开浴室,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瞳孔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那天乔说,太难过的事情可以忘记,记住重要的人,那些痛苦的过往就可以忘记。 真田苓知道该怎么做,因为乔曾经对她做过无数次,当时她的情况,距离发疯仅有一步,乔不得不也是必须要这么做。 今天的真田苓,也只是重复当时的过程罢了。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催眠。 以真田苓的能力,她可以催眠绝大部分人,也是她的自信之处,当时某个案子后,她答应服部老爸非案件和自身遇到危险时,不可以随便对人使用催眠。 但这个人里,应该是不包括她自己的对吧,催眠自己并不算违背约定。 真田苓给自己留了封信,也标注了不少的信息,更是给工藤新一发送了一封定时邮件。 当第二天工藤新一看到邮件的内容时,真田苓已经完成了所有。 那么现在,催眠开始。 alice. 第293章 倒也不必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干枯的枝丫冒出一点点嫩芽,偶尔还能听见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片春光好景,正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天了。 阿大在厨房做早饭,切了点蔬菜炖粥,忽然间阿大停下了手中切菜的动作,菜刀僵在半空中,明明阿大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但就是从心底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手指微动,切菜的动作变成了攻击的招式,阿大瞬间转身就要横劈过去,却在看到身后之人时急急停止,“苓小姐?!” 这么冷不丁的出现,倒是吓他一跳,原来是真田苓啊,那就没事了,不过片刻间阿大便发现自己松气的过早了。 真田苓穿着临睡前的淡蓝色睡衣裤,黑色的头发尽数披散在身后,赤脚站在阿大的身后,黑漆漆的眼睛幽幽的看向他。 阿大眼神一扫就注意到真田苓没穿鞋,“现在是暖和了,可还没到春天,屋里冷先回...”回房间穿鞋在出来。 阿大未说出口的话在真田苓冷漠的眼神中逐渐消音,心头忽然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眼神有点像,有点像... alice知道对方察觉出来了,在他的注视下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照片,是阿大的,而后手指一番,背后的空白处写了几行字。 【服部老爸派来的部下,本职警察,亦兄亦友,值得信任---alice.】 阿大凝重的看着这几行字迹,他当然能认出来这是真田苓的笔记,末尾的那个英文名字证实了阿大刚刚一闪而过的猜想。 阿大忽地感觉喉咙微干,“alice?” alice脑袋一歪,“看来你真的认识我。” 阿大舔舔唇,“你,你这是?” alice收起照片,一直举着怪累的,“按照我留下来的文字来看,我大抵是失忆了。” “你既然认识我,应该不觉得奇怪才是。” 阿大眼神复杂,“.....” 不,他不止不觉得不奇怪,甚至很是惊悚。 半小时后,真田苓的校园迎来了两次激烈的敲门声,阿大满怀心事的去开门,看到工藤新一铁青的脸色时,就知道他也是知道了。 alice坐在单人沙发的那一面,饶有兴致的看着忽然冒出来的一大一小,好像有点印象啊。 “又见面了,两位,这一次总算不是在病房里了。” 服部平次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又连接上了?你这记忆是怎么搞得,连续剧吗?隔了这么久也能接上?” alice不是很懂他说的什么,不过也不重要,她只要知道这几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就好。 工藤新一深深的盯着她,“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那一刻?” “医院。” 工藤新一继续,“其他的呢,别人还都有印象吗?” alice很诚实的摇头,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服部平次头疼的抓了抓头发,“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华盛顿回来后不都好了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失忆了?最近几天也没碰见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alice默默的从他说的话里提取信息,华盛顿啊,“你们都见过乔了是吗?” 服部平次:“......”??? 服部平次难以置信,“等一下,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为什么你还会记得乔先生?” alice:“除他之外的人和事,我都不记得了。” 服部平次搓了搓脸,很好,双标是吗,他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突然失忆也不是个事,先去医院检查检查吧,听听医生怎么说,再看你什么时候能恢复。” alice单手托腮不为所动,医院啊,说实话并不是很想去。 到这里工藤新一冷笑一声,手指着真田苓,“你看她的样子,你觉得她是突然失忆吗?” “脑子出门被驴踢一脚,驴失忆的可能性都比她大。” 这话说得不大好听,但也比不上他今早受到的刺激来的强,工藤新一早上看到真田苓发来的邮件还觉得奇怪,看清楚内容之后,呵,人都快被气炸了! 真厉害啊,真有能耐啊,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把自己给搞失忆了,这么能耐,怎么就不把自己搞成个傻子呢?多好多方便,了却身前一切俗世。 服部平次眼底划过一道狐疑,不是他不相信兄弟,实在是真田苓曾经干出来的一堆事让他不得不怀疑。 “你是说她,她...” 工藤新一接上,“催眠大师把自己弄失忆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对吗,alice?” 服部平次砸吧砸吧嘴,他妈的,他就是知道真田苓一安分起来,后头准是憋了一个大招。 阿大颇为头疼的捏了捏鼻根处,他是真无奈了。 身为当时人的alice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姿势好不潇洒,“你很了解嘛。” 工藤新一呵呵两声,暗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难不成在这说几句话真田苓就能恢复记忆不成? 这次是她自己把自己弄失忆了,又不是先前的意外睡一觉起来就能好的。 还是要面对眼前的问题,“催眠前你给自己留信了没有,神奈川本宅那边,还有你快开学了记得吗?高中生?” alice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神色有些微妙,真没想到还返老还童了,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提了一些,备注了几个人名,但我不记得他们。” 工藤新一叹口气,还做了备注,总算是有点谱了,如果工藤新一知道真田苓所说的备注,就是那么寥寥几个字的概括,或许就会收回这句话了。 “他们是你家人,关系也就那样,失忆了没事,你自己悠着点就行。” alice面上没什么表情,神色也是淡淡的,“我尽量。” 工藤服部俩人对视一眼,顿感不太妙,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alice一看就不像是主动惹事的类型,真要有哪些不怕死不要命的,飞上赶着来找麻烦,那也没办法不是。 他们俩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要不然还能怎么地,面对alice,除了乔先生估计谁说话都不好使。 俩人顺带递给阿大一个信任托付的眼神,一切就交给你了。 阿大:“......” 倒也不必如此信任。 第294章 你多大了 阿大倒是有心想给alice说说最近的情况,回家后会遇见什么人,又该怎么称呼,但是很可惜,alice并不感兴趣,可以说是连听都懒得费劲去听。 关键人说的还挺有道理,她说,“你现在讲这么多我也记不住,人我对不上的,而且我都失忆了,记性肯定不好,你讲这些我分不清。” 好,很好,非常好。 不管阿大心里想得什么,依旧是面带微笑,然后捏着那张照片给自己点盼头,【亦兄亦友,可以信任】,多让人感动。 因为失忆后的真田苓真不是普通的难搞,之前在医院失忆时间太短倒是没察觉,现在可真是头大,他都生出一种要不然再去趟华盛顿的想法了。 alice温和的脾气,也就只有在乔面前了。 alice自己倒是呆的还不错,留给她自己的邮件写的很清楚,就当是出了躺远门,对她没什么影响的。 不过两天,alice就在自己家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成年人,不着痕迹的观察几秒,确定对方是一名警察,身高样貌周身的气度,alice想起一个名字。 阿大看真田苓在观察,开口道,“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长,小田切敏郎警官。” alice哦了一声,然后喊道,“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应下,“全忘记了?” alice点点头,是的,她全都忘记了。 她其实很熟悉这种忘记所有的感觉,因为她曾多次被催眠失忆,这一切当然都是她自愿的,因为她隐约感觉到,忘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让她有一种绝对的警惕。 alice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想起来了。 小田切敏郎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对一个已经失忆了,姑且还算是病人的一个晚辈,他能多什么,对方都已经不记得他了。 但小田切敏郎观真田苓面色如常,眼底一片清亮,也就不再考虑这件事了,他问过医生了,自愿催眠对身体无害,只是记忆而已,忘就忘了吧,左右又不都是好事。 小田切敏郎没坐多久便离开了,真田苓没事就好,至于她折腾出来的这事,算了,小孩子任性些也无可厚非。 快开学了,真田夫人希望真田苓能在家多住几天,alice不欲在这事上纠结,回就回呗,去哪里不是去。 临回神奈川之前又有人敲门,阿大一看,是迹部景吾。 华盛顿那时暂且不提,他们回来后也是见过好几次的,阿大看着兴致高昂的少年,提醒了一句,“你做好心理准备。” 迹部景吾笑意微淡,不解阿大说这话的意思? 准备什么?他需要做什么准备? 迹部景吾压着疑惑进门,真田苓人不在客厅,“她呢?” “在卧室,你等等吧。” 怎么等也是等,迹部景吾顺手捞了点鱼食去喂,这几条孔雀鱼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条了,他都快分不清这是不是又新换了一批。 迹部景吾慢悠悠的喂鱼,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才麻溜的转身,擦了手招呼真田苓,“苓....” alice看向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人不认识,但这容貌确实是得天独厚,英俊非凡,就是表情不怎么好看。 迹部景吾脸上的笑意僵住,瞳孔骤缩,这样的眼神,这样陌生有极其冷酷的眼神,迹部景吾曾经见到过,那时候真田苓住院,落水加长时间昏迷不醒导致暂时性失忆,那时候真田苓无意间扫过来的眼神就是这般。 迹部景吾脸皮都僵住了,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来,心口处似有一个缺口正呼呼的漏风。 迹部景吾想起一进门阿大说的做好心理准备,说的难道就是这个准备吗? 真田苓她,又失忆了吗? 迹部景吾的脖子像是生锈了般,他扭头去看阿大,脖颈出都发出了咔的声音,“阿大?” alice也挺好奇阿大怎么介绍的,她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少年吗?真稀罕。 阿大冷静的解释道,“迹部景吾,你的好朋友,跟你哥哥是竞争对手也是朋友,你们观赛是认识的。” 迹部...景吾啊。 alice想起自留的邮件来,提到这个名字,但并没有描述太多,只在名字后有几个省略号。 她了解自己,留下省略号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是朋友,但又不仅仅是,这时候就会留有空间想想。 朋友不算,还是好朋友,有点儿意思。 alice脑海中想了一番,然后问道,“你多大了?” 迹部景吾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后回答,“十八。” 吼?才刚刚十八岁吗? 嗯,也没关系,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了,反正人现在成年就行了。 迹部景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场景,真田苓失忆了,看他就在看陌生人,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这下子全没了。 从头再来不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僵持片刻,迹部景吾低声道,“失忆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催眠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迹部景吾,阿大现编了几句,“医生说并无大碍,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医生说大脑比较神秘,会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正常,失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不建议刺激恢复记忆。” “这个突然发生也可能突然消失,或许明天,或许一两个月。” 更或许永久是吗,迹部景吾心道,脸上却连强撑的苦笑都展露不出来了,这么突然的事情,几天不见就给他一个暴击,所有的所有一切归零。 迹部景吾试图询问几句,“看到我,会有一丝印象吗?觉得眼熟也行?” alice没什么也行,也想不起来,但看着他海蓝色的瞳孔似乎要滴出水来,眉梢几不可查的抖了下,这小子该不会是要哭吧。 alice又往他的眼睛上瞅了瞅,人家正在那边伤感着,被忘记的朋友也是朋友,她心里还东想西想的确是不大地道,但是,她还真的挺想看到眼泪滴落的场景,应该会很漂亮。 alice轻咳一声,打断自己发散的思维,“不好意思,迹部君,我现在确是没什么印象。” 迹部景吾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失忆了,那么之前的承诺便不作数,迹部景吾也不屑做出投机取巧的事情。 他真是,自从认识苓以后,什么棘手的事情都遇到了。 第295章 麻烦上门 迹部景吾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坐如针毡的感受,明明真田苓就在他眼前,可那种冰凉淡漠的眼神,让他回到了初见真田苓时对方的状态,或者更加冷漠些。 失忆,像是电视剧里出现的桥段,可没有任何突发意外事件,就这么好端端的降临了,迹部景吾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 真田苓不记得他了,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他就是说破嘴皮子都没用。 迹部景吾僵坐了许久,终于是起身离开,事发太突然,他需要时间来冷静。 alice挥挥手,目送这位迹部君离开,他那双眼睛让alice有那么一丢丢的眼熟,但也只是那么一点,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她看都看不清,更别提回忆起来了。 现下更重要的是神奈川本宅的是去哪个,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这种宗族式的一个大家庭,几乎不存在相处经验,陌生的不能再陌生了。 可这会儿却要和他们一大家子人同住,想想就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 “阿大,我跟他们关系怎么样?” 阿大想了想,“刚来时关系还不错,中间有些龌龊,后来就是点到为止。” alice挑眉,这一句话背后意思可不止这么一点儿啊。 阿大认真的看过去,“中间发生的事情不太好,他们误会了你,也造成了难以挽回的结果,你更因此重伤。” “既然选择忘记了,过去那些糟心事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总之,你回家里住别让自己受委屈就行。” alice眼睛半瞌,让她受委屈,这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方会付出比她惨重十倍以上的代价。 第二天,alice坐车回了真田本宅,进门遇见的保姆保安这类的都不重要,再拐两个弯,alice就看到了一双少年。 左边的麦色肌肤,眉目刚毅,少年老成,看发色瞳色就知道这是她的堂哥,真田弦一郎了。 右边的肤色白皙,面容精致,貌比潘安,紫发紫眸,这两人同时出现,想必他就是同岁的幸村精市了。 alice对真田弦一郎有点印象,好像在医院见过,那时候他脸上没这么干净,被打出来的淤青也不见了。 alice停下脚步,礼貌客气的喊道,“哥哥,幸村,日安。” 真田弦一郎心头一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阿苓刚才扫过来的那一眼,竟有一种极其陌生的错觉。 幸村精市同样如此,眉心微蹙,先前阿苓看过来的那一种打量的眼神,无端地让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不寒而栗。 是他最近忙于学业和社团之内的事情太敏感了吗?怎么觉得几天不见,阿苓越发的冷漠没有人气了。 alice看他们俩神色有异也没多说什么,说实话,打她一进门就没打算掩藏本性隐瞒什么,被知道了也无所谓,不过就是忘记些东西而已。 真田苓重生后被接过来时拥有前世所有的记忆,她本就对真田宅有愧,无关紧要的说两句她不会放在心上,也顾忌着真田夫人不会真的斗起来,就是真发生了什么,她也会给一次机会,适当的退一步。 可现在的alice不是,她没有那些过往的记忆,这些人对她来说几乎就是初见,那么在fbi训练出来的,整天面对的就是凶手和各种惨案,那一身的臭脾气,可不是假装两句就能压下去的。 平安无事客客气气的最好,若不能,她也不怕。 真田弦一郎低声问询了几句,便就和幸村先走了,他们还有训练不能久留,有想问的还是等晚上回来再说吧。 头两天倒是没什么不对,不管是真田苓还是alice,都是不爱说话孤僻冷漠的性子,只不过真田苓更会伪装而已。 直到第三天真田潘士带着孙女下棋时发现棋风不对,“你这一手臭棋,是越来越退步了吗?” 真田苓捏着棋子搓了搓,“爷爷,我不擅围棋。” 真田潘士疑惑的看着孙女,这一点他知道啊,否则不会过来这么久也没什么长进,但也不该退成这样。 他这个孙女他了解,学会的便不可能再忘记,同样的招式他们已经对弈过多次了。 “你...” alice见状也不打算隐瞒过去,直接说道,“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真田潘士不解,“什么?” alice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觉醒来后,发现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家里目前的信息都是阿大告诉我的,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虽然无法解释失忆的理由。” 真田潘士面色微沉,除了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是他孙女所说的忘记了一些事情? 这一些的范围可真是够广的,怎么不说自己全忘光了。 alice看真田潘士不说话又继续道,“其实我觉得不要紧,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我翻课本时功课也还都记得,对我生活没影响的。” 解释的非常好,理解的也很透彻,让真田潘士无话可说,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后,真田潘士自己也想通了,罢了,孩子大了不由人,他看苓这孩子失忆了反而比有记忆时更自在些,眼底少了那些暗沉的情绪。 真田潘士消化的这么迅速,alice很是赞赏,这样才对吗,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完全可以对自己负责的。 alice这么想时,完全忽略了自己这幅壳子的年龄。 就在alice安分得等待开学的时间来临时,真田本宅来了一伙眼含热泪面色绝望的人,这一群人把男女老少都凑齐了。 可关键是他们来得这么匆忙,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就上门了,可客厅里真田夫人正招待着幸村夫人啊。 虽说两家是世交,关系甚是亲近,可也不能这边还没送客,那边就冒出来一屋子人,这不合规矩,也太失礼了些。 alice看向身旁的两人,神色具有些凝重,尤其是幸村精市,直看到那伙人身影不见了才收回视线,这是知道点儿什么吗? 幸村精市轻叹一声道,“麻烦找上门来了。” 真田弦一郎也直觉不好,因为为首的那个老爷子他认识,同样姓真田,是旁支的一位,真田家也就主支人少,旁支的子子孙孙海了去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家家风不行,他父亲也提醒过几句少于这家人来往。 今天又是这个模样上门,怕就是如精市所说,在外头惹上麻烦了。 第296章 好热闹啊 这种老的带上小的上门来求助的事情,本不该让他们这些小辈,更不应该让外人知道,说到底这一家也是姓真田,丢人丢的也是真田家的脸面。 可架不住他们一家泼出来脸面不要,就是趁这个机会,当着外人当着小辈的面,逼着真田主家沾手这桩糟心事。 真田夫人和幸村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差点儿维持不住该有的体面,底下这一群人哭得厉害,老的直呼自己命苦,中间哭儿子可怜,小的哇哇大叫。 一时间真田夫人满脑袋哭声,连开口的问好都被她们的哭声给压下去了。 幸村夫人见这架势是想离开的,她又不傻,说到底这也是真田家的家事,关系再亲近的世交也是外姓,幸村夫人可不打算插手这些。 但奈何底下这伙人里有一个幸村家的,对方打听好了消失,一进屋就直扑着幸村夫人过来,张口就是婶婶救命,救救你这可怜的唯一的侄子吧。 幸村夫人向来是个好性情,对外跟那些贵妇人打交道从没红过脸,笑眯眯的就能把对手给压下去,怎么也没想到串个门拉个家常的工夫,遇到了这个恶心的一件事。 什么婶婶,攀的哪门子关系,远了不知道几代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亲戚,以为是姓幸村她就会主动淌泥里帮忙吗? 幸村夫人被她扯住手臂,抽也抽不出来,走也走不掉,迫不得已只能坐在真田本宅的客厅里,面对着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人,气的只想抬手给她一耳光。 多少年了没让人这么恶心过,真是让她平日不发脾气就没有脾气了吗?! 真田夫人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再是旁支的人,哭求的也是跟父亲一辈的老人,现下为了自己唯一的孙子哭得气都快上不来了,旁人怕是在旁边说一句话就背过气去了。 真田夫人是晚辈,光一个孝就能压住她,若这老爷子真在客厅晕过去,让人拉救护车抬走,真田家就是再不愿沾手,也不得不咽下这个憋屈。 真田夫人脸色都变了,只要她开口说上一句,底下就有无数的声音压过她,尤其是小孩子尖锐的哭声。 真田正丈,也就是哭嚎的最可怜的那个老头,其实他心里也哭,他也知道这一招实在是昏了头的最下招,即得罪了主支的人,又得罪了幸村家,可也是真真的没有办法了,生了个不孝孙,就这么一根独苗,也只能是豁出老脸不要了,先把孙儿从监狱里捞出来再说。 屋里太热闹了,是矣他们都没有发现门口的人影,真田潘士带着老管家,以及alice,弦一郎幸村他们三个小孩儿在门口。 老管家刚才已经喊了一声,不过可惜,屋内的人哭得太激动,谁都没听见。 alice抬头看了眼爷爷,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可每一条皱纹都昭示了他极其不悦的心情。 真田潘士看着这一团乱,冷声道,“去让她们安静下来。” alice瞅了下,这话好像是对她说的,行吧,虽然她也很烦吧,这些人造出来的声音吵得她耳朵疼。 alice眼神扫了一圈,挥手把一个现代花瓶砸在地上,真田夫人打算换掉的,不是古董,值不了几个钱。 砰这的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屋内的哭喊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连一个冒泡的都没有。 alice面色如常,就当看不见这一群老老少少,极其坦然的走了过去,一挥手扒拉开扯住真田夫人的那个妇人,又把死抓着幸村夫人手不松的那个妇人也拽到一边去。 那两个人下意识的反抗手越抓越紧,但架不住alice的手劲太大,想铁钳子一样,抓得人生痛,她们是疼的不得不放手。 alice又在她们开口哭的前一秒打算她们的哭嚎,“伯母,幸村阿姨,日安。” “不好意思啊伯母,我进屋时没注意,不留心把花瓶给打碎了。” 真田夫人端正坐好,这个角度她也看到了背后的真田潘士等人,闻言唇角微勾,只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一个花瓶,碎了就碎了,不值钱的玩意儿,仔细别伤了手。” 幸村夫人抚了抚衣袖,手臂上的痛意丝毫不退,她心下恼恨,面上却笑的和善,“碎了换个新的便好,掉在地上的废物扔了就扔了。” 这指桑骂槐骂得,就差带上身份证号了。 真田正丈他们一伙人脸色微变,他儿媳妇抹了抹眼泪,泣声道,“这位便是大小姐了吧,真是个标志的好姑娘。” alice眼皮微掀,对这些哭哭啼啼,满脸通红,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场景熟视无睹,“伯母,咱们家这是来亲戚了吗?好多人,好热闹啊。” 幸村夫人心底冷笑一声,可不是好热闹,堂堂警视厅厅长的正厅里,竟被弄得像是进了菜市场一样。 他儿媳妇一愣,不是,这小姑娘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面对这种情况,不管这么样是不是先该问一句,看他们涕泪横流的是不是该担心些。 这儿媳妇想的其实也对,换做正常姑娘,又是晚辈的或许会多嘴问上几句安慰安慰,好歹是那个意思不是。 可不巧,他们碰见的是失忆状态的alice,说句难听的,就是这伙人都嘎了,也不见得alice会有第二种表情。 耳边终于清净了,真田潘士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坐在主位上,以一种俯视的态度看着上不来气的老家伙,“在小辈面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脸面都不要了是吗?” 真田正丈还未说出口的指责便生生的堵在嗓子眼一个音节也冒不出来了,刚才的情况,他身为真田苓的爷爷辈,是可以教训她不懂礼数乱插嘴,可现在真田潘士出现了,人家的正牌爷爷,他算是个屁,真田正丈又庆幸自己没说出口了。 之后真田弦一郎站在自己母亲身后,幸村精市也往母亲那边走去,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母亲的手臂,刚才在外面他看的清楚他母亲眉宇间闪过的痛色,若不是阿苓伸手把人扯开,他母亲还不知道要被抓多久。 真田潘士心情不佳,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多大岁数了也不知道个丢人败兴,对着晚辈乱说什么,越活越过去了。” “说吧,拖家带口上门是为了什么事,再有一句哭嚎,便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真田正丈喉咙梗了梗,到底是不敢再撒泼了,老老实实地说出自己的请求。 这种情况原本是在书房讨论,alice他们三个小的也不适合在场,但这一家太不要脸面,非要当着晚辈当着外人,当着众多佣人的面哭嚎,真田潘士又何必再给他们留脸。 都听听吧,当是一个免费的教学,练个手。 第297章 你说什么 alice从她们哭哭噎噎的声音中拼凑了整件事情的起末,该怎么说,她觉得底下这帮人很有勇气啊。 真田正丈子嗣不丰,多年也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也遗传他,婚后许久也只得一个女儿,想尽办法看了各种医生吃遍了药,终于得了一个儿子真田鸿程。 三代仅得这么一个小子,老来得孙,老来得子,那宠的是个无法无天,把人娇养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可以说,富二代的那些臭毛病,该有的不该有的他全都有,就算刚生下来是个好的,这么多年毫无底线的骄纵,不管什么事都给他擦屁股更是助涨了他的欲望。 真田鸿程,名字起的不错,也挺有寓意的,可惜了,是个五毒俱全的败家子。 这事源自一月前,真田鸿程和一帮子狐朋狗友深夜飙车,重点是喝醉了,酒精上头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从赛车区开到了城镇里,把一个下班晚归的青年撞到了。 这还不止,真田鸿程那时候怕时候怕是还没有酒醒,撞人之后不叫救护车反而是逃逸了,惊慌失措下对受害者进行了二次碾压。 真田鸿程酒醒后求爷爷告奶奶的,不知道怎么操作吧这事压下去了。 但这青年家里有一个妹妹,不甘心于哥哥被撞成残疾,肇事人却连面都没露,她想替哥哥找一个公道,想报警抓住他们。 这个妹妹的动作太大,让真田鸿程把人给带走了,正常情况下,撞了人家哥哥,造成了残疾,该说不说也要赔礼道歉,态度放端正了。 可惜,真田鸿程是个傻逼,他带走受害者妹妹的那天也喝了酒,竟然起了歪心思,那个妹妹抵死不同,仓皇逃跑时选择了跳窗,摔成了植物人。 之所以被发现了,是因为她过来对峙的时候,身上安装了隐形摄像头,全程都是直播,真田鸿程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被发布到了网上直播。 造成的影响太恶劣,当天警方就把真田鸿程抓进监狱了,证据确凿就等着判决书下来。 真田潘士听了他们一堆的鬼扯屁话,已是不耐烦至极,若非他们带着真田的姓氏在外胡作非为,真田潘士早就让人一棒子赶出了。 真田夫人也是脸色难看,板上钉钉的事情,有哪点是冤枉了,还有脸过来求助,呸! 幸村夫人已是脸色不佳,这件事她听说过,是真没想到他们一家人还敢上门来。 真田鸿程的母亲还在那里低泣,她是真的痛心,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家主,鸿程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绝对是没有坏心的,只是喝多了,身体不受控制,我们也上门赔钱道歉了,是他们一家人狮子大开口,想要讹上我们。” “还有那个女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都赔钱了还一直不依不饶的,鸿程是压力太大喝醉了才会说出那些胡话的,是他们一家设计咱们,绝不是本意啊。” 他母亲擦了擦眼泪,伤感到,“家主,您就高抬贵手,救救我们家鸿程吧。家里就这一个儿子,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可就都别活了。” alice嘴角微扯,差点儿没笑场,她想,要不你们都嘎了吧,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也是没什么脑子的蠢货,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真田正丈也是老泪纵横啊,“老哥,鸿程还小,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不能一竿子把人打死啊,救救他吧。” “年关拜年的时候,他跟阿苓那孩子可是相谈甚欢,彼此都有心意相通,阿苓,你也劝劝你爷爷,帮你哥哥说两句话,鸿程也是被人蒙蔽。” 相谈甚欢? 心意相通?? 这两个词语说出来,真田夫人脸都绿了,当即开口道,“您请慎言,阿苓那孩子从接过来就是我看着的,不善言谈,不喜与外人解除,年关时除了跟弦一郎精市一道,绝没有同其他人交谈过。” 什么臭鱼烂虾就像往他们家身上攀,真田正丈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简直是诛心。 真田鸿程母亲紧跟着道,“嫂嫂也说了是外人,咱们鸿程可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关系,两个孩子也正好有意。” “阿苓,伯母过年时送了你一串珠宝,你可是连连说道喜欢,那时候我就觉得咱们有缘。” “你鸿程哥哥现在还在受苦,你也帮帮劝劝吧,鸿程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这孩子怎么也不说话,说两句呀倒是。” alice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们说的那个女孩儿是她,她现在的确是失忆了,可也不代表她就是个傻的,别人说两句她就信了。 真田潘士眸色幽深,摸了摸胡子,“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真田潘士心想,他这个孙女本就不是什么小绵羊,更别提目前是失忆状态,说点什么不好,非要把这孩子扯进去,真不知死活,也不对,本来就离死不远了。 真田鸿程母亲心中一喜以为有效果,“是啊,阿苓,快说两句吧。”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的神色有几分古怪,皆是在想,怎么就偏偏杠到苓头上了。 alice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冷漠道,“毙了吧。” “对啊,可不就是.....你说什么!!” 真田夫人一颗心稳了下来,放心了。 幸村夫人亦是,稍稍抬了抬衣袖挡住了唇边的浅笑,阿苓这孩子说话就是深得她心,多好听。 真田幸村两人知道苓心情不好,说出来的话可能也不好听,但么想到这么简单粗暴,不得不说听得很痛快。 真田正丈突然沉下脸,“黄毛丫头在长辈面前胡言乱语什么!” 真田潘士轻咳了一声,神情喜怒不明,好小子,他人还在这就敢直接对她孙女放肆了。 真田正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到底是处于畏惧的心理,不敢再多说什么。 alice扫了一眼这群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说得可真是轻松,害了两条命倒是只字不提。 怎么会有这样厚颜无耻的人呢,就你一个人的儿子是儿子,人家的都不是了? 好生生的一个家就这么被你的废物儿子毁了,你们还有脸过来捞人? 他就该后半辈子焊死在监狱里。 第298章 数罪并罚 alice并没有因为对面老头的厉声呵斥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他还不配,她最多就是感到蚊子在耳边嗡嗡了几句。 他母亲也是脸色大变,看真田苓的眼神光想要生吞了她一样,她刚才说那么多的好话是为了让真田苓求她爷爷救救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让她在这张口胡言论语。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亏我们家鸿程还一直念叨着你,你竟是这么狠心。” 这话一出,真田潘士和alice眉心齐齐一皱,表情竟是如出一辙,只是alice眼底多了几分不耐烦,真田潘士眼中更多的是被触犯的不悦,但毫无疑问,已经敲定了这一家人最后的结局。 alice转了转戒指淡声道,“按律,醉驾且肇事逃逸者,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以下,情节严重者,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至二十年。” “犯故意杀人罪者,判处无期徒刑,情节严重者且危害社会治安着,处以死刑。” “数罪并罚,毙了吧,不可惜。” 真田正丈气的血压骤升,脸色也涨得通红,怒急攻心,“你放肆!” 真田潘士挥手砸了一个茶盏,语气不变,“你在跟谁说话。” 真田正丈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他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他清楚真田苓说的是实话,如果他不来求助人,鸿程他确实要被判处死刑的。 可正是因为不想唯一的孙儿就这么白白的死了,才拖家带口一家人上门低声下气的求助的。 真田正丈哆嗦了老半天,手指还是放下去了,他不能,也不敢直接跟真田潘士对着干,尤其这件事他本就理亏。 真田鸿程的母亲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怕不是要直接扑过去活扒了真田苓。 这时候,小辈的作用便出来了,说多说错,都可以带上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也只是关心亲人,急上头了而已。 真田鸿程的妹妹直美,顿时撕心裂肺的哭喊,“你还是不是人,他是你哥哥,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有没有心了!” “真田苓,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你见死不救,亏我哥哥那么爱慕你!” 真田夫人厉呵出声,“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没有心啊,alice心想,猜对了,她还真没有呢。 至于会不会因为这女孩的话而心生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毛毛细雨,跟以前那些犯人说得话差太远了,还不够格。 所以,alice只是抬了抬眼皮,居高临下的俯视的来人,眼中是显而易见的蔑视,“你觉得你现在是在哪里?” 先是被真田夫人骂了一句,又是被真田苓淡漠的问了一句,真田直美脸色煞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这里是神奈川真田本宅,最高的长辈们都在,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资格来否认真田苓的话。 真田直美好似站不住了一样,身体虚晃了一下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可惜这时候没有任何人扶她一把。 alice可不是被人指着鼻子骂都不当一回事的人,不气归不气,那是因为她觉得对方还不配,不代表她就当做没发生这事。 “看你语气这么激动,你是东大政法系的吗?最近的日本法律有更新刑事犯罪的处罚结果吗?不如你说两句。” alice是不可能错的,你要死缠烂打那也是没办法。 “你说的很对,法官的判处结果就是死刑。” 一道声音从门外由远及近的传过来,是真田伯父,穿着正式警服的真田明野,他冷漠的看着庭下的人,“法官判的清清楚楚,这件案子也没有什么疑点,木已成舟,绝无更改的可能。” “叔父,事发之事我就已经告知您结果了,不知道您今日上门是什么意思?” “我父亲年纪大了,需要休息,听不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您有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说就好。” 真田正丈心中怒骂,我要是跟你说有用的话,还需要来这里丢人现眼吗? 真田明野向来看不惯他们一家,也的确,他们一家人的做派也没有一点,哪怕是一点儿能让人高看一眼的,与真田氏整个家族而言,只不过是一颗毒瘤。 真田明野就当看不懂真田正丈的来意,见他脸色不好,遂即关心到,“叔父,您怎么看起来身体不适啊,想来是年纪太大还需要操劳的缘故。”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不假,您也不必为了儿孙辈这么耗尽心血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大了,放手就让他们自己去飞吧。” 然后跌下来摔死是吗?? 真田正丈原来是装出来的身体不适,就为了让他那老哥心软,顾忌着以前的老面子,救救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 现在可是被真田苓和真田明野这两个晚辈,左一句右一句气的真是快犯心脏病了,不孝子孙! 真田明野招手让管家过来,“快,叔父年纪大了,容易犯老毛病,叫上咱们的家庭医生陪叔父去趟医院。” “好的,马上安排。” 不管真田正丈本人是否愿意,几个佣人上前就把人扶走了,保证不损伤一点油皮的把老人家送到车上。 主动开私家车送人去医院,和叫救护车直接把人拉走,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至于真田在家里的晚辈,开什么玩笑,老爷子住院,你们这些儿子孙女的难道不去医院看看吗,要不然多不孝! 把这一家人送走了,耳边总算是清净不少,真田明野笑容温润,“不好意思,家里的丑事竟闹到了大众前,真是见笑了。” 幸村夫人自是不会那么不知趣,关系好是一回事,家里的大丑闻闹到了人前又是一回事,也幸好这里头也有幸村家的人,否则明面上还真不好说。 不过,这家人算计她的这一次,幸村夫人是记住了,后续不会轻饶了他们。 幸村夫人客气客气推搡了几句,带着儿子就走了,先前是不得已,再继续下去可就不太合适了。 上车后,幸村夫人捏了捏下巴,“真是奇了怪了。” 幸村精市疑惑,“什么?” “阿苓那孩子跟她爷爷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尤其是刚才说话的时候,那周身的气势可真像。” 幸村夫人是见过真田潘士年轻时的模样,那位可是实打实的功勋,手中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才能爬到当初的地位,真田潘士朝人走来时自带一股血腥气,单凭眼神气势就能单方面的压倒对方。 真田明野现在虽说职位相当,也是一线里干出来的,可毕竟也是被护着长大的,真田潘士那一辈那可真真是从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 现在像个平常的老人家没事钓钓鱼喝喝茶的,那也是儿孙争气,子孙孝顺,家庭和睦,便就退下去养老了,不代表真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还记得前年那一家的事吗?人都快毙光了。 那么问题来了,阿苓那孩子,怎么就能跟真田潘士年轻时一模一样,这个不能深想,细思极恐啊。 幸村精市指尖微动,陷入了沉思中。 第299章 挺稀奇的 终于客厅里只剩下真田潘士这一支的主要人员,有些事情也慢慢的反应过来了,真田明野先前是被那一伙儿不要脸的人给气的,顺着阿苓的话就接下来了。 可这会儿,有点儿不对啊,真田明野眼含探究的看着阿苓。 其实真田夫人和真田弦一郎也感觉到了一点,但找不出那一丝异样来。 真田潘士摆摆手,“行了,别看了,看猴呢你们。” “她脑子出了点问题,其他的没事。” alice:“.....” 她只是失忆了,谢谢。 虽然确实是脑子出了一点问题,但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还是有一种骂人的错觉。 真田明野一惊,“什么问题?” 真田夫人:“严重吗?去医院看过来没有?” 真田弦一郎:“什么时候的事情,医生怎么说?” alice.....心领了,但....算了。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只不过她刚来还没了解情况,打算看看再说的,现在都问了,那就说呗。 “前段时间睡了一觉,醒来后失忆了。” “去医院看过来,没什么问题,医生说慢慢会想起来的。” 真田明野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失忆了??” “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真田夫人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看着阿苓。 真田弦一郎也是双眼猛地睁大,怎么会? alice点头,“脑海一片空白,忘记了很多人和事。” “但基本常识还记得,出门也不会迷路。” 真田明野头疼的捏了捏鼻梁,“有多久了,失忆多长时间了?” alice想了下,“这次回来的头三天前。” 真田明野算了算日子,这都快半月了,“什么都没想起来吗?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哪个时间段?” alice:“应该是被接过来之前吧,我醒来时不记得自己还有家人。” “回神奈川之前,阿大让我看了些照片,基本能对上号。” 真田明野倒抽一口凉气,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忆了,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即将面对什么,从别人口中对了个人名,就这么直接过来了,关键是一开始时他们都没有发现。 真田明野难以置信的发问,“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孤身过来,就不怕遇到什么意外吗?” “你现在失忆了,旁人说的话你能全部相信吗?” alice:“东京的房子里有留下些东西,我看过,阿大是可以信任的人。” “他对我说的话,我相信。” 真田明野心情有几分复杂,一个完全失忆的人,对保镖说的话完全信任,他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因为阿大对阿苓来说确实是可以信任的人。 真田明野心底暗叹一声,“所以你就这么轻装过来了吗?来之前就没有担心过我们不是好相处的长辈吗?” “虽然说阿大是你相信的人,但也不能每个人都相信,你这个出门很容易被骗。” 被欺骗吗?alice觉得这应该不太可能,她会相信阿大工藤服部他们,完全是因为自己留下的邮件,她能分清楚这是自己留给自己的话,自然是可信的。 至于其他人,跟侧写师撒谎吗?这倒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行为。 alice想了下阿大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我来之前问过阿大我们之前的关系怎么样?” 真田明野心口一紧,盯着真田苓一眼不眨的,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真田潘士也看了过去,只是眼底神色不明。 “他告诉我,【刚来时关系还不错,中间有些龌龊,后来就是点到为止。】” alice说完这句话后,就注意到她面前的几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真田弦一郎,年纪小更是藏不住事。 真田夫人神情有些难过,微微避开视线,不想让阿苓发现自己的失态。 真田夫人没有比现在还要更清楚的认识到,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真田明野嘴唇颤了颤,“你,他...你听到之后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啊?好问题。 “阿大没有告诉我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当然她也不感兴趣,更不会主动去问。 “我能够从这句话中判断出来,你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这就足够了。” 真田明野停顿了一下,“仅此而已吗?” alice微微点头,这还不够吗?安全就已经能反映出很多问题了。 如果非要说的,倒也是有一点儿,不过不好当面说出来罢了。 真田潘士看着孙女淡漠的脸色,连他都看不出这孩子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不过,“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吗?” alice看着老爷子,忽然唇边扬起了一个极淡的弧度,稍纵即逝,“还是挺稀奇的。” “什么?”真田明野有些疑惑,稀奇这是个什么形容词? 该怎么说呢,“在我有限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家人这个词汇,而且还是像祖孙三代这样的大家族,猛然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家族,嗯,好奇居多吧。” “确保我安全的前提下,左右闲着也是没事,就过来看看呗。” alice确实就是抱着这个想法过来的,至于其他的,真的就没有了。 真田明野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那你觉得怎么样,这几天住的还可以吗?” alice淡淡道,“家庭和睦,父慈子孝,是一个健康正常的家庭。” 只除了那些坏了一锅粥的老鼠屎出现。 真田明野点点头,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就是他侄女的形容词有些时候真的是很奇怪。 这么想着,真田明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一下,刚才那些人不是我们本家的,远了十万八千里的表情,也就是姓氏相同,中间的血缘都快淡没了。” “他们犯下这种难以挽回的错误,除了监狱没第二条路,伯父还有家里是不会帮助他们一丝一毫的。” “而且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话特别对,法律条文知道的也很清楚。” 这一点alice不会怀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来之前也是查了些资料的,真田家要真是替老鼠屎做伪证的话,也就到不了今天的地位了,她不会怀疑这些。 “我知道的伯父,您是一个警察。”至少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警服。 第300章 友情提示 真田明野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眼前的侄女又是个失了忆的,原本就不太融洽的关系,这下子好了,比初始点还不如呢。 经历了这么多,他是真的很好奇他那个早早就过去了的弟弟,是怎么教孩子的,令人望尘莫及。 真田明野转移了下话题,“先前我听你被法律背的挺顺口的,你这高中也是最后一年了,是打算学习法律相关的专业吗?将来当个律师什么的?” alice否认,“并没有,只是闲来无聊看了些书,刚好看到了刑法的这一部分而已。” 她没有当律师的想法,但干他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离得了法律,要不然怎么抓人怎么判刑,怎么跟凶手斗法。 听没听过一句话,能犯法的,大部分都是懂法的。 alice总不能输给凶手吧,这也太逊色了,法律上不能说是精通,但也得多少会一点儿。 真田潘士抬手打断他们之间的一问一答,“时间不早了,备饭吧。” “好。” alice打算回房间洗个手先,上楼梯拐个弯后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真田弦一郎眉宇间闪过几分痛色,“中间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吗,不会感到好奇吗?” 这个啊,还真没有,要说好奇的话,她对真田弦一郎本身比中间的那些事更好奇。 alice反问,“很重要吗?爷爷,还有伯父伯母都变了脸色。” 真田弦一郎点头,“很重要,是我误会了你,也是我对不起你。” “忘记不代表没有发生,当时的心情也不能轻易抹去。” alice观他的脸色,猜测当时好像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事发后我有跟你争吵吗?问责你吗?” alice了解自己,如果她跟对方争吵起来,那就是还在意,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真田弦一郎喉咙吞咽了几次,“没有。” alice哦了一声,就听到真田弦一郎继续道,“你选择了离开,出去住和阿大一起。” alice不欲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没什么意义,当时的她应该完美解决了这事才是,否则她也不会就这么离开,“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哥哥不必一直介怀。” “再者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哥哥跟我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如果我当时跟哥哥说了原谅,那就是真的原谅了,你也没必要一直记着。” 真田弦一郎经常板着一张脸,放松下来都是一样的表情,更何况是心情有些苦闷的时候了。 爷爷总是教他落子无悔,却没有告诉他要是后悔了应该怎么办,又该如何挽回。 真田弦一郎轻声道,“我知道了。” alice看他这模样,干脆告诉他另外一件事,“友情提示啊,哥哥。” 真田弦一郎不解,“什么?”提示什么? alice双手背在身后,“不要单独去陌生的地方,不要烂好心去英雄救美,不管你面前的人多可怜。”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遇到麻烦就报警,不要自己一头冲上去。” 真田弦一郎感觉阿苓要说的不止这些,可一时间也没想清楚关键。 alice轻叹一声,这孩子心眼太正了,完全就没想过对方不择手段的后果,或许他想过,脑子里转过一圈,只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做便又轻轻放下了。 “真田鸿程他犯的是重罪,表现积极的或许会判个无期,再不济也是四五十年的牢狱。” 一边说一边吐槽,啧,一个龟儿子白浪费这么好的两个字,瞎了真是。 “可你看他们一家的态度,老来得子,就这么一跟苗苗,他就是个渣,那老头也会想办法把人捞起来。” “你说,伯父今天明确拒绝了他们的不要脸的请求,以他们贫瘠的脑容量思考,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伯父才会出手相助。”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跳,以他们一家人的角度看,他们可能会想他父亲不出手是因为坐牢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犯罪的人是他这个亲生儿子,他父亲.... alice看他脸色骤然僵硬,继续道,“还有幸村啊。” 该说的她都说了,也尽到了义务,之后这俩人要是再被坑,这可就说不来了啊,看面相应该也不是愚钝那一挂的,自己心里掂量着点。 “我先回房间,你慢慢想。” 真田弦一郎靠在墙壁上,脸上落下暖黄色的灯光,一时间令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那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绝对不会。 晚饭后,alice随着她爷爷在院子里溜达着散散步,有闲聊两句便回房间休息了,老人家熬不了夜睡得早,alice她也是生活习惯非常良好。 自从失忆后,alice就再没失眠过,晚上不用吃药也是一夜好眠,阿大心里还嘀咕了几句,真是有效果,毕竟是药三分毒,就算是中成药能不吃最好。 真田明野知道阿苓失忆了,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刚好那些个畜生玩意撞在他手里,真田明野就当是清理门户了。 局里他放了消息,谁的面子都不给,真田鸿程因为情节过于严重,被判处无期徒刑,即可执行。 受害者那边他也去看过了,所有医疗费他们全部负责,肇事者的判决书也拿给他们看了,真田家绝不会包庇任何人。 不求得到受害者家属的原谅,只是事情毕竟是因真田家而起,受害者一家也只是普通家庭,至少不能让他们在医疗费上发愁。 当然了,这些医疗费不是出自他的腰包,都是从正丈他们一家那里凑过来的,没那么多现金可以,卖股份卖房卖车卖珠宝,这钱卖一卖不就出来了吗。 自己孙子造的孽,让他来擦屁股还不够,还想着让他出钱吗,一家子老小做什么美梦。 真田正丈一家也确实如alice猜想的那样被逼到了绝境,他是真么想到本家一点忙也不肯帮,末了还要落井下石。 他是想过耍些阴损招的,反正仇已经记下了,先把自己孙子捞出来再说,还是那句话,不是自己亲生的孙子谁稀罕。 只可惜,真田幸村他们两家早有防备,计划不止没得逞,还让幸村夫人在心里又狠狠记了一笔,欺负人是吗?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阴损手段都耍到她头上来了! 要说真田正丈一家最最绝望的那个人,还是真田鸿程的母亲,可以说他长到这一步,他母亲从小无条件不讲道理的溺爱至关重要,真田鸿程就是做了错事,家里也没一个人会指责他不对,反而还会安慰他不要为这些小事烦恼。 他母亲再知道儿子一辈子都不能离开监狱后,崩溃大哭痛不欲生,可在痛苦之后,她心底升起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想法,她儿子没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那天在本宅的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尤其是那个死丫头! 第301章 医院抢救 真田明野说了会解决好那些操心事,alice也就没有再分心多关注这些,因为那一家的事小的实在是跟个芝麻一样。 alice自顾自的在本宅里修养身体,别的不说,但这具身体还是她自己的,洗澡的时候她也会看到那些未淡下去的疤痕,知道这身体虽然没她以前的那么糟糕,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记忆都没了,干脆就好好的养身体吧,这比什么都重要。 偶尔那个叫幸村的也会来家里做客,闲闲的聊上那么一两句,至于他眼底的深思,哦,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天阳光正好,是一天比一天的暖和了,这么好的天不出去走走可惜了。 真田弦一郎也这么觉得,所以他就叫上真田苓去东京走走,也不要一直闷在家里,同样也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去外面看看熟悉的场景,看会不会想起来什么。 原本都好的,他们两个很久没有单独出去过了,alice虽然不清楚了,但看真田弦一郎若有所思的模样,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看起来也是一派和谐。 但在回程的路上出意外了,明明亲眼看到危险逼近,却又不能逃离,不得不迎头撞上去,因为车祸的速度太快了。 alice他们所乘坐的黑色轿车在路上正常行驶,没有超速没有变道,就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红灯变绿灯的时候,从左方直冲过来一辆装沙子的十三米半挂大车。 刺耳的鸣笛声,紧急刹车的巨大冲力,双方司机据是一脸惊恐,完蛋了,这样近距离的冲撞,必死无疑!! alice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变故来临的瞬间,真田弦一郎直接把真田苓护在身下,以身为遁把真田苓完整的护了起来。 太紧急了,真田弦一郎那一瞬间没有任何想法,他只知道真田苓不能再在他面前受到伤害,如果最后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他也要比真田苓先走才是。 两车相撞的发出巨大的声响,周围骤时响起尖叫声呼喊声,有人拨打救护车电话,有人联系警方,也有人试图帮助救援。 车祸发生的那一刻,阿大的心脏都快骤停了,他只来得及从侧面顶上卡车,以试图减少真田苓那辆车受到的冲击力。 可是太快了,那辆卡车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了,快到阿大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解决的办法。 安全气囊弹出,阿大被震得头晕眼花,却是一秒钟也不敢耽误,摇摇晃晃的下车,真田苓坐的那辆黑色轿车快被沙土掩埋,如果救援不及时,就算撞击没事,也会被这些沙土憋死。 阿大眼前看物都模糊了,却是飞速的扒拉那些沙土,至少,至少先把人挖出来。 alice觉得自己好像晕过去了,又好像没有,她感觉到真田弦一郎抱住了她,但更清楚的是,她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京市中心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警方和消防队还有救护车在接到报警电话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alice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想回复一声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来,直到一震耳鸣传来,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东京市发生车祸,车里的人还是真田苓,小田切敏郎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第一时间就冲到了车祸现场,并安排人送去真田苓之前常去的医院,那位医生更了解真田苓的身体情况。 但谢天谢地,救护车上的随行医生说这孩子没有明显外伤,体征良好。 但另一个就不太好说了,但是看那出血量就不是小伤,小田切敏郎不敢耽误,一路绿灯直接让人送去医院抢救。 两个孩子出去玩竟然突发车祸,还是在这样要紧的关头,那辆沙车来的也过于巧合了些。 这一下惊动的不单单是一个长辈了,真田夫人接到电话时差点没晕厥过去,儿子和侄女车祸在医院抢救,这让一个母亲如何同时接受。 从神奈川赶到东京需要时间,真田夫人强撑着一口气,先是打电话联系了世交手冢彩菜,拖她帮忙过去看一眼,同时也庆幸父亲这时候不在家。 否则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怕是身体承受不住。 真田夫人又给丈夫联系,嘱咐他一定一定不要慌乱,然后才怀着忐忑惊恐的心去东京医院,一路上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她死死扣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孩子们还在抢救,她是长辈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接到电话的手冢彩菜也是立刻放下了手边的事,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的就要出门去,正好和办公回来的丈夫撞到一起。 “哎呦,彩菜,你怎么了慌....” 手冢彩菜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臂,“出事了,弦一郎和阿苓那两个孩子来东京玩遇到了车祸,现在在抢救!” 手冢国晴骤然惊出一身冷汗,他看到手机上有推送车祸的消息,但万万没想到车里的人是自家认识的。 “你先冷静下来,不能慌,我陪你去医院。” 手冢国晴环顾四周,“先不要告诉父亲,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好。” 第302章 全部进去 alice在检查的过程中醒过来一次,时间很短暂,但她看到了床边的工藤新一,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alice指尖微动想提醒些什么,但奈何她现在浑身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工藤新一敏锐的察觉到真田苓的动作,看到她张开的眼睛,毫不夸张的说,接到消息后磕到的膝盖隐隐泛痛,他差点儿没直接跪下去。 这时候不需要真田苓再开口说些什么,工藤新一都知道,“真田弦一郎在手术室抢救,医生说有希望。” “车祸原因我会调查,谁也不会放过,你好好养伤,剩下的全部交给我。” “等你确认没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 alice轻眨了两下眼,安心的昏睡过去了。 目送人监护室后,工藤新一使劲搓了一把脸,正如真田苓不相信车祸是意外,他也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既然不是意外,那幕后凶手就一个个的等好了,因为不管是谁,只要参与了,他都不会放过。 阿大神色阴翳,周身笼罩着一股杀气,“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我已经调取,司机的家庭信息正在调查,半小时后回复。” 工藤新一点头,不怕最后结果是什么也查不到,真要是这么轻易的查到了,那也太对不起凶手的一番作为了。 很快小田切敏郎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工藤新一小跑着过去,“叔叔,医生怎么说?严重吗?” 小田切敏郎这时候倒是有些感谢真田弦一郎了,车祸来临时他挡住了真田苓,也替她挡下了半数的撞击力,“没有伤及要害,轻微皮外伤加脑震荡,需要入院观察。” 真田苓毕竟不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她这个玻璃样的脆板身体,在这样剧烈的碰撞中,没有重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双方司机当场死亡,真田弦一郎重伤抢救生命垂危,唯有真田苓是轻伤。 听到最终结果,工藤新一一直高悬的心脏才终于放心的落下来,这糟糕的一天,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确定了真田苓无恙,小田切敏郎就开始着手处理幕后之人了,声音平淡但难掩凶残,“你们在医院守着,我去抓几个人。” 工藤新一用力点头,“好。”然后联系服部平次,他前几天接了个案子跑外县去了,否则这时候早到了。 小田切敏郎那边也给服部平藏去了一个电话,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通知,“放心吧,目前没事,再留院观察时日看看情况。” “....这里是东京,嗯,交给我就好。” 如果他一个刑事部长在自己地盘上,连伤害自家人的凶手都抓不住,他干脆就脱帽辞职吧。 工藤新一和阿大守在真田苓的病房门口,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手冢家的,迹部家的,还有一刻也没有耽误从神奈川赶来的真田一家。 唯一的儿子和侄女出事,伤在己身痛在己心,这不是好友说一两句安慰话就能够缓解的。 侄女在监护室昏迷不醒,儿子在手术室抢救,出行的司机直接死亡。 真田明野强撑着精神站在这里还没有倒下,是因为担了一个父字。 儿子出事他痛苦,难道亲弟弟留下的唯一女儿出事他就能谈笑风生吗?只会是同样的痛不欲生。 手冢彩菜搀扶着真田惠子,她脸色难看到连手冢彩菜都觉得心惊,“惠子,你是长辈,你不能倒下,两个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惠子我们再等等医生的通知。” 真田惠子只能强压着悲痛点头,一定一定不要有事。 八小时后,抢救室的大门打开,真田明野夫妇第一时间围过去,就想听一个最终结果。 医生知道家属的心情,不卖关子不耽误时间,“手术很成功,密切观察十二个小时,等他醒过来就平安了。” “详细医嘱护士会告诉你们,这段时间请家属先在窗户外探视。” 从听到成功两个字真田惠子的眼泪便绷不住的滚落,真田明野也是红了眼眶,声音哽咽,“好,谢谢医生,真的谢谢您。” 医生万分理解,“都是我该做的,分内的事,您也注意身体。” “有任何问题直接呼叫我,我一直在办公室。” “好好。” 手术成功,那就开始处理车祸的事情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意外,总要连人带祖坟全部查个遍。 如果是真的意外,天降横祸,这一点儿他们也认栽。 可如果不是,那就做好等死的准备吧。 alice第二天下午就清醒过来了,工藤新一第一时间注意到,他仔细瞅了瞅,嗯,还没有恢复记忆,仍旧是alice的状态。 但,肉眼可见的,心情极度不好,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工藤新一先是呼医生过来检查情况,真田惠子也过来了,她一整夜都没休息,眼睛肿的像是核桃。 医生大致检查了下,没问题,没发现什么并发症,但车祸不合适小事,脑震荡也很要命,还是要多多观察。 真田惠子伸手摸了摸真田苓的头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alice安慰了几句,然后问道,“哥哥在哪里?” 真田惠子虽然眼含泪水,但眼底并没有绝望之色,“你哥哥在另一个病房,手术很成功,中间也醒过来一次但又睡过去了,医生说是好现象,会慢慢恢复的,阿苓先照顾好自己,哥哥那边有伯母和医生。” alice看真田夫人的神色大致猜到了些,可真切的听到还是会安心些,那样严重的车祸,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想而知真田弦一郎承受了全部的撞击。 alice失忆了,性情冷漠了些,但也不是狼心狗肺没心肝,说不担心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真田苓最主要的就是休息,说了几句话后,真田惠子便就先出去了。 等门彻底闭合后,alice侧头看向身侧的三个人,工藤服部阿大。 工藤新一轻咳一声,“是有些线索,你是打算歇歇再听,还是现在?” alice没说话,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好吧。 工藤新一哒哒哒说了一堆,具体就是车祸跟真田正丈一家有关系,已经顺着线索查过去了,但还不清楚具体是哪个人,正在挨个调查。 alice:“重要吗?” “嗯?” alice眼睛微眯,遮住了眼底肆意的杀气,“知道是他们一家就够了。” “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他,全部送进去吧。” 工藤,服部,阿大:“....” 很好,不是一般的愤怒,指数快爆表了。 第303章 您怪我吗 alice确实很愤怒,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现在并不能做什么。 倒不是她无能为力,那不可能,恁死他们一家对她说跟玩儿一样的。 主要就是她刚出车祸,别说出医院了,出病房门在楼道里转转都难,还有一点就是,真田正丈他们太菜了,小田切敏郎还有真田明野两方同时出手,根本就没有他反抗的余地。 所以alice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最终结局,每一个有好下场,进监的进监,既然那么想念孙子,干脆陪他一起吧,多好。 剩下的几个参与者,想要浑水摸鱼的,该处罚的一个也跑不了,既然钱多的没地方花,那就全部充公吧,就当是为人民服务。 alice生气的点就在于她还没做什么,那些人就倒了,就这么一帮人,这么低级粗劣的手段,就把她弄进医院出不去。 真真正正干上一架,拼个你死我活,也算是个事。 工藤新一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看着真田苓依旧阴沉的脸色,“医生不是说了吗?让你放轻松,保持心情平静,才可以尽快出院。” “那帮人确实很可恶,但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再生气也只是给自己气受。” alice一脸郁色,“他还没醒。”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嗯,那时候他把你护住了,可能受伤重些。” 工藤新一其实可以理解真田弦一郎的做法,如果车祸来临时他也在现场的话,他会同真田弦一郎的做法一样。 alice指尖在床沿划出一道道痕迹,“他为什么要救我?” “自己可能会死的不是吗?” “我跟他,难道不是普通的远方亲戚吗?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 工藤新一认真想了想,“排除你是他妹妹这个先天条件,最有可能的一个原因,我想大概是愧疚吧。” alice抬眼看他,愧疚?愧疚什么?她现在失去记忆,唯有可能有故事发生的就是中间的那段时间了。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离开真田本宅去外面自己住?” 工藤新一陷入回忆,眼底不自觉的漫上一层隐痛,神情也变得有些阴沉,“当初的事情太惨痛,你不愿意想起,避而不谈,我现在不会主动告诉,等你以后慢慢恢复记忆了再说吧。” “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原谅他们。” “你这个人面上看着冷,实际上比谁都心软,你总说你自己亏欠了他,你有诸多的不舍,让你最后无法狠下心动手,只能是自己离开。” alice有些怀疑,这家伙形容的人是她吗?她怎么觉得这么不像呢?自己什么脾气自己了解,她又那么好脾气的时候吗? alice思考了一下问道,“有多严重?” 工藤新一用一种目前alice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看了良久,“我们差一点儿失去你。” 危及生命了吗?这么严重啊。 alice感觉自己不应该在继续问下去了,因为眼前的家伙看她的眼神真的很伤心。 沉默片刻后,alice说道,“我会尽快的养好身体。” 工藤新一调整好心态,“你最好说到做到。” alice肯定的点点头。 聊天归聊天,但alice透过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真田弦一郎时,还是会觉得不适。 不是那种面对生死的害怕恐惧,是一种alice也无法形容的,很陌生的感受,失忆以来后,她第一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alice清晰的意识到,她是不是在以前,很久以前,曾经见过真田弦一郎。 alice站在玻璃前发呆,实际上以陷入了过往的记忆中,她在试图寻找真田弦一郎的影子,直到她听到了不断靠近的脚步声,alice从玻璃窗上看到了身后人的倒影,是真田惠子。 唯一的儿子还在昏迷中,若不是医生一直在说恢复情况良好,真田惠子也撑不到现在,“阿苓,怎么出来了?”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头还晕不晕了?” alice摇头,“伯母,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我。” 真田惠子勉强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楼道里很安静,安静到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似乎只能听到天花板白炽灯滋滋的轻微电流声。 alice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伯母,您怪我吗?” 发生了车祸,司机死了,哥哥重伤,唯有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平吧。 真田惠子有些惊疑阿苓怎么会这么问,她一扭头就对上了真田苓依旧陌生的眼神,是了,这孩子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 真田惠子微微摇头,“并没有,不知道你信不信,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更担心的是你。” “我不知道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但确实是一种很虚弱的状态,相比较你哥哥比你健康多了,他还是个男孩子,哥哥在危险的时候保护妹妹是应该的。” “没有什么责怪谁与谁,只有庆幸,庆幸你们两个孩子都还活着。” “受伤没关系,手术也属于正常,只要人还活着,都还来得及。” “阿苓现在失忆了,中间确实发生了许多伯母没办法跟你直说的事情,但这不妨碍我们还是一家人。” “你也是病号,受伤再轻你也是车祸中的幸存者,好好养伤,不要想太多,你哥哥醒来后一定会问及你,他想看到的一定是健康的阿苓。” alice听着真田夫人的话,唇瓣微微抿紧,“我...知道了。” 又过了段时间后,alice看着真田夫人一脸的疲惫但还硬撑着的模样,开口道,“伯母,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说不定哥哥明天就醒过来了,到时候还有的忙,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真田惠子按了按额头,“我没事的。” alice:“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伯母去睡一会儿吧,您好久都没休息了,有事情我会叫您的。” 真田惠子感受了自己的身体,确实是有些撑不住了,“阿苓,不要在楼道里坐太久,监护室有护士在值班,不要太担心。” alice点头,“嗯,您放心吧,好好睡一觉。” 血肉之躯,又不是铁打的能不吃不睡的,真田惠子起身去另外的地方休息了,就像阿苓说的,万一明天弦一郎就醒过来了呢。 alice不想那么快回病房,她是真的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第304章 信任问题 alice在慢慢思考,她在想,能不能回忆起真田弦一郎的事迹,以她的脾性,不应该这么心软的,舍不得,到底是舍不得什么? 楼道的窗户没关严实,漏了一条细缝,偶尔风吹过来的时候,带起一阵凉意,alice会被这凉风呛的咳嗽几声,胸口处传来钝痛,车祸并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阿大拿过毛毯盖在真田苓肩上,“夜晚气温降得快,要不要先回去?” alice沉默片刻,“也好。” 正打算起身离开,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alice顺着声音看过去,这么晚了还有谁会过来。 看清人后,alice一怔,紫灰色的短发,海蓝色的眼睛,还有眼角下的泪痣,这长相气质,alice只在之前的家里看过,叫什么来着? 迹部景吾看到真田苓裹着毛毯坐在椅子上,有点儿像松鼠抱团,如果她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的话。 迹部景吾低声道,“我看你不在病房,护士说你在这边,我过来看看。” 停顿了一下,迹部景吾又说道,“你身体怎么样了?晚上这里冷?” alice摇头,“没事,医生说多观察,其他没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alice心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这人半夜过来吗? 迹部景吾来之前没打算跟真田苓见面,毕竟她现在也不记得他了,他就是在病房门口看上几眼就行,谁知道这么晚了病房是空的,迹部景吾还吓了一跳,以为她又跑丢了。 问过护士站的护士才知道,真田苓过来这里了。 迹部景吾偏头往监护室看了一眼,他忧心于真田苓的身体安危,也担心真田弦一郎的情况,这么多年的对手了,私下也是不错的关系,并不希望看着他出事。 “刚好有时间,过来看看看你...们。” alice嘴角微动,这时间可真巧,都快半夜了。 “你有心了,我也准备回去了。” 迹部景吾面色古怪了一瞬,跟上真田苓的步伐转身离开了。 alice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跟我哥哥一样,都是打网球的对吗?” “是。” alice:“我问问你,我哥哥现在的情况,以后还能走职网吗?” “或者说眼前的,今天的全国大赛还能参加吗?” 迹部景吾眼底飞快划过一抹流光,这种问题说实话不太好回答,体育竞技类的运动,天赋和身体素质是最重要的。 真田弦一郎现在的情况不好说,四肢没有明显骨折是万幸,肋骨折了几根,肩背处也有骨裂,还有些内脏损伤以及大面积的外伤,如果遵循医嘱,好好调理的话应该是有希望的。 迹部景吾斟酌道,“或许有机会。” 中间沉默这么久,alice哪儿还能不明白,她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儿。 迹部景吾见状安慰道,“现在医疗技术很发达的,会没事的。” 人还没有醒过来,这种时候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了。 alice转念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迹部景吾微诧,“嗯,认识很久了。” “那你知道,我跟我哥哥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我们认识很久了,应该也是很好的好朋友了,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对吧?” 身后的阿大眉毛抖了抖,这是计,对吧? 迹部景吾偏头看了看阿大,又看向一脸淡漠的真田苓,这个问题,也不是很好回答。 迹部景吾谨慎用词,“我们是好朋友,但那个时候你们在神奈川,我在冰帝,隔得有些远,知道的不是那么清楚。” alice不甚在意,“没关系,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 似乎这么问题真的很难回答,迹部景吾沉默许久才说道,“大概是,信任的问题。” “他误会了你,相信了别人,这是我知道的,还有一部分事情是我也不清楚的,你那时候答应过会告诉我。”不过这会儿你也忘记了。 alice想,是信任啊,那可就有点麻烦了。 “谢谢你回答我的问题,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微微颔首,“好,早些休息。” 迹部景吾转身离开,alice扭头去喝水,因为在想事情没留心水温,太烫了,猛喝一口给呛着了,alice连连发出急促的咳嗽声。 阿大皱眉拍着真田苓的后背给她顺气,多大人了,喝水也能呛着。 迹部景吾都走到门外了,听到真田苓不寻常的咳嗽声又回来了,眼神担忧的看着她。 alice:“.....” 别说了,就是很丢人。 知道alice感觉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在迹部景吾惊恐的眼神中咳出一滩污血,顺着指缝流下。 迹部景吾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立即冷静下来呼叫医生,安静的病房瞬间热闹起来了。 alice一脸生无可恋的任由医生检查,这叫什么事儿啊,被水呛了一口居然还咳出血来了。 唰的一身,医生拉开蓝色的遮蔽帘,迹部景吾和阿大立刻靠过去,“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被骤然逼近的阿大惊了一下,他的体型确实很有压迫感,“家属先冷静,病人没事儿。” “目前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拍片结果显示没有血管破裂,且病人咳出的血液发暗,应该是体内残余的淤血,这是正常的生理排斥反应。” “如果不放心的话,从现在开始禁食水,明早我安排些检查,咱们在复查一遍。” “还有病人身体虚弱,睡时关好门窗,不要着凉了。” 阿大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阿大脸色沉沉的盯着真田苓,“医生说的话听见了?” alice点头。 “如果明天你发烧了,过八点你就不能在出病房门,懂吗?” alice不情愿的点头。 阿大冷笑一声,不愿意,就你这糟心的小身板,愿意与否不重要。 阿大去收拾刚才地上参与的血迹,alice看向还未离开的迹部景吾,“吓到你了吗?” 迹部景吾:“没有,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你的身体被破坏到了何种程度。 alice想起刚刚,她有些疑惑,“喂,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alice认真的看着他,尤其是他的眼睛,海蓝色,很漂亮,“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像是看朋友的眼神。” 迹部景吾怔在原地,一时无言。 因为真田苓说的是实话,他看真田苓的眼神,确实不是看寻常朋友的眼神,这一点儿他不会辩驳。 alice看他不说话,就当他是尴尬了,另起话题,“我想睡觉了,你早些回去吧,很晚了。” “好。” “你睡吧,晚安。” 迹部景吾最后深深的看了真田苓侧颜一眼,才推门离开。 阿大面无表情的啧了一声。 第305章 从不后悔 真田弦一郎醒过来了,医生检查过也说情况良好,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真田惠子喜极而泣,太好了,儿子醒过来了,阿苓也没事,真的太好了。 真田明野这个大家长强撑了这么多天,出手狠厉的解决的幕后凶手,下手果断毫不留情,任是谁过来求情卖面子也不管用,但在看到儿子醒过来了的一刻也是红了眼眶。 没事就好,能醒来就是福大命大。 重症监护室连续观察几天后,情况逐渐平稳,医生也通知家属转到了普通病房。 也是这个时候,真田明野才敢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父亲,他本以为父亲会怒急攻心,家庭医生都提前安排好了,是生怕出什么意外。 但没想到老父亲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这个儿子了。 真田明野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父亲,您听清楚我说的了吗?” 真田潘士撇了一眼不孝子,“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你以为你的演技很好,能瞒过我吗?” 真田明野讪讪道,“这不是担心您的身体,接到通知的时候我都被惊的不轻。” “是啊,所以你就隐瞒我这个老头子。” 真田明野无奈,“父亲。” “阿苓快能出院了,弦一郎也转到了普通病房,医生那边的意思是多住几天,以防万一。” 真田潘士清楚,回家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好好的把身体养好才是最主要的。 “你让他们两个安心在医院住着,不急出院,等情况差不多了,再转到我们这边的医院也行。” 真田明野低声应道,“好,回头我告诉他们一声。” 医院这边的alice,估摸着时间,去病房里面看了看真田弦一郎,也巧了,护士刚输完液,病房里就他们堂兄妹两人。 alice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思考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像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着实是有些棘手。 倒是真田弦一郎率先开口,“身体好些了吗?我听母亲说你前几天还咳血了。” alice摆手,“没事,一些淤血,正常情况,倒是你断了好几肋骨,胸口还疼吗?” “还好。”其实是挺疼的,打了止疼针会好些,其余情况全是靠忍,所幸真田弦一郎的承受能力较强,一般情况下可以忍耐下来。 真田弦一郎看着有些踌躇的真田苓,一时间还有些稀奇,他可从没看过真田苓这般模样。 “这么长时间有一句话一直忘了跟你说,阿苓,对不起。” 真田苓起先还有些疑惑,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微变,又想到真田弦一郎的本性,“哥哥是在责怪自己吗?把这起车祸的原因归在自己身上了吗?” 真田弦一郎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微微点头显然是认同这一点,“你失忆后不爱出门的,没事儿也只是在家里休息,最多是和爷爷去钓鱼。” “那一天,如果不是我硬拉着你出门的话,或许你就不会遇到车祸。” “是啊,”alice同样没什么表情的说道,“然后我们在家就会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泪洒当场,需要我现场表现一个吗?” 真田弦一郎深深的看着真田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嘴唇,看着她瘦削的身体。 “这不一样,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一点。” alice皱眉,不理解真田弦一郎的话。 “我身体还算健康,被撞一下也无所谓,可是你不行。” “你的身体莫名的衰败,我虽然不知道原因,可大概猜想应该是跟我有关系的。” “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出事了....那一瞬间我在想,如果我出门前没叫你就好了。” alice眸色微深,“哪怕你自己被撞进icu,生命垂危?” 真田弦一郎:“哪怕。” alice怀疑他是被撞到脑袋了,青天白日的净说些胡话。 alice撇向他领口处露出来的纱布,“不后悔吗?” 真田弦一郎似乎是知道真田苓想问什么,毫不犹豫道,“不后悔。” “过几个月就是全国大赛了,你不是还说什么三连霸吗?” “身上多处骨折,以后不打算走职网了吗?” “网球也不重要了?” 真田弦一郎尽量坐直身体,语气认真且一丝不苟,“网球很重要,立海大三连霸很重要,能加入职网也很重要。” “但这些重要的前提是我自己的,不是以牺牲任何人为代价换来的。” “我不会,亦不能,因为这些所谓的重要的事情,而让你在我的眼前受伤。” “重要的事,我会自己去努力,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我从不后悔,一直是。” alice看着他的眼睛,脑海中好像划过了一个细碎的片段,像是幻灯片一样的,但闪过的太快有模糊,alice一时间没有发现具体是什么。 真田弦一郎注意到真田苓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缓慢抬手拍了拍真田苓的发顶,“不要有太大压力,我没事的。” “你也是一个病号,先好好照顾好自己。” alice把手轻轻搭在真田弦一郎的腕间,“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情。” 真田弦一郎微微诧异,但也没有什么不愿或是惊喜的情绪,对他来说他意外真田苓突如其来的失忆,但从来不觉得这是一间什么好事,也不会庆幸真田苓忘记那些争吵。 他只是觉得这失礼很古怪,像上次住院那会儿,他更担心的是真田苓的身体。 此时看到真田苓神情有些恍惚,轻声道,“不要勉强自己,能想起来固然好,想不起来也没事。” alice怔愣了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她有些愣,因为她刚刚回想起来的真田弦一郎好像和她眼前的这个人不太像,好像是多年后的他一样。 alice搞不太懂这个关系,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错乱了? 或许是聊的太久,护士过来换药的时候小声建议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再聊。 alice瞥见真田弦一郎脸上的倦色后,先起身回自己的病房了,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梳理一下自己的记忆。 真田弦一郎也不阻拦,目送她离开。 说句心里话,看到真田苓完好的站在他面前真是太好了,他不能想象如果两人位置对换的话,又该是怎样的场景,连想象都不能。 第306章 认了个爹 真田弦一郎醒过来了,接下来就开始复建了,毕竟他也算半个运动员,几个月后还有比赛要参加,高中最后一年了,谁都不想留遗憾。 alice在真田弦一郎锻炼的时候就在一边站着,安静的注视着。 然后她就越发的了解真田弦一郎的本性,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是超乎同龄的理智和板正。 一般情况下,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在突遇祸害,知道自己未来可能不能从事某样运动时,或多或少都会有崩溃发怒的时候,这也是正常情况,人之常情。 但真田弦一郎一次也没有,没有恼怒没有失态,遵遵医嘱,一步一个脚印的训练。 别的先不提,就这份心态,不得不说真是稳。 冬去春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一天天的变暖,医院花坛里的花都开了大半的时候,终于得到医生一句准话,他们可以出院了。 住院这么些时间,可真是把一整个寒假度过去了,回神奈川在休整几天就该开学了。 不过,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离开医院的那天,真田弦一郎在病房收拾东西,错耳间听到了门口处传来的喧闹声,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都过来了。 副部长终于可以出院了,无论什么,他们都得来迎迎。 alice见屋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也知道这群少年都是哥哥最重要的伙伴,尤其是那个黑色卷发的,第一天来的时候哭得很是悲痛,把她都惊了一瞬。 alice冲他们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就她一个女生在,人家好兄弟要聊些什么怕还不自在,她还是先走一步吧。 真田苓转身离开的太利索了,切原赤也伸在半空中的手,还有未喊出口的阿苓全部都僵住了,好半天他才苦着脸转过来,“副部长,阿苓还没有恢复记忆吗?” 真田弦一郎微微点头,是啊,他们之间的关系稍微靠近了些,但真田苓依旧不记得以前发生的种种。 幸村精市看着真田苓离去的方向,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哎。 切原赤也揉了揉脸,怎么这么突然啊,突然道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接受。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唦唦的写着什么,依旧是闭着眼睛,谁也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网球部其余几人同真田苓的关系原本就是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那种,此时也只觉得有些惆怅,别的就再没了,因为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大包小包的回了神奈川,也是奇怪,平时在这住着不觉得什么,这准备回去了,发现在病房里放了这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朋友的心意,都得带回去。 真田弦一郎和alice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跟真田潘士说道说道,虽然老人家早就知道了,但他们最晚辈的该说还是得说。 真田潘士看着健康回来的孙子很是欣慰,总算是没白在医院住这么久,尤其是他发现阿苓好像还胖了几分,心情就更是愉悦了。 真田弦一郎态度诚恳,“抱歉祖父,这么长时间让您担心了。” 真田潘士摆摆手,“你能回来就是好事,回家了就好好休息,乱七八糟的事别想,这几天就和你妹妹在家吧。” “好。” alice这个时候自然是不会唱反调的,虽然她有点儿想出去溜达溜达。 住在家里,不过就是从一个地方发呆换到另外一个地方罢了,刚开始还不错,时间久了是真的很无聊啊。 熬啊熬,可算是盼到开学的时间了,alice简单收拾了一番,提前几天去大阪了,也要重新熟悉下周围的环境不是。 只是真田惠子很是忧心,车祸的事情把她吓到了,孩子们都在身边还好,大阪那么远她这心里很是担心。 alice看出来了,临别前她也劝了劝真田惠子,“伯母,您放心吧,我就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没事儿我也不出去闲逛,周末就回来了。” “您不用担心我,我在外面一切都好。” “倒是您,还有爷爷和伯父,哥哥也是,都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真田惠子无奈的笑了笑,“你也放心吧,不用担心家里,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常打电话回来。” “好。” alice辞别了真田潘士,随着阿大开车去了大阪。 路上alice开窗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心底感叹一声,啊,自由的味道。 她毕竟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从事特殊危险职业的成年人,车祸来得太意外,她得顾忌家里的心情,不能任由自己脾气胡来,但说实话一直被拘在家里不让出门,真的很憋得慌。 虽然重新上学这件事让她有些接受无能,但能随意出门的话,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阿大也是轻笑一声,很久没看到苓小姐如此放松的模样了,是件好事。 alice观察了下新的环境,很好,确实是她住过的地方,某些生活习惯跟她完全一样。 只是椅子还没坐热,就发现接了一通电话的阿大神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的。 alice转头,“你怎么了吗?” 阿大:“本部长邀您回家吃顿饭。” alice:“?”这是谁? 阿大把来龙去脉简单的概括了下,又重点的描述了彼此的关系,最后无比肯定的说道,“这顿饭必须要去。” alice表情是一片空白,很溜啊,没失忆的她居然还给自己认了个爹,把她给炸懵了都。 alice消化了好半天,然后才想起来,她刚醒过来的那一天,似乎是对这个爹描写了几句,只不过她一直没见到人,又来又出了些事,就给忘到脑后了。 这位....嗯,既然是服部平次的父亲,这父子俩应该是有些相仿的哦,应该不会差很多。 alice试探的问了问,“我跟....关系很好吗?” 阿大知道苓小姐中间的省略号代指什么,“关系非常好,虽然本部长是严父,但对您很是重视。” alice捂着额头想了一会儿,算了,反正也躲不开,“那走吧咱们。” “好嘞。” 半小时后,alice见到了她以前认得这个爹,怎么说呢,你知道第六感是一个很神奇的功能。 至少alice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心虚,好像她又搞了什么事情被长辈逮住了一样。 服部平藏面对失忆的真田苓也很是冷静,“回来了。” alice僵硬的点头,“嗯。” 服部静华看他们俩一个赛一个的木头,快被气笑了,这么久没见,中间又发生了那样惊险的事情,见了面就是比赛冷脸吗?看谁先破功怎么的? 第307章 您找我啊 这顿饭吃得挺...安静的,食不言寝不语,除了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几乎听不见声音,连咀嚼声都是微乎及微。 alice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好似今天的这一幕曾发生过数次一样,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拘谨客气,而是心虚,无由来的心虚之意。 饭后,alice估摸了下情况,她更愿意是和这位静华姨出去转转,聊聊家常,顺便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但很可惜,这个想法还未实施就夭折了。 服部平藏伸手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alice,跟我去书房一趟。” alice:“......” 如果她说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吗? 服部静华笑容温婉,也不说话,就绕有深意的盯着真田苓瞧。 alice抬手点了点额头,行吧,去就去。 服部静华笑的更温柔了些,“书房上楼左拐,尽头那一间。” “好。” alice仔细的观察了下书房木板上的纹路,又犹豫了那么一下下,才屈指轻敲房门。 “进来。” alice态度恭敬的站在书桌前,“您找我啊。” 服部平藏五指交叉,沉默的盯着真田苓,书房中只余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alice:“.....” 这,就是很难搞,好歹给个话啊。 服部平藏打量许久后终于开口,“听说你失忆前还给自己留了一份文件,交代了些重要事项。” “那么我可不可认为,失忆并不是意外,而是你有意为之。” “你曾答应过我不会吧催眠用在与案件无关的普通人身上,当然你也做到了,这很好。” “然后,你就自己把自己催眠了是吗?” alice沉默片刻,“我不记得了。”这是实话。 服部平藏微微颔首,“失忆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自己吧,从你醒来的那一刻,应该就推测出前因后果,更别提你还给自己留了东西。” alice眼睛微眨,她不记得是真,但醒来后发现所有也是真。 只不过文字是文字,她没有相关的记忆,更别说是感情了,所以可能无法切身体会道,便随意抛到脑后了。 alice盯着服部平藏看,这个人好像很了解她啊,比工藤新一也不逞多让。 所以,她那个时候认了个爹,搞不好是认真的哦。 alice斟酌着用词,这个时候她应该说些什么,才更加符合以前的情况。 “大概是,但,有些事情我确实不是很清楚。” alice的记忆只是在fbi的探员,她相熟的只有乔,还有那些生死之交的伙伴,这忽然之间冒出这么多人,她真的有些不适应。 服部平藏看出来真田苓的意思,没再追问下去,“回来这里后感觉怎么样?” alice想了想,道:“有些熟悉。” 服部平藏:“介意住一晚吗?你的房间一直留着。” alice静静等着服部平藏剩下的话,她觉得后面应该还有。 服部平藏继续说道:“你之前有一个心理医生,他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你现在能接受跟他见一面吗?” “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推迟。” 哦,心理医生啊,这个好说,alice可以说她跟心理医生打过的交道太多了,除了乔其他的基本没什么效果,来了也是白来,真到最后一步,谁催眠谁还不一定呐。 alice是真心怀疑这心理医生有没有用,白花钱不太好好了,至于其他的,无所谓,他们想问就问吧。 所以alice直接应下了,“没关系,您把人叫过来就行,我有时间都可以,聊天嘛,随时。” 服部平藏注视着真田苓的面容,很好,他有预感,心理医生前段时间的进展又改退回原位了,甚至不止。 第二天医生如期而至,双方进行了非常友好的会晤。 一个小时后,医生头一回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眼前的真田苓小姐和他之间一直接触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他竟连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都问不出来。 真田苓给的回答就像是照着标准答案拓下来的一样,可以当成是完美的案例,可对面的心理医生心情就会很低落了,因为这证明了这次问询,是患者主控全场。 alice眼神颇有些无辜,真不好意思啊,这位医生的问话她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她甚至可以给出十几份完全不同的标准答案,他想要什么都可以。 毕竟对她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让alice第一次就去相信一个心理医生,还是那种无条件的信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一次的问诊,明摆着就是失败告终。 心理医生神色复杂的离开,他或许应该跟自己的老师联系一下了,他真的是遇到了一个疑难杂症,需要请求外援。 服部静华看看真田苓漂亮的小脸,又看看医生离开时怀疑的表情,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路艰难且长啊。 alice在服部宅安心的住了两天,然后就去上学了。 重回高中对alice来说无关紧要,人生都倒退了,还怕上个学吗? 寒假后开学,许久不见的同学朋友们聊的是热火朝天,恨不得把假期的每一件事情全部都告诉好友,这么三三两两的扎堆聚集在一起,倒显得真田苓这里格外的清冷。 或者说,真田苓这个人与热闹的教室本就格格不入。 alice对外界的事情不太在意,也自动屏蔽了周围不重要的声音,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手上的课本,对她来说那些闲话还不如数学题有意思。 虽然这题也着实简单了一些,教室里热闹且混乱的声音在老师来到后便戛然而止了,在老师说过两天小测后,底下的学生只剩下哀嚎了。 不要啊,要不要这么残忍,才刚刚开学就要考试,太不讲人道啊。 不过很可惜,老师每年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已经免疫了。 老师面带微笑,施施然的离开了教室,只留下学生们可怜的呐喊。 出了门后,老师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果然了,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身为老师,最愿意的就是出试卷了。 alice托着下巴看着周围的学生,不太理解他们的心情,一个普通的小测至于这么如丧考妣的模样吗? 第308章 搞事情了 晴空万里,春意黯然,街头的樱花随着温柔的春风缓缓落下,是一个非常是个踏春的天气。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行道熙熙攘攘,一派热闹平和侧场景。 就在这时,变故突变,凌空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一方的平静。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在耳边,随后便是夺目的焰火以及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几乎在瞬间覆盖了半边天。 街道上就像是一勺凉水浇入了油锅中,整一个就是沸腾起来了,尖叫声呼救声不绝于耳。 市中央居民区发生爆炸,不管是不是意外,都是重大的危急事件,记者们闻风而动。 但更快的是消防大队,刑警大队以及救护车,他们几乎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赶来。 消防员救火,救护车拉走所有受伤的人,惟有刑警队的所有警察一脸凝重的留在案发现场,好好的房子被烧的只剩一副空壳子,别说是有效线索了,怕是连根纸片都看不见。 然后,就是现场这具已经被烧焦的尸体,都快碳化了。 刑警队领头的组长神色更加严峻,眉心死死的皱在一起,心确实不断的下沉,又来了。 无他,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爆炸案件了。 煤气泄露造成的空气闪爆,现场留有一个被烧焦的受害者,还有... 法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是这样,“组长,这个人,双腿胫骨断裂。” 刑警队组长用力按了按太阳穴,“通知队里,将前三起居民楼爆炸案同这一起连在一起,并案调查,怀疑凶手为同一人,写报告汇报上级。” “是,组长。” alice这个时候还在学校里头上课,这种社会性新闻暂时还没有流传到学校里,况且这爆炸案对社会危害太大,警方会将新闻尽力压下。 alice知道这事是她在午间吃饭刷新闻时看到的,起初她并没有在意,居民楼发生爆炸,并且还是煤气泄漏引起的,这种意外每年都会出现几例,查无可查。 让alice放在心上的是她看到了新闻发布会,记者在采访警方时,那些刑警流露出来的微表情,好像不是普通的意外啊。 新闻当然比吃饭重要,alice放下筷子专门搜索了这起爆炸案的消息,树藤摸瓜也发现了她在东京住院的那段时间,陆续的发生了好几起居民楼爆炸事故。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难道所有的全部都用意外来解释吗?就是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着敷衍的说辞。 意外这种事情,次数多了,可就是有预谋的计划了。 alice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有底下众多网友的评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看来是有些不安分的人冒泡了。 这道声音让不远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磨磨蹭蹭靠近真田苓的男同学僵在原地,脸上原本的害羞腼腆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本能的害怕。 甚至在真田苓站起来向他走来时,动作夸张的后退好几步,背上升起一层冷汗。 alice目不斜视,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同学的心理活动,在沉寂许久后,她终于找到了一件自己擅长的事情,查案,抓人。 愣在原地的男同学心有余悸的喘气,先前那些粉红色泡泡全部消失不见,只有浓烈的恐惧,短时间他怕是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感受。 其实也不能怪这位同学太胆小,alice情绪外泄,有些危险的想法时,身经百战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压住,更别提还没走出象牙塔的学生了。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如何参与进这起案子里。 如果这几起爆炸案的凶手是一个人,那就是一桩特大的连环爆炸凶杀案,连环案啊,这就刚好撞到alice的领域里了。 如果这都不让她参与破案,那就是太可惜了,简直是浪费人才,浪费资源。 并且她有预感,凶手还会再犯案的,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他们一旦开始行凶,除非将人抓住击毙,他们是决不会消停的,最多是换个城市继续他们的行凶。 凶手啊,好久没有打交道了。 她在fbi时,就是重伤休病假都没休息这么长时间的,人都快锈掉了。 这案子说什么她都要参与,如果不让的话,嗯,她就自己调查。 那什么,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不是侦探吗,肯定对案子感兴趣吧,叫上他们一块来破案。 alice差不多把情况摸清了,就开始编辑短信,不管这俩人有没有时间来,反正她是要干的。 对突然受到短信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来说,屏幕上的几行字忽然放大并且闪着金边耀眼夺目---我要搞事情了。 工藤新一非常欣慰真田苓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然后一秒钟也不敢耽误的,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大阪。 失忆前的真田苓已经很难搞了,失忆后的真田苓更是不能想象,工藤新一都无法想象她要是自己一个人出门搞...额破案去,大概最坏的结果就是全方位碾压吧。 服部平次同样是眉心猛跳,跟和叶说了一声后火急火燎的跑回家去了,放任真田苓一个人去搞,怕不是要玩。 他是真怕真田苓一个脾气没收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alice虽说是感兴趣,但也没那么迅速就位,她只是在放学后让阿大带她去服部本宅而已,先试探的聊两句,可以明面上行动也没必要非得私下自己搞,弄不好还会被同行以破坏案发现场妨碍公务的罪名给抓紧去,那多不好啊。 路上阿大听真田苓提了一句爆炸的事情,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阿大本身就是警察,自然是对案子上心的。 alice也不搞拐弯抹角那套虚的,吃过饭后直接把今天的报纸拿出来,居民楼爆炸的新闻正冲其上,“爸,这案子现在有眉目了吗?定性为连环凶杀案了吗?成立专案小组调查了吗?” alice一连几个问题抛过去,也不等服部平藏回复,态度诚恳的说道,“我想参与这个案子,可以吗?爸?” 服部平藏把报纸拿起来抖了抖,“准备的很充分啊。” alice谦虚了一下,“稍微了解了一些资料。” 服部平藏又问,“不是失忆了吗?还对案子感兴趣?” alice用力点头,“非常感兴趣。” “失忆只是记忆方面出现障碍,但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忘记。” “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已经融入了正常的生活当中,成习惯了。” alice都说得这么明白了,服部平藏也不搞这些虚的,他本意就是希望真田苓参与这起案子,连环杀人案,是她的强项。 “可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alice眼睛一亮,妥了,“今晚可以吗?我想看看受害者的尸体。” 服部平藏正要回答,玄关处叮铃距サ某褰来两个人,一个是他半月未见的儿子,一个是江户川柯南。 服部平次鞋都没来得及穿好,“等一下!” “我知道你很心急,但这个案子咱们先坐下来慢慢聊好吗?” 工藤新一连连点头。 alice停顿一下,瞅着这两人一脑门的汗,她想,这到底是谁在心急啊。 第309章 大久三朗 最后的最后,他们三个人集体出现在大阪市警视厅解剖室的门口。 alice耸肩,所以,结果有什么不一样吗? 工藤新一无奈扶额,服部平次无语凝噎。 “...时间不早了,先去看看受害者吧。” alice当然不会有意见,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因警方判定这几起为连环凶杀案,讲其他几个市区的尸体全部都带过来了,深更半夜的,受害者们蒙着白布直挺挺的躺在钢板床上,屋里也是阴气森森的,像是鬼片发生的源头地。 alice微微的吸了一口气,啊,这熟悉的味道。 解剖室也有人值班,还是个熟人,alice虽然不认识这名法医,但架不住她名头太大,人家都认识她啊,所以就是个畅通无阻。 受害者的死因有很多种,但无疑,烧焦的尸体解剖的难度能排在前几名,更主要的是,尸体被毁的面目全非,很多证据都被烧毁了,这也加大了破案的难度。 alice戴好一次性橡胶手套,没关系,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喜欢迎难而上,越难越困难,她越是喜欢。 alice挨个的去探查,鼻端那种腐肉烧焦的味道越发浓烈了,而且这味道吸附在衣服上经久不消。 这些受害者有的死因是浓烟导致的窒息,有的是空气闪爆直接将人炸死,还有是煤气中毒导致的器官衰竭,但无一例外,他们的颅底都有硬物撞击的痕迹,身上各处也有骨裂的痕迹,而这些故意殴打出来的伤痕,并不致命。 所以凶手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体力不行,想要将人第一时间制服,还是其他的报复的手段。 第一棍子可以理解为趁其不备偷袭,剩下的那些,泄愤的意思就太明显了。 最最重要的,凶手故意留下的,独属于凶手的标记,是这些受害者的所有胫骨都被打断了。 这样的行径,泄愤的意味更重些。 alice根据尸检报告,可以大概的分析一下,这几起是凶手有目的行凶,它就是冲着这些受害者来的。 趁其不备闯进受害者的加重,将受害者毒打一番,最后拧开煤气罐制造爆炸的意外。 凶手为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体型偏瘦,有独立的活动范围,年龄大概在30-35岁左右,与受害者的关系---仇人。 这是alice从所有的尸体上得出来的结论,凶手很明显的就是在报复他们,不论男女老少,没有任何区别对待的,统一报复。 还有一个疑问,alice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为什么最后要用煤气泄露的方式呢? 直接放火烧不是更方便省事吗?再不济,从尸检上看凶手完全可以直接将他们打死,为什么最后还要多此一举呢? 不可能是伪装成意外的,殴打的痕迹又不会因为烧焦而消失,打开煤气罐这一行为,对凶手来说肯定是至关重要。 alice把橡胶手套扔掉,“查出这些受害者之间的关联了吗?” 服部平次摇头,“没有,他们互不认识,彼此没有相同的朋友,工作范围也不相同,可以说是完全的陌生人。” “其中两个是小学同学,但查过了,他俩压根就不认识,不在一个班,学校活动也没接触过,各自的家属也是互不认识。” alice想了想,都不认识,却死因相同,死法相同,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这中间一定是还有什么他们没有发现的,或许太细微,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而已。 还有一点,“近十年,大阪市以及附近县城,有多少居民楼煤气爆炸的记录?” 煤气爆炸这种意外几乎每年都会有个几起,十年内的所有整合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 服部平次看了眼受害者说道,“已经在整理了,最迟明天下午备好。” “行,那明早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就最新那一起。” “好,我来安排。” alice一扭头就看到了双手插兜的,一脸深沉的工藤新一,随口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 工藤新一沉默几秒,“你说,他们互不认识,能在什么情况下做出一件令凶手仇恨的事情,能一直恨到残忍杀死的地步。” alice:“按照以往的经验,真相往往很不堪。” “现在想这么多只会影响你的判断,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想想怎么尽快抓住凶手较好。” 服部平次低头瞅了瞅工藤,有仔细的看了看真田苓,真是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错觉。 哦呀,真田苓竟然还会说些安慰人的话了,虽然不仔细听的话还听不出来。 工藤新一也是小小的惊了一瞬,感觉好像对话说反了。 alice领会到了,然后冲他们俩翻了个白眼,转身先离开了,什么人呐。 工藤服部在后面失笑出来,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就出现在了最新这起受害者的家中,具体的说就是一个被烧的只剩一副空壳子的家中。 大久三郎,年龄45岁,一家证券公司的一个小职员,入公司十多年来了,还是同一个岗位,吃的是死工资,没有任何业绩提成,公司裁员时投机取巧没被裁掉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夫妻关系也简单,妻子是家庭妇女,育有一儿一女,这么些年吵吵闹闹,日子虽然清贫了一些,但也是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从他的生平来看,这人最多就是嘴贱了些,小市民形象,真要说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他也不敢干。 这么上下一合计的话,大久三郎确实没有被杀的动机。 不过凡是也不能这么绝对,毕竟人死了事实,其他的都只是猜测而已。 alice在废墟中环顾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地上可疑的两道划痕上,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烧得狠了,角度不同也是能看出点儿不一样的。 工藤新一同样注意到了这点,也跟着蹲下来。 alice在废墟中环顾一圈,最终将目光停留在地上可疑的两道划痕上,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但烧得狠了,角度不同也是能看出点儿不一样的。 工藤新一同样注意到了这点,也跟着蹲下来。 alice观察许久,“你说,这像不像是膝行的痕迹。” 这么说其实是有些勉强的,因为地上的痕迹只有半截,剩下的就消失在烧焦的塑料上了。 火灾时消防员救火需要高压喷枪,水压的作用下很容易冲掉现成的证据,其余人或许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忽略,但这两道痕迹就足够alice怀疑的了。 工藤新一几乎是瞬间连上了真田苓的思路,“还需要其他现场的痕迹还证明。” 服部平次手已经按在电话上了,“我去调查前几期卷宗。” “顺带,有一个案发现场离这不远,现在就能过去。” alice站起来,只说了一个字,“走。” 第310章 真是造孽 当他们到达上一起案发现场时,心头齐齐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因为这里破坏的比大久三郎家里还要严重,地上的脚印乱七八糟的,几乎很难发现有用的线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案发时火势过大,实在等不及消防队过来,小区的午夜还有热心的邻居都帮忙参与了救火,这也就导致了现场几乎全被破坏了。 alice轻吸一口气,行吧,再难的也不是没遇见过,就当是另类挑战吧。 一个小时后,alice他们眼睛都快看花了,终于在一片灰烬中发现了两道可疑的痕迹,两个道道中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人并拢膝盖原地跪下的距离。 在连环凶杀案的现场发现了相同的痕迹,就已经能够证明很多东西了,至少alice先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凶手殴打受害者后让他们跪下,本就是一种象征性极大的动作,凶手认为受害者是有罪的,或者是逼迫或者是其他的让受害者做出这个侮辱性极强的动作。 是人都有求生欲,受害者也不例外,可最后依旧是在被殴打过后死于煤气爆炸。 那就证明他们犯下的罪,在凶手的眼中已经是死罪了,只能以身死来偿还。 所以说,他们这几个人到底是有什么关联性? 他们有意或者是无意中制造了另外一起事故,造成了难以挽回的伤害,并且受害者几人或许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alice招呼了服部平次一声,“查出他们之间的联系了吗?” 服部平次翻了翻手机,“还没有,信息科那边没有回复。” “真是奇了怪了,凶手为什么只可着他们几个人杀?什么仇什么怨!” alice看着满地的黑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啊。 接下来的过程有些枯燥,去勘察每一起案发现场,运气好的能发现些线索,运气不好的,现场保护不力,已经被那些猎奇的人破坏了个彻底。 服部平次气的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支使人把那些好奇分子全部带走教育,什么玩意,好奇心是能用在这里的吗?破坏了现场不说,也不怕被人当成凶手带走。 虽然是初春,但正午的太阳晒得人也有些热,alice站在一个树荫下遮阳,顺便捋一捋这几天的回访记录,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受害者家属以及周围的邻居们是说了不少,但一条有用的都没有。 alice和工藤新一心态还挺好,可以接受这个事实,最多就是有点烦。 正当他俩趁着服部平次招呼人的时候在这歇会儿的工夫,就听到了缓缓走来的两位女士,拎着菜篮子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真是造孽啊,樱田这辈子就是毁在他那张嘴上了,没个点数,胡乱攀咬人。” “谁说不是,这都是报应,那么多种意外,怎么就跟那什么一样是被烧死的。” “算了,别说了,我看樱田媳妇最近也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这些警察过来都问了些什么。” “走吧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也是跟我们没关系,赶紧走,还得回家做饭,等会儿孙子回来了。” “哎呦,你们家小孙子要过来了,我说你怎么买这么多菜.....” ...... 剩下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可以暂时忽略,但是,alice伸手晃了晃手里的广告扇子,街口发传单的人送的,“喂,这栋居民楼的受害者,就是姓樱田对吧。” 工藤新一啊了一声,对,第二起受害者,男性,四十一岁,樱田和正。 第311章 保持沉默 服部平次交代好之后去找他们俩,一扭头就看到了在树下阴凉处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像是一个模板里刻下来的一样。 服部平次嘶了一声,我去?这么巧的吗?他就离开这么一会会儿的工夫,就发现线索了吗? 至于为什么?废话,能让这两人脸上呈现思考着表情的,也就只有他们目前接手的案件了。 这么一想,服部平次大步走过去,“你们俩发现什么了?” alice扇了扇风,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哈?”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淡淡的说道,“有两个阿姨,知道这个受害者当年做了什么是事情。” 服部平次皱眉,是吗? alice:“猜猜看,能用上造孽,报应,这四个字的,会是什么过往?” 服部平次搓了搓下巴,这可不好说啊,或许受害者不是绝对的无辜。 但,不对,服部平次立刻清醒过来,受害者诚然不无辜,可自有法律来制裁他,而不是像凶手一样肆意妄为,直接制造一起爆照案来报复,难道凶手就没有想过,爆照的过程中误伤到其他人该怎么办?其他真正无辜的,平面百姓的就是可以忽略吗? alice扫一眼就知道他们心中想的什么,一般像这种明确立场的问题,她都会保持沉默,着实不大好说。 反正现在乔也不在,没人能管住她,她只需要抓住凶手就可以了吧,这才是她感兴趣的。 不大一会人阿大从小区的过道处走过来,“已经安排好了,找了几个同小区的大婶们过去套话。” 说完阿大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先回车上,她身上有窃听器,你们听听看。” 上了年纪的人一般不愿和警方打交道,尤其是一看起来就很麻烦的事情,这也是人之常情,都可以理解的,所以他们的行动就是打入内部,搞定一个人,解决全部问题。 三四个中年妇女,做饭的时候唠唠家常,聊聊八卦,这话吐露出来的程度可比警方挨个上门询问来得有效率多了。 车门一关开始分耳机,服部工藤他俩挤着共用一个,alice和阿大则是各自一个。 刚戴上去的时候音量没调好,震得耳朵嗞一声的,不得不说阿姨们谈笑的声音很是洪亮。 抛去那些不重要的家庭伦理剧,几人静等了十多分钟后,才终于听到了樱田两个字,服部平次腰瞬间支起来了,又调了调音量,聚精会神的听着。 “.....你们说这警察这又来来回回的是干啥啊?” “还能有什么事,樱田那一口子我瞧着都快不正常了。” “芳子,你可别瞎说,人不是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吗?” “哎,这我还能骗你,他们家没烧之前就快过不下去了,隔着门都能听到里头的争吵声。” “小夫妻过日子哪有磕绊的,吵吵闹闹的就过去了。” 一大婶使劲摇了摇头,神色正中的说道,“可不是简单的拌嘴,樱田他那邻居跟我是亲戚,有回他们吵的太厉害都摔门了,我们家那亲戚刚好听了一耳朵。” “那事儿还上了新闻,据说闹得是挺严重的。” 身负任务的大婶拍了拍口袋,露出一副特别八卦好奇的表情凑过去,“你看你,说话还说半截,这不是让人抓心嘛,你到底是听到了啥?” 那大婶向周围看了一圈,才压低声音道,“头几年不是有个人要跳楼吗?消防车跟警察他们都来救人了,那会儿网上不是都说了,跳楼的那个人都快被消防队劝下来了,楼底下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直嘴贱在挑气,跳楼的那小伙子扭头就跳下去了。” “那么高的楼层跳下来,就是不死也是个瘫啊。” “那两口子吵架就是这事,樱田君他在下面叫嚷的最急。” 大婶愣了一瞬,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那可...真是造孽。” “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那时候不一样了,就是压力太大逼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谁不想好好活着,这要不是被逼到绝路了,也不会站那楼上去。” “那可是人命啊,就让底下那一帮多嘴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挑气给弄没了,你说说,他们晚上还能睡着吗?” “樱田太太还只是跟他争吵,我跟你们说,要是我家的那口敢说这话,我非撕烂他的嘴不可,就他话多。” “这倒也是报应.......” 后面的阿姨们已经绕过这个话题,开始聊自家的孙子孙女了。 alice听了一半捞过笔记本就开始搜索,这种事情一定会上社会新闻,互联网时代,人人都会举着手机拍照,挡不住那时候还有视频能留下来,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重大线索,先去把跳楼的那个人找到。 这消息让车里的三个男人脸色不大好看,说真的,要不是被逼到一定境界谁会去寻死啊。 但也有可能是太困难一时想不开,如果有人能在旁边劝劝,指不定就能拉回来一条人命,只要活着就能想办法解决困难。 但要按照那大婶说的,消防员都把人劝回来了,底下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嘴贱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硬生生把人的心理防线再次打破,使人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这可就不是普通的嘴贱了,已经是涉及违法。 无愁无怨的,就因为跳楼的不是自己,就可以当个看客一样的说风凉话吗? 就算是闭嘴一言不发的直接走过去,都比这个结果要好得多。 alice没说话,她低头盯着电脑哒哒的敲着,只要是曾经发到过网上的,就算是被删掉了,她也可以找回来。 跳楼这个因素,在叠加爆炸这一点,可就大大缩小了搜查范围,抓到凶手就在眼前。 阿大招呼开车的人先回警局,居民楼的大婶就要给后头的人来解决,他们先回去调查跳楼的案子。 半晌后,alice找到了当初跳楼的那个人小伙子。 小林成晃,五年前在松花大厦跳楼,那一年他38岁,确实是被逼到走投无路才会有轻生的举动。 第312章 冈川悟郎 小林成晃这个人,不得不说是被命运抛弃的人,这一生过得也颇为坎坷。 幼年丧母,少年丧夫,中年又丧妻丧子,可以说人生悲惨事几乎占了个全。 当年他有跳楼的举动,就是因为妻子生产时难产,送去的晚了,医院没抢救过来,一尸两命。 正逢那个时候他工作有变动,到年龄被裁员了,工作家庭同时离去,是个人都不能坦然的面对,这才有了轻生的念头。 但根据资料显示,小林成晃当时因为楼下闹事群众的刺激复又跳楼后,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半成功,就是人活着,但是因为伤到脊椎瘫痪了。 这之后一年,小林成晃死于家中,死因是煤气中毒。 家中煤气管道泄露,后又遇明火爆炸,但法医解剖后发现小林成晃在爆炸前就已经死了,器官衰竭。 alice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现在他们的重点可以放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了。 是谁,把在医院治疗的小林成晃带走,又照顾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这个人,现在又出现在哪里?这几起爆炸案与他又有没有关系? 警方摸到了一点线索,正在全力搜查,alice这边也没有闲着,她也自己在调查着什么。 找人啊,这个好说,她最擅长了。 办公室内只能听到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电脑屏幕泛出的幽幽蓝光映照在人的脸颊上,倒显得阴气森森的。 在确定了诸多的先天条件后,找到一个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冈川悟郎,是小林成晃的弟弟,亲弟弟,当初因为家里出事,被寄养到另外一个亲戚家里,后来时间长了,家里商量着又把名字给改了。 而当初,就是小林成晃跳楼的那天,冈川悟郎也进城过来看他的哥哥嫂嫂,家里新添一个生命,多美好的一件事,可惜了事与愿违。 后来也是冈川悟郎把小林成晃从医院接走了,就住在他哥哥的那个房子里,在那种情况下,冈川悟郎怎么敢离开一步,只不过那时候他也还小,还是个高中生,能力有限,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太多。 冈川悟郎家里就别提了,虽然大家是亲戚,但也不是什么多富裕的人家,莫名其妙多个成年的瘫痪,谁也接待不起啊。 就这样,冈川悟郎两边跑,一边照顾哥哥一边去上学,就这么坚持了一年多。 或许小林成晃是觉得人生无望了,自己也成了个残废,也或许是他觉得自己耽误了弟弟,竟然是趁所有人不在家的时候自己拧开了煤气罐自杀的。 居民楼发生爆炸事故警方和消防员是要调查的,冈川悟郎的名字当初就在卷宗上,小林成晃自杀之前发了条讯息给他。 无法想象,半身瘫痪的人是如何爬到厨房,毅然决然的打开了煤气罐,坦然等死的。 高中时就不肯放弃瘫痪的哥哥,两地来回奔跑也不嫌麻烦,就这么一个亲哥了,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又该如何不恨。 如此一来,杀人动机便就有了。 警方开始奔走调查冈川悟郎的行踪,他现在可是重点怀疑对象。 alice的电脑屏幕还停留在冈川悟郎的个人信息上,他的高考成绩还不错,也是一个重点大学,关键是他大学的专业--城市燃气工程技术。 服部平次好奇的瞅了一眼,“你在看什么?” alice下巴微抬示意他去看,“城市燃气工程技术,冈川悟郎这些年一直在蛰伏,他很快会有下一个目标。” 服部平次盯着电脑屏幕,神色凝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是一个很糟糕的结果。 高校培养出来的技术人员,一身本事不用在正道上,反而是开始谋杀,可悲可叹。 那年在在楼下起哄的几个人,除去已经被杀害的,还剩下四个人,看来要全部派人过去盯梢保护了,也不知道冈川悟郎会对先哪个人出手。 某个乡村小镇里,一个矮胖的男人整满地打滚,声声哀嚎的间隙中夹杂着求饶声,他被打的快要疼死过去了。 拿着拖把棍子不断抽打他的男生穿着一身黑衣,脸上带了一个宽大的黑色口罩,令人看不清容貌,单从眉眼看这男生还挺年轻的。 矮胖男人伸手扒住他的脚,“求求你了,别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钱是吗?我有钱,有钱,现金,银行卡密码我都给你。” “求你...别再打了...” 男生古怪的笑了一声,“要什么都给吗?” 矮胖男人视线都开始模糊了,“给,都给....” 既然这样的话,男生薅住他的头发,逼他跪下来,往他眼前拍了张照片过去,“来,睁眼看看,还记得他吗?” 矮胖男人费力挤开被打肿的眼睛,在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硬生生的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跪姿也挡不住他浑身的战栗。 照片不是普通的人像,是报纸的头版新闻,有标红描粗的新闻标题,还有相关事迹和人物小象。 这是,这是,这..... 男生粗略的拍了拍他的脸颊,“看你这意思是,认识吗?” “那你想必也应该知道我吧,我是他弟弟,亲弟弟。” 矮胖男人终于知道了这场暴行的目的,不为钱,就是单纯的为了他的命啊。 男人汗如雨下,流过伤口时扎的生疼,可他却连擦都不敢擦,眼底满是恐惧的神色,“对,对不起,当时是我嘴贱,是我不该乱说话。”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饶我一条命吧。” “我还有老婆,孩子也还小,求求你放过我吧。” 男生一脸嘲讽,看吧,每到这个时候这些当初的刽子手就会露出这幅恶心的面孔,好像他们才是受害者,才是最大的苦主一样,不觉得可笑吗? 至少他看见这一幕,不管对方是男女老少,都只会觉得可笑,都到了这一步了,怎么还会天真的认为他会放过你呢? 男生招招手,就跟街口村口招狗的手势一样,矮胖男人也清楚,可他敢反抗吗?一句怒骂都说不出来,真的顺着男生的手势膝行爬了过去。 “喂,我想你是太害怕了,是不是嗅觉都失灵了。” “来,仔细闻闻,有没有闻到什么别的味道。” 矮胖男人一愣,当即深吸一口气,除了他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之外,就只有不断飘来的...煤气味!!! 矮胖男人脸色大变,“你要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疯子,疯子,都他妈是疯子!” 男人不顾一切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惜一步都没跑出去就被男生一棍子打倒在地。 “好好享受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男生,也就是冈川悟郎擦干净手上的血迹,随手扔一边去了,哼着小调心情愉悦的离开了。 至于地上跟他有关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里将不复存在。 当空气中的煤气达到一定程度,就是一通简简单单的电话声响,都会造成空气闪爆。 第313章 alice看着最新一起的爆炸案,捻了下最边处的黑灰,不得不感叹下凶手的实操能力,他们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但可惜还是没赶上凶手的步伐。 服部平次脸色黑沉沉的,眼眸中带着无法忽视的愤怒,这该死的凶手。 工藤新一绕着案发现场转了一圈后回到真田苓的跟前,“你怎么看?” alice夸赞道,“非常精准的控制力。” 工藤新一:“......” 他顿了一下后反问,“你是在夸他吗?” alice非常流畅的改口:“那倒不是,我就是单纯的阐述一个事实。” 工藤新一白了真田苓一眼,这句话还不如刚才那句。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对死者不够尊重,但alice得到了一具新鲜出炉的尸体,她可以更加直接客观的观察到凶手的手法。 工藤服部他们在现场寻找有用的线索,alice和阿大则是在观察受害者的尸体,再没有外人破坏的现场,可以看到受害者明显的距离的挣扎痕迹,依旧是被凶手痛打一顿后再引爆的。 阿大看着真田苓沉静的面容,眼神也是波澜不惊的,甚至隐隐的阿大察觉到真田苓非常享受这个验尸的过程。 阿大没有打扰真田苓的工作,直到她摘下手套扔掉后,才出生问道,“怎么样?” alice:“凶手心态很稳。” “咱们大张旗鼓的调查,那些记者播报的漫天都是,可凶手不止没有停下复仇的脚步,相反完成的相当完美。” “精准的爆炸控制范围,对受害者无差别的暴打,还记得留下的他的标记。” “明知道我们在飞速赶过来,依旧是把受害者打个半死,胫骨也给敲了,对自己是非常的有自信啊。” 阿大拧眉,说实话,就算他不是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也知道这种属性的凶手很难抓,是警察最不愿意的接触的类型之一。 不过他仔细瞅了瞅真田苓的神态,又往院子里的那两个人撇了一眼,觉得难是难了些,但应该问题不大。 alice怎么说呢,这种明确目标,直接目的就是报复的凶手,从法律上来说他是错的,可从道德方面来说又无法评判。 但不管怎么么说,凶手还是要抓到的,不然她没办法交差的,至于最后怎么判决,就交给法官来思考吧,这一点儿不在她的职责范围。 “先走吧,去当地警局看看,了解下这边的情况。” “好。” 痕检科的人负责在这收尾,他们一行人则先回局里做详细调差,这安排的很合理,但alice在上车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窥视。 她的第六感从来不会出错,alice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接,所以就是有人在远处偷窥她,不是街坊邻里的那种打量,这种完全不一样。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神色顿时紧张下来了,“你发现了什么?” 阿大环顾四周,不由分说把真田苓推进车里,“车里说。” 服部平次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什么情况?” “你刚才的表情不太对,你发现了什么?” alice指尖在膝盖上敲了下,“有人在远处看我。” 工藤服部对视一眼,齐齐看到了对方眼底的警惕,真田苓不会无的放矢,她也不会犯低级错误,她说出来了,那就一定存在。 alice在思考,“咱们刚到现场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还有村民说的听见爆炸的时间,前后绝不超过八分钟。” “你说有没有可能,凶手他还没有逃出这个村子,刚才看我的人,有九成的几率是凶手。” “他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天才,程度怎么样不好说,但绝对是个聪明人。” “交换思考,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也不会第一时间离开,外乡人目标太显着,我会混在村民中间,来混肴视听。” “纵火案,爆炸案,这些越是声响巨大的案子,凶手绝大部分都会回到案发现场来观看,他会欣赏自己的杰作。” “平板给我下。”她还就不信了,人还能在她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工藤新一迅速的递过去,顺便心底感叹了一声,他怎么觉得失忆了的真田苓,这推理能力蹭蹭蹭往上涨呢。 标记她原始的位置,以及刚才那道目光,来自九点钟方向。 alice有一个习惯,不管她去哪里,是破案工作还是外出游玩,但凡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都会把地图记一遍,以防万一,这是她的生存守则。 感谢乔的教导,和她曾经平肩作战的小伙伴,让她可以游刃有余的去寻找凶手的下落,两点寻一线,她要是找不到的话就回家洗洗睡吧。 “阿大,前头左拐走小路,我连接车定位给你。” “好。” “通知当地警局,派一半人开车走大路,一半人骑摩托车走小道,沿着**二道和四道拦截,发现可疑车辆立即截停。” “明白!” 阿大抬手把警车的鸣笛按响,所有跟随的警车听到了讯号齐齐按向鸣笛,红蓝爆闪灯就是在白天也依旧闪瞎人的眼球。 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这架势绝不是什么闹着玩的检查,脸上都浮现一抹凝重之色,可千万不是自家出事啊。 警局的公用频道里不断在汇报消息,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路上爬过的一只毛毛虫都不会放过。 “1组目前一切正常。” “2组目前一切正常。” “3....” “目前一切.....停车!立即停车!” “车号263,白色轿车的车主立即停车!” “5组需要支援,5组主要支援。” “车号263白色轿车发现异常,请立即拦截,重复,车号263白色轿车发现异常,请立即拦截!” 阿大一个急刹掉头,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你们三个抓紧。” “嗯!” alice看向窗外,好小子,这种情况了居然还敢跑,有勇气。 但是,alice眼底划过一抹深思,如果她是凶手的话,肯定会跑,但绝对不会这么莽撞,除非他是有绝对的把握。 什么样的把握,能让他们在围攻的情况下还能把那鳖给放跑。 只有....人质。 第315章 打个赌吧 alice想到这一点,瞬间直起身体,“阿大,小心对方手里有人质。” 阿大脸色微沉,这凶手报仇归报仇,这个另算,可若是牵扯到了与本案完全无辜的人质,那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阿大捞起对讲机开始报信。 工藤新一低声问道,“你怎么推算出来的。”一开始那句真田苓算是给他们说了说,后来的可就是自言自语了,完全是在大脑中运算。 服部平次也用力点头,他也挺好奇的。 alice看着他,“很简单,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把自己代入到凶手的思想中。” “如果我是凶手,我在犯案之后会如何做,又会如何逃跑,凶手是个聪明人,跟我想的不会差太多。” “你需要我给你详细的解释一下心里路程吗?” 工藤新一僵着一张死鱼脸,“.....” 并不是很想呢。 早就知道真田苓片破案方法与众不同,他真是多嘴一问。 服部平次砸吧砸吧嘴,行吧。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路子的,但最后结果一样就行,过程不打紧。 不过,按照往日铁律,不出预料的话一定是会出问题的。 阿大他们还没赶到目的地,就听到了对讲机处传来的声音,声音饱含怒火,“前辈,我们接到了嫌疑人的电话,他手里有人质。” “是个六岁的小孩,跟村民取得联系了,确实是,他孩子不见了。” 阿大握紧了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让人怀疑方向盘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报废了。 alice轻叹一声,好吧,话果然不能说得太满,不然容易翻锅,而且还来的特别快。 服部平次拿过对讲机怒吼道,“他想干什么!” 对面僵持片刻后说道,“嫌疑人想跟....那位小姐对话。” alice向后靠在椅背上,随性的翘起了二郎腿,吼,找她啊,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意外啊。 alice示意服部平次接通,“让他说。” 片刻后,对讲机里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只听声音的话感觉对方是一个干净的沉稳的青年,“你好啊,黑头发的姑娘。” 嗨呀,在暗处里窥视她的果然就是这个王八羔子。 alice语气平淡,“冈川悟郎,看样子你不太好啊。” 冈川悟郎低笑一声,“果然是你,我的直觉没有错。”他当时远远的看着,就觉得这个黑发的姑娘是其中最危险的存在。 都是杀人凶手了,以貌取人这一点儿早就消失在他的字典里了。 “冈川,你的目的不是给你哥哥报仇吗,那就继续去寻找当初的人,又何必去为难一个毫不知情的小鬼。” 冈川悟郎无奈叹息,好不遗憾,“我也不想啊,这不也是没有办法了嘛。” “喂,小鬼哭一声,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 被当做人质的小孩子原本害怕的不敢哭出声来,但在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加上哽咽的求救声。 冈川悟郎看着后视镜里不断逼近的警车,淡淡道,“话说这小鬼真的很烦,你们一直开车逼我,烦上加烦,我可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情啊。” 人质在手,那就是凶手说了算,太被动了。 alice瞅了眼他们俩,捏了捏鼻梁,“让警车都停下,别追了。” 还追什么追,把这狗东西逼急了,小鬼也嘎了,又增加一个新的受害者,还破个什么案。 有些警察窝火的按响喇叭,可又无可奈何,人质在嫌疑犯手里,他们只能听话。 冈川悟郎看着她说了那句话之后,真的全部停下的警车不禁挑了挑眉毛,“哎,你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聊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有点儿不太公平啊。” 呵,你一个杀人凶手还跟警方谈什么公平,要点脸吧。 其实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但冈川悟郎没有等到立即恢复,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他也没有催促,只不过对讲机里又出现了小孩子惊恐的哭喊声。 alice眼神微凉,“alice,需要我把字母给你拼出来吗?” 冈川悟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的点点头,“alice小姐是吗?很浪漫的名字啊。” “互通姓名之后,咱们就聊聊正事吧,我有点儿赶时间。” “你呢,确保我平安离开,我把这小鬼放下去,保证他活蹦乱跳的回家去。” alice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聊家常一样,“恕我直言,你的信誉度在我们这里为零。” 冈川悟郎无奈耸肩,“那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你们现在也只能相信我不是吗?” “啊,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alice小姐这么厉害,不会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吧。” “我倒是我所谓,但这小鬼头可能就不能完整的回去了。” alice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当然,小鬼活着,你就能离开。” 冈川悟郎点点头,“好吧,姑且就相信你一次,alice小姐可千万不要辜负我啊。” alice:“放心,你可千万要好好活着。” 冈川悟郎:“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一定会好好的活着的。” 冈川悟郎听着alice一直冷淡的声音,似乎任何事都不能搅动她的心弦,这让冈川悟郎提起了一丝兴味,“呐,alice小姐,咱们来打个赌吧。” “嗯?” “我呢,知道你们警方一直在找我,今晚过后应该就是直接通缉了吧,说实话挺没意思的,这些年追追藏藏的我也腻了。” “不如就赌一把,生死由命。” “我还剩下两个人会去报仇,你不妨猜一猜我回去找谁,猜对有奖哦。” alice:“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吗?” 冈川悟郎笑笑,“怎么会没有呢?” “那就定三天为期吧,如果你赢了,我无条件听从你的命令,束手就擒,任你处置。” “如果我赢了,alice小姐,你就跟我走吧,咱们去流浪怎么样,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工藤新一:“....” 服部平次:“....” 阿大:“....” 这该怎么评价呢,人啊,就算觉得自己的小命不打紧,可在某些时候还是要注意些吧,生不如死这个词不是凭空出现的。 冈川悟郎越说越带劲,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明天,“不说话的话,就当你确定了,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似乎对alice小姐一见钟情了。” 冈川悟郎是一个高智商杀人凶手,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考虑。 “好了,我把这小鬼丢下了,你们记得过来,要是死了可不是我的错。” “那么,alice小姐,咱们三天后见了。” 嘀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车内安静的连根针掉在毯上都能听到。 片刻后,alice忽然笑出来声来,那是一种看见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而发出来的笑声,带着点散漫的,不经意的讽刺。 工藤新一悄悄了抖了抖,心中默默比了一个十字,真勇啊。 服部平次按住脖颈,毫不夸张,真田苓那一声笑把他惊了一层冷汗。 阿大....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第315章 下不为例 三天时间,抓住凶手解救受害者,确实是有些紧张,但也很刺激。 至少alice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了,她也不会那么实诚的告诉其他人,剩下的她自己来安排就行了。 工藤新一撇了一眼真田苓的情况,默默的离她远了那么一点,情况特殊的情况下,还是自保为主吧。 冈川悟郎跑了,跑得连影儿都看不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警方也不能为了抓人就忽视人质的安危。 那小鬼头也被沿路追来的警方找到了,受了些磕碰轻伤倒也不严重,不过小孩受的惊吓不小,有些应激反应,这些就交给他们自己来处理了,alice一般不会过问这些事情。 转道回大阪,剩下的就是一个选择题了,二选一。 那两名被选中的受害者大阪警方也找到了,他们听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被吓破了胆,都死了啊,换成谁谁不怕啊? 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不该做的,亏心的事情,他们都会有更清晰的记忆,也明白自己是真的完蛋了。 警方派人过去保护,也肯定要跟他们通个气,避免这两位有个什么突然计划出远门,那可真是叫天无门。 倒是没想到他们赖在警察局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肯回去,打地铺睡过道也要在警局住着,不抓住凶手他们死也不离开。 alice隔着合页扇看着那方混乱的场景,来回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有些不对劲。 如果她是凶手,所有的加害者她都不会放过,但这么大张旗鼓的通知,还来了一个赌约,就为了这么两个人,是不是太不值当了些。 那通电话,通过冈川悟郎的语气,alice察觉到了另外一件事,或许一开始,冈川悟郎心里压着仇恨,他去杀人就是为了报仇,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但是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行凶做案下,他尝到了凌驾于他人头上的愉悦感,能够掌控他人生死的畅快,尤其之后警方并没有怀疑到他头上,以意外来了结先前的案子。 这中间早就变了味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天才,高智商的人,在走弯路这一方面有些得天独厚的能力。 将己身代入凶手的思路里,alice不是第一次做了,会从另一方面得到一个新的思路,但也有一个不太好的弊端,就是容易陷进去。 之前每次办案时,alice身边有乔,有她的伙伴们,她不会自己一个去行动,但在这里并没有他们。 alice放心的任由自己沉浸其中,没事儿,会有人把她叫醒的。 五分钟后,十分钟后…… 工藤新一眉心紧皱,脸色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他看着腕表上不断划过的时间,又看了看真田苓宛如石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眼睛也是一种空洞的死寂,工藤新一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能感觉到真田苓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只是他知道的并不具体。 又等了两分钟,工藤新一心中不详的预感渐浓,他厉声去喊真田苓的名字,“alice!” “alice!真田苓!听见了没有!清醒过来!” 这根本就不可能,真田苓不可能对外界毫无反应,除非她真的是又作死了! 工藤新一咬牙,环顾一圈,视线落在茶几上的水杯里,伸手一摸,很好已经变凉了。 工藤新一站在沙发边,抬手举起来,毫不犹豫的泼了真田苓一脸。 “...咳咳,呸。” 毫无征兆的一杯水兜头而下,alice从思考中彻底清醒过来,顺便呸了一口水。 一回神alice就对上了工藤新一阴沉的表情, alice伸手摸了一把脸,行吧。 外面服部平次的大嗓门由远及近的传来,“alice,我查到一点儿消息,咱们...嚯!” 服部平次推门进来就看到了屋里这么个场景,工藤脸色渗人,alice也是一脸水的狼狈样子,怎么搞的?? 服部平次倒抽一口凉气,“你们吵架了?” 关键是吵什么了啊?吵得这么凶,连水都泼上了? alice又抬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没事。” 服部平次一言难尽的看着工藤新一,编瞎话也要看一下情况吧,这是没事儿的意思? 就在僵持中,远山银司郎过来这看看情况,然后就看到了屋里这古怪的氛围,以及还不断滴水的alice。 “你们在干什么?” alice继续回道,“没事。” 远山银司郎凝眉看了一圈,“跟我走。” 片刻后,他们同时出现在最大boss服部平藏的办公室里。 alice心中很无奈啊,真的很无奈啊,不过现在看她还是安静一会儿比较好,alice拿着毛巾擦脸擦头发,工藤先前那杯水泼得可是真心实意的。 服部平藏放下文件,把他们三个人的表情收进眼底,确定了他这个笨儿子还是一头雾水的状态后,直接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alice拿毛巾盖在头顶,“真没事,就是想问题想的入神了些。” 工藤新一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这声一出,服部平藏以及服部平次把视线都集中在了真田苓的身上,如果不是她又干了什么事情的话,这孩子\/工藤不会是这个语气。 alice:“......” alice也没办法,只好简单的大致的解释了那么几句,其实对她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服部平次不太了解真田苓说的这些理论,但他看真田苓解释的这么笼统,工藤新一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也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服部平藏深深的看了真田苓一眼,“我倒是不知道,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alice心底轻叹一口气,“这不是有你在嘛。” 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确定了工藤新一一定会发现不对,进而会叫醒她,才会这么放心的任由自己深思考的。 当然了,如果下一次不泼水的话就更好了,叫人有很多种方法对吧。 工藤新一这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么混蛋玩意! 服部平藏凉凉的撇了他们几个一眼,重点是真田苓,“下不为例。” alice答应的毫不犹豫,“好的,一定。” 心想这个问题还是等下一次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不急不急。 服部平次反应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一点儿,至于真田苓现在斩钉截铁的保证,啊,这个跟他冲动之后对老爸的保证是一模一样的。 真心是真心的,就是可信度不太好说。 第316章 很是怀疑 搞了这么半天,下不为例其实就是确定了一件事,一件冈川悟郎最有可能去做的事情。 回大阪的路上她就把冈川悟郎的个人信息调查了个溜透,排除他抛出来的两个诱饵,最有可能的一个人就是就是当年的手术医生。 冈川悟郎这么恨那些刺激他哥哥跳下去的喷子们,为什么不会恨致使他哥哥走投无路,一时想左了而站在天台的所有凶手。 当年裁员他哥哥那家公司的老板已经移民国外了,是目前冈川悟郎够不到的存在。 排除到最后,就只剩下给他嫂子做手术的妇产科医生。 没有哪个医生能够保证手术是百分百的完成,也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患者百分百可以平安出院,一切都是有风险,这些在术前就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大部分人可以理解,但也有少数极端分子他们不能理解这样的意外,他们会认为这是医生的无能而造成的医疗事务,进而会在往后的每一天中,不断地加深埋怨。 很不巧,冈川悟郎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虽然是个天才,但是性格过于偏执,否则也不会酿成这么多的惨案。 “以上,是我对他的推测,可以补充以及反问。” 工藤新一看了看那位医生的资料,眼睛微眯,这家伙有这么老实吗? 服部平次亦是同样的想法,真田苓解释了这么多,还能老老实实的按兵不动静等结果吗?他很是怀疑。 alice眉梢微动,当做看不见他们眼底的探究,她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呢,肯定是没有啊。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冈川悟郎如期而至。 冈川悟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会放出无限的诱饵,扔出一堆的烟雾弹,但在最关键的时间上不会动手,否则就太没意思了。 既然是赌约,要是没点挑战性那还赌什么赌,不如趁早洗干净回家睡去。 冈川悟郎做好伪装,慢悠悠的,一派淡然的走进来坂上医生的小区,真是一个老熟人了,他们有多少年未见了。 再见到他时,会惊讶吗,应该会的吧。 冈川悟郎很期待,很期待坂上医生看见他时的表情。 ---咚咚咚 “谁啊?” “物业,楼上下水道堵了,来看看您这里有没有影响?” 坂上医生起身开门,看见门口是个年轻人还很惊讶,“你是物业的吗?这么年轻?” 冈川悟郎神色不变,依旧是该有的礼貌客气,但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寒意,竟然忘记了啊。 冈川悟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毕业早,看着显年轻。” 一个物业而已,随口问问罢了,坂上医生并不打算深究,“不是要看下水道吗,你看看吧,我平时不在家,看仔细了,别出什么问题。” “好,您放心,一定会的。” 冈川悟郎去厨房和洗手间检查了一番,走动间注意到了柜子上摆放的全家福,啧,真幸福的一家人啊,看着真是不顺眼。 如果能够毁掉就好了,就像当初你做的一样。 冈川悟郎意思意思的检查了一番,打算离开的时候坂上医生刚好接到了一个医院打来的电话,他摆摆手示意这个物业可以直接离开了。 坂上医生正对着电话指导实习生该怎么做,却忽然发现他好像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坂上医生心里打了个突,是他打电话太入神了没听到,还是就没有关门这个动作? 坂上医生用眼角打量身后,这一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门口挂了一个人高的镜子,是用来出门照看形象的,可这时候,坂上医生从镜子中看到了那个物业的身影。 手里拿着一根铁棍,高举着就要冲他砸过来的动作! 坂上医生往前一扑,堪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你不是物业!你是什么人?!” “你还年轻,别犯错,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要钱是吗?现金都在保险柜里还有些黄金首饰,密码我告诉你。” 冈川悟郎了这些只觉得可笑,他也真的笑出声来,“坂上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啊。” 这种语气,坂上医生心凉了不止一点半点,不是年轻人突发奇想的谋财,认识他还搞出这样的阵仗,摆明了是寻仇过来了。 “等一下,你先冷静,你是我病人的家属吗?”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先冷静下来慢慢聊。” 坂上医生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经过不少人和事,这种寻仇的虽然是第一次发生在他身上,但以前也听其他院里的同时提过几句,基本上是不能善了了。 坂上医生每天处理的病人不计其数,他根本就不记得这孩子是那哪个病人的家属,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他只是希望能够拖延时间,实习生的电话他没有挂断,希望他察觉这里不对之后能够报警,也乞求他在屋里打游戏的儿子千万不要出来,千万千万。 冈川悟郎甩了甩手里的棍子,“坂上医生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这就可以送你上去,到了下面跟我哥哥再坐下来冷静的慢慢的聊聊吧。” 坂上医生虽忙于工作,也没有疏忽健身,勉强能抵抗这假物业的攻击。 冈川悟郎哼笑一声,“你是在拖延时间吗?真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坂上医生咬牙反抗,就算今天他躲不过去了,也不能让他的儿子受到伤害,有任何医疗纠纷那都是他的责任,与他儿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对自己问心无愧!” “我对得起每一个所经手的病人。” “所以你到底是谁?无缘无故就打上门来吗?” 冈川悟郎砰的一声敲碎了电视机,“问心无愧!你到真敢说出来。” “我嫂子一尸两命难道不是造成的吗?你害死了两条人命,害了一个家庭。” 坂上医生有苦难言,他是妇产科医生,也经历过手术的失败,产妇和孩子没能下手术台的他都有印象,他都记得。 可是,他只是一个医生,不是神,没办法救活每一个人,他拼尽全力去救了,可羊水栓塞的死亡率是最高的。 冈川悟郎:“不要再装模作样了,下去再好好解释吧。” 就在棍子即将落下的瞬间,屋内忽然传来了一道喀嚓落锁声,是房间里的人出来了。 冈川悟郎轻笑了下,“看来我运气很好,你儿子也在是吗?” 坂上医生一脸惊恐,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冈川悟郎拎着棍子转身,来得刚好,都不用他费力去找了。 但在看清身后人的瞬间,冈川悟郎瞳孔骤缩,呼吸错了一拍。 alice面容沉静,淡淡的说道,“你动手前都这么啰嗦的吗?” 坂上医生咚的躺在地上不动了,大口喘着气,心中骂了句脏话,nn的,可算是出来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冈川悟郎被气笑了,“耍我?” alice淡定点头,“是啊。” 第317章 体检报告 一个提前计划好的圈套而已,也不是什么多高明的手段,只不过冈川悟郎自己太自信了而已。 冈川悟郎舌尖舔了舔后牙槽,很久了,他没有这种被人气的头昏脑涨的感受了,那个时候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这女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两视线隔空交接,均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到这一步了,谁不知道谁啊。 于冈川悟郎而言,就算是输,也不能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的被警方带走,说什么他也要搞下来一个陪他。 冈川悟郎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没有一丝征兆的冲真田苓劈过去,这一下的力道,若是躲闪不及怕得当场交代在这里。 alice并不意外冈川悟郎的举措,事实上她能出现在这里,就做好了跟冈川争斗一番的准备,她甚至是很期待这件事的发生。 自从醒来后都没有痛痛快快の打一架,她整个人都快生锈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不要命的凶手,打起来也不用负责,这还需要犹豫吗? alice从身后抄起警棍横档了一下,脚上却是没有半点留情的直接踹上他的膝盖,开什么玩笑,殊死搏斗可没有什么点到为止这么一说。 冈川悟郎的身手在普通人里也算上拔尖,不然也不能在行凶前暴打受害者,不过这几分招式在真田苓眼前就太不够看了,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alice折过他的手臂,扣住肩膀后直接把他胳膊给卸了下来,嘎擦的骨擦音让原本瘫在地上躺尸的坂上医生瞬间爬起来,躲到墙角的位置了。 胳膊被卸,冈川悟郎竟也面不改色,反而还想洗脑真田苓,“喂,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该死吗?” “为什么他们做了错事,害死了一条人命后,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alice趁机一拳夯在他鼻梁骨上,唰的一下鼻血涌出来,“这不是你自己能解决的事情。” 冈川悟郎疼归疼,但嘴上也不饶人,“他们就该凄惨百倍的死去,所有加害者都应该付出代价。” alice避开他的肘击,屈膝打在他的腹部,“所以你也要为你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冈川悟郎躺在地上抽气,“其实你也看不上他们吧,我看的出来,你也觉得他们该死...咳咳,只不过你不说而已。” “你说你,又何必去给警方卖命,又挣不了钱,跟我走不好吗?” “我第一次说的话,一直有效。” alice冷笑一声,手段太低级了,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也好意思显摆出来,不嫌丢人吗? alice不以为意,然后把冈川悟郎暴打了一顿。 坂上医生刚开始还注意着这里的情况,想着万一那小姑娘处于劣势了,警方又没能及时赶过来,他多少也能帮个忙不是。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坂上医生不忍的别开了眼睛,场面过于残忍,让他一个医生都有些不忍直视。 到最后,还是警方及时冲了进来,把凶手从alice小姐手中解救出来,这个啊这个,之后还需要审讯,还是留口气比较好。 阿大额角猛跳,看着打上头的真田苓万分无奈,伸手把她提溜到一边去了。 工藤新一递了包湿巾过去,“先擦擦手吧。” 对于现在的场面他并不是很意外,从真田苓说她要亲自过来的时候,工藤新一就已经预想到了,怎么说呢,冈川悟郎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今天的局面。 alice看着还需要用担架抬走的冈川悟郎,冷漠道,“真是废物。” 不经打的东西,还敢口出狂言。 服部平次猛咳两声,注意啊,这里还有其他人在,收敛些。 跟随过来的队长神态自若,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一样,抬脚靠近了角落的坂上医生,“不好意思了医生,把您的家弄成现在的模样。” “咱们民警合作,万幸是把凶手缉拿归案了,您以后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这个损失我们警局一定会赔偿的,您到时候直接去距离报备就好。” “还有今天的事也需要坂上医生随我们回去做个笔录,不知道您现在方便吗?” 坂上医生脸皮微抽,这话说得,好像他要是说个不方便就不用去了一样。 “方便,非常方便,咱们这就走吧。” 队长微微一笑,“感谢配合。” 坂上医生:“应该的。” 回警局的路上,alice攥了攥自己的右手,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啊,她这副身体明明是变年轻了,怎么打架的时候会那么生涩,还有她的腿。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真田苓的沉默,“你怎么了?肩膀疼吗?” alice侧头看过去,“你为什么会说是肩膀疼?” 工藤新一一愣,“什么?” alice沉默两秒,“我最近的体检报告,你们应该有吧,给我一份我想看看,如果没有的话,今天去医院检查也来得及。” 工藤新一停顿了下,“怎么突然想起来体检报告了?” alice揉了揉肩膀,“刚才打架的时候,我的动作很僵硬,踢腿的时候也有些迈不开,我想知道具体原因。” alice洗澡的时候发现身上有很多的疤痕,最初那些狰狞可怕的伤疤经过治疗和后期保养,已经淡化的很多,看着也没那么渗人了,alice自然没有过多的在意,她的职业就注定了她身上大小上会不断。 平时除了上学散步遛弯外,她也没去什么危险的地方,这冷不丁的打一架,alice倒是发现了很多异常点。 右手不好使这个她知道,但为什么会从手腕处变成了肩膀? 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alice想她或许应该知道才是。 工藤新一的视线落在真田苓的肩膀上,转而又放在她的小腿上,为什么会打架生涩,是因为你曾经遭受重创啊。 工藤新一摘下眼镜,用力搓了搓脸,随着时间的消逝,真田苓也逐渐恢复正常,他以为自己可以慢慢的放下,可今天,就在刚刚。 失忆的真田苓提起了受伤的原因,工藤新一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历历在目,那天的雨水,冲天的血腥气,他没有一刻是忘记的。 工藤新一几番张口,却是说不出来一个字,那段记忆太过悲痛,无法用语言来述说。 alice眸色加深,车里三个人的神态她都看得清楚,也意识到了,或许失忆前真的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第318章 记得回家 之后alice并没有刨根问底的追究下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不管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内幕,都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所以,没必要再追问下去。 alice只在服部平藏本部长的夸赞中,谦虚的客气了几句,然后领着她的奖励,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破案之前她就问过了,完美收官之后,她是会有奖励的,那alice当然是来者不拒的了。 为什么要拒绝呢,这是她的辛苦费好吗? 但因为alice提了几句她打架时的感受,事后她也被揪到了医院做个全面的复查,也看下术后的恢复情况。 alice由他们去,医院嘛,这是她除了工作岗位之外最熟悉的地方,能够更清楚的知道她自己的身体情况,量力而行难道不好吗? 只不过alice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也不是案子,这桩案件已经板上钉钉,不会有任何的更改,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忽略的? alice一时间想不起来,便将之抛在脑后了,应该是不重要的,否则她也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alice慢慢的学校医院两个家固定的路线,非常的稳定,直到她在某天放学回家后看到了家门口静静等待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穿着立海大的队服,背着网球包,头上带了一个黑色的帽子,也看不清脸上的神色,这个时间点从神奈川过来,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等了多久。 alice一敲脑门,坏了,她想起来是忘了什么事情了,开学前她说好每周末回家一趟的,那会儿还是记得的。 可后来不是遇见个案子,忙得时间太久给忙忘记了。 真田弦一郎听到胡同口传来的动静抬眼望去,大半月未见的兄妹在此刻视线交汇,双方均是沉默下来。 真田弦一郎向真田苓走过去,边走边打量真田苓的情况,面色红润,气色尚佳,不是一个人在外头又隐瞒自己生病的情况。 这就足够了,真田弦一郎宁愿看到能跑能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真田苓,也不愿意在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病恹恹的窝在家里输液。 对于真田苓的遗忘,其实真田弦一郎并不觉得意外,有记忆的她尚且还不能每周都回来,更何况是失忆的真田苓。 没有彻底独立,将一家人完全抛在脑后就足够了。 真田弦一郎走过去,很自然的开口问道,“回来了,我买了些寿司过来,不介意的话一起用晚餐吧。” 走进了alice才注意到真田弦一郎另一只手还掂了一个食盒,alice愣愣的看了他一瞬,“....好啊。” “走吧。” 阿大跟alice互看一眼,好像是有一点儿那什么啊。 alice落后半步,她在思考,为什么每次遇见真田弦一郎的时候,都会有另外一种感受,在旁人身上从来没有的感受。 这让她觉得,她对真田弦一郎的认识,应该不仅仅是她被接过来的这段时间简单的接触,但更具体的是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但她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她记忆中的,有过深刻印象的真田弦一郎,应该不是这么年轻。 alice考虑了半晌,最后决定放弃,该来的总会来的,强求这些....至少是现在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真田弦一郎此番过来就是想看看真田苓的情况,问了问这些天都忙了些什么,学校里或者是生活中有没有遇到麻烦。 alice一一回答,忽略了那些微妙的不自在,说真的,一个同龄人,额,或许比她小许多岁的人来跟她捞家常,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真田弦一郎没有借宿的打算,离开前也只是简单的提醒了几句,周末有时间的话记得回家一趟。 alice站在门口送他,“好,这周末一定回去。” alice目送他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转身回去。 第319章 报个平安 alice在这周五就提前收拾好了,又买了些礼物带走,这么久不回去于情于理她都不能直接空着手回。 真田潘士和真田夫人什么昂贵的东西没见过,这时候礼物价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更何况确实是alice自己把回家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忙不是借口,忘记了就是忘记了。 alice就算心理不健康,不太懂那些繁琐的人情世故,但也不是真的一无所知。 alice回家后自有管家来放置这些礼物,她则是溜到了后院,真田潘士自个儿在家里的人工湖那边钓鱼。 最近一段时间真田潘士不怎么出门了,唯一的钓鱼爱好都挪到了自家院子里。 alice默默的走了过去,从管家爷爷那要了个小马扎就坐在她爷爷旁边,她本人对钓鱼这个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的。 真田潘士一心一意的钓鱼,直到一条鱼上钩后,真田潘士才往旁边撇了一眼,“回来了?” alice讪讪点头,“啊,回来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几个字太简单了,alice又补充了几句,“抱歉爷爷,我中间遇到了一些……小事情,不小心就给耽误了。” 真田潘士跟弦一郎的想法一样,原本就没打算看到失忆的真田苓每周回来,有些不太现实。 真田潘士看得清楚,失忆的真田苓比以往少了几分伪装,也更加的冷漠了,不管言语间说得再好听,那眼中的冷漠也无法忽视,家人朋友对目前的她而言无足轻重。 或许就像她那时说得,只是觉得有趣才过来看看的。 所以听到了真田苓这一句,姑且算得上是解释的说辞,真田潘士也颇感意外,“不用抱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家里也不好过问太多。” “只记住一点儿,偶尔也要来个电话,报个平安。” alice静静的看着这位老者,眼中眸光微闪,沉默片刻后才轻声道,“好,我记住了。” “爷爷。”最后两个字好像投入了一分真实的感情,又好像没有。 真田潘士招手示意她别在这干坐着,拿着鱼竿也钓两条试试,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手艺长进了没有。 alice只得依言坐过去钓鱼,挂好鱼饵等着湖里的愿者上钩。 事实证明不会钓鱼就是不会钓鱼,跟时间的推移没有关系,连常人说得新人保护期都没有,就是一个天生的手气臭! alice左看看爷爷桶里好几条大胖鱼,右看看她自己水桶里漂着的一条小鱼苗,这么一对比,简直了。 真田潘士心情颇好的收了鱼竿,往真田苓那边撇了撇,“嗯,还不错,稳定发挥。” alice:“……” 这应该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对吧,一定是。 真田潘士的声音慢悠悠的传过来,“咱们今天晚上就吃鱼吧,想吃什么口味的跟厨房的说一声。” alice捶了捶膝盖站起来,“行。” 晚饭时家里人员都到齐了,真田惠子很是高兴,用公筷给真田苓夹了好几筷子,有段时间不见了,她总觉得苓又瘦了不少,整个人又消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住没有好好吃饭的缘故。 真田明野进门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真田苓,吃好喝好身体也还不错,就放心了。 真田弦一郎遮住眼底的喜色,能看到真田苓回来总是一件好事。 第320章 烧烤聚餐 alice在家怎么说呢,有一种提前步入退休状态的感觉,睡了两天骨头都快酥了,前段时间熬夜取证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但这种感觉确实还不错,人又不是机器,哪儿能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干活。 如此,alice开始两地往返跑,上学去大阪,周末就回神奈川本宅,她自己倒是不觉得,但真田惠子见她时的表情是一次比一次灿烂了。 又一个周末,alice闲赋在家,陪她爷爷钓鱼,这功夫接到了一个归属地东京的电话。 alice自己的习惯是不留备注,只一串数字,但现在记忆出了点问题,她看了这号码一会儿,没想起来来电人是谁。 接通后的第一声就让alice想起来了,这声音很有特点,属于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的那种,“喂?” 响了好几声电话才被接通,迹部景吾也是担心了一会儿,不过好在还是接了,“苓,我是迹部景吾,有时间去东京一趟吗?我来接你?” alice冒出一个问号,表示疑问,好端端的也没什么干干系,她去东京做什么? “你确定吗?” 迹部景吾点了点眉心,“我确定,苓。” “芥川慈郎,渡边椎名,这两个名字你还有印象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比我还要更早的认识你。” 迹部景吾说着说着回忆起最初的时候,“真要说起来,你还是他们两个人的救命恩人,当初在电车上要不是你最后及时出手,他们可就被拐走了。” alice对这两个人名不熟悉,但迹部景吾说的那件事,‘最后及时出手’,这种拐卖案的话,或许她的会帮一把。 alice嗯了一声,“好像有点儿印象。”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不能说是百分百的了解她的性格,但也能感觉出一些,至少这句话只能听前两个字。 迹部景吾遥遥的看了一眼真田宅的方向,“那....你今天有时间吗?” “他们组织了一个烧烤聚餐,人都在,你有时间一起过来玩玩吗?都是你之前认识的朋友。” alice考虑了几秒钟,是出去烧烤还是继续留在这枯坐钓鱼。 这是一个选择题吗?不,这是一个填空题。 alice麻溜的站起来,跟她爷爷说了一声,“爷爷,有朋友邀请我去聚餐,我过去蹭顿饭,晚饭就不用等我了,天黑前回来。” 真田潘士随口问了一句,“谁家的?” alice:“迹部景吾。” 真田潘士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嫌弃,又是这贼心不死的臭小子,真是哪儿都有他的存在。 真田潘士摆摆手,“去吧,早些回来。” “好的,”alice果断应下,只拿了手机便出门了。 有人来接刚好,省了她再去叫司机,阿大这周末有些事情又去大阪了。 出门拐了一个弯,都不需要alice去寻找,一辆一点儿也不低调的车就停在她眼前,司机也适时的按了下喇叭。 迹部景吾下车去迎,他今天穿的倒是很清新,是一件藏蓝的连帽衫配浅灰的运动裤,少年感实足。 alice看见他冲自己笑的时候,眼神晃了一下,心中暗想,她以前根这人交朋友,确定不是因为脸的缘故吗?要不然没道理啊,没有共同话题,关键是年龄也不对啊。 迹部景吾看着停下的真田苓,眼神带了点儿疑惑,“苓?”这是怎么了? alice:“没事。” “你刚才说的烧烤聚餐,地点是在哪里?” 迹部景吾先邀真田苓上车,而后道,“是在我家里。” “不过你放心,都是自己人,之前也聚过好几次了。” alice先打个预防,“我提醒一句,我可能对不上人名。” 迹部景吾不甚在意,“没事儿,你之前也不怎么跟他们说话,慈郎和渡边很好认,他们一定会先找你的。” 这是实话,真田苓平时跟他们在一起时,也不怎么搭理人,除了这两人之外,忍足也能搭上几句。 这么说的话,alice反问了句,“朋友?” 不怎么说话的朋友吗?是不是有些敷衍。 迹部景吾卡了一瞬,继而坚定的点头。 第321章 不管再好的车,旁边坐着再好的人,都挡不住alice晕车的结果,她跟迹部景吾闲聊了一会儿,又因为车厢隔音太好,听不见外界的一丝动静,alice开始昏昏欲睡,到最后彻底睡着了。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露出倦色的时候,就适当的闭嘴安静了,他示意司机把车内空调温度提高一些,然后自己也抵挡不住午后的困意,靠在椅背上也睡着了。 迹部景吾很忙,不是一般的忙碌,能挤出时间来搞这一次聚餐,是他挤压了休息时间硬挤出来的,连轴转的日子确实是会让人很疲惫,但这一点儿不需要告诉真田苓,他们只要还能继续联系就可以。 司机往后视镜小心的撇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合上了驾驶座与后座之间的挡板,开车开得更稳当了些。 alice是在一片寂静中猛然惊醒的,她没有察觉到危险靠近,也没有任何人来吵醒她,但alice就是在睡梦中忽然觉得不对劲,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到让她有一种不安的错觉。 不,或许不是真正的安静,alice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侧头看过去,迹部景吾正睡得安稳,呼吸绵长,心跳正常,扫一眼就知道是进入深睡眠了。 但问题就在这里,alice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她看了眼升起的挡板,又看向还在睡的迹部景吾,哪怕他这个时候再英俊也不管用了。 通过他之前留下的邮件,alice知道这个叫迹部景吾的人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但之后的接触中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现在,可就不是普通的不一样了,在一个外人的身边睡着,还是这么近的距离,这对alice本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它偏偏就发生了,还是现在。 是她对外界的观察力下降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如果是换成另外一个人,或者是其他的公众场所,alice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alice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深处浮起一抹复杂的情绪,而后又转变为杀意,慢慢逼近了迹部景吾,不应该是这样的。 迹部景吾在睡梦中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眼就对上了神色冷峻的真田苓,他人还没有完全清醒,冷不丁的瞧见这样状态的真田苓,记忆还有些混乱。 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揽过真田苓,在她后背上轻拍了几下,低声道,“做噩梦了吗?没事儿,都是假的,不怕了,我在这里。” 因为迹部景吾动作太突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alice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迹部景吾的动作,而是怔在原地,“.....” 这家伙,到底是在说什么? alice眉心闪过一丝不耐,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太快了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这种从未出现的心情,让alice下意识的不喜,她伸手扣住了迹部景吾的咽喉,指尖缓缓用力。 受到外力的压迫,迹部景吾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先前得到混沌一扫而清,但他有些疑惑真田苓此时的举动,这是为什么,“苓?” 但当迹部景吾与真田苓对视上的时候,他心底微凉,这样的眼神,淡漠冰冷不近一丝人情,这样的眼神他曾经见过,现在好像是时光重叠了一般。 迹部景吾沉默着与真田苓对视,片刻后说道,“你是恢复记忆了吗?还是做噩梦了?” 迹部景吾想了又想,他还是比较关注这一点儿。 “要不我们到东京了先去医院检查一趟吧,也不耽误时间,之后再去聚餐,你觉得怎么样?” alice加重了手下得到力道,小子,别转移话题,注意现在的形势好吗? 迹部景吾受刺激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危险的真实体验,他从心底里相信,真田苓不会伤害他,就算真的有那也是意外。 而且他也大概知道真田苓不断加重力道的意思,哑着嗓音说道,“你也不是第一次掐我了,我可以理解。” “能不能商量一件事,别留下印子,要不然我回去不好解释。” 这位置毕竟太明显了些,如果不留神让管家发现,迹部景吾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好的措辞。 alice神色微变,什么叫不是第一次?? 她以前真的有玩这么...花的吗? alice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这会儿人还在迹部景吾怀里靠着,简直不能忍。 alice一抬手吧人推到一边,她现在需要缕清思路,这关系说真的,她是真的搞不太懂了。 迹部景吾理了理领口,不断分心注意真田苓这边的情况,其实他也不太明白。 alice顺了口气问道,“你之前说,我们只是朋友对吗?” 迹部景吾眼神一暗,停顿了一下才说,“是朋友,但更要好些。” alice看着他,有多要好,随便掐脖子的那种吗? 现在的年轻人交友都是这种模式的了,是她太老跟不上节凑了吗? alice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你今天多大?” 迹部景吾下意识接口,“十八岁。” 才十八啊,那就更不可能了,alice了解自己,就算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对小孩子动手啊。 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不松,心跳却是无意识的加快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年龄的问题迹部景吾有些奇怪,但也在他的范围之内,以前他跟真田苓聊天的时候,尤其是涉及到某些关键问题,他就发现真田苓对年龄这一点儿比较关心。 alice指尖在皮质座椅上有规律的敲打,她在思考一个问题,并在估算可行性的概率。 想通后alice淡淡的开口,“有个事情我想试验一下,可能会有些冒犯你。” “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或者更详细的说,迹部,你是不是不会跟我生气了。” 迹部景吾耳根子通红,眼神也有些躲闪,这些问题不是他不回答,而是真田苓靠的太近了,近道他连呼吸都不敢,更别提是回答问题。 alice蓦的笑了出来,“你看起来真的好乖啊。” 说完这句话,alice便掐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反感,似乎还有一些熟悉。 第322章 迹部景吾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直到唇上传来细密的疼痛之后,迹部景吾断裂的神经才慢慢接回来。 揽住真田苓腰肢的手不自主的扣紧,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流光,好乖是吗? 是想说他乖,还是想他听话。 这样亲密的接触,迹部景吾无法控制自己本能反应,但心底深处却像是漏风了一样,呼啸着吹着冷风。 他还没有忘记真田苓一开始说的那句话,只是一个试验而已。 真田苓可能是发现了些什么,或许是跟他有关,所以才会做出这么不冷静的举动。 迹部景吾一边欢心真田苓的靠近,可他又无比的清楚,不管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近,中间却没有一点儿该有得到感情。 车厢温度不断升温,迹部景吾心底越发的冷冽了。 迹部景吾沉痛得到闭上眼睛,另一手扣住了真田苓的后脑勺,不管怎么样,这条路就是再难走,他也不会半途放弃的。 alice神经一绷,这家伙突然把手放在她后脑上,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应激反应,alice毫不犹豫一口狠狠咬了下去,瞬间见血,唇间溢出了浓烈的血腥气。 这一口可咬的不轻,迹部景吾疼的颤了一下,他有些无奈,为什么真田苓在接吻的时候总是喜欢咬人,虽然很刺激,但确实是有些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alice率先清醒过来把人推开,自己想后退挪到了另外一边,没办法,着实是有些热。 但alice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迹部景吾的范围,甚至他胳膊还卡在他腰上,“?” 感谢他平时训练的肺活量,迹部景吾虽稍有些喘息但也不严重,只不过表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荡漾,虽然他本人极力否认。 空调温度调的太高了,迹部景吾出了一身的汗,他感觉掌心都是黏腻的汗水,真田苓亲玩就跑的动作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关键的问题是,迹部景吾咬牙,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能先把手拿走吗?” alice一看,心中默默啊了一声,先前有些混乱,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手就伸到了他的卫衣里头,估计是衣服太宽松的缘故,没地儿放。 不过,alice动了动手,感受了下手腕上明显的力道,“要不,你先松一下?” 让她拿手,你倒是别按着她的手啊。 你一直按着,她又怎么把手拿出来,这不是难为人的吗? 迹部景吾脸色微僵,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晌后才缓慢的把手放下来。 alice也得了空,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哎,这样搞得她好像很流氓啊。 alice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离迹部景吾稍微远了一点儿,但鼻尖的玫瑰香经久不消。 这样的味道,以及刚才的事情,的确让alice脑中闪过几个画面,很快便就消散了,但alice依旧捕捉到了。 似乎,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所以说,她就是再不通年轻人的把戏,也知道就算是朋友也不会随意亲吻吧。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明显远离的动作,哪怕心里清楚,亲眼看着也依旧会觉得不愉,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至于这样撩完就跑的。 alice没看出他的心思,她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喂,迹部。” 迹部景吾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alice淡淡的落下一句,“我们之前在搞对象吗?” 迹部景吾一愣,“什么?” alice托腮回望,“恋爱交往这类的,有吗?” 迹部景吾眼神一暗,他现在忽然发现真田苓说话一针见血了,哪里是雷点哪里,迹部景吾非常希望这件事是在进行时,但他还不屑于趁真田苓失忆的时候撒谎,那太不华丽了。 “还没有。” alice意味不明的点点头,哦,还没有啊。 迹部景吾察觉到真田苓的意思不对,“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alice随口道,“刚刚想起来一些片段,跟你有关,所以想问问我们之间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但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点儿。” 迹部景吾眼皮轻颤,她下意识的觉的真田苓说的应该不是什么中听的话,至少是对他来说。 alice嘴唇轻启,慢慢道,“我跟你玩但是没有确定关系,是因为我不想负责对吗。” alice从不考虑还有一种她自己被渣的可能性,完全零可能,除非是对方活腻歪了,想换一个是世界生存。 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手背青筋明显暴起,显然是极力压抑着某种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迹部景吾死死盯着真田苓,后牙槽咬得死紧,脸颊上都微微鼓起了一块。 连迹部景吾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时候的样子,还真不太想愤怒的模样。 alice眼睛微眨,这家伙....是要哭了吗?不是吧?? 迹部景吾肤色白皙,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上脸,再加上刚刚的事情,迹部景吾眼睛烧得通红,氤氲了眼尾一片。 alice指尖动了动,难得的反省了一下自己,难道是她刚才说话太过分了? alice轻咳一声,又慢慢靠近了迹部景吾,“喂,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迹部景吾脸上郁色更重,开玩笑的,呵,他当即冷笑一声,“你确定吗?” alice视线游离,前一秒不太确定,但这一秒确定了。 “无心的,随口说了一句,下次不会再提了。” 迹部景吾盯着她许久,蓦的深吸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直接告诉你。” “我喜欢你,你知道,你应该也喜欢我。” “因为你答应,毕业之后我们就正式交往。” “现在还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就会正式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告诉双方家长和所有认识的朋友。” “这些,都是你答应我的,没有一字假话。” alice实实在在的愣住了,这一上来就给她砸一个这么重量级别的吗? 关键她还真知道迹部景吾没有说谎,这些话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第323章 迹部景吾话说完后,发觉真田苓沉默的时间过于久了,而且眼神也很不对劲。 alice怎么说呢,她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双方僵持片刻后,alice讪讪道,“你说的....嗯,我大概能理解。” “但主要现在的问题是,我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 “要不,等我恢复记忆了,再讨论这个问题行吗?” 迹部景吾嘴角轻扯,好一个避重就轻,非要招他说,说完了又不认账。 “我有一个要求。” alice谨慎的问了一句,“在我底线范围内就可以。” 迹部景吾懒得跟她玩什么文字游戏,他抬手,虚虚的遮住了真田苓的眼睛,实际掌心与真田苓的双眼还隔了半指的距离。 “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alice有些不解,什么眼神?她只能看到迹部景吾掌心的纹路,粗略一看生命线还挺长的。 迹部景吾很清楚那是什么眼神,他曾看过不止一次。 真田苓在她身侧熟睡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清醒过后的眼神都让迹部景吾心惊,那是一种他不该出现的眼神。 这曾一度让他无法接受,但真田苓隐藏的又太好,下一次见面时这种情绪便会销声匿迹,可消失了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迹部景吾追问了一句,“可以吗?” alice不太懂迹部景吾问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答应了下来,不过是一个眼神,没必要搞得这么僵。 迹部景吾悬在半空中的心慢慢落地,他伸手把真田苓的碎发拨到耳后,“不要忘记,如果有下一次,我会提醒你。” alice点点头,心里补充一句,如果那时候她还记得的话。 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迹部景吾的庄园,堪称白金汉宫的存在。 alice往车窗外扫了几眼,只有一个想法,真豪无人性啊。 alice远远就看见一伙少年在摆弄烧烤架子,刚一下车,眼前就窜出来一个少年,橘色的卷发,棕色的瞳孔,一眼不眨的盯着她,“苓,你还记得慈郎吗?” 很真诚的眼神,所以alice认真的看了他许久,然后,“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来。” 芥川慈郎瞬间失落下来,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不过眨眼间他又恢复了精神,“没关系,不记得我们可以重新认识,这样就更好啦。” “苓,我是慈郎,你以后叫我慈郎就好。” alice感叹,这孩子竟是意外的赤诚,是个好孩子。 “你好,慈郎。” 芥川慈郎立刻就高兴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苓,你饿不饿啊,慈郎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东西,我们一起自助烧烤好不好。” “还有我。” 渡边椎名气喘吁吁的说道,因为体力太差比芥川慈郎慢了好几步才走到真田苓的跟前,“还有我,我是渡边椎名。” “我们也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一直叫我渡边的,当然叫我名也可以。” 这种长得跟洋娃娃一样的精致的漂亮女生,alice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好。”alice都依他们。 头回被忽视的彻底的迹部景吾,“.....” 很好,非常好,到底有没有人记得,这里是本大爷的家,是本大爷组织的聚会啊。 alice其实是没有什么过度的情绪起伏,最多她是觉得周围的环境很轻松,让她可以暂时放下那些危险的事情,跟这群同学一起吃个饭。 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两位朋友的投喂就更好了。 朋友间感情不错这很好,但这些烤焦的以及没烤熟的串串,就不要来挑战这份友谊的稳定性了。 alice感动,但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们递过来的串串,这东西还是他们自己先常常比较好。 但顾所周知,新手下厨总会对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带有一米厚的滤镜,他们的味觉也会欺骗自己。 迹部景吾饶有兴致得到看着他们在一边闹腾,确实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如果时间充裕的话,这样的活动应该多举办几次才是。 桦地把烤肉递给迹部景吾,迹部景吾也没多看一口咬了下去,结果开胃的酱汁直接刺激到他嘴里被咬出来的伤口上,迹部景吾轻嘶了一声,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忍足侑士偏头看过去,“怎么了?烫着了吗?” 桦地也担忧的看过去,迹部。 迹部景吾摇头,面不改色的咽下去,示意他们继续,不用在乎他这里。 他没有被烫到,但真实原因不太好解释,所以接下来的时间,迹部景吾尽力忽视了那几个血口子,同他们一块吃烧烤。 alice起初注意到了,不过她看迹部景吾吃得挺开心的,便就没放在心上。 聚餐结束后,那个叫渡边椎名的小姑娘一直拖着不走,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最后的目的就是希望她来参加一个宴会。 渡边集团的周年庆典,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节日,这样的场所该来的都会过来,渡边椎名当然不会错过邀请自己好友的机会。 alice算了下时间,估摸着自己没事便答应了。 回神奈川依旧是迹部景吾陪着回去的,alice提过这么来回折腾也不嫌麻烦,把她放在电车门口就行,不过迹部景吾没搭理她的这句话。 行吧。你要是不嫌麻烦,她这个只负责坐的更是随意了。 迹部景吾简单给真田苓提了几句周年庆典会发生的事情,他大概知道真田苓对所有类似的宴会无感,所以就着重的提了几句。 alice是听了,但又没有听进去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回程路上alice没有再打瞌睡,那种事情一次就够了,次数多了显得她多流氓啊,那多不好。 到地后alice跟迹部景吾挥手告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迹部景吾笑着应下了,看着真田苓往里走,直到背影完全消失,他才动身离开返回东京。 真田潘士这时间点正背着手在院子里散步,瞧见真田苓回来了,顺口说道,“还不错,今天倒是准点回来了。” alice:..... 她这个半路认过来的爷爷,有时候这个心态还是很年轻的。 真田潘士问了句便挥手让真田苓回去了,“玩了一天了,回去洗漱吧,早些休息。” alice:“好,您也是。” 第324章 距离那什么宴会还有几天时间,alice跟家里说了一声后,就继续回大阪上学去了,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真田夫人会搞定好一切。 alice在学校的生活很平淡,平淡到如白开水一般,唯有数理化的老师,对她这个学生还是比较喜爱。 老师也没办法啊,当了这么多年教师,教了这么多的学生们,他们自然是更喜欢一点就透,举一反三的脑袋灵光的好学生了,省事又省心。 而alice跟班里同学的关系,也仅限于打个招呼,别的就再没有了。 她跟这些学生光是年龄就不是一个层面,家里长辈又没有别的关系,那就更不用去打交道了。 alice课后休闲时间更多的选择是看报纸,以及去天台上刷新闻。 就比如现在,alice一边咬了一口饭团,一边看报纸上播出的消息,大阪市走位的几个下县,报了几起失踪案例,目前并没有发现什么关联之处。 尤其是其中一个失踪后还被找回来了,记者解释不是什么被凶手绑架,而是在家里受了委屈离家出走的。 alice把这几条新闻来回看了几遍,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几起普通的失踪案件,警方也在积极寻找,她心底深处却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alice翻看数次后无果,只当是自己接触的案件多了,容易串联就没有再继续深想了,左右要是没事的话她去趟服部本宅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严重她这个老爸肯定知道的最清楚。 这么想之后,alice继续享用她的午餐,阿大出手,健康营养,但是没味道。 直到天台的门被另外与各人打开,alice抬头看过去,是一个面生的少年,长相清秀,还带着学生独有的稚气。 男生有些紧张的摸了摸头发,“真田桑你果然在这里啊,额,我没有跟踪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几次都看到你从天台下来。” alice:所以呢? 男生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磕绊,脸皮也泛着红晕,“那个真田桑,突然走过来实在是太冒昧了,还没有自我介绍。” “我是西山信尹,三年级a组。” alice合上饭盒,“你好西山君,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西山信尹脸烧得到更红了,从衣兜里掏出一封粉色的信,双手递过去,“真田桑,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吧。” alice:...... 这么说可能是有些不太好,但她真的很奇怪,这些十八岁的正值青春的少年,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alice:“西山君先站起来吧,现在下午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不介意的话聊两句吧。” 西山信尹怎么会介意,他巴不得多说几句,“真田桑请说,我一定全告诉你。” alice很无奈,都是同龄人,怎么这个西山君看起来就格外的单纯。 “我有点儿好奇,我与你从未有过接触,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西山信尹认真解释道,“我跟真田桑其实见过好几次了,就是真田桑没有注意到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我一直都有关注真田桑。” “也不是突然,我其实喜欢真田桑好久了,只是一直没勇气说出来而已。” alice反问,“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西山信尹其实觉得这走向有些不对劲,但也依言回答道,“因为真田桑很漂亮,啊,不是只因为漂亮,真田桑的学习成绩很好,脾气特别好,非常招人喜爱。” 有人喜欢可爱的,有人喜欢明艳的,西山信尹就喜欢真田桑这种高冷的。 alice已经不单是无奈了,最后两点儿,说实话啊,她自己都不信。 alice之所以有耐心听他说这些,是因为前几天迹部景吾确实给了她不小的刺激,在同一个问题上,alice也好奇别人会怎么说。 听完之后,alice瞬间没兴趣了,很表浅的一份感情,话都没说过一句,真正的脾性也不了解,只看外表就说一句喜欢,确实有些无趣。 最重要的是,能硬夸出最后两点儿,可见这人也是个眼神不好的。 alice结束话题,“不好意思,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西山信尹瞬间沮丧下来,眼中似有水光一闪而过,“我们可以先试试吗,如果真的不合适的话,再分开也来得及。” alice不接这个话题,“时间不早了,我需要提前温习课本,先走一步。” 眼见真田苓马上就要离开阳台,西山信尹情急之下失控的喊了一声,“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因为你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拒绝我!” alice脚步微顿,眼底浮现些许不耐,听听这话,人怎么能这么自信呢。 回应西山信尹的只有一声响亮的关门声。 alice大步离开天台,她真是有点儿问题,闲着没事儿干来听这些没用的废话,简直是浪费时间。 徒留西山信尹一个人在天台气的跺脚,对于这个年级的少年来说,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告白失败这可是一件相当挫败的事情。 西山信尹气过之后又有些懊恼,他不该说那些话的,也不知道真田桑误会他了没有。 alice可没心情搭理这些小事,放学之后她就压根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现在要紧的是宴会的事情,真田夫人急招她回去试礼服,语气急速到alice都没有插嘴的机会,只能是按点回去。 在alice仅有的记忆里,还真没怎么出席过这种重要的场合,她是一个探员,只服务于基层,哪有时间去参加宴会啊,也就是上级的婚宴会穿的正式些。 alice还以为像她之前一样,试好了就完事可以走了,万万没想到那些设计师围着她转了一圈,精细到了头发尖的程度。 alice:?有这么麻烦吗? 直到宴会的当天,alice才知道确实有更麻烦的事情。 alice被好几个化妆师按在椅子上上妆,眼角斜一下对面拿着刷子的化妆师就会面带微笑的说道,“大小姐,如果妆面花了的话,是要从头开始的。” alice:...... 人干事? 化妆师不是新人,这位小姐每一次出席重要场合都是她来的,因此也有几分了解这位小姐的脾性,虽然不爱说话,有点儿冷漠,但并不是那种跋扈的千金小姐,竟是意外的好相处。 alice在她们刷刷刷之下,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真田弦一郎可以老早就坐在一边看杂志啊。 被念叨的真田弦一郎揉了揉鼻子,嗯,还是太松懈了。 第325章 宾朋满座,觥筹交错,是这样宴会最基本的表象。 周年庆典就代表了这次的宴会是完全的商业式,外加上同阶层人士的推杯问盏。 alice跟在渡边椎名的身旁,举杯对那些陌生的大家闺秀打招呼,不管她们私底下的真实感情如何,至少明面上,尤其是在东道主的家里,那必须都是客客气气的。 alice平日里冷漠归冷漠,这种正式场合下,她和哥哥直接代表的就是真田本家,她也不会特立独行的搞事情。 真田弦一郎在另外一侧与相熟的好友联络,但眼神没离开过真田苓的身上,不是他太紧张,实在是经验太过惨痛,他是真不放心真田苓离开他的视线太久。 与此同时,另一个眼不错的关注着真田苓的身影还有迹部景吾,是真没办法完全放心。 这么明显的眼神alice当然是注意到了,她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老是盯着她,她又不会丢。 迹部景吾若是知道她得到想法,只会说一句,那可不一定。 说实话这宴会真的很无聊,到最后alice都有些犯困了,脑袋都有些晕乎。 但片刻后alice反应过来,她不是困了,而是醉了。 从入场开始手中便端着一杯香槟,空了之后便有酒侍换新的,屋里空调开得又足,alice自己都不记得喝了几杯了。 原本她睡不着时也会喝几杯酒,酒量也慢慢上来了,这几杯香槟她还真没当回事,所以喝时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alice忽略了一点,她这具身体是没有经过酒精锻炼的,又数次重伤,可以说是多年滴酒未沾,一杯倒的地步。 她能撑到现在还未失态,已经是自制力强大的缘故了。 alice心中无奈叹气,这都叫什么事了,去别人家里参加宴会还给喝醉了。 赶巧这会儿渡边她母亲带着女儿跟其他的夫人们打招呼,alice用力按了按额头,去寻她哥哥的身影。 不远处的真田弦一郎好像发觉了些什么,快步朝真田苓走过来,走进了真田弦一郎意识到不对了,因为真田苓脸红了。 alice说了最后一句话,“哥哥,我醉了。” 真田弦一郎还未反应过来,真田苓已经栽倒过来,把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田弦一郎仔细观察片刻,又嗅到了淡淡的酒气,好吧,他确定了人就是醉了。 迹部景吾紧跟其后,语气难掩焦灼,“怎么回事?” 忍足侑士看了眼情况,问了问,“真田桑这是喝醉了吗?” 手冢国光也是短暂的惊诧,听到忍足的话,又发现真田弦一郎并没有过分担忧的表情,也就明白了是一场乌龙。 幸村精市面带微笑,把身边人的动态都收进眼里,嗯,好像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真田弦一郎低声解释道,“在家里从没喝过酒,怕是醉了。” 宴会也接近尾声,宾客们也渐渐离去,他们这时候走也不算是失礼。 真田弦一郎先把真田苓扶到沙发上坐好,让幸村留在这看一会儿,他去跟渡边一家说一声。 听明来意后,渡边夫人一愣,“醉了?这倒是我的失误,要不留下来住一晚吧。” 真田弦一郎婉言拒绝,只道家里母亲还在等候,便就不多打扰了。 渡边夫人又客套了几句,就安排人送他们回家。 迹部景吾在另一边看真田苓的醉态,又气又好笑,天知道看见真田苓栽倒的时候他有多惊慌,心跳都快骤停了,结果是贪杯喝醉了,这混蛋家伙。 真田弦一郎:“我们就先告辞了。” 所幸真田苓穿的是长裙,真田弦一郎帮她掖了掖裙摆,打横抱把人带走了。 真田苓在东京有房子,但她现在是喝醉的状态,家里也没个保姆什么的,只有真田弦一郎在的话多少不太方便。 回神奈川虽然远些,但家里什么都不缺,母亲也煮了醒酒汤。 alice的酒品还是相当可以的,不大喊大叫也没有其他发酒疯的征兆,就是在睡觉,很安静,连呼吸都很轻微的样子。 真田弦一郎往她身上盖了毛毯,就在一旁坐着,他没睡,主要是怕真田苓这里有什么别的情况。 后半程的时候,alice醒过来了,只是神志还不太清醒,干睁着眼睛对着车顶发呆。 真田弦一郎:“......” 他听见动静就发现真田苓醒过来了,还以为她要喝水,结果是睁眼发呆。 真田弦一郎不确定的想着,这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吗? 怎么看着,人还是有些晕乎呢? 平常的真田苓可不是这模样的,她喝醉了的样子倒是有些可爱。 真田弦一郎轻声问道,“难受不难受,要不要喝些水,马上就到家了。” alice听见声音,又呆愣了一会儿转头看过来。 正在这时,汽车经过一个路灯,暖黄色的灯线照进车里,把真田苓的面容映照得清清楚楚。 真田弦一郎瞳孔骤缩,手中的水瓶也滚落在地。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的妹妹,真田苓的声音,“我好疼啊。” 那声音很轻,不细听的话几乎听不见,可其中的感情又是那么的深刻,让真田弦一郎不能把那一眼当成是错觉。 就在刚刚,灯光晃下来的那一刻,真田弦一郎与真田苓对视,他清楚的看到了真田苓眼中的痛苦。 真田弦一郎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不哭不闹,只安安静静的坐着,就能看出她内心深处的痛苦和疲倦来。 而后真田苓那声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让真田弦一郎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呢? 喝醉状态下的真田苓,怎么会是这样极端痛苦的神色,只一眼就难过到真田弦一郎喘不过气来。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 一个人在完全喝醉后,能够展露出真正的自己,将那些掩埋于心的事情一一的吐露出来。 那,真田苓是不是也同样如此。 平时里表现的再成熟稳重,她心中也有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痕。 真田弦一郎用力攥紧了拳头,生怕惊扰了真田苓,用气音说道,“哪里疼,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alice不说话了,她有些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良久的沉默后,alice又倒头睡过去了。 只留下清醒的真田弦一郎满心苦涩。 第326章 等轿车停稳之后,真田弦一郎都没有从真田苓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司机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往后窥了一眼,轻声提醒道,“少爷,到家了。” “嗯。” 真田弦一郎收敛好情绪,抱着真田苓下车,往主楼走去。 alice有些不安稳,眉心都皱起来了,但可能是晕的厉害,竟也是没醒。 真田夫人一直在等着,先前弦一郎打电话来说苓喝醉了她心里就有些不安了,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苓有过喝酒的时候,这醉得都醒不过来,怕是不好受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人盼回来了,打眼一瞧,苓那孩子果然是醉晕过去了,脸皮到现在还红着呢。 “你们两个也是,好端端的怎么就醉着回来了。” “醒酒汤还温着,先喂给她喝一些吧,弦....” 真田夫人眼神微愣,“弦一郎?” 怎么弦一郎瞧着也有些不对劲的样子,虽然和平时一样都木着一张脸,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可她毕竟是弦一郎的母亲,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没事的话不是这种表情的。 现在这种沉下脸的状态,倒是有些像...精市那孩子生病时,弦一郎刚知道的模样,那天他从学校回来后就是这么表情。 真田夫人停顿了一下后问道,“弦一郎,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真田弦一郎摇头否认,“母亲,我先把苓送回房间。” 真田夫人不解的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不是,这中间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难不成两个孩子又吵架了?可是不应该啊? alice人窝在床上都快睡着了,然后察觉到有陌生的气息靠近,甚至于再不断朝她靠近。 alice猛然惊醒过来,抬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谁!” 女佣被吓了一跳,人都差点儿没跳起来,而且手腕很疼,“大,大小姐,是我啊。” alice扫了一眼,人没认清是谁,但这衣服她倒是认出来了,“这里不用人,你出去。” 女佣的手被松开后,紧急后退了两步,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了,您记得喝,我明天早上来收拾。” alice点头知道了,等人走后,她才又倒回床上。 可这么一折腾,alice倒是清醒了几分,她把醒酒汤一口干了,按了按眉心去浴室洗漱去了,这一脸妆外加贴身的礼服,不把它们卸了,怎么睡个好觉。 对头房间的真田弦一郎并没有一丝困意,这已经超出了他平时入睡的时间点,可是没办法,他只要一闭上安静,真田苓在车里的眼神都会在他脑海中浮现,越来越清晰。 真田弦一郎无法忘记,那样的痛苦太明显。、 甚至于不需要任何言语,只靠那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满心的酸涩,过去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啊。 alice并没有如她想的那般睡个轻松的好觉,反倒是可能因为醉酒的缘故,她一晚上都在做梦,不,更具体的说应该是再一次的陷入她自己的回忆中,无法脱身,无法面对。 第二日alice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耳鸣目眩,差点儿都没站稳。 alice去浴室洗把脸醒醒脑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尽是水珠,沁黑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疑惑,alice抬手点了点镜中的自己。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alice在平日里会忘记很多不重要的事情,可现在她第一次有了一种她应该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的预感。 还有昨晚的那个梦,她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是什么,但下意识的觉的会很危险,好像是身体的保护机制,让她没有办法去想清楚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alice暂时把这件事压在心底,洗漱妥当后去楼下用早饭。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不论是谁,注定的事情是躲不开的。 真田夫人特意让厨房做的清淡了些,“阿苓,感觉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醉酒加没睡好,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alice轻声道,“有些头晕。” 这就是正常情况了,真田夫人有些无奈,“你呀,怎么出个门还把自己给灌醉了。” alice更头疼了,其实她自己也想知道,“喝的时候没注意。” 她很久没碰酒了,哪知道几杯香槟的后劲这么大。 真田夫人又多嘱咐了几句,“下次记住了,可不要在喝这么多酒了,到时候难受的还不只有自己。” alice连连点头,她是记住这么教训了。 饭后alice在庭院里散步,今天天气正好,微风也正合适,她在外头缓口气,同时alice也在思考,试图想起来她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真田弦一郎慢慢走过来,“怎么在外面?” alice:“吹风,晒太阳。” “你今天怎么有空在家,不要训练了吗?” 真田弦一郎解释,“今天休息。” 然后呢,alice看着真田弦一郎,她怎么觉得这人今天看起来怪怪的,从吃早饭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了。 沉默良久后,真田弦一郎终于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alice表示疑惑?昨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不就是她喝醉了,然后就回来了吗? 真田弦一郎看真田苓一脸疑惑,提醒道,“回来在车里,你说了一些话,还有印象吗?” alice:“难道我没有睡死过去吗?” “我发酒疯了?乱说什么话了吗?” 不会吧,alice有些不确定的想着,因为她也确实不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个什么德行。 发酒疯吗?不是。 真田弦一郎更趋向于酒后吐真言这句话,因为真田苓那个时候的表情太真实了,真实到真田弦一郎都不敢再看第二眼。 真田弦一郎认真的看着真田苓,最后说道,“没有,你只是说,你想回家了。” 真田弦一郎想,以真田苓骄傲的性格,应该不希望任何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他这个哥哥也不可以。 所以有些话,不是非要原模原样的说出来,这不是撒谎,算是逃避吧。 真田弦一郎亦不能想真田苓知道后的表现,无论有没有反应,都是他不想面对的。 想回家了? alice很是怀疑,她会说出这句话吗? 怎么觉着真田弦一郎没说实话,alice静看了他一秒钟,算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事,不说就不说吧。 她也不是很想知道,万一她无意识间说了几句不该说的,那还是别让她知道的比较好。 第327章 深夜,alice从梦中惊醒,抬手按亮手机,晃了一眼屏幕上的时间,很好才三点半。 alice头痛的按了按眉心,该死的噩梦,没完没了了还。 自打她上一次从神奈川回来后,不隔天的开始做噩梦,混乱的让人捋不清头绪,偏偏惊醒后又会忘得一干二净。 然后就是睁眼到天亮,失眠的老毛病alice已经不想再去考虑了,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又想不起来,还不能让她睡着。 alice烦躁的把被子拉高盖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保持一个动作不动,虽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翌日,阿大皱眉看向alice眼下的淡青,“你又开始失眠了。” 不是反问,而是阐述一个事实。 alice点头,“嗯,这几天睡得不安稳。” 阿大倒了杯热牛奶过去,“晚上有吃药吗?” “还没有。” 阿大能感受到alice不悦的心情,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任是谁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阿大没有放宽心,他一直留心着真田苓的举动,看到她开始吃药,失眠的时间越来越久,药量也不断的加大。 知道阿大发现真田苓开始在看电影,那部他几乎快要把每一个台词都要背下来的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 阿大心中微微一沉,或许不是吃药能解决的问题了。 阿大都快对这部电影产生应激反应了,这部电影一出来,真田苓之后肯定会是又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而且是朝坏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阿大挑了个时机,试探的问了问,“川口医生这几天一直在家,要不咱去对门蹭个饭怎么样?” alice抬头,“川口医生是谁?” 阿大抬手指了指,“邻居,头两天跟你打招呼的人。” alice眼睛微眯,是那个人啊,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对方应该是个心理医生吧。 阿大轻咳了一声,“川口医生是你的私人心理医生,经你同意之后开始对你进行治疗的。” “你们....嗯,关系还行,进展也还算顺利。” 阿大其实不太懂他们这些搞心理的,但光是看效果的话,好像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alice手中的报纸叠好,“要听我的意见吗?” 阿大正襟危坐,“请讲。” alice:“积极治疗是好事情,我也不会有什么抗拒的意思,但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间。” “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听你的意思,我跟那位川口医生来往还不错,但目前我不认识他,也不信任他,他说的话在我这里根本就没用。” “所以,暂时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阿大咂舌,好像低估了,这一次似乎是比较严重的情况啊。 失忆,这么说来,是前功尽弃的意思吗? alice看她不再纠结这件事情,换了另外一个话题,“近几个月失踪少女的人数一直没有下去,失踪者也没有找到,你这边有情况吗?” 提到失踪案,阿大眉心皱得更狠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听局里的同事说,那些受害者毫无征兆的就消失了,事后也没有收到任何勒索信息,周边排查也没有发现受害者的尸体。” “基本排除离家出走这个可能性,她们的证件都还在家里,失踪后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在现代化社会,尤其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大数据存在的地方都能发现她们的身影,像这样销声匿迹的实在是令人怀疑。 只可惜还没有证据能够将近几个月发生的失踪案并联,现在警方就只能是大海捞针。 alice神色漠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几个字还真是过分的眼熟。 alice的第六感告诉她,危险的事情正在靠近她自己。 或许这几天的失眠不仅仅是因为噩梦的缘故,alice指尖握紧,如果她能把忘记的那些事情想起来就好了。 alice之后一直被失眠困扰着,这应该已经融进她的生活里了,让她意外的是,放学后家里多了个小孩子。 alice惊疑,“稀客,你怎么有空来大阪了。” 工藤新一细看了一眼真田苓,“没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你。”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不是通过电话了吗,我挺好的。” 工藤新一嘴角撇了撇,鬼扯,你好个屁! 不过心理问题是连医生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他就是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工藤新一:“你就当我是过来蹭饭的。” alice:“.....行。” 她当然知道工藤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有些事情,确实是一言半语的解释不清楚,再加上她自己还有些混乱,可先算了吧。 alice回房间把校服换下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不过她又看了眼厨房,好像还要待一会儿才能开吃,alice先把电视打开了,看会儿新闻打发时间吧。 alice万万没想到,她所遗忘的所有,就是由今天这个想看新闻的念头引起的。 起先是几个广告,alice直接忽略过去,找到了地方台。 正在播放是寻人启事,少女失踪暗的受害者家属,他们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应了记者的话,来电视上直播寻找自己的孩子,不管背后的人想要什么,只要把他们的孩子还回来,他们只要孩子。 alice换台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错愣的看着屏幕里放大的人脸,她父母的哭诉,以及记者冷静的询问都在慢慢消失,只有那张脸在alice眼里无限放大。 她好像,她好像见过这么女孩子。 屏幕里的女孩子看起来还很年轻,最多也就是二十二三岁,棕色的披肩长发,笑起来特别的好看,还有两个小酒窝,是那种一看就是别人家里的那种好孩子。 alice脑海中像是炸了一样不断翻腾,记忆彻底崩盘,呈碎片式的铺天盖地的朝她压过来。 那个笑起来的弧度,脸上的酒窝,还有说话的语气和声音。 一帧一帧的画面不断的在alice脑海中闪现,啪的一声脆响,遥控器从alice手中滑下掉在地上。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工藤新一瞬间回头,“alice?” 阿大也停下了切菜的动作,立刻朝着真田苓的方向看过去。 第328章 【坚持住,必须要坚持住,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求你别放弃,你还小,不应该就这么认命。】 【我家人一定会报警,只要我们坚持住,一定能从这里逃出去。】 .... 【活下去,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 【活下去才有希望,只有先活下去,才能得救。】 阴森黑暗的牢房,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尸体的腐臭以及各种排泄物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工藤新一敏锐的察觉到真田苓情绪不对,扯住她的衣角,“真田苓!alice!喂,清醒过来!” 阿大捞起遥控器就把电视机关掉,不管起因究竟是什么,先关掉这些噪音总没错。 工藤新一扣住alice手腕的瞬间,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在颤抖,工藤新一咬牙,该死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alice眼前几乎被血色覆盖,那样浓烈的鲜血,每个角落都是血迹,或深或浅,像是整个人被浸泡在血池子里一样,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alice脑海深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如同一个冰锥在大脑上不断开凿一样,连骨带肉的被剥离,疼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alice看着被工藤新一抓住的手腕,眼前的景象又变了,一个少女的手,一个残缺的满是鲜血的少女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她,活下去。 alice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不断滴落,脸上也毫无血色,眼底深处是不断翻涌的暗潮,眼白部分充斥着细小的血丝,只一瞬间,alice就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精神一样。 她看着工藤新一冰蓝色的瞳孔,声音痛苦道,“我竟然忘记了.....” “我差点儿把她给忘记了....” “活下去....必须要活下去....” “她在哪里....” “我要找到她....” 工藤新一心跳都快骤停了,“你别吓我,真田苓你别吓我。” “什么忘记了,你忘记谁了?” “阿大,快叫救护车,快!” 阿大见势不对,想先把真田苓劈晕过去,再将人送到医院去,可举起的手还没落下去,真田苓就已经先晕过去了。 alice承受不住倾泻而出的记忆,那些惨烈的过往直接压下来,将alice逼到了死角,身体自主保护技能开启,强制她‘晕’了过去。 阿大急忙伸手拦了一把,然后就发现真田苓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 “那我手机打电话给松野医生,马上去医院。” 阿大把厨房的关掉后,马不停蹄带着真田苓赶往医院。 服部平藏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之前说了,真田苓手腕上带了一个零号,可以监测她的身体情况,而他的手机连接了对应的系统。 刚才真田苓失控的瞬间,服部平藏的手机也在同一时间报警提醒,冷不丁传来尖锐的声音,把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人惊了一跳。 远山银司郎狐疑的看过去,是平藏的手机,这什么情况? 服部平藏面色不变,胡子却颤了几瞬。 alice的情况说严重其实也不严重,她只是一时间抽刺激过重,身体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这才晕死了过去。 医院的松野医生被他们惊慌的神态吓了好一跳,尤其是在看到真田苓惨白的脸色时,心里头咯噔一声,老天,该不会是这孩子又出什么问题了吧。 一番紧急检查后,松野医生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虽然生理上并未有明显的创伤,可这脑电波的纹路..... 松野医生问了她身边的人,“据我所知,目前对病人的针对治疗还是以缓和为主,为什么突然间会受到这样强烈的刺激?” 阿大回忆之前的情况,“她在看电视,不知道具体看见了什么,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但我关的时候看到是一则寻人启事,并没有什么血腥暴力的场景。” 松野医生解释道,“并非是血腥的场景才会给病人带来刺激,关键是病人最一开始受刺激的源头,那才是最重要的。” “哎,心理问题就算是用药物也无法根治,只能事病人不断的与之作斗争。” “病人目前是没什么问题,今天先住院观察一晚吧,以防万一。” 服部平藏随后赶到,他看着在沉睡中也不安稳的真田苓,静看片刻后就去寻松野医生了,他需要知道具体情况。 只可惜,真田苓的情况太过复杂,就连医生也没办法清楚的明说。 工藤新一在楼道里看着手机里的重播,赫然就是真田苓下午看电视时的那则寻人启事,失踪者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工藤新一回忆起那一刻真田苓说的话,‘我竟然忘了她?’ 这个她指的是电视里的女生吗? 为什么会忘记她? 不,再往前推推,真田苓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工藤新一调查了这个失踪女生的基本信息,可以说她的社交圈就没有和真田苓重叠的,这两个人应该是完完全全的不认识才对。 为什么真田苓会说自己忘记了她?还有真田苓昏迷的时候是不是还说了几个字,但那个声音太小了,工藤新一没有尽数听清。 工藤新一脸上带了一丝疲倦,他不困,但找不到原因就让人很苦恼。 找不到原因就无法对证下药,之后就没有办法解决真田苓的问题,这是一个闭环。 真田苓在深夜中惊醒,旁边的监护仪发出几声尖叫,让本就头疼的真田苓更是无法接受。 真田苓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然后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医院里,这倒是一点都不令人惊讶。 但真田苓有些不解的是,她怎么又到医院了,没觉得自己身上又受伤了啊。 真田苓翻阅自己的记忆,她之前是在干什么事来着?怎么就把自己搞到医院里来了。 真田苓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那个时候,她从华盛顿回来后,在一个夜晚把自己给催眠了,忘记了所有。 真田苓盘腿坐好,一脸凝重之色,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距离她催眠到现在,究竟是过去了多长时间,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329章 工藤新一这时候还没有睡,听见真田苓那边的动静,直接起身过去看看情况,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床上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半夜三更的没把人吓死。 工藤新一:“.....” “我开灯了。” 咔的一声,眼前灯光大量,真田苓抬手挡了一下,有点晃眼睛。 适应了一会儿后说道,“大晚上你怎么还不睡?” 工藤新一走了两步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嗯?” 工藤新一快步走到真田苓的床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眼神看得真田苓本人都有些不自在了,什么眼神这是? “你恢复记忆了?!” 真田苓啊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一些。” 工藤新一又问,“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这个问题,真田苓迟疑了片刻,“我是刚从华盛顿回来吗?” 工藤新一心想,果然,又把中间的这段事情忘光了。 “不是,看看你身上的衣服,这会儿距离你从华盛顿回来又过了两个来月了。” 真田苓眉梢微挑,两个多月了啊。 比她当初预计的时间要长很多,也不知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重不重要。 还有一点儿,真田苓刚惊醒时,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她总觉得还是落了点什么。 工藤新一眼看着真田苓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回神,“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忘记?又是这个词,工藤新一神色微变。 如同工藤新一了解真田苓,真田苓也同样了解工藤新一,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真田苓拍了拍被子,“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工藤新一深深的看着真田苓的眼睛,“确实是有一件事情,但不是现在。” “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等医生检查过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现在,你先睡吧。” “睡不着也要睡,你失眠很久了。” 真田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今晚是没戏了后,哦了一声就躺回床上了,“关门关灯。” “嗯。” 出了门工藤新一也陷入了沉思,他在想该不该把那段寻人启事放给真田苓看,不给吧,真田苓又不是个傻的,她已经发现了一些苗头,就算是他不说,真田苓自己也能搜查到。 给吧,他又担心真田苓再出现类似的状况,再来一场崩盘,谁都受不了。 再这样下去,就是没事的人也被折腾出事了,更别提真田苓这本就情况不好的人。 工藤新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也有失眠的征兆了,头疼啊。 第二天医生过来检查,真田苓已经调整到了正常的水平,记忆都恢复如初。 松野医生感叹了一番,又叮嘱了病人几句,背着手出去了,大脑果然就是神奇。 服部平次也是一大早的赶回来,左左右右的把真田苓打量了一边,“真恢复记忆了。” 真田苓点头:“嗯。” 服部平次转头去问工藤新一,“她这是又受什么刺激了,一下子连记忆都恢复了。” 工藤新一还在想事情,没听清服部平次在问什么。 “?”服部平次一脑门问号,这又是怎么了? 真田苓也跟着看过去,她也不清楚。 服部平次蹲下来,双手放在工藤新一肩膀上,来回摇晃,“工..藤,工藤?” 这也是病房除了他们三个都没别人,否则,呵。 工藤新一快被晃散架了,制止了服部平次幼稚的行为,“你在干什么?” 服部平次很无辜,“叫醒你啊。” 工藤新一整理了下衣服,“别闹,我在想着正事。” 服部平次挑眉,呵,这小子。 真田苓托腮看着他们俩,她倒是有些好奇了,看工藤新一这严肃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情。 工藤新一沉思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主动把那则新闻放给真田苓看,只是这脸色不是一般的沉重。 服部平次也凑过去一个脑袋,搞什么这是,弄的他也好好奇了。 真田苓起先还挺冷静的,她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等到那对失去女儿的夫妻放了一则关于女儿的短视频后,真田苓淡漠的脸色裂开了。 这是,这是……! 滴滴滴!滴滴滴! 监护仪再次发出刺耳锐利的报警声,就算真田苓有意想要遮掩自己的失态,也无法避开身上连接仪器的信息。 清楚看见真田苓骤变的脸色,工藤新一暗道不好,急忙催促服部平次,“快快叫医生!” 服部平次人都挨到门把手了,事发突然,服部平次一时间也忘记了床头呼叫铃。 真田苓拦住他,“不用,别叫医生来。” “我……缓一会儿就好,让我缓一会儿。” 工藤新一扒着床边,扣住平板,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 真田苓自己在不断的深呼吸控制情绪,她终于知道自己忘记的事情是什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真是越活越过去了,竟然把这件事都忘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看见她失踪的信息,真田苓怕是还在假象里活着。 看记者说得那些话,她失踪的时间还不久,那真田苓她就有机会,她有机会在苦果造成之前将她救出来。 还来得及,来得及,只要真田苓能够找到凶手当时的据点,一切都就有希望。 这般想着,真田苓不断的劝导自己,心跳频率也逐渐恢复正常。 工藤新一眼不错的盯着真田苓,看她的脸色缓下来后,心中才轻轻送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她吗?” 真田苓知道工藤新一背后想问什么,因为按照目前的实际情况,真田苓是从没和新闻中的那个女生认识的,话都没方面说过一句。 两次了,两次都因为一个按理说是陌生人的人失控,这本就不符合常理,真田苓神态很不对。 真田苓单手扣在脸上,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接下来的一步将是个险招,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主动同意,如果会的话,那就更好了。 第330章 真田苓看着平板有些出神,似乎是回忆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的话,那将是真田苓永远也不想记起的一段过往。 真田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以前...认识她。” 对于这个女孩,真田苓只有善良两个字能够诠释了,真的是善良,善到有一种傻的地步。 她坚信有人回来救她,坚信自己能够带着所有人出去,当所有后路全部消失后,又义无反顾的去救别人的命,明明是跟自己无关紧要的人不是吗? 怎么就有人这么傻,傻到以命换命,去跟一个杀人魔来交换条件。 所以最后的最后,她永远的留在了地牢里。 真田苓眼底深处似乎弥漫上了一层猩红之色,她用力闭了闭眼,往病床上一倒,含糊道,“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我难受,想休息了。” “你们两个要是没事就走吧,不用一直在这儿。” 工藤新一蹙眉,逃避问题,还是这么明显的姿态,这个女孩跟真田苓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可真田苓明摆着是不愿意多说,工藤他们又不能逼问,如果可以的话,工藤新一把很视线放在那女孩的面容上,找到她就好了。 只要能够找到这些失踪的人,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真田苓心里有事,压根就没在医院多住,出院的意思非常之强烈,强烈到把服部平藏都招过来了。 真田苓瞬间安静如鸡,好吧,她是想起来最一开始,失忆的源头,又是她自己搞得鬼。 服部平藏站在真田苓跟前,垂眸看着她,“想出院?” 真田苓眼神躲闪了下,“就...没什么事了,想去上学。” 服部平藏眼皮微掀,这要是没有最后半句,说不定他就信了。 “恢复记忆了?” 真田苓点头,“差不多。”反正是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 服部平藏盯了她一会儿,让人安排她出院去了,要不然呢,让她自己偷溜着出去吗? 服部平藏人到中年,也体会了一把熊孩子叛逆期的威力,且不止一次。 别管过程如何,真田苓最后还是出院了,这次不是故意闹腾,她有别的正事要做,平时都无所谓,但这会儿她不能在医院空耗着。 三个月为一个周期,她的时间有限。 真田苓从意识到幕后凶手是谁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自信是好事,但也不能盲目到只有自信,那可就真是玩完了。 所以在这之前,她要规划好所有的步骤,预算所有的可能并做出应对方案。 真田苓这一次不是任性妄为无法无天,她有必须去的理由,谁都无法阻止。 当初在fbi,真田苓治疗的差不多后,她曾数次想要翻阅这起卷宗,都被乔给挡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她看。 真田苓知道乔的顾虑,也理解乔的做法,她那时候嘴上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逞强而已,更何况凶手已经被击杀,她就是把卷宗翻烂,都无济于事。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重新来过,他还活着,她也还活着,真田苓没理由再后退。 阿大觉得恢复了记忆的苓小姐很不对劲,她好像太....积极了一些。 吃饭,健身,睡觉,就这几项老大难忽然在她身上消失了一般,变得非常的积极,早睡早起,按时吃药,也没有什么越界危险的举动。 这一切似乎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阿大总觉得不对劲,这丝异常在他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阿大曾经被糊弄过好几次,如今也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异样。 只要深刻的记住一点,熊孩子突然安静,那必定是有更熊的事情在后头等着。 真田苓如何能不知道阿大的想法,只不过这实在不好解释,也不知从何说起,就只能先这样了。 真田苓还往东京跑了几趟,目的是为了找阿笠博士联络一下感情,顺便投资一下博士新发明的黑科技,这都是保命利器啊。 工藤新一双手抱胸,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真田苓瞧,眼神‘热切’到真田苓就是想故意忽略都忽略不了。 “....你有话就说,不要一直盯着我。” 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或者,你到底想做什么?” 真田苓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思考片刻道,“打算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也别问了,时间到了自然会知道的。” 工藤新一深深的凝视着真田苓,脸上神情莫测,“你最好记住,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真田苓低头沉思,看起来是把工藤新一的话放在心上了。 实际上真田苓在想,她曾经答应过工藤新一什么?怎么突然间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嗯,问题不大,应该可以苟住。 来都来了,真田苓就在东京住下了,这么晚了在来回折腾也麻烦,反正也就这几天的工夫了。 倒是一个老朋友,他的消息是真灵通。 真田苓正在看晚间新闻,就听到了门铃声,门口的监视仪显示出一张英俊非凡的脸来,不是迹部景吾还能有谁。 在真田苓目前的记忆里,她跟迹部景吾算是好久不见了,中间见过不算,她又不记得。 看见人走过来,真田苓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来了。” 多正常的一句开场白,许久不见的友人都是这么对话的,偏就是迹部景吾是个例外。 迹部景吾原本是有别的事情来跟真田苓说道说道,但她突然冒出这么两个字,迹部景吾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发觉不对,大步走到真田苓跟前,认认真真的把人细看了一番,尤其是那双眼眸,更是看了又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迹部景吾眼底绽发出惊喜的光芒,“你恢复记忆了,苓。” 真田苓歪头,呀,这么快就发现了啊。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的眼神有些复杂,这小子好像真的有点儿东西。 平心而论,都到这一步了,真田苓谈不上向迹部对她一样的感情,但也绝对说不上讨厌,否则也不会答应他。 她对迹部景吾更多是是无奈,这个人从他出现到现在,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至少,她从来没想过感情的事情还跟她沾边的。 也只是想了这么一瞬,真田苓思绪瞬间回笼,“嗯,刚恢复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看你的表情,有心事吗?” 第331章 出来走走 心事啊,迹部景吾因为真田苓恢复记忆而上扬的嘴角慢慢垂了下来,确实是有一件小事。 真田苓也不催促,倒了杯水递过去。 迹部景吾没有喝水的心思,他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郁闷,“苓。” 真田苓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恢复记忆了,那之前....”复又停顿了下,迹部景吾才继续说道,“大学打算在哪里?” 真田苓算了下时间,迹部景吾好像快毕业了,是时候考虑大学的问题了,“应该是东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在思索着什么,他不说话没有表情的时候,迹部景吾的神态有一种天然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倨傲,当然了人家也有这个资本。 不过迹部景吾想的问题应该很好猜到,“怎么了,你心仪的学校不是在国外吗,你在纠结什么?” 迹部景吾轻叹一声,“我发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去国外念书这个问题才都不用猜好吧,迹部景吾的身世就决定了好一切。 真田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犹豫不决并不适合你。” “因为外界干扰而放弃自己一直努力的目标,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迹部景吾脸上没什么表情,重复着真田苓的话,“外界干扰?” 真田苓:“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做,你不可以。”天之骄子也不是白当的,从出生起他们就背负着应当承担的责任。 但是,她大概知道迹部景吾纠结的是哪一点儿。 迹部景吾正值年少,十八岁的少年,青春懵懂荷尔蒙浮动,从而导致犹豫不决,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情况。 但真田苓不能因为这一点就忽视了背后的所有,可以说,迹部景吾可以因为东大的师资力量留下,也可以因为网球部诸多伙伴的情谊留下,更可以因为本地的风土人情留下,唯独不可以因为真田苓的原因留下,担不起。 “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年龄的事,读书的年纪就该好好读书。” “当然,不是说你读书就要放弃谈恋爱,这不地道,毕竟你也是个准大学生了。” “但因为谈恋爱而放弃更好的读书机会,那是蠢蛋都不会做的事情。” 迹部,别让我瞧不上你。 最后一句话真田苓并没有说出来,但迹部景吾已经明白了真田苓表达的意思。 迹部景吾单手撑脸笑了起来,笑得阿大都探头过来看看情况,只觉得莫名其妙。 笑够了,迹部景吾换个位置,靠着真田苓身侧坐下,“你真是...”一针见血,直接把他的迟疑全部斩碎,连个渣都不剩。 “我就是问问,你倒是狠心,刚刚是不是还在心里骂我。” 真田苓看人正常了,懒得再搭理他,“靠边点,热。” 迹部景吾愤愤,“不可能。” 迹部景吾不止没离得远些,还蹭了一顿饭,美名其约是补偿。 真田苓:......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迹部景吾临走前真田苓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把之前留下的一小瓶种子翻出来,送给了他。 迹部景吾伸手晃了晃,一个小的漂流瓶样的玻璃瓶,里头装的像胡椒一样一粒一粒的,“这是什么?” 真田苓:“种子,有时间你可以种下来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迹部景吾果断的应了,“好,等发芽了我拍照告诉你。” “嗯。” “回去吧……一路顺风。”保重。 “好。” 迹部景吾拿着种子,很愉悦的走了。 真田苓则是站在街道上,仰头看了看高悬于空的月亮,时间到了啊。 月光皎洁,倾洒在大地上,也笼罩住了真田苓的身影,无端的寂寥。 时间到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夜晚,真田苓在电脑前不断敲打着,幽幽的冷光映照在她脸上,真田苓眼底却是比冰还要寒凉的冷意。 敲下最后一个键盘,脑海中继续复盘,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真田苓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但也不想白白的去送死,能活下来做好,不能的话,也够本了。 真田苓活动了下脖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起身准备去屋外透透气。 然后在开门的一瞬间,真田苓发觉屋外传来两道呼吸声,她家里有别人在。 但片刻间,真田苓放松下来,她感觉到了,客厅里的两个人是她熟悉的存在。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真田苓晃了下眼,然后就看到了并排坐在沙发上的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 忽略掉他们两个不善的眼神,真田苓只有一个想法,他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不知道? 工藤新一单手支撑着下巴,颇有深意的盯着真田苓,“需要我跟你说一声晚上好吗?” 服部平次紧跟其后,“凌晨两点四十五分,是出来散心的吗?” 真田苓:“.....” 她心中无限吐槽,面上冷静的反问,“深更半夜,你们两个男性出现在妙龄少女家的客厅,是不是更奇怪。” 工藤新一仰头,“很奇怪吗?服部?” 服部平次淡淡道,“怎么会,多正常啊。” 真田苓嘴角微抽,瞧瞧这阴阳怪气的说辞,指桑骂槐的语气,就差指名道姓了。 就在这时,阿大开门出来,眼中一片清明,一看就不是中途被吵醒的。 阿大斜靠在门框上,凉凉的问道,“这是打算出来倒杯水,还是打算去门外吹吹风。” 真田苓:..... 面无表情,心中继续吐槽,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搞得,半夜三更都不睡觉吗? 知不知道这样突然说话很奇怪的好吗? 诸位有没有考虑到她还是一个少女,这样子很吓人的好吗? 真田苓沉默良久,僵硬的说道,“夜里醒了,想出来走走...有助于睡眠。” 服部平次长长的哦了一声,“那你需要一个人陪你来聊天解闷吗?说不定聊开了之后更加有助于睡眠。” 真田苓:“暂时应该还不需要。” 工藤新一变成双手托腮,“那你需要人陪你一块出去走走吗?” “夜深人静的,你一个女孩子出去怪危险的。” 真田苓:“我想应该不用了。” 工藤新一眼皮抬了抬,“确定吗?” 真田苓无比肯定,“确定。” 说完她就倒退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门。 第332章 一个答案 三个人保持同一个姿势盯着突然闭合的房门,接下来要是没事,那才是有鬼了。 五秒后,门砰的一声又被拉开。 真田苓无比坦然的走出来,“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工藤新一挑眉,“只是商量吗?” 服部平次嘴角扯了扯,“确定不是通知吗?” 阿大虽然眼神凉凉的盯着真田苓,但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真田苓诚恳的点头,“真的,就是咱们商量一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也不好下决断。” 工藤新一了然,既然这样的话,“不用商量了,我不同意,不管你说的是多要紧的事情,再重要也不行。” 服部平次回想起真田苓的前科,毫不犹豫的跟上,“我也不同意,不用解释了,都是诡辩。” 真田苓眼含希奕的看着阿大,相处这么久,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支持一下吧。 阿大避开了真田苓热切的视线,“少数服从多数,就算我同意也没有用。” “所以我不同意。” 真田苓:“.....”到底有没有人你能顾忌一下她的感受。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解释道,“诸位,能否先听一下我要说的是什么事情,然后仔细商量之后,再做出决断呢?” “现在这么直接的拒绝,是不是不太合适。” 工藤新一注视着真田苓的眼睛,发现她对视之后净躲闪了一下,这不是心虚是什么?难道还能是眼睛抽筋了不成?! 工藤新一从沙发上跳下来,走到真田苓跟前,“行,你说,你打算要跟我们商量什么?” 真田苓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个还真是不怎么好说出来,其实她的第一计划是直接搞个失踪算了,也省的他们不同意。 但后来想想,这想法太自私了一些,且产生的后果无法预计,这才被排除掉。 真田苓搓了搓指腹,“不如,咱们坐下详谈吧,这个前言有些长,一言半语也说不清楚。” 工藤新一心下微沉,他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很危险。 四个人都坐下后,真田苓尽量的模糊概念,抹去了所有危险的情节,简短的叙说。 “前几天那个女孩子失踪你们也都了解了,我摸到些线索,挺重要的。” “但是需要有个人深入敌营,这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去做那个饵。” 服部平次腾的站起来,火气大道差点儿没把真田苓家的茶几给掀了,他原地转了两圈,才将将压住上升的怒火。 但在看到真田苓那张略显无辜且苍白的脸颊时,又实在是压不下去,“真田苓!我看你脑子真是让驴给踢了!”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晃一晃是不是还能听见声响?!”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现在就是一个脆皮,风吹一下就能重感冒发烧的人,你还想去逞什么能。”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有多无能,才能让你觉得,是个案子就要让你以身犯险!警察他们都是死的吗?所有事情都要压到你一个人的肩膀上才可以吗?” “动了多少次手术你心里没数吗?你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到这里,那都是老天保佑,你没把自己给折腾死。” “康复了一年多,你那胳膊腿才能正常一些,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真田苓几次试图张口,却又被服部平次堵的无话可说,因为服部说的就是对的。 她那时候接连遇险,自己躺在手术室昏迷不醒,醒来后还又失忆了,可陪在身边的好友长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各种感情不是一两句就能表达彻底的。 真田苓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指尖,半晌后才轻声说道,“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服部平次火冒三丈,“什么理由,你说!” “你说清楚,什么理由,让你必须去送死!” 真田苓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如果不去,我会死的,这个算理由吗?” 工藤新一霍然起身,劈手砸碎了一个杯子,“你给我闭嘴!” 服部平次正在气头上都被工藤新一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这家伙,刚才一声不吭的,怎么这会儿比他还气。 阿大眉宇间一片阴翳,很显然也是被真田苓的话给气着了。 真田苓最终沉沉了叹息一声,抬手捂住了眼睛,“我本来不打算说的那么详细,因为过程太....”悲惨又可怜。 真田苓把右手的袖子撩起来,贴近手腕处的一块假皮被她撕扯下来,她是不留疤痕的体质,但也不是一丝痕迹也不留,总需要时间来淡化。 客厅的水晶灯很亮,亮的清晰的照出了真田苓手腕上的疤痕,斑驳交错,新旧不一,在白皙的手腕上只显得触目惊心。 真田苓的病她自己很清楚,他们大概也知道,只是双方没有直接明说罢了,“重度抑郁,双相情感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具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且成功率极高。” “如果我在医院,应该是被单独关押,用上束缚带,只在规定时间出来放风的精神病人。” 服部平次嘴唇哆嗦了几下,最后颓然的倒在沙发上,神色即痛又恨。 工藤新一死死的看着真田苓手腕上的疤痕,目眦欲裂,脑中嗡嗡的响,像是耳鸣一般。 阿大不忍的避开视线,他在执行任务时见过太多的血腥残忍,可这些不应该出现在苓小姐身上。 “我以前好像跟你们说过,我曾经被绑架过,在我还什么都不会的时候。” “我没有骗你们,这个凶手,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第六感很重要。”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我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从前是没有办法,”上辈子人都死透了,她就是想回顾也回顾不了了。 “但我有预感,凶手再次出现了,一个潜逃多年的连环杀手再次出现,时机有多不容易,你们也清楚,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我想去找一个答案,可以让我活下去,也让那些受害者活下去。” “这就是我必须要去的理由。” 第333章 挥手告别 工藤新一脸色是语言无法形容的难看,因为他知道,真田苓这一次说的是实话。 工藤新一已经意识到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无法阻止真田苓的行动,他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走向未知的危险中。 真田苓稍缓和了一下语气,她在很努力的劝说他们,“心理学上有一种治疗方法叫脱敏实验,具体怎么样就不用我在多解释了吧。” “或许故地重游,能让我解开心扉,彻底的放下过去。” “这样的话,不管过程如何,我都是要走一遭的。” 服部平次用力搓了一把脸,“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你把具体资料发我,我联系警方他们,派专业的人士卧底进去。” 真田苓浅笑了一下,行不通的这个办法。 “凶手绑架的目标全部都是女人,你说的专业卧底应该也是女警,可这样结果不就是一样的,我觉得我也挺专业的。” “况且,”真田苓的眼眸幽深,“不要太小瞧一直能够逃过警方追捕的凶手,他对警方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警察去了必死无疑,我过去肯定能够活下来。” 因为真田苓清楚,他的目的,若按照老路走,凶手可不会让她这么简单的死去。 并且还有他的时间周期,她不会有事的。 真田苓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们能够找到她。 服部平次痛苦的抓着头发,“至少你要告诉我,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真田苓想了想,“发现了受害者失踪的规律。” “其实我并不知道凶手人在哪里,藏匿地点又在哪里,但我知道他下手的目标。”这是实话,真田苓就是再如何催眠自己,都无法回忆起周围的场景。 她现在也只是根据那些失踪者得到位置分布,大概的推测出一个方位来。 “我知道什么类型的人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可以让他冒着被抓的风险也要将人拐走,这对于凶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刺激。” “而这一点,只有我能够做到。” “因为我是他曾经绑架过,又活着逃出来的人。”前世今生都必然是如此。 工藤新一声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你活下来的希望会更小,他会杀了你。” 真田苓摇头,“不,他不会杀我。” 他会将我变成他。 这是真田苓在后来琢磨出来的一件事,为什么她会是那个偶然,三个月过去了为什么她不是死掉的那个人,因为凶手对她抱有更大的恶意。 工藤新一知道自己是无法再劝说真田苓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呢。” 这个啊,真田苓眼神飘忽了一下,“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消失的。” 工藤新一喉头一梗,被真田苓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气到血压飙升。 真田苓看了一圈,三个人的表情都很颓丧,阿大就别提了,阴森到像是能直接开枪嘎人,“其实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是一件好事。” “我找到他,直面他,就不用再被过往的事情折磨,不用再每天做噩梦失眠。” “而且,失踪者人数,已经死亡的人数,远超你想象,抓住凶手也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其实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我应该夸你是吗。” 真田苓:“....那倒是不用。” 到这里也算是一个收尾了,真田苓抬头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详谈。” 工藤新一狐疑的盯了真田苓一眼,“你应该不会说完就搞失踪吧。” “那倒是不会,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 “等时间到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三人:“.....” 真是谢谢,一点儿也没有被安慰道。 这一关暂且是过去了,之后真田苓无论如何都要过去,这是她自己的劫难,迈过去了或许能得到新生,如果过不去,终有一天真田苓会被那些往事折磨至死。 所以从最终结果往前推,本质上来说是一样的。 第二天,真田苓回了趟真田家,没有什么饱含深意的告别,就还是同平常一样,吃了个便饭而已,临走前提醒爷爷注意身体,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的机能都在后退,又因为职业关系,一身的病痛也是不好受。 就...没有必要再因为她这个不孝子孙再多发愁了。 像以往那样,事情悄无声息的结束最好,如果过不去....总能过去的。 时间久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淡化,就像以前一样。 这段时间阿大盯真田苓盯得很紧,工藤服部也就不用说了,几乎快把她家当成是自己家了,很怀疑他们俩一个大学生一个小学生哪里来得那么多的空闲时间。 就在工藤服部犹豫着要不要告知大家长的时候,真田苓已经给出了最后的答案。 但很遗憾,这个结果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真田苓还是消失了。 是的,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凭空的就消失了。 一直都知道真田苓的本事,但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毫不犹豫的离开。 工藤三人瞬间就炸了,可紧急调查到最后,只在街角的一个监控处看到了真田苓的背影,一个挥手告别的动作。 走的好潇洒,像是出去旅游一样,可他们清楚,真田苓走向的是一条死路。 服部平次一拳砸在墙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必须要提前找到她! 工藤新一默不作声的看着监控,许久之后,他掉头就往真田苓的房间跑去,先前看到真田苓消失后太慌张,忘了检查她房间留下的东西。 真田苓选择了她自己的道路,那工藤新一拼尽全力也要找过去。 当年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亲身经历了,真田苓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模样她也不想再看见。 那就必须要找到她,再更危险的事情发生之前,先一步找到她。 真田苓在房间留了一封信,但信上也没有多写什么东西,只有寥寥的几行字。 【最多一周,我尽力活下来。 祝好,勿念。】 第334章 没有记录 滴答滴答- 是什么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这样的声音怕不是会把人折磨疯。 如果这地牢里有监控,那人们将会看到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倒是挺符合现在的真实情况。 真田苓头疼欲裂,她靠在肮脏的墙壁上,手臂微动就能听到链条晃动的声音。 地牢里过于黑暗,真田苓再好的失礼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但她的嗅觉听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浓重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血腥气,不知道是多少受害者的鲜血,才能堆积出如此浓烈的血气。 皮肉腐烂的恶臭,再加上各种排泄物混杂的味道,在这里,就不能把人当人看,都是凶手任意挑选打杀的货物。 耳边不断传来痛苦抽泣的声音,无边的谩骂,还有临死前最后的求救,她伤得太重了,哪怕是立即送往医院都救不回来,因为她的四肢已经没了。 这个凶手不会一刀毙命,他会慢慢的,钝刀子磨肉,一点一点的把受害者逼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真田苓晃了晃手中的链条,嘴角裂开无声的笑了一瞬,不枉她特意去钓鱼,终于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困了她半生的囚牢,像沼泽一样,不断想要将她拽下去的深渊。 真田苓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栏杆又被人拍响了,其实对方的力道并不大,长期饥饿加上不断失血,她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一天里有大半天都是昏迷的状态。 可只要她清醒了,爬也要爬过去,用尽所有的力气去谩骂真田苓,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似乎只有这样浓烈的恨意,才能支撑着她在这地狱里活下去。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听着,顺便心想宫原柔的词汇量挺丰富的。 是的,没错,连真田苓都很意外,她居然在地牢里遇见了许久不见的宫原柔,在她耐心耗尽之后,就没再分心关注他们,还不知道宫原柔早就失踪了。 关押的这几天里,曾经开过灯,真田苓在留心了这里的情况布局后,也分了衣蛾眼神给她的新邻居,确实很糟糕,因为她的左小腿不见了,裤管里血淋淋的一片,却没有任何支撑。 说实话,真田苓这一次除了最开始的意外后,没有因为她的出现儿暴怒,亦没有因为看到她被拐之后产生报复的快感。 什么都没有,她并没有因为宫原柔而再次情绪失控,心湖一片宁静,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真田苓清楚的感受到,过往的那些人在慢慢消失,他们不会再对自己产生任何的影响,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的定数了。 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多年不见的凶手,间隔了两辈子之久。 从被关押到这里,感受到凶手身上的气息,真田苓那些被特意深埋的记忆全部复苏,她清楚的记起了这里发生的所有的血案,曾经遭受过的催眠,铺天盖地的血色,以及酸臭的皮肉。 没想起一点,真田苓就痛苦一分,可她的意识也就更加的清醒,她不会再让自己晕过去了。 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当年的真田苓选择催眠封印记忆才能活下去,可依旧没能坚持多久。 重新再来一次,用命换来的机会,真田苓不会允许自己再做逃兵了。 这一仗,真田苓不想输,所以就只能是凶手死掉了,赌上所有,也不会让他继续存活下去。 ..... 大阪警视厅,基层警员包括最高领导,已经连续加班数日了,以前办公的时候,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场外话活跃些气氛,现在可倒好,踏入警视厅就能直接体会到那种冰冷的氛围,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服部平藏怎能不怒,可现在发火也而无济于事,事后抱怨也不能对找人提供任何的帮助。 他们现在所有的时间都被用来寻找真田苓,已经那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也托了真田苓留在卧室的调查资料,所有跟本案有关的失踪者她都标注了记号,这也使得服部平藏可以联系当地的警方,看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有用的或者是值得深究的线索。 所有空闲的警察成立专案小组,全身心的调查起这件案子的始末,地毯式搜索,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给挖出来。 工藤新一也陷入了焦躁之中,从真田苓失踪的那天起,他就没睡过一个回笼觉,找不到人,连线索都没有,他又如何能睡个踏实,半夜惊醒起来就是继续推理,真田苓留下的资料他全部翻了个溜透。 工藤新一似乎想不断压榨自己,来更快的寻找凶手的下落,尽早的把真田苓从危险之地带出来,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分心想任何事情,才能压住心底不断蔓延的恐慌。 可越是深挖调查,工藤新一就越发的心乱,他了解真田苓,当日她说的那翻话绝没有她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一定是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地方,那将是最关键的东西。 工藤新一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别让他把人找到,否则,否则....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这俩可算是难兄难弟,一边骂真田苓,一边又拼了命的调查,一遍又止不住的担心,整个人都快精神分裂了。 千盼万盼,再联系了所有是受害者当地的警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其中一个老警察,调取了当年的卷宗,确实是发现了一些关键性证据,可由于当年技术不甚发达,凶手又过于狡猾,这才让凶手逃跑了,此案也成了当地的一个悬案。 服部平藏亲自去把人接过来,“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言了,石野警官,还请您把此案的全部信息详细的解说一番。” 石野警官都快退休了,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么大的领导,来得时候还有些慌张,可一踏入他熟悉的地方,还有前辈们脸上焦灼的神色,石野警官闲话不多说,直接上交原始卷宗,口述了所有已知的信息。 “起初我们都没有想到那是一个绑架案,孩子们和朋友出去玩夜不归宿也是时常有的事情,家属也没收到勒索的信息,我们也就没往那边想。” “后来我们才发现了不对劲,可已经太晚了,错过了最佳的寻找时间,凶手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强,我们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踪迹。” “又过了那么大半年吧,我们那有个仓库起火了,烧得只剩一个空壳子,可里头竟然还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骨,我们做dna监测时候意外发现了受害者的dna。” “那些烧焦的尸骨也有临县那些失踪的女孩儿们,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才意识到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 “凶手将他们绑架,不图钱不图色,只是为了将她们残忍杀害,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 远山银司郎想起来了,这案子在当年也是轰动一时大案,凶手至今未现行。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案子的影响也就慢慢的消散了。 说到这基本算完了,剩下更详细的都在卷宗上有些,可石野警官不止没有放松,反而神情有些踌躇,似是不知道这事该不该细说。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他一下子蹿到了石野警官的面前,喊了一声,“警察叔叔是要有什么要说的吗?” 石野警官还在想事情,冷不丁的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头吓了一跳,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发现领导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石野警官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其实,那个,还有件事没有记录在卷宗上面。” 远山银司郎瞬速反应过来,把他面前的水杯满上,态度和蔼,“石野警官今天能过来告诉我们这些重要线索已经是万分感谢了。” “但目前情况危及,潜逃多年的凶手又再次冒出来行凶,还有数名无辜少女被绑架,我们不能再让他轻易的跑掉了,当年是时代所迫,但现在不一样了,警局已成立了专案小组,不抓住这凶手决不解散。” “所以石野警官如果还知道什么我们没有发现的线索,还请尽数告知,助更快的抓住凶手。” 石野警官舔了舔嘴唇,当年不是他们有意隐瞒,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毛骨悚然,心中胆颤。 “当年,我们调查了火灾现场后,发现了失踪者的尸骨,我们村十多年没有这样重大的案子了,村里的百姓都是个个恐慌,孩子们更是不许上街。” “缓了好几年才泛过劲来,所以我们发现的时候也实在是不敢公布出来,卷宗上也没敢多写。” 办公室内的所有警察,有一个算一个,服部平藏也是,心都提了起来,到底还能有多惊悚。 石野警官颤抖的声音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响起来,“那个凶手,它它它...吃人。” 轰的一声,就像是炸弹直接在人的脑海中爆炸了一样,直把人炸的心脏都骤停了。 服部平藏腾的站起来,抓住石野警官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服部平藏的气势太强大,石野警官汗珠滚滚而下,也不敢再隐瞒什么,全部秃噜出来,“我没撒谎,这案子是我跟师傅一块负责的,我们发现的尸骨都不是完整的,是被分尸了的,而且而且,其中有些尸骨烧的不那么厉害,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些齿印,野兽的牙印和人的完全不一样,那是人类啃咬才有的牙印子,那些断骨在被烧之前是是...是被煮过的。” “所以我跟师傅才敢下判断的,那个凶手它是个食人魔!!” 第335章 好久不见 如同当头一棒,工藤新一原本还趴在桌沿上听石野警官说的信息,可那最关键的几个字出来后,工藤新一脑子嗡鸣了一瞬,手臂无力的卸了力道,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疼意。 满脑子只有石野警官最后说的那三个字,食人魔。 凶手是食人魔,怪不得,怪不得真田苓对此缄口不言,怪不得真田苓直到离开也不曾透露出一丝一毫。 真田苓说她以前被绑架过,又侥幸逃了出来,她怎么,她怎么能不知道凶手的属性,正是因为她知道,所以她才无比笃定,派女警卧底过去必死无疑。 工藤新一跌坐在地上,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无限的恐慌来,她想起真田苓对血色的厌恶,他以前还想过,真田苓这么厉害的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对鲜血产生应激反应,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残酷可怕的情景。 工藤新一几乎不能想象真田苓在失踪的这些天里遭受了怎样残忍的对待,又会不会被凶手逼得发怒,她脾气那么臭,又处于弱势,要是凶手伤害她了怎么办,工藤新一想都不敢想。 服部平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也差点儿没站稳,良久才缓过神来,他见工藤跌在地上,先把人拽起来再说,刚靠近过去工藤新一猛地抓紧了服部的胳膊,“找到她,必须尽快找到她!” 一周太久了,等不到她一周后再传递消息过来,必须,拼尽全力也要找到她。 服部平次咬牙,用力的点头,是,这次情况不一样,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等待休息,时间不够了,必须尽快的找到她。 ..... 被关在地牢里真田苓其实情况还不算很糟糕,她只是被锁着不能随意行走,随便有些饿而已,并没有受到实际的伤害。 真田苓从被抓进来后就在墙壁上刻了记号,用指甲盖硬抠出来的,是为了计算时间,总不能浑浑噩噩的被关起来啥都不知道吧。 至于那个嗓子都喊哑了,但凡积攒些力气就要张口骂她的邻居,真田苓已经从之前的无感变成嫌弃了,怎么这么有精神,嘟嘟囔囔的很烦人啊。 忽然间,真田苓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扣墙壁的动作停下,脑袋偏向一侧,她感觉到了。 滋啦滋啦,头顶上空有电流的微弱声音响起,地牢里在这一瞬间便陷入了死寂,随之便是叮叮啷啷铁链条碰撞的声音,宫原柔都不敢再骂人了,哆哆嗦嗦的躲到了牢房的最深处,强忍着哭泣的声音在四周响起。 电流声响过后,灯光大亮,暖黄色的灯光在平时会让人感觉到温馨,但在这里就是魔鬼来临的号角。 他终于过来了,真田苓也随着众人往角落里挪去,头发乱糟糟的放下遮住了面容,也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真田苓舔了舔唇角,她终于把人等过来了,这些年的怨恨终于可以做个了解了。 好久不见,永山小次郎。 不得不说,皮相真是一个骗人的利器,明明干着天底下最畜生不如的事情,可偏偏他长了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捯饬一番还有股书生气,谁能想到这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随着的灯光亮起,真田苓看到了上辈子看到过无数次的画面,想那些等着贩卖的鸡崽子一样被关在笼子里锁住,鲜血淋漓的案台,各式各样的器具上面留下了斑驳些血迹,不知道已经害过多少人命了,石灰的地面被鲜血浸透的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去过屠宰场吗,刚被宰杀的家猪被送进去进一步加工处理,开膛破肚,挖空内脏,再一刀一刀的切开装袋运输,半成品则是用吊钩一挂,吊在半空中随风摇晃。 这里又跟屠宰场有什么区别的,无非就是屠户换成凶手,家猪换成了人罢了。 真田苓透过油腻打结的头发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就像那时候她弱小无能的蜷缩在角落里,害怕又乞求的看着他一样。 可如今的真田苓心中没有一丝紧张知情,相反她很兴奋,隔了两个时空,她总算是见到了故人啊。 永山小次郎不断靠近,真田苓的记忆就越发的清晰,好似就是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在这牢里注视了他数年,也恐惧了他数年,今天总算是能做个了结了。 永山小次郎嘴角扬起嗜血的笑容,好美味了,今天该挑选哪一个,都是可口的食材啊。 永山小次郎眼底是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残忍弑杀,还有对所有关押女孩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在这里,他就是最高的存在,真真正正的掌握了生杀夺于的大权。 他也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么多年了,谁能像他一样,在警方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作案,完事了一拍屁股走人,让警方在后头追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丁点线索,他又如何不自傲。 咦? 好像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原材料啊,永山小次郎在真田苓的牢门钱停下,伸头向前探去,鼻翼微微耸动,想起来了,是她。 永山小次郎隔着围栏对上了一双空洞绝望的眼神,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放任自己心中破土而出的食欲。 这个人,是他在街上见到第一眼就想要把人绑回来的人,若按分类来说,她将是最顶级的食材。 至于带走她的过程不要太简单,独自一人外出旅游的学生,别说是到地方给家里发平安短信了,就是二十四小时通话他也能把人带走,太好骗了,这个类型的人。 永山小次郎站在真田苓跟前的时间太久了,真田苓适时的往后缩了缩身体,恐惧的避开他的视线,锁链吱嘎吱嘎的摇晃着。 真田苓的另一个邻居尖叫着喊出来,“不要!不要伤害她!她还小!你不能这么做!” 那个女孩自己已经很恐惧了,她很害怕,她甚至想过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可在无限惊恐中,还是不忍心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这样遭受摧残。 哪怕是一刀给个痛快,也比眼前的男人一刀一刀的磨肉强。 永山小次郎被打扰了挑选的好心情,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也可怕的吓人,他胳膊伸进栏杆里一把卡住说话人的脖颈,“你还真是好人。” “自己都活不下去了,竟还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 “你太吵了。” 永山小次郎手上不断用力,女生双脚离地,连呼吸都被卡住,直到人闭气晕过去的前一秒,永山小次郎毫不在意的松手把人丢下去,看都不看一眼。 只要人没死就够了,至于她们怎么样活着,不重要。 他今晚的目标,是他最新抓来的这个。 这可不符合他以往的挑选规律,不过没关系,他心情好,偶尔也可以破例一次。 第336章 终于见面 真田苓缩在角落,铁链在不断的晃动,永山小次郎慢条斯理的打开牢门,吱嘎的声响如催命乐一般,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永山小次郎年纪也不小了,只不过是看起来年轻些罢了,算算年龄他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中老年,眼角也有了皱纹,人至中年行事稳妥,这些年都没被警察发现踪迹,也是他自己过于谨慎的原因。 毕竟,永山小次郎只是喜欢愚弄警方,并不想冒险把自己搭进去。 至于他为什么要干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并非是因为外界猜测的幼年遇到了伤害进而报复社会,纯粹就是...天生的。 有的人生来为善,也有的人生而为恶,永山小次郎就是后者,这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不是吗。 永山小次郎伸手抓住了真田苓的头发,“乖孩子,抓到你了。” 真田苓吃痛的喊了一声,又因为极度的惊恐闭口不言,死死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 永山小次郎满意的掂了掂,猩红的舌尖在唇间一闪而过,今晚或许能美餐一顿了,光是闻到这从皮肉下透出来的骨香,他都快控制不住了。 真田苓被他从牢房里拖出来,面上装的可怜痛苦,心下却是狠狠咒骂了一句。 被拖走前,真田苓看到了宫原柔诡异的眼神,果然,她被困在这里,离疯也不远了。 真田苓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盼着自己死去,最不济也要变得和她一样成为一个残废,真田苓理解她此刻扭曲的心情,但很可惜,她要失望了。 真田苓躺在那张冰冷的铁皮床上,最边处的皮带扣住了真田苓的手腕,头顶的灯泡晃得她眼睛生疼,真田苓同时也听到了阴暗处那些受害者压抑的哭泣。 同类相食,没有哪个正常的人类,可以在暗无天日的囚禁之下,还能坦然地面对这一幕,没有当场被逼疯,那都是心理素质强的了。 真田苓回到了这张铁皮床上,鼻端的血腥气都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她非常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 长四尺,宽半尺的长刀出现在真田苓的视野中,刀锋处滋生了许多铁锈,这一刀下去,人就算是没立即死,也会在不久后死于感染吧。 在这个角度,真田苓直直的对上了永山小次郎的眼睛,更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冷漠及兴奋,两种矛盾的情绪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 出乎意料的,在真正与他面对的,随时可能被怀疑没命的这一瞬间,真田苓心底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恐惧,永山小次郎在她面前,跟那些个败在他手里的那些其他的凶手没什么两样。 这很好,真的很好,哪怕是真田苓最后逃不出去了,也是一个解脱。 真田苓很高兴,这么想着,她也确实是笑了出来。 永山小次郎停下挥刀的动作,他皱眉看着突然笑出声来的食材,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诡异的错觉,那种终于要来了的感受令他有些焦躁。 不要犹豫,面前的女孩儿,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必须要立刻解决。 只可惜,永山小次郎算错了一点儿,真田苓身体确实虚弱,但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不至于任由人宰割。 真田苓手指连翻动作,用力挣开了束缚自己的皮带,抬手挡住了永山小次郎砍过来的动作,“终于见面了,永山。” 第337章 失策了 永山小次郎在一瞬间的惊骇之后,顺便恢复了理智,他眼睛微眯,眼尾的皱纹更甚,平日里完美无缺的假面在此刻有一分裂痕,“你是故意的。” 永山小次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他真正与这女生对视上的刹那,看清了她如墨般的瞳孔,是冰川之上最顶峰的冰刃,刺骨冻人又能在顷刻间夺人性命。 假象,都是假象,当日所看到的竟然全部都是这女生的伪装。 没想到他永山小次郎也有这么一天啊,被一个少女给欺骗了过去了。 不,永山小次郎与之对视良久,忽然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或许不是完全的欺骗。 永山小次郎的脸上的笑越发的明显,“我说为什么我会盯上你,并且是非你不可。” “原来你跟我是同类啊,倒真是有趣。” 真田苓已经不再会因为这类的的言论而情绪失控大怒了,听过无数遍是其一,其二是她发现永山小次郎也不过如此。 真田苓最恐惧的永远是当初那个懦弱的,毫无反手之力的自己,永山小次郎也占一部分,但比例远没有她自己重。 这样的结论,果然只有面对面的接触才能发现。 真田苓神色越发的冷漠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论的,是生是死,就看今晚了。 真田苓手上不断用力,再松手的瞬间一脚踹了过去,永山小次郎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警察抓住,智力是一方面,体力也不再话下,他虽然躲闪不及被真田苓一脚踹中了心口,但他手中的长刀也在真田苓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豁口,鲜血娟娟涌出。 真田苓置若罔闻,翻身跃起来后挣断了另一个皮带,这时候就不得不感谢阿笠博士的高科技了,把永山小次郎的金属探测仪都蒙蔽过去了。 永山小次郎不愧是变态之中的翘楚,他不止没有担心害怕,反而是更加激动了,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他虽然很享受这些女人们对他的恐惧乞求,但偶尔也会觉得腻味,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重新出门寻找猎物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呢。 真田苓同样也很兴奋,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让她有太大的感觉,真刀真枪跟永山小次郎对决,才会让她肾上素急升,杀个酣畅淋漓。 彼此之间早已动了杀心,血腥味在双方身上不断的蔓延,一时间也分不出谁胜谁败。 若真田苓是全盛时期,宰了永山小次郎或许会很轻松,但可惜,真田苓在这饿了五六天,实在是有些顶不住,也因此挨了不少刀,不过也不要紧伤,死不了。 永山小次郎在打斗中好像发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认识我。” “可我从来不曾见过你,也没有与你接触过,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真田苓一边抬臂挡住永山的杀招,一边不紧不慢的回答,“大概是梦里吧,见过你好多次了。” 永山小次郎吃痛往后躲闪了一下,这女生手上也不知道戴了个什么东西,出手就见血,连皮带肉都能给他刮下来一层。 看来以后抓人的时候,得先把身上所有的零碎东西卸了,竟然被抓起来砍了腿的兔子给反咬了一口。 时间渐渐消逝,永山小次郎的回击也慢了下来,他毕竟不是年轻人了,“我倒是小瞧了你,孤身一人也敢闯进我的地盘。” 真田苓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没办法她太饿了,要不是多年来的夙愿支撑着,她估计就直接饿晕过去了。 听到永山小次郎的话,真田苓反手给了他一肘子,妈的这畜生在她背后又划了一道,“与你有一桩旧事未结,特地来寻你的。” 永山小次郎脸色白了一瞬,这该死的女生手上的怪东西把他肚子都快给割开了,“哦,我倒是不知道还跟你有什么旧事,怎么,我是吃了你的姐姐,还是你的什么家人。” “不如我带你去角落里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残骸,你也能祭拜一二。” 砰的一声沉闷之音,真田苓头晕眼花,几乎站不稳,后背也磕在了牢门上,嘴上却是一秒也不耽误,“真可惜,我是独生女。” “我愿以为你很厉害,见了面才发现,你也不过如此。” 真田苓顺势一滚,避开了他的攻击,“当真是不过如此。” 永山小次郎被激出了几分怒火,“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像条狗一样的被我拴在笼子里,我不过如此,哈,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一定要杀了她,先前就觉得这女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危险,现在更甚,他一定要杀了她! 真田苓看清了他眼底爆发的几乎化为实质的强烈的杀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刚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哧---是利器入肉的声音,永山小次郎双眼睁得极大,面上浮现不可思议之色,他是真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站都站不稳,快饿死的女人给反杀了。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抽刀出来,呵,这还有什么可留情的必要吗?最多就是保证他这时候不会死罢了。 人躺在地上不动了,真田苓才松了一口气,手臂撑在地上,喉头涌上阵阵的血腥气,真是要了命了。 缓了一会儿后,真田苓从他身上摸出了手机,永山小次郎要是什么通讯设备都不带就来这里,那才不符合他谨慎的性格。 真田苓先是拿了永山的脸解锁,但眼花到按了好几次号码都是错误的,妈的,这次可真是遭老罪了。 就在真田苓强撑着拨号的时候,她那个老邻居厉声尖叫出来,“后面!危险!!!” 真田苓反应过来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冷风,顺势扑在地上,堪堪避过了永山小次郎的绝杀,但肩膀上还是被他划了一道,手机也滚落在地。 永山小次郎顾不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脸色狰狞的冲向了真田苓,他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真田苓凝了凝神,奶奶的,失策了! 龟孙子竟然还来这一手! 永山小次郎重伤只剩一口气了,但这个时候真田苓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力竭,连日饥饿加不断失血,也就是最后这么一口气的工夫了。 两人站起来身体都在打摆子,可谁也不轻易倒下,他们双方都清楚,倒下了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第338章 活下去 真田苓暗恼手边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打起架来太被动了,下次跟阿笠博士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没有可能搞个能随身携带的东西。 不过目前来看,还是先过了这一关在说吧。 永山小次郎由最开始的兴奋,已变成了现在的愤怒,这个女人严重的冒犯了他的领地,闯进他的地盘肆意妄为,他要是不杀了这个人,指不定要被多少人暗地里笑话。 永山小次郎虽然说是变态了那么一些,但还没有脱出人的犯愁,被真田苓拿自己长刀砍了好几下也是极痛,痛得他想骂人。 但转念见,永山小次郎的脸色变了几遍,“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非要这么喊打喊杀的吗?” “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停战不好吗?” 真田苓嗤笑一声,没有仇,她当初恨到想把眼前人扒皮抽筋的地步,这老畜生是怎么敢说出这一番言论的,啊...他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那就是难怪了。 真田苓趁他分神说话,一脚踹中他腰腹的伤口之上,血色弥漫的更深了,“我其实最想要的就是你的命,你愿意心甘情愿的给我吗?” 永山小次郎眼底划过冰冷的怒火,不知好歹的东西,死不足惜。 真田苓知道自己大抵是撑不了多久了,可她就是立马要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个东西就还不错。 最后一招,真田苓实在是力竭而至躲闪不及,被他手中的长刀割破了喉咙,鲜血瞬间流出来。 而永山小次郎呢,被真田苓手中的暗器差点儿没把整个肠子都搅烂,这女人心太狠,手法也足够残酷,不给他一点余地。 永山小次郎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血清气,如果他不及时赶去医院,怕真是就命丧于此了。 就在这时,变故突现! 应该是从上空,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似是破门声,然后便是凌乱的脚步声,人好像还不少啊。 工藤新一仗着自己人小,蹿在了最前头,也就亲眼目睹了真田苓被割开喉咙倒下的惨状。 工藤新一第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诸多受害者的情况,他眼中只有真田苓浑身的血色,就像那时候在化工厂门外一样。 工藤新一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用力捂住真田苓流血的伤口,目眦欲裂,“怎么办怎么办,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服部平次一马当先冲下去,扯了衣服捂在真田苓的脖子上,手指都带颤抖,“一定要按紧了,医生医生马上就过来,你撑住!” 服部平次还想在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了拎着长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男人,当即心中暴怒,这个该死的凶手! 服部平次跟永山小次郎对打在一起,谁胜谁输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局,永山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而被割喉,目前奄奄一息,几乎马上就闭眼嘎掉的真田苓还好,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真田苓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嗓音嘶哑难听,根本就听不出本来的音色,“你...真的...找到我了。” “护身符...管用..” 工藤新一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滚落,滴在真田苓的脸上,“闭嘴,别说话了,医生马上就过来,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去找谁算账!你必须给我活过来!” 真田苓因为失血过多眼神都有些涣散,但她能感觉到,脖颈这处应该不是什么致命伤,就凭她还能说话,最多就是隔开了一层表皮,没有伤及到喉管和大动脉。 真田苓用力抬手扣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腕,“没事...你看啊,这里就是...困住了我半生地方。” “我在那间牢笼里...痛不欲生...” 工藤新一眼眶中积满了眼泪,终于顺着真田苓的话抬眼看向四周,是一双双痛苦麻木的眼睛,只有极个别眼中有着希奕的光芒。 哪怕是有所猜想,工藤新一心中的震撼极大,这就是,真田苓在稚童时被拐进的地方吗?一个人间炼狱! “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我不再恐惧他了...” “我想站在阳光下...想光明正大的活着...” 工藤新一泣不成声,“可以可以,你能够活下来,别再说了,等你好了,你想说多久都行,别说话了。” 这种类似于遗言的告别,他再也不想听了。 真田苓这会儿其实已经看不太清周围的人,物,但她最后拍了拍工藤新一的手腕,算是一种安慰,她会尽力的活下去。 或许很早之前,早到她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她就想说了: 救救我吧,我想活下去。 磋磨这么多年,这句话也晚了这么多年,真田苓看着头顶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疼,但她好像看到了乔的身影。 是不是就证明,这个地方再也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阴影,她的心自由了。 慢慢的,真田苓合上了眼眸,或许在活下去之前,她应该休息一会儿,她太累了,工藤服部在这里,剩下的就不需要她在操心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能被救出去,当年的承诺,也是了解了。 工藤新一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露出一个笑容后闭上了眼睛,顿时心头大震,脑子嗡的一声,“你别吓我啊!睁开眼睛,alice!醒过来!!” “alice醒醒!!别睡了!你不是要说话,你继续说啊!起来,睁开眼睛,别睡了!!” 服部平次不管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扭头冲到真田苓跟前跪在地上,他同样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真田苓怎么可能会死,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服部平次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按真田苓的颈动脉,入手便是黏腻的鲜血,服部平次的手滑了好几次,终于摸准后服部平次眼中迸发出狂喜之色,“还有脉搏,她没死,她还活着!!” “医生,叫医生过来!” “在这里在这里,来了来了。”医生终于拼命的赶了过来,这里的路太扭曲偏僻,他们医生就算是体力不错,可是扛着设备拖着担架,自是比不上警方的脚步,但也是一秒钟也不敢犹豫的跑了过来。 灯光大亮,医生看清楚这间牢房后脸色骤变,强行按下跳动不已的心脏,去受伤的患者身边。 “小朋友,你先松手,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工藤新一知道分寸,僵着手松开,不耽误医生抢救。 医生掀开布条,看了眼脖颈上的伤口,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伤到大血管,至少目前不会危及生命,能够坚持到他们回医院。 第339章 一觉不醒 真田苓因伤重被送到了医院,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至少服部平藏不能立刻离开。 永山小次郎的地牢里关押着太多的受害者,并且他的作恶程度远超人类的想象,如果将案件真相全部披露出去,怕是会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动荡。 案件牵连过大,没人会将这案子压下去,但是至少,不能把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情况太糟糕了。 服部平藏低声吩咐,“将所有受害者全部送往离此地最近的医院,联系他们的家属,如果联系不到就通知当地社区,再联系几个心理医生过去,务必保障受害者的安危。” “将受害者转移以后,通知局里所有法医,痕检部的人过来,勘察此地,统计所有受害者的人数。” “令外,通知记者过来,提一句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 远山银司郎一一点头,“好,我安排下去。” 地牢里无辜被绑架的女人,一个一个被牵扶出来,每一个都是形销瘦骨,面目全非,甚至有些因为凶手作恶,失去了部分肢体。 太阳照耀在身上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黑暗都将会消逝。 反应过来的受害者靠着搀扶自己出来的警察无声落泪,情绪敏感的,刚被关进去不久还没有完全绝望的,则是放声大哭。 终于,终于在活着的时候盼到这一天了,她们终于得救了。 年轻的警察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心疼这些受害者的遭遇,又在心底无限咒骂那该死的凶手,死不足惜,死有余辜! 最后,永山小次郎,本案的主凶,也像一滩烂泥一样的被警方的人拖了出来,“本部长,他受伤严重,好像就一口气了。” 服部平藏扫了一眼,“戴上手铐,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安排两个人过去,二十四小时盯梢。” 至于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命数了,若是活着,交代自己的全部罪行也算是一回事,若是就这么死了,也...不差他一个。 警员敬了个礼,示意自己明白,随即将人拉去医院。 凶手罪恶滔天,死亡是必须的,区别就是怎么死。 而真田苓这时候呢,也被医生紧急推进了手术室抢救,虽然伤势不严重,但毕竟被砍了好几个豁口,还是需要缝缝补补的。 工藤新一服部平次两人就守在手术室门口,满眼的焦灼之色,就真田苓本身的脆皮体质,他怎么能不担心。 工藤新一看着自己指缝间的血迹,只觉得刺得眼睛生疼,混蛋!混账!就没一天省心的,还只能在心底骂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时候连时间都模糊了。 手术室大门传来一声异响,头顶的灯光熄灭,医生也推门而出,工藤新一服部平次蹭的扑过去。“医生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还算淡定,毕竟是经常与家属沟通了,“二位不用担心,病人已无生命危险,但因为多日未曾进食,加上失血过多,还是需要在医院多多观察。”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生命危险就好,至于住院多观察,那是必须的,这一回不管真田苓说什么,再恢复健康之前,她别想出院,提前一天都不可能。 第二天一大早,服部夫妇就赶来了医院,服部平藏是加班了一晚上,硬是压缩时间赶来的,服部静华亦是一脸的焦急之色。 眼看着自家爸妈过来,老妈的神色还很危险,服部平次一拍脑门,坏了,他好像之前没给老妈通气,她到现在或许还是刚刚知道此事,不好! 服部静华先是跟医生细细的聊了一番,确定了苓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安心静养,这一路上忐忑的心才缓缓的平稳下来。 只要人还活着,身上的这些伤都可以慢慢治,也来得及治疗,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然后,服部静华的视线才放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对上服部平次讪讪的表情,服部静华瞬间伸手,快狠准的抓住了儿子的耳朵,一拧,“臭小子,你长本事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能满到现在,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服部平次求饶,“妈妈妈,疼疼疼啊,您轻点,别拽别拽,我知道错了。” “真不是我故意不说,实在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事发的时候我可是第一个告诉老爸了。” 服部静华这才松了手,凉飕飕的撇了一眼丈夫,呵。 服部平藏:“.....” 看来平次是真的皮痒了,仔细想来,也是有段时间没有切磋剑道了。 服部平次把自己的耳朵拯救出来后,莫名的感到了一股杀意,不好,有危险。 长辈朋友都在,死寂的病房也热闹了几分,总算是有了丝人气。 服部静华跟儿子说了几句话后就去了真田苓的身边,眼眸中是掩不住的哀伤,这才几天的时间,人就又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将养回来的精气神又消散了,这脸色都快赶上床单了,煞白煞白的。 其他的服部静华一眼看不到,可脖颈处的伤痕却是一下子直刺眼球,服部静华轻抚了下真田苓的发丝,这孩子,怎么就没个安稳的生活,命中带苦,一年到头也没个清闲的时候,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医院抢救,再好的身体再这么下去也得给败坏了。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管你说得再好听,再有道理,静华姨第一个不允许你在以身犯险。” 破案是重要,那些受害者也重要,可若自己的命都快没了,还破个什么案! 永山小次郎的特大连环杀人案件已到了最后到收尾时间,只待真田苓能够醒过来,便是皆大欢喜,说不定还能赶上法院的开庭。 可是连医生都没有预料到,一个普通的外伤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不符合常理啊。 一天,两天,三天了,真田苓都没有苏醒的迹象,直板板的躺在病床上,因为身体过于消瘦,在被子遮盖下几乎都看不见床上还躺了个人,要不是呼吸和心跳还在,真是怀疑人都快过去了。 可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情况,像个植物人一样的躺着,若是再不苏醒,就是没事也变得有事了。 负责真田苓手术的主治医生是忙的焦头烂额,因为这个病人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疏离病人家属之外,他是最盼望病人赶快苏醒的人。 主治医生连自己快退休的导师都喊了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病人生命体征平稳,也没有其他的并发症,伤口恢复情况也良好,怎么就...怎么就一睡不醒了啊! 第340章 相信她吧 老医生仔细的检查了病人的情况,良久之后终是无奈的摇头。 服部静华高悬的心脏骤然攥紧,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里是医院,周围都是医生,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具体原因,再想想怎么根治,摇头这是个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根本就憋不住心里的话,“医生,医生您别光摇头啊,她是个什么情况啊,你们不是说都是轻伤,好好休息就行了,那么为什么三四天了,人还是不醒!” 老医生连脸上的皱纹都昭示着凝重之色,转头问向患者家属,“病人是因何受伤,被送过来之前,或者是以往有没有遭受过极大的心里阴影。” 老医生年纪大了,平时也就看看书听听广播,是矣最近发生的特大连环案件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一听医生说这话,服部平次脸都白了,显然是想起来什么极不好的回忆。 “她.....” 这表情一看就知道过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极严重的事情,老医生也不打算刨根问题,在医院里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站在医生的角度,对于病人的外伤,我们治疗并没有出现任何错误,她的身体也在逐步的恢复。” “可病人似乎并不愿意醒来,身体上的病痛可以治疗可以完全康复。” “但心病难医啊。” 他们是医生,不是神,倘若病人连半点求生意志都没有,苏醒都不愿意,他们做医生的也是无能为力啊。 不愿意醒来。 服部静华指尖轻颤,“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吗?” 老医生还是摇头,“除非病人主动愿意醒来,否则就是外界强力刺激也不管用。” “不过你们亲朋好友也可以试试多陪陪病人,时常在她耳边说些共同经历的事情,说不定会有效果。” “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建议家属放弃治疗,心理的情况谁都说不准的,指不定哪一天她就醒过来了,还希望家属多坚持,也给病人一点儿时间。” 服部静华敛下心中的难过,强自跟老医生交谈,“我们不会放弃的,还请您多费心,有什么其他方法也请一一告知,我们都会去尝试。” 老医生点点头,“好,你且等等,我回去整理一番。” 服部静华:“那就多谢您了。” 医生走后,空荡的病房只余监护仪间断滴的一声,服部平次嘴角扯出一个苦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沉默许久后,服部平次颓丧的跌坐在沙发上,“喂,你说,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 “她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是不是。” 工藤新一湛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从真田苓迟迟没有苏醒后,他一直都是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会儿听进去服部平次的话了没有。 工藤新一从兜里掏出一个御守压在真田苓的枕下,保平安的,这些天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医院守着,回东京的时候也会特意去寺庙求个平安福,你不是说平安福管用吗,那就让我看看吧,显灵一把。 工藤新一其实听见了服部平次的话,但他这会儿真的没有力气在说些什么话反驳了。 是的,他持有相反的意见,因为真田苓在昏迷前说的那几句话。 她说她想活下去,她想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这些话工藤新一都信了。 所以,别再欺骗他了,工藤新一只当真田苓是迷路了,暂时找不到回家的路,而不是不愿意醒过来。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真田苓做出的承诺,都是管用的,区别只在于时间而已。 工藤新一最后也只是说道,“相信她吧,服部。” “相信这一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服部平藏眼看真田苓一天天的醒不过来,决定把真田苓带回大阪治疗,至少松野医生更了解真田苓的身体情况。 在大阪安顿了没两天,服部平藏就接到了一个消息,永山小次郎死了。 那天从地牢里把永山小次郎拖去医院抢救后,当时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单,道是情况不太好,出手术室在icu坚持了几天,还是咽气了。 一个毫无人性的,做出那等天怒人怨的祸事,死了那也是报应。 但服部平藏在局里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言alice手段凶残,小小年纪便行事狠辣,在与凶手对峙时,不顾阻拦肆意杀害凶手等等。 远山银司郎汇报过来时,声音压着愤怒,听听这说得还是人话吗?头上顶的是个球吗?用脚后跟想想都应该是闭嘴,而不是说出这等狗屁话。 服部平藏听完后,罕见的笑了一下,只那一笑让远山银司郎心里咯噔一下,遍体生寒,平藏这样子太吓人了些。 不用查服部平藏都知道是哪些鼠辈在背后搞的鬼,当年的手下败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光长年龄不长脑子,手段还是这么的低级。 服部平藏是警视厅的一把手,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从心底里愿意服他,尤其是那些个输给他,没有硬本事,只知道凭借背后关系和下作手段的宵小之辈。 服部平藏其实也知道他们散播谣言的目的,alice破的案子太多了,而且是一桩比一桩厉害的大案,如果alice是正式警员,那她的晋升速度怕是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背后搞鬼的人忽略了一个问题,他服部平藏还没有死,就轮不到那些宵小在那里颠倒黑白,他的女儿为了破案,为了那些受害者,现在是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谁若敢在这时候踩上两脚,那就别怪他把人的腿斩断! “去告诉那些人,争执不休也是浪费彼此时间,法庭上见吧。” 远山银司郎眉梢一抖,他意识到平藏是认真的。 “被污蔑的无辜受害者还在医院抢救,并且是未成年,那么出席法庭的人选则可以由家属代替,我是她父亲,你去安排吧,出庭时间告诉我即可。” 远山银司郎心底嘶了一声,是对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以前都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些事情不好做的太绝,这也就给了他们一些妄念。 这下子可好,这法庭看来是必须得上一上了,对方愿意那是识时务,若是不愿意,呵,都这会儿了,轮不到他们再说一个不字。 远山银司郎点头,“好。” 第341章 不能反悔 警局内部的风云服部平藏一人就可以解决,那些想浑水摸鱼搅弄是非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而真田苓在医院这边迟迟不肯醒来,松野医生焦头烂额了一阵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水平相当不错的师弟,当即打电话过去联络下感情,再对病人的问题进行探讨,商量的差不多了,他马上联系服部平藏告知。 松野医生大致给服部平藏讲了讲他师弟的水平,他是京都一家私立疗养院的院长,关键是他本人在脑学方面很有建树。 真田苓这一直昏迷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转院到他那里,对症治疗,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服部平藏考虑了许久,认可了松野医生的提议,总要尝试一番,万一真的有效果呢。 “好,你是医生,更加专业,你来安排吧。” 松野医生冷不丁被夸了一句,还是被服部平藏,心底的稀罕之色还没有蔓延开来,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怎么说呢....哎,真田苓这个他的老病人,真是多灾多难啊,他还是再跟师弟好好联系联系,务必想出一个合适的方案。 服部平藏听完医生的建议,就去了病房,真田苓戴着氧气面罩,跟个假人一样的躺在病床上,脸色是逐渐的煞白,原先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也像干草一样,多日昏迷不醒只靠营养液维持需求,让原本就消瘦的真田苓更是只剩下一把骨头。 服部平藏在她床边矗立良久,眼眸紧闭谁也看不清他的情绪,只是袖口下不易察觉的颤抖,到底是泄露了几分。 服部平藏想着,去京都试一试吧,说不定真的...真的可以成功,不要一直在病床上昏迷了,这孩子还年轻,不应该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医院里。 服部平藏倒是有些怀念这几个孩子一块在外头惹事闯祸,回来又找他帮忙的情况,虽然面上生气,但心底深处也是骄傲的。 许久之后,电话铃声响得不能再响了,服部平藏这才抬脚离开。 真田苓被转院到京都安置好后,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已经拖了太久了,神奈川那边再不回去,说不定人就直接来大阪了,她毕竟不是孤身一人。 于是,有段时间不见的板仓绫乃警官重出江湖,再一次的做起了老本行。 板仓绫乃自然是没有任何异议的,正好队里的案子都完结了,她现在正处在准备休假的阶段,有任务做也不错。 就是吧,板仓绫乃无奈的叹息一声,为什么alice小姐又重伤昏迷了,这样身体真的能从撑得住吗? 板仓绫乃警官巴不得自己不再继续卧底,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有好久没在伪装过alice小姐了,板仓绫乃警官在家里练习了两天,摸清了她最近的喜好习惯,在一个周末回到了神奈川。 真田夫人当然不会发生什么异常,看见真田苓回来还是高兴的,然后轻轻抱怨了几句,“怎么这次这么久才回家一趟,课业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的。” “爷爷也很想念你,钓鱼都没有人作伴了,老人家很是孤单啊。” 【真田苓】干笑两声,“这次确实是有事耽误了,下次我保证,每周都回来。” 真田夫人笑着点头,“那可就说好了,不能反悔。” 【真田苓】:“嗯好。” 真田明野下班后看见客厅里的真田苓还愣了一瞬,“苓回来了,这段时间在大阪过得怎么样啊?” 【真田苓】:“一切都好。” 真田明野知道,想从真田苓嘴里听到一句抱怨的话是很难的,不过他也是多问了几句,看起来过得还是不错的。 用餐时,【真田苓】安静的低头扒饭,这一次过来,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真田苓缓和的氛围,不像之前几次,压抑得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但是,【真田苓】心底无声叹息一声,她到底不是本人啊,alice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 她不过是忙于工作,一时间没有分心去关注alice小姐的情况,哪里能想到,就这么几个月的工夫,又遇到了一个难关,永山那起案子传得是沸沸扬扬,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 抛去其他不说,她首先是一名警察,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无辜百姓的生命安全,如果她有线索,面前哪怕是再危险的情况,她也会义无反顾的过去,卧底也不在话下。 可alice小姐,她总觉得不一样,不管她再成熟稳重,破案能力有多么的逆天,她依旧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有些东西不应该压在她一个人的肩上。 回家的第一天倒是平稳的度过了,【真田苓】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而远在京都的疗养院,真田苓本人依旧在沉睡,寂静的病房内,连自己心跳的回声都能听到。 工藤新一把自己新求的平安福压在真田苓枕下,他不是迷信主义者,只是多相信这些也没什么坏处,两边都求一去,指不定就成了。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眼眸深沉的看着真田苓的侧脸,低声自言自语,“你这次睡得可是有些久了,该不会醒来后又要失忆了吧,那可真是不太好。” 工藤新一自言自语嘀咕了一阵,又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叨叨了几句,最后说道,“苓,快醒过来吧,亲人朋友,所有人都在等你,快醒过来吧。” 不过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听到,连接身体的监护仪也在一成不变的工作着,上面的波纹都没有什么变化。 工藤新一用力捏了捏眉心,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人醒不过来都是白搭。 真田本宅,真田弦一郎这段时间也不去训练了,很早起床,很早回来,目的是为了学习。 没几天就要高考了,这可是学生时代最重要的大型考试了,网球部的全国大赛也告一段落,社团的每个人自然要为了自己心仪的大学而去努力奋斗。 所以这一回,他只是跟真田苓寒暄了几句,目测她的身体情况很健康,便又一头扎进题海里了。 还有那个幸村精市,长相倾国倾城,其智如妖的美少年,他也时常随着真田弦一郎一块过来学习。 【真田苓】瞅了一眼,基本的问个好后,便溜得远远的,绝不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又把自己叫住的机会。 【真田苓】当年也是参加过高考的人,那会儿智商达到了巅峰,之后便就忘得差不多了,她可没忘记alice小姐是个理科天才,万一他们心血来潮探讨两个题目,而她又回答不上来。 哦,那可就真是玩球了。 第342章 事不过三 周一开学,【真田苓】真是难得体会到了一种上学的兴奋之感,可算是能走了,至于每周末都要回来,那就到那天再说吧,先让她安心过玩五天。 或许是太激动了,【真田苓】稍稍的没有收住,泄露了几丝情绪,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但不巧,就这么几秒钟的工夫,真田潘士恰好撇到了,这时候他还没有怀疑,只是有一些奇怪,怎么去上学这么兴奋吗? 【真田苓】回到大阪的学校那才是如鱼得水,alice小姐别说是跟班上的同学深入交流谈心了,能认清是自己班的都相当不错了。 反正都不熟悉,私下也没联络过,她更是无所谓了,至于有些人跑到她面前拦住她不让走,又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真田苓】只是上下把人打量了一眼,越过他直接的走了。 小屁孩,别以为她工作了就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都在想的什么弯弯绕绕,趁早收起来吧,女孩子说不就是拒绝的意思,不要再用你们自己贫瘠的大脑发散思维了。 五天后,放学铃声敲响得到一瞬间,同学们之间已经躁动起来了,相处好的朋友都约好了周末要去哪里玩,就算不出门玩的同学,在家里休息也很开心。 倒是【真田苓】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脚步沉重的出门了,要回神奈川了啊。 这还不止,东京那个姓迹部的小子,也是一个大麻烦,兄弟,高考了啊,忙于学习不好吗,没事儿打什么电话。 【真田苓】回家路上买了一堆的美食,准备回家犒劳一下自己,明天再接再厉,务必保证不会被发现,完美完成任务归队。 就这么一天天的熬着,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学校要布置考场,高三以下全部都放假了。 放假了,那自然就是要回家的。 迹部景吾有好几次想约真田苓出来,或者是去找真田苓,但都是被拒绝了,次数多了,迹部景吾也有些奇怪,但【真田苓】说了考试要紧,高考完再说,迹部想想也是,就不在多想了。 【真田苓】挂断电话后松了口气,很好,又躲过一节。 家里迎来了第一个高三准考生,真田夫妇自然是紧张的,哪怕儿子平时的成绩很稳定很优秀,但父母之心,总是忍不住多想,一边劝自己不紧张,一边鼓励儿子加油,像平时的考试一样,平常心对待。 真田弦一郎有几分无奈,但眉眼还是放松状态,对于明天的考试心底是有几分紧张,但更多的是坦然,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考过去,这是对自己这么多年努力的自信。 真田弦一郎同网球部里伙伴一起去考试后,家里的人倒是清闲了下来。 左右也无事干,真田潘士便带着真田苓去钓鱼了,晚上加个鱼汤。 【真田苓】陪着老人家在钓鱼,目不转睛的看着水平面,她并非是能坐得住的性格,但这会儿就是坐不住也得坐住了。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怎么回事,还真让她钓上来一条,分量十足,【真田苓】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看来她也有钓鱼的天赋。 起初真田潘士只当是苓是运气好,再者说弦一郎今天考试,这也算是个好征兆,直到他看到了真田苓眼底的笑意。 真田潘士当时只是停顿了一下,感觉到好像有些不对劲,直到收工时,真田潘士看到了真田苓身侧桶里游着的几条肥鱼。 他这个孙女,钓鱼从来没成功过,无功而返是常态,最多也就是飘着几条还没手指头粗的幼鱼苗,而这一桶鱼.... 一次是运气好,两次是碰巧,但次数多了可就不太对劲了。 真田潘士也知道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有些难以理解,所以他只是心底想了想,并未多说什么。 不过有句话说得很对,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定会慢慢生长,直至不可忽视。 高考结束后,真田弦一郎彻底放下心来,也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 真田潘士在用餐时环顾了一圈,他这个年龄心里要是藏些什么不说,就是亲生儿子也猜不透,有些事情他自己会考虑,结果未明确之前,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真田潘士这段时间倒是清闲了不少,也不去找老朋友散心了,没事儿就逮着真田苓下棋练字。 一个人的棋风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变的,尤其是真田苓的那一手臭棋篓子,那真是想让人模仿出来都是一个难字。 说起试探这两个字是有些直白,但真田潘士确实是存了这点儿心思。 至于结果,真田潘士看着面前混乱的棋局,冰凉的棋子扣在指尖,心底却是如出一辙的冰凉。 【真田苓】坐在对面,面上看着淡定,心里确实七上八下的,这围棋她其实也做过功课,但委实是不擅长这一道,但听说alice小姐更不擅长围棋,所以这水平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真田潘士把棋子放回去,“有段时间没回来,你的棋艺退步了不少,在大阪没有好好练习是吗?” 【真田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是我疏忽了,爷爷。” 真田潘士摆摆手,示意她走吧,“回去好好练棋,下次我来检查。” 【真田苓】心中叫苦不迭,依旧是点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那我先回屋了,你也注意休息。” “嗯。” 书房门关闭之后,真田潘士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视线再次扫到乱七八糟的棋局,蓦的冷笑一声,抬手就把棋盘掀翻在地,黑白棋子摔了满地。 老管家听到里头的动静赶紧快步过去,冷不丁的瞧见了家主的脸色,心中是咯噔一声,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家主有如此的表情了,怕是要糟。 真田潘士吩咐人暗里调查些情况,他则是在周五下午亲自去了一趟大阪,真田苓暂时落脚的地方。 事不过三,就让他最后再试探一次吧。 【真田苓】听到门铃声还奇怪,这个点儿谁来找她了,在看到监视屏上出现的面容时,她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真田潘士怎么会过来,这简直不符合常理,哪里有爷爷大老远过来看孙女的,还是他们家的情况。 反应过来后,【真田苓】心跳都加快了,在大阪这也没人注意她,她会过得稍微自在一些,因为明天回神奈川,前一天晚上她也会买些...嗯油炸食品解解馋,分量也不多,但这些东西是alice小姐绝对不会碰的东西。 【真田苓】飞速的收拾了起来,几乎都快抛跑出残影来,又喷了些空气清新剂,感觉差不多了,才飞速跑出去开门。 手按到门把手了,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神情更是冷静下来,一开门,适时的表现出惊讶来,“爷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真田潘士抬眸看了一眼,淡淡道,“过来拜访一个老朋友,顺带了看看你。” 【真田苓】恍然大悟,“我说呢,爷爷,您快进来,先前我在洗手,没听第一时间听到门铃声。” 真田潘士:“嗯。” 第343章 细细想来 真田潘士进门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真田苓目前的住所,普通的日式小平房,只有一层,当初苓来大阪上学时,他本来打算是安排在公寓里居住的,那边保安值班,至少安全上是有把握的。 不过真田苓当时拒绝了,她挑了一个离学校近的小平房,不愿意去住公寓,安全方面有阿大在,更是不用担心。 提到阿大,真田潘士想起来了,这些天他似乎都没有看到那名叫阿大的司机保镖,这点倒是不常见,以前他们之间可是形象不离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细细想来,似乎是苓一月之久不回家之后吧。 真田潘士抚了抚衣服,随意问道,“你身边那个阿大,他怎么不在?” 【真田苓】正把泡好的茶水端过去,闻言动作停顿了一瞬,“阿大他家里有事,急需回去处理,我便放了他假。” “左右我现在除了上学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应该是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我也没细问。” 真田潘士恩了一声以示回复,然后又问,“这个时间点了,用过饭了吗?” 【真田苓】:“已经吃过了,我自己不愿再开火,在外头餐厅吃的,爷爷,您用过饭了吗?” 真田潘士沉声道,“吃过了。” 【真田苓】看似冷静的坐在真田潘士对面,实际上身体都快僵硬了,她真的,快顶不住了,这位老人家的压迫感太重啊,他可不是普通人家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啊! 但说句实话,就是真田苓本人在这里,爷孙俩人也没什么可聊的,双方都不是什么善谈的性子,聊些要事,下个棋写个字就算是完了。 气氛僵硬的那么几分钟,或许是更久,老管家脸上的笑容弧度都没有变过,【真田苓】是越来越僵硬了,顺便心里吐槽了一句,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哈,看人家这专业素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真田苓】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爷爷,时间很晚了,要不您和管家爷爷留下来住一晚,明天咱们一起回神奈川?” 别说真田苓这个孙女了,她本人都不能看着一位老者夜里来回奔波,连一句话都不过问吧。 老管家往家主那瞅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大小姐,家里还有客房吗?” 【真田苓】:“有,干净的床单被罩都有,我去换。” 老管家站起身来,一块过去,“哪能让大小姐来,这方面交给我就好。” 【真田苓】连忙推拒,开玩笑,好不容易能找点儿事干,不用在这干坐着大眼登小眼,她才不呢,再说了也不能让个老人家来收拾房间啊。 真田潘士目送他们收拾,客厅内只剩他一个之后,真田潘士挪了一下脚掌,在沙发与墙根的一个死角内,掉下了一个食物残渣,看腐坏程度是今天的,现在已步入夏季,就算是成天开空调,落地的食物也会在当天腐烂生霉。 真田潘士也不嫌脏,伸手将那残渣捡起来,指腹上瞬间出现一抹油渍,这是油炸食品的残留。 真田潘士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厉色,真田苓很少很少去吃那些油炸视频,尤其是她之前受伤之后,这类东西更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吃食上更偏向于清淡。 这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家里,如果说是邀请朋友做客没收拾干净,那更是不可能。 真田苓邀请朋友来家里吃炸鸡,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真田潘士指尖用力,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油腻气息令他心头及其不悦,快了,消息马上就传回来了,再等等。 真田潘士去厨房净手,心中有所猜测,这东西就不必一直存在恶心人了。 抽纸巾擦手时,真田潘士无意间撇到了垃圾筐,里面有一个塑料包装盒,盒子是空的,但侧边有一个半截的条形码,上面写的是sashi,余下几个字母被撕下了。 sashimi生鱼片,真田潘士把纸巾扔进垃圾桶,与塑料壳相接触发出咔的一声,正好盖住了那几个字母。 生鱼片,真田潘士就算是再不了解这个孙女,也知道她幼年在华国居住,吃不惯生食,从她被接过来后,家宴以及其他的宴会,从不曾吃过一口生食,连感兴趣尝尝味道都不曾。 【真田苓】刚收拾好客房出来,眼看真田潘士在厨房还有些疑惑,“爷爷?” 真田潘士面色不变,“没事,过来洗手而已。” “哦好。” 【真田苓】:“那个爷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不您先休息吧。” 真田潘士摆手,“不用管我,你们年轻人睡得晚,随意即可。” 【真田苓】:“好,爷爷,我也要早些休息了,明天还要回家呢。” 这时老管家也出来站在门口,看向家主微微摇了摇头,试探时并未发现明显异常。 回程的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真田苓】看着自己的指甲盖,心底忽然有点儿发慌,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找不到源头。 他们一行人回来的尚早,真田明野看见愣了一瞬,不是他父亲怎么会和苓一道回来了? 真田明野正想问些什么,就被真田潘士拦住了话茬,“我累了,需要休息,你忙你的工作,不用管我。” 真田明野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好吧。 眼看着父亲离开后,真田明野跟苓打探打探,“你爷爷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真田苓】其实也不知道,她哪里知道这老爷子的想法,“我也不清楚,伯父。” 真田明野一想也是,他父亲要是这么容易就让身边的孩子看清心中所想,那可就不是他父亲了。 “没事儿,我随口问问,你进屋吧,伯父就先去上班了。” 【真田苓】点头,“好,您注意安全。” 真田明野挥挥手,“放心。” 真田潘士在书房看着心腹送来的资料,眼神一点点沉下去,老管家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有些担忧家主的身体。 良久之后,真田潘士合上了手里的资料,轻靠在椅背上,璀璨的阳光透过木窗映射进来,光影分割剧烈,真田潘士的面容隐在黑暗中,令人辨不清喜怒。 他的孙女,在他看不见的,无暇关照的地方,遇到了令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真田潘士直到现在才明白,他或许从来没有看透这孩子。 第344章 忍足院长 一大早真田明野就看见穿戴整齐,明显是要出门的父亲,他又扭头看了一眼餐桌,这早餐都还没有摆放上,父亲这是要去哪里?真田明野快走几步赶在父亲身后,“父亲您这是要出门吗?有什么要紧事,吃完早餐再去吧。” 真田潘士随口敷衍了过去,“我已经用过餐了,你们吃便是,不用等我。” 真田明野:“那您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一个老朋友,他有事找我商量,忙你事去。” 真田潘士还需要再证实一些事情,懒得跟儿子多说,越过他便上车离开了。 真田明野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被扫了一身的车尾气,他伸手在鼻前挥了挥,他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火气很大啊? 真田潘士此行的目的地是去东京,去找手冢国一之前,他还有另外一个人要见见。 那份资料,足矣让真田潘士把这些时间来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真田苓的身体绝不是她口头上所说的那么简单,有很多事情他都在无意间忽视了。 莫名其妙消瘦的身体,拄着拐杖走路,说是旧伤,到底旧的是哪门子的伤。 真田潘士知晓,最清楚真田苓身体情况的应该就是大阪的医院,可那是服部一家的地盘,他若伸手过去,就算是查也只会得一份假资料吧,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医院会知晓真田苓身体的真正情况,那就是真田苓在迹部家参加宴会落水后,被送到了忍足院长的医院,那时候她因溺水昏迷不醒,医生要治疗必须做全身检查,他不相信医生什么都不知情,只不过他们没有告知家属而已。 那就需要见一见了,当面聊一聊或许能知道他想知道的真相。 一个周末,难得是没有被电话打扰的清晨,忍足院长坐在自家餐厅,品着现磨的咖啡,享受着一个安宁的周末,如果今天没有人给他打电话就更好了。 忍住夫人忍不住笑了笑,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还想着周末放假呢。 就在这时,家里的管家急匆匆的过来,“院长,有客人拜访。” 忍足夫妇互看一眼,客人?谁家客人大清早过来的,他们不记得邀请过谁,也没记得有谁提前说要过来啊。 忍足夫人问道,“看你神色匆匆,是哪一家的?” 年轻的管家擦了擦额头,他一开门,对方自报家门,他也确实是惊到了,“是神奈川真田本家,真田潘士老先生。” 忍足院长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连咳几声方才压下去,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来人。 “谁??!” “你刚才说是谁过来了?!!” 年轻管家低头重复,“是神奈川,真田家,真田潘士。” 忍足院长:“!!!” 不是,他一个医生,应该是和这些警察前辈们没什么关系的吧,这突然上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啊。 忍足院长想不明白,但立刻站了起来,“人在哪里,你立刻去把人迎....算了,我亲自去迎。” 真田潘士是与他父亲一辈的,虽然关系不近但也算是他的长辈,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人晾在门口。 忍足院长一边走一边思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这位老先生亲自来到东京上门拜访,左思右想也没想通,可见到老爷子本人后,忍足院长脑中一激灵,瞬间想起来一桩旧事。 最近是没跟真田家有什么联系,可之前,他是接治了一个名叫真田苓的病人,不巧,该病人正是眼前老先生的亲生孙女。 并且她那一身新旧交叠的伤痕,实在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真田潘士是长辈,但也不会在别人的地盘耍什么威风,“忍足院长,没有提前告知便直接上门拜访,失礼了。” 忍足院长哪敢受这一礼,“您客气了,外面日头大,您快进屋,有什么事情咱们进屋聊。” “好。” 客厅里忍足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一杯,新沏的茶水正摆在桌前,冒着袅袅白雾,“真田潘士,您请坐。” 真田潘士点头坐下,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到,“忍足院长,冒昧上门,实在是有要是想询问一二,望能如实相告。” 忍足夫人惊了一瞬,但也是瞬速反应过来,示意周围的佣人全部下去,她自己也回了房。 忍足院长心中苦笑不迭,如此郑重的神态,只希望跟他所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才好。 “您请问,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情,我一定如实相告。” 真田潘士直视他的眼睛,“我的孙女真田苓,曾有一次溺水如愿,当初病危是院长你给抢救过来的,可我之后并没有看到她的病例,还请院长如实告诉我,我孙女的身体情况,我想,家属对于未成年孩子的情况是有知情权的是吗。” 巨石落地,果然如此,忍足院长这下子真是笑都快笑不出来了。 他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啊,为什么你们这些现任警察或者是前任警察,都要过来找他的问题啊。 忍足院长抿了抿唇,谨慎道,“真田潘士,我最近经受的病人较多,请容我想上一想。” 真田潘士安静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一脸难色,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真田潘士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板的说起那些往事来,“我的小儿子十几年前去世了,陪同的还有他的妻子,是飞机失事,我连尸骨都没有看到,墓里也只有一个衣冠冢。” “苓是我小儿子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孙女,那孩子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又被接到了异国他乡,因为她过于成熟,不需要任何人操心,我便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她很多,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也忘了她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段时日来,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她的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又独自忍受着,不愿告诉家里分毫。” “我知道院长肯定知道具体的情况,她是不肯告诉我这个老头子了,只希望院长能如实告知。” “我只有这个一个亲孙女了。” 忍足院长嘴角颤了颤,不知该从何下口。 第345章 竟是这般 沉默许久之后,忍足院长终于说出来真田苓身体的真实情况,很糟糕,糟糕到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 真田潘士心中已有猜测,他本以为自己是可以支撑住的,可随着忍足院长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真田潘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外来的手攥紧了一样,随着那些深埋的真相,一寸寸的用力收缩。 忍足院长说的时候也不断注意着真田潘士的神色,这位不管年轻时多么雷厉风行,可现在他也只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忍足院长有些担心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些信息。 弹孔,脑中血块,多处骨折。 仅仅是这几个字,就概括了真田苓所承受的一切,仅仅就是这么几个字。 真田潘士面色微白,忽然捂住心口,眉目间泛起痛色。 忍足院长心道不好,立刻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药物来,他们家都是搞医的,抽屉柜子里放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各式各样的药物了,真田潘士的这种情况很危险,但只要及时服药,平缓心情,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忍足院长又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让老人压压药,一边又翻出血压仪给人测测血压,有些高升了。 如此折腾一番,真田潘士的脸色才平缓下来,到他这个岁数了,风风雨雨什么没见过,又有什么没经历过,一边情况下也不会被一般的事情惊到,心理承受能力强悍到一种无人可敌的地步。 可现在,刚刚听到的真相,那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真田潘士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忍足院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田潘士的情况明显不太好啊。 真田潘士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吧,都已经说道这一步了,再多说些也不差什么。” 忍足院长无奈,而且这种感觉很熟悉,“以我的判断,右肩纵使是经过专业的康复训练,也不可能达到和左肩相同的程度,也幸好她不是网球运动员。” “麻烦的是脑中的血块,它在视神经附近,随着血液的流动,血块也是会移动的,很大可能会压迫视神经而造成失明的现象,并且时间上很难把控。” “而以我对检查结果的推测,这些伤痕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的,真田小姐可能是从高处摔下,当时做手术的医生一定是考虑了病人的身体情况,绝对不适合做开颅手术,所以才一直用药物来舒缓。” “这已经是一年多前的结果了,现在情况我不好说,只能是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我才好判断。” 真田潘士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竟是这般严重啊。 竟是这般的严重啊。 真田潘士双眼紧闭,许久之后才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为什么?” 忍足院长微顿。 “为什么当时一个字也不说,是苓跟你说了什么吗?” 忍足院长轻叹一声,“这个问题当初我也问过她,她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重新提起。” “她知道自己身体的所有,也看似积极的配合我们的治疗。” 真田潘士抓住关键词,“看似?什么意思?” 忍足院长仔细想了想,低声道,“真田潘士您年轻时是警察,抓过不少的犯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阴谋诡计。” “我是医生,这些年各种各样的病人都见过,我总觉得真田小姐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她对于治疗其实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不担心自己会失明,哪怕是会落下残疾也不担忧,内心坦然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境界。” “常人在重创后所有的悲伤暴怒,好像在她这里都不存在,纵然是有心理情感障碍的问题,可她本人其实也不在意这些。” 忍足院长甚至还觉得,如果不是真田小姐身边的那些好友在,或许她早就放弃了,她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 真田潘士抬手按了按眼睛,声音中没什么情绪,“我知道了。” “非常感谢忍足院长对我如实相告,我不会告诉那孩子。” “或许我该告辞了,失礼了。” 忍足院长有些担心,“要不您休息一会儿再走吧。”您看起来并不像表现的那样稳定。 真田潘士整理了下衣袖,“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还靠的住。” 忍足院长也不好多拦,但也不放心的硬是把人送到了车上,还把急救药物给了老管家,叮嘱了几句才后退目送真田潘士离开。 桥车上路行驶后,真田潘士按下了驾驶座与后排之间的隔板,不透明的隔板缓缓上升,也挡住了老管家担忧的眼神。 真田潘士靠在椅背上,像是坐化了一般,平时里总是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下去,不止过来多久,宽大的黑色的和服上洇上了几滴暗色的痕迹,一滴一滴的逐渐扩大。 他本来是打算去找手冢国一来请他帮忙调查一些事情,可现在,已经无法再次登门了,还是之后电话联系吧。 真田潘士回本宅休息了几天,也等到了手冢国一传来的消息,至于他的疑问,真田潘士暂且顾不上回复,等他全部搞清楚了再说了。 一晃几天过去了,真田潘士也等到了真田苓的回家。 【真田苓】换鞋后跟真田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回房间,没成想半路被拦住了。 真田夫人温和的笑笑,“苓,爷爷在书房等你,说是要考察你的棋艺,你收拾下就过去啊。” 【真田苓】脚步微顿,很好,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说书实话,她并不是很愿意过去了,真田潘士最近给她的感觉那是越来越危险了。 但可惜,没有她拒绝的余地,【真田苓】应了一声,“好,我去洗个手马上过去。” 虽然不情愿,但【真田苓】也不敢多磨蹭,会要命的。 她在书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门。 老管家笑着开门,“大小姐过来了,家主等您许久了。” “嗯。” 真田潘士知道人过来了,眼不抬的招手到,“过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走。” “一周不见,不知道你进步了没有。” 【真田苓】心想,进步,那应该是没有的。 第346章 是第几次 书房内很安静,除了偶尔清脆的落子声几乎就没了别的声音,【真田苓】是越下越迟疑,脑海中的自己都快皱成苦瓜了,这围棋真不是人下的啊!脑子转不动了啊! 当然,这话【真田苓】也只是心中默默的吐槽两句,她是绝对不敢多说一句话的。 真田潘士看着这杂乱无章的棋局,他本以为自己是能坚持到最后,可实在是高估了对方,这一局棋已经没有下的必要了,真田潘士抬手将手中的棋子放进盒中。 【真田苓】听着声响不对,抬头看见了真田潘士的动作,这是怎么了,“爷爷?” 真田潘士随意道,“这些天你的棋艺并没有半分的长进,甚至下手毫无章法。” 【真田苓】又看了眼棋盘,有这么糟糕吗,她自己看着还挺好的啊。 “你应该是从网络上看了些围棋速成的口诀,只记住了浅表的规律,却不能自如的运用。” 【真田苓】....这....连她看口诀了这都能看出来吗? “你来时应该没有准备齐全,我的孙女是棋艺不精,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记性好,她可以将棋局复盘出来,你眼前的这一局就是她曾经复盘过的。” “走过的步骤,她不过走错,我特地摆了张残局,你果真没有发现。” 【真田苓】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随着真田潘士的话,她的脸色也越发的僵硬,手指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真田潘士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之前怀疑时一直不说是为了找到足够的证据,现在齐全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现在还用我孙女的名字就不合适了。” “你说是吗,板仓绫乃警官。” “大阪府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 啪啦一声,【真田苓】手中的棋子径直砸在棋盘上,连带碰乱了周围的几颗子。 那一瞬间,在她名字被叫出来的那一瞬间,板仓绫乃瞳孔骤缩,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了,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也断了开来。 来之前她曾预料过任务失败会是什么情形,可当切身体验时,还是会有一刹那的惊慌失措,但其实心底也有预感,似乎今天并不意外。 该怎么说呢,板仓绫乃此刻的心境,嗯,第二只靴子落地了。 这样的反应就已经证实了,真田潘士又说道,“板仓警官,我无意于伤害你,叫你过来,只是有一个问题。” “我的孙女在哪里?或者alice在哪里?” 板仓绫乃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说实话,她不知道。 至于狡辩这个选择,还是算了吧,给自己留点面子吧,人家都把老家给挖出来了,再瞎说就太搞笑了。 板仓绫乃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没有欺骗您,我真的不知道alice小姐在哪里。” 真田潘士神色不明,“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顶着我孙女的脸,出现在我的家里,然后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虽然真田潘士这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板仓绫乃明白了,可关键问题是,她是真不知道啊。 板仓绫乃面露难色,她只能是谨慎的回答,“我只知道alice小姐出事了,但我并不知道她被安排在哪家医院,这超出了我的权限。” “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来自大阪,也应该知道alice小姐的头上的人不是我,我就是一个打工的。” “多久了?” 提起这个板仓绫乃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小两月了。” “这是第几次?” 板仓绫乃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出现在我面前,这是第几次了?” 板仓绫乃默默缕了一遍,“大概有四五次了吧。”或许更多。 听到这个次数后,真田潘士沉默下来,良久后继续问道,“你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板仓绫乃轻声道,“alice小姐出事了。” 九成是alice出事在医院无法离开,唯有一成是在学校互相替身。 “具体情况。” “在医院抢救。” ...... 一问一答,真田潘士更清楚的了解了他曾不知道的事情,末了,真田潘士挥手,“你走吧,继续你的任务。” 板仓绫乃应了一声好,动作敏捷的站起来离开了。 真田潘士在原位缓了半个小时,才起身准备正事。 大阪警视厅本部长服部平藏,这是知道苓在哪里最清楚的人选了,这么久了,他会告诉他的。 次日一早,真田潘士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是个陌生号码,短信的内容也很奇怪,是京都一家疗养院的具体地址和病房号。 真田潘士合上手机,是时候该出发了。 老管家拿外衫过来给家主穿上,“您多注意身体。” “走吧。” 老管家无法,只得哎了一声跟上去。 院里的真田明野看见父亲又,又要出门去,不是,他父亲最近出门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最近也没听说哪家出事儿了啊,他父亲这是要去干什么? “父亲,您这是要去哪里?” 真田潘士暂时不想看见自己这个棒槌一样的儿子,“你别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真田明野喉头一梗,是他的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父亲有点儿...叛逆啊? 真田明野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没办法,谁让这是他亲爹呢。 “父亲,要不我陪您一起去吧,也有个伴。” 真田潘士眼角斜了过去,“怎么,你最近很闲吗?” 真田明野:“.....我是担心您。” 真田潘士表示并拒绝,“我有事出趟远门,晚上不回来了,你顾好你自己吧。” “不用跟着我,也别去调查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真田明野就是有心也无力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又一次离开,车尾气又甩了他一身。 真田潘士一路上都在闭目养神,老管家途中往后看了好几次,家主都是闭眼睡着的模样,他这心里也是越发的不踏实。 真田潘士心中到底想的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真田潘士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对应的门牌号,不等他敲门,门就从里头被拉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小孩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真田潘士看着那熟悉的小孩子,大致猜到了一些。 第347章 我很抱歉 工藤新一是见过真田潘士的,所以他并不陌生,只是奇怪与这位老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按理说他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难不成是板仓绫乃警官那边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这倒是难得。 真田潘士也在思考,工藤新一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所以这一老一小就站在门口僵住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知道走廊处传来几道脚步声,真田潘士侧头看过去,神色一凌,这位是,服部平藏本部长。 工藤新一在看到服部叔叔的时候就明白了,他说呢,真田爷爷既然能找到这里来,那叔叔不可能不知道。 这样的话那就是没问题了,工藤新一先前悬起的心脏又慢慢落下。 服部平藏不急不缓的走到了真田潘士的跟前,客气了的打了个招呼,无论如何,他都是晚辈。 “真田潘士,日安。” “服部本部长,日安。” 问安后,就该是进入正题,毕竟双方都清楚出现在这里,就不是简简单单的聊两句就算完了的。 服部平藏介绍了下并排走来的医生,“真田潘士,这位是苓的主治医生,如果不介意的,请先让他复查吧。” 真田潘士看了那位医生一眼,往旁边侧了一下,让医生先进去,难道这个时候他还能拒绝吗? 时隔两月之久,真田潘士终于见到了他的亲孙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此时的真田苓还是昏迷的状态,外界的所有事物都没有将她唤醒,连一丝丝受刺激之后的电波起伏都没有。 像是睡着了一般,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存在,如果不是她的面色过于难看,身体过去消瘦之外。 真田潘士远远站着,竟是没有了靠近的勇气。 医生拿听诊器听心音时,真田潘士下意识的顺着医生的动作看去,也就看到了,苓脖颈上那道刚刚愈合的疤痕,还带着肉芽的粉色,可却是狰狞可怖。 永山小次郎当初那一刀可没半点留情,真田苓是拼尽全力躲避堪堪避开了大动脉被割开当场毙命的结果,但那伤口可是实打实的落下了,再加上他手中的凶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上面都长出一个细菌王国了。 真田潘士的呼吸不断加重,但最后还是慢慢稳了下来,他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纵然远超他的想象,真田潘士也可以,他可以撑住。 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后,将被子盖整齐,看行服部平藏的时候还是同之前一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很抱歉,服部先生,您的女儿目前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们只能是更换另一种方案,目前只能保证您女儿生命体征平稳。” “但您放心,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我的教授她在德国参与了一向与脑电波有关的医学实验,目前已有了突破进展,我会跟我的教授联系,想出更好的办法。” 听到这个毫无变化的答案,服部平藏的心底不可能不失望,他都数不清是多少次了,从真田苓躺在这里之后。 “好,烦请医生经全力。” 医生用力肯定,“您放心,这是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对我的病人负责。” 医生要去想解决的办法了,他要去联系教授,就不在这里多停留了,至于房间内多出来的另外一个老人,医生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点头示意之后便离开了。 第348 会醒来的 高级疗养院就是不一样,整得就跟总统套房一样,非常对得起住院时预付的医药费。 关上了真田苓所在里间的房门,真田潘士和服部平藏移到了外间交谈,他想,他们之间或许有很多话要说。 服部平藏让真田潘士坐下再说,这些一言半句的也说不清楚,又示意跟在身侧的下属去找个医生过来,真田潘士倒是是年龄到了,他也是担心老人家受刺激太过。 真田潘士静默片刻,“她在帮你做事。” 服部平藏解释道,“高中生侦探,和我的儿子一样,一方面是兴趣爱好,一方面也在帮助警方破案。” “我会寻求帮助,但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这里布置的再完美,也改不了它是一个医院的事实,“那为什么,她会躺在医院。” 服部平藏陷入了回忆,“她说,她要去找一个答案。” 真田潘士:“什么?” “这个案子一开始我并不清楚,甚至我还在苓的房子周围布置了便衣保护她,也防止她兴头上来做出危险的事情。” “但很可惜,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能力,苓甩开了那些便衣,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真田潘士:“你这是什么意思?” 服部平藏从告诉他地址的时候,就提前准备好了,他从茶几中间的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夹,摆在真田潘士的面前,“这是她的病例。” 真田潘士指尖微微颤抖,他有预感,这文件夹里的东西绝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可也是真相。 真田潘士翻开一字一行的看过去,直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他直接翻到最后的诊治结果上。 重度抑郁,病人有极强的自杀倾向,建议入院治疗。 创伤应激后综合征,双相情感障碍.... 啪的一声,文件夹掉在桌案上,真田潘士喉咙梗了两下才说道,“这些,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服部平藏胡子微动,“从她被接过来后,就一直存在的问题。” “她曾自杀过数次,我也阻拦过数次,但依旧无济于事。” “心理问题不是普通的小毛病,不是去医院几次就能恢复正常,心结解不开,她就永远被困在过去的回忆里。” 真田潘士抬手按向双眼,宽大的袖口几乎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服部平藏适时的移开视线,有些时候,没必要知道的太清楚。 许久之后,真田潘士正色道,“你知道她的心结,是因为她的父母,还是因为那时的不信任。” 服部平藏:“有一部分是她父母的原因,自幼相伴的亲人在同一时间离世,总不能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还有一点儿是,她幼时曾被绑架过,或许凶手跟这起案件的凶手有关,这对她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不破不立,这是她给自己选择的道路。” 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们几个先斩后奏,事发之后服部平藏才知道了消息,服部平藏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再允许真田苓一意孤行,哪怕是打麻醉把她困在医院里,他去想办法抓住凶手,也不会让真田苓再以身犯险。 但是,现在再说这些就太晚了,事情已经发生,永山小次郎都死了,没人给他收尸,尸体火化扬了。 真田潘士袖中的双拳紧握,最近大阪发生的案子,他隐约知道一些,可并不是自己地盘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了解,而且他也知道,报纸上播报出来的都是精简版的。 “案子的凶手,是犯了什么罪?” 又留下了怎样的阴影,如果他能知道的话,至少以后可以避开。 什么罪啊,服部平藏沉默了片刻。 这不寻常的迟钝让真田潘士心口一窒,那一瞬间,真田潘士脑海中闪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徒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服部平藏语气沉重的吐出三个字,srm。 真田潘士瞳孔骤缩,差点儿一口气没倒过来,srm,怎么会是这么邪恶凶残的凶手,违背道德伦理的凶犯。 不用在细问了,这样的凶手,连真田潘士这样的老刑警都为之胆寒,更别提是年幼的真田苓,她当年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这不言而喻。 真田潘士肩膀塌下,想来清明的眼中也添了一丝浑浊,“这么久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发现。” “快四年了,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服部平藏:“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说出来,也做不到将自己的弱点剖出来曝光在外界。” 真田潘士惊愕的想起另外一件事,真田苓已经昏迷近两个月了,她还会不会再醒过来。 如果,如果醒不过来,是会向这样一直睡下去,还是一走了之。 真田潘士曾身居高位,风光无限,但也承受了世间生离死别的痛苦,父亲离世,老妻离世,幼子更是年纪轻轻就去了,尸骨无存,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难道这样的痛苦,他还要再经历一次吗? 是他曾犯过什么罪吗?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降临到他的子孙身上。 服部平藏时刻注意着真田潘士的情况,见状不对直接开口道,“她在昏迷前说了一句话,您想听听吗?” 不等真田潘士询问,服部平藏就说道,“我想站在阳光下,想光明正大的活着。” “真田潘士,相信她吧,相信您的孙女会醒过来。” “可能就在不久之后,也可能会很漫长,但好不容易有一次是她不愿放弃的,我们也就再多坚持些时间吧。” “她只是迷路了,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 真田潘士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悲痛无力绝望,但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认命。 服部平藏说的对,他的孙女还在坚持,医生也在想各种办法,他不能先打退堂鼓。 失态只是一时的,真田潘士活到这个岁数也不是只长年龄,他很快调整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等到真田苓醒过来。 谁都没有放弃,他更是不会。 “我会等她醒过来。” 真田潘士起身想去屋外透口气,没想到刚起来还没走两步眼前就晕起来,服部平藏立刻把人扶回沙发上,高喊医生进来。 还是那句话,真田潘士的年龄在这摆着,他不再年轻了,突然接收了这么多刺激的信息,一时有些超负荷。 医生检查过说道问题倒是不严重,老年人的常见病,注意情绪起伏就好,这也是人在医院,及时抢救才没大事的,如果是在外头就不好说了。 医生还是建议这位老人在医院住几日,将身体指标降下来再准备出院。 真田潘士自是没意见,住在医院正好,他本就没打算离开。 第349章 又开始了 板仓绫乃得了信,知道真田潘士已经找到了alice小姐,并且还打算在医院小住几天,她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先前真田潘士也给了她不小的心理阴影。 在饭桌上,真田明野看着属于真田潘士的空位时,轻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去哪里了,三四天都不回来。 板仓绫乃听到了,但这个问题着实不好回答,她就干脆闷头扒饭,吃饭吧,占个嘴,看起来也没那么闲。 板仓绫乃在家里闲晃了半天,最后决定去东京的小房子看看去,看鱼缸里的鱼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不过如果板仓绫乃知道,东京这一趟又是一次悲催的掉马记录,她真是闲的发霉都不会往外挪一步。 不过很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板仓绫乃慢悠悠的坐车去东京,刚按好开门密码,脚都没完全踩进去,就被身后的声音给惊了一跳。 这音色很好听,非常独特的华丽腔调,但,关键的问题不是好不好听,而是开口说话的人。 迹部景吾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任是谁被这么生躲了两个月都会觉得不愉吧,普通朋友尚且如此,更别提他们的关系本就是不普通。 “终于舍得出门了吗,真田苓?” 目前还是板仓绫乃的【真田苓】那一瞬间毫不夸张的说,她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妈的,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更何况她本来就心虚。 【真田苓】表情变换了几瞬,然后扭头看向迹部景吾,“是有段时间不见了迹部,日安。” 在跟真田苓的眼睛对视上的刹那,迹部景吾眼底飞快略过一丝疑惑,又被他压了下去,看起来倒是跟之前一样。 一个心虚,一个狐疑,双方倒是在门口双双沉默了下来。 还是迹部景吾再次打破僵局,“都到家门口了,你现在连一杯咖啡都不让我喝了吗?” 【真田苓】把门展开示意他进去,“哪里的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已,进来吧。” 迹部景吾抬腿迈进去,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真田苓的身形,有点奇怪,又暂且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就导致了,真田苓在厨房忙碌冲咖啡的时候,迹部景吾并没有向以前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并试图搭把手什么的,完全没有这个心劲。 迹部景吾坐在单人沙发的一些,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泪痣,海蓝色的眼眸在注视着真田苓时,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审视。 不远处的【真田苓】在按下最后一个按钮时,眉心微蹙,顺便在心底无限吐槽,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跟这个家伙碰面了吧,alice小姐的朋友里头,就数他最特殊,稍有不慎就是掉马的节奏,这种凭感觉不对就会怀疑人的人,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田苓】把杯子递过去,“尝尝吧,也不知道手生没有。” “不过,你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迹部景吾嘴角微扯,凉凉的撇了她一眼,“这句话应该是本大爷来说才对吧。” “你要不要翻下通讯记录,这个月本大爷跟你联系过多少次,你又拒绝了多少次。” “真田苓,你是在故意躲着本大爷吗?” 【真田苓】:......其实朋友之间说话,可以不用这么直接的。 【真田苓】想了想,斟酌着回复,“应该是你误会了,最近这几个月,我是挺忙的,一时抽不出时间来。” 该说不说,如果就这么一句话的话,迹部景吾或许不会怀疑,甚至于他都不会往这方面想,但他们之间还真曾因为这件事争执过一番,虽然是他自己单方面的,真田苓也没有具体的回复,但迹部景吾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了。 而现在,脱离了这一层长相滤镜,不得不说,眼前的人跟真田苓本人还是差太多了。 迹部景吾哪怕是坐在沙发上,也依旧有一种王霸之气,尤其他脸上的笑意尽数收敛,双眸中泛着冰冷的色泽,还真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不过这丝微表情转瞬即逝,在对方察觉出异样之前,迹部景吾已经换上了客气得体的微笑,假的浮于表面,不过也足够了。 【真田苓】心中微动,这小子真的很难搞啊。 迹部景吾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点了两下,“本大爷马上就要去英国了,以咱们之间的关系,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真田苓】顿了下,心想什么关系啊,你们目前不还只是朋友吗? “那就祝你学业有成。” 迹部景吾轻叹了一声,站起来一步步的靠近真田苓,“你真是,连一句好听话都不给说一句,本大爷这一走,可就是四年不见。” 【真田苓】表示疑惑,“你过年都不回来一趟吗?” 迹部景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你打电话,本大爷就会回来,保证。” 【真田苓】脑后的神经忽然紧绷起来,没别的原因,她就是觉得这双方之间的距离有些不太对劲。 迹部景吾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话说,本大爷就在你跟前,你不打算吻一下吗?” 【真田苓】瞳孔地震,什,什么? 他最后说的那是什么一下?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迹部景吾笑了笑,似是有些无奈,“很惊讶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田苓】:!!! 不,这几个意思?这俩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是她这边的信息太落后了? 不应该啊。 就在这一瞬间,迹部景吾抬手就劈了过去,这力道绝不是什么玩暧昧。 【真田苓】眼神一厉,她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话,但不代表她身体的本能记忆出问题了,举手便挡了回去,肢体相触的力道告诉她这小子是认真的。 【真田苓】张口斥道,“你是不是有病!” “青天白日的,迹部景吾你发生么疯!” 【真田苓】骂归骂,但让她惊讶的是迹部景吾的身手居然跟得上她反击的速度,等一下,不是说这小子就是玩网球的富家公子哥吗?什么时候这打架也变得这么厉害了。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下来,“你根本就不是真田苓!” 艹! 【真田苓】回击的动作卡了一瞬,这家伙怎么发现的? 迹部景吾屈膝别开她的踢过来的一脚,心中怒火中烧,“又开始了是吗?” 【真田苓】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是脑子出问题了!” 第350章 耐心等等 迹部景吾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真假交换的游戏又开始了是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一个月前,还是两个月前!” “你根本就不是她,还想要再撒谎吗?” “真田苓到底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 【真田苓】打的时候虽然没有留情,但心底还是有些惊讶,这小子好像是知道不少事情啊。 迹部景吾抓住她分心的时间,抬手就抓了过去,他的本意是想要将她脸上的面具撕掉,让她露出真面目而已。 迹部景吾以前只是会些基本的防身招数而已,遇见专业的根本就不够看的,是他发现自己跟真田苓的差距越来越大,私下找了专业保镖学习,至少不能在关键时候拖后腿。 但【真田苓】反应也是迅速,避开了招呼在自己脸上的爪子,妈的这小子下手真狠。 迹部景吾的手就扯到她高衣领上了,然后迹部景吾明显感觉自己好像抓断了什么东西,长得有些奇怪,项链吗? 【真田苓】脸色大变,他妈的,她真的要骂人了! 迹部景吾:“这什么东西?” 声音出来的瞬间,迹部景吾的脸色也变了,比【真田苓】的更难看,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链子,刚才他说了一句话,但声音却不是他自己的。 那道声音是属于真田苓的。 迹部景吾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人,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东西,“变声器是吗。” 很明显他说对了,在【真田苓】没有张口的时候,又响起了独属于真田苓的声音。 真田,算了,板仓绫乃警官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心中无声咒骂了数遍,这是她最失败的一次卧底记录了,最失败! 迹部景吾脸色变换几番,“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田苓又在哪里?” 反正已经掉马了,她也无所谓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板仓绫乃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这个问题,她就三个字回答,“不知道。“ 迹部景吾不信,人都在这里了,都不知道代替了多久,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能知道。“ “你是谁,这样的交换又有几次?“ 板仓绫乃淡淡的反问,“我是谁重要吗?总归我是自己人,否则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别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你自己好歹也动动脑子想想,要是a…要是苓小姐不同意,我又怎么能出现在这里,真田本宅又是我能轻易登门的吗?“ “你也别再问苓小姐在哪里了,我确实是不知道,这个问题也没必要跟你撒谎。“ 迹部景吾在原地沉默许久,问,“她是在医院,还是在别的地方,这一点儿你一定知道。“ 板仓绫乃反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做什么不成?” 在迹部景吾意识到这个人不会告诉他什么有用的信息后,他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直转身离开,他回去自己查。 “站住!” 板仓绫乃当即喊停了他,这小子离开前的眼神不太对,别是真想去搞什么事情。 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板仓绫乃直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去乱调查,就不怕打草惊蛇吗?” 迹部景吾当即停下脚步,立刻转身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板仓绫乃:“字面的意思。”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富二代到底知不知道,私自调查公民的隐私,是违法的,不要知法犯法行吗?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家庭背景可以吗?” 迹部景吾盯了她一会儿,肯定道,“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也知道她在哪里。” 板仓绫乃:…..行吧。 板仓绫乃无奈示意他先坐下,坐下聊好吧,“我说你啊,为什么非要这么刨根问底呢?” “就跟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不管你是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又当做不知道,默契的忽略过这一段不好吗?” “你安心去上学,她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不是很好嘛?为什么非要打破呢?” 迹部景吾:“那就要一直自欺欺人吗? 板仓绫乃想了下其中的关系,“我知道你们迹部家,权势滔天,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你想做什么,你想查什么,没有任何人会阻拦你,甚至还会给你大开方便之门。“ 迹部景吾皱眉,他知道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 板仓绫乃继续道。“然后呢,你有没有考虑过苓小姐的处境,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么一意孤行的调查,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会不会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你们是朋友,恩,关系很不一般的朋友,我理解你对她的关心和担忧,但也仅仅是理解,我并不认同你的想法。“ “你知道她在哪里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把她带走不成?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你现在也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情前也要考虑下对方的感受,看看人家是否需要。“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脸皮崩的死紧,“明知道有危险,却要装的一无所知,是这个意思吗?” 板仓绫乃:“恩,对你来说什么是危险呢?” “或者,对你来说是危险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并不是这样,很多事情不告诉你呢,并不是隐瞒,有没有可能是你没必要知道这些事情。” “当然了,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不认同那种为你好的观点,但一件跟你完全无关的事情,说了之后对你的生活只有负面影响,那为什么还要一字不落的告知呢。” alice小姐参与的全部都是穷凶极恶的连环凶杀案,这种只会造成心理阴影的案件,是真没必要也不能讲出来,他们内部警员级别不够的话都不一定全部知道的。 迹部景吾久久沉默着,他讨厌有人还是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教育,可偏又无力阻止,这个人说了这么多,迹部景吾却根本反驳不了,甚至他也隐隐觉得她说的很对。 迹部景吾:“所以……” 板仓绫乃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所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上学,等过年你放假回来了,她也就回来了,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也不是那种普通人家的小孩,千万不要改变你选择好的道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别人添麻烦。” “八点档电视剧演的不适合你,你也千万别导入到自己头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为爱弃学,弃前程,要死了简直是,多大年纪就搞这些,还不是父母来兜底。 迹部景吾鲜少被人这么说,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最后一个问题。” “至少你要告诉我,她现在是否安全?” 板仓绫乃侧头看向玻璃窗透进来的夕阳,鱼缸里的蓝尾孔雀鱼摇曳生姿。 “她很好。” “你放心吧,所有人都不希望她有事,耐心等等,再等等,她会回来的。” “好。” 这一次迹部景吾离开没有人再拦着他了。 第351章 分工合作 找不到真田苓这一点让迹部景吾很焦虑,他试图让手下的人去调查,可电话还没拨出去就想起那个人说的话,万一,万一真的影响到真田苓怎么办? 迹部景吾不敢赌,也赌不起,只能是就此作罢。 京都疗养院里,真田潘士再跟江户川柯南闲聊,他在这也住了几天了,知道这,并且时不时过来探望的晚辈,也就只有眼前的小孩子和服部平次了。 不过,真田潘士每次看着他把一个新的御守放在真田苓的枕下,都在想,这孩子似乎很笃定真田苓能够醒过来,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江户川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稳重,让他偶尔会有一种错觉。 “你跟苓什么时候认识的?” 工藤新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很早就认识了,苓姐姐很好。” 真田潘士淡淡的问道,“你和她能成为朋友倒是奇怪,她一向不喜欢小孩子。” 这话不假,家里有个堂弟,真田苓也甚少与之接触,说话的次数可能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工藤新一心想,真田苓要真是喜欢小孩子了,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我聪明吧,苓姐姐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真要弄个一问三不知的人到她旁边,工藤新一都怕真田苓控制不住脾气动手。 真田潘士撇了他一眼,自己夸自己,这小鬼倒是自信,并且心态也很稳。 工藤新一就当看不到,反正他说的也是实话。 工藤新一呢,毕竟还是一个小学生,还是要去上学的,要不然兰那一关就不好过,他也不能天天过来,这也不现实。 可真田苓迟迟不肯醒来,像是进入植物人状态了一样,这一天天的躺着,这也不是个事儿。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闲下来的时候就把永山小次郎的案件重新梳理一番,看难能不能找到刺激真田苓的点,说不定换个思路就能找到另一条路。 工藤新一翻到最后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真田苓亲自出手参与的案件,几乎看不到破绽,若非她最后力竭时被永山小次郎伤害,这时候躺在医院的人还说不准是谁,说到底,还是怪他们来的太晚,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 工藤新一越想越恼,胸腔内憋着的一股郁气怎么也疏散不了,像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口上。 心烦喝水时杯子都没端稳,差一点儿把水撒了一桌子,幸好及时反应过来。 工藤新一把平板换个地方放置,视线忽的注意到了屏幕上的内容,是这起案件当中的受害者,她们留下了极严重的心理创伤,还有身体上的摧残,大部分人都还在医院里治疗。 工藤新一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中两个人之上,一个是真田苓那天看新闻结果被刺激到了,寻人启事的主角,还有一个就是很久之前的老熟人,宫原柔。 工藤新一忽然冷静下来了,他想他好像确实是遗忘了一些事情。 另外一个陌生的女性暂且不提,单是这个宫原柔,当初真田苓对他们几个的恨工藤新一看得是清清楚楚,后来那个男的入狱,宫原柔又失踪了,这些过往也就不了了之。 但,时隔这么久之后,她们却同时与永山小次郎扯上了关系,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工藤新一不是怀疑真田苓,他相信真田苓在失踪被关起来之前记不记得宫原柔这个人还两说,可是这种巧合总是让人觉得不安。 工藤新一考虑了半夜,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好,在毛利叔叔的呼噜声中,工藤新一决定去医院看看她们,他想知道有没有被他们同时都忽略了的真相。 找人对他来说不是问题,工藤新一先是找到了那个女生,他拿出真田苓的照片让她看,询问她以前是不是认识,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 那女生看过照片后,想了许久,终是说道,“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的人,如果我见过的话,我一定会有印象的。” “很抱歉,没能帮了你们。” 工藤新一笑了笑,“没关系,姐姐你好好养身体,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他和服部就打算离开。 然后就被这女生喊住了,“等一下。” “我想问问你们,那个人,那个女生,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好像没有住在这么医院。” 工藤新一晃了一下神,服部平次说道,“她没事,她..很好,谢谢你关心。” 女生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们两个礼貌笑笑就退出去了,服部平次双手枕在脑后,“还是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啊。” 工藤新一看向那些门牌号,“着什么急啊,不是还有一个人吗,她才是重头戏。” 服部平次:“行吧,只希望别白跑一趟。” 他们俩唯一没料到的就是,宫原柔的病房门不是那么好进的,他们刚靠过去,就被护士个拦住了,“哎,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工藤新一挤出一个讨好的笑,“护士姐姐,我们来看望病人的,里头那个是我们的朋友。” “朋友?”护士感觉不太对劲,上上下下把这两个人打量了一番,“不应该吧,如果你们是朋友的话,怎么会不知道宫原桑已经疯了。” 工藤,服部齐齐愣住了,“疯了?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正色道,“护士小姐你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服部平次,病房里的人是案件的重要证人,想必前段时间的新闻你也看过了。” “所以,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会疯吗?” 服部平次?这么名字好熟悉啊,护士盯了他一会儿,恍然大悟到,“原来是大阪的服部君,不好意思了。” 大阪的警界之星嘛,她看新闻的时候也见到的,就是一时间没想起来。 私下说闲话不太好,但对方都是知情人,直说的话也没关系,“服部君也知道,当时医院送进来好多受伤的女孩子,身上的那些伤惨不忍睹,我们换药时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其实不止是宫原桑,还有好几个女孩子都有些精神失常,恐惧与人接触,非常害怕有人触碰她们。” “只是宫原桑是她们中最严重的一个,感觉精神已经完全错乱了,还有暴力倾向。” “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进去,这个时候,你们就是问也应该问不出什么的。” “这样啊,”服部平次非常感谢护士告诉他们的这些话,客气的送走了护士。 护士小姐似乎是担心他们悄悄进去,临走前还看了他们好几眼。 服部平次蹲下,“喂,你怎么看?” 工藤新一神色严峻,“我要见她。”能让真田苓曾经惦记的人,他不相信人就这么疯了。 服部平次挠头,行吧,他就知道,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咱们俩分工合作,我去吸引护士注意,顺便跟医生聊聊情况,你就去病房,看能发现什么。” “好。” 第352章 十万日元 工藤新一只是希望自己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在知道宫原柔精神失常的时候已经不抱有太大希望了,不过来都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忽略回去了。 只是工藤新一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听到了一个惊天秘密。 他进去的时候,宫原柔在病床上躺着输液,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神色更趋于一种惊恐,好像周围有什么令她害怕的东西一直盯着她一样。 工藤新一在床尾站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听清她自己在嘀咕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听不出个音节。 工藤新一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你认识真田苓吗?” 在‘真田苓’这三个字出来之后,宫原柔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不再叨咕说些颠三倒四的话,眼神中却迸发出极深刻的怨恨。 宫原柔死死的盯着开口说话的小孩子,语气阴森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谁?” 工藤新一直觉有些不对,停顿了下才重复道,“真田苓。” 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宫原柔恨得眼睛都快滴出血来,“真田苓真田苓,又是她,该死的为什么又是她。” “她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老老实实的去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她该死该死!” 工藤新一脸色有几分难看,任是谁的好友被别人这么诅咒,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宫原柔咒骂了一通,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一样,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配上她的表情,真是疯癫的不成样子。 “我忘记了,真田苓早就死了啊,她死了啊!” “所有挡我路的人都该死,真田苓她又凭什么,一个孤儿,她拿什么跟我斗,她早就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工藤新一听不下去了,跟一个疯子没什么道理可讲,她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工藤新一人扭头就走,身后的宫原柔还在发疯,“呸,叫什么alice,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该死的还是你!” 工藤新一的身体猛地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宫原柔,她是怎么知道真田苓的英文名字的,这个名字不应该被她知道! 工藤新一大跑过去,厉声问道,“你在说什么?!你从哪里知道alice的?” 宫原柔又被熟悉的名字刺激到了,她不顾手背上的输液针,一把扯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臂,“一个死人,哈哈哈,她真田苓就是一个死人,再厉害也斗不过我哈哈哈。” “还说什么fbi,都是狗屁,真田苓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手下败将,被所有人抛弃的小可怜,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她既然活下来就该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是唯一的藤本太太,唯一!” “哈哈,还有人给她报仇,报什么仇啊,人都死透了!” “我告诉你啊,”宫原柔猛然凑到了工藤新一的连钱,“她被我们推倒海里淹死了哈哈。” “淹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她被捞上来的时候都肿成了一头猪啊,肥死了她!” “她有什么可厉害啊,什么fbi,还不是被我轻轻一弄就死了,活该,她该死!” 工藤新一脑子嗡嗡作响,他有些理解不了宫原柔说的话,理智告诉他宫原柔现在疯了,她说的都是疯话,疯子的话不可信。 可工藤新一心底有个声音,宫原柔好像没有再撒谎,这怎么可能呢,明明真田苓还活得好好的。 工藤新一用力挣开宫原柔的钳制,“你在胡说八道,你才是手下败将,真田苓她还活得好好的,她不会死!” “藤本贵一早就进监狱了,你也别做什么富贵太太的美梦,你才是输的一败涂地!” 工藤新一不想再跟这么疯子浪费时间了,宫原柔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眼见工藤新一要走,宫原柔直接扑了过去,她少了半条腿行动不方便,可工藤新一也是小孩子的状态,况且不要小瞧了一个疯子的爆发力。 宫原柔扑倒了工藤新一,掐住她的脖子,“你在撒谎,你在骗我,贵一活得好好的,整个藤本家都是我们的,他才没有进监狱。” “真田苓她早就该死了,早就死了。” “真田家都放弃她了,她还有什么能力活下去,没人会要一个可怜虫!” “她不要脸,都被赶出家门了竟然还要巴结贵一,该死该死!” 说道这里,宫原柔忽然古怪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什么大小姐,你猜她值多少钱,你猜不到吧哈哈哈。” 宫原柔压低声音,怪腔怪调的说道,“十万日元,才十万我就把她卖掉了,还没有我一双鞋贵,贱人!” 工藤新一被掐的快不能呼吸了,但脑海中却分外清楚,他想起了那个时候真田苓曾经说过,她被卖掉了。 工藤新一一直以为真田苓是被朋友出卖的意思,可如果是他理解错了呢。 如果真田苓口中的卖,就是宫原柔说的这些,十万日元! 工藤新一清楚的记得真田苓那个时候的神情,也很清楚的看到了眼前宫原柔脸上的疯狂。 宫原柔还在继续说,“没人会去找她,她早就被放弃了,她活该她!就算她侥幸活了下来,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亲手被我杀死的滋味不好受吧真田苓,你苟且偷生这么多年,不就是等着被我杀死吗?” “你死了我就安心了,所有人就安心了,要怪就怪你不该回来的。” “挡了我的路,就该死!” 服部平次那边好不容易搞定了医生,正打算跟工藤探讨下接下来去哪里,一开病房门就看到了这么惊骇的一幕,“艹!!” 服部平次冲过去一把把宫原柔掀起来,没想到宫原柔发起疯来力气大的吓人,他一时间竟没有把人扯起来。 病房门打开,里头的动静引起了医护人员的注意,“医生!3号床病人发疯,准备镇静剂!” 服部平次却是等不及了,再不把这疯女人掀开,工藤就要被掐死了! 宫原柔一边抵抗一边怒吼,声音嘶哑难听,“她就该这么死去,这是她的命!她就该被我踩在脚下!” 服部平次卸了她的胳膊,把人扯到一边,急忙去查看工藤新一的情况,“喂喂,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宫原柔被摔痛了,神志也恢复了一些,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声音都带着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有人替她报仇啊!”“她是自己淹死的,不是我啊,跟我们没关系啊,你为什么要一直抓着我们不放啊!” “我没有罪,我是无辜的你们冤枉我!” “我明白了,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要害我!” 医护人员手脚并用的按住宫原柔,一支镇静剂打了下去,宫原柔还在哀嚎,“我不能死,我是无辜的,我没有杀人!” “跟我没关系,她自己死了!” 服部平次暂且顾不上宫原柔这颠三倒四的胡话,因为他发现工藤新一的情况不太对劲。 他在哭。 第353章 自欺欺人 服部平次真是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了,宫原柔是个疯子,疯子发疯伤人这都可以理解,可是,可是工藤新一为什么是这么个神情。 脸上很平淡,几乎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可就是在落泪,像是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总是关不上,汹涌的流泪。 服部平次小心翼翼的把人扶起来,一眼就看到了他脖颈上的手印,宫原柔的力气太大,他现在又是个小孩子,皮下组织很快充血淤紫。 服部平次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先让医生看看工藤的情况吧,他怎么觉得人快傻了一样啊。 医生很无奈,前脚刚说了这位病人精神失常,有暴力倾向,无关人等最好不要靠近,答应的好好的,一转眼你自己的弟弟快被人掐过去了,你看看这叫个什么事,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否则真是一桩事故。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到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皮下充血严重,可能影响到喉咙,最近几天说话不利索,还有就是多关注下小朋友的心理健康,惊吓过度致发热都是有可能的,最好是在医院观察一晚。 服部平次正还摸不清头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留一晚也好,他再去宫原柔那边探探情况。 不过眼下,趁医护人员都走了后,服部平次压低声音问,“工藤,你到底怎么了,那个疯,啊不是,宫原柔她说了什么消息吗?” 工藤新一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可发现自己根本就调不过来,猝然见听到这样怀疑人生的秘密,工藤新一暂时无法接受,他自己都理不出头绪,更不可能给服部平次解释了,无从下口。 工藤新一沙哑着嗓子说道,“我...有些头晕,想睡一会儿。” 服部平次看着工藤失了血色的小脸,确实是很糟糕的样子,“你睡,你先睡,等你休息好了再聊。” 也有可能是宫原柔扑过来的时候太用力了,工藤新一脑袋磕到了地上,撞得他脑子晕晕乎乎的,不一会儿便睡过去了,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服部平次还在思考,一扭脸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仔细一看工藤已经睡熟了,但那眉头皱得死紧,看着就是心事重重的。 服部平次轻叹一声,说真的,前后不过十分钟,怎么就这么大的变故,他可不相信工藤新一是被吓到才流泪的,他才是那个别吓到的人好吧。 工藤新一恍惚间进入了梦想,只是这个梦过于奇怪了,工藤新一发现自己腾空了,具体解释的话,好像是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 工藤新一还在迷糊,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然后灵魂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飘飘荡荡的飘到了海中央,那里有一艘豪华邮轮。 工藤新一嘀咕了一句,搞什么这是? 不等他检查这邮轮的人员情况,他就看到了甲板上,有一个黑发的女士在吹风,边上就她一个人,双手搭在围栏上,姿势有些危险。 因为某些原因,工藤新一对海洋还有少女这个组合很敏感,不是什么好征兆。 “alice!” 工藤新一先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发声地,这个英文名他太熟悉了,然后惊讶他一个梦中的灵魂居然还能听清楚声音。 出声的人很面生,工藤新一完全没印象,黑发棕眸,看面庞好像是华国人。 等到那个同名的alice本人转过来打招呼时,工藤新一明白何为灵魂一震,他魂都差点儿散了。 那女子生的同真田苓一模一样,只是面容更成熟了些,就像是长大后的真田苓一样。 可在工藤新一对上那女子双眸的时候,哪怕是在梦境中,却连指尖都在颤抖,他不会认错人的。 这双眼睛告诉他,这个人就是真田苓,没有任何违和感的真田苓。 他一直在暗示自己宫原柔说的是疯话,她精神错乱了,说的话不能当真,可这个梦境就像是在打破他的自欺欺人。 工藤新一飘在真田苓的身后,看着她跟人交谈,面上平淡随和,可工藤新一看清楚了她眼底的空寂,她看起来活得很好,可又像是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之后,真田苓就遇见了藤本贵一宫原柔夫妇,这两人脸上的惊骇之色令随行的好友倍感奇怪,好丢人啊,藤本他们在搞什么。 真田苓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惊讶,变得有趣起来,她喝着香槟,甚至唇边都含着一抹浅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多年不见的故人当众失态。 工藤新一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玩弄人心,把他们两个捏在手心里把玩,看着她深夜在房间搜集他们犯罪的证据。 工藤新一想要厉声阻止,拼了命的想要制止真田苓的所有行为,但是当他一次又一次的穿过真田苓的身体时,他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工藤新一太了解真田苓了,他怎么能不了解真田苓。 从真田苓开始对这两个人动手时,他就明白了真田苓要做什么,她在制造一起毫无破绽,堪称完美的谋杀案。 而唯一的死者,就是她自己,真田苓。 那两个蠢货怎么会相信自己破绽百出的计策不会被真田苓发现,她只不过是,她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那被加了料的香槟又算什么,真田苓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她只是在默许他们谋杀自己。 真田苓就没打算活下去,她会出现在海洋中央本就是一个危险的讯号。 只不过在途中发现了曾经的害了自己的人,顺手将他们解决。 真田苓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她甚至没有脏了自己的手,她只是,只是任由他们夫妻犯罪,任由他们合伙杀死了自己。 工藤新一知道,一开始打招呼的华国男人,他是国际刑警,真田苓电脑上留下的证据,还有他们拙劣的杀人手段,足够将他们逮捕。 谋杀fbi高级探员,不论国籍,都是死罪。 工藤新一追随着真田苓跌落深海,真田苓的脸上带着轻松释然的笑意,像是去奔向什么人。 工藤新一不难猜到,这个时候,fbi的乔先生应该已经去世了,否则真田苓不会精神全面崩溃,心存死志。 对这个时期的真田苓来说,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真田苓闭上双眸,彻底没了生机后,工藤新一飘荡的灵魂也随之消逝。 第354章 过往真相 翌日,服部平次趁机又摸到了宫原柔的病房,他还是想打探一下,昨天宫原柔都跟工藤说了些什么话,疯言疯语也无所谓,有内容就行,他会自己拼凑。 不过没瞅好时机,被护士小姐发现了,服部平次讪讪道,“这不是,就,正好路过嘛。” 护士也很无奈,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实在是这情况根本就不合适啊。 护士把门拉开一条缝,示意服部君看过去,宫原柔疯得更厉害了,身上捆了束缚带,不停的着她喊死了,她活该,她才是贵太太这类的话。 “服部君,你也看到了,病人的情况更严重了,连正常的沟通都不可以,我们已经联系了精神病院那边,准备把人转过去。” 服部平次盯了一会儿,确定没戏了之后,才不好意思的跟护士告辞。 而病房里,工藤新一已经从噩梦中醒来,但那种亲眼看见真田苓奔向死亡的结局,还是令工藤新一想起来便浑身胆寒。 在工藤新一怔愣的工夫,服部平次又转回来了,看见工藤醒来还挺高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工藤新一听到声音反应过来,眼神幽幽的盯着服部平次看,直把人看的发毛,后脑凉飕飕的。 “干,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啊。”服部平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工藤这样子怪吓人的。 片刻后工藤新一说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服部平次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是,你这问的什么鬼问题,你一个侦探怎么还相信这些东西。 但看工藤新一的表情太过严肃,小孩子又皮薄血脆,这双眼也是红彤彤的,脖颈上的淤血更明显了,服部平次迟疑了一会儿说道,“信,信吧。” “你也赞同吗,”工藤新一低声自语了一句。 服部平次看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确定不要紧吗?” 工藤新一狠搓了一把脸,从床上翻身跳下来,“没事,我们走吧。” 服部平次也没办法,只得跟人一块走了。 离开前工藤新一也去看了一眼宫原柔,得知人疯的更厉害了,嘴里胡言乱语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想来就是被人听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疯子的话谁会信。 工藤新一嘴角扯了扯,只是疯了,她倒是好命。 工藤新一也没去别的地方,他们从大阪直接坐车去了京都,工藤新一想见见真田苓,就算人还是昏迷状态,可至少人还活着。 只要人活着,就都来得及。 服部平次半道上被和叶的连环电话催走了,他差点儿忘记了,他一个大学生还有考试,再错过这一次补考的机会,就得重修了。 服部平次很绝望,哀嚎一声,马不停蹄地奔回学校去了。 工藤新一一个人去了病房,不论这里布置的有多豪华,不能改变这里是医院的事实,空气中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经久不消。 真田苓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人过于消瘦之外,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工藤新一静静的看着真田苓,眼泪不自主的滚落,他在想啊,真田苓她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世间所有的苦难都走了一遍。 工藤新一蓦的想起那时候,雷阵雨来势汹汹,闪电几乎要将天幕撕裂,真田苓的声音低不可闻,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她说....可我就是...就是想试一试。 一切重新来过的话....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我...我的存在又...到底有没有意义。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都是一样的....没有用。 ....四月六日...还是同一天啊。 人活着...必须要走的路...怎么那么难走啊。 这么难走的路....为什么还要有...第二次啊。 工藤新一脑中嗡嗡作响,眼泪模糊了视线,泣不成声,“你看,你早就告诉过我了,不是吗,是我太粗心了,我没有在意你说的话,也就错过了真相。” “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痛苦啊。” “我总说你不会哭,可其实你每次哭的时候我都没有发现。” “你在向外界求救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你想活下去的时候,我也没有发现。” “他们坑害你那么苦,那个时候你要报仇,我还一直阻拦你,你说你脾气这么臭,怎么就忍住没揍我。” “我还...我竟然还因为这些凶手而责怪你。” 工藤新一哭着哭着就笑了,只是那笑难看得要命,“你说说你,怎么还不醒来,当初是我做错了,我不该跟你吵,你怎么不醒来嘲笑我。” 工藤新一多希望真田苓能够醒过来,睁开眼睛凉凉的扫他一眼,然后说,你也有今天。 可终究,真田苓还是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旁的监护仪持续的工作着。 工藤新一终是控制不住心绪,伏在床边失声痛哭。 他是真怕,怕真田苓解了心结,就这么走了。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真田苓落海淹死还要恐怖的事情了。 那时真田苓能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他也怕这个时候的真田苓迷失在海里,不愿意醒过来。 .... 真田潘士可能是最近身体真的不太好,他也懒得回家来回折腾浪费时间,干脆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住下了,反正这里也是疗养院,正适合他修养。 至于他儿子,老大不小了,孩子都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他这个当爹的要过自己的晚年生活,真田明野想过来探视,都被他一棒子打回去了。 什么时候出院,真田潘士没细想,等他孙女什么时候醒过来再说吧。 这天真田潘士照常过来看看苓,手按上门把,刚推开一条缝就听见了里头压抑的哭声。 声音最能表达一个人的感情,真田潘士能感受到哭泣之人心中的悲痛,定是发生了什么残忍的事情,令人难以接受。 真田潘士悄声把门合上了,他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思考,那个江户川柯南的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智很成熟,而且他也相信能跟苓走进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问题是,这孩子今日为何哭得这般凄惨,明明之前他虽然担忧难过,但也依旧相信真田苓能够醒来,一直保持着积极的态度。 可现在,真田潘士觉得,这孩子心中支撑的那股劲好像快断了。 真田潘士眸底暗涌,他心中也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愿不是苓出事了。 第355章 坚定不移 工藤新一擦干净脸从里间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真田潘士,脑海中不其然的想起了宫原柔的话。 【被所有人抛弃的小可怜。】 【真田家都放弃她了,她还有什么能力活下去,没人会要一个可怜虫!】 工藤新一呼吸变了几拍,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真田苓会被放弃,是哪种放弃,不管不顾还是驱出家门。 他不相信真田苓会做出违背底线得到事情,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而所有人全部都相信了外人的鬼话,放弃了真田苓。 不,不对,按照他们的理论,真田苓才是那个外人,是被排挤打压得到人。 工藤新一还没有忘记头两年发生的事情,真田苓的做法是有些偏执,但她也是被逼的,下手之人才是真的可耻。 真田潘士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孩子,并且他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你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不用一直这么盯着他。 工藤新一走到真田潘士的面前,“您会放弃自己的子孙吗?” 真田潘士一愣,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得到意思,放弃什么? “你说什么?” 工藤新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您会放弃自己的子孙吗?” “为什么会放弃,没有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就无所谓她的存活是吗?” 真田潘士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如果已经放弃了呢,为了一个而放弃另外一个。” “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如果她真的做了错事,你只要好好教育她,相信她,站在她这边,她会改的,为什么要放弃她?” “当初把她接过来的是你们,放弃她的又是你们,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随意摆弄的物件,说扔就能扔了的!” 真田潘士:“....” 真田潘士出奇的没有生气,他只是很疑惑,他是真的听不明白这孩子再说的什么。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工藤新一头痛欲裂,也终于冷静下来了,“抱歉真田爷爷,我....情绪失控了对不起,我就是太担心苓姐姐了。” “对不起真田爷爷,请您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您休息了,我先回家了再见真田爷爷。”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是他魔怔了,有些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刚才那些话,他不该对真田爷爷喊出来的,他是现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这样不可思议,超出正常范围的事情,怎么可能每个人都知晓。 真田潘士拦住了他,“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所有的问题都不是凭空出现的,到底是哪一点儿,让一个孩子会有‘放弃’这种想法。 工藤新一僵硬的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的话变得更可信些,如果忽略他眼睛的红肿后,“我刚才做噩梦了,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些梦太混乱了,我一时口不择言,也说了许多的胡话,还请真田爷爷见谅,不要放在心上。” 真田潘士也没说信不信,但在江户川柯南再次提出要走时,并没有再阻拦了。 人走后,真田潘士推开房门,看向真田苓苍白的脸色,无声的叹了一息,“你觉得那孩子说的是胡话吗?” “我觉得不是,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能感受到。” “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曾经放弃过你,或者我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良久之后,真田潘士轻声道,“醒过来吧,至少要亲口告诉我。” 那边工藤新一自己一个人回了工藤宅,他怕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兰,正好冲矢先生今天也不在,他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工藤新一忘记了时间,他听到周围有动静的时候,书房一侧的壁灯被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不至于太晃眼,但又足够工藤新一看清楚来人是谁,“兰...姐姐?” “兰姐姐怎么一个人过来了,现在很晚上,晚上出来不安全的。” 毛利兰把带来的吃食放在一边,认真端详柯南的情况,“你也知道现在很晚了,不开灯也不吃饭,一个人窝在这里做什么?” “我看看你现...”毛利兰声音停住,她已经看到了柯南脖颈处的指印,“这是怎么回事柯南,你被人欺负了吗?”“怎么不说话,疼不疼啊,去医院看过没有啊,受伤了怎么也不吭声,在这里躲着做什么,我又不会骂你。” 工藤新一听着听着眼眶有些泛酸,他轻轻喊道,“兰...姐姐。” 毛利兰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停下絮叨的话语,“怎么了柯南,难受的厉害吗?” 工藤新一伸手,“能不能抱抱我,兰...姐姐。” 毛利兰毫不犹豫的拥抱住柯南,“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柯南,我们是家人,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你可以相信我。” 工藤新一几次张口,终于发出了声音,“我有一个朋友,她遇到了世界上最难过的事情,她几乎快撑不下去了,兰...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毛利兰看清了柯南眼中的痛色,亦是感受到了一般,“柯南。” 工藤新一继续道,“活着对她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她似乎是过来完成任务的,任务完成了,她就要去寻找曾经的故人了。” 毛利兰面上闪过几分难过之色,“怎么会这样啊。” 毛利兰:“如果是好朋友的话,柯南会一直陪着她吗?陪着她度过难关。” 工藤新一点头,“会的。” 毛利兰认真的想了想,“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如果还有一线希望的话,我会抓住这个希望,坚持到最后。” “好朋友,是要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不可以中途退缩,这样会造成二次伤害。” “只要她还有一丝想活着的想法,我都会抓住她,将她带到阳光下。” 毛利兰抬手拭去柯南脸上的泪珠,“柯南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工藤新一愣愣的看着兰,半晌后用力点头,“嗯!” “柯南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并且坚定不移,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工藤新一眸光微颤,再次用力点头,他会的。 情绪好不容易缓和下来后,工藤新一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现状,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窝在兰的怀里。 真就是那个.... 算了,工藤新一很快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窝着,他现在是小孩子,需要安慰。 第356章 混蛋玩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真田潘士倒是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手冢国一,不过稍加一想就能猜到了,他那个儿子怕是电话都打到东京去了。 手冢潘士揣着手,他还真是有些疑惑了,“你这是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吗?” 疗养院说得再好这也是医院,来来往往的病人虽没有普通医院多,但也不是少数,没病没事的话,一直待在医院做什么? “玄右卫门,你这老小子,该不会是真的病了,一直对家里隐瞒这些吧。” 真田潘士:“.....” “你想多了。” 手冢潘士奇道,“那你倒是说,一直住这里做什么?” 真田潘士远远看向那处住院楼,“我找到我孙女了。” 手冢潘士一愣,他想起前段时间玄右卫门找他查的那些事情了,不过这也有些时日了,该不会... “苓那孩子,也是住在这里吗?”这家疗养院。 真田潘士:“嗯,就在这。” “昏迷快三月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是从大阪转院过来的,说是这里主治脑内科。”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管用。” 真田潘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稳,面部表情很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失态,可手冢潘士自少时便于这家伙相识,几十年过去了,他还不能不了解玄右卫门的脾性吗? 如果真的如他表面般的冷静,不在意,他也不会在这疗养院一住就是这么久了。 手冢潘士沉默片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田潘士看着茶杯中的茶叶慢慢沉底,“苓她生病了,全家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我不知道是她隐藏的太好,还是我不够关心,这么久了,都没有感到怀疑。” “你不是查到了吗?她就是这两年侦探界冒出的新星alice。” 说实话,手冢潘士在查到这些的时候很是不可思议,甚至他发现这其中最关键的人物是小田切敏郎时都没这么惊讶,苓那孩子他见过很多次,只当是好友家的孙辈,同国光的关系不错,脾气性格都很不错,万万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石破惊天的事情来。 “她在大阪破案的时候遇到了危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情,但她脖颈上有一道伤口,医生那边说都是皮外伤,并不会伤及根本,重要的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没有求生欲。” “我慢慢了解了一些事情,很多我并不知道的事情,我发现,我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的孩子。” “这些年她一个人苦苦支撑,她要去寻找一个答案,我不知道那答案是什么,我只知道,为此,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手冢潘士呼吸声微重,似乎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玄右卫门,会好起来的,苓那孩子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手冢潘士是真切的希望苓能够醒过来恢复健康,她太重要了。 当年得知她父亲离世的消息时,玄右卫门已经经历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如果这样的事情再继续上演,他怕玄右卫门也撑不过去了。 玄右卫门是有好几个儿子,相对于他一个独子独孙来说,称得上是多子多福,可这也不代表能够坦然的面对孩子的逝世,这对父亲来说,太悲痛了。 两位老者在这里交谈着,聊到最后手冢潘士有些不放心,左右家里也没事,孩子们都老大不小的,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他也要在这疗养院住下了,偶尔也换个居住环境。 接到电话的手冢国晴满脑子问号,不等他劝说一句,父亲就把电话挂断了。 手冢潘士不甚在意的想着,他是给儿子招呼一声,又不是跟他商量,哪那么多话,听就行了。 手冢国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堪堪回过神来,他好像似乎想起来,撺掇他父亲去疗养院走走,是因为明野的父亲住疗养院不回家了,想让他父亲劝劝好回来。 这怎么,怎么连他父亲也搭进去了,他父亲也住疗养院不回家了。 不是,这疗养院是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吗? 手冢彩菜看见愣神的丈夫,还有些奇怪,“怎么了这是?” 手冢国晴苦笑一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手冢彩菜:“.....” 这...确实是不太好说啊。 长辈们打算搞持久战,工藤新一也没有闲着,他既然猜到了一些真相,自然就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对真田苓来说,她最后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乔先生了,对真田苓来说,那应该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工藤新一以前疑惑的点,现在全部想通了。 贸然上门打扰恐怕不太好,而且也很难解释其中的理由,但换条思路还是可以行的通的。 fbi的话,刚好他也认识几个fbi的探员,帮忙找些资料,应该问题不大吧。 冲矢昂对柯南的要求不解其意,但难得他开口求助,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便将找来的资料全部给了他。 工藤新一非常感谢,然后拿着资料就跑了。 其实他要的也不是什么违规的东西,是乔先生在大学讲课的视频,这些课题比较特殊,关于犯罪心理的研究,普通人从网上根本就搜索不到,只能找专业人士,刚好工藤新一都知道,这就好办了。 工藤新一把手机放在真田苓耳边,调到合适的音量,二十四小时无限循环播放乔先生的讲课内容,希望能有些效果。 就这么放了两天后,医生惊喜的发现病人的脑电波活跃指数上升了,也就是说,她对外界的声音产生了反应,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转折点。 这证明了工藤新一的办法是有效的,真田苓还有意识,她有醒过来的希望。 工藤新一听到后咧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混蛋玩意,混蛋玩意,他连骂了两句终于平复了心情。 服部平次一把将工藤新一举了起来,兴奋得满眼通红,“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工藤新一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倒也没失态的喊出来,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喂喂,不用这么激动的啊。 第357章 刚巧顺路 这一好消息,直接把服部平藏夫妇和小田切敏郎给炸过来了,哪怕是人没醒,可有希望,恢复指日可待,比之前无望的空等可是强太多了。 服部平藏过来同主治医生详细讨论,服部静华满眼的欣慰与期待,小田切敏郎也不逞多让,只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不会放弃,更别提是治疗有效了。 真田潘士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所谓,他平时就这个表情,生性不爱笑。 手冢潘士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玄右卫门,我怎么瞧着,你这孙女好像不是你家的了。” 那服部静华看真田苓的眼神,跟看女儿无异了吧。 真田潘士扭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盯着手冢国一,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眼中的意思表现的很明确。 反正手冢潘士就看到两个字,闭嘴。 手冢潘士也是有孙子的人,代入转换一下,好吧,确实是不太好说的一件事。 真田潘士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真没有,他就是希望苓能够醒过来,只有这一件事而已,其他的无关紧要的,都可以放在以后。 小田切敏郎走之前还是同两位前辈打了声招呼,礼貌是一回事,这手冢潘士还是他的前任上司,不打招呼说不过去。 手冢潘士倒是有几分好奇,“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什么时候认识的,那倒是一个特殊的节日,“她被接过来的第一年圣诞节。” “那个时候,她跟着朋友破案,重返案发现场时,被负责案件的刑警以破坏案发现场的名头给抓进看守所了。” “她的朋友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我才第一次见到了她。” 手冢潘士来了兴致,他是查到了些东西,但并不具体,“能详细说说吗?” 小田切敏郎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能记得当时的震撼,“看守所里暂时关押的嫌犯并非都是alice一般的良善之辈,当晚似乎是闹了些矛盾,但无关紧要,不过按规矩来说,是应该通知家长过来领人,也不知怎么回事,电话就打到我这里了。” “她当时还带着手铐,可别说是紧张了,非常坦然且自信的给我分析案情的始末,并对凶手做了犯罪侧写,并跟我保证三天内将凶手带到我面前。” “条件就是,将她在此案中的消息全部隐去,包括今晚的拘留。” 手冢潘士眼角往老友那窥了一眼,然后正色道,“怎么样,抓住了是吗?” 小田切敏郎笑了笑,“不费一兵一卒,没有任何人员伤亡,两天她就将这起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缉拿归案。” 手冢潘士试想了一下,如果他站在小田切敏郎的位置,遇见了alice这么个破案天才,嗯,别说是隐瞒身份了,只要不涉及底线,他都可以应下来。 小田切敏郎简单提了几句,也确实是有公务在身,电话催个不停,不多时骗就离开了。 手冢潘士心中感慨一声,这优秀的后辈啊,都是别人家的。 当然这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那么一想,毕竟玄右卫门在孙女没有醒过来之前,怕是不会考虑这些了。 真田潘士背着手沉默的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的孙女很优秀,远超想象的优秀,可正是如此,才显得现在更加的落寞,如果苓这时候是醒着的就好了。 哪怕还不能出院,只要人醒过来,能说句话,就行了。 手冢潘士看着玄右卫门的背影也叹了一口气,人至晚年,最怕的就是这件事了。 真田苓啊,那孩子看着乖巧听话,可真是闷声干大事。 工藤新一这厢还在不断的更新讲课的内容,势必要把乔先生讲的每一堂课都给真田苓拷贝过来,让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听着,非得把他不知道飘到那片海域去的灵魂给勾回来不可。 这段时间医生来复查时总说恢复的不错,工藤新一也是喜笑颜开,有盼头就好,总归是个好兆头。 工藤新一想着,他应该再去一趟寺庙,多去求几个御守回来,双管齐下。 正想着去哪个神寺好,工藤新一拐弯的时候没注意楼道还有人,直接撞人家腿上了,差点没因为后冲力坐地下去。 工藤新一按了按额头,“对不起啊,我没有注意.....你怎么在这里?!” 工藤新一正在道歉,冷不丁抬头对上了这人的眼睛,真是好一张熟悉的大脸。 迹部景吾神色漠然的扫过去,拍了拍身上的病号服,“很难猜吗?本大爷在住院。” 工藤新一脸庞扭曲了一下,恕他真没看出来这人有什么需要住院的地。 迹部景吾知道他在想什么,凉凉的说道,“这家医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本大爷住院还要通知你一声吗。”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这人,还上头了还,“那倒不至于。” “就是惊讶,你不是考国外上学去了吗,怎么还在国内,哥哥这个时间点出现,确实是令人惊讶好奇。” 迹部景吾瞥了他一眼,知道的倒是不少,“还不到开学时间,本大爷受凉了,过来医院住几天。” 因着板仓绫乃警官的话,迹部景吾不敢贸然下手去调查真田苓的消息,他只是在有事情找毛利先生调差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江户川柯南的行踪很诡异。 外加上东大的服部平次,他们的出行都有些异常。 而刚巧,迹部景吾在京都有一些公事要处理,顺路便走了这一趟,意外着凉了后,便就在这家最近备受人光顾的疗养院住了下来。 迹部景吾不管是去哪家医院,都会被奉为座上宾,没有人会把他拒之门外。 迹部景吾就这么住了下来,之后,他便发现了这疗养院确实是有许多的熟人,长辈,学长,还有这个最特殊的小鬼。 迹部景吾不是傻子,就算没有人直接把真相一字一句的告诉他,可这么明显了,他也不至于猜不出来。 可有时候,迹部景吾又宁可自己反应迟钝一些,至少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不会那么的痛心。 真田苓住在这里,只有她因伤或因病住在医院,才会引得里里外外这么多人过来探望。 更令迹部景吾揪心的是,这么久了,他从来没见过真田苓出来,哪怕是出来晒会儿太阳,在楼道里推着走走,都没有。 第358章 工藤新一见他陷入了沉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说到底,他跟他的关系也就那么一般般,若不是真田苓在中间,他们甚至都不会认识。 倒是迹部景吾,在看见工藤新一抬腿离开的时候,张口喊住了他,“等一下。” 工藤新一眼神带着疑惑,“嗯?” 迹部景吾酝酿了片刻,低声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推了推眼镜,沉默片刻,“挺好的,照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医生也说了,恢复的还不错。” 迹部景吾:“那为什么从来没有见她出来透风,长时间在病房待着不好不是吗?” “还是说,她现在根本就不能出来。” 工藤新一看了他一眼,“或许吧,反正你人也在这里,迟早有一天会碰见的。” “哎,你平时去寺庙吗?那里的御守很灵的,不如你也去求一个。” 迹部景吾盯着他看了良久,“情况很糟糕是吗?” 工藤新一眼神放空了一会儿,像是在回答迹部景吾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快好了,医生也说很好,会醒过来的。” 最后一句声音低若蚊蝇,可楼道里太空旷,迹部景吾竟也是听清楚了,他身形微晃,哪怕是心中有所猜测,可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还是会惶恐不安。 昏迷多久了,从那时起到现在,还是更早之前。 工藤新一看他这模样,还是劝告了一句,“时间到了你就去上学吧,别一直在这里空耗着,做你该做的事情。” “就算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你又不是医生。” “别让苓姐姐背上不属于她的责任。” 迹部景吾用尽全力才压下胸腔中翻涌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在公众场合失态,只不过那沙哑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几许,“我...想见见她。” 工藤新一奇怪,“见面做什么,你们又不能说话。” 迹部景吾忽然蹲下按住工藤新一的肩膀,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我想见她,见完之后我就会离开,机票在明天早上。” 工藤新一龇牙,非常理解你这个时候迫切的心情,但请不要把这份力量加注在他身上好吗,很痛的。 工藤新一皱着脸揉着肩膀,“喂,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迹部景吾一愣,他回想与真田苓的最后一次见面,似乎是在她东京的家里,她,“她说,一路顺风,还给了我一瓶种子,说是种出来会有惊喜。” 工藤新一眼神登时有些不对劲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迹部景吾一个人单箭头,可现在他觉得,真田苓好像也不是全无反应啊。 好小子,没想到他还真有几分本事。 工藤新一眼神古怪的盯着迹部景吾一个劲的瞧,看的迹部景吾心底发毛,又有一种无从下口的怪异感。 工藤新一还是带着迹部景吾去了真田苓的病房,亲眼看看也好,让他看看,这份感情又能坚持多久。 时隔三月,亦或是四月,迹部景吾终于见到了,见到了真正的真田苓。 她像睡着了一般,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如果不是她脸上的氧气面罩,床头柜上时不时响一声的监护仪,迹部景吾真就以为她只在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午休一会儿而已。 但事实总会打破人幻想中的假象,令人清醒的面对。 迹部景吾狼狈的别过脸,手背在脸上一把擦过,眼泪猝不及防的滚下,明明迹部景吾没想落泪的,只是他也控制不住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工藤新一瞥见了他脸颊处的泪珠,顿了一下后,默默后退离开了,既然这两个人之间不一般,那就给他们一些空间吧。 迹部景吾轻轻碰了一下真田苓的脸颊,入手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人气,那一瞬间,迹部景吾只觉得心脏缺失了一块,他有些分不清是他自己的手太冰,还是真田苓的身体太冷。 “又骗我。” “说什么一路顺风,你以前都不说这个,那个时候就在跟我告别了吧。” “只留下一句话给我,以为我会放弃吗,我才不会放弃,你别想甩开我。” “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会一直记得,也替你记得,你不许忘。” “醒过来吧,你以后想怎么骗我都行,我会信的,只要你能醒过来。” 真田苓对迹部景吾来说,永远都是还未曾拥有,便品尝到了失去。 可迹部景吾又不得不庆幸,至少真田苓还活着。 不论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她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门外的工藤新一也懒得估算时间,见迹部景吾从里间出来,他还特地瞅了一眼,外形整理的还凑合,那眼睛倒是一片通红,眼白的部分布满了细小的红血丝,再配上一身的病号服,这么一看,倒是有病人的那味儿了。 纵然迹部景吾心中不愿,可该到时间后,他还是必须要离开。 但是在临走前,迹部景吾去找了他爷爷一趟,老人家退休后找了一个风清水秀的别墅区养老去了,日子过得很是洒脱,反正儿子儿媳能干,孙子也是个争气的,完全不需要他一把年纪了还操心。 迹部老爷子知道孙子过来了还有些意外,这小子不是该去英国上学去了吗,怎么还没走?迹部景吾陪着爷爷在庄园里溜了一圈,聊生活聊工作,迹部老爷子都很满意,不过满意之外还有那么一丝的古怪,他总觉得景吾好像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最后的最后,迹部景吾罕见的,迟疑的,吞吞吐吐的说明了来意,就是啊,那个爷爷,最近要不要去疗养院住几天呢?听老管家说您这两天颈椎不太好,还是要及时治疗的比较好。 迹部老爷子眼睛微眯,虽然景吾最后补充的那句话还算有点儿意思,但头一句,让他去疗养院住是几个意思? 他拐杖呢,他这个孙子是不是飘了。 迹部老爷子甚少参与景吾的教育问题,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啊。 迹部景吾瞧着不对,紧急补充了几句,手冢潘士和真田潘士两位都在。 第359章 疗养院内,原本只有两个老爷子坐着闲聊的凉亭今日倒是多了一个人,头发抹了发胶全部向后梳去,额前一根碎发都没有,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手中还拿了一个黄金头样的手杖。 这模样看起来不像是住院的,倒像是参加什么商场会议似的。 手冢潘士奇了怪了,他跟这家伙也是老相识了,以他以往的做派,就算是真的不舒服了住院,也不会选择这里,怎么说,按他的话来说,就是不符合他的审美。 “我说,你不是一直在你的庄园养老吗,怎么来这疗养院了。” 迹部老爷子面上老神在了,淡淡的解释道,“最近颈椎有些不舒服,听人说这里的医生不错,环境也算可以,就过来住上几天。” 然后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把自己的孙子。 手冢潘士直觉不信,“就这么简单?” 迹部老爷子嗯了一声,那不然呢,还能实话说是被大孙子给坑过来的? 真田潘士看着他们两人,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孙子,景吾是不是前几天也在这住院了,他这会儿去哪里了?” 迹部老爷子人到老年了,也体会了一把坑爷的感受,你爹都没让他这样过。 迹部老爷子保持礼貌的微笑,“景吾前段时间过来这有个项目在谈,不凑巧得到着凉了,便在这住了几日,现在已经去英国念书去了。” 真田潘士微微点头,“景吾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不用你多操心。” 手冢潘士也应了一声,“确实,景吾是个好孩子。” 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们也都是同龄,时常也都接触着,内里是个什么样,他们这些老人也看得清楚。 虽然被孙子坑了一把,但听到老友夸奖自己的大孙子,迹部老爷子还是很高兴,他这个孙子,的的确确是从小都是最优秀的。 如此想来,迹部老爷子心里也就顺畅了,在哪住不是住,左右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无事,在这就当是跟着老友聊天打发时间了,顺带探探情况。 听景吾那天的意思,这真田苓似乎是不太好,只是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迹部老爷子还记得上次见真田潘士的时候,他还很精神,把孙女亲自带在身边以示重要,可这也没多久的时间,便忽然惊觉真田潘士苍老了许多。 想来手冢潘士会在这里,也是不放心吧。 老人家年纪大了,最见不得的就是生离死别,尤其是自家的小辈身上。 世人常说什么人生常态,该习以为常才是,纯属胡说八道,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是感觉不到疼的。 三位老人家就这么住下了,岁数大了,年轻时猖狂肆意,也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干脆就在这里将养一段时间。 远在神奈川的真田明野听说此事后,真是又一脑门的问好,不是,这疗养院当真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怎么这些长辈一个个的都要过去。 手冢国晴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他爹不回来,他又有什么办法。 而隔了一个大洋的迹部绅人更是无奈,亲爹住院了,说什么也要打电话问问情况,结果刚接通就被他父亲给顶回去了,看看你的好儿子,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迹部绅人:“....” 行吧,听声音这么中气十足的,那身体肯定是没问题,至于其他的,他还是问问景吾那边吧。 而真田苓,依旧在沉睡着,似乎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架势。 迹部景吾刚开学的时候很忙,忙到他连每日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但也硬是在每周挤出半天的时间回疗养院一趟。 没有合适的机票这不重要,开通一个航线走私人飞机就好了,也不费什么劲,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对他来说都不是个事。 真田苓离开前送的那些种子让迹部景吾带走了,也算是个慰藉,就是这么久了,也只长出了一些绿芽,等开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迹部景吾有时候会在病房坐坐,但长辈都在的时候,他就在楼下坐一会儿,趁这时间放空大脑。 这意思,谁都能看出来了。 手冢潘士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们俩一眼,他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迹部这老家伙可不会白白上门。 迹部老爷子就当没看到,真田潘士亦是如此。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春去秋来,枝头的叶子也慢慢的泛黄了。 主治医生根据真田苓的恢复情况,想出了其他的治疗方案,既然声音管用的话,不如多说些过往的记忆,病人感兴趣的事情,多多的刺激些病人的神经,对尽早的回复都是有帮助的。 工藤新一凑耳听的时候,苦思冥想了一阵,悄悄的摸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呐,医生,唱歌的话可以吗?” 医生并不惊讶这个小朋友的存在,当即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只要是共同的回忆都可以。” 当服部平次知道工藤有这个想法之后,慎重的问了问,“你确定吗?”、 工藤新一用力点头,“试一试吧。” 服部平次眉毛抖了抖,心想,以毒攻毒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虽然过程遭些罪,但有个好的结局,也是可以坚持的。 当晚的毛利侦探事务所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中,因为这房门不是很隔音,工藤新一屋内忘情的高歌时,声音慢悠悠的传来出来。 客厅的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面面相窥,头发都快听炸毛了。 铃木园子声音崩溃道,“兰,那小子是受什么刺激了?” 毛利兰讪讪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一回来就这样了。” 铃木园子往里扒了一眼,声音中充斥着不可思议,“他还是在录音??!” “这是要寄给谁的?” “多大愁啊,要用这种报复的方法。” 毛利兰其实也不想知道,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柯南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万事俱备,工藤新一拿着录音笔信誓旦旦的往疗养院去了,把真田苓耳边的视频换成了音频,还特地提高了几个音量。 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时,听到了病房里的噪...不音乐,他有些怀疑的看向角落里的小孩子,他那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难听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起到不一样的效果,至少他在听了一会儿后就想快步离开了。 真田潘士今日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看了看苓便就走了,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没必要在让耳朵受这种苦了。 第360章 醒了醒了 真田苓恍惚间做了一个梦,像走马灯一样,梦到了自己复杂崎岖的人生。 那梦可真长啊,长到永远也看不到天亮,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失去。 那梦又很短,短暂到真田苓在离去的时候还不足而立之年。 真田苓如同灵魂附体一般,飘在幼年得到自己身上,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所有,却又无法改变。 真田苓曾试图阻止,但都是徒劳,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挣扎,努力想要醒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象,可又舍不得醒来,无法脱身。 这个年龄应该是她有限的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刻了,七八岁的年纪,父母亲人俱在,是真正的无忧无虑,她盼望这段时间能更长久些。 但注定发生的事情不会更改,既定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真田苓就这么晃在她自己的身边,看着她把那条荆棘路又走了一遍,时间过得太久了,久到她好像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又想不起来了。 慢慢的,在真田苓的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她听到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光是听见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多久了,从乔离开她有多久了。 这道声音终是让真田苓渐渐清醒过来,她终于是意识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她。 梦境很美好,可再美,它终究是假的,当不得真。 而在真实的世界里,还有人再等着她回去,很多人,承诺了的事情总是要办到的。 真田苓在混沌游离的意识终于回归,她慢慢的掌握了身体得到五感,就在她努力清醒,争取早日醒来的时候。 真田苓终于品出了一点儿不对劲来,她耳边乔的声音,那种醇厚的美式腔调,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一曲炸裂的音乐。 哪怕真田苓是在昏迷中,她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无语。 这一听她就知道是谁干的了,心意领了,但实际行动还是可以先放放。 倒是主治医生看着病人活跃的电波,不得不感叹一声老话说的对啊,招数不在好,管用就行。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过,天也越来越冷了,在一个深夜里,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来了。 万籁俱寂,金光璀璨,初雪之后,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真田苓昏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一种令人心生绝望的地步,若非工藤服部等人心智坚定,不为外物所动,怕是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枯等中就先放弃了。 工藤新一熟门熟路的走到了病房,先是瞅了瞅真田苓情况,自言自语叨咕了几句,你可真能睡啊,是打算把这个年也睡过去吗?你们家不是还有发红包的习俗吗,你连压岁钱都不想要了。 絮叨完了,工藤新一又过去把窗帘拉得更开些,今天阳光很好,照在人身上也很暖,真田苓那么喜欢阳光,她要是看见这天气准就跑出去溜达了。 工藤新一转身拉窗帘,也就没有注意到病床上的人眼睫颤了几颤。 看这角度,非常完美的能照住真田苓整个人,工藤新一满意的拍了拍手,不错。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感觉有些不对劲,工藤新一转悠了一圈,恍然发现,是录音笔没电自动停止播放了,他说呢,怎么感觉安静的心慌。 工藤新一抬手拿过枕边的录音笔,正打算抠出电池换个新的,指甲盖不知道哪里扣了一下,电池咕噜噜的滚落在地,工藤新一正要弯腰捡的时候,忽然间心尖一颤,似乎是感觉到了异常。 工藤新一身形有些僵硬,缓慢抬头的动作像是年久失修的老机器,然后,工藤新一就看到了真田苓,看到了真田苓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 咔的一声,录音笔也掉落在地,那一瞬间,工藤新一心跳都快骤停了。 比理智比声音更先反应过来的是眼泪,工藤新一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掉落,他梗着嗓音,带着哭腔,“你醒了。” 工藤新一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凑上前去又细细的看了看,确定是自己没有眼花出现幻觉,也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工藤新一心中百感交集,一边哭一边骂,“你个混蛋,你还知道醒过来啊,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混蛋!” 真田苓因为长时间不曾开口,暂时无法发出声音,昏迷这么久以来全靠葡萄糖和营养液吊着命,别说是坐起来了,手臂微抬都做不到。 真田苓眨了眨眼睛,用尽全身力气,也只是指尖动了一下,好吧。 但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工藤新一,真田苓半是无奈半是感怀。 这一消息让医生办公室瞬间炸起来了,尤其是真田苓的主治医生,更是拿出了大学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亲眼看到病人睁开眼睛,医生问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就说,这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兴奋,昏迷了快半年,偏偏没有任何临床症状的病人终于新过来了,若不是要注意形象,克制再克制,他都想尖叫啊。 病人醒过来了,他也能给师兄打电话报喜了,也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工藤新一趁着医生下医嘱准备做各种检查的缝隙,凑到了真田苓耳边说道,“有个事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爷爷在这里啊。” “这回事情闹大了,被你爷爷发现了踪迹,他应该是全部知晓了,找到你之后也一直住在这,就在你隔壁。” “这会儿应该在楼下,那我去说一声。” 真田苓对着工藤新一眨了眨眼睛,去吧,这么久了,她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等她养好了,就打算全盘告知家里。 工藤新一明白,“你先听着医生的话,我去去就来。” 工藤新一一部小跑过去,准确的找到了在亭子里望着湖面静思的真田潘士,天太冷了,水面早已结冰,周围的绿植也泛黄枯萎,看起来分外的荒凉。 工藤新一跑得太急差点儿没刹住车,站稳后半句废话也不多说,“她醒了。” 真田潘士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真田苓醒了,医生在给她做检查。” 真田潘士霍然站起来,身体晃了一晃,把工藤新一和旁边的老管家吓了一跳。 “走,快走!” 见此情况,工藤新一不得不多说两句,“真田爷爷,您不如先平缓一下心情,苓姐姐已经醒过来了,您务必要保重好自己。” 老年人切忌大悲大喜,这样情绪激动的话,很容易出事的。 满打满算,真田苓的亲人就这么几个了,工藤新一亦不希望老爷子倒下。 第361章 真田苓的身体还很虚弱,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不能保证全天的清醒,一套检查都撑不下来就昏昏欲睡了。 不过没关系,主治医生大手一挥,这会儿人都醒过来了,不怕她再睡,他用师兄的人格担保,一定把这位治好。 真田苓在沉睡前见到了赶来的真田潘士,真田苓眼眸颤了颤,这时候她忽然庆幸自己不能说话了。 真田潘士走过去,抬手在她发顶上轻拍了一下,“醒了就好。” “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养身体。” “困了就睡吧。” 真田苓指尖微动,她深深的看向爷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爷爷变老了。 真田苓这也算得上是大病初醒吧,纵然有话想说,一是口不能言,二是抵不住身体的疲惫。 爷孙二人相见不过十分钟,真田苓便抵抗不住又昏睡了过去。 真田潘士高悬的心脏终于能回归原位,再没有什么事会比现在更好了。 当天晚上,服部平次火急火燎的从东京赶过去,只是不凑巧真田苓又睡着了。 服部平次在那瞅了老半天,要不是工藤的话就在耳边,说什么他也不信。 “人真醒了?有没有说什么话?” 工藤新一第n次回答,“人醒了,真的醒了。” “没说话,她现在还说不了话,只醒了一会儿就睡了,医生说人太虚弱了。” 服部平次哦了一声,又继续问道,“现在是什么状态,真田苓还是alice,记忆是哪段的记忆?” 这个问题工藤新一也奇怪了一下,往常真田苓昏迷后再醒来都是失忆的状态,这一次倒是稀奇,工藤新一看得清楚,人没有失忆。 “就是真田苓,她没失忆,这次记忆的完好的。” 服部平次砸吧了嘴,“真是神奇啊。” 工藤新一暗自点头,确实如此。 隔天傍晚,迹部景吾行色匆匆的赶来,但很不凑巧,真田苓又一次的睡过去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多说了一句,“苓姐姐已经醒过来了,医生说状态还不错,只是身体太过虚弱,不能长时间保持清醒,再者,就算是醒过来,她现在也不能开口说话。” “以你的时间规律,撞上的机会微乎其微,你没必要这么两头来回跑。” “等她恢复完全了,会跟你联系的。” 迹部景吾按压下频率过速的心脏,他深深地注视着真田苓的睡颜,从他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到现在亲眼看到真田苓,他才将将平复下来,这是他这小一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至于这小鬼说的那些话,迹部景吾又何尝不清楚,他只是不愿在等下去了。 许久之后,工藤新一听到了迹部景吾的回答,“本大爷知道,这些都不重要。” 工藤新一耸肩,行吧,你自个开心就好。 迹部景吾冷静下来后,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玉佩出来,色泽温润,纹理细腻,隐隐约约还能闻到些香火的气息,他把这块玉压在真田苓的枕下,保平安的。 迹部景吾在上学期间认识了个华国的留学生,身体素质较差,属于体弱多病的类型,迹部景吾注意到他脖颈上就挂了一块白玉,好奇聊了几句,也对这方面多知道了些。 迹部景吾手里的玉,是专门找大师雕刻的,还去找了寺庙的老师傅开光,上面雕刻的是麦穗,按华文那边谐音‘岁岁平安’,这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待了许久,迹部景吾才不舍的离开,他倒是留下,就是太失礼了些。 不过,迹部景吾在江户川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拍了一张真田苓的照片,不能经常见到人,他看看照片总行了吧。 之后迹部景吾等了又等,也没能等到真田苓再次醒过来,只能是遗憾的离开了。 这些事情都是真田苓后头醒来后,工藤新一告诉她的。 真田苓怎么说呢,她真没想到迹部景吾竟然能一直等到现在,按照常规套路来说,不应该是发现自己被骗后,一怒之下搞个决裂吗? 但对于迹部景吾的所有行为,又好像不是很意外。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迹部景吾的脑回路异于常人,某些方面,也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但真田苓自己的想法同工藤新一是一样的,在她没好全之前,迹部景吾还是不要过来了,躺在病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模样,她并不是很希望每个人都能看见的。 好歹给她留些体面吧,等她康复好了再说吧。 工藤新一眉毛轻挑了一下,颇有深意的注视了真田苓一会儿,然后说了声好。 行啊,那句话说的没错,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这才多久,就开始注意形象了。 真田苓闭上眼睛,就当做是没看见,反正她又说不了话,随他们怎么想吧。 果然,再下一次迹部景吾过来后听到了工藤新一转告的话,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终究是没提出什么异议,在楼道里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的背影嚯了一声,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随着真田苓清醒的时间变长,真田苓的病房人数也就增多了起来。 服部夫妇,小田切敏郎,相继过来探望。 每到这个时候,真田苓都有些心虚,这一次她没有失忆,所有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她也就很轻易的想起来自己之前是做了个什么大死。 长辈们都还好,不管心里想得什么,至少面上都使‘温温柔柔’的,对着真田苓这么个病人都没说什么严厉的话。 服部平次就不一样了,他看见真田苓真的睁眼醒来时泪洒当场,现场好不感动,真田苓都心软了。 然后,就然后了那么一下,服部平次就开始破口大骂,把真田苓批了一个狗血淋头,差点儿没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要不是这么真田苓实在是理亏,她早就跟服部平次辩解起来了。 当然不能说话也是一个原因。 没到这个时候,真田潘士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惊讶的发现,苓的脸上会有些‘活泼’的情绪。 真田潘士心中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在叹什么。 第362章 高级探员 也就是在真田苓逐渐康复的过程中,阿大回来了,刚理过的板寸,带着一身的肃杀气。 阿大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执行任务去了,心里积压的火气太大,打架收尾的时候难免有些收不住,虽然完成任务了,但也被上级领导强制休假。 阿大无所谓,那些畜生们本就是该死,不过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 与其被安排到文职那发呆,还不如继续跟在alice小姐身边,至少日子过得足够刺激,保证心跳起伏犹如过山车。 忽略阿大那张黑脸,他过来的最大的一个好处是训练有伴了。 真田苓躺的时间太久,还不能直接下床走路,需要进行专业的康复训练才行,而她自己又站不稳,医护人员要两个人才能搀住她,换成阿大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单手将真田苓拎起来。 阿大虽然脸色不大好看,能随机吓哭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连男医生也会不自觉的远离阿大的方向,压迫感太重。 但对真田苓向来是轻手轻脚的,他是还记得真田苓不告而别的危险行为,但跟现在的情况不掺和,一切等她恢复了再说。 真田苓也猜出他们的意思了,所以一边康复一边又想着先别好那么快,有危险。 这时候真田潘士已经回神奈川本宅了,不是真田明野的电话催的,而是真田苓给劝回去的。 先前她昏迷不醒的时候,不知道爷爷在也就罢了,现在人都清醒了,哪里能让长辈一直在医院住着,而且还不是一位。 真田苓还记得自己坐轮椅过去看看爷爷,结果开门进去发现屋里有三个长辈的惊讶,确实是意外。 她爷爷,手冢爷爷,还有迹部爷爷。 说了些什么也都是客套的问候,她也记不清了,真田苓只记得他们的眼神很古怪。 反正长辈们也被她给劝回去了,他们再古怪也都不重要了,真田苓发现了眼前最近的,工藤新一的异常。 随着真田苓逐渐康复,嗓子也能慢慢的发声,工藤新一就有些焦虑,常常是自己一个人就陷入了沉思,关键是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真田苓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她在发现后,瞅准了一个时机,挡在了病房门前。 工藤新一还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反应过来,他其实又很多问题想问清楚,比如说那个梦,还有宫原柔说的那些疯话,他有无数个问题想问问真田苓,可又怕会造成什么难以控制的局面,因而迟迟不敢开口。 工藤新一苦闷了老半天,还是觉得先不问了比较好,等真田苓再恢复恢复吧,刚大病初愈的,别再因此受刺激又晕过去了。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工藤新一想的太入神,习惯性的打招呼离开,都没转头去看真田苓是否在病床上。 直到眼前映入了一把轮椅,还有蹬板上的双腿,那明显的病号服。 工藤新一神色微变,僵硬的抬起头来,就看到了真田苓单手支颐,墨色瞳孔幽深,正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他。 工藤新一很久没有看到这种状态下的真田苓了,毫不夸张的讲,那一瞬间他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 真田苓接过他的话茬,“你有事在隐瞒,中心在我是吗?” “我听服部说,你前段时间去看望了永山一案中的受害者,还不甚被宫原柔伤害。” “据说她当时说了很多的疯言疯语,你都听到了什么?” 工藤新一与她对峙许久,半晌低笑一声,还真不愧的真田苓,永远能在一干事物中抓住重点。 真田苓面色平淡,“看样子你还真的知道了些东西,介意聊聊吗?” 工藤新一仔细想了想,决定先铺垫些,“你相信前世今生吗,苓?” 真田苓挑眉,吼,好像真的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工藤新一继续道,“fbi高级探员alice。” 第363章 讲个故事 真田苓神情恍惚了一阵,这样组合在一起的称呼,她好像有几年没有听到了。 有几年呢,大概是自她死之后吧。 最大的秘密被暴露出来,说不定还有被切片的风险,真田苓却是连一丝担忧后怕的情绪都没有,可能是猜到了这一方面得吧。 倒是这些信息的来源,宫原柔说了些疯言疯语,让工藤新一推测到了前世今生的概念,她倒是有些好奇宫原柔都说了些什么,难不成她也有这番奇遇吗?真田苓问道,“宫原柔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看了她一眼道,“在精神病院,人已经彻底疯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间,只来来回回的翻倒同一句话。” “哦?”真田苓问,“什么话?” 工藤新一停顿一下,“疯话,没有参考价值。” 真田苓指尖在轮椅上轻点,“那你能告诉我,宫原柔在彻底发疯之前,都对你说了什么吗?” 工藤新一这几沉默的时间更久,忽然反问道,“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说的那句话,你为什么不反驳。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想着,这种事情知道就知道了,真要大张旗鼓的告诉众人,怕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但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你说的有没有错,为什么要否认。” 真真正正知晓的时候,工藤新一还是心头大震,脑中像是有个钟一样在持续不断的嗡鸣,让他几乎站不稳。 真田苓瞧着工藤新一瞬间惨白的脸色,她怎么觉得,更需要坐轮椅的是工藤啊。 “要不,你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聊。” 工藤新一单手抓住沙发的扶手用以撑住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要放弃?” “你会出现在海边,根本就不是巧合是吗?” 真田苓琢磨着,这知道的好像不是一点儿半点的意思啊,脑子太聪明了就是这点儿不好,丁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全程来。 其实吧,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真田苓以前心怀介意,对过往的蠢事难以启齿,但经历了这么多,回头在看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面对的了。 真田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放置在膝上,“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源自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似乎看不到终点的梦。” 工藤新一手指用力扣住了皮质的沙发,关节部位用力到泛白,他隐隐猜到真田苓要说的故事是什么了。 除了办案特殊需要外,真田苓根本就不屑于撒谎,她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去说。 想象是一回事,当真的要开口讲述的时候又是另外一件事,真田苓一开始的时候说话还有些迟疑,说多了语速才慢慢恢复正常。 总来来说就是一个笨蛋因为太笨了,被人耍着玩儿的蠢事,在被所有人抛弃,跌落谷底之后,又被人拉出来,站在阳光下,悉心教导的故事。 工藤新一听完了全部,竭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之前他们相处过程中的违和感在这时全部被磨平了。 工藤新一嗓音都在颤抖,“他让你说下去,可你最后为什么还要离开?” 工藤新一能看出来,在甲板上的alice还很年轻,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这样早早的离世,放在哪里都是一个可惜。 第364章 阐述事实 为什么要离开啊,这还真是一个好问题。 大概是因为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吧,睁眼闭眼,每天就是这些事情,一天天的重复着枯燥且无趣的生活,太没意思了。 这么久了,久到真田苓隔着一个时空重新见到了乔,可依旧忘不了那一天。 忘不了医生宣告乔死亡信息的那一刻,她不愿意相信,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可是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要放下,乔已经离开了,别让他担心,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 真田苓试过了,她试着放下,试着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试着活下去。 可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房间里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工作时他就好像坐在你的眼前,就连真田苓的身上,都带着乔的影子,她是被乔亲手教出来的,师承与他。 放下,说的倒是简单,可真的做到真是太难了。 难道真田苓花费了几年的时间都做不到,但她答应了乔活下去,就不能去自尽。 而这个时候,一个完美的机会出现了,真田苓再见到那两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计算好了之后的所有步骤。 她不是自杀,她是被害的,所以到底下见到了乔,她也有理由可以辩解。 但令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事情就是,她都跳海了,人都泡发了快,居然还没死,没死不说还年轻了好几十岁,回到了过去。 真田苓语气淡淡的说着那些年的经历,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如果不是工藤新一看清楚了她眼底深处的痛苦挣扎,他一定又被糊弄过去了。 真田苓最后收了个尾,“我尝试过,我也努力了,只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呐,我是个病人啊,不能全怪到我一个头上。” 工藤新一双眸紧闭,呼吸都有些不稳,“我知道。” “那个时候,你说你被卖了,那不是被朋友出卖对吧。” 真田苓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她笼统的把这件事情略过去,就是因为太丢人了,完全没脸说出来。 话说啊,工藤他到底是知道多少啊。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他都能感受到喉咙上涌的血腥气,“不能说吗?” 他并不想要在逼迫真田苓做任何事情,“那就换另外一个吧。” 真田苓摆摆手,“倒也不是,很久了,这件事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心理影响,就是单纯的觉的丢人罢了。” “那时候年纪小,被人骗的太惨,也因为年幼无知相信了他们的鬼话,后来事情闹得越来越严重,跟家里决裂后出来本来是打算跟藤本拼了的。” “技不如人,最后一次输了,就被他们打包卖给了人贩子,中间又倒了几回手到了那间地牢。” “被关了五年还是六年来着,时间太久我都记不清了,然后fbi发现了这个窝点,我又被乔带走了。” 工藤新一听着真田苓说着当年的往事,一字一句背后都是鲜血淋漓的真相,他以前想要知道真相,怨不得真田苓会生病。 “那些年,有人去找你吗?”就算找不到,有没有人一直去找你啊。 工藤新一记起了宫原柔说的那些疯话,她被放弃了,是那种放弃,完全不管不顾了吗? 真田苓的眼神有些怀念,“找了的,真田弦一郎后来一直在找我,他没有放弃,一直在找我。” “其实我后来回来过一趟,我那个时候,暂时的治好了身体的毛病,医生也建议我去熟悉的地方走走,更有助于恢复。” “我其实是想回去找他的,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但伤害还是造成了,害得真田弦一郎出车祸,归根到底还是我没本事,轻易就被人给算计了。” “回来后想先碰碰运气,万一人家不欢迎我的话,我这猛地出现就有些尴尬了,”真田苓思绪回到了当年,“然后,就是那么巧,我在街上看见了真田弦一郎。” “他跟我想得不一样,他就只是比我大一岁,还很年轻,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生出了许多白发,原本,他应该是天之骄子的,有着锦绣前程。” 工藤新一粗鲁得在脸上抹了一把,“你不恨他们是吗?” 真田苓轻叹口气,“我又不是圣人,哪能一点私心都没有。” “一开始是恨的,可后来一天天的过去,我就想着恨什么呀,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我在国外过的艰难,真田弦一郎在国内也不是多幸福的。” “那天我在原地站了许久,终究是放弃了原本的计划,又一张机票回去了。” “时隔太久,原本死去的人就该好好的死去,突然复活什么的太吓人了,也没有人会欢迎。” 真田苓说完了,感觉心里也更轻松了些,像是有些陈年诟病消失了一样,只不过吧。 真田苓摇着轮椅滑到了工藤新一的眼前,这家伙哭得无声无息的,衣襟都湿了大片。 真田苓抽过纸巾给他擦眼泪,“你哭什么啊,这不是都过去了,我也走出来了,之后不会再有轻生的想法了。” 工藤新一哭着痛骂了一句,“混蛋!”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 真田苓无奈,一边擦泪一边说道,“行行行,你说了算。” “先说好啊,哭完这一场就别再哭了啊。” “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哭哭啼啼的不像话。” 工藤新一狠狠的擦鼻涕,然后骂道,“滚。” 真田苓提醒了一句,“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还有什么想问的一并问清楚了,下回我可就不记得了啊。” 工藤新一:“这就是你觉的,你亏欠了真田弦一郎的原因吗?” “明明是他们家先对不起你的。” 真田苓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是半道回来的,没什么感情,而且我那时候的脾气,确实挺讨人嫌弃的。” “因为我的原因,哪怕我并不知情,可还是因为我愚蠢,导致真田弦一郎出车祸重伤,差一点儿连命都没了。” 工藤新一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在替他辩解吗?” 真田苓:“阐述事实。” 第365章 怪不得啊 真田苓许久不曾开口,这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还有些不适应,轻咳了几声。 工藤新一瞧见,瞪归瞪,跟其他的没有关系,他转身去给真田苓倒了杯热水。 “别烫到。” 真田苓伸手接过,“好。” 就这抬手接杯子的刹那,看着真田苓的左手,工藤新一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顿时眼神落到了真田苓的右肩上。 真田苓直觉不对,“又怎么了?” 工藤新一眼眸微眯,“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不是左利手,你是右手有旧伤才练了左手的,我还没有问过你,那旧伤是什么伤?” “旧的又是哪个时候的旧?” 这个问题啊,真田苓慢慢的吸溜喝水,不太好回答,尤其是工藤新一现在那小眼睛快跟兔子一样了。 工藤新一一看她这个鬼样子就知道其中一定有事情,“快说,你答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真田苓开始转移话题,“我嗓子有些不舒服,这水确实是有些太烫了,要不改天吧。” 工藤新一沉默以对,只是挡在真田苓的轮椅面前。 真田苓见状躲不过,只得无奈开口,这应该是更久远的记忆了,“花火大会。” 工藤新一一愣,“什么?” “我以前其实不太会打架,至少肯定没有现在厉害,对上普通人尚可,如果遇上练过的,就只有挨打的份。” “那个时候,我跟他的关系有些缓和,就商量着去花火大会玩一玩,然后人太多走散了,我被人盯上了。” “他们人多势众,我没打赢,也就留下了些旧伤。” 工藤新一眼眸睁大,腮边的肌肉鼓起,半晌沉声问道,“什么伤。” 真田苓活动了自己的右手腕,左手拇指在腕间揉了揉,“手筋被挑断了。” “倒是没感觉有多疼,我只记得那晚的烟花很盛大,晃得人眼睛疼,还有弦一郎的哀声。” “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我也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没有完全的对错,只不过桩桩件件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才造成了最后的结果。” 工藤新一只觉得太阳穴处一阵阵的生疼,他慢慢回想当年的事情,确定了一个嫌疑人选,“当初盯上你的人是牢里那个对吗,还是和精神病院合伙的。” 真田苓:“应该是合伙的吧。” 怪不得,怪不得啊。 工藤新一苦笑连连,怪不得那时候他跟真田苓争吵的时候,真田苓气头上说的那些话,那不是口不择言,那都是血腥的事实,都是真田苓亲身经历过的血案。 工藤新一用力吸了吸鼻子,“我不该跟你吵架的。” “你那会儿本来就难受,我还一直跟你争吵。” 真田苓活跃下气氛,“呦,不是你指着鼻子骂我的时候了?” 就是效果不太明显,事实证明真田苓确实不适合活跃气氛这个活。 真田苓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又不知情,再说了我也的行为也确实危险了些,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还奇了怪了。” “那会儿气你不跟我站一条线,你还站在他们的立场跟我说话。” “气头上当然是很气,后来就缓过来了,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太自负,无法无天,因为两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送进去。” “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 工藤新一擦干净眼泪,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会好好活下去吗?” 真田苓扭头看向窗户,冬日的阳光毫不吝啬的全部照耀进来,映的整个屋子都泛着金光,真田苓伸手接住了阳光。 “会的。” 彻底的交谈之后,两个人好像都放下了心结,真田苓则是慢悠悠的康复,反正这个时间都快放寒假了,她也没那么热爱学习到这会儿还要去上课。 真田苓放下了过往的沉疴,不会再沉溺于虚假的幻境之中。 这一次她会努力的治病,对心理医生也尽量的敞开心扉,这次是真心的。 真田苓曾经的心理医生差一点儿喜极而泣,真是太不容易了,他从业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一个比真田桑还难搞的病人,终于是又突破性的进展了,虽然不是他的功劳吧。 不过也没关系,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很经典的教训,他苦中作乐的想到。 心情放松下来了,身体也养的差不多,真田苓视线就被别的事情,更具体的说是某个人给吸引了。 真田苓站在窗口,遥遥向下看去,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影,真田苓双手按在窗台上,一时间有些迟疑了。 工藤新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幽幽的开口道,“不下去看看吗?” 真田苓神色不变,视线也没有收回,“有多久了?” 工藤新一算了算,“从他知道你在这里后,每周都会抽出时间过来一趟,据说还是从英国飞回来的。” “后来你醒了,说不见他让他别来了,他就没上过楼,一直在楼下的长椅上坐着,每回来都是那个位置,刚好抬头就能看见咱这个窗户。” 真田苓的脸颊一般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楚情绪,许久后她像是回过神来,忽然有几分古怪的盯着他,“你这是在给他说话吗?” 她怎么记得,这俩人的关系很是一般呐。 这什么时候,这两人好上了,工藤新一还能说出这么大一番话。 工藤新一不答反问,“我听说你在走之前送了他一些种子,为什么?” 真田苓眼睫半垂,“没什么,就是刚好在手边。” 工藤新一双手枕在脑后,“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实话实说罢了。” “你又不是真的不感兴趣,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 “目前来看,他是真心的,至于以后,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工藤新一还有一个想法没说的就是,在这世上,能留住真田苓的事物越多越好,至少让她心里有些牵绊。 这样的话,以后遇见事情了,能回头看看,不要一意孤行,不顾自己的安危。 真田苓没说话,她也在想,迹部景吾的感情确实是远超她的想象。 第366章 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正在楼下发信息,也不是别人,都是给真田苓发的。 自从他知道真田苓住在医院后,便经常给她的手机发消息,也不重要,都是日常的琐碎事,留学期间遇到的人和事,觉得有意思的都发给真田苓了,在想她的时候也会发一些,只不过这些信息都没有回音。 迹部景吾在自娱自乐,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树洞。 就是迹部景吾现在打字的速度有些迟钝,天太冷了,手一直伸在外面指头都快冻僵了,不太灵活。 低头发信息时,迹部景吾听到了有人朝自己靠近的声音,不过他也没抬头,这里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的很正常。 就在迹部景吾收了手机,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了一声提示音,迹部景吾有拿出来翻看,他以为是司机在提醒时间,他每次在这一坐就忘记了时间,多次都是司机提醒才走的。 但是这一次,迹部景吾点开手机后,眼眸瞬间瞪圆了,拿手机的手都有些不稳,啪啦一声摔在地上。 迹部景吾脑子都懵了一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回他信息的人不是他以为的司机,而是真田苓。 其实是很简短的一句话,短到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仅仅是三个字便让迹部景吾难得的失态,但情绪起伏太大,迹部景吾一时间都有些控制不住,长久得不到的回复突然间有了回音,他竟是眼眶发酸。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腑,终于让迹部景吾冷静下来了,他弯腰去捡手机,思索着该怎么回复。 但是很快,迹部景吾的眼尾扫进了半截轮椅,心脏在不正常的跳动几下后,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啪的一声,手机又一次落地了,这么摔下去或许真的离报废不远了。 迹部景吾僵在原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真田苓:“.....” 她只是睡了一段时间,虽然久了点吧,怎么迹部景吾给她的反应像是她突然诈尸了一样。 这种反应让真田苓不得不问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迹部景吾终于回过神来,先前那么几秒钟,竟然让他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受,他真的,真的是太久没有看到有生机的真田苓了。 迹部景吾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没有发出声来,迹部景吾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儿。” 他蹲下来跟真田苓平视,把手搭在轮椅扶手上,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真田苓,才把视线落在别的地方,比如说腿上盖着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的状态,“外面太冷了,你怎么下楼来了,我推你回去。” “腿是怎么回事儿,跟之前的旧伤有没有关系。” 真田苓慢慢说道,“看见你在这,过来打个招呼。” “腿没事,这两天在做康复训练,休息太久用不上力而已。” 至于以前的旧伤倒不是完全没反应,阴雨连绵或者天寒地冻的时候,真田苓曾受伤的部位就会钻心的疼,从骨缝深处透出来的凉意,很是折腾人,不过还好,还可以忍耐。 迹部景吾在手机上发信息时,连天上的云朵形状不一样都能编辑一段文字,哪里想到时隔半年之久面对面了,倒是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迹部景吾一边推着轮椅,一边窥着真田苓的脸色,泛着病人那种独有的病气,看不出一点儿之前健康的样子。 迹部景吾手下不断用力,恼恨自己无能为力,又气真田苓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高级疗养院,电梯里擦得比镜子还要亮堂,所以真田苓一抬眼就看到了迹部景吾的阴沉的脸色。 真田苓无声啧了一声,什么臭脾气。 真田苓一路上保持沉默,只在迹部景吾想要把她搀扶到床边的时候制止了,“我只是体虚,还没有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不用真的像照顾病人一样照顾她,夸张了。 见迹部景吾不信,真田苓干脆站起来了,“坐轮椅是怕运动超标摔倒,本身是没事儿的。” 迹部景吾到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胳膊虚虚的拦在真田苓身前,放心归放心,他还是怕真田苓不留心摔倒的。 病房里二十四小时开着空调,真田苓穿的太厚,在室外还好,室内的话不一会儿鼻尖就一层薄汗,捂死她了。 真田苓把外套扔沙发上,围巾也解了去,她以前就不爱戴围巾,太勒得慌,万一打架会很吃亏,但奈何她要是不裹得严严实实的,别说是工藤了,管床的护士小姐都不允许她出门。 “饮水机有水,下层是一次性杯子,你自己倒。”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没动,伸手把真田苓放置一边的毛毯衣服摆整齐,“我不....”渴。 最后一个渴字还没说出来,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间,迹部景吾难以置信的看着真田苓脖颈间的疤痕,那么长的一道,刀口狰狞,两侧都是点状的缝针痕迹。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他想要伸手去碰一下,又生怕弄疼了她一样,手指僵在半空中,嗓音轻颤,眸中水光一闪而逝。 真田苓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是,“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语气不可思议,“你问我?你脖颈上这么长的伤口是怎么回事的,你问我吗??!” 真田苓伸手摸了一下,是有些不太平整,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这不是睡得太久了,又一直在跟工藤新一探讨前世今生的问题,再加上也没人提醒,就一不小心给忘记了。 迹部景吾头几次见真田苓的时候没看见是因为,光是真田苓昏迷不醒躺在冰场上就已经让他痛苦了,又是平躺颔首的姿势,他那时候是真的没注意到。 真田苓考虑了一秒钟,“我说是意外,你相信吗?” 迹部景吾试探的伸手过去,将真田苓揽进怀里,她没有抗拒,她果然没有推开他。 迹部景吾用力地抱着真田苓,恨不得将其融进骨血里。 “还要在继续哄骗我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在欺骗我了,苓。” 除此之外,真田苓更清楚的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颈上。 第367章 你知道的 真田苓沉默了片刻,抬手在他背后轻拍了几下。 其实大部分事情,也不是他瞒着不说,那确实是不方便告诉与之无关的人,破案的过程也不能说的很详细。 迹部景吾跟工藤不一样,他不是侦探,也从未参与过这些事情。 真田苓想了老半天,斟酌了一下用词,“我前段时间被绑架了,然后...等下,先松手,我上不来气了。” 迹部景吾刚才骤然用力,差点儿没把她勒过去。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扶到沙发上,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的,“什么绑架?你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要再哄骗着我了。” 真田苓示意对方先冷静,“就是我自己走在外面,不小心被绑架了。” “其实也没事,跟他打了一场,他们也非常及时的找到了我。” “脖颈上的伤应该是在打斗中留下的,不严重,就剐破了一层表皮。” 这下话都是真的,是事实,只不过真田苓隐下了这背后的危险,差不多就行了啊,也不用一字一句的扣明白是吧。 “昏迷跟这些外伤没关系,具体的说我应该是睡着了,梦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有些不愿意醒来。” 迹部景吾抓住了真田苓的衣角,“不严重你昏迷了半年之久,为什么不愿意醒来。” 真田苓看着迹部景吾,唇边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意,“你知道的呀。” “当初,不是你把我从海边拉回来的吗,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迹部景吾眸光破碎,眼神哀伤的注视着真田苓,他怎么不记得,那晚的事情,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齿冷后怕,但凡那天他再晚到一步,就一步,后果都不敢设想。 迹部景吾抬手遮住了真田苓脸上的笑,“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那些回忆不要再重复记起,我不再问了。” 真田苓琢磨着,那晚的事情好像确实给迹部景吾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哦。 真田苓垂眸想了想,做出了保证,“以后不会了。” 迹部景吾还有些恍惚,下意识问道,“真的吗?” 真田苓:“保证。” 之后两人安静的待了一会儿,如果不是司机催促的提示音越来越频繁,迹部景吾别说是离开,连分心都舍不得。 他正想让司机改签机票,隔天再走,手腕上就搭上了一只手,骨型很漂亮,只是指甲盖不是泛着粉红而是淡淡的青色,迹部景吾打字的手僵住了。 “几点的机票,是不是要晚点了。” 迹部景吾熄灭手机,“没有,是别的事情。” 真田苓:“京都飞英国最少也要十个小时,不算晚点的情况下,你周一还要上课吧。” 迹部景吾不说话了,视线开始游离,他在想该怎么转移视线。 “十二月初就该放寒假了,不差这几天的时间,也不要再来回奔波了,放假在回来吧。” “我就在这里,也不会跑,目前会把重心放在康复训练上,你放心吧。” 迹部景吾还是不吭声,秉承着只要他不说,就是不答应的态度。 真田苓挑眉,拿脚踢了踢他鞋尖,“不说话?几个意思?” 迹部景吾开始睁眼瞎掰,“其实也不心急,我们这些外国的是可以申请提前离校的,我回头跟教授商量下,只要把功课...唔”做完就行。 真田苓突然伸手过来掐住了迹部景吾的下巴,打断他要说的话,“然后以牺牲自己所有休息时间为代价是吗?” “迹部,你来时照镜子了吗,知不知道你盯了一张虚弱又憔悴的脸。” 何止了,真田苓明显感觉迹部景吾瘦了许多,只是刚刚没说罢了。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他知道,但他也确实是睡不着,不是因为倒时差,是他一合眼就想到真田苓昏睡不醒的情况,也便睡不着了。 半晌,真田苓无奈叹口气,“你啊。” 真田苓俯身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听话,回去上课,调整好睡眠。” 迹部景吾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应了几声,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第368章 所求甚大 最后迹部景吾堪称是‘落荒而逃,’他也不愿这么不华丽的,只是实在抵不住真田苓的...嗯,所有。 说得也差不多了,真田苓在这一点儿上是没有半句不实,她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康复之上,力求出院时能达到她之前水平的一半,不行的话三分之一也行,她不挑的。 只不过,就是在训练的间隙,真田苓玩手机的次数上升了。 真田苓本身并不爱玩手机,实在无聊了可能会打个单机游戏打发时间,跟大部分同龄人抱着手机不撒手完全不同。 这就导致了,真田苓偶尔回个信息,也看起来是很频繁的模样。 服部平次观察了好几天,跟工藤新一嘀咕了几句,“你说,苓她最近在搞什么啊?” “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啊,你有发现有点儿异常。” 工藤新一感叹,他都不知道该说服部是反应敏感还是反应及时的好,“是有一点事。” 服部平次嘴角一抽,冷呵一声,“我就知道,你们俩又背着我搞事情。” “快说,这次不允许有一个字的隐瞒,快点!” 工藤新一决定拐弯提醒一下,“她平时喊你什么?” 服部平次不解,“什么意思,她喊我哥啊,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父母都认证了的。” 工藤新一点点头,“那妹妹的男朋友该怎么称呼?” 服部平次:“妹夫吗?” 话音刚落服部平次觉得哪里不对,“等一下,该不会...” 工藤新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惊喜吗,你要多一个妹夫了也说不定,之后会多一个人叫你哥。” 服部平次脸皮扭曲了几瞬,他脑海中瞬间浮现了一个人影,“不是蓝眼睛的那个小子吧。” 工藤新一眼角撇了他一眼,“紫头发蓝眼睛,经常在楼下的那个人,你见过很多次了。” 服部平次很是心痛,他就知道这小子图谋不轨,所求甚大。 这才几天不见,啊,才几天啊,他们家阿苓就被人给撬走了! 真田苓结束训练出来后看见这俩人,尤其是服部平次古怪的神情后,“他怎么了?跟和叶闹别扭了?” 工藤新一摇头,“不是,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个事实。” 真田苓表示疑惑。 工藤新一淡淡解释道,“院子里种了一颗白菜,被人连根挖走了。” 刚养好的,好不容易恢复了点儿水灵气息的白菜,被猪给拱了。 工藤新一当时的想法是希望有个人能让真田苓牵挂,但这事实发生了吧,还是觉得有几分心酸,好不容易才养好的啊。 真田苓:“....” 她沉默片刻后问道,“这就是字面的意思,应该没什么特殊含义对吧。” 工藤新一叹口气,忧郁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真田苓忍了忍,她觉得,这两人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是有些东西忘带了,比如说脖子上顶着的那个东西。 真田苓其实跟迹部景吾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毕竟中间还隔着时差。 再有一点儿就是,迹部景吾的话实在是太密了,让她一句一句的回复太为难人了,她只挑些有用的回复。 真田苓自己这边的情况就更简单了,出院跟他提了一句,回神奈川提了句,去大阪又提了两句。 一直在医院耗着也着实无聊,真田苓这次住院主要也不是外伤,没必要一直住下去,恢复体能的那些,她在家也可以继续。 第369章 真田苓回神奈川之前,还是先回了一趟大阪医院,毕竟松野医生是她一开始的主治医生,没有人比松野医生更了解她的身体情况了,京都那边专业不对口。 就当是例行体检了,他们在京都办理出院后,就直接被打包送到了大阪。 真正可以离开医院的这天,接送她的人还不少。 服部静华把围巾给真田苓细细的戴好,“这次出院后,千万别在出事了。” 真田苓点头,“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服部静华心中无奈,她要真能放心就好了,眼不见就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里,这次又是昏迷了这么久,简直是要吓死个人。 “你呀,别光嘴上说得好听,说到要做到。” “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 真田苓态度非常的端正,连连保证,绝不会在故意找事儿了。 服部平次接嘴道,“老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盯好她的。” 服部静华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前科之鉴就在眼前。 服部平藏这时候在松野医生的办公室,他在跟松野讨论真田苓的身体情况,不是那些不确定的,左顾右盼的善意谎言,他要听的是实话。 松野医生在铺垫了一大堆病人身体恢复的相当不错的前缀之后,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自己判断出来的结论。 “我上学的时候,曾遇到过华国的一位老中医,他曾说过一句话我记忆尤深。” “一个人的生机是有限的,它不会无穷无尽的增长,消耗掉就是消失了。” “苓小姐曾数次深受重伤,在生死线徘徊,她很年轻,所以恢复的也很快,看起来像是好了,但身体亏损太严重了。” “年轻是优点,但也是缺点,苓小姐太年轻了,数次重创之后,很有可能....”松野医生瞅着服部平藏能冻死人的脸色,斟酌着用词,“可能会不长寿。” 服部平藏放置于腿上的拳头用力攥紧,平复下情绪后道,“你说的长寿,是指多少?” 松野医生委婉道,“只是一个可能,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对,万一之后苓小姐平平安安的,没有遇到任何危险,身体又调养的不错,也是都说不准啊。” 服部平藏声音冷硬,“是多少。” 松野医生还想多多解释两句,话都到嘴边了,瞅见服部平藏作势要站起来时,他立刻就接上了,“五十,五十。” 服部平藏一向冷静稳重的神色像是被撕开一道裂口,低声自语道,“竟是不足五十吗?” 松野医生唇角动了动,没敢说这是他夸张之后的数据,他怕说了,估计这个门就不好出去了。 松野医生最后只能尽力安慰道,“如果后期好好修养,说不定是有可能延长寿命的。” 服部平藏很清楚最后这一句不过是口头上的安慰,但骤然得知这个消息,还是会觉得无法接受。 明明那孩子还这般年轻,她的日子还没有开始。 “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日的话,不要再告诉第二个人。” 松野医生利索的点头,百分百的保证,“你就放心吧。” 门外的工藤新一靠在墙壁上,脑袋低垂,整个人陷入了阴影中,谁也分辨出他脸上的神色。 工藤新一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样,唯有耳朵上的耳机发出微弱的蓝光,将办公室中的对话尽数传进他的耳中。 工藤新一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果然天底下没有一碗饭是白痴的。 服部平藏并未把这件事情告诉真田苓,神态自若的跟她告别,顺便叮嘱她注意身体。 真田苓一一应了,然后才跟他们告别启程回神奈川。 出院了还不回家,她爷爷那一关都不好过,尤其是他老人家什么都清楚的情况下。 许久未曾踏入这扇门,还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真田苓也没空着手回来,那多不好,但随身衣物却是没拿,反正家里有。 “伯母。” 真田苓将东西交给保姆,又看见真田惠子在插花,凑过去轻喊了一声。 真田惠子正出神想别的事情,没注意玄关的动静,冷不丁耳边响了一声将她吓了一跳。 尤其是看清楚身侧出现的人是谁时,真田惠子惊讶的手中的花都掉落在地,“苓?!” 真田苓:“伯母,日安。” 真田惠子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听父亲说苓去当交换生去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父亲摆明了不想多说,又经常不在家,真田惠子就是疑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问。 眼下出去了大半年的人突然出现怎能不让人惊讶,真田惠子反应过来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真田苓半晌,穿得太厚倒是看不出什么,但真田惠子就是直觉到人瘦了,“又瘦了。” 真田苓还奇怪她穿这么多,伯母还能看出她胖瘦来吗,“没有吧,我最近饭量挺大的。” 真田惠子又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你这是放假回来走走,明年还要继续那什么交换生吗?” 真田苓摇头,“不会,已经结束了伯母。” “我会在家里,明年开春后再去大阪上学冲刺高考,目标院校是东大,跟哥哥一个学校。” 真田惠子不知如何竟是觉得眼眶泛酸,“那说准了。” “嗯,肯定的。” 到这儿,真田惠子才笑得开心起来,“快上楼去吧,你房间我一直让人打扫着,随时都可以住,洗洗手换身衣服再下来。” “好。” 真田苓简单收拾下就去她爷爷那报道去了,她爷爷在茶室静坐。 真田苓坐在他老人家对面,慢悠悠的斟茶,虽然手艺不精。 真田潘士:“回来了。” “嗯,回来了。” “还走吗?” 真田苓:“不走了。” 真田潘士打量了孙女一眼,“身体养好了吗?” “好全了,医生说以后多注意就行,日常生活没问题。” 真田潘士眼皮微抬,“我现在发现一件事,你的话不能全信,你像来是说一半留一半,在降低风险程度。” 真田苓汗颜,好像似乎是那么一回事。 “既然回来就好好住下吧,别乱跑,你的日常饮食我也会找人专门准备。” 真田苓默默的把茶推过去,“我知道了,让爷爷您多费心了。” 又开始说好听话了,真田潘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太淡了。” 真田苓看着这一桌子的茶具,捣鼓了一阵,“您再尝尝。” “尚可。” 可以确定了,这方面苓确实没什么天赋。 第370章 坦白事实 晚上真田明野回来后,亦是吃惊餐桌上竟然坐着消失大半年的苓,“苓回来啊,放假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伯父,放寒假了。” 真田明野笑着说道,“那你可算是能在家住几天了,你伯母常常在家念叨你呢。” 真田苓应道,“是,一直到明年开春,开学了再走。” 真田明野连连应几声好,“弦一郎应该也快放假回来了,你们兄妹可是有段时间不见了。” “我也很想哥哥,过两天哥哥要是不回来,我就去东大走一趟,顺便看看我未来的学校怎么样?” 真田明野脸上笑意更深,“那感情好,你们俩一个学校,我可就放心了。” 大学不比高中,已经算是一个小型社会了,真田弦一郎性格稳重,能看着点苓,确实放心不少。 真田明野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自己这心放的不止是太早了。 真田惠子:“快来吃饭吧,菜齐了。” “好。” 用餐过程中,真田苓往爷爷那瞟了几眼,之前不是说要跟家里坦白的吗,这关键的问题是怎么坦白啊,又从哪里开始? 真田潘士凉凉的回撇了一眼,自己解决,他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刚得知真相时也是自己一个人消化的。 真田苓在家候了几天,终于让她找到一个伯父休假在家,伯母又跟好友逛街去了。 有些事吧,还是先告诉伯父吧,她怕伯母突然知道这些有些受不住。 真田苓慢慢走过去,打断了真田明野看电视的视线,“怎么了苓?” 真田苓搓了搓手指,“就,有些事情想跟伯父聊一聊,您方便吗?” 真田明野一怔,不知为何每次苓说聊一聊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真田明野抬手将电视关掉,“方便,有什么事情你说就好。” “要不去书房吧,爷爷也在。” 真田明野神色有些凝重,什么事情还要当着父亲的面说。 两人并排去了书房,真田潘士正坐在主位,老管家在一旁沏茶,正好三杯, 布置好一切后,老管家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剩下的就是一家人的谈话了。 真田明野越来越惊疑了,“父亲,这...是要聊些什么?” 真田潘士神态自若,“你不是要说吗,人都来了,说吧。” 真田明野微愣,视线转向了苓,“苓?” 真田苓轻咳一声,“伯父,我就是想跟您坦白一些往事,当初我隐瞒了家里许多事情。” 真田明野:“什么啊?” 真田苓先简单的铺垫了几句,“我有一个很好的长辈,他给我起了一个英文名,所以有时候我出门在外面都是报英文名。” “我是alice,伯父。” 真田明野道,“起个英文名不错啊,”只不过这名字他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好耳熟。 真田明野一边想一边回话,“你们小姑娘不都是有个英文名什么的,称呼起来也方便,alice这名字挺好听的。” “alice?alice?”真田明野轻声念叨了几遍,越发觉得熟悉了。 真田苓看着伯父的神情,“您和东京的手冢叔叔也经常来往是吗,有没有听他提起过什么,比如说新冒出来的高中生侦探一类的。” 真田明野脸色瞬间变了,高中生侦探这五个字一出,真田明野还真想起来国晴曾提过的一些事情。 alice! 真田苓见状,默默的把自己在东京警视厅干活时的工作卡递了过去,“就是跟朋友一块帮警察破了几个小案子。” 真田明野觉得自己大脑都快当机了,他惊愕的看着手中的工作卡,以及真田苓依旧淡然的面孔。 他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很清楚这张卡的真假,这分明真的不能再真了。 真田明野还没有转过圈来是,就看见真田苓又推了一张工作卡过来,“那什么伯父,不知道您和大阪那边有没有业务往来。” “同一职业的话,想必伯父也认识大阪警视厅的服部平藏本部长吧,我跟着朋友一块帮了些小忙。” 真田明野看着这两张归属地不同的工作卡,又注意到父亲还在淡定的喝茶,终于意识到这件事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啊。 真田明野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这样说来的话,他的侄女,真田苓就是那个传遍警界新星alice小姐,大名鼎鼎的跟关东工藤关西服部齐名的高中生侦探。 真田明野将这几个名字组合到一起后才发现不对劲来,他们三个都是侦探,他早该发现的。 是了,他怎么就没意识到,好朋友之间都是志同道合的,有着共同的目标,这样的才能称之为好友,是他一直疏忽了。 真田明野只觉得喉咙干涩,苓就是alice,那背后就不止是破案的事情了,“你,你们....” 真田苓冷静道,“剩下的隐瞒,都是基于侦探这个前提,伯父如果有想问的就直接问出来就好,我会一一回答。” 真田明野确实有满肚子的疑惑,“你,你,之前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会带伤回来,那些都不是意外是吗?” “偶尔也会跟犯罪分子正面对上,负伤都是我不小心造成的,但都不严重,都是些浅表的皮外伤。” 真田明野顿了一下,问,“为什么之前从来都不提起,我并不会介意这些事情。” 真田苓仔细回想了一下,“刚被接过来的时候,性格不太好,在外面惹事好还要叫家长,怕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又刚好交了几个非常好的挚友,破案也是他们肺分内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处理了。” “后来雪球越滚越大,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就越瞒越多了。” 真田明野嘴唇动了动,到底也是没说什么,他不能因为这真田苓的隐瞒而去指责她,因为这本身是他的失职。 真田苓刚被接过来的那会儿,本来就处于人生低谷,跟家里也不融洽,在外面出事了不愿意告诉家里也是可以理解的行为。 真田明野只不过就是,只不过就是有些失落,他确实很失败。 真田明野沉思良久,忽然意识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件差点儿无法挽回的事情。 “你,你知道吗?那一家人。” 有些笼统,不过真田苓知道说的是谁,被团灭的那一家呗,“嗯,知道的。” 第371章 那枚指纹 当年的事情,也就是德田一家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那时候,真田苓太过偏执,真田夫人相信了感情,不能明确的区分是谁对谁错,发展到最后只能说是步步阴差阳错。 真田明野握紧了拳头,沉默片刻后询问,“你是一开始就清楚了他们的目的,还是在后面发现的。” 真田苓仔细回忆了下,说真的,她在这方面的记性一向不太好,能想起来也是因为想着坦白,慢慢的把以前的事情都回忆起来了。 “伯父看见的德田一家人,应该和我看见的是不一样的。” “他们对我,和对您是完全相反的态度。” “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心思不正,后来发现了他们的目的。” “一开始没有告诉伯父除了我一个小辈不好多说些什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真田明野下意识的问道什么原因,他能理解苓当时闭口不言,他们与德田家也算是多年相识,甚至差一点儿还结为姻亲,就连他最后知道真相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苓选择不说他也可以理解,但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往她爷爷那看了一眼,算了,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伯父,我其实,精神有点儿问题。” 真田明野眼中还有些疑惑,“什,什么?”什么精神? “我因为过去的一些往事,受刺激过重,留下一些不太好的后遗症。” “性格可能会和伯父认为的同龄人不太一样。” “我起初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时,觉得很有意思,我想看他们能搞出些什么动静来,所以就没出手解决。” 真田明野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你...” 真田苓现在还是有几分嫌弃的,“说实话吧伯父,我觉得他们的手段很低级,玩栽赃陷害都不知道对自己狠一些,着实是有些不够看的。” “连演戏都不会,从她们搞小动作开始时,我就知道她们想做什么,只不过是看着她们在作死,挺好玩的。” “不过那女人的死跟我没关系,我记得那时候她们在我咖啡了下了药,麻醉还是肌肉松弛剂一类的吧,中间有段时间确实是昏迷状态,清醒后就发现自己在案发现场,这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可能体质比较特殊,那药对我效果不是很明显,我提前醒过来了,发现了死者,以及我手中的凶器。” “狗急跳墙吧,那老头心急了,想直接把我拖下水。” 真田明野整个人都是出神的状态,一字一句他都听清楚了,只是组合在一起却让他一时间难以理解。 “他们...” 提到这件事情,真田家就想起自己当初做的选择,现在看来,确实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那枚指纹,其实我不是故意....”真田苓卡壳了一瞬,这么说不对,因为她那时候还真是故意的。 “我留下那枚指纹不是为了挑衅警察,挑衅您,”虽然它这个可能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我知道那老头出手了,要不凭他那个没脑子的女儿也做不出来这么狠的招数。” “我就是懒得跟那些小兵闹些不痛不痒的小动作,把那老头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就干净了。” “让他以为我中招了,拿出所有的底牌来,看最后谁会赢。” 真田潘士手中茶杯落桌,发出沉闷的声响,眼眸深处翻涌着谁都看不清楚的情绪。 第372章 好好活着 真田明野心绪难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不知道。 德田一家结案后,他查了很久,还是理不清头绪,那两个小辈蛇蝎心肠,做出下作的事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能够想象得到,但德田他那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要跟苓过不去。 真田明野指腹用力按压着太阳穴的位置,“你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真田苓点头,“那些小手段让我失去了耐心,我便搜集到了他们家背后的漏洞,他最后敢下杀招,应该是狗急跳墙了。” 杀招?! 真田明野脑中瞬间清明起来,他不其然的想起那段时间苓莫名消瘦的身体,连走路都成问题,还有...他。 “最后的杀招,真田武太也参与了。” 真田苓有些惊讶,倒是没想到伯父能这么快的联想在一起,“参与了。” 真田明野沉重的闭上了眼睛,“所以你那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韧带拉伤,也不是什么旧伤。” “德田他们联合真田武太绑架你了,中间发生了惨斗,随意你的身体才会这么虚弱,所以你才会离开家里。”因为这个家无法带给你安全感,只有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真田苓犹豫了片刻,斟酌道,“其实,也是我太自负了,才阴沟里翻船的,您不用为此事负责的。” “伯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再重新翻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犯罪的人也早已伏法,我也放下了。” 真田潘士脑中浮现病例的信息,白纸黑字瞬间浸透了鲜血,重如千斤。 放下来,因何会放下? 终究是他这个当长辈的有眼无珠,识不清那些小人的狼子野心,害了他唯一的孙女。 真田明野苦笑一声,“你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吗?” “那倒是没有,”真田苓还没那么善心,“人都死了,再恨下去只会影响我自己的生活,得不偿失的事情,完全没必要去做。” 真田苓从始至终就没恨过任何人,争斗便是有输有赢,如果因为自己棋差一着输了就开始恨天恨地,怨天尤人,那就是玩不起来,她还不至于做这么丢人的举动。 当时输了,不代表她就一直要输,转头将他们全部打趴下去就是,斤斤计较没意思。 真田明野抬手遮住了自己泛红的眼睛,他这个侄女的心性,真是令他自愧不如。 茶水降到了正合适的温度,真田苓一口干了,一次性说话太多,有些口干。 室内一片寂静,真田潘士缓缓开口道,“能告诉我,你心里想的什么吗?” 真田苓把玩着茶杯,这真是一个笼统的问题,其实真田苓自己也曾经想过,她到底想要什么,心里又想的是什么,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没修炼够,想到最后总是不了了之。 如今在生死边缘不断徘徊,解决了困了她半生的梦魇,真田苓好像知道了。 “曾经的我,遇到了很糟糕的困难,我一直想着如何活下去。”不为自己,因为她真的没有丝毫活下去的欲望,但为了那些救下她的人,为了乔,她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现在的我,将那些困难亲手解决,我想的是好好活下去。” 真田苓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她已经从泥沼里爬出来了,再没有任何噩梦能将她再拖回去,她会好好的活在阳光下。 真田潘士怔愣了许久,最后到,“这样就好。” 真的挺好,他老了,看不顾不了这些孩子太久,苓自己想活下去,比任何人的劝说看顾都有效果。 百年后他见到自己的儿子,也能说上两句。 真田明野控制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他感觉到父亲和苓直接有独属于他们的秘密,他想问,可又恐惧知道真相。 真田苓劝了伯父一句,“我从未怪过您,也没有怨恨过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您很好,也一直很照顾我。” “只是那个时候我太偏执了,钻了牛角尖一时间走不出来,跟您没有关系的,您一直都相信我的。” 真田明野嗓音有些暗哑,“终究还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早些发现他们的恶念,你就不会受到伤害。” 真田苓:“都已经过去了,伯父,您不必再介怀。” 那些往事不太好,室内的气氛也不太好,真田苓开始转移话题,“伯父还有其他想问的吗?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真田明野怎么不知道苓的意思,他用尽全力调整了面部表情,“好,伯父想问问你,都经受了什么案件?” 这个啊,那可就是多了些。 真田苓想了想,“大概,近三年报纸上报道过的案件我都有参与吧,东京和大阪两地的连环杀人案件。” 真田明野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那难受的劲都还没压下去,“什么?” 真田潘士给自己到了杯茶水,微不可见的点头,苓说的是实话,虽然他一开始也惊讶于苓的战绩。 “我擅长连环凶杀案这列的大型案件,主修的人类行为分析学,我是搞犯罪心理的。” 真田明野嘴唇抖了抖,声线都不对劲了,“这些,是你...自学的吗?”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不算,她应该是算bug,占据了奇遇才有了今天的能力。 犯罪心理学那都是乔手把手教出来的,乔是生怕她学不会,几乎是把知识掰碎了讲给她听,又是现场教学,亲身经历,这才有了alice的成就。 “我有老师教的,”真相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田苓改变了一下措辞,“我一开始对这些感兴趣,然后在晚上找相关的资料,认识了几个好友,慢慢的入了门,之后又幸运遇见了伯乐先生。” “他说我挺有天赋的,也愿意教我,然后就慢慢的学会了。” 真田明野深呼吸了几下,过程有些许的梦幻。 真田苓继续道,“被接来这里后,去东京就认识了工藤新一,跟着他有接触了很多的案件,就朋友之间帮个忙,来来往往的就跟警察们熟悉了。” “再后来又认识了服部平次,也是碰到了好几个案子,他们都教会了我许多,就慢慢的有案子他们就会叫我过去,次数多了,经手的案子也就多了。” 真田明野啊了一声,“挺,挺好啊,认识朋友挺好的。” 第373章 都是心意 真田苓本来还想把真假的事情也说一说的,但是她看伯父的神情都有些恍惚了,话在嘴边绕了几圈还是咽回去了。 这个吧,反正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先让伯父消化这些消息,剩下的再慢慢来吧。 真田苓眼神示意了下真田潘士,那,爷爷,今天就先到这里吗? 真田潘士微微颔首,就到这里吧,他这儿子心理承受能力还没有他强,给他些缓冲时间吧。 真田明野这么一恍惚就到了半夜,真田夫人还很是奇怪,“你不睡吗?” 真田明野搓了一把脸,“你先睡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真田夫人惊讶,“现在还有工作要忙吗?” 真田明野摆手,“不是,是一些其他的事情,你先睡,我去书房一趟。” 真田明野其实也没干什么,他在书房里抽烟来缓解今天听到的消息,不亚于炸弹攻击,烟雾缭绕中,真田明野看着幼年拍下的照片,他那三弟笑得天真无邪的。 “当初是我没拦住,是我对不住你,如今我又对不起你女儿。” “你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要是以后我去地下见了你,我这个当大哥的都没脸解释。” 滴答- 微弱的水声响起,真田明野不知何时起一时满脸的泪痕,泪珠落在了玻璃镜框上。 真田明野声音有些哽咽,“你说你,平时挺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就走得这么早。” 真田明野不是小孩子了,他没有办法在老父亲面前痛哭流泪,也只能是让父亲心中的痛更深,他失去了弟弟,父亲也失去了儿子。 他也没有办法在妻子面前痛哭,老夫老妻了本该是信任的,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绝对,苓这件事情上他们夫妻二人皆是亏欠,尤其在知道所有真相后。 他更不能在苓的面前失态,那孩子一个人走到现在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连在自己家里都会遭到背刺,也怨不得她当时会离开,真田明野这个长辈当的实在是没脸。 不能用年龄来衡量一切,他和父亲痛苦,难道苓就能泰然处之吗? 创伤后应激综合征是从何而来,真田明野的职业让他比医生还要清楚病因,苓那么小,就是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可以陪伴的外公外婆,孤身一人来到这异国他乡。 真田苓只是不说话而已,她什么都知道,也只是默默承受而已。 所以真田明野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抱着逝去弟弟的照片来流露出最真实的感情,这些年他疏忽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能想象那些人联合起来去苓下手是又是怎样的惨状,苓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只要想到这些,他便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愧疚之心几乎要将他淹没。 可偏偏事情全部被解决,所有的凶手都已被绳之以法,真田明野现在就是想弥补都无济于事,不知从何下手。 真田苓后几天发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她伯父好像觉醒了某些奇怪的点,她开始热衷于买宝石了,并且还是给她买的。 真田苓大概能理解一点儿伯父的行为,但...真的没必要的。 倒是真田潘士寥寥扫了几眼,“给你你就收着吧,都是心意。” 真田苓嘴角抽了抽,这心意着实有些贵重。 第374章 事实证明 真田苓现在是看见伯父都有想跑的念头,顶不住这过分的热情。 别的事儿一多,真田苓就不经意的忽略了另外一件事。 真田苓在睡前接到了一通来自英国的跨国电话,对面人的声音充斥着被忽视的怨气,“你说你会回我信息,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复了,你还不让我提前回来。” 真田苓:“.....” 呀,差一点儿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失误失误。 真田苓没什么底气的解释道,“这两天家里有些事,我一时间没顾上看手机,不是故意不回信息的。”天地良心,她是真忘记了。 迹部景吾有几分狐疑,“家里有什么事情吗?”不应该啊,如果真田本家有事的话,他一定会收到消息的。 “倒也不是,跟外界没关系,是我跟伯父坦白了一些旧事,把那些缠绕交错的事情说开了而已,就是过程有些不一样,消化还需要些时间。” 迹部景吾眼眸微深,旧事啊,“你还记得你曾说过,等我毕业后你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真相,你有想主动告诉我的事情吗?” 真田苓挠了挠头发,这个啊。 “嗯,电话里不好沟通,要不等你放假了,我在跟你细聊吧,行吗?” “应该行吧,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迹部景吾无奈,话都让真田苓说完了,他说什么都不是了。 “这些天一直在家吗?”算了,还是换下一个话题吧。 真田苓:“嗯,我爷爷还担心我,希望我多多在家里待会儿。” “不过待久了有些无聊,我打算去东大一趟,找我哥哥去,顺便看看那的环境。” 迹部景吾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意,他很喜欢真田苓这种跟他聊家常类的话题,这会让他深埋心底的占有欲得到一丝的安慰。 “想去就去吧,不要一个人去就行。” 真田苓心想,以她伯父目前的状态来说,她想一个人出门的可能性极低。 “我知道,跟阿大一起。” 迹部景吾估算着神奈川的时间,差不多十点半就是真田苓的休息时间,浅浅聊了几句,“晚安,好梦。” 真田苓摸了摸耳朵,迹部景吾的声线确实是好听,“晚安。” 电话切断后,迹部景吾把玩着手机,不急,他现在一点儿都不着急,他很快就能回去了,之后他的时间会很充裕,真田苓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然后,他们在好好的谈谈他们之间最重要的问题。 真田苓跟家里头汇报了一声,就跟阿大去东京去了,出门时间较早,两人就顺带去了趟射击馆。 摸上熟悉的枪支,指尖的冰冷都是恰到好处,真田苓感叹一声,怪她昏迷时间太久,这手感都快生疏了。 “阿大,比一轮吗?” 阿大挑眉,“行啊。” 激烈的枪声在室内响起,得亏是有耳机隔绝了,要不非得震聋了不可。 一局之后,真田苓转了转手腕,不用看靶纸她都知道这结果是什么。 好吧,显而易见的,阿大是上风,十发子弹全在一个弹孔里,真田苓就稍微查了一点,虽然也全都是十环,但分布不均。 哎呀,果然这射击馆还是要多来的,这才一段时间不练,手就生到这个地步,要是再耽误久些,那可就不得了了,关键时刻可是会要命的。 阿大重新换上子弹,“继续吗?” 真田苓点头,“当然。” 这一比,倒是把小田切敏郎给招过来了,还是那身板正的西服,头发像是用尺子比划过一样,一根碎发都没有,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真田苓察觉到动静后收了枪,“小叔叔,日安。” 小田切敏郎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气色还不错,“恢复的怎么样了?” “非常好,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她去操场上跑个八百米都没问题。 小田切敏郎微微点头,“继续保持住,不要再去医院了。” 他也不愿意见到真田苓再一次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了,那简直就是噩梦样的存在。 真田苓一脸正色道,“我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是安安分分的,绝对不惹事生乱,一定听从您的命令。” 小田切敏郎眼底划过一丝狐疑,这家伙怎么转性了这是? 好吧,前科太多,真田苓也知道自己的话含金量不高。 “那什么,我尽量做到,争取行事前都跟您汇报下,还有,最近有需要帮忙的案子吗?我闲了好久,脑子感觉都快生锈了,您手头上要是有那些积压许久的陈年旧案,不介意的话都可以让我看看。” 小田切敏郎眉梢微动,“哦,是吗?” 真田苓肯定的点头,是的。 既然这样的话,小田切敏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陈年旧案是有不少,我回去让人整理下,你记得过来报道就行。” 真田苓眼皮颤了颤,怎么感觉做了一个不太正确的决定。 事实证明,第六感不会骗人,真田苓在后来收到了可以砸死人的卷宗后感慨道。 估摸着时间,真田苓和阿大又驱车赶往了东大,因为阿大这个体格出现在校园门口,让保安室的所有人都出动了。 几个人均是警惕又惧怕的看着阿大,将近两米的体格,还有浑身的腱子肉,简直是太致命了。 阿大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想的是,怎么说这些保安也是受过教育的熏陶,怎么还搞体型歧视呢。 沟通了一番后,真田苓自己进去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她去里头溜一圈就是了,能碰见真田弦一郎最好,碰不见的话那就打电话。 找网球场的路程还很顺利,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点儿小插曲。 真田苓听见有好些个人在喊网球什么的,下意识的就靠过去了,然后就被人给点住了。 “对,就是你学妹,你会打网球吗?” 真田苓看了一圈后发现场中拿网球拍的女生说的是她后,“不太会。” 女生把球拍扛在肩膀上,强压下对对面狗东西的愤怒后,好言道,“不太会,那就是会了,学妹,介意陪学姐打一场比赛吗?” “放心,不用多费力,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好。” 真田苓歪头,好像有点儿意思。“可以。” 第375章 零式削球 真田苓接过球拍简单热身后,从周围人的交头窃耳中听清楚了来龙去脉。 对面场地上的那两个男的,人品极差,仗着有几分才能喝那张勉强能看过去大脸,坑害了不少的学妹,但偏偏他家里有些小钱,做的事也到不了过分的地步,很容易就被改口成你情我愿,谈朋友嘛,都这样。 而邀请真田苓的少女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向来看不惯他随处留情的跟劣迹,彼此间经常发生对碰,这一次是闹得最严重的一次了。 吵架吵上头了,决定以比赛定输赢,石本凛花的赌注是赢了的人将失败者踢出社团,并且大声道歉保证再也不出现在对方面前。 而那男的就比较恶心了,竟然要求石本凛花输了就做他的女朋友。 可想而知石本凛花人快被气炸了,双打需要另外一个搭档,但说白了这事儿吧,跟旁人没什么关系,她们也不愿意搅合到这些不甘己身的事情上,石本凛花邀请时倒是没人明确拒绝,但个个都是沉默不语转移视线默默后退。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石本凛花也不想为难人,而恰好这时候真田苓凑过来了,石本凛花一看这少女就觉得不是一般人,见对方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就直接将人拉进阵营中。 开场前石本凛花叮嘱了这个学妹几句,“学妹你看长头发的那个擅长挑高俅,寸头的那个擅长放短球,这两个人就是狐朋狗友,配合起来倒是有默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学姐我是全方位型选手,参加过全国大赛,你在后面支援我就行。” 真田苓应了一声,“好。” 比赛开始,有个嬉皮笑脸的男生爬上了裁判坐,“松下组合对石本组合,松下发球,开始比赛,双方赛前握手。” 松下草芥脸上带着一抹调笑,“石本啊,看在咱们一届的份上,输了可千万别说我欺负你,愿赌服输啊。” 石本凛花冷笑,“你倒是会抢我的台词,手下败将,别忘了,你可不是第一次输给我。” 松下草芥啧了一声,“你这嘴硬逞强的臭毛病啊。” 握手就触了那么一秒,石本凛花瞬间松开手并嫌弃的在自己裤腿上擦了擦,表情很是厌恶。 松下草芥眼底闪过一道冷光,该死的。 石本凛花都这么不客气了,那就更不要提真田苓了,她只是扫了一眼对方伸过来的手,直接转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松下草芥看着队友僵硬的脸色,道,“不必留情,只要你赢了,不管你说什么,她们必须要听。” “我明白,草芥。” 石本凛花瞥见走得比她还潇洒的学妹,眉梢抖了抖,好有个性,这脾气对她胃口。 砰---荧黄色的小球高速弹射过来,石本凛花迅速回击。 真田苓在后方观察,石本凛花球技确实不错,目前一挑二不是问题,不过时间久了就会有弊端显露了,毕竟是双打。 真田苓瞅着漏洞,在后面回击了一球,piu-结果不太好,挂网了。 场外顿时响起了唏嘘声,石本凛花也有些惊疑,不是说会一点儿吗,这怎么一球就挂网了? 真田苓:“.....” 很久没碰网球了,再加上这幅球拍有些轻,高估自己了,“抱歉,一时手生,我争取下球努力。” 石本凛花实行鼓励政策,“没事儿学妹,我信你。” 双方交换场地时,松下草芥嘲讽道,“石本,这就是你找的帮手,一个菜鸟,哈哈哈。” 石本凛咬牙,该死的狗东西。 真田苓暴露了自己的短板,那两个男生开始主攻真田苓,但凡石本凛花想救球,松下草芥就会缠过来,这是双打比赛。 目前比分她们不占优势,真田苓看着球拍,那个人打过来的球带着旋转,网线松了。 石本凛花注意到了,“学妹,我包里还有一个备用的,你去拿那只吧。” “好。” 真田苓拿起那副新球拍掂了掂,还是有些轻,不太好控制力道。 她正准备转身时,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头顶压过一层阴影过来,不待她抬头看清来着是谁,眼前递过来一支球拍,配色很眼熟。 真田弦一郎望着好久不曾见过的真田苓,虽然搞不懂真田苓为什么会出现在东大的校园,还在跟这人比赛,不过没关系,“用我的吧。” 真田苓眼睛微眨,呀,她还没有去找,人就已经过来了。 “好啊。” 真田苓接过掂了掂,这个重量倒是刚刚好。 幸村精市紧跟其上,笑靥如花,“苓,好久不见了。” 真田苓抬头以示打招呼,“好久不见幸村。” 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引起了围观群众不小的惊呼声,他们算是这届新生中出了名的存在了。 真田苓没在意那些呼喊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石本凛花下巴快惊掉了,“不是,学妹,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啊。” 石本凛花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她俩也不认识,还是先比赛吧。 拿着熟悉的球拍,真田苓慢慢的找回感觉了。 在他们用斜角球把石本凛花整得满场跑,最后又出一招短球令石本凛花没办法及时的挽救时,一直被单方面虐待的真田苓终于反击了。 短球啊,这个她擅长的,更巧的是她现在就是左手持拍。 真田苓在对方不屑的眼神中,将球拍横过来,当初打球的记忆清晰的出现在她脑中。 网球飞过了中间的网线,在落地后竟是没有向上弹起,而是忽然掉转方向,贴地滚向了真田苓的脚边。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针落有声。 直到白石藏之介错愣的盯着场中的那颗网球,轻声道,“零式削球。” 当年青学部长手冢国光的绝技,零式削球啊。 四字一落,周围人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围在这看网球的人,除了看人之外,多少也是懂一些网球的,零式削球这么出名的招式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震惊于为什么刚才还是一个新手的人怎么就能打出零式呢?假的吧,幻觉吧。 真田苓球拍扛在肩上,自语道,“还不错。” 然后看向还在发愣的人,“喂,不报比分吗?” 高坐裁判椅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呐呐的报出比分。 石本凛花看真田苓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大宝贝,乖乖,这哪儿是会一点儿啊,太谦虚了,她喜欢。 第376章 该不会是 白石藏之介一般情况下会关注队里学长的练习赛,但这一次他之所以会靠近是因为看见了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这两个人竟然有闲心去看一场普通的比赛,那可不一般。 白石藏之介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事情,一个闪身就挤进来了,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场中那名黑发少女手中的球拍是真田弦一郎的,那颜色没有第二家了。 还不等白石藏之介疑惑,这位明显看起来是个新手的少女竟然直接打出了零式削球。 是他最近太落后了吗?没有去外面走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 幸村精市保持着看热闹的劲头,只管微笑其他并不多言,只道一句,“白世君,日安。” 白石藏之介心中安慰自己不要大惊小怪,搞得好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日安,幸村君,真田君。” “日安。” 真田苓打完这一球之后,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的怒火,真是莫名其妙的源头。 现在轮到石本凛花笑得猖狂了,她相信能够打出零式削球的人,绝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今天这局比赛,最终结果那可就说不准了啊。 果然,在松下草芥打出一击挑高球时,真田苓提前喊了一声,“学姐,交给我。” 石本凛花半秒钟都没有犹豫,立刻给真田苓闪出空间。 真田苓休息的时间足够久了,就算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但打个球,蹦蹦跳跳一下,还是不能问题的。 真田苓借力跳起,身形悬在半空中,腰成半月,左手用力挥拍,带着十成力道的扣杀吵着对方场地飞过去。 与球拍接触的一瞬间松下草芥脸色大变,这力道,这力道堪称可怕。 松下草芥原先只有一只手撑着,他想用力回击但这球还在旋转,单凭一只手根本就回击不过去,脸色再难看,松下草芥两手握拍,怒吼一声。 忽然手中一轻,因为惯性他甚至还往前踉跄了几步,然后就听到身后咚的一声沉闷声响,网球部的铁网卡兹卡兹的晃动,其中一个网球卡在了铁网中间,还在旋转,甚至在冒出了一丝厌恶。 松下草芥僵着脸看向球拍,正中央已经破出了一个大洞,他的球拍直接被那个女的的怪力给打坏了。 围观者中,不二周助干净透彻的声音响起,“是侵略如火。”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石藏之介才从冒烟的网球上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身侧的人,“是不二君还有手冢君,日安。” 不二周助眉眼弯弯,如沐春风的跟好友打完招呼,又感叹一声,“真田桑的球技越发的厉害了。” 白石藏之介应着说了一声是,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不二君刚才说的,是真田...桑吗?” 不二周助点头,“是啊,场中的人是真田君的妹妹。” 妹妹?真田弦一郎的妹妹?? 白石藏之介诧异的看过去,先不说力气这一项,黑面神还有这么一个白净的妹妹吗?这肤色不太对啊。 或许是白石藏之介的表情太过明显,真田弦一郎微微抬高了下帽檐,“真田苓,我妹妹,三年级。” 三...?白石藏之介捋顺了,“是高三吗?” 真田弦一郎:“嗯。” 白石藏之介咋舌,厉害了,而且他还发现另外一件事,旁边的几个好友好像没有一点儿惊讶的样子,难道他们都知情的吗?连手冢国光也是?? 不二周助笑着解释了一句,“之前合宿时,真田桑作为家属一同过来,那时打过招呼。” 白石藏之介点点头,好吧。 松下草芥被真田苓打的有些怀疑人生,一旁的队友也补救不过来,石本凛花唰唰的抢分,现在比分是4-4平局。 石本凛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神坚定,“学妹,有没有信心,直到比赛结束,不会让他们再得一份。” 真田苓点头,“当然。”她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自信。 “那就来吧。” 中场休息时,石本凛花给真田苓分析分析,“松下草芥还有一个绝招没使出来,一定要提防,抽击球c,这一招不好破。” 真田苓认真听着,但说实话,这几场下来,她觉得松下这个人的水平也就那样吧,至少绝不是真田弦一郎的对手,如果跟幸村比赛的话,运气好兴许能6--1。 松下似乎是被队友给骂醒了,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蔑不屑,开始警惕对方,尤其是真田苓,不过可惜,太晚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倒是那个抽击球c,网球从头顶划过,形成一个非常圆润的曲线,真田苓瞅着,有点儿眼熟啊,她见过这招式,反击的话,这招应该可以试一试。 真田苓原地蹦了两下,加快速度向网线跑去,原地跳跃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 松下草芥咬牙,“又是扣杀吗?这次不会再让你赢了。” 扣重网球的瞬间,真田苓道,“不是。” 因为网球没有落在松下的球拍中央,而是砸在了松下草芥的手腕上,疼痛让他不自觉的松开了球拍。 球拍掉地后,白石藏之介眼皮子微颤,这一招,该不会是.... 果然,松下草芥愣在原地的时候,真田苓已经落地后又一次跳起,将网球直接扣回去,沿着地面飞速划过,并没有弹起来。 松下的队友飞扑过去都没有拦下这一球,气得只能砸地。 在这空前的寂静中,真田苓抬高手打了一个响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球技之下吧。” 真田苓是大爷,这话没问题。 杉杉而来的忍足侑士看热闹不嫌事大,积极地带动鼓掌起来,瞬间周围响声一片,忍足侑士赞叹不愧是真田苓,这嚣张的劲头与日俱增。 “迈向破灭的圆舞曲,有段时间不见了。” 白石藏之介是真心实意的鼓掌,能在新手的前提下,将国际级选手的成名绝技复刻出来,那就不是一般人物能做到的。 真田弦一郎虽然鼓掌了,但那脸色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肤色的原因吧,不太好看。 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的表情相似百分百,笑得很美,又有几分渗叨,那种漫山遍野的花都绽开了一样。 手冢国光神色中有几分赞许,苓桑很优秀,而且看样子身体也恢复好了。 现在比分5--4. 真田苓会迹部的招数还真不是意外,她之前在德国康复训练,迹部时不时的跑来,还跟那些职业网球手对打,看着看着就记住了。 松下草芥面容逐渐扭曲,怒骂道,“怪物。” 真他妈是怪物,这是人能打出来的招数吗?! 石本凛花合上了自己被惊掉的下巴,从现在开始,她的女神可以换一个了。 乘胜追击,趁松下草芥现在快被打散了,赶紧追分啊。 最终6--4石本凛花组合赢下了松下草芥,狗东西从此以后可以滚出他的视线范围内了。 石本凛花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松下,又输了啊,瞧瞧,都提醒你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没事儿,我再多提醒几遍,赌约你没忘记吧。” 松下草芥的脸色青了白白了黑,咬牙哼唧了几句,也听不清楚,不等石本凛花追问,扯过队友直接跑了。 丢脸,太丢脸了。 第377章 投机取巧 石本凛花大获全胜,心情很是美丽,转头问向她拉过来的学妹,简直神了。 “学妹,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大三的石本凛花,英语系的,你呢?” 真田苓还在活动自己的肩膀,很久没这样激烈的运动,多少是有些不适,不过还好,在承受范围之内,问题不大。 听见学姐的问话了,真田苓才抬头回道,“真田苓,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来这找人的。” 真田...苓? 这个熟悉的姓氏,恰好就是今年的实力新生之人,人就在旁边站着,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石本凛花卡了一瞬,“额,那不知道你跟旁边的真田学弟是什么关系?” 真田苓偏头看过去,她哥哥就在那边等着她过去,手中还拿着她赛前随手扔一边的羽绒服外套,“他是我哥哥,我来找他的。” “学姐,比赛结束了,我先走了。” 石本凛花:“好好,你先走先走,拜拜。” 真田弦一郎接过球拍,又把真田苓的外套给她披上,而真田苓因为长时间住院已经习惯了有人帮她整理衣服,她没有接过衣服,而是直接伸胳膊揣进去,自己哥哥又不是什么外人。 真田弦一郎愣了一秒钟后,顺着真田苓的动作帮她整理好衣服,“胳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酸疼感,看你一直在揉肩膀。” 那些绝招可以模仿出来,但对手臂的负重极大,一场比赛中使用次数过多,很容易造成肌肉拉伤。 真田苓:“还好,有一点儿酸,我回去休息会儿就好了。” 手冢国光多少知道一些,他的视线在真田苓的肩膀上停留了几秒后才离开。 幸村精市笑容明媚,“好久不见了苓,出场方式还是那样引人注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真田苓也确实是很久没有看到幸村精市这笑的腻死人的表情了,随口道,“你都说好久不见了,当然是想你了才过来的,惊喜吗?” 幸村精市微怔,随即笑得更是无奈,他要是相信了真田苓说的这番话,那才是见了鬼了。 “惊喜,非常惊喜,我也很想念苓呢。” 真田苓瞥了他一眼,可真会睁眼说瞎话,虽然他们半斤八两吧。 忍足侑士在一旁摸着下巴暗自猜测着,怎么觉得这眼前的情况不太妙啊。 一直站在这里让人围观也不是什么好事,也都不是生人,刚好晚饭时间也到了,一块去呗。 真田苓跟真田弦一郎解释了解释,她为什么突然跟人对打起来,“我本来是打算来找你的,不过学校太大没找到,听到他们在讨论网球的时候我凑过去看了两眼,就被叫过去比赛了。” 真田弦一郎大概能猜到当时的情况,苓或许是觉得好玩儿,才有了这一局。 “怎么不提前跟我打电话,我好提前去接你。” 真田苓摆手,“我来碰运气,看缘分了。” “结果还不错,虽然我没找到你,但你不是一眼就看到我了吗。” 真田弦一郎心想,以苓闹出来的动静,很难不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么想来,真田苓说的话也不错。 几个人边走边聊,真田弦一郎也给真田苓介绍了一个新面孔,其他的人高中时都认识,“这位是白石藏之介,高中是在大阪的四天宝寺,网球部部长。” “这是我妹妹,真田苓,现在在大阪的改方学院。” 真田苓虽然对人没印象,但这个学校名字她听过好几次,因为每年的全国大赛,闯进四强的就有四天宝寺。 白石藏之介眼眸中尽是欣赏之色,“你好,真田桑,你的网球打的真不错。” 真田苓客气客气,“见笑了白石学长,我也只是投机取巧,说到网球还是要看我哥哥他们。” 白石藏之介想到刚才那几记绝杀,那可不是投机取巧,没有绝对的天赋打不出那样的网球。 只是可惜,白石藏之介也是做过部长的人物,年年跟新老生打交道,也能够看出来真田桑对网球似乎是不感兴趣,无聊的时候可能会打上一场,但更多的就没有了。 否则的话,以真田桑展现出来的天赋,又是真田弦一郎的妹妹,守着整个立海大网球部,不可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更不可能还会犯新手的低级错误。 真田苓随着他们去了校外的一个餐厅,这家店味道不错,价格公道,很受学生们的欢迎,他们偶尔也会在这里聚一聚。 再者说了,好友妹妹大老远的过来,吃食堂的话不太好。 真田苓都无所谓,反正她现在忌口较多,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出了校门就看到阿大在不远处站着,周围三米内空无一人,学校的保安就搬了一个椅子出来,直勾勾的盯着阿大不动。 真田苓觉得,他们这保安的精神很值得鼓励,阿大的外形确实是唬人了一些。 白石藏之介看过去感叹一声,“这得有两米了吧,真魁梧。” 真田苓给阿大发短信,然后问道,“不介意多加一个人吧。” 真田弦一郎看过去,也不是陌生人,“一起吧。” 阿大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也没多说话,只冲他们一群学生笑了笑,露出那颗璀璨的金牙,算是打过招呼了。 第一次见到阿大的白石藏之介,“....”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真田桑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一个庞壮魁梧的朋友。 落座时阿大没跟他们一起,他这个年龄,跟这帮小崽们们吃吃不到一起,说说也说不到一起,他只是挑选了一个离真田苓近的位置,若真有什么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倒不是阿大乌鸦嘴,实在是经验之谈。 菜刚点齐,便过来两位校友,很是惊喜的看着这一群人,尤其是,“忍足君,好巧啊,你也在。” 忍足侑士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是有些巧啊,这个他目前很聊得来的红颜知己,旁边那个没说话是金融系的老熟人了,跟他们一届的新生,都是一个圈层的,家里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忍足侑士客气了几句,便示意她们在旁边的空位坐下,校友的话还是客气些比较好。 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忍足侑士不介意来一场浪漫的邂逅共进晚餐什么的,但今天还是免了吧。 第378章 听到了吗 这家店好像真的还挺招学生喜欢的,他们在等上菜的工夫,来了不少打招呼的熟人,但一般都是招呼一声就各吃各的了,唯有两名女生让真田苓抬头看了一眼。 因为那个长相甜美,眼眸羞涩的女生盯着看的人居然不是幸村忍足等人,而是真田弦一郎,这可倒是少见,而真田弦一郎看样子好像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真田苓巴过去好奇的问问,“她喜欢你哦,哥哥?” 真田弦一郎只觉得真田苓这幅模样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了,甚至远在几年前的记忆里,真田弦一郎恍惚了一瞬,冷静道,“别乱说,我与那位同学并不熟悉。” 真田苓点点头,听出来了,是真的不熟悉。 然后真田苓扭头去问幸村精市,幸村如果说他不知道,那她真田倒过来写,“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聊过天儿吗?” 幸村精市忍俊不禁道,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错过,“刚开学没多久,那位同学差一点儿被篮球砸到,弦一郎刚好路过,伸手挡住了。” 男孩子嘛,又不是陌生人,初高中这么多年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听见一向号称黑面神的八卦,怎么能不好奇,不说忍足不二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连手冢国光都分出身来听了听。 真田弦一郎:“......”真是太松懈了! 偏偏这两个人他一个都不能说,一个是他妹妹,一个是幸村,都惹不起。 幸村精市笑容不变,慢悠悠的说道,“那位同学呢好像是对弦一郎一见钟情了,说过几次话。”但通常说不了两句就被真田弦一郎的严肃的脸色吓退了。 似乎是递过情书,但不出意外的话,被真田弦一郎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个事关女生隐私,不好多说。 忍足侑士调侃道,“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多么美好浪漫的初遇。” 真田弦一郎嘴角微抽,竟不知该说什么反驳回去,“....” 谢谢,他并没有觉得,他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位同学的长相,看到篮球飞过来快要砸到人了,也只是下意识的解决,总不能在自己有能力不让同学受伤的情况下无动于衷吧。 至于帮忙之外的事情,不好意思,他真田弦一郎是真的不感兴趣,除去家人朋友之外,他最爱的只有网球。 白石藏之介也是失笑,听见真田弦一郎的八卦事,那可是不常见,这顿饭吃得值。 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众人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干饭,等这么久了,早饿了。 菜很丰盛,但真田苓也注意到了一旁阿大的视线,遵医嘱是吧,她记得的啊。 “呦,这不是真田君吗?怎么也有空到这小店吃饭了,不是觉得这不上档次吗?” 这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真田苓放下筷子侧头看过去,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的。 随着他的靠近,真田苓眉心微皱,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虚,虚的不太正常。 大平佑克走进了发现这一桌都是令人讨厌的新生,还有那真田弦一郎的旁边竟然还坐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就是神色很是冷漠,但这不重要。 “啧啧啧,真田君啊,你也太不老实了,都有女朋友了怎么还在学校里四处留情,不怕挨打吗?” 真田弦一郎用力摔下筷子,站起来俯视着大平佑克,“学长还是看清楚了再说话,她是我妹妹。” “如果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大平佑克脸色僵硬,妈的,这几个新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一个个都是一米八朝上,嘴上依旧不饶道,“妹妹,哪种妹妹,是情妹妹吗,哈哈哈。” 幸村精市面上依旧带笑,但那笑中的冷意隔着十条街都能感受到,“学长,看来你是真的不会说话,这张嘴干脆别要了吧。” 大平佑克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也跟着三两个同学,他们是大三的学生,真真是看不惯这批新来的,异常嚣张的新生,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前辈。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站起来,但是身高就能压制住对面的瘪三,光长年龄有什么用,还不是矮矬丑。 一坐上只有真田苓没有站起来,她在看,顺便示意阿大先不要动手,公众场合打打闹闹的不好。 白石藏之介和不二周助的脸色也冷下来了,再好脾气的人也不会让人打门上来了还无动于衷的。 忍足侑士就更别提了,他只是喜欢温柔的对待女友,对于陌生的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人,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手冢国光神色冷漠,亦是不惧的看向周围的这些可笑的学长们,因为初中时的遭遇,手冢国光格外厌恶这些所谓的仗年龄欺人的学长。 双方对峙之时,先前打过招呼的那一桌女生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大平学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怎么又来欺负真田君,你不是答应过了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事儿吗?” 大平佑克额头青筋跳了跳,“百合子,你误会了,我们这就是打招呼呢。” 真田苓眉梢微动,哦,这里头还有事儿呢。 大平佑克讨厌这群新生是一回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百合子了,他追去许久都没有得到百合子的芳心,结果这个叫真田弦一郎的一过来就赢了。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如果真田弦一郎坏了他的所有计划,他绝对不会放过他,大平佑克眼底划过一抹怨毒之色,该死的,越想越暴躁,心头的火气是止也止不住。 大平佑克双目赤红,呼吸加粗,额间还有汗珠,看模样像是被气急了。 呲呤一声,真田苓耳朵微动,在大平佑克说话时,肢体摆动间,她好像听到了金属碰撞摩擦的轻微声响。 而这大平佑克此时的状态,还有他手指不可控制的震颤。 真田苓细嗅了一下,果然闻到了那一股令人恶心的毒臭味,她往阿大那边看了一眼,阿大微微点头更是确定了她的判断。 在这气氛僵硬的时刻,真田苓忽然开口道,声音足够令双方人都听见。 “哥哥,你听到了吗?” 真田弦一郎微诧,不明白真田苓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 真田苓抬手示意真田弦一郎往旁边让让,挡视线了,至于站起来啊,他们还不配。 大平佑克毫不客气的嘲笑道,“真田君啊你还躲在妹妹身后啊哈哈哈。” 真田苓丝毫不动怒,在他笑的最猖狂的时候说道,“你在吸食笑气。” 大平佑克的笑戛然而止,笑容僵在脸皮上格外可笑,那一瞬间,大平佑克感觉脑子都嗡了一下。 第379章 他死定了 大平佑克僵住了,而其中有几个知道内情的色厉内茬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敢揍你,不想活了是吧!” 真田苓优雅的翘起二郎腿,让幸村也靠边站站,影响她发挥,“不过是说句实话,你们激动什么,难道你也在吸啊。” “放你**的屁,再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真田苓神色不变,慢悠悠的说道,“大学生在校外聚众闹事是要被拘留的,你确定你敢吗?” “看你们一个个情绪激昂的,若是被抓进警察局,第一个就要化验吧,你猜经常跟这些脏东西打交道的警察会查出什么?” 男生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憋的汗如雨下,却愣是不敢说一个字。 不为别的,他们嚣张归嚣张,若是真因为闹事被抓进警局了,这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大平佑克冷静下来了,用力掐着掌心刺激自己,“你这个女人倒是牙尖嘴利,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诬陷我,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开的吗?你怎么不说我是杀人凶手!” 真田苓淡淡道,“谁说不是呢?” 大平佑克被这女人轻蔑的态度气的肝疼,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抬手就要抽过去,“你这个疯....” 真田苓反应比离得最近的真田弦一郎还要反应迅速,一盘子菜砸过去,打断他连翻的废话,除了吵人耳朵疼还有个屁用,“聒噪!” 真田弦一郎默默的后退半步,他明白苓刚才为什么让他靠边站了。 忍足侑士暗暗抽口气,不愧是真田苓哈。 手冢国光镜片微闪,对这一幕,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有白石藏之介看得一愣一愣的,真田桑好猛啊。 真田苓不欲在跟他们多说什么,“说大话前不妨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又够不够资格。” 大平佑克被砸懵了,气得手直哆嗦,“你,你...” 真田苓:“你什么你,回头看看再说吧,废物!” 大平佑克那眼神阴毒得恨不得上去掐死真田苓,怎么可能还回头看看,但同行的伙计往后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脸色大变,“警察来了!” 大平佑克神色惊骇,仓惶的转过身去,恰好跟正上楼的警察来了个对视,大平佑克脸都被吓白了,失态喊道,“跑!” 来时多么嚣张,现在就如鼠蹿一样,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好端端的见了警察为什么要跑,还是这么害怕的模样,很明显真田苓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几人抱头鼠窜,也不顾及什么兄弟了,恨不得把傍边的退后面抵挡时间。 真田苓不耐的啧了一声,“人长得丑,想得到美,跑得了吗就跑,一帮废物。” “阿大!” 阿大在真田苓出声前就动身了,在保护真田苓的前提下抓住这几个小鸡崽子。 警察边跑边怒吼,“站住,不准跑!!” 所以说人不能想得太美,警察跟阿大联手抓住这几个鳖三们简直不要太容易,连楼下的食客都没惊动,一个个的都被按趴下了。 大平佑克还在叫嚣,“你们不能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警察打人了!” 警察按着他不松,“你跑什么跑!你不跑我会抓你吗?老实交代你都干什么了!” 看着不断挣扎的大平佑克,阿大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我知道他干了什么。” 警察嘴角微抽,没别的意思,就是都认识,差点儿笑场,“好。” 阿大把人拎起来,直接扯了他的羽绒服外套,毛衣袖子往上一撸,露出了满胳膊的针孔,这种痕迹,就算不是警察也能看出是什么了。 真田苓瞥了一眼,“呦,静脉注射,看来不止笑气一种。” 阿大还抖了抖外套,掉出来几个小金属瓶,装什么的不要太明显, 警察大怒,“还敢狡辩,你这是什么,别人不清楚我们警察还不知道吗?敢碰这种东西,简直不知死活。” “抓起来全部带走,这几个闹事的一个也别放过。” 大平佑克面如死灰,也不再挣扎了,事情败露,他死定了。 将人全部铐起来带走时,警察往真田苓那边看了一眼,眼神打了个招呼,便压着人走了。 警察走后,二楼他们吃饭的这一层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还是真田苓打破了这一室的死寂,“坐下吃饭吧哥哥。” 六个男生沉默的落座,事情发展太过迅速,这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真田苓跟他哥哥说了几句,“出门在外不要做口舌之争,抓住死穴,一击毙命才是正解。” 口舌之争?阿大听到这四个字微微扬眉,苓小姐劝说的点很到位啊。 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道,“好。” 白石藏之介实在是好奇,左看看右看看还是没忍住,“真田桑能冒昧的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真田苓:“他太虚了,碰了这东西的人和正常人生病的状态不一样,禁毒宣传手册上有讲,感兴趣的话可以多看看。” “啊,对了真田桑,你一开始说的那个,听到了吗,这个是值得什么?” 真田苓想了下,“耐压钢瓶碰撞的声音,我听觉比较灵敏,可以听见些微弱的声音。” 白石藏之介:“是掉在地上的那几个吗?” “嗯。” 白石藏之介惊叹,那些装在兜里发出的声响真田桑都能听到吗,这应该不是比较灵敏吧。 真田弦一郎担心那伙人会心生怨恨报复,“出门的时候不要离开阿大,下次来东京一定要提前打电话告诉我。” “对对对,”终于能插上话了,忍足侑士挤过去,“就怕他们出来后报复,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啊。” 真田苓奇怪,他们不知道吗?尤其是手冢国光,真田苓看了一眼,好吧确实是不知道。 “进了警察局没那么容易出来,他死定了。从碰毒的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 忍足侑士啊了一声,这.... “他若是家庭富裕,有足够的金钱,那警察就会找到他的上线,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卖的。” “若是一般家庭,他吸不起,但若是从来没断过毒,警察会调查他的钱从哪里来的,有没有拉皮条做以贩养吸的事。” “不管是哪种结果,他都会被学校开除,档案上会标记开除原因,社会上不会有哪家公司会招一个毒鬼,而毒会摧毁他的身体,他也干不了苦力活。” 所以,他死定了。 第380章 眼光不错 真田弦一郎一众皆是安静的听着,这些东西他们并非全然不懂,只是不能像真田苓一般这么迅速的反应过来。 白石藏之介很难想象,若非他亲眼所见,都不能相信真田桑居然有如此远见,亦或许是他们真的太过天真了些。 手冢国光陷入了沉思,他忽然间想起了祖父曾说过的话,若你有苓那孩子一半的心智,那就好了。 只是无意间的随口一说,但这话让手冢国光记在心里了,如同他祖父了解他,他亦是了解祖父,他老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一定是苓桑有何独特之处让祖父注意到了。 而这一点正是苓桑独有,他又没有的。 现在,手冢国光心中思忖,他好像发现了一点儿。 聒噪的人都被清出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以继续用餐了吧,真田苓的手刚摸到筷子,就听见忍足侑士带着疑惑的声音,“你们还有事吗?” 先前过来阻拦的小百合和她朋友,还站在他们不远处没走,吞吞吐吐的看样子似乎是有话说。 叫小百合的女生脸皮都有些燥的慌,瞥向真田弦一郎的眼神也是羞涩和难堪,还有被刚才那一幕吓到的惊恐,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小百合不知如何是好,她下意识想问问中间那个黑发少女的意见,直觉告诉她,那个女生说得都是对的。 小百合用力握了握手,她刚才听到了,这个女生是真田君的妹妹,所以所以,“真田桑,我想我想问问。” “大平君他说自己家境不错,但问我借过几次钱,还没有还,那我算不算,算不算是...同伙。”最后两个字小百合几乎是哼出来的,声音没比蚊子大多少。 真田苓抬眼瞧了瞧,小百合这个女生一看就是那种被家里养的很好,天真不谙世事的娇娇,没有坏心思,对陌生人也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容易相信他人,是相当容易被骗的一种类型。 真田苓问,“你是独生女吗?本地的?” 小百合愣了下急忙道,“恩恩,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是东京本地的,家就住在....” 真田苓抬手止住她的话茬,“详细地址不用明说。” 既然小百合问了,真田苓也不介意多说两句,把自己的猜测告知对方,至于信不信就是她的事情了。 “如果你跟刚才那个废物从前没见过,上大学后才认识的,并且他对你展开了过分的追求,那么,他就是要吃绝户。” “一个毒鬼,他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一个圈套。” 小百合脸色微白,她有些不能理解,但能感受到真田桑说的很危险,“什么是吃绝户,真田桑,我,我不明白。” 真田苓:“你要知道,毒这种东西不可能戒掉,但维持需要很多的钱。” “不顾你的拒绝,死皮赖脸的的追你,目的是为了你以后的家产,毕竟你是独女。”还是相当好骗的那一种。 小百合身形一晃,若非好友拉着,她都快转不稳了,“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真田苓:“你不是本地的吗,打电话联系你父母,告知所有的情况,顺便让他们带你去医院检查。” “如果你有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拒绝而收下的礼物,将那些都交给警察,脏东西留着没用。” 小百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对对,她要跟爸爸打电话,立刻马上,刚才她是太慌张了,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我明白了,我让我爸爸带我去。” 小百合说完后对真田苓深深的鞠了一躬,连带她的朋友也一起,然后才小跑着离开的,这会儿谁还记得吃饭啊。 真田苓瞅了一眼,“还挺有礼貌。”提到父母就能冷静下来,是因为知道只要父母过来了,她就放心吧,天塌下来,爸爸也会帮她挡住。 真田弦一郎有些奇怪,苓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会对陌生人说这么多,“为什么?” 真田苓解释道,“她眼光不错。” 这是真话,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这俩人想也知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而刚才那位女生可以忽略幸村精市逆天的容貌,一眼就看上了真田弦一郎,这可不是眼光好吗,看中了真田弦一郎正直的内心。 真田弦一郎还在琢磨的工夫,幸村精市已经猜出来真田苓未说出的话,不得不说的是,好吧,他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 真田苓这一趟来东京其实也是闲得没事干过来看看真田弦一郎,主线外的事情那都是顺带解决的,没什么事儿的话她就要回去了。 饭后,真田弦一郎问真田苓还有什么打算是,真田苓说道,“哥哥你们回学校吧,我准备回家...” 滴滴一声,短信提示音拦住了真田苓未说完的话,真田苓瞥了一眼,还是爷爷发过来的,让她去手冢家走一趟拜访下老爷子。 真田苓收了手机,利落改口道,“我准备去拜访一位老前辈。” 真田弦一郎:“嗯?” “是手冢爷爷,爷爷让我走一趟去,应该是有点儿事情要聊吧。” 真田弦一郎想了想,“需要我陪你一块过去吗?” 真田苓摆手,“不用了,哥哥你们不还没放假吗,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也不是第一次上门了。” 真田弦一郎点头,这倒是。 “放心吧,我晚上就住这了,到家了给你发短信。” 真田弦一郎,“好。” 两人分开,真田弦一郎跟幸村他们汇合,幸村精市往后面看了一眼,“苓去哪里了?” 真田弦一郎道,“去拜访前辈了,爷爷让她去的。” 幸村精市了然的点头,东京的老前辈的话,应该就只有一位了。 真田苓溜达到了手冢本宅,别的不说,手冢彩菜看见她来时很是惊喜,说了好些个话,最后吐槽了一句笨儿子又不在家。 还在学校的手冢国光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真田苓大概听明白了一点点,但这个她也不好说什么,是手冢彩菜说,她听着就是了。 后来陪手冢潘士下棋,虽然被嫌弃棋艺太臭之外,都挺好的。 其实来这一趟也没什么事情,手冢潘士就是想看看这孩子,闷不吭声的竟然在背地里搞出那么写个动静,侦破的案子个个都是连环大案。 若非在苓之前就已经有了工藤服部这两个名声大噪的高中生侦探,要不以苓的能力,还真不一定尽数掩下来,就是现在也令人震惊。 手冢潘士年轻时也是一线干过来的,他跟真田苓聊几句,就能摸清真田苓的底细,越聊真田潘士越是心惊。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地,这么一对比,他的孙子是有些木讷了些。 第381章 一个要求 真田苓从手冢本宅出来后是准备回家的,不过隔天就收到了她小叔叔发来的邮件,看得出来,确实是积压了很久的陈年旧案,好几个g呢。 真田苓把电脑转向阿大,“要加班了。” 阿大看着屏幕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眉心直跳,他其实更愿意去外面直接抓人。 但答应了也不能反悔是吧,左右她现在在假期闲得无事,心里不平衡的时候就把工藤和服部拖过来义务帮忙,都是自家兄弟,也别说什么客套话了,多加两个人,就能看出效率来放,非常不错。 不过真田苓在忙里抽闲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件别的事情,工藤怎么感觉怪怪的,她无意间扫过去的时候,人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真田苓跟服部平次问了问,服部抓了抓头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没吧,他觉得工藤还挺正常啊,是不是最近太忙,他太累了也说不定。 真田苓直觉不对,又跟毛利兰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番,也没问题啊,两人感情挺好的。 真田苓一个人琢磨了琢磨,不对,这事儿好像是冲着她过来的,真田苓向来不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她瞅准了一个只有工藤在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工藤新一窝在沙发上看书,实际上他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书上的一个字他都没看进去。 直到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工藤新一的思绪才终于回笼,一抬眼就跟真田苓黑漆漆的眼眸对上了,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书都没抓住掉地了,“你吓我一跳。” 真田苓坐到他对面,“是你跑神了吧,我这么大动静你都没有察觉吗?” 工藤新一不自在的避开真田苓的视线,“哪有,看书太入迷了,晚上准备吃什么,我看阿大那需不需要帮忙。” 工藤新一跳下沙发正要走,真田苓淡淡道,“阿大出门了,人还没回来,你没发现吗。” 工藤新一身形微僵,“他...” 真田苓继续道,“服部今天陪和叶逛街去了,你又忘记了。” 工藤新一心中暗叫糟糕,坏了,这次是冲着他来的。 在真田苓眼皮底下撒谎,工藤新一自问还没这本事,而当真田苓开口了,就代表没有回旋余地。 真田苓扫了他一眼,“眼睛珠子别转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藏着掖着也不是你的性格。” “让我想想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是从大阪回来的时候吧。” “我出院很久了,自我感觉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但家里的药膳没有停过,出门了阿大也会提醒我吃些保健的药物,应该不止是保健吧。”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别一个人埋在心里,说出来我帮你开导开导。” 工藤新一神色沉寂下来,他看着真田苓现在依旧瘦弱的身形,什么恢复健康,不过是比她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好看些,跟没有出任何事情之前,活蹦乱跳的真田苓差了十万八千里。 工藤新一亲眼见证了这中间的对比,他又怎么可能忽视,松野医生的话如同诅咒一般,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响。 工藤新一慢慢走进真田苓,看向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没有正常人的血色,反而是泛着淡淡的青色,“出院那天我听到了。” “医生说你不长寿,可能,可能活不过半百。” 真田苓微诧,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怪不得工藤会心事重重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工藤新一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好好的活下去,最好是长命百岁,目前来看好像实现不了了。 真田苓其实,并不是很意外,那么多次濒临死亡,在生死线上极限挑战,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确实是大不如前,后悔倒是没有,最多遗憾吧,醒悟的太晚。 真田苓试图劝解下工藤新一,“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有多么罕见,全世界估计就这么一例,逆天而行,总要付出些代价对吧。” “在一个平均死亡年龄为八十岁的国家,你仔细算算,我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可真真是够本了。” “人要是活得太久了,是会出问题的,现在情况不正是刚刚好吗。” “再说了,就算是离半百那也还有二三十年呢,你现在就开始发愁吗?太早了,想开些,坦然些。”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或早或晚都会到来的,就不要拘泥于时间了,专注于过程的美满不好吗。”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睁着一双死鱼眼,冷冷道,“放屁。” 真田苓哎了一声,“你看你,怎么还骂人呢,你小心我告状啊。” 工藤新一烦死了,他在这里愁的晚上睡不着觉,当事人倒是想得开。 还过程美满,呵,都他妈的是狗屎。 真田苓还想在说些什么,被工藤新一给堵回去了,“你闭嘴。” 好吧。 真田苓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她不说了就是。 工藤新一非常头疼的抓了抓脑袋,真田苓说的很直白,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现在就发愁,就是愁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这中间总能想到办法的,万一医疗技术发达了,实现了什么伟大的突破,也是都有可能的。 在这中间,就是要盯死了真田苓,绝对不能再让她有任何受伤的机会, 真田苓安静的看着工藤新一的表情几经变换,终于恢复了正常,说真的,一个小孩子的脸上做出这么扭曲的表情,是个演鬼片的好苗子。 工藤新一:“你最好记住你保证过的事情。” 真田苓对天发誓,绝对保证。她现在安分的,真的就快不像她自己了。 也算是说开了一些事情,总算工藤新一脑中的那根弦蹦得没那么紧,表情没那么阴郁了,他那几天晚上做梦都是梦见真田苓嘎了的场景。 真田苓自己的感觉其实还好,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她不会再主动去寻死故意做出危险的事情,但也不会畏惧死亡,生死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就会变得非常的坦然,她可以平常心的接受这一事实。 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的也让自己的亲友接受这一点儿,嗯,尽量吧,最后别太突然就好。 第382章 实现诺言 真田苓在埋头办案的时候,冷不丁的受到了一条信息,是迹部景吾发来的,他已经放假了,正在往回走,后天落地。 真田苓拍了拍脑门,这两天太忙,要不是迹部景吾提醒,她差一点儿把这事儿又给忘记了。 航班信息都发来了,真田苓就是情商再低也理解迹部景吾是什么意思,接机呗。 这倒是小事,真田苓还在去的路上特意买了一束鲜花过去,她发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真田苓坐在机场的等候室,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不管是亲人爱人还是朋友,接机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泪盈眶的。 人好像就是在某一种氛围里,会不自觉的去思考与之相关的事情。 真田苓难得的忧愁起来,这次回来迹部景吾应当会有一个相当长的假期,之前曾经说过的话也要实现了。 可关键是,问题好像没有真田苓想的那么简单。 之前被其他事情占住了心绪,没放这边怎么想过,现如今人都快到眼跟前了,真田苓这才后知后觉的有点儿感觉了。 真田苓扭头询问阿大,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经验,“你...” 阿大半秒钟都没有犹豫的拒绝了,“大龄单身,别问我。”他都快四十岁了,你们年轻人之间的这点儿感情纠纷找他来问就太过分了啊。 真田苓咽下要说出口的询问,行吧。 阿大倒是有几分好笑的瞥向真田苓,他怎么觉得真田苓这会儿有些焦躁呢。 真田苓无奈的靠在椅背上,如果能听到的话,她想,谁说不是呢。 就在真田苓睁眼跟天花板深情对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那声线非常的有特点,属于是过耳不忘的那种,“阿苓!” 真田苓侧头看过去,迹部景吾正迈着大长腿朝他走过来,一袭合身的黑色毛呢大衣,白色的羊毛衫和黑色西裤,这一身衣服连西裤上的褶皱都能显示出昂贵来,身后跟着几个拎行李的保镖。 毫不客气的说,就单凭迹部景吾那张得天独厚的容貌,就似是点亮了这整片区域,无论男女老少瞥过之后都会下意识的转头再看一眼,太俊了。 真田苓站起来走过去,把花递到他手上,“欢迎回来。” 迹部景吾并没有被花分心,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真田苓给吸引了,细看面容比他离开那会儿又康健了不少,迹部景吾嘴角笑意更深,海蓝色的眼眸像打了特效一样亮闪闪的,“我回来了。” 真田苓又重复了一遍,“欢迎欢迎,先送你回家吧。” 迹部景吾往前凑了凑,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很明显的示意道,“我回来了。” 真田苓:“.....” “机场人太多,先回去吧。” 迹部景吾不走,愣是盯着真田苓一动不动的,双臂呈现那种微微展开的姿势。 阿大别过眼睛,真是没眼看。 真田苓已经感受到了周围来往路人眼神的停留,她内心是万分的无奈,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回去说吗?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非要在公众场合,这影响多不好。 迹部景吾就不,说什么他也不走一步,除非... 真田苓看了迹部景吾一会儿,直把人盯着眼神都快黯淡下来了,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真田苓往前一步,将人抱住,玫瑰香扑鼻而来,“等你好久了。” 迹部景吾终于心满意足了,把真田苓一把揽进怀里,“我也等你好久了,等你实现诺言。” 第383章 我都行的 实现诺言啊。 真田苓轻拍了下迹部景吾的后背,“先回去吧。” 迹部景吾意识到有点儿不对劲,他略微警惕的瞅了真田苓好一会儿,试图从真田苓平淡的面容上看清楚她内心想的什么。 真田苓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迹部景吾手还扣在真田苓的后腰上,“这次我的时间很充裕,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避了。” 真田苓眼神晃了一下,挣开迹部景吾的束缚,“嗯,我知道,走吧。” 她倒没什么逃避的意思,就是工藤新一头两天的问题给她提了个醒,长命百岁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如果短暂相处之后就要面对永远的离别,那是不是就不要开始的比较好。 真田苓在思考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出答案。 所以就,暂时不能直面的回答迹部景吾的疑问,再等等吧,真田苓心想,容她再细想一番,反正也不着急是吧。 不着急?如果迹部景吾知道了真田苓最后的想法,怕是恨不得要吐血了,迹部景吾都快火烧眉毛了。 迹部景吾不愿意怀疑真田苓,可她现在的状态又真的很不对劲。 难道她在这段时间里有了别的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迹部景吾毫不犹豫的否认。 迹部景吾不否认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人,但就真田苓眼跟前,比他更优秀的,还能得到真田苓青睐的绝对不会存在,绝对。 真田苓就这么看着迹部景吾的表情逐渐阴翳起来,怎么说呢,像是有人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真田苓:“......” 这人一天天的脑子里究竟是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感觉。 真田苓抬脚踢了踢他鞋尖,“你在想什么?” 迹部景吾没反应过来,直言道,“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真田苓:“.....” 迹部景吾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回了,他只能顶着真田苓怪异的视线,不动声色的撑着。 真田苓忍了忍,决定换一个话题,“你先回家休整吧,前面路口停车,你调好时差之后我们再聊吧。” “不行。”迹部景吾果断的拒绝,这会儿真田苓已经有些不对劲了,难道还要过夜后聊吗?谁知道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有话就应该当面说清楚,发现问题就要及时解决,拖延除了会使事态更严重外,没有任何效果。 迹部景吾拒绝的太快了,真田苓微诧,“你...” 迹部景吾冷静下来,低声道,“你陪我回家吧,我在飞机上已经休息够了,不用在调整。” “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想跟你说很久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就刚刚好。” “你今天抽出时间来接我,应该就没有别的安排了吧,剩下时间交给我好不好。” “你要是觉得太远的话,去你家也是可以的,我都行的。” 这是你行不行的问题吗?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硬是堵的真田苓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迹部景吾说话的档口眼神注意了车窗外,眼睁睁的看见真田苓家的路口被略过之后,他才慢吞吞的开口道,“你看,刚才路口有些拥挤,没顾上停车把你放下。” “要不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吧,你很久都没来我家了。”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如果说迹部景吾不是故意的,她把车窗敲碎。 迹部景吾毫不心虚的对视着,刚才他就是没注意到啊,看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迹部景吾伸出一根手指在真田苓脸颊上轻点了一下,“别生气,来,笑一笑。” 真田苓:“.....”啧。 第384章 仔细想想 真田苓跟阿大说了一声,让他先回去吧,有点私人问题需要先处理下。 阿大没什么异议,叮嘱了句晚上早些回来。 真田苓看向窗外的风景,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声,迹部景吾的家搞得跟个宫殿似的,‘白金汉宫’的美名也不是白来的,整片区域,方圆几十亩都是私人领地。 临到家门,迹部景吾说了一句,“冬天玫瑰园的玫瑰的谢了。” 真田苓顿了下,“我知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迹部景吾笑了笑,他曾亲眼看过真田苓的痛苦,所以对真田苓口头上安慰人的只言片语他并不会当真,他有眼睛,会亲自去看。 米歇尔管家早就得了消息,此时笑得一脸褶子,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脚边还卧了一只皮毛光滑柔亮的狗狗伊丽莎白。 “少爷和苓小姐回来了,快进屋来,门外冷。” 米歇尔管家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心中暗暗想着,这算是成了么?感觉有点像,又不太像的样子。 迹部景吾到了家就想换衣服,不为别的,他在飞机上坐了十几个小时,也该换件干净的衣服,但让真田苓一个人坐在这等他换衣又不太合适。 迹部景吾微微扯了下衣领,“去书房聊吗?”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你不去换洗吗?” 真田苓大概知道些迹部景吾洁癖又龟毛的性子,还有他刚才的那些小动作。 “聊天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先去收拾,让我再想一想,组织下措辞。” 真田苓确实想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说,万一谈不拢的话,拒绝的怎么有礼貌些。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了真田苓好半晌,终于开口道,“好,我先换件衣服,你先想想,仔细想想。” “看电视或者是下棋,有什么需要跟米歇尔说一声就好,我很快下来。” 真田苓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走吧走吧。 迹部景吾往米歇尔管家那边看了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缓步上楼休整。 米歇尔管家琢磨了片刻,又瞅了一眼苓小姐颇为冷清的表情,估计还差点儿火候。 一个合格的管家,就应该在关键的时刻为主家分忧,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 他们家少爷这些年难得喜欢上一位姑娘,哪哪儿都合适,家里的老爷夫人都没人反对,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在还没把人姑娘追到手。 而现在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候,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就太失职了。 米歇尔管家召了几个人过来,特意弄出来些许的动静,真田苓回头看去,就看见了女佣们手中拿着毛巾水盆。 真田苓:“....?”这是要打扫卫生吗?米歇尔管家万分歉意的走过来,“抱歉苓小姐,刚才没有注意到,客厅的毛毯没有打扫干净,落了些灰尘,苓小姐愿意移步其他房间,容她们打扫一下这里吗?” 真田苓往地上看了一眼,客厅的地上铺了一整块毛毯,花纹繁复,质感十足,打眼看过去是干干净净的。 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可以。” 米歇尔管家伸手示意真田苓跟过来,走到电梯的跟前,并示意真田苓小姐先进去,米歇尔管家随后按下了3楼按键。 第385章 无法抉择 真田苓才来过迹部景吾家几次,她压根就不记得哪间是迹部景吾的卧室,所以当米歇尔管家将真田苓带入一个房间后,真田苓也没细看,自然是没发现这间房间同别的客房完全不一样。 米歇尔管家不动声色,保持最得体的微笑,“苓小姐,您想喝些什么吗?红茶咖啡或者是果汁?” 真田苓随意道,“咖啡吧。” 米歇尔管家微微躬身,“好的,您稍等。” 不稍片刻,真田苓面前的茶几上就已经摆满,咖啡的醇香在鼻尖飘扬,旁边还放置了一个甜品塔,再往旁边是一壶绘色漂亮的茶具,色彩鲜明,茶杯是个顶个的漂亮。 米歇尔管家收拾好一切后轻声道,“不知道苓小姐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就多备了一些,少爷偏好红茶,如果苓小姐想试试的话,请随意。” “还请苓小姐稍等片刻,少爷很快就好。” “那么我先告退了,如果还有别的需要,请随时叫我。” 真田苓礼貌的道谢,“非常感谢。” 米歇尔微笑着离开,顺便将室内的窗帘打开至最展,冬日的阳光尽数洒进屋内,像是铺了一层金粉。 真田苓这会儿没什么食欲,她看着阳光发呆,视线收回之时不经意间瞥到了书架上好像挂了一个黑白色的毛绒玩具。 真田苓多看了两眼,看不出来迹部景吾这个喜好华丽事物的人也喜欢卡通玩偶,这是虎鲸吧。 看着看着,真田苓便愣住了,那是.... 说实话,真田苓看到那虎鲸时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她压根就不记得以前发生过的那些小事,直到她看见虎鲸之下的桌面上摆了一张合照,照片上是真田苓和迹部景吾。 真田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能摆放这张照片的的房间,绝不是什么客房,真田苓环顾四周细看了一番,根据房间的摆设还有床头柜上的另一组照片,确定了这间房间其实是迹部景吾的卧室。 真田苓站起来将那张合照拿过看了看,背景是海洋馆,她脸上还贴了一块纱布,真田苓仔细回忆了片刻,从过去翻出来这一段记忆出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除了这张合照之外,还令真田苓惊讶的是迹部景吾的眼神,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镜头,而是放在了她身上。 真田苓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什么感同身受,但她很清楚这样的眼神代表了什么,原来比她想的还要更早些。 她记得那个时候跟迹部景吾根本就没什么过多的交流,私下联系就更少了,迹部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真田苓在这边漫无边际的想着,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时,人已经靠近了。 真田苓还没扭头就闻到了淡淡的玫瑰香,迹部景吾人高腿长,还未走进就已经看到了真田苓手中的照片,眸底不自觉的闪过笑意,“怎么在这站着?” 真田苓把相册放下,想的太认真,她自己都不记得在这站了多久,“随便看看,你房间布置挺好。” 迹部景吾挑眉,“只是布置吗?” 真田苓抬头看了他一眼,重新换了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裤,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一片冷白的锁骨,在家里开足了暖气倒也不会冷,紫灰色的头发发尾还有些潮湿。 至于他的眼睛,真田苓下意识的偏移过去,绕过他就要走,“要吃些东西吗,你们家管家送了不少上来。” 迹部景吾伸手把人拦住,尾音上扬,“转移话题,嗯?” “从今天见你,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你在想什么?” “跟我有关是吗,别不说话,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能不算数。” “亦或是你在纠结什么?发现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你,你有些接受不了吗?” 迹部景吾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将真田苓硬生生的逼到了桌案前,后腰抵住桌子的时候,真田苓还有闲心想,接受不了的人应该不是她。 迹部景吾发现了,嗓音不可思议道,“你在走神?!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走神,你是当真不....” 真田苓抬手按在迹部景吾的心口,制止住他的话,“别乱说,我在思考。” 迹部景吾嘴唇抿的死紧,今日他还就非要一个答案不可了,说什么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真田苓抬眼直视他的眼眸,很清楚的就能看到他的情绪,片刻后她问道,“后悔吗?” 迹部景吾有些泄气,又有些怒火,都现在了还谈什么后悔,他就是后悔自己太迟疑了。 “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了你再说,”真田苓抬手覆上了迹部景吾的脸颊,迹部景吾被她指尖冰的轻嘶了一声。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如果是在室外,真田苓手指冰凉还能理解,可现在是在卧室里,中央空调打开,真田苓待了这么久身体该回暖了才是,就算做不到手指微热,可也不该是冰凉刺骨。 真田苓看迹部景吾回过劲来了,道,“我知你心意,没有害怕过,也没想过欺骗。” “但有些事情,我想了想,觉得不应该隐瞒你。” 迹部景吾心尖颤了颤,一股难掩的恐慌席卷而来,他意识到真田苓接下来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也是他不愿意面对的。 “我的身体,你多少也知道了些,并不是很健康的存在。” “迹部你有想过以后吗,”真田苓的身体和她的职业特殊性,不确定性因素太多,她有自信能够在跟凶手的决斗中赢下去,但事有万一不是,说不准她还会更早的离开。 “我大概率是不能陪你走很远的,这样你也不后悔吗?” “短暂相拥之后,就是永久的分离,这会是无法避免的结局。” “你也说了,你才刚成年,你的未来还有很多种选择,”没必要把所有的心神都耗在一个注定短命的人身上。 或许是迹部景吾的眼神太过可怜,这实在是一个完全与他不符合的词语,真田苓轻叹一声,“我不是要劝阻你什么,只是把事情跟你说清楚,跟我在一起,你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压力,我希望你慎重选择,别在最年轻的时候,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迹部景吾身体都在发抖,这是什么意思?!真田苓说这番话是在交代后事吗?!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这么狠心,短短几个字就能诛心,把他当做什么了! 真田苓继续道,“及时止损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你。” “如果你无法择决,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回到最开始的模样,朋友就挺好。”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残忍的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来,眼睛都充血了,狗屁的各退一步。 不等真田苓再说,迹部景吾忽然抬手扣住真田苓的脖颈,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直接吻了上去。 第386章 正式交往 真田苓眼睛微眨,不是,他们不是在谈事情吗?怎么就突然亲上了。 迹部景吾吻上去后发现真田苓没有任何反应,反抗或者是回应都没有,就像是他一个人在独角戏一样。 真田苓是在考虑推开他还是回应他,毕竟这个也不是第一次,但考虑到他们目前谈论的话题比较正式,于是她就犹豫了那么几秒钟,然后.... 然后真田苓就感受到了脸颊上的湿漉感,唇角处也有几分咸涩,这是眼泪吗? 真田苓没有闭上眼睛,她就这么看着迹部景吾在落泪,紧闭的眉眼都压不住的苦涩,直到他睁开了眼睛,真田苓还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眸已经不负先前的明媚,眼底的笑意早不知消散在哪里,只留下一片哀伤,泪珠确是不断的涌出。 真田苓心想,哪有人亲人是这么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按个负心汉,很冤的好不好。 眼角余光瞥到了身后的相框,真田苓指腹搓了搓,心中轻叹了一声,就先这样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真田苓抬手搭在迹部景吾肩头,闭上眼睛深吻了下去,他们两人这掰不清的关系,若是退成普通朋友还真是不好办。 迹部景吾感受到真田苓的回应,眼泪无声的滚落,将人揽在怀里不断的深吻,手臂紧锁住她的后腰,不再容许人后退半步。 许久后,真田苓在他舌尖上狠咬了一口,血腥气涌出,“够了。” 迹部景吾吃痛松开了一瞬,将真田苓抱起直接放在了桌案上,双腿自然的分开,迹部景吾站在中间,黏糊的凑过去,贴着她的唇含糊道,“不够。” 最后,真田苓只想说四个字,过犹不及。 真心的。 好不容易分开后,真田苓偏过头去想喘口气,三秒都没有就被迹部景吾双手捧住脸颊掰正了,“....?” 迹部景吾眼眶通红,“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只问我后不后悔,可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后不后悔?” 真田苓正要开口,就被迹部景吾手动闭麦了。 “退成普通朋友,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心虚吗?哪家朋友是做成我们这样的,你抱也抱了,看也看了,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想各退一步了?” 真田苓:“.....”有种你松手,让她把话说出来。 “你说的话,我相信,但我不信你说的什么注定结局,要是有,也一定是我陪在你身边。” “你身体不好没关系,我会看着你,把你身体调养好,国内不行就国外,总有人有办法治好你,注定的结局就是你长命百岁。” “别用这种理由来劝退我,我不会听,我知道你脾气,你也知道我脾气,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你说了这么多,可没有一句是否认我的感情,你也喜欢我是不是,不,你是很喜欢我。” “如果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对我没感觉,你就不会主动亲我。” 真田苓想辩解一句,大部分都是事出有因,是被动的。 “你说话不给自己留退路,就不怕我真的走了,你肯定不会来追我,然后呢,我走了,你就要一个人吗?” 真田苓眼珠微动,其实她不是一个人。 迹部景吾眼尾处还有泪痕,也顾不上擦,继续跟真田苓掰扯,“不,你知道我不会走吧,就像你笃定我不会跟你生气,不会拒绝你的所有要求。”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我忍到现在,不是为了听你花样拒绝我的。” “我们俩人之间永远只有我们两个,刚才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做。” 真田苓抬脚踢了踢迹部景吾,示意他把手撒开,问问问,你倒是松手让她说话啊。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僵持片刻后把手松开,趁其不备又吻了上去,接吻间隙说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嗯?” “你舍不得的是不是?” 如果真田苓对迹部景吾半点儿感觉都没有,也不会发展到现在,早一脚不知道踹到哪里去了。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额头抵在真田苓的颈侧,微微喘息道,“你说啊,我不逼你了,你说话啊。” 真田苓耳尖微动,她觉得迹部景吾是故意的,这种声音对真田苓来说确实很受用。 真田苓在迹部景吾脑袋上揉了一把,“嗯,舍不得。” 既然迹部景吾都不怕她活不久的事实,那真田苓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且,迹部先前说的那一番话也有部分是真的。 迹部景吾身体一僵,不愿意抬头让真田苓看见自己这么不华丽的样子,但还是不确定的问道,“不骗我?” 真田苓:“嗯,不骗你。” 迹部景吾见杆往上爬,“那我们现在就是正式交往了,我是你合法的男朋友。” 这一次,真田苓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回复。 迹部景吾脑中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略微不安的抬眼看真田苓,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你刚刚,刚刚都说了不骗我。” 真田苓抬手在他眼下的泪痣上抚了抚,“又乱想。” 迹部景吾任由真田苓上手,“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其实真田苓只是觉得有些潦草罢了,“我看电视的时候,说正式的恋爱关系是从告白开始的。” “你这个,没有告白,没有鲜花,好敷衍。” 迹部景吾眼睛瞬间亮起来了,沉郁的脸色也瞬间明朗起来,“有,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的,全部都给你。” 真田苓歪头反问一句,“包括你自己吗?” 迹部景吾真诚的端详着真田苓,语气非常的认真,“我早就是你的了。” “真田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了很久了,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喜欢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守在你的身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坚定的站在你旁边。” “做我女朋友吧,我们正式交往,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 “二十岁我们订婚,大学毕业后就结婚。” “不后悔,认识你从来都不后悔,我只是遗憾认识你太晚。” 真田苓捏了捏迹部景吾脸颊上的肉,“那就试试吧,男朋友。” 迹部景吾盼了这么久的好消息终于盼来了,原本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上来,他想笑的,可眼泪却先一步流出。 迹部景吾抱住真田苓,哑着嗓音道,“先别看我,太不华丽了。” 这下换成真田苓捧住迹部景吾的脸颊,“不,我觉得你现在特别好看。” 实话,真田苓真心觉得迹部景吾哭起来的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刚好卡在她的审美上。 迹部景吾仰头看真田苓,“你说实话,是不是早就惦记上我了。” 真田苓佯装考虑了半晌,慢悠悠道,“差不多。” 迹部景吾嗔了真田苓一眼,眼里皆是控诉。 真田苓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男朋友。” 迹部景吾眼睛都笑弯了,“再亲一口。” 第388章 叫我什么 差不多就行了,在黏糊下去真田苓都受不了了,“先让我下来。” 真田苓的意思是让迹部景吾靠边站站,别挡在她跟前,哪成想迹部景吾直接伸手把她抱下来了。 迹部景吾靠近真田苓,低声道,“公开吧,我们已经是正式恋爱了,可以告诉所有的朋友对吗。” 真田苓想了一下,“要不先我们两个谈,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迹部景吾神色瞬间变了,警惕的盯着真田苓,“什么意思,你想不认账?!” “还是我是你男朋友的事情很让你拿不出去,你不想让你的朋友都知道吗?” 真田苓很无奈,真的很无奈,“都说了让你别乱想,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考虑下目前最近的情况好吗,年后开学你就回英国了,我呢是高三最后冲刺阶段,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这会儿大张旗鼓的谈恋爱影响不好。” 真田苓来来回回辗转了好几个国家,但高考这件事情不管在哪里都是重要的,反正已经确定关系了,延后几天也没关系吧。 迹部景吾眉宇间划过一抹深思,不管真田苓的成绩有多优秀,但高考确实很重要,迹部景吾不愿跟真田苓唱反调,亦不愿因为这件事让她家里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他们两个人私下谈也好,有一种隐秘的刺激。 迹部景吾点头应允,“听你的。” “行,”真田苓拍拍他的胳膊,“去洗把脸先,等下去楼下吃饭,我饿了。” 迹部景吾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有几分不适,“你等等,我马上好。” 真田苓在他洗漱的工夫那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吃,这东西很小,也就一口的量,她先垫吧一下。 迹部景吾出来后看见了,“餐前吃甜点还能吃下饭吗,咖啡是不是已经凉了,不要再喝...” 真田苓扭头往他嘴里塞了块布丁,话太多了。 迹部景吾被堵住了,只能就这她的手吃下,“下楼吧。” “好。” 门外的米歇尔管家时刻注意的室内的动静,但奈何隔音效果太好,他就是凑上耳朵听也听不到。 眼看快到饭点了,少爷和苓小姐才施施然的出来,米歇尔管家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观察他们之间的氛围,苓小姐暂且不提,他看不出来,但是少爷的这个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 米歇尔管家估摸着成了,应该是有个正式的名分了吧,因为少爷笑得确实是荡漾了些,跟之前回来阴沉着一张脸,还会发脾气摔杯子的时候大相径庭。 米歇尔管家在后面笑着笑着就没收住,他们家少爷身边有人了,是个好消息。 其实真田苓觉得确认关系之后跟之前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稍微亲密些,好像跟之前一样啊。 迹部景吾临天黑前将真田苓送了回去,下午在家也没干什么,饭后在园子里散了散步,后来又看了部老电影。 看着真田苓的侧颜,迹部景吾冷不丁的想起一个问题来,“你叫我什么?” “迹部啊,怎么了?”真田苓眼神透出点儿疑惑的意思。 迹部景吾摇头,“迹部是朋友叫的,现在是男朋友,你要换个称呼。” 真田苓回忆了一下,那就,“小景。” 迹部景吾眉梢抖了抖,神色有几分难言,他就知道,“换一个。” 真田苓觉得他的表情很有意思,“我听慈郎他们都这么交过你,你不喜欢吗?” 迹部景吾有几分无奈,“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不华丽。” “你在想想,换另外一个。” 真田苓在他颊边捏了一下,“景吾。” 迹部景吾应了一声,“嗯,阿苓。” 第388章 决定了吗 迹部景吾的本意是送真田苓回来,然后再跟阿大说几句他便就离开了,但是当迹部景吾看到靠在墙角的滑板时,向来锐利的眼神微眯,指尖抚了抚泪痣,刹那间改了主意。 真田苓瞅了一眼,“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道,“苓,我答应你到毕业之后再公开,但是,你身边的人他们应该知道的不是吗?比如说阿大和...那个小鬼。” 真田苓就奇了怪了,她印象里迹部跟工藤也没说过几句话的样子,怎么这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对盘的感觉。 “嗯,你想说就说吧,他们早有准备了。” 迹部景吾眉梢微挑,他的存在感好像也不是那么弱嘛。 “别站着了,进屋吧。” 迹部景吾唇边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非常骄傲的走了进去,这一次包括未来的很多次,他可就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了。 阿大听见声音回头,一眼就看见了归家的苓小姐和...极其碍眼的某个人,那种无意之中散发的光芒晃得人眼睛疼,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一样。 阿大:“.....” 工藤新一:“......” 真田苓不意外看见工藤新一在这里,随意道,“怎么有空过来。” 工藤新一声音很平静,“听说你有事出门了,特意等了等。” 然后,工藤新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一声?” 不是工藤新一非要主动发问,实在是迹部景吾那小子在那站着,真的,真的太碍眼了。 真田苓左右看了他们一眼,“是有一件事要正式说一下。” “景吾,你们都认识了,今天确定了恋爱关系,正式的男朋友。” 迹部景吾适时的上前一步,用一种非常得意但又不会令人反感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俩,“虽然已经认识了,但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迹部景吾,真田苓的男朋友及未婚夫。” “以后见面的机会会成比例增长,还请多指教。” 迹部景吾说这话时连头发丝的弧度都昭示着他的好心情,当初被柯南怒怼的那口闷气终于消散了,他们现在可是有最正式最亲密的关系。 阿大无声的啧了一声,这家伙,好嚣张啊,“嗯,多指教。” 工藤新一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来,“呵呵,太客气了哥哥。” 迹部景吾才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尤其是看到柯南的表情时,他表示很满意。 真田苓对与他们之间幼稚的来往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说呢,随他们去吧,无伤大雅的事情。 简单的聊了几句后,迹部景吾讨了一个晚安吻,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真田苓关门转身时注意到了工藤新一那张小脸上复杂的情绪,“有话说?” 工藤新一搓了搓脸,“决定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他一直都在,我觉得挺好。” 工藤新一嘴角咧了咧,算了,“你觉得他好就好。” 他到不是反对真田苓恋爱,实际上他很希望真田苓能有案件之外的事情让她挂心,这样的话,世上能留下的牵绊就更多,就不会冲动之下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理是这么理,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事实来临的那一瞬间,工藤新一还是觉得很心塞,这下子,小白菜真让人连根挖走了。 真田苓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问道,“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工藤新一白了她一眼,“你不懂。”这是一种‘老父亲’的忧伤,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出来,否则挨揍的就是他了。 工藤新一摇摇头背着手进屋了,背影是无限的萧瑟,这事儿他还是要跟服部告知下吧。 真田苓站在原地眉心微皱,搞什么啊这是? 阿大在屋里倒是兢兢业业的汇报信息,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落下。 远在大板的服部平藏看着发来的信息,一张脸面无表情任是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他现在确实没个什么好心情。 服部静华奇了一瞬,老夫老妻了,老伴是个什么心情她还能看不出来吗,“怎么了?” 服部平藏沉默了片刻,“阿苓跟迹部家的那小子在一起了。” “真的吗?”服部静华惊讶了一瞬后便满意的笑了起来,“那孩子我见过,是个优秀的,倒是配得上我们阿苓。” “这都有好几年了吧,是个真心的。” 服部平藏板着一张脸,冷冷道,“不过都是孩子,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服部静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净说不吉利的话。 同样抱有这种想法的还有小田切敏郎,知道归知道,他并没有向真田苓打电话询问的意思,不过是谈场恋爱而已,谁知道能走到多远,到时候再说吧,混小子。 各种想法真田苓暂且不得而知,因为她已经回神奈川去了,她爷爷实在是看不过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不回家。 真田苓无法只得回去,迹部景吾就是再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在异国恋之前,他们还有一个异地恋,哎。 真田苓在跟她爷爷下棋的时候,仔细的想了想,该怎么说她这出门一趟就找了一个男朋友的事实,怕惊着老爷子。 最后决定等过完年再说,这边感情先稳定着,那边过年后她也就十八了,更能接受些。 啪,真田潘士毫不犹豫的落子,围住了黑子的生机,“在想什么?” “下棋也会跑神?”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本来就学艺不精,这一不留神,几乎是大势已去。 “没有,就琢磨琢磨该怎么走。” 真田潘士眼皮微抬,“错了。” 真田苓细看一番,好吧,真下错了,又被吃掉好几颗字。 真田潘士恨铁不成钢,“白教你这么久了。” 真田苓干笑两声,因为她刚才确实是跑神了,正巧真田弦一郎过来送茶,他们学校已经放假了。 真田苓找个借口溜走了,不行她得出来醒醒脑子,下棋下的头都晕了。 真田潘士哼了一声,“没出息。” “弦一郎你来,我看看你退步了没有。” 真田弦一郎惊讶苓溜掉的速度,看来不是第一次了,然后落座坐在祖父对面,“好。” 真田苓夜晚睡觉时被窗外的声音吵醒了,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打开床头灯看看情况,是下雪了,飘在窗户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第389章 亦师亦父 真田苓忽然想起来,圣诞节快到了,她对这类的节日无感,只想着,或许她应该出趟远门,去华盛顿走走。 圣诞节头两天真田苓跟爷爷说了这件事情,这次出门时间不久,一两天就回来了。 真田潘士不解,“快过年了,怎么想跑国外去?” 真田苓沉吟一声,道,“去拜访一个长辈,说些话就回来了。” 真田潘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打算一个人去吗?” 真田苓:“跟阿大一起去,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 真田潘士很是怀疑真田苓在国外哪来的什么亲戚,但这件事说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们过年了想出去玩,天南海北的飞也是正常事,只不过真田苓情况有些特殊,她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事情,尤其现在还有了一个侦探属性。 真田潘士就是想宽慰自己放下心来,也实在是放不下。 “你....” 真田苓往前凑了凑,“就出去两天,圣诞那天就回来了,不耽误的。” 真田潘士眉心微皱,“国外注重类似的节日,满街花花绿绿的,你能承受得了吗?” 真田苓怔了一瞬,她没想到爷爷还记得,“现在没事了,我最近休息的很好,也没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不会有问题的。” 真田潘士心下清楚,真田苓能一直在这里跟他说就是打定主意要去,三言两语也歇不了她的心思。 “只去两天?” 真田苓肯定道,“就两天,保证按时回来。” 真田潘士斟酌了又斟酌,只能是答应,要不然能,说得好像他拒绝了,他这个一身反骨的孙女就真的乖乖听话不去了一样。 “保证安全,随时联系,按时回来。” 真田苓竖起三根指头,“我保证。” 爷爷这边搞定了,家里就更好说了,真田惠子虽然不解,但想着苓之前还一个人在德国,去华盛顿也不是第一次,再加上就两天的时间,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多提醒了几句注意安全,到了地方发消息给她。 真田苓当然是满口答应了,然后在看出真田弦一郎不放心想要同去的时候,提前止了这个话题,“两天回来,哥哥放宽心,阿大会时刻跟着我。” 真田弦一郎就是想去也被真田苓给堵回去了,无奈叹气道,“国外不比国内,注意安全。” 真田苓拍了拍真田弦一郎的胳膊,肩膀太高了不好够,“放心吧,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真田弦一郎没好气的瞪了真田苓一眼,这是礼物的事情吗? 家里的解决了,长辈那边也同意了,毕竟有阿大在,且真田苓最近的表现实好。 真田苓数了数,最后一个需要报备的就是,她的刚刚上任的男朋友了,电话里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面对面讲了,容易分心。 真田苓电话过来的时候,迹部景吾刚刚结束泡澡,工作疲惫之后享受这短暂的安宁,“苓?” “今天怎么睡这么晚?”迹部景吾发现比休息更能让他安宁的是真田苓的声音。 真田苓听见了迹部景吾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疲倦,“你很累吗?” 迹部景吾眼中含笑,“我还好,只是年底事多,我爸妈他们还在国外没回来,都堆在了一起。” “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是想跟我聊天,还是有事要说?”迹部景吾不能说是百分百的了解真田苓,但也八九不离十,要是没事儿的话,苓还真很少主动给别人打电话。 真田苓蹭了蹭鼻尖,“是有个事,觉得应该提前告诉你一声。”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眸暗沉下去,据他之前的经验来看,这句话之后伴随的通常不是什么好话。 “我打算明天去趟华盛顿,跟阿大一起。” 隔着电话真田苓都能感受到对方不太美妙的情绪,遂又补充了一句,“两天回来。” 迹部景吾握紧了手机,听听这话说的,跟阿大一起去,意思是根本就没打算带上他,只是个临时通知而已。 还有什么提前告知,确实提前,明天出发,今晚才告诉他。 迹部景吾是不是应该还庆幸,这通电话不是在机场是拨打出来的。 真田苓盘腿坐在床上,“别不出声,好歹说句话哎。” “景吾。” 最后两个字说出来时,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你现在才告诉我,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陪你过去,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不能就这么直接通知我。” 真田苓想了想,“那你不是很忙吗?” 迹部景吾反问,“难道我还不能挤出时间了?你想要出去散心,我还能以忙为理由拒绝你吗?” “我前些天约你出去,你说太冷不想去,现在却要一个人去华盛顿?” 真田苓:“这不是事出有因嘛。” 迹部景吾有几分恼火,“什么原因让你不怕冷,不嫌麻烦直接飞去华盛...华盛顿??!” 迹部景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说你要去华盛顿?” 真田苓啊了一声,“华盛顿啊,怎么了?” 迹部景吾薄唇微抿,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你去华盛顿,是为了见那个外国人吗?” 呦。 这倒是出乎真田苓的意料,“你是怎么知道的,又调查我了?” 迹部景吾回想起那时候的真田苓,病恹恹的,看不见一丝的生机,唯有跟那位老者聊天时,才能发现她眼中的亮光。 迹部景吾不愿想起真田苓病重时的事情,点点滴滴都令人哀痛,那种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痛楚。 迹部景吾叹息一声,“那个时候,我也在。” 真田苓听出来了,这么久以来,她只去过一次华盛顿,那个时候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如果迹部景吾看见了,也怪不得他会记得。 “来都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迹部景吾捏了捏眉心,“你们接二连三的离开,我怕你又在外面出事了,只是想确定你到底有没有事。” “那时候只想看看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看你没事,他们又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便走了。” 真田苓耐心的听着,她到不知道迹部景吾的心历路程,那个时候她自顾不暇,也管不上其他的了。 当对话停止,只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时,“景吾。”真田苓轻轻喊道。 “乔,是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亦师亦父。” “我找到了让我活下去的答案,我需要去告诉他一声。” “这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因为中间发生的事情不太好,我无法跟你开口解释,也很难说清楚,但我并没有隐瞒的你的意思。” “你能理解吗?” 第390章 再说一遍 迹部景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难过亦或是欣慰,他很清楚,能让真田苓把这些话对他说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这是之前迹部景吾想都没想过的。 他怜惜苓的过去,痛惜苓的身体,又宽慰于苓的解释。 有些人能够侃侃而谈,有些人则是不愿,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能主动跟他解释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理解,怎么能够不理解,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一定是帮助了苓很多吧。 迹部景吾被头顶的水晶灯晃得眼睛疼,缓了一会儿才道,“明天几点走,我去送你。” 真田苓估摸着应该是没事儿了,“明早八点,东京机场。” “好。”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说的太简洁了,迹部景吾补充道,“明天早起的话,今天就早些休息,上车之前先吃药。” 真田苓:“嗯。” 最后迹部景吾想了想还是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没有危险,我都会支持你理解你,他对你来说很重要,那就去见面吧。” “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当然,你要是能把时间多分给我一些我会更高兴。” 真田苓莞尔,“我...” 迹部景吾及时打断,“千万不要说谢谢这类的话,以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类客套的话完全可以省略,我不想听。” 真田苓:“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这样的话你也不想听吗?那我换一个。” “等一下!!” 迹部景吾嗓音骤升,“你刚才说什么?” 真田苓淡淡道,“那我换一个。” “不是这个,上一句,不,上上句,你想说你发现了什么?”迹部景吾急的光想在原地转圈,“你再说一遍。” 真田苓本想再绕两句的,但现在,“我更喜欢你了,景吾。” 哪怕房间里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迹部景吾还是伸手遮住了脸颊,他都能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热度。 迹部景吾声音难掩喜悦,“我听到了,你说你喜欢我,我录音了。” 真田苓嗯了一声,“嗯,我说的。” 迹部景吾忍不住得意起来,“我就知道,你早就喜欢我了,你肯定的,特别特别喜欢我。” 真田苓怀疑,她有吗?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吗? 不过这时候也没必要唱反调,“嗯。” 迹部景吾喜上眉梢,哪有片刻之前的沉闷,“我更喜欢你,我比任何人都要喜爱你。” 真田苓眼底划过一抹浅淡的笑意,“我知道。” 她真的知道迹部景吾的心意,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又聊了一会儿后互道晚安,真田苓关灯便睡了,倒是迹部景吾精神莫名有些亢奋,将最后录音的那句话来回反复的听。 翌日,真田苓简单收拾了下就跟阿大出门了,虽然路程很远,但架不住时间短啊,根本不需要怎么收拾,人走就行了。 真田弦一郎将她送至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真田苓一一保证,挥手再见。 真田苓在东京机场停车场处看见迹部景吾的车时,丝毫不觉得意外,仿佛出现在这里才是正常的情况。 在司机想要通知时,真田苓伸手拦住了他的动作,直接自己上车了,也就看到了迹部景吾脸上还未隐藏的疲惫,眼下都有些乌青。 迹部景吾被开车门的声音吵醒了,一睁眼就看了真田苓,不等他开口,真田苓说道,“没休息好吗?你看起来很累。” 迹部景吾淡笑,“没有,只是昨天睡得晚了些,那我今天晚上早些休息。” 真田苓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迹部景吾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任由她看着。 随后又问道,“吃过饭了吗?” 真田苓应了一声,“吃过了。”不吃不行啊,伯母不放人。 迹部景吾畅享了一番,低声道,“什么时候我们能一起共进早餐?” 真田苓想这有什么难的,“等我回来去找你,你想吃什么都行。” 迹部景吾没说话,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早餐,而是共进早餐背后的所有。 真田苓往手腕上撇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迹部景吾忽然握紧了真田苓的手臂,也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吾。” 真田苓伸手从脖颈上拉出一个项链出来,黑色的编绳上面挂着一块玉。 迹部景吾怎么能认不出来这块玉的来源,这是他求来的。 真田苓:“我想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在我枕下放这块玉了。” 迹部景吾伸手摸了摸这玉坠,“他们说是保平安的,很灵,你一定戴好了。” “好。” 真田苓仔细的瞅了瞅迹部景吾的神色,“你抬头。” 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抬头,“怎么....”了,迹部景吾眼眸微微睁大,所有的声音全部被吞了下去。 真田苓毫不客气,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样,横冲直撞,最后又在他s尖狠咬了一口,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吻后迹部景吾抵在真田苓的颈窝浅浅呼吸,同时也遮住了他眼中令人心惊的占有欲,好半天哑声道,“早点儿回来。” 真田苓在他脑袋上肆意揉了一把,“两天回来。” “走了,别往前送了,回来陪你吃早餐。” “....好。” 重要的话说完,真田苓卡着最后的时间点毫不犹豫的离开,迹部景吾站在原地等真田苓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吩咐司机启程离开。 真田苓这一趟过来华盛顿,除了要见一见乔之外,还真是没什么事情,时间长也只是距离远,路上太耽误时间罢了。 fbi总部大楼前,真田苓提了一盒苹果派安静的等着,据她的经验来看,圣诞节当天肯定是没有时间的,总有一些神经病就要在重大节日的时候犯案。 唯有提前几天,才能在乔的空暇时间里聊上一聊。 乔完成工作后下楼,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黑发少女,这样一个特殊的人,他是绝不会轻易忘记的。 乔缓步走了过去,“alice?” 真田苓站起来,唇角微微上扬,“乔。” 说来也奇怪,乔对这名少女没有任何怀疑的心思,哪怕她的种种行为都很难理解。 但有些时候,有些人来说,并不重要。 乔相信自己,也相信alice,这孩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的,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 乔跟alice对视,沁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看起来依旧是让人心悸,但已不见了当时的哀痛。 乔露出一个慈祥和善的笑容,“你找到了是吗,alice?” 真田苓用力点头,是,她现在自由了。 第391章 万事如意 乔能清楚的感受到alice的心情,是真的放下了,这对于患者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找寻不到。 alice能找到答案,这真是万幸。 乔对alice发出诚挚的邀请,“愿意与我共进晚餐吗?alice?” 真田苓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 乔自然也没有忽略到不远处的阿大,“不介意的话,把你的朋友也带上吧。” “嗯。” 阿大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还好,还有人记得他。 阔别多年,真田苓终于再一次的踏进了这处住所,乔的房子是在郊区的一栋小别墅,他认为市区里太吵闹,不能心静的思考,纵然距离上班地点很近,也坚决的搬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区。 真田苓抬手放在门口的木栅栏上,往下六寸有一道牙印,这是前头农场主过来串门,他们养的狗啃上去留下的,乔觉得这狗牙印挺有意思,也就没有让人修缮。 这里她太熟悉了,一花一草,每一块地砖,每一寸壁纸,都是真田苓最熟悉的存在,她在这里住了许久,住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进来吧alice,别愣神了,我为了圣诞应该是准备了许多食物才对。” 真田苓想着,是啊,乔每次都想安静的过一个圣诞,只可惜每一次都被案子打断,半夜三更也要飞往其他州去帮忙。 阿大在后面低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真田苓环顾四周,同样轻声回复到,“我很好。” 她在这里,乔还活着,真的很好。 说是一起做饭,乔根本就让她沾菜刀,最多也就是拿个洋葱过来,反倒是阿大换上围裙,一起搭着手帮忙。 乔中途还夸赞了几句,“刀功不错。” 阿大虚心接受,“您过奖了。” 乔其实好奇过alice的身份,毕竟能让警察寸步不离的陪同,看样子也不是监禁,这可是很奇特的一件事。 不过这份好奇心还没有大到让乔直接问出口的地步,他从心里来讲,看见alice健康积极的模样,就已经足够了。 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想的那么深入,现在这样不就是刚刚好吗? 与忘年交的好友,一起共进晚餐,嗯,他收藏了许久的香槟也可以开封了。 当然,小孩子不可以喝酒,果汁是她的必备选择。 真田苓无奈的笑了笑,好吧,她就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乔不允许她喝酒,说是容易成瘾还伤身体,牛奶果汁才是她应该选择的,最多再加上一个咖啡。 真田苓在这方面上没什么逆反心,小事情没必要唱反调。 乔举杯对碰,蓝色的眼中浮现慈祥的笑意,“干杯,祝万事如意。” 真田苓和阿大同时举杯,“干杯,祝更美好。” 或许是乔的笑容太温馨,亦或是这灯光太晃眼,真田苓竟觉得这果汁也有了几分醉人的意思。 这样的场景,是她曾经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现如今实现了,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第392章 蝴蝶效应 等到晚餐结束,时间已经很晚了,真田苓和阿大本想起身告辞的,来之前就已经定好了酒店,而且留下的话也不太方便。 乔挥了挥手,“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么晚你们打车也不方便,夜里行走也不安全,住一晚吧,我这里空房间很多,一次性用具也有,且放心住下。” “明早要去看日出吗?离这边不远有个小山丘,开车十五分钟就到,如果还要回市区住酒店的话,应该是来不及的。” 阿大心想,得,这还走什么啊,这不是照着苓小姐的点来精准点击吗,或许他该问问酒店前台,商量下退钱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得及。 真田苓当然是,连一丝丝犹豫都没有,欣然的答应了下来。 为什么要拒绝呢,真田苓仔细想了想,她没有要拒绝的理由啊。 不过临睡前真田苓还是给家人还有迹部景吾发了一条简讯,以示她现在还是平平安安的,一半天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都还没亮的时候真田苓就起来收拾了,看日出的话当然是要早早去的,只不过她一下楼就看到了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乔已经在准备早餐了。 真田苓看到这一幕时,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记起了很久之前,也是同样的如此,她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好清眼前的乔和过去的乔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按正常情况来看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可从本源上来讲,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是真田苓在梦境虚幻中,永远也追不到的人。 当这一幕真的在眼前发生时,真田苓的心底深处还是会有一丝的惶恐,她害怕这个人会消失,害怕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觉。 “alice?” 乔听到身后的动静后,迟迟不见人下来,一扭头就发现了神色怪异的alice。 乔眸色微深,关火走到她的身边,缓声问道,“怎么在这里发呆,饿不饿,要不要吃一些吐司?” 真田苓这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迟疑的发问,“我见到了你了是吗?” “你说过不会骗我,我们还有很多个日出要一起去看。” 乔的嗓音是配音演员都模仿不出来的那种温柔,是年长者对小辈最真切的关爱,他们只希望那些孩子们能健康的成长,快乐的生活,即使这很困难。 但这正是他们所存在的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吗? 乔的眼眸中尽是怜惜,“我一直都在这里,不会离开,也不会远去。” “答应你要看日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老人家可不能失信于你。” “不过看日出前要不要先吃些吐司垫垫肚子呢,我刚刚烤好的,家里有花生酱还有蓝莓酱,不试试的话就太可惜了。” 真田苓眼神渐渐清明,她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在撞进乔的眼眸中时,真田苓心中的慌乱慢慢消失了,她并没有询问什么,乔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真田苓顺着乔的话接到,“好,我现在很饿。” 乔微微松了一口气,轻笑了起来,“那正好,我去拿牛奶,这会儿温度应该刚好。” “先去餐厅坐着,早餐马上就好。” 真田苓应了一声,先去帮忙摆盘子,人齐了再一起吃。 在厨房的阿大观看了全程,他只有一个想法,把这位乔老先生拐走的几率有多高,实施起来成功率又有多少,简直是…这叫什么,夸张点就是叫定海神针。 真田苓本人对西式的日式的早餐都不太感冒,可以的话她都不太想吃早饭,不过如果是乔亲手做的话,那偶尔也是要换一换口味的,一成不变的食物那是很糟糕的。 饭后他们开车去往那个小山坡,没有名字,华盛顿这边地广人稀,这样的山头不知道有多少。 他们三个人爬到山顶时,正好太阳从云层中跃出,璀璨的金光照亮了整片天幕。 咔嚓一声,阿大及时按下了拍摄键,这样的美景如果不留下来纪念的话就太可惜了。 顺手,阿大也给他们两人来了几张照片,也是纪念一下,不是什么特殊的但又很重要的日子。 真田苓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眼底也映衬着金光,她侧头看向乔,有几分犹豫,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乔....” 乔只是微微一笑,“alice,知道蝴蝶效应吗?” 真田苓没有说话,知道。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乔说道,“万事万物都有它的发展规律,何不让它顺其自然呢。” “我们人类又如何得知,改变就会变得更好呢。” “自然无法控制的事情,就交给时间来解决吧。” 真田苓垂头沉思着,乔也没有过多的催促,他知道,这孩子会想通的。 真田苓想了很多,多到她一时间都不知如何开口诉说,最后也只能是全部咽下,“你一个人,要多保重啊。” 乔挥挥手,“我的身体素质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劲,倒是你,可要好好锻炼了。” 真田苓面上浮起一层浅笑,“您放心吧,一打三我不成问题。” 乔瞅过来一眼,“谦虚,出门在外一定要谦虚行事。” 真田苓比了一个ok的手势,知道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乔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散心,真田苓也不能一直逗留在华盛顿,从见面开始,分离的倒计时已经启动了。 真田苓上前轻抱了一下乔,“照顾好自己,不要忘记我。” 乔拍了拍真田苓的脊背,“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一个人也要保重身体,常联系。” 真田苓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所有的化为了一个字,“好。” 乔:“当你的心自由的时候,无论你在哪里都是自由的。” “短暂的分离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期待那一次与你见面,到那时候的话,不要一个人过来。” 乔挑了挑眉,似乎再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哦。 真田苓失笑,这么多年了,乔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八卦啊, “那我下次来的时候,把他带过来让您看看。” 乔嘶了一声,表情很是惊讶,“真的有啊?我本来是想炸炸你的。” 真田苓故意沉思了片刻,“还在发展中。” 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哦,上帝啊,这真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越来越期待下一次的相见了。” 真田苓:“嗯,我同样期待着。” 第394章 谈谈投资 要走的时候,真田苓才忽然想起来说要给家里带的礼物一件都还没买。 阿大往后看了一眼,还不错,上飞机前想起来比在天上时想起来好多了。 真田苓往窗外看了一圈,“这附近有商场吗?”她很久没来这边了,早就不记得这边都有什么店铺。 阿大在导航上搜了搜,“我找找看吧。” 真田苓看向窗外的视线忽然被一个小小的中国结吸引了,考虑了片刻,“阿大,去唐人街走走吧,应该是离这不远的。” 阿大点头称好,对他来说,去哪边都一样,左右都是他没去过的地方。 真田苓只是想起一个人来,除了乔之外,一开始也给予了她非常大的帮助,对她释放善意的国人。 真田苓询问了几个路人,找到了当年看见的那家武馆,跟她记忆中的有些差距,门前无人问津,进门去道场里也是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在比划着,看起来就是一副要倒闭不干的样子。 真田苓有些怀疑,她是走错了吗? 道馆的生意是不太好,人也不想其他培训班的人多,但也没有冷清到随时关门的地步吧。 难道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她当年的师傅是后来把这里买下了吗? 真田苓一边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几个聊闲话,一边观察道馆的情况。 “...你听说吗,咱们道馆好像要开不下去了。” “真的假的,师傅不是说有办法吗?” “哪有办法啊,据说是师傅想卖房子了,但师娘不让。” “也是啊,怎么就到了卖房卖车的地步,师傅的孩子还小,要是都卖了,以后可住哪里啊,总不能一家人都住这吧。” “哎,都怪那些人,把咱们师傅给坑了。” 真田苓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大概拼凑出了一些事情,但还不完全,她印象里,真田苓指尖在额头上轻敲了两下,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她需要好好想想,师傅当年有没有提过类似的事情。 走进来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人才发现道馆进了生人,看到真田苓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姑娘下意识的扬起微笑,还未走进走注意到了女生旁边的阿大,那魁梧的身板,那闪闪发光的大金牙。 小徒弟当场尖叫一声,“啊师傅,有人来踢馆了!!!” “师傅,救命啊!!!” 阿大的脸色有些纠结,这些年轻人说的都是中文他听不太懂,可最后这两句就算是听不懂也能看出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不过至于吗?他可是一句话都还没说啊。 显然,阿大经常下意识的忽略自己外形带来的压迫感,非一般人能接受的。 一身练功服的谭传杰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神色刚毅,浩然正气,声音洪亮,“是何人闯我道馆。” 小徒弟们都跑到师傅的身后,“就是他们,突然跑进来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阴沉着脸也特别的吓人。” 谭传杰注意到不远处的陌生人,一高大魁梧的壮年,一身量柔弱的女孩子,这样的组合确实是很奇怪。 “不知两位是何许人士,来我武馆又有何目的。” 真田苓终于回过神来,看到了记忆中的师傅,也记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好像道馆确实是遭遇了经济危机。 “您好,我是真田苓。” “偶然路过,想与您谈一谈投资的事情。” 第394章 合理猜测 “你说什么?” 谭传杰预想了无数种可能,都没有想到会是投资两个字,这个女孩子真的不是在说胡话吗? 抱着这种想法,谭传杰细细打量着这么突然冒出来的少女,乌发黑眸皮肤白皙,也就是唇色略淡,看起来气血不足的样子,但整体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 这一切基础的猜测在对上她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时,一下子便就消失了,谭传杰心中升起警惕之色,这样的眼神很危险,就像是丛林中漫步前行的猛兽,看起来是不会伤害你,可你感觉如果真的遇到了会不会有一丝害怕之色。 谭传杰神色带了些许的正式,“真小姐是一时兴起,还是郑重考虑过的。” 谭传杰没有考虑过真田苓的籍贯问题,这一看就是他们华人的长相,再加上这一口地地道道的普通话,哪还会想起别的。 真田苓也没有纠正谭师傅把她的姓氏叫错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您说的,都有。” 她确实是忽然想起才来这里的,也是考虑过后决定投资的,虽然考虑的时间比较短暂。 真田苓大概想起了一些事情,听那时候师兄们言,武馆最危机的时候师傅把车房都卖了,一家人过得紧紧巴巴的,就是为了武馆不倒闭。 谭师傅的武馆其实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点的培训班,可供休息或者说是人能住的地方也就两间,一家三口住在这里,再加上这边又是属于商业街,会有非常多的不便以及危险。 谭师傅的儿子就是小时候没养好身体,留下了病根,武馆师傅的儿子,走起路来也是一步三晃的。 真田苓师承与谭师傅,虽然还未认识,但真田苓不会忘记当年的教导之恩,她后来有这么好的身手,右手半残也能吊打大部分人,谭师傅功不可没。 真田苓不缺钱,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明知师傅有难却视而不见,真田苓自问她还没那么白眼狼。 真田苓看了看谭师傅的头发,现在还是满头乌发,可她的印象里谭师傅一直是斑驳的灰发,是操劳过度累的。 “谭师傅,我两小时后还要赶飞机回国,我们不如长话短说,进屋聊吧。” 谭传杰疑惑,“真小姐认识我?” “自然是认识,也知道谭师傅的人品,所以才有投资的事宜。” 谭传杰沉默片刻后向屋内伸手,“真小姐,请。” 阿大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真田苓随着他们进屋了,他也就跟着进去了。 真田苓开门见山,“两百万够吗?” 谭传杰呼吸一梗,“你...您,这钱您父母知情吗?” 真田苓:“我父母已经过世了,财务方面我可以独立做主,后续不会有任何理由借口追回资金,这一点儿我可以保证。” 谭传杰心底深吸一口气,“您请节哀。”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有些事情我也得提前告知一下,武馆并没有您想象的有什么发展前景,您投资后或许五年内看不见回本,年底分红可能会很少很少。” 真田苓不在意的说道,“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个,只是一些零花钱而已。” 谭传杰表情空白了一瞬,难为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听见凡尔赛,随手就是两百万的零花钱,嘶。 “如果不放心的话就拟合同吧,咱们签字按手印,你看行吗?” “不好意思谭师傅,我因为赶飞机怕晚点,所以说话急了些,您别误会。” 谭师傅摇头,误什么会,眼前的人就是他们武馆的金主,站在桌子上说话都不为过。 人家都这么利索了,谭传杰也不是什么墨迹的人,现场写合同,真田苓占据武馆80%的股份,年底有分红,如果有的话。 双方签字按手印,也就是五分钟的事情。 阿大一头雾水的看完,不是,这到底是在搞什么?说什么了就,开始按手印了,这按的是什么手印。 阿大有心想问,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而且看真田苓这兴致勃勃的样子,阿大只能先再等等。 敲定之后,真田苓又在武馆里转了一圈,谭传杰自当是陪着的。 绕一圈后,真田苓看中案台上摆放的一个粉色冰裂纹的圆肚花瓶,最近想的事比较多,这东西她有印象,那时候在厨房切菜练刀工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能看见它,师娘偶尔也会往里插些鲜花过来。 “谭师傅,这个瓶子我能带走吗?” 谭传杰看了一眼,能,肯定是能带走,现金即刻到账,真小姐就是吧武馆搬空都没问题,更别提是一个花瓶了。 关键问题是,这个瓶子是假的啊,假的不能再假了。 “真小姐,实不相瞒,这瓶子就是我在唐人街里头买的,百来块钱,就是个普通的花瓶。” 真田苓明白谭师傅的意思,“没事儿,我就是觉得它好看,合眼缘。” 既然这么说了,谭传杰就把这花瓶包起来往盒里塞了许多茶叶递了过去,“那您收好。” 真田苓拎起来晃了晃,行,这一趟目的就结束了,可以回去了。 “谭师傅,您好好经营武馆,总会越来越好的,我还等着您的年底分红。” “这次来的比较匆忙,等我下次有时间了再过来拜访您。” 谭传杰深深鞠一躬,不说什么年龄,这是他应该做的,“真小姐,谭某一定谨记,不忘初心,不辜负您的期望。” 真田苓微微错身,避开了谭师傅这么直接的一鞠躬,双手抱拳,“客气了,谭师傅我们先走了,不送。” 谭传杰坚持送他们上车,直到车影消失不见后,才慢慢的返回武馆。 今天这一遭,着实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居然遭到他脑门上了,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但谭传杰心底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真小姐,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车上,真田苓简短了解释了自己干了什么,很简单,说白了她就是花两百万投资了一个项目,就是这项目的前景不太可观。 阿大油门没踩好,在马路上开出了s型的曲线。 阿大不会对苓小姐花钱做出任何的指点,他就是很惊疑,顺便真心的问一句,“真的...没有被骗吗?” 真田苓:“.....” 好吧,这也是一个合理的猜测。 第395章 介绍认识 回程的飞机上,阿大没有丝毫困意,整个人显得心事重重的,倒是真田苓吃了药在一旁睡得好不安心。 阿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别想了,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飞机抵达东京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了,真田苓睡了一路这会儿反而是精神了,她被阿大裹得严严实实的安静在原地等着,阿大去拿行李去了,本来来时是没有这么多的,但回来的时候买了好些礼物,行李箱塞满了不说还加了一个大号的。 阿大推着两个箱子过来,“走吧。” “好。” 机场火车站这地方,不管是什么时间点都是人来人往的,隔着人海,真田苓也看到了在接机口等人的迹部景吾,许是嫌麻烦还带了一个口罩,不过他身后的随行的黑衣保镖还是很独特的,不少人回头看他们这个组合,顺便嘀咕一句比电视演的还真。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真田苓的身影,大步朝她走进,不等她说话便直接一个越步抱住了真田苓,“终于回来了。” 真田苓拍了拍他后背,“就两天,你搞得好像我去了两个月一样。” 迹部景吾在她脖颈处蹭了蹭,“一个意思。” 阿大嘴角微抽,用力咳了几声示意他人还在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形象。 迹部景吾相当自然的松开,然后单手揽住真田苓的肩膀,“时间不早了,这会儿打车也不方便,我送你们回去吧。” 阿大本人对的当电灯泡完全不感兴趣,行李箱往后备箱一放,眼不见心不烦的坐了第二辆车。 真田苓起初没察觉出来,她虽然不困,但因为晕车的缘故,上车就喜欢闭目养神,睡着了更好也不难受,但现在大概是晕车药的药效还没过去,或者是迹部景吾的眼神太过于炙热。 真田苓只得睁开眼睛看过去,“你这么一直盯着我,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迹部景吾伸出一根指头,当着真田苓的面把中间的隔板升了上去,“出去这么久,你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真田苓:“....我记得我就出去了两天,昨天还打电话联系了。” 迹部景吾才不管,他是不能指望真田苓这么不解风情的家伙说些什么撒娇的话了,想要什么还是得自己争取才是。 迹部景吾慢慢的靠近了真田苓,额头相抵,轻声问道,“真的不想吗?” 真田苓眼睛微眯,先提前声明一下,她是人,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做出什么都是正常的反应对吧。 汽车空间本就狭小,升上隔板后车门上方的小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晕,确实很醉人。 灯下看美人,三分也有七分美,更别提本就是十分的人。 真田苓轻叹一声,“你呀。” 为什么要拒绝呢,他们现在是情侣不是吗,这里应该加个形容词,热恋中的情侣,虽然平时表现的不是很明显。 吻上的那一瞬间,迹部景吾隐藏的本性毕露,抬手按住了真田苓的脖颈,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但又把人完全禁锢在自己怀里,不容许后退半步。 不得不说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真田苓已经由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了,没办法,她越是挣扎反抗,迹部景吾就越兴奋,这种完全没必要的事不是吗,抱就抱吧,还能把人踢出去不成。 在间隙中迹部景吾抽空问道,“这两天玩的开心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这是实话,乔平平安安的,看起来比她还要健康,谭师傅也继续坚持自己的事业,都挺好的。 迹部景吾能分清楚真田苓是真心的,欣慰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有一些小小的不满,迹部景吾咬着真田苓的唇磨了几下,不疼就是有些痒,又嘀咕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就算离得这么近真田苓没听清楚。 不过端看迹部景吾的表情,真田苓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人在她面前真是一点儿心防都不设,太好看懂了。 真田苓后退了一点儿,抬手捏住迹部景吾的下巴使他微微抬起,“我答应乔,下次有机会的话,带你过去介绍给他认识。” 迹部景吾先是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眼睛都亮了一个度,“真的?” 真田苓:“我骗你做什么。”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抱过来,神情难掩激动,“我有时间的,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 第396章 这是情怀 真田苓心下感叹,真好哄啊,她没经历过这些,但之前的朋友也有不少的对象,她听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些小矛盾,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然后就是大半个月的冷战。 就真田苓跟迹部景吾相识这么久以来,似乎没有争吵过,连最基础的拌嘴都没有,倒是挺平和的。 这么想着,真田苓觉得自己的脾气还是很不错的,她是对内温和对外暴力。 有一点儿不好就是,迹部景吾靠的太近了,真田苓穿的厚,车里又开足了空调,太热了。 “行了,好好说话,你先离我远些,热。” 迹部景吾才不,“不热,你体寒,现在温度刚好。” 真田苓推了一下没推开,就任由他去了。 好不容易到家,可能是生物钟影响,真田苓也开始犯困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她也要洗洗睡了。 迹部景吾考虑了片刻,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如果他留宿的话传出去影响不太好,“那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陪你吃早餐。” “你不忙工作了?” 迹部景吾:“吃早餐罢了,不耽误的。” “行,来之前告诉我一声。” “好,早睡吧,晚安。” “晚安。” 迹部景吾还是太亢奋了,还有就是他知道真田苓今天就要回神奈川,这一去又是好几天看不见,所以他一大早就跑过来了。 迹部景吾来时真田苓还没起床,她的生物钟还没到点,迹部景吾也不着急,打开电视看看早间新闻,时不时的跟阿大聊两句。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让他下厨做饭是万万不可能的,最多他可以把需要的东西全部买过来。 真田苓到点起床,简单收拾了一番,开门口看见客厅的迹部也是随意的打个招呼,“来了。” “嗯。” “一起吃饭吧。” “好。” 看着真田苓碗里不断消失的食物,阿大满意的点点头,这段时间他最有成就感的就是真田苓逐渐增加的饭量,总算不像先前虚弱的时候一碗粥连半碗都喝不下。 迹部景吾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也就证明了,真田苓的身体是在逐日康复。 饭后真田苓恢复了些精神,开始收拾从华盛顿带回来的行李,摸出一个黑色缠金丝带的礼盒,“呐,提前送你了,礼物。” 迹部景吾收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节日送礼物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还是很期待真田苓会送什么给他,是一条领带,颜色和花纹都很华丽的领带,迹部景吾拿在手里晃了一下,似乎是玫瑰? “眼光还行吧,”真田苓在商店看到这条领带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迹部景吾,这样华丽雍容的配色一般人真是压不住,但偏偏和迹部景吾搭就是刚刚好,发挥一条领带最完美的功效。 怎么会不喜欢呢,迹部景吾眼角眉梢都释放着得意之色,“很漂亮,我很喜欢。” 真田苓点头,这就足够了。 然后就是...真田苓眼角余光瞥到了阿大手中的花瓶,“这个放我房间吧,找找看有没有一个托架。” 阿大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假花瓶,这是真假啊,摸着质感还很粗糙,偏偏她还挺喜欢的。 单看颜色确实是挺漂亮的,粉色的冰裂纹,迹部景吾问了句,“你喜欢古董吗?这瓶子我好像在画册上见过。” 真田苓保证,迹部景吾在画册上见过的肯定是和她手里的这个不一样,除了他们都是个瓶子之外绝无半点相似之处。 真田苓避开这个古董的话题,“一般般吧。” 迹部景吾看了眼没发现什么包装盒之列的,随口问了句,“从哪里买的,多少钱?” 真田苓:“不要钱。” 阿大:“两百万。” 迹部景吾顿了一下,他向阿大走过去,认认真真的观察了下他手中的花瓶,得出一个不太好的结论,这应该是个赝品。 迹部景吾是不太了解华国的古董,但不代表他没有眼力劲,这瓶子是有些好看,但绝对不值两百万,因为这明显就是现代流水线造出来的工艺品,商场搞活动兴许还是买一送一。 迹部景吾沉思了片刻,迟疑着问道,“你在外头,是被骗了吗?” 真田苓:“.....”怎么说话的,这么不中听呢。 真田苓避重就轻,指出这个花瓶最关键的一处,“你不懂,这是情怀。” 迹部景吾:“.....” 阿大:“.....” 两人双双沉默了,迹部景吾难以置信的撇了一眼阿大,你跟着一块出去了,就是让真田苓被骗的这么死心塌地的? 阿大无语凝噎,很想吐槽,但又不知是从何说起。 第397章 看在心里 价值两百万的情怀,被骗的几率高达百分之百,迹部景吾倒是不在乎这些钱,但这种感觉像是被当成冤大头坑了一样。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认真的神色,又低头仔细的瞅了一眼这花瓶,好的赝品能够以假乱真,但这个嘛明显就是个假货。 在迹部景吾为难的开口说话前,真田苓抬手拦住他的话茬,“谭师傅我认识,你就当我投资了个小项目,将来会回本的。” “投资?”迹部景吾惊讶,不是情怀吗,怎么又跟投资有关系了。 阿大解释了几句,将真田苓在唐人街的行为大致说了一番,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 迹部景吾听着听着,觉得真田苓是不是让人给套路了,但又确实是真田苓主动提出来的。 迹部景吾想了想,宽慰了真田苓几句,“没关系的,投资武馆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听说在唐人街很流行,等人招起来后,或许就会产生利润。” 迹部景吾本质上还是个商人,他若是搞投资的话,都会从各种反面来考虑利益问题,然后再决定下手,不过换成真田苓的话,她对这些不感兴趣,玩玩也无所谓,既然是认识的,就当是帮忙了。 至于回本的问题,等到将来再说吧。 真田苓在家简单收拾了下就要回神奈川了,她要是再不回去,伯母大概就要亲自过来了,说好的时间点不能错过的。 “好了,我回家去了,年后再见吧。” 迹部景吾轻笑,“或许不用等到年后,我爷爷肯定会来拜访的。” 他父母都在国外,那就先把他爷爷搞定,反正也提前招呼过了。 “行,来之前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 迹部景吾有些不舍,捏了捏真田苓的耳朵,“要随时发信息给我,还要记得想我。” 真田苓觉得他有点儿太粘人,但架不住迹部景吾的神态,随口答应了,行的,没问题。 阿大从门后冒出来,打断了真田苓的沉思,“人都走了,那咱们也走吧。” 真田苓:“好。” 真田苓回家后把买来的礼物依次分发,伯父伯母虽然说着破费了,但收下的时候还是开心的,爷爷嘛,是在书房给的,老人家喜怒不形于色,不过真田苓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儿。 真田弦一郎也是难得的喜悦,同真田苓交换礼物,像倒了回手一般,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真田苓在家待了一天后,忽然察觉过来,圣诞节街头都是披红挂彩的,家里连个鲜艳一点儿的颜色都没有。 真田本宅内部的布置大部分都是有真田惠子管理的,这就证明了一点儿,有心了。 其实真田苓后面经过不断的治疗,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但这种环境确实是让她更舒适。 真田苓虽然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但都看在心里。 过年过节也还是老一套吧,面对各式各样的人,真田潘士把她带在身边,介绍给那些老朋友们认识。 其余时间真田苓寸步不离的跟着真田弦一郎,真不好意思了,又过了一年,那些平日里很少见的亲戚,真田苓已经忘记怎么称呼了,若是当众叫错了,大过年的多不好,真田苓就是完全撵着真田弦一郎走。 真田弦一郎也是无奈,早就知道苓的记性不太好,尤其是记名的时候,每次碰到生人都是真田弦一郎率先开口,然后真田苓便跟着搭腔。 来上门拜访的人多了,但总有几个是比较特殊的,比如说眼前带着孙子一起过来的迹部老先生。 长辈在上头聊天,他们三个小辈就安静的在一旁听着。 迹部景吾倒是想跟真田苓来些互动,但奈何真田弦一郎就在真田苓的旁边,比较的局限吧。 这么想着,迹部景吾的思绪就飘远了一阵,他在想,要是真田发现了他跟他妹妹在交往,会是个什么表情? 大概会很有趣吧。 说了老半天的工夫,长辈们终于发现看似坐着,实际上发呆的孩子们,大手一挥让他们出去转转吧。 室内,真田潘士有些狐疑,“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迹部老先生面上微笑,心底在无限吐槽,不孝子孙,竟然把在豪宅颐养天年的老头子推出来,把人家孙女拐了,真田这老家伙难道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吗?迹部老爷子淡淡道,“就是跟简单聊两句,左右闲着也是闲着。” 真田潘士撇了他一眼不做声,这话别人说他或许会信,你迹部家的还是算了吧。 第398章 很乐意听 还是当初的那间茶室,保姆送上清茶后便带上门退下了,安静的室内只余他们三人。 冷场一会儿后,迹部景吾跟真田弦一郎交谈起来,很熟悉的对手了,随便聊些什么都行。 真田苓端着茶杯发呆,她不是更感兴趣他们聊的各种网球技巧的话题,听起来就有一种很犯困的感觉。 直到保姆先前所说的茶点迟迟没有上来,真田弦一郎才起身去门外看看情况,茶室之门大开。 迹部景吾看向明显不在线的真田苓,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指,低声问道,“很无聊吗?” 真田苓盯着迹部景吾的手指看了一秒,呦,这么明目张胆吗? 迹部景吾丝毫不惧,又扣紧了些,他们是正经的对象,行的端做得正,没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要不是真田苓说先隐瞒一段时间,他早就昭告天下了。 这么想着,迹部景吾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上一次我们在这里,你对我很是冷淡。” 真田苓无语片刻,这怎么还翻旧账呢,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或许那时候,我们应该还不太熟悉。”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都认识两三年了,你还说不熟悉,明明就是你不想理我。” 真田苓:“......” 你要非这么说的话,那她也没办法的。 迹部景吾显然是想起了以前真田苓的种种事迹,一时间心情有几分郁闷,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那时候他还真没被真田苓放在眼里。 真田苓忽然站起来,准备向门外走去。 迹部景吾瞬间反应过来扣住了真田苓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顿了一下后继续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些....”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看看我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迹部景吾僵硬了几秒后松开手,眼眸低垂,令人看不清情绪。 真田苓左右看了一眼,忽然抬起迹部景吾的下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趁他没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松手。 迹部景吾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嘴唇半张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田苓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很乐意听。” 说罢,真田苓就转身出去了,算是让迹部景吾自己冷静一下。 怎么说呢,真田苓就是觉得他们交往之后,迹部太过小心了,他很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真的不会被发现,但真田苓恰好就擅长此道。 既然同意交往,那么双方就是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真田苓没有恶意打压人或者是玩弄人的意思,迹部景吾也确实没必要这么小心。 迹部景吾伸手在唇上摸了一下,当机了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真田苓最后的那句话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迹部景吾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是一种无法自控的笑容。 真田苓刚出门就看见了真田弦一郎,“哥哥。” “怎么出来了?” 真田苓瞅了瞅,好像是布丁,“找你来了。” 真田弦一郎:“耽误了一会儿,进去吧。”总不好把客人一个人丢下。 重新落座后,真田弦一郎发现了一点儿,“迹部,你...很热吗?”为什么脸这么红?红的都不太正常。 迹部景吾顶着一脸的红晕,神态自若道,“茶水有些烫,没事儿。” 真田弦一郎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虽然这理由确实不太行。 真田苓就当看不见,慢悠悠的吃着。 第399章 手谈一局 过年还是老一套,跟各种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打交道,又涨了一岁,外有,领了许多许多的红包和礼物。 尤其是她爷爷在说了一句话,“给你的零花钱,你是打算留着升值吗?”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这不是,一直在家里,没有什么用钱的机会吗。” 不好伸手朝家里要钱是真,没什么需求也是真,大大小小的物件,只要是真田苓需要的,真田夫人都已经提前安排妥当,她确实没什么需要单买的。 真田潘士斜了一眼过去,“德行。” 对与这个话题,真田苓干笑两声没有多说什么,逮住机会她就溜出去了。 年后都是要去浅草寺里拜拜,保佑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灵不灵的另说,算是个心里安慰吧。 不过真田苓倒是觉得,浅草寺的老和尚是有点儿灵的。 真田苓跟着哥哥,幸村,还有立海大网球部当初的正选,一块去浅草寺。 但是,真田苓看了一圈,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正选是有八个人的来吧。 幸村精市似乎是看出了真田苓的意思,浅笑解释了一句,“桑原在父亲的店里帮忙,年后这段时间是高峰期。” 真田苓点点头,想起来了,少了一个黑皮君,她就说呢,看着肤色不太对。 切原赤也昨晚虽然熬夜打游戏了,但是看见许久不见的真田苓还是很兴奋的,顶着一头炸乱的卷发,跟在真田苓旁边叽叽喳喳说了好多,也不管真田苓是不是句句回复,反正是把想要说的事情通通吐出来。 真田苓其实还可以,倒不是觉得很烦,偶尔还能回复几句。 真田弦一郎虽然在跟精市聊天,但也时不时的注意着真田苓那边的动静,看他们聊得还行也是心下微松。 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并排走在他们后面,这两人一个绅士,一个肆意,站在一起风格迥异却又格外搭配。 仁王雅治手指绕着自己的发尾,是他无意识间的一个小动作,很久了也戒不掉。 偶尔一两眼真田苓可以理解,一直盯着她看是不是不太合适,而且那眼神还很明显。 听切原赤也长篇大论的真田苓突然间回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来不及躲避的仁王雅治,很显然他也愣住了,没想到真田苓会发现。 真田苓不太理解仁王雅治这是什么意思,她印象里跟仁王没什么关系,私下交流几乎没有,应该是意外。 真田苓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扭过头去了。 仁王雅治刚才一激灵,心跳都加快了,面上不显,心底轻轻吐了一口气,“噗哩,被发现了。”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旁边的柳生比吕士能够听到,柳生撇了他一眼,默默扶了扶眼镜,并未出声说什么,他不需要。 浅草寺里,真田苓转了一会儿后,特意的观察之前的那位老和尚在不在,发现人不在之后才算是稳了。 没办法,那老和尚说得太灵了,真田苓下意识的就想要避开相见,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心领了就是。 趁他们抽签去解签的时候,真田苓特意绕到了一个之前没去过的角落,并且周围没有门窗,暂且耐心等待等待,一会儿就可以走了。 真田苓刚坐下,石凳子还没暖热,转角就拐进来一个老和尚,穿着一身老旧的僧袍,看起来慈眉善目,而且还分外眼熟。 “施主,日安。” 真田苓:“.....” 本来挺安的,看见你之后就不安了,这么巧还能遇见? 老和尚笑眯眯的说道,“我与施主有缘,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见。” 真田苓很疑惑,她到底是为什么会更一个和尚有缘分,她不信这个啊。 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老师傅,日安,新年快乐。” 老和尚脸上笑意更深,“呈施主吉言,不知可有时间手谈一局。” 得,还是没躲过。 真田苓说道,“当然可以,老师傅,我先跟家里发条信息。” 老和尚耐心等待,然后伸手指明方向,“施主,请。” 真田苓近日一直在家中陪爷爷下棋,棋艺见涨,就是涨的不太明显,一般人看不出来。 棋室内真田苓认真对局,空气间偶尔飘来阵阵檀香,很是好闻。 时间逐渐消逝,最后一子落已成定局,真田苓毫不意外的输掉了,嗯,很正常的结果。 老和尚缓声道,“施主与从前不一样了。” 真田苓沉默片刻,“嗯,所有阻拦我的麻烦,全部都被我亲手解决掉了。” 可以看出来,就连棋风也有了不小的改变,模仿的痕迹很明显,但也依稀间有了自己的风格。 “华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翻阅,有句诗我想送给施主。” 真田苓:“您请说。” “轻舟已过万重山。” 真田苓微微一愣,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的寓意,好像是这个情况。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非常感谢。” 老和尚淡笑而不语。 第400章 温泉团建 真田苓从棋室出来,准备去大殿那边找人时,就看到了不止等候多久的真田弦一郎,黑色的碎发飞扬,身姿挺拔,正出神的望着某处发呆。 真田苓站在原地,静静的观察着真田弦一郎,回家这么久以来,她好像没有细细的观察过他,长大了,也比以前更坚毅了。 她想,老师傅说得确实很对,真田弦一郎现在健健康康的,没有任何不该背负的责任压在他头顶,就挺好的,跟同龄的大学生一样。 真田弦一郎察觉到了远处的视线,扫过去时就注意到了真田苓,当即快步走过去,“苓。” 真田苓:“哥哥。” 好像每次来浅草寺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真田弦一郎都快习惯了,难得的是这一次竟然收到了真田苓提前发过来的短信,“是遇见朋友了吗?” 真田苓道,“是一位很有缘分的老师傅,我们下一盘棋,他也给我讲了很多。” 真田弦一郎往后看了一眼,“之前的也是这一位吗?” “嗯,所以说很有缘分。”她拢共没来过几次,可偏偏次次都能遇见。 真田弦一郎观真田苓的心情还算可以,眉宇间也是一派放松的神色,也是一件好事,或许是真的有缘分吧。 走了一会儿,真田弦一郎伸手递给真田苓一个御守,“给你。” 真田苓垂眸看了一眼,很熟悉,她卧室里有很多,是一枚平安御守。 真田苓接过,“谢谢哥哥。”心意她领了。 “这些事情,不用道谢。” “我们去古树那边吧,精市他们都在那边。” 真田苓:“好。” 浅草寺是知名的神寺,人很多,尤其是这段时间是假期,天南海北的人都本着放松的心情出来逛逛。 但地界就这么大,人多了就会遇见熟人,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了。 等他们俩人走到古树边时,发现不止有精市他们,还有国中时各个网球部的主力干将,现在是东大网球部的社员,四个学校齐聚一堂啊。 真田苓扫了一眼,下意识的就朝迹部景吾那边看过去,正巧他抬眼两人来了一个对视。 迹部景吾脱口而出一个苓字,半天想起来他们的交往是保密状态,硬是拐了一个弯又喊了一声,“真田君,日安。” 但由于迹部景吾那一声过于清脆,哪怕是在喧闹的公众场合也能听得很清楚,众人是视线有意无意的就落在了迹部景吾身上。 迹部景吾本人毫不在意,旁人的视线而已,早就习以为常了。 手冢国光离得近,更是听清楚了迹部的情绪,淡撇了一眼。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皱,总觉得迹部景吾在某些方面上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 真田弦一郎往前一步,下意识的将真田苓挡在身后,苓一向连话都懒得说,这么多人打个招呼就是了,其他的就不必细聊了。 幸村精市眉梢微挑,笑容迤逦,就算是猜到了什么他也不多说出来。 忍足侑士扶了扶无度数的眼睛,眼底划过狡诈的光芒,看来迹部这一趟出国留学,也不是光出去了,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啊。 不二周助笑得温柔,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呐,西村樱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头顶上好像安了雷达。 白石藏之介一头雾水,感觉气氛有点儿不太对,礼貌的笑了笑。 真田苓到没发觉什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就不吭声了,本来也不是每个人都很熟的,意思到了就是。 既然都遇见了,也都是朋友,干脆一块拼个桌吃饭吧,也到饭点了。 众人皆是没什么意见,落座时也是按照高中时的队伍坐的,唯有芥川慈郎异常兴奋的跑到了立海大的地盘,硬是挤了一个座位,左边是真田苓右边是芥川慈郎,激动的他双眼发光,半点儿瞌睡都没有了。 迹部景吾无奈的扶额,对于慈郎,除了叹息他确实是没什么办法。 向日岳人看的目瞪口呆,小声嘀咕了几句。 饭店里人员爆满,声音太过嘈杂,真田苓只埋头吃饭,压根就没听他们一群人在说什么,太乱了,游客太多,包厢早就被沾满了。 等到最后从饭店里出来,各自分开时,真田苓才觉得耳边清净了许多。 迹部景吾倒是有心想跟真田苓一块走走,但真田弦一郎不知怎么回事对他警惕起来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依旧察觉到了。 尤其旁边还守着一个幸村精市,他一看见幸村跟焊在脸上的笑容就觉得眼睛疼。 算了,之后有的是机会,他们过两天单独出去玩。 “慈郎,我们走了。” 芥川慈郎很是不舍,不过他们方向不一样,还是跟真田苓道别了,并且约好下次一起玩。 真田苓当然是答应,左右她很闲。 虽然他们这趟的目的是浅草寺,不过出来都出来了,也是逛到天黑才回去的。 真田苓只当这一次遇见是个意外,哪想到没几天又听到了他们要去温泉的消息。 真田苓不是很理解,“你们已经是大学生了,还需要去合宿吗?” 这不是高中为了全国大赛才干的事情吗?幸村精市解释道,“具体应该说是大学网球部的一次团建,去泡温泉的同时也可以切磋网球,大家都很乐意去。” 啊,这样啊,真田苓应了一声就不再搭腔了,既然是团建那你们就随意吧,又跟她没关系。 幸村精市想起了上次在浅草寺的一点儿小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议道,“虽然是团建,但是可以带家属过去,毕竟朋友在一起图个热闹。” “不如苓跟我们一起过去吧,一个人在家也很闷的不是吗?” 真田苓抬眼,不,你们都走了的话,她一个人在家一点儿都不闷的,真的。 真田弦一郎考虑了一会儿也问道,“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了,哥哥,我还是想在家里学习,毕竟高三了,学习很重要的。” 真田弦一郎:“.....” 幸村精市:“......” 但凡不是这个借口,他们或许真的就信了,真田苓的学习成绩从没让家里人担心过,名列前茅都是正常情况,之前参加过的竞赛还可以加分。 正巧这时候真田惠子走过来了,恰好听见了最后两句,“你们越好出去玩了吗?是个很不错的注意。” “苓,你也不要老是闷在家里,学习也是要劳逸结合的,不如就和哥哥一起出去玩一玩,享受开学前最后的假期。” 真田苓其实对玩不太感兴趣,不过去也无所谓,她确实是在家里窝了很久了。 但她去了,之后会不会发生什么超预料的事情,那她可就不管了啊。 真田苓不是很相信自己的体质,大概是跟工藤待久了,也沾了点玄幻的意思。 第401章 我是店长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儿就是阿大也要一起过去,按照过往经验,把真田苓一个人扔出去,中间会发生什么那可真是不好说。 阿大不会阻拦让真田出去散心玩耍,但前提是他必须要随同。 真田苓没意见,幸村和真田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叫上阿大也好,包车去温泉倒是省了司机的费用。 一行人就这么非常愉快的出发了,毕竟是和好朋友出去玩嘛。 真田苓提前吃过了晕车药,戴上防噪耳机在后座昏昏欲睡,随时要躺平的姿势。 真田弦一郎担心苓会一不小心掉下来,时不时的往后看去,人是摇晃了些,但还稳稳的坐着。 终于到达目的地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几个人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车上垫吧的那些小蛋糕早就消化玩了。 真田苓下车后活动了些筋骨,这一路上骨头都快睡僵了。 至于这眼前的温泉山庄,确实是个好地方,标准的日式风格,可以达到评星的级别了。 真田苓他们随着服务生进大厅时,发现冰帝的,啊不对,以前冰帝的那伙人已经到了,正分布在大厅的各个位置。 迹部景吾听见动静打眼就看见真田苓,一看她怏怏的脸色就知道是晕车难受了,到现在怕是连饭都没吃。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去,在对上为首的幸村真田等人时止住了脚步,手指卷了卷发尾,“阿恩,本大爷果然是最华丽吧,幸村君太慢了。” 幸村精市笑颜不变,“是比不上迹部君,不过这也不是比赛,快慢的话倒也并无意义。” “出来度假,当然是随性些较好。”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诡辩。 就在这时,手冢国光和白石藏之介他们也到了,人员陆陆续续的更近,人大厅都快站满人了。 手冢国光大只扫了一眼后跟好友打招呼,诸位,日安。 很简洁,很符合手冢君的风格。 白石藏之介无奈的笑了笑,“迹部君和幸村君是提前到了吗?” 幸村精市:“白石君,我们也是刚到。” 真田苓站在后面听他们寒暄,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要一直站在大厅里聊天吗? 迹部景吾眼角余光往人群中撇了一眼,“本大爷已经办好入住手续,你们还不去办理吗?” 剩下三组人停顿了片刻,光顾着交谈了,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幸村精市正要说话,从楼梯上传来阵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妩媚的女声。 “客人久等了,是我们招待不周,这就为诸位办理入住手续。” 从楼梯上缓步下来一抹倩影,婀娜多姿,步步生香,“多人办理更优惠,小帅哥,姐姐会帮你们打折哦。” “当然,已经办理好的也会有折扣的,我是店长,这里我说了算。” 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五官明艳美丽,眼线斜飞勾人心魂,烈焰红唇是点睛之笔,黑色的长裙勾勒出惑人的曲线,完全成熟女性的魅力,定力一般的还真是挡不住这架势,人群中有不少红了脸颊的男生。 迹部景吾避开一步,面色如常,他避开完全是因为这店长走直线没有偏离的意思,而他正好在直线的范围内。 真田苓和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并排站到一起了,他们俩一个神色淡漠,一个凶残暴力,是出门都会被不知情的警察盯上的组合。 但刚刚那个店长,尤其是眼角撇过阿大的时候,怎么说呢,给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哪怕她是个绝世大美人。 真田苓和阿大看似如常,眼底深处却都含了一丝审视,希望是错觉,但如果不是的话,他们也不会惧怕。 第403章 真的不怕 简单接触之后,真田苓并没有贸然打探的意思,只是感觉有几分异常罢了,还不至于就这么莽撞的冲上去,先把行李收上去吧,反正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阿大把行李拎上去,退出房门前说道,“晚上手机不要静音,随时联系。” 真田苓应了一声,她有分寸,放心吧。 阿大若是猜到的话,大抵会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保证了。 排除这些,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真田苓开窗看了看周边的环境,远处就是山脉,树林葱葱,荒无人烟,按照电视剧的套路,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去处。 开个玩笑,真田苓也就是这么一想,开窗透了透气就把窗户关上了,太冷。 咚咚咚--- 是真田弦一郎过来敲门了,看真田苓收拾好了没有,以及,“大家准备去镇子里逛逛,要不要一起过去。”这边主打的就是旅游业除了当地的特色,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商业街。 “好。” 去转转也挺好的,打量下周边环境。 不得不说人多就是热闹,这一帮朝气蓬勃,俊美优秀的少年们啊,一起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是挺吵的。 离开山庄时,真田苓不经意的往后撇了一眼,那位美丽的店长正笑容优雅的目送他们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影响,真田苓觉得这店长身上的这种气质有几分眼熟。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真田苓将它抛诸脑后,跟着真田幸村他们逛街去了。 其实她对街边的这些小饰品不感兴趣,主打的就是陪逛,切原和丸井他们俩还有慈郎这爱热闹爱吃的凑在一块已经买了不少零食点心了。 人这么多早就四散分开,真田苓这次倒不像之前一样一转眼就不见了,主要是真田弦一郎盯的紧,还有阿大目标太显眼。 非要是买些什么的话,真田苓挑了一本当地地图册,这地方她没来过,先了解地形外貌比较保险一些。 然后就不经意的碰见了掉队的迹部景吾,和笑得意味深长的忍足侑士,“好巧啊,你们也来这边逛呢。” 忍足侑士很开心的跟前立海大的对手们打招呼,重点是身后的真田苓。 迹部景吾他保证,忍足侑士绝对是他自己跟过来的,他是过来看热闹的,不是来帮忙的。 真田苓看迹部景吾郁闷的神色,心下有几分好笑,这家伙。 她知道迹部景吾的意思,不过当初说好了要毕业后再公开的,那就先隐瞒一下呗,反正还挺有意思的。 迹部景吾确实很郁闷,女朋友就在眼前,却只能打个招呼,手都不能牵一下,还要看不二周助那一对在前头约会,怎么想都觉得很郁闷。 迹部景吾有些怀疑,他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下隐瞒的事情,直接公开不好吗,直接告诉他们所有人,在场的每一个人。 要不是死死忍着,忍足侑士快要笑出声了,何时能见到迹部吃瘪,值得纪念的一天,不枉他追着过来了。 幸村精市这心眼子比筛子少不了几个的人,自然也是发现了一点儿异常,不过他不说,他就当做不知道,反正看戏嘛,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唯一单纯些的就是真田弦一郎了,他是真没往这方面想,总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偷家了。 逛了一大圈,天都快黑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迹部景吾的郁闷都快化为实质了。 真田苓唇角微勾,安慰道,“冷不冷,嗯?” 迹部景吾眼神控诉,“冷,很冷。” 真田苓想了想,“我看宣传册上山庄露台可以看星星,你要是冷的话,那我就只能找不怕冷的人去了。” 迹部景吾瞬间目露凶光,“你敢。” 真田苓摊手,“你都不去了,我也是没办法呀。” 迹部景吾堪称是‘恶狠狠’的瞪了真田苓一眼,“谁说我不去的,你不许找别人,只能跟我去。” 不用亲眼所见,迹部景吾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要气炸了,真田苓,和别人,一起去看星星,拉到吧,这几个字就不能组合到一起。 真田苓看差不多了便收,抬手捏了捏他耳朵,“生气了。” 迹部景吾微微低头,任由她去捏,“没有。” 片刻后又说道,“你只能跟我一起去,真田弦一郎也不行。” 真田苓很好说话,道,“行,都依你。” 真田苓估摸着时间去找真田弦一郎汇合了,她刚一走,不远处的忍足侑士忍着笑挪过来,“怎么样,聊得开心吗?”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看见忍足这幅欠扁的样子就来气。 忍足侑士直觉报警,小心的后退了一步,“刚才我可是一直帮你们盯梢哦。” 迹部景吾额头青筋跳了跳了,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做了什么见不人的好事,鬼知道只是简单说了两句。 “忍足。” “在呢。” “收起你满脑子不华丽的思想,如果你有闲心,不如陪本大爷去球场来一局。” 忍足侑士连连拒绝,这就太客气了,还是算了吧,他并不想毕业了还要被迹部按在球场压榨。 迹部景吾冷哼一声。 温泉山庄当然是少不了泡温泉了,但真田苓还是婉言拒绝了西村樱萝的邀请,不单是因为晚上有约,还有就是她身上的疤痕还没有淡化干净,若真一起去了,怕是会吓到人。 男生几乎都去一个池子里泡了,真田苓很闲一个人溜去了露台,这上面还有一个天文望远镜,倒适合观察星星。 真田苓对准望远镜调焦,冷不丁的在视线中发现一个人影,是店长,真田苓又细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她走向的方向好像是山里,这么晚了这店长还要孤身一人出门吗? 不说别的,她也是真不怕遇到危险。 真田苓想,或许是真的不怕呢。 迹部景吾上来时正见真田苓一脸沉思的模样,“怎么了,在想什么?” 真田苓顺口回复,“店长。” 迹部景吾疑惑,“什么?” 真田苓没再说什么了,“没事,我自己乱想的。” 迹部景吾皱眉,“是这家店的老板有问题吗?” 真田苓:“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 迹部景吾还想说什么,让真田苓抬手给拦住了,“你确定要跟我聊店长的事情吗?” 迹部景吾当即止了话题,还是算了吧,容易引发矛盾。 不过,迹部景吾仔细瞅了瞅真田苓的神色,他想着能看到真田苓吃醋的模样估计是不可能了,做梦或许更现实些。 但迹部景吾也不会故意引发矛盾,不止是因为这没事儿找事儿的行为,更因为不尊重。 迹部景吾挨着真田苓坐,“你今天都没跟我说几句话。” 真田苓不解,“咱们不是一直在聊吗?” “一天两句话吗?” “哪有。” 细碎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说好的看星星也变成了聊天,不过结果是一样的。 第403.章 记住了吗 第二天真田苓在餐厅跟他们一块吃饭的时候,听到了好几声打招呼的声音,抬眼看去,四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再跟网球部的这些人打招呼,一看就是认识的。 真田苓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都是她不认识的。 幸村精市眉心微蹙,只觉得在度假也能碰到学校里的同学也是巧合,他跟真田苓说了几句,“都是学校的同学,其中两个是金融系的。” 真田苓嗯嗯两声,没有再继续过问的意思。 幸村精市也是点到为止,毕竟虽然认识,但不太熟悉。 真田弦一郎也只是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确实不太熟悉。 这样的话,女生中的同龄人就只有西村樱萝了,那几个都是比她们大一岁的。 西村樱萝闲着没事儿,看真田苓也是一个人便就蹭了过去,干坐着太无聊了,西村樱萝就开始聊八卦,虽然啊,她不在大学,但她男朋友在呀,她去的次数多了,也就知道了一些流传的小道消息。 正愁着没人说呢,西村樱萝见真田苓也没有什么不耐的情绪,叭叭叭的全倒出来了。 真田苓吧,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西村说的多了她就应两声,偶尔还倒杯水给她喝,西村樱萝道一声谢谢后,喝口水继续说道。 真田苓觉得,西村跟渡边肯定能成为好朋友,她们俩在某种方面是一样的,口才是相当的好。 至于谈话的内容,真田苓并没有听进去,她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下意识的屏蔽了声音来源。 真田弦一郎看她们聊的起劲就没过去打扰,跟精市他们一块去球场了,温泉山庄面积很大,后院里有两三个球场,不去练会儿可惜了。 真田苓对那几个女生提起兴趣还是在晚上的时候,她们也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买了不少的东西,也...捡了一些东西回来。 购物分享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拉进关系的,西村樱萝伸头看了一眼,加上她又是个开朗善谈的性格,很快跟她们打成一片。 真田苓是听见了西村樱萝的惊叹声,无意间的撇了一眼,视线在她们手中的东西上定了几秒,那是一只死去的蝴蝶,花纹很漂亮。 真田苓对昆虫类的不太了解,但她之前的同事喜欢蝴蝶,跟她们科普了不少专业知识,真田苓才略知一二。 所以她认出来那只蝴蝶的品种,哪怕那只蝴蝶的翅膀并不完善,以及,这种蝴蝶不应该出现在日本境内。 它是闪蝶的一种,但是是比较珍贵的那一类,尤其是活体蝴蝶。 真田苓在她们聊的时候走了过去,礼貌询问,“我可以摸一下吗?”她想验证一件事情。 捡到蝴蝶的女生,也就是寺井芽,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她正觉得奇怪,一看人却很眼熟,好像是真田君的妹妹是吧,犹豫了一会儿寺井芽递给了真田苓,“给你看看,轻点哦。” 真田苓甚至都没有拿起来,蝴蝶静静躺在寺井芽的掌心,真田苓小心的摸了一下,“谢谢。” 寺井芽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西村樱萝见状说道,“看来苓桑也喜欢蝴蝶呐,这个漂亮吧。” 真田苓应了一声,顺道就在西村樱萝的旁边坐下,她想听听这蝴蝶是从哪里捡到的。 刚才的触感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这只蝴蝶不是标本。 蝴蝶的腹部有内脏器官,标本师在制作标本时会将蝴蝶的脏器掏空,以避免污染翅膀的部分,而刚才的那只蝴蝶并不是。 院子南美的蝴蝶死在了日本的雪山里,这件事不管从哪里看都很奇怪啊。 女生们之间加入一个真田苓,一开始还有些尴尬,不过又西村樱萝的带动很快气氛就活跃起来,主要是真田苓也不说话,偶尔就点头附和下,这也闹不起来矛盾呀。 真田苓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想要的信息,这蝴蝶的尸体是在山庄后面的小树林里找到的,方向就是昨晚店长离开的那个方向。 真田苓垂眸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哦,这么巧吗。 迹部景吾虽然是在和朋友闲聊,但时不时的分心去看真田苓的情况,在他注意到真田苓手上细微的动作时,眸色暗沉了几分。 他跟真田苓在一起待得时间久了,也多少的了解了一些真田苓的小动作,比如说现在,就是她一贯思考的模样,因为什么,那只蝴蝶标本吗? 十点钟真田苓准时回屋,她就不跟这些年轻人一起耗了,身体顶不住。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真田苓正在洗脸,一边那毛巾擦一边去开门,“迹部?” 迹部景吾要说的话顿时停住,目光沉沉的盯着真田苓。 真田苓反应过来,立刻改口道,“景吾。” “咳,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脸上的水珠,“方便我进屋吗?” 真田苓拉开门让他进来,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她还没换衣服。 “你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啊。” 迹部景吾拿过真田苓手里的毛巾,又示意她坐在圆凳上,把她脸上还有头发上的水渍擦干净。 真田苓也不催了,由着他慢慢动作。 擦干净后迹部景吾把毛巾放置一边,低声问道,“你喜欢蝴蝶吗?” “还凑合。” 迹部景吾也不绕圈子,“怎么会突然想摸那只蝴蝶,还跟她们一起聊天。” 真田苓眼睛微眨,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或许会不带打拌的随口瞎编道是跟同龄人培养话题,以免她一个人坐着尴尬。 不过现在嘛。 “景吾,你认为什么情况下,一只来自南美的蝴蝶会死在日本的山林里。” 迹部景吾微诧,说实话,他都做好了真田苓瞎编的准备了,冷不丁的听到一个反问,惊了一瞬,不过瞬间反应过来,“南美?” “闪蝶这种品种的蝴蝶大部分都是南美地区的产物,日本这边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有不少收藏家愿意出高价来购买活体蝴蝶,可达上万美金一只,要是标本的话会相对于便宜很多。” “不过可惜,她们意外捡到的那一只不是标本。” 迹部景吾眼中带着疑惑,“不是标本?” 真田苓说道,“尸体是尸体,标本是标本,这是两码事。” 迹部景吾脑中飞快闪过什么,“你是怀疑有人...” 真田苓伸手捂住了迹部景吾的嘴唇,“只是一个没有证据的假设,不能下结论。” “还有景吾,不要贸然调查,以免打草惊蛇。” “友情提示,离那位美丽的老板娘远一些,尤其是忍足君。”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近距离观察更是仿佛有引力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 真田苓松开捂嘴的手,改为捏了捏他的脸蛋,手感不错,再捏一下,“记住了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游客,他们这么多人,还有几个背景不一般的,店长不会自找麻烦,互不干扰就渡过了,毕竟他们是偶尔来,那店长可是长期在的。可若他们先出手调查,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迹部景吾叹息一声,“我是笨蛋吗?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蝴蝶标本这些你也了解过吗?” 真田苓作势想了想,“嗯,大概因为我是天才吧。” 原本心情是有几分沉重,但是被真田苓一句话给逗笑了,“好,你是天才。” 可不是,虽然有自夸的嫌疑,但也是句实话。 这么好的氛围再聊些沉重的话题就不合适了,迹部景吾慢慢低头,用气音说道,“接吻吗,你好久没亲过我了。” 真田苓的回答是双手搭上迹部景吾的肩膀,亲都亲了,还要问真是的。 迹部景吾在起初的几秒钟内还是比较温柔的,但也就是那么几秒,片刻后就会转守为攻,强势进攻,将真田苓完全箍在自己的领地里。 真田苓一般在这种时候不会反抗,又不是打架,最多就是在喘不过气的时候狠咬一口,他知道疼了也就松口了,不过后果往往会是再来一次。 也仅限一个吻,没再过多停留迹部景吾便起身离开了,在某些特殊时刻还是不要太高估自己比较好。 同行的伙伴中多了几名女生,但也没什么影响,七扭八拐的都认识,都是大学生了,至少面上的礼仪不会出错,这就够了,又不深交的。 真田苓没事了就在镇子里转转,知道这里有不对劲的地方,自然是要多多观察了。 顺便遇见喜欢的也可以稍买些回去,比如说真田苓在逛了两三天后终于在一个老店里发现了一个胶片,是卓别林的,很有年头了,老板要价也很贵。 老物件基本上都升值了可以理解,价格也算是在真田苓估算范围内,结算就好。 就是在付钱时出了些岔子,真田苓亲耳听到了余额不足的提示音。 售货员笑得有些僵硬,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以及她身后的铁塔壮汉,“对不起小姐,您这张卡余额不足,请问还有没有别的卡,或者是现金也可以,我们都收的。”说道最后售货员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田苓换了另外一张卡结账,是过年爷爷给的零花钱,这时候就不要再客气了,都快被当场吃霸王餐的了。 出了店门,真田苓跟阿大站在街道上沉默不语,真田苓低头从手机上查余额。 良久之后,真田苓声音不可思议,“我的钱呢?” 阿大淡淡解释,“你花掉了。” “我最近也没买什么东西啊。” 阿大:“前段时间你买了不少礼物,这是小件,消耗并不多。” “最重要的一件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不是还花了两百万高投资吗?” 真田苓一拍脑门,差点儿把这个给忘记了,看来要接受这换张卡已经没钱的现实了。 他们俩正要回去时,一转身就遇见了停住了真田幸村两人,看他们的神色,最后几句话应该是听到了。 真田苓:“......” 第404章 工藤新一 投资两百万? 这几个词好像跟真田苓有些不搭,而且苓什么时候玩投资了,从未听她提起过。 片刻后,他们在山庄里的壁炉边上坐好,真田苓简言意骇的解释了这个投资的过程。 真田弦一郎的表情很是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并不在乎真田苓花钱的这个点儿,事实上就算她花百万买个钻石都是正常的情况,可这种投资的项目,长远看压根就没有回本的希望。 幸村精市脸上一贯的笑容也淡了几分,投资这种事情他在学业之余也接触过不少,也在家里的小公司练过手,所以很清楚的知道真田苓这个武馆的投资几乎就是白送钱的。 真田弦一郎纠结良久后问道,“真的...没有被骗吗?”这几个字说的很是艰难。 阿大认真的点点头,看吧,就说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想的。 真田苓:“....” “哥哥可以认为这是一种情怀,一种精神的升华,跟金钱没有关系。” 真田弦一郎微微张嘴,被真田苓这种态度给哽住了。 “额,而且,谭师傅也算是我的师傅,我们再往上的师傅的师傅是一个门派的,就互帮互助嘛。” 阿大嘴角一抽,他起身去旁边倒水了,怕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真田弦一郎与幸村精市面面相窥,这话听着怎么觉得苓好像被洗脑了一样。 算了,反正钱已经送出去了,苓看着也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就这样吧。 真田弦一郎无奈,“你觉得合适就行,不过,如果你以后还想继续投资的话,不介意的话可以先问问精市,参考一下市场行情,他更了解这些。” 真田苓瞅了下幸村精市,她觉得应该不会有第二次了,因为她没钱了。 “好的,以后有事儿我找你商量下。” 幸村精市托腮笑了笑,他认为这个以后有点悬。 这个就算翻篇了,真田苓看没事儿了就回房间换件浴衣,山庄有单汤温泉,来都来了,不去泡一下就太可惜了。 半道上真田苓碰见了在竹林光影下坐着的迹部景吾,看神态应该是特意在这里等的。 真田苓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怎么在这里坐着?” 迹部景吾抬头,“在等你。” 有问题。 真田苓坐他旁边,“有话跟我说?你看起来心情不佳。”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视线相交,看见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迹部景吾忍不住凑过去跟她蹭了蹭额头,又靠在她肩膀上。 真田苓一头雾水,伸手在他头发上摸了几下,“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撒娇吗?” 迹部景吾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是。” 还说不是,这明明就是。 不过真田苓也没硬说,好半天的工夫,真田苓才听到迹部景吾的声音,他说,“不该答应你隐藏关系的。” 原本觉得应该影响不大,出来玩儿还能增进感情,谁知道这么被动,真田苓跟真田幸村他们聊天时,他只能在后面旁听,烦死了。 迹部景吾坐直,伸手在真田苓脸颊上点了一点,“每次见面都像是偷\/晴一样。” 真田苓回道,“很刺激。” 迹部景吾喉咙一梗,准备要说的话被真田苓这三个字给打乱了,这么一停顿他都忘了要说什么来着,然后就被气笑了。 “合着我们私下见面,你都是这么想的?” 真田苓还认真的想了想,“差不多吧。” 迹部景吾作势扬眉,语气凉凉道,“故意气我是吧。”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换个话题,“我要去泡温泉,你去吗?” 迹部景吾结结实实的愣住了,下意识的看向真田苓的衣服,蓝灰色的浴衣,还加了一条长裤。 迟疑了一会儿后问道,“双人的?” 真田苓轻啧了一声,像是调侃,回他三个字,“想得美。” “自己玩儿去,我去泡会儿,再晚该睡觉了。” 迹部景吾很遗憾的哦了一声,然后想起什么来急忙提醒一句,“这一次不要再走错了。” 真田苓回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还在坐着的迹部景吾一番,身材确实不错。 迹部景吾顶着真田苓略带侵略性的眼神,互不相让。 真田苓心想,这里确实不是一个好场所,等回去再说,反正人是她的。 看着真田苓离去的背影,迹部景吾在原地无声笑了起来,他就知道,真田苓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泡完之后就快十点了,确实是缓解疲乏,真田苓今晚准备早早睡去,睡前她还想了一下,这次团建看起来还挺平和的,说不定就这么安安全全的回家去了。 不得不说玄学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你不想吧它也没事,你一想就准出问题。 夜深人静时,荒凉的山林中传出几道细微的声音,‘人往这边跑了怎么不见了。’ ‘快找,就算找不到等到天亮人也会被冻死了。’ ‘说的对,妈的,该死的东西净会找事儿,鬼天气冻死人了。’ 真田苓在凌晨接到了一通电话,急促的手机铃声将她惊了一跳,心跳都错乱了两拍。 但在看清手机号码时,真田苓表情凝重起来,眼底清明,是工藤新一。 他们两人没事儿的话一般不联系,联系了就是有要事命案,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真田苓接通后没有出声,冷静的听取对面的声音。 距离跳动的心跳声,压抑小心的呼吸声,还有寒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真田苓指腹在手机壳背后轻点几下---等我。 工藤新一小心的藏住自己,哪怕是在随时被发现的危险时刻,工藤新一紧绷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 真田苓快速换好衣服,开门时阿大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人没有多说什么,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也是多亏了真田苓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眼镜也带了过来,否则单凭电话还真不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工藤新一。 现在就是希望他人能坚持到她过去,否则,不,没有否则,工藤新一一定能坚持住。 第405章 虚惊一场 深冬的夜里,不是一般的凄冷,要不是深知工藤新一的属性,真田苓都怀疑自己接到了鬼来电了。 镜片上两个红点的距离不断靠近,说明他们快找到人了。 但是,真田苓低头看向地面上凌乱的脚步,这痕迹是新的,这附近还有别人,果然,工藤新一不会无缘无故的躲到这里来,怕不是被人追杀了。 阿大把真田苓掩在身后,随时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深更半夜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小心为上。 忽然间,阿大止不住步伐,看着从树林里钻出来的两个男人,那种骨子里的血腥气连风雪都压不住,阿大脸色冷漠下来。 那两个半夜出来找人的男人也是一愣,条件反射性的眼漏凶光,但在看清阿大的体型分量时,上头的大脑冷静下来,先问问情况。 “哥们,这怎么的不睡觉,半夜三更的出来溜达吗?” 阿大冷嗤一声,“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哎,问反了,哥们问你呢。” 阿大不甚在意的捏了捏拳头,发出明显的骨脆声,“出来散步,不行吗?” 另外一个男人注意到阿大身后还藏着一个人,使劲瞅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女人,很漂亮,黑灯瞎火的就这手电筒的光也能看出这女人的美,他大惊,“哥,这还有一个漂亮妞。” 被称作哥的人了然的笑了笑,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哎呦,原来是为了这档子事儿啊,哥们也真是的,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了。” 阿大神色瞬间阴冷下来,眼里戾气骇人,“不想死的滚蛋!” “你他吗的还....”男人被阿大的神态吓了一跳,恼羞成怒正要骂到就接了一通电话,后退几步低语了几句。 电话挂断后,男人啧了一声,要不是老大的电话及时,他非要和这对野男女打起来不可,“咱们先走,就不打扰某些人的好事了。” “哥们提醒一句,可千万别冻着了,哈哈哈哈。” 两人在嘲笑声中离开,阿大原本的怒色也被凝重取代,无他,阿大和真田苓都不是普通人,那小子虽然后退了几步声音也轻,但他们都听清楚了。 说的话不重要,无非是先别惹事快回来,重要的是说话的人,那个声音很耳熟,前两天还听到过,是温泉山庄那美女店长的声音,不会听错的。 真田苓跟阿大互看了一眼,确定了彼此想的是什么。 真田苓回头看了眼山庄的影子,这地方是越来越热闹了。 等了片刻后,确定不会再有任何人突然返回来,真田苓赶紧去把工藤新一给刨出来,人都快被冻傻了。 工藤新一眼前发晕,冻得牙齿哒哒的打颤,暂时先说不了话,但却是无比的放松,得救了。 在真田苓没来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就要栽到这里了,总算是虚惊一场。 此地不宜久留,阿大把工藤新一放进出来时带的行李包里了,他个子小,塞进去又有浴巾垫着也不算突兀。 他们俩在外面意思意思的走了两圈,便脚步匆匆的回山庄去了,真田苓是怕工藤新一在外面冻出个好歹来。 阿大把工藤新一提溜进自己的房间,扭头就对真田苓说道,“太晚了你先回房睡,有事儿明早再谈。” “行,”真田苓应下,人都被找回来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而且看工藤新一这模样也不像是能立刻解释的,还是等他先恢复恢复吧。 真田苓回房间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越睡不着,有些问题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了解。 真田苓爬起来捞过笔记本电脑,她准备从网上找找痕迹,这小镇子内里可不一般。 第406章 是我妹妹 第二天,真田苓和工藤新一均是发热躺倒了,额头烫得能煎蛋。 工藤新一纯是在外面冻的,外加心情起伏过大,一不留神就中招了,真田苓吧,她本是就是一个脆皮,大半夜的出门吹风就足够她病倒的了。 二半夜没睡的阿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先是给两人灌了一杯感冒冲剂,又联系乡镇的医生看能不能上门一趟,如果带着他们俩再去外面吹个风,阿大都不敢保证这俩能不能顶过今天。 真田弦一郎在楼下没有等到真田苓出来吃早餐,反而是看到了阿大带着一个中年妇女从外面走进来,走进了真田弦一郎注意到了那位肩膀上还背了一个药箱,很明显她是医生。 真田弦一郎猛地站起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阿苓是不是出事了?” 迹部景吾瞬间扭头,看见阿大和他旁边的医生,脸色微沉,苓。 阿大抬手示意真田弦一郎先别激动,解释了几句,“这两天太冷了,她这会儿有些发烧,还在昏睡,我找医生先给她看看情况。” 阿大已经习惯了跟医生沟通苓小姐的问题,因为入秋以来,她生病发烧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这样的生活怕是还需要很久。 真田弦一郎急忙道,“我跟你一起过去。” 阿大往后看了一眼那些人,“她还在睡,你一个人过去就行了。” “好。” 真田苓这会儿都快烧糊涂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要是知道半夜看资料会发烧,那铁定是一回来就睡觉,绝不耽误时间。 但是现在就只能先这样了。 医生过来测了下体温,自语道,“温度是有些高,之前有吃什么药吗?” 阿大把那些药的包装都留着就是给医生看的,怕一不小心用错了药。 医生看了一眼后问道,“持续高热吃药退不下去的话怕会出事,您看是打针还是输液。” 阿大:“输液吧。”苓小姐一旦发烧,寻常的吃药打针不起效果。 医生已经提前备好药了,冬季是感冒高热的频发时期,有不少老人和孩子病了都是他们上门去看的,小问题。 “青霉素过敏吗?” “不过敏。” 做好皮试静等片刻,医生给人扎上针,提醒道,“第一瓶有些刺激,滴速不要太快,有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 “好。” 医生本打算收拾下就走的,不过没走成,“医生,再麻烦您走一趟,旁边还有一个发烧的。” “行。”来都来了,看一个也是看,看两个更好,她是按人收费的。 阿大招呼了旁边的真田弦一郎一声,“她现在病了,身边不能离人,你在这看一会儿没问题吧。” 真田弦一郎神色凝重,“她是我妹妹。” 阿大点点头,“行,我很快回来。” 真田弦一郎并不担心另外一个生病的人是谁,他现在只在意真田苓。 或许是冷的缘故,真田苓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露出的眉头紧缩,看着就是很难受的模样。 又生病了,真田弦一郎都快记不清这个冬天是第几次看到真田苓在生病输液了,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真田弦一郎拉过一个圆凳,就坐在真田苓的床边守着她,良久之后,空荡的放卧室内传出一声叹息来。 真田苓模糊中感受到自己旁边有人,但也不是阿大等她熟悉的人,由于没有感受到危险,真田苓暂且忽视了,她有些难受顾不上这些。 走廊里,迹部景吾站在门外,脊背靠着墙壁,神色隐于昏暗的灯光下,令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总之,不是什么好心情。 第407章 沟通感情 等真田苓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时,都快过十二点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真田弦一郎那么大的一个人杵在她跟前,一时间还以为是错觉,自语了一句,“我眼花了?” 旁边传来一道童音,带着几分病后的沙哑,“苓姐姐,你醒了。” 真田苓终于反应过来,昏胀的脑袋都清醒了不少,“哥哥?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不是,为什么真田弦一郎会出现在她房间? 真田弦一郎看清了苓眼中的疑惑,“你发烧了,我过来看看你。” 真田苓用没输液的手撑床坐起来,顺便扫了一眼睡衣是整齐的,“可能是这两天有些冷,我没注意保暖,不小心感冒了。”绝对是昨晚冻的。 真田弦一郎抬手扶了一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难受吗?要不要吃些东西。” 真田苓:“还好,但我现在没什么食欲,过会儿再吃吧。” 真田弦一郎看向医生留下的药,“喝些粥怎么样?空腹吃药的话对胃不好。” 工藤新一翻了翻山庄留在房间的菜谱,“苓姐姐,这里有蔬菜粥,栗子粥,还有海鲜粥,茶碗羹也有,你想吃哪一个?” 其实哪个都不想吃,她确实没什么胃口,不过不吃饭也不行,“都行。” 既然如此工藤新一看着挑了一份,“那就蔬菜粥吧。” 确定了,真田弦一郎起身,“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下楼端过来。” “...那行,”真田苓本来还想去楼下走走,透口气的,现在还是歇会儿吧。 真田弦一郎走后,门一关,真田苓就把视线对准了工藤新一,“说说吧,你是个什么情况?” 工藤新一揉了揉鼻尖,“就是,就是一个小意外。” 真田苓顿时冷笑一声,“你看我像一个意外吗?” 就这鬼话,谁信啊,还没她当初编的好听。 阿大嘴角微抽,你们两个其实半斤八两,也不用谁来笑话谁。 工藤新一一噎,行吧。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本来是和兰还有那个园子一块来旅游的,然后真的意外发现了一些事情。” “我在公厕隔间听见了他们聊天时说最近有个人要过来,聊些生意,听着语气不太对,说话像是用了暗号似的,我起了心跟着他们调查了一番。” 工藤新一凝视低声道,“应该是走私。” “走私。” 最后两个字异口同声,工藤新一瞅了真田苓一眼,他最后调查的方向就是这家温泉山庄,如果这里确实有问题,而真田苓又是在这里住下的话,很难不发现什么。 工藤新一勾唇笑了笑,眼镜片折射出一道诡异的白光,“原本只是我的推测,听你这么一说的话,就确定了。” 真田苓往窗外看了一眼,是连绵的山脉和空荡的森林,“或许不止。” 工藤新一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没有查到关键性的证据,嘛,也没关系,确定好方向之后,查证是他们擅长的。 工藤新一又看向还在输液的真田苓,“接下来或许不安稳,你注意好自己,有任何事情随时联系,不可以擅自做主。” 真田苓古怪的看着工藤新一,“这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工藤新一一愣,“啊。” “哎,也不知道是谁昨半夜给我打电话呼救的,一个人半夜三更的搞跟踪,差点儿被人家连根端了,嗯,手背上针孔不疼了是吧。” “你说你是跟兰一起过来的,也不知道兰知不知道你夜里不睡觉干的什么是事情,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跟兰小姐联系了,怪想念的,你说我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系下,沟通下感情。” 工藤新一:“.......”你是真狠啊,他拢共就说了那么一句话。 深吸一口气,工藤新一说道,“你那个小男朋友还在门口杵着,你跟他联系了吗?或许你需要跟更重要的人沟通下感情。” 真田苓:“......” 你行。 阿大颇为无语,看这两人菜鸡互啄,互相伤害。 眼看着输液袋内的最后一滴流下,阿大撕开胶布,快准狠的拔下针头,在针孔处按了一会儿才松开。 真田苓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我先去洗漱,你们俩也去吃午饭吧,下午再聊。” ok,比个手势他们连个就走了,不过走之前工藤新一看见门口的熟人,眼珠子一转特意留了个门,“苓姐姐还有些难受,你要去看看吗?” 迹部景吾蹙眉,这小子有这么好心? 工藤新一耸肩,信不信随你哦,反正话他是说了。 迹部景吾敲了敲门,没听见人回应,倒是听见了浴室方向传来的水龙头的声音,迹部景吾顺手把门关上了。 环顾四周,一眼就注意到了床头上放着的几盒药,迹部景吾伸手拿起来看了看。 真田苓洗脸时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还以为是阿大,一开门发现是她男朋友,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妙,工藤新一那张破嘴啊。 “景吾,”真田苓轻喊了一声,看到他眼中的担忧时,又解释了几句,“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着凉了,睡了大半天已经好很多了。” 迹部景吾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又用额头贴了下她额头,还是感觉有些热。 真田苓稍微的有一点点不适应,不过她也没把人推开,微微偏头道,“你小心传染给你啊。” “不怕。” “是不是还没有退烧,吃饭了吗,现在饿不饿?” 真田苓一个一个的回复,“已经退烧了,还没吃,现在不太饿。” “但我哥哥下去帮我拿粥了。” 迹部景吾想起那一堆药,“多少吃一些吧,要不然喝药难受。” “嗯。” 片刻后,真田苓抬头问他,“你看起来不太好。” 迹部景吾眉宇间有几分无奈,“你发烧难受,我又怎么会舒服,更何况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的还不是我。” 迹部景吾在听到阿大说话时就想直接冲过来,急促的脚步在门口又生生止住,因为真田弦一郎拦住了,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第408章 注意身体 真田苓眼睛微眨,她看着迹部景吾垂下来的眼眸,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后脑勺顺了一把。 迹部景吾瞬间破冰,真田苓还在病中,他又怎么舍得摆脸色,还反倒要真田苓来安慰他,唇角微勾笑了笑,“多穿些衣服,小心不要再被风吹到。” 真田苓:“好。” 真田苓穿外套时,迹部景吾眼尖的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来,“你的脖子?” 真田苓反问,“嗯?怎么了?” 迹部景吾又细看了几眼,“疤痕不见了。”之前真田苓不是穿高领就是戴了围巾,这还是这段时间来迹部景吾头回看清楚真田苓的脖颈。 真田苓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了,应该是粘了一层东西掩藏,脖颈这个位置比较危险,背后牵扯的事情又不能详细解释,藏住是最好的选择了。 “抹了些东西盖住了,不太好看。” 迹部景吾刚一抬手就被真田苓给按住了,“你别碰,我会痒的。” 痒是其次,主要是喉咙这块太危险,她还不能那么的适应有人触碰这里,当然那个意乱\/情\/迷的时候例外,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不一样。 整理好衣服后真田苓都快裹企鹅了,令人难以想象她要穿这么厚,明明那些同龄的女孩们都还在穿短裙长靴的。 迹部景吾看着在镜子前沉默的真田苓,似乎是猜到了她想什么,劝她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过话得委婉,“很漂亮,这么穿正合适。”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睁眼说瞎话到这份上也是难得。 迹部景吾轻咳一声,“冬季穿裙子容易膝盖疼,以后会受罪的,穿厚些保暖。” “哦。” 很不积极,迹部景吾只能换个话题,“打算出门吗?你哥哥等下不是就把粥端过来了?” “屋里太闷了,我想去外面喘口气,在楼下吃饭也一样。” “走了,下楼吧。”她都换好衣服了,必须要下楼,而且还有别的事情呢。 迹部景吾还想说些什么,真田苓嫌他啰嗦,扯过他胳膊把人拉走了。 也是出来的快,要不然就会被真田弦一郎撞个正着,那画面可就很美了。 真田弦一郎又看到了迹部景吾,脸色微黑,这家伙是没地方去了吗?干什么要一直在这里? 就算更苓是朋友,这也太越界了,真田弦一郎直觉不对,下意识的就想隔开他们,不止为何,他这几天看迹部景吾总觉得很不顺眼。 真田苓轻咳了一声,“哥哥,我想去楼下吃,屋里太闷了。” 真田弦一郎注意力重新回到真田苓的身上,“还咳嗽吗?” 真田苓摇头,“没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 人都出来了,真田弦一郎也拿她没办法,“走吧。” 迹部景吾被故意隔开,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站在真田苓身侧,谁都不能拦下他。 真田苓这会儿还是要跟哥哥幸村他们坐一桌的,顺便挨个的回答他们的问题,心意领了。 芥川慈郎是应挤了过来,“苓。” “没事,放心,我休息一天就好了。” 幸村精市看到真田苓泛白的脸色时,眸色暗沉了几分,其实冬季生病的人不在少数,可第一个人不该是真田苓,明明她以前的身体...不是这样的。 随行的其他人都是玩了,毕竟也不能一直在屋里窝着不是。 真田苓坐在壁炉的边上,这里比较暖和。 手冢国光走过来问道,“还好吗,苓桑?” 真田苓侧头看过去,“我没事的,小感冒而已。” 手冢国光停顿了一下后轻声问道,“旧伤有复发吗?” 真田苓微愣,片刻后理解了手冢国光的意思,她的那些旧伤虽然动了手术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跟正常人还是不一样的,阴雨连绵或者是天寒地冻的时候,会从骨缝里透出刻骨的寒意,像是从身体内部冻僵了一样。 确实是很不舒服,但还在真田苓的忍耐范围之内,又不是小孩子,疼一下就要喊出来的。 真田苓:“放心吧,已经痊愈了。” 手冢国光并未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也曾动过手术,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确实是没必要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苓桑,注意身体。” “好,我会的。” 西村樱萝忽然冒出个头来,也不知道她是从哪过来的,西村樱萝强压着唇边的笑意,声音腔调都变了,“你们在聊些什么呀?” 手冢国光:“......” 真田苓:“......” 手冢国光忽略樱萝脸上看热闹的神态,“失礼了,苓桑,我先带她走。” 真田苓示意他们俩随意,她觉得吧,西村樱萝应该是感觉错了,方向偏了。 迹部景吾在不远处看得心急,他自然是想在真田苓傍边的,但没办法真田弦一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跟他聊起闲天来了,就是想走都走不了。 要不是看手冢国光离开的快,迹部景吾都快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第409章 栗子而已 真田苓盯着不断燃烧的柴火,思索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背后会是有几个人。 直到逐步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真田苓的思绪,比人更先到的是淡淡的栗子香。 真田苓抬头看过去,是,仁王雅治? “仁王?”仁王雅治坐在真田苓身侧的椅子上,顺手把刚出锅的栗子放在中间的小茶几上,纸袋打开之后,栗子香更浓郁了。 “好些了吗?我看你吃饭时只吃了一点儿,要不要吃些栗子,赤也说味道很好。” 真田苓虽有些不解,但依旧说道,“我没事了,谢谢。” 仁王雅治并没有想做什么,也没打算说什么,只不过是看真田苓病了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垫吧些干果零食换换口味,仅此而已。 都是朋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不给面子,只是吃两个栗子而已,也没什么事吧。 真田苓顺手剥了一个,但就是吃下去的时候,有一种后脑勺微凉的错觉。 “哥哥,我可以吃吗?” 消失了大半天的工藤新一扒着桌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被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惊了一瞬,然后想起来这小孩他见过,好像也是在这样的合宿里。 真田苓在仁王诧异的眼神中道,“不好意思仁王,这个我朋友的弟弟,她也在这边玩儿,这个小孩子好吃。” 仁王雅治看了那小孩子一会儿,“没事,买来就是吃的,你随意。” “对了,你是叫什么名字来?” 工藤新一笑眯眯的说道,“哥哥,我叫江户川柯南。” 仁王雅治唇角微勾,“你好,名字很好听,你们边吃边聊,我先去找我的搭档去了。” “好。” 人走后,真田苓奇怪的看向工藤新一,“你这是哪儿出?” 工藤新一慢悠悠的剥栗子,别说,刚出锅的就是香,“我在帮你呀,你看不出来吗?” “...?” 工藤新一看真田苓还没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道,“你要是再多吃一个,你那个小男朋友就杀过来了。” 真田苓:“不至于吧,栗子而已。” 工藤新一啧啧两声,真是个榆木脑袋,“重点是栗子吗?重点是人。”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回头看一眼就知道了。” 真田苓慢慢的向后扭头,不出意外的,她对上了景吾的眼睛,海蓝色的眼眸是异常的冰冷,光影错落中折射出一种诡异阴森的错觉。 真田苓想,但愿是错觉。 这手里拿着的栗子倒是有些不好咽下了。 工藤新一在旁边看好戏,凉凉的开口道,“吃吧,反正现在多吃一个少吃一个,结果都是一样的。” “话说,我有点儿好奇,一点点,你们会吵架吗?” “方便到时候让我旁听吗?” 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盯着工藤新一,看他吃的一嘴的渣渣,“你说点儿人话吧。” 工藤新一耸肩,哎,这不是好奇嘛? 这个位置在坐下去估计有点儿悬,真田苓慢腾腾的挪到了她哥哥旁边,安静的坐在一边听他们讨论各种事情。 迹部景吾单手撑住下巴,忽然轻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意听着不太温柔。 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哎呀呀,有好戏看了呐。 幸村精市饶有兴致的问道,“阿苓今天有时间听我们聊天了吗?” 真田苓瞥向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好看是好看,要是更单纯些就好了,“壁炉那边热,顺便过来听你们聊聊。” 幸村精市笑意加深,“这样啊。” “嗯。”要不然呢,还能怎么样啊。 不过,十五分钟后,真田苓听的是昏昏欲睡,他们从聊网球转变到聊金融,真田苓努力去听了,不过她决定还是不要为难自己,这压根就不是她的领域。 第410章 保持距离 就在真田苓快睡过去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她要等的人。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逐渐靠近,最先反映过来的是那边的女孩子,她们对高跟鞋的声音更敏锐些。 美人袅袅,走路带来一阵香风,店长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新到的水果,请你们尝尝。” 西村樱萝离得最近,她抬手接过,“谢谢老板娘。” 美女店长笑出声来,“小妹妹,我更喜欢你叫我姐姐。” 西村樱萝耳尖微红,这声音听的半边身体都麻了,离这么近还是觉得好美,跟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谢谢姐姐。” 店长跟那几个女孩子浅聊了几句就走了,不过走之前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那边打瞌睡的乌发少女。 兴许是她太敏感了,一个小女生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麻烦的是那几个少年身后的权势,店长也有些不解,她这个简陋的地方,上哪里招来这么多硬角的,一个赛一个的难惹,关键若他们真是在她的店里出事了,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会找过来。 只盼着这伙人玩够了就赶紧走吧,招待不起,她也不想惹麻烦。 真田苓无意识的摩挲着戒指,抬眸看向店长离去的背影,她的脚步声其实很轻,哪怕她穿着高跟鞋,每一次迈步的距离都是相等的,比专业的模特步还要精确。 还有,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啊,实在是太明显了,真田苓就是想忽视也做不到,只不过,真田苓觉得这店长似乎把重心放错位置了。 真田苓又撑了一会儿,最后抵不住睡意跟真田弦一郎说了一声就回房间睡了,反正现在也只是怀疑的阶段,等呗。 原本是打算洗洗睡的,但临睡前接了个电话,倒是精神了几分。 迹部景吾听到真田苓带着困意的声音时,要说的话又生生止住了,道了声晚安就挂断电话了。 真田苓开始发信息,她可不信迹部景吾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晚安两字。 真田苓:【要去看星星吗?】 迹部景吾在走廊里回信息,【不睡觉了吗?】 真田苓:【忽然不困了,要不要去?】 迹部景吾看着紧闭的房门,【不困的话,过来开下门。】 真田苓咦了一声,这个点儿在她门口,想归想,真田苓也翻身去开门。 “你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迹部景吾反手将房门合上,道,“本来是打算找你聊天的。” 真田苓:“聊什么啊,你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 迹部景吾点头,“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聊,电话里说不清楚。” 真田苓不解,这是要说什么? 迹部景吾抬手,拇指在真田苓唇瓣上轻轻碰了下,眼神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深意,“栗子好吃吗?” 真田苓是想说还行的,但关键时刻想起了工藤新一提起的几句话,硬生生把这两个字咽下去,换了个说辞,“...有点儿干。” 迹部景吾仔细的观察了下真田苓的神色,不放过半秒钟的变化,“看来是不好吃了。” 真田苓嗯了一声,这种时候,难道她还又第二个选择吗? 真田苓往前一步,伸手搂住了迹部景吾的腰,看他还不动,又进一步把手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 迹部景吾当即嘶了一声,被冰的,“手怎么这么凉?” 真田苓抬头看他,“不知道呀。”顺手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进去。 迹部景吾被冰的皮肤都绷紧了,但依旧没把真田苓的手拿出来,就这么任由她抱着。 迹部景吾缓了一会儿,努力忽视腰间的触觉,“刚刚...” “什么?” 迹部景吾轻笑一声,“你是在撒娇吗?阿苓。” 真田苓:“....” 这是从哪个字里看出来的? 见真田苓无语的表情,迹部景吾不由愉悦起来,指腹在她脸上轻柔,终是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很早就想了。 真田苓眼睛微眨,并不感到意外,而且,情侣之间亲一下很正常吧。 玫瑰香气在鼻端萦绕,良久之后迹部景吾才不舍的分开,头抵在真田苓的颈侧,低声道,“我不喜欢你和他靠太近。” 要不是真田苓耳朵好使,还真不一定能听清,用气音哼出来的一样,她觉得迹部景吾是故意的,因为她很吃这种声音。 真田苓也没问为什么,很明显的不是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理解的。 “那我下次拒绝,保持距离。” 其实跟真田苓在一起也并非要一直聊天,就这么简单的坐着也就足够了。 滴滴-滴滴 真田苓手机响了两声,迹部景吾条件反射性的看过去,他没有去看内容,真田苓的表情更吸引他,那是一种,怎么说呢,看到无趣的电视剧百无聊赖之际终于出现一个重点时的表情。 真田苓是看到了工藤新一发来的信息,也没说什么,就提了一句店长的身份,背景太干净了,调查资料就像是提前设好的模板一样,从小到大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然后到现在开店做点儿小生意。 这些鬼话,明摆着谁信呐。 反正真田苓是不信,她最后提醒个工藤新一万事小心,别再向之前一样被人反偷袭了。 手机锁屏扔一边后才发现迹部景吾的神情很是古怪,“什么表情你?” 迹部景吾背靠在懒人沙发上,手指绕了绕发尾,“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用的是肯定句,迹部景吾已经不是发问,而是陈述问题了。 真田苓:“....” 怎么说呢,好像是隐瞒了一点点,但这个也是在不好细说啊,她还都没有线索呢。 真田苓伸手比划了一下,“一点儿不重要的小事。” 迹部景吾眼皮微掀,“能让你不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让我猜猜,是不是跟这里的老板娘有关系。” “你盯着她看好几次了,我不认为你只是单纯的好奇。” 真田苓思考了片刻,同他商量道,“我过两天告诉你行吗?目前我也只是一个猜测,不好背后说人坏话的。” 迹部景吾差点儿气笑了,伸手捏了捏真田苓的脸颊,“你就编吧。” 真田苓按住他的手,顺势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你就说行不行吧。” 迹部景吾佯装考虑,“你再亲一口,我就答应你。” 真田苓吧唧又是一口,来了一个对称,“行吧。” 迹部景吾其实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底的,“不许做危险的事情,不许伤害到自己。” 这个没问题,真田苓很容易的保证到。 第411章 发现了 这个小插曲实在是太小了,真田苓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倒是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人关注着。 是那些同校的女生之一,叫什么名字来,真田苓也没记住,她会发现也是因为这个女生时不时的就盯着她看,很幽怨的一种眼神,又不说话,就这个盯着。 真田苓起初很难理解这个女生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倒是,一直盯着人看是几个意思,神神叨叨的。 真田苓很快就把这事抛在脑后,直到这个女生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尤其这走廊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真田苓表示疑惑,几个意思? 石原千夏犹豫了很久才过来的,也是因为真田苓身边没人,那个凶悍的高大保镖不在。 “真田桑,请你等一等,我有些私事想问问你,就一句。” 真田苓:“你问。” 石原千夏抿了抿唇,这话说起来其实是有些冒昧的,但她就是真的真的想问一句,“真田桑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有喜欢的人吗?” 石原千夏观察了真田苓好久,但根本就发现不了任何有用的消息,愁得她晚上睡不着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当面问清楚较好。 真田苓:“……” “你一直盯着我,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吗?” 石原千夏感觉脸皮有些滚烫,尤其是在真田苓这么冷漠的视线下。 石原千夏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真田桑是真田君的妹妹,以前也是在立海大就读,也跟他们一起参与了全国大赛。” “与真田桑相比,我错过了许多事情,但我的心意是真心的,并非是一时兴起。” 真田苓心想,要说是立海大的话,那人员可就大大减少了。 “这么直接问的话很失礼,我先提前道歉,但我就是想知道,真田桑是装作不知情,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真田苓看了她一会儿,在她躲闪的视线中反问,“知道什么?” 石原千夏咬牙,机会就这一次,下一回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再出现在真田苓面前。 “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仁……” “阿苓!” 楼道口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石原千夏的问话,不用回头真田苓都知道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迹部景吾面色冷冽,大步朝着真田苓走过来,眼不眨的说道,“你哥哥在楼下找你,问你午餐想吃什么。” “嗯,我下去看看。” 真田苓等了一会儿,见石原千夏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不在浪费时间了,“走吧。” 等两人转身后,石原千夏骤然反应过来,张口就要喊出先前的问题。 迹部景吾就像是后脑勺张了眼睛一样,海蓝色的眼眸冷漠的扫过去,噤声的意味不言而喻。 仅仅只是轻飘飘的一眼,便让石原千夏把声音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半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后背升起一股凉意。 真田苓跟着迹部景吾走,也没问他要去哪里,就这情况还问啥啊,刚才那句话也是随口胡诌的吧。 迹部景吾人都快气炸了,他没想到防得了本人,防不了这些背手捅刀子的。 真田苓什么脾气他还能不了解吗?之前他追求的那么明显,人愣是没发现,很显然真田苓的心思就不在这一块,可如果有人把这层屏障打破,主动告知与她,又会不会发生其他的结果。 这种可能性,迹部景吾连想都不会想,绝无可能。 都不知道走了多久,真田苓猛地从后面扯住了迹部景吾的手臂,“我走不动了。” 迹部景吾止住步伐,呼吸有些急促,好半天才稳下来,他刚才确实是有些失态。 但是,迹部景吾抬手捧住真田苓的脸颊,“不管别人说什么,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 “这是你答应我的,不要去听别人乱说的话,都是没用的废话。” “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一个人的。” 真田苓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下,“我知道。” 迹部景吾眼眸微晃,或许是真田苓太冷静了,这段感情里他总是患得患失,这很不好,迹部景吾也知道,只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那你要再多喜欢我一些,更喜欢我一些,只喜欢我一个人。” 真田苓认真的应下,“好。” 迹部景吾弯腰与真田苓额头相抵,喃喃自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真田苓语气加重,“我知道。” 停顿了下,真田苓补充道,“或许他也知道。” 迹部景吾猛然抬头,这是什么意思,谁又知道了,“你是说谁,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真田苓:“刚刚。” “刚...”刚,迹部景吾瞬间反应过来,神色骤变,厉呵一声,“出来!” 手冢国光从错落的竹叶中走出来,这一片都是装饰品,做的很真实,枝叶也很茂密,迹部景吾先前心神不宁的,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手冢国光心中有几分无奈,对于眼前的情景,他是既觉得正常,又觉得意外。 正常的是迹部是同苓桑在交往,意外的是迹部的神态,还有刚才说的话,着实超乎他的意料。 手冢国光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眼神都没什么变化,“抱歉,没来得及走开,并非是有意偷听的。” 他真的只是来这里闲坐片刻,哪成想到迹部景吾就这么直冲冲的走过来了,出口就那一个,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迹部景吾眉宇间压抑着什么,手指却是紧紧扣住了真田苓的手腕,在第一时间内把人挡在他身后,手腕握得死紧,是生怕真田苓挣开的程度。 其实,真田苓也没想着挣开躲避,避险的话完全没必要吧。 她到是觉得迹部景吾该不好意思才是,毕竟他刚刚说的话与他平日里一贯嚣张的姿态不符合。 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对视,眼底是谁也看不清楚的情绪。 迹部景吾一字一字的说道,“真田苓,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在交往中。” 手冢国光稍微疑惑了一下,他看出来了啊,然后在迹部景吾警惕的视线里说道,“恭喜。” 手冢国光心想,迹部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迹部景吾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异色,他有些怀疑,是真心的吗? 手冢国光深觉得此刻不适合他在继续停留了,“我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回房间一趟,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们了。” 迹部景吾微微抬头,“不送了。” 手冢国光点头示意后便就离开了。 第412章 非她不可 人走后,这一方只剩下迹部景吾和真田苓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余风声吹响竹叶的沙沙声。 迹部景吾深深的看着真田苓,如果说一开始他因为在气头上没有发现手冢国光的存在,那真田苓一定是在踏进门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人,最多可能不知道来人是谁罢了。 知道这里有人,还不阻拦他说话,并且在他公开明说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迹部景吾又怎么能不明白。 迹部景吾握住真田苓的手腕,伸手把衣服往上撩了撩,刚才他在无意间忘了收力道,也幸亏是冬天穿得厚,真田苓手腕处白白净净的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迹部景吾在腕间落下疑问,“抱歉,是我刚才太失态了。” 不等真田苓说些什么,迹部景吾就这这个姿势把真田苓抱在怀里,在她耳侧说道,“但是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真田苓嗯了一声,看出来了。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颈侧轻微蹭了一下,没说话,但这意思颇为明显。 真田苓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还好意思说她在撒娇,到底是谁在撒娇啊。 半晌,迹部景吾抬头,眼眸亮晶晶的,“刚才为什么不拦住我,你不是说暂时不要公开恋情吗?嗯,告诉我,为什么一声不吭的。” 迹部景吾心里有些许猜测,但还是想听真田苓亲口说出来。 真田苓反倒是疑惑,“我们是什么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不公开是觉得时间不合适,早恋影响不好,并不代表我就要避你如蛇蝎。” “只是不主动告诉他们,若是被发现了顺其自然就好。” 难道说有人过来了,她就要立刻把迹部景吾推开,然后以示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这太夸张了,根本就没有必要。 迹部景吾眼中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这时候他要是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他女朋友的这一番心意。 迹部景吾慢慢靠近,唇瓣压了过去,真田苓抬手搭在他肩膀上,顺着他的力道回应过去,如果之后更温柔些就更好了。 迹部景吾的内心快要被真田苓这三个字给填满了,没认识真田苓之前,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一个女孩子到了这种地步,非她不可,无人可以替代。 真田苓知道,只不过她的感情比较内敛,并没有迹部景吾来得那么强烈,但一直存在。 经此一事,迹部景吾心中的芥蒂总算是消失了,真田苓已经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他们之间是情侣,那么他们都没必要放在心上,都是同学而已。 出来玩儿的嘛,在温泉山庄泡上几天都没意思了,他们那帮男孩子商量着去不远处的山坡上滑雪,那边弄得挺正规的,专业赛道,初高级的都有,而且场地很大,正适合他们这一伙人过去。 听他们提议的时候,真田苓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她早就想出去兜风了好吗,只不过因为病了一场,别拘着不让出门罢了。 真田弦一郎听到真田苓肯定的声音,直接扭头看过去,病刚好些,哪能出去滑雪。 真田苓就差没对天发誓了,“哥哥,你看,我早就好了,去滑雪没问题的。” “你们不会是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吧,那也太残忍了,哥哥。” 真田弦一郎不为所动,“我可以留下来陪你,滑雪我不是很感兴趣。” 真田苓:“.....”那倒是不用了。 “我想去,哥哥,你叫我出来玩,结果就是让我一直住酒店,那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也太无聊了吧,你们都要去的。” 真田弦一郎无奈,“你身体刚刚好些,忘了你前天还在输液,饭都不想吃吗?” 真田苓非常肯定,“哥哥,我已经好了,现在非常的健康。” 眼看真田弦一郎这边说不通,真田苓把视线放在幸村精市的身上,嗯,不拉一把吗? 在某些时候,真田苓看过来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幸村精市很难当做看不到。 真田苓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轻飘飘的喊了一声,“精市哥哥,你说对吧。” 就比如现在,真田苓一带上哥哥两个字,就肯定没好事。 幸村精市好气又好笑,“不如先去看看情况,玩一会儿没问题的话在继续,不行的话中午就回来。” 真田苓附和,“我觉得挺好。” 真田弦一郎眼神怀疑,“只玩儿一会儿?” 真田苓:“是的。” 真田弦一郎左右看看,“先说好,你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马上回来。” 真田苓举手,“ok,我保证。” 说服成功后,真田苓跟着他们买了一套全新的装备,租借的她不喜欢,被太多人穿过了。 自然,阿大也是跟随的,滑雪场会发生的意外太多,他不可能丢苓小姐一个人。 第一回也就是试试水,真田苓陪着芥川慈郎在初级赛道玩儿一会儿,顺便把摔得人仰马翻的切原赤也捞起来。 忽略到中间的小问题,这一天玩得还不错。 回程时,真田苓特意在真田弦一郎面前晃了晃,“看吧哥哥,一点事儿都没有。” 真田弦一郎无奈,“好,你走路注意些。” “好。” 迹部景吾这一天净跟着陪玩儿了,真田苓在滑雪上蹿得飞快,真是撵都撵不上,不过看她玩得尽兴,也就随她去了,不生病就好。 如此玩了几天,真田弦一郎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不再生病就好。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口气放下的太早了。 真田苓是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几天没看到工藤新一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但后来发生的意外,让真田苓深刻的意识到,有一类人啊,他就是不能去念叨的,你要是什么都不想吧,他人安安稳稳的,就好好的在那;一有个什么想法,他分分钟爆给你看,比定时炸弹还要准确。 起因也很简单,真田苓在低级赛道玩腻了,她准备去高级赛道那边看看情况,玩儿个两圈就回去了,她是自己一个人溜达过去的,阿大在远处跟着。 至于迹部和真田弦一郎,这也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不是。 滑到一半,轰的一声爆炸声响在耳边炸开,真田苓瞬间停下,这什么动静!! 第414章 真田苓停在原地,向发声处眺望,这动静不对劲。 远处的雪山上像是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一般,雪山上空飘浮起一层厚重的雪雾,然后便能感受到地面的震颤,似是雪山发出了一声哀嚎。 但,真田苓看着不远处的景,事实或许更惊险,是雪崩了。 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爆炸声,竟然引发了雪崩,映着这样的天灾人祸,天空中也飘起了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这样的动静,终于让被爆炸声惊到的人群反应过来,如果冷水浇进了滚烫的油锅里,整个空间都沸腾了。 刺耳的尖叫声,径向奔走的逃命者,有人试图维持秩序,但在灾难面前毫无用处,他们拼了命的奔跑,生怕慢了一步就留在这里了。 真田苓没有任何逃跑的动作,她只是从衣兜里翻出了那副眼镜,戴在脸上开始定位。 爆炸不可能凭空出现,工藤新一也不可能突然消失,当这两件事情同时出现,真田苓不得不怀疑工藤新一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真田苓在眼镜上发现了工藤新一的定位,离她有些距离,但就在这雪山的范围,一个不应该有人出现的地方。 阿大声响爆发的第一时间划了过来,声音急促道,“走!” 真田苓抬头看向阿大,也让他看清了自己脸上的眼镜,“他出事了。” 阿大深吸一口气,根本就不用怀疑这个人是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交给我,你现在必须要去安全的地方,我去救他。” 真田苓视线移向逃命的人群,有几个滑雪不精的半跪在地上,不能动弹一步,哭都哭不出来,还被人撞碰踩踏,大多数一嗡的围挤在一起,谁都不能逃离这里。 “阿大,你是警察,这里更需要你。” 阿大咬牙,“但这不是以牺牲你为前提,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真田苓环顾四周,雪山啊,这个套路她熟悉,重刷一边副本罢了,小意思。 “信我吗,阿大。” “生存挑战这种事情没有比我更擅长的了,阿大,我不会有事,人我也会救回来。” “而且,阿大,我需要有人在上面支援我,在这里,我能完全托付信任的人只有你。” “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阿大,你要相信我。” 阿大拳头握得死紧,人群中的哭泣尖叫不断得从他身后传来,他狠狠得闭了闭眼,“照顾好自己。” 妥了,真田苓抬手握拳在他肩膀上抵了一下,“相信我,这次不会让你担心。” “还有,要是碰见他们,你拦住点,别让他们任何人过来找我。” 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确定好的事情那就是义无反顾的去做,并且拿下他,“好,剩下交给我。” 阿大朝着逃命的人群中走去,组织秩序让人有序的离开,如果有惹事不听人话的,阿大也不介意在关键时刻动动手,就算是到时候被关禁闭也无所谓。 真田苓则是逆着人流,向更危险的地带划去,她不可能在知道工藤新一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能当没事人一样离开。 不管是有多惊险,她都会去把人带走,并且活着离开。 另一侧的迹部景吾真田弦一郎等人在听到这异常的声响时,心头齐齐颤了一下,不好,真田苓还在雪道上! 迹部景吾在那一瞬间如坠冰窟,他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真田苓,必须要找到真田苓。 真田弦一郎同样此次,这样混乱不堪的情况下,如果真田苓跟他们走散,后果不堪设想,他怎么,他怎么就没抵住把真田苓叫出来玩儿了,自责懊恼怨悔种种情绪压着真田弦一郎。 在人人逃跑求生的情况下,总会有几个人为了家人,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逆着人流向上。 只不过太难了,逃命的人数太多,他们被人流裹挟着寸步难行,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天灾人祸面前什么身份地位统统都没有用。 阿大带着人群安全的地方走时,顺利跟当地的警方交接,有了警方消防各路人员的加入,才不至于酿成更严重的伤亡后果。 也就是这个时候,阿大把人群中闹得最凶的两个人拖了出来,在他们还想要去找人,并且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一人给了一拳,砸倒在地。 忍足侑士和幸村精市齐齐后退了半步,这个,有点儿不太好解释。 阿大懒得听他们说那些废话,“她不用你们担心,她会从另外一条路下来,很安全。” “至于你们,回酒店去,不要试图溜出去找人,你们也找不到,也不要给其他人多添麻烦。” “安安稳稳的在酒店等着,她会回来的。” 阿大刚才那一拳可没收力,两人倒在地上,牙帮都有些松动,牙齿划破口腔黏膜,一口的血腥气。 幸村精市眉心紧蹙,“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干等着?” 阿大肯定道,“对,安静等着就行。” “你们跑出去,除了浪费警力再去搜救你们之外,还能干什么?” “看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连山都上不去还谈什么找人。” “别做多余的事情,做不到并不可耻,别去拖后腿,把你们自己照顾好就足够了。” 话说得足够明白了,要还是听不懂,犯傻那就滚一边犯去。 阿大跟警方沟通了一番,自会有人送他们回安全的地方,他还有别的任务去完成。 随后的警方态度强硬的把他们所有人送回温泉山庄,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走丢的人他们会去寻找,尽最大的努力将人完整的带回来,这些游客们就不要再添乱了。 迹部景吾当时是被打蒙了,回过神来后,也不得不承认阿大说的是对的,所以才会更加的无力。 风平浪静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好,可一旦有任何波澜出现,迹部景吾永远都做不到相守,更不要说是去帮忙了,他连人都看不见。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却发现自己是无能为力,因为眼下他什么都做不到,上不去山,也出不了酒店的大门。 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向日岳人眼珠微动,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无人机,他带来的进口货,质量很硬,他来这边玩好几次了,从没出现过意外。 既然他们人出不去,那用无人机去寻找真田苓的身影,应该是可以的吧。 第414章 毫不犹豫 无人机启动的嗡鸣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忍足侑士起初还以为岳人是在瞎胡闹,一瞬间反应过来后明白了岳人是想干什么,“你想用无人机的监控探头去找真田桑的下落。” 此话一出,迹部真田幸村手冢等人一并看了过来,视线很紧迫。 向日岳人手一抖,无人机在空中危险的晃了两下,他干笑两声,“我就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也不一定哈。” 迹部景吾当即冷静下来,“电脑给我。” 忍足侑士麻溜的掏出来,并且打开好监控交给了迹部景吾。 他们这边的声响成功让过来安置他们的警察注意到了,“你们在做什么!” 忍足侑士立刻站起来解释一番,“警官,我们有一个同伴失散了,联系不上她,就想用无人机看看能不能找到她。” “如果发现了她的位置,你们警方也好及时解救,您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只是想找我们的同伴而已。” “如果您不相信的话,也可以留下来一并观看,毕竟我们不是本地人,有些位置并不能很好的分辨。” 警方他们互看一眼,年老的一个先说到,“你去外面继续抢救,我来盯着这里。” 他们就是本地人,雪山里生活几十年了,什么原因造成的雪崩一听就知道,先前那起爆炸声来得诡异,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如果这几个旅客真的是来找人的最好,如果不是,就别怪他不客气。 向日岳人的无人机启动工作后,真田苓还没发现,倒是帮警方确定了几个需要援救的人员消息,盯着他们的老警察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 迹部景吾手心都生了汗,一帧一帧的没有错过,可满屏幕怎么也就没发现真田苓的踪迹。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无人机总算是扫到了一个人影。 “退回去!”迹部景吾厉声喊道。 向日岳人被吓得一哆嗦,手指却是稳稳的握着无人机的操纵杆,好好好,这就退回去。 果然,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发现了真田苓的踪迹,她速度很快,所以才差点儿错过了,但看屏幕她人是好好的,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也算是一点儿安慰。 迹部景吾把屏幕掉转给警官看,“这就是我要找的人,她在哪里,你们能尽快派人去营救她吗?拜托了,请去救她。” 老警察眼睛微眯,看着屏幕里的地方,不对啊,难不成逃命太紧张是走错路了?可看她的身姿也不像啊? 他掏出对讲机呼了几声,看有谁往那边分派些警力,但随着画面越发清晰,周遭的环境一点点的浮现,老警察的声音停住了。 真田弦一郎心头一紧,“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警察神色有些凝重,“前头没路了,那是断崖。” 真田弦一郎倒抽一口冷气,眼前阵阵发黑,断崖! “嗯?她停下了,看来是知道走错路了,没事儿这会儿外头动静不大,以她的速度,原路返回行得通。” “等一下,不对,她这是在做什么?” 电脑屏幕很清楚的拍出来,真田苓非但没有原路返回,反而是扒在悬崖边往下看。 老警察疑惑了,“她这是在看什么?”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也都不知道,迹部景吾看真田苓就站在悬崖边,心都被吊起来了。 真田苓顺着定位器一路追踪过去,没成想竟然走到了悬崖边,可定位器就显示在这里,不会出错的。 真田苓往下看的时候做好了一切的思想准备,比如说是工藤新一被发现了,有人把他的手表扔下来,或者是工藤新一在这里给她留了个求救信号,更甚至于,血腥的一面她也做了猜想。 所有的猜想在真田苓看到工藤新一遥遥挂在树枝上终止,真田苓深出一口气,肺部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真田苓反应过来她刚才忘记了呼吸,空气中的寒冷直达胸腔。 真田苓调动眼镜,距离太远她不能确定工藤新一的情况,眼镜也只能看个大概,工藤新一目前是昏迷状态,不能再等下去了,他那个小孩子的身体,时间久了怕是真会出大问题。 真田苓爬起来一边解下滑雪板,一边查看自己身上的装备,感谢她在各种事情后留下的好习惯,阿笠博士的黑科技她都有带在身上,这才可以随时应对意外的发生。 至于这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无人机,真田苓扫了一眼,眼神微冷,她现在顾不上搭理这个东西,等她把人救上来再说。 屏幕对面的老警察嘶了一声,真田苓目前戴的是那副追踪眼镜,看得很清楚,那眼神扫过来时的冷光,令他心下存疑,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一般啊。 断崖边多古树,这老话果然不假,真田苓拿脚踹了踹确定稳定程度,别到时候人没救上来,她还掉下去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家去了。 伸缩带一头固定在手腕上,一头捆在树干上,真田苓扯了扯,行了没问题。 真田苓动作时身形刚好挡住了无人机的探视,也令屏幕对面搞不清头脑,忍足侑士低语了一句,“这是要干什么啊?” 也不是他非要说话,关键是旁边的那几个是一个比一个的焦虑急躁,他就是缓解下气氛。 真田苓也没有浪费时间,系好之后动作麻利的走向悬崖边,不带一丝犹豫的纵身跃下! 无人机剧烈抖动起来,屏幕白茫茫的一片,向日岳人整个人都快傻了,被吓到尖叫一声。 “疯了疯了,她是在做什么!” “不要命了,那可是悬崖!!” 迹部景吾在看到真田苓跳下时心脏急剧收缩,四肢百骸都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凉,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迹部景吾知道真田苓现在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可她跳得太决绝,迹部景吾好似回到了那个深夜的海边,她也是这样跳了下去。 迹部景吾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若不是忍足侑士眼疾手快抓住电脑,怕就是要摔在地上了。 真田弦一郎脑海中空白了一瞬,耳内传来阵阵嗡鸣声,屏幕发生的事情太多清晰,真田弦一郎就算是要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手冢国光看似冷静的站在后面,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身侧的手指还在轻颤。 老警察低骂一声,立刻掏出对讲机,“通知通知,西南方断崖有人坠落,立即派人营救,立即派人营救。” “收到收到,队长有几个人,具体情况请描述。” 老警察:“一个女生,已经跳下去了,山脚下有没有人,看哪一队最快....” “队长队长,听不到,请重复。” 老警察要说的话,在看清楚屏幕里人的动作时戛然而止,她,她... “队长队长,请重复。” 老警察按响对讲机,“不需要营救,人已经没事了,去救其他人吧。” “收到。” 第415章 果然是他 真田苓虽然做的事情看似很危险,其实吧也还好,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有绝对的信心和把握,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留在着了雪山上。 下坠的速度极快,寒风夹杂着雪花刮在脸上生疼,皮肤都要冻的没有知觉了,不过没关系,她还能坚持一下。 嗤的一声闷响,真田苓手中的登山镐敲在山壁上,止住了她不断掉落的趋势,这个位置距离工藤新一的那根树杈上已经很近了,但纵向距离持平,横向距离还差了那么一点儿。 工藤新一现在还是昏迷状态,真田苓喊了几声也没有反应,看来她得想办法再过去一些把人捞回来。 另一面,向日岳人的眼睛快不够用了,发出内心的疑惑,“为什么这里还会有一个人啊。” 真的,为什么一个小孩子会凭空出现在悬崖峭壁上? 迹部景吾看清了那个人,是江户川柯南。 竟然是他,果然是他。 真田苓在片刻间想好了办法,单手悬挂在半空,这鬼地方连个垫脚的石头都没有,等她上去了必须要狠狠得宰工藤一顿。 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摸出了安全绳,最顶端处有一个挂钩,条件有限,希望她右手能给点力,争取一次成功。 安全绳在手中转了一圈便抛向远处的树叉子上,固定好后真田苓伸手扯了扯,还好稳定的。 就这样拽着绳子,着力点放在石壁上,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工藤新一的跟前,真田苓手指摸到了他的颈动脉搏动后,憋着的那口气总算是能喘匀了。 这一刻,真田苓也理解了工藤新一每次看到她半死不活血淋淋的模样时的心情了。 真田苓用绳子把工藤新一捆住,绕死之后才放心的往上攀爬。 经此一事,真田苓万分的感激阿苓博士,下次登门拜访一定包个大礼包过去。 老警察眼珠子都瞪圆了,“你们刚才让我派人去解救的人,就是她吗?” 老警察没有在多说什么,但他话外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人才辈出啊。”老警察眼睁睁的看着那女生跳崖后又带了一个孩子安全上来,这哪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换成他们警方,也不是个个都有这样的实力。 所以压根就不是什么走错路,她就是冲着这个悬崖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 真田苓趴着悬崖边翻身上去,又把工藤新一扯过来看看他的情况,“喂喂,醒醒,柯南,柯南!” 就在真田苓考虑是不是要做个心肺复苏的时候,工藤新一浑身一抽,眼皮不断震颤,猛地睁开眼睛,只是那眼里的惊惧之色还未消散。 真田苓被他突然的清醒吓了一跳,“靠,你没事儿吧。” 工藤新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像炸开了一样,听到耳侧传来熟悉的声音,工藤新一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万幸是你来了。” 真田苓意识到不对,“什么情况你,被人发现灭口了?” 工藤新一搓了一把脸,“差不多吧,具体的我回去在给你解释,先离开这里。” “行,”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工藤新一也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回去再说也来得及。 “你还能走吧,先前发生雪崩,回去的路怕是不好走。” 工藤新一强撑着站起来,但身体还是摇晃了两下,真田苓急忙扶住,“怎么样?” “还能坚持。” 真田苓眼睛微眯,“你是逃跑时不甚滚落的,还是被人灭口扔下来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她必须要知道。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不等他组织语言,真田苓就猜测到了。 “我知道了。”真田苓只说了这四个字。 在真田苓穿滑雪板,收拾伸缩带的时候,工藤新一没忍住多说了句,“我其实还好,你收着点儿啊。” 不得不承认,工藤新一确实是了解真田苓,也很清楚她此刻的心情,换位思考他也是同样,不过还是担心真田苓下手重了,让上头的人责罚,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 真田苓把围巾系在工藤新一脖子上,冷声道,“先操心你自己吧,活着回去再管别的事情。” 工藤新一脖子一紧,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很是识趣的闭嘴了,算了,这会儿真田苓比较重要。 干咳了两声,工藤新一撇向了一直在他们身边打转无人机,摄像头微微亮着红光,“这无人机怎么回事?” 真田苓动作一顿,“不清楚。” 不过现在,先把这东西解决了吧,真田苓往无人机那扫了一眼,捞过滑雪杖就要将它砸下来,不想这无人机还挺灵敏的,上升到了真田苓够不到的高度。 真田苓眼睛微眯,啧了一声,还不算太蠢。 向日岳人大喘一口气,妈呀,吓死他了,幸好他反应迅速。 工藤新一眉头微皱,这无人机倒是是谁派过来的,警方吗?看起来不像。 第416章 听清楚了 在他们俩商讨无人机的来处时,远处的雪山又塌了一块,雪崩并没有停止,反而是在内部不断发酵,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真田苓一把揪起工藤新一,安全绳固定好他,“自己抓紧。” 工藤新一知道分寸,这种时候能活着出去才是王道,真要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工藤新一相信真田苓绝对会一巴掌劈晕他带走。 真田苓似风一般的滑走,她速度极快,无人飞机几乎都赶不及,向日与人手忙脚乱的才勉强跟上,在后空摇摇晃晃的。 现在情况很危险,又一次爆发雪崩,山脚下的警方都停止的救援,没办法,他们根本无法前进,只能等雪崩停止才行。 随时都有被埋在雪下的危险,真田苓这时候依旧没有什么紧张慌乱的情绪,她现在很冷静,冷静到心跳频率都在慢慢降低。 生死一线,在钢丝绳上行走,对真田苓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真的很习惯,并且很享受。 真田苓已经换了护目镜,在雪原中长时间眺望是会引起雪盲症的,真田苓暂时没有给自己增加难度的想法,冷冽的寒风从她耳侧吹过,似刀刃划伤一样的刺痛。 老警官眼不眨的盯着屏幕,并且分析她周围的景物,看看这个女生在这种情况下会选择哪条路来逃生。 看着看着老警察发现不对来,方向错了,再继续滑下去就会是一个山坡,那边坡度极险,根本就无法通行,滑雪的话很容易陷进去。 老警察用抽烟试图来冷静自己,但因为情绪紧张,打火机撩到了自己的手指,指尖处瞬间传来钝痛。 也是这痛,让老警察想起了一桩旧事,“她没走错路,她知道那边有条路,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她才会冲着这个走的。” 幸村精市捕捉到了什么,“您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细说。” 老警察这会儿也顾不上抽烟了,把烟别在耳后,声音难掩激动,“继续直行,那是会是一个小的断崖,根本无法行走,那段路都是被封闭的。” “我以为是她走错了,现在发现是我想错了,那边是有路的,是不过太难走,被人忽略了。” “多年前,那修建了一条滑雪道,但坡度不对,年年都有人出事,安全起见,我们就把雪道封了。” “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她可以成功走出来,一个人敢在雪崩时单枪匹马跑到雪山断崖上救人,还完美成功,这样的人不可能败在一条雪道上。” 老警察越说越激动,真田迹部他们就越发的沉默,眼前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便是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田弦一郎忽的想起来那时候,真田苓说救人时掉下来了觉得很是丢人,那并不是什么客套的推辞,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真田弦一郎也明白了,没什么比亲眼所见更直白的真相了,当初,真田苓就是这样把那个小女孩救上来的。 事实确实如此,这条雪道拱起的弧度有些玄,一不小心就有飞出去的可能,也幸好是真田苓下盘稳,速度又够快,才能顺利逃生。 雪花碎碎的落在身上,是一种意境,拍照也很上镜,可当这雪倾盆而下,像转头一样压在头顶时,就没有功夫想什么美什么意境了。 最后一个坡度,真田苓从雪中冲出来,半空中翻转了一圈又稳稳落地,将身上沾染的雪花抖落了不少,真是差一点点就要被埋住了。 老警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场景,真是有一种看大片的感觉,真他娘的刺激。 “你们同伴是职业选手吧,好家伙,这身手真不一般的厉害。” 真田弦一郎又沉默了,不,苓不是职业选手,他甚至只知道苓会滑雪,从来都不知道她这么的厉害。 稍稍平稳后,真田苓问了句,“还活着吧。” 工藤新一呸了两口雪渣,眼冒金星的,“还有一口气。”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真田苓站在高处分辨方向,闻言翻了个白眼,“德行。”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他也想现在超酷的站在山顶上,奈何做不到啊,站起来腿不软都费劲。 也就在这时,当空一声炸响,这声音与一开始引起雪崩的那道声音一模一样,连方向都大致相同。 但是... “我靠,你别勒我。” 工藤新一听到声音后条件发射的收手,一不小心就忘了还搂着真田苓的脖颈,额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听清楚了吗?” 真田苓:“听到了。” 第一次可以说有一半是意外,那第二次可就是百分百的故意了。 “看来有人是想让我们留在这里。” 工藤新一眼神冰冷,看向爆炸的地方,还有第三波倾泻的雪崩,“是啊。” 他们查到重点了,所以就要开始灭口,为此竟然不惜人为制造天灾。 “有把握吗?” 真田苓脑海中平铺了整片雪山的地图,老路重走,这个她很熟的,“或许你要把最后一个字去掉。” 工藤新一笑了,他就知道,没有能难倒真田苓的事情。 “联系阿大,我让他在上面接应我。” “好。” 再一次的巨响让老警察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意识到了这两次声音背后的意义,有人,或许不止一人,不希望这个女孩子活着回来。 偏偏他们现在因为又一次的雪崩,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靠她自己解决。 老警察心中恼怒,别让他把背后人的尾巴逮住了,否则一个也不放过。 迹部景吾看着屏幕里的人,满腹的担忧全部深埋,口腔中不断出来铁锈味,身体已然僵硬,大脑已经停止思考,却又死死的盯着屏幕。 其实真田苓还好,真的还好,主要是她有把握。 看着不断远处的人影,老警官惊了一声,“不对,东南方那是山顶最高处,那边是真的没路了,山下都是碎石,走不通的,人若是掉下去必死无疑。” 许是最后四个字刺激到了迹部景吾,他忽然冷静下来了,看着真田苓就像人在他对面一样,“下面不行,那就往上走。” “什么?”老警察惊疑,还不等问话,就听到了不一样的声响传来,那是螺旋桨高速转动的声音。 无人机方向转动,就看到了一架不断靠近的直升飞机,上面警方的标志极其明显。 老警察一愣,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谁过去救人了? 真田苓速度逐渐提升,快到极限时只能看到残影,计算好方向,扔掉滑雪杆,“抓紧。” 工藤新一用力抓紧,如此紧要关头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真田苓后空翻转,腰部在空中扭出一个非人所能及的弧度,她都能听到咔了一声。 最后一把抓住了垂在半空中的云梯,万幸这次没有再出现什么狗血的断裂。 但是空翻次数太多,捆住工藤新一的绳子已经松开,重力作用,又是在半空中的高难度,工藤新一就是抓紧了也还是出现了意外。 真田苓反应极快,松手抓住工藤新一往上一抛,“接住他!” 自己又往下坠了些,但也好险抓住了最后一格云梯,不用抬头看了,真田苓知道来人一定抓住了工藤新一。 因为他是安室先生。 第417章 又见面了 安室透单手接住了柯南,不经意的还摆出了一个造型,他戴着蓝色的护目镜,声音平淡,面带笑意,“苓小姐,又见面了。” 真田苓把面罩扯下,休息太久一下子运动量超标累死她了,一口气喘匀后,“安室先生,许久不见又帅了。” “苓小姐风采依旧,令人钦佩。” “客气了。” 这两人在客套寒暄,倒掉在半空中的工藤新一大脑充血,所以说,有没有人在乎一下他的感受,要上不来气了。 “苓小姐需要帮忙吗?” 真田苓挥了挥手,示意她这边不需要,先把工藤新一带上去吧。 安室透收到信号,提着柯南就会机舱了,一个云梯而已,还难不倒苓小姐。 真田苓双腿曲起,将滑雪板拆卸下来自由落地埋进雪里,而后晃了晃退,很好,这次没有再犯低级错误,果然熟能生巧。 至于这悬在半空中的云梯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对她来说如履平地,到是这一直跟随的无人机,真田苓想起来这东西是谁的了,头两天她见向日岳人玩过,所以这监控的后面是谁那就很明显了。 真田苓这时候很坦然了,她都跟家里摊牌了,算是过了明路。 所以,真田苓在进机舱的前一秒,突然回头,对着监控探头露出一个极致嚣张肆意的笑容,两指并拢,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而后麻溜的进仓,直升飞机逐渐远处,这一次,无人机不再继续跟上了。 “我艹!” 也不知道是谁感叹了一声,短短两个字概括了此时所有的情绪。 活了快二十年了,就没见过比真田苓还要嚣张狂妄的人了,偏偏人就是有本事,天大的本事,天生的冒险家,人生字典里就没有一个怕字。 老警察耳后的烟掉了都没有察觉到,直勾勾的盯着屏幕,脑海中回荡着那位女生最后的身影,他又一个想法,虽然可能性很低,但还是想试一试,不知道她毕业后想从事哪方面的工作,比如,警察这个职业考虑吗? 迹部景吾深吸了一口气,他明白真田苓最后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更加的担心,但他也知道,这份担心对真田苓来说其实是一份累赘,比起担心这种无用的情绪,她更需要的是信任。 不管我做任何事情,不管有多危险,都要无条件的信任我,然后等我回来。 迹部景吾心想,或许是他自己太胆怯了,才会无法面对。 他恐惧于失去真田苓,又无法阻止真田苓,哪怕她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会有事,迹部景吾还是无法控制这份情绪,只能他自己慢慢的消化。 真田弦一郎侧头看向窗外的雪山,眼前似乎又出现了真田苓的身影,是那样的果断稳重,面对几乎要命的天灾也不曾退缩半步。 真田弦一郎曾想过今后要保护真田苓,可真正面临灾难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发现他除了坐在这里等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很...无力。 手冢国光镜片微闪,该怎么说,不愧是真田苓,除了她再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如此了。 白石藏之介左右看了看,尤其在对上幸村精市的笑容后,谨慎的闭口不言,气氛有些不对,他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 而内心里,他很为真田苓鼓掌,好厉害的。 手机短信提示音前后响起,是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的手机,这么巧的话,是因为发信人是同一个人。 真田苓在飞机上用自己快冻僵的手指戳了两条短信,大意就是她很安全不用担心,然后有点儿事情要去办,两小时后回,勿忧勿找。 迹部景吾几欲把手机捏碎,脸色在屏幕的冷光下青白交加,却也只能回复一个好字。 之后,迹部景吾不在楼下继续浪费时间,回房间去了,他有几个电话需要联系下。 真田弦一郎看清楚短信内容,也只能是回一个好,不然能,他还能打电话过去把人叫回来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改变,真田弦一郎心中浮起一个想法。 真田苓下飞机后去了趟警局,不是一个人。 在她看到安室先生后,就知道这里背后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上头的人注意到了,否则他也不会突然出现。 这几个人都是活在人间的死神,所到之地就没有一个是安全的,不出点儿事都对不起他们的出场。 她更感兴趣的还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警局针对此时成立一个专案小组,队长是上层特地派下来支援的,中本卓大。 这名字熟悉吧,中本卓大在看清楚真田苓后,笑的是无比的灿烂,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昭示了他畅快的心情,稳了稳了,果然除了alice小姐,还有谁能在那样极险的情况下逃生,在这里碰到alice小姐,接下来绝对万无一失。 “alice小姐哈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过奖了。” 点到为止的打招呼后,中本卓大半点儿也不拖拉的把案情做了个分析,温泉山庄的店长,背地里其实是一个走私贩毒团伙的老大,其次她还是上了通缉榜的杀手,而这个团伙的二把手,则是她的弟弟,亲的,道上有个外号叫‘荆棘玫瑰’。 真田苓眉梢微挑,啧。 中本卓大轻咳了一声,“他们这姐弟俩可是沾了不少人命,是当地最大的一颗毒瘤,我们已经留意他们很久了,只是他们太过狡猾,一直没能找到直接证据将其逮捕。” “这一次算是露出了马脚,雪山中的两次爆炸绝对是他们搞得鬼,非法持有军械,罪加一等,这回绝对将他们绳之以法。” 真田苓想了想,抬脚踢了踢工藤新一,“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中本卓大大惊,“你被他们追杀了?” 工藤新一嗯了一声,“好像是我在自拍时,不小心拍到了一张照片,就有人来谋害我,太令人害怕了警察叔叔。” 中本卓大一听瞬间兴奋起来,“照片呢,小弟弟,照片你还留着吗?还是被他们拿走了?” 中本卓大憋着一口气,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工藤新一在所有人热烈的注视下,脱掉了鞋子,又把鞋垫抽出来,才掏出那张关键的证据。 真田苓目睹了他的操作,该说不说,牛还是你牛啊。 第418章 应该会吧 其实照片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在递交东西而已,如果不是那两个人警局的头号追捕对象,他们递交的东西也是需要打码才能播出的,工藤也不至于别人灭口。 真田苓认真看了一眼照片,这两天工藤可没少忙活啊,这么重要的一幕都让他给拍下来了,厉害厉害。 这次雪崩暴露出了很多问题,道路清理干净后,怕是警方的大部队就要将温泉山庄给包圆了。 真田苓比较好奇另外一个问题,猎物临死前会反扑吗? 应该会吧,否则的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嗯,还真是有一点儿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好歹也是一个杀手,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中本卓大就在外面死盯被困在山里的男人,真田苓跟阿大则回了温泉山庄,她去跟那店长聊聊,工藤他啊,被毛利兰揪着耳朵带走了,她不放心要把人送医院检查一番,真田苓心情很好的目送他们离开。 至于守在门口的,突然出现的安室先生。 真田苓意思意思的问了问,安室先生则回复道,他是听说了温泉山庄这里的茶点做得非常好吃,客人极力推荐,他是特意抽出时间过来学习体验的,毕竟店里也要添些新品。 真田苓甚是无语,真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糕点师了吗?她真是信了你的些。 安室透笑得人畜无害的,他可没有撒谎哦,确实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只不过再顺便处理些别的事情而已。 真田苓不干预安室先生的选择,随他去呗,反正他又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等真田苓谈完了,不紧不慢的回山庄时,已经超过了两个小时的点,啊,先前忘记了看时间。 真田苓一进门就看到拐角处坐了一圈的人,这个点儿,大概率是在等她回来的,走进了她也看到了桌上的遥控手柄,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等很久了吗?不好意思,路上不好走耽误了些时间。” 真田弦一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你,你回来了。” 真田苓点头,啊,她人都在这里了。 真田弦一郎停顿一下,“没受伤吧。” 真田苓摇头,“没事儿,我现在很好。”这一次是真的,连最简单的破皮都没有,就是风吹的脸疼,其他完全没事。 没话找话,真田弦一郎又问,“那个,小孩子他没事吧。” 真田苓奇了一瞬,淡淡道,“他没事,兰,他姐姐就是毛利兰已经把人给接走了。” 真田弦一郎嗯了一声,“人没事就好。”也不知道是在说那小孩子,还是在说真田苓。 如此僵硬的回了几个问题后,真田弦一郎又沉默了,他还没有完全的冷静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问了几句,尤其是向日岳人,他最活跃了,真田苓也一一回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怎么没有看见迹部景吾,人去哪里了?忍足侑士干咳一声,状似无意的提了几句,迹部他有点儿事情回房间打电话去了,应该不一会儿就下来。 真田苓略微点头,不再追问了,之后她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人是她爷爷?? 咦?她爷爷怎么会这时候联系她,该不会是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吗?谁这么速度啊? 真田苓点了点手机,“是爷爷打过来的,我先回房间接电话,哥哥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真田弦一郎明白,这里发生雪崩,家里不可能不知道,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 “好,你也是。” 第419章 一诺千金 真田苓回房间可不只是接了他爷爷一个人的电话,闹这么大的动静,又是真田苓和工藤两个人都在,所有的长辈都来打电话询问了,也是阿大提前知会了一声,这才这个时候才联系的。 她老爸,小叔叔,这两位打电话过来是正常情况,不来电话才奇怪的,只是没想到他伯父也打来了,虽然只寥寥交代了几句吧,但也足够了。 真田苓拿手机在手里掂了两下,神情有几分寡淡,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的房门被敲响,真田苓打开门看见了连外套都没穿的迹部景吾,呼吸有些急促,眼中的焦急也做不得假,“怎么不穿好衣服?” 迹部景吾深吸两口气,呼吸平稳了才道,“我刚才去楼下找你,没找到。” 真田苓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人拉进来,随着关门声响起的是真田苓的清冷的嗓音,“我没事的,不要太担心我,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迹部景吾弯腰抱住真田苓,垂头抵在她的颈窝,“我看到了,全部。” 真田苓已经习惯这些近距离的接触了,她顺着迹部景吾的脊柱拍了两下,“怎么样,是不是帅爆了。” 迹部景吾声音压抑,“很帅,帅得快吓死我了。” 真田苓指尖微顿,稍微后退一点儿捧住了迹部景吾的脸颊,“我知道,但我有把握才这么做的,你要相信我才是。” 迹部景吾不做声,相信归相信,可那样惊险的一幕幕,他又怎么真的无动于衷,最后说个酷吗? 真田苓手下轻晃,“嗯,怎么不说话。” “不是说我做任何事情都会支持我的吗?会坚定的支持我的一切选择。” “我们景吾最是一诺千金了不是吗?” 迹部景吾手臂收紧,“理智上是在这么想的,但情感上还需要一些时间。” 再给他一些时间来说服自己。 迹部景吾也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如果说,我想反...”悔。 他其实私心里只希望真田苓能够平平安安的。 真田苓扣住迹部景吾的脖颈下压,抬头吻了上去,不再是最基本的浅尝即止,而是长驱直入,勾着他的舌不松,偶尔还重重的咬上一口,口腔中的血腥味弥漫。 迹部景吾闭上眼睛,算了,刚刚只是一个假设而已,但搂住真田苓腰的手背青筋暴起。 真田苓品出了些什么,将人向后带到了懒人沙发上,迹部景吾没办法控制平衡,顺着真田苓的力道仰躺下去,胸口不断起伏着。 寒冬腊月的只穿一件衬衣就跑出来,真是不怕生病,真田苓挑剔了一番,然后解扣的动作很迅速,黑色衬衣与如玉肌肤相应,再加上这得天独厚的容貌,很难让人推拒。 迹部景吾嘴上推搡着否了几句,但对于真田苓上手的动作却视若无睹,上手压一下都没有。 真田苓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所以估摸着差不多了,又替他把衬衣扣子系好,“情难自禁,男朋友可以理解的哦。” 迹部景吾清楚的知道真田苓是故意的,并且手段是非常的明显,但那有什么办法呢,他又做不到拒绝。 迹部景吾唾弃自己没骨气,每次都用美人计这一招,他还会是次次中招,一点儿定力都没有,好歹坚持十分钟才是。 衬衣遮住了皮肤上的痕迹,真田苓略微的有一点儿心虚,大概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原因,她刚才下手没轻没重的,迹部景吾的声音都变调了也没拦住。 第420章 认错人了 迹部景吾撇了一眼表情不自然的真田苓,好笑道,“这时候倒是知道害羞了?” “刚才我让你停下的时候你怎么不停。” 真田苓回忆了一番,也就是冒出了几个气音,似乎是说了一个‘别’字,但她那时候不也是没听清嘛,再说了那种时候谁还能说停就停的。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装傻,“你刚才...说了吗?” 迹部景吾差点儿被气笑了,衬衣与皮肤摩擦传来微微的刺痛,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事情,下手确实是没轻没重的,不过他也很享受就是了。 真田苓见状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这样行吗?” 迹部景吾伸手捏住真田苓的脸颊,“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先坐好,态度认真些,我问你答。” “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跟这儿的老板娘有没有关系。” 真田苓心下思忖,还真是,涨经验了,这次没糊弄过去。 迹部景吾一看真田苓的脸色就知道她在脑子里思考,又补充了一句,“你可是答应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这件事你不能食言。” 真田苓挠了挠头发,其实吧,这个事情呢它跟食不食言的没什么关系,真田苓也没打算隐瞒的,就比如说那无人机她都没打下来。 关键的问题是,这有些事情它还真是不能说的,保密协议是不能将内部事宜告诉与之无关的人士,而且这其中牵连的不是一个两个人。 迹部景吾耐心的等着,半点儿催促的意思也没有,就看看真田苓能说出个什么来。 真田苓认真思考,然后道,“景吾,你知道瓮中捉鳖这个成语吗?” 迹部景吾扬眉,几个意思?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有些事情呢确实不是我食言与你,它不适合你们知道。” 真田苓言尽于此,说的已经够委婉的了,再说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迹部景吾眉心紧皱,像是在考虑真田苓所说的真实性,什么程度的是他们不适合知道的,而真田苓又适合知道的。 真田苓眼珠子微转,再让迹部景吾这么想下去,她还真担心这人会琢磨出来点儿什么,智商不容小窥。 所以真田苓往迹部景吾那边一砸,“我头疼,难受。” 这五个字把迹部景吾的思路全部打断,想到哪里都忘记了,低头把真田苓抱得离他更近,手掌去探她额头的温度,“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除了头疼还有还哪里疼?” 真田苓没撒谎,是真的头疼,先前在寒风中那么一通耍帅,后续就是吹得她脑瓜子嗡嗡的难受,还有就是肩膀也有些不适。 迹部景吾摸着温热,应该是还没烧起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晚上了,上一次真田苓就是在夜里烧起来的。 真田苓含糊了两句都难受。 迹部景吾心里也不好受,每次看到真田苓生病他都会感同身受,“等雪停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以后不来这么冷的地方了。” “若是喜欢泡温泉,我带你去我的地盘,那里不会有陌生人来打扰你。” 真田苓埋首在他胸膛处,应了一声好。 她算了下时间,等雪停之后再清理好道路,差不多也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晚餐真田苓在楼下跟她哥哥一桌简单用了些,食欲不佳,但所幸晚餐也不用吃太多,真田弦一郎盯着她把碗里的吃完就可以了。 其实这时候一块过来的人有不少都想回去了,好些都还是家里的独生子,雪崩之后差点儿没把在家里的父母给吓坏了,电话是不停的打,所幸人都是没事的,要不是大学封路,警察也不让车里过多出入危险地带,那些担心孩子的父母怕是就要连夜开车过来了。 幸村精市低声道,“外头的雪还不见停。”并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真田弦一郎扭头看了一眼,是啊,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对了,真田弦一郎突然说道,“苓,你晚上应该不会再出门了吧?” 真田苓表情一言难尽,不是啊,这么大的雪她要出哪里啊?当雪女吗? “不会,哥哥都在想什么,这么冷的天当然是要在被窝里睡觉了。” 真田弦一郎想了想,“手机要充好电,记得看消息。” 真田苓比了一个ok的手势,记住了记住了。 就在他们闲聊的档口,从大厅处走过来一名青年,长相很是妖艳,细看下和温泉山庄店长的面庞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一个大男人身量瘦弱,眼神水蒙蒙的,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架势,领口微微敞开,不动时还好,一动半个胸膛都能看到,也为难他不嫌冷。 真田苓在跟她哥哥说话,真田弦一郎对她很是不信任,毕竟有案底在身,真田苓在努力打消他的想法,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 其余人注意到了,大部分人眼底划过一抹惊艳,这个突然走过来的人长得是太好看了,并且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魅惑的感觉,一个男人身上不该出现这种形容词,但他就是这么出现了。 剩下几个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的,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陌生人而已。 然后他就直挺挺的走到了真田苓的跟前,在她脚边蹲下,“宝贝。” 向日岳人先炸了,大惊道,“什么玩意??”这男的刚才喊得什么? 真田苓低头去看向这坨恶心人的东西,从哪个犄角旮里冒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猛地站起来,将真田苓挡在身后,“别乱用词,你是什么人!” 青年忽视真田弦一郎的话,继续重复道,“宝贝,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说你要带我走的,怎么能丢下我一走了之,我找你很久了。” 说着说着,他竟是红了眼眶,眼泪也是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好一幅美人落泪图。 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的话搞糊涂了,而后最明显的情绪就是暴怒,这个特指某个人。 真田弦一郎被他这副作态恶心坏了,一把将人拎起来,“你认错人了,别在这说这些胡话,马上离开,否则我报警了!” 青年在奋力挣扎,“不是,我没有认错人,宝贝我怎么可能认错。” “闭嘴!!” 真田苓眼睛微眯,她说这个人怎么有几分眼熟,原来是见过他的照片。 店长的亲弟弟,也就是那个什么荆棘玫瑰之一,挺好的名败在他们两个身上了。 同样也是将工藤新一推下去的凶手,竟然对一个小孩子下如此重之手。 若非她感觉不对及时追踪了过去,那等待工藤新一的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冻死,要么摔死。 第421章 心有不甘 她还没去找人算账,这宰渣竟然直接跑到她面前来耍手段了,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真田苓面无表情,像是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惊住了,但眼底深处蔓延着不可忽略的杀意,她对这个青年起了杀心。 阿大心中一惊,坏了。 晚到一步的安室透心道不好,那些学生分辨不出alice的情绪,只当她是被人扰上心情不好,安室透可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额,心情可以理解,但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要不然不好收场。 安室透左右看看,将餐桌上还未收拾的半杯红酒端上,疾步跑向了他们那边,然后脚下一滑,以一个迷之弧度将红酒完整的浇在了那青年的脑袋上。 红酒堪比从外面端进来的冰水,还是这样侮辱人的姿势,饶是青年再是混不吝,也差点儿没崩住怒骂出来,他要一枪崩了他一定要! 安室透连连道歉,顺便把没反应过来的真田弦一郎挤到了一边,这人可不是装出来的这么可怜,还是不要近距离接触了。 真田苓收回视线时不经意间与迹部景吾对上了,还未来得及掩下的情绪被迹部景吾看了个正着,嗯,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什么没看过。 迹部景吾原本快把自己烧着的愤怒顿时熄灭了,刚才苓的眼神很不对劲,那不是面对认识人的神色,反倒是一种看死物的眼神,很平淡也很危险。 青年搞这一出其实就是故意的,那个小鬼头和这个女人必须要死,本想是闹个雪崩,神不知鬼不觉的搞掉他们,没想到命竟然这么大,居然活了下来。 这两个人已经上了黑名单,必死无疑,而他不过是过来消遣一番,坏了他的计划,太过简单的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只是没想到以前招数竟然不管用了,那好,干脆就把死期提前吧。 真田苓站起来,看向被红酒浇头狼狈不堪的青年,语气嘲讽,“丑八怪脏死了,滚远些!” 青年愣住了,真的愣住了,表情都空白了一瞬,“你...说什么?” 丑八怪??青年反应过来后脸都气绿了,这么多年,有人骂他狠骂他毒,骂他不是个人,但唯独没有人说他丑。 丑,丑你***丑! *人,眼睛是瞎了吗?他要把她眼珠子扣下来! 青年浑身都在哆嗦,不是冷的,是太气愤又硬生生的忍住,装出来的可怜表情都差点儿崩盘。 安室透心下怀疑,就这心理素质,还敢到alice面前挑衅,几条命啊。 真田苓正欲离开,安室透都来了,她也不打算做什么了,别到时候忍不住了,还是先走比较好。 但可惜,有人不识好歹,那青年犹不死心,非要去攀扯真田苓,“别走,宝.....啪!!” 好清脆的一巴掌,青年踉跄了几步,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青年被打懵了,安室透也惊了一下,阿大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挤着往前凑热闹看的向日岳人默默缩回了搭档的身后。 真田苓手心上也沾了些酒液,颇为嫌弃的啧了一声,迹部景吾适时的递上了纸巾。 真田苓接过擦干手,污纸揉个团砸在了被打蒙的青年脸上,“丑东西。” 相当侮辱人的一个动作。 “我要休息了,别再让我看见他。” 不等任何人回答,真田苓转身回屋去,再不走压不住火了。 安室透往真田苓的背影看了一眼,然后架着被打懵的青年先行离开了,说真的,要不是有任务在身,看他一眼都嫌浪费时间,剩下的阿大会善后。 阿大盯着真田弦一郎说道,“我是苓小姐的贴身保镖,今天之前我们从未见过他,私下接触更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冲出来说些无中生有的废话,张口闭口都是污蔑之词,你说该不该打。” 真田弦一郎双拳紧握,“该打。” “一个男人,不在乎尊严说跪就跪,不要脸面瞎话张口就来,你觉得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收起你们心中升起的那些无用的怜悯,屁用没有。” 真田弦一郎硬邦邦的回道,“我知道,不用你多解释。” 阿大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面上浮现一丝讥讽,“这么多年她居然没动手打过你一下,真是奇迹。” 真田弦一郎蓦的脸色有些不对,这句话他辩无可辩,因为这是事实。 阿大点到为止,想起来刺一句而已,并无恶意,但你非要这么想的话,他也没有办法不是。 阿大说完就走,半秒都没有多停留,倒是真田弦一郎还没有回过劲来。 幸村精市眼眸微暗,注视着真田弦一郎的背影,当初的事情,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尤其是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现在很冷静,至少面上表现的如此,他在原地站了静站了一会儿,抬脚回房间了。 忍足侑士环顾四周,迹部景吾早就不见人影了,心下微叹一声。 真田苓这会儿心情不大好,跟迹部景吾简单说两句,道了个晚安就洗漱睡了。 迹部景吾有心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她眉宇间的郁色又压了回去,“好,你早些休息,有不舒服的随时告诉我,半夜也可以。” 真田苓嗯了一声。 深夜,真田苓瞬间从睡梦中醒来,有人闯进了她的房间,不是阿大。 陌生人,有敌意。 来人正是被真田苓扇了一巴掌的青年,越想越恼火,脸上火辣辣的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受了多大的屈辱。 不等了,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宰了这个女人。 大半夜的房间闯入个杀手,真田苓连呼吸都没有错乱一拍,但在黑暗中手却是摸到了枕边的机械手表。 青年心中的怨恨太盛了,呼吸心跳已经暴露了他的存在,就这,还杀手?没被被人杀死都是命大。 在他举刀挥下的时候,真田苓无声反击,麻醉针同时射出。 砰的重物落地声响起,真田苓打开床头灯,清楚的看到了趴在地上面色狰狞的人,他眼中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到嘴边的谩骂却因为麻醉针的功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真田苓冷眼看着,“废物。” 青年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心有不甘的晕过去了,只是心底深处有一丝被他强压下去的惊恐,他不愿面对。 第422章 深思熟虑 真田苓给阿大去了一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把这坨废物玩意儿收拾了。 阿大当即后背一层冷汗,外套都来不及披上直接跑了过去。 “你怎么样?!” 真田苓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困。” 阿大仔仔细细观察了老半天,确定了这个人一进来还没出手就被苓小姐给秒了。 阿大心中长舒一口气,他真是年纪大了,半夜三更的差点儿没被吓个够呛,不解恨的在青年的胸口处砸了一圈,隐隐约约有骨裂声传来。 “我把他带走解决了。” “等一下,”真田苓先拦住了阿大,费力让自己精神起来,“是他把柯南扔下悬崖的。” 阿大眉心微皱,刚才太紧张了没注意到真田苓脸色不对,不像是单纯的困倦,“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真田苓抬手摸了摸额头,“好像吧。” 阿大先不管那人,从提前准备好的医药箱里拿药出来,这个时间点儿,外头还在下雪,村医是不会在出来了,只能是先用药压下去。 体温枪嘀了一声,三十八度五,还好不算高热,今晚应该能顶过去。 “人我来收拾,先吃药吧。” 真田苓安分的吃药,末了说道,“让他也试试吊在半空的感受。” “你窗户那边是个死角,没有监控,留他一口气送警局就行。” 阿大面不改色应下,“好。” “吃了药早些睡,我在你房间安些东西过来。” 真田苓没什么意见,重新躺回去被子一拉蒙住脑袋继续睡觉。 阿大观察了下楼道,把人拽回自己房间,堵上嘴拿根绳子拴好吊在窗户外头了,控制好时间也冻不死人,阿大有经验。 而后阿大又重新返回,在真田苓的房间隐蔽处安装了一个迷你探测仪,今天的事不能发生第二次。 关灯锁门,阿大回去也没了睡意,开始计算时间,毕竟窗户外头还吊着一个人。 还没等到时间,倒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安室透。 阿大冷下脸,“你为他来的?” 安室透无奈解释,“他现在还不能死,更不能交给警局,他还有别的用处。” 阿大下巴微抬,点着桌上的匕首,“看见了吗?” 安室透当然看到了,一进门就看到了,“两天,至多两天,你就能在警局看到他。” 阿大盯着他思考片刻,“我的任务是给他留口气,你把人带走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你明天自己去解释清楚。” 安室透:“行。” 阿大指了个方向,“窗户外头呢,你自己把他提回来吧。” 安室透走过去往外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快变成冻干的青年,“.....” 说真的,实力不行就不要出门了,确实是个废物,丢人现眼的东西。 也幸好安室透只需要再忍两天,否则别说是真田苓,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嘎了他。 真田苓第二日起的很早,因为发烧从骨缝里透出来的酸痛让她没办法再继续睡下去,干脆就起来去外头溜一圈吧。 真田苓见阿大过来,随口问了句,“那人呢?” 阿大轻咳一声,“人被带走了。” 真田苓走了一步又停下,“什么意思?被谁带走了?” 阿大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址,“先走吧,人在这里,他说会给你一个解释。” 真田苓盯了他半秒,“你不要告诉我是安室先生。” 阿大非常肯定的点头,“就是他。” 搞什么?真田苓皱眉不解,但也向他说的目的地走去。 是镇里的一个早点摊,非常的简陋,唯一值得提的就是卫生还不错。 安室透很热心的招呼他们坐下,“都吃点儿吧,我请客,这家店味道是真不错。” 真田苓眼皮微抬,“一顿早餐换个人,你倒是会做生意。” 安室透揉了揉鼻尖,“这不是事出有因吗?” “那你到是说,是哪个因,让你半夜过来接人。” 这个还真不大好解释,安室透闻到香味积极的动手帮忙,“你来尝尝这个茶碗蒸,跟东京的味道不一样,天冷趁热吃。” 阿大一言不发安静的吃早饭,说好了自己解释的,他才不会浪费吃饭的时间,快凉了都。 真田苓接受了茶碗蒸,但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你在护着他。” “等一下等一下,”安室透喊停纠正了一下,“不,不是护着,只是他还有用,两天,两天后我把他送进去。” 真田苓嗯了一声,“其实你把人带走想做什么我不感兴趣,也不重要。” “我只要他两只手,其余都随你。” 安室透考虑了半秒钟,便答应了,“好。” 事情敲定后,他们三个人在寒风中吃了一顿早餐,别说,还真是不一样的感觉,手指头都快冻僵了。 温泉山庄内,迹部景吾从睡梦中猛然惊醒,眼中布满血丝,眼底后怕的情绪还未消散,他做了一个噩梦,很糟糕的梦。 让迹部景吾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真田苓,听听声音也可以,只是他打电话过去却是无人接听,这不对,不应该没人接的。 迹部景吾连打五个都没人接后,直接起身去敲真田苓的房门,衣服都未来得及更换,还是睡前的睡衣。 令迹部景吾惊诧的是真田苓的房间也没人开门,紧邻的阿大也是没有人。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噩梦的影响,迹部景吾脸色泛白,急匆匆的朝楼下跑过去,他现在必须必须要见到真田苓! 这样急促的脚步声,让忍足侑士忍不住回头看去,谁啊这是,大早上的这么着慌。 这一看忍足侑士也惊了一跳,迹部景吾竟然直接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冷不冷是一回事,这样失态不得体的事情迹部怎么会做。 八点半这个点大家几乎都下来用饭了,包括那些同校的女生,均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神色仓惶的迹部景吾,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忍足侑士感觉不对,急忙走过去,“迹部,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抓住忍足侑士的手臂,“你有没有看到真田苓?” 忍足侑士:“没看见啊,她,她不是在房间吗?我没看到她下来啊。” 真田弦一郎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放下手里的筷子,不解的看过去,迹部景吾这是什么意思? 迹部景吾脸色难看,“她不在房间,打电话也不接!” 忍足侑士微诧,“那能去哪里,会不会是真田桑睡得太熟了没听到啊?” 迹部景吾:“不可能,她有生物钟,从来不会睡懒觉。” 真田弦一郎越听越不对劲,“迹部,你什么意思?” 迹部景吾眼中怒火更甚,“苓她不接电话,人也不在房间,阿大都不在,你还问本大爷是什么意思!” “你早上就没有去敲门看看吗?!” 忍足侑士眼看真田弦一郎脸色黑沉,生怕两人当庭广众之下吵起来,急忙拦住了,“等等等等,有话好好说。” “或许真田桑出去散步了也不一定,先别急。” “不如等下我们一块去找找啊,地方就这么大点儿,很快就能找到的。” 就在忍足侑士手忙脚乱之时,真田苓从镇上回来了,还没看见人就听见了这边在嗡嗡的吵,“你们在干什么?” 哎呦我去,忍足侑士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关键人物回来了,真及时,再晚一会儿他就拦不住了。 还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真田苓就看到了迹部景吾穿的是睡衣,脸色冻得青白,“你怎么....” 迹部景吾手指都在颤,“你跑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是答应我有事第一时间联系我,你出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才是,我才是你.....” 真田苓摸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她手机调成静音了没注意到,但这转瞬间的功夫真田苓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田苓拉住迹部景吾的手,他颤得更厉害了,交往这么久以来,拥抱有,亲吻有,但唯独牵手没有,真田苓不喜欢这个动作,恢复之后是习惯了也懒得去改,迹部景吾知道但也没硬来,只想着以后慢慢会好的,真田苓会越来越习惯他。 一向温热的掌心现在也是一片寒凉,也不知道在外面冻了多久,真田苓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手机无意静音了,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屋里太闷了,我去外面走两圈散散步,没去哪里。” “明天是晴天,我带你看日出好不好。” 迹部景吾海蓝色的眼眸似有雾气沉浮,真田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不知道,“好。” 于此同时,真田弦一郎的脸色就不太好说了,幸村精市眼角余光撇了一眼,很精彩。 切原赤也嘴里的咬了半口的包子都掉回盘子里了,柳生比吕士扶了扶眼镜,仁王雅治神色正常,但盘子里的煮鸡蛋已被碾碎了。 真田苓看向真田弦一郎,停顿了一下后说道,“哥哥,有件事我本来是打算等毕业之后在告诉你的。” “我跟景吾在交往,有段时间了,刚好你们都认识,就不用再多介绍了。” “没有冲动也没有玩闹,是深思熟虑之后在一起的。” 真田弦一郎嘴唇开合几次愣是没说出一个字,脸色变化极不稳定,黑云压境,腮边的肌肉都鼓起来了。 真田苓视线偏离了几分,这情绪复杂的她不忍直视。 “我先回房间洗个手,具体的等下再跟你解释,哥哥还有前辈们先吃饭吧。” 真田苓拉着迹部景吾先一步回房间了,坦白什么的先放放,迹部景吾只穿件睡衣也不叫个事。 人走后,真田弦一郎忍了又忍,终还是没忍住,怒骂一声,“天杀的混蛋!” 第423章 关键问题 忍足侑士上前灭火,“那个,真田君,他们也是两情相悦对吧,这个在一起了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真田弦一郎在恼火中忽然发现了什么,“你看起来并不意外,你是早就知道了是吗?” “对,你跟迹部是同校,又是多年好友,你知道才是正常。” 忍足侑士:“......”他就不该张这个嘴。 “倒也不是很早就知道,也是最近才知晓的,比真田君也早不了多久,毕竟迹部他大学去国外了,这个他走后联系的也不是很频繁。” 真田弦一郎直击重点,“你说的最近,是什么时候?” 忍足侑士正在回忆时间的时候,向日岳人一个嘴快抢答了,“那不就是年前,迹部在群里突然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只不过没有直接说名字而已。” 向日岳人道:“虽然没有说名字,但不用猜就知道迹部的女朋友是真田桑啊,我还奇怪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在一起。” 真田弦一郎微诧,“你....” 向日岳人直接把自己的推测说出来,“迹部大概是从国三那年就喜欢真田桑了吧,表现得那么明显,就是不说我们也都看出来了啊。” “只不过真田桑那时候并不是很喜欢迹部的,他自己暗恋嘛。” 忍足侑士扶额,岳人嘴太快,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担心哪一边了。 幸村精市眼睛微眯,国三,那还真是够早的,“不知道向日君是怎么看出来的,据我所知,苓并没有经常去东京。” 向日岳人其实是有些憷幸村精市的,他总觉得幸村笑得很渗人。 至于这个怎么看出来的,向日岳人抬头往楼梯那边瞅了一眼,确定迹部短时间回不来,才摸出手机找到自己珍藏的照片。 “呐你看,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拍下来的。” 照片内容很简单,是在机场,真田苓坐在行李箱上面,迹部景吾在后面推着,还有一张看背景是在游乐场,当年冰帝网球部的正选都在,真田苓也在其中,关键是照片里的迹部景吾根本就没有看镜头,他一直在看真田苓。 向日岳人收起了手机,“你们相信了吧,迹部他真的很喜欢真田桑,用了好久好久才追到的。” “要不然他那么忙,哪有时间一直约女孩子去看画展,游乐场,吃饭啊,他推特上发的照片,边边角角露出了第二只手,我眼很尖的,一眼就看到了。” “那个戒指,除了真田桑我没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 真田弦一郎陷入沉默,抛开其他,迹部景吾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管是从家世背景还是个人能力上,都是一个值得敬佩的对手,以及令人放心的合作伙伴。 但关键的问题是,抛不开其他,印象中的对手,就算后来发展成了朋友,但突然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了,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真田弦一郎暂时没办法冷静下来。 他也想起来过往的一些事情,只能是说他眼瞎,没有看清楚迹部景吾的狼子野心。 真田弦一郎可以很确定,那时候的阿苓对迹部景吾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更何况他们的接触还是由真田弦一郎来带头的,这么回想起来,真田弦一郎眼前一黑,更想骂人了。 其余人听八卦听的来不及说话了,柳莲二僵住了,前青学的那个乾贞治在那边下笔如有神啊,笔尖与纸张的沙沙声不断。 第424章 说的都对 真田苓把迹部景吾领到他房间前,“你先去洗漱,我回房间一趟,两分钟过来。” 迹部景吾表情有些沉闷,走上来的这段时间,已经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失态的事情,很不华丽。 真田苓似是知道迹部景吾想要说什么,伸手把他推进去,“去吧,待会儿说。” 迹部景吾:“你等下过来。” “两分钟,很快。” 其实没什么事,真田苓就是回房间消灭痕迹的,这种情况下她也不好说自己还去外面吃了个茶碗蒸,那就更不好解释了。 条件有限,纸巾擦不干净手上的油脂,她也回去洗漱一番,顺便从楼下要了两杯咖啡。 迹部景吾没锁门,真田苓直接推门而入,“我带了咖啡过来,你洗好过来喝。” 迹部景吾从浴室那边冒个头出来,发梢处都是水渍,“我马上好。” 真田苓也没什么心急的,就坐在沙发边上摆弄手机,早上的静音模式真的是无意的,她这个是裸机,估计在衣兜里误触了。 等迹部景吾换好衣服收拾整齐出来后,真田苓已经玩了三局消消乐了。 见人出来后,她把手机熄灭,有探手摸了摸咖啡的温度,刚刚好,“过来....嗯?” 真田苓诧异的被迹部景吾吻住,很轻柔的一个吻,都感觉有些不像他了。 咖啡的苦香在两人之间萦绕,但真田苓更能直观感受到的还是迹部景吾身上的玫瑰香,这人还真是喜欢玫瑰。 真田苓在他后背轻拍了几下,“怎么了,没睡好?做噩梦了?” 迹部景吾脑袋抵在她肩膀上,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我只是...找不到你。” 真田苓有时候不太理解迹部景吾的这种患得患失,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那我下次提前告诉你一声。” 不过现下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真田苓把人撑起来,伸手在他脸上揉了一顿,脸都变形了,眼见着迹部景吾眼底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真田苓凉凉道,“冷静下来了,该组织一下措辞了,我哥哥在楼下等着你。” 迹部景吾浑身僵住,宛如冷水浇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他想起来先前在楼下两人差一点儿吵起来的模样,还有上楼时真田弦一郎扭曲的面部。 真田苓点了点他额头,“这个你就自己想吧,我从来没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迹部景吾轻嘶了一声,“让我好好想想。” 他也是头一回啊,这么多年就一个真田苓,他自己又是独生子,弟弟妹妹什么的他更是不了解,以前吧没往这方面细想,现在倒是有几分火烧眉毛了。 真田苓是真田弦一郎的妹妹啊,真田弦一郎是他的朋友亦是曾经的对手,这就是一个很难解的题。 真田苓友情提醒了一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哦。” 迹部景吾眼底划过几缕深思,罢了,迟早是要面对的,之后还有苓更多的家人长辈,一个哥哥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迹部景吾低头吻了几下,当是一些鼓励,“走,我们下楼去。” 真田苓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眉梢微挑,这么有信心。 楼下,真田苓和迹部景吾坐在了真田弦一郎的对面,同时面对着真田弦一郎的黑脸和幸村精市的笑脸,以及周围人无法忽视的八卦眼神。 真田苓很是无奈,有必要搞得这么正式吗? 真田弦一郎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真田苓:“年前。” 迹部景吾肯定道:“去年12月20号,下午四点二十五分。” 对比之下,真田苓笼统的两个字是有那么几分的敷衍。 不过真田苓心态稳,面不改色继续道,“对。” 真田弦一郎估算了下时间,这哪里是最近,上次迹部过来家里拜访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真田弦一郎眉心紧皱,“苓你去东京大部分都是去找你朋友,迹部你也很少来神奈川,你们什么时候熟悉的,第一次见面什么时候?” 真田苓:“就在...”学校。 迹部景吾语气平缓,“是在医院的电梯里。” 真田弦一郎:“什么?” 迹部景吾:“国三关东大赛之前,苓带着保温盒去医院探望病人,我们在电梯里遇见了,记忆深刻是因为电梯里有一个人贩子偷小孩,被苓发现了。” 手冢国光微微点头,确实如此,他也记起来了,那一天过目难忘。 迹部景吾不止是想起来他们的初见,也想起来真田苓当时在电梯里的选择,他称呼手冢国光为....,算了不能想,这个越想越气。 “后来你们立海大过来冰帝练习赛,那是第二面。” 真田苓避开了迹部景吾的眼神,“对。”若是细听的话会发现这语气很是心虚。 真田苓其实不太记得了,哪怕迹部景吾说得很仔细,但多年前的事情她这一时半会儿也确实是想不起来了。 就对吧,他说的都对。 真田弦一郎面色有些古怪,因为迹部景吾说得太细了,“你....” 迹部景吾反问,“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吗?不是提前背好的,因为很重要,一直记在心里。” “12月20号是正式交往的时间,但在此之前,本大爷已经告白过数次了,只不过她没有回应而已。” “最后一次是答应会在本大爷成年后同意交往,因为不要早恋。” “我们感情很稳定,不单单是这么几个月的交往时间,会更早。” 真田苓安静的听着,到最后说的告白数次,这个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啊,有这些事情吗? 真田苓正在回想,迹部景吾注意到了提醒道,“有,很多次,只不过你听了上半句就不想听了,然后开始转移话题。” 真田苓沉默片刻,好像是有吧,她没什么问题了,再有问题怕是又要牵连出不少的旧账。 真田弦一郎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但又确实不是什么很好的体会,眼睁睁的看着阿苓被人拱走了,心酸更多吧。 这种感情最深有体会的就是工藤新一了,默默爬上来,又不知道在角落里听了多久的工藤新一想到。 好不容易养好的,水灵灵的小白菜,让猪给连盆带根的给端走了啊。 不可谓不心酸啊,老父亲的心态也就是如此了吧。 第425章 鲶鱼效应 这下子说的是不能再清楚了,真田弦一郎后来把迹部景吾叫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俩单独说了什么。 留下听完全程的众人在默默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哇。 西村樱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要不怎么说呢,她表哥也太逊了吧,人家那边都告白好几次了,这边连个动静都没有,怪不得到大学了还是单身一个。 人家从一开始的异地恋,到现在的异国恋,那感情是相当的稳定啊。 她表哥呢,眼中估计只有网球了吧,看不见一丁点儿的花花绿绿,这怕是要注孤生的命格。 不过这些话西村樱萝都是在心里默默吐槽的,她害怕她表哥揍她,那冷冰冰的眼神撇过来,不亚于一次单方面的虐杀。 至于那几个人精,幸村精市早就猜出来了,手冢国光不止猜出来,还比他们更提前的亲眼看到了,所以就没什么意外的。 白石藏之介搓了搓脸,有点子消化不良,他怎么觉得自己信息这么落后呢,不能因为他们在大阪就有信息壁了啊。 真田桑和迹部君,从前那真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一个组合,尤其是亲眼见证了真田桑的能力之后,感觉能入她眼的很少啊。 不过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的话,倒也没什么违和感,有一种独特的气场环绕。 嘛,反正他们本人相亲相爱就好了,他们这些看客就伸手鼓掌就好了。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真田苓正跟工藤新一对接消息,“你怎么跑过来了?”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没什么,就是来说一声快收尾了,你自己注意些。” 真田苓道,“好慢。”安室透都亲自过来了,居然进展还是这么慢。 工藤新一也没办法啊,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最主要的还是怕那伙人狗急跳墙,这一屋子里的都是金光闪闪的人质。 工藤新一主要就是怕真田苓一个控制不住下狠手了,那就不好收场了,“你自己悠着点。” 真田苓摆摆手,“你放心吧。” 工藤新一心想,就是因为你在,我才不放心的好吗。 就这么两天了,他也不打算再走了,晚上就和阿大挤一下,他睡地铺可以吧。 “你身体还行吗?” 真田苓随口道,“挺好。”夜里发烧但吃过药就压下去了,目前还行。 工藤新一暗自点头,没事就行,结束后就赶紧回家吧,酒店在如何也比不上家里。 彻底公开之后,迹部景吾也不再特意避嫌了,有事没事儿就坐在真田苓的旁边,有时候闲聊,有时候就这么干坐着。 聊归聊,聊完之后真田弦一郎看见迹部景吾还是觉得眼睛疼,就没眼看就。 真田苓目前就安安分分的在温泉山庄里窝着,她就是想出去溜达溜达都不行,很是无聊。 所以真田苓就在这一大伙人围一块聊天的时候,默默的打瞌睡。 说来要不是大雪封山,道路还没有疏通开,这些人早就提前结束旅程回去了。 就在他们低声讨论网球比赛的时候,温泉山庄的店长端着一个托盘,踩着高跟鞋袅袅的走过来,脸上笑意如花。 “晚上好,我看这位小朋友脸色一直不好,想来是这两天天太冷了不舒服,厨房新做的燕窝羹送给你尝尝,不收费,姐姐请你。” 这话是冲着真田苓说的,真田苓看了看还冒着热气的燕窝,又看了一眼笑容艳丽的店长。 双方对视片刻,真田苓唇角微勾,客气道,“那就太感谢您了。” 店长神情中带了一丝满意,“这是哪里的话,你们都是我的客人,你们好了,我这店才能长长久久的开下去才是,还希望你们以后多多来捧场呢。” 真田苓颔首,“您客气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来。” “对了店长,您知道这路什么时候能通车了吗?我们在这住太久了,有些心急回去。” 店长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还没有具体通知,不过应该快了吧,要按以前来说,三五天就能通车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好,谢谢您。” 店长微微一笑,“不客气,燕窝要趁热吃才好,还有,如果还有喜欢燕窝的,尽管去厨房那边拿,今天全部免费提供。” 真田苓:“好。” 人走后,似乎还留下了微微香风,大牌香水的味道,就是闻多了有些腻味。 迹部景吾看着那碗燕窝,眼底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情况? 苓她不是在怀疑这个店长吗? 真田苓拿汤勺搅拌了一下,燕窝是个好东西,只不过可惜浪费了。 工藤新一冷眼看着,真田苓要是会喝一口,他把桌子吃了。 真田苓动作优雅,慢条斯理的把这碗燕窝倒在了桌上的盆栽里,手一松,瓷碗落在瓷碟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瞬间周围消音。 真田苓清冷的声音响起,“太慢了。” 马上都要把你包圆了,这才反应过来试探,真是,投胎都赶不上第一个。 在这穷乡僻壤里待了太久,人的眼界也就那么芝麻大点了,一个杀手,被警察都抄到家门口了,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都退化到绿豆沫了吧。 西村樱萝小小的倒抽一口冷气,该说不说啊,她觉得真田苓现在的模样跟她外祖父好像啊,尤其是抬眼的那一刹那,不是生气发火,就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说话,但就是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真田弦一郎面露不解,“苓?” 真田苓思考了一下,“哥哥喜欢吃沙丁鱼吗?” 沙丁鱼,这是什么意思,真田弦一郎:“还可以。” “那鲶鱼效应哥哥更清楚吧,鲜活的沙丁鱼才更有价值,能够存活更久。” 有天敌在,才会有压力,压力才会让人想拼命的活下去。 而这对荆棘组合,在低位面待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久到以为在山沟沟里就可以称王称霸。 所以说,“可惜了,山中没有鲶鱼。”沙丁鱼必死。 迹部景吾眉梢微动,他就是再傻,也知道真田苓说的不是一条鱼,他想到前些天打电话得知的信息,或许他还是低估了苓的实力。 真田弦一郎看向幸村,同样在他眼中看到了些许疑惑,他虽然没听明白真田苓背后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真田苓绝不会没事儿来跟他讨论鱼怎么吃。 手冢国光视线放在壁挂炉上,火焰在他眼底映出了一片橘红色的光芒,他不知道苓桑要做什么,他只是想起了父亲偶尔提及苓桑时对她的赞许。 连樱萝都看出来了,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苓桑在某些时候的神情,同他祖父是一模一样的。 第426章 引蛇出洞 点到为止,更多的,真田苓没有再过多的提醒了,那也不是他们目前能够接受的信息。 真田苓丝毫不在意店长会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吗,根本不重要的。 她甚至还有心情去泡了一个温泉,果然就是放松。 如果她没有在出来后碰到如此‘亲密’的一幕就更好了,安室先生跟店长站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超陌生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不一般哦。 真田苓这时候也不好出去,降低自己的呼吸频率躲在了角落里,顺便听了一耳朵他们的交谈。 不得不说,安室先生的任务确实是丰富多彩的。 好不容易等他们聊完店长走人了,真田苓故意发出来一些声响,安室透骤然转过身来,心下警惕,右手摸向了腰间。 然在看清楚真田苓的面容时,又冷静了下来,“苓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真田苓手里还拿着毛巾,“刚从温泉那出来,凑巧撞上了。” 安室透看见真田苓还未吹干的头发就知道她是从哪里过来的,“夜里寒冷,还是早些回房间吧,把头发吹干。” 真田苓点头,走之前又好奇的问了一句,“安室先生,呐,你还需要献身的吗?”为了任务需要这么拼的吗? 安室透:“......”他就知道。 安室透努力让声音平缓,“不,并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你看错了其实,是视觉误差。” 这样吗?真田苓识趣的不再多问,给了安室透一个你好棒棒的手势,大拇指竖起,“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就行。” 安室透被误伤的有些狠,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忘记的,还有就是赶紧走吧。 真田苓回房后还没忘记自己是个病号,吹干头发后吃了药才睡下的。 就是有人成心的不让她睡个好觉,真田苓被惊醒后继续装睡,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但心中很是恼火,这姐弟俩是神经病吧,偷进别人卧室是什么鬼癖好。 是的,在她进来后,真田苓已经分辨出来人是谁了,那一身的香水味早就暴露她的身份了,真田苓鼻子很灵敏,就是清洗过后她也能闻到残余的味道。 现在,店长已经站在了真田苓的床头,距离真田苓只有一步之遥,距离近到只要她抬手一挥,就能轻易的要了这个女孩的命。 但店长在考虑,要不要就这么杀了她,杀了之后又该如何解决。 店长察觉到最近警方有些不安分,可她的线人并没有给她传递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在这个时候,她的店里出现了死人,会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本来那群人就死盯着她不放。 就在店长犹豫的当口,她没有注意到,阿大已经在她身后了,只要店长有半分危险意图,阿大就能将人当场击毙。 房间角落正在工作的加湿器完美的隐藏了他们微弱的呼吸声,店长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再多添麻烦了,这一两天的功夫就让他们离开,没必要再沾个血引人怀疑。 店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并没有发现阿大也在室内,亦没有发现真田苓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状态。 人走后,又过了许久,确定人不会再返程回来后,阿大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蓝光往真田苓那边看了一眼,“没事吧?” 真田苓半坐起来,“没事。”就是被吵醒了有几分起床气。 “你们那边商量的怎么样了?”这要是每天换个人闯她房间,还要不要睡觉了,本来她的睡眠质量就不好。 阿大在手机上面点了点,“已经开始了。” 阿大之后并没有在真田苓房间过多的停留,这里说是温泉山庄,其实也就是个稍大些的民宿,房间只有浴室是隔开的,一推门就是床,他要是留下,这一晚就是都别睡了。 阿大退出去后跟中本卓大联系上了,是该加快进程了,在磨蹭下去,人都快跑了。 翌日,真田苓下楼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来,比如说她发现原先被困在山庄的旅客好像换了个人,看见她时还会微笑示意,除此之外她能感受到山庄的角落里好像蹲守了一些人,空气中都有一种焦灼的味道。 真田苓捧着杯子喝热水,这次倒是手脚不慢,看样子她很快就能回去了。 接下来的环节就交给他们解决就好了啊,围捕不是她的强项,这个时候看戏会更好。 一般的大学生其实感受不到这种微弱的变化,但那几个精得跟个猴一样的,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点儿异样,只是并不知道原因罢了。 所以真田苓在喝水的时候,感受到了好几股视线,均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真田苓放下杯子,“有什么问题吗?你们?” 一直盯着她看做什么,还一句话都不说。 幸村精市温柔得笑了笑,“我们该离开了是吗?” “差不多。” “那么,”幸村精市继续说道,“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真田苓想了想,“晚上睡觉时锁好门窗。”以防止神经病半夜闯进来打扰睡眠。 幸村精市眸光微晃,“好,我知道了,会参考的。”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傍边把玩着一枚银币,在指尖来回翻转,面上倒是一派淡然,就是不知道心里在想的什么了。 真田弦一郎皱眉,总觉得他们话里有话。 手冢国光默默喝茶,没有参与但是把真田苓的提议放在心上了,等下也要在多提醒队友们。 白石藏之介虽然不太懂,但他想大环境下,跟着其他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当然如果可以尽快离开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次团建怎么说呢,玩得还挺愉快,就是中间些许惊险,以及过程中处处透露着诡异。 真田苓其实都做好了收拾行李,次日准备回家了,最后了又收到一条消息,店长消失不见了。 他们的人盯死了温泉山庄,一只蚂蚁爬出来都能找到窝,可偏偏就这么一个大活人消失了,哪里都找寻不到踪迹。 真田苓观看着电脑屏幕,工藤新一也探着头看,没什么就是温泉山庄内部所有的监控视频而已。 工藤新一也纳闷,“人去哪里了?难不成是发现不对藏起来了?” “还是说着这里头有个密道,她悄悄爬出去了?” 真田苓一边看一边道,“有道理,说不定最后就变密室逃脱了。” 工藤新一:“喂喂。” “猜测嘛,就要大胆一些,说不定她就隐藏在众多游客之中,虽然她现在很菜,但好歹也是个杀手,说不定真有些掏箱底的本事呢。” “她既然藏起来了,那就逼她出现不就好了,难不成她还想藏一辈子吗?” 工藤新一看她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就知道稳了,“你想怎么做?” “引蛇出洞。” 既然双方都已经示明牌,就不需要什么明暗之分了,警察搜查并且逮捕罪犯不是天经地义吗? 那就看看,一个人能躲多久。 第427章 似曾相识 果然,等到第二天再次下楼,真田苓就看到了警方在执行任务,好些个熟面孔都在。 真田苓一来,倒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只不过目前情况比较紧张,谁都没有做声而已。 向日岳人左右看了看,悄声道,“侑士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啊。”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微微点头,何止啊。 一样的警官,连带头的人都是当初的哪一个,一样不变的是真田苓。 忍足侑士也是奇怪啊,就说真田桑是警察世家吧,这也不用到哪里都会碰到警察吧,总感觉今日这些警员来者不善。 真田幸村等人都是心有疑惑,但这个时候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只想着等他们搜查完了走了后再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真田苓在迹部景吾手臂上轻拍了两下,示意他放心,都是小场面,没再怕的。 温泉山庄所有的旅客以及在编的临时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排排站在大厅里一一的询问,不是人有些怨言,但也是自己小声的嘀咕几句,大声喧哗的一个都没有。 把人挨个点过之后,中本卓大脸色不愉,没找到,没有找到那个店长,荆棘玫瑰的老大。 不过他往真田苓的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alice小姐依旧的冷漠,神情也没有什么焦躁的意味,应该是没问题的。 中本卓大安排人把没问题的送回自己的方面,没事儿的话今天暂时就不要在下楼了。 等警员走到真田苓他们这一边的时候,均是没有异议的答应了。 只不过有几个人没有动,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走到了大厅的长沙边,真是还饶有兴致的烧水泡茶。 真田弦一郎想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刚走一步就及时被警员给拦住了,“不好意思,如果您没事的话就请先回房间吧,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真田弦一郎脸色稍冷,“她是我妹妹,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警员只是带着礼貌的微笑,并未多说什么。 迹部景吾眸光微闪,跟上次也是同样的情况。 幸村精市道:“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行动,但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在同伴还在的情况下。” 手冢国光虽然没说话,但他人在这里,姓氏就已经代表一切了。 警员往中本队长那边看过去,他摆摆手,随他们去吧,都是大佛,拦也拦不住,只要闭嘴就行。 警员明白了,他不在让这几个人回房间,但他也没有离开,就站在他们旁边,随时准备突发意外。 真田苓慢悠悠的泡茶,好像感受不到周围紧张压迫的情绪,在她眼里或许什么时候水沸会更重要。 温杯,投茶,润茶,冲茶,出汤,分茶。 最后一个步骤完成,真田苓淡淡的开口,“不坐下来喝杯茶吗?” 中本卓大一愣,之后便是惊喜,这话肯定不是给他说的,但是妥了妥了,他就知道,有alice小姐在,一定完全没问题。 没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她们都很疑惑这名少女的举动,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黄头发并不适合你,还是红棕色更漂亮。” 大厅里还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黄头发的并不多。 第428章 你在耍我 茶杯在真田苓指尖晃了一圈,杯底与茶托相撞发出叮叮的声音,“半夜出现在我床头,还以为你是要跟我好好的畅谈一番,怎么,今天没时间了吗?” “宫岛友利子小姐。” “也不对,”真田苓优雅的翘了个二郎腿,“或许我该称呼你为,荆棘小姐。” 一直隐藏在众人之中的宫岛友利子终于抬起来头,慢慢的走了出来,随着她一步步朝真田苓靠近,走路的姿态也发生了变化,哪怕是穿着平底鞋最普通的工作制服,也能看出一股子妖娆来。 宫岛友利子抬手在下颌与脖颈连接处用力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掉落,红棕色的长卷发散落在肩头,露出了她原本那张漂亮的脸蛋。 真田苓扫了眼那张人皮面具,指尖在沙发上轻点了两下,中本卓大立刻派人再次去楼上搜查,既然人数没有变化,怎么会凭空少出一个人来,幕后主使在这里,那这么服务员本身呢,但愿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忍足侑士轻嘶了一声,事情发展好像远超他所料啊,这这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真田苓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看,这样不是就很好,何必隐藏呢,这衣服穿不习惯吧。” 宫岛友利子一扭腰就坐在了真田苓的对面,“确实不舒服,这样劣质的衣服我很久都没有碰过来。” “不过,你知道我。” 真田苓道,“听说过,荆棘玫瑰的大名很响。” “不过呢,我有点儿好奇,这名字是谁起的,听起来很俗。” 宫岛友利子眼底划过一道冷光,“你到真是一点儿也不怕我。” 真田苓表示疑惑,“我应该怕什么呢?”你们这个废物。 宫岛友利子盯着真田苓看了半晌,“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早知道,当天晚上就该一刀了结了你。” “哎,”真田苓怪腔调哼了一声,“原来你真的没有发现啊,还以为你是害怕了所以才离开的。” 宫岛友利子察觉到有些不对,“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下巴微抬,“意思是,当晚房间里是有三个人的,你一点儿都没有发现呢。” “不信的话,你回头看。” 宫岛友利子没有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但微微侧头是看到了地上的阴影,宫岛友利子浑身骤然一僵,眼中的难以置信压都压不下去,因为她身后,据她不足半米的距离站了一个男人。 是阿大,随着这个女孩一同过来的保镖。 阿大咧嘴笑了笑,金牙在水晶灯的照映下发出璀璨的金光,他还好心情的打了个招呼,“嗨。” 真田苓很满意宫岛友利子的表情,因为这更加证明了,她确实很废。 “喂,你真的是杀手吗?距离你这么近都发现不了的杀手吗?” “是你们杀手这行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还是说单纯的就是你不行啊。” 宫岛友利子脸色有些僵,她现在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存在,也就是说那天晚上,这个男人也就在她的身后,房间里有三个人。 不是她好心放了真田苓一命,当晚若是她敢动手,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自己了。 真田苓:“想杀我的话,你好像没有这个本事哦。” 宫岛友利子忽然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这一点儿,你这个保镖确实厉害。” “不过啊,他也只能来得及保护你一个人,”宫岛友利子往真田弦一郎他们的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可惜了你身边人太多了,若真有个意外,那可真是遗憾。” 叮的一声脆响,真田苓松手任由茶杯自由下落,“我想你还没有认清现在的情况。” “你现在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是因为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我不介意陪你聊上一聊。” “可你若非要不知死活的去做你不该做的事情,后果可要自己承担。” “当然你若是不信邪,非要试图拼一把,我也不会拦着你,想清楚,激怒我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 宫岛友利子对上了真田苓深邃幽深的眼眸,黑色的瞳仁,像是漩涡一样能够将人吸进去绞杀干净。 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真的要去伤害那几个少年,或许后果真的不是她想看见的。 已经被警察包围的她,并不想再给自己多增添麻烦,她只想平安逃离这里谋求来日。 宫岛友利子沉默许久,已经是变相的回复了。 真田苓抬手示意她喝茶,“我亲手泡的茶,不打算尝尝吗?” “放心,没毒。” 宫岛友利子端起茶杯,杯壁的温度还有些高,她并没有一饮而尽,反而问道,“你想要什么?” 真田苓眼皮微抬,“我想要什么,那就看宫岛小姐能给我什么。” 宫岛友利子手中握紧,“钱,权,色,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我会尽我所能。当然,我有条件。” 中本卓大脸色沉下去,好家伙,一个杀人凶手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来挖人了。 “钱呐,”真田苓考虑了一会儿,“我要一百亿。” 宫岛友利子脸上的笑意微收。 “美金。”真田苓补充上计量单位。 宫岛友利子笑意全无,“你在开什么玩笑!”想钱想疯了吧! 真田苓啧了一声,语气嘲讽,“不是吧,这么小气的,连这点儿钱都没有,还好意思跟我提条件吗?” “你家大业大的,又是走私又是开店的,坐拥整个山头,这些年都白干了,一点儿钱都没攒下。” 宫岛友利子咬牙,他妈的,谁能攒下一百亿,还他妈是美金,把所有家底都卖了都不够一个零头的。 宫岛友利子勉强克制住,“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小心噎死你自己!” 真田苓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的,既然钱你拿不出来,那就更换条件吧。” 宫岛友利子冷静下来,“我可以给你权利,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要顾忌任何人。” “还有美色,只留一个人在身边未免太单调了,男人可以左怀右抱,为什么我不可以,只要有你看上的,只要你开口,我调教好打包送到你床上。” 中本卓大眼神阴森,“宫岛友利子,你会为你说的话负刑事责任。” 宫岛友利子耸肩,她现在已经发现谁是重要人物了,一个小警察的话,谁管他。 真田苓手放在膝盖上,扫了下皱痕,“听起来不能不错。” “不过你说的权利,该不会就是你身边的那几个虾兵蟹将吧,本事没有倒是会制造噪音,这些你也好意思说是权?醒醒吧,别做梦了好吧。” “还有你说的美色,啧,一个个歪瓜裂枣,长得跟个矮倭瓜似的,站起来就是退了毛的白斩鸡,也能称之为美?” “在你进监狱之前,我可以出钱帮你去看看眼睛治治脑子,不要大白天的睁眼说瞎话好吗。” 中本卓大毫不客气的嘲笑出声,“丑人多作怪!” 宫岛友利子一拍桌子,“你在耍我!” “咦,”真田苓认真问道,“你才反应过来吗?” 第429章 毫无悬念 眼见宫岛友利子要发怒骂人,真田苓摆摆手把她的怒气压下去,“虽然你这个人很小气,一毛不拔的,不过我还是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宫岛友利子冷笑,“是你太贪心了!怨不了任何人。” “别急着发表评论,看看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真田苓嗓音微提,“柯南。” 工藤新一迈着小短腿溜达溜达的跑过来,“来了来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大的档案袋,“姐姐,你要的东西。” 宫岛友利子眉心微蹙,“这是什么东西?” 真田苓:“打开看看,有惊喜。” 宫岛友利子半信半疑的拿过来翻看,神情骤然僵住,这份资料很详细,详细的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从哪个医院畜出生的都记录在册,这是她过往的所有。 宫岛友利子再知道警察包围他们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发现所有的准备,可现在更直观的看到了,心中还是有一丝的慌乱。 尤其是看到了最后几页,那是她这些年的走私流水,这份报表比她公司总账还要清楚。 宫岛友利子嘴唇都在颤抖,半晌后将资料合上,“你到底是谁?这些东西你怎么查到的,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田苓又给自己盛了一杯热茶,冬天还是喝热水比较好,“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再不可能查到,她还不是查到了。 宫岛友利子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危险,可是第一次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完了,她逃不出去了。 从脚底升起的寒意逐渐遍布全身,宫岛友利子艰难的吞咽了几次喉咙,今天冬天好像格外冷。 “你,你....” 真田苓食指点在档案袋上,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才是权利。” 宫岛友利子脸色泛白,把她这些年的家底掏干净了,她现在在这个女孩儿面前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这样的手段,背后如果没有权利谁信。 良久之后,宫岛友利子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还是要启动第二套方案,希望她那个愚蠢的弟弟这一次不要让她再失望了。 宫岛友利子本不想闹到鱼死网破的局面,她损失的不单是钱还有过命的弟兄们,可情况不允许了,若不拼一把,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宫岛友利子还不想死,她还有大好的光阴,不想死在这穷山沟里。 宫岛友利子手伸进衣兜里,无声的按下了几个按钮,静等时机到来。 真田苓坐得很稳,做事情呢,一定是要准备b计划的,谁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呢。 在明知道宫岛友利子是个土地主的情况下,她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准备。 等待的时间总是焦急的,这句话更适合与宫岛友利子,感性上觉得弟弟就是再蠢,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总不能再继续掉链子拖后腿。 可理性上,宫岛友利子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可以改变结局的事情被她给忘记了,这让她有一种脚不沾地的惶恐。 砰的一声巨响,人形物体从二楼上掉落,顺势还在地上滚了几圈。 当人脸朝上的时候,宫岛友利子眼前一黑,简直要破口大骂,这个蠢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真恨不得亲手宰了她。 真田苓往地上扫了一眼,正是宫岛友利子的弟弟,他下巴被卸了,所以就算是再痛苦也发不出声音来,脸庞看着倒是白白净净的,不过真田苓清楚他这衣服下估计没什么好地方了。 重要的是,真田苓瞥向他的手腕,正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折着,很好,遵守承诺的人才会更放心下一次合作。 安室透不紧不慢的走下来,一边还挽了挽袖口,“真不好意思,他突然从背后袭击我,监控可以作证,我并不是有意伤害的,只是正当防卫。” “还希望警官可以理解,不要逮捕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蛋糕师。” 真田苓和工藤新一同时嘴角微抽,压制住翻白眼的不雅动作。 中本卓大疑惑了一瞬,但还是先令属下把宫岛友利子弟弟抓起来拷走,板上钉钉的铁案,翻不了身的。 宫岛友利子也不是全无脑子,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你们是一伙的,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害我。” “不是。” “不是。” 真田苓无语,他们俩怎么可能是一伙儿的,只不过是中间聊了两句。 安室透拿捏住演技,“你弟弟为什么要在背后袭击我?” 宫岛友利子已经快失去理智了,无用的属下,愚蠢的弟弟,还有叛变的同伙,同一时间发生激起了宫岛友利子所有的杀心。 她今天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宫岛友利子本职工作是杀手,她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的,大不了都死吧,有什么好怕的。 当她暴起行凶时,真田苓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是想跟这杀手过两招的,只不过在她冲出去的前一秒被成功拦截了。 阿大揪住真田苓的后衣领,把人按回沙发上,“看着就好,你别参与。” 工藤新一唰的抓住真田苓的袖口,低声道,“安分些。” 真田苓:“.....” 行吧。 然后她就开始欣赏战局,怎么说呢,结果真是毫无悬念啊。 真田苓不清楚她这类的杀手是什么级别的,但看起来也太菜了些,可以说安室透就是让一只手都稳赢。 所以结局就是,宫岛友利子被等候许久的中本卓大扣上了手铐。 也就在这时,楼上搜查的人员下来了,同时抬着一具尸体,就是宫岛友利子人皮面具假扮的那一个。 警员遗憾的摇头,“是一刀毙命,死亡时间大概在48小时之前,具体的还要回去尸检。” 中本卓大现在就想一枪毙了她,这一想法转瞬即逝,很快他便冷静道,“带回警局,联系她家属。” “是。” 真田苓眸色微冷,“你倒是狠心,跟随多年的属下说杀就杀。” 宫岛友利子现在颇为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左右两臂都被警察死死按住,想反抗都不能。 “为我而死,是她的荣幸,你懂个屁啊。” 真田苓伸手示意工藤把平板给他,调出来几个画面,“确实不懂,不过第二份礼物我想你会更喜欢。” 宫岛友利子脸色僵住。 阿大接过举在她的面前,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警方收尾的画面罢了。 不过收尾的工程就是宫岛友利子这几十年来的心血,他们这个犯罪团伙被警方连锅给端了,元老级别的属下非死即伤,走私交易的对象也满头血的被抓起来了。 宫岛友利子之前还想着以求来日,现在看来,能不能活过明日都够呛。 真田苓好心情的问了问,“喜欢吗,专门给你拍的特写。” 宫岛友利子目眦欲裂,她的心血,她的公司,她的钱,全部都没了! 第430章 丧家之犬 宫岛友利子肺都快被气炸了,一字一句带着无尽的恨意,“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最好祈祷我永远出不来,否则我付出所有的代价也一定会杀了你。” 真田苓被逗笑了,失败者的无能狂怒,有什么可值得放在心上的吗。 真田苓抬手做碰杯状,好似她手里拿的不是茶杯而是高脚杯,“好啊,我拭目以待。” 宫岛友利子剧烈的挣扎起来,两名警察都快按不住她,中本卓大瞅准机会一掌敲在她后颈上,人便昏了过去,总算是安静了。 中本卓大并不是有意的,不过因为此案的凶手还是一名杀手,那手段防不胜防,到监狱这段时间还是昏迷比较好,绝对不是嫌她话太多的意思。 中本卓大招手示意队员把压下去带走,案情重大,背后牵涉甚广,先把人压回东京再说,死刑是没跑了。 真田苓遥遥一指,“知道这叫什么吗?” “丧家之犬。” 工藤新一嘴角一抽,“人都走了。” 真田苓嘁了一声。 好吧,他应该庆幸真田苓说的不再是废物,这么多年了好歹也是换了一个词。 真田苓站起来抻了抻脖子,坐的时间久了些,是有些累。 犯事人员均已被抓获,这里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他们就该收拾行李打道回府了,真田苓因为这一帮的废物好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了。 正准备走时,真田苓余光瞥到了从山庄大门处走进来一个人影,身姿挺拔,气势逼人,光看影子就知道是个硬角色。 真田苓顿时转身过去,“小叔叔?” 咦,这些个小案子竟然都让她小叔叔亲自过来了吗? 小田切敏郎这一次主要是过来把犯罪团伙绞杀干净,他们向地头蛇一样,在此地盘踞多年,为祸一方,不将团伙连根拔起,都对不住那些被害死的无辜者。 然后就是看看真田苓的情况,她这次的动静可不小,荒郊野岭的雪崩都搞出来了,虽然并不是她的本意。 真田苓在看到小叔叔的一瞬间,第一件事就是思考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吧,她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在这里窝着,刚刚的打架她都没有参与的。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真田苓不确定的跟工藤新一交换了一个眼神。 工藤新一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放心,这次一定没问题的。 说真的,事情结束后,工藤新一仔细回想了一下,真田苓这段时间确实是很稳,值得表扬,下次再接再厉。 小田切敏郎心下好笑,这两个人,以为他是什么都看不到吗?那眼珠子转的,就差没直接在脸上写字了。 小田切敏郎夸了一句,“表现很好,看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真田苓立刻就放松了,“那是,您说的话我一向铭记于心,都是应该的。” 小田切敏郎无奈,顺手给了真田苓一个小卡册,“拿着吧。” 真田苓略带疑惑的打开,然后就被小卡上的钻石晃花了眼睛,摄影师很有技术,把钻石的美完整的展现出来,是一颗花瓣形状的胸针,中间的蓝宝石亮的夺目。 真田苓压低声音,“我觉得这次我好像没干什么。” 若是说之前的案子,真田苓还很有自信的,不过这一次,说实话的话,好像没出多大的力啊。 小田切敏郎:“不用妄自菲薄,825已经找到了,顺带也是新年礼物。” 真田苓蹭了下鼻尖,“您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田切敏郎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看来这段时间心情确实是挺好,都会贫嘴了。 真田苓非常满意的把小卡收起来,收受了工藤新一羡慕的眼神,什么时候他破案也有奖励啊,实际点儿的。 最后的最后,真田苓才忽然察觉到后背凉凉的,一扭头就看到了数个熟悉的面孔,嘶。 真田苓伸手拍了下脑门,刚才跟宫岛友利子说的太起劲了,她还以为他们都回房间了,没想到人还在这里啊,不是,这都站了多久啊。 工藤新一悄声提示,“从头到尾。” 真田苓眼睫颤了一下,然后一细想也不对啊,她又没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又没拿枪,只不过就是聊了聊天,谈了谈条件而已。 不过在对上迹部景吾眼睛的时候,真田苓思考了片刻,决定告知。 真田苓快走两步过去,给小叔叔挨个介绍了一遍,“这个是我哥哥,他们是我朋友。” 然后又单独把迹部景吾提了出来,“景吾是我男朋友,您也认识,见过好几次了。” 先不管其他的,迹部景吾庆幸自己着装还算得体,见到真田苓的长辈也不算太过失礼。 “小田切部长,日安,我是迹部景吾,阿苓的男朋友,仓促见面,失礼了。” 小田切敏郎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将迹部景吾打量了个遍,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小子不安好心,到现在,果然如此。 阿大跟安室透默契的远离他们,危险地带,请勿靠近,安室透跟阿大低语了几句,一个转身就不见了。 忍足侑士他们也默默的后退了几步,这个时候不是讲兄弟义气的时候,这位刑事部长的眼神真不是他们现在能承受得起的,所以就靠你自己了,迹部君。 今天的信息量太大,真田弦一郎还没有完全消化,看到了苓的一个陌生长辈,又听到了迹部此前见过好几次,是一头雾水。 真田弦一郎以为他们之间很熟悉了,完全不清楚从前的几次见面,小田切敏郎根本就没把迹部景吾放在眼里,倒是跟他父亲通过几次电话。 迹部景吾因为紧张额上已有一层薄汗,但依旧保持着尊敬有礼的姿势。 真田苓轻轻的咳了一声,“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撇了一眼,眼神很明显,没出息,然后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别的不再多说了。 真田苓挽住迹部景吾的胳膊,倒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姿态,意思明白了就行,“那我下次带他过去找您去。” 小田切敏郎淡淡道,“等我有时间再安排。” 没有直接拒绝那就是有机会,真田苓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迹部景吾心底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还...不算太糟糕。 小田切敏郎不再浪费时间,“阿苓跟我走,我稍后派人送你们回去。” 真田弦一郎正要说什么,被小田切敏郎打断了,“真田本部长那边我会联系,想不明白的,你回去直接问你父亲即可。” “以及,刚才的所有希望都烂在肚子里,闭口不言,走之前会有人给你们签写保密协议。” “走吧。” 真田苓挥手跟他们道了声再见,就跟着他小叔叔一道离开了,同行的除了阿大还有工藤新一。 真田弦一郎看着他们的背影,竟觉得今天的阳光真的太刺目了些。 迹部景吾也是有些沉默,他好像知道了些,又不太完整。 手冢国光心想,或许他也可以回去问问父亲。 幸村和白石无意中对视上了,相顾无言。 第431章 谈个朋友 等事情全部结束后,真田苓再回家时已经是两天后了,从警局出来的太晚,她还在自己家睡了一觉才回去的。 不过这一次真田苓不再像之前一样遮遮掩掩,到处找理由找借口了,她早就跟家里摊牌了,随意就当是正常下班了呗。 真田潘士不用多说,他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真田明野也是晚一步收到了具体的消息,怎么说呢,虽然是知道了,可再一次听到时,还是觉得很震惊。 真田明野是真的很好奇,他弟弟在生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只不过这辈子是无法得知了。 真田明野见阿苓‘活蹦乱跳’的回来,暗自点了点头,确实很优秀。 只不过真田弦一郎在一旁稍显沉默,除了一开始的称呼之外,什么都没说。 真田惠子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招呼着真田苓过来坐下,顺便尝尝她新研制出来的甜品。 真田苓眼珠子转了一圈,家里人都在了,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虽然她跟景吾的关系已经是全面公开了吧,但毕竟家里的长辈们还不清楚。 真田潘士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有问题,“你有话要说?” 真田苓把手里的小叉子放下,“那个,我今年十八岁了。” 在众人不解的视线中,真田苓继续说道,“然后,就谈了一个男朋友。” 真田弦一郎原本就不甚明朗的神色变得更加郁闷了,朋友跟自己的妹妹交往了,中间变相的连接人还是他自己,这件事怎么想怎么怄气。 他回来这两天之所以没说,是因为被阿苓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给绊住了,他回家的第一时间就去询问了父亲,结果可想而知,什么都不知道,他父亲只说了不用他管,一应事宜他都清楚。 真田弦一郎不能理解,但又无法反驳父亲的意思,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苦想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没想明白呢,就听到了阿苓主动跟家里坦白恋爱的消息,更郁闷了。 真田惠子单手掩嘴,不可思议的瞪着真田苓,“你...谈男朋友???” 真田苓默默的点头,是的。 反应过来后,真田惠子一下子抓住了老公的手臂,“阿娜达,你听到吗?阿苓说她跟男孩子交往了。” 真田明野神色有几分别扭,不是别的意思,就是他妻子这时候手劲太大,指甲盖掐的他胳膊疼,“对,你没听错。” 虽然他也很疑惑阿苓突然爆出来的信息,不是啊,阿苓平时都不愿意跟同龄人接触的,怎么就跟人交往了? 真田潘士冷哼一声,“是迹部家的小子吧。” 真田苓继续点头,是的,就是他。 真田潘士可算是解了当初的疑惑,那时候阿苓在医院昏迷不醒,手冢那老家伙跟他是世交又有着多年的同窗情谊,担心他过来看看也能理解,迹部那老头出现的可就是古怪了。 那时候他心神不在这边,也没怎么细想,现在想来啊,都是早有预谋的。 真田明野震惊,“迹部?” 怎么会是迹部家的啊,他还以为会是手冢家的,国光那孩子多好啊,就是不爱说话了些。 也是,这苓也不爱说话,两个不爱说话的人在一起是有些过于安静了。 真田惠子瞬间从记忆里翻出很多往事来,“迹部家的孩子,是叫景吾来着是吧,跟弦一郎还是好朋友,他们在国中时都是网球部的,算起来大家也都是熟悉的。” 真田弦一郎僵硬的点头,“嗯。”后悔当初带阿苓去冰帝了。 交往的事情家里没反对,他们就是惊讶更多些,再说了,就真田惠子知道的,订婚的都不在少数,成年了谈一场恋爱不算什么,彼此开心就好。 不过呢,私下该打听的还是要打听些的,正好她一直留着迹部凉子的联系方式,人在国外回不来没有关系,可以电话联系的,多方便。 真田苓感觉自己说完这个消息后,大家好像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啊。 第432章 上门拜访 晚上,真田苓洗漱完毕之后,给迹部景吾去了一个电话,算是通知家长了,怎么也要知会一声。 就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还在书房办公,步入大学之后只会让他比在高中时更加的忙碌,不会有什么以后会轻松的这类的,除非他放弃手中的一切,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迹部景吾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在处理一些问题。” 迹部景吾想起从温泉山庄回来后,他就没有在见到真田苓了,“方便视频吗?” 真田苓低头看了一眼,虽然是睡衣但也不算失礼,“行。”挂断电话改成了视频。 接通后,真田苓就注意到了迹部景吾身后的背景,是在书房,好敬业啊,这么晚了还在忙工作。 迹部景吾细看了一眼,“头发吹干了吗?” 真田苓顺手摸了一把,半干,“干了已经。” “你最近很忙吗?” 迹部景吾道,“分公司有一个小项目,打算在开学前解决好。” 真田苓鼓励了一句,“那你加油。”具体的就不用细谈了,她就是一字不落的听完了也不懂,术业有专攻嘛。 迹部景吾轻笑一声,“说吧,这么主动给我打电话可不多见,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点点头,“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迹部景吾看着她的表情,心下一紧,不是他都快有阴影了,每次真田苓一说完这话,后面接着的必定不是他想要听的。 迹部景吾警惕问道,“该不会是你又要离开去别的地方了吧?” “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真田苓觉得自己也没有透露出要出门的意思,“我只是把我们在交往的事情,告诉了我家里人,爷爷伯父伯母他们都知道了。” 迹部景吾当即僵住了,反应过来后眼中迸发出极大的惊喜,隔着电子屏幕真田苓都能感受到他的愉悦来,“你说真的??” 真田苓在屏幕上点了点,“我会骗你吗?” 迹部景吾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好半天才冷静下来,“那我明天就去你家里拜访。” “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所以我更应该尽早的去上门拜访。” 明天吗?真田苓不怎么了解这些事情的步骤,但明天会不会太快了。 真田苓迟疑了一瞬,立刻便被迹部景吾发现了,“你不想我过去是吗?” “也不是,”真田苓想了想,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这种事情发展到现在,还真是头一回的,没有先例可以对比参考一下。 迹部景吾感觉到真田苓似乎并不是不愿意,反而是有些疑惑,“你心里想的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真田苓顿了下,“是不是有些仓促?” 迹部景吾眸色微深,“并不会阿苓,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我对你是认真的,你对我亦是,在这之间,不会有另外多余的人出现打扰。” “上门拜访只是要表示礼数,顺便更加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已,之后的事情可以随着时间慢慢来。” 迹部景吾担心的还有另外一点儿,如果不告知家长的,万一长辈们一时兴起走起联姻来了,他人又在国外上学,不能第一时间回来阻拦,那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真田苓听着听着感觉不对劲了,反正就是商量归商量,过程都不重要,拜访才是结果。 真田苓:“你...” 迹部景吾继续道,“我父母还在国外,明天是赶不回来了,所以我会和爷爷一起过去。” “离开学还有差不多十天,期间他们会抽空回来一趟,我妈妈很喜欢你,一直都想再见见你。” 真田苓就说了一个字,剩下的已经被迹部景吾安排好了,“...好。” 另一边,即将进入梦中的迹部老爷子,被大孙子的一个电话吵醒了,听明他的来意后,迹部老爷子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大孙子,比他儿子当初还能折腾,幸好家里头就这一个,要不然烦都要烦死了。 第433章 我知道的 真田苓在早餐时说了这事,大概就是中午边迹部景吾和他爷爷会过来一趟,应该就是说句话,打个招呼的事,应该是不用提前准备的吧。 真田潘士胡子微动,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算是听见了回复一句。 真田明野起身的动作顿住,捞出手机给局里说了一声,他今天会晚些到。 真田惠子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了,家里的女性长辈只有她一个,不能掉以轻心。 真田弦一郎原是准备出门,这时候也不想走了,留下来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真田苓只觉得周围的气氛紧张起来了,其实她自己觉得还好吧,并不是感觉有多紧张的,景吾的爷爷她之前也是见过的。 十点多一点儿,老管家前来说道,“迹部老先生和迹部少爷过来了。” 真田潘士道,“请进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迹部老爷子笑容满面的走进来,“真田老友,好久不见了。” 迹部景吾紧跟其后,挨个的打招呼,礼仪方面绝没有失礼之处,随行带来的礼物也由管家放置在一侧,数量很多。 真田潘士虽然脸色有些臭,但也不会下别人面子,客气客气就是了。 真田明野细细的打量着少年,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站在苓身边也足够配得上。 真田惠子则是越看越欢喜,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更更重要的是苓也喜欢,没有比最后一点儿更重要的了。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坐着,从前的对手朋友,如今变成了他未来的妹夫,实在是冲击力太大,就算是提前做好心理建设,面对面时还是会有一种不可信的感觉。 真田苓就很是淡定的打招呼。 迹部老爷子虽一直跟真田潘士聊天,但也暗暗注意着真田苓的举动,其实他心中也是很满意的,先不说家庭背景,但是这孩子的自己的能力,他活到这岁数,又常年身居高位,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优秀的少年,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不管未来能走到哪一步,至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 人都来了,自然是要留饭的,饭后真田潘士就和迹部老爷子俩人独自聊去了。 迹部景吾面对阿苓伯父伯母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拘谨的,毕竟这一次的意义不一样,但看到伯母眼中的满意时,他心想应该是没问题了,至于真田弦一郎的神情,暂时可以先忽略,等以后他会适应的。 迹部景吾侧目往真田苓那边看了一眼,真田苓在桌下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迹部景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真田弦一郎别开视线,没眼看。 开学前几天,迹部景吾的父母也特地过来了一趟,迹部凉子是越看越满意,不骄不躁,泰然处之,很好很好。 迹部凉子带过来的见面礼很是丰厚,真田苓都被入手的分量惊了一瞬,是维多利亚时期一套钻石首饰,古董级别的珍藏。 迹部凉子言笑晏晏,“钻石应该被适合它的人拥有,放在保险箱里可惜了。” 真田苓收下了,“谢谢伯母,我很喜欢。” 迹部凉子想着,这个称呼以后很能还会缓一缓,“喜欢就好,你跟景吾好好的,伯母就放心了。” 真田苓认真点头,“会的,您放心。” 迹部景吾的父母并没有在日本过多停留,确定好重要的事情他们便就离开了。 迹部宅里,又只剩下了迹部景吾一个人当家,迹部老爷子不用多说了,年纪大了不愿跟孙辈同住,他在自己的豪宅里过得相当自在。 不过也没待多久,因为他们各自都开学了,迹部景吾要远赴英国,真田苓则是要去大阪。 迹部景吾要提前出发,真田苓特意去送了送,下次见面就是半年后,不去不行。 迹部景吾很是舍不得,他都有一种鼓动真田苓大学也考到英国来的念头了,以她的实力绝对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也只是一念而过的想法,转瞬即逝。 真田苓看迹部景吾这模样,心下了然,食指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全面公开,放心了吗?” 迹部景吾眼眸微晃,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你都知道啊。” 知道什么,知道你在温泉山庄时的焦躁,知道你在被警察拦住时的沉闷,还是你心中安全感的缺失。 安全感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也无法具体的来形容,只能是当事人自己来体会,很明显,之前的真田苓并没有给迹部景吾安全感。 真田苓手臂抬起,按住他的脖颈使人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看到了。” 或许做不到尽善尽美,也不能对迹部景吾的心理完全的感同身受,但没吃过吃猪肉还能没见猪跑吗?照葫芦画瓢总是会的。 迹部景吾怔怔的盯着真田苓,似是要把人刻在心底里。 本来就是想简单的告个别,终究是没能忍住低头深吻了下去,是他的女朋友,他一个人的。 卡着登机的时间点,真田苓把人推走了,再不走就要下一班机了,耽误不少时间了,赶紧走吧还是。 他叮嘱的那些话,真田苓耳朵听得都快起茧子了,记住了记住了。 迹部景吾走后,真田苓的生活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上学,回家,偶尔跟着工藤服部他们破个案子,抽时间视频一下,也算过得充实。 除此之外,真田弦一郎在入学半年后,转专业了,原先好像是在经济部的,现在转学刑侦学。 这一改变家里当然是乐见其闻,只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在高中时期,弦一郎的目标不一直都是进军职网,打算未来当一名职业网球运动员,怎么才半年的工夫就改专业了。 真田明野在儿子周末回来后特意把人叫到书房问询,突然的转变总归是有个理由的。 真田弦一郎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有另外一个问题想问问。” “父亲,您能不能告诉我,那时候小田切本部长将苓带去了哪里?” 真田明野微愣。 真田弦一郎道,“回来我第一时间问过您,您说,让我不要管,好好休息。” “现在,您还是这个回答吗?” 真田明野想了想,“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转专业的吗?” 真田弦一郎否认,“并不是,是这一点儿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报志愿时我确实犹豫过,那时候我更想的是打网球,但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我真的全身心的投入到网球的世界里,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又隐瞒了什么。” “我不会放弃网球,但我也不会放弃知道所有的想法,警察的儿子也选择去当警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当我成为警察的那一天,就没有人能再将我拦之于真相之外。” “就算无法参与,但至少不是一无所知。” 真田明野安静的听着,他开始用平等的视线来看待自己的儿子,隐隐约约又暗含了一丝骄傲,最后说道,“这条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鲜血与牺牲时刻伴随,鲜花与掌声只在心中。” 真田弦一郎神色坚毅,“我知道。” 真田明野:“那就去走你想走的路吧,我们都会支持你。” “好。” 真田弦一郎站起来准备走时,突然道,“所以父亲,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真田明野:“.....”臭小子。 第434章 不打算去 真田苓知道后,并没有过多的询问,只是更换专业而已,并且还是和家里的息息相关,在正常不过了,就是不清楚转变的因素是什么。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平淡居多,危险刺激也有。 天气也越来越热,转眼间就到了真田苓高考的时候了,该怎么说呢,真田苓有一种挺新奇的感觉,毕竟她以前也没有机会坐在高考的考场中。 由于这两天的重要性,真田惠子还特意过来看了看,叮嘱千万千万放轻松,别紧张,照平常发挥就好,如果不是怕让阿苓更紧张,有心理压力,她都想这两天直接住在这里了。 对此真田苓表示,倒是不必如此,她觉得自己还好,一点儿也不紧张,反倒是伯母看着有些紧张了。 考试结束后,真田苓是听着同学们的欢呼声走出教室的,苦熬了三年终于解脱了。 真田苓拿好自己的东西,慢悠悠的离开校园,改换新地图了,校门外阿大在门口等她。 今天这日子绝大多数家长都过来接孩子回家,门外人挤人,脚跟挨着脚跟,唯有阿大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哪怕他只是靠着车门而战,大部分人也是下意识的避开。 阿大接过书包,“怎么样?有把握吗?” 真田苓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稳过。” 得咧,阿大发车离开,的亏是他今天来得早占据了一个好位置,否则还堵里头出不来了。 开车时,阿大直接敲打着方向盘,他心想,他一个大龄单身男中年,竟然过上了提前养孩子的生活,可算是完成了人生一大半事。 “提前放学了,这会儿去哪里?” 真田苓回复了最后一个信息道,“去服部宅,今晚留下吃饭,明天回神奈川。” “好。” 真田苓到家时,服部静华就只等着真田苓过来了,“怎么样,结束了一场大考。” 真田苓想了想,“还挺好的。”算是弥补了一点儿学生时期的遗憾。 服部静华跟真田苓并排走着,“考完后先放松放松,休息几天后再考虑别的事情。” 真田苓称是,最后几个月老师盯得很死,真田苓自然不会搞什么特殊话,一切随老师的要求来,紧绷了一段时间,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 等服部平藏回来后就开饭,这一点儿上,服部平藏不会担心真田苓会不会失利,完全不考虑这个问题,她不会的。 服部平藏对真田苓很有信心。 真田苓在睡前跟迹部景吾通了一则视频,聊聊考试,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些没什么营养的闲话,但也不至于枯燥。 迹部景吾想起高中毕业后,班里都会组织毕业旅游,是最后一次的集体活动,“对了,你们班今天在哪里毕业旅游是在哪里?”他们冰帝的惯例是包机去国外。 旅游啊,真田苓瞥见班级群里好像都讨论这个问题,不过她对此不感兴趣,“我不打算去。” 还有一点儿就是,真田苓不太相信自己的气场,万一她一起过去了,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可就太悲剧了,高中最后一次旅游,还是算了吧。 迹部景吾也依稀想起,每次真田苓跟着去什么地方时,都会发生一些刑事案件,都要与警方打交道,“不想去就不去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等我回来,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儿,就我们两个人。”不带那么多电灯泡。 “好。” 第二日上课时,邻座的同学明显感觉到迹部景吾愉悦的心情,“嗨,朋友,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是交女朋友了吗?” 迹部景吾确实很高兴,“是未婚妻。” 同桌感到惊讶,“哇偶,未婚妻?!”这么劲爆吗? 迹部景吾不喜与别人交流自己的私事,更不愿跟别人讨论真田苓,未婚妻三个字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正好这时教授走了进来,他一向以严厉出名,同桌瞬间闭口不言。 两人都没发现的是,在迹部景吾身后,有一个女生在听到未婚妻这个单词时,钢笔不小心划破了笔记本,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 第435章 来日方长 山口千夏,也就是坐在真田苓身后的那名女生,她也是日裔,国中高中都在冰帝就读,一直跟随着迹部君的脚步,拼命的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 他们家世相当,她在家里是就一直听祖父夸赞迹部家的继承人很优秀,是个英才,高中时迹部君的心思都在网球部,她看得很清楚,至于那个被塞进网球部的经理,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你看,不需要她出手人就自动消失了。 山口千夏到英国之后在想,她要如何坦然自信的迹部君打招呼,说他们是高中同学,已经认识很久了,家里长辈也皆有来往,很自然的就能发展话题,一来二去就会熟络起来,异国他乡的,他们两个日裔会更容易接近。 但这一切都止步于迹部景吾的态度,知道是曾经的校友时,迹部景吾也并不是很惊讶,脸上的表情是对待陌生人的客气疏离,她也想在周末时约他出去,以同学聚会为理由,可依旧不行,迹部君太忙了,他甚至都不在宿舍住。 除了在教室图书馆,山口千夏与迹部君偶遇的几率为零,并且这两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说闲话的机会。 山口千夏安慰自己没关系的,人就在她眼前,来日方长,他们日日相见,迹部君总有一天会发现她,会注意到她的优秀,她一直都这么坚信的。 可这个期待就在今天被打破了,山口千夏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未婚妻那个单词出现的瞬间,她恍若失聪了一般,教授在讲台上讲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山口千夏甚至都想直接开口问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却又在张口的那一瞬间死死咬住嘴唇,够了,不能让自己在公共场合失态下去,那样丢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的脸,还有家族的脸面。 山口千夏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回去宿舍的,她往日本家里去了一个电话,不在乎对面是什么时间,她只说,“查清楚,迹部君的未婚妻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要全部知道。” “是。” .... 真田苓放假后就在家里待着,挺闲的,除了讨论一下要报考的专业之外,似乎也没什么事情了。 录取通知书收到后,真田明野特意问询了一番,这个是打算学什么专业?也是刑侦吗?还是犯罪心理类的? 专业的问题真田苓已经考虑过了,认真的,“伯父,我准备报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 真田明野一愣,他自然明白这个专业背后的意思,“你,你是打算...” 真田苓解释道,“也不是,就是单纯的感兴趣而已,技多不压身,多学一项总归是有好处的。” 真田苓在破案过程中也遇到过不少凶手自己搞炸弹的,她只能处理简单的一些,算是一个薄弱项,有机会进大学攻读,干脆就学精一些呗。 至于犯罪心理学,这条她的主路,她有别的老师传授,她跟乔一直保持着联系,所有的疑问不解之处,都会由乔来为她解惑。 有时间的话真田苓也会去旁听其他老师的讲课,但不会特意的去报考这个专业。 真田明野搓了搓手,道理是这个道理,苓说的也很对,关键就是这跨行跨得有些许的偏远。 不过看她这么笃定的份上,真田明野也没有说什么劝住类的话,就支持就好了,这是他这个长辈该做的,再说了苓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她有分寸的。 第436章 人之常情 就在真田苓在家闲坐的时候,大学生们也陆续放暑假回来了,她更是先接到了迹部景吾的电话,大意就是他回来了,需要去接机。 真田苓挂断电话后还想了几秒,真田弦一郎都还没从东大回来,迹部景吾居然就从英国回来了,真是够迅速的。 当然,想是这么想的,也没耽误真田苓第二天去接机,这次记得提前买好鲜花,不至于到跟前太着急。 迹部景吾从通道走出来,远远就看到了一身煞气的阿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人是旁边的真田苓,短袖牛仔长裤白色板鞋,在门外罩了一件防晒衫,正低头在玩手机。 迹部景吾快步走过去,“阿苓!” 真田苓听到声音收起手机,“回来...” 话还没说完整,就被迹部景吾抱了一个满怀,“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真田苓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拍拍他后背示意人放松下,抱太紧了,“想了。” 迹部景吾有些不满,“就两个字,太敷衍了,多说几句。” 旁边的阿大别过脸去,啧。 真田苓很是无奈,不是啊,他们一直有在视频,电话也没断过,这应该还够不上什么特别想念的地步吧。 但这种时候真田苓也不好直言泼冷水,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表达行吗?” 迹部景吾眸色瞬间变了,拥着真田苓的手臂克制的收紧,“暂时够了。” 行,既然这样,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把迹部景吾的手掀开,“那就先松手,太热了。” 迹部景吾任由真田苓动作,这里是候机室,公众场合人太多,等回去再说。 “走吧,跟我一起回家一趟,我带了礼物给你。” 真田苓点头,怎么不行,先离开机场再说吧。 只不过,在迹部景吾拿上花走之前,真田苓忽然停下回头看过去,这里有一道视线,从迹部景吾出来后一直在盯着她。 起初真田苓还以为是乘客,毕竟迹部景吾那张脸,走在街上大半人都会回头多看两眼,片刻后真田苓发觉不对,似乎是冲她来的。 迹部景吾察觉不对,刚想问怎么了,顺着真田苓的视线就看到了山口千夏,她怎么也在这里?是同一航班吗,迹部景吾没注意。 山口千夏摘下墨镜交给早已等候在机场的保镖,没有被人发现的拘谨慌张,神态自若的走过去打招呼,“迹部君,真田桑,日安。” 真田苓心中哦了一声,看样子是熟人。 山口千夏正正在站在真田苓的对面,“或许真田桑不认识我,那我自我介绍下,山口千夏,东京人,之前一直在冰帝念书,侥幸跟会长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初次见面,还请多指教,真田桑。” 真田苓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并没有去接,“神奈川真田苓,初次见面,你好。” 山口千夏浅笑一声,将手收了回去,面上不见丝毫尴尬之色,顺手从保镖手中拿过两份邀请函递过去,“迹部君,山口家不日将举办一个晚宴,地点就在山口本宅,还希望迹部君有时间光临。” “当然,真田桑如果有时间话,希望同在。” 官方客套话迹部景吾最擅长不过了,这份邀请函还真是得过去一趟,山口老家主亲自举行的晚宴,是要给个面子,届时他父母也会参加。 山口千夏不过多停留,说完就走,只在临走前瞥了真田苓一眼。 她是跟迹部景吾一趟航班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存在感太弱,从迹部君登机到下飞机,一眼都没有看到她,更别提路途漫长闲聊天了,最后若不是真田苓回头看见了她,怕是迹部君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山口千夏清楚的看到了迹部君的变化,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比在高中时赢了比赛还要高兴的容颜,可惜的是,这张笑脸的对面是真田苓,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要说恨也不至于,毕竟她和迹部君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就是家中世交,商场上有些来往,曾经是校友而已。 可若说毫无感觉,那也不可能,她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地步,迹部君是她一直默默暗恋的人,她也会控制不住的产生嫉妒的心理,这是人之常情。 这样不太好,她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很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很快。 第437章 长话短说 车里的气氛有些诡异,迹部景吾在想该怎么解释,说实话他跟山口千夏这个人仅限于认识,确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的印象里只对山口财阀记忆深刻,他们家的女儿不甚了解。 迹部景吾斟酌了片刻,“只是校友,我并不认识她。” 真田苓在想别的事情,刚刚的那个插曲她早就抛到脑后了,听到迹部景吾说话,下意识的反问一句,“什么?” 迹部景吾神色微变,“你刚在想什么?” 真田苓实话实说,“待会儿去吃什么饭。”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语气不明,“只有这个吗?” 真田苓抬头看过去,“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暗暗磨牙,还在问他怎么了,这么明显的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迹部景吾恨恨的按上了车厢中间的隔板,司机目不斜视,尽最大力把车开得平稳。 迹部景吾一把捞过真田苓,将人圈禁在自己怀里,不等真田苓在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低头吻了上去,下口用了几分力道,令人难以忽视。 真田苓被迹部景吾突出起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有些没搞明白迹部景吾干嘛突然这样。 直到许久之后,迹部景吾与真田苓额头相抵,嗓音还带着喘息,“你是不是故意的。” 真田苓回想了一遍,大概明白一点儿,“我只是相信你。” 难不成随便冒出一个人说些什么,她就会去怀疑迹部景吾这个人吗? 就算她本人疑心重,也不是用在这个方面的。 迹部景吾是什么人,这些年难道她还看不清楚吗?迹部景吾也知道是自己在瞎想,他就是看真田苓这么毫不在意的模样心里不舒服,低声自语道,“你应该多看看我,把我盯紧些。” 真田苓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跟他对视,“你看,只盯着你一个人呐,眼里只有你。” 迹部景吾爬杆上架,“心里呢,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真田苓认真道,“伴侣的位置只有你一个人。” 迹部景吾满意了,又黏黏糊糊的凑上去,“嗯,我就知道,你心里只喜欢我一个人。” 真田苓只觉得,不过就是小半年不见,迹部景吾怎么越来越会撒娇了,英国的风土这么养人吗? 迹部景吾才不管,他半年不见的异国恋的女朋友,又不是陌生人,回来还要冷着一张脸,他是疯了不成。 真田苓很快就把这件插曲忘了,在东京陪了迹部景吾几天后就回家去了,她爷爷呼她去钓鱼。 所以她后来在神奈川再次遇见了山口千夏时,很是莫名,如果不是她先自我介绍,真田苓都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 山口千夏态度很是客气,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当街把真田苓喊住了,“真田桑,不介意的话请你喝一杯咖啡吧。” “街上很热,我有些话想跟你聊聊,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 真田苓看了她一会儿,“行。” 阿大没有干扰真田苓的决定,他在后面发信息,查查这个女生是谁,第一次可以说是意外,第二次就是明晃晃的故意了。 咖啡厅内,除了店员之外就只有真田苓和山口千夏两个客人在,门口也挂上了休息暂不接客的招牌。 店长在端上咖啡和糕点后立刻去后厨忙去了,金主的命令就是铁令。 山口千夏轻抿了一口,“不好意思真田桑,我个人比较喜欢安静,不希望在说话时有不相干的人过来打扰。” 真田苓并不介意,花钱选择闭店服务的人又不是她,“你随意。” 山口千夏再回国之前就从家里得到了真田苓的信息,父母双亡,母亲是华裔平民,也是真田潘士心生怜悯,才把真田苓从贫民窟里带出来,野心倒是不小,竟然搭上了迹部君这条船。 山口千夏用一种挑剔的眼神注视着真田苓的动作,却没有发现真田苓有丝毫的不妥之处,慢条斯理的喝咖啡,举手投足间得体大方,并未有任何拘谨和故作姿态的意味。 看来她说得不错,真田苓并不像表面上这般无害,不过这样更好,太过软弱的对手,不值的她浪费时间来对付。 山口千夏双手交叉,神态高傲,“真田苓,为了不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长话短说吧。” 真田苓:“你说。” 真是无礼的态度,山口千夏心想,“真田桑,你觉得你配站在迹部君的身边吗?” 真田苓眉梢微动,好吧,果然就是这样,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真田苓慢悠悠的说道,“挺配的,怎么了?” 山口千夏微微一笑,“真田桑了解金融吗?亲手签订过合同吗?能够将一家衰败的公司重新盘活吗?” “如果这些都做不到的话,在商场这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上,能够为迹部君带来利益,合作共赢吗?” 第438章 看你自己 真田苓饶有兴致的听着,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说得并不是全部道理。 山口千夏下巴微抬,“真田桑,这些你能做到吗?” “真田家的情况你比我更了解,势力只在神奈川的警界,或许实力不俗,但对于国外的产业拓展并无用处,迹部君平时的工作,怕真田桑是半分也不了解吧。” “这也就算了,毕竟家庭不能改变,你也是无能为力。” “听说真田桑今年考上了东大,很不错的学校,但真田桑为什么不去英国呢,是舍不得这里吗?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吗?” “说实话你的选择确实是让我惊讶,我还以为你会死死得巴上迹部君,寸步不离的,是在用计吗?欲擒故纵对吧,你倒是个有心计的。” 真田苓用汤勺搅了搅咖啡,“这些话是你个人的意思吧。” 山口千夏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笑容,“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迹部财阀何时沦落到需要联姻才能开拓势力,这些也就是你自己的想当然了,你爹要是听见了你说的大话,小心挨家法呦。” “山口桑怎么说也是出国留学的人,历史太差劲是会让人笑话的,自古以来,商不与官斗,说大话小心遭到反噬。” 山口千夏冷嗤一声,“果然是牙尖嘴利。” “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你们并不匹配的事情,你可不要自取其辱。” 真田苓上下扫了山口千夏一眼,“我很好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话的?” “是校友,还是合作公司的孩子?” “山口桑是前者还是后者,不妨解答一下。” 山口千夏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在桌下用力攥紧,身份,至今为止迹部君跟他单独谈话不超过两句,三分钟的停留时间都没有,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一个外来者。 山口千夏不动声色,故意叹了一声,“真田桑,你还是太单纯了。”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你从小是在小地方生活,眼界没有打开,不了解也是正常。” “我不过是刚好路过,有心情跟你闲聊两句而已,听不听在你,反正最后丢人的也是你。”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真田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真田苓抬手打断她聒噪的发言,阿大给她发来一条简讯,还挺有意思的,“山口桑,刚刚软件推送了一条新闻,挺有意思的要不要听听看。” 山口千夏眸色微冷,她还从没有被人这么不当一回事儿。 真田苓简言意骇的说了句重点,“听说有公司非法侵占良田商用,暴力协商差点儿闹出人命来,最近社会反响挺大的,不知道你听了吗?” 山口千夏脸色僵硬,差点儿绷不住脸上的假笑,这件事情她何止是听说过,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因为牵扯的公司就是他们山口家的产业。 但这件事情已经被尽力的压下去了,网上应该查不到了才是,真田苓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山口千夏心底深吸一口气,不想落了下风,“一些没有证实的小道消息,真田桑也信,都是网民在鼓风弄影,追流量罢了。” 真田苓合上手机,“你说的对。” 山口千夏听见真田苓附和的这句话,不知为何一点儿愉悦的心情都没有,胸腔中一口气憋得慌。 山口千夏掏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打扰你逛街了,之后的晚宴希望真田桑记得过来。” 真田苓不甚在意的点头,敷衍道,“行。” 山口千夏拎起包抬脚就走。 真田苓透过窗户看着山口千夏离开的背影,看她也不是个蠢到底的,所以是手里有了什么东西,才会过来跟她大放厥词。 好久没玩儿了,忽然冒个人出来,也是挺有意思的。 真田苓坐了会儿也起身离开了,回程的路上阿大瞥见真田苓的表情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搞事情了要。 山口千夏直接命令司机开车回东京,但不是回家,她还要去见另外一个人,一个告诉她大部分消息的合作帮手。 滨口弥里早就等候在vip包厢内了,就等着人过来,推门声响起时抱怨了一句,“你也是太慢了,东京距神奈川有这么远吗?” 山口千夏把手包扔一边,“路上堵车。” 滨口弥里来劲儿了,仔细的观察了山口千夏的表情,“你还是轻敌了,没有相信我说的话,我早就告诉过你,真田苓可不是什么任人欺负的小白花。” 山口千夏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吃过不少亏,才记得这么清楚。” 滨口弥里轻啧了一声,又不是多亲密的关系,她可不惯着,谁还没有个大小姐脾气了,“你跟我说这些后话可没用,早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听。” 山口千夏瞥了一眼,“你也不用在这里说些风凉话,都是失败者罢了,你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 “我过来不是为了听你废话的,东西给我。” 滨口弥里刚升起的怒火又被压了下去,“我还没看到实际的,你就想问我要走东西,山口千夏,不要太贪心了,当心噎死自己。” 山口千夏面上划过一丝讥讽,“几天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我还能骗过你吗?” 滨口弥里微微耸肩,“那可说不定,口说无凭,还是要看合同签字。” 山口千夏心下不屑,就算是有这份合同,你也比不过你哥哥,在滨口先生的心里,长子还是拍在第一位,都不知道她在瞎折腾什么,她哥哥在商场上成名时,滨口弥里还在上小学,那什么来比。 不过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真把人逼急了,对她也没好处。 合同签字很容易,更谁合作不是合作,再说了若这份东西保真,就算是付出些金钱也无所谓,她又不缺钱,拿来买有用的东西正好。 签好字后,滨口弥里将一个u盘递了过去,“你可以回去验货,绝对保真,是一份能让人从此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好东西。” “东西就这一份,做生意要讲诚信嘛,我没有备份,至于怎么用,用不用,就看你自己了。” 山口千夏将u盘拿在手里把玩,“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别告诉我是你一手操纵的。” 滨口弥里轻笑出来,“我还没那么傻,脏了我的手。” 第439章 记住今天 这份u盘的来源说起来还有几分奇遇,这是一个巴在她身边的小跟班拿过来的,据她说是自己在街上捡到的,以为是一个普通的u盘,没想到里头还有一段视频。 那段时间滨口弥里想办法搞真田苓的事情,念叨的多了,手下的几个小跟班们就会注意到了,花些钱就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做事,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那小跟班说她自己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还以为是什么垃圾视频,点开后才发现被绑住的主人公跟大小姐说的是一个人,她胆子小只看了一个开头,没敢继续看下去,知道后第二天就把这u盘送过来了。 滨口弥里深知用人之道,虽然小跟班说什么不用都是应该的,她也写了张支票递过去,用人呢,不能光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也要有些行动。 滨口弥里其实也没把视频看完,因为她刚看了一点儿,保姆就通知她哥哥回来了,一时间情绪有些紧张没遮掩好,差一点儿就被她哥哥发现了。 当接下来的内容也不用多看,那样的情况下,真田苓必死无疑,她翻不了身的。 就算后面被人救了,只要过程是真的,她就翻不了身,豪门世家的小姐一旦牵扯进这些情*色的事情里,就算是假的也会被众人添油加醋成真的,更别提本就是真的。 她之前已经被真田家盯上过一次,不管是父亲还是哥哥,如果她再犯事,都不会轻饶了她,现在正好是合作双赢,既能报复了人,又不会脏了她的手。 山口千夏多少也了解滨口弥里,看她笃定的眼神,心中也相信了几分,合同都签了,也懒得再多费口舌,拿过u盘就直接走了。 山口千夏回自己家窝再房间里先检查一遍视频的,不为别的就先看一眼,看看事情的严重程度。 点开视频后,山口千夏把耳机戴上,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屏幕上很快出现了真田苓的身影,她被捆在椅子上,头上还带了一个黑布兜,周围不断传来的声音告诉山口千夏监控的范围之外的人不在少数。 她听到了真田苓的尖叫,也看到了那些恶心的男人,他们粗鄙低俗的语言,然后真田苓反抗,但没用一对多她毫无胜算。 山口千夏眼睁睁的看到有一个男人拿棍子砸在了真田苓的肩背上,她.... 啪的一声,山口千夏用力合上电脑,被吓了一个激灵,她戴着耳机没有发现她妈妈已经走过来了。 山口夫人被女儿突然的动作也惊了一瞬,“千夏,你怎么了?妈妈刚才喊你好几声也不答应。” “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山口夫人随口问了一句,就见女儿极其迅速的将u盘拔了下来收在抽屉里,“你...” 山口千夏因为心虚被吓得不轻,但还是强装镇定道,“没事的妈妈,就在看一份资料,不重要。”“哎呀妈妈,我都说了,睡前就不吃东西了,你就不要在送水果过来了。” 山口千夏对着妈妈又说又哄的,成功把人牵出房间外,不在关注这件事情了。 此时的山口千夏只有一个想法,这钱没白花,滨口弥里这女人果真没骗她,剩下的也不用看了,她跟滨口的想法是一样的,再说了也不能脏了她的眼睛,她对这些污秽的事情不感兴趣。 转眼间就到了山口家举行晚宴的日子,山口老爷子亲自出席,来参加宴会的可不止这些小辈们,他们的父母均是抽空过来了,东京山口家,也是老牌世家。 真田苓是跟着伯父伯母一道过来的,当然少不了真田弦一郎了。 真田苓不意外在这里看到其他熟悉的朋友,毕竟这类的宴会她也参与了不少,就身边经常出现的那几个人呗,但这会儿暂时顾不上打招呼,因为她看到了服部平次,和他腿边的那个小孩子,不是工藤新一还能有谁。 “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里?” 难得看见服部平次穿正式的西装,他嘿笑一声,“惊喜吗,特意过来找你的。”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一派冷酷道,“她找过你了吧,不知道又要搞些什么。”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好几次都是参加个什么宴会就出事了的,他就不信了,这回他亲自过来盯着,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工藤新一重点提醒了几句,“不要跟别人单独出去,也别在洗手间逗留过久。” 真田苓嘴角微抽,不是啊,她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说得这么清楚吧。 不过在看到他们俩认真的眼神时,真田苓只得无奈保证,绝对在你们视线范围之内。 说完真田苓就溜走了,迹部景吾过来了,招呼一声去。 迹部景吾手臂自然的揽上了真田苓的肩膀,趁父母不注意低声夸赞了一句,“你今天很漂亮。” 真田苓穿了一身银紫色的中袖流苏长裙,指甲盖都被化妆师配套贴了一副甲片,搭配了一个玉质的小折扇。 互相夸赞她懂的,真田苓也小声的夸了一边迹部景吾,特意打扮之后更加英俊了。 从来了见到真田苓开始,迹部景吾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心情好到不管是谁打招呼过来都是笑容满面的。 忍足侑士感叹一声,果然言情小说不骗人,恋爱之后的气场都不一样了,真田桑是看得不太明显,可迹部,那简直不要太明显,银灰色的西装都快衬成粉色了。 手冢国光,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三人站在一处,往他们那边撇了一眼后齐齐转移视线,全面公开后迹部景吾是越发嚣张了,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令人看了牙酸。 真田苓陪他们站了一会儿后就去西点区那边拿点儿什么垫垫肚子,穿礼服前不让吃饭,这会儿有些饿了。 一块慕斯刚刚端起来,真田苓就感觉到了身边有人靠近,是山口千夏。 山口千夏看着自己美甲上的钻石,“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真田苓头都没抬,“记性不好。” 山口千夏想起那段视频,看向真田苓的眼神不自觉的带来几分嫌恶,往后退了几步,这样的人,她压根就不会靠近。 “你会为你自己的狂妄而付出代价,会为你的不听话后悔终生。” 呦,说得这么厉害,“说说吧,查到什么了,这么自信。” 山口千夏上上下下将人挑剔的扫视了一遍,“我原以为你只是穷酸上不了台面,没想到你还脏透了,这样的你,也敢在迹部君面前出现。” 山口千夏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她们俩能听到,“你不听话,我就送你一个惊喜,令你终生难忘的惊喜,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 真田苓眼皮微抬,“你不怕搞砸了你家的宴会,丢人的是你山口。” 山口千夏轻笑一声,“有时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记住今天。” 人走后,工藤新一桌子腿后面转过来,“她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 真田苓其实也不太清楚,看样子是抓住了她的一个大把柄,可关键的问题是,她没什么把柄吧。 第440章 视频播放 工藤新一一张小脸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人不会凭空说些大话,她说得这么笃定,工藤新一很难不担心。 真田苓倒是没什么感觉,来者不拒呗。 “安心了,我人就在这里,不会出问题的。” 工藤新一没好气的白了真田苓一眼,“乌鸦嘴,别说不吉利的话。” 真田苓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你看你,她可还什么都没说呐。 服部平次溜了一圈后走过来,“你们俩又说什么悄悄话呢。” 真田苓随口道,“没什么,夸你今天特别帅气。” 服部平次相当得意的笑了起来,“是嘛,虽然我觉得西装穿起来有些不舒服,不过你们的夸奖我就收下了,哈哈。” 工藤新一无奈扶额,此情此景他应该说些什么才对。 大概是长辈们那边该说的话已经寒暄完了,开始念叨起自家的孩子来,真田苓就被真田惠子给叫走了,对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长辈们问好。 迹部凉子也在,适时的搭上话,介绍了一下这是他们家景吾的女朋友,别的就没再多说,有心人自会理解的,这样的场合下直接公开,跟认定也没什么区别了,有些时候话不用说的太仔细。 手冢彩菜惊愕了一瞬,左右看看后,终于明白了过来,心底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哎,又完了,还以为儿子能给点力呢,没想到啊,白想那么多了。 山口千夏站在母亲身后安静的听着,面上带着最得体,最淑女的笑容,任是谁过来看到了也会夸赞一声。 很多次的宴会上,迹部伯母都夸赞过她,这也是她一直努力不肯放弃的另一个原因,她本以为站在中间的人物应该是她才对,她担得上,也配得起。 可所有的一切,在她还没有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全部毁掉了,为什么会有真田苓的出现,她不应该在这里的,如果没有她就好了。 山口千夏本不想把事情做绝,只要真田苓知难而退就好,可她还是这么的猖狂,这一幕就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 虽然她妈妈还有爸爸什么都没有说,但山口千夏看清楚了他们眼中的失望,这是一向要强,事事拔尖的山口千夏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就算今天会让宴会不完美的结束,也无所谓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已经脏了的真田苓,而不是她这个无辜的主家。 山口千夏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就按计划行动吧。 真田苓,别怨她,要恨就恨自己吧,不听劝的人总是要会付出代价,接下来,就好好的欣赏她送上的惊喜吧。 宴会大厅一直有音乐团现场演奏,曲声悠扬婉转,正适合当下的场景,觥筹交错,宾客盈门。 就在这时,变故突现。 起先只是宴会正中央的投影屏幕暗了下来,原先播放的一直都是山口家族的庄园美景,冷不丁的暗下去,吸引了不少人注意,还以为是出故障了,他们心中还好奇,不应该啊,山口家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然后角落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音响传出了一道男人的声音,在晚宴中听得是格外的清楚,【真田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你只要把东西拿出来,或许你还能活下去。】 随着声音的传播,现场演奏的音乐团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疑的看向头也屏幕。 ‘真田小姐’这四个字太过清晰,今天的场合里,能被这么称呼的就只有真田苓一个人。 跟真田苓相熟的,尤其是亲近的几个人,均是脸色微变,是有人在搞鬼! 宴会的气氛凝滞了一瞬,可声音并没有中断,投影屏幕上也显现了事件的当事人。 看不出背景是什么地方,但真田苓被绳子捆在椅子上是不能更清晰了,连她脸上‘害怕’的情绪都完全的拍摄了下来。 .....【不要碰我,滚开!!】 女孩子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宴会中的人也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身居高位者脸色冷漠不愿看这出闹剧,年纪小的扎堆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诡异的视线不断的瞥向真田苓,连带着迹部景吾。 这种情况看个开头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不出来了,刚刚迹部夫人还郑重的介绍了,这一天都没过去就要被戴上无数个绿帽子,还是在人尽皆知的情况下,这下子丢脸可真就丢到国外去了。 【滚开!别过来,听到没有!!】 真田家的人率先反应过来,真田明野抓住负责人,“关掉,把投影仪关掉。” 迹部景吾就算知道真田苓的本事,可也依旧为真田苓担心,他想要捂住真田苓的眼睛让她不要在看,捂住真田苓的耳朵让她不要再听。 迹部景吾声音都在发抖,“没事儿,没事儿,不会有事的,我马上让人关掉!” 真田苓眼睛微眨,哪怕她是当事人,是被所有人议论的对象,真田苓也没有自卑丢人的情绪。 原来是这样啊,山口千夏竟然找到了这段视频,还真是有点儿厉害。 她没有事,但视频若是再继续播放下去,就真的要出事了。 屏幕里的人是她自己,她又很少有遇险的时候,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田苓在听了几句之后就想起来了。 算是很久之前的一段往事,比较糟糕,都快被她忘记了。 真田弦一郎一脸怒色要去扯电源线,但也不知道这些线路都被做了什么手脚,都拽了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啊你大爷!】 终于出现反转了,也不知道真田苓是怎么挣开绳索反击的,但迹部景吾和真田弦一郎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在出事吧,一定是的。 但不知为何,明明看到真田苓反攻了,真田弦一郎整个人还是紧绷的状态,说实话,他很恐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迹部景吾松开手,“我派人拆了这东西。” 他们放松的太早,没有注意到真田苓眼中的迟疑。 真田苓是有几分犹豫的,不得不说,山口千夏这一招阳谋使得够阴狠。 这段视频一出,现在就是立刻终止,真田苓的污名也就背上了,看看周围人的视线就知道了,他们不会相信真田苓有本事反击成功,不过是弱者临死前的挣扎而已。 哪怕真田苓不在乎这些虚名,流言蜚语她也不惧,可他们会将这些污水泼到真田家身上,质疑真田家,中伤真田家,不是所有人都是朋友的,世道就是如此,改变不了的。 可如果任由视频播放,真田苓难得的迟疑了,后面的内容,怕是更令人难以接受。 真田苓往前迈了一步,只一步便停下了,因为身后有两股阻力。 工藤新一抓住了她的裙角,流苏都感觉快被抓断了,冰蓝色的眼眸一片赤红,“是那天是吗。” 工藤新一比了解自己还要了解真田苓,就算一开始没发现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看到真田苓的神情,还有监控中露出的背景,也足够工藤新一推理出来了。 服部平次像是被火在灼烧,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单手抓住了真田苓手中的折扇,眼前似乎又浮现了当初的血色,声音从喉咙中挤出来,“别阻止。” 这是当初伤害你的人,唯一知道真相的机会,也是他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机会。 污名不能担在你头上,他们不应该一无所知,那件事情在他这里永远过不去。 真田苓无奈叹息,正要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不止何时出现的小田切敏郎,他手中的酒杯已经被捏碎了,酒液混着鲜血流下,却毫不在意,隔着人群直直的注视着真田苓。 真田苓眼睫轻颤,到底是停下了。 第441章 就是真相 就在这犹豫的档口,视频并没有迟疑一秒钟,随着进度条不断的播放,也不知道山口千夏怎么做的,投影仪就是关不掉。 投影仪默默的播放着打架的片段,要是忽略了主人公,这倒是一场极其漂亮潇洒的混战,每一次出手都稳准狠! ....【打她腰,她有旧伤,快攻击她腰侧!】 男人厉呵出声,底下的人同时也看到了视频上真田苓的腰侧渗出一大片血迹,并且面积越来越大。 工藤新一双眸紧闭,眼珠子生疼,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了,因为阿苓身有旧伤,所以才会在多人战中处在下风位置,到最后的遍体鳞伤。 服部平次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视野被真田苓腰间的血色覆盖,那样刺目的颜色。 砰的一声巨响,人群中发出来些许尖叫出来,似是没想到一个绑架案竟然还弄出了枪来。 真田明野脸色剧变,几乎站不稳,他好像,他好像知道了.... 【打呀,怎么不打了....】 【你好像不敢杀我啊。】 枪声不断在耳边炸响,好像子弹不要钱似的,迹部景吾浑身僵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阿苓阿苓不是... 【真田小姐看来是中枪了,呀,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真田弦一郎瞳孔骤缩,木楞的看着屏幕里的一切,旧伤,中枪,这都是什么啊,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幸村精市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脸色煞白的看着屏幕。 手冢国光唇色泛白,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失血过多这个结局对我来说也不错,也省的我再费心了。】 屏幕里真田苓从木箱中走出来,子弹打进了右手臂,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半条胳膊都被血染红了。 真田惠子双手掩面,几乎失声,整个人摇摇欲坠,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出,她甚至都无法欺骗自己这是合成的视频。 手冢彩菜扶住了真田惠子,可她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这段视频是真的的话,苓那孩子一个人是怎么撑到现在的。 【他是德田家的人,你是哪家的?】 真田明野浑身一震,德田家!! 德田,是德田,片刻后幸村精市意识到了根源是因为他,幸村精市几乎站不稳要摔倒在地。 【我也是...德....源,源内。】 听到最后两个字,手冢国晴脸色大变,他亦是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源内家的瞬速衰败,然后又反应过来为什么源内家会去针对真田苓那孩子。 手冢国光身形微晃,痛苦自责愧疚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终于明白了。 投影仪是机器,不会随着人的情绪而有所变化,依旧慢慢的放映着。 【真田小姐,好本事。】 【真田小姐,你看,不过是白费劲,到头来结果并没有任何改变。】 工藤新一双目怒睁,眼白部分被血色覆盖,他看到了那人用枪砸在了真田苓的额头,鲜血直涌,又看到了他恶意按压真田苓手臂的枪口。 【你敢杀我吗?】 【你敢开枪吗?不敢就滚蛋!】 【我让你开枪,废物,开枪!】 服部平次眼中看不到真田苓的反击,他只看到了真田苓眼角的伤口,那道伤深可见骨,靠近太阳穴,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就要人命。 手冢国晴面色不忍,他依稀记起那时候在医院,好像看到了真田苓眼角一闪而逝的伤疤,他隐藏的太快,手冢国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原来并不是,不是错觉,都是血淋淋的真相。 真田明野眼眶几乎要滴出血来,他跟枪打了一辈子交到,怎么能不知道阿苓的受伤情况,来人就是冲着她的命去的,这就是真相吗?这就是他一直苦寻查不到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触目惊心。 事情还没有结束,铺天盖地的枪声响起,众人感觉自己不是来参加晚宴的,而是在什么帮派拼火的现场,心理作用下都能闻到漫天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真田苓的反击狠辣,几乎不像一个大家小姐,可那又如何呢,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评判。 工藤新一嘴唇被他咬得直冒血,可他感受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苓被那些人欺负,被他们套上绳子锁喉。 【别把人弄死了,不好交代。】 【狗屁的真田家....一个身无分文前来投奔的孤女,有什么本事!】 【克死爹妈的扫把星,有什么资格敢回来,她就该随着一块死了...什么真田家的大小姐,你看有几个人承认。】 【就算她真死了,真田家难道还会为了一个野种跟所有人做对吗?】 服部平次喉咙深处传来的血腥气,拳头握得死紧,指甲盖陷进肉里也没有察觉,他亲眼看到了阿苓是怎么被人欺负的,那么多的人,就欺负阿苓一个。 咔嚓--咔!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工藤新一看到了阿苓的腿被人恶意敲断,阿苓的腿是被人生生打断的。 真田苓被勒死倒地后,空洞洞的视线正对着摄像机,就是一个死人的眼睛。 【你不是要照片吗,赶紧拍...剁碎了扔山沟里....那就扔海里,鲨鱼吃了。】 【照片....真田家清理门户还来不及,谁管她是死是活...就是人死了,真田家知道又如何,不过一个野种,爹妈都没有,谁给她报仇,死就死了。】 真田明野竟是生咳出一口鲜血来,手冢国晴一把将人扶助才没有让人跌在地上,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话可说,也没脸可说。 真田明野苦笑出来,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原来是这样,是这样啊,那些人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欺负阿苓,就是因为他们没人能护住她,就是因为他的无能。 所以从来都不是什么旧伤,也不是什么韧带拉伤,这样的借口,他居然就是没有发现。 那个时候真田苓身体的衰败,路都走不了,他就想瞎了一样的察觉不到,归根究底竟然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真田惠子无声落泪,喉咙哽咽到说不出一个音节,这要她如何接受,因为自己当初的不信任,造成了这样严重的后果。 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什么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苓一个人。 迹部凉子抓住儿子的手臂,不是她这时候沉默,是这种情况下,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有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迹部凉子同时也担心景吾,从刚转身后一声不吭,那眼睛却是红得滴血,里面的情绪令她心惊。 真田弦一郎站不稳单膝跪在地上,面上没有表情,眼泪肆意横流。 山口千夏一直悬着的心终是放松了一瞬,总算是死了,真田苓死了就没事了,剩下的照片视频只要放出来,她就被钉在耻辱柱上再也下不来。 但忽然间,山口千夏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对不对,如果真田苓就这么死了,那,那,现在站在宴会中的人是谁?不可能会有两个真田苓! 不知过了多久,太过痛苦甚至都忽略了时间的流逝,屏幕里的真田苓动了起来,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呢。 真田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钢管抡了过去,将人击倒在地。 【野你妈。】 【宝贝儿,我真的,生气了。】 第442章 再早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宴会上的众人从未如此的直观的看到一个人生气后的表现,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砍人就像是砍西瓜,倒地之后绝无再站起来的可能。 原本抱着看戏凑热闹心态的那一群人,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他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狠人,他妈的杀人不眨眼啊。 工藤新一就只能看着真田苓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在重伤的情况下被多人偷袭暗杀。 砰的一声,又是一道枪响,这一次没那么好运还能躲开,子弹打入了胸腔。 【总算是抓到你了。】 服部平次禁不住往前迈了一步,他想阻止,却只是扑了个空,阿苓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让人这么欺负,她怎么受得了啊,害人者全部死有余辜。 画面晃动间,真田苓被人抓住带到了高处,男人的威胁直白粗暴。 【跪下来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山口千夏已经维持不住从容不迫的表情了,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没办法的对不对,真田苓你走投无路了对不对,你中枪了,你没有能力再反抗了,所以你一定会跪地求饶,去乞求活下来,所有人都会看到你摇尾乞怜的模样,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只要真田苓下跪了,这一出还是山口千夏赢了,这几秒钟都是煎熬,山口千夏呼吸都不自觉的屏住了。 可惜了,这注定是一次失败的计划。 【don''t threaten me .】 所有人都看到了真田苓选择了哪一条路,求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真田苓拽着人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像是下饺子一样,一个个的从八米的高空坠落,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畔。 工藤新一心脏都要骤停了,高空坠落,原来,原来就是这样的,阿苓被逼到了绝境,她是宁死也不会开口求饶。 狗脾气!狗脾气!他妈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倔,一点儿都不会变通,怎么就敢这么直接跳下去,你有几条命够你跳的! 工藤新一恨那些行凶者,更恨真田家里那些状似无辜的人,亦是恨她自己,如果他能再早些赶到就好了,再早一些。 忍足院长站在迹部绅人的旁边,沉沉的叹息一声,不忍再多看画面中的凄惨,别人如何他不得而知,但他自己是很了解真田苓的身体情况,怪不得明明这样的年轻,却留有这样可怕的伤痕,脑中的淤血,骨骼的断裂都有了来源。 服部平次更加清楚,因为他亲眼看过那伤口,令人碰都不敢碰。 真田明野口腔中满是血腥气,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侄女被逼到跳楼,他从未觉得鲜血的颜色是这样的刺目,要将人的眼球灼烧。 也从未觉得,枪声是这样的刺耳,直击大脑。 真田明野身体快要撑不住了,可意识却又很清醒,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伙人把阿苓架了起来,匕首割裂她的脸颊,鲜血直涌。 真田惠子呼吸急促起来,她无意识的啃咬着自己的指关节。 【真田苓,你想要一个痛快吗?】 山口千夏表情崩盘,她不理解真田苓到底在强撑着什么,求饶不好吗,只要肯求饶,就都结束了,像他说的,死也能死个痛快,不用再忍受折磨。 山口千夏心中都在乞求,真田苓放弃吧,她撑不住的,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你笑什么!真田苓你笑什么!啊啊!】 凶手最后崩溃的呐喊也是晚宴中某些人的心声,整张脸遭受了毁容式的伤害,到底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啊,那样可怕的笑容不要说短时间内,就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听。】 咔-咔咔-咔嚓-轰隆--- 屏幕中似乎发生了剧变,不断有钢铁支架掉落,砸起来一片尘土,将视野变得模糊。 可有些眼神好的,再被尘埃全部挡住视线之前,看到了真田苓举枪反击,她瞄准的从来不是人,而是屋顶钢架结构连接处。 在这样九死一生的险境下,真田苓人都快被打死了,竟然还能预算到这一步,到底是怎么的心智。 真田苓本人情况还行,虽然在屏幕中她被打得很惨吧,但,差不多了吧。 真田苓是不愿过多的计较当年的往事,也选择了忘记,更不会再存在什么心理阴影,可也不用一直当看电影的一样观看吧,到这应该足够了吧。 就在真田苓在想是要烧了这屏幕还是砸了投影仪的时候,小指忽然被人抓住了,是工藤新一。 真田苓在看到工藤新一的神情时,想要说的话又默默咽了回去,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工藤新一这样痛苦的模样了,眼睛赤红,眼眶中续满了泪水,唇边渗出血迹,他没有说话,但好像又告诉了真田苓所有。 真田苓考虑要不要先把工藤新一打晕吧,他看起来快承受不住了。 还没来得及抬手,喇叭又开始叫唤起来。 【荒木开枪!杀了她!--砰!】 【开枪!打她脑袋,打她心脏,你他妈打她腿有什么用!】 【杀了她!开枪杀了真田苓!】 真田苓整个手颤了起来,不是她,是工藤新一,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敢开枪!】 【去死吧!】 真田明野看到了阿苓又一次被子弹打中,若不是阿苓拼死反击,只差一点儿子弹瞄准的就是脑袋。 可危险远没有结束,那些凶手都还活着,随时想要取了真田苓的性命。 【去死吧!真田苓!】 当枪口指向阿苓眉心的时候,真田明野脑海中都空白了一瞬,忘记了自己身处哪里,是否还活着。 【宝贝儿,空枪你怎么杀我啊。】 真田明野听到了咔哒的空枪声,才反应过来呼吸,只是脸上毫无血色。 【猜猜,对了让你活。】 ....【恭喜,答对。】 没有任何人敢出声质疑真田苓这玩乐性质的举动,这种时候,谁敢多说一句。 他们只是深刻的意识到了,真田苓这个人不能招惹,不是因为什么需要客气的家庭背景,是她的个人能力太过强悍,都差点儿将行凶者逼疯。 画面又一变,真田苓大马金刀的坐在钢架上,哪怕是鲜血淋漓,从头到尾都被血液浸泡了透了一样。 【你们都是谁派过来的。】 .... 【德田,源内,樱咲...哦对了,还有...真田。】 【你怎么知道!】 迹部凉子满脸惊愕,她以为这起事件起因是神奈川那边的争斗,可当樱咲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迹部凉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丈夫,看清了他眼中的凝重。 迹部景吾只觉得灵魂都被撕扯成了两半,铺天盖地的痛苦将他淹没,明明那是阿苓,那是他最珍爱的女孩子,他一直都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可现在事实告诉他,当初阿苓的痛楚也是他间接造成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惨烈。 真田明野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猜测到了或许会有真田武太的参与,那段时间异样的还有他,可当他听到时还是会懊悔,是他自己太过愚蠢,一直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矛盾,是他分不清是人是鬼,酿成了最后的悲剧。 第443章 回不去了 真田这两个字出来时,会场中有些人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要稀薄了不少,深处这样的地位,同族相杀不是没见过,但只是没想到一个半路被接回来的,没有接受过正统精英教育的孩子,居然能反应过来。 【你都知道什么啊!你都知道!】 【你不是被催眠了吗?为什么还会知道,你被催眠了啊!】 【你留下指纹了,你明明是被催眠.....你是故意的!】 【不留下指纹怎么把他调出来...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真田明野心中无限苦涩,看来那天阿苓所说的还是客气了的,是担心他听到后会承受不住是吧。 真田明野知道阿苓的聪慧,却没想到她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全部知道了。 画面中的男人像是被逼疯了一般,不要命的举刀朝真田苓砍过来,眨眼间便又是刀光剑影。 真田弦一郎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被碾碎了,那些他不曾得知的,那些他想要调查出的真相,如今就摆在他眼前,不断的播放,鲜血淋漓的真相令他痛不欲生,他清晰的认识到,当初的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幸村精市眼皮震颤,眼球之前似乎蒙了一层雾气,让他有些看不清,可看不清的从来都不是现在,而是当初,归根究底一切的祸源都是他。 根源是他幸村精市,可受到折磨摧残的为什么偏偏是真田苓,最无辜被扯进来的人。 原因幸村精市如何看不透,行凶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因为那些人都认为真田苓不重要,他们都认为即使伤害了真田苓也不会有人来算账,后顾无忧。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镜头画面转变极快,两人在争斗间竟然从角落里射出一只冷箭,直击命脉。 【弓弩箭。】 工藤新一眸光破碎,牙根因为紧咬酸痛,指甲盖也深深的陷入了掌心,而另外一只手还抓着真田苓的小指,真真切切的人就在他眼前。 服部平次是最能理解工藤新一此刻心情的人,工藤新一第一个见到了真田苓,而服部平次是把真田苓抱上担架的人,所以他们都知道那时候真田苓的肩膀上没有这根箭。 那这根扎进骨肉中的箭去哪里了,又是怎样消失的,根本不能想象。 【真田苓你怎么还不死啊!】 男人崩溃的呐喊响彻在众人耳边,也差点儿覆盖了真田苓后面说的话,【你听。】 终于,在分崩离析中,真田苓以割喉为代价的反击,也没能阻止男人的拼死一击,匕首刺入了真田苓的腹部,这一幕像是自动开启了慢镜头一样,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我..终于杀了你了...真田苓。】 【你终于要死了...】 伴随着突然响起的惊雷,真田苓在吐血后摔倒在地。 手冢彩菜再也抓不住真田惠子,她也撑不住的倒下去,却只是无意义的流泪。 虽然很残忍,但真的眼泪不值钱啊,因为血比泪更重,流干了泪还能活,可血流干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迹部凉子不忍再看下去,画面外的人尚且难以承受,可这伤害却是实打实的落在了真田苓身上,破镜难重圆,伤害也无法真的消失,最后消失的只有记忆而已。 不可能再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了。 第444章 不是他们 工藤新一的双眸早已赤红一片,几乎要滴出血来,耳边雷声震天,他却只能看到阿苓重伤倒地的模样。 似乎时间倒流,工藤新一又回到了那一天,他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那条路漫长到没有尽头,无论如何他也赶不到。 太晚了,还是太晚了。 如果当时他能更早些赶到,更早些发现阿苓的异常,是不是就可以补救一些。 鲜血四溅,在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度,是令人心碎的震撼。 真田苓太累了,服部平次清楚的看到阿苓已经没有力气一次又一次的躲开致命的攻击,太刀横穿后背,刀口深可见骨,是要将人劈成两半的力道。 服部平次痛到身体都在痉挛,那伤口他知道,他如何不知道,掌心似乎又有了当时的黏腻,那个时候太冷了,冷到连流出来的血液都是冰凉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这样的人往往不长命。】 【真田家只要一个大小姐就够了,你本来就不该出现。】 【安心的去死吧。】 不要,不要,工藤新一无声呐喊,他知道阿苓要做什么,被逼到极致什么都可以做出来,可是不行,把刀拔出来会没命的。 真田苓成功反击了,已耗尽自己生机为代价,她连一步都没有走出去,在咳出大滩鲜血后,仰头倒了下去,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再无法站起来。 在持续轰鸣的雷声里,还有手机铃声在坚持的响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能这么有毅力的打电话,哪怕对面是无人接通。 真田弦一郎明白了,从来都不是什么叛逆期,阿苓身上大面积的纹身,只是为了遮挡住伤痕而已。 真田弦一郎开始相信自己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要不然,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发现。 真田苓为什么还会原谅他,跟他谈笑风生的啊,不能回想,真田弦一郎无法面对过往发生的每一件事。 【surprise。】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所有人心头一颤,不,不会吧,还没有结束吗?真田家的那个女孩是犯了天条吗?每一个人都要治她于死地。 【真田苓我知道你没死,可那又如何呢,你离死也不远了。】 工藤新一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人的长相了,忘不了这个人一次又一次的砸向阿苓的头部,忘不了他将匕首扎进了阿苓的掌心。 【真田苓,你还有什么可傲气的啊。】 【你满身的硬骨头还有几根是完整的,八米高你都敢跳下来,怎么就没摔死你。】 ...【行,你厉害,真田苓你可真能忍啊。】 【其实你真的挺厉害的,比那时候的他厉害多了。】 【没办法,要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你不该姓真田的。 【要不是你本来就有旧伤,今天的局面还不一定。】 蹭的一声,酒瓶子碎了一地,这样刺耳的声音也让深陷其中的人惊醒,可随后传来的话,让真田明野生咽下去的那口血尽数咳了出来。 【枪伤!你的旧伤居然是枪伤!还是贯穿伤!】 【你到底是什么活下来的!你带着枪伤竟然还能跟我们打到现在!】 服部平次目眦欲裂,他眼睁睁的看着凶手将那支箭生拔了出来,他是故意的,箭头勾着血肉,服部平次看到了阿苓的痛楚。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后来我发现不对。】 【阴谋诡计伤不到你,流言蜚语杀不死你,就算我们真的成了,只要你还活着,你就一定会回来报仇。】 【哪怕到现在,你也不愿意说一句求饶的话。】 【真田苓抱歉了,我想活,所以死的人只能是你。】 【你都要死了,就当我是心善吧。】 人在受刺激过度的情况下,机体为了保护自身,会强制关机,也就是通俗的昏迷。 【喂,你好,真田宅。】 至少,在真田惠子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时,在身心极度崩溃的情况下,一口气没上来晕厥过去了。 手冢彩菜尽力的将人搀扶住,同样的哑口无言,手臂抬起快速的擦过脸颊上的泪水,她觉得自己都没脸哭,阿苓那孩子会受此折磨,他们家也不是真的没有半点关系,源内这个姓氏,手冢彩菜还没有完全忘记。 【别急啊真田苓,还有一个呢。让真田弦一郎接电话!】 真田弦一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瞳孔骤缩,本就煞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你好,我是真田弦一郎。】 独属于少年清朗的声响,在此时此刻却如同斧锤一样,深深的砸在了真田弦一郎的头上,那一瞬间像失聪了一半,耳中嗡鸣不断。 真田弦一郎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接到电话了,那个时候他接到电话了,在阿苓快要被伤害至死的时候。 可笑他竟然毫无察觉,那个时候他怎么想的,大概是只觉得奇怪吧,仅是如此。 真田弦一郎从来没有想过,在电话里的对面,会是受尽折磨的真田苓。 要他怎么接受,要他怎么去面对这样惨痛的真相。 不要说是真田弦一郎这样的孩子,真田明野也无法面对自己,更加无法面对早逝的弟弟,他就是死了,到了底下也没脸去跟弟弟见面。 晚宴中的其余人,视线移向周围,已经是走到死路了,没有再翻盘的机会,不是说他们有多胆小,但也没必要一直面对如此血腥的画面,毕竟那还只是一个孩子,就是人厉害了些。 【你干了什么!】 【真田苓!你他妈又干了什么!】 男人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音响中响起,任谁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崩溃,这个人都快要被逼疯了。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会儿的工夫,投影仪的画面已经边了,真田苓被人扔在地上,模样很是凄惨,后背的伤口正对着镜头,皮开肉绽的裂口鲜血直涌,在猩红之间又显露出森森白骨。 忍足院长盯着破碎的伤口,这样深又这样长的创面,很难很难恢复如初,行凶者这一刀是奔着真田苓的命去的。 画面转变太快,还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发疯,就被真田苓的伤口镇住了,然后就看到她颤巍巍的举起三根指头,就跟从血池子里拿出来的一样。 随着最后一根手指落下,那个男人轰然倒地,只剩下无边的谩骂。 【错了,会有人过来的。】 【不是他们,从来都不是。】 【表...坏了,他要过来了。】 【真田苓,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要死了!...你就是一个怪物,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你....你早就该死了!】 【错了。】 【很多人..爱我,很多人...在意我。】 第445章 自我介绍 工藤新一的手无意识的松开,在看到真田苓脸上那极淡的笑容时,工藤新一就知道了,那个时候的她,就没打算活下来。 真田苓在很坦然的面对自己死亡,甚至很期待。 工藤新一有时候都很恐惧,阿苓是不是真的康复了,她会不会又转头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在情绪崩溃时又会不会再一次的失控。 最痛苦垂眸看向工藤新一,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这份视频的播出,将最近以来的平和全部打破了。 有些事情真田苓不在意,是因为她精神出了点儿问题,不能具体的感知到,还有就是当初躺在手术室的人是她,每天守着她,看着她有没有活过来的人是工藤新一他们。 怎么说的,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毫无压力了。 真田苓将手搭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感受到手心下的战栗,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现在好好的站在这,人还活着,再活个十来年不成问题。 还有服部平次,真田苓看着他的状态,有点儿担心,因为确实不太好。 闪电划破云霄,雷声震天轰隆,狂风暴雨倾泻而来。 画面中的真田苓靠在铁架上,雨水冲刷了她身上的血迹,而地上蜿蜒流走的雨水已被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曾停歇的,就只有手机的原始铃声,能够想象得到,对面打电话的人该是何等的心焦。 暴雨阻挡了摄像头的清晰度,但也能透过雨幕看到画面中的真田苓似乎是苏醒过来了,只不过她已经力竭了,就在众人想着她该如何解脱,会不会有人在最后关头赶来救命的时候。 他们就看到了真田苓将那扎入掌心的匕首生拔了出来,周遭的雨水更为鲜红了。 最后的最后,真田苓拾了手机咬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一种随时会重新跌落在地的姿势,步履蹒跚的往外离开。 视频的最后定格在一只手上,就是这只手抽走了u盘。 投影仪黑屏了,锥心刻骨的画面也终于停止了播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喉咙吞咽口水的声音,还不止一个。 不断有人拿眼睛撇向真田苓,试图发现这么瘦小的一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从绝境中走出来。 真田苓穿着仙气飘飘的礼服,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连指甲都是镶钻的,怎么看都跟视频中的不是同一个人,天差地别。 但片刻间就有人注意到了真田苓的眼睛,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公开的视频而有任何的不愉愤怒,难过伤心这种情绪就更别提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她甚至还没有那几个少年们失态。 或许是看过来的视线过多,真田苓神色冷漠下来,眼神中隐约透着点不耐烦,以一种荒诞又可笑的目光看着这出闹剧,手中拿着一把玉质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晃着。 在一片死寂中,真田苓脚尖微转,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山口千夏的跟前,用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在她惊惧的视线下说道,“这就是你送我的惊喜吗?” “礼物我收下了,确实是挺惊喜的,不过看样子后悔的人不是我。” 山口千夏唇瓣都在哆嗦,“你,你怎么还能活着?” 真田苓抬眸,“好问题,命好,天不绝我。” “正好我也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份礼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山口千夏眼珠乱晃,不敢直视真田苓的眼睛,“我,我,不知道。” 真田苓松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快没命的情况下,还要将u盘拿走吗?” “因为他们不敢让这份视频流放出来,没有一个人能承担得起后果,你这一点儿倒是厉害,勇气可嘉。” “只可惜太没脑子了些,没有看完全程就敢直接播放出来,这样愚蠢低级的错误你也会犯,让我很是失望。” 山口千夏说不出话来,她以前没有把真田苓放在眼里,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在害怕真田苓,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恐惧,她克制不了。 山口夫人焦急的走过来,“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你你,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所有人都看到了。” 真田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夫人,好歹已经步入中老年了,说话过过脑子吧,会让人笑话的。” 真田苓战力太强,迹部凉子想要第一时间过去帮忙,却发现没有用武之地。 山口夫人又惊又怒,“你简直是不分尊卑,没有教养,就是一个冷血...啊!” 真田苓唰的一声合上扇子,抵在山口夫人的脖颈上,冰凉的触觉终于唤醒了山口夫人的理智,视频中的一切在她脑海中浮现。 真田苓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一脉相承。” 扇子在她脸颊上划过,升起一层鸡皮疙瘩,山口夫人努力保持着姿态,“你....” “夫人,这么大岁数了长点心吧,没脑子不说就连眼睛也没有了吗?” “愚蠢无知,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有没有学过法,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吗?” 真田苓好声好气的说完,话音一转,“不过,你们这样不打招呼就放我视频的行为,让我很不开心。” 身后似有风声传来,真田苓抬手接住,是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呦,这么懂她想法呢。 刺啦一声,火机点燃,真田苓随手一抛,扔在了投影仪幕布上,易燃物品遇火,瞬间变撩起来了,挡都挡不住。 在橙色的火焰中,真田苓冷声道,“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应该一把火烧掉才是。” “夫人,你说是吗?”真田了这嚣张的姿态也点燃了山口先生的怒火,说着便朝真田苓冲过来,“狂妄小儿。” 真田明野强忍下咳嗽,就要挡住山口君,但不曾想竟然慢了一步,别人抢先了,那是小田切敏郎。 真田苓眼瞅着他冲过来,别说是闪避了,动都没动一下。 小田切敏郎伸手扣住了山口先生的手臂,是一种将人手臂捏断的力道,嗓音透着彻骨的寒意,“你刚才对我女儿说什么?” 山口先生吃痛,不等他愤怒出声,就被女儿这两个字给砸晕了,“你说什么,她一个野.......啊啊!!” 小田切敏郎没有好脾气的还等他把话说完,扯过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人砸了出去,落地点刚刚好,准确无误的摔进了香槟塔里。 酒杯碎裂的声音加上桌子倒地的沉闷声,喧哗声中夹杂着山口先生的哀嚎声。 与时不时走现场的刑事部长相比,一个整天坐办公室下班喝酒取乐的生意人,简直不要太好解决。 身后的火焰还在燃烧,小田切敏郎拿过他们先前讲话的话筒,试调了下音量,“嗞------” “自我介绍下,东京警视厅警视长,刑事部部长,小田切敏郎。” “亦是406重大恶性团伙杀人案的主要负责人。” 第446章 例行调查 小田切敏郎神色严峻,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似是在面对一桩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若不是他先前开口说的那两句话,众人兴许是当他这个警察在见义勇为。 真田明野抬袖擦去唇边的血渍,果然是他,小田切敏郎,怪不得他当时查不到任何线索。 小田切敏郎将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嗓音冷漠道,“406案件是一起预谋许久的,多人恶性绑架杀人案件,真田苓是绝对的受害者,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处于在被人恶意伤害之后的正当防卫,符合一切法规。” “至于山口夫人所说的受害者为杀人凶手之言,更是无稽之谈。” “真正些杀人凶手共有二十七人,并无一人当场死亡,”除了几个被钢架砸中,送医院抢救失败死亡了。 “其中有十一人均有犯罪前科,谋杀数人罪大恶极,早就在警方的通缉令之上,证据确凿后被判处死刑,早已经行刑完毕。” “余下数十人罪名不等,被判处二十年至无期徒刑,目前均在监狱服刑,如果山口夫人心下怀疑,欢迎随时去监狱探监求证。” “此外,若有人质疑警方的判处结果,随时可以上诉,我有充足的时间去法庭作证。” 小田切敏郎说完后,身后的火焰也烧到了最后,眼神一撇,自会有人拿灭火器来灭火,只是一个警告,倒也没必要引起火灾。 山口老先生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人老成精,他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已是恼火至极,“小田切部长这是何意?” 小田切敏郎从台上走下,站至山口老先生的对面,“阐述实情而已。” “我说了,真田苓是我女儿,我这个做长辈的总不好当个睁眼瞎。” 山口老先生意味不明的看了在真田明野一眼,冷声道,“真田家的女儿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可不要张口胡来。” 小田切敏郎注意到了,那又如何呢,“我膝下无女,认养一个女儿应该不用向你报备吧。”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废话,小田切敏郎直接到,“你的问题问完了,刚好,我现在有公务要处理,请配合。” 山口老爷子眉心紧皱,抬头纹都堆积在了一起,看得人格外的苍老,“什么?” 小田切敏郎扫了一眼腕表,差不多了,他们这会儿该到了。 也就在这时,一直守在门口的佣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了,“家主,来了好些个警察,说是要执行公务,是在拦不住了。” 山口老爷子猛地睁大眼睛,怒视小田切敏郎,这个小辈到底想干什么! 脚步声有节奏的响起,从玄关处进来七名身穿警服,腰间配枪的刑警,正大步向山口一家人走来,佣人保镖一个也没拦住。 为首的正是中本卓大,他环顾四周找到嫌疑人后,跟老大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得嘞,这就是开干的意思。 中本卓大虎着一张脸,抬手示意自己两个属下把证件拿出来。 一左一右两名警察同时手一抖,唰的一声搜查令和拘留证展现在山口老爷子眼前。 中本卓大提高音量,“山口君,现在怀疑你的孙女山口千夏与一起谋杀案有关,是重要嫌疑人,需要带走问话,请配合。” 身后的女警准确无误的走到了山口千夏的面前,手铐亮出来,一把扣在她的手腕上,“请跟我们走一趟。” 山口千夏脸色惨白,害怕之后便挣扎的厉害,“我不知道,你不能抓我,你不能抓我,妈妈,爸爸,我不是,我是冤枉的,爷爷!” 山口夫人尖叫出声,“你们干什么,不要碰我女儿,滚开!” 在他的家里,当着他的面要逮捕他的孙女,并且上流社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脸都要被丢尽了,山口老爷子气得血压都要上升了,“小田切敏郎,你适可而止。” 小田切敏郎面上浮现一层讥讽,适可而止,当真是好笑。 “这段视频为406案件最重要的物证,当时被其中一个凶手盗走下落不明,这些年来我们警方从未停止过寻找,我倒是好奇,也希望山口君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们警方的重要物证,会在您家里播放,并且是经由您孙女之手。” “我有合理的理由相信,山口千夏与当初的凶手勾结,获得了这份视频,用以威胁受害者,并且涉嫌妨碍警方办案,再或者说,山口千夏亦是406案件幕后凶手之一,否则,视频不应该在她手里。” “案件疑点重重,山口千夏也亲口说了这视频是她惊心准备的,所以,还请跟我们走一趟,例行调查,希望配合。” 山口千夏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手腕上冰凉的手铐时刻提醒她马上就要被抓进监狱里了,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山口千夏心理防线已然崩盘,她尖叫道,“不是我,视频不是我的。” “这是有人给我的,是我花钱买来的,你们要抓也是抓她,不是我啊,是滨口弥里,视频是她主动给我的,都是她给我的,你们去抓她啊!!” 发现视频偏离她所设想的时候,滨口弥里已经感觉不大好,现在山口千夏直接攀咬过来,直接让她脸色大变,她注意到了周围人古怪的视线,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既然这样的话,警员也走到了滨口弥里的面前,也不是说他认识每一个人,主要是就这个女生表现的最是明显,“滨口弥里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滨口弥里试图狡辩,还没有开口就被她父亲拦截了,“如果此时跟你无关,走一趟也不要紧,去吧。” 如果这件事真有你的参与,滨口先生看得清楚,若他女儿真的犯蠢参与了这种事情,怕是他出面也保不住。 滨口弥里脸色灰败,只能是被警察带走,她清楚这件事她没有参与,那个时候她都还不认识真田苓这号人物,可是不管用,视频确实是从她手里出走的。 就算最后查明了真相,她滨口弥里当众被警察带走的事情,也已经人尽皆知,犹如公开处刑。 山口老爷子气得胡子乱颤,眼前一阵发黑,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后,他转头去看向另外一个人,“手冢本部长,这样不合规矩吧,你手下人做事都这么没分寸吗?” 手冢国晴面部肌肉微抽,控制了一下表情后冷静道,“一切都按规章制度来办,手续齐全并无不合规矩之处,只不过是例行询问调差,如果证实后是无辜的,自然而然的就能回家了。” “山口君,还请您积极配合,不要耽误警方办案。” 小田切敏郎最后定音,“带走吧,分开问话。” 警员在搜罗了现场的证据,拿走了u盘,还去山口千夏的房间拿走了她的电脑手机,之后才带人离开。 山口老爷子神色是装都装不下去的难看,偏偏又不能阻止,只能气恼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愚蠢的孙女。 第447章 你都知道 好好的一场晚宴最后结局竟然是他山口家的晚辈被警方上门带走,他山口家就没有这么丢脸过,简直就是名誉扫地。 山口千夏搞这一出的本意是想把真田苓拖下水,让她声名狼藉,千夫所指,只是没想到事情转变的这么突然,偷鸡不成蚀把米,所有的恶果都落到她自己身上了。 她本是山口家最骄傲的大小姐,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赞,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警察戴上手铐拷走,只要想到以后被人私下议论指指点点的人是她之后,山口千夏在门口就跟滨口弥里撕扯起来了,拽头发扣眼珠,尖叫声不断,要不是手铐拷着影响了动作,巴掌都糊上去了。 警员急忙把这两人分开,真是够了,不是说大家闺秀吗,怎么这么粗暴,就把这两人一人一个车关住,省的再闹事。 看吧,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当然是高高在上何足挂齿,落到自己头上了,那也真是原形毕露,面具也不装了。 大厅内的山口老爷子重重的冷呵一声,“送客!” 还招待什么招待,用心筹备的晚宴,全部打水漂了,净是让人看足了笑话。 遇此案无关的宾客们,在看够之后意犹未尽的离开了,本来是该打个招呼寒暄两句的,不过眼下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合适,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先行离开吧,省得再误伤,那可就不太好了。 服部平次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大概就是从大厅走到停车场的位置时吧,在他消化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解了西装,一拳将真田弦一郎掀翻在地。 尤不解恨,一拳一拳的砸过去,拳拳到肉,见血不止,服部平次掐着他的脖子低吼,“我以为你真的不知道!” 真田苓心道不妙,试图去拦一下,手腕却被工藤新一拉住了,眼中布满血丝,“别阻止。” 工藤新一说了和服部平次同样的三个字,真田苓看着他的泪,又看向服部平次眼中压抑的怒火,低叹一声,所以说了,这段视频被放出来,真的很难收场啊。 服部平次字字锥心,“先前只当你蠢,被人蒙蔽是你有眼无珠,可你竟然接到电话了。” “你接到电话了,那样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你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但凡只有一点儿,但凡你反问一句,发现了异常....” 服部平次打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如果能早些发现不对,他是不是就能更早些赶到,更早些赶到阿苓就不会受伤那般严重。 服部平次知道自己是在迁怒,真田弦一郎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不知道电话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服部平次就是没办法轻易放过,明明,明明在这之中阿苓才是最无辜,受到伤害最大的人。 明明是有人想要欺负她,明明她不过是为了自保反击,明明是你们要把她接回来的,怎么到最后,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的人是他的阿苓啊。 真田弦一郎任由服部平次打着,说的对啊,服部平次说的正是他犯下的每一个过错,是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事情,是他的罪。 这就够了吗,不够,这才哪儿到哪儿,一个也别想逃过。 服部平次不会留隔夜仇,今天的事完不了,视频中提到的人名,背后的源头是谁,没做过就不是你的错了吗? 服部平次现在是全盛状态,怒火加持下几乎能以一打三,幸村,手冢,包括迹部景吾,全部都被服部平次按在地上打,肋骨都能给你打折。 真田苓眉心猛跳,欲言又止,她现在有些不太敢靠近了。 等到人被打的差不多了,小田切敏郎才走过来,将西服搭在真田苓的肩膀上,“夜间风大,先回去吧。” “平次,先送阿苓回家,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他们聊聊。” 服部平次落下最后一拳,衬衣上都沾了一些血迹,在裤腿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迹,看起来是冷静下来了,他自然的站在真田苓的身后,趁其不备一掌下去,抬手接住了真田苓。 真田苓颈侧吃痛,一言难尽的盯着服部平次,人便晕了过去。 不是啊,大哥,有话你就好好说,她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把她敲晕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一时没注意,也不用这样吧。 服部平次现在挺冷静的,他其实是担心真田苓为难,毕竟这些人....也是怕她再说些什么自己不在意的话,干脆就把人敲晕带走,后面的就交给大叔了。 工藤新一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真田弦一郎,眸色暗晦不明。 等他们走后,小田切敏郎摘了手表,将袖口解开撸上去,顺手松了领带,不紧不慢的走向真田明野。 手冢国晴眼皮颤了颤,预料到不好,但这时候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小田切敏郎动手跟服部平次不太一样,他很冷静,冷静到冷漠的地步,但下拳却是毫不犹豫,一拳砸在脸上,是牙齿都活络的地步。 饶是手冢国晴做好了准备,也依旧被小田切敏郎凌厉的拳风惊了一瞬。 小田切敏郎语气还算是平稳,“接受不了是吗?” 真田明野喘了口气,咽下了嘴里的腥甜,“你都知道。” 小田切敏郎直接道,“是,从头到尾,我全部都清楚。” “仅仅是看了一段视频,你便是这幅狼狈的模样,心里难受是吗?” 真田明野:“仅仅...” 小田切敏郎又一拳上去,“二十六个小时,是她进手术室抢救的时间,体内被取出四颗子弹。” “你看了视频便觉得难受,那你不如猜猜,站在手术室之外的我们又是什么心情。”右手勾拳击打至腹部。 真田明野痛得弯下腰直不起来,也是因为小田切敏郎的话。 小田切敏郎眉目冰冷,抬脚踹了过去,将人踢翻在地,“同一部位重复受伤,极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终生无法恢复正常状态。” 手冢国晴眼看打得差不多了,“小田切君。” 小田切敏郎按住了手冢国晴,他上司想要阻止的动作,“从高空坠落,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面积出血,颅内出血造成血块压迫视神经附近,致使失明。” 手冢国晴手臂无力的垂下,嘴唇无声开合。 小田切敏郎将人从地上抓起来,又一拳撂倒,“医生说术后十二小时,如果能醒过来,就有希望,就能够度过危机。” “真田君啊,你不妨猜一猜,阿苓醒过来了吗?” 第448章 我不知道 真田明野倒在地上,口中因生理反应咳出些鲜血,被揍得有些疼,却也比不上心底深处蔓延的疼痛。 小田切敏郎记忆回到了当时,“阿苓并没有在十二个小时内醒过来,而是胸腔内大出血被紧急抢救。” “你知道一天内连下三次病危通知单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医生说让我们准备后事吧,又是个什么滋味吗?” “听说你们还在家里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挺有意思的,无非我的女儿还在医院抢救罢了。” 真田明野眼睛快睁不开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很完美的一个借口。” 小田切敏郎忽然怒了起来,不再是冰冷的表情,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瞎子吗,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非要把真相塞到你眼睛里,把事实一字一句的冲你喊出来,你才能够发现!” “我告诉你为什么会把一个替身送过去,因为我不相信阿苓会死,我不相信她就这么认输,不相信她会栽在那些小人手里!”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 “外人攻击只是可恨,你真田家才是原罪,为什么幕后凶手里会有真田家的名字,真田武太当时做了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你当真是半点儿没有察觉吗?” 真田明野眼神痛苦,血与泪混杂着流下。 “三十七天,她才将将睁眼,从昏迷中醒过来,你以为这就没事了吗?” “我告诉你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废弃的化工厂,连灰尘里都是对人伤害极大的化学元素,伤口大面积腐败溃烂,失血过多没要了她的命,术后感染却又一次次将她送进抢救室。” “你知不知道啊,是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多无辜啊。” “是不是阿苓后来说要离开的时候,你还特别的不解,明明事情都解决了,为什么她还是要走,是不是心里可难过了。” 小田切敏郎下手可没有一点儿放水,骨头折两根不成问题。 “她离开你家的当晚,就被送到医院抢救,在你伤春悲秋,在你难过失眠的时候,她在手术台上被抢救,一次又一次,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旧伤,肌肉拉伤,这样的借口你也真的相信了,她连路都走不了,每天吃的药比饭还多,到现在都要按时去医院复查,风一吹就要发烧住院,人被病痛折磨的不像样子,你就没有一丝的怀疑。” 真田明野咳得喘不过气来,身上不断传来的痛苦也在不断提醒他,当初犯了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 小田切敏郎将袖口放下来,对自己的上司说道,“那会儿源内家的人过去拜访您,我还挺好奇的,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手冢国晴脸色微僵,他也想起来了,那时候只觉得源内家的人可笑。 听小田切这么一说,他明白了当时生意兴隆的源内家为何一步步的走向衰败。 小田切敏郎轻笑出来,“走私贩毒也不是我强迫他去做的,我不过执行任务而已,犯法就应该被伏诛,你说是吗,本部长。” 手冢国晴理解,“是,你说的对。” “还有樱咲家,”小田切敏郎偏头看向迹部绅人,“真可惜他们家的大本营是在英国,日本法管不到他们那里。” “不过后来听说,樱咲家的小姐绑架了你的儿子,当时闹得还挺严重。” 迹部绅人:“是啊,商战从来都不会涉及家人,他们家犯规了,自然会受到处罚。” 小田切敏郎嘴角微扯,“不知道迹部君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情,山口家的小姐又怎么会突然拿出这段视频,拿出来之前还曾警告威胁过我女儿数次。” “迹部君,有什么想法吗?不妨说出来听听。” 迹部绅人:“.......” 他没什么想法,但儿女都是债,虽然他儿子也是无辜的吧,但毕竟是因为这么原因,迹部绅人也不能说跟他家无关。 更重要的是,他儿子还是真田苓的男朋友,看那架势明摆了就是非她不可了,可关键是问题是,真田苓会不会结束这段。 迹部绅人只得道,“我会查清楚,也可以保证绝不会令真田桑的名誉受损。” 小田切敏郎盯了他一会儿,“有劳了,不过我同样可以做到。” “知道你们生意人背后都有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间也分割不开,所以我只是提醒一句,只要你能保证对方从出生到现在没犯过法,他就不会有事。” 反之,那就该抓抓,该崩崩。 迹部绅人心想,倒是有些合作关系,不过现下看来,可以考虑中断的问题了,赔些钱倒也是无所谓,他赔得起。 迹部绅人不怕事,但也不想跟警方这些等司法部门直接对着干,没必要。 该打的打了,该说的说了,小田切敏郎还有事情去调查,不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不过临走前往迹部景吾那边看了一眼,他没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他不会干涉真田苓的选择,可视频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他也知道这些世家豪门的做派,若是他心怀歉意,明白是非,那就勉强算能看。 可若是心怀芥蒂,说话冷嘲热讽的,那就趁早滚蛋,不缺他这一个。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牵扯到了被揍的位置,疼点好,疼了至少让他感觉到还活着。 看到阿苓几乎是被虐杀的视频,迹部景吾心态还没有完全崩溃,也就是硬撑着这一口气了。 迹部景吾曾经无数次调查的,阿苓避而不谈不肯告诉他的,就这样仓促的出现在他面前,真相竟是如此的残酷。 真田明野从地上爬起来,忍痛整了整衣服,脸上的表情哭不是哭,笑不是笑的,“不好意思,见笑了。” 真田明野本想告辞离开的话在无意间瞥到忍足院长时止住了,刚才一时间没想起来,“忍足院长,那时阿苓住院是你来接手的,你是不是知道她的情况。” 忍足院长沉默片刻道,“我之前说过了,真田苓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那晚抢救之后,我就知道了她的完整病历,身上的每一道伤都与今天的视频相符,我本想告知家属,但那晚,小田切部长比你更早一步出现在我的办公室,所以,抱歉了真田君,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 真田明野搓了一把脸上的血渍,或许还有别的,“是这样啊。” 忍足院长道,“年前的时候,真田潘士曾来找过我,了解了一些情况,真田桑的事情,他老人家都是知道的。” 可这段视频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们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那时候的真田苓才十五岁,她才十五岁,却无妄遭受了这些致死的伤害。 第449章 先吃饭吧 真田明野偏头咳了几声,胡乱擦了一把嘴边的血迹,“他说的失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忍足院长有些犹豫,他在考虑真田君的承受能力,能不能再接受下去,他目前的状态有些糟糕。 真田明野费力挤出一个笑容,“还请忍足院长告诉我一声。” 忍足院长低声道,“随时。” 真田明野一愣,“什么?”什么叫随时? 忍足院长解释道,“那一次检查的时候我发现脑中的血块已有扩散的迹象,偏巧就在视神经附近,未来的某一天,或许很久,或许就是明天,血块会压迫视神经造成暂时性失明,恢复时间还要在具体检查,现在不能下结论。” “起初我在看到脑核磁的时候还怀疑过,这样的伤,医生应该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微创手术,避免栓塞,但当时的医生明显是选择了保守治疗。” “但后来我明白了,那个医生的决策是正确的,对于其他的伤来说,失明确实是其中伤害最小的了。” “所以真田桑必须要定时去医院复查,保证自己不会再受到其他外伤,她的身体撑不住。” “这些她自己都是明白的,我也跟她沟通过,医生是要保护病人的隐私,询问之后真田桑选择拒绝告知,所以抱歉当时并没有全部告知。” 真田明野脸上因为用力紧绷而有些微不可查的抽筋,他想再细问问,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发声,又咳了几声才继续问道,“她的...咳咳,她的肩膀和小腿,是可以恢复正常的是吗?” 忍足院长想了想,“这一点儿我并不清楚,那时候的检查我只知道她腿中有钢板,后续她并没有在我这里检查,具体的情况我并不了解。” 真田明野怔愣片刻,自语道,“是这样啊。” 不远处的手冢国光面无表情的把自己被打歪的眼镜捡起来,戴好之后才开口道,“德国克隆疗养院。” 手冢国晴看了眼儿子脸上的青紫,眼皮子猛跳,“你说什么?” 手冢国光沉声道,“苓桑当初去德国当交换生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去疗养院做康复训练,我在复查时见到她了。” 手冢彩菜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国光,这么大的事情,你当时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 手冢国光:“苓桑当时说,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 “她拜托我将此事保密,所以我并没有在电话联系是告诉你们。” 真田明野不会责怪怎么一个人,因为他没有资格去怪罪别人,他只想要知道真相,“那时候,她还好吗?” 手冢国光点头,“听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有望可以恢复正常,只是后期的康复训练很辛苦。” “手术?” 手冢国光道:“我问过了,医生说,肩膀受伤太过严重,想要恢复就必须要再次做手术,还有一线希望。” 真田明野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样,轻声道了个谢。 最后,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了;其他人或许也同样如此。 真田苓此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她醒来后第一感觉就是脖子疼,然后便是隔得慌。 真田苓反应了一会儿,发现她人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只不过依旧穿着昨晚的晚礼服,发饰项链耳环什么的都还在身上,脸上的妆容都还在,质量确实不错,一晚上都没花。 真田苓把自己衣服换了去浴室洗漱,踩着拖鞋去的时候她还想了想,幸亏是没让她穿着高跟鞋睡一晚。 等收拾好开门时,真田苓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坐着两人,工藤服部这两人一人占了一个沙发,看模样像是一夜没睡,阿大则是在厨房做饭,神色瞧着也格外凝重。 真田苓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们,一个个的抬头看过去,神色不一。 阿大在一片死寂中开口,“先吃饭吧。” 真田苓:“好。” 第450章 逐步实现 一顿早饭吃得是那叫个古怪,餐桌上除了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之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算是要注意食不言寝不语的,也没像今天这么安静过。 真田苓注意到了服部平次指骨处斑驳的血迹,收拾碗筷的间隙问了一句,“家里医药箱还有药吗?” 阿大把餐具都扔进洗碗机,洗了洗手道,“有。” “帮他处理下吧。” “行。” 严重倒是不严重的,就是看起来血滋滋的,还有工藤新一,他那双小孩子的手,更是不能看了。 趁这功夫,真田苓考虑了这件事情怎么收场,斟酌道,“服部,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要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服部平次冷着一张脸,“狗屁,遇到事情的人又不是他。” 真田苓心想,怎么还骂人呢。 不过这会儿她试图劝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健健康康的,视频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介怀,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服部平次:“好个屁!” “很久之前就代表没有发生过吗?在医院躺着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心善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吗?” 真田苓沉默的看着他,也不是,只是觉得,都这会儿了,再翻旧账也没什么意思。 服部平次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嗓音也哽咽了起来,到最后含糊道真田苓离这么近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服部平次自诩硬汉代表,流血不流泪,像这样哭得这么狼狈的倒是少见,光哭还不行,一边哭一边骂。 真田苓适时的递上纸巾,然后往工藤那边撇了一眼,示意人别光坐着不说话,吭一声啊好歹。 但是在看清楚工藤新一憔悴的表情,深沉的眼眸时,真田苓又闭了嘴,行吧。 阿大没去现场,但已经在昨晚将真相拼凑了出来,那是他还没有到真田苓身边时发生的事情。 阿大也不会忘记自己是什么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被拍到苓小姐身边,又是在哪里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的苓小姐遭到背刺,又因为精神的原因,压根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每天不是在找死就是在找死的路上,也怨不得他们两人会怨恨,因为他亦是如此。 工藤新一嗓音沙哑,“当真是一点儿都不怪吗?”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是圣人,别把我想的太大公无私了,多少会有一些,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吧。” 工藤新一心中蓦的一痛,果然如此?是啊,对阿苓来说,这样的遭遇并不是第一次了,甚至于上一次会更加的惨痛,付出了更为沉痛的代价。 所以才会极度坦然的面对自己死亡的结果,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过来,那时与她来说不过是重来一次罢了。 “现在呢,还会有那种想法吗?” 服部平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两个人对话时不止是表面的意识。 真田苓摇头否认,“不会了,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医生不是都说我快痊愈了吗?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工藤新一握紧了手指,医生的原话是病人态度积极,病情朝着好的方向进展,而不是说你已经痊愈了。 这么多年来压抑病痛,又亲眼目送自己的亲人离世,一次次的受到打击,这若是能轻易的治好,奇迹都比不上。 服部平次听到医生二字精神了,抬手抹了一把脸,“你跟我回趟大阪,再去找松野医生做个全身体检,重点查查你的脑子,绝对是有问题。” 真田苓:“.....” 她明白服部平次的担心,也知道服部平次是真心为她好的,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有点儿不对劲呢? “这一点儿你就放心吧,体检我会按时过去的,我觉得你们比我都更早的知道我的报告。” “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总不好一直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这也是在为难自己。” “当初都没有跟他们计较算账,这会儿了也没必要在旧事重提,已经过去很久了,如果不是这事儿搞得,我都快忘记了。” “而且那时候你们不是都帮我报仇了吗,幕后凶手都付出了应有代价,我很满意这个结果。” “再者说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算是双方都有问题,才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服部平次眉毛扬起,“你才没错!错的是他们,有眼无珠,脑子被水泥糊住了!” 真田苓应和了两句,继续道,“我现在挺好的,真的挺好的,生活惬意,事事顺心,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现状吗?” 服部平次沉默了良久,低声道,“你就是在给他们说话。” 真田苓跟服部平次平视着,“我只是不希望你们沉溺在过去里,那段时间我们已经坚持过来了,我也是真的特别的感激你们能一直陪在我身边。” 真田苓虽然没有直说过,但她真的很感谢在她受伤住院时,不论她失忆与否,一直都在,从没有让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哥哥。” 服部平次又是难过又是欣慰的看着真田苓,只觉得眼眶酸涩异常,“你这家伙,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服部平次最后也没说,不过意思明白就可以了。 真田苓又往工藤新一那边撇去,希望他别太难过了。 工藤新一是知道她所有秘密的人,也是这一世到现在陪她最久的人,见到了她的难堪和崩溃,也知晓她曾经的痛苦。 在连她自己都要放弃自己的时候,是工藤新一一直不肯放弃,拼了命的也要把她拽回来,拽到阳光下。 真田苓只是情感障碍,不是真的冷血无情,这些她都知道的。 真正做到了生死之交,性命所托,不仅仅是挚友,更是亲人。 感情这种东西可以分很多层,人上路上也会遇到很多的人,如果只有男女之间的那点儿情情爱爱,那就太肤浅了。 可以有,但不能只有。 工藤新一怎么能不知道阿苓所想的,有些事情他会牢牢的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记。 无数次等在手术室门外的时候,工藤新一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阿苓能够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现在,虽然过程诸多曲折,但也算是逐步实现了。 第451章 人之常情 一个宴会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真田苓要是不回家一趟都说不过去,而且她爷爷想必也知道了。 山口千夏倒是真能整幺蛾子,早知道会是这个发展,真田苓当时就先出手阻止了。 也就在这时,真田苓收到了她爷爷发来的讯息,很简短,就是回来一趟吧。 真田苓回了一个好字,然后就让面前的两人回家休息了,成夜没睡的,眼睛一个比一个赛兔子似的。 服部平次知道真田苓的脾性,只在临走前多多嘱咐了几句,“一定要按时复查。” 真田苓:“放心吧。” 工藤新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会看着你的。” 真田苓无奈,她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搞事情好吗?多安稳了,过得快跟退休了一样。 人都走后,真田苓回头对阿大说道,“走吧,咱们回神奈川去。” “嗯。” 真田苓注意到阿大的沉默,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阿大眼眸微眯,似是在思考,“在想,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停顿了下,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运不济,阴沟里翻船了。” “年少轻狂,做事嚣张了些,就让有心人记恨上了。” 阿大认真看了她一眼,对自己的分析倒是很透彻,但那次谋杀不是你的错,有心人想要谋划,并且不止一个,躲是躲不开的。 阿大道,“跟你无关,是他们心胸狭隘。” “走吧,记得拿手机。” 回神奈川其实没什么可准备的,人回去就行了,不过在发动车的时候,真田苓给迹部景吾发了一条简讯,她先回家一趟,剩下的事情见面再聊。 汽车稳稳的驶出小巷,真田苓忽然抬头往反镜那看了一眼,墙角转折处人影一闪而逝。 阿大脚踩油门,“要回去看看吗?” 真田苓瞥了眼手机,迹部景吾的回复也是一个好字,“先不回,走吧。” 阿大问过之后就直接把油门踩到底,那就下次再说吧。 迹部景吾背靠在墙壁站立,他现在的模样算不上好看,昨晚的衣服没换不说,被揍出来的伤也没去处理。 他想见见真田苓,又害怕见到真田苓,心疼她遇到的磨难,责怪自己才是导火线,又担心真田苓会恨他。 种种情绪交加,几乎将迹部景吾压垮,这才导致了他没有直接敲门进去,反而是在这里站着。 迹部景吾叹息,却又在之后感受到了一股迷茫,要该怎么办,要该怎么做才好。 真田苓暂且先顾不上迹部景吾的心思,家里的人就在眼跟前。 本意上来说,真田苓不愿让爷爷再知道视频的内容,他老人家已经知道的够多了,这一桩桩的压过来,她担心爷爷的血压稳不住。 真田苓还想先探探情况,老管家就出来迎接了,肉眼可见的老人家眼眶泛红,“大小姐回来了,家主他们都在呢。” 真田苓应了一声,走了半道忽然道,“管家爷爷,您....都知道了。” 老管家抬手拭了拭泪,“大小姐您受苦了。” 好吧,那看来爷爷也肯定是知道了,本来还抱着一点希望来的,“都过去了。” 真田苓拐进客厅后看到大家都在,伯父和哥哥最为明显,因为这父子俩脸上格外的精彩,青青紫紫的,是被人痛揍了一顿的模样。 真田苓后来是让服部平次给敲晕了,但后续发展也大概能猜出来。 爷爷还算是稳重,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伯父也还能看,伯母是一见她就开始流泪,哥哥吧....真田苓不好说,感觉有点儿呆呆的,像魔怔了一样。 “我回来了,都吃过饭了吗?” 真田潘士抬手让真田苓坐过来,“过来坐。” 真田苓坐过去,低声道,“爷爷。” 真田潘士往真田苓的肩膀处看去,老人的眼眸微深,搁在膝上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分。 真田苓伸展了一下肩膀,“已经恢复了,现在跟正常人也差不多,不会留下后遗症之类的,医生总是喜欢将病情夸张一些的。” 真田潘士垂下眼皮,问道,“那个女警,来过家里几次。” 真田苓仔细回想了一番,“大概是三四次吧。”具体的他也记不清了。 真田潘士:“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原因。” 真田苓默默点头,她这边出事赶不回来后,就是板仓绫乃警官帮忙出面一下。 真田明野用力捏了捏鼻根处,“阿苓啊,伯父能不能问下,为什么会让别人过来吗,那一次,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伯父就是想问问。” “为什么会选择让别人来假扮你的样子啊?” 其实真田明野不是完全不知道,只不过就是,就是想要亲耳听到。 真田苓沉默了良久,“那时候,没想到还能醒过来。” 真田明野用尽全力保持着冷静,“醒过来后你就会重新换回来,如果,如果,万一没有....” 万一没有苏醒过来,真正的死去的话,该怎么办是吧,真田苓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 真田苓:“会选择一种平和的方式离开。” 假的真田苓会制造一起意外,人死不能复生,她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总不能让板仓绫乃警官一直在这里当替身。 或许一开始接受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总是会慢慢习惯。 真田明野猜测到了,可听到真田苓亲口所说,还是会觉得万分心痛。 怎么就,怎么就能这么冷静的交代自己的身后事。 真田苓想了想继续道,“那会儿也不是故意不联系家里的,我醒来后失忆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过了好久才恢复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才选择隐瞒的。” 真田明野唇角微颤,真正的你回来后,连路都走不了,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这样的你,怎么能算是恢复了。 那时候还是失忆的情况下,“你是一个人在医院吗?” 真田苓否认,“不是。”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一点儿不用担心。 真田明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时候一直联系你的人是你朋友吗?” 从视频开始到结束,都不曾停歇的电话铃声。 真田苓:“是工藤。” “他找不到我,我电话又不接,他就会怀疑我出事了。” “电话响起时他已经在找我的路上了。” “只是因为太着急他在找我的路上被车撞了。”这也是服部后来将给她听的,真田苓记住了。 真田明野呐呐道,“这样啊。” 第452章 真没必要 真田苓看向不断落泪的真田惠子,将茶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既是说给伯母听,也是说给家里的其他人,“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不必一直伤怀。” “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但总要继续生活,伯母,我从未埋怨过您,当时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伯母,我现在很好。” 其实就算是自责懊悔也没有用了,现在说起当时的事情已经已经没用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真田惠子声音哽咽,“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痛苦全部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又怎么能继续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当时,我当时接到电话了,他打电话给我了。” 其实那通电话只不过是凶手想要打破真田苓的心理防线,致使她全面崩溃罢了,不过就是他用错了方法,也选错了人,真田苓真的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全面否认自己。 真田苓解释道,“跟您没有关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现在,您不必中了圈套。” “您什么都不知道,是她们骗了您,这件事也跟您没有关系。” 真田惠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失态是一回事,另外的一方面就是,难道还让她一个身体康健的成人年崩溃到让当初的受害者再继续安慰自己吗? 真田惠子深吸几口气,将眼泪擦干净,声线是硬挤出来的冷静,“忍足院长,他说,他说你以后可能会失明,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补救啊。” 哇,忍足院长这次倒是什么都说出来了,过分了啊,不是答应会保密的吗? 无奈真田苓只得说道,“这件事我知道,每周我都有按时去体检,是有一个血块在视神经附近,我的主治医生说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暂时失明,只是暂时的,会治好的。” “所以您也不用记挂这些事情,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医生也会命令我必须住院的,再说了现在不也是没事儿吗,说不定还没到那一天就慢慢的消散了。” 暂时失明又不是永久失明,真的没必要太紧张的,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没问题的。 真田惠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真田潘士忽然开口道,“一路赶回来累不累?” 真田苓:“还好。” “先回房间休息吧,看你模样也没睡好。” 其实也还好,她是被打晕了,除了衣服有些隔意外,睡得还不错。 不过这时候她当然是会说好了。 真田苓上楼梯转弯后,真田潘士道,“都冷静冷静,这么大人了,还要反过来让孩子安慰你吗?无法挽回的事情,今后只管弥补吧,多说无益。” 真田明野搓了一把脸,“我知道,我明白的。” 总体还算可以,幸而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否则真田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傍晚时分,真田苓在院子的凉亭里喂鱼,看着鱼群一翁而上,她松手丢下最后一把鱼食,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是幸村精市,并且是状态不怎么样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的长相,夸一句神颜也不为过,幸亏是被揍得稍微丑了点,她目前并不想挑战自己,所以注意到他泛红的眼尾时,真田苓警告道,“有话好好说,都可以商量,你别千万别....”哭。 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幸村精市的眼泪先一步比声音更快的反应出来。 幸村精市看到真田苓时,无法自控的会想到视频的画面,那满眼的血色,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景,像是扎根在肋骨上的骨刺,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忽视的痛意。 真田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这又是何必。” 幸村精市苦笑道,“怎么办呐,当初只以为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还有机会挽回,可突然有一天发现,那不是什么小错误,是一个最致命的伤害,由我亲手造成的。” “事情发生了,就证明伤害永远不会消失对吗?” “怎么会选择原谅我呐,我都没有办法去原谅我自己,罪魁祸首是我才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会被她们盯上的。” 真田苓淡淡道,“不至于,那时候只觉得你蠢了些,谈不上什么恨你的,或许最初的原因是你,但后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幸村精市低声道,“是够愚蠢的。”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就行,以后长点心,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跟你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设局欺骗你,你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人家十几年来就套了你一个人,摔个跟头也正常。” 就是这一摔摔得狠了些。 真田苓很奇怪,他们这几个人的青梅竹马怎么是跟工藤他们不一样,都心思不纯。 幸村精市坐在真田苓对面的位置,垂眸思考许久后问道,“当时有没有想过解决我。” 真田苓挑眉,呦。 她很真诚的说,“当时没有,不过后来想过。”解决幸村精市对真田苓来说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一个把网球看做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只需要让他不能再打网球就行了,都不需要真田苓再多说什么刺激的话,他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疯。 “想了一下,但觉得没必要。”真没必要。 微风拂过,吹动了幸村精市的发丝,“能告诉我,想的是什么办法吗?” 真田苓古怪的看了幸村精市一眼,什么癖好这是。 幸村精市眼眶还是很红,很认真的盯着真田苓看,似乎就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对你来说,废了你的手就行了。”不耽误你继承家业,你家里人也不会大费周章的计较,但你最爱的网球就不能再碰了。 幸村精市想,这还真是阿苓的风格,“为什么停止,如果是你的话,很容易就能做到吧,为什么要放弃?” 不要说是那个时候,就是现在让他的手废掉,再也不能举起球拍,他怕也会是失控很久。 所以,在遭受了那样残酷的对待后,明明有机会报仇,让他也陷入痛苦之中,后来又为什么会放弃。 真田苓觉得幸村精市是真的有点儿问题,这是再跟她讨论为什么当时没有下手残害他吗?心可是真大啊。 “都说了没必要。” “就算是宰了你,我也不能回到事故之前,没用的事情我不做的,搭上你不值当。” 幸村精市面容苍白,像是一副色彩鲜艳的水彩画被人泼了水一般,丧失了它原本的颜色,从而黯淡无光。 “对不起。” 一切种种,幸村精市只能化为最简短的三个字,是他错了。 第453章 你在问我 真田苓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 看着夜色,又撇了眼时间,幸村精市目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真田苓反问道,“你去找我哥哥吗?” 这么晚了住宿也正常,就凭真田弦一郎和他的关系,家里有他的房间再正常不过了。 幸村精市想了一下,他回忆起昨天弦一郎的神情,他们这些人里,最后悔最自责人只有他了,跟朋友不一样,他是哥哥,是同样姓真田的人。 也是那时候伤阿苓最深的人,错到用终生还弥补都不够。 所以这时候,幸村精市想弦一郎应该不想见到其他人,他在反思,再一遍一遍的复盘,在否定自己的所有。 幸村精市勉强笑了笑,“不了,我改天再去找他吧。” 真田苓也没有挽留,顺着他的意思目送人离开了。 又盯着鱼发会儿呆,真田苓才起身离开,房间敲门没应,真田弦一郎不在卧室,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真田苓转身去了剑道室,黑布隆冬的,连灯都没有开像是没人一样,不过真田苓听到了一门之隔的心跳声。 “怎么不开灯?” 黑暗中忽然传出来的声音令真田弦一郎惊了一瞬,他想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真田苓察觉到他呼吸的变化,抬手将灯打开,灯光大亮,真田弦一郎不自觉的眼睛眯起,有些不适应。 真田苓盘腿坐在真田弦一郎旁边,看着他的跪姿,“到点了不回房间休息,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开灯。” 真田弦一郎适应了光线,抬眼就注意到了真田苓的长衣长裤,从什么时候起,海边度假那一次,真田弦一郎就再没见过真田苓穿短袖。 为什么啊,夏天女生们都会穿裙子短裤,为什么不穿呢,以前真田弦一郎只以为是个人喜好,现在真田弦一郎明白了,不是不穿,是不能穿。 真田弦一郎视线挪向真田苓的脖颈处,宽松的领口不再能看到当时纹身的线条边缘,“那时候突然纹身,不是因为什么叛逆期是吗?” “现在纹身消失又是因为什么,洗掉了吗?” 真田苓眼皮微抬,“疤痕太丑,用纹身来遮挡一下,是用特殊颜料画上去的。” “纹身消失是因为在德国做康复手术时,特意洗干净的。” 真田弦一郎表情有几分空白,似乎是没想到真田苓会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更深的是平静表面背后的真相。 真田弦一郎攥紧了手指,“怎么会突然告诉我了。” 真田苓:“你在问我。” “以前没有主动告知,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从头到尾解释起来很麻烦,你也没有仔细的问过,干脆就不说了。”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 真田弦一郎垂眸看向真田苓的裤腿,“左小腿,可以看一下吗?” “你那时候,受伤的腿。” 真田苓眉心微跳,说实话并不建议你看,“不好吧。” 真田弦一郎意识到了什么,“是当初的伤痕还没有淡化对吧,那时候你在海边,只露出了纹身,依旧是穿着长裤,因为腿上没有去做是不是。” “让我看一下吧,苓。” 真田苓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把裤腿撩至膝盖,原本光滑白皙的小腿纵向上有一条长疤,似蜈蚣一般爬在其上,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其实现在的模样已经是淡化很多了,用了药后来又微整了几次,但奈何疤痕太深,时间太短,哪怕真田苓是不易留疤体质,都不能这么快就起效果。 真田弦一郎眼泪砸在地上,在木质地板上印出一个墨点,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又僵硬在半空中,连带着手臂都在不停的颤抖。 三年了,腿上还有这样明显的疤痕,可想而知当年有多么惨烈,真田弦一郎如何能轻易的原谅自己,怕是这辈子也不能了。 真田苓放下裤腿,所以她说了,不建议看的。 半晌,传来真田弦一郎压抑痛苦的声音,“恨我吧,再多恨我些....我接到了你的电话。” 真田苓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那通电话是他故意为之,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你不用自责。” “没恨过你,最多是有几分认栽,归根究底其实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真田弦一郎眼中的苦涩太过明显了,真田苓就是不想看见都难,可以理解但又不太理解。 真田弦一郎唇瓣抖了抖,“那时你说,你说你舍不得,我快要害死你了,你为什么不出手解决我。”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可你甚至都不曾打骂我,是已经放弃了是吗?” 其实,真田苓已经不大记得那时候的情况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中度过的,更早之前的,那更是没什么印象了。 随着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真田弦一郎很早,很早便就后悔了,悔到后半生都无法忘记。 真田苓:“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将过往的苦难说出来,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她能跟工藤新一揭老底,实在是因为他自己就能推理出来大部分,就剩下细枝末节补充就行。 “我的精神不太稳定,官方术语大概就是双相情感障碍,情感淡漠,无法与人共情,对于喜怒哀乐接受迟钝。” 真田弦一郎怔在原地,每一个字拆开他都认识,为什么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他不能理解的话语。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一直有看心理医生,已经好转很多了。” 真田苓跟真田弦一郎对视,“人无完人,哥哥,人是不可能不犯错的,我也犯过很多错误。” “知错能改就够了,没必要一直沉溺于过去,将自己困在原地,只会是害了你自己。” “哥哥,我已经走出来了,不管是什么,我都已经走出来了,我希望哥哥你也向前看。” 眼泪无意识的滑落,真田弦一郎痛到无法呼吸,不能感知到种种情绪,在那时候却是伤心,到底是有多委屈多难受才能平静的说出来。 真田弦一郎恨死了当时无知愚蠢的自己,错误已经造成,伤害不可能消失,无法挽回了。 但真田弦一郎不能告诉真田苓,他不能,不能再让苓为了他费心,明明错的人是他。 “嗯。” 第454章 强者之心 真田苓临睡前跟迹部景吾发了一条简讯,果不其然,得到的还是极其简单的回复,好像多大两个字就能让他手指头断了一样。 真田苓沉思两秒钟,打了一个视频过去,等到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对方才点击通过,忽略掉他青青紫紫的脸颊,真田苓眼睛微眯,“你在车里?” 迹部景吾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有些事情处理得晚了,马上就到家了。” 真田苓问,“你在哪里?” 迹部景吾拿手机在窗外晃了一下,照出一片暖黄色的路灯,“在路上呐,很快就回去了。”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迹部景吾的眼睛,很拙劣的演技她想,“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迹部景吾眼睫微垂,似是要避开真田苓的直视,又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这么问,没有啊。等我过几天去找你了,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去哪里。” 真田苓沉默片刻,“我困了,晚安。” 话音未落真田苓就挂断了,速度快到迹部景吾的晚安都没来得及吐出口。 迹部景吾看着黑掉的屏幕,伸手覆盖住脸,遮住了脸上所有的情绪,溢出喉间的哽咽也被他强压下去。 司机尽职尽责的站在车门外守候,所以他也很搞不懂啊,为什么明明就是很想见到真田小姐,也已经在人家家楼下了,为什么不来见一面呢。 真田苓把手机扔到一边,如果迹部景吾没有在窗外晃一圈说不定她还真信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她依旧看清楚了,那是在真田宅外,而不是回他家的路上。 到底是在搞什么,真田苓有些烦躁,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吗?破绽百出好不好。 就在真田苓嫌烦准备不管了睡觉的时候,手机铃声又滴滴的响起来。 真田苓捞起来一看,立刻冷静下来,“喂...爸。” 服部平藏站在庭院里,月明星稀,“嗯,准备睡了吗?” 真田苓在沙发上坐直了,“还没有,在收拾。” “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服部平藏的神情掩在夜色下,令人无法察觉喜怒,“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真田苓咋舌,这哪里是没什么啊,不是啊,关东关西隔了这么远,到底是怎么看到的,u盘不是被小叔叔收走了吗? 服部平藏声音平静,淡淡的回复真田苓的疑惑,“u盘在销毁之前,拷贝了一份给我。” 真田苓捏了捏鼻尖,好吧,她就知道。 服部平藏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告诉我。” 真田苓顿了一下,“其实,我都快忘记了。” 如果不是有人专门把这视频放出来,那些往事真田苓就自然而然的忘记了,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没必要一直掂念的,尤其所有的参与者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微风掠过,服部平藏胡子微动,“事情查清楚了,她们并没有参与当初的事情,u盘的存在倒是机缘巧合,但这件事本身是她们心怀恶意,知情不报,肆意传播警方证物,会被拘留十五天。” 真田苓想了下,豪门出身的大家小姐,被拘留十来天,虽然没受到身体上的伤害,但精神损害点满了。 当然,真田苓不会有任何意见,被伤害的人是她好吗?她才是最终的受害者,这件事她是真心的无辜。 山吹千夏是误以为这段视频是真田苓被侮辱的视频,所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为此不惜破坏自家的宴会,她能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不过是故意为之。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山口千夏现在就在承受自己的代价,这很公平。 真田苓在处理后续上,从来都不会和长辈们唱反调,“您来安排就好。” 服部平藏打电话来就是想知道她的情况,昨天是被平次打晕了提前离场,今天听声音还不错,没有故作平静的意思。 “你好好休息吧,有空多回来,你静华姨很想念你。” 真田苓连连答应,“好,这两天我就回去一趟。” “好,早些睡吧。” “嗯嗯,您和静华姨也是。” 滴的一声挂断,真田苓这才困意来袭,关掉床头灯睡觉去了,朝仓医生开得药是真管用,至少她失眠的情况没有那么复杂了。 一觉至天亮,真田苓早饭后在院子里遛弯就听见佣人在小声说着来客人了,还没听清是谁,远远的就又看见一张五彩缤纷的脸蛋。 可不就是手冢国光嘛,得,服部平次那天揍的人,她可是见了个齐全。 不单是手冢国光来了,祖父和他父母都过来了,名义上是串门,两家好久没来见面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人来的很齐全,真田苓也就默默的站在她爷爷身后,礼貌的同人打招呼。 手冢潘士仔细看了看这孩子,像是头一回见一样,倒是是心性有多强大,才能在遇到那样可怕的折磨之后,调养身体,将所有敌人收拾干净。 当时得风波他也有所耳闻,最关键的一家被毙的只剩下了没什么本事的女儿了,在她有着杀父杀父之仇的堂兄底下讨生活,人几乎说是废了。 报仇雪恨,搬离家宅,硬生生是走出来另外一条道路。 这样的人,有一颗无畏的强者之心。 第455章 想做什么 手冢彩菜再一次见到真田苓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想,她似乎从来都没在这孩子的严重看到特别明显的情绪,不管是任何时候,不管发生的事情是否与自己有关。 明明,明明是遇到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却能够隐瞒到视频爆发的前一刻,也不曾怨恨任何人,就像是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此事一样。 手冢彩菜曾遇到过很多年轻的优秀的女孩子,可从来没有哪一个孩子能让阿苓这般让她震撼。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生死攸关,对她来说好像就是无足挂齿的小事。 到了嘴边的那些安慰劝解的话,在与她对视的那一刻,便不自觉的消音了。 不需要,从来都不需要。 正如视频里所说的一样,攻心计对她来说没有用,有人爱她,有很多的人爱她。 一个拥有强大精神内核的人,是从来不会被一次伤害所打倒。 只是,作为长辈,甚至是造成事态发生的与之牵连的长辈,还是会觉得羞愧难当,根源在他们身上,最后接受苦果的却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女孩子。 手冢彩菜无法为自己开脱,源内家为什么会参与其中,她很清楚,他们差一点儿就伤害了一条人命。 华国有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确因我而死。 或许不是很贴切,但也差不多了,手冢彩菜都觉得自己没脸再面对真田苓。 真田苓保持着后辈应有的礼貌教养,她早就说过了,这些事都是他们私下的矛盾,只不过参与者众多,无法很好的收场罢了,并不会埋怨任何人。 说到底了,也就是真田苓她自己跟别人打了一架,稍微高估了自己,不慎在阴沟里翻船了。 但她也没输啊,惨胜也是胜,这一点很重要的。 手冢家的来意大家都知道,真田苓是装作不知道,提她了她就应一声,没提她就坐着喝茶。 时间久了,真田潘士把真田苓提溜走了,留他们聊吧,他跟手冢那老家伙就去钓鱼了。 真田苓晃了晃手里的鱼竿,情境转变太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聊着聊着就到水边钓鱼了,虽然是自家挖的池塘吧。 算了,真田苓就坐在中间,在钓鱼这她是没什么天分了,这么好的天气就当是晒太阳了,温度刚好。 手冢潘士随意问道,“苓以后想做什么?警察吗?” 听到有人说了,真田苓精神起来了,做警察啊,没怎么想过,主要是上辈子已经干过这一行了。 “初步打算是跟朋友一块搞侦探事务所,时间会比较自由。” 手冢潘士道,“侦探没有职位,算是老百姓,不觉得可惜吗?” 真田苓慢慢回复,“我年纪小,比较喜欢时间空间自由些,官场搞不来的。” 这是委婉的说辞,实际上是真田苓不喜欢日本这里的前辈压后辈一头的制度,有能力的人她会服气,但也有些个别的人,真田苓怕是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落到天天写检讨的地步。 她也不是没干过这事,被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456章 冷静冷静 手冢潘士如同寻常人家的老爷爷一样,询问着小辈们琐碎的事情,侦探倒也是一个不同的选择,他们也不是老古董,自然会支持孩子们的想法,不过分的话。 手冢潘士捞上一条鱼,放进水桶里,随口问道,“大学报的什么专业?” 真田苓撇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桶,不耽误嘴上回答道,“弹药工程与爆炸技术专业。” 手冢潘士收线的动作一顿,“什么?” 真田苓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选择这个?还以为你会选刑侦一类的。” 真田苓解释道,“目前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我是会一些皮毛,想着专业学习精进下。” 手冢潘士眼角斜了一眼真田,看他在那老神在的钓鱼心下默默吐槽两句,装吧你就,谁有你老小子能装的。 “是个不错的专业,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大意的努力,不能半途而废。” 真田苓:“您放心,我明白的。” 等到两位老爷子钓得满当当的收手了,真田苓跟在后头拎了一个空桶,只能听到稀拉的水声晃荡。 所以说,以后再有这种钓鱼活动,可以忽略她吗,非常感谢。 真田苓把东西都交给佣人收拾好,瞅准机会就溜走了,回房间洗个手先,虽然她并没有摸到鱼。 再出门口后看见站在楼道里的手冢国光时,她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这两天习惯了。 手冢国光安静的站着,神色有些莫名的紧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很抱歉。” “所有的都很抱歉。”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这跟你没关系。” “说白了是我跟人打架轻敌了,跟你没多大干系,不用把所有事情都压在自己头上。” 手冢国光垂眸不语,片刻后说道,“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也不会故意伤害到你。” 真田苓:“你又不能未卜先知,况且知人知面不知心。” 手冢国光抬眼,视线停留在真田苓的肩膀上,他曾经也有过旧伤难愈的时候,更知道康复的过程有多苦,所以他无比的清楚在德国那一年,真田苓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能说是了解,这些年的相处,手冢国光也知道真田苓的为人,知道她不愿听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今后若有需要,我一定竭尽所能。” 这是手冢国光的承诺,永远生效,是他亏欠下的。 真田苓上下打量了手冢国光一眼,倒是难得,“行,我记下了。” “晚上要留下吃饭是吧,开饭了吗?”今天晚上应该有鱼汤。 话题转变过快,手冢国光顿了一下,“是,应该在准备了。” “走,下楼去吧,我哥哥呢,你看见了吗?” 手冢国光:“在下面,刚才看到了。” “好。” 不等他们下去寻人,真田弦一郎已经走上来了,“正好,要开饭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在湖边干坐了大半天了,早就饿了。 真田弦一郎落后一步与手冢国光并排,不需要多问什么,彼此都明白,视频的事情大家或许会闭口不言,但绝不会轻易忘记。 手冢彩菜后来又拉着她说了很久的话,真田苓依言听着,但真的很无奈啊。 只希望这样的情况不要再来第二遭了。 各自回房后真田苓泡了个热水澡,缓解疲劳,虽然在家也没干什么吧。 等真田苓出来后,她看到了手机上方的亮点在闪烁,是迹部景吾的信息,很简洁,就是他在忙,让她早些休息。 真田苓一个电话打过去,“你在干什么?” 迹部景吾猝不及防间接到了阿苓的电话,他还没有调整好自己,沉默了许久才说话,“怎么了?你还没有休息吗?应该是到你休息的时间点了。” 真田苓:“.....”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神经一紧,“怎么突然间喊我全名,我过两天再去找你好不好,暑假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玩,我都陪你过去好不好。” 或许迹部景吾认为自己控制的很好,但真田苓已经听出来他变调的声音。 真田苓呼吸清浅,就像没听出来一样,“没事儿,我睡了。” 挂断电话后迹部景吾还举着手机在耳边久久没有落下,迹部景吾现在无法去面对真田苓,睁眼闭眼就是大片的血色,他没有办法就这么去见真田苓。 迹部景吾陷进了一个怪圈,挣不开逃不脱。 他一直都知道真田苓的身体很糟糕,甚至可能会.....迹部景吾也曾多次在医院守候着真田苓,乞求真的有神可以让她恢复原本的健康。 再不济,他们也能携手一步步的走下去,迹部景吾也会一直陪着真田苓,直到走不动的那一天。 可那段视频,几乎将迹部景吾的高傲打碎,屏幕里是他最心爱的女孩子,屏幕外则是无能为力的自己。 时间点标记的很清楚,迹部景吾都能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有吗?没有的,那天,亦或是之后的好几天,迹部景吾都没有给真田苓打一个电话。 好像所有的罪恶都埋葬在那场雷阵雨里,迹部景吾一无所知,等他所有怀疑的时候,已经是太晚太晚了。 最苦最难的时候陪在真田苓身边的不是他,命悬一线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人也不是他,反倒是幕后凶手行凶的原因有他在。 迹部景吾无法不自责羞愧痛苦,这样的情绪几乎将他吞噬。 这两天他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模样,不堪入目,迹部景吾都提不起勇气去面对真田苓,他怕看到的是责怪埋怨的眼神,有一丝可能性他都不敢去赌。 平躺在床上的真田苓大概知道迹部景吾的想法,可他避而不见,真田苓总不能强把人来扯出来吧,那就自己冷静冷静,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谈。 最近几天真田苓在家的待遇直线上升,真田惠子是想着法的给真田苓补充营养,还生怕弄巧成拙,家里新添了好些个营养师,真田苓都见着好几个生面孔了。 真田惠子咨询了专业的医生,阿苓的身体后期就是靠养,养得好了说不定还能恢复到以前,虽然希望渺茫,但真田惠子也是记住了医生说的话。 现阶段,真田惠子致力于让真田苓胖上几斤,人太消瘦了又是青春期正长个需要营养的时候,很容易抵抗力低下的,不能马虎。 真田苓几次想劝住最后又不了了之,算了,吃就吃吧,又没什么坏处。 第457章 一个惊喜 平顺日子过久了,真田苓偶尔也会在夜里梦魇,醒来后不记得梦里是什么,但睡得不安稳是真的。 所以当真田苓昏昏沉沉的下口吃饭时,睁眼就看到了服部平次,她一时间没转过来自己是再哪里,还以为是再大阪住。 服部平次一看她蔫不拉几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夜里没睡好,“你怎么样,失眠了?” 真田苓含糊了两句,梦里光怪陆离,扰得人心烦关键人又醒不过来。 落座后真田苓同平常一样打招呼,“爸,静华姨,日安。” 话音落下,满室寂静,真田明野不可思议的看过去,等一下等一下,是他刚才耳鸣了是吗?刚才苓喊的那一声是什么?真田潘士眼皮微掀,看着这突然上门拜访的一家三口。 服部平藏不动神色,嗓音沉稳,“吃过饭不忙了去找松野医生复查。” 真田苓点头,“好。” 服部静华伸手把茶碗蒸推了过去,“没胃口早上也要先吃些东西。”她是知道阿苓睡不好没胃口就不想吃东西,也亏得平时阿大在家里看着她。 真田苓一一应下:“好。”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真田惠子错愣的看着这一幕,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他们家与关西的服部家并无联系,怎么会一家人都来拜访的。 真田惠子轻喊了一声,尾音带着一丝无措,“阿苓。” 真田苓顺口回复,“伯母,日安。” 然后再搅拌的时候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眼眸都微微睁大了,左右看了一番,我去??? 不是她眼花错乱,是服部他们一家人都过来了。 真田苓手下微松,勺子与瓷碗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真田潘士瞧见终于清醒了几分的孙女,不咸不淡的道,“先吃饭,别发呆。” 真田苓哦了一声,又默默的低头吃饭。 趁他们在客气交谈的时候,真田苓悄悄往服部平次那边靠了靠,低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给我提前说一声。” 服部平次同样压低声音,“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你倒是先给了我一个惊喜,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失眠?” 真田苓:“没失眠,做了一宿的梦,没睡好而已。” 服部平次嘴角微抽,“这不是一样吗,算了,你下午跟我回大阪复查,看看医生怎么说吧。” “行吧。” 食不下咽,或许是目前真田弦一郎最好的诠释,他就坐在真田苓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交谈,很正常的谈话,没有任何什么诡异的氛围,就像是家人一样,自然舒适。 还有真田苓一开口的那声称呼,真田弦一郎仅仅是不解,到真田明野就是震惊的地步了。 真田明野是知道阿苓在大阪时,是受了不少服部家人的照顾,尤其跟服部平次那少年关系不错,可想破脑袋也没相出竟然还有这一出。 真田惠子亦是有些怀疑,尤其是看见阿苓同那位服部夫人之间亲近的关系,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 真田潘士了解得更深些,他在后面慢慢得了解了苓在大阪的所有事情,大概知道这些情况,但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458章 物归原主 问了服部平次几个问题后,真田苓察觉餐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就低头默默扒饭了。 饭后,就在真田明野想着怎么招待服部一家人的时候,服部平藏忽然说道,“真田君有时间吗?不如一起对弈一局,听阿苓说您也擅长围棋。” 真田明野神色复杂,沉吟片刻后点头应道,“好,只是平时陪着父亲下过几局,擅长倒是谈不上。” 服部平藏道,“您谦虚了。” 服部平藏同真田潘士礼貌问好后,便随着真田明野去棋室下棋去了。 这边不等真田惠子安排,服部静华柔和的问道,“真田夫人,不介意的话,可否一同去插花,我最近对这个很感兴趣。” 真田惠子微微一下,“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服部静华走之前问候了一声老爷子,又别有深意的瞥了眼真田苓,两位夫人就并排出门了。 真田苓喝茶掩饰,静华姨没有说最近喜欢剑道可真是万幸,据她所知,真田伯母是真的不擅武术之道。 一杯茶还没喝完,就见旁边的服部平次兴致勃勃的对真田弦一郎说话,“呐,我听说你剑道很厉害,水平是全国级别的,反正现在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一局试试,干坐着聊天也是浪费时间。” 真田弦一郎没有犹豫,下巴微抬沉声道,“好。” 服部平次扭头对坐在上首的真田潘士道,“老爷爷,我跟您孙子比试一场,绝对是点到为止,您请放心。” 真田潘士看了眼这两个人,“去吧。” 服部平次听到后更兴奋了,一顺手在真田苓脑袋上撩了一把,“等着,你好好休息,我先跟你这个哥来一场。” 真田苓:“......” 比试之类的这些话,如果没看到真田弦一郎脸上尚未淡下的淤青时,或许更有说服力。 真田潘士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顺便把试图发呆的真田苓拎走,“陪我走一趟。” 真田苓不解,“去哪里啊?” 真田潘士:“你跟我来书房,也陪我下一局棋。” 行吧,真田苓一脸寡淡的过去了,她有预感,或许这次会更早破纪录。 道场内的真田弦一郎和服部平次两人,打得是热火朝天,电闪雷鸣的,虽提前说好了是点到为止,但这个止在哪里就很玄妙。 服部平次眼神微凌,“这时候你还在分神,当真是好心性。” 真田弦一郎抿唇迎战,他没有分心,只是在对招的过程中想起一些事情来,以及这招式似曾相识。 后半局时,真田弦一郎突然想起来了,真田苓在用太刀时,抬手收势的动作与服部平次一模一样。 真田弦一郎亦是从小练习剑道,甚至比网球更早,所以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之中的关系。 真田苓的剑道,是服部家人教的,所以招式才会同服部家的一样。 比赛时还会分心,他服部平次又不是什么新生的菜鸟,最后结果是他必输无疑。 刀尖划破衣衫,堪堪止在皮肤之前,再有一丝便会划破肌肤。 真田弦一郎料想自己会挨揍,他也不做反抗,随服部平次去吧,拳头而已,他皮糙肉厚的不在乎这些。 服部平次收了刀放回原位,“站起来吧,这次是有个东西要还给你。” 真田弦一郎:“什么东西?” 是一件旧物,一条手链而已。 服部平次从兜里摸出那条手链,现在还在物证袋里封存,隔着一层塑料很清晰的看到了粉钻折射出来的光芒,以及铂金连接处那斑驳的痕迹,在雨水里泡过其实不大明显了,但抬起来对着灯光也能看清楚。 “眼熟吗?还有印象不?” 真田弦一郎伸手接过的手指都在颤抖,怎么可能,怎么能没印象呢,这是他那时候送给阿苓的。 服部平次嗓音冷漠,“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当时情况你也看到了,起先我还一直查找这东西是从哪来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 “收好了你。” 第459章 您客气了 证物袋的塑料边角在用力攥紧后亦能达到针一样的效果,力度足够时也能划破皮肉。 服部平次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该说的该做的都差不多了,以后要是再碰上应该也没什么事情了。 人走后,真田弦一郎颓丧的跌坐在地上,多日来强撑的若无其事终于全面崩盘,这条手链如同一把利剑扎在他的胸腔,他一遍遍的回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不可原谅。 可偏偏阿苓就是原谅他了,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就好像当初突遭横难的人不是她一样,他,他们,不值被得轻易原谅。 真田弦一郎以手掩面,泪水却从指缝间渗出。 真田苓陪她爷爷下棋时没有分心,爷孙俩之间只有落子的哒哒声,真田苓很吃力的跟上他爷爷的脚步。 在她全神贯注都不一定能坚持多久的棋局上,若是再来个分心,准就被她爷爷片刻间杀个片甲不留。 最后一子落下,输赢已定,真田苓心中悠悠的叹了口气,得,又输了。 真田苓把棋子慢慢归位,顺便在脑海中复盘,真田潘士冷不防的开口道,“你喜欢他们一家人是吗?” 真田苓拾子的动作停了片刻,嗯了一声,“他们很好。” 起先她跟服部平次并不熟悉,俩人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工藤新一,但那次绑架案中,服部平次毫不犹豫的赶来,帮她善后,当然主要出力的还是服部老爸。 那时起就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可以平肩作战的队友,人这辈子能遇上不容易的,在精不在多。 服部老爸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么熟稔起来了,那会儿深陷毒窝,江湖救急乱喊了一声,谁曾想他当真了,她也就记在心上了,竟然也就这么一直护着她,不管惹下多大的乱摊子。 静华姨也是心善,真田苓那时候在病床上躺倒,静华姨悉心照顾,容忍她的拗脾气,真正不顾后果了在剑道厂上,抽她抽的也是毫不留情,还真让她有一种母亲还在的错觉。 这样好的一家人,真田苓就是再没心没肺,也不能说上一句不好,喜欢上是理所应当的发展。 这没有说真田家不好的意思,爷爷伯父伯母都给予了她最大的包容,几乎是有求必应,鲜少拒绝她的所有。 只不过那时确实是有一些误解,也有很多的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 真田潘士能感受到真田苓话里的意思,都可以理解,也不是小孩子了,谁是谁非自己拎得清楚,感情这种事情,瞒过别人,瞒不过自己。 真田潘士老了,今后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他只希望膝下这两个孙儿能好好的,健康的走下去。 等真田苓从书房出来时,长辈们的谈话好像就结束了,只有真田弦一郎不在,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真田苓左右瞅了瞅,静华姨跟伯母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两人都带着浅浅的笑意,貌似相谈甚欢。 服部老爸和伯父呢,真田苓细细瞅了瞅,嗯,她很难在服部老爸那张面无表情的刚毅的脸上发现什么别的情绪,太为难那人了。 倒是她伯父,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偶尔视线会放空落在某个点上。 服部平藏见此说了些结尾的话,“突然上门拜访,实在是冒昧了,还请见谅。” 真田明野听见声音反应过来,“您客气了。” 服部平藏微微颔首,“时间不早了,也就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 “阿苓我就先带走了,她今天要去医院康复,时间到了。” “神奈川自然是不缺好医生,但阿苓一开始就是由松野医生负责,他更清楚阿苓的身体情况,所以还是要走一遭。” 真田明野客气道,“您说的是,还是要找最了解的医生。”人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真田明野就是想拦都没有理由。 “但希望您能在复查之后,将医院出具的报告发我一份,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 服部平藏应下,“当然可以。”然后侧头问真田苓,“还有需要准备的东西吗?” 真田苓摇头,手机就在兜里,别的也不需要。 服部平藏:“那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一步,若晚上时间来不及,阿苓便在大阪住下了,明日我再安排人送她回来。” 真田明野勉强笑笑,“好。”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伯父伯母,那我就先走了,嗯也帮我跟爷爷说一声吧。” 真田惠子脸带笑意,“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 将人送走之后,真田夫妇面上礼貌的笑意同时收了起来,神色复杂难辨。 第460章 当面见见 复查的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真田苓这段时间在家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简直不要太好过。 不过松野医生最后把服部平藏叫走了,说是要单独聊,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了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流程走下来,天色也不早了,真田苓给家里说了一声明天再回去。 服部静华手中的折扇一挥,“阿苓晚上想吃什么?” 不等真田苓回答,服部平次伸个脑袋过来,“煎鱼怎么样?” 服部静华指尖一点,把儿子的大脑袋摁回去,不过鱼的话,厨房应该有新鲜的,“阿苓,炖鱼汤怎么样?” 真田苓到点头,“当然可以,好久都没尝到了。” 服部平次不死心的又凑过去,“老妈,既然都做鱼了,不如加一条煎鱼了。” 服部静华笑骂了一句,“德行。” 稳了,服部平次冲真田苓挑眉。 真田苓无奈,她有时候感觉服部平次在某些方面也挺幼稚的。 饭后真田苓一个人坐在庭院边消食,微风拂过,夜空星光点点,也是一种意境。 真田苓拿着手机随意把玩,视线却无意识的放空,默默的盯着涓涓流动的水流。 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将她惊醒,真田苓反应过来时肩上已经被搭上了一件薄外套,是静华姨。 之所以没能及时发现,一是因为她在发呆,二是因为这里是服部宅,没什么需要她特意警醒的地方,防御心下意识降到了最低。 真田苓低声道,“静华姨,散步吗,今天夜色很好。” 服部静华摆手示意自己不去,“阿苓有心事吗?” 真田苓疑惑,什么心事,她有什么其他表现吗? 服部静华坐在真田苓旁边,“听说迹部家的那小子,之后没再露过面,到现在也没上门拜访过。” 真田苓想来一下,还是有必要说两句,“他来了,就是没进去。” 服部静华:“那他是不敢面对你吗?” 真田苓后来琢磨着应该是这个意思,“差不多吧。” 服部静华眉心紧蹙,“阿苓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啊,真田苓道,“冷静冷静先,暂时不见面也好。” 感情的事情服部静华很少过问,她有时候也会好奇,“能够出现在你身边的少年都很优秀,为什么阿苓会选择那孩子呢?” 真田苓微愣,为什么?好像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在一起了。 喜欢确实是喜欢,但更深层次的,真田苓她自己都不太了解。 真田苓想了想,“他一直都在,也很好。” 高中时期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她也听过一耳朵,老是充当反派的角色,实际上是一个不错的人,真田苓还不至于这点儿都分不清楚。 服部静华笑得意味深长,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起来也没什么情绪,要不是她还算了解真田苓,还真就是错过了。 嘛,小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他们长辈暂时就不要参与了。 如果真的不合适,不用等到别人说什么,真田苓自己就会果断的选择分开。 服部静华站起来,“在这坐会儿就早些回去休息,昨天是没睡好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这就回。” 真田苓回房间洗漱好就打算关灯睡觉了,眼睛酸,刚刚关灯,视线陷入一片黑暗,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真田苓撇了眼接通,也懒得再去开灯了,“有事?” 电话对面的迹部景吾僵了一下,应该是他的错觉,“我打扰你睡觉了吗?” 真田苓闭着眼睛,“没,你说吧,突然打电话干什么。”僵尸没事儿炸一下吗? 迹部景吾盯着头顶的水晶灯,“你今天,不在神奈川吗?” “嗯,去大阪了,复查。” 听到最后两个字,迹部景吾腾的一下坐直身体,“去医院复查了?医生怎么说,你身体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 迹部景吾语气有些焦急,“眼睛呢,眼睛医生怎么说?” “目前没事儿,等消息。” 等消息?等什么消息,等到哪天失明了才开始算吗? “你...别骗我。” 真田苓困意来袭,随口道,“这有什么好骗的,你又没受过伤,后期根本就没感觉,听医生安排就行了。”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真田苓听着没动静了,“挂了吧,我睡了。” 迹部景吾道了一声好,却是没有挂电话,他本是想等着真田苓挂断的。 手机随意的放在茶几上,迹部景吾毫无睡意,他只要想起那时的事情就寝食难安。 不知过了多久,等迹部景吾准备起身回房时,发现手机还处在通话中,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他们先前说话也就只有短短几分钟,迹部景吾开免提声音放到最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好吧,他就知道真田苓的生活习惯很好。 迹部景吾把手机放在枕边,也不去挂断,等到真田苓发现了最好。 不过可能性不大,因为真田苓第二天醒来时摸到的一个黑屏的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 真田苓没放心上,吃过早饭等手机充满电后就走了,服部平次今还约了远山和叶出门呢。 虽然人家也邀请她同去,但真田苓还是不当这个电灯泡了,先走微妙。 只是,真田苓往他们那边瞅了一眼,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在一起吗? 服部平次到底是打算把告白地址设在哪里啊?不会等到大学毕业了还没有告白成功吧,那也太惨了。 真田苓没什么良心的想着,摇摇头踏上了回神奈川的车。 家里一切都好,回来后着重问了问她的检查报告,真田苓知道的一一告知,没什么问题,都挺好。 她这边没什么是,但是真田苓发现真田弦一郎有些古怪,越发的沉默了,在剑道室一呆就是大半天,稻草人都不知道抬出去多少个了。 真田苓观察了几天,趁真田弦一郎收刀沉默的时候慢慢靠近,“哥哥。” 真田弦一郎深深的注视着真田苓,干净白皙的脸庞,一双眼睛乌黑清澈,很难想到当初这脸颊上有那般深可见骨的疤痕。 伤害全部消失不见,并不代表说伤害就没有发生过。 真田弦一郎大概知道真田苓想说什么,不如换一个话题,“工藤新一。” 真田弦一郎说了一个名字,真田苓不解,工藤新一怎么了?他这两天来了,没吧。 真田弦一郎看到了真田苓眼中的疑惑,“我想当面见一见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你能帮我跟他说一声吗?” 这个问题,真田苓有些疼痛,倒是有时间,可关键是工藤新一那副小孩子的模样,怎么去见人呐。 真田弦一郎问的认真,真田苓只能道,“我回去问问他。” 真田弦一郎:“好。” 第461章 变得合理 回去真田苓就给工藤新一去了个电话,先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 工藤新一:“....” “你不会又背着我搞事情了吧?” 真田苓嘴角微抽,“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工藤新一也很无语,“有话你就直说,拐弯抹角做什么,这语气还以为你又要做什么呢。” 真田苓望天,“那叫铺垫,还有你就盼我点好吧。” 工藤新一挑眉,“看样子有正事,还用上铺垫了,你说吧我听听。” 真田苓道,“就是我哥哥,真田弦一郎他吧想见见你,跟你当面聊聊。” “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这不是先来问问你的意见。” 工藤新一脸上的镜片微晃,折射出一抹白光,“见,明天去我家,地址你知道,带他来就行。” 工藤新一答应的太迅速,真田苓卡了一瞬,“不考虑考虑吗?你的身体已经产生抗体了。” “我的意思是想你们视频聊天,搞个远程操作,隔着监控我也方便动手。” 工藤新一唇角勾了勾,“我没打算吃药。” 那就是要以江户川柯南的容貌了,嘶,搞儿这么大? 真田苓问,“你认真的?” “啊,”工藤新一单手插兜,“我也想跟他当面聊聊很久了,刚好明天有时间。” “确定了,明天下午三点,就在我家,你带他来。” “行,你早点儿睡,挂了。” 工藤新一说的很快,真田苓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就只能听到挂断的嘟嘟声了。 既然确定了,真田苓也就不犹豫了,反正这会儿她说了也没用。 第二天一早真田苓就跟真田弦一郎说了一声,也得留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真田弦一郎应了一声,他看新闻上说工藤新一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报纸上也不再有他的头版消息,不少人都怀疑他出国了或者是出事了,毕竟侦探也是一个危险的职业。 真田弦一郎在说出口时就做好了要长期的等待的可能,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了回音,竟是这般迅速。 两兄妹一块出门,伯母还多问了几句,这情况少见了。 真田弦一郎只道是去东京见一位朋友,别的就没再多说了。 一路上无话,真田苓斟酌着怎么解释下工藤的情况,真田弦一郎则是在闭目养神,但握紧的拳头也昭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叮咚叮咚--- 咔一声,大门自动开启,“进去吧,哥哥。” 真田苓来工藤新一家的次数不多,不过大概布置还是能看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做好了一切准备,但看到客厅只有那个戴眼镜的小孩子时,心中骤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真田弦一郎没有贸然问工藤新一为什么不在,因为他看到真田苓已经相当自然的坐过去了,“你们要先自我介绍下吗?” 工藤新一抬眼凉凉的撇了真田苓一眼,没好气道,“我跟你哥单独聊聊,没事儿你就去外头遛弯吧。” 真田苓:“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 工藤新一没搭理她,只道,“两小时之后再回来。” 真田苓沉默,“不是,你们要聊什么,聊这么久?” 工藤新一摆手,“一些私事。” 真田苓盯了他一会儿,无果后就跟她哥哥解释了一句,“哥哥,其实他就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就变成了这样,那你们先聊着,我去逛个街。” 真田弦一郎呼吸急促了几分,而又逐渐缓和下来,竟然是他,果然就是他,那就证明他之前的感觉不是错觉。 这个孩子出现在真田苓身边的次数高到离谱,而且真田苓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喝小朋友玩的人,还有他偶尔说话时的违和感,都有就解释的来源。 如果他就是工藤新一,一切都将变得合理,只有工藤新一才能做到。 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 第462章 只剩下你 工藤新一摘下眼镜,目光凉薄,“不是你要见我吗?是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吗?” 真田弦一郎视线微移,这幅黑框眼镜他见过不止一次,真田苓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虽然工藤新一讨厌真田弦一郎,但也不会失了礼数,倒茶迎客,“坐下聊吧。” 真田弦一郎僵硬的坐下,“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工藤新一不假思索道,“很久了,具体是她第一次来东京时。” 真田弦一郎低语,“第一次。” 工藤新一回忆了一番,“国中二年级的一个周末,她来东京图书馆买书,碰巧遇见了,之后一直保持联系。” 真田弦一郎有些愣神,“竟是这么早的吗?” 那会儿应该是真田苓刚刚被接过来的时间,彼此之间还不熟悉,都处在一个相互摩挲的阶段,可那时候,阿苓就和工藤新一已经成为朋友了。 真田弦一郎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那通电话你接到了吗?” 真田弦一郎是因为什么理由才会过来见他,这通电话又是说的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工藤新一眼眸沉了下去,“接到了。” “你是想知道阿苓在最后的时候说了什么是吧,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她跟我交代了遗言。” 真田弦一郎手指是控制不住的战栗,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依旧,依旧无法承受此刻的真相。 工藤新一冷声道,“很早之前我就问过你,后悔吗?” “我也告诉你回答,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真田弦一郎鼻根发酸,强撑着问道,“能告诉我,她都说了什么吗?” 工藤新一忽然换了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阿苓的房间有一幅油画,是海景图,她后来搬走时也将这幅画带走了。” 真田弦一郎回想着,好像是有一幅,颜色暗沉,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平面。 工藤新一:“我很不喜欢那幅画。”它总是会在关键时候让阿苓陷入低谷,甚至于会产生幻觉。 “那幅画中间是有夹层的,夹层里就放了阿苓写下的遗书,那封遗书在我手里,但我不会交给你。” 真田弦一郎眼眶发红,是一种无法控制的行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遗书,是什么时候写的?” 工藤新一:“很早很早之前,或许是在她醒过来之后。” 工藤新一抬眼注视着真田弦一郎的眼睛,“你知道她生病了吗?以前不知道,现在多少也察觉到了吧。” 真田弦一郎声音都在发抖,“我,我...” “她经历了你所想到不到的磨难,父母离世,亲朋抛弃,肉体摧残,你看到一段视频就难受到睡不着,那你有没有想过亲身经历的人又是如何感受。” “化工厂那一战,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是我们所有人不肯放弃,拼命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这才有了后面的苏醒。” “电话接通了,她告诉我,她很累,等不到我过来了,希望我能带她离开神奈川,不想被你们笑话。” “提前写好了遗书,骨灰洒在海里,交代了后事。” “我竭力想挽留她,却只能听到她越发微弱的声音,无所谓生死,坦然面对死亡,也不想活着。” “说了很多,告诉我那时候不是一点点伤心,是很伤心,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偏执的钻进了死胡同,结果是把自己一个人搞得遍体鳞伤,你们都是好好的正常生活。” “被人欺负的很惨,趁她弱势什么豺狼野狗都来了,我得给她报仇,必须。” 真田弦一郎早已泪流满面,双目赤红,无声落泪。 工藤新一叹息,他看着真田苓现在活蹦乱跳的,也不愿再回想那时候的场景了,太过绝望,也太过痛苦,止不住的鲜血和走不完的长路。 真田弦一郎感受到窒息般的痛苦,脑中阵阵嗡鸣他几乎都听不到工藤新一的声音,像是有铺天盖地的海水涌来,将他吞噬。 工藤新一冷眼看他,并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只提醒了一句,“劝你最好不要没事儿给自己来一刀,否则只会造成无尽的麻烦。” 真田弦一郎用尽所有力气去压制住自己的失态,只是哽咽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我...知道。” “你一直都在吗?所有的,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 工藤新一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我一直都在,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吗?” “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会保护她。” “听说你改专业了,以后想当个警察,那就拼命努力吧。” 如果你是想要靠近真田苓,那么恭喜你,选对了第一步,接下来还有十万八千步在等着你,或许你能成功,但更多的是你在十万八千步的路上。 真田弦一郎使劲搓了一把脸,问了一个很久之前的事情,“第一年夏天,有一天她彻夜未归,之后说是在海边遇到了案件,毛利先生成功破案,那个时候你在不在。” 工藤新一思考片刻,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了,“我在。” 真田弦一郎脸色泛白,“你在的话,那就没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了对吧,她没有骗我对吧。” 工藤新一看了他一会儿,“阿苓当然没有骗你,我们确实是遇到了案件,只不过她话没有说完,她没有说案件发生之前她在哪里。” 真田弦一郎嗓音微颤,“在哪里?” 工藤新一:“在海里。” 真田弦一郎张口想问什么,舌头却是石化了一样,吐不出一个字来。 工藤新一简单的三个字,让真田弦一郎生出无限可怕的联想,他不能想,也不敢想。 工藤新一摸出手机翻找之间的新闻,找到之后调转手机放置在他面前,“或许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真田弦一郎抬手在眼睛上飞快抹了一把,屏幕显示的内容是一起飞机事故,因为意外迫降到港口,时间是...真田弦一郎心脏漏了一拍。 工藤新一收了手机淡淡道,“我们当时就在这架飞机上,新闻只说了个大概,实际情况很危险,要命的危险。” “她回去应该会跟你提两句的,如果你有耐心听的话。”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煞白煞白,工藤新一都觉得人会栽倒在他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真田弦一郎终于开口道,“为什么她不恨我?” 其实这个问题工藤新一也想过很多次,最终都是无果,他甚至想揪着真田苓的脖子问她到底是欠了什么,才能一步步的忍让。 直到最后,工藤新一终于搞明白了所有,也明白了真田苓的想法,“因为你还是个好人。” 因为只剩下你没有放弃,茫茫人海遍寻不见,也没有轻易放弃。 是个好人,就是傻了点儿。 工藤新一讨厌归讨厌,但阿苓都不恨了,他也不会做什么。 第463章 感同身受 真田苓车里窝着玩消消乐,玩两局就觉得没意思了,车窗半降,真田苓偏头看向工藤新一的别墅,到底是在说什么啊?要聊这么久。 时间还早,真田苓没耐心一直干等下去了,对逛街更是没兴趣,让阿大开车带她去射击馆,打两把也比在这干耗着强。 只不过在半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迹部凉子,迹部景吾的母亲。 这段时间迹部凉子时不时的会打个电话过来,但也没聊什么具体的,偶尔真田苓还能听到对面全英文交接工作的声音,但打电话的意思她了解。 “喂,迹部阿姨,日安。” 迹部凉子听到对方自始至终冷静的声音,也是不由得心中叹气,“苓苓啊,我今天跟你家里打电话了,惠子说你跟哥哥一块来东京玩儿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来阿姨家里吃顿晚饭。” 这个称呼听到很多次了,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真田苓:“抱歉迹部阿姨,哥哥和朋友有事商谈,现在还没有结束,估计是不能去了。” 好吧,迹部凉子改变主题,“那苓苓有时间吗?不一定是要吃饭,就是景吾那里有一点儿小问题。” 真田苓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问道,“景吾他怎么了?” 迹部凉子心想还不错,至少是主动询问了,“景吾他前几天从梯子上跌下去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医生说也要住院多观察几天。” “如果有时间的话,苓苓可以去医院看看景吾吗?” 迹部凉子也没有办法了,视频的事情他们谁都放不下,尤其是景吾,她就是劝说再多也架不住儿子根本就不听,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些僵硬。 迹部凉子也是担心再这么冷静下去,女朋友就冷没了,总要想个办法见一面,当面说清楚才好。 真田苓眉心皱了起来,从梯子上跌下去了,迹部景吾在家里有需要爬高的事儿吗?真田苓沉默片刻,道,“迹部阿姨,我现在有时间,您把景吾的住院的房间告诉我吧,我这就过去。” 迹部凉子:“太好...不是,阿姨这就发给你。”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告阿大一声,“掉头吧,咱们去医院一趟。” 这么近的距离,迹部凉子说了什么阿大都听清楚了,自然是没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提前打好了招呼,真田苓过去时,门口守候的保镖问都没问一句直接开门了,“真田小姐,请。” 医院,不管装潢有多高级,都散不去这满屋子消毒水的味道,迹部景吾就躺在病床上沉睡,右手还在打着点滴。 真田苓凑近了发现不过一段时间不见,迹部景吾瘦了许多,看着脸都小了一圈,神色疲倦,哪怕是睡着了眉心也是紧皱的状态。 真田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也需要想想了。 视线转动间无意扫到了迹部景吾的露出来的小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在雪白的被子边缘,指骨上的一点红格外明显,受伤了这是? 真田苓轻轻把被子掀开一点儿,露出完整的手掌,真田苓边看到了一双伤痕遍布的手,指骨处全是破皮的伤口,很深,看起来是最近造成的。 但这痕迹,真田苓起身去看他左手,同样的伤口。 真田苓掀着被子的手微顿,她也算半个法医,这样的伤口是怎么造成的,她很清楚,但这些伤,不应该出现在迹部景吾身上。 迹部景吾还在睡,或许是药物作用,他睡得很沉。 真田苓手上动作很轻,掀开了被子,又把迹部景吾身上病号服的扣子解开,入目所见跟她预料的不查,腰腹处全是青紫的淤痕,肋骨处也有明显的红肿。 被人揍了,而且揍得不轻。 可若不是他本人允许,谁又能突破重重保镖迹部景吾给揍了。 挺好,真的挺好。 真田苓下手不留情,直接在那淤青上按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刺痛令迹部景吾瞬间清醒,眉宇间满是烦躁,不等他开口就对上了真田苓冷漠的眼神。 迹部景吾卡壳了,嘴唇抖了抖,低低的叫了一声,“苓。” 他甚至都顾不上自己衣襟大开的模样,在真田苓极度冷漠的视线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田苓淡声道,“醒了吗?聊两句。” 迹部景吾试图解释,但他眼下的状态太明显了,到了嘴边的解释也咽了回去,只又重复了一字,“苓。” 真田苓:“说不上来的话,那就我来问,你答。” “迹部景吾,是打算转行了吗,继承人不做了,要去参加比赛是吗?” “玩的什么,格斗,泰拳,还是拳击,需要我在观众席给你鼓掌吗?” 迹部景吾连名带姓的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神颤了颤,无力的辩解,“是不小心。” 真田苓轻笑一声,只是那笑声冷得让人心里发寒,真田苓抬手按上了他肋骨上的伤痕,慢慢用力。 迹部景吾脸色泛白,额上冒出层层冷汗,确实是疼了些,但还可以接受。 “是你母亲打电话让我过来的,说是你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了,让我过来看看你。” “现在你回答我,是不小心,还是故意。” 迹部景吾咬牙支撑,声音努力平稳下来,“是不小心。” “在书房,拿书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佣人没注意到。” 真田苓嗯了一声,“那你猜猜,我会信吗?” 迹部景吾沉默不语,他承受着疼痛,也在享受着这份痛意。 真田苓看出来了,盯了他一会儿,蓦的松手,“你想做什么?” 还在输液行动有些不便,迹部景吾抖着手勉强系上了几颗扣子,将他这一身的狼狈遮住。 他想做什么? 他没想做什么。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迹部景吾的眼睛,真田苓看不清他的神态,半晌后听到他声音传来,“感同身受这四个字不是凭空来的,我不能是事后说两句你疼不疼,你没事吧,这就简单空白的话就算了。” 迹部景吾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导致真田苓重伤的罪魁祸首是他,他无数次祈祷真田苓醒过来,期盼真田苓恢复健康,要将所有害她的人处决,最后却发现他就是其中之一。 这样迹部景吾怎么接受,他无法接受,无法面对。 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来复刻真田苓的伤,被人打是什么感觉,从高空跌落又是什么感觉,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而不是说些后话。 “我没事,只是最近在跟教练学习格斗,磕磕碰碰在所难免,都是皮外伤。” 他都找不到一把枪来,从他有这种想法时,他就被父母管控起来,他在最大的限度内只能做到这些。 不足当时的百分之一。 第464章 不应该吗 真田苓脸色阴沉,简直不能理解迹部景吾的脑回路,“你脑子进水了。” 迹部景吾笑了起来,只是笑中的苦涩只有他自己能够感受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真田苓有些恼怒,“那你就去死。” 迹部景吾眼睛干涩,“可能暂时死不了。” “我只是想试试你当初的感受,才能明白你那时候的心情。” 真田苓一把掐住他脖颈,手下不断用力,“现在感受到了吗?” 真田苓心中怒火不断加重,再察觉到迹部景吾连一丝反抗都没有时,几乎达到了顶峰。 真田苓神色几经变换,忽然卸力松手,冷声道,“我看你是疯了。” 迹部景吾不断地咳嗽,语不成句,真田苓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迹部景吾抬手想要抱抱真田苓,无法控制的思念,他很久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真田苓了。 真田苓将他手拍开,抱什么抱,看不见是什么情况吗? 迹部景吾脸色僵住,半天没收回手来。 “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下次别让我在医院看见你。” 真田苓转身就走,碰到门把手时,真田苓最后说道,“冷静不是让你作死,你不是小孩子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用力甩上,可想而知关门者的心情。 一室死寂,迹部景吾还保持着被拒绝的动作,垂手看不见脸上的神色,半晌后,迹部景吾猛然起身,将输液架扯倒,针头也随之被拽出,血珠顺着手背流下。 迹部景吾想要追出去,还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单手撑在床边。 门外的保镖欲言又止,又不敢靠近,只能默默地去叫医生过来。 车里的阿大看见真田苓走过来的神态就觉得不太好,像是压着火,等上车后这感觉更甚。 阿大缓声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真田苓冷笑,“他在作死!” 阿大往旁边看了一眼,呼,那小子是干了什么,生这么大气。 肉眼可见的心情糟糕,阿大默默开车回工藤宅,某些时候保持安静很重要,对吧。 工藤发信息告诉她已经结束了,转完了就回来。 等真田苓到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借用工藤家的洗手间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回来了。” 真田苓撇见他眼底的血丝,当做看不见嗯了一声,“回来了。” 工藤新一挑眉,仔细的打量了真田苓一眼,怎么了这是? “要留下吃饭吗?” 吃饭?谁做?点餐的话还是算了吧。 “不了,我们去外头吃,你也早些回事务所吧。” 工藤新一点点头,然后对真田弦一郎说道,“那你先上车等等,我这还有点儿别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视线移向真田苓,顿了下说道,“好。” 人走后,工藤新一给真田苓倒了杯水,“谁惹你生气了?” 真田苓仰头干了,“迹部景吾从梯子上摔下去,又跟人玩打拳,被人揍得要住院。”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梗了一下后,“他这是想干嘛?” 真田苓想起来后就恼火,“狗屁的感同身受,我看他是脑子让门挤了!” 工藤新一无奈,“文明些。” 工藤新一多少也能理解迹部景吾的所作所为,但架不住真田苓对此的反感。 搞个重伤,把自己弄进医院,虽然是自己主观想法,但有没有考虑另外一个当事人,受为难的只有一个人。 工藤新一又看了一眼真田苓眼中的怒火,虽然表现方式不一样。 “他不是听你话吗,你让他先冷静冷静。” 真田苓冷哼一声,“他要真能听进去,有这个脑子,今天也不会躺在医院里。”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你好像格外的生气。” 真田苓木着一张脸,“不应该吗?” 工藤新一:“应该应该。” “算了,随他去,”真田苓站起来,“你自己慢慢喝,我走了。” 工藤新一还没起身送送,人就已经大步离去了。 好吧,是真的很生气了。 几分钟的距离真田苓将脾气尽数收敛下去,没必要迁怒,都是小事情,小事情。 真田弦一郎看了眼时间,在后排问道,“要不要找家餐厅吃饭?”这个点儿再回家吃饭就晚了。 真田苓没意见,“行,哥哥想吃什么?” 真田弦一郎询问,“中餐怎么样?” 阿大:“可以。” 真田苓:“行。” 他们挑了一家火锅店,老板是正宗的华国人,带着方言的日语,听起来很是熟悉。 点了个鸳鸯锅,阿大和真田弦一郎口味都偏重,真田苓则是只能是清淡的。 不知道是不是太辣的缘故,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碗中的清汤煮菜,忽然落下泪来。 在蒸腾的雾气间,麻辣刺激的底料下,真田弦一郎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我...只是太辣,太辣了。” 真田苓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顺着他的意思,“是,确实有些辣。” 真田弦一郎好似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也不再隐藏了,“你不要吃...太辣,你别吃。” 真田苓隔着雾气看他,“好,我不吃。” 阿大在旁边埋头吃饭,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东京一日游,最后以火锅店收尾。 ..... 回了神奈川后,真田苓跟着爷爷作息了,钓鱼下棋,虽然次次空军,次次输棋,就当是练心境了。 天气炎热没关系,练练心静自然凉。 而后分出一小部分时间等等迹部景吾的回答,看人想清楚了没有,脑子里的水空干净了没有。 也就在这时候,真田苓接到了一个跨国电话,归属地是国内。 真田苓看着来电显示想了会儿,国内的人,她的号码应该就告诉了那几个人吧。 真田惠子疑惑的看过去,“苓,不接电话吗?” 真田苓:“接,我看看是谁。” “喂?” 另一端看接通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喂,是大苓吗?我是周琪的妈妈。” 听到熟悉的口音还有名字,真田苓想起来了,“周阿姨您好,我是真田苓。” 周妈妈闻声笑了出来,“是你就好,我还怕打错电话呢。” 双方客套的寒暄了两句,“周阿姨,您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妈妈笑的更开怀了,一连串的笑声传来,压都压不住,“大苓啊,咱们走大运了,老城区要拆迁,咱们这片就在拆迁范围内,已经商议很久了,大队正在挨家挨户的量地签字呢,你在这有两套房,可得回来一趟啊。” “这么大的事以前没说准也不好跟你打电话说,现在是百分百的准了,咱们楼上的黄婶就已经签字了,要房子,地段可好了。” “选拆迁款或者是房子都行,你这两套房可不能白白扔着,现在这不正是放暑假的时候,你跟你那边的家人商量下,看能不能尽快回来看看。” 拆迁? 真田苓连声道谢,在周阿姨喜悦的声音下挂了电话,拆迁款啊,那这不就意味着她要有钱了,钱包鼓起来了。 第465章 一举多得 真田苓在琢磨着她家的房产证户口本这些资料都放在哪里了,拆迁要是没这些东西手续会很麻烦。 想着想着,真田苓忽然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来,抬头一看,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并且神情很古怪。 真田苓:“....” “我老家打来的电话,有些事情来专门告诉我。” 真田惠子早不知何时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老家是华国那边吗,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明野也很好奇,他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对面传来的笑声,但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也没听明白。 真田苓也没卖关子,“简单来说就是,我要发财了。” 真田潘士抖了抖胡子,说的什么东西?? 真田苓干咳一声,“老城区拆迁改造,我家的房子在拆迁范围内,周阿姨告诉我要回去登记签字,两套房子应该能分不少。” 真田惠子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啊。” 真田苓也觉得是件好事,“明天我找找证件类的,后天飞机回国,应该会住上一段时间,正好假期还没有结束,赶在开学前可以把这件事结了。” “我跟阿大一块回去,安全问题不用担心,然后在当地找个律师咨询情况。” 真田明野按了按太阳穴,本来他还想问问之后的行程,商量下怎么做,要不要再找个律师什么的,没想到阿苓都已经想好。 孩子太成熟了,会让家长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真田明野将这一丝不成熟的想法抛之脑后,正要问具体时间安排,就被儿子打断了。 真田弦一郎听明白了意思,他只有一个想法,“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去,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真田苓微诧,但还是说道,“我老家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华国正处在极速发展阶段,大城市市中心等地自然是繁华无比。 关键她老家就是一个三四线的小县城,无论哪方面都肯定会落后些,都老城区改造了。 而真田弦一郎吧,虽然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有些明显的大少爷架子,但也是个正经的二代,大夏天的没必要走这一趟,真田苓是怕他不适应,这也不是去旅游的。 真田弦一郎摇头,“不重要,我想跟你一起去。” 真田潘士最后拍板,“你们俩个一起去,除阿大之外再带两个保镖,提前收拾好行李,到地之后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联系。” 真田弦一郎同真田苓互看一眼,同时道,“好。” 确定了,真田惠子也就放下心来了,华国是阿苓从小居住的地方,有事出了名的和平国家,就当是孩子们出门旅游了,兄妹俩一块出去散散心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拆迁这种涉及到大额金钱的问题,还是要谨慎些,安排的保镖一定要知根知底能顶事的。 真田苓也想出去走走,无他,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压抑,重复绕子在同一个话题之上,真的很累,真田苓也说不动了,干脆出去散散心正好。 送上门来的理由,还有钱挣,一举多得。 真田苓第二天就跟阿大说了此事,他们出国旅游去了,安排好行李护照,在找找当时搬家时的资料证件,准备无误后明天就走。 阿大只惊讶了一瞬,便立刻回东京收拾东西,出门散散心多好。 然后真田苓挨个跟长辈还有朋友汇报一声,她要是一声不吭的走了,还是出国,阿大在后面帮她解释都没有,还是她先主动说吧。 第三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真田弦一郎和真田苓同家里告别,等我带特产回来啊,爷爷伯父伯母再见。 登记前几分钟,真田苓给迹部景吾发了条信息,有事出门一趟,别的就没再多说了。 真田弦一郎其实是有些好奇的,他没去过华国,对这个国家很感兴趣,更是因为同真田苓一起去的。 真田弦一郎摸了摸口袋,买来的华语速成小册还在,多看几遍,最基本的打招呼应该是没问题的。 真田苓是上飞机后眼尾瞥见了真田弦一郎在翻些什么,凑过去才知道他在看口语速成,再往一边看,阿大也拿着一个小册子,神色凝重的在查看。 好的吧。 看他们这么用心,真田苓摸出提前准备好的眼罩,带上闭目养神去了。 将近四小时的机程,下了飞机后真田苓站在机场大厅停留了许久,她觉得这里很陌生,她至少有几十年没回来了,又觉得很熟悉,熙熙攘攘的人流,随处可见的华文,带着方言的口音,又让她觉得很是熟悉。 真田苓其实不大记得她家具体是在哪里了,不过没关系,昨天跟周阿姨聊天时要了一个详细的地址,直接给出租车司机就好。 他们这个组合相当受人关注,暂且不提家里安排过来的保镖,就阿大往那一站,机场的保安来回走好几趟了,时刻注意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真田苓察觉到了,默默戴上了墨镜,真田弦一郎则是扶了扶帽檐。 出租车一路前行,真田苓看着窗外不断略去的景色,一时间有些恍惚,时间过去太久,她的记忆里仅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了。 司机开车途中,那脖子是一扭也不敢扭,只挺挺的看向正前方的斑马线,用尽最大的努力忽视副驾驶的彪形大汉。 虽然他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干的也是力气活,但实际估计自己是挨不过一拳。 停车后,真田苓扫码付钱,到账的一瞬间司机一脚踩油门呲溜走了,快的好似是身后有人追命。 阿大感叹一声,哎,他可是成路上一个字都没提啊。 真田弦一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还可以,就是掉色的墙壁上都有一个红漆画的大叉。 真田苓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走,是到小区门口了,她对这里有点儿印象,但不多。 阿大也兴致勃勃的查看周围的环境,苓小姐以前就是住在这里吗。 相对的,小区得保安,在树荫下乘凉的老人,均是用一种奇怪的视线盯着他们,说实话,自打他们小区确定了拆迁计划,这前前后后过来的生面孔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但他们这几个人瞧着有些奇怪,凶神恶煞的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也就在这关键时候,周琪拎着菜回来了,一眼就看见站在小区门口不动的组合。 “大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想着到时候去接你去啊。” 真田苓立马扭头走向周琪,“假期没事,我就回来了,这你认识,我哥哥。” 周琪略带拘谨的跟真田弦一郎打招呼,“嗨!” 真田弦一郎别口的回道,“你好。” 邻居来了,真田苓也就顺势跟着周琪回家,感谢。 周阿姨一开门看见他们这一群人还有些惊讶,“大苓,你你,这都是你家人吗?” “周阿姨,好久不见了。” 真田苓从保镖手里拿过礼物送了过去,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上门拜访哪有空手来的,更何况周阿姨还告诉她这么一个大消息。 “哎你这孩子,来就来来带什东西,小孩子这么破费做什么。” “周琪,快去把冰箱里的饮料拿来。” 真田弦一郎还不理解这种习俗,也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只能在一旁愣愣的看着。 客套推搡了几番后,真田苓带过来的礼盒都放在桌上了,她也松了口气,很久没跟人这么打交道了。 第466章 留作纪念 眼见话题没了,真田苓跟周阿姨介绍真田弦一郎的身份,“这是我堂哥,比我大一岁,叫真田弦一郎。” 又对真田弦一郎说道,“邻居周阿姨,很好的长辈,打个招呼。” 真田弦一郎用华文说了句您好,剩下的请多指教我是真田苓的哥哥,因为还没学会,只能用日语还说。 周阿姨没太听懂,没关系,真田苓在旁边大概解释了下。 双方见面都很友好,真田苓也拒绝了周阿姨留下用饭的挽留,他们这一行人太多,屋里坐不下是一回事,还得去外面找找宾馆,晚上也得有个住的地方。 至于收拾房子,不心急,屋子就在这里,还能长腿跑了吗? 他们先去周围找找快捷宾馆,星级的就别想了,小县城没有。 安排了五间房,一路赶车到这里也没停,先休整一番吧。 回屋前真田苓叫住了阿大,并说道,“阿大,让他们换身衣服吧,随意些就好。” 这一身黑西服加墨镜,起初真田苓还不觉得什么,到这边后发现太引人瞩目了,低调些比较好。 阿大收到信号,明白了,明儿就让他们换衣服去。 真田苓又想了想,“我回去找个翻译,之后你们去街上逛逛也方便。” 这一点阿大非常肯定的点头,有个翻译那确实会翻译很多,苓小姐本就不喜说太多的话,若是让她充当翻译的角色一直说的话,委实不太现实。 安排好一切,临睡前真田苓看到了迹部景吾发来的讯息,也是寥寥数语,真不知道这么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她也是很敷衍的回复了几个字就关手机睡了。 翌日,真田苓打开了她第一个家的大门,大件小件都被白布覆盖着,地板上全是灰尘,一踩一个泥脚印。 有怀念,有感慨,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按照现在的时间,她初二夏天被伯父接走,也不过是短短几年的功夫。 可若真细算下来,从真田苓那时被接走后,将近几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再返回,她甚至都忘记了这里,在那段不见天光的时日里,时间已经淡化了她的记忆。 真田苓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哪怕是回到故地,能想起来的也不多。 真田弦一郎一直关注着真田苓的情况,见此不由得问道,“你还好吗?” 真田苓慢慢摇头,轻声道,“我没事,想起一些往事而已。” 伤心痛苦这样的情绪,对真田苓来说早就是过去式了,真的,时间会淡化所有的伤痕,她确实是没什么太大的伤怀之心,最多就是忆往昔。 她这个记性不好的毛病,在某些时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趁着功夫,保镖们把屋子粗略收拾了一番,至少是能坐人了,不用他们所有人都干站着。 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真田苓来这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东西,当时走得很匆忙,除了重要的证件,她也不记得拿了什么没拿什么。 也或许是心境的不同,真田苓转了一圈后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拿走的,都是一些家具摆设类的老物件,发展到现在都快被淘汰了。 真田弦一郎默默地观察着真田苓的行动,最后斟酌着提议道,“需要拍张照片留念吗?” 真田苓环顾四周,“也行。” 真田苓拉过真田弦一郎,在客厅并排站着,阿大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作为留念。 下次再回来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这里也不知道会被改建成什么模样。 第467章 有事回聊 远在东京得到迹部景吾终于回过味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时候,真田苓都回国四天了,正宗的当地菜都吃过十来顿了。 迹部景吾遍寻不到,聊天信息也是寥寥几个字,中间时间也隔了许久,明显就是懒得搭理的意思。 迹部景吾这一次没有再贸然的调查,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往真田本宅打了一通电话,“真田伯母,您好,冒昧打扰我是迹部景吾。” 真田惠子:“是景吾啊,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伯母,我想问问阿苓在家吗?我惹她生气了,想约她出去。” 真田惠子迟疑了一瞬,没有立刻答复。 迹部景吾心下一紧,“伯母?” 真田惠子有些疑惑得到反问,“你不知道吗?阿苓她回国了呀。” 迹部景吾微诧,“什么?”回什么国? 真田惠子解释道,“是华国,阿苓的老家打电话来说是要旧城区拆迁,她已经回家三四天了,弦一郎也跟着一起去了。” “咦,你不知道吗?” 迹部景吾蓦的攥紧了手机,何止是不知道,真田苓都不在日本境内,是他直到此刻才知道的事情。 那天真田苓只说了是有事出门一趟,他还以为是去大阪了,没想到竟然是回华国。 那是一个迹部景吾知道,但是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国家,他甚至连华语都不会说。 迹部景吾勉强与真田伯母说几句话后,借口挂断了。 米歇尔管家站在少爷的身旁,眼中满是忧色,怕是要糟糕了。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去买最快飞往华国的机票,去查清楚真田苓在华国的落脚点。” “好的。” 不管迹部景吾再是心焦,他也不能长了翅膀飞过去,只能是一分一秒的忍耐。 迹部景吾脸色阴寒的坐在沙发上,暖黄色的灯光照不出任何温暖的意味,半明半昧之下,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是糟糕透顶,迹部景吾连最基本的伪装都不做了。 不止如此,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迹部景吾赶最快的航班飞过去时,酒...旅舍并没有真田苓的行踪,包括真田弦一郎和保镖们的房间都没有人,人生地不熟的,他的人只能是找到这里。 迹部景吾平稳呼吸,给真田苓打电话,“阿苓,在忙吗?” 真田苓随意道,“没有,有事儿?” 迹部景吾手掌撑在房门上,“没事,就是感觉好久没见了,我想见见你,你在哪里?” 真田苓:“难道不是你一直在忙吗?”一开始避而不见的人又不是她。 “我在外面,这两天不方便,改天吧,你要没什么事先挂了,我这有事,回聊。” 嘟嘟的挂断声传来时,迹部景吾垂首看向地面上的纹路,这里卫生不过关,走廊的地毯色泽灰暗,似是蒙了一层浮沉。 跟随来的保镖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守在一边。 真田苓不是借口,她确实是有事情要忙的,大队上门过来测量登记,没问题后就要签字按手印的,拆迁款会在三个工作日内到账。 中间过程并没有什么波折,一切按流程走,也有可能是阿大太有威慑力,来来往往跟她这个刚成年的小孩子打招呼的人都非常客气。 有钱了,真田苓自然也能放开买,来华国一趟不容易,当然是要给家人朋友都带些当地特产回去,谈不上多么贵重,都是一份心意。 办事的时候是她和阿大,等到完事了去街上溜达的时候周琪和周瑞也相伴而行,真田苓欢迎之极,正好她也不认识路,有个本地向导随行当然好了。 周瑞原本是和朋友计划着去外地爬山去了,还是周琪打电话告知他才知道大苓回来了,这还需要选择吗?他立马放了好友鸽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 山什么时候都可以爬,大苓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空回来的,随着逐渐长大,见面的次数都需要掰着手指头算。 真田弦一郎见到周瑞的时候,还以为又会收到冷眼对待,这一次倒是给了个笑脸,虽然依旧很冷淡。 到底是同龄人也有话可谈,中间隔着翻译,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也聊着,不至于太尴尬。 真田苓是什么时候知道迹部景吾过来这了,是在刚踏进宾馆门口,听到了前台的几个姑娘在低声的聊天。 ‘外国人好帅,看起来好年轻啊,身后还跟着保镖,跟电视剧一样。’ ‘还很是蓝眼睛,我的天,比明星都帅。’ 真田苓按电梯时眼眸微深,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还有今天迹部景吾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所以她在房间门口看到迹部景吾的时候也就没有什么惊讶之色了。 倒是真田弦一郎问了一句,“迹部,你怎么过来了?” 阿大挑眉,好小子,真是什么地方都能让他找到啊。 迹部景吾看向走上来的一群人,除了熟人之外,还有一个他曾经见过的男生,是阿苓小时候的邻居。 周琪在后面小声的哇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这个帅哥虽然是笑着的,但给人一种冷意横生的感觉,瞧着怪可怕的。 周瑞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这男的一直盯着他瞧,还是用一种俯视的眼神,他**的,这小子是不是又长个了! 真田苓往前走一步,挡住了他们交汇的视线,“什么时候来的?” 这语气太过淡漠,迹部景吾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没多久,是真田伯母告诉我你回国了。”具体地址就是他派人查到的。 怎么找到这里的,真田苓不用问都知道。 跟周琪周瑞说话,“送到门口了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要不然周阿姨得打电话找你们了。” 周瑞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儿,我都跟我妈说了。” “那你早早休息,明天我们再一起出去。” 真田苓点头,“好,我订好闹钟。” 周琪接话道,“你就安心休息,其他一切交给我,保证攻略做足了。” 真田苓比了一个ok的手势,神态轻松。 周琪周瑞两人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就是在拐弯时往后扫了迹部景吾一眼,个中意思全靠自己领会了。 迹部景吾带过来的翻译刚好不在,他听不懂真田苓和那对兄妹说的什么,只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排斥,尤其是最后那小子撇过来的眼神。 真田弦一郎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不对,有心想问问,还没开口就被真田苓堵回去了,“哥哥先回屋吧,我跟景吾有些话聊聊。” 真田弦一郎左右看看,只得应了一句好,越过迹部景吾时轻声道,“你有分寸些。”是提醒也是警告。 迹部景吾嗯了声,只眼神没有离开真田苓半分。 第468章 明天再谈 周围人都散了个干净,真田苓刷卡开门,“进屋聊吧。” 迹部景吾一言不发的跟进去,进屋后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屋内的环境。 真田苓把买来的东西随手放置在一边,“你过来做什么?” 短短几个字,让迹部景吾刚刚回暖的脸色僵住了,“你在说我吗?” 真田苓头都没抬,“屋子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迹部景吾忍不住提高音量,“你是我女朋友,是不打一声招呼就出国,三四天都不告诉我你在哪里,要不是我去问了你伯母,到现在我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你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说为什么?!” 真田苓语速平稳,“我提前跟你发信息了。” “就是你登机前的一条短信吗?我要出门了,就这么几个字?” 真田苓:“嗯。” 迹部景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跟过来不是为了吵架的,“别说气话好吗,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彼此有事情要提前告知商量的。” 真田苓终于舍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撇过他的手指。 “你不是忙着转行,工作学业都快顾不上了,我回家这点儿小事不好叨扰你。” 起初迹部景吾愣了一息,什么转行?他什么时候说要转行了。 随后反应过来,迹部景吾猛然间想起什么,把自己的手藏在背后,不过就是太晚了,真田苓早就看了个清楚。 真田苓轻哼了一声,没什么情绪,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 彼此有事提前告知商量,鬼话,简直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迹部景吾眼神晃了晃,“我在跟教练学习,不是故意的,但难免有些磕碰。” 真田苓:“上次见面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迹部景吾避开真田苓的视线,低声道,“我听进去了,只是意外来得太快,我来不及躲避,并不是故意。” “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没去别的地方。” “阿苓,我们不说了好不好,那难得来到华国,当做是旅游了,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真田苓眸色微冷,真是啊,连撒谎都不会。 真田苓走进迹部景吾,微微低头在他身上轻嗅片刻,不再是之前好闻的玫瑰香,而是血腥气混夹着药的苦涩,再加上天气炎热,普通小旅馆楼道里也不可能开中央空调,自然味道算不上好闻。 这样的血腥气,比上一次见面更加明显,之后几天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迹部景吾见真田苓主动靠近,还以为她是在别扭的撒娇,初来时的生气早就抛在脑后,脸上不自觉的就扬起笑意,自然而然的低头贴向她的面颊。 万万没想到真田苓拒绝了,迹部景吾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真田苓不止拒绝了迹部景吾的亲近,哪怕只是一个贴面吻,顺便还后退了几步,离开迹部景吾手臂能够到的范围,神色是一种令人心慌的冷漠。 迹部景吾手指微微蜷缩,“阿苓。” 真田苓平静的看着他,语气认真,“迹部景吾,我只说一遍。” “如果你还想跟我继续走下去,停下你现在做的蠢事,我就当你一时想左了。” “但你要继续下去,非要全部尝试一遍,那就分手。” “现在就分手,你马上回东京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迹部景吾本就是带病在身,这段时间身上大伤小病没断过,有时候骨裂疼得他晚上睡不着觉,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那天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苦,不断在迹部景吾身上重复。 可迹部景吾没想到还有比这更痛的,是真田苓亲自说出口的话,怎么会这么冷,冷到他心口像是缺了一块似的,血液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流逝,四肢逐渐冰凉。 迹部景吾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第一感觉就是自己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怎么可能呢,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真田苓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时,迹部景吾又不得不让自己相信,他没有听错,刚才也不是幻觉。 迹部景吾脸上的表情有几分狰狞,他暂时无法调整好自己,“阿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种话不要乱说,我们怎么可能会....绝对不行。” 那两个字是迹部景吾连提都不敢提的存在。 真田苓眼底闪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她看着在自己面前颇为狼狈的迹部景吾,“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你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一段感情会让一个人脱离了自己本身,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大多数时候只能带来痛苦的话,那,这段感情就需要认真的考虑,有没有必要再继续存在下去了。 至少在真田苓心里,迹部景吾不该是现在这模样。 什么是锥心之言,不亚于此时此刻,迹部景吾心痛到几乎站不稳,咬牙切齿道,“你不能这么说,只有你不能这么说。” 真田苓沉默片刻,说真的,她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但是现在迹部景吾的状态真的不太好,用目眦欲裂来形容都不止,真田苓在想是不是她刚才说话说重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谈。” 再继续谈下去,真田苓都怕谈崩盘了。 真田苓也不管迹部景吾想说什么了,直接转身走人,都忘了这里是她订下的房间。 在手搭上门把手的刹那,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刚开了一条缝的门被大力合上,迹部景吾把真田苓圈在自己和房门之间,“就今天说。” 跑个神,真田苓觉得此刻的动作,有些似曾相识。 迹部景吾收了收,从后背抱住真田苓,手臂用力到真田苓都感受到了一丝顿疼,“跟我吵架还能走神,我是不是该夸你。” 真田苓侧了侧脑袋,迹部景吾的呼吸弄得她耳边很痒,以及,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古里古怪的,怪渗人的。 就事论事,真田苓说道,“没有走神,在想怎么跟你沟通。” “你先放开我,有话我们好好说。” 迹部景吾眼中布满血丝,“好好说,呵,我一直都在跟你好好说,我以为这么久不见你一定是想我了,结果一见面你跟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相谈甚欢。” “而我,你的男朋友,你未婚夫,你有跟我好好谈吗?你有对我说一句好听话吗?” “我什么都没说,张口你就要跟我,跟我...” “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只是那时候你眼里没有我,我全部隐藏了下去,现在你明明就是喜欢我,却又故意说这些伤人的话。” “你要我怎么办,”迹部景吾说道最后已然变了声调,埋在她颈侧,“真田苓你要我怎么办。” 真田苓盯着眼前的大门,像是能盯出花来一样,头疼,真的很头疼。 第469章 物理办法 真田苓试图挣开,但是迹部景吾抱的太紧了,挪动不了半分。 真田苓一低头就看到了迹部景吾完全裸露在外的手指,指骨处血迹斑斑,因为用力攥紧严重的部位又渗出血丝出来,打眼一看挺惨的。 她之前一直都觉得迹部景吾的手很好看,常年练习网球也只是指腹处有些厚茧,指骨并没有变形,尤其是腕骨部位,更是好看。 但是现在,因为迹部景吾自虐的心理,生生把自己折腾的不像样子,好好一个大少爷,成了一个病秧子。 真田苓轻吸一口气,先劝自己冷静下来先,“你先松开我,有话我们面对面谈。” 迹部景吾充耳不闻,“你要离开我,你跑到了我不熟悉的地方,还要离开我,不松开,绝对不松开。” 越说越过分了,真田苓眉心狠跳,等下她要是收不住动手了,别怪她脾气不好啊。 “你冷静下来,我不走。” “这是我房间,要走也是你走才是。” 迹部景吾在她颈侧蹭了蹭,“我不走。” 头发弄的痒微不足道,真田苓感受到了迹部景吾身体不寻常的温度,不会是烧起来了吧? 劝说没有效果,真田苓的耐心已经耗尽,折过他的手臂掰过去,在他吃痛松手的刹那,真田苓转身一掌劈在他颈侧。 在迹部景吾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真田苓伸手扶助了软绵绵晕过去的人。 生理上无法有效冷静,那就只能采用物理办法了,真田苓也是迫不得已。 把人扶到床上,都不需要解开衣服,真田苓就已经看到了在腰侧有一块被血洇透,应该是先前的动作致使伤口又裂开了,看这血色,应该不严重。 真田苓先把人放这,出门去找跟随迹部景吾过来的保镖去了,所幸人也没离开,就在楼道里站着,一脸深沉的模样。 真田苓招手,“你过来。” 保镖快步走过去,“真田小姐。” “他换洗的衣服带来吗?” 保镖:“带了,在行李箱里。” “换的药呢,带了没?” 保镖迟疑了一会儿,这个药啊,少爷再来之前不许他们多说。 真田苓皱眉,“是没听到我说话,还是没带。” 这位是少爷的女朋友对吧,所以有些小事情保镖选择性的执行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都带了,我这就拿过来,您稍等。” 保镖拨了电话出去,没两分钟就有另外一个保镖掂着行李箱过来了,“真田小姐,东西都在这里了。” 真田苓扫了眼顺口问道,“他被人揍有几天了。” 保镖努力挽尊,“少爷是在学习格斗,大概就是十来天吧。” 格斗,真田苓只想冷笑,怎么就没把脑子给斗没了。 眼看真田小姐重新关门了,保镖嘴快的说了句,“少爷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我们劝了也不听。” 关门的动作停下了,保镖迅速补上,“如果您有时间的话,真田小姐您劝少爷两句吧,少爷最听您的话。” 木门合上,关门上与最后三个字交叠,“知道了。” 真田苓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瘦得脸上的颧骨都凸起来了,再俊的人要是瘦得脱了相,也就没有什么气质了,看起来就会是病歪歪的样子。 真田苓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左右转了下,心想真是作,怎么就没把自己给作死了。 第470章 她在想啊 真田苓静看了一会儿,把他衬衣扣子解了,腰侧贴着的纱布早就被血渍汗渍浸湿了,整个胸膛没一处好颜色。 真田苓转身去浴室那了块湿毛巾,简单帮他擦拭了一番,才把纱布撕下。 刀口长约二指,深约两毫米,刀口平整目测是短刃造成,不会危及生命,并非是死亡....哦,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真田苓把偏离的思绪重新拉回来,伤不重,就是有感染的迹象,边缘红肿并有脓液渗出,处理这种小伤口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从医药箱里翻出棉签,处理到一半的时候,真田苓的手腕被醒过来的迹部景吾搭上了,指尖都是汗津津的。 真田苓并不意外,她下手不重,碘伏消毒又疼,人要还有点儿知觉早就醒过来了,从他呼吸音变了之后真田苓就知道人苏醒了。 真田苓把他手扒拉到一边去,“别碍事。” 迹部景吾平躺在床上,眼睛有些酸涩,他想,应该是被头顶的白炽灯晃的,就是这个理由。 贴上胶布,最后一个步骤完成后,真田苓收手随口问道,“你怎么想的?” 迹部景吾仰视着真田苓,这个角度他看不清,迹部景吾强忍着坐起来,靠在床边,“我不知道。” 真田苓顺手往他背后塞了一个枕头,“还要继续吗?” 迹部景吾没说话,把衬衫拢了拢,完全解开后有些不适应。 真田苓被迹部景吾的态度给气笑了块,“我心平气和跟你说,你不放在心上。” “我说两句狠话,你就要发疯。” “迹部景吾,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打算收手是吗?” 迹部景吾尽力忽视掉真田苓眼中的冷意,伸手抱住了她,低头又埋在她颈侧,拒绝回答问题,他只想安静的抱一会儿真田苓。 真田苓抬手附在迹部景吾后颈处,手指来回移动,似乎是在找下手点,从哪里下手比较合适。 迹部景吾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不过他不在乎,好半天的功夫才哑声道,“阿苓,我难受。” 真田苓对此想说你活该,话到了嘴边又改了,“我叫个外卖,饭后你在吃了药睡吧。” 迹部景吾仍是保持同一个姿势,“好。” 好不容易吃了点,迹部景吾是肉眼可见的疲倦,他想硬撑着再说些什么,被真田苓抬手化掌的姿势威胁住了,他知道如果不自己休息就是被真田苓再一次打晕。 还是他主动睡吧,刚才那一掌的痛意还没有消散。 这时候真田苓也无所谓房间不房间的了,关灯关门后她去楼下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老是让迹部景吾冷静,她也该冷静一会儿了。 真田苓没有立刻回复,她在附近的小公园坐坐,在角落里又没有灯,倒也没人注意到她。 不大会儿真田弦一郎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里,真田苓回道,“便利店买些东西,马上回来,不用来找我。” “好。” 咔嚓一声,打火机在夜色中点燃,明明灭灭的火星中有烟雾飘散。 真田苓在思考,她在想啊,这段感情到底还要不要再继续下去,真的好烦啊。 真田苓在黑暗中放空自己,认真的对比两个的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好像确实不大合适。 说真的,她都不知道迹部景吾怎么就喜欢上她了,脑回路有些与众不同。 可相识这么久了,真田苓也习惯了身后就有迹部景吾的影子,如果消失的话,或许她会有些舍不得。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真田苓独自琢磨着也就忘记了时间,渐渐的小公园跳广场舞的大姨,遛弯的大爷们都回去了。 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真田苓浑身肌肉僵硬,抻了抻脖子后站起来把烟蒂收拾干净,真田苓晃了晃还剩下的烟,啧,看来以后不能在想事情的时候抽烟了。 一转身,真田苓注意到离她五米远的位置有一个黑影,也不知道站那里多久了。 真田苓的第一反应就是,堕落了,警觉性竟然降低成了这个鬼样子,真要是有危险,这么近的距离九条命都不够宰的, 第二反应是把烟收了,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都看见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第471章 忽略不计 迹部景吾从树后面走出来,一步一步的靠近真田苓,借着昏暗的月光,他能清楚的看清真田苓眼中的神色。 该怎么形容呢,迹部景吾此刻的感受。 就像他从来都不知道真田苓会抽烟一样,他以为真田苓被他惹的心情不好时,会出去散心,没想到会撞见这个场景。 真田苓没有瘾,她不会有瘾的,她对大部分事情都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只会在心烦郁闷的时候会选择另一种途径发泄。 迹部景吾很清楚这一点,是因为他也在心情糟糕的时候选择抽烟来缓解,正是因为理解,才更觉得难受。 迹部景吾的第六感从未这样灵敏过,如果今晚就这么沉默下去的话,或许他就要失去最重要的人了。 夜间有凉风吹过,迹部景吾将外衫披在真田苓肩上,尽力保持一个跟平时一样的微笑,“很晚了,怎么一个人出来?” “出来转转,”真田苓撇了他一眼,“不是睡了吗,你怎么又出来了。” 迹部景吾不着痕迹的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睡不着,听保镖说你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看看。” 真田苓道,“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怕迷路。” 真田苓虽然也记不大清路况,但好歹小时候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的,多少也有个轮廓,报警也知道怎么形容。 迹部景吾笑笑,看真田苓眉宇间不似白日般的冷漠,伸手揽住真田苓的肩膀,“一起走走吧。” “嗯。” 围着小公园走了两圈,一路无话,真田苓是再斟酌着怎么用词,迹部景吾则是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在等待一个最终结果。 “迹部景吾。” 真田苓挣开迹部景吾的手臂,站在他对面,连名带姓的轻喊了一声,很是冷静。 迹部景吾被挣开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身体几不可查的战栗,他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困了是吗,我们回去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了。” 真田苓沉默,安静的看着他。 迹部景吾故作镇定的表现终于崩盘,用力咬了下唇瓣,“我不同意。” 真田苓疑惑,“什么?” 不同意什么,她还什么都没说呐。 迹部景吾眼神怪异,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低头朝真田苓吻去,然后,又被拒绝了。 真田苓抬手挡在了迹部景吾的眼前,“别闹,有话跟你说。”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迹部景吾的眼尾被气的通红,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就一定要这么狠心吗?!” “非要让我承认,我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放弃是不是!” “我不同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但你想的事情想都别想,我不可能同意。” “我们已经见过家长,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躲不开我。” 真田苓想说的话,硬是让迹部景吾哒吧哒吧的梗回去了,她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迹部景吾都知道什么,又在瞎想什么。 好吧,真田苓压下心底一丝微妙的心虚,她确实是起了分开的念头,但也就那一瞬间,要不然也不会心烦这么久了。 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处理办法才会拖延下去的,中间也就动摇了那么一秒钟,都可以忽略不计的。 眼瞅着迹部景吾在失控的边缘,真田苓握住了迹部景吾的手,像是按下了开关键一样,闹腾的机器瞬间宕机。 真田苓无奈叹息,“你又在乱想什么。” “让你早些休息你不听,偏要跑出来,又在这里想东想西的。” 迹部景吾用力的握紧真田苓手,他不会感觉错的,有没有想错只有真田苓自己知道,但是她不说将这件事翻篇了,迹部景吾也不会再提一句。 真田苓:“回去了,你自己还是个病号不知道吗?” 迹部景吾老半天哼了一声,算是个回应。 真田苓扯过他的手臂直接将人带走,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乱逛真是够了。 第472章 什么情况 真田苓第二天是跟周琪周瑞约好了一块去爬山的,约好的行程就不会再改变了。 所以当迹部景吾也说要跟着一起去的时候,真田苓瞅了一眼他依旧难看的脸色,自己什么情况自己没点儿数吗,跟着凑什么热闹非要去爬山。 迹部景吾看出了真田苓的意思,但是他不想后退,嘴硬道,“我没关系,休息得也很好,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说拒绝没用,又一直拦在门口不让走,真田苓也就随他去了,爬个小山坡而已,也不费什么力气。 出旅馆后更周期周瑞碰头,朝着目标走去,周琪眼珠子瞟过来瞟过去的,胳膊怼了怼真田苓,眼神询问道,这是几个意思,怎么还添了一个人呢,有情况哦。 真田苓很冷静的回复了两个字,朋友。 周琪撇撇嘴,嘁,虽然多年不见,但你当我真忘了你是什么狗脾气吗? 周瑞默不作声,只在别人注意不到是时候,跟那个外国人对视,哪怕身高被人压了一头,气势上也不能认输。 真田弦一郎抱臂旁观,反正都是眼神沟通了,真田弦一郎虽然不太了解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观看就行了,如果幸村精市也在这里的话,那就更是热闹了。 碍于迹部景吾明显的外国人特征,以及他那张惹事的脸,出门前真田苓就给他塞了一个口罩。 但可能没什么用,周围游客的视线依旧很热烈,要不是阿大在这杵着,说不准真有要联系方式的。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累倒是不累,就是太热了,真田苓拿个广告塑料扇扇风,夏天爬山真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周瑞眼疾手快的抢来几个好位置,从小摊那边买了几份凉皮吃,今天是周末,游客很多,有位置坐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别的就别挑了。 真田苓只给迹部景吾递了一瓶矿泉水过去,饭压根就没给他点,这个大的人了饿一顿也不要紧,就他那金贵的肠胃,真要是吃出个什么来,还得送医院急救去。 说真的,迹部景吾能够面不改色坐在那塑料矮脚凳上真田苓就觉得够意外了。 周琪数了数人数,又看着端上来的凉皮,“大苓,是不是没点够,好像少一分。” 真田苓道,“没少,他不吃。” 周瑞看了一圈,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看这一脸为难劲,又何必要跟过来,自讨苦吃不是。 迹部景吾忽然抬眼,他是听不懂阿苓跟他们说的什么,但不代表他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当下就摘了口罩,“我也要吃,阿苓,帮我点一份。” 这话一出,真田苓,弦一郎,齐齐看过去,像是幻听了一样。 真田弦一郎眼神古怪,真不是他小看迹部景吾,就隔他国中时期,一个练习赛在外观看还整出了一个巨大的遮阳伞,管家开道,女仆端上冷饮,这从小的大少爷毛病今天就好了吗? 阿大友情提示,“最近的医院离这千米开外,最近的厕所需要排队二十分钟以上。” 迹部景吾充耳不闻,“没事,我想尝尝。” 真田苓卸了他一眼,又开始了,什么毛病。 迹部景吾看没人帮他点餐,自己站起来去找老板娘要一份去,没道理他可以吃,他就不能吃。 真田苓伸手拽住了他,“给我坐着。”话都不会说还想去那人挤人吗? 真田苓去那边要了一个空碗过来,给迹部景吾挑了两筷子,正好她还没开始动也没放辣椒,“我吃不完,分你点。” 迹部景吾见好就收,拿过筷子自己慢慢挑着吃。 周瑞不停地往碗里放辣椒,埋头苦吃,听不懂没关系,他有眼睛能看出来的。 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跟自己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种情况,心里空落落的,又必须提醒自己应该早些习惯。 周琪冲着真田苓挑眉弄眼的,看吧,她就说了,哪里是什么朋友,前头还得加一个字才行。 这边转转,那边溜溜,反正实在假期也不急着回去,强跟着玩了两天,迹部景吾的身体果然吃不消了。 真田苓估摸着会有问题,正打算去迹部景吾房间看看情况,就看见保镖提了一兜子药过来,撞见她时还很慌张的把药藏在身后。 真田苓随意扫了一眼,“买的什么药。” 保镖结巴了一阵,在真田苓小姐的视线下只好老实说实话,“治疗肠胃炎的。” 真田苓:“门卡给我,你回去吧,我来说。” 保镖迫不及待的交了过去,麻溜的消失了。 真田苓推门进去时就看到迹部景吾蜷缩在被子里,床上鼓起一个球来。 真田苓上去把他被子掀开,“你什么情况?” 迹部景吾难受得脸色煞白,睁眼看见是真田苓过来了,死撑着咬牙说没事。 真田苓打量着他的状态,然后在散开的衣领处看见了些红斑,真田苓眉心一跳,把他睡袍也扯开,果然身上全是小红点,是湿疹。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克制了下,“三分钟穿好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迹部景吾还想躲,被真田苓一把揪住了脖子,“拖延一分钟,我不介意保镖把你扛过去。” 说完真田苓就出门,把门甩的震天响。 听到动静的阿大真田弦一郎还有保镖他们,纷纷探出头来,大事不妙啊。 真田弦一郎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真田苓在手机软件上叫车,一边回道,“急性肠胃炎,我带他去医院。” “哥哥你先休息吧,阿大跟我过去就行。”就是去那帮忙搭把手,去太多人也没用。 真田弦一郎轻叹一声,好吧,他就该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三分钟后,迹部景吾带着口罩从房间出来,不过没用,谁都能看出他状态不佳来。 正好车也到了,真田苓把人拖去医院挂了急诊,简单说明了情况,又把迹部景吾衣服撩起来让医生看清楚。 值班医生先是感叹一声外国人哟,又让真田苓他们放心,“没事的,不用太太担心,吃错东西造成的急性肠胃炎,身上的湿疹也是水土不服导致的,我开些药,你吃上几顿,再补个液就行了。” “有什么药物过敏史,之前得过什么病没有,腰上的纱布又是什么情况?” 真田苓一一解释了,前两个都没有,最后是不小心受了些外伤。 值班医生解了,开了单子让去缴费,另一个人送病人去病房。 真田苓道了声谢,然后才办流程。 第473章 给我回答 等到护士扎上针,天色已经很晚了,真田苓叫车让阿大先回去了,左右就是休息一晚,不碍什么事的。 “先回去吧,我在陪床上睡一晚,你明早再过来。” 阿大应下,医院不让太多人留下,尤其是他们这个病房,重点来看了好几次。 幸亏是调到了一个单间,病房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要是合住的话,今晚上都别睡了就。 真田苓把屋内的大灯关了,只留下床头那边的一道侧灯,还得看看输液瓶。 折腾到现在真田苓也没了睡意,她坐在一旁思考,消消乐都不玩了。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真田苓的神情,压抑的咳嗽了几声,像是故意要引起人关注一样。 医院楼道有热水,真田苓拿一次性水杯接了些,“晾凉了再喝。” 正准备重新坐回去时,迹部景吾抬手拉住了真田苓的手腕,也不说话,就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真田苓拽了下,没扯开,手都在抖愣是死拽着不松。 真田苓是认了,这么长时间了,她发自内心的问一句,“景吾,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迹部景吾深深的注视着真田苓,海蓝色的眼眸似是蕴含了所有的情绪,他把想说的话都放在了眼睛里,很难不让人发现。 真田苓只剩下无奈,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鼻根部。 迹部景吾这时候很冷静,只有逐渐加快的心跳声能知道他此刻的心境。 “我想要...你爱我。” “比喜欢更深层次的,你爱我。” “我想要你以后回想起往事的时候,不要对我有怨恨的情绪。” “我想要和你一起携手走下去。” 最后的最后,迹部景吾剖心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不能接受你的离开,不能接受你的放弃。” 这些事情,真田苓知道吗? 她知道的,不能说分毫不差,但迹部景吾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迹部景吾从病床上抬头,手臂却没有任何支撑,这个姿势其实很费力,时间稍长些就会脖颈僵直发颤,如果没人搭把手的话,就会仰过去,这当然没什么事了,只是这就是一个答案。 真田苓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迹部景吾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迹部景吾额上都生起一层薄汗,憋着一口气不愿意放弃,眼神倒是越发的凶狠了,但眼底深处弥漫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恐慌。 终于,真田苓伸手扣在迹部景吾后颈,顺道捏了两下示意他不用太紧张。 迹部景吾登时眼眶就红了,“你说句话,给我回答。” 真田苓有时候都在想,她真的一点儿表现都看不出来吗,为什么迹部景吾总是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有时候解释不一定有用,还是用行动表达比较合适。 真田苓俯身吻下去,摩挲间传出一声呢喃,“你啊。” 真是败给你了。 迹部景吾的手不知何时松开,转为搂住了真田苓的脖颈,施加压力让人更贴近他。 这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环境,狭小的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还有一丝洗手间的味道。 但迹部景吾向来龟毛又挑剔的毛病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早已经忘记了周围的环境。 可能是这次接吻中间隔了太久,也可能是什么别的更深刻的原因。 总之当真田苓觉得差不多了偏头想喘口气时,没过两秒就被迹部景吾拉回去了,手臂死扣在她肩上,让真田苓想直起腰来都不行。 哪怕舌尖上不知道多了多少个破口,满口的血腥气,迹部景吾都不舍得松开。 真田苓见势不对,手指探进薄被里,捏住迹部景吾腰间的软肉,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个是真的忍不住了,迹部景吾吃痛松口,脸色都狞了一瞬,“好痛。” 真田苓没管他,该。 她的注意力在迹部景吾输液的那只手上,还好没跑针。 疼归疼,迹部景吾又凑了过去,光线再暗也能看出他眼角眉梢的喜色,“苓。” 真田苓一根指头点住他的眉心,把人按回去,“别撒娇。”德行。 第474章 寻常之辈 迹部景吾抱着真田苓不撒手,唇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真田苓见状在他脸颊上揪了下,“老实在医院住两天,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去。” 迹部景吾反问,“你会陪着我的是吗?” “反正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这里我只认识你。” 真田苓点头,那不然呢,让迹部景吾现在这模样继续东奔西跑吗? 所以说,好好在家里待着不好吗,她在这里住上几天就回去了,不过这话真田苓只在心中过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可千万别节外生枝了。 迹部景吾满意了,看了看两边的床铺,提议道,“时间很晚了,要不你跟我睡一块吧,再让护士过来送被子太折腾人了。” 真田苓眼神幽幽的盯着迹部景吾,听听,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 迹部景吾心虚的转移视线,就是一个提议,不同意的话也可以,他是没意见的。 真田苓没好气道,“睡你吧,就没照镜子看看你眼下的乌青吗?” 黑眼圈都重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迹部景吾拗不过,又因为解了心结,再加上药物的影响,脑袋刚挨上枕头就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就这样手上还是没松开,牢牢抓着真田苓的手腕。 “阿苓。” 真田苓在他唇上贴了贴,“晚安吻,睡吧。” 迹部景吾终于放下心来,彻底的进入睡眠状态,后半夜护士查房来拔针都没有发现。 翌日醒来,迹部景吾睁眼后猛然间想起什么,心跳错乱了一拍,还未来得及高声喊人,视线就已经看到真田苓的身影了。 真田苓听到他那边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头都没抬下,“醒了就先去洗漱。” 迹部景吾翻身下床,从后背抱住了真田苓,脑袋抵在她肩膀上。 真田苓倒粥的动作一顿,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迹部景吾失笑,“像做梦一样。” 真田苓拍了拍他胳膊,“快去洗,等下医生就过来查房了。”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磨蹭了一会儿才去洗漱,收拾干净后刚好值班医生推门进来,真田苓充当翻译,问了几个问题,再观察一天,没什么问题后就可以出院了。 真田苓:“谢谢医生。” 迹部景吾好奇的看向桌面上的粥,“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周阿姨早上熬的,我拜托周琪送过来的。”虽然她也被周琪很八卦的问了一番。 听到周这个姓氏,迹部景吾顿时没什么兴趣了,拿勺子在碗里搅拌,愣是不肯喝一口。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你不饿?” 迹部景吾含糊了一句,“还好。”但是身体不给面子,刚说完肚子就响了一声。 从下飞机后迹部景吾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出去玩那两天就更别说了,肠胃炎差点儿没搞成脱水,不饿才怪,也不知道哪根筋拧巴了。 迹部景吾神色有些窘迫,他没想到这么不华丽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田苓拿勺子伸到他嘴边,“张嘴。” 迹部景吾半秒钟都不带犹豫的,张嘴咽下,他觉得这时候该说两句,但对上真田苓算不上好的脸色时,又觉得自己还是先吃饭吧。 真田苓简单收拾了,又把药拿给迹部景吾,“好些没?” 迹部景吾点点头,好是好些了,就是,“有点儿苦。” 药不是苦的难不成还是甜的?“多喝水。” 迹部景吾眼珠子微转,扯了扯真田苓的衣角,在她转身看过来的时候抬头吻了上去,耳鬓厮磨。 真田苓手按在他肩膀上,迟疑了片刻没有推开。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轻声道,“现在不苦了。” 真田苓:“.....” “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越过越幼稚了。 在医院没什么事,输完液他们就会旅馆了,迹部景吾自己回房间休息了,真田苓则是和真田弦一郎说了几句,也回房间休息了。 真田弦一郎和阿大互看一眼,他们两个不同年龄的男人并没有想要一同逛街的意思,不约而同的关门会自己房间了,就这样。 真田苓后来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是周阿姨,没什么大事,就是谁谁家的女儿明天订婚了,跟真田苓姥姥那边有点儿亲戚关系,想着真田苓回来了,有空的话要不要明天过去一趟,就吃个饭也不耽误太长时间。 真田苓同意了,周阿姨都说出来了,她又没事干,随个礼看两眼也不耽误多长时间。 真田苓晚饭时跟他们把这事说了声,明天她去参加个订婚宴,你们要是觉得在酒店无聊的话,就让翻译带着四处走走。 迹部景吾疑惑,“谁的订婚宴?” “带东西过去吗,等下让他们出去买些回来。” 真田弦一郎也问了句,“是不是还得穿正装,现在送过来来得及吗?” 真田苓打断他们发散思维,“等一下。” “跟你们以前参加过的不一样,新娘据说是我这边一个亲戚的女儿,不熟没见过,礼节性的随个礼就回来了。” 迹部景吾想了想,“我跟你一块过去。” 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你们两个都不用去,会抢新郎风头,我跟阿大走一趟就行。” 真田苓拒绝的太果断,理由又合情合理,迹部景吾就是想去都没借口。 真田弦一郎倒是无所谓,他对这类的事情本就不在意。 真田苓穿了身衬衫和牛仔裤就过去了,小镇普通人家的订婚宴打扮得体,避开新娘的新服的颜色就行。 订婚宴确实很热闹,真田苓环顾四周,很好一个认识的都没有,新娘也是没什么印象。 真田苓本来想走的,但架不住周阿姨太热情,聊着聊着就把她带过去了,只得坐在椅子上跟陌生的阿姨们打招呼,阿大看情况不对,把真田苓送到之后人就溜走了。 算了,礼都随了,吃顿饭再走也行,真田苓安慰自己。 如果,那个人不一直盯着她看的话就更好了。 真田苓在这边没什么好奇心,也不想惹事,但架不住有人主动过来。 人员走动间,真田苓的对面换了一个陌生的男性,年龄三十加,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周周正正的,但眉宇间总有一股匪气。 秦旭明也在观察这个从未见过的女生,看起来年龄还小,最多高中毕业,他也是跟老妈侧面打听了下,知道这是本地人,大小就在这长大,只是身世凄惨,家里人都不在了,听说是爷爷那边的人接走了,最近才回来的。 秦旭明其实对这些不感兴趣,如果不是他刚刚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冒昧的过来。 他没看错,也没有记错,这个女孩子是和他一起过来的,以他的身份来说这绝对不可能,但事实就在眼前,秦旭明不得不怀疑。 秦旭明努力的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跟个小屁孩套话问题应该不大。 但他笃定的事情在对上这女孩眼神的时候,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第六感报警,要坏菜了。 真田苓歪头看向这个警察,是的,真田苓已经发现他是一名警察了,气场比较特殊,就像是在脑门上刻字了一样。 真田苓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会被警察盯上的,她原本就是华国土生土长的人。 除非这警察是有刚刚发现的事情,才会走过来,毕竟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更个小姑娘主动搭话,会被人诟病的。 那么,刚刚发生了什么呢? 真田苓回想片刻,刚刚,是阿大同她一块进来的,没停留多长时间,但阿大的体型独占优势,被注意到也属于正常现象。 所以在秦旭明客套的寒暄了两句后,真田苓慢慢的扬起一个微笑,轻声说了一句话。 秦旭明瞳孔骤缩,头皮都快炸起来了,右手下意识的摸向后腰,十二分警惕的盯着面前这个状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其实真田苓寥寥几个字,但用的是缅甸语。 “你认识金牙是吗。” 秦旭明冷静下来后,眼底浮起一层杀意,表象,都他妈是表象。 这小姑娘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当初她到底是被谁接走了,去了哪里,从哪里学的缅甸话,现在又为什么会回来。 还有他,他也在这里,这两个人有什么目的! 能在秦旭明如此威慑力的目光下依旧冷静吃菜的人,能是什么寻常之辈,他不是刚毕业没什么经验的小警察,他手上是实打实沾过犯人鲜血,立过功的刑警。 真田苓其实还好,这样阴沉沉的眼神是挺吓人的,不过对她来说无效。 但目前的情况不太好说,真田苓本来没打算吓人的,主要这位警官的反应着实有些明显。 真田苓考虑片刻又切换成话语解释道,“我是被邀请过来参加订婚宴的,吃过饭就走。” 所以你也就不用过分紧张,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别的意思。 秦旭明只想冷笑,以为换个语种他就不会怀疑了吗? 这只会令他更加怀疑,那样流利的缅甸语,根本不是一两天就能学会的。 这个女生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第475章 无法言说 幸亏周阿姨唠嗑回来了,要不然真田苓这边就发展成当庭审问了。 但很遗憾,秦旭明并没有放松警惕,他低头在手机上发信息,眼角余光没有离开真田苓半秒钟。 真田苓心中叹气,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该多嘴说那一句。 订婚宴到尾声时,真田苓见有零星几个人离开后,就跟周阿姨说了一声她先走了。 周阿姨好奇问了句等下不去新娘家看看吗? 真田苓婉拒了,不好意思,那位警官盯她太紧,还是先离开为好。 但还是晚了一步,真田苓刚踏出酒店门口时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订婚宴路边车多是正常,但多了两辆格格不入的面包车,车边还倚着一个抽烟的男人。 真田苓停下脚步,两边各看了一眼,不是吧,真要搞这么大的吗?午后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阿大举着伞过来,低语几句,“这些人二十分钟前就到了。” 真田苓估算了下时间,很好,就是那警察干的。 秦旭明在真田苓离开后紧紧跟随过来,果然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庞,是他偶尔做梦时都会在梦中出现的人。 “果然是你。” 阿大猝不及防间听到了一句缅甸话,而且这声音....“是你?!” 时隔多年,曾经卧底于缅甸帮派组织中的马仔,就在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正式会面了。 阿大也不是笨蛋,在片刻间反应了过来,看了真田苓一眼后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过来旅游。” 秦旭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你觉得我会信吗?” 不会,阿大心想,因为换位思考,他也不会相信的。 说起两人之间的渊源,那可真是说上三天都说不完。 当年他们所处的帮派是敌对的双方,他们是新进去的小喽啰嘛,为了取得上头老大的信任,没少给对方使绊子,下死手,关键是真的认为对方都是犯罪团伙。 那时候是真下死手,好几次都要了命的那种,多年下来也是成了宿敌。 谁曾想到最后任务结束收尾时,双方同时消失不见了,他们都查过彼此的下落,也多少有些怀疑,但可惜后面都无从查证。 反正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在华国的地界上遇到。 阿大拧眉解释,“外国友好公民,并无恶意,你无权带走我们。” 秦旭明从回忆中抽身,“不,我有权利,并且怀疑你们的此行的意图。” 说罢,摸出他的证件,“请出示身份证,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包括你旁边的女孩子。” 阿大一听觉得不对,视线移向真田苓,眼神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真田苓耸肩,“我就说了一句话。” 哪里知道他竟然会是这么大反应,哇,竟然还叫人过来支援,太看得起他们了吧。 以真田苓的脾性来看,她说的那句话一定不是什么好听话。 真田苓说归说,还往他那证件上瞥了一眼,秦旭明,市刑侦支队副队长。 嚯,还是市里的,那没事儿跑他们这小县城干什么。 秦旭明收了证件,“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了,跟我去局里喝杯茶,放心,只是例行询问,证明你们确实是来旅游后就会立刻送你们离开。” 真田苓分心想了另外一件事,他们三个人,一个纯华国人,一个混血,一个日本人,在华国的地盘上用缅甸语来交流,挺有意思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旁边还守着便衣民警,不去都不行啊。 真田苓就一个想法,“开自己车行吗,待会儿我们还要回旅馆。” 秦旭明深深的看了真田苓一样,真是非常好,现在了,还有胆量跟他讨价还价,看来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接下来的行程。 最后是秦旭明开车,阿大坐在副驾,真田苓和另外一个警察在后座,前来支援的两辆车一前一后把他们夹在中间。 真田苓上车就闭眼休息了,一直下车到警察局门口才开口问道,“阿大,你们之前有过节吗?” 阿大思索了片刻,该怎么说,已经不能用过节来形容了,当时的状态就是死敌,见面就是非死即伤,彼此都恨不得宰了对方。 后来是有一些猜测,但各自回了各自的国家也没再见面,当年的事情就尘封了,轻易不在提起。 所以现在吧,就有一点儿无法言说。 真田苓看阿大的表情就明白了,行吧。 第476章 配合调查 秦绪明凉凉的斜了他们俩一眼,大金牙暂且不提,那女孩心态真够可以的。 真田苓暂时被安排到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除了女警帮她倒杯水过来之外,再没任何人过来。 真田苓也无所谓,这种套路太小儿科了,阿大被秦警官带走问话了。 阿大瞧着秦旭阳以及他旁边的小警员,“有话你赶紧问吧。” 秦旭阳也不绕弯子,“你跟那女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来华国,她跟缅甸那边有什么关系。” 阿大:“执行任务,我是上司派去保护她的人,苓小姐老家是这里的,房子拆迁了,过来签字拿拆迁款。” “她跟缅甸没有任何关系,会缅甸语也是因为受伤住院时无聊跟我学的。” 让大金牙去保护的人,还这么心甘情愿。 秦旭阳有几分怀疑,“你口中说的苓小姐是什么背景。” 阿大反问,“这有关系吗?” 秦旭阳:“麻烦配合回答下。” 阿大面色不善,果然做了死敌这么久,见面了还是想干架啊。 “真田苓,母亲是本地人,父亲是日本人,几年前因飞机失事去世了。” “当时被她的大伯父带走,真田明野日本神奈川警视厅现任本部长,她爷爷是前任本部长。” “我的上司是日本大阪府警视厅现任本部长,服部平藏,同时也是苓小姐的另一位父亲。” “这些你全部可以查清楚,回国只是因为要处理拆迁事宜,没有其他目的,一个普通的订婚宴,宴席上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人物了,纯粹巧合。” 秦旭阳挑眉,厉害了,竟然一家子都是警察。 秦旭阳道,“你说的话我会核实,问个题外话,你为什么会跟在一个孩子身边。” 阿大眼皮微掀,“到现在你还认为苓小姐她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吗?几年不见,你的警惕心该不会是被你给吃了吧。” “相对于在办公纸坐着喝茶熬下班,我更喜欢有挑战性的事情。” “你可以持怀疑态度,但最好不要说出来,容易打脸。” 秦旭阳啧了一声,“牙尖嘴利。” 阿大咧嘴笑了笑,一颗金牙在灯光下正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另一个办公室的真田苓已经快睡一觉了,玩手机也没什么意思,刚好这两天没休息好,在她熟悉的环境下睡觉更能快速进入状态,如果她没有被吵醒就好了。 真田苓在半梦半醒间被外头凄厉的哭喊声吵醒的,这玻璃窗户不怎么隔音,她有听觉好,多少也听了个大概。 是一对夫妻痛哭,他们八岁的女儿失踪了,已经有一天的时间了,哪里都找寻不到,他们又来警局询问进展。 再得到否定的答案是,那位母亲终是忍不住痛哭出来,父亲也是强忍悲痛再无数次的乞求警方尽快找到他们的孩子,她才,她才八岁。 真田苓在玻璃后面静静地听着,从这对夫妻的口中,还有警员劝慰的话,以及远处白板上的字迹,职业习惯,真田苓下意识的开始拼凑还原。 过程中有一个人引起了真田苓的注意,是跟随这对夫妻一块过来的几个人之一,不知道是邻居还是亲戚,他的表情很耐人寻味。 真田苓学的就是犯罪心理,搞得是人类行为分析学,通过微表情来分析一个人的心理活动是她的强项,铁饭碗呐。 目测年龄四十左右,身高一米七五,身材算不上魁梧,但想要将一个八岁的孩童带走并且不引人注意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真田苓观察的是他的眼神,他似乎很是激动,像是极力控制着什么情绪一样,脖颈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若说是因为孩子失踪他情绪崩溃的话,又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孩子的正牌父母就在这边。 哄闹间真田苓也听了一耳朵,这男人是一条街上的邻居,孩子没了也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真田苓正听着呢,房间门被打开了,秦旭阳推门进来,“真田小姐,请跟我过来一下。” 另外有本地警员负责失踪孩童的案件,秦旭阳这个市里来的也就是借用下办公室问两句话,大金牙背后牵扯过多,不得不小心谨慎。 负责打字的小警员在秦旭阳耳边低语了几句,秦旭阳顿时古怪的看了真田苓一眼,因为他说这女孩子刚在办公室睡了一觉。 真田苓是积极配合,“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问法都差不多,真田苓的回答也跟阿大说辞差不多,本来就是嘛,就是过来哪个拆迁费,顺带散散心。 问道一半时真田苓手机响了,是迹部景吾打来的,来之前说好是过来看看就回去,一不留神就耽误到现在了。 真田苓:“我接个电话,没问题吧?” 秦旭阳点头,“可以,你开免提就行。” 免提倒是不要紧,关键是,“我男朋友,不会华语,我用英文可以吧。” “可以。” 铃声都快被催断了,真田苓才接电话,“景吾,我现在在外面。” 迹部景吾微诧,怎么是用英文,“你什么时候回来?” “再半小时吧,遇见了以前认识的朋友,聊几句。” “不用担心我,稍后就回去了,回去再跟你说。” 迹部景吾听着好像是有些不对劲,但真田苓明确说了,迹部景吾也不好一直追问下去,“你...早些回来。” “好的。” 挂断电话后,秦旭阳又东拉西扯的问了几句,才客气道,“不好意思,浪费你们时间了。” 真田苓:“配合调查,应该的。” 核对无误后,秦旭阳倒是亲自把他们送出门外了,“行,你们就自己回去吧,不送了。” “秦警官。” 秦旭阳脚步微顿,“你还有事吗?” 真田苓视线往里扫了一眼,“不知道秦警官喜不喜欢看电影,《房间》这一部看过吗?” 秦旭阳脸色微变,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部电影他自然是看过的。 加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夫妻,意味很明显了。 第477章 不可貌相 秦旭阳目光沉沉的盯着真田苓,“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耸肩,“忽然想起来了,想要推荐给秦警官看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起来秦警官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县城里的失踪案应该还用不上秦警官出手,我就是随口说说,您别放心上。” “不好意思秦警官,还有人在等我回去,先走一步,别送了。”真田苓晃了晃手机,来电提示看得很清楚。 真田苓率先往他们租的车那边走去,阿大落后一步。 阿大友情提示了一句,“看见那个穿灰色短袖的中年男人了吗?”刚才他就注意到真田苓盯了他好几眼,虽然不清楚这人说了什么让真田苓注意到了,但可以重点观察了。 见秦旭阳看了过去,阿大拍了下他肩膀,“走了。” 他这个前死敌,也不是个啥的,否则要在当初就回不来了,就看这边让不让插手参与了,毕竟是辖区不同。 阿大就更是无能为力了,他一个外国人,还刚从审讯室里放出来,有人信他的鬼话就怪了。 迹部景吾在旅店也没有干等,因为他看见周家兄妹跑过来了,只是苓不在周瑞跟迹部景吾碰个面扭头就走,不想多看一眼。 周琪不好意思的道了个欠谦,也准备走了,刚走一步就被拦住了,是迹部景吾旁边的翻译,正一脸和善的看着她。 周琪:“???” 迹部景吾只在旁边站着,翻译在尽职尽责的问话,“周琪小姐你好,我们家少爷同真田小姐是情侣关系,两人相处已经很久了。” 翻译还拿出了几张合照来证明,周琪嘶我一声,看她说的吧,这俩人果然就不对劲,石锤了吧! 翻译送上一个礼袋,里面装的是周琪偶像的亲笔签名,写真,还有限量版专辑。 周琪看着爱豆的美颜,眼都睁大了,“这这....” 翻译直接挂在周琪的手腕上,“听说您喜欢这个,特意准备的。” 周琪看了眼迹部景吾,坦白来说,哪怕是戴着口罩,都比明星还早亮眼些,毕竟是真人,无美颜无修图的,但就是给人的感觉太有距离感了,是那种只看一眼就知道差距的具象化。 所以她还是喜欢她的爱豆吧,毕竟还会开演唱会,还会直播哄她们粉丝开心。 周琪视线转向翻译,还是跟这位说话吧,比较好说话些,“你们想干嘛?” 翻译微微一笑,“真田小姐在华国想法,与周小姐更是自幼相识,但因为一些事情,真田小姐不愿提及小时候的事情,我们少爷就是想问问周小姐有没有幼时的一些照片,或者是毕业时记录的视频。” “可以发一份给我吗?只要一份就好。” 周琪掂了下手里沉甸甸的礼盒,“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不便宜吧,只要一张照片吗?” 当红巨星,限量版专辑,有价无市啊。 翻译提出一张纸条,“这是邮箱地址,如果有的话请发送到这里。” “拜托了。” 周琪连忙扶住人,又避开了下,这个鞠躬就不用了,“我回去找找吧,应该是有些。” 迹部景吾道了声谢。 周琪干咳一声,“那什么,既然大苓不在,我就先走了,回头联系拜拜。” 话都没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真田弦一郎在一旁听完了全程,长段的华文他确实听不懂,不过没关系,他也带了翻译,互译一下就好。 只是没想到迹部景吾竟然会想到这一招,真是人不可貌相。 迹部景吾忽视了真田弦一郎的眼神,他去门口透透气,都快三点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真田苓刚一下车,就看见迹部景吾迎过来了,“回来了,是遇到什么朋友了?” 迹部景吾没有什么想法,就是纯好奇,就想知道真田苓以前的朋友都是什么样子的? 真田苓往后撇了一眼阿大,“不是我朋友,是阿大以前的朋友。” 阿大?迹部景吾诧异的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在华国? 阿大没有解释的意思,迹部景吾就更没有追问的意思,知道回来这么晚的情况就好了。 他们订的飞机是明天下午三点的,吃过饭去机场刚好。 事情办完了,周边该玩的该吃的也都去过了,确实是没什么事情,可以回去了,毕竟出来的时间不短了。 迹部景吾在吃过晚饭后跟真田苓一起在旅店周围的小公园遛弯,嗯,还是手牵手的姿势。 真田苓晃了一下,“不热吗?” 迹部景吾在潜移默化中让真田苓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也习惯了这些亲密的举动。 “夜晚人多,我怕跟你走散了。” 真田苓往小公园扫了一圈,零星的四五个人,这叫人多? 迹部景吾满意的笑笑,眼底深处还挺骄傲的,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这样合适的理由。 至于什么时候吻上的,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可能是月色太美好了,情难自禁。 良久后迹部景吾问道,“明天我们就回去是吗?” “嗯,机票不是都买好了。” 迹部景吾就是再确定一下,怕再节外生枝,明天回去就好。 第478章 看到了吗 等他们遛弯回去旅店的时候,发现楼下多了一个人,不是秦旭阳警官还能是谁。 秦旭阳看见人过来,率先把烟掐掉了,“回来了。” 真田苓上下看了一眼,听着语气,秦警官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这么晚了,秦警官还不回家休息吗?” 秦旭阳往阿大那边撇过去,阿大双手抱胸,当做没看见,有话自己说去。 秦旭阳咬咬牙,这个混蛋,跟以前那副破德行一模一样,上午刚说了狠话,下午就过来找人,属实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人命关天,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秦旭阳挤出一个微笑,客客气气的道,“真田小姐你好,有事想麻烦你一下,就一张照片,想让你看下。” 他们说的都是华文,迹部景吾听不懂,只是下意识的握紧了真田苓的手,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邻居长辈之类的,而且他还跟阿大有视线交流,他就是中午遇到的朋友吗? 真田苓示意迹部景吾松手,“我过去看一眼,放心吧,没事的。” 迹部景吾缓慢的松手,他闹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看真田苓的神色,好像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秦旭阳拍下的照片上只有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发卡,而且是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佩戴的饰品,关键是照片的背景,一个长方形的通道,像房顶的通风管道一样。 真田苓道,“秦警官是发现嫌疑人了吗?速度很快哦。” 秦旭阳见她这平淡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意外发现的,屋顶的天花板有一块是活动的,但空间大小不能放下一个八岁的孩童。” 真田苓把照片还回去,“那就证明了八岁孩童不是第一个消失的。” 秦旭阳肯定的点头,“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房顶上藏过人,dna化验需要时间,无法判断藏身之中的小孩是不是在失踪者名单里,余广川,也就是房主,他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承认任何事情,并且在联系了律师之后一言不发。” “最重要的是,那八岁的孩子失踪时间将近二十小时了。” 真田苓:“失踪后六小时是黄金抢救时间,越往后拖情况越危险,秦警官,你们没时间了。” “你们现在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把余广川的家里翻个底朝天吗?来找我做什么,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秦旭阳深吸一口气,“真田小姐,我从大金牙那里听说了真田小姐的事情,很是钦佩,现在是时间紧迫,人命为重,能不能劳烦真田小姐跟我们走一趟,说不定会发现了我们遗漏的地方。” 真田苓明白他的意思,小县城警力有限,若是让市里派人过来支援也不太现实,有什么活只能是自己上了。 反倒是秦警官,一个市局副队长,还能再这里一直逗留比较奇怪。 秦旭阳也无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那孩子是我家亲戚的孙女,跟队里请假了,一块帮忙看能不能找到。” 真田苓了然,这个她懂。 “所以秦警官是想让我跟你去哪里?” 秦旭阳眼神一凌,“余广川的家里,我总觉得是漏了什么地方。” “行。” 去是没问题,不过她得更迹部景吾解释一番,“景吾。” 迹部景吾充当了好久的背景板,终于听到了熟悉的语言时,与真田苓视线相交,静静地等她开口。 “景吾,这位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秦旭阳警官,他有事找我过去看一眼,公事,很快就回来,你先回房间休息,行吗?” 警察?迹部景吾诧异,“是什么事情?” 真田苓没打算撒谎,“一个小孩子失踪了,让我去辨认看看,你不方便过去,在旅店等我就好。” 迹部景吾顿了下,“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真田苓:“放心。” 这次不用他们自己开车,秦旭阳直接带他们过去了,迹部景吾等到车影完全消失才转身上楼。 有时候他也在想,为什么阿苓到哪里都会跟当地的警察扯上关系,很奇怪。 余广川的家就是很普通的老式小平房,他家位置较偏,并不在县里的拆迁范围之内,听说当时知道后气得病了好几天。 对了忘记说了,余广川是独居,他父母年纪大了早就走了,妻子也在多年前离婚后带走了唯一的女儿,现在这家里就他一个人住。 一个家境普通的老光棍独住,可想而知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推开门进去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腥气,很是难闻,尤其是对真田苓这种嗅觉比较灵敏的人来说。 “这里就是了,我已经派人把他送警局里带回来了。” 真田苓点头,听到了,然后她一寸一寸的把这里丈量了一遍,外墙破旧,但里面是曾经翻新过的,建筑物一旦重新动土,很可能就会出现你不知道的,或是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的情况。 真田苓还去看了眼天花板的位置,这么隐蔽,把孩子打晕贴上脚步,就是警方站在地下都不一定会发现,所以他才有恃无恐的吧。 直到门外传来的警笛声,打断了他们搜查的动作,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余广川被两名警察给送了进来。 余广川老实憨厚得到脸上满是酸楚,瞧着像是受了多大的罪似的,看见院子里的真田苓等人后,有转变成了震惊的神色,“你们,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们去。” “就算你们是警察也不能随随便便进我家,你们是知法犯法。” 真田苓微微侧头,聒噪。 秦旭阳甩出证件,“例行调查,你有意见吗?” 余广川似乎是气急了,又不得不忍下来,“你是警察,自然是你们说了算,我就算有意见也不管用。” 年轻的小警察压不住火气,见他说话者阴阳怪气的就上说,“嗨,你这...” 话没说完就被另一名警察提醒了下,为这么个人,再背上处分不值当。 秦旭阳小声的问了问真田苓,“怎么样,你有发现吗?” “有,”真田苓说道,“他的演技真假。” 秦旭阳嘴角微抽,这一点儿他知道,看出来了。 秦旭阳不死心的又问道,“然后呢,有没有什么别的,重大的发现?” 真田苓下巴微抬,“看到了吗?他在兴奋。” “你有没有注意到,在警察局,亦或是在你们这些警察面前,他都会异常的兴奋激动。” 秦旭阳回想了片刻,起先他还以为是这老家伙在紧张,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他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蠢蛋自以为是的挑衅。” 秦旭阳:“.....” 第479章 过来帮忙 真田苓视线落在某处,耳边听着秦警官跟嫌犯的交谈,神情若有所思。 秦旭阳聊着聊着,突然厉呵了一声,“你在看什么!” 余广川被惊了一瞬,问话太迅速,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在秦旭阳面前泄露了一分。 余广川结巴了一下,“我,我在....” 强行冷静下来后,余广川竟还反问了一句,“我在看我家里为什么会有一个黄毛丫头。” “秦警官,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才是,她这个年龄不能是警察吧?” “你们警察非法擅闯民宅也就算了,竟还要带家属过来,是不是太过分了,太不把我们老百姓的人权放在心上。” 秦旭阳定定的看着他,片刻后冷笑一声,“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余广川压下心底升起的恐惧,这时候他不能怕,一旦怕了就会露出马脚,那才是坏事了。 但那个女孩站得位置,余广川就是不让自己扭头去看,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也骗不了在场的任何人。 只不过,余广川眼底浮现一丝诡异的得意,不会有人找到的,他可以保证,从前那么些年,他的房子也有警察进出过,从来都没有人会发现。 真田苓脚尖点了点地上的木板子,听声音倒不像是中空的,不过余广川那几乎可以是写在脸上的情绪,让真田苓想看不见都难。 既然这样的话,真田苓抬手打开了腕表的灯光,阿笠博士新加的功能。 紫色的光芒在夜色下很是显眼,真田苓在照射了一圈后,停落在某个位置,在光源中间有一个异常亮起的光斑。 在场的除嫌犯外都是警察,这是什么意思,上大学第一课就学明白了。 地上的是血迹,按理说这么一点儿并不能直接定罪,dna监测结果没出来之前,无法证明这就是失踪者的血迹,但奈何余广川身上疑点太重了,到现在为止线索都指向了他。 秦旭阳冷声道,“扣住他。” 随行过来的两名警员一左一右的按住了余广川的肩膀,制止住了他所有的挣扎,“老实点,别乱动。” 余广川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意识到了不对来,当下挣扎的厉害,像案板上濒死的鱼。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警察想要暴力执法吗?!我告诉你们,我会去告你们的,向你们领导,向记者告你们去!”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警察打人了,快来人啊,警察打人了。” 真田苓被吵得耳朵疼,“你能不能让他闭嘴。” 秦旭阳往后看了一眼,确实是太吵了,他抬手示意属下让余广川闭嘴。 警员左右看看,把余广川搭在院子里的破烂背心摘下来塞他嘴里了,只剩下呜呜声,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了。 真田苓把木板挨个踩过一遍之后,又看了眼余广川的脸色,很好,看来是她猜对了。 “秦警官,麻烦把这些木板都都撬起来吧。” 秦旭阳看着并排的十来块木板,“这里?” 真田苓微微点头,就这。 指出位置之后,真田苓便后退了两步,不打扰秦警官一会儿的工作。 秦旭阳看了眼余广川,那副惊惧到快要跳起来的模样,两个警察都快按不住他,还有这位真田小姐后退的动作。 秦旭阳默默的去墙角找了些工具过来,他就是警察他也不能徒手把木板撬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旭阳在撬掉三块木板后喊了一声,“大金牙进来。” 阿大听到声音施施然的走进来,“干什么。” 秦旭阳木着一张脸,“过来帮忙。” 阿大啧了一声,倒是没再多说什么,找了个顺手的工具一块撬去了,加个人进来果然效率就增加了。 木板全部被撬开之后依旧是一片泥土地,并没有预想中的地洞,通道类的。 一旁的余广川也不知什么时候不挣扎了,那眼神阴气森森的注视着他们,甚至还含了一丝得意。 但秦旭阳和阿大两人面上没有什么失望之色,反倒是在土地上继续扒拉,这块地有点儿不对劲。 两人继续深挖下去,冷不丁的听到了一声异常的声音,像是与铁皮碰撞了一样。 秦旭阳个阿大对视一眼,两人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终于,一个铁皮板出现在众人眼前,其上还有一个小锁。 秦旭阳一榔头把那锁子砸开,掀开了这铁盖,迎面扑过来一股难以言说的腥臭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 秦旭阳当即就跳了下去,真田苓往里窥了一眼,果断的联系医院。 不过五分钟,秦旭阳就从地洞里抱出来一个小孩子,孩子状态很糟,昏迷不醒,脸色泛青,衣服上还有深色的血迹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 真田苓:“我已经联系医院了,最快十五分钟赶到,先让孩子躺平看看是哪里受伤了。” 秦旭阳把孩子平躺放下,小孩脸上有胶布留下的红痕,第一眼看到时秦旭阳呼吸都快骤停了,生怕这孩子没了呼吸,但万幸,万幸的是人还活着。 秦旭阳打算检查这孩子身上血迹的来源,脸色这么难看,担心伤到了要害。 动作虽然小心,但架不住小孩子皮薄,稍有磕碰便疼的厉害,那小孩子被疼醒了,睁眼就看见一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立刻高声尖叫出来,并且不断地后退,身上的伤口隐隐约约又有血迹渗出。 秦旭阳是想安慰的,但孩子经此一遭受惊过度,睁眼看见的都是陌生男性,她只有恐惧这一个情绪。 真田苓看她有厥过去的迹象,只能伸手去帮忙,“小孩...” 秦旭阳在小声提醒了她的名字,“依依。” 真田苓小心的制住她的肩膀,“依依,你现在安全了,你看,不要怕他们都是警察叔叔,你被救出来了,你很安全的。” “爸爸妈妈马上就会过来,不要害怕好吗?你现在安全了。” 秦旭阳把手机开免提,电话里传来依依母亲喜极而泣的声音,“依依,是妈妈啊,依依,妈妈马上就过来了。” “依依不要怕,听警察叔叔的话,马上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依依。” 还是母亲的声音能安抚人心,依依虽然还在哭泣,但没有刚开始挣扎的那么厉害了,手机不挂她一直在跟妈妈说话,但因为年纪小有害怕身体下意识的依靠在面前这个姐姐的怀抱里。 真田苓身体都快石化了,一动不敢动,让她抓住小孩子可以,拥抱的话太为难人了。 所幸救护车和依依的父母很快赶到了,真田苓也把孩子交给了医生,而依依的父母均是眼泪横流,声音哽咽,看到孩子的一瞬间差点儿就给警察跪下了。 这样板上钉钉的证据,余广川就是长了八张嘴都不够辩解的,等着牢底坐穿吧。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真田苓他们操心的了,警局内部的调差就与他们无关,最多就是配合警察写份记录签个字而已。 等真田苓他们这完事后,将近凌晨三点钟了,秦旭阳将他们送回来旅店。 “今天谢谢了,如果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真田苓捏了捏鼻根部,“希望上飞机之前,不要在看到秦警官了。” 秦旭阳这才想起来他们会华国是为了拆迁加旅游,不会久住的。 “咳,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后会有期。” 秦旭阳跟阿大两人对了对拳头,“走了。” 第480章 回来了啊 真田苓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知道房间里有人,丝丝的凉气从门缝中挤出来,真田苓反手关上门,大灯没开,但是床头的壁灯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那一小片。 空调是关闭的,应该是定了时,现在的室温刚刚好。 迹部景吾单手撑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熟了,可能是姿势不适,睡着了也是眉心紧锁的状态。 城头望初雪,灯下看美人。 迹部景吾的皮相骨相均是上上佳,很难说真田苓当初答应的时候有没有这一层关系在。 真田苓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摸出手机调成静音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才开始收拾自己,真田苓是没什么洁癖在,但也不能一身泥的睡下。 那地窖里头不知道有多脏,小女孩一开始挣扎的厉害,真田苓身上黑一道黄一道的还有还几个脚印在,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了。 应该感谢单间房间并不是什么透明玻璃,隔音效果也还算凑合,反正是等真田苓洗好了出来,迹部景吾还在睡。 真田苓觉得正常,就迹部景吾这断时间的折腾劲,好不容易睡着了起不来也是正常。 真田苓坐在床边擦头发,什么时候干什么时候算,这个点了她也没什么睡意,等回去再补觉吧。 睡梦中的迹部景吾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珠子不安稳的浮动,忽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直了。 真田苓脑袋上还搭着毛巾,她被迹部景吾的动作惊了一下,“醒了?” 迹部景吾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脑子有些宕机,静默了一会儿后,揉着眼睛问道,“现在几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没发现。” 迹部景吾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向来华丽的腔调多了一丝异样的韵味。 真田苓在耳朵上蹭了下,回道,“四点了,回来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熟,没叫醒你。” 迹部景吾保持清醒,接过真田苓手中的毛巾帮她擦干头发,“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回来。” 真田苓任由他动作,“有个小孩子失踪了,刚找到。” “已经没事了,航班时间也不会改变。” 迹部景吾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真田苓这样安静坐在他面前的模样,“不心急,如果有事情的话可以往后推延。” 真田苓眼睛半眯着,“没事了。” 等差不多了,迹部景吾帮真田苓顺了顺头发,“快睡吧,还能休息一会儿。” 真田苓道,“早餐不要叫我了。” “好。” 按理说迹部景吾这时候该走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但是,迹部景吾叹息一声,如果他不主动的话,连个晚安吻都没有了。 真田苓:“....嗯?” 迹部景吾捧起真田苓的脸颊,深吻了下去,如果他主动的话,就不只是晚安吻这么简单能打发了的。 良久之后,迹部景吾伸手在真田苓的唇角处擦了擦,“睡吧。” 真田苓白了他一眼,马后炮。 迹部景吾低笑了一声,好吧,是他吻得太投入了些,一下子忘记了时间。 于是天亮后,迹部景吾和真田苓谁也没起来吃早饭。 真田弦一郎在餐桌上跟阿大默不作声的吃饭,彼此间安静到只能听到碗碟碰撞的声音。 幸而是没有其他意外,十二点过后,他们就收拾行李开车去机场了。 周琪和周瑞兄妹俩过来送机,周琪悄悄跟真田苓咬耳朵,把迹部景吾要照片的事情说了,顺便她发都发过去的事情也说了。 真田苓自己都不记得小时候还有什么留下的照片,也没想到迹部景吾会去找这些东西,不过也没关系,当是童年回忆了。 说完了这些小事,周琪开始说正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机场离别的氛围太浓郁了,周琪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你一个人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你好强,但也不要什么事都自己一个挡着,你那些亲戚也能帮衬一些的对吧。” 真田苓拿纸巾递给她,“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爷爷他们都是很好的亲人,对我也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周琪嗯嗯两声,她就是有些难受,这一次一别,老家都被拆了,真的就不知道还能什么时候再见了。 周瑞看向真田苓,勉强挤出一个笑,明知不可能还是想再试试,“要拥抱一下吗?” 真田苓就是再不懂,也不能当着男朋友的面跟另外一个男生拥抱,这也太不够数了,好久才哄好的。 真田苓握拳在他肩膀上碰了一下,“多保重。” 不远处的迹部景吾悄悄松开手,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当然是一万个相信阿苓了,就是下意识反应,一时没有克制住而已,不碍事不碍事。 真田苓最后往远方看了一眼,没再回头转身随着人流登机。 迹部景吾很有存在感的站在真田苓一旁,握住了她的手,像是要证明什么。 真田弦一郎凉凉地扫了迹部景吾一眼,真是哪里都有他。 一上飞机真田苓带了个眼罩就闭目养神去了,本来就晕机,再加上没休息好,她能有精神就怪了。 迹部景吾和阿大也是偏头睡了过去,一行人除了保镖翻译,只有真田弦一郎还保持清醒,安静的翻阅书籍。 真田弦一郎有良好的作息习惯,轻易不会更改,再加上他不知道这三个人中有两个凌晨才回来,一个凌晨后惊醒,谁都没睡个囫囵觉。 看他们都睡了,真田弦一郎也没怎么好奇,他只是把翻书的动静降到了最低。 这一趟出门时间比计划的要晚了些,尤其是半路赶过去的迹部景吾,压在他手上的工作怕是要熬好几个大夜。 还没下飞机,家里的司机就已经等候在机场了。 虽然这几天是天天都在一起,但是到分开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是有几分不舍,神奈川很远的啊。 这一次真田苓是不能在东京逗留了,因为航班信息提前发给了伯母,真田家的司机也在机场候着,她和哥哥得回神奈川了。 互相道别之后各自回家,反正还能电话联系嘛。 家里的真田惠子正翘首以盼两个孩子回来,明明也没出去几天,甚至还比不上他们在学校的时间长,但就是想念啊。 其实比真田苓更早回来的是真田苓买的的当地特产,她给每一个亲人长辈朋友都送过去了一份,她现在是拆迁户,手里不差钱想买多少都行。 “爷爷,伯父伯母,我们回来了。” “祖父,夫妻母亲,我们回来了。” 真田惠子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回来了啊,回来就好,饿不饿啊,晚饭马上就好了。” 真田潘士也是抖了抖报纸,不着痕迹的瞥向两个孩子。 真田明野倒是在憋笑,说真的,每次看他爸这种又想又克制的表情,他真的很想笑啊。 第481章 东大报道 从华国回来后,其实离开学业没几天了,真田苓会跟着哥哥一块去东大报道,迹部景吾也要前往英国了。 是很舍不得,但学业更要紧,什么年纪就该做应该做的事情,迹部景吾自我安慰,然后踏上了飞机,他比新生入学要更早开学。 迹部景吾本想是请几天假,陪同真田苓一块去东大报道,毕竟第一次进入大学也是一个重要的时刻,想是这么想的,就是被真田苓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对真田苓来说,无非是又换一个地方上学,以前虽然也去过大学,但也是跟着乔他们去大学听课的,当然是乔在讲台上教课,真田苓混在学生里面旁听,也是差不多的流程。 唯一麻烦的就是住宿问题,真田苓不能和陌生人同住,职业习惯也有自身经历,她旁边不能有人,否则就不是偶尔失眠的问题了。 所以在伯父问她有没有想要的时候,真田苓只说了这么一件事,她需要自己出门单住,四人寝想都不能想,不知道她这个新生能不能破例一次。 这个啊,小问题,真田明野现在也知道了苓的情况,本身她就不喜欢与人接触,再加上她也确实不便与人同住,这个好解决,关键是之后住在哪里。 真田明野琢磨了一下,苓在东京的那套小房子当然可以住,只是离东大太远了,在通勤上太过浪费时间,上下学会不方便。 等真田明野告诉真田苓住宿问题解决好的同时,还多出了一份房本钥匙。 真田苓:“...?”这是? 真田明野轻咳一声道,“东大附近的一套公寓,都已经收拾好了,直接就能住进去,这样你上课也方便些。” “原来的那套太远了,怕你来回时间太久休息不好。” 真田苓微愣,“伯父。” 真田明野直接推到她面前,“收下吧,当是庆祝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真田苓:“谢谢伯父。” 真田明野又嘱咐了几句,“大学不比高中,算是一个小社会了,我们不欺人也不能让别人压在我们头上,有事找你哥哥,他要是解决不了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真田苓一一应下,“我记住了伯父。” 真田明野今日说得这番话同真田弦一郎刚上大学时是一样的,不管再成熟稳重,在他心里也都是孩子,出门了自然是要多多叮嘱的。 真田惠子后来也跟真田苓说了些悄悄话,有些话只能女性长辈来说。 都是好意,真田苓心领了也记住了。 真田苓和真田弦一郎提前两天去了学校,探探路再往家里添些东西。 开门之后真田苓才发现这套公寓还是复式的,装修风格一看就是真田伯母挑选的,很合适,真田苓在参观后觉得很好,未来四年就要住在这里了。 阿大把自己的行李放在了一楼的卧室,真田苓的则是二楼的里侧。 新生入学要办的事情很多,不过有真田弦一郎在,真田苓都不用多操心,大部分事情他都解决了,谁让他同时还在学生会呢。 其实同高中也没什么区别,除了网球部之外,他们也都参加了学生会,熟能生巧了嘛。 真田苓没有选择任何社团,大学又没有硬性要求,她也懒得再去加入什么了。 第482章 都认识了 下课铃声响起,真田苓收拾好桌面的东西准备离开,开学月余,她已经适应了大学的生活节奏,整体来说还不错。 拎包抬脚就要走时,被同班的一个同学喊住了,“那个真田桑,不知道你周末有没有时间,我们打算去爬山,就是想邀请你一起去。” 真田苓看了这位同学一眼,不太认识,谢过对方的好意,然后拒绝了,不好意思她周末有别的事情。 男同学尴尬的笑笑,好吧,其实在问话之前他就觉得肯定不会成功的,就是想试一把而已。 被拒绝了他也只能没话找话,随口问了句,“真田桑这是要去哪里,回宿舍吗?” 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合适,他不该问这些的,然后他就听到了三个字的回答,“网球部。” 网球部啊。 男同学叹息一声,更是没希望了,虽然他觉得自己挺优秀的,高中时也很受女孩子欢迎,书桌里也常有情书信件,可要是跟网球部的那几位学长相比,啊,还是不要了吧,太伤人心了。 真田苓去网球部也只是去看看她哥哥,顺便跟幸村手冢他们打个招呼,一个社团的,一打眼就看过去了。 西村樱萝也是在东大金融系,只不过她参加了个什么芭蕾之类的,真田苓也没记住,反正是下课后挺忙的。 教学楼距网球部还有段距离,真田苓扣了一个鸭舌帽步行过去,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还没走到网球部就已经听到了远处的欢呼声,围观人数比高中时还要繁多,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真田苓很想叹气,其实这网球部也不用天天来的对吧,兄妹其实也不用天天都见面的对吧。 她是真的不想去里头人挤人啊。 真田苓还是去了她惯去的阴凉树下,摸出平板来看资料,她又不心急,等呗。 等到天色渐暗,真田弦一郎他们才更衣出来。 说真的,真田苓抬眼第一个注意到的是幸村精市,这很正常,就他那张脸,他那种气势,很难不让人发现。 “阿苓。” 真田苓收了东西站起来,“哥哥,幸村。” 真田弦一郎顺手帮她拿过背包,“等很久了吗?” “还好,”真田苓一直看资料,没怎么注意到时间。 幸村精市询问,“晚餐要去哪一家?” “都可以,”她不挑食。 “烤肉怎么样?” “可以。” 刚走没两步,就碰见了好多个熟人,所以说大学这一点就是好,汇集了所有的优秀人才,高中时期不同学校,不同地域的全部都在这里了,网球部就这一个,大家爱好相同,自然也就是日日见面了。 “手冢君,不二君。” “白石君。” “忍足君,慈郎。” 本来就是打个招呼,后来一听要去吃烤肉,人少怎么能吃得热闹,干脆听到的都去了,反正大家都认识嘛。 真田苓扫了一圈,发现女生除她之外就只有西村樱萝了,好吧。 据可靠消息,这伙人里头,除了不二周助有西村这个女朋友,忍足侑士时不时更换女朋友之外,其余的都是单身。 嗯,还是以学习为主。 吃烤肉还是熟人局吃的更开,真田苓有先见之明的占据了一个不会被‘攻击’的绝佳好位置,然后看他们争抢,如幸村所说的,还挺有意思的。 第483章 多看顾些 与真田苓而言,大学生活很平淡,或者说自打高中毕业之后,一直都是一种很稳定的生活,挺好的,就是时间久了有些寡淡。 真田苓下课后背包在校园里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苓。” 是渡边椎洺,真田苓停下脚步等她过来,“怎么了,急匆匆的。” 渡边椎洺一口气喘匀了才说道,“苓,周末晚上有时间吗?” “有。” 渡边椎洺从小包里摸出一张描金的请帖出来,“就是那什么,有个生日宴会,是我姨妈那边的,都是同龄人,就想问问你去不去?” “我看名单上面手冢君,忍足君,幸村君都在,如果迹部君也在家里的话,宴会上肯定是有他名字的。” 真田苓接过那张请帖扫了两眼,稀奇,这时候居然还有人继续邀请她去参加宴会吗? 那个谁,谁来着想不起来了,后续闹得那么大真田苓还以为她之后可算是跟这些宴会什么的绝交了。 渡边椎洺又默默补了一句,“还有真田君,也一起过来玩吧,大家都在的。” 渡边椎洺是应她妈妈的要求过来问问的,能去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不能就回去多解释解释了。 真田苓收下了,“我回去问问我哥,晚上给你回复。” 渡边椎洺连连点头,“好的。” 真田苓回头跟真田弦一郎提了这件事,他的脸色当时就有些不对劲来,真田弦一郎几乎快对宴会有应激反应了,好像没有一次是能安稳结束的,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最后有事的好像一直都是他妹妹来着。 真田弦一郎犹豫片刻后反问,“这宴会你想去吗,同辈的生日宴会而已,不想去可以不去。” 真田苓对这些确实不太感冒,但毕竟渡边开口了,“我都行,哥哥去了我跟你一块去。” 最后还是去了,相熟的朋友都过去了,独独他们落单不太好。 真田惠子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打包了专业的化妆团队上门服务,足不出户就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宴会行头。 当真田苓下楼看到这几个熟悉的女士时,顿时默了。 真田弦一郎打扮向来比较简单,黑色的西装加藏蓝色的领带,手腕上扣了一块比车还贵的表,皮鞋锃亮一尘不染。 真田苓还是老一套的长裙,手上拎了一个银色流苏小挎包,说真的,若不是身上疤痕太明显,真田苓也不介意穿下吊带裙和一字肩短裙。 这一趟阿大自是要跟随的,他一个奔四的糙老爷们对这些只会更加不感兴趣,他只是不放心苓小姐,前科累累,不确定因素太多,猜都猜不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是要时刻跟随。 宴会地点是在sky宴会厅33f,在花园塔楼的顶层,东京夜景一览无余。 真田苓与她哥哥并排走进,宴会的豪华程度自是不比多说,关键是风较好,站在最高处,看最远的景色。 都是熟人,手冢君过来碰杯,“真田君。” “手冢君,日安。” 幸村精市言笑晏晏,夸奖道,“苓今天很漂亮。” 真田苓微微点头笑纳了,“谢谢,你也很酷。”高级寒暄,该说还得说啊,当然也是实话。 忍足侑士告别了佳人,施施然的走了过去,亦是先夸赞了真田苓一番,再跟好友问好。 其实在迹部景吾离开之前,打电话约他出来聊了几句,中心内容就是分心看顾一下他女朋友。 忍足侑士当时盯了迹部景吾三分钟,语气很沉,“你....认真的吗?” 他去看顾真田桑?额,这里没有任何不情愿的意思啊,他就是想表达一下,迹部景吾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那是真田苓,真田苓啊,人家出门干什么他都不清楚,当然也不该清楚。 但就凭她之前干下来诸多事件,忍足侑士扪心自问他是没那个本事去真田苓眼跟前凑热闹的,见面互相打个招呼就足够了。 迹部景吾看懂了忍足侑士未说出口的话,“....” 他只能说得更仔细,“她惯常的风格是报喜不报忧,如果她生病了或者是有什么其他危险的事情,随时联系本大爷。” 忍足侑士松了一口气,“没问题。”看看对方是否生病了,或者是有没有受伤,这个就简单多了,可以办到。 真田苓端了杯果汁跟着渡边椎名走了,生日宴总要跟主角恭喜两句,送个礼什么的。 聊的时候真田苓也感受到了周围人遮遮掩掩的打量,大概理解,只要不来她跟前就行。 所幸她们只是压不住的好奇,上次宴会发生的事情还印在脑子里,真田苓背后可不止一个真田家,只要不蠢就不会自讨苦吃。 真田苓很满意现在,虽然没人找她搭话,但也没人给她找事啊,多好。 第484章 别去找我 真田苓本以为这个聊两句,那个说几句,再吃几口小食,今儿这宴会就算结束了。 正当她坐椅子上欣赏夜色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这个时间段,让真田苓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看到来电人是工藤新一时更甚,“喂?” 电话那方没有说话,但真田苓的听力何其厉害,她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以及似是在远处玻璃破碎的声音。 工藤新一不会无缘无故的打电话过来,尤其还种一言不发的情况下。 真田苓当即起身,只对一旁的渡边说她去趟卫生间后快步离开。 没有了宴会的热闹,耳畔处顿时安静下来,真田苓没有贸然开口询问,而是寻了个无人的换衣间等待。 片刻后,真田苓听到了工藤新一隐忍的声音,有且只有两个字,“组织。” 真田苓眼眸微眯,组织,这是工藤新一的死敌,不抓到誓不罢休的地步。 “你人在哪里?”真田苓问道。 工藤新一缩在角落里,远远看到对面大厦的一层灯火辉煌,镜片上两个红点的位置极其接近,“你对面。” 真田苓转头看向窗外,对面的楼层一片黑暗,连覆在其上的广告牌都是黑屏状态。 一边是宴会,一边是组织,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真田苓的回复同样是肯定的两个字,“等我。” 工藤新一手臂上不断往外溢血,是刚才的打斗中不小心被流弹擦过了,再深一寸就打到骨头了。 他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办法直接跟这些组织的人对抗,房间里除了组织的杀手还有服部平次,还有不断靠近的波本。 至于警方还在后方,这一次本是过来探探路的,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一个刺激的,他们在灭口,人没救过来不说,他们也不甚被发现了。 真是倒霉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真田苓没时间再回去跟哥哥解释她的离开,她必须尽快尽快赶到现场,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结束之后多的是时间解释,她不能在知道工藤有难之后,还浪费时间。 至于危险程度,真田苓当然不会在意,她的工作性质早就注定了她会与危险相伴左右,这都不是她退后的理由。 电梯下降的过程真田苓联系了阿大,让他直接在门口等候。 门口的侍从惊讶的看向急匆匆跑出来的人,“小姐您这要去哪里?” 真田苓充耳不闻,毫不犹豫的开门上车,“去对面的福景大厦。” 阿大一脚油门轰出去,“出什么事情了?” 真田苓探头在车后面翻她的常服还有鞋子,之前就留在后备箱那了以备不时之需,“柯南在那边有危险了,我换件衣服先。” 阿大抬手将后视镜上移,油门踩到底赶到目的地处,如果是那个孩子的话,遇到危险应该不是小问题。 真田苓礼服里当然不是真空的,所以在后面换衣服也不是多大的事,再说了都什么情况了。 换好衣服后真田苓把所有装备按在自己身上,眼镜上的追踪器也打开,“阿大你带枪了没?” 阿大眉心猛跳,“带了,到底什么情况?” 真田苓:“一个组织,我只知道他们都是杀手,具体的也不清楚,带好有备无患吧。” 虽是这么说的,阿大已经十二分提高警惕了,能出动杀手,就绝不是什么小场面。 真田苓和阿大到时,发现大厦的安全通道已经被撬开了,并且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姿态大敞着门。 阿大下车时就把枪上好膛,当即将真田苓掩在身后慢慢从楼梯靠近工藤新一所在的位置。 而正在宴会中的真田弦一郎环顾四周,先前看阿苓还坐在那边吃东西,可扭头说话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真田弦一郎眼皮微跳,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精市,你有没有看见阿苓。” 幸村精市放下酒杯,同样往周围看了一圈,“没有啊,先前还见人在那里坐着的。” “手冢,你有没有看见阿苓?” 手冢国光回想片刻,先前他从洗手间出来时,倒是看见电梯口有裙摆一闪而过,只不过来人离开的太快,手冢国光并未看清这人是谁。 手冢国光摇头,“看到一个背影,但不知道是不是苓桑。” 忍足侑士也凑过来听了一耳朵,不是啊,真田苓又不见了?? 这边问人的动静稍大些,渡边椎名闻声过来,“那个,真田学长,刚才阿苓告诉我说她去卫生间,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真田弦一郎不止没有放心,反而心更悬了,“多长时间前去的,她原话是怎么说的?” 渡边椎名一愣,“我,我没怎么注意,好像有十来分钟了。” “她就说了一句去卫生间,别的什么也没说啊,就是...” 真田弦一郎急问道,“就是什么?” 渡边椎名想了想,“就是那会儿阿苓好像是在接电话,步伐很快。” 真田弦一郎的直觉告诉他绝对有问题,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过去,拨出键还未按下,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啊!!!” 这样巨大的声响哪怕是隔音再好的玻璃也无法阻拦,不少面对着窗户的淑女们绷不住尖叫出声。 不是啊,讲讲道理,她们只是有点儿小钱,不是浑身是胆啊。 和平年代突然发生如此剧烈的爆炸,并且就在她们眼前,隔壁那栋大厦跟她们空中直线拒绝也不过是几百米,万一爆炸牵连到她们这边怎么办? 她们只是来参加生日宴会,跟小姐妹搞好关系,不是想要送命啊。 真田弦一郎的手机掉落在地,爆炸声响之时,他猝然间回首,只能看到橙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半边天,滚滚浓烟直冲天际,钢筋铁骨铸成的大厦都摇晃了几分。 真田弦一郎怔在原地,眼底深处倒映着不远处的火焰,更深的却是一抹恐惧。 若说他之前不知道真田苓在哪里,可在爆炸发生的瞬间真田弦一郎就明白了,真田苓一定是在对面,一定是。 如果找不到真田苓的踪迹,而身边又有极危险的事情发生,那真田苓一定就在危险的中心。 这是这么久以来,真田弦一郎得到的血的教训。 真田弦一郎心底忍不住战栗,怔在原地好久,才想起打电话过去,手忙脚乱的去捡起自己的手机。 动作大到幸村精市都看出了弦一郎的慌张,事实上他也是如此,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这一次,真田弦一郎的电话还是没能打出去,因为他看到了真田苓发过来的简讯。 【哥哥,我很安全,别去找我,尽快回家,别让我担心。】 第485章 还活着吧 爆炸来临时,大厦晃动了几下,真田苓差点儿没站稳,阿大及时把真田苓护住,也挡住了天花板处掉落的安全灯罩。 不要小看晃动的这么几下,看看基础是什么,几秒钟的工夫就可以改变大厦的稳定性,墙壁裂开,门房锁死都是小事了。 真田苓低声道,“玩儿这么大。” 这里很危险,这一点儿是毋庸置疑的,而楼上更不知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 正确的选择是让真田苓尽快离开,但这时候阿大怎么也不能让真田苓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搞这么大阵仗,谁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少人,楼下又有没有杀手重新返回来守株待兔。 既然不能离开,那就向上走,这里谁都不是怕事的人。 真田苓往上跑时,还给真田弦一郎发了一条简讯,爆炸这么大动静,两栋大厦又离得近,真田弦一郎要是看不到才怪,为了避免你找我我找你这样乌龙的事情,还是事先说明的好。 真田弦一郎既然连专业都改了,真田苓不信他真的一无所知,只不过是多少而已,希望哥哥能听话些吧。 阿大也发了信息出去,是给小田切敏郎的,开玩笑,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第一时间汇报啊,这样救援才能更快更急的过来。 事实上也不用特意告知,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在听到爆炸声响的瞬间已经紧急行动了。 市中心发生爆炸这等严重危害社会共安全的事情,尚且还不知道原因,是意外还是蓄意,谁都不能保证,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冲过去,否则他们才是不要命了。 真田苓他们在楼道中,也就没有注意到半空中有一架黑色的小型直升飞机,正悄无声息的靠近这座大厦,不知道这架飞机属于谁,又是谁敢这么大胆。 月亮悬挂在半空中,夜间有徐徐凉风吹过,如果有人处于同样的高度,在半开的机舱门间,或许能窥到驾驶位处飞扬的金发。 “开枪。” “是,大哥。” 机关枪横扫过去,大厦玻璃应声而碎,所谓的防弹玻璃,在重型机关枪面前竟如浮萍一般,触之即碎。 对于这样惨烈惊骇的一幕,真田苓看不见,看的最清楚的就是sky大厦33层的众宾客们,此时的氛围有些混乱,惊呼声不断传来。 这一幕若是发生在电影片段中,他们一定会直呼刺激,高燃大片。 可若是在现实生活中,与自己近在咫尺,那便是只有三个字可以诠释---救命啊! 所幸大厦的保安以及自家带来的保镖及时出现,有序的带走了他们家的少爷小姐们,务必保证主家的安全,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 胆小的纷纷离去,也有几个好事胆大的想留下来看看后续,先是吩咐人关灯,要不然他们这里太晃眼了,再是躲在柱子后面露个头悄悄观望。 未走的人中包括真田弦一郎,只不过他不是为了看什么爆炸才留下的,他只是想知道真田苓是否会出现,就这一点儿而已。 到底是有些距离,又是黑烟弥漫,他看不清对面楼层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隐约看见有人在打架?不等真田弦一郎想办法细看,就看到有人从玻璃打碎处被抛了出来,真田弦一郎瞪大眼睛,好像是个孩子。 一旁忽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来,几乎震破耳模,“柯南!!!” 出声儿的人正是铃木园子二小姐,她也是来参加宴会的,也是好奇留在了最后,万万没想到就这么扭头看一眼瞬间,竟让她看到了江户川柯南那本该在家的小鬼。 江户川柯南? 他就是工藤新一! 真田弦一郎瞳孔骤缩,人也站在了窗户边,双手撑在玻璃上,如果,如果是工藤新一在的话,那真田苓她.... 真田苓和阿大好悬没赶上,场面岂止是一个惨字来形容,服部都快被打个半死,浑身浴血了都。 也就这千钧一发的工夫,阿大一枪打在了黑衣杀手的肩膀上,只听他惨叫一声,松了手中的刀。 服部平次没有犹豫半分,当即反杀过去,一脚将人踹飞。 阿大加入了斗争中,真田苓这时候在哪里呢,她真是百米冲刺都没这么快过,拼了一条老命的赶过去救人。 服部平次大喝,“alice!” 真田苓也喊了一声,“阿大!” 服部平次喊真田苓是为了让她先救工藤,真田苓喊出则是让阿大帮她清后背,别在她救人的时候被放暗枪。 工藤新一被那杀手一脚踹了出去,他本就是个脆皮,踹一脚几乎能要半条命去,更危险的是身后的玻璃被打碎了,这要是掉下去了直接就是一个粉身碎骨。 真田苓猛扑过去,大半个身体都探出窗外,从外看就是悬挂在半空中。 不远处的直升机还在虎视眈眈,枪口正瞄准了他们,抓住人的瞬间真田苓不敢有任何迟疑,一把将人扔了上去。 阿大在身后火力压制,子弹堪堪打在机舱侧门上,飞机上的人为了躲避方向转动了几分。 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击退对方,他一个小手枪也没那本事,关键就是争取这几秒钟的时间让真田苓退回来。 真田苓腰部发力直挺起来,争分夺秒的退回窗内,鼻尖都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真田弦一郎双拳用力砸在玻璃上,瞬时留下一个血印子,足够了,这个距离足够他看清后面救人的是真田苓。 心里有所猜测和亲眼看见是完全不一样的,真田弦一郎还不瞎,他能看到真田苓的处境过于危险。 但凡有一丁点儿意外发生,就是中弹...的下场,那个字真田弦一郎想都不敢想。 可偏偏他清楚的知道,真田苓发来的讯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不能去找她,除了白送上一条命之外没有任何作用,说不定还会连累真田苓。 所有真田弦一郎就只能眼睁睁的,隔在玻璃后面去看真田苓遇险。 幸村,手冢包括忍足都没有离开,眼前这一幕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种种情绪交织在心房,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田苓后背靠在墙壁上时,真田苓暗骂一句,该死的为什么要安这么多玻璃,躲都没地方躲! 一口气都没喘匀,真田苓紧急把工藤新一拖过来,“还活着吧。” 工藤新一脸色有几分扭曲,没事,就是疼的,“活着。” 真田苓检查了一番,没有致命伤,那就可以了,“你藏好。” 真田苓站起来拾起一个桌子腿去帮服部平次,他模样看起来更糟糕,头顶若是有血条的话,那是咔咔往下掉。 阿大也没闲着,他拦住了一个块头最大的,也是最危险的一个杀手。 那杀手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阿大嗤笑出来,所有跟他说过这句话的人,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那就来试试,看看谁才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真田苓一边帮服部平次挡刀,一边怒骂道,“我就知道你们俩背着我在搞事情。” 一棍子敲在他膝盖骨上,又道,“怪不得学校里你没个人影,早就开始了是吧!” 服部平次痛的龇牙咧嘴,这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alice在气头上,他也着实心虚。 第486章 众所周知 真田苓只说了两句便开始专心的跟眼前的人对打,毕竟之后有的时间来解释,现在先把眼前这个杀手解决了。 只是吧,可能不太好解决。 对方不是混迹街头的小混混,这是实打实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职业杀手,手上不知道沾过多少人命,出手就是杀招。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田苓对付起来确实是有些吃力啊。 双手挡住对方刺过来的一刀,再差一点儿就能划破她的腹部,真田苓反手在他脸上刮出一道血痕。 一开始只是一道细线,但慢慢的血迹渗出,那杀手舔了舔流到唇边的血迹,目光阴森森的盯着着女人的手指上的戒指。 倒是小瞧着个女人了,怪不得敢跟着一块闯过来,还当她是不要命的花瓶呐。 不过可惜了,就这三脚猫的工夫,实在是不堪一击,花瓶也是个碎了的命。 虽然这一层透进来的光线微弱,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最够真田苓看清楚对方眼中的轻蔑了。 真田苓并没有什么愤怒恼火的情绪,很正常,她在很多人眼中都看到过这种情绪,反正他们又活不长,她何必去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杀手冷嗤一声,真不是他瞧不起人啊,大腿都没有他胳膊粗,就敢来跟他拼命,还不如那边那个倒地吐血的小伙子,好歹也能较量几分。 不敢还是快些解决不较好,若是回去复命晚了,gin是会生气的,他并不想去出霉头,又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真田苓能感受到对方忽然加快的速度,也知道原因,半空中可还悬着几个人呐。 但真田苓也不是白斩鸡,只是吃力了些,并不是毫无反击能力明白吗? 杀手渐渐地回过味来了,脸色有些难看,是,目前看是他占据了上风,这女人被他打得只有挨打的份。 可双方原本就不对等,他一个排名顶尖的职业杀手,竟然不能直接甩开这女人,他又不似旁边的那个大块头。 越打心里火气越大,动作间便有些急切,被真田苓抓住了机会,差点儿被抹了脖子。 杀手倒退几步,两人分开了些许距离,他抬手往脖子上摸了一下,果然是满手的鲜血。 艹,他在心中怒骂出来,这女人真是把他逼急了。 众所周知,他一个杀手可没什么多余的怜悯心,更没有什么女人孩子不能杀,一切所能被他利用的,不管是人或者物,都是它的幸运。 杀手比了一个假动作,却是反手朝藏开角落里的工藤新一开枪射击。 一道连射下来,也成功的激怒了真田苓,原本她就是好奇过来参与一把,过程都属于义务劳动。 可当着她的面开枪杀工藤,是真把她惹火了,该死的畜生! 也是工藤新一人不傻还知道躲避,虽然是又多了几道擦伤,但没有致命伤。 工藤新一也控制不住骂人了,知道你们这伙人没有人性,但没想到能这么畜生。 服部平次脸都泛白了,有失血的原因,也有被吓的,只是他还没有冲过去救人,就被另一个人拦住了,下手毫不留情,就是奔着他的命去的。 阿大被人缠得也脱不开身,对方不是个善茬,就证明了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解决对方,很是被动,阿大越大脸色越深沉。 第487章 你信我 真田苓知道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可那又如何呢,她又不会真的放任这杀手杀了工藤新一。 两个人争斗不休,这种时候谁都不会向后怯一步,因为不是简简单单的输一场架这么简单。 只是打的专注,步步紧逼之下竟是靠近了窗边,没有玻璃防护,稍有不慎就会从这翻出去。 工藤新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心背后。” 那杀手被一个她看不上的黄毛丫头逼到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了,既然她这么不怕死,那就好好玩一场吧。 待会儿他就会炸掉整座大厦,用来给你陪葬也算得上是厚葬了,知足吧。 杀手心下冷笑连连,一个有弱点的人,必输无疑,刚才没把那小屁孩解决了现在倒是正好。 意图这么明显,真田苓察觉到了吗? 当然。 真田苓神色冷漠,察觉不出任何异样,她只是在计算,若真是跌落出去了有几分存活的机会。 真田苓厌恶任何威胁,不论是谁。 在杀手狰笑着把真田苓推下去的刹那,真田苓眼神一凌,反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人一并扯落,就算是掉下去了也得给她当个垫背的。 “alice!!!”服部平次厉吼一声。 哧的一声,是皮肉被划破的声响,阿大看到真田苓那边的情况分心被对面的人划了一刀。 工藤新一生扑过去,地上的碎玻璃片也置若罔闻,“alice!” 如此要命的关头,真田苓只来得及喊了一声,“你信我!” 真田苓知道工藤新一想做什么,但是不行,他那小胳膊根本就承不住,被拽断了都不一定能拉住她。 所以,信她,她一定会没事的。 哪怕是在不断向下坠落,真田苓也没浪费时间又在他身上割出好几个血道子。 对面大厦的真田弦一郎目眦欲裂,他从没这样恨过自己的视力,能够将真田苓的跌落看得一清二楚。 忍足侑士倒抽一口冷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天爷啊,他不就是今天过来参加个生日会吗,至于让他看见这么刺激的一幕。 真田苓也不是瞎跳的,她这条命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没必要这么浪费了。 这里是市区,高楼大厦林立,中间不乏有人搭建钢架桥,平时只是观赏性的建筑,在现在就是救命的东西,真田苓手上还有伸缩腕带,保命不成问题。 也就是这时候,耳侧突然传来一道破空声,有人在躲在暗处往这里发射了一个抓钩,末尾带着安全绳,又刚好勾在了钢架上。 暂且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没在这时候搞偷袭就值得一信。 绳是抓住了,就是不太好控制平衡,尤其后面还有一个随时想杀了她的畜生玩意。 真田苓咬牙,狗东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她以被他在后腰踹了一脚为代价,抓住机会一拳砸歪了他的鼻梁骨。 趁他满脸鼻血,吃痛后仰的时间,真田苓左手勾上了钢架,一招翻越直直的站在了钢架上,头上的发卡也在这连续的动作中松开,无声的掉落在数百米之下的水泥地上。 杀手到底是杀手,骨折了都能不当回事,紧随着真田苓的动作站稳,这女人别看年纪小,下手可毫不心软,若是他继续在绳上吊着,迟早会被这女人弄死。 可能是站得位置太危险了,两人对立而战,却是谁也没有先主动开口。 趴着窗户边的工藤新一狼狈的吐了一口气出来,万幸,万幸。 “别分心,alice目前没事了。” 阿大心中的怒火快要烧到脑门了,这一个一个的杂碎们,死不足惜。 真田弦一郎心脏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魂到现在都没稳住,按在玻璃上的手臂都在颤抖,可他看清了,看清楚真田苓并没有摔下去,她站在半空中。 不对,真田弦一郎狠狠揉了揉眼睛,她是站在楼中间的钢架上,还有一个陌生人也在。 真田弦一郎心又提起来了,怕那人心怀不轨,怕钢架撑不住重量,更怕还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 真田苓活动了下手腕,她其实还好,害怕这种情绪已经离她很久了,这时候说兴奋还差不多。 她也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得打一场了,虽然确实很危险,堵上命了都。 但真田苓前一年不是在抢救就是在康复,不能打架,后来恢复了些,又被家里拘着不让打架,时间短了还行,久了真是会觉得很无聊。 这样手木仓顶头,拳拳到肉,刀刀见血,命悬一线的刺激时刻,真是好久没有享受到了。 第488章 真可悲 又一次被划伤后,杀手眼底的轻视终于消散了,逐渐升起一抹凝重的神色,干他们这一行的,早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还是没想到会在一个黄毛丫头这吃亏。 杀手能感受到这女人无法一击毙命,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了他。 可关键的问题是,杀手也没有办法轻易解决了她离开这里。 站在高处,清楚的看到大片的红蓝爆闪灯往这个方向汇聚,他不会小瞧警方出动的力量,可偏偏又不能及时抽身。 这次的任务倒是麻烦了,先是被那什么侦探缠上,现在又被这女人盯死了,麻烦透了。 真田苓懒得搭理这人的想法,她是越打越来劲了,夸大一点儿的说,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据了,还能让这杀手跑了不成。 突然间,真田苓心中警铃大震,放弃了出击的动手,向后弯腰几乎是贴在钢架上。 子弹破空而来,几乎是擦着真田苓的鼻尖飞过去。 真田苓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目光阴森的瞥向半空中那架黑色的直升机,机舱门打开,狙击枪还在冒着白眼。 要是这么玩的话,是不是委实过分了些。 开枪的人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竟然躲过去了,她不止不觉的过分,这才到哪里,正中红心才算是一个完美答卷。 真田苓对面的杀手当即笑了出来,“alice是吧。” “能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是你的荣幸,要认输吗,我给你一个全尸。” 真田苓嗓音冷漠,“傻b。” 杀手沉下脸色,“不知死活的东西。” 真田苓有几分爆炸,艹,她能不能把人给踹下去,死了就算是组织头上的。 打架背后放冷枪这谁能顶得住啊,都是一群该死的畜生。 又是一道破空声传来,真田苓下意识就要躲避,还未有动作便发觉有些不对,好像不是她这个方向的。 “啊日!!”杀手脸色大变,高架上躲都没地方躲,这一枪来得猝不及防,他的肩膀中弹了,手中的匕首因为剧痛下松手掉了下去。 杀手一开始还以为是飞机上那死女人打偏了,在蓄意报复,正要破口大骂时。 驾驶位置的机舱门也被打中了,直升机在空中不稳的晃了几下,不对,是有人过来,警方已经布控好狙击手。 gin眼神森凉,面无表情的吸烟,被日本警方发现是预料之中,背叛者已被杀死,剩下的打斗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gin垂眸看了眼高架上的两人,那个女人暂且不提,半个残疾人而已,成不了气候。 他的手下,他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gin看到了逐渐飞过来的警用直升机,如果注定被警方抓住,还不如死在他手里,也是一个痛快。 “开枪。” 大哥的意思他明白了,那女人能杀则杀,他则是必须杀掉。 很显然知道组织是什么德行的杀手,这时候放弃再继续跟真田苓打杀,他虽然冷心冷肺,但也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只可惜杀手还是反应的慢了些,狙击枪已经瞄准了他的心脏,一枪不够,又持续的扫射过来。 连带真田苓这里都被牵连,一枪打穿了衣服擦着皮肤过去,真田苓躲闪不及,废话这不是,半空中连个阻挡物都没有,硬躲的啊。 也不知道钢架上是有什么东西还是别的,真田苓躲闪中脚下滑了一下人翻过去了,也是她手快抓住了一个分叉,止住了她坠落的趋势。 真田苓吊在半空中,就靠左手撑着,她右臂刚被子弹擦过,又有旧伤在,上去是个麻烦事。 不过也还好了,真田苓瞥向那边倒下的杀手,一身的血窟窿,满口鲜血,最幸运的就是倒在了钢架上留了个全尸。 杀手嘴唇张合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大滩的血液,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真田苓啧了一声,真可悲。 第489章 走一趟呗 真田苓抬头瞥向天际,直升机已遥遥远去,也是,相关的人都被宰了,再不走等着被警察包圆吗?真田苓在考虑她该怎么爬上去的时候,头上方传来一声清响,有人跳下来了。 真田苓在看清来人后,散去了刚升起的警惕之心。 安室透嘛,都是熟人了,谁不知道谁啊。 安室透稳稳落在钢架上,可他要去救真田苓的话,就必须从那杀手的身上跨过去,名义上的他的前任同事。 安室透神色有些复杂,人死得太快了,很多事情他还没有问出来呢。 真田苓:“.....” “呐,我说,能不能先把我拉上来。” “然后你再慢慢检查人死透了没。” 安室透只迟疑了片刻,听到真田苓的声音后瞬间反应过来,浅浅露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马上过来。” “啊啊啊!!” 安室透刚跨过尸体,他头顶上方又传来一声尖叫,并且逐步靠近,安室透抬头,瞳孔骤缩,先一步坠落的人抓住,又在空中晃荡了几下,“喂,你没事吧。” 工藤新一脸色惨白,就剩一口气了,“没事儿。” “先,先把她拉上来。” 工藤新一是在刚才枪战的混乱中扒在了窗户边,又看见真田苓翻身越了出去,激动之下忘了注意距离,又来看到安室先生到了,松了口气的工夫没扒住了就掉下来了。 一番折腾下来,真田苓终于从吊在半空的动作换成了站在钢架上,转了转肩膀,单臂吊那么久,肌肉酸痛是正常现象。 安室透注意到了真田苓左臂上渗出的血迹,掏出手帕帮她绑住了,医生是马上就到,但也不能一直让伤口流血,“失礼了。” 真田苓道一声谢。 大厦上的真田弦一郎额头抵住玻璃,心脏总算是回到原位了,这样惊险的一幕,若是时常发生真田弦一郎都怕自己会患上心脏病。 现在人没事就好,接下来就等待警方的救援了。 真田弦一郎转身大步离开,幸村精市见状也紧跟其后,手冢国光和忍足也一前一后的离开,都结束了他们还在这里做什么。 钢架上的气氛却是有些安静,涉及到组织,安室透并不想多说什么,刚好,真田苓也不想多问,她过来的目的就是帮一把工藤,其余的她也不感兴趣。 窗户上的阿大终于解决了难缠的敌人,去寻真田苓是看到她安好也是松了一口气。 真田苓扫了一眼尚还往下滴血的杀手,轻声道,“倒是狠心,好歹也是忠心的属下,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安室透眼眸微暗,只说了一句,“物以稀为贵。” 如果不能做到顶尖,不能做到非你不可的话,关键时刻随时都可以被放弃。 真田苓瞅着他们俩都一脸深沉的模样,没再说什么了。 她现在只考虑一件事情,该怎么下去,底下的警察和消防员倒是赶到了,地上已经铺上了气垫,可云梯要是过来的话,怕还需要不少时间。 而且吧,也不太华丽。 真田苓眼睫微眨,她这时候还是处于肾上腺激素上升的兴奋阶段,一直在这里枯等可太没意思了。 伸缩腕带要是不用上的话,太对不起阿笠博士的发明,再说了地下有安全气垫,没关系的。 工藤新一一眼没注意就发现真田苓在那搞些小动作,不禁问道,“你在干什么?” 真田苓固定好腕带,天太黑了,工藤新一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也不说,把工藤新一提起来了。 工藤新一:“....??” 安室透也面露不解,这是要干什么啊? 真田苓冷不丁的扯出一个浅笑来,工藤新一瞬间就起了一层白毛汗,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搞什么鬼?” 真田苓淡淡道,语气自然,仿佛是在问明天吃什么,“我想下去,但是我不想等,你陪我走一趟呗。” 工藤新一:“!!!!” 他已经注意到真田苓手腕上的腕带了,“你给我冷....啊!!” 真田苓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提醒一句,“抓紧了。” 嗖----真田苓毫不犹豫的跳下去,风吹过发丝,格外刺激。 被迫参加,并且吃了满嘴头发的工藤新一,心中骂了一万句脏话。 安室透在原地愣住了,好半天回过神来,当即无奈笑了一声,alice小姐都跳下去了,他要是还在这傻傻等着救援的话,是会被队友嘲笑的。 安室透固定好安全绳,伸手向后撸了一把头发,行吧,偶尔来一次是挺刺激的。 咻---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跳跃。 底下的救援人员被他们的不要命的操作惊呆了之后,瞬间炸了锅。 **&%¥# 可活吧,谁能活过你们啊! 第490章 我的老天 好不容易打完的服部平次在风中凌乱,冷冷的风拍打在他脸上,空荡荡的货架证明先前并不是他因失血造成的眼花。 踏马的,真田苓真是跳下去了! 还有那个谁,叫什么来着,服部平次现在脑子发晕一时间想不想起来了。 他伸出的手指都在颤抖,“她,他,他们....” 阿大亦是脸色僵硬,猜到苓小姐会不走寻常路,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惊险。 离得太远他又无法阻止,阿大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下去吧。” “或者,你要一块跳下去吗,这里还有安全绳。” 服部平次嘴角扭曲了一瞬,“谢谢,不必了。” 真田弦一郎更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当他大跑着奔向警戒线的时候,当他在脑海中思索该怎么给真田苓说话的时候,当他想着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的时候。 就眼睁睁的看到了,看到了真田苓抱着那个小孩子一跃而下! 那一瞬间真田弦一郎腿都软了,他恍惚间以为是真田苓没踩稳,从高空跌落。 紧紧跟随的幸村精市一把拉住真田弦一郎,又眼尖的发现空中的绳子,“弦一郎,阿苓应该没事儿,中间有安全绳。” 真田苓她只是选择了一条比较....迅速的方法。 世间女子千姿百态,或娇或俏,或冷或傲,真田苓比较独树一帜,她是外冷内疯,与正常人的脑回路不相同。 别的不说,就这百米高空说跳就跳,单凭手上的一个腕带,谁能跳得这么果断。 砰的闷响一声,真田苓捎带着工藤新一完美的落在了安全气囊上,就是被反弹了一下,没怎么站稳。 真田苓撩了下头发,挡眼镜了,“怎么样,酷吗?是不是特别带劲。” 工藤新一的脸都被强风吹僵硬了,酷?带劲?? 脏话已经到了嘴边,差一秒就开始破口大骂了,工藤新一看到了正大步向他们走过来的两位。 算了,骂人什么时候都可以。 工藤新一当即冷笑一声,“希望你待会儿也是这套说辞。” 真田苓:“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工藤新一今天脾气这么好的?按他以前的性格不应该是骂她一顿吗? 砰的又一声,安室透也稳稳落下了,还有心情的打个招呼,“嗨?” 笑完了又觉得不太对,怎么感觉这两人间的氛围有些古怪。 真田苓正疑惑着呢,忽然间耳朵微动,好像有人在向她靠近,很近了,快了。 真田苓一转头,就正正好对上了小田切敏郎黑透的脸,在如此漆黑的夜晚,路灯及救护车搭起的灯光有些昏暗,她也依旧看清了小叔叔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真田苓面色大变,哦,老天!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给忘记了,百八十年不打一回架,被那杀手刺激的上头了,一时间把其余的事情都忘记了。 怪不得,靠,怪不得工藤新一今天这么好说话,他一定是先她看到了小叔叔过来了。 小田切敏郎压着火的声音传来,“刺激吗?” 真田苓小心翼翼道,“我说,刚刚的一切都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您信吗?” 小田切敏郎回以一声嗤笑,眼中怒火烧的更甚了。 先前他是离得远,但还没有到眼瞎的地步,真田苓在上面的行动他用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 意外?纯属狗屁! 向来沉稳庄重的小田切敏郎都被真田苓逼得爆了粗口,可想而知是有多着急。 安室透眼瞧着之后的发展不对,默默地降低自己的身形,果断遁了。 手冢国晴眼睛微眯,这金发的青年他之前就注意到了,现在就这么溜走了,总觉得有些不对,他应该派人过去查查,一个有预谋的爆炸谋杀现场,出现任何人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哦,当然除了眼前这几个不要命的侦探们。 手冢国晴记下了那金发青年,又把注意力移到了真田苓身上,不同于小田切敏郎的知根知底,他是明野提醒了几句,今天这一次是亲眼所见。 不得不说,只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他心中的感受。 他以前真的,真的是只把真田苓当成世侄女来对待的,印象中就是一个成熟的不爱说话偏冷漠的小姑娘,哪里想得到她还有这本事。 真田苓观其脸色,觉得可能没那么容易过关。 一手捂着额头,露出了手臂上潦草包扎的伤口,一边身体又晃了几下,像是虚弱到站不稳一样,虽然她确实有一点儿。 “不行了不行了,我头晕。” “小叔叔,我刚才离得太近,是不是被爆炸影响了?” 气归气,小田切敏郎也不能任由真田苓摔倒,虽然他觉得有一半是装的。 但,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做不得假,小田切敏郎眉心紧皱,腮帮子微鼓又放松下来,“你真是好样的。” “等你养好伤了,咱们再详谈今天你跳楼的事情。” 真田苓为自己辩解了几句,“不是跳楼。” 小田切敏郎眼风横扫过去,“怎么,头又不晕了?” 真田苓马上扶额,“晕晕晕,还是晕的厉害。” 小田切敏郎都快被气笑了,硬生生忍了下来,转头告假一声,“部长,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 手冢国晴点头同意了,其实他更想随真田苓去医院瞧瞧。 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还是之后去医院探视的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走安全通道终于爬下来的阿大和服部平次也到了,手冢国晴和小田切敏郎均是沉了脸色,不是责怪,是在想这背后的人究竟是猖狂到了何种地步。 “你们先去医院治疗,这里交给我。” 他们这几个人里,服部跟阿大是伤得最重的,其次是工藤新一,毕竟太脆了,最轻的反而是真田苓,身上最严重的也就是一道弹痕擦伤,其他的磕磕碰碰更是不足挂齿。 真田苓被按上救护车的时候,眼角余光才扫到不远处的真田弦一郎,还有幸村手冢忍足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的。 她都被按到担架上了,在跑下去找人也不太现实,而且这时候她也不太敢。 真田苓借了个手机打电话,她手机早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哥哥。” 真田弦一郎紧紧攥着手机,“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真田苓解释道,“没有,都是些小伤,不小心被划一刀,皮外伤不打紧的。” “是他们太担心我,才让我去医院也一道检查的,哥哥,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真田弦一郎沉默不语,如何放心,如何能当没事人一样。 第491章 尤其是他 真田苓被救护车拉进了医院,一通检查下来,确实是没什么大问题,手臂上也是一个小擦伤,按正常情况连住院都不需要。 所以但真田苓包扎好从换药室出来,阿大服部工藤他们还在检查处理。 人都不在,连个转移话题的人都没有,真田苓慢腾腾的挪到小田切敏郎的跟前,低声道,“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垂眸,“我明白你事出有因,也明白你迫不得已。” 真田苓有些懵,她小叔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吗?这么,这么理解她的吗? 小田切敏郎扯出一个笑,“还是老规矩吧,你是有帮忙。” 真田苓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老规矩?什么老规矩,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三万字手写检讨,不得与上一份重复,不得与网上任何一份重复。” “刚好你这伤的位置,不耽误你左手写字。” 真田苓面色呈现一种空白,耳朵一时间接收不到信号了。 小田切敏郎当做看不到,继续道,“你这两天就留下住院观察吧,我去跟医生联系安排病房。” 小田切敏郎都转身走两步了,真田苓才反应过来,急忙跟过去,“不是啊小叔叔,检讨这个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小田切敏郎脚步不停,“四万字。” “等下等下,小叔叔,我是被牵连的,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叔叔我冤枉啊。” 小田切敏郎某些时候是个狠心的人,所以,“五万字。” 真田苓:“....” 手写五万字知道要多长时间吗?还是不能重复,知道要浪费多少脑细胞吗? 但这一万一万往上加,真田苓也不敢贸然开口,很憋屈的撑着一口气跟在小田切敏郎身后。 不是啊,讲讲道理啊,她真的是很冤啊,这一次纯粹就是义务劳动啊。 目前为止,真田苓还拗不过小田切敏郎的大腿,‘抗争无效’之后,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住院,老老实实的写检讨。 等真田苓被护士挂上水的时候,说是为了避免伤口感染,真田弦一郎他们就过来了,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担忧。 真田苓这会儿也是有气无力的,跟身体无关,就是心累,见他们来了也是打个招呼过去。 真田弦一郎脸皮崩得很紧,真田苓已经换了病号服,伤口是什么情况他也看不清楚,“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真田苓见他神色过于紧张,安慰道,“没事的,真是就是小伤,不小心剐蹭了一下,小问题,输液住院也是医生为了防止感染,让我住下观察两天,实际上不住都行的。” “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的场景,但凡是换成另外一个人都可能会是粉身碎骨的结果,可偏偏他们几个都跟没事人一样,模样比在自家后花园遛弯还要轻松。 那几个人,都是习以为常的状态,危险是有,但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哪怕是差点儿被扫射过去。 真田弦一郎不能发出任何质问,尤其是他,在他换专业之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幸村精市看向精神还不错的真田苓,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弦一郎都不曾多说什么,他更是不会多嘴再问,更何况那位长辈也在,教训的话也轮不到他们来说。 手冢国光没有一同跟来,他还留在现场,他父亲还在那里,有什么疑惑直接问他父亲会更好,如果他愿意明说的话。 手冢国光并不能确认这一点,因为他父亲在家中也很少说警局工作的事宜,他也从不曾主动问过。 忍足侑士倒是溜达着跟过来了,这个至少要知道真田桑的情况啊,有没有事,要不要紧的,要不然他没法解释的。 真田弦一郎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安心住院,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小,我得跟家里联系一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真田苓不意外,现场时手冢国晴都在了,说不定他们电话还没打过去,伯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真田苓现在很坦然了,都已经跟家里坦白,这点儿小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真田弦一郎想说什么都可以。 真田苓:“就说一句我没事,家里别担心就行。” 真田弦一郎:“好。” 第492章 真实想法 不等过夜,真田苓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这一次倒是有问必答,伯父问什么她也不再像之前一般隐瞒了。 好吧,也有手冢国晴在的缘故,她就是什么都不说,伯父也知道。 真田明野没有亲眼目睹,但光听就知道当时有多么的惊险,可知道的越多,真田明野也只能是在家里担心。 难不成他还能拘着真田苓不许她出门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像今天的险境,今后还会有很多次,真田明野只能是一边忧心一边骄傲,心情一言两语难以明说。 万幸的是只受了些皮外伤,人没什么大事,真田明野心里也就踏实了。 挂断电话之后,真田弦一郎他们也该离开了,时间不早了不说,晚上医院也不许留太多的人在病房。 哥哥和幸村这时候当然不会回宿舍,幸村在校外也有一套公寓,是他外面事宜过多,宿舍人来人往不方便特意买下的,这时候住刚好。 忍足更是不必担心,他本来就是东京人,回自己家就好。 真田弦一郎临走前道,“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好。” 人都走后,真田苓也没什么睡意,她推着输液架子串门去了,看看那几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嗯,看起来都不太好,有些伤口过深还缝了好几针,一个个都失血过多,脸色白刷刷的躺在病床上输液。 都这么惨了,真田苓也不好再质问什么,说啥啊还,这几个人都快累睡过去了,也就阿大还保持了几分清醒。 真田苓见他有起来的意思,连忙拦住,“你别动了,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病房。” 阿大应了一声。 真田苓就是来看看,也不再打扰他们休息了,简单说两句就走了。 她人还没走到病房接到了服部老爸的电话,实在可以理解,毕竟她和服部平次都牵扯其中了,并且还都负伤住院。 “喂,爸。” 服部平藏面上不显,但心中也是担忧的,“你们怎么样了?” 真田苓道,“我刚从平次那边回来,缝了几针,现在已经睡了,医生说不太严重,但需要住院治疗。” 服部平藏:“你呢,你怎么样?” 真田苓走前没锁门,还是半开的状态,拿脚踢开进去,“我更没事了,破了层皮而已,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 “您别担心我,等明天平次醒了再给你回电话。” 服部平藏嗯了一声,而后道,“既然没事,就聊聊别的事情吧。” “我听说,你跳楼了?” 真田苓眉心微跳,直觉不好,“这是哪里的谣言,肯定是天太暗,他们没看清。” “咳咳,这一次我是真的不知情啊,爸,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密谋多久了,我是今天才知道一点点。” 她就知道是跟组织有关,连人代号是什么都不清楚。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起来了,还挂了一个,不过我没看清。” “我吧,您也知道最近身体恢复的还行,就跟人打架的时候冲动了一些。”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说很多话来掩饰,就比如说现在。 真田苓跳的时候是刺激了,就是后头解决起来不太好说。 服部平藏意味不明道,“是吗?” 隔着电话,真田苓果断遁了,“哎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头很晕啊,爸,医生建议我早些休息补充体力,眼睛是有些睁不开了爸,我先睡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替我跟静华姨问好明天再跟您联系哦再见。” 嘀的一声挂断,服部平藏差点儿被气笑了,混小子,女儿也是。 一旁的服部静华知道孩子们没事后也安心了,倒是阿苓最后说的那一长串的话让她也是好气又好笑。 “等他们回来了再好好算账。” 挂了电话后真田苓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她是等护士过来拔针之后再睡去的,这间病房就她一个人,睡得还算可以。 如果她醒来后没有看到景吾发来的信息就更好了,真田苓有些发愁,怪不得她总觉得忘了些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的,还有忍足侑士一直在她眼前晃的原因也找到了。 其实信息很简单,就是醒来后给他打电话,不论时差。 真田苓盘腿坐在床上,她醒的早,这会儿离医生查房还有些时间,用来打电话倒是正好。 电话拨通的瞬间就被接通了,令人怀疑是不是电话的另一方一直在手机前等待,“苓。” 真田苓算了下那边的时间,“我没事,你...放心。” 迹部景吾按了按眉心,“我要怎么放心?” 真田苓顿了下,“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你。” 迹部景吾怎么可能拒绝,切换成视频模式,真田苓仔细看了下,人还行,看背景应该是在自己家里,就他背后墙上露出来的画框一角,就不可能出现在宿舍这种地方。 迹部景吾也在看真田苓,气色很好,肉眼也看不见什么伤,但忍足发过来的那一段视频,是让迹部景吾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惊胆战的一幕。 真田苓安慰道,“你看吧,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知道忍足都跟你说了什么,但眼见为实对吧,我很好,真的。” “就是手臂上破了一层皮,缝针都不用,贴了个创可贴就,要不是医生非要我留下来观察,我现在是该在家里的。” 迹部景吾眼神幽深,不说话像是被定格了一样,真田苓晃了晃手机,“卡了吗?” 迹部景吾道,“他并没有跟我说什么,只发了一段十几秒的视频,我看到了。” 真田苓停下动作,轻嘶了一声,不会吧。 “你在空中的英姿,我毕生难忘。” 真田苓:“.....” 真是没想到啊,她以为口头说两句就够了,忍足居然还搞上现场直播了,要不要这么敬业啊。 真田苓抓了抓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知道说句谢谢夸奖行不行。 迹部景吾轻叹一声,“我能问问你的想法吗?真实的,你当时的想法。” “别骗我,跟我说实话,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真田苓看着他的眼睛,海蓝色的眼眸依旧深邃,考虑了一会儿实话实说道,“生气和...刺激。” 迹部景吾合上了眼睛,他想,真是跟他猜想的没差别。 第493章 不得不说 真田苓是什么性格,从没在一起的时候迹部景吾就已经了解了,现在不过是更加深刻而已。 但知道归知道,迹部景吾不可能无动于衷,相信她有能力是一回事,担心挂怀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并不冲突。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牵扯到旧伤。” 真田苓一手拿手机,另一只手臂抬了抬,“没事的,就这,被剐蹭了一下,都是小伤,医生说两三天就好了。” “旧伤更是没有,我都养好了,偶尔打一次架不耽误的。” “嗯,我争取以后遇到问题的时候,冷静冷静,能不打就不打。” 真田苓心中吐槽,估计她下一次遇到危险,就是想打都不能打了。 迹部景吾叮嘱几句,“要记住,放在心上,千万别冲动。” 迹部景吾感慨道,这应该不是冷静不冷静的问题,真田苓有些时候会格外的兴奋,这个点常人一般不能理解。 事后会积极认错,事发时则是随心所欲。 真田苓知道这就是过去了的意思,也有心情调侃了,“哎,我都答应你说的了,你笑下呗。” “好久不见了,你也别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多笑笑。” 迹部景吾听着听着感觉不对,这倒是又怪上他了,怪吓人的,到底是谁吓人啊,他那里是冷着脸,分明是忧愁的脸色。 斜睨了真田苓一眼,又没忍住笑了出来,也就是真田苓了,除她之外没有任何人。 真田苓满意了,“你看,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 “等我有时间了,找你去玩儿啊,我还没去过英国,你带我去你们学校转转呗。” 迹部景吾毫不犹豫的应下,他简直是巴不得,“你有时间了提前告诉我,我来安排一切。” “好。” 真田苓扫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吧,我现在很好的。” 迹部景吾怔了下,继而点头,“好。” 又聊了几句才道了一声晚安,他那边晚安,真田苓这边刚醒。 医生过来也就是看个情况,有没有发热,伤口有没有感染之类的,真田苓这一次还不错,后续麻烦的均没有。 不大一会儿真田弦一郎了也过来了,顺便带了些早餐,来之前打过电话了,真田苓让哥哥帮忙顺便把阿大他们的也一块买些。 很丰盛,但真田苓早上一向吃的不多,跟她哥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真田弦一郎毕竟还要上课,还有真田苓这一次确实是没事,下课后有时间过来看一眼就行,不用全天陪护。 真田弦一郎无奈,“那你听医生的话,我晚上再来看你,想吃什么发信息给我。” 真田苓全部应了。 让在真田弦一郎去上课是一码,还有一件就是她需要跟服部工藤好好聊聊,这两人又背着她干什么了,搞这么大阵仗。 真田苓抽过椅子,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对面,右手输液也不耽误她的气势,“说吧。” 服部平次看天看地看门板就是不看真田苓。 工藤新一还好,怒视着真田苓,很显然,昨天真田苓那惊天一跳还让他记在心里。 真田苓:.... 行吧,那就各退一步,昨天的事翻篇了啊。 真田苓放下腿,相当自然转移话题,“我说,你们出门好歹先跟警察那边通气,多带几个人行吗?” “不然到时候真不知道是你们抓人,还是对方把你们给包圆了。” 服部平次的视线这才回到正常的方向上,他也很想骂人啊,“我是真不知道啊,那几个混蛋背后竟然搞这么大阵仗,东西没了人也挂了。” 真田苓翻个白眼,“庆幸你们还活着吧。” 服部平次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往后趟过去吧,又压着伤口了,脸皮当即皱巴了起来。 阿大只在旁边听听,多余的一句也不问,这种明显不是小规模的组织,记录的卷宗估计都是加密的,他一个大阪的警察还是别多嘴问比较好。 工藤新一是其中最懊恼的一个人,他对组织只有源源不断的恨意,若不是组织研制出来的毒药,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模样。 草菅人命,当街行凶杀人,市区制造恶性爆炸,桩桩件件都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工藤新一做梦都想将其绳之以法。 只可恨gin太过狡猾,见首不见尾,连踪迹都无法查询,昨天警方是追过去了,但根本就没发现他们的下落,只有一家燃烧中的直升飞机,所有的东西化为灰烬,连一个指纹都提取不出来,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一个国际通缉犯,竟然能来去自如,真不知道是他太过厉害,还是他们自己....算了,这话不能说的太过分。 真田苓看着工藤新一不断变化的脸色,越加阴沉的气场,“一定会抓到他们的。” 但金发的男人,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危险人物,就算不是首领,也是内部高层之一。 确实不好抓啊,这种是和连环凶杀案的变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真田苓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住了两三天就出院上课去了,阿大被她强留下来,开什么玩笑,阿大是伤最重的,伤口都没好全这会儿出什么院。 就这一次搞出来的事情,真田苓身边就不可能没人,上学的路上都不知道有几个便衣跟随,怕的就是背后的组织蓄意报复。 然后就是另外一个问题,真田苓在超市买了瓶水,察觉到不对,一扭头就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 毛利兰和远山和叶。 真田苓眼皮挑了挑,不知道这个时候转身就走行吗? 真田苓忽然觉得,其实也可以不用这么早出院。 毛利兰面带微笑,只是眉宇间的愁绪太过明显,让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阿苓。” 远山和叶跟真田苓说熟也不熟,说不熟吧,也跟着平次接触过几次,是个不爱说话,但是很厉害的女生。 这个时候,如果发生了危险的事情,课也不上了,平次又含含糊糊的不肯说出自己在哪里,远山和叶能想到的,也就只有真田苓了。 “真田桑,日安。” 真田苓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心底痛斥了工藤服部一番,有没有搞错,自己的女朋友不知道自己去哄吗?? 第494章 会是谁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毛利兰主动开口询问,她多少知道真田苓的性子,不喜欢吞吞吐吐,半天说不了一个字的人,只会是平白耽误时间。 毛利兰:“苓,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这里毕竟是小超市,人来人往的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何况她们要讨论的也不是什么好事。 真田苓点头,都这会儿了,难不成她还能拒绝不成。 校园里多的是凉亭角落,离这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苓,听说了前几天的爆炸案吗?” 真田苓继续点头,不止听说,还参与了。 毛利兰双手微微攥紧,“爆炸时,园子也在附近,她看到了柯南就在现场,也看到了苓。” “柯南跟我说,他要在阿笠博士家住几天,我去看过来,阿笠博士只是推脱他还没回来,但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在,只是没有人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我能想到的,知道柯南下落的,也就只有苓你了。” “你能告诉我柯南在哪里吗?” 因着工藤新一的缘故,真田苓跟毛利兰有些缘分,再加上毛利兰的本性,真田苓其实也喜欢她。 这种情况下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不过,真田苓放在兜里的手指敲了敲手机壳,示意催促,蓝牙耳机偶尔闪过一道蓝光,除了呼吸声之外她没有听到其他的答复。 这就足够了。 真田苓报了一个医院的楼层号,毛利兰心中的石头落地,果然啊,柯南还是在医院,那样的情况,又是在爆炸的中心,以柯南的性子,怎么可能是毫发无伤,但是她找不到他啊。 毛利兰露出一个笑容,但眼中尽是伤怀,“谢谢苓能够告诉我。”不被隐瞒真的是太好了。 “柯南他....伤得厉害吗?” 真田苓想了想,“还好,不算特别严重,因为是小孩子,医生特意让多住几天观察。” 毛利兰攥紧的手指终于松开,“那就好,那就好。” 而后真田苓转头看向一直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的远山和叶,“服部跟柯南在一间病房,他缝了几针,目前状态良好。” 远山和叶眼眶瞬间就红了,“嗯,我知道了,谢谢真田桑。” 真田苓挥手跟她们告别,知道她们心急,真田苓就不多留了。 人走后,真田苓慢悠悠道,“她哭了。” 虽然毛利兰神态很稳,但真田苓也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水光。 耳机中算来工藤新一低哑的声音,“我知道。” “人过去了,你们自己面对吧。” 工藤新一:“....好。” 正是因为害怕小兰的眼泪,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兰解释,所以才撒谎说自己没事要暂住在阿笠博士家,只可惜还是没瞒住。 真田苓感叹了下,大侦探也有苦恼的时候,真是天注定啊。 说起来这几个人还都是青梅竹马,情谊本就非比一般。 不知道工藤看见服部远山时心中会有什么想法,毕竟他是工藤新一又是江户川柯南。 怕是对组织的怨恨又多加了一分,害人不浅啊。 工藤新一能有什么想法,就是一点点羡慕而已,羡慕他们可以拥抱,可以称呼对方的名字,哪怕服部被揪住耳朵喊痛,他眼中也都是笑意。 而工藤自己呢,他只能喊一声小兰姐姐,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又感受到无比的遥远。 工藤脸上被揍出来的淤青还未完全消散,毛利兰看到了如何不心疼,蹲下跟柯南平视,眼泪夺眶而出,又哽咽道,“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工藤新一无措的站在原地,“兰...姐姐,你别哭了,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这个时候的阿大早在看见那两名女生敲门时,就自动消失了,他一个中年男人看这些小年轻的爱恨情仇不大合适。 所以他果断去医生那边办理出院,伤是还没好,但他也在医院住腻了,回去养也一样。 真田苓晚上推门进来看见阿大在厨房忙活时还惊了一瞬,“你伤好了?医生肯让你们出院了吗?” 阿大一边盛汤一边道,“快好了,过几天去拆线就行。” “要不要喝些汤,刚出锅的。” 阿大的手艺真田苓一向是放心的,“要。” 这次的爆炸动静确实闹得很严重,哪怕官方是极力压下去了,小半个月的时间网上还是有人在讨论。 真田苓也只是在上网时看看,讨论的激烈了会有人来处理的,她就保证她自己这段时间安分就行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是越来越热了,仅仅在过道走上一遭,就热得人心生烦躁。 真田苓自己感觉还凑合,她本就体寒,这样的酷暑天她接受良好。 只不过,应该不是错觉,离开图书馆时,眼尾不经意的扫过来墙角处悬挂的监控探头。 红灯正在持续闪烁,偶尔转动发出滋滋的机械声。 真田苓对监控设备相当敏感,这些探头似乎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过久了。 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她目前还没发现来源。 真田苓后来观察了几次,拿笔记本入侵了网络之中,倒是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踪迹,只可惜查到最后是在境外一个不知名的小国,一看就是套路。 真田苓指尖轻轻在桌面敲打,有这份能力,应该可以完全把自己的踪迹抹去,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假信息。 背后的人是想说明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真田苓在想她这是被谁盯上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就是那起爆炸案了。 难不成是组织的人吗?因为近距离接触过,还破坏了他们的任务,所以就被盯上了吗?真田苓起了好奇心,要是组织的人的话,会是谁呢? 是gin吗? 不得不承认他很危险,说的夸张些他可能就是死亡的代名词,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真田苓确实是存了一点儿想跟人面对面较量的想法,当然目前只是一个想法,她也知道自己要是对上了估计是没什么胜算的。 所以会是谁呢,好些天了吧,难道对她只是观察吗? 多少也要做出些什么,把想法付诸行动,真田苓才好推测出他们的目的。 真田苓关掉了电脑界面,这条信息没用,再找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找这个组织的痕迹吧。 她目前对此非常感兴趣。 第495章 她还活着 当真田苓从黑暗中醒来时,花了五分钟时间思考自己是在哪里,又确定了凭自己是绝不可能逃出去的后,真田苓躺平叹息一声,好吧。 这次翻船翻的很是彻底,真田苓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还要从数小时前说起了。 真田苓定时体检的时间到了,她跟阿大一同去了大阪的医院,跟松野医生短暂交谈了几句,到这里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她失去意识的时候是在核磁室,她只穿了一件常服,随身携带的所有金属物品全部都被摘了下来,当她躺倒在机器里,察觉到有迷烟是已经晚了一步。 等她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人就已经被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了。 好消息,她还活着,坏消息,估计离死不远了。 这里太黑,看不清任何东西,但真田苓嗅到了木料的味道,材质一般,还有土腥气,以及无法忽视的阴冷。 真田苓伸手在周围摩挲着,四四方方,顶部有盖,还是密封的状态。 种种组合在一起,真田苓怀疑自己是被装进棺材里埋到地下了。 身处黑暗中,真田苓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棺材里残存的氧气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真田苓经过慎重的思考后,决定重新躺平,继续沉睡下去。 探索出来的事实已经证明了,除非她是力大无穷的超人,否则在推不开棺材盖的前提下,她只有减缓呼吸,避免氧气不足。 能撑多久是多久吧,希望能等到工藤他们找过来,要不然她被埋在这里,可真就是不见天日了。 不过睡前真田苓眉心微皱,这里没枕头,她后脑勺也不知道怎么着被磕着了,滋滋的疼。 哎,是不能指望一个将她埋在这里的凶手还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了。 真田苓双眼紧闭缩了缩身体,太冷了,就算是盛夏时分,地底下也是很冷的啊,是想活活把她冻死吗?! 而大阪的医院已经炸开锅了,医院所有所有出口被封锁,警局多半警力都被调到了医院,是每一块地砖都要掀开的程度。 阿大最先发现不对劲来的,是因为等候的时间过久了,他们不是第一次来检查,按之前的流程,也该出来了。 阿大起身进去看看情况,然后发现了核磁室空荡荡,本该坐在那边出片的小医生也不知所踪。 这样的情况,阿大下意识警惕起来,枪支上膛,搜寻这片地方。 真田苓的随身装备都还在桌子上放着,她就算是离开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带啊,除非是遇见了什么很紧急的情况,让她连留线索的时间都没有。 阿大正待离开时,忽然闻到了一丝血腥气,就在室内,阿大不由得咬牙。 拉开办公桌下的柜门,血腥气更甚,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映入眼帘,腰腹见一片血色。 阿大心脏咚咚跳着,几乎快要跳出来,伸手探过去,幸好还有脉搏。 这也就证明了,真田苓是真的出事了,她被人带走了! 阿大直接联系服部平藏本部长,这样重大的意外事故是他的失职,结果他难辞其咎。 第496章 只有三处 工藤新一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从东京赶了过来,真田苓失踪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就凭她以前的血案,半秒钟都不能迟疑。 警方早已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只要真田苓还在大阪的地盘,翻个底朝天也能将人翻出来。 只是,在于时间。 核磁室那被捅了一刀的医生已经告诉了他们,带走真田苓的凶手根本就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且杀人如麻。 也幸亏本就在医院,阿大又及时发现,大主任齐齐上阵,才把那失血过多仅剩一口气的小医生给抢救过来了。 工藤新一在查看整个医院的监控录像,纵然心里万般着急,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浪费,距真田苓失踪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阿大在两个半小时之前察觉到真田苓失踪,警方半小时后包围了医院,在缩短真田苓进入核磁室的时间,短短四十分钟,凶手究竟是如何将真田苓带走的。 走的又是那条道,活生生的一个人被带出去了,监控录像就没有察觉到吗?只恨医院人来人往太过密集,跟一个公关场所也没什么区别了,人员排查起来难上加难。 服部平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才刚刚出院,伤也刚刚养好,就听到了真田苓失踪的消息。 托了过往的福,他现在对真田苓失踪这几个字组合起来有着严重的应激反应,这代表了绝不会是什么轻易了解的小事情。 阿大在回看监控,不可能没有任何线索,哪怕是突然有监控失灵,出现了雪花的界面,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钟,都将是不容忽视的证据。 阿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本职也是警察,虽然推理能力不及工藤和服部,但也不是在遇事之后只能当个摆设在这干杵着。 他是不知道怎么推测,但阿大可以带入自己,在医院这个处处都是医护人员,监控探头三步一个的地方,他要如何不引人注意的,避开监控将一个昏迷的人带走。 真田苓必是昏迷无疑,机器仓里发现了乙醚的残留,而真田苓若不是昏迷状态,根本没有人能不引起注意的将她带走。 阿大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如果是他的话,在确定了探头的位置,他一定会选择这条路。 工藤新一与服部紧跟其后,如果单一的看监控并不能查到任何东西的话,不如实地走一走,也许会发现新的线索。 地方是越来越偏僻,可以说是除了现在过来搜查的警方,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这里。 工藤新一停下脚步,看向垃圾桶轱辘的位置,“垃圾桶被人动过了。” 服部平次当即走过去,也不嫌脏直接掀开盖子,这里人少桶内的垃圾也不多,但就是一个底,天气炎热后腐烂的味道也依旧难闻。 “凶手把真田苓扔进去了?看着不像啊?” 阿大环顾四周,“我更倾向于是,凶手故意挪动了垃圾桶来混肴视线。” 他若要带一个人走,垃圾桶并不是最适合的方式,抱着或背着更不易引人注意,更何况这里是医院,躺着出去都不意外。 工藤新一道,“或许能证明凶手来过这里。” 再往前走就是医院的后门,而这里唯一的监控有长达两分钟的雪花屏,这样的关键时刻,绝不可能是意外。 凶手很大概率已经逃离了医院,必须扩大搜查范围,抓紧时间。 每个街道口都设置了关卡,所有车辆均要验证身份,有些人心里嘀咕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但看这阵仗也不敢多问,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工藤新一他们在巡逻车里搜查,凶手跑的过快,在医院继续留下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工藤新一用平板在查看监控,视线放在了一个黑色的桑塔纳上,“这辆车...” 服部平次立刻扭头过去,“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工藤新一:“它出现的画面有些巧了,医院后门路外的尽头扫到了车尾,又在这里,你看在这拍到了一个尾巴。” “这车似乎很小心,我特意观察了,几乎没有正面的车头照,出现的街道都是监控探头最少的地方。” 阿大记住了车型,电话拨了出去联系局里找这辆车的信息。 果然不出所料,是一辆套牌车,并且被放弃了,他们还是在洗车店找到的,这一下别说是凶手留下什么证据了,怕是连车轱辘上的泥都被冲洗干净了。 警方在调取洗车店门口的监控,痕检科的人不死心爬车里看看,试图发现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最后无奈的出来,对上了洗车店老板紧张忐忑的视线,“你们洗的真干净啊。” 干净到连根头发丝和皮屑都没有发现,指纹那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老板搓了搓手,确实是紧张,这阵仗他没见过,“客人给了不少小费,要我们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洗干净,所以就,就干净了些。” “怎么支付的,现金还是刷卡。” 老板道,“给的都是现金,我那给您看看。” “行。”看看钞票上有没有什么痕迹了。 工藤和服部正看着一盆污水,洗车时车底下的凹槽里放了一个盆,本就是用来清理堵下水道口垃圾的,这才没拿走。 刚巧了洗车流下的水漏到了这个盆里,再晚一步连这盆水都没有,倒进下水道就全完蛋了,这是他们对凶手唯一的线索了。 他们把这盆水带回警局,希望检验科的人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最煎熬的,工藤新一频频看表,距离真田苓失踪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总算是没有空等,加急检验他们在污水里发现了一些种子颗粒,而在大阪有这种植物的地方,只有三处。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了,兵分三路,在无路可走时,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工藤阿大服部他们三个人分开,分别去往了三个地方,一定一定要活着啊。 真田苓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随着时间的流逝,棺材里的氧气一点点的消耗,身体消耗量减到最低。 若非真田苓最够冷静,醒来后也没有剧烈的活动,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等待救援时间,她都等不到开馆的时候了。 真田苓不希望这副棺材真成了她自己的棺材。 那三个位置,一处是开放性公园,一处是科技馆,最后一处是一个山头。 第497章 一二三起 工藤新一不愿意去想最坏的结果,可服部和阿大那边接连传来没有的消息,工藤新一的第六感也在不断提醒着他。 这里是最后的线索,但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真田苓就在这山头上。 但工藤新一就是有一种直觉,真田苓,他就在这里。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感觉出现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工藤新一也跟着大部队在山头寻找,他宁可是希望真田苓被人敲晕了扔进山里,也不愿去想最糟糕的答案。 天色早已暗沉下去,工藤新一不在状态也没注意脚下的情况,被碎石块绊倒狠狠摔在地上,掌心都被磨破了。 工藤新一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然后他就听到了分散出去的警方带回来的消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工藤新一捂住心脏靠在树边,不可能的,真田苓一定就是在这里,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现。 不能离开,至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不到最后一刻,工藤新一绝不会放弃。 最重要的是,工藤新一在昏暗交错的灯光中发现了一个令人惊悚的现象。 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叔叔,这里的土,是不是被人动过啊。” 警官看向腿边的小朋友,这孩子他不是见一回两回了,跟他们平次关系也很好,当下也回了一句,“是,我问过这里的联系人了,最近一段时间有人在这举行过葬礼。” 葬礼。 工藤新一从脚底升起一股无端的寒意,明明是在盛夏,吹来的风都是潮热的,可偏偏工藤新一此时如坠冰窟。 “她在地下。” 警官正打算收队回去,这里眼看是没什么结果了,也不能整夜都在这耗着,刚说了半句就听见这小孩子的声音,“你说什么?” 工藤新一猛地抬头,“我说她在地下。” “地面上找不到,那是因为她被埋在地下了。” “不能走,要把这里挖开,时间不够了,如果是在棺材里,氧气会耗尽的。” 警官脸色沉下来,或许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们在搜寻时就发现了,动过土的不止是一个方向,如果要挖掘的话,这不是什么小工程。 而且这边要是坟地,确定人时把别人的棺材再打开了就太.... 就在警官纠结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命令,“挖。” 警官脑弦一紧,这是本部长的声音。 服部平藏大步走过来,神色严峻不怒自威,“开始挖掘,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后果我来承担。” 凶手不可能在不破坏棺材的情况下把真田苓放进去,不一定要开馆,但这条线索不能放弃。 警官深吸一口气,“是。” 挖掘开始后这片山头挖出来的棺材也就三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剩下有过动土痕迹的,好像是故弄玄虚一样,底下什么都没有。 这下子,警方也被激起了怒火,傻子都能发现不对来,如果这里真的没有问题的话,为什么故意动这里的土,真是闲的没事干跑过来施肥的吗?月亮高悬于半空中,工藤新一不受控制的啃咬自己的指甲盖,距真田苓消失已经有八个小时了。 八个小时,工藤新一遏制住自己的猜想,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有发现,本部长,这是一个新棺。” 服部平藏站在土边,“是新的痕迹吗?” 警官肯定的点头,“是,本部长。” 服部平藏当即下令,“开棺。” 阿大和服部平次这时候也从另两处赶了过来,开棺这种事或许别人有忌讳,但阿大没有。 阿大拿过小警员手中的工具,开始撬棺,手法还算熟练,因为不是第一次了。 服部平次也不想干等着,直接跳下去帮忙,开棺什么的他也不怕。 “一二三,起!” 推翻棺材盖,里面躺着的人赫然就是真田苓,“alice!!” 服部平次又惊又喜,跳进棺里去喊人,但在推搡了两下后真田苓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服部平次脸色僵住了,嘴唇都在哆嗦,“喂,喂,醒醒,你别吓我啊,alice!!” 服部平藏眼皮轻颤,厉呵道,“救护车,医生,快让医生过来!” “是!” 真田苓的皮肤比冰块还要凉,他们这么吵闹的动静真田苓竟然没有任何苏醒的痕迹,服部平次腿都快软了。 服部平次把人抱起来递给阿大,“快,快,医生。” 阿大眼中血丝遍布,后背是一层一层的冷汗,如果,如果真田苓真的出事了.... 挖的坑较深,抱着人根本就不可能上去,服部平藏弯腰结果,在那一瞬间,她也感受到了真田苓极低的体温。 “医生。” 医生一路小跑过来,根本不敢耽误,“先把她放平,你们都散开些,往她脚下垫个东西抬高,还有氧气瓶给我。” 第498章 看不见了 真田苓只是因为缺氧造成了暂时性昏迷,所以当医生做了两次心肺复苏,真田苓在胸口传来无法忽视的闷痛中醒来。 “咳咳。” 工藤新一一把扑过去,差点儿喜极而泣,“你醒了,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有事?” 医生刚想开口询问病人怎么样,就发现自己的词被一个小孩子给枪了,算了,都一样。 真田苓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声音还感叹了一声,果然,她就知道工藤一定能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她等到了,“冷,疼。” 工藤新一抬手覆上真田苓的眼睛,“灯光太刺眼,你先闭上眼睛,哪里疼,身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服部平藏解了外套搭在真田苓身上,“醒来就好,先送你去医院,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医生。” 声音不断传入耳中,真田苓听到很多熟悉的声音,还有不远处警车鸣笛的声音,最关键的问题是,刚刚工藤说了灯光。 真田苓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了几分,就算工藤新一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也不该透不进一丝光亮,更何况一开始时真田苓好像也只是听到声音而没有看到任何人。 “等一下。” 随行人员刚准备抬起担架,忽然听到了真田苓的嗓音。 服部平次有些紧张的凑过去,“怎么了?碰着你伤处了吗?” 真田苓拉住了工藤新一的手腕,顺着胳膊向前摸索。 真田苓的动作透着古怪,工藤新一满头雾水,一时间倒是有些惊疑,“alice?” 真田苓的手指触碰到了工藤新一的脸颊,还有眼镜的边框,她也确定了一个问题。 起初她是以为棺材里太过黑暗,她才什么也看不见的,可是现在,不需要问几点钟,她都看不见工藤的面容,就已经代表了问题了。 工藤新一只觉得真田苓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像是冰棍一样,没有半点儿人的温度,不知怎么回事,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心跳有些不稳,明明是找到了真田苓,她醒过来了,人也没事,工藤新一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真田苓轻声道,“我看不见了。” 一瞬间工藤新一耳朵响起了一阵嗡鸣,他似乎听不见任何人说话的声音。 哪怕刚刚因为真田苓说等一下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周围的警方也收了工具准备回去,这安静到能听到泥土落下的沙沙声。 短短五个字而已,工藤新一竟像是失聪了,“你...说什么?” 服部平次腿下一软,直接跪在了担架旁边,面色惊惧交加,抖着手在真田苓眼睛前晃动,真田苓的眼珠没有移动一丝。 阿大眼底充斥着血丝,他不会放过那个凶手,就算找到了真田苓,他也会把凶手揪出来,然后,宰掉。 真田苓听到了风声,又重复了一遍,“我看不见了。” 不知道是她脑子里血块的原因,还是什么别的,真田苓人是被挖出来了,但眼睛失明了。 服部平藏深吸一口气,“立刻回医院。” 后面一阵兵荒马乱,真田苓又看不见,只能是平躺着,不过她也没能支撑多久,在地底下埋了七八个小时,就真田苓这脆弱的小身板,早就扛不住了。 到医院是怎么做检查的她不记得了,反正人是头重脚轻,骨头缝里滋滋的疼。 大半夜的松野医生还在医院,开玩笑,真田苓这么重要的一个孩子是在他医院失踪的,人要是找不回来他又哪里敢回去,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他接到服部那边的电话说是人找到了,还没来得及激动,就听到了不好的消息,那心脏真是咯噔一声,这孩子的身体可受不得半点伤害,若真是,若真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还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按压着紧张做完了所有的检查,很好没有外伤,很好骨头都没事,很好五脏六腑都正常,唯独这... 松野医生对比了之前所有的脑核磁,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久,久到服部平藏的心都被提起来了。 良久之后,松野医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真是万幸啊。 服部平藏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急迫,“怎么样,你看出什么来了?” 松野医生揉了揉眼睛,他知道服部平藏对这孩子的重视程度,也不卖关子,“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她脑中有一个血块在视神经附近,会造成暂时性失明。” “你看这里,血块移位,已经压迫了视神经,这才造成了她现在失明的情况。” “最好的消息就是,血块的面积比最开始小了不少,配上药物治疗的话,失明的时间不会太久,你安慰下病人让她不要太紧张。” 虽然她觉得这病人可能不会有什么紧张的情绪,松野医生识趣的没说这话。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问题了,她后脑勺肿了一小块,小问题,或许是不小心磕到了,跟血块的移位或许有点儿关系,倒是因祸得福了。” “你且让她让放心住下,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服部平藏一直高悬的心脏终于平稳了,掌心上渗出的汗水也被他忽视了,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片刻间,服部平藏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既然她的孩子没有危险,他就该去解决敢伸手出来的人了。 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他有什么背景,甚至生死不论,他都要把人抓回来。 服部平藏道谢后离开,松野医生难得的没有多话,因为他觉得虽然这家伙还是冷着一张臭脸,但这会儿的臭脸比较危险,还是悄声比较好。 从医生那边得知了真田苓的情况,工藤和服部才算是缓过神来,刚才被真田苓吓得手脚都顺拐了,这一天天过得,真是跌宕起伏。 服部平次擦了擦脸上热出来的汗,“对了,阿大去哪里了?” 工藤新一偏头看向房门,“抓人去了。” 阿大在听完医生说真田苓人没事,只需要在医院静养之后就离开了,那眼中的煞气和杀意,工藤新一看得清清楚楚。 凶手是在阿大眼皮下把真田苓劫走的,就算他们没有怪罪的意思,阿大也不会原谅自己。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幕后凶手抓起来,阿大已经去做了。 第499章 还是别了 工藤新一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来,真田苓在得知自己失明后的表现,未免太寻常了些,跟自己正常时候没什么区别。 工藤新一个小,站在角落里也不引人注意,他安静的看着真田苓跟长辈们解释,声音还带着安慰的意味。 跟服部阿姨也是,跟后来赶过来的真田夫妇也是,都公开了那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告知一声。 真田苓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来看望的人眼含泪水的。 就算是知道真田苓内心强大,对常人来说困难的事情在她这里不值一提,可也好歹有个过渡吧,就这么,这么接受了吗? 真田苓甚至还有闲心让人帮她带本盲文初学手册过来,她抽空练习下。 工藤新一守了几天,终于没憋住,趁着病房无人的时候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真田苓‘看’过去,“还好啊,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失明,看不到所有人说话时的微表情,还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从声音来判断也还可以。 工藤新一纠结了一会儿,“你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嗯?这是什么问题。 真田苓随口道,“医生不是早就告诉我了吗,未来会有一段时间失明,我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可是....”可是什么,工藤新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真田苓从他迟疑的态度里猜出来些什么,“如果你是说这件事情的话,我以前就失明过一段时间,当过盲人,所以感觉还好。” 工藤新一微怔,“怎么回事?” 真田苓:“抓人的时候让人撒了一把石灰到脸上,进眼睛里去了,失明了一段时间。”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暂时性的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若是永久性失明真田苓说不定对未来还有些担忧,暂时的嘛,随它去呗,这又不是她心急就能快速解决的事情。 按理说,工藤新一在听到真田苓的回答时应该是放下心的,可是他抬头注视着真田苓的面庞,心头不可抑制的泛起些难过来。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只听到表面,轻松说出来的事情,背后的艰难是一字不提。 一个亚裔,在白人为上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容易混下去,就算有那位乔先生在庇护,又怎么能方方面面全部注意到,有些事情都是需要她自己一个人熬过去的。 高级探员听着倒是风光,走到这一步又该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她那时候又是怎么坚持下去的。 或许是突然安静了下来,真田苓只能听到工藤的呼吸声,“你怎么了?” 工藤新一搓了搓脸,“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就沉重了,总不能一直提及连真田苓自己都快不记得的事情。 工藤新一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你住院的消息告诉你那个男朋友了吗?” 真田苓顿了下,“我没告诉他。” “还是别了吧,他人在英国,又还在上课,知道了也除了担心之外没什么用了,还不如不告诉,说不定等他放假回来我就好了。” 工藤新一想了想那家伙的本事,啊,真是什么地方都能让他找到啊,明明他们谁都没有泄露消息。 “你觉得你不告诉的话,他就会不知道吗?你哥哥不是刚过来吗?这段时间你请假不上课,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总会让人怀疑的。” 说起来真田苓和伯父伯母都没有主动告诉真田弦一郎这件事,一来是两位被这事惊住了,担心真田苓还来不及,哪想的还再通知儿子,二来真田苓本人肯定是不会主动提及的。 所以当真田弦一郎突然出现在真田苓病房的时候,她自己都还惊了一下,人怎么过来的。 真田苓看不见,但也知道真田弦一郎的想法和心情,就只能简单的劝了两句。 然后该上学上学,周末可以来看,特意请假就不用了,还有就是不要告诉其他人。 真田弦一郎受到了教训,对真田苓说的话全部应下,这就够了。 真田苓飞去的思绪又被工藤新一的声音抓了回来,“你住院的事情,就算你不说,他也肯定会知道的,大不了你在之后多解释两句就是了。” “反正他在英国,又不能跑回来跟你争论什么,随你了。” 真田苓轻嘶了一声,她本来是没怎么想的,可这会儿听了工藤新一的话,反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她主动说,跟别人告诉他,这完全就是两种结果啊,景吾倒肯定不会跟她吵起来,可关键是不吵更麻烦啊。 真田苓扶住脑袋,完了,这下是真头疼了。 工藤新一见状问道,“你怎么了?头疼?” 真田苓没好气,“你说呢。” 工藤新一回过味来了,好吧,大概知道了。 不过,工藤新一看真田苓这发愁的模样,心底是有些欣慰了。 怎么说呢,他总算是在真田苓身上看到了些烟火气,真难得。 第500章 你说什么 既然要说,真田苓也没再多磨蹭什么,在迹部景吾下一次打电话过来时,她就准备找时机说了。 还什么都不知道的迹部景吾,只感觉这一次联系时阿苓很乖。 那种说不上来的,就是一种直觉。 迹部景吾的笑声传过来,真田苓揉了揉耳朵,视力出问题后,其他感官的敏感度高度提高。 不得不说,她男朋友的笑声很好听。 迹部景吾看着时间,估计真田苓那边该睡觉了,“到你睡觉的时间了,早些休息。” “等等。” 迹部景吾抬手挂断的动作停下,嗓音带了几分疑惑,“怎么了?” 真田苓:“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一声,你先听我说。” 迹部景吾眉心微皱,不知为何,他心底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可能是以往真田苓说出这句话时,后面带来的总是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吧。 迹部景吾沉声道,“好,你说。” “景吾,我答应过你,会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告诉你,虽然这会儿已经晚了几天。” 迹部景吾心跳错了两拍,不祥的预感更加剧烈了。 “景吾,我看不见了,现在在医院治疗。” 只一息时间,迹部景吾如坠冰窟,呐呐重复道,“你说...什么??” 真田苓从他颤抖的音节里得知了他的情绪,只得重复了一遍。 好吧,她知道这个消息一时间很难接受。 对面老半天没说话,只有不断加重的呼吸,真田苓找补了几句,“你不是知道吗?我的脑子里有点儿问题,那时医生就说未来某个时间会出现暂时失明的情况。” 真田苓加重了暂时这几个字,重点是暂时。 “现在就是那个时间到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也说了这是好消息,在医院输液静养就好了,你也别担心啊。” 迹部景吾终于回过神来,狠狠按压了下太阳穴的位置,“你失明...有几天了?除了失明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这是迹部景吾最想知道的问题。 几天了啊,这倒是个好问题,真田苓含糊了下时间,“有个两三天了吧,具体的我也没记,之外就没什么事了,都挺好的。” 直接或间接造成她失明的原因,比如埋棺材里这个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她连伯父伯母都瞒着没说。 这到不是撒谎什么的,就是她已经平安了,又有看不见这么个大问题在,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就不要在乎了嘛。 迹部景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好几天了,你现在才告诉我??” 真田苓:“前几天还发烧了,昏昏沉沉的也忘记了时间,我是清醒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 “没想瞒着你的,你看,我主要是看不见手机屏幕,想等你打电话过来时再告诉你的。”开机键可以接通电话。 “你在生气吗?” “我答应过你的,所以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也不希望这件事你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 “我现在很好,医生说了十天半月的说不定就恢复视力了。” 迹部景吾嗓音低哑,“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些难受。” “我应该是在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的。”而不是在大洋之外,一无所知。 “害怕吗?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 真田苓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害怕,“还好吧,一点点,毕竟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我现在没什么事的,你真的不用太担心,说不定等你放假回来我就好了。” 迹部景吾这会儿倒是觉得自己眼睛涩疼起来了,放假回来?? 难不成真田苓还以为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还能坐住吗,还能继续上课吗? 第501章 都是借口 迹部景吾最后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真田苓还当是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没再想这件事了。 一夜无梦,睡得很踏实。 翌日真田苓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呐,阿大走之前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真田苓醒来后就发觉阿大不在,问了得到的回答也只说他有任务出去了。 工藤新一顿了下,“估计快回来了吧。” “他走的匆忙,具体的我也没多问。” 真田苓狐疑,“你们该不会又搞什么事瞒着我吧?” 工藤新一神态自若,“怎么会,阿大毕竟是警察嘛,在大阪可能有别的事情忙吧。” 真田苓沉思了一会儿,“对了,把我从医院带走的人有消息了吗?谁干的,我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工藤新一:“……” “还在查,有些眉目了,正在调查中,你别心急。” “所以,”真田苓反问道,“阿大是去抓他了吗?” 工藤新一:“……” 行吧。 工藤新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是啊,阿大咽不下这口气,亲自去抓人去了。” “有消息他会回来联系的,这会儿应该还在跟踪中。” 真田苓:“哪边的人?” 总得知道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吧,要不是工藤新一赶在最后的时间找到了她,说不定真就跟棺材一块入土了。 工藤新一眼中浮现一丝冷意,“是组织。” “具体是谁还不清楚,可能是上次爆炸事故中被人盯上了。” 真田苓啧了一声,什么格局,不就是打断的他们的行动吗,至于还要搞这一手吗?一点儿都不大气。 “有消息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参与什么的就想都别想了,真田苓这会儿连出院都难。 输完液真田苓闲的没事就在走廊里溜达,买了一根专门的拐杖探路用,要是真让她这些日子都干躺着,那可就太痛苦了。 哒哒哒,工藤新一双手插兜现在一测,他发现真田苓真是好适应自己目前的情况,这导盲仗用的不一般的顺手。 也就在这时,真田苓感觉到走廊过来了一个陌生人,这脚步声是她最近没听过的。 工藤新一挑眉,他就知道这家伙在知道后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要是不来才奇怪的吧。 嗯,目前来看,还算合格。 真田苓听到他在一步步的靠近,她还听到了急促的心跳声,不断加重的呼吸声,以及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真田苓歪头‘看’过去,试探着喊了一声,“景吾?” 迹部景吾在第一时间去跟老师请假,公司的事物暂且交给秘书办负责,决定不了的再视频联系,然后定了最早的一般飞机飞回来。 迹部景吾与真田苓就一步之隔,许久不见的真田苓眼睛上蒙了一层纱布,气色看起来倒还好,拿着一根拐杖来回哒哒。 旁边那个戴眼镜的小鬼被迹部景吾直接忽略了,他的眼中只有真田苓的身影。 迹部景吾听出了真田苓的疑问,直接上前一步将人揽进怀里,“苓。” 这个姿势真田苓真是不好回抱回去,“呃,不是说……” 不等真田苓说完,迹部景吾便打断了她的声音,“你住院了,我过来看你,就这样,至于其他的我听不懂。” 真田苓停了老半天才回复一个好字。 迹部景吾把人松开,“其他的我都解决好了,你不用操心,只看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是在做什么,练习吗?” 真田苓:“嗯,一直躺着也不舒服,下来多走走。” “这个导盲杖挺好使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摔倒过。” 迹部景吾先是看到了她手背上有好几个针孔,这几天没少输液,感觉手都有些浮肿了。 又听到真田苓最后一句话,迹部景吾脸上阴沉的表情不禁松动几分,“我还得夸夸你了。” 那倒是不需要,真田苓想了下,“我怎么感觉你在哄小孩啊?” 迹部景吾握住她另外一只手,“不,我在哄我女朋友。” “还要再走走吗?” “好。” 不远处的工藤新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的槽点不知从何说起。 不过既然他过来了,工藤新一就准备回去了,毕竟他一直在外面飘着,小兰也会打电话问他干啥去了。 晚上服部静华跟她打了个电话,迹部景吾过来的消息可瞒不过他们。 “苓,阿姨今天就不过去了呢,那孩子会好好照顾你的对吧。” 她怎么说也是阿苓的长辈,这样仓促的见面不合适,也还不到时间。 真田苓应下,“好,我这边没事的,您放心吧。” 又简单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迹部景吾好奇问了句,“是谁啊?” 真田苓:“静华姨,服部平次的母亲,对我非常好的长辈。” “下次有机会带你过去拜访。” 迹部景吾眉梢微动,他离得近,真田苓也没有要背着他的意思,所以刚才的通话内容他都听到了。 这位服部夫人应该不是很想见到他的,只是不知道原因。 真田苓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下意识摇头,又低声道,“没什么,你跟服部家的关系好像很好。” 真田苓嗯了一声,“他们都是很好的长辈。” 真田苓头两年在大阪惹了不少事,都是服部老爸给收尾的。 毕竟是她危机时刻认的一个爸。 晚饭是有人专门送过来的,符合医嘱的非常有营养但是没有啥味道,并且还没有迹部景吾的份。 真田苓提前跟他说了一声,“晚上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定啊,这边应该没你想吃的。” 以迹部景吾刁钻的口味,医院的餐怕是一眼都不想看。 迹部景吾这会儿没什么食欲,“我让人去定了,你先吃不用等我。” 片刻后迹部景吾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拦住了女护工的动作,“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去忙别的吧。” 女护工是特意招来的,毕竟真田苓看不见了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那些陪在真田苓身边的不是男人小孩就是长辈,有些时候确实不太方便,这招过来的。 护工犹豫了一下,主要是这些天她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不确定是不是要走,收了钱的。 真田苓抬手示意她先走吧,“阿姨他是我男朋友,这里暂时不需要帮忙了。” 护工:“唉,好的。” 主家发话了,她就放心了,至少不会因此被扣工钱。 迹部景吾坐在真田苓旁边,拿筷子夹到他嘴边,“张嘴。” 真田苓嚼吧嚼吧,味同嚼蜡。 迹部景吾问了句,“怎么样,好吃吗?” 真田苓毫不犹豫道,“不好吃。” 迹部景吾怔了一下,没想到真田苓说得这么果决,“这个……” “营养餐都这样,没什么味道的。” 迹部景吾看了一眼,确实是挺清淡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这个啊,真田苓往前凑了凑,“麻辣小龙虾,来一份好吗?” 迹部景吾:“……” 他就不该问,生着病呢,每天挂好几瓶水,就这还想吃麻辣的? 迹部景吾抬手把切开的水煮蛋递到她嘴边,“吃这个吧。” 真田苓咽下去再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迹部景吾无奈,“等你出院了,全部恢复了再吃。” 噫,真田苓又退回原来的位置,都是借口。 迹部景吾失笑。 第502章 住院的这些天真田苓已经把这一亩三分地摸清了,一般情况下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洗脸刷牙等这些简单的小问题都没问题。 趁这时间,真田苓让迹部景吾自己吃饭去,刚好迹部景吾也需要去楼下拿下行李,他可以在外间住几天。 迹部景吾也是跟过去看了好久,久到真田苓都从卫生间出来做到椅子上他才下去。 等迹部景吾再上来时,就看到真田苓在泡脚,手上在摸着一本书。 真田苓抬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迹部景吾的皮箱放置在一边,凑到真田苓身边去,“司机就在楼下等着,不耽误时间。” “你在看什么书?” 真田苓:“盲文初学手册。” 迹部景吾好奇看了看,好吧他看不懂,毕竟他从未接触过这些,“好学吗?” 真田苓:“还好,打发时间呗。” 迹部景吾侧目看向真田苓,他在想真田苓到底会多少种语言,他会的她都会,他不会的她还是会。 迹部景吾看着看着就把脑袋搭在了真田苓肩膀上,随着真田苓的指尖在书业上摩挲。 真田苓只感到肩膀一沉,“怎么了?” 迹部景吾轻叹一声,“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我怎么觉得我女朋友什么都会呢?” 真田苓动了下肩膀,“大概是因为,我是天才吧。” 迹部景吾低低的笑了出来,好吧,事实确实如此。 或许是时间刚好,或许是灯光太好,又或者是一路焦急的心情终于平缓下来,迹部景吾这个时候特别想接吻。 他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唇瓣微凉,唇齿间只有薄荷牙膏的清凉,并且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真田苓眼睫微颤,好吧她要承认一点,美色确实误事。 比如说现在,她一点儿也想不起刚刚学了什么内容,只跟那缕玫瑰纠缠在一起。 不知何时,真田苓忽然发觉她好像躺在了沙发上,迹部景吾手臂撑住边缘,完全将真田苓笼罩在自己身下,“苓。” 有点儿不妙啊,哪怕真田苓这会儿什么也看不见,但从迹部景吾急促的呼吸声中也感受到了。 真田苓抬脚划拉了一下,水声响起,她提醒到,“水凉了。” 迹部景吾闭了闭眼,将快要溢出来来的喜爱和占有欲尽数压下,调整呼吸慢慢坐起来,顺手把真田苓也扶正了。 迹部景吾低头看了一眼,裤腿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下去了,都沾进水里,湿漉一片。 迹部景吾半蹲下去,拿过扶手边的毛巾擦拭干净,真田苓不适的动了下,“你……” 迹部景吾:“你别粘手了,我帮你擦干。” 裤腿卷起来擦干净放进拖鞋里,迹部景吾还想着柜子里有没有备用的,总不能穿着湿裤子睡觉吧。 但是当迹部景吾抬起真田苓左腿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不自主的微微用力。 真田苓的小腿很漂亮,骨骼完美,附上一层薄薄的肌肉,是一种有力量的美。 到现在,迹部景吾在其上看到了蜿蜒的疤痕,很长的一道,几乎覆盖了整个小腿。 时间隔了太久,久到这些疤痕已经淡化成了淡淡的粉色,看起来倒是没有一开始狰狞了。 但迹部景吾无法想象,多年后都留下来了这样可怕的伤痕,那最一开始,究竟是有多严重多惨烈。 迹部景吾强行压在记忆深处的那段视频又开始自动回放,这样的伤痕是怎么形成的,是,是…… 那场蓄意谋杀事故中,故意被人打断的,还被子弹穿过,所以后来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真田苓都需要拿着拐杖走路。 便是弃了拐杖,走路走快了时也是有些不平稳,所以,就有了后面的德国留学。 不,不对,根本就不是什么学习转校生这类的,真田苓她是过去那边做康复手术的。 就这样,这样明显的事实,迹部景吾竟然把真田苓那时随口说的借口当了真,他是有多愚蠢才分不出来什么是肌肉拉伤,什么是骨折。 真田苓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景吾,都过去了。”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回事的,要不是迹部景吾突然反常起来,她早就把这事抛诸脑后了。 迹部景吾忽然惊醒,急忙松开了手,“我,我刚才,我有没有捏疼你?” 迹部景吾低头看过去,腿上因为用力已经有些红印子,“我不是故意的,苓。” 真田苓无奈叹气,“我是真的没事,你的手劲还不至于让我疼的地步。” “景吾,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只看现在和未来。” “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我自己都快忘了,真心的。” 迹部景吾垂下眼皮,他是答应了真田苓会放下,但他自己心里永远都放不下。 差一点,他就会永远的失去真田苓。 那些人果然还是该死啊,进监狱对他们来说太享福了,迹部景吾心里憋得慌,总要出气的地方。 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凝重,不复先前的温情,迹部景吾沉默着帮真田苓擦拭干净腿脚上的水珠。 “裤腿有些湿了,有没有新的?” 真田苓:“你看看柜子里有没有。” 迹部景吾翻找了下,拿过一条灰色的长裤过来,停顿了下问道,“需要我帮你换吗?” “不用,”真田苓硬邦邦的扔下这两个字,缓了下又说到,“我自己来就好,你出去吧。” 她只是眼睛看不见,还没有到半身不遂什么都不能干的地步。 迹部景吾有些不放心,到真田苓态度坚决,只能是后退一步,“门是关着的,我去卫生间倒水,你好了再喊我。” 真田苓摆手示意他赶紧走,真是的。 迹部景吾留了一个缝怕自己没听到声音,然后又在第一时间出去了。 真田苓合计着时间,“是不是该睡了,你今天打算睡在哪里?回去吗?” 迹部景吾:“不回,我就在外面睡,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抱你回病床上吧。” 真田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已经被拦腰抱起了。 迹部景吾把她放在病床上不止没走,反而还顺势躺了下来。 真田苓:“……?” “你不去睡吗?” 迹部景吾低声道,“我想再看看你。” 看看当年的你是怎么一个人忍过来的,又想想他自己眼瞎到什么程度,看不见也查不到。 “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了。” 真田苓很想说,这个姿势,你在我旁边的话,她可能很难入睡。 但考虑到迹部景吾此时的心情,到底是没说什么,反正她白天睡得久。 第503章 我帮你吧 迹部景吾很少能看到真田苓安静蜷缩在他怀里睡觉的模样,这样似乎还是第一次。 大多时候,迹部景吾都是隔着玻璃看向昏迷不醒的真田苓,那种心慌无措,迹部景吾不愿再一次又一次的想起。 迹部景吾动作轻柔的把真田苓脸颊上的头发拨到了耳后,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迹部景吾还是想过,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睁眼是她,闭眼是她,醒来的第一眼就是她。 迹部景吾开始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些,快些到真田苓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订婚了。 如若不能,那就让他尽快毕业吧,迹部景吾已经不想再隔着大洋彼岸沟通联系了。 异国恋,真的很讨厌,一点儿都不华丽,他都不能再第一时间得知自己女朋友的消息。 迹部景吾微微低头,在真田苓唇边落下一个极轻的吻,“晚安,好梦。” 他也知道,要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话,他肯定会睡着的,但真田苓就不一定了,他只是想在多看看她,其他的之后再说。 迹部景吾轻手轻脚的离开,关灯关门,床畔的真田苓眼皮微动,倒是没睁开眼睛,继续睡下去了。 真田苓不知道迹部景吾请了多长时间的假,但看他在这里住得踏实,也不嫌疑住医院,并且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后。 真田苓不禁问道,“景吾,你什么时候走?你不需要一直陪在这里的。” 这是实话,真田苓住院的这些天只是输液吃药,间或做个复查,清闲的不得了,确实没有到身边离不开人的地步。 迹部景吾知晓,但是他并不想走,捞过真田苓的手把玩着,“苓,学业或工作的事情我可以搞定,你不需要担心这些,放宽心治疗就好。” “相信我,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我永远都是no.1,是最华丽的存在。” 说道最后还有几分傲娇,真田苓回想了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真田苓在他手背上轻点了两下。 迹部景吾:“嗯?” 真田苓:“夸夸你。” 迹部景吾笑了起来,好吧,很通俗易懂的解释。 住院的日子很平淡,但有些时候迹部景吾注意到真田苓会‘盯’着门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迹部景吾思考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他到这的这些天都没有见到过阿大,看样子他是出门了?知道阿大可能不是什么普通的保镖,但离开这么久也是奇怪。 迹部景吾抽个空问了句,“阿大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真田苓沉默了下,“去找人了。” “是谁啊?” 真田苓摇头,“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连面都没见过, “他快回来了。”她也相信阿大,对方虽然厉害,但阿大绝不会被压着打。 迹部景吾细细看了真田苓一眼,好吧,问到这里就可以了。 到了夜里,真田苓不着痕迹的催促迹部景吾出去,她要提前睡了。 迹部景吾看向腕表,这会儿还早啊,还不到真田苓平时睡觉的时间。 “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没有。” 迹部景吾不放口来回的问,真田苓叹气,“我想洗浴,你想出去吧。” 迹部景吾顿住了,“你一个人吗?” 真田苓点头,浴室就那么点,来来回回早就摸清了。 迹部景吾当即否认,“不行,瓷砖沾水会滑,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 真田苓:“有防滑垫,不会有事的,只是冲一下而已。” 迹部景吾还是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行,就算是你长辈过来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说要趁他们都不在啊,真田苓后退一步,“那我让护工进来行吧,十来分钟就出来了。” 迹部景吾站在真田苓面前不动,让护工进来,迹部景吾的眉心紧皱,不太合适。 他犹豫了很久,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帮你吧。” 真田苓木着一张脸,张张嘴又闭上了,“还有一个方法,我可以不洗。” 有些时候也不是非洗不可的,她可以再忍几天。 第504章 讲个故事 真田苓靠在瓷砖上,先前掰扯了什么她也记不清了,反正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在浴室了。 迹部景吾先是把真田苓眼上的纱布拆下来,省的等下再粘湿了。 真田苓任由他动作,进都进来了,随他去吧,反正迹部景吾又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口头上说几句无关痛痒的。 如果说迹部景吾没有一丝一毫旖旎的想法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所有的想法在看清楚真田苓腰腹上的疤痕时,瞬间烟消云散。 迹部景吾指尖微颤,轻轻的抚上了那些伤痕,很多,多到迹部景吾看得眼皮生疼。 当上衣完全被脱下来放在一边,迹部景吾面对着真田苓,可从后面的镜子里看到了横贯整片脊背的伤疤,那样的狰狞扭曲。 迹部景吾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却先一步落下,滴在真田苓的肩背上,温热的眼泪似乎都灼烧起来了。 真田苓眼睫轻颤,她知道吗?知道的。 迹部景吾从来都不是什么急不可耐的人,帮忙洗澡这类失礼的话题一般情况下他也不会说出来。 这个想法应该是在看到她腿上的疤痕时就已经有了,也亏他能等到现在。 真田苓之所以答应进来,也是想把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两个人中老是割拌着这些来,难免会让真田苓觉得苦恼。 真田苓没什么害羞尴尬的心情,再加上她又看不到,淡淡的说道,“景吾,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迹部景吾微怔,下意识反问,“什么?” 真田苓语气平缓,“某个朝代,帝后相识于微末,并肩携手历经苦难,感情甚佳非常人能比。” “皇后更是为了皇上,数次以命相救,皇上无比感动,应后宫只皇后一人。” 迹部景吾呼吸一窒,忍不住抱紧了真田苓。 “可惜,十年,二十年后,皇上看着皇后眼角的皱纹,发间的白丝,忽然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样一个女人放弃后宫佳丽三千。” “身居高位太久,便忘记了当初几乎可以视为污点的日子,可皇后总能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欠了皇后都永远还不清,渐渐的,这份感情变质了扭曲了。” “皇上依旧是皇上,享受无边的权利,后宫佳丽三千。” 迹部景吾嗓音微哑,“故事中的皇后呢?” 真田苓:“幽禁深宫,非死不得出。” 迹部景吾沉默良久。 “我想说的是,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曾怨过你,当初的事情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平等的感情才可以走的更久,如果这份感情中夹杂了愧疚哀怨,便是无根之树,迟早有一天会倒塌。” “你现在可以坚持,但是你不能替十年后的自己回答。” “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了,你听或者不听都在你自己,我也拦不住你的决定。” 说不定她还活不到二十年之后呢,一切都有可能。 迹部景吾眸色暗沉,拥抱真田苓都力气却是极大,“我知道了。” 真田苓又等了一会儿,再自己快被勒死的前夕道,“好了,没事你就先出去……嘶。”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锁骨上轻咬了一口,怕弄疼了最后又变成亲吻。 真田苓的身躯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她有几分怀疑,迹部景吾是属狗的吗? 迹部景吾给出的答案是拧开淋浴头,调好水温,“说好是来帮你洗澡的。” 真田苓被热水淋湿,不是啊,那不是你进来的借口吗?怎么还当真付诸行动了啊。 “等,等一下……” 最后的最后的,真田苓被迹部景吾抱出去,吹干头发,又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真田苓木着一张脸,过程中当然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她还是个病号,关键是真田苓怀疑自己怎么就没坚持住。 一步退,步步退。 真田苓心中有句脏话忽然很想骂出来。 迹部景吾帮她盖好薄毯,偏头在唇边吻了吻,“晚安,好梦。” “晚安。” 迹部景吾一个人在外间却是没了睡意,手臂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发呆。 真田苓不在身边,迹部景吾脸上的笑意早已不见踪影,他一个人时,那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便浮现了,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也会让人不禁后退三步。 真田苓说得他都明白,也知道她今天提醒的最后一遍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不能做到熟视无睹。 感同身受用在这时太浅薄了,如果不能亲身体会,就是侮辱了这个词。 可若在继续,迹部景吾恐惧于真田苓真的会一刀两断,她做得到,而且上次的经历足够让迹部景吾记住了。 所以就是无解啊。 迹部景吾叹息一声,最后一次吧,剩下的就要铭记于心了。 第505章 低头过来 迹部景吾在医院住的是更踏实了,真田苓中间提起了回去上课的事情,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回去了。 真田苓也是没办法,人愣是不走,她又不能直接把人给赶出去。 就在这考虑的工夫,消失许久的阿大终于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战况,真田苓也看不到,但隔着人群真田苓都闻到了那般刺鼻的血腥气,一定是一场恶战。 阿大跟在她身边很久了,大大小小的伤也受过不少,但没有哪一次是像这一次这样的致命,危险。 所幸服部平次也急匆匆的追过来了,漫长的手术结束后,医生通知了好消息,服部平次也是长松一口气。 真田苓在等,在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等待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服部平次把迹部景吾支开了,让他帮忙去随便干点儿什么,借口随意到压根就没用脑子想的地步。 迹部景吾:“.....” 他往真田苓那边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什么,没多问就转身离开了。 服部平次往窗户那扒了两眼,低声道,“当初带走你的人抓住了,代号叫艾尔,果真就是组织的人,特意盯着你的。” 真田苓道,“人还活着吗?” 服部平次嘴角一咧,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剩一口气了吧。” 真田苓微微点头,这样才算是不负阿大的辛苦。 服部平次感叹了句,“真不愧是专业杀手啊,跟咱们以前碰上的小弟们不一样,手里的花样真是一套一套的,就是死不了。” “真这么容易被解决,组织也就不会成为警方的毒瘤了。” 服部平次挠挠下巴,这倒是,这可是被全球通缉的组织啊,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鲜血,愣是没找到他们的地盘,让其来去自由的。 真田苓又问,“只有这一个人吗?” “嗯,目前查出来的消息是只有这一个人,是他自己要求过来的。” “艾尔被公安的人带走了,消息真快,手术室都没出他们就赶到了。” 服部平次也只是抱怨两句,上头的命令又不能违抗,不过阿大这是立了功,人被带走了,也不能白给他们干活不是,看看能不能提个星什么的。 “老爸说,咱们能知道的就到这里为止了,剩下的有专业人士插手,让你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出院。” 真田苓:“好。” 服部平次离开后,真田苓窝在沙发上发呆,她其实对组织不是很感兴趣,这种东西消息不了的,永远会有新的帮派组织出现,换汤不换药罢了。 她只是,只是有些担忧阿大的身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大陪在他身边不是一天半天,甚至可以说是在她最低谷的时候过来的,她怎么可能真的就是无动于衷。 若非她现在过去了也是添乱,还要让别人来扶着她,真田苓也不会在这干坐着发呆。 原本对失明的态度很是平淡,现在,真田苓倒是希望早些时间治好了,看不见确实影响了一些要事。 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真田苓耳尖微动,在听到来人是谁后又静下来。 迹部景吾坐在真田苓旁边,低声道,“我刚才去监护室看阿大来着,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万幸也没有伤及到要害,不会留下后遗症。” 真田苓歪头,“你...” 迹部景吾:“好歹相识一场,我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真田苓在他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嗯。” 这下子人员凑齐,真田苓和阿大都开始在医院足不出户,阿大在术后第二天就醒过来了,到底是身体素质强大,底子好,撑过来这一次的手术。 要是换成真田苓的话,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都醒不过来。 人醒了,真田苓当然是拄着拐杖过去了,人虽然看不到,但听声音也能听出个大概来。 “身体感觉怎么样?” 阿大视线停留在她眼睛上,“还好,目前没问题。” “你呢,眼睛怎么样了?” 真田苓:“医生说治疗的情况不错,会比预期更早恢复视力。” “你就别操心我了,失明这事咱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现在不过是正常发展,再过几天就好全了,倒是你。” 阿大不解,他怎么了,“我怎么了?专心治疗啊。” 真田苓冷呵一声,“你,任性妄为,横冲直撞,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阿大:“......” 在这一点儿上,阿大必须要为自己找补几句,“我是奉命行动的,有任务在身。” “不是擅离职守,更不是私自行动,所有的行动更是全面公开,全程监控。” 真田苓:“......” 这个点的就太明显了啊。 算了,大哥不说二哥,这个话题先忽略,他们一个伤筋动骨,一个陈年旧疾,就别在这里笑话谁了,半斤八两不是。 病房不太隔音,主要病房里的人也没避着谁,门外的迹部景吾隐约听到了些。 但也只是听听,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什么情绪都挂在脸上,能一直留在真田苓身边的人都是不一样的,迹部景吾没什么兴趣去挑战,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他知道他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就像服部平次那次一样,又找个什么借口把他支出去了,还不如他原本就在外头呐,他大爷的面子也是很珍贵的好不好。 但最近的事情确实有些多,迹部景吾看着平板上密密麻麻的邮件,眼底深处浮现一丝凝重,他怕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这一点,真田苓自己也发现了,因为她能感受到迹部景吾的疲倦,中间隔着时差,迹部景吾夜间忙碌白天又陪着真田苓,身体又不是铁打的哪能受得住。 真田苓本意就是希望迹部景吾回英国去,发现这个机会倒是正好。 真田苓也没拖延,当即就找时间跟他说了这事,最多就是等他醒过来。 迹部景吾单手支着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要不是这几天总是熬夜,他也不会白天睡着。 他是被惊醒的,没有声音打扰,是一个奇形怪状的梦,关键醒来后还想不起来,只记得一种荒诞的感觉。 迹部景吾呼吸急促了几分,这么明显的动静真田苓当然是听到了,“景吾?” 迹部景吾缓了下,“嗯,没事,不小心睡着了。” “做噩梦了?” 迹部景吾勾住真田苓的指尖,“没有吧,想不起来了。” “要聊聊吗?” 迹部景吾捏着她的手指不松,“想跟我聊什么?” 真田苓认真道,“景吾,我知道你最近很累。” 迹部景吾毫不犹豫的否决,“不累。” 真田苓:“.....” 行吧,就知道简单的开场方式不能有效沟通下去。 “你低头过来。” 迹部景吾闻言靠过去,他还以为真田苓是想跟他说什么悄悄话之类的,刚凑过去脸颊就被吻了一下。 第一回没估计好位置,真田苓抬手按住他的脖颈,摩挲了一番后深吻下去。 迹部景吾僵了片刻后反客为主,攻势激烈,舌尖抵压牙床,划过上颚,咂允着不松,几乎让人无法喘息,挣不开半秒钟放松的时间。 良久之后,真田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进他怀里了,嗯,这个不重要,“景吾,你听话,回去吧。” 真田苓这次是真的咬耳朵,“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一直守着我,我也会担心你的身体。” 迹部景吾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控诉道,“你又来这一招。”他还想再拖延些时间的。 真田苓哦了一声,“管用吗?” 迹部景吾不吭声,真田苓又问了一遍,“你快说。” 迹部景吾泄气道,“管用。”怎么能不管用。 真田苓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的头发,管用就行了呗,招数不在新,有用就行。 真田苓:“那你听话吗?” 迹部景吾叹息一声,下巴搭在真田苓颈窝,“听。” 真田苓满意了,“我特别喜欢你现在的模样。” 迹部景吾眼皮微掀,“你这话的意思是,平常的模样你不喜欢吗?” 真田苓揪住他耳朵,“瞎说,你偷换概念。” “平常也喜欢,现在更喜欢,每天都喜欢。” 迹部景吾原本还想故作矜持一下,结果没把持住,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这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真田苓:“记着吧,什么时候你也说两句让我听听。” 迹部景吾额头跟她抵了一下,“我每天我在告诉你。” 真田苓疑惑,什么时候,她怎么一个字都没听见。 迹部景吾但笑不语,吻落在鼻尖,又一寸寸向下,这一次一别,又要月余才能见面,太久了。 真田苓一般在这个时候很少唱反调,情侣之间亲亲抱抱的多正常啊。 哄高兴了人赶紧走呗,也就不用一直在这里耗着了。 再不舍再不舍,迹部景吾也是买了机票,踏上了返英的道路。 工藤新一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揣着手站在真田苓身侧,“人走了。” 真田苓:“嗯,走了。” 工藤新一好奇的看向真田苓,“问下感想啊,你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吗?” 真田苓:“....你能别这么肉麻吗?” 工藤新一翻个白眼,“什么话,好奇问问。” “不至于。” 这是真田苓的回答,每天都有电话视频,感觉也没什么差别,正常吧。 工藤新一:“好吧。” 第506章 失礼的人 当真田苓恢复视力之后,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猛的见到阳光,真田苓还有一种恍惚的错觉,黑了太久还有些不适应。 松野医生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后停下,“这是几?” 真田苓眼睛微眨,“三。” 松野医生又检查了一番,给他们下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完全恢复了,脑中的血块也消失不见,今后视力方面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了。” 服部平藏认真瞧了瞧真田苓的眼睛,确实是恢复了往日的灵动,有神了。 “出院后还需要再吃些什么药物吗?” 松野医生摇头,“是药三分毒,不用吃了,健康饮食,外面那些不健康的垃圾视频不吃,多注意运动就行。” 服部平藏应下,真田苓也跟着点头,顺带心中道一句,外头的小吃她早八百年就不能吃了。 行了,没什么问题后松野医生也不想再看见服部平藏那张木人脸,没好的时候净是对他放冷气了。 住院出院都是熟门熟路了,收拾东西也方便,再说了也没多少东西留在这里。 从医院出来后,服部平藏嘱咐了两句就直接回了警局,服部平次跟工藤这俩自己坐电车去东京了,阿大则是开车带真田苓回了神奈川。 真田苓住院的时间可不短,伯父伯母还有哥哥时不时的还过来看看,她爷爷是在家里一直静等着的,真田苓要是出院了还不回家,真就是想要挨揍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苦夏,原本就睡不好的,不能因为一些小事情再大老远的过来,还要住医院啊,未免太折腾人了。 真田苓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比较好,再说了,她眼睛好了,以后就是想去哪里都随意了。 真田潘士提前就得知了消息,在客厅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手中的报纸拿了半天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真田苓走路姿态自然,不疾不徐,“爷爷,我回来了。” 这下子,真田潘士的心才算是冷静沉淀下来,将报纸放好,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回来了。” 真田苓知道爷爷的脾气,又跟一旁的真田惠子打招呼,“伯母,日安。” 真田惠子眼中有几分激动之色,“都好了吗?眼睛恢复正常了是吗?” 真田苓点头,“嗯嗯,好全了,伯母您今天这身紫色的裙子很漂亮。” 真田惠子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好了就好。”什么都比不上健康,刚刚得知真田苓失明的那段时间,她也是夜里愁的睡不着觉,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所幸老天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没事就好了。 晚上真田明野回来,也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他这个大侄女没事可算是太好了,心头压着的石块总算是卸下去了。 真田苓晚上跟迹部景吾视频了一下,先是告诉了自己痊愈了的好消息,然后下一句就是接下来要忙着补课,可能就顾不上每天都聊天了。 迹部景吾:“......”心情真是忽上忽下的,不过他也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并未多说什么。 真田苓其实没在家呆多久,也就是个周末,然后就在开学的前一天返程了。 她还是一个大学生,缺了的课时都需要慢慢补回来了,再过几周还有考试,真田苓不想尝试挂科的滋味。 真田苓也就在返回的当天跟真田弦一郎他们一起吃了个晚餐,大家都是好朋友,这么久没见的总要说一声,之后就交给真田弦一郎来解释了。 真田苓第二天开课后就彻底陷入了学习的苦海中,白天学新的,夜里补拉下的,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阿大都被真田苓这学习的劲头镇住了,晚上还特地做了个夜宵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田苓从专业课的考场出来后,着实松了一口气,这把稳了。 真田苓一开始的计划是及格就行,她这个人不挑的,要求也不高。 但后来她发现,要是不考个a+,跟哥哥他们一块走着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学都学了,就努力尽到最好吧。 专业课考完时间就没那么紧张了,剩下的都是小意思了。 真田弦一郎也记挂着真田苓的考试,毕竟她在医院耽误了不少时间,但在看到真田苓沉静的面容时,他也就不紧张了。 说起来也是,真田苓在学习考试这方面上,从来都没让家里操心过。 “哥哥。” 两人并排一块往外走去,真田弦一郎顺口问了句,“怎么样?” 真田苓:“还行。” 真田弦一郎是过来叫上真田苓一块去吃饭的,在图书馆门口跟幸村精市碰头,真田苓没意见,蹭饭嘛,去哪里都可以。 幸村精市站在树荫下,看见他们过来了才往前迈一步,走过来的瞬间比当空的阳光还要耀眼,美人如斯啊。 真田苓还不至于生出什么别的想法,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又不犯法的。 幸村精市扬唇微笑,“弦一郎,苓,日安。” 真田苓冲他点头示意,“幸村,日安。” 幸村精市道,“看来苓的考试是没问题了。” “当然了。” 三个人一块去了校门口的私房菜,已经提前订好房间了,但就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被陌生人的争执给拦住了去路。 不清楚始末,好像是两拨人马,周围的那些跟班们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老板倒是想来中和调节,和气生财,但就是没人听啊。 真田弦一郎不耐烦这些像是帮派的做派一样,“要不要换一家店。” 幸村精市眼底也有些不愉,出来吃个饭却碰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确实不痛快,“好。” 真田苓更是没意见。 没意见就好说,真田弦一郎心底还有一丝担心真田苓要是听烦了再跟人打起来,关键还真不是没发生过。 许是他们这对组合太淡定了,又或者是幸村精市这张脸比较出名,他们竟是引起那两拨人的注意。 抛出那些叽喳的小跟班,真正能说上话的是中间那两名高挑的少年,个头拔尖,相貌拔尖,那气势和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什么小老百姓。 这要是富家子弟的话,认识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就再正常不过了。 真田苓无心听他们寒暄,一般这种时候真田弦一郎都会替她挡了的,正常情况下,对方虽然好奇也不会多问。 但现在,偏偏就是有一种非正常的情况。 寺泽野直勾勾的盯着...真田苓,绿色的瞳孔映衬着真田苓冷漠的面容,那种显而易见的惊喜,令真田弦一郎心生不悦,真是失礼的人。 真田弦一郎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将真田苓挡在身后,声音带着警告,“寺泽君。” 寺泽野就跟没听见一样,错开一步继续盯着真田苓,没错,他不会认错人的,就是她。 真田弦一郎脸都黑了,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教养被他自己吃了吗? 第507章 一举多得 虽然那个时候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寺泽野绝不会认错人的,这样的眼睛他没有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 以及,当初被遮挡住的下半张脸,比寺泽野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不枉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 寺泽野声线性感,带着一股子惑人的滋味,“宝贝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真田弦一郎已经不是用气来形容了,什么东西这是。 真田苓扫了一眼,只道两个字,“傻b。” 寺泽野脸上绽放到一半的笑容微僵,多年不见,宝贝儿还是当年那个小辣椒的性格。 幸村精市毫不客气的嗤笑出来,简洁明了,名副其实。 另一波的少年不满了,“喂,寺泽野你在搞什么鬼!” 寺泽野:“你别吵,这次算你赢了,都记我账上,我现在没空搭理你。” “我终于找到我的宝贝了,你没事就赶紧走。” 少年原还在生气,听寺泽野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一直要找的女人吗?” 少年上下打量了几眼,“是挺漂亮的,不过你什么女人没见过,至于这么惦记吗?” 真田苓神色微冷,她在想,这些年她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让随便的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两个人当面指手画脚,点头评足。 两个白斩鸡废柴也好意思在这瞎哔赖?真田苓按下真田弦一郎的手臂,她哥哥这会儿有点儿炸了,不过没关系,场子她会找过来。 真田苓招招手,像逗小狗一样,“认识我?” 寺泽野笑意微深,“何止是认识,我们经历了一个非常刺激且疯狂的夜晚。” 他故意说的暧昧,也是想试探试探真田苓的看法。 真田苓:“看来你记忆尤深。” 寺泽野表情有些回味,“此生难忘。” 真田苓抬手挥过去,跟逗小孩一样,寺泽野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宝贝,你还是这么热情。” “反应不错,不过...啪!” 真田苓慢条斯理的收回了左手,看着他被打偏动作,“我要动手,你躲不开。” 跟着寺泽野的少年嘶了一声,靠,这么辣的吗?寺泽野的小跟班们吆喝起来了,被他拦住了,寺泽野下意识的舔了舔嘴角,有些疼,牙齿嗑上粘膜嗑出血来了。 而且她是一点儿都没留情,寺泽野都能感受到脸颊肿起来了,没个三五天绝对好不了的程度。 “走了,换家店吃饭。” 真田苓要走,那少年不依了,什么情况啊,打了人就想走,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喂,你往哪儿走...”说罢就要上手扯真田苓的手臂。 真田苓从来不怕人动手,要不然,她怎么正当反击过去。 真田苓扣住他伸过来的爪子,直接折过去按在他背上,压的他不得不低头不说,嘴里只能剩下叫唤。 真田苓语气平淡,“你是哪家的,敢在东京跟我放肆。” “明白情况吗,你只能低头跟我说话。” 少年想骂人,话都到嘴边了愣是骂不出来,胳膊上疼的他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杂碎。” 真田苓手一松,把人扔了过去,晦气玩意,干扰她的好心情。 幸村精市笑靥如花,眼底深处冷若寒冰,他也是记住这两个人了,没什么本事只会狂吠,是该上点儿心,提前解决些不必要的麻烦。 寺泽野看着他们并排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笑的古怪又癫狂,他等了这么久才等到她重新出现,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一个是幸村精市,一个是真田弦一郎,确实不太好惹,不过他也不会怕。 刚才似乎还听到了一声哥哥,看长相她是真田家的人啊,警察世家,背景有些麻烦。 怪不得他后来在东京遇不到她,原来是神奈川那边的,也难怪跟小田切部长关系不菲。 寺泽野瞳孔深处是势在必得,他看上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那最后也必须是他的,与他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重要的。 今天这一番交手,让寺泽野更清楚的意识到了,他寻常对付女人的手段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管用,也是,这样才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那少年疼得想骂*,转眼又瞧见寺泽野这神经病的模样,一时间倒觉得有些渗叨,他跟寺泽野作对这么些年了,知道这小子从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刚才那个女人,就那脾气,一言不合上手抽人的,怕是要被折了。 实际上,真田苓出了门就把他们抛诸脑后了,这有什么可值得她浪费时间去记住的吗? 真田弦一郎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不用问,问就是不记得没印象。 或许以前真的见过,但是真田苓不记得了也是真的,这就说明这人根本就无关紧要。 真田弦一郎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人的糟心模样,也没有要提及的意思。 真田苓回学校就继续考试,没几场了,再之后就该放假回家了。 就在真田苓完全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后,寺泽野又出现在她面前了,而且态度极为嚣张,行事极为高调。 红色的敞篷法拉利横摆在面前,上面放满了玫瑰花,还是蓝色妖姬。 因为考试周大家都沉浸在书海中,冷不丁的看见有人搞这么一出,倒是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力。 帅气多金的二代,哪一个都是八卦的吸睛点。 寺泽野撩了撩头发,脸上擦了东西也看不出明显的巴掌印了,正准备深情款款的告白,就见到他要告白的女主角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不是那种惊讶之后的尴尬害羞,这倒是好说了。 是那种视他为空气,连路边的石子都不如的,完全漠视的眼神。 寺泽野想追过去,但周围看热闹的人拦住了他的脚步,他只能高声喊了几声名字。 虽然没有直接跟人当面说,不过没关系,会有人传到她耳朵里去的,顺便也挡挡那些不知死活的人,一举多得,不算浪费。 这流言确实传到一些人的耳朵里了,尤其是忍足侑士,他简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话题的主人公是真田苓?不可能啊? 这完全就是不沾边的事情嘛? 忍足侑士犹豫不定,忍足侑士刨根问底。 忍足侑士最后忍不住骂了一声,真是一个神经病啊。 第508章 多无趣啊 忍足侑士思量着,他们虽然是朋友来着,但也该有些分寸,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报过去,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万一是他小题大做来着,不如先观望观望。 然后这一观望,忍足侑士眼前一黑,坏了。 忍足侑士他自己就是一个多情风流种,虽然他自诩纯情,但那些追求女孩子的套路他扫一眼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估摸着也能摸出背后人的目的,以及他也托人差了下寺泽野的情况。 家庭背景确实优渥,但却是地下生意,家里的关系也是乱七八糟的,他爷爷还在且没分家,争权的哥哥弟弟们就有好几个,这团水深得很。 这种复杂的家庭,要说寺泽野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纯情少年,那真是鬼都不信,不要玷污了纯情这两个字。 据忍足侑士所知,曾出现在寺泽野身边的莺莺燕燕,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要说他们就是单纯的聊天喝茶的话,这天都要倒过来了。 所以,就这么一个比真田苓还搭上三四岁的一个男人,突然搞得这么轰轰烈烈的,一副遇到真爱痴心不改的模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的初衷,用心险恶啊。 寺泽野知道周围人,包括他那些令人讨厌的兄弟们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阴谋论不知道在脑海里转过多少圈了。 可事实上,寺泽野就是单纯的想要追求一个人而已,真很奇怪吗? 那天晚上飙车的惊险程度,他至今都记忆犹新,他从来都没遇到过真田苓这样的女生,带刺的玫瑰一样,有好感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唯一令寺泽野感到挫败的就是,这些时日以来,他的所作所为没有得到真田苓的一个正眼。 锦衣玉食,珠宝美玉在她眼里就跟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半秒钟都不值的停留。 至于真田苓有男朋友这件事,寺泽野挠了挠耳朵,重要吗?有他这么优秀的存在,真田苓眼里难道还能看到其他人吗?分手那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可值得他耽误时间去找的,说不定这还是一个借口,有没有都还尚不可知,尤其是这么久了也不敢露面。 这些风风雨雨终于落到真田苓的耳朵里了,并非是她感兴趣,而是很少有人能像苍蝇一样,这样没有眼色的扰人了。 所以当真田苓又一次碰见故意挡在她面前的寺泽野时,眉宇间终是有了几分厌烦的情绪。 寺泽野不止当做看不到,还觉得大有进步,看来他这段时间也不是全白费功夫的,还是要再接再厉,争取抱得美人归。 寺泽野絮絮叨叨说了什么真田苓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觉得吵闹。 “我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寺泽野眼睛微眨,笑的好不自在,“听到了啊,你终于肯愿意跟我说话了。” 真田苓面无表情,“我有男朋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寺泽野拒绝,“那可不行,我喜欢你,你不答应跟我在一块我可不会轻易离开。” “宝贝儿,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能藏,我找了你好久才找到的。” 真田苓冷漠道,“滚。” 寺泽野笑的更得意了,“我爱听,你再多说几句,看你变脸好有意思。” 真田苓觉得他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巧了,正大步走过来的服部平次也是这么想的。 起初他没把有人跟真田苓告白这件事当回事,虽然苓脾气又臭又硬的,但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耐看的,有男生追求也不是稀奇的事情。 怪就怪在这个人,未免太不识好歹,也不知趣了些。 服部平次抬刀横劈过去,下手毫不留情,寺泽野面色微变,因为闪躲的及时倒没有刮到脸上,但是劲风扫过耳畔,带来一股凉意,寺泽野眼神冷下来。 服部平次横眉冷目,“你是听不见她说的话吗,滚远些,别再出现在她面前。” 寺泽野眼睛微眯,服部平次,这个人他认识,很难不认识,经常出现在报纸上,是大阪警司本部长的独子,也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但这不代表寺泽野就没有脾气了,这里是东京不是大阪,鞭长莫及的道理该明白些不是吗。 寺泽野一根指头抵住木刀,“服部君这是什么意思,她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服部君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句话的呢。” 服部平次当即冷笑一声,真田苓默默的站到了他旁边,虽然没说话,但这意思很明显了。 服部平次道,“追人也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有男朋友了,说过不止一次,你装作听不到无非是暴露了你人品卑劣,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葱吗?” “你的用处,不过就是给我们家添点业绩罢了,蛇鼠一窝真以为自己是个好东西了?” 真田苓表示惊讶,她还不知道服部平次也有嘴皮子这么利索的时候,鼓掌。 寺泽野神色阴冷,他厌恶服部平次说的这些鬼话,但也无法否认这些是事实。 “没有礼貌的人是你才对罢,对前辈大呼小叫,看不见半点教养。” “我与真田苓早不知多少年前就相识了,并且过得非常愉快,你在这里咄咄逼人什么?” 服部平次狐疑,“认识的?” 真田苓摇头,“没印象。” 服部平次啧了一声,“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呢。” “你说的旧相识该不会就是多年前路上见了一面,话都没说过一句吧。” “青天白日的少做些不知所谓的梦了,还前辈,你也真有脸说,都不是我们学校的装什么大尾巴狼。” “寺泽野最后警告你,不要做不知所谓的事情,更别去招惹你不能惹的人。” “不过是个假二代,手里连实权都没有,自己心里有什么鬼自己清楚,少自以为是了。” “阿苓,我们走。” 真田苓对这些争执依旧没分给寺泽野半个眼神,随着服部平次就走了。 徒留下寺泽野站在原地,半晌后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容,若有人还有胆量再看一眼,必能看到寺泽野脸上癫狂的表情。 他们家里的那些破事竟然能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真是令人不爽啊。 服部平次说的没错,不过那又如何呢。 生活要是顺风顺水有什么意思,多无趣啊。 偶尔碰上个苦难,并且难度极高,解决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更何况,寺泽野舔了舔嘴唇,他真的很好奇啊,当真田苓冷漠的脸上出现了别的表情又是什么滋味,那双眼里要是因为他生出了别的情绪,又该是多么刺激。 第509章 跳梁小丑 真田苓先前觉得寺泽野是个苍蝇,后来觉得他这个人可能脑子真的有点儿病。 不过她也没怎么多关注,别说是有病了,只要他没扯上人命官司,就不值的真田苓分出半分心思去认真对待。 真田苓虽然本性冷漠,但可能是这些年里在学校伪装的可以,也有那么几个跟真田苓告白的,寺泽野有什么可特殊的吗,坚持的时间长?嗯,这可不算什么。 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不代表她就愿意在学校里当猴子一样被人围观指指点点,所以在考试结束后,真田苓果断的收拾东西走人。 回家后见客厅桌上有一份资料,问阿大说的是寺泽野的信息。 真田苓轻疑,“以前真认识?” 阿大解释道,“谈不上,但却是见过,打过交道。” 真田苓拆开资料大致扫了两眼,还真是,也确实是很久之前了,忘记也是正常情况。 真田苓有过一次飙车的记录,当时撞坏了一辆车,车就是寺泽野的。 这件事真田苓有点儿印象,但寺泽野在其中的存在感太微弱了,远没有后头被小叔叔带走的压迫感强,她要是记得住那就怪了。 知道就知道了,省的寺泽野胡说八道的时候她分不清真假。 真田苓假期之所以还停留在东京时有原因的,迹部景吾就这两天的飞机,她把人接了再回神奈川。 就这一半天的工夫,真田苓竟然在小区外面看到了寺泽野,这个事实真令人讨厌,晦气。 寺泽野冲真田苓露出一个笑容,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坏的那种感觉,“嗨,宝贝儿,好想你。” 真田苓:...恶心。 寺泽野状似心碎,“好伤心啊,宝贝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想我。” 真田苓明白这类人心里的想法,一般是全当他在狗吠,直接忽视了就行,没有指名道姓谁知道他说的谁是谁。 寺泽野不依不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呐,真田苓,这么久了,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你当真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吗?” 这真是寺泽野打娘胎出来后,第一个这么认真又费心对待的女生,偏偏还得不到半点回应。 寺泽野说的轻松,其实也存了想知道真心想法的念头。 “滚。” 一个字打破了寺泽野升起来的那一丝幻想。 就当寺泽野想要上前阻拦的时候,阿大隔开了他与真田苓的距离。 寺泽野暗自警惕起来,如果说是服部平次,真惹火了打起来他也未必会输。 但是阿大,这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寺泽野还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先天的优缺就在那摆着。 寺泽野家里背景特殊,形形色色见过不少人,阿大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寻常家里的那种保镖,这样的的人,寺泽野直觉不想招惹,很危险,他一个人对上没有半分胜算。 寺泽野点了点下颌,“你一个保镖,还管不到主家小姐的身上吧。” 阿大撇了他一眼,“你的真心一文不值,滚出去。” 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寺泽野不会再有机会靠近这里了。 寺泽野脸色沉下去,嗨呀,现在是连一个看门的保镖都能踩到他头上了吗? 阿大眼中的不屑太多明显,寺泽野想当做看不到都难,真是奇怪了,一个保镖有这么大胆子吗? 阿大在查了些资料后确实是相当的看不起寺泽野,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说就是混乱,所有的只能用混乱来形容。 况且随便说出来的真心,比沙粒还要不值钱。 就算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再不利用玩弄的前提下,真心不真心的有什么关系吗,有什么好处吗,又跟真田苓本人有什么关系呢。 不用试图道德绑架真田苓,这是她早就玩腻了的手段,等同于威胁,后果自负。 对真田苓来说更重要的就是迹部景吾十点钟落地东京,她得去接机,这竟是早一个星期前迹部景吾就开始提醒了,她要是再忘记了可就说不过去了。 真田苓在路上买了一束鲜花,在候机室耐心的等待。 寺泽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真的不是什么跟踪之列的,是真的有事情要出去,万万没想到会在机场遇见真田苓。 这该怎么说,这就是缘分啊。 本来被他那个蠢弟弟搞出来的糟糕心情一下子好转了,正要开心的过去打个招呼,就被真田苓身边的那个保镖挡住了。 寺泽野忍了忍,“喂,保镖,朋友相见打个招呼不过分吧,你连这个都要阻拦吗,你这个保镖做的是不是太越界了。” 阿大:“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寺泽野正要跟人说道说道,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喊得是苓,寺泽野最近因为真田苓的原因对这个名字比较敏感,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瞳孔骤缩。 迹部景吾大步走过来,今日衣装休闲,穿了一身夏款运动装,衬的人高腿长的,更有一种男大学生的意味。 真田苓起身相应,不过她走的慢些,还未走两步就被迹部景吾拥住了,自然而然的吻落在了面颊处,迹部景吾手还搂在真田苓腰间。 然后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真田苓的眼睛,离得这么近,近到迹部景吾都能看到真田苓眼中的自己。 真田苓无奈道,“好全了,看你看得清清楚楚。” 迹部景吾知道,如果不是好全了她也不能出院,但他毕竟没有见到,这么久没见还是下意识的担心。 “那先回家去吧,你跟我回去,或者我去你那边也行,我好像还没看过你现在住的地方。” 真田苓无所谓,“都行,你带换洗衣服了吧。” 真田苓是知道迹部景吾长途后就要换洗,尤其是在夏天。 迹部景吾不知道想到了哪里,眼中一片澄澈的笑意,“放心,都有的,走吧。” 两人说完话,才转身离去,顺便喊了一声阿大。 迹部景吾不是瞎子,他看见了阿大旁边的那个男人,也知道他是谁,不过那又如何呢? 一个试图破坏但却没有半点用处的跳梁小丑罢了。 阿大双手插兜,没眼看他们黏糊的模样,走了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迹部景吾不经意的偏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男人还在盯着他,表情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僵硬,很难看,丑得伤人眼睛。 迹部景吾眼中没有什么得意的色彩,他在知道之初是恼怒的,明知道真田苓有男朋友了,还搞出那样愚蠢可笑的做派,是在隔空侮辱他的存在。 不过后来迹部景吾冷静下来,让自己生气是一件赔本的事情,既然他回来了,这些虫蛇蝼蚁就该自动消失,如果不会,迹部景吾也不介意亲自动手。 第510章 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真田苓的男朋友竟然是迹部景吾! 寺泽野直直的站在原地,双拳握的死紧,额头青筋微跳,显然是怒到了极致,可偏偏站在他的立场,他确实一个字都不能说。 怎么就是他,怎么就偏偏是迹部景吾。 迹部财阀在东京是什么地位就是不懂事的幼儿都知道的清楚,而迹部景吾是迹部财阀现家主的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了他这一生的荣华富贵。 这样显赫的家族,偏又是罕见的父母恩爱,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是独子,他亦是独子,不会有碍事的兄弟来分权,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 试问适龄中哪家不羡慕迹部家,谁家不是糟心事一大堆的,为了争权夺势,父不是父,子不是子的。 寺泽野跟迹部家也有些来往,他之前是觉得这小少爷命真好,除此之外倒也没多想,差的太远,又隔着年龄差距,玩也玩不到一块来。 可他为什么偏偏是真田苓的男朋友,这么久了,寺泽野都快认定了真田苓口中的男朋友不过是个说辞,没想到真的存在,也想不到身份竟然这么麻烦。 但凡换个普通人,就是个寻常的富二代,寺泽野也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了他们,但迹部家的,寺泽野无从下手。 这么久以来,寺泽野一直想看到真田苓冷漠的脸上能出现第二种情绪,现在倒是看到了,却让寺泽野比生吞了一只苍蝇还要恶心。 其实真田苓也并没有多明显的丰富表情,但那些细微的改变,那种一瞬间出现的温柔,寺泽野看得清清楚楚。 寺泽野眼中翻滚着阴狠的情绪,如果说之前只是想要追到真田苓,那现在他对真田苓就是势在必得。 迹部家的人又如何,正面无法对上总还有别的招数,凭什么他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这世道也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寺泽野原地深呼吸几次,扭头去登记,正要要出趟门,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怎么解决。 迹部景吾随着真田苓去了她家,是学校旁边的小复式,迹部景吾对这里还是很感兴趣的,可以说,只要是跟真田苓有关的,他全部都感兴趣。 迹部景吾拉着真田苓陪他走了两圈,很好,这里除了苓和阿大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转完了迹部景吾才拿过衣服去洗漱,来时的行李箱中有干净的衣物。 阿大会在关键时刻消失,做人嘛,还是要有些眼力劲比较好,比如说他这个时候应该去买买菜什么的。 迹部景吾洗浴的时间,真田苓在外间拆礼盒,是迹部景吾带回来的礼物,是一个八音盒,音乐很耳熟是天空之城。 然后真田苓又细看了一下,这上面的两个玩偶似乎有些熟悉啊,男士头发为紫灰色,女士的则是黑色长发,这么明显的组合,真田苓点了一下,轻道一声幼稚。 不过到任由这八音盒在桌上唱着,别的不说,外观是真的好看,不枉它外壳上镶了好些个钻。 “苓,在吗?” 真田苓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她怎么听到了迹部景吾的声音,“你怎么了?” 迹部景吾在里面又喊了一声,“毛巾掉地上了,帮我再拿一条吧。” 掉地上了?真田苓挑眉,但也没多什么,去柜子里翻找了一条新的毛巾。 浴室开了一道缝隙,有水汽从里面散出来,真田苓刚把毛巾递过去,就被攥住手腕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甩上,真田苓也被抵到了墙上,迹部景吾还算有点良心,手背撑在了真田苓脑后,避免了与瓷砖亲密接触。 真田苓面上依旧冷静,欣赏着迹部景吾健硕的身材,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梢上不断往下滴落着水珠,上半身赤\/裸着,只在腰间围了一个浴巾。 真田苓指尖在他心口戳了一下,“不是说毛巾掉了吗?” 迹部景吾没说话,沉默半晌后直接吻了上去,抛去了一开始装模作样的温柔,这一次的吻又狠又急,直奔中心。 真田苓难得有几分不知该如何下手,顿了一下后还是搭上了迹部景吾的肩背,算了。 而迹部景吾在感受到真田苓的动作时,吻得越发急切了,渐渐的,这个吻变了些味道,往成人的方向走去了。 真田苓心下有些疑惑,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不单单是迹部景吾的动作。 他们俩异国恋都成常态了,分开的更久也不是没有的事情,怎么就今日感觉有些急迫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迹部景吾终于舍得分开了,埋首在真田苓颈肩喘息,那一声声,真田苓忍不住耳尖微动。 更重要的是,两人依旧抱在一起,距离太近了,对方身体上的变化几乎掩藏不了,真田苓很清晰的感受到了。 平稳呼吸后,真田苓说道,“你要不再去洗个澡吧。” 看你这情况自己应该是不好恢复,不如再冲凉,下下火。 “我再找几条毛...嘶。” 真田苓轻抽了一口气,迹部景吾这家伙竟然直接咬在了她耳朵上,谈不上什么敏感点,但不适应是真的。 真田苓要骂人了,“你什么时候该属狗了。” 迹部景吾依旧没离开,声音含糊道,“刚才变粉了,很好看。” 真田苓:“......” 关系就在这里摆着,真田苓当然不会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但一直被压着也不是她的风格。 真田苓眼睛眨巴了一下,很淡定的向下伸手了,要论弱点的话,迹部景吾才是满身都是吧。 这动作太突然了,迹部景吾完全没反应过来,反应巨大的躬起腰身,声音抖变了调了。 迹部景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真田苓,隔着水雾他都能看到真田苓脸上的漫不经心。 可面上表情有多冷淡,手上的动作就有多....刺激。 迹部景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尽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呼吸,想说什么刚一开口就听到了自己完全变调的声线。 迹部景吾咬死了牙关,眼尾憋的通红。 第511章 你觉得呢 .... 这一次,浴巾是真的掉在地上了。 当所有结束的时候,真田苓扫了眼掌心的东西,顺手擦在了迹部景吾的腰腹上。 这个时候最为敏感,迹部景吾浑身一颤,差一点儿又当着真田苓的面失态,虽然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好歹也要给他留些颜面。 迹部景吾抖着声音,“你,你....”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有时候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柳下惠这个词也不单单是针对男性,又有点儿可惜,要是刚才把声音录下来就好了,发生的太突然没来得及。 “好些了没。” 迹部景吾尽力缓解自己的情绪,闻言愣了一瞬,“什么?” 真田苓没再继续解释,她看出来了,迹部景吾大概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也不会在今天如此失态,虽然这个过程他们都比较满意吧。 对此事真田苓没什么好心虚的,她才是最无辜的人,受到了严重的精神伤害可是。 真田苓:“去沐浴吧。”刚才那么一番折腾,迹部景吾这澡可是白洗了。 真田苓正准备离开,她也需要去洗个手,毕竟沾了些东西。 但是没走成功,迹部景吾拉住了真田苓的手臂,将人扣在怀里,沉默片刻后,嗓音沉下去,“不要理会他。” 他相信真田苓,可还是会有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迹部景吾能把这丝情绪瞒过别人,还真没信心能够瞒住真田苓,被发现了也是正常情况,最多就是一些不好意思,吃醋这种事情认真说起来确实是不太华丽。 真田苓凑近迹部景吾耳边,“所以景吾是在色you吗?” 迹部景吾僵住了,面皮泛上一层淡粉,起初就是想亲吻一番,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发展成这个模样了,他一开始是真没有这个意思的。 真田苓观察了一下,给了迹部景吾一颗定心丸,“很成功,我已经看不下其他无关的人了。” 迹部景吾眼眸微闪,逐步上杆问道,“那心里呢?” 真田苓伸手抚了上去,年轻就是好啊,她反问,“你觉得呢?” 迹部景吾嘶了一声,扣住真田苓腰肢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我...嗯想听你说。” 真田苓觉得迹部景吾应该是发现了她对他某些时候的声音难以抗拒,所以才会重点出声,绝不浪费一丝一毫。 真田苓会拒绝吗,当然不会了,这是她的人。 “伴侣的位置只有你。” 她不能说心里只装下了迹部景吾一个人,但伴侣这个位置现在及未来确实只有他一个人。 迹部景吾偏头去寻真田苓的唇,返程时隐隐急躁不安的心总算是被抚平了,胡思乱想再久也抵不住真田苓的一句话,迹部景吾满足了。 真田苓能感受到,这次的接吻有些温柔的意味,可真难得。 在事情濒临失控之前,真田苓果断的抛下迹部景吾离开,“剩下你自己洗。” 差不多就行了,要是再来一次,她的手腕也经不住。 关门之后,迹部景吾又在浴室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眉宇间有几分餍足的意思,回来时身上的那层阴霾好像也洗净了。 真田苓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不擦干头发?” 迹部景吾头上搭了一块毛巾,“想让你帮我擦。” 真田苓:“坐过来。” 迹部景吾这时候格外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嗯,享受的人是他。 “我送你的礼物喜不喜欢?” 真田苓想起来那个八音盒,“喜欢,很好看。” “然后呢,有没有发现特殊的地方?” 特殊?真田苓道,“转圈的那两个小人是照着我们做的。” “还有吗?”迹部景吾眼含期待之色。 真田苓不解,啊,这个八音盒难道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吗?除了那两个小人之外还有什么啊,镶的钻特殊吗? 许是真田苓沉默的时间太久,迹部景吾斜睨了真田苓一眼,“那个音乐,是我弹的钢琴曲。” “没听出来吗?我弹的天空之城。” 怎么说呢,真田苓听出来是天空之城了,但真没听出来是迹部景吾弹的,她一直觉得这个钢琴的声音都是一样的,这怎么区分? 关键她也不是工藤,明明五音不全还有个绝对音感,她就是纯正的五音不全。 真田苓很给面子的捧场,“听出来了,特别好听。” 迹部景吾恨恨的在真田苓脸颊上轻捏了一下,这么明显的敷衍,当他看不出来吗? 真田苓干咳一声,“要不要喝水,我去倒。” 真田苓脚底抹油溜走了,这时候不走更待何时,等她下楼磨蹭了一会儿再上来时,发现迹部景吾竟睡了。 还是睡在了她的床上,真田苓看着那一大只,好吧,看在他洗干净的份上,真田苓就允许他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这么快就能睡着,想来在飞机上压根就没休息。 水杯轻放在床头柜上,真田苓关了灯下楼了。 阿大见真田苓这么快就下来了,随口问了句,“那家伙不下来吗?” 真田苓:“他睡着了。” “不用管他,醒了就自己下来了。” 阿大点点头,其实他就是随口一问。 等迹部景吾睡醒了再下来,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迹部景吾从楼上下来,脸色看起来还行,就是头发翘起了几根。 真田苓问道,“桌上留了饭,要不要吃些。”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这里一般不挑食,真田苓能吃的他也可以吃。 “好。” 饭后真田苓扫了眼时间,将近五点钟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迹部景吾在洗手,头也不抬道,“我今天不回去了。” “楼上不是有空余的房间吗,我住一晚。” “你这两天是不是就要回神奈川了。” 真田苓嗯了一声,放假了还一直在外面流浪那可不行,爷爷要求她必须得回去,这还是为了等迹部景吾的飞机才逗留到现在。 迹部景吾更确定了不走的想法,他好不容易放假回国了,女朋友就要回神奈川,异国恋和异地恋本质上没什么差距好吗? 就这么点儿时间相聚,他才不浪费时间回去,今天就住下了,明天在一起吃个早饭。 迹部景吾时间安排的很好,至少他这么觉得。 真田苓没什么意见,他想留就留呗,最多也就是一两天。 第512章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的印象中一直都是贵公子的模样,与生俱来的傲气,别说是跟人吵架了,生气了也没见说个脏话,最多声音冷了些。 除了那段时间迹部景吾一个人作死之外,平时就跟那凌霄花一样,高不可攀的。 所以在真田苓听到迹部景吾跟人打架了的时候,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接到了诈骗电话。 她这才回来神奈川几天啊,迹部景吾就跟人打起来了,什么个情况啊? 忍足侑士是悄摸着过来告状的,没办法迹部景吾死活不肯说,嫌丢人。 真田苓本来还好奇原因,但在听到寺泽野的名字时,神色冷了下来,又是他,阴魂不散。 真田苓挂断电话,靠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去东京看一眼。 她跟伯母说了一声就出门了,真田惠子有些疑惑,不过看苓行色匆匆的,也没来得及问,想着等会儿再联系下。 寺泽野在东京弄出来的阵仗与长辈而言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压根传不到真田本宅这里。 真田苓是去迹部景吾家里了,这里她也不是第一次来,还算熟悉路况。 只不过他们家的管家脸色太紧张了,“景吾在家吧,我来看看他。” 米歇尔管家刚想委婉的表示少爷不在,话就被堵回去了,专业管家难得磕绊了一下,又将话题转到另外一侧,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少爷。 真田苓直问主题,“他在哪里,泳池、卧室还是在打球。” 米歇尔管家犹豫了一下后放弃了,“少爷在网球馆打球,已经有一小时了。” 真田苓环顾四周,“在哪个方向,有没有平衡车之类的。” 米歇尔管家:“有的,请跟我来。” 真田苓一路划过去,人还未至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响,打一个小时了还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火气不小。 真田苓进去一看,自动发球机连续冲迹部景吾发球,墙上已经映出一个暗色的球印,一看就是经常打那一个点,可见其控制力。 迹部景吾听到有人靠近,但他以为是家里进来送东西的女佣,并没有理会,他现在眼中只有那颗明黄色的小球,以及那张被故意发来的又卡在最后一秒撤回的照片。 迹部景吾怒火中烧,烧的他几乎失去了理智,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这是一个陷阱,如此明显的陷阱他不能直接陷进去,冷静,冷静,要想别的办法。 打架并非他本意,可被人激怒是事实,迹部景吾认了,但不会就此放过。 寺泽野,不管从那个角度,都不会让他好过了。 真田苓静静的站在身后,她怎么觉得迹部景吾好像火气更旺了,周身冰冷的气质几乎化为实质。 真田苓视线一转看到了迹部景吾放在一侧的手机,没有犹豫的直接拿起来解锁,迹部景吾的手机密码她当然知道。 其他的事情她不太了解,她只需要去找一个名字,一个信息界面。 真田苓握住手机的指节微微攥紧,通篇都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还有这句【真不好意思迹部君,这张照片我发错了,这是我自己私藏的,怕丢失准备发到网盘上,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上面一行却没有照片,如果不是迹部景吾选择删除的话,就是被寺泽野卡着时间撤回了,这种行为更是恶心。 信息是两天前的,气到现在,寺泽野到底是发了什么东西过来。 真田苓是想不起来了,但就资料显示,她与寺泽野只有飙车那一件事上有重合点,那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越界的事情,她也了解自己。 “下去。” 迹部景吾挥拍的动作停下了,脚边有水滴状砸开的汗珠,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发觉身后的女佣站得时间过久了,他向来不喜打球时身边有人观看,尤其是现在。 这冷冽的声音让真田苓的思考结束了,她看向迹部景吾的背影,被汗浸湿的短袖,网球馆的冷风打到真田苓站一会儿都觉得冷的地步,迹部景吾能成这样,可想而知消耗量有多大。 真田苓慢慢靠近,迹部景吾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脸色微沉,偏头就要斥责一声,没想到就撞进了真田苓的眼里。 迹部景吾脸上的表情微僵,像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卡住了,但片刻后立马把头转过去。 速度很快,但不耽误真田苓把他脸上的情况看清楚,跟人打架被揍的一脸乌青,差点儿破相了都。 寺泽野这一点儿委实不太地道,一般都是打人不打脸,他倒好,专门打脸,下手毫不留情。 迹部景吾是吃亏了,但寺泽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私下的练习也不是全无效果。 但这个时候,他在破相的时候,并不想跟真田苓对上,很狼狈也很丢人。 两人间陷入沉默,迹部景吾唇瓣抿的死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身臭汗的,若是平时真田苓绝对在三尺之外,但是现在嘛,真田苓伸手从背后抱住迹部景吾,夸赞道,“好酷。” 迹部景吾眼睫微颤,面部表情确实不自觉的放松了,紧皱的眉心都舒缓了下来。 迹部景吾空余的手搭在真田苓手背上,沉默片刻后道,“你在哄我。” 真田苓惊讶,“天地良心,句句属实。” 只是脸上有几块乌青淤血罢了,破相只是夸张的形容词,整体感官还是美的,一个男人跟美沾边,想想就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哪怕披个麻袋都是好看的。 迹部景吾拉住了真田苓的手把人带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顺着迹部景吾的坐姿,真田苓被他牵着手坐在了他腿上, 一个过分亲密的姿势。 真田苓眼珠微动,好吧,先就这样吧。 迹部景吾把脑袋搭在真田苓颈侧,闷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真田苓稳住不动,颈侧被迹部景吾的头发弄得有些痒,“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呗。” “你又不跟我联系,我只能来找你了。” 迹部景吾猛地抬头,“我没有,只是....”话说一半就卡壳了。 真田苓淡淡问道,“只是什么?” 迹部景吾偏过头去,有些事情不是不说,是真的说不出来。 总归是他自己没有控制住,掉进了寺泽野的圈套,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激怒,还打了一架,丢人丢到家去了,迹部景吾自己都没脸跟真田苓说,所以才想着在家里藏几天。 真田苓把人的脑袋转回来,掐住他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迹部景吾微怔,身体确实下意识随着真田苓而动,他拒绝不了的也放不下的。 气息混乱之际,真田苓贴在迹部景吾耳边问道,“所以他给你发了什么照片,景吾。” 迹部景吾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第513章 可以理解 迹部景吾微微侧头,避开了真田苓的视线,那张照片,那张照片他不想再回忆起来,可是越想忘记,脑海中的记忆就越发清晰。 真田苓把人的脸掰过来,“回答我的问题。” 僵持许久,迹部景吾才低声道,“你...合照。” 有些含糊,真田苓反问,“我们的合照?谁?” 迹部景吾忽然正色道,“不是你们,是你与他,这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是独立的个体。” “你我之间才能用到我们。” 真田苓在他脸颊上吧唧一下,“描述一下,什么样的照片。” “我想不起来他是谁,是阿大调查了些资料我才知道的,据资料显示,我跟他只见过一次。” 真田苓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再解释的详细一些,毕竟那时候是她主动去飙车的。 迹部景吾唇瓣微抿,那张照片对他影响颇大,否则也不会被激怒到跟人打架,所以一个贴面吻这次哄不好了。 “在车里,你在驾驶座带着口罩,他在副驾驶。” 照片其实是有些模糊的,可迹部景吾对真田苓再了解不过了,所以他能一眼看出来驾驶位坐的就是真田苓,哪怕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吧,都跟车有关系了,看来还真是那晚的事情。 真田苓斟酌了下用词,“应该是国中的时候,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跟哥哥关系不大融洽对吧。” 迹部景吾扣住真田苓后腰的手不自觉握紧。 真田苓感受到了,继续道,“有一回出去玩吵架了,然后我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 “出租车上看到一个地方灯光很闪,好奇过去看看,顺便玩了一把,估计是那时候被有心人拍到了。” 迹部景吾抓住一个模糊点,“吵架走了,你是什么时侯走的?” 真田苓想想,“晚上吧,具体时间忘了。” 迹部景吾没办法去问当时的真田苓为什么不联系他,想也知道那时候只有他自己在一厢情愿,真田苓在心情不好时才不会想到他。 但是半夜三更出去,哪怕知道真田苓身手厉害,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半晌,迹部景吾低叹一声,“玩了一把什么?” 真田苓顿了一下,轻轻道,“飙车。” 迹部景吾:“……” “什么?!” 他刚刚是听错了吗? 她就知道,真田苓搂住他脖子,把脑袋一埋,不管,反正她已经说了。 温香软玉在怀都压不住迹部景吾蹭蹭往上涨的血压,“你起来,把话说清楚!” 真田苓稳如老钟,不动如山。 迹部景吾头都蒙起来了,被气的,国中!国中那时候才多大,有驾照没有,吵架了大半夜跑出去,出去就算了,还跟陌生人跑去飙车! 迹部景吾是心该有多大才能把这件事轻飘飘的翻过去,“真田苓,你坐直了,把话说清楚,你……” 真田苓抬头便吻了上去,把未说完的话全部堵回去了。 迹部景吾眼珠子都快气红了,又气又怕。 寺泽野是什么人,家庭背景本就不干净,一帮富二代飙车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万一真田苓不小心中招了,迹部景吾想都不敢想。 真田苓在他唇瓣上磨蹭,压住了他的火气,“你听我说呀倒是,先别气。” “就玩了一圈,纯属好奇才看看的,也就那一回。” 迹部景吾咬牙切齿,“你还想来几次。” 真田苓心想,她倒是想再多玩几次,这不是被管的不敢去吗。 “我还没说完,玩了一圈后,我小叔叔找来了,你明白吧,然后我就走了。” 准确的说是被人告状,给揪回去了,秋名山车神就此陨落。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听起来,你还觉得很是遗憾。” 是有一点儿,但不能说出来。 真田苓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那会儿就是情绪不受控制,没忍住玩了一下,后来再也没去过类似的地方,一次也没有。” 迹部景吾没说话,但胸膛起伏明显,怕这个时候也是情绪不大控制得住。 真田苓看他这模样也就没再火上浇油,恐怕不好收场。 “别气了,我跟你保证以后也不会去类似的地方,没事儿绝不会再飙车了。” 迹部景吾,“有事也不能去。” 真田苓嗯了一声,“我现在要是有事肯定过来找你啊,谁会自己飙车去了。” 听到这话,迹部景吾总算才冷静下来,一时间只觉得有几分疲倦。 他是真被真田苓给吓怕了。 真田苓摸着他的头发,发尾处都被汗浸湿了,“要不要先去沐浴下。” 迹部景吾声音很闷,难得的懈怠了,“不想动。” 真田苓仔细瞅瞅,“你很累吗,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呐。” “嗯?”迹部景吾眼睫微动,“去哪里。” “射击馆。” “?” 真田苓道,“那天被我小叔叔带走去了射击馆,之后我没事的话都会过去那边。” 迹部景吾眼底划过一抹沉思,“我去,当然要去,等我几分钟。” 真田苓从迹部景吾身上下来,“赶紧去吧。” 等人收拾好分针已经过半了,除了脸上有些淤青之外,别的很完美。 射击馆还是老样子,前台的小姐都是熟悉的面孔,真田苓隐隐有些印象,想不起来人叫什么,但对方非常熟悉真田苓。 “您过来了,楼上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上去。” 真田苓微微颔首,“多谢。” 迹部景吾环顾四周,上电梯之后就发觉了一丝不对,他还以为是正常的vip包厢之类的。 真田苓边走边解释道,“这里是小叔叔的队友退伍后开的,楼下是针对普通人,楼上是老朋友,这间是我小叔叔的,里面的模具木仓与真的差不多,手感会更好。” 推门进去,“试试吧,我记得你学过的。” 迹部景吾戴好装备,熟练的安装好木仓,真田苓就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他的动作。 砰--- 手臂与肩齐平,手指按下扳机,比玉还要莹润的手指搭在黑色的木仓支上面,黑白分明,另类的性感。 真田苓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迹部景吾,都说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最帅,这话果然不假。 在迹部景吾射击的时候,真田苓默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样的美景不留下来可惜了。 有些时候,真田苓不禁怀疑自己,难道答应跟迹部景吾交往是因为他的美色吗? 真田苓慎重考虑后确认了,这一点儿至少占了一半。 这也是人之常情对吧,可以理解的。 第514章 诚心诚意 真田苓原地琢磨了一下,给她小叔叔发信息了,【小叔叔,射击馆有时间过来吗?】 停了几分钟后收到了回复,【在忙工作,改天有时间去。】 小田切敏郎合上了手机,他确实有工作,但也不至于忙到一分钟都抽不开身的地步,射击馆里有谁他当然知道了。 只是谈对象而已,他没有必要出面。 真田苓无奈,好吧,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迹部景吾这时候已经将弹夹打空了,扭头看向真田苓正要说话时,就看见了她收起手机的动作。 迹部景吾摘下防噪耳机,“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没事儿,随便闲聊两句,”她避开这个问题,转向迹部景吾的靶子,“厉害啊你。”都是十环。 迹部景吾眼中划过一抹深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默契的没有再问,顺着真田苓说的话道,“我好像没见过你射击。” 真田苓挑眉,“可以啊,满足你。” 开木仓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她对木仓的熟悉程度跟迹部景吾对网球的熟悉程度是一样的。 迹部景吾帮真田苓扣上了耳机,真田苓熟练的拼装上膛,瞄准射击。 她对左手很自信,不用看靶子就知道是十环,说神枪手那太夸张了,但也不会太差了就是,毕竟那时候隔段时间就有比赛的,成绩太难看说不过去。 迹部景吾眼中的情意都快要溢出来了,眼不眨的盯着真田苓的侧颜,这样状态下的真田苓,好像有一种更为吸引人的魅力,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 珍宝被人窥觊,是守护者的无能,而非珍宝的过错。 迹部景吾明白真田苓带他出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心中不是不满足的,这就非常足够了。 因为这也证明了真田苓也是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在意他所以才会在意他的情绪。 这样炙热的视线,真田苓就是瞎了也能感受得到,“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迹部景吾伸手将人揽过,“不想让你走了。”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啊,掰着手指头算,他想要订婚的日子居然还有一年多。 真田苓道,“书上不是写了,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迹部景吾反问,“为什么没有相守这个选择。” “不知道。”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他说的不对,写书的人一定是没有心爱的人。” 真田苓反应了一会儿,“景吾,你在说情话吗?” 听起来有点儿像。 迹部景吾捧起真田苓的脸颊,深深的注视着她,应该是很浪漫的场景,再冒点粉红泡泡这类的才对。 真田苓颇为煞风景的说了三个字,“有监控。” 迹部景吾动作僵住,有监控,这里还是小田切部长的地盘,这一连串下来,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放开了真田苓。 好吧,有些事情确实不好在监控下进行。 真田苓有些好笑的看着迹部景吾,瞬间蔫吧了,感觉发梢都不翘了。 真田苓伸手在他脸颊上轻捏了一下,“至于吗你。” 迹部景吾幽幽的撇了一把真田苓,意思很明显,你说呢。 “那就继续再玩两圈。”来都来了,总不能浪费时间。 迹部景吾收起了漂浮暧昧的心思,专心的开始射击,这方面大概率他是比不上真田苓的,但也要尽到全力,不能落后的太远,要不然对比起来太惨烈。 靶纸换了好几张,等他们从射击馆出来后天色都暗下来了,迹部景吾带着真田苓去吃大餐去了,射击也是一个体力活。 就是饭后迹部景吾有些磨蹭,这时候再回神奈川可就太晚了,夜色渐深,折腾来折腾去的也不太好。 要是回真田苓的住所,这好几天没住了,也没个保姆在,床单什么的别在落灰了,收拾起来也麻烦。 所以,考虑到所有的因素之后,迹部景吾诚心诚意的邀请真田苓今晚在迹部宅将就一晚。 真田苓:“.....” 她就静静地看着迹部景吾在胡咧咧。 迹部景吾回以一个单纯无辜的微笑,他就是一个提议而已,可供参考,当然如果能实行的话那就更好了。 第515章 冲她来的 个中曲折不好说,反正最后真田苓是踏进了迹部宅的大门。 迹部景吾这时候很是热情,致力于满足真田苓的所有要求,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迹部景吾都能腾出手来买上几颗。 真田苓不是很能理解,迹部景吾的兴奋点从来不在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就说了,他的脑回路与众不同的。 分配房间的有一点儿分叉,真田苓的意思是她睡客房就好,不过就是将就一晚上,她已经跟真田伯母说好了,在对方欲言又止的沉默中挂断了电话。 迹部景吾的想法很单纯,他就是希望真田苓能在他的房间里休息,这不一样,客房仅仅是客房而已。 真田苓上下打量了一番,不是她往歪处想,实在是迹部景吾这模样很难不让人想歪。 顶着真田苓怀疑的视线,迹部景吾义正言辞道,“你放心,只是简单的睡觉休息而已,我是怕你到陌生的环境里会不适应。” 真田苓:“.....” 真是毫无说服力的借口,烂到家了,他是怎么张口说出来的。 真田苓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些什么,迹部景吾都不怕的话,她还能怕这些吗? 迹部景吾没料到真田苓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还以为要磨很久呢。 他倒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年龄就在这里摆着,迹部景吾还不至于如此失控。 就是单纯的想要抱着真田苓一起入睡而已,真正的闭眼是她,睁眼也是她。 卧室内,真田苓惊讶的看向迹部景吾手中女性的衣服,首先可以保证这决对不是长辈的衣服,其次迹部景吾也没有什么妹妹之类的亲戚。 迹部景吾立刻解释,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这些跟我的是一套,他们拿画册给我看的时侯有情侣套装,我想着应该有机会穿,就让人留下了。” “都洗过了的,按照你的尺寸,你沐浴完之后可以换上。” 真田苓点头,这句话还算有点儿可信度。 真田苓是先去浴室的,等迹部景吾后去然后再酝酿好情绪出来时,真田苓已经昏昏欲睡了,要不是因为开着灯的缘故,她都睡着了。 迹部景吾靠在浴室门口,遥遥看着床边的方向,尤其是床上躺着的人,让迹部景吾不由自主的怔在原地。 无法形容感觉,好像是突然找到了归宿一般,心脏处涌现的暖流流向了四肢百骸。 迹部景吾从另一边掀开太空被拥住真田苓,一手又摸出遥控关掉所有灯光。 视线完全陷入黑暗中时,真田苓眼睫微颤,顺势在迹部景吾怀中找个舒服的角度睡了。 然后,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多年的生活习惯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容易改变的。 同床共枕,肢体交缠,心跳声就响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颈侧,确实是有些不适应。 真田苓半小时后越来越清醒了,原本的睡意随着心跳声的跳动逐渐消散了。 一片黑暗中,嗅着浅淡的玫瑰香,真田苓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她有些怀疑,难道今晚会再次失眠吗? 真田苓一直处于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因为生物钟实际上很困,但精神又莫名的亢奋,是一种相当矛盾的状态。 所以当手机震动起来的瞬间,真田苓便立刻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真田苓扫了眼来电人,半夜三更的竟然是工藤新一打来的,这个点要是没事的话他也不会打过来。 迹部景吾这时候已经睡熟了,呼吸绵长,真田苓小心的挪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的下床,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浴室的方向去了。 “喂?” 工藤新一靠着门板,神色隐于黑暗中,“你手机调成静音了吗?” 以真田苓的反应能力,该在电话铃响几秒后就能接通的,而现在... 真田苓浴室的靠椅上坐下,“没有,睡得沉耽误了一会儿。” “别说这个了,你半夜三更的又是哪一出啊?” 工藤新一磨了磨牙齿,片刻后正色道,“最近看新闻了吗?” 真田苓:“你指的哪一件事?” “世体会和真空超导磁悬浮列车。” 这倒是知道一点儿,没办法一打开电视就是类似的新闻,真田苓就是对此不感兴趣,也有意无意的听了几耳朵,“有印象,怎么了,中间有什么不对吗?” 工藤新一道,“园子的父亲在介绍会当天差点儿被绑架,世体会的一位女赞助商在前段时间也被绑架了。” 真田苓挑眉,铃木园子的父亲,还有赞助商,想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这样的家世都能被绑架或差点绑架,这背后出手的人不一般啊。 “而十五年前,在波士顿世体会开幕式之前,就陆续发生了三起绑架案,受害者均是赞助商高层,前两个撤销了赞助,最后一个人则直接在车站被枪杀。” “fbi受命调查了此案,当时的局长是阿兰,他们抓住了凶手,但凶手并不认罪,声称自己是冤枉的,死在了狱中,妻女则被保护遣送回国,哦,忘了说了,凶手是个日本人。” 真田苓神色郑重了一些,fbi啊,要是跟这个有关的话,她可就精神了。 “这一次的绑架案,受害者同十五年前的身份相似,并且前任fbi局长阿兰.马肯兹是现任世体会的会长。” 真田苓挑眉,这一个个的,是生怕被人联想不到的当年的绑架案啊,时隔十五年,这是打算案件重演吗? 真田苓:“所以,你们调查到哪一步了?” 工藤新一仰头轻叹,“目前只有这些了,警方锁定了最有可能得第三个受害者,还有fbi的人也加入了。” “或许,”工藤新一想起了那个小孩子,真不是他怀疑,大姐你是一点儿伪装也不做啊,“不止是fbi参与了。” 真田苓呦了一声,“搞这么隆重啊。” “我有一个问题,既然fbi都参与了,那当年被捕入狱的凶手,他的妻女有线索吗?” 工藤新一按了按眉心,“还没有。” 真田苓想着,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藏着吗?证人保护计划确实严密。 工藤新一又说道,“明天要去医院体检,乘坐列车的人全部都要去指定的医院体检。” 真田苓琢磨了一会儿,她对这个案子有点儿兴趣了,等下她就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别的线索。 “哎你不是明天去医院吗,怎么晚还不睡?” 工藤新一嘴角扯了扯,“我怕小兰担心,所以找借口出来了,想着你在东京,我来借助一晚也没什么。” 真田苓咯噔一下,坏了,是冲她来的。 工藤新一冷笑一声,“我到你家门口了,居然没有人,阿大也不在,学校旁边的房子就更别提了,你也不在对吧。” “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人在东京,不在家住是去哪里了?” 真田苓:“......” 第516章 不止如此 真田苓挠了挠头发,最后低声道,“我在景吾家里。” 工藤新一简直就是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华文算是你的母语。” “羊入虎口这四个字要不你解释给我听听。” 真田苓沉默片刻后道,“你相信柏拉图吗?” “我们是更高境界的恋爱,享受精神上的升华。” 工藤新一无情的嘲笑了一番,“如果有男人跟你说这句话,那他一定是个骗子。”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我想你是不会想听的。” 真田苓撇嘴,你也知道啊,那种事情还是不要说了。 “我人已经住进来了,大半夜的也不能走,将就一晚了。”反正她又不能在这时候离开,破罐子破摔了。 工藤新一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际来了,呵呵。 真田苓:“你也别说我了,密码你知道,自己进屋去吧,我可不想听到你半夜被人绑架的消息。” “对了,顺便再帮我看看我的鱼活得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没好气道,“知道了。” 互相挂断电话后,真田苓又用手机搜了些十五年前的旧事,资料有限,手机上也不太好操作,等等明天工藤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了。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真田苓活动了下脖颈,又轻手轻脚的挪回了床上,合被躺下时还感觉到凉飕飕的。 真田苓脑子里想着事,注意力就没放在周围,所以当迹部景吾冷不丁的开口说话时,真田苓真是被吓了一跳,抬手就砸了过去。 “跟谁打电话----嗯哼...” 真田苓腾的一下子坐起来,“条件反射,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迹部景吾倒抽一口凉气,真田苓的力道只有被砸的人才有资格说出来。 他伸手打开夜灯,暖黄色的灯光只照亮了床头这一片范围,真田苓细看了一眼,脸色还算红润,应该还可以,真田苓上手还帮他揉了揉。 迹部景吾面色不善,在这样一个暧昧横生的环境下,真田苓轻抚他的胸口,是个正常人都该有点儿不一样的心思,偏偏迹部景吾看起来不大像,脸色难看不说,眼神也阴沉沉的。 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正常人,相反他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当你发现女朋友半夜起来去别的房间拿着手机不知道干了什么,一待还长达一小时之久,他要是一句都不问才有问题吧。 真田苓帮他顺气,但是她发现这气好像越顺越不畅了,她想起迹部景吾半夜吓她的话。 先发制人道,“你也是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不睡就不睡吧,还突然说话吓我,要不是你吓我,我也不会上手啊。” 迹部景吾被镇住了,“你,你在怪我??” 声音中的不可思议让真田苓都有点不忍了,“没呢,就事论事了,我随口说的。” 迹部景吾生生被气笑了,伸手去探真田苓的手机,“手机都是热的。” “是你先不睡觉去浴室的,还带着手机,一个小时的时间难道你要说你在里面玩游戏吗?” “不止如此,你还上手打我,我们第一天睡觉,你就悄悄出去,回来还对我动手!” 真田苓:“......”说过了啊,都解释了是意外了,被惊吓后的条件反射。 第517章 差不多吧 迹部景吾面色沉沉,“苓,你应该知道,隐瞒在一段关系中,就是一个导火索。” 由最初的隐瞒,逐渐会发展成不信任,再到之后的怀疑,疑神疑鬼,最后会发展成什么,可想而知。 迹部景吾不愿意面对或许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愿意看到真田苓对他事事隐瞒,这让他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受,很不好,很糟糕。 真田苓考虑了一下,觉得迹部景吾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再说了这个事情新闻上都播报出来了,只是他没有联想到而已。 真田苓:“最近新闻里说的世体会和真空超导磁悬浮列车。” 迹部景吾有些不解,怎么一下子就转到新闻上面来了,“知道,迹部家也是赞助商。” 真田苓道,“那,列车介绍会当天你在吗?” 当天,迹部景吾其实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给个面子过去瞧瞧,跟合作对象交流了几句后,便提前离场了,走时好像是看到了警车往会场的方向走去。 但一般这种场合都需要警方来维持秩序保护安全,迹部景吾也没多想,再加上铃木集团也压住了消息,迹部景吾当然不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 真田苓不觉得这些没什么好说的,也算是给迹部景吾提个醒吧,“当天铃木园子的父亲被人绑架了,警方调查发现的及时,在人被运出去之前提前找到了。” 迹部景吾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铃木?竟然能这么直接被绑架,背后是什么人,还是什么有计划的组织。 真田苓看到迹部景吾严肃的脸色,暗自点头,很好说道正题上面了。 “你也知道我的关系网,知道这些不是难事,大概是有人想要报复,所以我朋友告诉了我这些,是想让我出门小心些。” “然后就是我被提起了兴趣,顺便查了些资料,都是些不太重要的风言风语。” 迹部景吾拧眉,“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是了,真田苓向来对危险的事情很感兴趣,没有彻底交心之前,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是诡异又危险,换成另外一个人都是要命的事。 “告诉你的朋友是?” 真田苓想起来就叹气,“是工藤。” 工藤新一,据说消失了很久的人,有传言说他人去国外了,还有可能是被凶手报复客...这个不能提。 工藤新一,还有那个服部平次,很多被迹部景吾刻意忽视的问题意义浮出水面,迹部景吾就算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苓好像... 真田苓估摸着,先透个底,省的以后接受不良,“你看你,还有你身边的朋友们,都是子承父业对不对。” “所以,我打算毕业后,也继承一下家里传下来的活,你觉得怎么样。” 子承父业,真田家的本职是警察世家,几乎个个都是警察。 迹部景吾一字一顿道,“你想当警察。” 真田苓:“嗯,差不多吧。” 侦探也好,探员也罢,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迹部景吾垂死挣扎,“是文职吗?再往上考检察官这类的。” 真田苓狐疑的看向迹部景吾,这是从哪里看出来她是个安生坐办公室的料,当然检察官也会实地考察,但相对于一线刑警,出现场的机会那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这一眼,让迹部景吾心里哇凉哇凉的,他几乎都能想象到未来真田苓腥风血雨的生活了。 如果真田苓知道迹部景吾心中所想的话,大概不忍告诉他,这样的生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早就开始了。 真田苓往前挪了挪,伸手搂住了迹部景吾的脖颈,劝解道,“你说你会无条件支持我的所有选择,会永远站在我身后相信我,支持我,鼓励我。” “这些话,是你亲口说的,不能作废啊,要不然以后我就不相信你了。” 迹部景吾这次学精了,不吃她这套,“撒手,美人计没用。” 真田苓:“.....”沉默的翻了个白眼。 真田苓松手就要躺回去,后背还没挨到床面,就被迹部景吾扣住腰抓了回去。 迹部景吾都无奈了,“能不能有点耐心,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你要是说的好听些,说不定我就兴高采烈的支持你去了。” 真田苓眼睛微眯,盯着他开开合合的唇瓣,仰头啃了上去。 其实她觉得吧,说再多,都不如一个吻顶用,不行的话,就多亲几次。 迹部景吾:“.....!” 都说了不要用美人计,他根本就顶不住。 迹部景吾也确实没顶住,正直青春年少,说他心里没有半点儿旖旎的想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原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亲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演变成了这般。 真田苓也如愿的躺下了,如果她上头没有再压着一个人的话。 真田苓拽着他的头发,示意他起来,自己有多重不知道吗,太沉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头皮上传来微弱的痛感,只会更加刺激迹部景吾,他早就成年了,迹部景吾在心底不断重复这句话。 攀咬上锁骨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深陷其中,等衣衫解开,肩膀全部露出的时候,圆润肩头上浅淡的疤痕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心神。 迹部景吾骤然清醒过来,他仔仔细细观察真田苓的表情,眉心紧皱,似乎在忍耐什么,眼底依旧清明,墨黑的瞳孔深不见底,不掺杂一丝的谷欠。 反观他自己,迹部景吾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藏都藏不住的反应,憋得额头青筋直跳,呼吸也不断加重。 迹部景吾手都在颤抖,忽然间想到一个不太可能的事情,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的脸,会被揍的吧,不,应该是绝对。 但,他想知道这件事,之后被揍也是心甘情愿,总要知道这一件事。 真田苓看着僵住的人,有些奇怪,不是你既然起来了能不能再往边挪挪,压着她腿了。 然后真田苓就眼睁睁的看着迹部景吾扣住了她的手腕,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你别压我行.....” 话音停住,真田苓蓦的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迹部景吾伸手探了下去,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指尖上连一丝潮湿都没有感受到。 在迹部景吾怔愣的工夫,真田苓挣开他的束缚,一脚踢了过去,这次不是条件反射,是单纯的没忍住脾气。 咕咚一声,迹部景吾被踹到了床下,疼痛终于把他游离的意识唤醒了,迹部景吾腾的站起来,“我去冲凉,你先睡。” 托鞋都没穿直奔浴室而去,他需要静一静。 真田苓脸色微沉,低骂了一声神经病。 第518章 冷水兜头浇下,迹部景吾的精神也越发的清醒,他似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他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他的女朋友好像是性冷淡,这让迹部景吾难得的怀疑起了自己。 迹部景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常年健身打球,胸肌腹肌人鱼线样样都有,他若是下海去拍封面杂志,绝对是秒空的程度。 所以真田苓绝对不能是对他不感兴趣,她分明是感兴趣的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真田苓对他没有谷欠望。 是他自己太心急了吗?毕竟是差了一岁,真田苓对这些还没开窍都是正常情况。 迹部景吾自己安慰自己,很好,不是他的问题,真田苓还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冷水确实有效果,半小时后,迹部景吾神清气爽的出来,一看真田苓已经闭眼睡过去了。 迹部景吾放低了自己的脚步声,慢慢挪到了真田苓旁边,体温回暖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真田苓搂近自己怀里。 深更半夜的,这样来回折腾,迹部景吾是真困了,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 窝在迹部景吾怀里的真田苓默默眨了眨眼睛,其实,从他开门出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只不过不想搭理他这才装睡没吭,没想到的是迹部景吾还挺会调节情绪的。 刚才发生的,真田苓大概猜出来一些。 说实话,这方面是不是有问题真田苓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也没有人能像迹部景吾一样安然的躺在她枕边。 但若要真田苓对此解释什么,她觉得没必要,有些事情水到渠成,该发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不必去催促。 迹部景吾醒来时脑袋有些昏沉,半夜折腾了一遭,好不容易睡着后又开始做梦,光怪陆离的迹部景吾也想不起来,唯一让他欣慰的是,真田苓还在他怀里,不需要睁眼就能感受到。 迹部景吾唇角不自觉带笑,“醒了吗,早餐想...”吃些什么? 真田苓侧目,咋了这是?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淡漠的眼神,那神色中却没有一丝刚睡醒人的迷蒙,就像是根本没睡过一样。 迹部景吾坐起来,头发也压得翘了几缕,睡衣的领口也有些凌乱,合该是一副睡美人图,大早上看到这一幕确实是赏心悦目,如果忽略他眼中的凝重的话。 真田苓顺势也坐起来,被圈在怀里的姿势一时半会儿还好,整夜的话是有些不舒服在的,“你怎么了?没睡好啊。” 落地窗的窗帘会定时开启,迹部景吾背对着朝阳,面容陷入阴影中,低声问道,“我记得,你朋友曾经说过,你觉轻,身边不能有人否则会睡不着,你以前还曾连续失眠。” 真田苓下床踩拖鞋的动作微顿,但是没有回头。 迹部景吾缓缓吐出最后的话语,“昨晚上你在我身边,是不是根本就没睡着。” 真田苓面不改色,拢了拢睡衣,“怎么会,我只是比你起的早了些。” 真田苓抬头在他头上乱揉了一把,“我发现你心理活动挺复杂的,大清早的别乱想,睡不着我还能不告诉你,去洗漱吧。” 迹部景吾坐在床上,仰头看向真田苓的面容,她迎着日光,迹部景吾竟一时间有些眼花看不清楚了。 因为没洗漱,真田苓只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别发怔了,快下来,没发现你还有赖床的毛病啊。” 等真田苓从浴室出来,迹部景吾才站起来慢腾腾的去收拾自己。 真田苓眉梢微挑,怎么搞的,一睁眼就古里古怪的。 在迹部景吾衣帽间里有她合身的衣物真田苓已经不意外了,挑个合适的换上等人。 长时间不出来,真田苓还凑耳听了听,是在洗澡,真田苓有些怀疑啊,迹部景吾一天到底要洗几回。 真田苓本想去餐厅等的,但又想起迹部景吾不对劲的神色,还是算了吧,在屋里多呆一会儿也不差什么,早餐米歇尔管家已经打电话问过了,照常准备就行,她一般不挑食。 顺便趁这功夫又查了些资料,蓄意报复的话,象征意义太明显了。 真田苓好奇他们的最终目的,这么大费周章的,不是为了简单的绑架纯吓唬人吧,那可就太浪费时间了。 如果是她的话,当然是冤有头债有主了。 哎呀,也不知道工藤新一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等下有空了打个电话问问去。 咔嚓一声,迹部景吾踏门而出,他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当,先前炸乱的几缕头发也乖顺的散落下来,身上的衣服看不见商标,但件件都是高定,量身裁剪。 真真是城堡里的贵公子,没有一点儿夸张的意思。 真田苓向他招手,示意人过来,迹部景吾还真有一份惊讶真田苓还留在屋内,以她的性格,该在餐厅里才是。 但不得不说,迹部景吾开门后看见真田苓安安稳稳的坐着,心下便是一阵暖流浮现。 “等很久了吗,饿不饿?” 真田苓继续伸手,她坐在沙发上,迹部景吾弯腰低垂的动作与真田苓接吻。 许久之后,真田苓咬上他的耳朵,“我很喜欢你,只喜欢你,超喜欢你。” 迹部景吾彻底怔在原地,保持弯腰的动作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是听错了。 “你...” 真田苓脾性冷漠,好听话更是一句也不愿多说,有些感情她知道但是无法共情,这些迹部景吾都清楚。 但这样明确是告白的,表白心意的话,迹部景吾就是在交往的成功的第一天都没有听到过。 不是不喜欢,是被狂喜砸中了脑袋,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真田苓继续道,“所以,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迹部景吾眼眸微微睁大,嘴唇无声开合了一下。 是他忘记了,迹部景吾观察人心到了一定程度,可这一项在真田苓面前还是初学者,她怎么能忘记了真田苓也能看出他的心情来。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难过的,真田苓也能察觉的到。 迹部景吾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白皙的脸庞上慢慢浮现红晕,不等真田苓看清楚一头埋进真田苓颈窝。 声音有些闷,但能听出来尾音的愉悦,“没有,没有不开心。” “和你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 第519章 出去兜风 肩膀上的份量沉甸甸的,真田苓在他脑后顺了一把,这应该是把人哄好了吧。 “去吃饭呗?” 迹部景吾搂着真田苓的腰站起来,心情无比愉悦,“走,吃饭去。” 迹部景吾也不是能全天都在家里躲清闲的,他还有公司的事物要忙。 继承人就这点儿好处,不用担心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因为从出生后就已经安排好了,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逐步增压。 米歇尔管家在早饭快结束时,不紧不慢的交代了接下来要去处理的地方,已经出行方向。 真田苓慢慢喝汤,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米歇尔管家口中说出了一个医院的名字。 “....医院发生意外事故,参与超导电车的试乘员多数昏迷不醒,警方为了调查封锁了医院周围的道路,少爷我们需要绕行。” 真田苓手中动作停下,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工藤昨天说为了试乘体检的医院就是这一家吧,意外导致多人昏迷不醒?是什么意外? 这种关键时刻,真田苓就是傻了也不会相信这就是一个意外。 不过,能在医院搞这么大阵仗,有点儿意思哈。 迹部景吾还没有忘记昨晚真田苓半夜离开再回来后对他说的话,其中就提到了这个超导电车对吧,消息传的这么快,今天就听到了意外的消息。 滴滴滴滴--- 迹部景吾正想问问真田苓是什么看法,就听到了真田苓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在刚好停止说话的间隙中格外的突兀。 真田苓点击接通,“喂?” 工藤新一压着火的声音传来,“被算计了,超导失超,猜测的最后一名受害者失踪了。” 真田苓心想,真是毫不意外的结果。 工藤新一:“有兴趣过去看一眼吗?我的眼镜被干扰失灵了。” 真田苓指腹在下巴上摩擦两下,去不去呢,要是不去的话,大好的时光不就浪费了。 “行,你自己注意吧。”耳边滑板与地面的擦擦声不断。 工藤新一往前窜出去,“嗯,你放心吧就。” 迹部景吾很是耐心的等真田苓挂断了电话,又冷静的询问,“要出门吗?” 真田苓抬头,“你等下不是要去忙工作吗,把我捎到家门口就行。” 迹部景吾摆手,“不急,会议可以推迟到明天,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我没怎么听清楚,但你说了个行字,是答应了什么,还是这就收拾走了。” 真田苓:“.....” 你问这么直接的话,景吾,这让她很难回答。 迹部景吾眸色微沉,“是我问的太突然了?这些不该是我知道的事情吗?” 真田苓考虑了几秒钟,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绝密消息,其实她都觉得只要迹部景吾想知道,什么会什么车都不是问题,迹部财阀会将资料都放置于他桌上。 真田苓考虑的事这间事情的危险程度,之所以肯跟迹部景吾说这么多,其实是因为案件本身为报复,凶手是在报复当年的仇恨,当初三个被绑架的受害者都已经被锁定了,迹部景吾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所以,真田苓说道,“既然你工作延后了,出去兜风,要去吗?” 肯定不是字面意思,迹部景吾毫不犹豫的点头,“去。” 真田苓从迹部景吾车库里挑了稍微低调点的小跑,她带人出去兜风,那肯定驾驶座的人是她才对。 迹部景吾沉默了一瞬打开车门坐下,好吧,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第520章 知道什么 跑车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速奔出,甩了一屁股车尾气,只留下米歇尔管家一个人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车影。 老管家也是心累,想出门带上司机不好吗,家里配置的司机又不是摆设,偏要自己开车去玩,这可怎么能让人放心啊。 真田苓出门前就戴上了那副眼镜,只朝着目的地冲过去。 迹部景吾坐的很稳当,除了车速快了一些之外,其他的都好,换成他自己都不一定比真田苓开的溜,毕竟他平时更习惯于坐车。 许是车厢里过于安静,真田苓跟他闲聊两句,“这跑车好像没见你开过?” 更多的是看见小金人的旗下各种系列。 迹部景吾道,“有司机,而且,开跑车去公司不太稳重。” 迹部景吾没有飙车的爱好,对这类的刺激运动也不太感冒,青春疯狂叛逆期更是没有,唯一热爱的运动就是网球。 真田苓随口问道,“我看你车库里有不少跑车。” 迹部景吾哦了一声,随意道,“大部分是送的生日礼物,朋友或者品牌商送的,还有些是收藏。” 真田苓保持沉默,这很可以,大少爷的一点儿业余爱好而已,无非就是烧钱了些。 “你有相中的吗?我把钥匙给你。” 真田苓拒绝,“暂时没有。” 不是客气,她对车什么的除速度之外要求不高,小金人也能坐,平常了面包车也可以,紧急情况三轮车也可以蹬一蹬。 迹部景吾偏头去看真田苓,看得久了,忍不住问道,“你的眼镜,有度数吗?很少看你戴。” “平面镜,防蓝光的。” 迹部景吾撇了一眼外面明媚的眼光,这时候该带墨镜才是。 真田苓往后视镜扫了几眼,这会儿顾不上跟迹部景吾闲聊了,后面那辆红色的轿车是凑巧一路,还是跟了她一路,有这么巧的事吗? 在拐了几个弯之后,红车车主也注意到了真田苓的车,说是巧合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真田苓提醒迹部景吾一句,“坐稳了你。” 迹部景吾视线受阻,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依旧听着真田苓的话抓紧了把手。 两车在状似不经意间靠近,原本冲矢昴是想看清来人是谁后再直接甩开的,倒是没想到让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的记性很好,不至于认错人。 真田苓也是咦了一声,虽然车窗内的人几乎改头换面了,但那种感觉不会出错,交错的一瞬间,他睁开的眼眸也让真田苓看清楚了,墨绿色的瞳孔。 是,赤井秀一啊。 对了,工藤不是说fbi也参与其中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碰见了,看来他们的目的地确实是一致的。 迹部景吾转头注视着真田苓,相处久了自然也是了解她平时的语气,真田苓似乎是认识跟他们别车的那个人。 这种时候,迹部景吾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握紧了安全带。 真田苓在赤井秀一心中的印象是危险,一个危险的女人,年龄不能代表一切,尤其是真田苓在他们双方第一见面时就敢直接点破他做的事情。 倒是胆大,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他是谁就敢这么直言不讳,也不怕自己有危险。 不,或许不是胆大,她应该是知道什么。 更何况真田苓与柯南那个孩子关系匪浅。 井水不犯河水吧,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矛盾,点头之交就足够了。 刚好,真田苓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偶尔凑个热闹就行了,没必要上赶着过去找事。 但偏偏他们的性格都不是那种主动各退一步的,均是在等着对方后退。 一不小心就在路上对了起来,再加上目的地相同,速度逐步上升。 周围无辜的车辆纷纷减速慢行,无他,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富家公子在这耍帅,这车要是不小心剐蹭了一下,一年的工资说不定都赔进去了,安全起见还是离远些比较好。 真田苓有分寸,她只是跟...姑且算是她前辈的人较量下而已,无伤大雅。 顺手真田苓还把音响打开了,还别说这音质确实是不错,如果不是交响乐的话就更好了。 真田苓夸赞道,“音乐很有品味。” 年轻人很少会听这种古典的交响乐了,流行歌曲或者dj更多些,她虽然听不出来这是什么曲子,但感觉有点儿熟悉。 迹部景吾目视前方,偶尔瞥向后视镜中那辆红色的跑车,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他能听出来真田苓这话纯粹就是随口一句,回不回答都可,她的注意力全都发放在了车外。 一刻钟后,一个漂亮的甩尾,荡起阵阵灰尘,两辆汽车稳稳停在无名仓库门前,纹丝合缝,整齐到像是拿尺子比划出来的。 冲矢昴眼尾余光扫了一眼真田苓,算是打招呼,然后不紧不慢的进去了。 真田苓指尖在方向盘上敲打,没着急下去,她等等工藤新一再说。 没多大功夫,一辆摩托车轰鸣而至,后座的小鬼就是工藤新一。 但是开摩托车的那个....女生,真田苓细看了一番,尤其是在她摘下头盔睁眼的时候,真田苓呦了一声。 这眼睛瞧着可真是熟悉,跟她刚才较量过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迹部景吾看过去,眼前也就只有刚刚从摩托车上下来的两个人了,戴眼镜的小孩子他认识。 迹部景吾不明白真田苓为什么会发出一声语气词,是对哪一个? “怎么了?” 真田苓下巴微扬,“那女孩的家人我见过,他们生的很像。” 迹部景吾愣了一下,又认认真真看向对面的那个...人,或许是他视线过于明显,那人发现了还往后看了好几眼,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并未走过来。 很失礼,但迹部景吾真的没有看出来那是个女生,是他眼拙了。 也就在这时,真田苓手机响了起来,“喂?” 工藤低声道,“你在哪呢?” 真田苓:“门口车上。” 工藤新一奇怪,“你怎么不下来。” 真田苓正要说什么,隐隐约约听到了对面的打斗声。 第521章 掩人耳目 真田苓皱眉,“里头什么情况?” 工藤新一往角落里躲了躲,“没事儿,他们打起来了,受害者不在这里。” 打起来了啊,以赤井秀一的身手,能跟他打起来实力也应该不俗吧。 去不去看一眼,可是景吾还在这里,真田苓挂断电话后指尖敲击方向盘的速度略有几分急躁。 至少,在迹部景吾眼里是这样的。 就看一眼,也不耽误什么,她也不对去跟人打起来,就观看一下。 真田苓解了安全带,飞快的在迹部景吾脸上吻了一下,“你别下车,马上回来。” 说完真田苓嗖了一下闪身跑了,迹部景吾都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真田苓已经猫到仓库门口了。 真田苓就真是纯看,跟工藤新一碰头汇合。 仓库里打的是热火朝天的,冲矢昴被一大一小围攻,真田苓看得清楚,原本他还想留有余地的,但是被那个戴头盔的小鬼逼的步步后退,在忍下去被揍死就是他自己了。 真田苓感叹一声真刺激,场面很劲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看到赤井秀一被暴打的一幕。 至于主动出击者是谁啊,真田苓眼还不瞎,那头盔也不是贴了防窥膜什么也看不见,通过脸上的眼镜真田苓看得清清楚楚。 那如出一辙的,一模一样的眼睛,瞳色和眼型,天生的自带眼线。 那个小鬼想来也不是真的小鬼,现成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跟工藤新一一样,也是吃了aptx-4869。 再来一次,真田苓还是会感叹于组织的神奇,这种违反生理的东西也能研究出来。 真田苓脚尖提了下工藤新一,问道,“她是哪边的?” 工藤新一道,“你男朋友在哪里留学来着。” 真田苓眉尖微蹙,好家伙,这一家人个个都不一般,基因的力量真强大。 真田苓视线又回到争斗中,赤井秀一被揍得很惨哦,脸都差点儿被打破了,这么狼狈的模样很少见。 而打人者倒是扬长而去,离开的背影非常潇洒。 冲矢昴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虽然大家心里知道一些,但还是不要表现的太明显。 点头微笑,保持住了成年人的礼貌,而后便大步离开了。 真田苓站在原地思考着一些事情,世良真纯轻怼一下江户川柯南,“喂,柯南,她是谁啊。” 工藤新一只回答了两个字,“侦探。” 世良真纯脸色微变,侦探吗?给人的第一感觉倒是不像。 工藤新一抬头问真田苓,“你在想什么?” “背后人的目的。” 真田苓神色淡漠,轻声道,“动静不小的绑架案只是噱头吧,这几个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倒像是掩人耳目,吸引警方全部注意力后再去找真正的目标。” 工藤新一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串联起来了,“你的意思是...前任部长!” “不好,快走!” 世良真纯启动了摩特车之后,工藤新一才发现真田苓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动作。 真田苓微微耸肩,“我相信你们是可以的,就不用添我一个了。” 她其实对接下来的发展并不感兴趣了,找人的过程就交给工藤了,她最后听个结果就好。 工藤新一目光凉凉的瞪了真田苓一眼,像是要说什么,又生生忍回去了。 在摩托的轰鸣声中,工藤新一说了最后一句话,“明天我要看见你。” 真田苓无奈,目前看来确实没什么挑战性啊,行吧,就当凑个热闹了。 人都一个个的走了,出乎意料的迹部景吾竟然真的听话在车里没有出来,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大好,阴沉沉的。 真田苓干咳一声,“那什么,已经没事了,你饿不饿,要不去吃个下午茶?” 迹部景吾拉过真田苓的手,把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除了衣服上荡了些灰尘之外,倒是没有打架的痕迹。 真田苓任由他看,解释了一句,“我可什么都没干啊,就看了一眼。” 迹部景吾有些疑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他捂着脸出来了。” 真田苓的回答很简单,“被揍了。” 迹部景吾:“嗯?” “所以说,人不能太傲,否则就要吃亏的,你看这不就来了。” “可惜没拍下视频来,这一幕以后可是难见了。” 迹部景吾神色微动,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遗憾满满。 “走了,别想他们了,不想吃下午茶就回家去,你不是还有工作忙吗,这会儿回去还能赶得上不?” 原计划肯定是赶不上了,但可以处理别的事情,等他忙完这两天再完全放松的跟真田苓出去玩。 “回家吧。” “ok。” 第522章 急什么呢 站在车厢里,脚踩上列车的地毯,真田苓顺了顺微乱的衣角,沉默的叹了口气。 她为什么会站在不允许乘客登上的磁悬浮列车,这真的很难说。 原本就是应工藤新一的要求过来看一眼的,刚才一激灵没忍住,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就已经在车上了。 而这车厢的角落中还有数不清的监控探头,他们已经被人发现了吧。 世良真纯瞅了眼空旷的车厢,“哇,我们要是找不到阿兰部长,那就真的完蛋了吧。” 工藤新一冷静道,“不会。” 然后打开了手腕上的紫外线灯,阿笠博士发明,专门用于特殊时刻,就比如现在。 果然,地毯上有一道荧光通向前方,工藤他们疾步走过去,真田苓在后头慢悠悠的跟着。 急什么呢,反正都在车上,就这速度他们谁都别想着下车这件事。 果然,工藤新一再窗帘后一个超大的行李箱中发现了阿兰部长的身影,挺惨的,好歹也是fbi前任部长,被绑了手贴了胶布,蜷缩在行李箱中。 工藤新一有心想问问阿兰部长还记不记得被绑架前的事情,可惜阿兰部长是被人敲了闷棍,之后的事情全部都不记得了。 于此同时,在外面总工程师的平板上,非常清楚的看到了他们这几个突然闯进来的人,毛利小五郎只得连连道歉。 幸亏最后是发现了行李箱中的阿兰部长,就算真的有警方责问,也是一个好理由。 而人群中的日吉诺慢慢睁大了眼睛,他要是没有眼花的话,屏幕对面,磁悬浮列车里的人是部长的女朋友对吧,可是她问什么会出现在车里,还跟绑架案扯上了关系。 日吉诺是因为自己对这些感兴趣,再加上也是赞助商的身份,可以跟总工程师一同在另一车上近距离观看,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看到了真田桑。 日吉诺犹豫了片刻,直觉告诉他事情不会那么快解决,所以,他要不还是给部长打一个电话吧。 列车上的真田苓环顾四周,除了监控之外,她还感受到了另外一股视线,车上还有其他人。 与此同时工藤新一也开始了他的推理,找到操纵这一切的人还有另外一个简单的办法,“还记得医院发生的超导失超吗?凶手一定在现场,所以他的电子设备也会出现问题。” “那就拜托了,老师。” 这个老师真田苓知道,听工藤说的,叫朱迪来着,是fbi。 真田苓抬眸,躲藏起来的人冒头出来了,看这身衣服还是内部的人。 工藤新一低笑一声,“果然是你啊,白鸠舞子小姐。” 白鸠舞子微微一笑,“小朋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列车是不允许乘客上车的。” 工藤新一继续道,“不,我应该称呼你为石原小姐才对。” 白鸠舞子笑容微顿,看着眼前的一幕,所幸也不装了,“还真是小瞧你们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石原诚的女儿。” 第523章 另外一个 石原诚?好像就是十几年前犯案被fbi逮捕的那个人吧。 白鸠舞子眼神中充斥着愤怒之色,“我还原了当年的案件,就是给了吸引你出来,我想要告诉你,告诉所有人,我父亲是无辜的,你们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真田苓观察了下阿兰部长的神情,当年是他负责这起案件的。 片刻后,真田苓确定了一个事情,阿兰部长并没有抓错人,当年的案子背后也没有什么隐情可言。 fbi办案不能说是百分百的没有任何错误,但基本不差,所以就是石原诚的女儿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早在绑架案发生之后,阿兰部长就知道背后的人是冲着他来的,他也试图解释过,可是没有人听。 阿兰部长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孩子推开,犯人是冲着他来的,没必要去牵连无辜的人。 工藤新一也试图劝阻,只是白鸠舞子此刻听不进任何话,非要跟阿兰部长拼个你死我活。 时间到了! 工藤新一突然跳起来扯住窗帘,想要遮挡什么,同时厉呵一声,“趴下!” 嗤---急速飞跃的子弹穿透身体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真田苓耳畔,真田苓眼神一凝。 真空超导磁悬浮列车的速度不是开玩笑的,子弹在这时候射中人体内,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在真田苓印象中,有且仅有的一个人就是赤井秀一,呦,这是切换大号吗? 那颗子弹应该是特制的吧,真田苓起了那么一点儿好奇心,白鸠舞子中弹一脸痛苦的趴在地上终于安稳下来后,真田苓默默的靠近了对方。 工藤新一眼疾手快的按住了真田苓的手腕,“你想干什么?” 真田苓顿了下,“就看看,看人怎么样了?” 工藤新一狠狠地瞪了一眼,真该拿面镜子让真田苓自己看看,那是看人有事没事的眼神吗?你那眼神光想把人那肉都给剜出来。 真田苓摸了摸鼻尖,“好奇。” 工藤新一叹息,白鸠舞子肩膀中弹,由阿兰部长看守着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子弹是银制的。” “至于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真田苓耸肩,好吧,果然如此。 外面的日吉诺在看清屏幕上迸发出的血花时,手机跌落在地,不是,谁能来告诉他,一个简单的列车发车仪式,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些血腥的事情啊,又不是拍电影的。 而同时,电话也被接通了,“喂?日吉?” 日吉诺僵着手指捡起来手机,“部长,”虽然已经毕业了,也不再同一所大学,但有些习惯不太好改,日吉诺还是习惯称呼迹部景吾为部长。 “打电话过来是有事吗?” 日吉诺缓了缓呼吸,“部长,我看到真田桑了,她在超导磁悬浮列车上,目前出了一些问题....” 日吉诺快速的将发生的事情告知,就,剩下的情况就交给部长吧。 迹部景吾呼吸微窒,脑仁突突的疼,他就说今早送真田苓离开的时候她为什么呈现一种很听话的状态,差点儿让迹部景吾飘起来了,合着是在这里等着他的。 不用日吉诺细说,迹部景吾都能猜到现场多么惊险,有真田苓参与的事情什么时候能轻易解决得了的。 秘书长敲门进来时就看到迹部少爷准备出门离开的动作,“您...?” 迹部景吾快速道,“剩下不重要的事情推到明天,要紧的发邮件给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了。” 秘书长抱着文件,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爷急匆匆的离开。 迹部景吾令司机最快赶到现场,至少能让他看到日吉诺能看到的屏幕。 迹部景吾忍下心中的焦灼之情,冷静下来给真田苓打电话过去,没道理那个小孩子都能跟这里的人联系,他不可以。 列车上的工藤新一被世良真纯抓住了漏洞,“所以,柯南君是有两个手机吗?” “为什么呢?” 工藤新一眼眸微深,冷静的看着世良真纯,这熟悉的墨绿色瞳孔。 在他们对峙时,真田苓幽幽的插了一句,“不可以有两个手机吗?” “我也有两个手机。” 世良真纯脸色平静,从前还只是怀疑,现下确实肯定了,“当然没什么,我只是好奇。” 工藤新一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该明白的自然都明白。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这么痛快的接底,心够宽的。 工藤新一干咳一声就当没有发现,这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以石原小姐的体型,根本就无法单独一个人做到将阿兰部长绑架到这里来,所以,嫌犯还有另外一个人。” 此时的白鸠舞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失血过多让她眼前眩晕,视线无法聚焦。 也就在这时,同毛利小五郎他们一个车厢的总工程师,镜框遮挡了眼底的冷光,他默默篡改了列车程序。 咣当一声沉重的响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只觉得列车忽然晃动了一下。 列车内的人同时感觉到不对劲,不是吧,这不是新型研发出来的高科技吗? 滴滴滴--- 车厢安静下来后,手机铃声忽然刺耳了起来,真田苓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迹部景吾打来的,她正要接通,列车又晃动了一下,真田苓没站稳手机直接甩了出去。 世良真纯想要去操控室手动控制,但手还没挨到扶手时,列车又是一阵摆动,惯性影响所有人都扑倒在地,根本无法站稳。 迹部景吾心脏都提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工藤新一大喊,“世良!” 世良真纯龇牙咧嘴的,她被摔得不轻,“不是我,我都没碰到。” 工藤新一微愣,没碰到,这是有人动了列车的程序,会是谁? 真田苓趴在地上没起来,侧耳听了听,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列车速度在加快。” 工藤新一冲着徽章吼道,“是工程师,列车的总工程师!他是最后一名嫌犯!” 随着工藤新一的喊声,总工程师拔腿就跑,难以相信一个中年胖子怎么会突然这么灵活,抢了车就跑。 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列车程序被更改,速度已经突破了极限,终点站就是世体会的现场,他的目的不言而喻。 迹部景吾嗓音干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速度加快会发生什么?” 灰原哀双目紧紧注视着屏幕,冷声回答道,“无法刹车停下,直至撞到世体会为止,车毁人亡。” 但万事都没有绝对性,那家伙在车上,一定会转危为安,一定会。 会没事的,他一定会活下来的。 第524章 逞什么强 轰隆一声,车身剧烈晃动起来,某些位置因为极速的摩擦冒出了一连串的火星,任是再不懂行的人都知道,这辆新鲜出炉的超导磁悬浮列车即将分崩离析。 列车跟抽风了一样,真田苓站立无法保持平衡只能是继续趴在地上,她也能听到手机铃声再响,但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够不到。 真田苓内心颇为复杂,她就是单纯的过来看一眼,凑个热闹而已,都没什么具体参与,哪想到这也能遇见这么要命的事情。 事实证明工藤新一的死神属性名不虚传,还是她太松懈了。 工藤新一大脑飞速旋转,臂章那头不断传来孩子们的声线,突然间工藤新一脑海中亮了一瞬,“对,是万国旗,有办法了。” 真田苓回忆了下列车的构造以及开幕时说的噱头,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也有一半的成功几率,那也比这样干耗着等死强。 若是最后无法改变结局,死前也要尽力拼搏一把,才不算是浪费。 工藤新一去喊世良真纯,快速解释了几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万国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听我消息。” 世良真纯撑着门把手努力爬起来,“我明白,你去做就好。”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好,那现在,“你跟我走,阿苓。” 真田苓抬头,你这不都安排好了吗,叫上我干什么? “快走,没时间了!” 工藤新一不会放任真田苓一个人在这里趴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真要是有个万一,他也能抵挡上几分。 时间确实紧迫,真田苓拽着椅子爬起来跟上工藤新一的脚步,他们要去车头的位置,不过百米的距离,平时分秒就能到,现在却因为列车爆炸抽搐而寸步难行。 日吉诺手心都被汗浸湿了,现在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他也庆幸自己及时把部长喊过来了,否则后面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可是,日吉诺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迹部景吾不知道,他甚至耳边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脑海中嗡鸣一片,眼中也只能看到真田苓在艰难行走。 迹部景吾不知道他这时候应该做什么,又能够做什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早上说的好好人,怎么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后将自己陷入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炎炎夏日确实心生凉意,他连打电话都不知道该给谁去打,警方的救援也只能等到列车停下来以后,可是等列车停下来..... 一路挪到主操作室,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被防护网罩住的通风管道。 工藤新一额间早就被汗湿透了,“有办法吗?” 真田苓扫了一圈,没看到工具箱之列的,但办法也有,就是速度会慢些,真田苓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消停许久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滋滋的声音响起,真田苓面不改色锯下与螺丝钉连接的铁片,还可以,挺顺畅的。 防护网扔到一边,工藤新一抹了一把脸,“能进去吧。” 真田苓叹口气,“应该可以,但是下次,我再也不跟你一块出来了。” 工藤新一干笑几声,哎,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你跟上我啊,别瞎跑。” 真田苓朝天翻个白眼,什么语气这是。 但也深吸一口气速度极快的跟,嗯爬过去了,有一点比较好的就是没坐过人全新的列车很干净。 列车已经脱离了原始轨道,各个连接处火花带闪电,而承受不住变形的位置早已爆炸开来,整辆列车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工藤新一尽力维持住身体平衡,从腰带处落出一颗足球下来,这个办法听起来异想天开,但是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等死吧。 工藤新一沉声道,“你抓稳了。” “好。” 电力鞋开关拧到最大,整双鞋都被电流所包裹,机会只有这一次,微蓝的电流照映着工藤新一坚毅的面庞,哪怕这张脸是稚子模样,依旧可以托福足够的信任。 真田苓想,算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她的或许会更短,偶尔在外面放肆一把也很正常,要不然这生活也未免太无趣了些。 巨大的声响在耳边炸开,迎面的狂风吹乱了真田苓的长发,她眼疾手快的抓住被强风吹倒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厉声怒吼,“世良!” 世良真纯听到了,手指鉴定的按了下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这一刻了! 砰隆一声,列车尾端突然飞出一个硕大的旗帜,五彩斑斓上面画满了各个国家的国旗,数跟绳索将旗跟列车连接在一起,降落伞的作用。 而磁悬浮列车并没有想象中的完美停下,它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空中抽搐歪曲着,每个关节点都发出咔咔卡啦的断裂声,爆炸燃气的浓烟几乎覆盖了半面天空。 最后的最后,在所有人提心吊胆,满眼惊骇的注视下,如一团废铁一样的跌落在世体会附近的空地上。 在落地停下往前冲的瞬间,警车消防车救护车马不停蹄的窜过去,一秒钟也不敢耽误。 非要说真田苓有什么感受,那就是头晕,不是磕的,是被转的,就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一样,转了几个来回,人都没差点被甩飞。 堪堪恢复意识后,真田苓感觉额头微凉,鼻尖充斥着血腥气,真田苓心下一惊,坏了! “柯南柯南,你没事吧,醒醒。” 真田苓爬到工藤新一跟前,其实他们俩离得很近,最后失去意识的瞬间,是工藤新一把她的脑袋给抱住了,所以受伤的人不会是她。 “柯南柯南!” 条件有限,真田苓简单的看了看工藤新一的情况,发际线处破了一个洞,正缓慢匀速的往外流血,真田苓扯了一截衣服,将就当纱布给他缠住。 干净卫生什么的,也得在保住命的前提下再说。 四肢看起来还好,没有明显的骨折,但腰腹肩背处有被划破的伤口,倒是不深不致命,内脏损伤和骨裂情况只有到医院详细检查了。 检查之下工藤新一被牵扯到痛处清醒了过来,睁眼的瞬间竟是一片血色,“我咳咳咳……” “你醒了,”真田苓一边快速的把他身上的伤口简单缠住,一边解释道,“你伤的不轻,别乱动,看不清是眼里进血了。” 包好伤口,真田苓又挑了块干净的衣角擦了擦工藤新一的眼睛,又捞过碎了几道纹确依旧坚守的眼镜给他戴上。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工藤新一恍惚了一阵,接着真田苓的力道做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样,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真田苓抬手蹭了蹭,“我没事,那是你的血。” “我说你,这时候逞什么强,我还能顾不住我自己吗,你到逞英雄了,给自己脑袋开个瓢就满意了。” 工藤新一认真看过真田苓确定她没什么事后,松了口气病歪歪的又躺下,他需要救援。 真田苓的问题很好回答,他们一个小一个脆,谁也别笑话谁,要是真田苓脑袋开瓢了,指不定会带出什么后遗症,工藤新一是被以前的惨痛经历吓怕了,有事还是他来吧。 第525章 一无所知 磁悬浮列车变成了废墟,真田苓隐隐还听到了警笛的声音,“能走吗?救援队的人应该过来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胸腔中传来阵阵顿痛,“拉一把。” 真田苓叹口气,把人给拖起来了,先去外面跟世良真纯汇合吧,也不知道都还活着没。 真田苓目测了下,瞧着血淋淋的一片,人倒是都还有气,那都是小问题。 也是这个时候,列车作为后面的屏幕刺啦雪花了两下,又恢复了正常,对面的人可以看到他们了。 工藤新一现在的模样有些凄惨,他尽量捂住了一些,“小兰...姐姐,你别太担心,我没事的。” 毛利兰眼眶通红,怎么可能不担心,被吓到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世良真纯捂着脑门后退,她也是被砸了一个破口,后退时冷不丁的瞧见了真田苓面无表情的模样,关键是,“喂,你胳膊在流血,你没发现吗?” 真田苓疑惑了下,偏头去看手臂的位置,外套被血浸湿洇透了出来,还真是,她浑身都在疼倒也没注意到这里的问题,不过看血流的情况,应该问题不大。 工藤新一刚刚安慰好了毛利兰,人还没放松下来就听到了世良真纯说的话,当即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跑过去看看情况,“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 真田苓脱了外套,是手臂后侧不知道被什么剐蹭了一下,伤不严重,真的不严重对比以前都是小儿科了,都不用缝针的地步,否则也不会现在才洇出血迹来。 整个人随着列车翻滚了好几圈,要说毫发无伤那是不可能得情况,就这真田苓都是所有人里受伤最轻的一个了,还是最后关头工藤新一护住的结果,至于这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 真田苓:“蹭了下,没大事。” 工藤新一看清楚了才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谢天谢地,刚那一瞬间他都快被吓死了,皮外伤不怕,怕的就是伤筋动骨。 警笛声近在咫尺,是救援的人赶到了,先出去比较少,这地方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再发生什么爆炸事件。 白鸠舞子是伤最重的,中了一弹,又不知道滚了多少圈,这会儿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第一个被救护车抬走了。 剩下的都是被医生简单包扎了一番,第二辆车送走了。 真田苓和工藤比较特殊,他们是坐警车离开的,更巧的是看着他们的人还是老熟的长辈小田切敏郎。 工藤新一直接装死,他不管,他现在深受重伤,不能说话不能动弹的,麻烦到了医院在呼他。 真田苓下意识拘谨的坐在小叔叔对面,后来又觉得不对,她这次可啥都没干啊,也没受啥伤,磕磕碰碰那点儿小毛病不算,反应过来后腰杆就挺直了。 小田切敏郎眼神凉飕飕的扫过去,“是需要我夸你吗?” 真田苓又慢慢缩了回去,干巴巴道,“那倒是不用,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实待着,身体要是出问题了,你就别想着出院了。” 真田苓闭嘴,异常乖巧的缩着。 以她对自己身体的了解,百分百的是没啥问题,身上疼是疼了点儿,但都是正常反应,谁摔了不疼一下的啊。 一溜通的检查流程下来,真田苓还真没什么问题,手臂上的伤口较浅也不需要缝针,多注意别沾水就行。 反倒是工藤新一还真查出来不少问题,脑袋开瓢了不算,身上也是好几处骨裂,需要静养,老老实实地在医院住着吧。 东京发生了这么大的恶性事件,世体会都差点儿被撞塌了,小田切敏郎的手机都快震散架了。 检查后得知真田苓一切安好,小田切敏郎也就放心了,柯南那孩子也会得到专业的照顾,他不能继续留在医院了。 列车脱轨爆炸的后续还需要他去处理,接下来是安生不了了。 真田苓还去送了送,“您自己多注意身体,万事小心,别担心我们。” 小田切敏郎微微颔首,“好,有事电话联系。” 真田苓都应下。 目送人离开,真田苓正要去病房看看工藤新一的情况,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偏头看了一眼真田苓停在原地,面色微变。 等一下,迹部景吾怎么会在医院,明显还是冲她来的,早上不是去公司了吗?真田苓下意识掏兜摸手机,然后想起来手机早在列车上就不知道甩哪里去了。 迹部景吾大步跑到真田苓跟前停下,强忍下急促的呼吸,“你怎么样?” 真田苓犹豫了下解释道,“你先别慌,我没事,这血都是别人的,我就是手机丢了。” 迹部景吾定定的看着她,“毛利兰。” “什么?”提兰的名字干什么,她过来了?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之前,我跟他们在一处,江户川给毛利兰打电话时我就在旁边,我从屏幕上看到你们了。” 真田苓原本还张望了一下,听完迹部景吾说的话后又沉默了。 这意思是……都看见了啊。 医院里人来人往,看病的,抢救病人的,不间断一茬一茬的从身边走过,迹部景吾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会在想什么,能让他直接在医院里面跑来。 真田苓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抱住了迹部景吾,“我吓到你了?” 迹部景吾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之色,这个问题难道还需要再问吗? 真田苓想了想又说道,“我要说没危险的话你也不太信是吧,但这一次我真的没事的,你别太担心。” “你来之前医生检查过了,都没问题,衣领上的血不是我的,真没事。” 迹部景吾低头就看到了真田苓手臂上的痕迹,“手臂上也是别人的血吗?” “……”那倒不是。 真田苓感叹一声迹部景吾眼真尖,她身上拢共就这一处伤,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就被发现了。 真田苓伸出两指比划就膝下,“一点点,就一个小剐蹭。” 迹部景吾抱着真田苓,胳膊只敢虚虚搂着,因为他不知道真田苓身上还有没有他看不到的伤口。 真田苓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当时安慰了,这个事情确实不好细说。 没安静几分钟,就听到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跑过来,柯南柯南的喊着。 真田苓冒个头看了两眼,当然不是那群小鬼,而是落后了几步的毛利兰。 不知为何,来之前心急如焚的毛利兰,在进门的一瞬间停住了,隔着病门上的小窗户看过去,那眼神…… 真田苓暗暗咋舌,她怎么觉得小兰不是真的一无所知呢。 会不会是工藤新一,他太低估小兰了。 第526章 近在咫尺 真田苓自己在琢磨着,毕竟是人家小情侣的事情,她虽是朋友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容易闹矛盾,还是让工藤新一自己解决吧。 迹部景吾手掌扣上了真田苓的后颈,将人的视线聚回自己身上,“你在看什么?” 真田苓眼睛微眨,“某些人要倒霉了。” 迹部景吾低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当真是听不出一点儿喜悦,“包括你自己吗?” 真田苓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脑袋一歪倒在迹部景吾怀里,“不行,我头晕景吾,啊不是,我胳膊疼,站不住了你快扶我一把。” 迹部景吾下意识惊了一瞬,就要喊医生过来的时候听到了真田苓改口,迹部景吾意识到不对,细细看着真田苓的面容。 最后确定了,她就是嘴上花花,吓唬他的。 但是,迹部景吾视线落在染血的衣服上,又不是钢筋铁骨,嘴上说得再轻巧,怎么可能不疼呢。 迹部景吾心底轻叹一声,“回家吧。” 真田苓:“先等下,我去跟他说一声就走。” 真田苓也没进去,屋里一堆的小孩子,她就隔着玻璃跟工藤新一示意了下,后续电话联系吧。 工藤新一微不可查的点头,确定真田苓没事后,他就顾不上她了,只感觉今天的兰有些不对劲。 当然了这丝异常别人也察觉不到,只是工藤新一自己发现的。 “走吧。” 迹部景吾往后撇了一眼,“不进去聊两句吗?” “不去,我饿了,先回家吧。” 折腾了大半天,就早上那两口面包,早消化完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戳中了迹部景吾的点,阴沉的面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丝人气。 回程时,在车上真田苓借用了迹部景吾的手机,她的又没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好。” 真田苓是给爷爷打的,本来她爷爷就知道她拖着不回去的原因,现在又搞这么大阵仗,估计新闻都播出去了。 “喂,爷爷是我,苓。” 真田潘士再看到新闻时担忧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你在哪里。” 真田苓听出来了一点儿,“还在东京,刚从医院检查出来,小叔叔带我去的,什么事都没有。” “您别太担心,我没事的,新闻多少都有些夸张的意思,只能听一半。” 真田潘士抬手示意老管家把新闻关掉,新闻只能听一半,真田苓的话也只能听一半。 “事情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来?” 车厢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两人又离得近,迹部景吾是听得清清楚楚,这个话题他不能多说什么,对面是真田苓的长辈。 迹部景吾漫不经心的,好似随意,一时兴起的把玩着真田苓的手指,手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从哪里蹭的灰,还有几处蹭破皮的地方。 迹部景吾翻出湿纸巾,一根一根的擦拭起真田苓的手指来,神色认真,像是在做什么大事情。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随他去了,“明天回去,爷爷您也帮我跟伯父伯母还有哥哥说一声,一切都好。” “我手机掉了,等下去补办手机卡,打我手机的话可能联系不上我。” 真田潘士知道了真田苓没事,也就放心了,至于她从医院后出来回去哪里?迹部家那臭小子总不能是个摆设吧。 剩下的话他就不听了,容易心塞,当初怎么就没发现那老头子的野心呢,还是太松懈了。 真田苓挂了电话,把手伸过去,“这个也擦擦。” 迹部景吾没吭声,继续抽纸巾净手。 真田苓抬脚踢了踢他鞋尖,“你打算一直保持沉默吗?” 迹部景吾捏些真田苓的手指,能清楚的感受到她指腹及虎口处的薄茧,“我在想,你之前告诉我的,小事情,不重要的事情,是跟今天的情况类似吗?” 真田苓微诧,没明白迹部景吾怎么会突然想到这里。 因为迹部景吾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真田苓的想法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在他眼中惊险要命的事情,在真田苓这里或许只是小儿科。 仅他知道的廖廖几起,都足够让迹部景吾惊骇了,那,背后那些他不知道的呢,又是什么样的场景。 真田苓斟酌道,“也不全是。” “半斤八两是吗?”迹部景吾淡淡接话。 真田苓轻声道,“以前那时候还不认识你。” “现在呢?” 迹部景吾抬手捧住真田苓的脸颊,“跳楼的时候,踏入列车的时候,所有跟生命安全息息相关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哪怕只有一分钟。” 真田苓安静的注视着迹部景吾的眼睛,说实话吧,还真没有。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只是将工作和生活分开了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太要命的事情啊,她有把握不会有事的。 迹部景吾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很轻,“你不能再用亲吻来打断我的问题。” “不能每次遇到同样的问题你都要逃避过去,这对我来说不公平。” 真田苓:…… 不是,你亲都亲了,再说这些是不是太过分了。 迹部景吾掌心微微用了点力道,将真田苓颊边的肉都堆了起来,嘴唇都嘟起来了,很可爱的表情,一种从未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迹部景吾没忍住又轻啄了一下。 “嗯?说话,现在你又要保持沉默了吗?” 真田苓古怪的看着迹部景吾,怎么能有人睁眼说瞎话到这地步,这么大的眼睛真是白长了。 或许是知道松开真田苓也听不到什么好话,她惯来会这一招,关键时刻什么话也能说得出来。 迹部景吾忽然间想起以前的事情,真田苓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医院检查。那时候两人还算不上特别熟悉,真田苓为了逃避一口一个迹部的叫他,生生让迹部景吾还改主意。 迹部景吾也知道自己意志不坚定,尤其是在真田苓年前,所以他就不听了,不过他该说的还是得说。 真田苓眉心轻跳,她有些时候是真的怀疑迹部景吾的脑回路,每一次都很与众不同,让她也无从下口。 半晌,真田苓也没挣扎来开来,反正今天确实也有她心虚的地方,要不是迹部景吾看到了屏幕,真田苓早就想办法瞒过去了,她又没啥大事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迹部景吾很容易能够看到真田苓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鼻梁挨蹭在一起,迹部景吾轻声道,“你在心虚吗?” “你总是这样,我发现了,一旦心虚你就是这个表情,所以你也觉得我说的对吗。” 真田苓:“……” 毁灭吧。 第527章 栗子粥吧 米歇尔管家在迎接他们进门,到了嘴边的问候在看到真田苓灰头土脸的模样时惊住了,“哦我的天呐。” “少爷,真田小姐您这是您这是....快通知家庭医生过来。” 迹部景吾早已习惯了米歇尔管家,“不用再叫家庭医生过来,我们刚从医院回来。”想了想迹部景吾又道,“让人把医药箱送上去。” 真田苓觉得这老管家被惊住了,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位是迹部景吾冬天喝冷水都会心痛不已的人,“您别担心,我回房间清洗下就可以了。” 她现在需要去洗个澡,其他的问题就交给迹部景吾来解决吧。 迹部景吾紧跟其后,试图阻止真田苓的行为,“伤口不能沾水。” 真田苓脚步不停,“厨房有没有保鲜膜,我包住就行。” 厨房应该有,但是伤口还未好就去洗漱很容易感染,“要不就简单的擦一擦吧,我帮你行吗?” 真田苓可疑的看了过去,然后坚决的迹部景吾关在门外,并且上锁。 大可不必,这点儿微末的小伤她都没在意。 身上头上的灰尘抖抖掉下来能有一尺厚,没条件的时候忍忍就忍忍了,回家了还不让洗澡那就太过分了。 洗完后,真田苓拿毛巾裹住头发,顺便犹豫了下,要不要把同脏衣服在一块的纱布再捡起来裹上。 她是没有洁癖,但也不能这么不讲究吧。 就在真田苓犹豫的档口,门被敲响了,迹部景吾无奈的声音传递进来,“洗完澡就快出来,我帮你上药,脏掉的东西就不要再碰了。” 很好,真田苓放松的出来,还意思意思的解释了几句,“它没粘住,自己掉下来了。” 迹部景吾要是能信了那才是有鬼了,“胳膊露出来,我看看什么情况。” 真田苓手都搭在腰带上了,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去的急,也没带干净的衣物,所以身上除了这件浴袍之外,里头是真空的。 真田苓迟迟没有解开,迹部景吾也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们之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但那也是情况特殊,这样青天白日的,虽然也是为了上药,迹部景吾耳垂默默红了起来。 停顿了半天后,迹部景吾才说道,“要不你背过身去,我在后背上药就行。” 真田苓提议道,“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迹部景吾稍稍冷静下来,“如果后背有伤你看不到,缠绕纱布你一只手也不方便,交给我来吧,你放心。” 到这份上,真田苓也没再多犹豫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后背完全落在迹部景吾眼中时,那丝异样的想法瞬间消散,后背的疤痕已经淡化了很多,但还是能够看到,像是珍贵的白玉瓷瓶被贼人打碎了,哪怕是尽全力补救,上面的痕迹也无法彻底消失,依旧存在。 疤痕是旧伤,那新添上去的淤青就是在列车里被撞出来的,是没伤到筋骨,但看起来挺严重的。 手臂伤口确实不深,现在都不在流血了,被热水冲泡过后边缘微微泛白,只皮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迹部景吾沉默着帮真田苓上药,薄薄缠上一层纱布固定好,天气炎热若是裹得严实了也容易感染,后背的淤青也用药膏推开。 一切做完后,真田苓重新系上了腰带,“没什么大问题是吧。” 所以就不要用这种愧疚自责的眼神再看着她了,这些都跟迹部景吾没有关系的。 迹部景吾牵着真田苓的手,去浴室吹头发,“想吃些什么,我让人送上来。” 真田苓想了想,还未开口就被迹部景吾提醒了,“辛辣刺激的想都不要想。” 真田苓:“那就栗子粥吧。” “好。” 吹风机的暖风吹得真田苓有些犯困,她这两天确实没休息好,午休就更别提了。 迹部景吾收拾好,顺了顺真田苓的头发,“困了吗?” “还好,现在比较饿。” 迹部景吾看着这模样心底发软,很可爱。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端过来。” 真田苓拒绝,“去餐厅,不喜欢在卧室吃饭。” 迹部景吾其实也从不在卧室用餐,最多在泡澡时加上一杯香槟,听真田苓这么说,他更是没意见,“那就先去换件家居服。” 浴袍只适合在卧室穿,楼下佣人无数,不合适。 真田苓换衣服的工夫,迹部景吾拿了一个新手机过来,“卡帮你装好了,试试怎么样?” 真田苓对这些不太将就,能用就行,银色裸机最新款式,而且跟迹部景吾的是同一个型号,“你先去楼下等我,我再给家里打几个电话。” 迹部景吾顿了下,他其实想说跟家里人打电话的话他为什么不可以在旁边听,就像回来在车里一样。 但看着真田苓的清淡的神色,迹部景吾说了句好就先下楼了。 第528章 不能离开 真田苓主要是给服部家去个电话,尤其这一次阿大不在她身边,她跟工藤两人搞这么大的动静,未来一周都得挂在新闻头条上了。 “喂,爸,您休息了吗?” 接电话的速度很快,像是就在等着这个电话一样,真田苓失联的时间段,工藤新一提前联系了服部平次,告知了他们目前都安全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心急的意思。 而且小田切敏郎在出医院门的时候就主动跟服部平藏联系了。 “那孩子说你受伤了,怎么样?” 真田苓感受了下,只有一点儿细微的刺痛,其他的都不太明显,“没事的,都是蹭了一道,很轻都不需要缝针,顺便体检了也什么事情都没有。” “您就放心吧,这一次我是真的没事,倒是柯南,他估计得在医院多住几天了。” 服部平藏主要是问问现状,并没有对他们的行为有任何质疑的想法,在他看来,只要人没事,惹出多大的麻烦都不重要。 更何况他也了解这些孩子们,无缘无故的事情他们不会去做的,这件事若要往深里说,他们还是救星,否则今日的东京就不只是毁了一辆列车这么容易了解的了。 “好,你自己注意,抽时间过来吃饭。” 真田苓当然答应了,她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这不是主要有别的事情耽误了。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又回复了几条信息,才收了手机去餐厅吃饭。 晚餐瞧着就很素淡,是真田苓早已习惯的种类,唯一能有点儿食欲的就是那碗栗子粥了。 迹部景吾见她下来了,扫了眼时间,从他离开后也就十分钟,时间倒也不长,看真田苓放松的姿态,迹部景吾也不再多问了。 食不言寝不语,正常情况下,两人也没有那么多的话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说,最多就是迹部景吾帮真田苓挑两筷子菜,要不然她因为不感兴趣都懒得吃。 饭后真田苓倒是不困了,同迹部景吾并排去院子里遛弯,消消食。 盛夏正是玫瑰开得最旺的季节,真田苓走在院中都能嗅到玫瑰的芳香,不浓烈,是一种很新鲜的味道。 不过庄园占地面积太大,光靠两条腿想转完是不可能的事情,约莫半小时后,迹部景吾伸手指了个方向,“去亭子里坐坐吧,那边可以看到....” 凉亭那边可以看到湖面,月亮倒影在湖面,微风吹过,波光粼粼的很漂亮。 迹部景吾顿住了,景是好景,但那个湖留给迹部景吾的阴影太深了。 一路上走来太安静了,迹部景吾是想找些话题,但这个开头太糟糕了。 真田苓疑惑抬头,“可以看到什么?星星吗?” 迹部景吾眸色暗沉了下去,“可以看到星星,今天太晚了,你先前不是困了吗,我们早些回去休息好不好。” “夜深了,气温降低容易感冒,回去了。” 真田苓有些奇怪的看向迹部景吾,怎么回事啊? 迹部景吾不想跟真田苓讨论当年的事情,他都不能肯定真田苓是否还记得。 不记得也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真田苓她的确是不记得曾经落水的事情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值得记住的,倒是迹部景吾古怪的行为让她疑惑,短时间她还没有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真田苓看了一会儿后问道,“你没事吧?” 迹部景吾笑了笑,“怎么会这么问。” 真田苓心想,迹部景吾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微表情也太明显了吧。 既然他不愿意说,真田苓更不会逼问他,回去就回去呗。 “走了,回去睡觉。” 真的就是纯睡觉,没有任何狭义的一个名词。 昨天都共处一室了,没必要今天再特意避开,更显得他们之间有事。 等迹部景吾洗浴完,真田苓已经窝在床上睡着了,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站在床边注视了真田苓许久,才小心的躺倒真田苓另一侧。 与昨天不一样的还有一点儿,距离。 虽然是同床共枕,但再迹部景吾这张宽得要死的床上,两人各躺一遍,中间的空隙再塞三个人进来都绰绰有余。 真田苓觉轻是真的,主要也是五感太灵敏,迹部景吾推门的那一刻她就醒了只是懒得动。 这样的距离对真田苓来说其实刚刚好,所以当迹部景吾躺上来后,真田苓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迹部景吾平躺在床上,在黑暗的室内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没有丝毫的睡意。 但他能感受到真田苓好像是睡熟了,这一次迹部景吾也没敢再伸手把人搂过来,怕是他人一挨过去真田苓就醒了。 迹部景吾脑中有些混乱,过往的和现在的事情争相溢出来,越理越乱,他只能强迫自己入睡,放空大脑不去想任何事情。 深夜,真田苓还是醒了,从枕边呼吸声不对的时候她就醒了。 真田苓按开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真田苓眯了下眼睛去看迹部景吾的情况,额生冷汗,眼珠乱颤,呼吸急促,这是做噩梦了? 嗬---迹部景吾猛地睁开眼睛,海蓝色的瞳孔满是惊慌失措,刚刚惊醒,人都不一定是清醒状态,他甚至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真田苓尽量不吓着他,轻声道,“景吾。” 迹部景吾还没回过神来,但眼神好像清明了几分,真田苓靠过去,又道了一声,“景吾。” 迹部景吾抬手遮住了脸,声音也是闷闷的,“我没事,吵醒你了?” 真田苓眼睛微眯,有点儿不对啊。 片刻后,真田苓看他这不想多说的模样,也不想费力问了,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去倒杯水算了。 真田苓掀开被子下床,人还没够到床边就被迹部景吾按住了,神色有种诡异的仓惶,“你去哪里!” 真田苓:“.....倒水。” 迹部景吾唇瓣抿的死紧,半晌挤出一个声音,“你别走,不喝水,你别走。” 真田苓真心无奈了,抬头搂住了迹部景吾,上手轻拍真田苓发现迹部景吾的睡衣潮湿,这是冷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你到底怎么了?” “散步的时候就不对劲了,你还要跟我隐瞒什么事情吗?” 迹部景吾很用力的搂住真田苓,以一种把人嵌入怀里的力道,声音很哑,“你不能离开我。” “我从没说过要离开,你梦到什么了。” “梦都是假的,你都多大了还相信梦吗,我人都在这里还能去哪里?” 第529章 都过去了 真要说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个梦,可梦的内容相当不好。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件事可能是真的,因为迹部景吾梦到了那时候真田苓落水的场景,她在湖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 却是迹部景吾心中的梦魇,或许不止这一次,前几年他找不到真田苓的时候,不确定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都会有同样的想法。 真田苓有些不明所以,迹部景吾这会儿倒是跟个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了,她只能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后背,安抚着对方。 迹部景吾埋首在真田苓颈窝,同他身上一样的沐浴露的香气缓解了迹部景吾焦躁的内心,“我梦到了以前。” 真田苓大概明白了,“都过去了。” 不用细问了,以前的事情那百分百是跟她有关系的,大概率还不是啥好事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发生的事情她也没那本事抹去啊。 真田苓能感受到迹部景吾的心跳在慢慢平稳下来,她稍微后撤了一点儿,“要继续睡吗?” 迹部景吾缓了许久,“你先睡吧,我想去洗澡。” 衣服都被汗浸湿了让他很不舒服,还有一点儿就是,迹部景吾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此刻的行为有些丢人,想冷静冷静。 真田苓点头,“好。” 人走后真田苓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呆,她在想今后该怎么平衡这些事情。 要不,她以后再出去办案的时候跟迹部景吾吱一声先? 虽然她是告诉了迹部景吾自己的职业,他也能多少能猜出来一点儿,但可能更为真实的他并不了解。 但关键真田苓经手的案子还真不好说,那是在警方内部都是红头文件,除了带队小组其余部门的也都不知情。 真田苓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到浴室那边传来一道声响,很微弱,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一样。 因为卧室格外寂静,真田苓听觉佳,隔着门也听到了一点儿。 真田苓轻叹一声,还是起身去看看什么情况,呃,先声明没有偷看的意思。 “景吾?” 一个人独处时,迹部景吾的思绪很快又被代入了梦境中,按理说人在醒来后除了一开始,很快就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事情。 但偏偏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全部都印刻在迹部景吾的记忆里,想忘记都难。 他难得的思绪有些混乱,伸手拿东西时没留心,碰倒了架子上的东西,其中一个玻璃瓶的精油摔碎了。 看着地上的狼藉,迹部景吾在烦躁之后也想叹息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根本不符合平常的他,这样的患得患失,优柔寡断,他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正要弯腰捡起来的时候,迹部景吾余光忽然瞥见一双腿,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除了真田苓也没有别人了。 迹部景吾手中的东西再度掉落,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在作何反应,细微的凉风飘过,迹部景吾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连块浴巾都没有。 真田苓:“.....我刚才喊你了,你没听见。” 迹部景吾迟钝道,“地上有玻璃。” 真田苓眼神好,全都看见了,全部的意思是浴室里的所有。 真田苓想,她是不是应该脸红一下,来表示对自己看到的.... 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空气中精油的味道逐渐扩散,越发的浓重起来,以及,迹部景吾跟煮熟了一样,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先穿衣服吧。” 迹部景吾硬着头皮,不太敢直视真田苓的视线,“好。” 真田苓克制了一下自己,往浴室四周看去,看看角落有没有扫把之类的东西,但很显然,她想多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真田苓可以理解,毕竟她也想象不出来迹部景吾那些扫把扫地的模样,有些梦幻了。 迹部景吾匆匆拿了拿了件浴衣披上,这时候也来不及再一层层的穿,走过来时头发都还湿漉漉的往下滴水。 迹部景吾没话硬说,“明天让人过来收拾,先…” 真田苓:“怎么不擦干头发?” 毛巾浴室有,短头发也好打理,真田苓收手后,迹部景吾的头发像炸开的蒲公英。 真田苓捏了捏迹部景吾耳朵,有些好笑,“应该给你拍下来的。” 迹部景吾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下,越过真田苓对上了她身后的镜子,怎么说呢,非常不符合他以往在人前的形象。 不过看真田苓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迹部景吾也只是淡笑着,随她摆弄。 “去睡了。” 每天晚上不折腾出来一点儿事,都感觉这一晚上过不去了。 “好。” 迹部景吾抓着真田苓的手指,关灯回卧室睡觉,只不过这一次,迹部景吾没再让真田苓一个人靠在另一边,反而是搂着她的腰将人箍在怀里。 真田苓这时候已经不困了,这些小动作就随便他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真田苓在黑暗中开口,“你睡不着吗?” 迹部景吾轻颤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被吓了一下,他没想到真田苓还没睡,并且发现他也没睡。 迹部景吾抬手打开了床头灯,暖色的灯光亮起,“跟我在一起还是睡不着吗?” “你也没有睡吧。” 真田苓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我能听到。” “什么?” “我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睡着和装睡是不一样的声音。” 迹部景吾惊诧,除非是剧烈运动或者是过度紧张,正常情况下人是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吧。 真田苓看出了迹部景吾的不解,道,“我听力比较好。” 迹部景吾想,这应该不是比较好吧。 真田苓继续道,“不过,既然你睡不着的话....” 那就干点别的吧。 真田苓仰头吻上了迹部景吾的唇瓣,交换了一个绵长深刻的吻,既然都睡不着,干耗着多没意思。 顺便的,真田苓左手摸进了迹部景吾的睡衣里,没什么意思,就验证一下刚才看到的人鱼线。 迹部景吾要是拒绝那才是有鬼了。 第530章 我回家了 清晨,真田苓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准确的说是窝在迹部景吾怀里。 可能是昨晚闹的太晚了,迹部景吾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的意思。 其实,也没干什么,就亲了两口,剩下的不该干的当然没干。 真田苓是自己情况特殊,她可以利用碎片时间来休息,所以并不会特别影响到她。 眼瞅着迹部景吾没有醒来的意思,真田苓伸手往旁边够了够,开始刷手机。 大概两个小时后,迹部景吾的呼吸变了几分,真田苓利索的息屏,重新把手机推到一边。 迹部景吾刚醒来时还有些懵,感受到手臂处的重量时,他才慢慢清醒过来,唇角在他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扬了起来,偏头在她发上落下一吻,“早安。” 视线微错,就对上了真田苓清凌凌的眼睛,迹部景吾心下微凉,“你...” 真田苓淡淡开口,“早安,景吾。” 像电视剧演的梦幻场景一样,这个时候应该再冒些粉红泡泡才更加应景。 可惜了有一个大煞风景的真田苓,“你压到我头发了。” 是了,这就是为什么真田苓没有早早离开的原因,她头发被迹部景吾胳膊压住了,要是扯出来难保不会把人弄醒,所以她就没动。 迹部景吾:“.....”抬臂把真田苓头发解放出来。 真田苓盘腿坐起来,轻轻按了按头皮,顺便在被子下轻踢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起床了。” 迹部景吾忍了忍没忍住,“你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 真田苓打量了一番,“景吾,我觉得你应该照照镜子先。” “然后你就会发现是谁没有睡好。” 迹部景吾脸色微僵,他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该不会他现在的模样很糟糕吧? “快点,别磨蹭了,等下我就要回神奈川了。” 迹部景吾脸色更僵了,简直是噩耗,一天的好心情又没了。 早餐是西式,真田苓早上食欲一般,意思意思垫吧两口就行了,倒是迹部景吾今天是洗漱也慢,吃饭也慢。 真田苓吃饱了,靠在椅背上看着迹部景吾在这慢-悠悠的用餐。 眼看他终于放下了刀叉,真田苓道,“一会儿安排辆车送我回去。” 迹部景吾微微抿唇,“我送你回去。” “然后你再自己回来?来来回回的折腾不嫌浪费时间吗?” 迹部景吾不吭声了,一种消极的态度。 真田苓卡住他的下巴,吧唧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回家了,嗯?自己照顾好自己,工作忙也要按时吃饭,晚上跟你视频。” 其实真田苓就算不走,迹部景吾也不能二十四小时都跟真田苓待在一起,他国中就开始接触家族事务,更别提他现在都快大学毕业了,日理万机还没那么严重,但却是是忙碌的。 会议能够延迟,但不能取消,工作就在那摆着,只会增多而不会凭空消失。 迹部景吾也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迹部景吾眼眸深邃,语气无奈,“你把我想说的都说了。” 真田苓:“我都回家了,还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有事随时联系你。” “走了。” 稍后,两人就两个方向,各自离开了。 真田苓到家后,爷爷就在客厅正坐着,眼皮轻抬,不咸不淡的扫了真田苓一眼。 真田苓蹭了蹭鼻尖,好吧。 “爷爷,日安。” 真田潘士哼了一声,抻了一会儿才问道,“真没受伤?” 真田苓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的一道红痕,今早上连上药都不用,太轻了,“就这一道。” 真田潘士看了看,如果只有这一处的话,那确实不算严重。“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你要是两天就走,钓鱼就不带你了。” 真田苓很想说她其实也不太想在大热天去钓鱼的,不过也没这个勇气开口。 “当然是开学了再走,暑假就应该在家里才对。” 真田潘士摸了摸胡子,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她真田苓要是这能安安稳稳的在家待一个暑假,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真田苓这次也没离开多久,可能就3天,但架不住她出门的频率太多,就显得跟一直不在家一样。 真田惠子看见真田苓也是喜笑颜开的,家里有个女孩子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两天她去参加沙龙,相熟的好友都带着自家的女儿一块出来玩玩,她回家就只能看到弦一郎严肃的脸,比他爸爸看起来都要沧桑。 真田惠子叹气,这么多年过来她也快习惯了,家里也是阳盛阴衰了些。 虽然说让真田苓陪她一块去逛街和好友喝茶,这些事情可能性不大吧,但真田惠子还是希望能多多在家里看到苓的。 暑假期间,本来就没什么事嘛,真田苓在家窝了两天就被看不过去的真田潘士叫到了书房去。 先是下了一盘棋,很好,臭棋篓子一个。 后来又写了几个字,很好,一看就是平常没写。 真田苓略有些心虚,老老实实的跟在真田潘士旁边写字,好吧,她承认爷爷不在身边的时候,她确实没想起来这些事。 就当是修身养性了,真田苓很有耐心的从头开始学习。 实在无聊了,真田弦一郎也在家里不是,也有个作伴的。 有一次,真田苓看见真田弦一郎拿着球拍去院里头练习去了,一时兴起,提了一个事后再也不想提及的建议。 “哥哥,打球去吗?我跟你对打怎么样?” 真田弦一郎脚步微顿,“你是要跟我打球吗?” 真田苓点点头,可以说为数不多的几次比赛增长了真田苓的信任,“一个人打多没意思,现在时间还早,来一局呗。” 真田弦一郎想着,能够完美的复刻出朋友的成名绝技,球技也会随着时间而更加流畅,再说了练习赛,打一局也可以。 “好。” 真田苓还是借用了真田弦一郎的球拍,简单热身之后,比赛开始,真田弦一郎率先发球。 ...... 十五分钟后,两人心中共同升起一个疑惑,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真田苓看着又一个超高速发球,深刻的明白了差距这个词的意思,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好吗?她根本就接不到真田弦一郎打过来的球,简单的发球还好,一旦用上点技巧,根本接不住。 真田苓以前训练时,那也是练的如何躲避子弹,如何在险境中活下来,而不是去接住它。 真田弦一郎在一局后默默降低了球速,不经意间放了个水,就,反正就是在家里打打,应该也不要紧的吧。 最后比分6--1。 真田苓拿毛巾擦汗,又看了一眼似乎还没活动开的真田弦一郎,微微磨了下牙,那个1,是完全防水得来了吧。 真田弦一郎宽慰道,“很厉害,比上一次又进步了。” 真田苓:..... 第531章 感情方面 从被真田弦一郎完虐之后,真田苓就是闲的去玩滑板,都不在跟他打球了。 真田弦一郎也无可奈何,他也很久没有和初学者打过网球了。 为了避免6-1的惨状,两人同时忽略了一块打球这个提议,或许还有共同的爱好可以发觉,网球还是算了吧。 真田苓在午休后窝在阳台上看书时,倒是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你出院了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工藤新一要是没事找她,肯定不会给她电话联系的。 工藤新一:“嗯,没什么事不想再医院住了,医生说可以回家养着。” 这不是挺好吗,真田苓不解,“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有新案子了?” 工藤新一摇头,“不是,是我有些私事想问问你。” 真田苓合上书,“好啊,你问吧,跟哪方面有关的?” 工藤新一纠结了片刻后道,“感情方面。” 真田苓:“.....” 是什么给你的自信,让你来问一个感情障碍的人感情问题。 许是真田苓沉默的久了,工藤新一找补道,“就是兰吧,我感觉她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你说,她会不会可能是发现了什么?” “说认真的,你帮我仔细想想,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问谁,就只能跟你聊聊了。” 真田苓按了按眉心,不其然的想到了那天在医院时,毛利兰在病房门外的眼神,那不是一无所知的样子。 “呐,你觉得兰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田苓反问。 工藤新一夸赞的话张口就来,所有赞美女性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兰。 “既然这样的话,”真田苓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兰什么都不清楚呢?” “兰是一个聪慧的女孩子,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了。” 工藤新一呼吸微沉,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 “你小时候什么模样,兰应该很清楚的对吧,你怎么能够确保兰会认不出来。” “就算一开始糊弄过去了,因为原因确实比较诡异,超出了常人正常理解范围,但后续你们相处这么久了,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而且,你在案发现场的表演过于浮夸了,被发现也很正常。” 工藤新一喉咙哽了一下,“那兰为什么不告诉我。” 真田苓想了想毛利兰的性格,“我说,你确定兰没有问过你吗?这么久以来一次怀疑都没有吗?” 工藤新一无话可说,有的,而且不止一次,只不过是.... 真田苓听出来了,“你都不承认,而且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你让兰还怎么继续追问下去,你肯定又会找一个新的借口。” “反正都是欺骗,问与不问还有什么意义吗,你又不会说实话。” 真田苓琢磨着,工藤新一的情况可是比她危险得多,她最多就是隐瞒,还到不了欺骗的地步。 工藤新一嗓音有些沉闷,“我只是不想兰因为我而遇到危险,你也知道组织的实力深不可测,fbi都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不能接受兰因为我的原因而出事。” 真田苓:“你要听实话吗?” 工藤新一:“什么?” 真田苓靠在软垫上分析,“考虑实际情况,就算没有组织的存在,兰也不是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平平淡淡的度日吧。” “毛利先生是侦探,再加上你,你们哪一次出门的时候没有遇到命案,兰跟着你们碰到案件的次数,比一个新手警察都要多吧。” “难道说,组织的杀手危险,那些命案的嫌犯就不危险了吗?” “况且,兰是全国空手道大赛冠军,真要是单独遇到危险了,兰会比你安全吧,至少兰能坚持到救援过来,你的话,我可能要去土里把你刨出来。” 工藤新一沉默许久,苦笑道,“.....也不用这么说。” “那为什么知道了,还是会选择沉默呢?”工藤新一声音很轻,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真田苓:“在等你主动告知呗。” “说归到底也是兰自己的猜测,无法取证,那就只能等她这个男朋友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主动告知了。” 工藤新一:“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真田苓觉得工藤新一的假设不成立,因为她跟兰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件事在她这里就没有开始的可能性。 不过考虑到工藤新一现在敏感脆弱的小心脏,真田苓推理了兰的思维方式。 “兰呢,不可置否的是她真的喜欢你,否则也不会答应跟你交往,也不会因为一句空话等你。” “但兰的生活里不止只有你,感情不是一个人的全部。” “兰有知心挚友,父母虽然分居但他们都很爱兰,与同学相处也很融洽,她的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学校里追求她的男孩子不少吧。” 工藤新一不知道想起了谁,脸色阴沉沉的。 “怎么说呢,就算没有你,兰也依旧过得很好,她不会伤春悲秋,把所有的时间都来思念你,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等你,因为喜欢你,也接受了你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工藤新一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就在这里,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而知道你身份的人太多了,等兰知道真相,等你终于舍得开口解释,兰环顾四周,你猜怎么着,都是那种你怎么才知道的眼神。” “兰的话我不清楚,但如果是我的话,分开是必然结果。” 工藤新一心尖颤了颤,嗓音低不可闻,“不会的,不会有这一天的。” 真田苓:“你让我假设,我只是说了我假设的一种可能。” “这毕竟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该怎么办还要看你自己,作为朋友我只能提醒你,别后悔。” 工藤新一:“我知道了。” “我会想明白的。” 真田苓:“那就祝你好运。” 挂断电话后,手机都有些发烫,真田苓在屏幕上点点,拨通了迹部景吾的电话,刚才她跟工藤通话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未接来电了。 迹部景吾接通后,问道,“你刚才是在跟谁打电话?” 他分开时间,打了三个电话过去,都是正在通话中,是跟谁聊天聊这么久。 真田苓简单说了个朋友略过这个问题,“你找我有事吗?” 迹部景吾眉心微皱,“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我想你了算不算一个理由。” “苓,你在敷衍我,你跟你朋友能好几个小时的聊,我只问了你一路话,你在敷衍我。”迹部景吾又重复了一遍。 真田苓抓了抓头发,“没有吧,我都和你说了啊。” 第532章 你来解决 迹部景吾缓了一口气,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起争吵,真的不值的,所以,“方便视频吗,我想跟你聊聊。” “好。” 屏幕再度亮起之后,真田苓扫了眼迹部景吾身后的背景,不是书房,看起来倒像是办公室,“在工作吗?” 迹部景吾:“已经告一段落了,你们刚才再聊什么,很少见你长时间打电话。” 就算是迹部景吾,他们之间视频电话的时间大部分都不会超过半小时,而刚才那通电话,两个不止吧。 真田苓沉吟片刻,“就,聊了点儿感情问题。” 虽然一开始她也很震惊工藤会打电话跟她说这个。 迹部景吾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你跟你朋友在聊情感问题。” 真田苓纠正了一下,“反过来,是感情,意义不一样。” 迹部景吾唇角下弯,“有什么不一样吗?你跟他,你们,你...”聊感情? 眼看迹部景吾要往不良的方向发展,真田苓紧急拉回来,“是他跟他女朋友的事。” “跟我没关系,我算是一个倾听者吧,他们之间有些深埋的矛盾。” “就工藤吧,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兰好像发现了,但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就说了这些。” 这个问题不能细说,别人隐私是一回事,关键是,真田苓也是个惯犯,她也隐瞒了迹部景吾不少事情。 迹部景吾脸色缓和下来,但听到最后的时候迹部景吾古怪的看了真田苓一看。 要怎么说,真不愧是朋友吗,办出来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迹部景吾可没忘记当初的真田苓是怎么瞒他还骗他的。 真田苓注意到了,默默地转移话题,“都快六点了,还没有下班吗?” 迹部景吾:“准备了。” 话题都聊到这一方面了,迹部景吾旁敲侧击,“对了,服部平...服部学长和他女朋友,应该是一个学校的,你们平时都去哪里玩儿?” 玩?很少吧,绝大多数都是在案发现场碰面,就算出去玩了,也会半道改路。 “很少一块出门,而且,服部跟远山还不是正式的情侣。” 迹部景吾:“?” “他们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但服部总想找一个不输于工藤的告白场所正式告白,继而有仪式感的在一起。” 迹部景吾挑眉,该不会,“他们...” 真田苓叹气,“从高中到现在,找了不少地方,但每次都会出意外,拖到现在都没有告白,就差一层窗户纸了。” 这个事情迹部景吾不好评判,但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一定会主动出击,犹豫不决不是他的风格。 有些事情说开了就完全没事了,就像聊到这会儿,迹部景吾一开始憋在心口的郁气早就散了。 “对了,我发你一个邮件,有一些景点,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告诉我,我来安排。” “好。” 真田苓起身去打开电脑,邮箱登录的时候选错了账号,看着上头一溜的未读件,它们来自同一个人,甚至今天都有,不用打开真田苓都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垃圾。 竟然真的有这么拎不清自己的人吗?他想要什么? 他们的家庭也不会养出一个傻白甜和恋爱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索图的又是什么?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的脸色,下意识觉得不好,“阿苓?你怎么了?” 真田苓没有忘记这人一开始搞出来的恶心事,他还给迹部景吾发些意味不明的照片,加上这些邮件的数量,完全构成了骚扰的程度。 真田苓淡淡道,“我有两个邮箱,一个是你知道的,一个事刚上大学登记新注册的。” “有人找到了,发了很多骚扰信息给我,刚才误登录账号了,刚看到。” “所以,这件事以及背后的人,你来解决?” 这些小事真田苓不是不能解决,不过男朋友是来干什么的,涉及到这方面的,还是交给迹部景吾吧,要不然后续要解释的更多。 迹部景吾脸色瞬变,他都不需要去问谁,近段时间以来,唯有一个人能干出这种恶心人的事情,寺泽野。 一个阴魂不散,手段下作的人,真田苓自从回到神奈川后,寺泽野明面上是消停了一会儿,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来这么一手。 真田苓觉得此时该说些什么,因为迹部景吾的脸色确实是肉眼可见的难看,“先说好,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放假后新邮箱就没点开过,账号密码我发你,你来解决好吧。” 迹部景吾只说了一个字,极轻极冷,“好。” 真田苓对这类的事情实不感兴趣,迹部景吾来出手解决她放心。 其实迹部景吾已经快要把寺泽野抛到脑后了,为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真田苓毫不在意,提到他名字是完全无感,次数多了也会感到厌烦。 迹部景吾又不瞎,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跟真田苓闹矛盾,得不偿失。 他从国中就认识真田苓了,她有多难接触没有人比迹部景吾更了解了。 如果从赛车那晚就有联系,说不定还会有点儿影响,可真田苓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甚至还不如射击馆的印象深刻,那就证明了寺泽野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 毫不起眼,但却是硌脚。 迹部景吾不把他放在心上,不代表就能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再背地里行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这种手段很低级,但也有点儿效果,大多数女性在遇到死缠烂打的人时,一开始会出于礼貌和不要意思,象征的回复几句,有个你来我往的过程,无法忍受了才会拉黑删除。 而真田苓的脾性让她不会多看一眼这些垃圾信息,甚至公开的账号都是新注册的。 虽然是本人的性格使然,但不得不说的,迹部景吾心底里是高兴的,在这一点上。 所以,收拾人的时候他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迹部景吾打内线让秘书进来,“寺泽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能留下来当总秘书的不是泛泛之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提一个姓氏他就能道出与之相关的走向,“不太平,他们家人多,私生子也多,老家主到现在都没分家,内斗的厉害,前两天还上了报纸,被压下去了。” “子公司倒是与寺泽家有些来往,合同到期后负责人在考虑是否继续。” “理由?” 想与迹部财阀合作的千千万,寺泽家算不上什么大头,并且负面新闻太多,影响本公司形象,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这笔买卖没人做的。 总秘书有条不絮的解释了一番,迹部景吾微微颔首,“那就终止。” “然后把寺泽家参与的项目资料整理出来。”他要去截单。 口头警告有什么用,不过是浪费时间,不放放血哪里会知道疼,迹部景吾就是再单纯也不会相信他是什么真心的,心怀不轨的人更要打醒他,让他知道什么能惹什么不能惹。 “好的。” 第533章 我还活着 真田苓在家里悠哉悠哉的度日,都差点儿忘记了时间,真田弦一郎也都习惯每天早餐时看到真田苓稳稳落座在餐厅。 只等着开学了,在家里待的骨头都快酥了。 也就在这时,真田苓无意中撇见了今日报纸头条-恭喜毛利小五郎先生又侦破一起悬案,沉睡的小五郎至实名归。 忽略掉记者们浮夸的词汇,真田苓想,这案子工藤新一又参与了几分。 嗯,好久没出门了,不如出去走走,顺便跟景吾约个饭。 决定好之后,真田苓转了一圈才找到真田惠子,“伯母,我去东京一趟啊。” 真田惠子抬头,“阿苓是去见朋友吗?” 真田苓:“嗯,还有景吾。” 真田惠子会心一笑,好吧,是她疏忽了,阿苓现在也是有对象的人了,那孩子还在英国留学,两人目前也就只能再暑假见见了。 “去吧,注意时间,不要玩到太晚。” 真田苓应下了,顺便也跟阿大说了一声,她坐电车去了。 也是托了之前的意外,真田苓一个人在家里还好,出门的话,尤其是去东京,得跟阿大说一声。 反正等真田苓从车站出来时,就看到阿大已经靠在车边等待了。 神奈川到东京这么短时间可赶不过来,除非,阿大边开车门边说道,“今天刚好有事在东京。” “好。”真田苓也没问是什么,阿大是成年人,本职还是警察,自然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阿大启动发动机,“准备去哪里?” 真田苓:“去毛利侦探事务所吧,顺便中午蹭顿饭。” 阿大掉头朝着目的地驶去,“最近身体怎么样?” 真田苓:“都挺好,医院检查也说没问题。” “那就好。”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条路上不断堵车,阿大从导航上看了看路线,决定掉头,大热天的就是车里有空调也不能一直干等。 堵车都代表了不停地刹车启动,真田苓脑袋都快晕了,好久没犯的晕车都冒出来了。 真田苓闭上了眼睛,在昏昏欲睡的边缘,阿大关小了风速。 兹的尖锐声突然响起,不止是真田苓猛然惊醒,阿大也被惊了一下,“这什么声音?” 真田苓视线落在手表上,这是阿笠博士后来的新发明,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紧急到连电话都不能拨打时,所专门设计的紧急呼叫。 这一项是在真田苓不断出事后,工藤新一特意与阿笠博士商量发明出来的。 没想到第一次响起时,竟然是他来按响的。 “sos。” 阿大瞥向了手表,据他所知,跟这块表有联系的就只有江户川柯南那个小孩子了。 那小鬼的气场可不比苓小姐弱,每次出门必定碰上人命重案,该不会是又出事了吧。 真田苓从包里翻出来眼镜,她不会什么都不带出门,“阿大,换路,去米花町十八街道。” “好,”阿大换挡加速,直奔着真田苓说的方向开去,这种时候不能掉链子。 真田苓不确定对面是什么情况,不能贸然打电话过去,万一不小心暴露了工藤的位置,后果不堪设想。 工藤新一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他也算是重伤初愈,刚从医院出来没几天,就被杀人凶手跟踪报复。 工藤新一脊背磕到水泥墙,没忍住咳了口血,是他失误了,凶手是双胞胎。 的确存在包庇的行为,但这两个人都是杀人凶手。 怪不得他和服部在破案过程中发现了些违和点,但凶手又证据确凿,这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怪不得连身份背景都调查不出来。 这个人过来找他麻烦,那从监狱跑出来的那个该去找服部平次麻烦了。 工藤新一现在不担心服部的安危,毕竟他是剑道高手,和叶还是合气道高手,他担心自己能不能撑到救援过来。 万一死在这里,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挑哪里不好,非得是大厦的天台,他就是想逃跑都没地方跑。 凶手倒是像猫抓老鼠一样的逗弄着这小孩,每次出手都给他留了一口气。 最后把人揪起来,解了领带挂在了天台外面的广告牌子背后的铁架上,这样楼下那些闲得慌的人也不会发现这里还吊了一个人。 绑好之后,凶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说你,不过就是个小孩子,还充当什么大侦探。” “侦探的结局都是死字,我也算帮你达成梦想了。” “你要能活下来就算你赢了,反之,哈哈哈,我也没输。” “祝你好运,我要去跟哥哥庆祝了。” 工藤新一要不是因为太痛,白眼都翻到天际了,今天绝对是人生的黑历史。 工藤新一还不想让凶手得逞,难道让他看到报纸上有人坠楼的死讯然后哈哈大笑吗,他只能自救。 只是不知道能有几分把握了。 领带打的不是死结,到底是对他这副小孩子的身体放松警惕了,只不过工藤新一就算拼了老命的挣脱开了,全凭他自己也没办法爬上去,往下走就更不可能了。 唯一的天大的好消息就是,他在眼镜上看到了一个不断朝他靠近的小红点,工藤新一狠松了一口气,得救了。 手机早就被打掉了,他身上唯一可以通讯的工具就是衣服上别着的侦探勋章了,想要通讯,就只能单手抓着铁杆,工藤新一努力忽视脚下的万丈深渊,扯下勋章,用牙齿咬住联络。 “苓。” 与此同时,终于听到回音的真田苓也松了一口气,“我马上到楼下,你在几层。” 定位只有一个大概的位置,一层层的找太浪费时间了。 “天台广告牌后面,挂在半空中。” 真田苓攥紧了手中的徽章,阿大听的清楚,当即油门踩到底。 联系上人了工藤新一倒有心情开玩笑了,“好消息,我还活着。” “坏消息,我受伤了,一只手抓不了多长时间。” 而这个高度,楼高四十五层,就是楼下铺十个安全气囊,都是粉身碎骨的命。 真田苓眼睛用力闭合,“五分钟。” 工藤新一看着不断渗血的手臂,苦中作乐道,“我尽量。” “苓,帮我跟小兰带句话吧。” 真田苓久违的头疼起来,厉呵一声,“闭嘴!” “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去说,我不参与,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还会处理你的感情!” 工藤新一叹息,“别这样,苓。” “真要有个万一,就告诉小兰别等了,我父母应该做好了我会离开的准备。” 真田苓声音冷戾,“不管。” 工藤新一:“.....”不是,他都快没命了,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吗? 第534章 来不及了 真田苓自从康复回来后,很少做奔跑疾驰等剧烈运动,但这时候也顾不上了。 车挺稳真田苓就解了安全带冲下去,“阿大保镖电梯直达!” “好。” 四十五层靠人腿跑上去,她就等着去给工藤新一收尸吧,电梯中间要是再停停,也不少耽误时间。 只是真田苓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碰见迹部景吾,甚至她第一眼都没看到他。 忍足侑士左右看看,“真田桑是着急过来吗,我们就是一块吃个饭聊些事情。”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因为状态实在不对,哪怕真田苓一个字都没说,迹部景吾还是能感受到真田苓的急躁,为什么? 真田苓先看了眼电梯按键,直达四十五层,很好,给她争取了一点儿时间。 真田苓一把抓住迹部景吾的手,“我本来是想过来找你约会。”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些,但你要相信我。” 迹部景吾心底越发不安,“你到底要做什么?” 真田苓来时把臂章别到了头发上,挨着耳际,此时工藤新一细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我抓不住了。” 天气太热了,汗水不断渗出扎在伤口处,工藤新一的手臂不受控制的痉挛起来了,能坚持多长时间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真田苓嗓音提高,声音在电梯中彻响,“抓不住也要抓住!” “两分钟,不,再给我一分钟时间了,我已经在电梯里了。” “就一分钟,你给我撑一分钟!” 不说迹部景吾,忍足侑士都被吓了一跳,这是发生了啥? 迹部景吾握紧了真田苓的手,“出什么事了,你在跟谁说话?” 真田苓注意着电梯跳动的层数,“来不及了。” 电梯到不了天台,时间也等不了她下电梯后再跑上去找人。 “只能赌一把。” 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站那边了,真田苓不信命。 工藤新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真田苓最后说的两句,他明白是什么意思,如果换作是他,也会选择拼一把,而不是坐等死。 “五十五秒后我松手。” “交给你了。” 五十五秒。 真田苓用力挣开迹部景吾的手,把带来的背包外衫全部交给他。 “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来不及跟你解释,你信我,信我绝对不会有事信我可以解决所有。” 五十。 “我是真的不想让你看见这些,你不要试图阻拦我。” 真田苓语速很快,迹部景吾心脏沉了沉,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真田苓都不会改变主意。 “你不能出事。” “信我。” 叮的一声电梯门大开,真田苓瞬间松手大跑出去,快到迹部景吾人都没反应过来。 四十。 顶层整层是一家高级餐厅,装修的是富丽堂皇,中间还有四根柱子用来承重,距离窗户百米起步,艹! 真田苓眼尖的看见个熟人,“国光开窗!” 远处的手冢国光微愣,这什么意思? 真田苓举动被餐厅的安保人员警告,“对不起小姐这里禁止喧哗,您有预约吗?” 真田苓把人丢后面,“问他要!” “开窗,我让你开窗!” 三十五。 手冢国光下意识听话开窗,虽然他现在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田苓大跑过去,解开手腕上的腕带绑在那柱子上,确定固定完好,朝着窗户跑过去。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眼镜上的定位也更清楚了,就在这。 迹部景吾在看到真田苓甩出那根黑绳的时候,不安的情绪达到了顶峰,这里高达百米! 二十五。 又一声电梯响,阿大从另一个电梯门出来,紧跟其后的是过来寻找的安室透。 十五秒。 真田苓一个助跳跃到了餐桌上,食客们惊慌着后退,谁都不想在吃饭时被人踩上桌子。 而正巧在这家餐厅用餐的寺泽野此时也快步走到了真田苓跟前,一开始他还厌恶是谁这么不知分寸的这公众场合吵闹,发现是真田苓的时候才赶紧过来的。 看见真田苓怪异的举动,寺泽野不明白,但还是下意识的想先把真田苓抓下来再说,踩在桌子上不大合适。 “宝贝儿你先...” “滚!” 如不是寺泽野还敢上手来干扰真田苓,她不会搭理周围的任何人。 五秒。 广告牌背后悬挂的工藤新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松手,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这么干,魂都飞了的刺激,要了老命了。 工藤新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喊了一个字,“苓!” 归零。 真田苓猛扑过去,从展开的窗户中跳出,只留下一句脏话,“我艹你大爷!” 劲风扫过,手冢国光怔愣在原地,瞳孔骤缩,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真田苓是从窗户里跳下去了吗? “我抓住你了!” 骂归骂,万里无一的事情成功了,老天都不让工藤新一这么简单死去。 就那么几秒钟,真田苓抓住了坠落的工藤新一,也因为重力的作用不断下降。 忍足侑士眼镜都掉下来了,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他是眼花了吗? 这里是四十五楼,就这么轻易的跳下去了! 迹部景吾如坠冰窟,他意识到了真田苓要做危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来得竟然这么突然直接。 周围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尖叫声不绝于耳,不是啊,这是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跳楼了吗?迹部景吾脑中嗡鸣了一下,迈开长腿就朝着窗户跑过去,却被人阻拦了,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抓住他胳膊的手像是铁钳一般。 安室透脸上还带着笑,“我爱好徒手攀岩,这里交给我就好,你在这里等等。” 安室透接过安全绳,拴在柱子上固定好,一个翻身直接从窗户里越过去了,从他开口说话到跳下去,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迹部景吾被扯的后退两步。 寺泽野环顾四周,跳下去倒是大可不必,但他可以帮忙抓绳子,他记得清楚,真田苓就是抓着这根黑色的绳子。 在他手挨上去的前一秒,阿大扣住了他的手腕,这臭保镖都不听他解释,直接把寺泽野摔到了地上,又一拳砸在他脸上。 “再敢伸手,宰了你!” 阿大从来都不是什么刚毕业的正直善良热血的警察,也是他任务结束后为了避险强迫自己修身养性而已,一开始到苓小姐身边也是收着些,后来发现她比他的脾气还要暴躁。 又看了一眼迹部景吾,“安静等。”别做多余的事。 第535章 什么东西 飞速坠落的真田苓注意力都放在了工藤新一身上,浓重的血腥气迎面袭来,掌心接触的地方一片湿漉。 真田苓眸色暗沉下去,面部肌肉被狂风刮的都有几分扭曲,心底的怒火却是层层递进。 其实在破案中涉险受伤都是常态,真田苓也可以理解,就比如说最近的一次列车爆炸案。 但这种明显的蓄意报复,以捉弄人为乐的恶劣心态,就是踩在真田苓的底线作死。 第一步先把工藤新一救下安置,第二步就是找到下手的人,宰了他。 伸缩绳拉长到极致,真田苓后背撞在玻璃上,将将稳住了身形,“你怎么样?” 工藤新一咧了咧嘴,“挺好的。” 又活下来了。 顶楼餐厅虽然接待的都是vip,但人的某些特性都是一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就几分钟的功夫,可就接连两人跳下去了啊。 阿大那边太有威慑力,他们不太想靠近,其他的窗户边都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伸着脑袋往下看看都是个什么情况。 迹部景吾脸色很难看,难看到在众人面前都无法掩饰的地步,因为他真的只能如阿大所说的,原地等候,什么都做不了。 回过神来的手冢国光弯腰捡起地上掉落的一个小玩意,看起来像是徽章类的。 忍足侑士没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手冢国光摇头,“不知道,是从苓桑身上掉下来的。” 迹部景吾抬眼看过去,手冢国光掌心那枚徽章,很小,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以前的先不说,就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这东西是不是别在真田苓耳后。 这么想着,电梯又是嘀一声,涌出来一堆警察,为首的还是一个老熟人,中本卓大。 收尾这事,中本卓大干得都熟门熟路了,常规操作。 “你好,警方办案,请协助调查,感谢配合。” 餐厅经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我们实在是没拦住。” 中本卓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理解,然后看向他身后凌乱的桌椅,“所有损失登记好,送到警局核实,我们会全部补偿。” 餐厅经理应和了两声,有些场面话听听就是了,再说了,再说了能在这里一整层开店的,也不在乎那几个桌椅的小钱。 “对了,室内的监控麻烦让我们看一下。” “可以的,请这边过来,我指给您看。” 中本卓大示意身旁的警察跟过去,关键的节点可以删除。 然后就是剩下这一屋子里闲看热闹淡聊天的人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警方办案,麻烦无关人等暂时离开。” “打扰你们用餐了非常抱歉,损失我们来补偿,请尽快离开。” “哎,还有那个,不要在拍照了,脑袋不要往外伸,小心掉下去。” “麻烦所拍摄的内容自觉删除,不要向外传播公开。” 算了,发就发吧,反正也不能播出。 好不容易把这群人清场,中本卓大也是给自己灌了半瓶水,真是不少费口舌。 中本卓大一扭头就看到了几个还搁那杵着的几名少年,之所以没把他们也撵走也是有原因的。 “手冢君,日安日安,您可是越发年少有为了,向您父亲问好。” 手冢国光知道,这句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当下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中本卓大继续看过去,哦,又一个,迹部家的大少爷,不止啊,还是alice小姐的男朋友,真是充满违和感的三个字。 中本卓大细细打量了一翻,别的不提,最直观的从外貌上看是配得上的,家世也可以,不算太埋汰了。 中本卓大礼貌的微笑,就当是打招呼了,也没开口赶人。 还有一个在面色不好,看起来像是带伤的人,中本卓大亦是脸沉了下去。 “寺泽君,今天是凑巧出现在这里的吗?” 寺泽野身体站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中本卓大无所谓道,“随口问问,毕竟寺泽君也是有前科的人,寺泽君,你好像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警方办案,不相关人等速速离开。” 寺泽野冷笑一声,“你在故意针对我。” 中本卓大:“说笑了,只是希望寺泽君能认清自己的地位。” “毕竟,小田切部长不希望看到你的存在。” 寺泽野脸皮僵住了,“堂堂刑事部长竟然这么闲吗,这些事也要操心过问。” 中本卓大:“到底是自家的孩子,苓小姐又年纪小,当长辈的总是会担忧外面的流浪狗乱咬人。” 寺泽野暗恨,咬牙切齿道,“不过是爱慕之心人皆有之,未免管得也太宽了。” “苓小姐有男朋友,不是单身,你的那点儿心思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 “你自己不顾伦理,不顾道德,不想当个人随便你,可别把别人拖下水。” “不过是当年偶然见了一面,那是苓小姐心情不好,想出去散个心,就算副驾驶坐的是一头猪都无所谓,别太自以为是了。” 寺泽野几乎绷不住表情,这根指着鼻子骂也没什么差别了。 迹部景吾眉心微蹙,这个警察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还那么清楚。 中本卓大冷嗤一声,“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在校园里搞那些事情也不嫌丢人。” “对了,有件事忘记提醒你了,小田切部长最近不忙,下午五点后有时间请你去警局坐坐,聊个天喝个茶。” “就聊...你那个什么新科技城的项目吧。” 寺泽野脸色骤变,眼底也划过一抹惊骇之色,怎么会,他们竟然查的这么清楚?! 迹部景吾眼睫微动,新科技城,他也查到这里了,有小道消息里头是出了大问题,可看寺泽野的样子,应该不是小道消息。 中本卓大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还不走吗?” 寺泽野沉默片刻,不再犹豫的转身离开,他不能失去这个项目,一定要想办法补救。 中本卓大轻啧了一声,“什么东西。”也敢过来沾边。 也就在他们忙着救援的工夫,迹部景吾手中的徽章轻微的震了一下,里面竟然传来了真田苓的声音。 迹部景吾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徽章。 第536章 注意安全 还在外头挂着的真田苓正要细问工藤新一,忽然察觉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异动,抬眼看去,一个身影相当潇洒的滑下来。 安室透手动拉绳,堪堪止在真田苓旁侧,“没事....”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安室透也注意到了真田苓抓着的工藤新一,后背的衣服都在淌血,在一偏头,脑门都被人砸了个破口。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室透难以置信,“动手的人是谁?” 某个案子的幕后凶手,还是组织背后的人。 也不应该,如果是组织出手的话,以工藤新一现在的身体情况,单独一人都不一定能等到救援。 工藤新一叹口气,他今天真是狼狈到家了,关键这被人凑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啊,本来就够丢脸的了。 工藤新一含糊了几句,想要先把眼前这一关糊弄过去,等他好点儿了再慢慢聊嘛。 真田苓冷笑出来,“你最好是能一直保持沉默。” “有种你就憋死你自己,别给我打电话。” 工藤新一龇牙咧嘴,没事,就是刚刚真田苓手指用了点力道,有点儿疼,虽然他这会儿也不敢说。 但是,“咱们能不能站稳了再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咱们不要一直在半空中飘着行吗,这里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工藤新一很无奈,他就算是不恐高,好歹也要照顾一下他这个深受重伤的人好吧。 真田苓的腕带被压住了,要不是安室透跳下来帮忙,还真不好弄上去,她也怕工藤新一脏器受伤,手下没个轻重再给人加重了。 “你先抓住他。” 安室透固定好自己,“好,交给我。” 这个时候倒是庆幸自己是小孩子的身躯了,至少救援起来也方便不少。 “怎么样,上去?” “可以。” 安室透扯动绳索,上面的阿大收到信号之后,一同拉动绳索把人扯上来。 真田苓动了动腕带,紧随其后,成功把人救下来是好事,只不过她这会儿的心情可谈不上一个好字。 到窗口那,阿大一把将真田苓捞了起来,以他的臂力,单手就能把真田苓抱起来。 中本卓大看到人完好无损的上来,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感谢老天爷感谢上帝,这小祖宗总算是平安了。 真田苓反身把工藤新一抓过来,阿大眉心微蹙,竟然这么严重吗? “救护车来了吗?” “已经在楼下了。”就怕出事提前叫上了,现在倒是节省了时间。 安室透一个轻巧的翻身跃进来,解了身上的绳索。 电梯在这时候又响了一声,真田苓还以为是医护人员上来了,没想到一扭头就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手冢国光按下心头的不解,冷静的喊了一声,“父亲。” 真田苓微怔,不是,虽然工藤新一是跟她一边的,但为了这点儿事情,本部长亲自过来走一趟是不是夸张了一些。 安室透不动声色的把工藤新一抱过来,轻声道,“我先送他去医院,电话联系。” “好。” 真田苓大概知道些安室透为什么要避着高层的警察,可以理解。 手冢国晴扫了一眼那孩子,打眼一看就是满头满脸的血,是该去医院救治。 手冢国晴先示意了周围警员各忙各的,不用过来跟他打招呼,又看向了正在接绳子的真田苓,连接处就在她的手腕。 他过来只是凑巧,开车经过这里而已,没想到会发生跳楼事故,下意识的便关注了些,再加上他忽然想起来儿子早上出门时有说过来这家餐厅。 手冢国晴也是出于担心,才上楼过来看看情况,只是他也没想到。 手冢国晴眼神中闪过惊诧了然肯定等等复杂的情绪,“刚才跳下去的人是你?” 真田苓:“啊,是为了救人。” “你就抓着一根绳子就跳下去了?” “....情况紧急。” 这个情况吧,她小叔叔的上司,跟她伯父也是挚友,真田苓不好不解释。 “你有事吗?” 真田苓:“应该是没事的。” 手冢国晴看出来了,不止没任何事,反而还很冷静,比他那个旁观的儿子还要冷静。 手冢国晴脸色很难评,似乎是重塑了什么,他低声道,“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真田苓疑惑,“什么?” 手冢国晴看着真田苓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空手从二十八楼跳下去,最后毫发无伤的也是你吧。” 周围传来斯斯的抽气声,那声音光想把周围的空气都抽光了似的。 真田苓眼睫微颤,不是,您在说什么啊?? 迹部景吾头回在长辈面前不顾礼仪,失礼的问道,“二十八楼?伯父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手冢国晴被迹部景吾的声音惊醒,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这事真不怪他,实在是真田苓这孩子看起来太小了,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晚辈,比他儿子还小的孩子,谁知道她竟然就是那位alice。 手冢国晴摆摆手,“没事,我随口说的。” “都散了吧,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要是没吃饭的话就换家餐厅吧。” 手冢国晴没再多停留,这里有中本卓大处理就够了,临走前手冢国晴眼尾余光撇了眼真田苓。 真田苓慢吞吞的把伸缩腕带收好,手冢伯父张口就落下一个炸弹,拍拍屁股就走了,剩下她可不好解释啊。 真田苓扭头看向还处在惊疑中的迹部景吾,“我其实也不知道伯父在说什么。” 迹部景吾语气微颤,“是曾经发生过事实。” 真田苓眼神飘忽,“我不记得了。” 迹部景吾心跳都漏了一拍,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却眼尖的发现真田苓手肘出的血迹,“你流血了?!” 真田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伸手蹭了蹭,“不是,你看,不是我的血。” 应该是工藤新一身上流出来的血沾到了。 真田苓指腹微碾,黏腻的血液在指尖很不舒服,真田苓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景吾,我现在有些别的事情要解决,只能下次再来找你约会了。” 真田苓伸手拿包的时候受到了一丝助力,“景吾?” 迹部景吾狠狠闭了闭眼,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注意安全。”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人放松,别太紧张了,“放心吧,我会的。” “阿大走了。” “好。” 阿大想确实改变了不少,若是以前,苓小姐早就在第一时间跑没影了,哪里还会在这解释这么多话。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拳头用力攥紧,臂章膈得生疼也像感觉不到一样。 忍足侑士想开口到底是咽了回去,这个时候吧,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暗戳戳的瞥向手冢国光。 几个意思,那可是你亲爹。 手冢国光微微摇头,他并不清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在他没有从网球这条道路上退役之前,父亲不会过多的告诉他工作上的事情。 第537章 毫发无伤 真田苓可不相信工藤新一会干躺着挨打,他要是没留点后手那就不是他了。 她在车上就翻看了案件卷宗,双胞胎兄弟生得一模一样,共用一个身份,哥哥杀人弟弟包庇,还是弟弟杀人哥哥包庇,亦或是全部都存在。 能干出这种事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工藤新一对对,那就是哥哥逃跑了,弟弟出来尾随工藤新一并实施了杀人计划。 如果不是真田苓,他的计划说不定就成功了。 工藤新一在挨揍的过程中,也成功的把纽扣跟踪器按在了这凶手身上,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这时候不想着跑,还在东京逗留,确实是胆子够大的。 真田苓切电话给服部平次,“喂,苓,怎么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真田苓言简意赅,“凶手是双胞胎,弟弟来找柯南报复,他们可能回去找你,自己注意。” 服部平次停住了脚步,脸色登时沉下去,“他怎么样?” 真田苓:“不好,被揍惨了,还挂在了天台的广告牌子上,送医院抢救了。” 服部平次声音还算冷静,“我知道了,你自己当心,别担心我。” “嗯。” 挂断电话后,服部平次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停车场这时候也没几个人了,看门的老大爷正在保卫室打着呼噜睡大觉。 偏僻空旷的停车场,倒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绝佳场所。 背后有发风声袭来,服部平次敏捷的躲开,拉了下帽檐,“你是双胞胎的哪一个?” 凶手诡异的笑了起来,“果然不该小瞧你的。” “要不是你们两个多管闲事,我和弟弟也不会被发现。” 服部平次扬起的眼尾带着势不可挡的锐利,“等你好久了,可惜是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你那个小弟弟在地底下等着你呐。” 服部平次被成功的挑起了怒火,很好,那就用拳头来说话吧。 真田苓这边也在追踪凶手之一的行踪,路上真田苓询问,“我能申请开枪吗?” 阿大:“.....” 好吧,他不应该意外苓小姐所说的任何话。 但是这个问题,“最好不要,没有特殊的紧急情况的话,开枪会被调查,要写很多报告,还要被关进审讯室。” 真田苓看着不断靠近的小红点,道,“真是麻烦。” 阿大默默加快了油门,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些麻烦的手续的话,他还真有点担心苓小姐会生猛的冲过去一枪火暴头。 不能亲手解决,还是有些遗憾。 双胞胎弟弟应该是察觉到了有人追踪,他开车速度加快了,并且想要试图甩开阿大的跟踪,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渺茫。 真田苓看他那车在马路上乱窜绕的人头晕,“这时候是不是该把他车胎打爆。” “为了避免无辜的群众受伤,不是私心。” 阿大了解,就字面的意思,不要深究,都理解的。 最终开枪的人还是中本卓大,说起来,他还是他们这一伙儿里最有资格开枪警告的,毕竟是在他的地盘。 “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凶手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暴露了,他甚至都还没有开出市区。 横竖都是一死,他不信警察敢一直在大马路上开枪,拼一把,要是能活着出去,他一定会宰了这帮臭警察。 真田苓看了看路线,这里有中本队长盯着不会有事的,他们就换个路线吧。 “阿大,第一个路口转弯,包抄他。” “好。” 凶手不要命的往前开,一连碰撞了好几个百姓的私家车,若在这么继续下去,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中本卓大眼睛眯起来,“盯死他,逼他走米町三路。” “明白。” 就当凶手一路横冲直撞过去时,下一个路口迎面开过来一辆面包车,他下意识的动了下方向盘,而后发现对面的车就是刚才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破面包,这是冲他来的。 两车相撞的瞬间,凶手看清了对面的人,一个是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比他看起来还要像杀人犯,还有一个竟然是个小姑娘。 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凶手从心底发出一声咒骂,**&¥#! 真田苓推开车门时还想着,这下可以想警局申请换一辆车了。 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到凶手的那辆车前,打开车门,趁中本卓大赶来之前,把人扯了出来,不经意的卸了两条胳膊,断了两根肋骨。 哦,这可不是她的锅,自己嗑的可怨不了别人的。 中本卓大终于奔过来,车都没停稳就疾跑了下来,“怎么样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活着呢,”阿大示意他看过去,没说错,还有呼吸,人活得好好的。 中本卓大一眼就注意到了凶手扭曲的手臂,和昏迷中也皱巴在一起的脸庞,看胸口的起伏吧,人确实还活着。 中本卓大把额头上的汗珠蹭掉,抬手让身后的警员把人抬回去,“凶手在故意杀人后逃窜的过程中连续碰撞了无数私家车,最后关头被咱们自己人拦下,凶手被安全气囊打晕,此案收网,明白了吗?” “明白。” 中本卓大还觉得人受伤受得太轻了,对不住那些被他害死的死者,那就只能争取到一粒花生米了。 “您二位没事吧?” 阿大摇头,真田苓自然也没事,看好角度,控好力道,一般不会有事,不过不建议模仿,不是谁都有阿大的精准度的,闹不好自己也就栽进去了。 但车是不能开了,中本卓大带他们回去,这里的车就让后面的人拖回去吧。 凑巧真田苓也接到了服部平次的电话,两人宣告战绩,“怎么样?” “晕死过去了,被中本队长带走了。” 服部平次也终于露出了笑颜,“小意思,我亲自把他打败,按着他脑袋送去了警局。” “倒要看看他这一次还有没有本事跑出来。” 真田苓问道,“你没事吧?” 服部平次笑出声来,“放心,小意思,毫发无伤知道吗?” “行,我挂了先,明天再去看工藤去。” “好。” 刚一挂断电话,服部平次脸皮就抽了起来,嘶,混球玩意的下手真狠,表面是看不出来啥的,皮下是真疼啊。 真田苓无奈的敲了敲额头,好吧。 阿大见她挂了电话,“太晚了,今天就住东京吧。” 真田苓没意见,“行,我给爷爷说一声。” 第538章 德国往事 取就近原则,真田苓和阿大晚上就住在那套日式小平房里,顺便看看她的鱼怎么样了? 一开灯,鱼还没看见,倒是注意到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看款式是迹部景吾的无疑了。 好吧,她还想着今晚上好好措辞一番,明天再去见人呢。 阿大瞅了一眼,“要把人叫出来吗?” 真田苓:“算了,我去跟他说吧。” 阿大道,“我去收拾客房。” “嗯。” 迹部景吾在她房间,人还没睡,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保持着一个将起未起的姿势,显然是听到了些动静想出来看看,不过就是慢了半拍。 真田苓把身上那些零碎的东西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怎么还不睡?” 迹部景吾站直了走向真田苓,“等你回来。” 迹部景吾抬手拉过真田苓的手指,把人细看了一遍,确定身上一个破口都没有这才算是安下心来,“我看新闻了,街上挺混乱的。” 真田苓安抚道,“你也知道新闻总爱夸大其词,其实什么事也没有。” “吓到你了?没事的,你放心吧。” 迹部景吾定定的看着真田苓,如果说是以前,真田苓不愿意让他知道这些也可以理解,可是都到现在了,为什么真田苓还是不愿意多说两句,至少告诉他一个简单的轮廓。 半晌之后,迹部景吾把那枚攥了许久的徽章拿了出来,“你把它落在餐厅了。” 真田苓看向迹部景吾掌心的臂章,眉梢微挑,什么掉下来的她不记得了,但,发声通道应该是开着的。 也就是说,迹部景吾很可能听到了他们挂在外面时说的话。 嗯,应该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这不是什么欺骗隐瞒,主要吧,那两个人身份还真不好直接明说。 真田苓抓了抓头发,“你要是不困的话,要不咱们坐下来聊聊,你想知道什么,我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反正都这会儿了,她也不困。 “好。” 真田苓想了老半天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这要是从头来说的话,那也太长了。 但注意到迹部景吾的神情,真田苓默默靠近,并且抬手搂住了迹部景吾的脖颈,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他的后背。 迹部景吾把人捞在自己怀里,“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告诉我今天的二十八楼是怎么回事吧?” “当时你说你忘记了,这会儿应该能想起来了吧?” 真田苓下意识把脸一埋,装作鸵鸟,试图避开这个问题,迹部景吾伸手卡住了真田苓的下巴,拒绝了她的逃避行为,必须要直视他的眼睛。 真田苓眼珠子转了转,“先说好,那会儿咱俩应该还不太熟。” “就一个意外吧,在窗户边没站稳,被人给拽下去了。” “是真的没事,你看,伯父不都说了我是毫发无伤吗,但具体的细节我是想不起来了。” “时间应该过去很久了,你也理解我一下,我想起来好不容易的。” 迹部景吾其实知道的,真田苓在这会儿总是格外好说话,眼珠子转的跟她之前心虚的模样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江户川柯南也在是吗?” 真田苓微怔,“好像...在吧。” 一般如果是跟案子有关的话,那工藤新一肯定是会在的。 迹部景吾语气分辨不出什么,只轻声道,“这样啊。” 真田苓抬头碰了碰迹部景吾鼻梁,“你看,交往之后遇到的麻烦事,我都主动告诉你了。” “有些事情隐瞒,不是想着骗你,是真的不方便说。” 迹部景吾沉默不语,就这么看着真田苓,像是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真田苓眼睛微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有点儿浪费。 真田苓扣住迹部景吾后脑往下压,“亲一下?” “我.....唔” 真田苓咬住他的下唇,细细摩挲一遍,等迹部景吾呼吸变了,搭在她后背上手指也施加了几分力道的时候,真田苓才松口。 迹部景吾眼中似乎都烧了起来,越是深吻越是压不住心底的郁气,又是这一招。 每一次,几乎是每一次! 迹部景吾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与真田苓额头相抵,声音还有些不稳,“你到底,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半分?” 真田苓:“什么意思?” “这么些年,我们相识的这几年,你有没有担心过我?” “那孩子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你看他的眼神不对,你们之间像是没有任何人能插进去一样。” 真田苓想,这么说不大好吧。 真田苓辩解几句,“大概是像亲人一样吧,我们认识的比较早。” “会担心我吗?”迹部景吾忽然转移话题。 “倘若我也遇到了危险,命在旦夕,你也会非常担心我吗?” “像今天担心他一样的担心我,会因为我而情绪失控吗?” 真田苓拧眉,“你为什么要咒自己?” “你是觉得我不在乎你是吗?”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低头埋在真田苓颈侧,不想让她看见自己不好的情绪。 迹部景吾知道真田苓的脾性,也明白真田苓对感情的迟钝,从在一起之前他就知道,也全盘接受,这一点儿没什么。 可是人最不能的就是比较,迹部景吾也不例外,他又不是无欲无求的神,也有自己的感情。 真田苓对那孩子明显是不一样的,江户川柯南知道很多事情,很多迹部景吾都不知道且查不到的事情。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心中不是那个例外,这让他很是挫败,尤其在真田苓又隐瞒了诸多事情的情况下。 气氛陡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两人离得很近,却又感觉很远,真田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德国。” 迹部景吾有些疑惑,德国什么? 真田苓看着他的面庞,回忆起了当初的往事,“我在德国治疗,你来找我,有一次遇上了车祸。” 随着真田苓的提醒,迹部景吾也想起来当初的那件事,确实是个意外,前面发生连环车祸,司机躲闪不及才撞上的。 第539章 不生气了 真田苓声音还是很冷静,但神态端正,她是很认真的在跟迹部景吾说这件事,那时候的心绪变化,是连工藤新一都不清楚。 “你这个人,严于律已,就算没有提前说清楚,也会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出现。” “当时我联系不到你,又看到了你必经之路车祸的消息。” “我联系认识的警察找你,他告诉我你的车损毁严重,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觉得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迹部景吾注视着真田苓眼睛,瞳孔中只能放下她一人。 “告诉我,还有什么。” 真田苓眼帘低垂,这样直剖心扉对真田苓来说有点儿困难,她很少,或者几乎都没有对别人这么说过。 迹部景吾放在她脖颈处的手来回摩挲弄得她很痒,真田苓抓住了迹部景吾的手指,斟酌道,“我到了医院,依旧找不到你。” “满室凄惨,在抢救,在死亡。” “我那时候在想,太可惜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真的是太可惜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客死异乡。” “我记住你了,永远的。” “也是那一刻我才发现了,你跟那些点头之交的朋友不一样。” 迹部景吾搂紧了真田苓,似乎要将人揉碎了融进骨血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简单两句话就让迹部景吾无法控制的心悸,抓人心肺。 “可能早就发现了,只是那一次我才肯承认你。” “这么说的话,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迹部景吾下压,与真田苓额头相抵,唇瓣都在颤抖,“不,没有没有,从来都没有。” 感情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最后的最后他将真田苓抱在怀里,已经是他赢了。 真田苓肯花心思解释,愿意跟他交心,对迹部景吾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或许是同时,有些时候行动会比语言更有说服力,当然前提该说的也得说出来。 一手抓着真田苓五指相扣,一手扣住真田苓的后脑勺,不允许她后退半步,将人完全禁锢在他怀里。 真田苓能够感受到迹部景吾情绪的激动,他的动作也很急切,之前总是会先温存一番,现下直接省略了,长驱直入,攻入阵地。 真田苓单手顺着迹部景吾的脊背,顺毛撸嘛,遇到问题了,该说得说,该哄得哄,当天能解决的事情最好不要过夜。 只不过顺着顺着,手就伸到了别的地方,衬衣的扣子崩坏了几颗,整洁的布料也皱巴了起来。 迹部景吾在失控前夕堪堪收住,抵在真田苓颈窝剧烈喘\/\/息,真田苓耳尖微动,心底微叹一声,太犯规了。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红润的嘴唇,泛红的脸颊,心中是压都压不住的欢喜,拇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按压,嗓音低沉,“你现在真的很漂亮。”真心实意的夸赞。 这样的你,也只能让我一个人看见。 真田苓觉得再继续下去,就不太好收场了,所以只能很煞风景的提了一句,“阿大应该把客房收拾好了。” 迹部景吾神情僵了一下,眼皮轻抬,幽怨的斜了真田苓一眼。 真田苓这会儿就是一直保持沉默,也比她说话来的强。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毫无办法啊,迹部景吾暗自磨牙,自己劝自己,还是把真田苓放下,顺便整理了衣物。 真田苓凑过去问道,“不生气了?” 迹部景吾下巴微抬,“看你表现。” 真田苓挑眉,看着迹部景吾阴沉的脸色终于明媚了些,行吧,随你去好了。 若这个时候他们在迹部宅,说不定还能保持着同床共枕的好习惯。 但在真田苓的宅子,阿大也在,迹部景吾还是老老实实去客房睡吧。 阿大除了把客房换套新的被褥之外,没有做什么敲门提醒这类的举动,没必要,苓小姐有分寸,且没有任何人可以勉强她。 不过看到迹部景吾完整的出来,阿大还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拍了下他的肩膀,顺手递过一杯早已凉透的水,他也要回房间休息了。 迹部景吾无语的看向手中的杯子,但凡这是杯热水,他就信了。 翌日,真田苓在吃早饭时问迹部景吾今天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迹部景吾:“?” “我等下要去医院一趟,看看柯南,你要上午不忙就陪我过去,有事你就先忙。” 其实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去也行不去也可以,因为迹部景吾跟工藤新一的关系看起来…着实一般。 真田苓也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报备一下,去与不去随意即可。 迹部景吾倒是有几分意外,因为真田苓还是第一次直接跟他说关于那孩子的事情。 “可以,我不忙。” “行。” 真田苓他们去的早,正好遇见医生查房,真田苓凑过去听着医生的叮嘱,顺便撇了几眼医生手中的病历本。 这伤,对江户川柯南这样一个小孩子的躯体来说,委实重了些,修养时间至少三周起。 真田苓想,还是打轻了,要不是周围人太多,她单独去抓凶手的话,绝对不能让他站着走进审讯室。 经过一夜的调整,毛利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眼眶的红肿还是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 对着过来探病的真田苓,毛利兰也只是勉强笑了笑,强打起精神来说话。 “阿苓,我先去问问医生这药怎么吃,请等我一下。” “好。” 直到关门声响起,在床上装死的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毛利兰离开的方向,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心疼。 真田苓坐在床边,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水果刀轻旋果皮整一条落下,又切了一半,“吃吗?” 工藤新一摇头,“不想吃。” 真田苓嗯一声,自己咬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了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看着手中的半个苹果,“....” 很好,这时候还能想起他。 真田苓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模样,说道,“你最近情况有些多,掂量着些。” 她估摸着,兰不一定能一直沉默下去。 工藤新一心里同样不太好受,他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从头解释,他隐瞒兰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第540章 术业专攻 毛利兰回来后,真田苓就告辞了,她也就看看工藤的情况,比起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会更加痛苦,不过这些就是真田苓不能参与的了。 他们俩之间的事情,还是让工藤新一自己解决吧,真田苓就支持吧。 走时迹部景吾还问了句,“这就走了吗?”是不是太快了些。 真田苓道,“嗯,知道他没事儿就行,伤有医生在,其他照顾有兰,他不用操心。” 迹部景吾往后看了一眼,他虽然奇怪与他们病房中说的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但说到底迹部景吾也并不关心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的事情,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在乎真田苓而已。 迹部景吾能感觉到,江户川柯南目前最大的问题应该就是毛利兰,真田苓都没有掺和的意思,他更不会分心过去。 滴滴滴- 真田苓扫了眼手机,“爷爷?” 真田潘士这通电话倒不是催促真田苓回来,而是,“你今天有时间吗?你手冢爷爷想邀你下棋。” 下棋?这个借口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真田潘士似乎也感觉到了,“总之,意思你知道就行,你也见过不少次,不用紧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随意些,就当是吃个便饭。”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迹部景吾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爷爷让我去趟手冢爷爷家,据说是我跟老爷子对弈。” 迹部景吾眼眸微深,据说? 真田苓晃了下跟迹部景吾相牵的手,“其实我估摸应该是要聊聊昨天的事情。”唔,或许还不止。 迹部景吾是想跟真田苓一同过去的,但如果这个邀请是手冢潘士发出的,他一个晚辈贸然上门会很失礼。 “没事儿,你把我送到门口,要是结束早的话,找你去吃饭餐。” 迹部景吾:“....好。” 下车时,迹部景吾让真田苓等了一下,从后一辆车提了些礼盒下来,“好了,进去吧。” 晚辈上门拜访,不好空着手过去,礼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礼节。 真田苓接过,“走了。” 迹部景吾看她进门了才准备启程离开,他也确实有些公事要办。 手冢彩菜见到真田苓时,又是开心又是疼惜还有几分遗憾,这么好的孩子,若不是,若不是.....说归到底还是他们家国光嘴太拙,哄女孩子开心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现在好了,名花有主了,手冢彩菜的心情很是复杂。 “阿姨好。” 手冢彩菜拍了拍真田苓的手臂,“好孩子。” 真田苓心底有些奇怪,她怎么觉得这彩菜阿姨哪里怪怪的,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分外古怪。 浅聊两句,手冢彩菜就带着真田苓去书房了,最重要的还是老爷子想更阿苓下棋,其他的倒是次要。 推开书房门,屋里角落燃着香料,味道很淡,倒是不觉得难闻,手冢潘士正在和手冢国光下棋。 手冢潘士抬头,“来了,先坐下吧。” 真田苓闻声盘腿坐在棋盘的对面,安静的观察,观棋不语。 人家这祖孙俩才称得上是对弈,真田苓那最多是虐菜,赢了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 最后一字落下,手冢国光平淡道,“是我输了,祖父。” 手冢国光站起身来,“苓桑,茶水凉了,我去换一杯。” “好。” 手冢潘士理了理衣袖,“你觉得,国光怎么样?” 真田苓眼睛微眨,问她吗? 停顿一下后说道,“他很好,正直坚韧,有勇有谋。” “会成为一个好警察吗?” 真田苓默了默,“不知道。” 当警察所要面对的真相和背后的黑暗,是不知情的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到的存在,刑侦类的电视剧所披露出来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在警校里名列前茅的毕业生,却在正式入职警察后变得默默无闻,甚至还有部分人转成文职。 大部分人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甚至在第一次开枪后需要长时间的心理干预。 不确定因素太多,谁也无法保证。 真田苓是个特例,万中无一,她的经历对旁人没有参考意义。 真田潘士好奇,“你呢,又是为什么走上了这条路?” “你是真田家的小孙女,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可以锦衣玉食。” “然后听从家里的命令,跟一个门当户对的人联姻。”真田苓反问道。 手冢潘士侧目,类似的话他听过,但从真田苓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违和,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于冷淡了吧。 真田苓揉了下鼻尖,“不好意思,电视剧看多了。” 手冢潘士:“...有这种可能性。” “我比较想听你的真实想法。” 手冢潘士确实很好奇真田苓这孩子是如何长成现在的,以前不知道就罢了,只当她是好友的孙女,但看过那些卷宗之后,手冢潘士无法再以孩子晚辈的角度再去看待真田苓。 “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枯燥,我不喜欢。” “也托了一个好老师,他很用心的培养我,还有几个挚友,志同道合。” 手冢潘士:“会害怕吗?”警察这条路,鲜花和荣誉只有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拥有,反之就是陵园的墓碑。 实话,从来都没有。 真田苓道,“有一个惯例,执行危险的任务之前会留下遗书,我也不例外。” 遗书这东西,她写过不止一封。 手冢潘士想,若是站在他以前位置,真田苓这孩子还真是天生就吃这碗饭的,可若是站在好友的角度考虑,骄傲有,更多的是忧虑。 人老成精,手冢潘士看的清楚,真田苓的眼中没有对生命的敬畏,是一种无所谓生死的淡漠。 这样的人,还是一个天才,只要一念之差就有可能走向极端,经历了这么多,那年的事他也还记得,没有走上歧路都是一个奇迹。 “对了,你学的是什么?” 真田苓:“人类行为分析学。” 这类专业术语手冢潘士有印象,“你是侧写师。” “是,我对这些更感兴趣。” 手冢潘士微微颔首,“陪我下一局吧。” “好。” 开始还好,过程…… 手冢潘士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臭棋篓子的人对弈了,仔细想想上一次也是真田苓。 倒是看出来了,术业有专攻。 第541章 安眠曲了 假期总是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等真田苓翻看日历的时候,发现离开学没几天了,这也就意味着迹部景吾也该动身往英国走了。 异国恋就这么现实,尤其是双方都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分离是注定的。 迹部景吾很郁闷,每到这种时候,看到大街上成双成对的人走在一起,心情就格外的不爽。 对此,真田苓表示理解,但是该走还得走,这一点儿没得商量。 东京机场,迹部景吾说着不知道说了几遍的话,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做事一定要考虑好后果,多想想他,多想想家人什么的。 真田苓沉默的听着,不是她不配合,第一遍的时候她态度端正,但次数多了吧,就有些免疫了,真田苓难免有些跑神。 “真田苓!”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真田苓注意力拉回来,“听到了,全部都记住了,绝对不干危险的事情,有事一定先给你打电话。” 迹部景吾嘴角微抽,差点儿被气笑了,这么敷衍的态度,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吗? 真田苓很无奈,只能抬手抱住迹部景吾,在他脸颊边轻啄,“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长辈们都在我不会胡来的。” 迹部景吾低眸注视着真田苓,无数未说出口的话化为一声叹息,无声的消散在心底。 “每天都要给我打电话,事无巨细都要告诉我。” 真田苓就差发誓了,“保证。” 好不容易把人送上了飞机,真田苓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 开学后,真田苓就是大二了,离毕业又近了一步。 迹部景吾在英国开始在工作学习之余谋划另外一件事,粗略算算,离真田苓整二十岁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排除掉双方的生日,要另选一个合适的时间订婚。 一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日子,穿上婚纱正正合适的日子。 订婚前就是求婚,瞒着这些给真田苓一个惊喜不太现实,想也知道所有事情压根就瞒不过她,如果有,那也是真田苓装作不知道配合而已。 现在来定制婚纱的话,时间也不算太晚,他之前就计划过,这方面他会来选择,多备上些,再让真田苓从中挑选。 对此,真田苓毫不知情,她就是继续按部就班的上课,在这中间得空了,顺便跟着工藤服部他们一块解决个小案子什么的,都是正常情况。 等到了秋雨连绵的时候,真田苓就不大爱动弹了,没有必要的情况,她下课就不见人影。 真田弦一郎也找寻过几次,得到的都是在家休息,不愿意出门,吃饭也不想去。 起初真田弦一郎还有些疑惑,直到他有一回过去嗅到了屋里苦涩的药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真田苓不愿出门的理由。 因为太难受了。 真田弦一郎靠在墙上,左手搭上了右手肘,运动员的通病,长期高强度训练的人都会得的一种常见病,网球肘,在阴雨天会筋骨酸痛,那种吃药也无法缓解的肌肉酸涩。 真田弦一郎是已经习惯了,所以在第一时间才没有反应过来。 他这种程度的都会觉得难受,那,当初曾受到重创的真田苓,又该如何度过这样难熬的阴雨天。 真田苓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动,一阵一阵的发热也让她大脑昏昏欲睡的,不过说道有多难受也不至于。 每个人的疼痛阈值不一样,真田苓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以前和现在也都一样,不过是位置改变了而已,不差什么。 真田苓醒来出门看见在楼道里干站着的真田弦一郎,“哥哥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站着做什么?” 真田弦一郎从过往记忆中回笼,“你...现在怎么样?” 真田苓无所谓道,“还好,就是有些犯困。”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块用饭。” 安慰的话不知该怎么说,真田苓也不乐意听,真田弦一郎沉默片刻后道了一个好字。 只能是他常过来了,来的勤了,真田弦一郎也帮阿大分担了做饭的业务,他也会做饭的,跟饭店比不上,但家常的菜系都可以。 真田苓都接受,她一个吃饭的,当然不会挑剔做饭的厨师是谁,只要不让她做都可以。 睡前跟迹部景吾聊天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喝药输液都会致使犯困,真田苓一般陪着他闲聊几句就挂断了。 迹部景吾是慢慢品过来的,“阿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真田苓还奇怪,“嗯?什么事?” 迹部景吾神情有些严肃,“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累,而且,忍足说最近很少在学校里看见你,你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告诉我。” 真田苓听着外头霹雳吧啦的雨声,整个人往被窝里又蜷了蜷,声音发闷,“没有。” 迹部景吾顿了下道,“这两天我回去一趟。” 真田苓:“.....倒也不用。” 迹部景吾:“可你根本就....” “下雨了景吾,”真田苓淡淡的打断了迹部景吾的话。 “什么?” 真田苓解释道,“一直在下雨,我不舒服,没有受伤。” “感冒发烧应该不算吧,变天都会这样,我都习惯了。” 迹部景吾猝然间反应过来,他记起了真田苓不舒服的原因,“你,你,现在怎么样了?”声音无意识间下降了好几度。 真田苓:“没事,多休息不出门就好。” “所以你就别回来了,我也不想去接机,天天下雨的我都不想出门。” 这天气糟糕的,真田苓连案子都不想去帮忙了,当然也有案子太过简单的原因在。 迹部景吾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这个时候,我能做些什么?” 真田苓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整个房间只有枕边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芒,“要不你唱首歌给我听听,当是安眠曲了,我睡着了就感受不到了。” 迹部景吾:“好。” 所以说迹部景吾不愧是全面发展的精英式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连唱也是占据了先天优势,这嗓音若是去参加比赛,说不定还能抱个金嗓子回来。 真田苓听着听着就睡了,熟睡的那种。 迹部景吾在许久后轻唤了一声真田苓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复,凑耳听听只听到了浅浅的呼吸声,迹部景吾心下稳了稳,轻道了一声晚安好梦。 第542章 完犊子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等到这阵子雨期结束,天是越发的冷了,真田苓比普通人更早的穿上了厚衣服。 课程到了,这两天有一个户外实践操作,真田苓就是发烧了也不能请假,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轻易错过。 简单来说,就是定点爆破一个小建筑,炸开的面积,倒塌的方向,都在考核范围。 这些对真田苓来说都是小事,她也乐于尝试,唯一对她来说比较麻烦的是小组配合,她这个系本就是男多女少,一个班里的女生不过就五个,所以这个小组只有真田苓一个女生。 不过也没有人不服就是了,因为真田苓从入校起就是院里前三,没掉下去过,第一名则是同组的另一个男生,姓高尾,听说家里也是从事这方便的。 “那加下来就请多指教了。” 真田苓微微点头,应和了他说的话,但是没有握手的意思。 高尾君笑了笑并没有当回事,同学一年多,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真田苓的脾性他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毕竟之前视她为假想敌来着,后来发现自己是多想了,人家从没把他放在心上。 小组作业当然是圆满结束,并且是最高分,他们老师那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后了。 摘下护目镜,真田苓装好背包准备离开,顺手给服部平次回了个信息。 “真田桑,嗯,晚上你有时间吗,就是我们小组想一起约个饭,就庆祝一下。” 真田苓停下脚步,她对这些同学们没有意见,最多就是无感,所以不想去也很正常,“不好意思,我哥哥来接我了,我们已经提前约好了。” 高尾君回头一看,真田桑的哥哥真田弦一郎以及幸村精市学长,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真田学长还好,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但幸村学长那灿若繁星的笑容,令人打心底里发毛。 高尾君:“.....”那还是算了吧。 “那就改天吧,不耽误真田桑时间了,”高尾君拽着朋友快一步离开了。 人走进了,真田弦一郎细看了真田苓好几眼,确定了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真田苓被看的有些奇怪,“怎么了?” 幸村精市笑了一声解释道,“听同学说,你们这边出了些意外,都被送到医院里去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夸张了,是有个小组没控制好,被碎石溅到了,但不严重,我们有穿防护服,只被送去了校医务室。” 幸村精市:“那就好,不过来都来了,就一块去吃饭吧。”他其实也觉得如果是简单的因为操作失误而导致的意外,这里头一定不会有阿苓的,但也是怕误伤,短信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跟着弦一郎跑一趟。 “好。” 真田弦一郎自然的接过真田苓手上的书包,“想吃些什么?” “寿喜锅怎么样?” “当然可以,冬天就适合吃暖锅。” 倒也没人在意刚才说话的那几个同学,真田苓连提都没提,想也就知道是无关紧要的人,学校里这么多人,总不可能个个都是朋友。 平淡生活的时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是圣诞,然后就是新年,嗯,又涨了一岁。 相对的,真田苓更喜欢夏季,热是热了些,但去医院的频率会大大减少。 迹部景吾那边也在有条不絮的准备着,但凡是寒暑假他必定回来,时间赶不及也要硬挤出时间来。 按照所计划的,应该是万事无忧的,偏偏中间出了一点儿小差错。 迹部景吾跟真田苓吵架了,额,也不能说是吵架,就确实是有点儿矛盾。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三两句就能说的清楚,但偏偏是事后的解释不好说。 因为真田苓去了牛郎店,对,就是你想的那种,东京繁华街区的牛郎店。 现在真田苓回想起来,都是眼前一黑的地步,造孽啊就是。 事先说明,她是为了案子,是为了证人的证词,才进去的,绝对不是个人的好奇心,也不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都是为了破案。 关键的的是,这条街很繁华,除了毗邻的牛郎店之外,还有几家高级会所,迹部景吾有时候谈生意也会来这些会所,他的身份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强迫他做任何事,说来也许不信,迹部景吾来这鱼龙混杂的场所只是为了谈生意。 那天好死不死的就是,真田苓从牛郎店出门的时候,正好跟上车的迹部景吾隔了一条街对视上了。 真田苓眼睁睁的看着迹部景吾从一开始的惊喜变成了阴气森森,还有那种恨不得生吞了她的眼神。 迹部景吾不是瞎子,真田苓身后那明晃晃的灯牌他还不至于看不见,正是因为看见了,所以才会怒上心头。 偏偏这牛郎店的老鸨...额不是老板,还扭着腰身,掐着嗓子,极其风s的往真田苓手里递了张名片,而真田苓因为惊讶于迹部景吾在这里,一时间没有推开。 这比捅了蜂窝还要炸裂,迹部景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种惨烈的地步。 真田苓手抖了一下,名片随之掉落在地,她算是知道了烫手的山芋这几个字的真是意义了,完犊子了。 “呀,妹妹,你怎么就没拿稳啊。” 那小老板弯下腰,露出一大截腰身,半镂空的衣裳就跟没穿似的,“妹妹,你可要记得联系我的,只要是你的电话,我一直都有时间的,”说着说着就跟蛇一样没骨头似的靠了过来,“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 真田苓蹭的后退好几步,“退后,闭嘴,别靠近我!” 小老板没搭住,差点儿没站稳,“你真是,干什么呀...啊!” 原本是撒娇卖乖的话,到最后变成了真正忍痛的尖叫,“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迹部景吾五指扣住了他的肩膀,手下不断用力,脸上竟然还笑了出来,“不介绍几句吗?” 小老板到底见多识广,看这明显是捉奸的模样当下也反应过来了,“什么人啊,有伴还过来这。” “你抓我有什么用,她来找的又不是我!” “她跟野猫可是单独在一块一个小时啊,一个小时可是...嘶,疼死了!” 小老板原想说一个小时能干的不能干的都干了,但是肩上不断加重的力道,还有这男人阴翳的面孔,让他不自觉的闭了嘴。 干这一行的,眼力是最重要的,他虽然不知道这女人找野猫是什么原因,可她出手大方,眼中也没有低俗的欲望,这样的女人,哪怕没有感情,只要能搭上个关系,后半生算是稳了,所以他才想试试的。 不过这点儿想法,在扣住他的男生出现后,全部销声匿迹了,这男的打一走过来就知道绝非普通人,周身凌冽的气度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第543章 我们回家 迹部景吾闻言轻笑了出来,只是那声音里的冷意聋子都能听得出来,“一小时?野猫?” “倒是有意思,不如都介绍一遍吧,你说是不是?” 真田苓头大如斗,“咳,都是意外,我可以解释的,要不我们回家再说吧。” “先回家好不好,这里影响不好。” 迹部景吾是一团怒火憋在胸口几乎要爆炸了,理智已在爆发的边缘,听见真田苓说的话,他忽然松了手,抬手接过保镖递来的手帕,嫌弃的意味谁都看得出来。 小老板急忙后退,避开危险地带,他能感受到,这男人是想宰了他。 真田苓见状,以为他是松口了,忙低声说了句让她恨不得自己从未说过的话,“别在这闹了,我们回家。” 迹部景吾眼皮轻掀,已怒到极致,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告诉自己一定是事出有因,真田苓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种鬼地方,也不会跟那些阿猫阿狗浪费时间,可是,可是真田苓那张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太让人火大了! “你认为我是在胡闹。” 迹部景吾说这话时声音很平淡几乎没什么起伏,却愣是让真田苓后背发凉,“不,是我用错词了,先回家好吗,回家我解释给你听。” 迹部景吾轻轻挣开真田苓揽过来的手,直接命令缩在角落的人,“带路,那只猫在哪里。” 小老板结结巴巴一阵,还是在保镖的黑脸压迫下带人进去,讨好的说道,“咱们都有话好好说,都好商量,千万别砸东西,都挺贵的哈。” 迹部景吾走了一步后又停下,“不进去瞧瞧吗,说不定本大爷会闹出什么你不想看到的动静。” 得,本大爷的口癖都出来了。 真田苓一手搓了把脸,一手在背后打手势示意便衣不用理会这件事,这算是家事,跟公事分开,不混谈。 “你想去看就看吧,我就是问了几句话,别的什么也没干。” 迹部景吾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嗤,“你还想干什么?” “只问了几句话就用了一个小时,本大爷倒是越发好奇谈话内容了。” 真田苓放弃了,她现在是明白,多说多错,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虽然是牛郎店,但也不是那种低俗下流的地方,推门进去还能闻到好闻的香水味,里头男男女女都有,穿着制服的明显是牛郎的可以说是没一个长得丑的。 迹部景吾一进来,店内百分之八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也有那些小牛郎想要靠近,不过都被保镖给挡回去了。 这里当然也有私密的包厢,刚才真田苓就是跟花名叫野猫的人在包厢里交谈的,小老板把人带到了,想最后说一句打人别打脸,嘴唇动了动没敢说出来,他怕自己先被揍。 野猫一开门,就看见两个彪形大汉,尖叫还未喊出来就被人一掌推了回去,脚下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保镖把少爷请进去,然后守在门外隔绝了门外看热闹人的视线,废话,这里头的内容也不是他一个保镖能听的。 迹部景吾看着就这么轻易倒在地上的人,不禁冷笑出来,那种高高在上的藐视。 野猫叫这个花名也是有原因的,他性子就跟猫一样,不少客人就吃他这一套,带爪子的,冷不丁的被人这么瞧不上,一下子没控制住脾气。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玩这么花,还要三人行,你给的钱可不够这么玩。” 真田苓咬牙,“你闭嘴。” 野猫张口道,“先前你一直让我跳,我腰都跳软了,是你说今天不来了,改天再继续,你...” “闭嘴!” 真田苓宛如一个复读机,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就是不知道能挽回多少。 迹部景吾偏头看向真田苓,“改天再继续??” 真田苓调整面部表情,“就是随口的说辞,瞎说的。” 迹部景吾盯了她一会儿,海蓝色的瞳孔折射出一种森然的光芒,随即坐在沙发正中央,从钱包里摸出一叠钞票扔过去,“把你刚才跳的再跳一遍。” 野猫看着钞票,大大的眼睛微眨,好吧他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野猫把衬衫往上一系,打开灯光音乐,绕在房间侧边的钢管上就开始跳钢管舞。 真田苓抬手捂住眼睛,世界一片黑暗,她什么都看不到,真的。 这个叫野猫的牛郎,他是真田苓手头上正在查的这起凶杀案与死者有关的人,而死者不是死于一般的谋杀,他是被灭口的,刚好死者又于服部平次调查的案子有关系,他被灭口的时机太巧了,很难不令人怀疑。 野猫与死者又有点儿关联,但尚不清楚是什么关系,真田苓就是来这边先探探情况,摸摸底,如果是警方的话,特征太明显,很容易被人盯上,其实迹部景吾来这么一遭对案子来说也不算坏事,起码这个出现的原因有的解释了。 就是对真田苓本人不太友好,后果很难承担。 迹部景吾的脸色随着灯光的变化而变化着,脸颊边的肌肉微鼓,呼吸也因为愤怒不断加重,真田苓都不敢细看。 直到他再也忍不住,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桌子,酒瓶玻璃杯零零碎碎的撒了一地,巨大的声响也把野猫镇住了,这个场景,他默默的躲到了角落里。 真田苓抓住了迹部景吾的手臂,能感受到他处在爆发的边缘,“我知道这么说可信度不高,但刚才我确实没看。”充其量就是眼尾余光扫了一眼,没细看第二眼,她对这些真的不感兴趣。 先前是为了探话,后来是不引人注意又耗了些时间,谁知道他选择跳这舞。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我可以跟你保证,这地方我不会来第二次。”闹这么大动静,爱谁谁,反正下次她是绝不会过来了。 真田苓看他没说话,又将手下移跟他五指相扣,“回去吧。”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真田苓眼都不眨,“保证没有。” 空气仿佛都要凝滞住,迹部景吾最后看了一眼那只猫,“回家。” 砰的一声门响,野猫从角落里出来,去捡地上的钞票,褪去了刚才浮夸谄媚的表情,这个时候他还有些欣喜。 不用喝酒喝到吐,也不用挨打,就能得到这么多赏钱还是他赚了,冷嘲热讽几句对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那就是比蚊子叮了一下还轻。 第544章 后悔了 真田苓是搭着迹部景吾的车回家的,关键这情况也没有第二条路了,车里的气氛是意料之中的僵硬,迹部景吾闭着眼睛不说话,但胸口的起伏有些明显。 真田苓往他那边凑了凑,正想着组织措辞,该怎么解释刚才的情况。 手机无声震了几下,有信息过来,真田苓窥了一眼迹部景吾的脸色,看起来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那她就先回个信息?等下再聊。 真田苓又退了回去,在屏幕上点点点,是工藤问问情况,好端端的半道被人劫走了算是个怎么回事。 真田苓简短解释,私人问题,不影响其他事情,等晚些时候她再回去。 那个叫野猫的,让人盯住了,别看是个小牛郎嘴巴倒是挺严的,不该说的瞎扯了一大堆,该说的是憋得死紧,一个字也没吐露。 这种情况要么他是完全不知情,要么他就是在看报纸后意识到了什么,守口如瓶,也是为了自保。 真田苓更倾向于第二种,这种场所混出来的人,没一个是傻白甜,竟然能半点不往这边扯,已经说明问题了。 把他盯住了,二十四小时盯梢,也要预防他被人灭口。 一聊就说多了,直到耳边咔嗒一声,真田苓抬头看向发声地,是车驾驶舱与后座之间的挡板被升上了。 真田苓握着手机的手指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有点儿不太敢回头看迹部景吾的脸色。 倒是迹部景吾慢慢倾身压过去,单手卡住真田苓的下巴,只差一个硬币的距离,“本大爷该怎么评价你现在的行为。” 真田苓锁屏把手机扔到一边,“我以为你想休息。” “是吗?”迹部景吾笑了出来,堪称皮笑肉不笑的典范。 他伸手要去够真田苓的手机,半截就被真田苓按住了手腕,“怎么,不能看?” 真田苓犹豫了下,迹部景吾又补充到,“啊,又是不方便说的那种是吧。” 有点儿阴阳怪气,真田苓再考虑下继续说下去的后果。 迹部景吾:“你是当真一点儿都不在乎本大爷的感受,在你心里,本大爷永远排在最后。” “又或者是,你笃定了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跟你生气,哪怕是涉及到原则性问题。” “我告诉你,我出现在会所是为了签约合同,监控秘书都能为我作证,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酒桌上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不屑于此,认识你之前就是,认识你之后更是。” “牛郎店转化一下就是青楼楚馆,你是不是该跟我详细的解释解释,你那一个小时都做了什么?” “而不是空白的四个字就打发了,事出有因,因是什么?” 真田苓起先只是嗅到了些酒气,但那店里的味道太混乱,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这么近的距离,她觉得迹部景吾应该不是喝了一点儿。 这个时候对着顶没意思,真田苓抬手搂住迹部景吾,“从来都没有,你说的感受那些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一个小时我在套话,服部那边有个朋友跟他有关系,他知道些东西。” “关键就是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所以就耽误了些时间。” 迹部景吾听到这样的解释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所以,他服部平次就放任你一个人来这种混乱的地方?不怕你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 “真要遇到危险了,他来得及救你吗?!” “那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红灯区牛郎馆,随便吃口东西都能被人下药,就连你闻到的香水味都有可能是迷香,你就这么一个人过去了!” 真田苓紧急安抚,“不会,阿大在暗处盯着,我不是一个人,不会有安全问题。” 那真要是出事了,被送去医院的也不一定是谁呢,反应肯定不是她。 迹部景吾气结,“你,你...” 真田苓握住他被气到颤抖的手,试图安慰下去,就是好像没什么效果。 “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不生气了好不好。” 真田苓确实不会再来了,因为这牛郎馆里并没有什么东西,有用的是野猫,下次直接去他家里堵人。 迹部景吾声音梆硬,“不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吗,你怎么保证以后就不会过来了。” 真田苓:“就过来看一眼探个话,剩下的还是让服部自己解决就好,我就不参与了。” 迹部景吾抓住重点,“看一眼,看什么,你是因为想看这里头长什么样子所以才答应过来的是吗?” 真田苓其实最一开始就是觉得无聊了,正好这边有事情嘛,她就过来帮个小忙,可能大概也许是存了些好奇的想法,就是看一眼,没打算做任何事情的,更没想过能让迹部景吾当场撞见,抓个正着啊。 迹部景吾捧住真田苓的脸,“你刚刚眼神在躲闪,本大爷说对了是吗?” “你是好奇牛郎馆才这么积极过来的。”迹部景吾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面容都扭曲了几分。 有些时候是必须要说实话,可有些时候说实话就是火上浇油。 真田苓被挤着脸,说话有些不顺,不过不重要,“景吾,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一丝一毫都不感兴趣。” “要不你先松开我,咱们慢慢说行吗。” 迹部景吾不停的深呼吸,最后还是慢慢的松手,他应酬时难免喝了些酒,但还不到醉了的地步。 只不过事态发展有些严重,迹部景吾也怕自己一直钳制着真田苓会在无意中伤到她。 迹部景吾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遮在眼睛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那里。” “是十万火急到必须让你过去,还是你只是单纯的想看看顺便帮忙问话。” 真田苓凑过去拉住他的手指,“正好有时间,赶巧了就过去了,我对这列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多看什么,问完话我就走了。” “他在里面干了什么我也没看,时间一到我就走了,题外话都没多说一句。” “确实是事出有因,我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今后连这条街都不会靠近。” 迹部景吾没什么反应,但呼吸平缓了许多,真田苓又靠近了些,在他脸颊上亲亲,“我都解释了这么多,你说句话哎。” 迹部景吾放下手,沉声道,“我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有早些跟你确定关系,没有早些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真田苓听出来背后的意思,说实话她对这些并不反感,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事情。 只是迹部景吾这会儿明显是在气头上,还有些醉了,说的话大概要大打折扣。 第545章 一言难尽 若非这件事真田苓心虚,事实上站不住脚,也不会一直在这听迹部景吾叭叭了。 真田苓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吧,两个人真心在一起,精神共鸣很重要。” “你不知道吧,我以前还想学哲学来着。” “我个人其实是比较喜欢柏拉图式的恋爱,享受精神上的升华,是另一种境界的提升。” “你觉得怎么样呢?” 迹部景吾:“......” 柏拉图? 呵。 还他觉得怎么样,迹部景吾当即冷笑出来,“本大爷觉得不如何。” 真田苓:..... 嘲讽的意味太明显了,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在他们争论的档口,汽车已经驶向了迹部宅的大门,路上没注意时间,这都到家了。 米歇尔管家上前迎接,“少爷,苓小姐。” “厨房里炖了醒酒汤,少爷先喝些吧。” 迹部景吾面上不辨喜怒,死扣着真田苓的手指上楼,“现在不用,任何人不准上楼。” 米歇尔管家茫然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怎么觉得少爷好像很生气。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大力合上,迹部景吾这才舍得松手,真田苓也是真累了。 “我说,你到底消气了没有,你不至.....你脱衣服干什么!” 真田苓万万没想到一扭头看见的是迹部景吾脱衣的场景,领带,外衫,马甲都被扔在地上,衬衣扣子第一颗还耐心的解开,剩下烦了直接粗暴的扯开,扣子崩了一地。 真田苓认真的判断力下,“你在撒酒疯?” 迹部景吾抽出皮带咣扔地上,“衣服染上了臭味,无法忍受,必须要立刻洗浴。” 她觉得这句话是在内涵什么。 还没有熟悉的时候真田苓就发现了,迹部景吾是骨相皮相俱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常年的健身加上又是网球运动热爱者,那一身的肌肉,每一块都完美的贴在骨架上,视觉福利首选。 等最后迹部景吾身上只剩下一件黑色短裤时,真田苓开始考虑她是不是应该避开下。 迹部景吾赤脚踩在地上,一步一步的靠近真田苓,“他掀衣服的时候你看见了吗,好看吗?” 真田苓毫不犹豫,“没有,瞟都没瞟一眼。” “嗯,”迹部景吾微微点头,“唱歌给你听了吗?” 这个唱歌有啥关系,真田苓虽然不解,但也依旧麻利的解释了,“没有。” “我要沐浴。” “你去吧,洗多长时间都可以。” 迹部景吾走至真田苓面前,垂首在她颈侧嗅了嗅,“你身上也沾染了那里的味道。” 真田苓立在原地,“我等下也收拾收拾,你先去洗。” 迹部景吾盯着她,眸底情绪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者他在想用什么理由把真田苓也揪进去。 “记得带上浴巾浴衣。” 迹部景吾嘴角微扯,“倒是辛苦你特意提醒了。” 真田苓面不改色,“应该的。” 砰的又是一声巨响,真田苓揉了下耳朵,坐沙发上松口气,她觉得应该没这么容易结束。 哪里知道会这么巧啊,刚好就被迹部景吾装个正着,早知道今天有这么一遭,她肯定不会选择今天过来。 放松下来,真田苓也终于顾上手机的震动了,接电话前还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应该不会突然出来,这么远的距离也听不到。 “喂?” 工藤新一要不是知道她的踪影,电话就不是这么寥寥几个了,“你不接电话干什么?” “调静音没注意到,怎么了?” 这语气,“你在那家伙家是不打算回来了吗?还有你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声音听起来这么虚。” 真田苓叹口气,“你别提了,一言难尽。” “反正等我明天有空了再去,你们俩先忙吧,我相信你。” 工藤新一沉默半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恋爱脑的潜质。” 真田苓惊疑,“谁?你说谁?” 是鬼行了吧。 工藤新一:“这要是换成你以前的脾气,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真田苓顿了下道,“这不是,情况不一样嘛。” 工藤新一闻言啧了一声,“你的私事你自己看着来,资料我发你邮箱,有时间你就看。” “好的。” 这起案子怎么说呢,难又不难,不难的是推断凶手,难的事背后所要掩藏的真相。 服部平次发现的死者身份有一点儿不一样,他是个记者,是私下潜伏卧底的记者,在调查一些事情的时候,被人灭了口。 杀人手法干脆利落,一看就是惯犯,是杀手或者是黑帮所为。 既然选择了灭口,那就一定是这名记者调查到了什么,引起了幕后人的注意,这才给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 那个牛郎呢,是记者的弟弟,亲的,小时候父母离异两兄弟便分开了,多年后重逢。 如果是记者给自己留了什么保命的证据,或者是重要线索,那一定跟这唯一的弟弟有点儿关系。 记者的家里被人多次光临过,可以推断背后人虽然灭口了,但可能关键的证据还没找到。 这也给了警方调查的时间,盯死那个牛郎,就不信他真的一无所知。 真田苓坐在沙发上琢磨的时候,咔嚓一声,浴室门开了一道缝,迹部景吾的声音传过来,“阿苓,我忘了拿浴袍,帮我递过来。” 真田苓:...... 真不是她说啊,就这话,你说谁能相信。 半秒钟时间考虑,“来了。” 真田苓随手从衣帽间拽了一件过来,迹部景吾又在喊,“阿苓?” “在走。” “都提醒你...哎。” 又一次被抵在墙上的时候,真田苓反应很平常,“又来这招?” 迹部景吾闷笑出声,“你来了不是。” 真田苓从善如流的答应,“那下次就不来了。” 迹部景吾抬头,发梢处的水珠都滴在真田苓身上了,“你还真是懂让我怎么生气。” 真田苓:“这就生气了吗?” 真田苓食指点了点他心口的位置,“心性有些小哦。”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他是错了,不该跟真田苓在这耍嘴皮子,该用另外一种方法。 真田苓默默收了手,赔,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这时候挑衅有什么好处吗?完全没有。 迹部景吾:“你会知道的.....” 知道什么?真田苓还没问就被堵住了口,意思意思的温柔了两下,便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换气时,迹部景吾声音有些不稳,“我今天喝醉了,所以,阿苓多担待些。” 真田苓使劲拽了拽手,没拽出来,所以这就是你死按着她手不松的理由吗? 第546章 随口问问 大约两小时,浴室的门才又一次打开,迹部景吾抱着真田苓出来,眉宇间的阴沉一扫而空,反而是带上了餍足的味道。 真田苓僵着一张脸,只想冷笑出声,个狗东西。 她带进来的浴袍倒也是没有浪费,穿在她自己身上了,她本来的衣服...弄脏了。 迹部景吾把真田苓放在床边,又去衣帽间翻找真田苓的居家服,浴袍的话等下去吃饭不方便下楼。 不过他回来后,看见真田苓还是保持着坐在床边的动作,只是在按揉着手腕。 迹部景吾脚步微顿,虽然不太好意思,但刚才他确实是有些失控,借酒行事了。 迹部景吾把衣物放置一旁,伸手捞住真田苓的手,指腹和掌心都红透了,他轻轻的按摩着,“怎么样,手还酸吗?” 真田苓眼皮都没抬一下,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有这闲工夫来,不如一开始就松开她的手,也不用这么长时间。 迹部景吾站着真田苓坐着,再加上浴袍本就是他的,领口偏大,迹部景吾低头的工夫全都看见了,脖颈往下蔓延着深深浅浅的痕迹,末梢掩藏在浴袍之下,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也不差多少了。 迹部景吾在真田苓手背上亲了亲,“抱歉,情难自禁。” 真田苓没搭理他,马后炮管什么用。 迹部景吾心道,这一次好像是有点儿过火了,中间隐约是听见了真田苓抗议的声音,但那时候下意识被他排除了,耳边听不进任何东西。 那么大的地方,迹部景吾非挤着真田苓坐下,“别这样,理理我。” 真田苓斜了他一眼,“别挨着我。” 迹部景吾反手把真田苓搂近怀里,“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去吃饭怎么样,中餐?我让厨师安排着做。” 真田苓都懒得挣扎了,直接挑明了,“先说好,今天的事情就此翻篇,以后不许再拿这件事跟我吵架。” 迹部景吾手臂微微拢紧,沉默许久,“只要你保证今后不会再踏足这类地方,不论任何理由。” 真田苓:“可以。” 迹部景吾视线落在墙壁的花纹上,“也不能再见他。” 否则迹部景吾会忍不住让这个牛郎消失在东京。 真田苓:“我可以保证不会单独见他。” 不见面应该做不到,他还没吐露出真田苓想要的东西,暂时还不能放过,但是独处就没必要了。 迹部景吾良久后叹息一声,“就不能骗骗我吗?” “我没必要跟你撒谎,他不值得。”真田苓以往最多就是隐瞒,撒谎没必要,更何况她知道迹部景吾非常介意这些。 迹部景吾拇指在真田苓脸颊上蹭了蹭,“回家后要告诉我。”他尽力控制住。 “好。” 迹部景吾低头覆在真田苓唇瓣上,心中一个想法在翻滚,还是想把你藏起来了,不让任何人看到。 又来,真田苓微恼,“你还没亲够吗!” 迹部景吾喃喃道,“不够....嗯。” 真田苓心下怀疑,迹部景吾这状态,跟得了皮肤饥渴症似的。 也就最开始的一两天,之后真田苓就顾不上跟迹部景吾在一块闲聊了,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查清楚。 米花株式会社。 一家影视公司,只不过拍摄的主题都带了些内容,公司旗下男女艺人比例达到4:1,而那四成的女艺人,真田苓查看过他们公司的资料,都是寻常甚至是穷苦人家出身,所有艺人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中,成立这么多年竟然一个搬走独居的都没有。 真田苓忍不住按了按眉心,麻烦是这家公司钻了法律的漏洞。 若是在华国,这样的电影根本就没有出世的机会,单是在审核那一关就被卡死了,然后从投资人导演演员等全部扣起来调查。 可偏偏这里是小日子,一个av合法化的地方,这样的局限性就很大了。 如果没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很难把这些女艺人的情况定义,因为她们都签约了合同,甚至合同上的福利待遇都还很好。 至于这份合约是如何签署的,只要双方咬死了是自愿的,就是警察上门都没有办法。 不得不说这公司很聪明,找的女艺人家里都是没有任何助力,难点的饭都快吃不起的那类,但凡家里还凑合的,都不会把女儿送去拍片,这种情况就算真出事了,也没有家属会为她们寻求一个公道。 所以真田苓很头疼,这家公司道德层面不能提,至少摆在明面上的事没有问题,能在东京站住脚背后也有人撑腰,也经得住查,但是警方不能因为某些人或集体不道德就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服部平次真是包揽了一个麻烦的事情啊。 相比较,真田苓更愿意去侦破那些连环凶杀案,连环爆炸案也行,她不挑的。 真田苓没空过去找迹部景吾,他反倒是自己从公司忙完后自觉的过来了,那家客房都快摆满了迹部景吾的私人物品。 迹部景吾拿了一个食盒过来,放好之后走向真田苓才发现她看的不是什么名着小说,而是法律? 迹部景吾凑过去看了一眼,“怎么想起来看这些了?” 真田苓夹好书签合上,“在找答案。” “什么?” 真田苓问道,“为什么av产业会合法化,牵涉到的后续问题太多了。” 迹部景吾也想问为什么,真田苓怎么会突然好奇这种事情。 “一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二是因为利益。”发展到现在,九成九的原因就是第二个。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以前不会关注这些?” 真田苓简单解释,“有人找服部求助,跟这方面有关,我也顺便看看。” “对了,我好像没有关注,你...名下有这些影视公司吗?” 迹部景吾半秒钟都不带犹豫的,“没有,一个都没有,迹部财阀不涉及影视方面。” “迹部财阀最初是证券公司发家的,后来涉及it、电子、机械、房地产还有化学生物。” “家族旁支也没有任何人去娱乐圈,最多就是投资些公司的股票。” 远的迹部景吾不清楚,就他知道的稍出格点的,也就是他那位叔叔了,弃商从警。 真田苓在她膝盖上拍了拍,“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别紧张。” 迹部景吾心底松了一口气,不,你要是说出口了,绝不是随口问问这么简单。 一句话倒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可心虚。 第547章 目标一致 真田苓只是答应了迹部景吾不会单独去见野猫,所以,她在得知野猫辞掉了工作,并且取了不少现金出来时,果断的追到了他家中。 牛郎的薪酬不低,再加上客人给的小费,在东京租一间公寓绝对不成问题。 倒是没想到这野猫居然住在如此破败的地方,是城中村,一街之遥是高楼大厦,一街之后便是柴米油盐。 类似的地方她来过不少次,也不觉的意外,有阿大在身边那些不长眼的人也不敢靠近。 但是,真田苓看着被撬开的门锁,刮痕还是新鲜的,有人捷足登先了。 阿大跟真田苓对视一眼,单手把她挡在身后,一手小心的推开门,一手按住了后腰上的木仓。 室内漆黑一片,借着楼道昏暗的灯隐约看到了地上凌乱的摆设,杂七乱八的像是打了一架似的。 踏进房间的第一步,真田苓就察觉到了屋内有第三个人,并且不是野猫。 阿大手臂肌肉绷紧,他亦是察觉到了,果然,耳侧处传来一道劲风,这样的力道,对方是下了死手。 两人手臂交碰的瞬间,对方就知道了来人绝不是那个小牛郎,迟来的察觉到一丝危险来,这又是哪一方派来的人,还是上司不信任他。 他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哪派的?” 阿大没跟他多说一句废话,直接上手擒拿人,废话,嫌疑犯都撞到他面前了,再让人跑了去那就是他自己太无能了。 两方陷入激烈的打斗,能跟阿大打的不相上下,看来也不是个普通人。 不过呢,真田苓慢条斯理的调整了下手表,有些时候也不一定要用武力来分胜负。 门缝中透进来的灯虽然暗,但对真田苓来说足够了,呲的一声,在打斗中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麻醉针准确的扎进了嫌疑犯脖颈处。 他只觉得脖子一疼,胸腔也被阿大抓住机会狠砸了两拳,他意识到了危险,脖颈往下肢体开始不能动弹,可是他都来不及反应,喉咙滚动发出两道含糊的声音,便整个人摔在地上不动了。 随后真田苓把灯打开,这房子又小又破暂且不提,就这么打斗了一番,都快拆成毛坯房了。 到底的嫌疑人这身打扮倒是很符合他的形象,一身黑色运动装,脸上还带了一个黑色口罩。 “先查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联系中本队长,让他们过来这检查。” 阿大应了一声好,在嫌疑人身边蹲下开始翻找,手机车钥匙还有一把开刃的匕首。 真田苓这边联系了中本队长,大概说明了情况,中本卓大挂了电话马不停蹄地的就飞驰过来了,然后车上还捎带了两个人。 中本卓大:.....他都不知道这俩人是什么时候上车的,动作可真迅速。 挂电话后,真田苓戴上手套观察这间屋子,地上几个摔碎的相框里是野猫的自拍,重要的东西倒是没有发现。 身份证不见了,取出来的现金也不在房间。 真田苓有理由怀疑,这个野猫是提前察觉了什么,才会这么利落的辞职拿钱跑路的。 看来,死者,也就是他哥哥跟他说过些东西,才会让他这么快速的反应过来,小瞧他了。 这里没什么搜查的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野猫,而且要比幕后之人更早的找到,要不然人又被灭口了。 中本卓大赶到现场,提走了被迷倒的嫌疑人,这打扮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压回去审问。 服部工藤则是留下跟着真田苓,他们目标一致,先找到野猫再说。 野猫这时候不太好,他这次离开可不是什么狗屁的享受生活去了,而是被逼的无可奈何,只能逃命,只希望他能活着跑出去。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骂一骂他那个多管闲事的好大哥,多少年不见了,一见面就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又跟他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好了,人直接死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野猫心中悲愤交加,恨也不知道该恨谁。 但是很快,野猫就没有心情怨恨了,风月厂里出来的,总是比普通更多一份敏锐,当他发现自己家被陌生人进来后,就知道出事了。 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一定是跟他哥哥的死有关。 野猫不信这人是过来跟他报丧的,怕是来要他这条小命的,他就是社会底层的一个小人物,惹不起这些有背景的人,只想着逃跑活命。 总是要活下去的,总不能在房间里窝着等死吧。 骂够了,野猫又希望死老哥能在天上保佑他,只要活着跑出去了,他一定找人给老哥烧大大的纸钱。 第548章 平平无奇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野猫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说一个人在他视野范围内出现四次是意外的话,那这个用刀尖抵着他后背的人一定就不是意外了,他还是被那伙人发现了,是会被杀人灭口的后果。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别动!” 野猫僵硬的站在公交车上,抓住栏杆的手轻微的颤抖,冷汗顺着发梢浸湿了衣领,野猫眼珠子乱转试图找到突破口。 后背又被抵了一下,夏天穿的薄,野猫已经感觉到明显的痛意,这样的力道是在威胁。 “东西给我,饶你一命。” 野猫因为紧张,喉咙连续吞咽了几次,他是没经历过这种被人追杀的生活,但他也不是个傻子,没见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这种时候,他要真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就马上能跟他那大哥在地下团聚了。 “我不知道你说....嘶嘶。” 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嘲讽的笑,不过声音很低,毕竟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消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时候说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你又能跑到哪里去,连市区都出不了。” 野猫咬紧牙关,倒不是他多有志气,再继续示弱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除了被身后的人嘲讽。 “东西不在我身上,我藏起来了。” “在哪里?” “在....” 大巴车轻晃了一下,趁着开门大批量乘客涌上的瞬间,野猫快速往前跑,从他瞄准的窗户里跳了出去,幸亏他人长得瘦弱,跳下去完全没问题。 车辆中响起几声尖叫,那追踪过来的人脸色气得大变,立刻就要追赶过去,但是被乘客阻挡了步伐,他块头大也不能跳下去,阴沉着脸色在窗户上狠狠砸了一拳。 嫌弃他一直往前挤的乘客在看到这个人的动作时,默默地闭上了嘴,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野猫跳下去之后顾不得摔疼了,扭头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大白天的,他就不信了这伙人这么嚣张敢直接当街杀人。 刚才车里的举动,让野猫意识到这伙人还是有所顾忌的,那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二百米处刚好有一家大卖场,若是能趁乱甩开了他们,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到十分钟,野猫就意识到不对,心中连连咒骂,他*的,这些人来的也太快了吧,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啊! 就在野猫快喘不过气来,体力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右手边的更衣室突然被打开,一只手横劈过来揪住了野猫的脖子,在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时候被扣了进去。 更衣室有些暗,影响了视线,野猫的嘴被捂住了,心中绝望到了极点,*,他该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 一道压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听着,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就闭嘴跟我走。” “是你哥哥让我来救你的,他已经死了,你得活着。” 野猫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这人是谁? 服部平次给他套上了另外一件衣服,把门拉开一条缝观察了下周围,拖着野猫就大步离开,好几次都跟追踪的那伙人擦肩而过。 一路绕至后门,一辆银灰色的面包店安静的等候着,车门是开着的,服部平次把人提溜上去,左右看了两眼自己也上车了,车门关上的瞬间,点火发车。 野猫将将扶稳,还没有从刚才的陷阱中回过神来,心脏还在急速跳动中,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又见面了,野猫先生,你看起来有些狼狈。” 野猫诧异的看过去,说话的女人竟然是前几天在牛郎馆点他的客人,那天的经历太深刻了,短时间他根本就不会忘了她。 “你....” 真田苓神态自若,“或许我应该称呼你为,大原平太。” 死者名为大原正太,而野猫的名字更具体的说是村松平太。 当初父母离婚,一边跟了一个,大原平太后改为村松平太,之后当了牛郎有了野猫的花名。 野猫瞳孔骤缩,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嘴唇都在颤抖,“你,你到底是谁?” 真田苓淡淡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侦探而已。” “侦,侦探?”野猫又一次愣住了。 服部平次把野猫的视线拉回来,“你只需要把大原正太告诉你的东西给我们就行。” 又是这样,野猫用力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服部平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半小时后车会开到警局。” “按照规定,死者应该由家属过来认领登记,你跑得倒是挺快。” 野猫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指,一路上无话,也幸好车里的人并没有再继续问的意思。 太平间的温度本就偏低,野猫只觉得自己像是来到了冰柜里一样,冷得令人从心底里战栗。 他猜测自己哥哥可能死了,可意识到这一件事,和亲眼看到这一件事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在野猫的印象里,最后一次见面时他哥哥还絮叨的教训了他很久,他听的很不耐烦,他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机会的,怎么也想不到,下一刻就是天人永隔了。 他就是一个记者,一个记者怎么就会遇到了生命危险呢。 他亲妈死了,亲爹也有了新的家庭,早不记得跟前妻生下的两个儿子。 看着哥哥冰冷僵紫的尸体,没有那一刻会比现在更清楚了,他哥哥,他仅剩的唯一亲近的家人也离开他了,这样的心情同他母亲去世时是一样。 野猫嚎啕大哭,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痛苦。 未来一片黑暗,今天他甚至都差点儿死在路上。 真田苓向来是不见这些场景的,既然人都带回来了,接下来的审问就交给警方吧,都到自己地盘了,总不能还跑了吧。 真田苓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看手机回信息的时候,又感叹了一声,这会儿为什么偏偏是暑假呢,这要还是上学的时候,迹部景吾人就在英国学习呢,她在这要是搞点事情也不会被人发现。 真田苓是回自己家了,就是在家门口发现了迹部景吾的车,奇怪,他今天这么早就从公司回来了? 迹部景吾听到车鸣声就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下车,“今天出去玩了吗?” 真田苓考虑了下用词,“去商场转了转。” 迹部景吾看这他们都是空着手回来的,“没买东西吗?” 真田苓:“就转了转。” 迹部景吾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真田苓,他怎么觉得这话好像没说完啊。 阿大在后面默不作声从当背景板,迹部景吾看过来时也只是招呼他先进去。 第549章 很惊讶吗 真田苓先回房间换衣服,让迹部景吾随意,顺带避开他探究的眼神。 不过可惜,没什么效果,迹部景吾坐在真田苓卧室的软椅上,“我总觉得你有话要告诉我。” 真田苓不看他,“可能是你的错觉吧。” 原本迹部景吾只是自己胡乱猜测,真田苓这句话出来,还是背对着他的姿势,迹部景吾立刻反应过来,真田苓绝对是隐瞒了什么。 她没有撒谎,也不会说谎,只是会把某些东西隐去,造成一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假象。 迹部景吾手指在裤腿上拂过,“你在商场碰见了什么人?” 真田苓保持沉默,她觉得迹部景吾现在学坏了,怎么能这么直白的问出来呢,她这很不好解释的。 真田苓慢吞吞的靠近迹部景吾,顺势坐在了他腿上,迹部景吾当即眉梢上挑,很好,看来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碰见野猫了.....等下,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迹部景吾的脸色光速沉下去,因为之前答应过真田苓,又不能生气,憋气的只有他自己。 真田苓快速道,“他哥哥死了,服部带他去认尸。” “就这样,只不过我刚好在而已,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迹部景吾诧异,那些微末的小事情先放在一边,认尸体,“怎么回事?” “人死了,被人发现在路边,报警送去了警局。” “你也知道服部室侦探嘛,这种情况他肯定是第一个跑过去,冲在最前方,我就是跟过去瞅瞅,没参与什么。” 目前为止,没什么大参与的。 迹部景吾冷不丁的听到真田苓跟他说死人的事情,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是他自己没有调整好。 “既然人已经送到警局了,你能,你能不再参与这些事情了吗?” 真田苓:“看情况。” 没有直接回答,就相当于是拒绝了。 “不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我这边答应你了,错天又跟过去看了,那岂不是在撒谎欺骗你?” “我呢,会保证好我自己的安全,再说了还有阿大在,你也不用太担心。” 迹部景吾低声道,“不一样。” 真田苓抬手在他胸膛上戳了几下,“会永远支持我的所有行动,会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后。” “是谁保证的,不会忘记了吧。” 迹部景吾心头浮现一丝无奈,“是我保证的,没有忘记。” “我只是提个小建议,听与不听都随你,万事先保护好自己。” 真田苓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也保证。” 所以,“别丧着脸了,笑一下。” 迹部景吾哪里能忍住,不过两三秒便笑了出来,他是真拿真田苓没有办法啊。 真田苓心道,ok,过关。 真田苓本以为能消停了两天了,哪想到警局那边还真出事了,野猫跑了,那小子找借口甩开了跟着他的警察,不知道往哪里跑去了。 服部平次喂了两声,“听到我说话了吗,喂?” 真田苓:“听到了。” 她真是最近脾气好了,连骂都懒得骂一声了。 服部平次那边在跟工藤新一窃窃私语,怎么样? 服部平次道,感觉是想骂人,不过没说话。 工藤新一感叹,真不容易啊。 其实找到野猫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天眼纵横的时代,他就是想跑也跑不远。 野猫这个人长期混迹在一个风月场所,是有点儿小聪明,否则他也不会想要跑路了,不过,也就只有这么肉眼可见的几分罢了。 不过这一次,被发现之后,真田苓他们就没有这么上赶着过去帮忙救人了,省的再救出一个白眼狼出来。 炎炎夏日,野猫却用衣服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在晃动的列车上缩到了自己的位置,从不断抽气的呼吸中能听出来,这次是被好好揍了一顿。 列车驶入隧道,野猫盯着玻璃发呆,却在某一时刻忽然瞪大了双眼,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真田苓放下报纸,扫了一眼他面上的淤青,“你很惊讶吗?” 野猫像是突然舌头打结结巴了一样,“你,你,你...” 或许是对方的眼神太过冷漠,衬得野猫惊讶的反应非常滑稽,野猫咽了几口唾沫,“为什么你能找到我?” “为什么你要跑出来?” 野猫眼中带了恨意,“不跑的话我恐怕就没命了。” 真田苓眼皮微掀,“大费周章的跑出来,就是为了让人揍一顿。” “你是怕他们在警局揍的不顺手,主动送上门的是吗?” 野猫脸皮有些扭曲,青一阵白一阵的,身上不断传来的痛苦告诉他,对方说的才是对的。 真田苓双手交握,“这些都不重要,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野猫张口就来,“我哥的死我完全不知情,什么也不知道。” 真田苓淡淡的说道,“是谁,提醒你要甩开警方跑路的。” 野猫眼底有些震颤,这一刻,实实在在的从心底升起无法忽视的忌惮来,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旅客朋友们,***站已经到了,有需要下车的旅客请收好您的随身物品,有序的离开。’ 真田苓站起来,“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现在你有足够的时间,走吧。” 野猫也随着她站起来,走了几步路突然想起来,那伙人孩子啊,“他们...” 真田苓:“走。” 然后野猫惊讶的发现,到他下车离开,真的没有人再来拦住他了,那刚才打他的那伙人,野猫止不住的四处乱看,就发现了其中一个打他的人。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被抓起来了一样,脸色很臭,旁边一个男人钳制着他的行动。 野猫还没有傻到家,意识到了压着他们的人都是警察。 这样的话,他除了跟着面前的女人一块离开,好像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胡思乱想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搭上了一条胳膊,耳边声音好像带了点大阪的口语,“咦,这是被揍了吗?” “你是怎么想的,跑出来就是让人给打一顿啊。” 野猫也不知道,当他坐上同一辆车,并且目的地同上次一样的时候,他也在心中怀疑,他真的为什么跑出来啊?让人揍个半死,证明自己还活着是吗? 这一次进警局情况不一样了,野猫被带进了审讯室,他知道的会一字不落的吐出来,如果还不老实的话,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的伤是因为什么来的。 里头问这话,外头就先把那个内鬼揪出来,什么信息都还没问出来,就这么急着把人弄出去,消息够灵通的啊,警局内部随你们进来是吧! 第550章 我见过你 真田苓并不关心告密者的下场,既然吃两头饭,就应该做好被发现的准备。 她更关心的是大原记者手里的东西,他被害的关键线索。 一小时后,中本队长从审讯室出来,只是表情很复杂,像是问出什么了,又有点儿不可思议。 服部平次嘀咕着,“该不会是找不到吧?” 中本队长控制了下,干咳一声,“他说大原正太当时应该是感受到了什么,留下了一个u盘给他,叮嘱他一定要藏好,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交给警察,因为他不确定有没有内鬼。” 服部平次连连点头,心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u盘被藏在了….骨灰盒里。” 服部平次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什么地方?是他听错了吗? 中本队长用理解的眼神看了过去,“他母亲去世后,家里放置了骨灰盒,就藏在那里头。” 服部,工藤:……. 真田苓想,她就说这小子有几分聪明吧,敢藏在这种地方,也是够超前的,大孝子。 警方搜查时对这类东西一向保持尊重,大概瞅两眼就是了,没有谁会想到把逝者的骨灰盒打开,再去里头搜搜的。 中本队长继续道,“我已经让人去取了,这小子就暂时留在警局吧。” 照这两次的情况来看,这野猫要是在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指不定下一次再找到人就是躺着进来了。 随后的工作就很顺利了,大原正太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查到了关键的证据,一份名单,大额金钱来往的交易名单。 这东西就是死证,拔出萝卜带出泥,名单上的人物大大小小的都躲不开。 但是这种案子,判不了死刑。 国情如此,任谁都没有办法。 牵扯面积过于广泛,送到法院那边,运气好的话将他们判个十几年,于那伙人而言,最多就是个名誉受损。 后面的收尾,真田苓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也懒得在分心去关注了,交给高层吧,这也不是她一个学生能参与得了的。 只不过还没两天,就从工藤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名单上某个重点标记的大人物,另警方都觉得棘手的人物,在被调查的过程中,被公司旗下的女艺人刺伤送进医院抢救了。 至于是在什么场合才能完成的刺杀,这个,据小道消息,该大佬被送去医院时是光着的。 能做到这一步,能忍到现在,绝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真田苓都不得不感叹一声,牛*啊。 叮一声,工藤新一看了眼信息,嘶了一声。 真田苓问道,“怎么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是服部,医院那边说,送来的太晚了,没抢救过来。” 所以说,这位大佬,让他们警方都不能直接上门调查的大佬,就死在了他寻欢作乐的时候。 对他们那种高高在上的阶层,一种堪称羞耻的死法。 这别说庇护后代了,子孙后代估计都没脸出去见人,人都死了,可就没有人会花费巨大的代价去保一个死人。 真田苓感慨,“勇士啊。” 工藤新一干咳了一声,继而无奈道,“这件事的影响都快盖住了案件本身,外面不太平静,队长也提醒我们出门的时候小心些。” 真田苓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 等晚上迹部景吾再来时,明显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坚持到饭后遛弯的时候,迹部景吾没忍住问道,“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正好走到了秋千的边上,真田苓坐下,“嗯,看了。” 迹部景吾一看真田苓这淡定坦然的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那些小道消息也是真的?” 真田苓看着他,“如果你说的小道消息,就是被刺杀的那件事的话,那就是真的。” “你跟他们有商业来往吗?” 迹部景吾犹豫了下,“有些。” 真田苓:“我不太懂你们搞商业的这些,不过能传出来的新闻都是真的,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外面的风风雨雨不是小阵仗,迹部景吾问道,“这些你都有参与吗?” 真田苓摇头否认,“并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消息,比你也早不了多久。” “不过呢,她确实是很厉害。” 像今天死的那种人,属于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的属性,能被刺杀成功,绝对不是一件易事,也算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帮了警局一个大忙。 迹部景吾眼皮微跳,“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夸赞?” “是吗?”真田苓淡淡道,“那可能就是吧。”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老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迹部景吾华文还算可以,他私下有加深学习过,所以也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得不说,形容的很准确。 “我知道。” 迹部景吾并不意外真田苓的看法,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 有什么问题吗?并没有,只不过是在客观的陈述事实而已。 至于那些被抓起来的前任合作伙伴,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家伙们,别人送个美人就主动巴巴的栽进去,落得现在的下场也是该。 迹部景吾只是惊讶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还有那位的死法也太过戏剧化了,比拍电影还要荒诞。 剩下的他并不在乎,他又没有被波及其中,这类事情他看都没有看过一眼,警方那边就是调查的再深入些,他也没在怕的。 倒是真田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少,等这阵过去了,一块出去走走怎么样?” “去哪里啊?” 迹部景吾想想,“法国,那边庄园的葡萄好像熟了,去那边转转。” 法语的话,真田苓会一点儿,日常的基本沟通是没问题的,“行啊,你安排吧。” 出去玩可以,行程计划她就不费心了。 迹部景吾应下,“放心吧,都交给我。” 真田苓注意到这会儿了迹部景吾脸上才带了点笑意,刚进门的时候一脸忧郁的,也不知道在发愁什么。 翌日,真田苓在家干坐了半天后决定出门一趟。 她是答应了工藤不会乱跑,所以去的地方是警局啊,自己的地盘,不算乱跑吧。 她个人呢,对于本案的最后一名凶手很是感兴趣,想去看看,打个招呼,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 对了,她没有全名,只有一个小百合的花名。 风情万种是真田苓对小百合的第一印象,她长得很漂亮,乍一眼看过去她绝对不可能是杀人凶手的那种,眼波流转间令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保护占有的妄念。 然后便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见过你。” 真田苓微愣,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对视,真田苓在脑海中飞速的过了一遍,她以前见过这个女人吗?原本真田苓是在审讯室外的监控打量着她,小百合一直不说话,只在那看着自己的指甲盖,是离开的时候正好在走廊碰到了。 擦肩而过就过去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还引发出另外一件事来。 第551章 你还记得 小百合安静的看着真田苓,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有几年了,距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 不,她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孩子,哪怕在年龄上她确实是,可没有哪一个孩子真的可以做到她能做到的事情。 “你还记得飞鸟吗?” “福井飞鸟。” 真田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先是一怔,等她记起来飞鸟这个人是谁的时候,眼神缓缓变了,以一种审视的眼神冰冷的注视着小百合。 小百合见状非但不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看起来你还记得。” “说实话,真是令人欣慰的一件事情啊。” 或许她想做的事情,迟迟找不到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笑够了,小百合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情,是你们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东西,包括真正的账本在哪里,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u盘里的证据只是一部分交易金额,如果能拿到初始账本,事半功倍。 “你也不用怀疑,不然你们以为他一个小小的记者,是哪来的本事能拍到账单的。” 中本卓大皱眉,“原来是你?” 他们早有怀疑公司内部应该是有和记者一道的人,只不过记者已经死了,他那弟弟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所以他们还没有查清楚到底是谁。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她。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我只告诉你听,至于怎么选择,看你们自己了。” 真田苓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二十分钟后,她们出现在了米花株式会社的‘艺人’公寓。 真田苓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地方建起来的目的就不纯,以打造明星为名来招待那些达官显贵,装修布置倒是豪华,只不过浸了多少血泪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这里?” 小百合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多年来的习惯已经改不掉了,“别着急啊,还没到地方。” 小百合对这里路早已印到了脑子里,每一块瓷砖上都没有裂缝她都清楚,很快便到了她的房前,“看看吧,这里就是我的房间,是不是很阔气。” 别的不说,就小百合在这紧要关头能和死者单独同处一室,就已经证明了她在这里头的地位,房间摆设确实豪华,占地面积也不小,奢侈品之类的更是随处可见。 “睁开眼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想毁了这个地方。” 真田苓并不意外听到这句话,小百合眼底深处的恨意太过明显了。 “我已经把账号密码都告诉你们,随便去查吧,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我要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不过是一半而已。 “而你,留下来陪我抽支烟吧。” “飞鸟离开的那天晚上你也在是吗,既然如此的话,就请你,也听我讲个故事吧。” 小百合从床头柜里拿出打火机香烟,咔嚓一声点燃后,她在屋里慢悠悠的转了一圈,口中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你们这狱服设计的挺丑的。” “但是,这是我身上最干净的一件衣服了。” 真田苓寻了沙发坐下,“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 小百合想了想,“机缘巧合吧,也有可能是属性相同的人更容易汇集在一起,不过她遇到了想要改变的人,愿意同他一起生活。” “是幸运,亦是不幸,唯一的选择失去后,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 “我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被扔进泥潭里的人,面对的是这糟烂的世界。” 小百合不知何时走到了真田苓的身边,微微弯腰靠近她的耳侧,呵气如兰,“其实,你也一样对吗。” 真田苓抬眼看她,定了几秒后道,“别离我太近。” 小百合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啊,还真是有意思。” 真田苓:并不觉得。 小百合随手把烟头掐灭在沙发上,高级定制的真皮沙发瞬间被灼出一个洞,皮子烧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 真田苓轻撇了一眼,不置一词。 “我叫小百合,没有姓氏,就一个艺名,还是被客人起的。” “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真是验证了那一句,生出来还不如直接溺死强。” 真田苓:“你...” “我妈妈就是这里的艺人,自愿的也好,被逼的也罢,她被困在了这里,活着不能走,就是死了也不能安宁。” “至于生父啊,谁知道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客人留下的种,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觉得他们会承认吗?” 真田苓没说话,但她清楚,不会。 “出生后六年,不能说是幸福,但却是我这一生中最正常的时光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来这间屋子是什么时候吗?” 小百合冲真田苓比了一个手势,“六岁。” “我六岁就被他们推着进屋了,当时不知道那些意味着什么,人家留我一块小蛋糕我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也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抱着我撕心裂肺的哭。” 警局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半晌后发出了一声砸桌子的闷响。 真田苓跟着小百合出来,警方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总要以防万一,然后就听到了这血淋淋的真相。 小百合轻叹了一口气,“等到再长大些,明白了之后,已经太晚了。” “我被压着走了我妈的老路,被困在了这里,我连学校都没有去过,就已经知道我的人生从此崩塌了。” “本来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直到那天忽然新来了一个女孩,那种情况一看就不是自愿的,我以为会和之前的套路一样,逃跑、挨打、认命,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我想错了,她死了,被推进门的第一天她就死了。” “她是个烈性的人,咬掉了男人的那物件,在知道自己逃不掉后,毅然的从楼梯上跳了下去,宁死不屈。” “那天晚上,我坐在她跳下去的那个地方想着,好可惜,我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好像是噩梦醒了一样,我意识到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应该要改变我的生活,而不是继续浑浑噩噩的像个死人一样的活着。” “但是人生啊,就是跟你过不去。” 小百合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我妈病了,宫颈癌,我不能不管她。” 真田苓眼睫颤了一下,癌症就是无底洞,填不瞒的金钱窟,从出生就被困在这里,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离开这里,她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去,又如何去照顾一个患癌的病人。 “这不是你的错。” 想活下去不是你的错,想让你的母亲活下去也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那些该死的人。 第552章 同性相吸 小百合年轻的时候也曾怨天尤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糟糕的人生是她所拥有的,不说求大富大贵了,连最基本的,最简单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做不到。 崩溃过一阵后也就安分了,能有什么办法呢,还能有什么办法,再折腾下去,医药费都给断了。 小百合抬手摸向自己的腹部,“我原本认命了,注定改变不了的事情,白费力气又干什么呢,还是省省力气趁早睡吧。” “直到我发现我怀孕了,嗯,生父不祥,这个孩子本该要打掉的,但我根本做不了主。” “有一个特殊癖好的客人...最后这个孩子就被生了下来。” 小百合说道最后消音,又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是个女孩子,竟然是个女孩子。” “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我自己,这样肮脏的,令人唾弃的生活还要再走一遍。” “我杀了她,她那么小,只是把毛毯放到她脸上,她自己就没了呼吸。” “我亲手杀的第一个人是我的孩子。” “我宁愿她早日投胎,也不要她把我走的路再走一遍,我也没有能力再去护住一个孩子。” “要是生下来就为了把她当j,被人戳着脊梁骨长大,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那不如趁早死了清净。” 真田苓用力按了按眉心,猜测是一回事,真正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百合只是众多受害者中的其中一个,这样的公司竟然存活了这么久,向她所说的,那些不甘受辱自杀的女性不计其数。 幕后主使者仅仅死了一个,这太便宜他们了。 小百合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不过是些水渍而已,要是有用的话,这些年她的眼睛早就瞎了。 “那个记者他一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天真的有些愚蠢,真以为自己能凭一己之力就能跟背后的所有人对抗。” 真田苓说道,“你帮助他了是吗,否则他拿不到证据。” 小百合想起来那记者的脸,来来往往的这些男人里,他倒是出人意料的单纯,也是,若不是单纯的人,怎么敢来这虎窝里调查。 小百合轻叹一声,“不止是他单纯,我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别以为我是为了帮他,更多的也是为了自己,想借他的手试试,能不能成功。” “结果反倒是害了他一条命,他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下手竟然这么快。” “倒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把你们给吸引过来了,那些证据总算是能派上用场。” “我吧,不是什么好人,但害了一个与此事完全无关的人,也是有些过意不去。” “还好现在都结束了,我的噩梦结束了。”我的人生也要结束了。 真田苓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你涉嫌故意杀人,但也不一定会判死刑,你也是受害者,再加上主动自首,配合警方办案,再里头表现好的话,十几年后你就出来了,还年轻。” 小百合抬手将打开的火机扔到了床铺上,真丝面料与火苗相触的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你听。” 不等真田苓听清,耳麦中穿出来一道焦急的声音,“alice快出来,楼下着火了,快出来!” 真田苓只是冷静的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真田苓站起来,“你还有机会。” 小百合摇头,“没有机会了,早就没有机会了。” “倘若是你的话,你还会继续活下去吗?” 小百合靠近了真田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会的,我说了,同性相吸。” “其实你也一样吧,和飞鸟一样,和我也一样。” “或许有些事情改变了你,但远远不够,我知道,而你会比任何人都清楚。” 耳麦中的声音更加尖锐起来,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工藤新一,“alice出来!别听她胡说,出来!” 小百合又笑了,细看的话眼底还有几分羡慕的神色,“你不走吗?现在走还来得及。” “楼下放火的人是我妈,她不会伤害你,你直接离开就行,我想你的朋友一定会去接你的。” “我有时候会恨她,恨她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可她爱我,最后也选择跟我一道,我也不知道是恨她好还是爱她好。” 真田苓又重复了一遍,“你还有机会,还...”来得及。 最后几个字隐在喉咙之中,真田苓眼眸微微睁大,烟雾中她看清了小百合唇角的血迹,颜色发乌,“你喝药了?” “呀,被你发现了,”小百合不甚在意的舔去,“不过不是今天,是一直,我一直都在服用慢性毒药。” “你说的我理解,不过你也知道,我这样的人要是进监狱了会遇到什么吧,或许你有能力帮我,但你不能一直帮我。” “监狱对我来说,不过是从一个笼子换到了另外一个笼子,没什么差别。” “我已经不想再费力下去了,太麻烦了。” 火苗逐渐变大,烧毁了床榻,地板,浓烟滚滚,小百合一边咳一边道,“当初你送走了飞鸟,现在也行行好,送我一程吧,一个人走怪孤单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里还困不住你。” 真田苓也确实没有什么恐惧的神色,火场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福井飞鸟,是一个很久没有想起的老朋友了。 小百合被毒药折磨的有些痛苦,火焰此时已经烧到了衣柜,她深吸一口气,差点儿被呛到,临死时,对着一个,嗯,勉强能称上一句朋友的人,她想起了年轻时的一个梦想。 小百合指了指被火烧成灰烬的舞服,“我以前其实是想当一名芭蕾舞者的,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咳咳,舞台上,底下坐着的观众是真的来欣赏艺术的。” 小百合也有出去发放风的机会,那些人笃定了她不会走,她曾在街头的显示屏幕上看到了真正的舞蹈表演。 小百合缓缓的点起了脚尖,一身监狱的囚服也挡不住她此刻的风采。 真田苓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后,走到了角落的钢琴前,火还没有烧到这里。 真田苓会的曲子目前只有一首,但这时候应该也够用了。 小百合在火中起舞,浓烟成了伴舞,焰火成了观众。 这是一首注定走向死亡的舞蹈。 第553章 记不清了 剩下的事情,真田苓有些记不清了,警笛声尖叫声吵得她阵阵头痛。 浓烟滚滚,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伤患,救护车就停在公寓楼下等候,真田苓身上被披上了薄毯,就坐在救护车展开的后厢中。 其实她没事,就被烟呛了几口,被阿大从楼上拽下来的时候头发被火撩了一些,没有受伤,没有昏迷。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消防车队将火扑灭后,在一片废墟中挖出了两句焦尸,几乎已不成人形。 真田苓静静的看着被抬出来的两具尸体,沾了黑灰的脸此时面无表情,眼眸一眨不眨的,谁都不知道她此刻在心里想的什么。 阿大突兀的伸过手来,干净的毛巾在她脸上擦了擦,“别看了。” 她们原本就是报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一个长期服用慢性毒药,一个是癌症晚期,是拼着最后的时光,也要毁了这个困住了她们一生的牢笼。 真田苓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帘,像是在深思一样。 也就在真田苓发愣的工夫,工藤新一气喘吁吁的终于赶到了,天知道,他在看到完整无缺的真田苓时,慌乱了半天的心脏才终于落回了原位。 工藤新一听到了全程,所以他很清楚这对真田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福井飞鸟,是当时,差一点儿就把真田苓也留下的一个女人。 工藤新一坐在了真田苓旁边,沉默许久后说道,“你曾说过,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沉湎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真田苓听到了,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再主动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不会了。 工藤新一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他不需要真田苓口头上说些什么好听的话,真正要看的是她会做些什么。 以前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会失控,那样的事情工藤新一不想再一次尝试了。 真田苓那一次赌上了命,换来了一个活的机会。 是解开了心结,但不代表病症一下子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心理医生也有在看,药也继续吃,只不过是减少了用量。 经年累月积攒下的沉疴,不是说几句话就能痊愈的,那是一辈子都要与之抗争的博弈。 也是真田苓本身就懂心理,她可以压制住,在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 真田苓眼睛看着空中跳动的火焰,“我好像...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模样了。” 工藤新一心头微颤,强撑道,“已经过去很久了,记不起来也,也算正常情况。” 真田苓声音有些发飘,“是吗?” 工藤新一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是。” 片刻后说道,“你的身体,不能再去医院了,你也知道的对吧。” 这么长时间的休养,好不容易把人养得正常了些,经不住再去手术台上一遭了。 真田苓似乎是回过神来了,抬手在工藤新一脑袋上拍了一下,“我知道。” “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所以你真的不用太担心。” 又一辆警车疾驰过来,下车的人是小田切敏郎,那段音频在火灾后他也听到了,环顾四周后急匆匆走到了真田苓面前,“你怎么样?” 真田苓抬头,“没事的,被烟呛了下,其他都没事的。” 小田切敏郎眉心皱得死紧,尤其是在看到真田苓被烧焦的发梢后,“这里情况混乱,先送你去医院。” 真田苓考虑了下,“应该不用去医院吧。”她并没有什么外伤。 小田切敏郎先示意这辆救护车先走,剩下的继续留下,然后再扭头跟真田苓说道,“算算时间,你也该去体检了,今天刚好有空,一并去做个检查吧。” “这里交给我就好,检查完后回家好好睡一觉,有空了跟那小子出去玩也可以,无关紧要的事情别想太多。” “阿大,你在旁边多看顾着些。” 阿大点头,明白。 推拒不行,真田苓就被救护车拉到了医院好一通检查,当然结果肯定是没事的。 等候的工夫,服部平次从走廊尽头大步跑过来,声音有些急促,“什么情况。”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不太好。” 服部平次着急的往里看了好几眼,“受伤了?哪里,严重不严重?” 工藤新一摇头,“不是,没受伤,但是更麻烦。” “你还记得上一次在大阪的火灾吗?她想起来了,又有些忘记。”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对吗?” 服部平次脸色沉了沉,低声咒骂了一句,那时的惊险他怎么可能忘记。 该死的。 真田苓出来后,便看到了板着脸的大中小三个人,好吧。 “你怎么也有空过来了?” 服部平次挤出一个微笑,“听到消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挺好的。” 真田苓倒是觉得他们有些过激了,表情格外的严肃,她轻叹一声,“我真的没事,你们放一百个心吧。” 服部平次想起来以前的某些事情,“你...应该不会明天早上醒来就失忆吧。” 真田苓:“.....” “你在想什么,不会发生这种事的,难道我还会把自己搞失忆吗?” 阿大:盯... 工藤新一:盯... 服部平次:盯... ok,真田苓认输,她有前科,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还真没什么可信度,那就先翻篇吧。 真田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找了个借口,“趁还不算太晚,我想去趟理发店。” “你们呢,也就各回各家,早些休息,不用太惦记我了啊。” 工藤新一淡淡道,“去哪里,刚好我也需要理发了。” 服部平次摘下帽子,抓了抓头发,“那我也去修剪下,人多说不定还有优惠活动。” 阿大摸出车钥匙,“我开车,走吧。” 一个小时后,真田苓摸着新鲜出炉的头发,之前懒得搭理长长了很多,一刀下去又变成及肩的,头上都觉得轻了很多。 但是,真田苓倍感无奈的转身,“我都到家了,你们不会还要留宿吧?” “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就洗洗睡了。” 工藤新一慢吞吞道,“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挑,书房将就一晚也可以。” 服部平次冒个头,“我在沙发上睡也可以。”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你们的心意我都理解,也是万分的感动。” “但有没有考虑一下我目前的情况,我不是单身了。” 工藤新一摆摆手,“我一个小孩子,他计较什么。” 服部平次也道,“没事儿,他来了我跟他解释,正好也有段时间不见了,怪想的。” 真田苓无语,你没事想他干什么? 最后拗不过他们,真田苓也随他们去了,她自己回房间换衣服,身上的这件不能穿了,被烟熏的不成样子。 第554章 不能反悔 真田苓洗完澡后接了迹部景吾的电话,倒是庆幸迹部景吾今天因为忙过不来了,否则要是细追究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迹部景吾这些年也是越发的了解她了。 一夜好梦吗? 并不是。 真田苓失眠了,其实工藤的想法不是过激或大惊小怪,她确实有点儿问题,不过还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真田苓平躺在床上,保持一个平稳的呼吸,她尽力的放空自己,但...小百合说的那些话依旧不受控制的浮现。 真的一样吗? 或许吧。 如果没有奇遇的话,真田苓现在也是一具尸体,沉没在海中,运气好的话被大鱼吞噬,运气不好的话,被人打捞上来,送进太平间解剖,没人认领了再送去火葬场。 有些时候她也会怀疑是真的还是假的,现在的生活安详的有些不可思议。 真田苓不知道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在确定自己毫无睡意后,她从床头柜旁边的小冰柜里拿出来些药。 虽然她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但为了避免更麻烦的事情发生,还是老实些不较好。 一次一次的,真田苓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 翌日,迹部景吾特意早期,让厨师准备了些早点装盒带走,他要去真田苓家里一块用餐,昨晚回来的太晚了,那个点儿真田苓早就睡下了。 然后,迹部景吾就发现真田苓家里多了两个人,多了两个男人。 服部平次很淡定的同迹部景吾打招呼,“早上好啊,学弟。” 是了,服部平次比迹部景吾还要大上一岁,虽然不是一个学校的,但称一声学弟没有问题。 迹部景吾:“....”神色沉默。 不大一会儿,工藤新一顶着炸毛的头发从书房出来了,见到客厅的人面带倦色,打个哈欠后打招呼,“早上好,你来了啊。” 迹部景吾:“.....”神色微扭。 迹部景吾暗自深呼吸,正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大走过来说道,“她还在房间,要开饭了,你先去把她喊出来吧。” 迹部景吾在原地沉默了两秒,转身去真田苓的房间敲门去了,算了,他不是很想跟这群人说话的。 咚咚咚- 真田苓正好要出去,“你....景吾?” 迹部景吾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头发,“去理发了?” 真田苓点点头,“有些长了,打理不方便。” 除此之外,迹部景吾指腹在真田苓眼周点了一下,“昨天没睡好吗?” 真田苓寻了个借口,“可能吧,晚上做梦了,很奇怪,还不记得都是什么了。” 迹部景吾原本愉悦的心情在看到服部平次他们后便散了些,知道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关系,特别失落不至于,但不舒服多少有一些的。 他是有心想问问原因,但看到真田苓眉宇间的倦色时,就不想再问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先吃饭吗?我带了些甜点过了,不是很甜的,你尝尝。” “好。” 吃饭时没人说话,食不言寝不语的。 服部平次也不能啥事都不干,干耗在真田苓家里,不合适不说,坚持不到一天真田苓可能就轰人了。 他就只能跟阿大嘀嘀咕咕了一阵,叮嘱了什么也没让真田苓听到。 迹部景吾撇了一眼,心下有些疑惑,忽略掉一开始的不舒服,他总觉得服部平次还有江户川柯南,怎么今天都是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压着,想说又不说,关键好像他们都知道,就独独把自己一个人屏蔽在之外的感觉。 “昨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真田苓偏头,“什么?” 迹部景吾低声道,“我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我不知道。” “你没休息好,有些不正常,昨天,昨天最特别的一件事就是米花株式会社旗下的公寓着火了,听说还有遇害者。” “我记得你说服部君在调查一些事情,似乎是跟这些有关联。” “昨天的火灾,应该跟服部君没关系吧。” 真田苓眼睛微眨,看到了吧,这就是太熟悉的不好之处了,她就说了一句没睡好,就能联想到这里,虽然这些事情很明显,但这脑子转的是快了点。 真田苓:“没关系,他调查的事情都结束了,这会儿我们都是放假的状态。” 火灾确实跟服部平次没有关系,因为有关系的人是真田苓。 这不是撒谎欺骗,但有些时候吧,确实没必要说得那么仔细。 真田苓拐了个弯,“最近事情发生的有些多,天天上报纸的,估计我爷爷该让我回去了。” 果然,迹部景吾的思路被拉回来了,“什么时候?” 真田苓想了想,“还不确定。” “走之前一定提前告诉你。” 迹部景吾捏了捏真田苓的手指,不太想说话,哎。 等人都走后,真田苓打开电视开始放电影。 其实她并不想回家,她更想一个人待着,没有人的话会更好。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看《爱丽丝梦游仙境》,一部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电影,台词她估计记得比演员还要准确。 阿大在不远处站着,盯着屏幕上鲜亮夺目的色彩,眉心微微拢起。 不过很显然,危险频发的东京,已经超出了真田潘士的极限,不是刺杀就是火灾,接下来呢,还要再发生什么? 真田苓接到电话后也不意外,收拾下东西就准备回神奈川去,听爷爷的语气,她要是再不回去,他老人家就过来了。 回之前真田苓当然通知了迹部景吾,脸色看不到,不过听声音有些沉闷。 “要回去住多久?” 真田苓想,“怎么也就到开学了吧。” 迹部景吾微微抿唇,好吧,更糟糕了。 电话对面有些沉默,真田苓喂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了?” 迹部景吾:“我在想事情。” “嗯?” “订婚。” 真田苓:“......” “都还是学生,这些会不会有些早了,等毕业了再说也来得及吧。” 迹部景吾眸色暗沉下去,“苓,我第一天就告诉你了。” “什么?” “我们二十岁订婚,毕业后结婚,不会改变,我只是在挑选一个合适的时间。” 真田苓犹豫了一下,以前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随口说的,着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听这意思,迹部景吾是认真的啊。 真田苓久久没说话,迹部景吾心都快提起来了,“你不说话是什么反应,你不愿意吗?!” “你答应过我的,你当初是答应了的,你不能反悔。” 真田苓按了按眼睛,“没有,就是有些突然。” 确实是有些突然,谈恋爱的时候的确是认真的,但是冷不丁的说要结婚,还真是有一点儿不适应。 真田苓这两天思绪有些混乱,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又再忘记,她自己的年龄反倒是记不清了。 第555章 给我些时间 迹部景吾后来不说话了,真田苓看不见他的表情,可耳畔的呼吸音告诉她,迹部景吾此刻的心情绝算不上一个好字。 双方均是沉默了许久,还是真田苓先开口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多想,只是最近心情有些闷。” “不如,先放放,过一段时间再说好不好?” 迹部景吾蹙眉,“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为什么?真田苓自己也想知道啊。 “想起了一些旧事,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需要理一下思路。” “和你在一起我是认真的,我也愿意跟你一块走下去。” “但是景吾,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迹部景吾那边静了许久,突然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真田苓:“在家,还在东京。” 迹部景吾撂下一句我知道了,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真田苓听到了嘟嘟的声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也没发现迹部景吾还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啊。 真田苓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去小冰箱里拿些药吃下了,那家伙眼利得跟什么似的,她也是担心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她的状态。 大概半小时,迹部景吾敲门,阿大脸色古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迹部景吾一边换鞋一边说了句,“有些事情。”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阿大看着他拐弯进门,倒是想说一句,这个点了,除了睡觉休息他还能干什么。 真田苓开门,“你没必要现在过来,我们有话可以明天再说。” 迹部景吾抬手就把门关上,“不确定你明天是不是就回神奈川了。” 不见面了倒还能硬扯几句,见了面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白了真田苓从来都没想过结婚这个问题,这一下子迹部景吾明晃晃的提示出来,她还有些不太适应。 真田苓缓缓道,“我...” 迹部景吾伸手把真田苓拉过来,两人顿时挤在了一个软沙发上,“讨厌我吗?” “会对我的动作反感吗?” 真田苓摇头,“没有,不会。” “那么,”迹部景吾捧住真田苓的脸颊,“你就是只想跟本大爷玩,并不想负任何责任是吧。” “你别告诉本大爷,你是不婚族。” 真田苓意识到迹部景吾似乎是认真的,好吧,在这个问题上她的态度确实不端正,但也不用把她说的这么渣吧。 真田苓动了一下,搂住他的脖颈,把脸埋在他颈侧,声音有些发闷,“不是。” “是其他的。” 迹部景吾也想叹气了,他顺着真田苓的头发,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我也可以帮你分担解决。” 真田苓嗅着他身上的玫瑰香,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不骗你,是其他的事情,跟你...我们没什么关系。” “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现在有些乱,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迹部景吾不让她逃避装鸵鸟,“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 真田苓眼睫微颤,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忘记了。” “先别问了,等过段时间,等我想明白了,再告诉你。” 真田苓用鼻梁在他脸上蹭了蹭,“嗯,给我些时间。” 迹部景吾手下不断收紧,最终也只能是在心中沉沉叹了一口气,“好。” 真田苓会尽力的调整好自己,暂时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太晚了,我收拾下客房,明天你在回去吧。” 迹部景吾当然是答应了,他总觉得真田苓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每当真田苓想要逃避问题的时候,就代表了她要说的事情会有一定程度的危险。 但,迹部景吾还没有发现是什么。 真田苓在夜里被噩梦惊醒,脑中嗡嗡作响,手腕上腕表显示的心跳频率也有几段异常,在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真田苓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光怪陆离天地颠倒,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她是想出去透气的,但手在碰到碰门把手的瞬间清醒了几分,不行,景吾和阿大都在家里,她要是出去了,阿大绝对会发现异常。 真田苓在原地缓了缓,转身继续回床上躺着了,东想西想的,她都怀疑那药是不是放的时间太长放过期了,要不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庸医。 第二天还不等迹部景吾调出时间安排行程跟真田苓去约会放松,就先接到了神奈川爷爷的电话,别问,问就是这么久了都不回家一趟,是不是忘记了家里还有人了。 真田苓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今天就回家,绝不耽误一分钟,赶回家还能吃个晚餐。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情电话联系,晚上视频也行。” 说了一通真田苓又道,“你说的我都记着呢,过两天回复你,保证是你想听的大案。” 迹部景吾这才正眼看着真田苓,“你保证?” 真田苓肯定的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迹部景吾往周围看了一眼,阿大去开车准备了,所以,迹部景吾弯腰吻在真田苓唇上,呼吸被侵占,整个人被玫瑰香拢住,“有时间回来,记得想我。” 真田苓:“好。” 真田苓回家家里的长辈们当然是热烈欢迎,但对真田苓自己来说,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真的就是换一个卧室继续失眠。 不过回家了放松是真的,白天跟爷爷写字下棋,偶尔真田弦一郎有空了,两人也去道馆切磋一番,晚上了就是睁眼到天亮。 连续几天真田苓自己还好,真田潘士倒是觉得这有点儿不像自家孙女,太安静了,尤其是在钓鱼的时候,盯着水面眼神空洞洞的,又不是犯困的那种。 真田潘士心底有几分异样,后来大手一挥,让真田苓跟着弦一郎还有精市那孩子一块上街去,别在家里憋着发霉了。 被“赶”出去的真田苓,略略有些无语,不是啊爷爷,是您把她扣回来的,这才几天就开始嫌了。 难道跟着真田弦一郎逛街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情吗?明明哥哥看起来比她还要闷好不好。 两兄妹站在门口相看无声,停了一会儿后真田弦一郎说道,“要不,去找精市吧,他最近有画展要举办,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都出门了,真田苓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了,“行啊,幸村的画应该挺有意思的。” 幸村精市的画技好像跟他的网球水平不相上下,是年轻一辈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第556章 把人给我 真田苓在艺术方面没什么天赋,面前的这些画作只能简单的分为好看和不好看两类,如果画师是幸村精市的话,倒是可以多看两眼。 对一个完全不懂画的人来说,受邀来到大师的画廊,有些浪费名额了。 说起来,幸村精市的那些师兄师姐们更让真田苓感兴趣,在他们的师傅面前尚且看不出什么,一旦离开他们师傅视线的范围,真田苓就发现那些人盯着幸村精市的眼神很复杂,似羡似妒,作为一群早已成熟并且有了自己工作室的人来说,这样的目光未免太明显了些。 说人见人爱夸张了些,但真的少有女孩子会对幸村精市产生敌意的,他那张脸,再加上糊弄人的微笑,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杀器。 真田弦一郎走过来问道,“在看什么?有喜欢的画吗?” 真田苓下巴微抬,“呐,幸村跟同门师兄关系怎么样?” 真田弦一郎看了一圈,现在他并不意外真田苓一眼就能看出来,“一般。” 真田弦一郎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从精市私下的态度也能看明白几分,矛盾这种事情不管是哪里哪个阶层都会存在,不过真田弦一郎并不担心好友。 真田苓嗯了一声,看出来了,确实是很一般。 幸村精市是师傅的关门弟子,是来的最晚的也是年龄最小的,偏偏天赋又是最出众的一个,哪怕国中时期更专注于网球,在绘画这一方面上也没有松懈半分。 他的那些师兄姐们,幸村精市清楚的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过那又如何呢?无法将他打败,就只能仰视他,实力至上不是吗? 跟师傅交代清楚了,幸村精市也不愿听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扭头就去找真田弦一郎和阿苓他们,他宁可听真田苓怼他几句,也不愿跟他们多费口舌。 “弦一郎,阿苓。” “精市。” 幸村精市面对好友时才会真正笑得如沐春风,“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也不是扫兴的人,当即道,“很优秀。” 确实如此,幸村精市的画是属于普通大众能够看懂的,能意识到这幅画是好看的,而有些画吧,它表达的很抽象,真田苓看不明白。 幸村精市笑意加深,“那就多谢阿苓的赞美了。” 三个人在一边说话,幸村精市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有什么不懂的随时解释,今天好像是提前预备,来得都是业内的人和自己人,真正参观的游客还没有过来。 转了两圈之后,正要打算歇歇顺便去用个午餐,幸村精市的某位师兄过来了,很热情的邀请幸村精市他们去看他的最新画作。 还未展露与世人眼前,特地在今天当做惊喜第一次露面的佳作。 幸村精市不至于这点儿面子都不给,虽然他也看清楚了师兄邀请之下微末的炫耀之意。 左右也没什么事情,真田苓也跟在他们后面一块去参观,看两眼而已。 只是,在靠近那幅画之后,真田苓的神色微变,画被白色的帘布挡住看不见内容,但是真田苓闻到了丝丝血腥气。 真田苓眼神泛疑,有些不好的预感,该不会这人在颜料里掺了血吧。 师兄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是那种掩饰都掩饰不下去的表情,“那就请诸位赐教了。” 真田苓在心中做了些猜想,可依旧在帘布被摘下的瞬间惊到了,深深浅浅的红色,充斥在鼻端的血腥气,让真田苓脑海中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真田苓只觉得耳中长鸣一声,便什么都听不到了,心跳血压在瞬间剧烈起伏,眼前也是阵阵眩晕。 真田弦一郎在看清画的一瞬间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朝真田苓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真田苓骤然苍白的脸色。 不是真田苓不能隐藏,但凡再给她几分钟的时间,她都可以硬压下去,但一瞬间,那短短几秒钟的反应,真田苓无法掩饰,从案子结束后她就没再睡过一个完整的觉,精神有些顶不住了。 但围在这里的人依旧不少,也是庆幸他们都在赞美这幅画,真田苓在真田弦一郎张口的前一刻扣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没事。” 三人并排,幸村精市亦是在第一时间发觉了真田苓的一样,她的面色惨白的过分了。 幸村精市神色一凌,压低声音快速道,“休息室在左手边长廊。” 真田弦一郎直接抱住真田苓往外走,他能感受到,真田苓的身体在战栗。 真田苓的身体状况也瞒不过远在东京的工藤新一,健康指数爆表,工藤新一的手机直接报警发出了尖锐的声响,工藤新一脸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电话打不通,工藤新一紧急联系了阿大,原本在院外无聊等候的阿大在接到电话后,周身的气势骤变,大步朝里走去。 真田苓此时的情况并不好,可以说糟糕到了极限,仅有的一丝理智让她知道身边的人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她从未在这两人面前这么狼狈过,她只希望能在多坚持一会儿,哪怕是即刻晕倒,也比这样来的好。 阿大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了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真田弦一郎怀里的真田苓,垂在身侧指尖扔在颤抖,“把人给我。” 这种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大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又问了一句,“她看见了什么?” 果然是这样,真田弦一郎沉声道,“红色的画。” “先联系救护车。” “我有办法,你松手,”阿大态度强硬的把人‘抢’回来,然后在真田弦一郎松手,他接手的瞬间一掌劈晕了真田苓。 真田弦一郎厉呵一声,“你干什么?!” 阿大不理他,反而是把干净的手帕多次叠起压在她牙关,柔软的手帕吸走了破口处的血迹,随口扯道,“她中暑了,你别管。” 幸村精市拦住了阿大离开的步伐,“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苓现在要去的事医院,你要带她去哪里?” 阿大语气淡然,“我比你更清楚这时候该做什么,别用你浅薄的认知来教我做事。” “苓小姐是我要保护的人,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你们别添乱。” 言罢,阿大直接带人离开,不在多浪费时间。 第557章 知道个屁 真田弦一郎气到原地爆炸,但又不得不承认阿大说的有道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人带走。 阿大在车上也没闲着,安置好真田苓后,启程接电话,“喂?” 工藤新一微愣,随后立刻道,“喂?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样?”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不太好,最近一直在失眠吃药,听他们说是看到了一幅红色的画。” “ptsd复发,我先把人打晕了,这就要联系松野医生准备。” 工藤新一用力闭了闭眼,“好。” 也是赶巧了,松野医生在东京会诊,算算时间去东京比大阪近多了。 真田苓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甚至在那时候是常态,将人打晕,确保她不会伤到自己后,再去医院检查也来得及。 真田苓哪怕是昏迷状态,眉心依旧皱得死紧,眼下也是淡淡的乌青。 检查结果还是老样子,松野医生再厉害也是人,他不是神仙,不可能让一个精神方面的疾病瞬间愈合,这种本来就是长期共存的症状。 松野医生倍感无奈,作为一个医生,他只是觉得这孩子命苦了些,“最近有和心理医生联系吗?” 阿大摇头,“没有。” 松野医生:“要是可以的话,跟病人好好商量,之前的心理疗程,重新排上日程吧。” 阿大看了眼病床上的真田苓,“好。” “我会跟她商量的。” 松野医生点点头,“现在就是好好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可以适当加大些药量,之后再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多谢您了。” 真田苓这会儿是因外力强制进入休眠状态,身边有护士来换药都没有清醒过来。 小田切敏郎也过来了一趟,他大概知道些原因了,但这种事情口头上不轻不重的说几句,并没有任何效果。 “等她醒来后通知我。” “好。” 工藤新一站在床边,目光沉沉的看着真田苓病态的面容,她这哪里是普通的失眠,分明就是想起了当初的福井飞鸟,说是忘记了,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毕竟,她们相见的那个晚上,一死一伤。 而福井飞鸟,跟她的曾经又太过相似。 阿大还在善后,他可以不理会真田弦一郎那几个小鬼,但是家里的真田潘士还是要告知一声,这位老人家也是知道所有情况的人。 还有大阪那边,服部本部长也要联系。 之后就是等待了,等真田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真田苓恢复意识的时候是次日凌晨四点多,刚醒来时发现陌生的环境还有些疑惑,片刻后听觉嗅觉恢复,知道了自己是在医院里。 真田苓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又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痛意,不用说了,肯定又是被敲晕了。 醒了之后就再没睡意,屋子里消毒水还有药味中和起来有些难闻,真田苓想去外头透透气,最好是能在院子里走走。 房门刚打开,脚边便是一沉,幸亏是真田苓反应及时,要不然就一脚踹了出去,饶是这样,真田苓的小腿也是在半空中晃了一下。 啪的一声灯光大亮,真田苓看清楚了不远处开灯的阿大和脚边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揉着眼睛爬起来,嗓音里满是困意,“大清早的你要去哪里啊?” 真田苓沉默半晌,“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藤新一打个哈欠,“先前在打游戏来,不小心靠门边睡着了。” 不,不是这个问题。 阿大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后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真田苓:“没事,想喝水,暂时不用医生。” 阿大转身去热水壶那倒水,睡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工藤新一搓了搓脸,人也清醒过来了,他注意到了时间,瞬间就明白真田苓这个时候醒来本就不正常,“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慢吞吞道,“有些困了。” 工藤新一眼角斜了她一眼,真是鬼话,你要是困了,你这个点能起得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真田苓觉得自己的脑子这会儿有点儿迟钝,“我晕倒之后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这里是哪儿?” 工藤新一:“应该没有,你那会儿看见了...阿大是直接把你带到了东京医院,都交代清楚了,你爷爷,还有服部叔叔小田切叔叔,你都放心吧,好好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真田苓接过阿大递来的水杯,低声道,“我知道。”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个屁。” 真田苓:“.....” “文明点。” 工藤新一:“你要是真知道,真心里有数,就不会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不跟你绕弯子,松野医生建议你把之前的疗程恢复,你怎么想的。” 真田苓回想了一下,“我暂时不想看见他。” 说真心话,真田苓是真的不愿意跟心理医生打交道,尤其是专门针对她的。 工藤新一扫了眼她腕上的腕表,上面显示的指数依旧不在真田苓正常的范围区间,“我不希望再重复以前发生的事情。” “我也不愿意再看到你出任何事情。” “苓,你曾亲口答应过我的,别再一次的放弃。” 阿大抱臂站在真田苓身后,吸取以前血的教训,阿大不会再让真田苓有离开他视线的机会。 真田苓心底长叹一声,“我知道的,真的知道。” “这段时间我会调整好我自己,别担心,那些事情不会再次发生。” 第558章 你忙你的 在病房看到服部平次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反倒是他身后的迹部景吾令真田苓有些诧异,虽然这是她的男朋友吧。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田苓接收到工藤疑惑的眼神后想着。 迹部景吾心脏都还没有平稳,他甚至都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迹部景吾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真田苓就被送进了医院。 而且她的脸色,是连掩饰都无法掩饰的苍白,让人不禁怀疑她是否会随时倒下。 服部平次左右看了看,还是决定先去门口溜溜风,这个他们就不参与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了。 人走后,迹部景吾上前两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下来,“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昏迷前有些头疼,醒来后就在这里了,我大概只比你早知道几个小时。” “不过没事,医生说可以随时离开,阿大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送我来医院。” 迹部景吾直觉不信,“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田苓顿了下后说道,“看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来了就跟我一块回去吧,我有些困,在医院睡不踏实。” 迹部景吾沉默许久,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以前的真田苓,再早之前,他们还没有相熟的时候。 “好。” 真田苓这句话是真的,可能是输液的缘故,这会儿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她是想回家休息了。 但在休息前还得打几个电话,爷爷和哥哥他们,她小叔叔和服部老爸那边,估计她醒来的第一时间阿大就打过招呼了。 真田苓跟哥哥说放宽心,是个意外,倒是跟爷爷多说了几句,没办法,老人家知道的比较多,有些事情可能她忘记了,爷爷都还记得。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在确定真田苓没事后,又有阿大寸步不离的盯着,才放心的离开,叮嘱有事一定第一时间联系。 迹部景吾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离开,隔了好久才缓声问道,“他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真田苓道,“具体的不知道,你得问阿大。” 她清醒后就看见工藤和阿大,并不清楚工藤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下去。 真田苓着实没什么胃口,但阿大在这盯着,迹部景吾也往她碗里夹菜,只能意思意思的吃了几口,“你今天不忙了?” 迹部景吾淡淡道,“可以推迟。” 真田苓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待会儿要去午休,不确定什么时候醒,你可以先忙你的,晚饭在过来也行。” 迹部景吾不紧不慢的的反驳,“没关系,我看着你睡,你比工作重要。” 都这么说了,真田苓也不好在说些推拒的话。 阿大这方面一向不参与,他只需要料理好真田苓的身体就可以了。 真田苓简单洗漱了一番,正要掀开薄被上床休息时,身体忽然顿住,转身去看旁边的人,“你确定在我旁边看着我睡觉吗?” 这个距离真田苓可以接受,但关键问题是,真田苓真怕自己睡着了之后梦魇,再被迹部景吾发现些什么。 她也不确定自己你能不能在第一时间压制住脾气,这并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迹部景吾听见真田苓问话,反而直接把真田苓按进了被窝,掖好被角,这个季节不开空调屋里会闷得上不来气,开了空调就要把被子捂严实了。 “睡吧。” 真田苓眼睛微眨,“那你帮忙拉窗帘关灯。” “好。” 迹部景吾做好真田苓说的,解了衬衣的几颗扣子,就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他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略显虚弱的真田苓了,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559章 被发现了 迹部景吾在沙发上沉思,双眼无神的落在某处,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 再次惊醒是因为迹部景吾梦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猝然间睁开眼睛,呼吸急促,额间布满冷汗。 真田苓要离开,无论他在身后怎么呼喊真田苓都要离开,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迹部景吾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 这简直太糟糕了,迹部景吾心想。 心胸处传来的憋闷之感让迹部景吾觉得心烦意乱,真田苓隐瞒了他很多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这个噩梦倒像是现实生活的延伸,这一点儿让迹部景吾又恼又怒。 几次深呼吸迹部景吾都没有压下这口郁气,抬眼看过去真田苓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睡得挺香。 迹部景吾无奈叹息一声,一个不知所谓的梦境而已,实在没必要介怀,要是因为这点儿琐碎的小事把真田苓吵醒了,才是不应该。 自我安慰多少起了一点儿效果,迹部景吾轻手轻脚的走向墙角的小冰箱,他现在有些渴,又有些躁,需要来杯冰水压压。 在这心烦意乱的的档口,迹部景吾一下子没想起来从不碰任何冷饮的真田苓,为什么会在卧室有一个冰箱。 迹部景吾习惯了,像他的卧室也有,会放些香槟冰水,母亲应该会放些护肤品在,像好友慈郎呢则是会放冰淇淋蛋糕。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应该是迹部景吾打开冰箱所看到的一切。 卧室没有开灯,整个房间有些昏暗,唯一的灯光来源就是冰箱打开之后里面暖黄色的灯带,若是有人在,便能看到迹部景吾骤缩的瞳孔以及僵硬的表情。 迹部景吾怎么也想不到,打开冰箱,入目所及的全都是药物,各种瓶瓶罐罐堆积在其中,包装上都是英文字母,还有些德文。 不巧的是,迹部景吾擅长多种语言,就算那些专业性的药名他不清楚是什么,可瓶身上的注解清清楚楚的告诉了迹部景吾这些都是治疗什么的。 药瓶长时间放在冰柜里外壳有些冰凉,可更凉的是迹部景吾的心脏,心神震颤之间迹部景吾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 所以,当真田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迹部景吾身后时,他并没有及时发现。 真田苓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脖颈,指尖竟比药瓶还要冰冷,“呀,被你发现了。” 嗒的一声,迹部景吾手中的药瓶跌在地上,并不刺耳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迹部景吾被惊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被真田苓的话僵在了原地。 真田苓在迹部景吾做噩梦惊醒的第一时间就醒了,只不过她也有些烦闷,为了避免无异议的争吵,装作没睡醒而已。 倒是没想到迹部景吾会打开她的冰箱,大概是以为里面储存了水吧,谁知道打开看到的全部都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呢。 真田苓忽然起了一个小想法,或许以前也有,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无限放大而已。 真田苓对迹部景吾其实有一种很隐蔽很隐蔽的恶,就像以前她会掐住他的脖子看他濒死的状态,这是源自真田苓自己残留的本性,幸亏只有一点点。 所以这个时候,她真的很好奇,迹部景吾会怎么选择。 真田苓从背后压在迹部景吾身上,唇边凑近他的耳朵,浑身上下泛着冷意,像是一条隐藏在角落里的毒蛇,只等在最佳时机,张口便是要人性命的毒液。 真田苓慢慢的,用一种诡异的腔调说道,“你那天说要订婚。” “猜猜看,你的家人会让你娶一个精神病吗?” 迹部景吾身体肌肉绷紧,牙关紧咬,面颊处的咬肌微微鼓起,脖颈处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几息之后,迹部景吾低声问,“什么时候...生病的?” “一直都有。” 真田苓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出来,迹部景吾第一反应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冷汗无意间的沁出。 “你应该早就知道才是,那天晚上把我从海边救下来的不是你吗。” “景吾啊,你说,什么人不睡觉会跑在悬崖边跳海呢。” “你这么聪明,那时候就应该猜到了才是,怎么一直忍着没告诉我。” 迹部景吾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眸色更加深邃,怎么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终生难忘。 真田苓手指慢慢移动,扣住了他的脖颈,“敢跟我同床共枕,你还是第一个,我是要夸一声你有胆才是。” “你知道精神病吗?发病的时候,可是会把枕边人扼杀的。” 随着真田苓的声音,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她都听到了迹部景吾因为窒息发出的呜咽声,从喉间发出,还有一点儿性感,真田苓喜欢听这种声音。 但很奇怪,真田苓没有听到求饶声,也没有感受到挣扎,心态这么好的吗,一点儿都不害怕? 真田苓卡着时间松开了迹部景吾,也不再压在迹部景吾背后,这个反应有点儿平淡。 迹部景吾终于能转过身来,不再是背对着真田苓的姿势,强烈的窒息后获取空气,迹部景吾咳得眼角都有些生理泪水。 他伸手去抓真田苓的手腕,动作太急促再加上咳得上不来气,真田苓也没有防备,两人一同倒在床榻上。 真田苓被压住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抬手擦去了迹部景吾眼角的泪水,恶劣的问道,“被吓哭了呀。” 迹部景吾咳嗽都停顿了一下,想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怼了回去,这一番下来,他要是看不出来真田苓在搞什么可就越活越过去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说话交谈的好时机,真田苓眼看着都没有这个想法。 迹部景吾低头用力吻上了真田苓的唇瓣,多大力呢,牙齿都磕到了一起,相触的瞬间都有丝丝的血腥气。 还有,真田苓眼睛微眨,还有砸在脸上的泪珠。 那点儿疼她当然不放在心上,但迹部景吾的回应让真田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迹部景吾改性了?她这么说都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吗? 除了亲的有点儿凶之外,压倒性的撬开唇齿,上下的姿势让真田苓整个人都被禁锢在迹部景吾身下,逃不开半分,长驱直入,绞着she尖不松,几乎要吻到最深处。 太深了,喘不过气来,而且这人很重,真田苓推了他肩膀几下想示意人差不多得了。 ...但是好像起到了反效果。 第560章 千万别撒谎 “迹部!” 真田苓气急踹了他一脚,手上推拒的动作也用了几分力道,一手还扯着他后脑勺的头发。 迹部景吾轻嘶一声,他是提前做好准备了,不过该疼还是得疼,最多就是这一次没有被踹下床。 迹部景吾气息还有些不稳,但很坚决的反驳了真田苓的话,“是景吾。” 真田苓毫不客气,“滚。” 迹部景吾伸手拉开床头灯,帮着真田苓整理衣服,睡觉时她穿的是睡衣,夏季衣服又薄,刚才那一番折腾下来,衣服没被扯坏都是好的。 迹部景吾把搭扣系上,被骂一句也无所谓,“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问。” 迹部景吾捧起真田苓的脸颊,使她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身影,“爱我吗?” 真田苓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什么?” 迹部景吾眼色微暗,又继续追问,“你的身体对我没有反应,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真田苓诧异迹部景吾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但,她其实也不清楚,迹部景吾是第一个,此前从来没有人能跟她平躺在一个床上,“应该是后者。” “那你喜欢我吗?” 真田苓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喜欢吧。” 迹部景吾用鼻梁蹭了蹭真田苓的鼻梁,低声道,“不要带最后一个字,喜欢我吗?有多喜欢?” 真田苓有些想后仰,但是被迹部景吾钳制住了不能动,最后只能将这个问题再次重复一遍,“喜欢,非常喜欢。” 迹部景吾低头在真田苓唇瓣上啄了一下,“足够了。” “等我五秒钟。” 真田苓还没闹明白迹部景吾想干什么,扭头见他再翻自己的西装外套。 迹部景吾从内兜摸出一个戒指,手指无意识的攥紧,深吸一口气后直接单膝跪在真田苓面前,坚定又不容拒绝的把那枚戒指戴在了真田苓右手无名指上。 “一直想求婚,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戒指就一直带身上了。” “这枚戒指意义不一样,是当年我祖父跟祖母求婚时所用,后来传到了我手里。” “你喜欢我,我爱你,那就嫁给我吧,你不会拒绝的对吗?” 真田苓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刚有个动作就被迹部景吾用力攥住。 “我知道你更喜欢蓝宝石,仪式上用到的戒指我在安排人定做,不会让你失望的。” 真田苓的神情...嗯,很复杂,她看着手指上祖母绿鎏金托戒指,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情况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明明白白知道了她的症状,第一个要问的问题竟然是情爱?! 以前工藤曾说过她一句恋爱脑,现在看,迹部景吾才是最大的恋爱脑。 真田苓的手挣不开,迹部景吾也没有撒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要一个直接的答复。 双方僵持片刻,真田苓最后开口,“要不,先冷静下吧。” 迹部景吾:“我很冷静,从来没有的冷静。” “生病了我们就去治,需要的医生我会联系最好的,你所有的顾虑我都会去解决,你只需要看我就可以。” 真田苓沉默许久,她真正的注视着迹部景吾的眼睛,只看到了浓烈的情意,竟然真的,真的没有害怕的想法。 真田苓这么想着,也轻声说了出来,“为什么不害怕。” 迹部景吾握着真田苓的手不松,反问道,“你的朋友,他们都知道你的情吧,他们会害怕吗?” 真田苓摇头,“不会。” 迹部景吾:“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害怕。” 真田苓沉思片刻,“这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他们会保护你,我也会在遇到危险时保护你,他们会陪在你身边,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永远。” “唯独一点,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我也希望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在你身边。” 真田苓唇瓣微抿,“你就不怕哪天我失控,会杀了你?” 涉及到自身的生命安全,你都一点儿也不害怕吗?说真的,迹部景吾从来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我不害怕,而且你也不会。” “如果你要反驳我的话,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等哪天你真的杀了我,我们再讨论害怕与否的问题。” 真田苓:“....” 你他妈人都死了,她去跟鬼讨论了。 真田苓有一种被绕进去的既视感,动了动手示意他起来,“起来,别跪着了。” 迹部景吾没动,“那你答应了吗?” 真田苓只想叹息,“太突然了,我现在有些混乱。” “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会儿精神不太好。” 迹部景吾盯着真田苓看了许久,才缓慢的站起来,“我等你。” 真田苓这时候挺想说一句感谢理解,但她估计,迹部景吾听了大概不会很开心,还是算了吧。 时间不早了,真田苓眼下状态不佳,迹部景吾就不再打扰真田苓休息了,剩下的等回去再说吧。 人走后,真田苓对着戒指看了一会儿,最后摘下来放在床头柜里。 迹部景吾刚出门,还没上车就看到了拎着东西过来的江户川柯南,巷子就这么点地方,俩人都打了个照面。 工藤新一也没想多说什么,他跟迹部景吾也没什么好说的吧,认真讲,两人都还谈不上熟悉。 迹部景吾看着他,忽然说道,“她房间的小冰箱...” 话没说完,迹部景吾就停下了,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果然如此。 工藤新一紧急刹车,警惕的打量着迹部景吾,什么意思?试探还是什么? 如果有烟的话,这时候的迹部景吾不介意来一根,“那些药,你果然都知道。” 工藤新一冷静反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迹部景吾俯视着他,海蓝对上冰蓝,“我好像一直都能看见你。” “所以,她的身体,你是从始至终都知道是吗。” 工藤新一:“她是我姐姐,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就是了,迹部景吾眉心拧起,若有所思的盯着这个小鬼。 “呐,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迹部景吾神色一凌,“你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古怪的笑了一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你现在的想法并不代表你以后也是同样的想法。” “你的家世,也注定了你会遇上无穷无尽的诱惑,我也跟着铃木姐姐见到过好多家庭纠纷了。”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眉宇间都带着被冒犯的怒火,他没想到,一个小孩子都在莫名其妙的怀疑他。 “你所说的,绝对不会发生,收起你满脑子不华丽的思想,也不要把本大爷跟其他人相提并论。” 工藤新一微微耸肩,“只是友情提示。” “如果你将来有一丝一毫的介意,相信我,别抛弃的那个人一定会是你。” “你可千万,千万别撒谎。” “拜拜,不送。”说完,工藤新一不等他的答复,直接转身进屋。 迹部景吾在原地站着,被他的话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混账,别以为是小孩子他就不会骂人。 第561章 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进屋时没看见真田苓,问了问阿大,“还在睡吗?” 阿大往真田苓的房间看了一眼,“没有吧,那小子刚刚离开。” 门没关死,真田苓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找我有事?” 工藤新一打量着真田苓的神色,看起来,不大好,“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真田苓淡淡道,“就那样。” 工藤往旁边撇了撇,阿大摇头,示意他并不知道这两人说了什么。 “进屋前跟你男朋友碰面了,简单聊了两句。” 真田苓还有些奇怪,“你们俩有什么可聊的。”不是互相看不上吗。 工藤新一斟酌了下,“他知道你生病的事情了,你是个什么想法。” 刚刚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发现是意外,但那会儿我有点儿不清醒,又刺激了他一下,他...” 真田苓犹豫着,因为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猜测和亲眼看到还是不一样的。 “顺其自然吧,走到哪一步再看。” 工藤新一瞅了瞅,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他就是朋友也不好太过深入了解。 “你想出远门散心吗?” 真田苓:“?” 阿大爷看过去,几个意思? 工藤新一从兜里翻出一张海报出来,展开放在真田苓面前,是空手道大赛,不过比赛的地址是在新加坡。 “京极真,还有印象吗,400场比赛没有输过的那个,他会参加这场比赛,在新加坡。” “园子邀请了小兰和叔叔一起过去看比赛,你呢,有兴趣吗?” 真田苓拿起这张海报看了眼,中瀚杯,这比赛隐约有点儿印象。 “我看你心情不佳,在家里呆的也烦闷,正好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不如出去走一走?” “有阿大陪着你,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这意思,真田苓抬眼,“你不去吗?” 工藤新一狠狠叹气,“我倒是想去,可是没有办法啊,光是护照就把我给卡住了。” “不过去不去就看你自己,感兴趣的话就过去看看,顺便出国散心,不想出门也可以。” 真田苓看向阿大,她倒是有几分兴趣,不过,“我要是出国,需要汇报一声吗?” 阿大点头,这是肯定的,出国又不是去周边县城,当然是要上报的。 真田苓记下这事了,想着有时间了出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再说了工藤要是不去的话,应该也就不会遇到危险的事情了。 第二天真田苓醒来刚出卧室门,就看到了客厅里的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 真田苓脚步顿了一下,差点儿忘记了,她是在神奈川当着真田弦一郎的面晕倒的,醒来后昏昏沉沉的也忘了打电话回去。 “哥哥,幸村。” 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依旧苍白的脸色,眼底忧色更重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他知道真田苓不能受刺激,但事发突然,真田苓又是第一次在他面前不加遮掩,那一瞬间真田弦一郎确实被吓到了。 真田苓这会儿休息的大不多了,“没事了,暂时性的小问题,休息好了就没事了。” 幸村精市有些歉意,毕竟也是他邀请真田苓去看画展的,“阿苓,我实在抱歉。” 真田苓摆摆手,“跟你没关系,道歉的话就别说了,我已经没事了,放心。” 真田弦一郎还是不放心,他记得真田苓曾说过,正常状态下看到红色会不喜,但严重到晕厥的地步就不是什么好现象了。 真田弦一郎问,“怎么会这样?” 真田苓随口解释道,“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反正现在是没事了。” “不过你们既然来了,那回去的时候一块吧。” 突然昏倒被带走,现在没事了不回家也说不过去,不说其他,回家至少让她爷爷放心。 真田弦一郎看真田苓不想细说的意思,又看真田苓这次主动回家,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幸村精市更不会失礼的追问,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问个明白才可。 真田苓给迹部景吾发了条讯息告知下,四个人就一块回神奈川去了。 昨天卧室发生的有些....嗯,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真田苓回家后第一时间跟爷爷说了一声,老人家就在客厅等着,她就是想装看不到都难。 以前发生的事情太惨痛,真田潘士在没见到人之前,着实有些不相信他们传回来的口头上的那几句话。 “身体还好吗?” 真田苓肯定的回复,“没事,真的没事,否则医生也不会让我出院了。” “画展是意外,不小心被吓到了,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 真田潘士又看了几眼,“在家好好休息吧。” 真田苓答应了,“好。” 左右那个什么比赛还有几天,也不急这么一天半天的。 真田苓后来是在跟爷爷一块钓鱼的时候说了这事的,其实拢共也没几天,就看个比赛而已。 真田潘士有点儿空耳,“你刚说哪里?” 真田苓:“新加坡。” 真田潘士撇了一眼过去,“看个比赛还要跑出国,国内都不能满足你了。”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这不是大家都过去嘛,凑个热闹。” “选手您应该也听说过,是铃木小姐的男朋友,据说是四百场比赛不败神话。” 打听的这么仔细,“计划去几天?” 真田苓算了算时间,“最少三天,最多五天,看看比赛,顺便在当地逛逛,当是散心了。” 真田潘士沉思许久,“去吧,阿大跟你一起,别离开他的视线。” 真田苓比了个手势,“放心吧您就,保证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 真田弦一郎知道后没什么反对的意思,因为他看真田苓在家确实是有些无聊,去外面旅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最重要的就是真田苓每次去国外都是全须全尾的回来,甚至比在国内还安全。 真田苓是在出发的前一天给迹部景吾说了一声,第二句还没打出来,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迹部景吾声音沉闷,“你这是在跟我商量,还是走前通知我一声。” 真田苓顿了下,好像是第二个。 “空手道比赛,你也不喜欢啊,我就是去看一眼,两三天就回来了。” 迹部景吾心中更加憋闷,“你问都不问一句,就知道我不喜欢了?” “就算我真的不喜欢,难道你要去看比赛,我就不会陪着你一起过去了吗?” 真田苓试图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是了,你那天说是要冷静下,你回神奈川就算了,现在还要出国,你说你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心想,出国散心,但觉得要是说出来了,会更刺激迹部景吾。 “那你要去吗?” 迹部景吾单手盖住了眼睛,“你其实,没有打算让我陪你过去吧。” “还是算了,我手头上还有不少的事情,比赛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跟紧阿大。” “就先这样吧,挂了,你好好休息,落地发信息给我。” 真田苓:“......好。” 第562章 别具一格 就旅游这一点儿来说,新加坡是个不错的国家,阳光沙滩海风。 只不过,真田苓面无表情的看着毛利兰身边笑着说话的“工藤新一”,还有不远处一脸郁色的黑皮小鬼“亚瑟”。 阿大表情也是有几分诡异,是啊,这边风景是不错,如果没有顶着工藤新一脸的不知名人士和那个长相分外眼熟的黑皮小鬼就好了。 真田苓感慨一声,她就知道这趟旅游不会一帆风顺的,本以为工藤来不了了能稍微安全点,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办法来。 该怎么评价,真不愧是你啊,怪盗基德。 真田苓能认出来基德并不奇怪,她曾近距离接触过几次,也看见过镜片底下那张脸,几乎是同工藤新一一模一样。 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易容了吧,换个发型就可以了。 不过暂时真田苓并没有相认的打算,人太多不合适,而且有一个小警察拦住了毛利小五郎,叽叽喳喳说了很多话,真田苓没怎么听清,但最后怪盗基德四个字声音忽然洪亮了起来,真田苓抬眼看过去。 手机屏幕上是一封预告函,怪盗基德的独属。 【当狮子守护的传说秘宝 绽放出绀碧的澄澈光芒 我将前来攥取青玉 ---------------怪盗基德】 真田苓盯了怪盗基德一会儿,这人刚才是故意的吧,积极的有些过分了,他不会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去这个叫什么里昂的家里吧。 毛利兰有些歉意的看着真田苓,原本是出来玩的,没想到会遇上需要帮忙的案子,“苓,真是抱歉,游玩的计划被打乱了。” 真田苓摇头,“没事,能在国外碰上怪盗基德也不容易,一块去看看也好。” 不等毛利兰说话,铃木园子一拍手称好,“那就一起走了。” 真田苓跟落后的工藤新一对视了一眼,小子,好好解释你此番的目的吧。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他能不能说他其实也很震惊。 一行人乘车到了里昂宅,看起来很不错的一栋别墅,装修的也很豪华。 不过,让真田苓唯一感兴趣的是那小警察与基德的对话。 里昂.劳,研究犯罪行为心理学的着名学者,帮助警方抓捕数名穷凶极恶的罪犯,两年前离开警方机构,目前经营一家安保公司,成就还不小。 工藤新一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犯罪行为心理学,这不是...他扭头去瞅真田苓,正好撞见了她眼中的趣味,好吧,这下子可有的玩了。 基德和小警察的对话还在继续,就是歪了个方向,一个猛夸里昂老师的安保系统,怪盗基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闯进来盗取宝石。一个酷酷夸基德出神入化,手到擒来。 原本的耍嘴皮子在加入铃木园子的花样夸赞后,周围的气氛突然不对了。 喀嚓,真田苓听到了点不太对劲的声音,顺着来源看去,啊,是那位京极真,以及他手中快要报废的盔甲武器。 真田苓眉梢微挑,这手劲可真不一般。 眼看着那武器变形扭曲,真田苓低声问阿大,“你能做到吗?” 阿大微微一笑,“你猜?” 真田苓又把身体站直了,奇了嘿,阿大也学会开玩笑了。 怪盗基德移开的动作有些仓惶,工藤新一见状轻嗤一句,“你可当心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怪盗基德蹲下来哼了一声,“那可就正和你意吧。” 身后的门响了一声,房屋主人里昂.劳和一个高个保镖一块出现在他们面前。 “初次见面,诸位,我是里昂.劳,请允许我的保镖赫兹利.贾马尔丁先生一同参与我们之间的对话。” 贾马尔丁接收到老板的眼色第一时间去跟京极真握手问好,是他的对手,就是体型上小了些,他其实并没有放在眼里。 说实话,开门的一瞬间,他第一个注意到的反而是不远处的魁梧寸头,那是一个眼神的对碰,就让他从心底生出一种恐惧的第六感,这告诉他对方很危险。 客套之后,贾马尔丁不经意的走向阿大问话,“你也是参赛的选手吗,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大不甚在意的与之握手,这力道挠痒痒罢了,“并不是,我只是一名保镖,阿大,只负责小姐的安全。” 贾马尔丁直到他说的小姐指的是三位少女中的谁,因为阿大就站在那位小姐的安全范围内,在场没有任何人可以越过阿大伤害那位小姐,包括他。 真田苓注意力放在了里昂.劳的身上,好像有点儿东西啊,对毛利先生,怪盗基德,还有工藤都看得挺准的。 无意间两人的视线碰撞上了,里昂.劳的神色微变,眼底似是不可思议,这个女孩子,她.... 是在场最年轻的一个女孩子,确实最让他看不透的一个人,甚至无法自控的升起了警惕的心思。 里昂.劳想去跟这位女孩子握手交谈几句试试底,但没有成功,就连他伸出去的手都被另外一个人握住了,是她身边的保镖。 毛利先生包括工藤新一他们都奇怪的看了过来,里昂.劳就是心中万分惊疑也只能先歇下这份心思,正好陈中瀚先生也进来了,里昂.劳便转身去带他们参观宝石。 传说中海盗之王的证明,绀青之拳。 宝石不错,安保措施也相当可以,就是不知道怪盗基德用什么手段了。 参观结束后他们就离开了,晚上酒店还有一个天台泳池party,真田苓虽然不会下水,但是吹吹风欣赏欣赏夜景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工藤新一鬼鬼祟祟的跑去哪里了,怪盗基德倒是可以理解,工藤怎么也一块不见了,该不会这俩人联手了吧? 真田苓百无聊赖的躺在椅子上,这么好的灯光夜景,可惜不能下水泡泡。 “我说,要不你去玩会儿吧,没必要两个人都干坐着不是。” 阿大动都没动一下,随口瞎掰,“我对水过敏。” 阿大保证,他要是离开一会儿,真田苓就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水中央。 真田苓嘴角微扯,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看到了黑着一张脸回来的工藤新一。 “呦,这是有空回来了。” 工藤新一的肤色本就涂黑了,现在更是跟黑炭一般,没顾上回答真田苓的问话,反而是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盯着泳池....中的两个人。 真田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水中的是兰和怪盗基德假扮的工藤,两人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真田苓沉默片刻,夸赞了一句,“你是真厉害。”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真的好别具一格的爱好。 工藤新一眼珠子都气红了,在椅子上吱哇乱叫,人都快崩溃了。 第563章 绀青之拳 工藤新一自我发泄了一会儿后,只能咽下这口气,没有办法啊,如果被兰发现了不对劲,那事情真可就真的闹大了,但兰没有发现,工藤新一心底又觉得很不甘心。 真田苓干脆闭目养神,等他调整好了再说。 好半天的工夫,工藤新一才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问我的吗?” 真田苓睁开眼睛,“你跟基德合作了。”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话说,要不要说的这么一针见血啊,“不算合作吧,不过基德他确实是被人算计了,从杀人案开始就是一个针对基德的圈套。” 最近的一起杀人案,真田苓想了想,“你是说,那起电梯金发女郎被杀案。” 工藤新一微微点头,“案发现场发现了怪盗基德沾血的邀请函。” 真田苓沉思,怪盗基德一向只盗取宝石,不会谋财害命,真田苓不至于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说他的目的是为了那颗绀青之拳可信度还高些。 什么仇怨,还要跨国际犯案,是真的笃定了怪盗基德会过来。 工藤新一道,“我只是要查到真正的凶手,至于怪盗基德,他要是犯案了,该抓我还是会抓。” “还有啊,你自己多注意些,这里没想象中安全。” 真田苓应了一声,看出来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倒是不少。 今天就先这样吧,真田苓和阿大先回酒店休息了,毛利大叔估计还在酒吧喝酒。 洗漱好先是给家里报个平安,毕竟是出国了,每天都要报备一下行踪。 还有迹部景吾,正想着他电话就过来了,“喂?” 迹部景吾低声道,“是不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想不到联系我。” 真田苓:“...我刚刚,给你发照片了。” “也告诉你我在干什么。” 迹部景吾想起刚收到的夜景图,“在那边玩得很开心吗?” “那倒是没有,一般吧,她们都还在泳池那边,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迹部景吾仰头看着头顶的水晶灯,“你也下水了吗?” 真田苓:“没有,我在边上的椅子上,没什么意思,看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也不是热衷于旅游的人,风景看看就是了,目前让她感兴趣的是怪盗基德的事情。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的声音,“你这两天怎么样?” 真田苓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还可以吧,我带了药。” 日本和新加坡也没多少时差,也不用倒时差,反正吃了药能睡一会儿。 “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三四天吧,比赛才刚刚开始。” 迹部景吾那边沉默了片刻,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真田苓听语气感觉对方还不错,也就没多想,吞了药强迫自己睡去。 中瀚杯比赛初期没什么看头,那些选手跟京极真连一回合都切磋不下来,真田苓在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就先离开了。 来都来了,顺带就给家里人带些特产回去,总不能空着手回去,那多不好。 不过中间出了一点儿意外,真田苓跟阿大在地上仰头看着空中的滑翔翼,“那是怪盗基德吧。” 阿大肯定道,“是他。” 真田苓点了点下巴,“这么嚣张,大白天就出来搞事情。”看来昨天是吃亏了。 真田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不打算跟过去,这人会飞,跑得太快跟不上,这边的警察想来也奈何不了他。 真田苓这么想着,是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她和阿大是找地方吃饭来着,这边有家中餐店评论不错,没想到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真田苓是随意扫了一眼,正要离开的时候眼角余光发现了白色的布料。 不会吧。 真田苓示意阿大一块过去看看,果然就看到了身上中枪的怪盗基德,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把白色的西装就快浸透了。 “需要帮忙吗?” 如果这时候怪盗基德能说话的话,应该会回一个需要,不过这会儿他因为失血昏迷了。 真田苓还是第一次看见怪盗基德这么狼狈的惨状,嗯,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 “找个地方安置他吧,阿大。” 阿大简单把伤口止血,又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巷子的废纸箱后面,做完这一切后把人扛起来带走。 有阿大在,都不需要真田苓出手,取子弹这种小事情对阿大来说手到擒来,压根不需要去医院。 不过怪盗基德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的,真田苓听到窗户轻响了一声,躺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人就没了踪影,连带着医药箱里的几盒药也不见了,茶几上倒是留下了一个感谢的字样。 真田苓瞅了一眼,“还算有礼貌。” “伤不致命吧?” 阿大嗯了一声,“要是安分些,撑到回国不成问题。” 真田苓估计着,玄。 人都走了,真田苓才想起来跟工藤新一告知一声,然后得到了另外两条消息,第一,里昂.劳身边的秘书瑞吉尔小姐今早被发现死亡了,杀人凶手怀疑是怪盗基德。 第二,铃木园子‘意外’出了车祸,京极真放弃了接下来的比赛。 真田苓跟阿大对视一眼,好家伙,他们就是出了躺门,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道,“事情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什么人,这么想把屎盆子扣在怪盗基德的头上,杀一个还不够还要杀第二个,是生怕怪盗基德完好无损的离开。 真田苓整理着思路,无论是哪名受害者,都避不开一个名字,里昂.劳。 毕竟是被算计,仅差一步之遥就能拿到绀青之拳的人,要说他就这么大方的放过了,真田苓可不相信。 工藤新一在那边查案,有事情电话联系,这里不是境内,他怕真田苓到时候收不住手,底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是以真田苓的安全为先。 真田苓没什么意见,就是不去案发现场,她也可以进行模拟推测。 中途收到了一条陌生电话传来的彩信,图片是个陌生男人,背景似乎是在岸边,还有一行留言,新的线索---怪盗基德。 真田苓啧了一声,倒是会使唤人。 “阿大,查下这个人是谁,跟里昂.劳有什么关系。”怪盗基德在里昂那边吃了一个大亏,她可不信这人是无缘无故冒出来需要调查的。 阿大拿过手机,“好。” 查出来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尤金.利姆,是个海盗。 海盗?真田苓重复了一遍,曾经是警察的好帮手,现在是安保公司大老板,竟然会和一个海盗牵扯在一起。 绀青之拳,传说中海盗之王的证明。 有传言宝石号令海盗,这种明显是流言,哄骗小孩子都难,里昂.劳不会是相信了吧。 第564章 为什么不走 真田苓在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工藤证明这一点儿,可千万不是她想的这样啊。 工藤新一沉重大声音打破了真田苓的期待,“你的推理能力还是没有让我失望,几乎分毫不差。” 真田苓:...... 在这种时候,这并不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情。 “海盗,里昂.劳,还有中富海运的人,他们将要联手制造灾难,海盗极有可能有重武器。” “不要离开阿大身边,也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们这边的警方,千万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你不能出事。” 真田苓明白,“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你们自己也多保重。” “好。” 阿大神色很严肃,因为他没有带配枪,这次出国的目的是为了旅游,携带枪支但是海关那一关就过不去。 现在居然面临着海盗袭击的风险,场面确实有些糟糕。 真田苓提了个建议,“要不我们...嗯趁乱强一些?” 阿大嘴角微抽,不愧是你,方法可行,到时候临机应变吧。 两人商量着接下来他们的动作,门铃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关键时刻,不太妙啊。 阿大起身去开门,顺带拿过餐桌上的水果刀别在身后,“谁?” “开门。” 这个声音,阿大拉开门,“迹...你怎么来了?!” 迹部景吾听出来语气不对,他很奇怪,“为什么我不可以过来。” 真田苓在看到迹部景吾的一瞬间,不夸张的讲,头皮都要炸开了,“谁让你过来的!” 海盗马上登录,那帮穷凶极恶的匪徒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一个宝石? 先前真田苓只是觉得铃木园子的车祸来的蹊跷,海盗这事出来,不想怀疑也必须要怀疑到他们头上。 铃木财阀的二小姐,如果海盗将其绑架,那赎金才是他们海盗的最终目的。 而迹部景吾,迹部景吾,他妈的,这就是一座金山钻石山,海盗怎么可能把这块到手的肥肉丢掉。 迹部景吾愣住了,“你怎么了?” 真田苓头一回气的头晕,但她也知道这件事跟迹部景吾没有关系,他没有预知能力,不知道短短几天时间内一个普通的旅游变成了海盗偷袭。 真田苓深吸一口气,“你来新加坡几个人知道,谁可以查到你的航班信息?来酒店身份登记了没有?” 迹部景吾确实不明白真田苓和阿大为什么是这个态度,停顿片刻后说道,“身边的几个保镖,我是私人飞机来的,酒店暂时还没有登记。” 私人飞机,那就证明海关的人很可能知情,没登记好,多少留了一些时间给他们。 迹部景吾不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工藤新一吗?” 真田苓:“不是他,你现在别问为什么,马上离开,一分钟也别耽误,立刻回日本!” 迹部景吾眼眸微微睁大,“我才刚刚过来,你就要赶我走,还不让我问为什么,真田苓你什么意思?” 真田苓一想到那些后果就恨不得掐死迹部景吾,“你还问我为什么?但凡你在来之前告诉我一声,也就不会遇上这样两难的局面。” “你以为是惊喜吗?是百分百的惊吓。” “我不跟你吵,你也别多问,马上回去,立刻走!” 迹部景吾动了动嘴唇,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你会跟工藤新一说这些话吗?” “不会,你们只会并肩作战,然后把我一个人踢出局外。” 阿大往真田苓那看了一眼,得到准确的答复后,趁其不备一掌劈晕了迹部景吾。 真田苓道,“你先通知铃木京极真他们离开酒店,去找毛利小五郎汇合,我想想办法。” “好。” 真田苓抬手摸上了迹部景吾的脸颊,轻声道,“因为在这里我不确定能护住你,说好的听话,偏偏最危险的时候不听。” 真田苓脑海中转了一圈,果断的掏出迹部景吾的手机给他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如果说还有更在乎迹部景吾安危的人并且有能力解决困境的人,那就只有他父母了。 “喂,景吾?” 真田苓冷静道,“不好意思,迹部叔叔,我是真田苓,现在有件事需要您的帮助。” 迹部绅人心下疑惑,但他知道真田苓这孩子不会随便说些无意义的话,更何况用的还是景吾的手机,“你说。” “我们现在在新加坡.....” 随着真田苓的声音,迹部绅人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到他这个地位,很少有事情会让他惊骇了,竟然是海盗。 “所以,迹部叔叔,必须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景吾离开这里。” “我正带着他去机场,但无法保证海关那边有没有内鬼,迹部叔叔,接下来就需要您的帮助了。” 迹部绅人几个呼吸间便冷静了下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剩下交给我,到机场给我电话。” “好。” 阿大背着迹部景吾,“走。” 门外的保镖惊诧他们少爷怎么会在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昏迷了,“真田小姐...” “不用管,有问题跟他爸联系,马上回机场,尽快别磨蹭!” 保镖不太理解,但是先生的名号都出来了,几人交换了视线,先带着少爷他们上车,同时另外的人联系先生。 真田苓在他车上翻找出来便签纸,留了个言---别担心,好好睡一觉,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明早联系你。 真田苓觉得,这次清醒后,应该不太好哄了。 该怎么说,不愧是迹部他爸,迹部家实际当权人,关系网着实不一般。 至少真田苓在看到跟他们招呼的那位朋友时,就知道稳了,上了飞机迹部景吾就不会有事,真田苓也是微微松了口气。 保镖安顿好少爷后,突然意识到不对,“真田小姐,您不一起走吗?” 真田苓摇头,电话铃声也同一时间响起,这个号码是她刚打过去的迹部他爸的电话,“你们马上离开,不用管我,快走。” “喂,叔叔。” 迹部绅人眉心微蹙,“飞机位置足够,你为什么不走?” 真田苓仰头看了眼天色,“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让景吾离开,是因为怕混乱误伤到他,我会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您不用担心。” “让飞机启程吧,结束后我就回去了,对了,最好等景吾回去后您想办法拦一下他,我们刚才没沟通好,我把他打晕了。” 迹部绅人:“......” “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受伤别住院,景吾交给我。” “好,挂了,回头跟您联系。” 嘟嘟两声,迹部绅人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幽幽的叹了口气,好吧,他未来儿媳妇确实不能用常人来理解。 只希望一切平安吧。 第565章 尘埃落定 真田苓都不需要通过眼镜刻意去寻找工藤新一的位置,实在是太显眼了,与人群背离并且是炮火最集中的地方。 迹部景吾走了,真田苓才能放手开干,这样的场景对她来说不止不陌生,还相当的熟悉。 真田苓和阿大悄摸着的靠近后,果然发现了海盗与当地警方勾结起来,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拦住毛利小五郎的那个小黑蛋。 长得笨里笨气的,没想到还真是包藏祸心,胆子真是不小啊。 真田苓压低声音,“能解决吗?” 回应的是一声骨骼咔嚓的声音,“放心。” 真田苓眸光微亮,她可就太放心了,阿大手脚麻利的解决了几个海盗,并他们的木仓给缴了,往真田苓手里塞了两支,叮嘱道,“跟在我身后。” 真田苓掂量了一把,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放心。 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真田苓也不会做的太过火,她会开木仓,但不会杀人性命,最多就是让他们失去活动能力而已。 差不多了,真田苓就去找工藤了,一直在外围也没意思,真田苓坚信,这种时刻,工藤新一身边才是最刺激的。 简直就是世纪大混战,真田苓差点儿没看见工藤新一的身影,天太黑,他人小不说,也给自己整了个黑皮。 “砰---” 工藤新一像是被定格了一半,被溅到脸上的血止住了所有的行动,连到嘴边的怒吼都憋了回去。 不等他反应过来,耳畔又是两道木仓声,震得他耳模生疼,还有身后海盗凄厉的嘶吼声。 真田苓悠闲的吹了个口哨,“怎么样,酷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真田苓换了身装备,还带了一个黑色的面罩,浑身上下就眼睛露在外面。 工藤新一伸手抹了一把脸,结果是把脸上的血抹匀了,血腥气差点儿没把他熏吐,他咬着后牙槽道,“我真是谢谢你啊。” 真田苓二指并拢向他飞了一个,“不客气。” “怎么样,有人过来救援吗?” 工藤新一深吸口气正色道,“已经联系了,但什么时候能赶来不确定。” “而且,海盗的数量远超我想象。” 真田苓是一路‘杀’过来的,“看出来了。” 不得不说的是,看到真田苓阿大,工藤新一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一方面是看到他俩完好无损,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也能撑住了。 “先前酒店被内鬼设计,联系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真田苓一边抢木仓一边干掉他们,顺便回答工藤的问题,“差一点儿吧。” “我男朋友过来了。” 工藤新一脚下一绊,差点儿没整个人趴下去,“你,他...” 海盗最真实的目的是为了铃木园子背后的铃木财阀,迹部景吾他,他要是在这里,工藤新一都不敢相信这帮海盗会有多疯狂! 真田苓不紧不慢道,“我把他送走了。” “这会儿应该飞一半了。” 工藤新一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你说话不要大喘气!”吓死他了。 不等真田苓再说些什么,工藤新一就被一个白影给薅走了,“借用一下先。” 真田苓没去追,因为她知道来人是谁,只不过... 真田苓仰头看着在空中乱窜的怪盗基德,忽然间觉得,随时随地能飞才很酷。 阿大解决试图靠近的海盗,“看得这么入神?” 真田苓微微摇头,“我也想试试。” 阿大嘴角微抽,据他所知,这些年来能在空中飞来飞去的也就只有怪盗基德一个人。 阿大干脆换了一个话题,“他们干什么去了?” 真田苓扫了一眼,“英雄救美吧,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有事。 工藤新一跟怪盗基德在商量着对侧,他们俩发现差一点点忘记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最后一张扑克牌可就派上用场了。” 真田苓远远看过去,能够感受到京极真的气场变了,好像身上束缚他的那种东西消失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一声巨响,脚下的地板似乎都晃动了几分,阿大一把抓住真田苓的手臂,稳住她的身形。 “是邮轮撞上来了吗?” 阿大眉心紧皱,“酒店顶层被打塌了。” “哇--”真壮观的场面。 真田苓依稀记得他们一开始来新加坡的目的是,观看京极真的比赛,目前的情况,除了地点不太合适之外,观赛效果绝佳。 京极真,不愧是四百场连胜的能人。 说真的,现场看起来很危险,但真田苓自我感觉良好,很久没打过这么轻松的局面了,夸张一点的说,连层油皮都没破。 真田苓还有心情跟阿大瞎聊,“心动吗?有没有想私下跟他比一场。” 阿大凉凉的撇了她一眼,并没有,谢谢。 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对打架热血上头那也是年轻时候的事,他最多就是觉得这孩子是个好苗子。 以阿大的年纪来说,京极真在他面前确实是个孩子。 总之这场暴乱有惊无险的过去了,除了最后被浇了一身的海水之外都好,趁着混乱,真田苓他们还把抢来的木仓都扔进泳池里了,这可跟她没关系,都是海盗的。 他们居住的酒店已经被海盗打的不成样子,再加上毛利小五郎跟叛徒里希之前近距离来往,最后他们一行人被带到了警局度过了这糟心的一晚。 目前国际新闻上还没有播出相关报道,毕竟这事情传出去也不是那么体面,海盗与黑警勾结,搞成了恐怖袭击还把自己国家的标志差点儿毁个干净,要是按照事实情况,原模原样的播报出去,脸面就丢尽了,还是先压下去稍后再议。 他们在警局做了笔录之后还是不能离开,事情发展过于严重,他们又是外籍,按规定也要留下来配合他们调查,确保真的完全无关后才可以离境。 唯一值得夸奖的一点就是帮他们换了一家新的酒店,至少有地方休息,虽然是为了他们监视方便吧。 尘埃落定之后,真田苓看着手机上一溜的未接来电,抓紧时间一个一个的回复,这次完全不心虚,因为事情与她无关不说,她也是真的没事。 爷爷,服部老爸,小叔叔,挨个过去说明情况。 迹部他爸还打了好几个电话,真田苓也回过去了,顺带问了问景吾的情况。 迹部绅人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为了以防万一,落地就把他送到他爷爷那边去了,老爷子肠胃炎住院,当孙子的没理由不在病床边陪护。 真田苓问了一句,迹部老爷子是...? 迹部绅人淡淡道,老爷子确实是住院了,不过不是肠胃炎这种急病,是不小心吃多了积食,住院是为了调理,老年人上了年纪消化不好。 真田苓:.....行吧。 第566章 想不明白 真田苓在新加坡还算平静,已经没什么事情了,就等着相关部门调查清楚通知他们可以离开就行。 反倒是迹部景吾,有点儿小问题。 从迹部景吾在飞机上清醒过来后就异常沉默,在看到掌心里的字条时更甚。 保镖其实都做好了大少爷会折腾发火的准备,反正是不管少爷说什么他都不会让飞机掉头的,没想到竟然一声不吭,只看着真田小姐留下来的字条发呆。 保镖在庆幸之余,又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飞机落地后,迹部景吾沉默了一路终于开口,“去订…” 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保镖脸上极度为难的神情时止住,迹部景吾面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保镖急忙开口,“先前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是老爷子身体不适住院了,先生赶不回来,希望少爷你过去探望下。” 末了保镖小声补充道,“据说挺严重的,是救护车在夜里拉走的。” 迹部景吾回头看了眼机场,忽然笑了一声,只是那声音当真听不出一丝笑意。 “去医院。” “好的,车在这边。” 迹部景吾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了脸色泛青,眼下乌青的爷爷,快步走上前,他没料到情况这么严重,“爷爷,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迹部老爷子精神不大好,脸色也有些难看,发中的银丝让这位曾经的掌权者倍显老态,迹部景吾看的有些心惊,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爷爷竟这般苍老了。 迹部老爷子目前的状态确实不佳,毕竟任是谁折腾了一夜没睡也会气色不好,尤其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早知道就不跟那老头子逞强了。 “我没事儿,景吾你怎么过来了?” 迹部景吾在床头没看到病历本,“爸说您住院了,他赶不回来,我来看看您。” 迹部老爷子无力的拜拜手,“没事儿,忙你的去,不用在这守着。” 迹部景吾这时候怎么可能离开,让他爷爷一个人留在医院养病,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他也就住下了。 迹部老爷子住的私人疗养院,不对普通人开放,多的是空余房间。 真田苓是知道内情,不过没事儿了也会打电话安慰劝解一番,毕竟,她在这边一两天也回不去,难哄程度加一。 从语气分析,迹部景吾的心情很糟糕。 迹部老爷子也发现了,在他修养几天身体大好后,有意无意的观察起他这个大孙子来,一半时间用来工作,一半时间用来看着手机沉默。 时间久了,迹部老爷子心底轻叹一声,真是没想到,他们家里居然还能生出一个恋爱脑来,不可思议。 迹部景吾想事情的时候不小心跟爷爷对视上了,那一瞬间交汇的眼神,令他有些不解,“爷爷,您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迹部老爷子错开视线,“没事,忙你的去吧。” 迹部景吾:“爷爷?” 迹部景吾心下微疑,试探着问了问,“爷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迹部老爷子撇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要不然区区一个小毛病,他能在这疗养院待这么久吗? “不清楚。”声音中气十足。 迹部景吾:… 很好,原本只是不确定,现在是肯定了。 迹部景吾无力的捏了捏眉心,“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所有事情都要瞒着我,连您知道的都比我多。” 迹部老爷子面不改色,“我已经退休了,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笨孙子。 “何必非要刨根问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是因为你确实没必要知道,我教你的你都忘光了吗?” 迹部景吾目光沉沉的看着爷爷,“所以,新加坡的事情您都知情是吗,包括父亲,所以,才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迹部老爷子:“……” 兔崽子! 迹部老爷子:“你想知道什么不如去问问当事人,不是每天都在打电话联系,怎么不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这里套路你爷爷,臭小子!” 迹部景吾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如果真田苓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到现在都是一无所知的情况。 迹部老爷子轻哼一声,“没出息。”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您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和爸保持同一个态度,意思是你们都认为隐瞒才是对的。” “我也是当事人,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意见想法,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替我做决定。” 迹部老爷子莫名其妙,“你冲我发什么脾气。” 迹部景吾顿时泄了力气,“抱歉,爷爷,是我失态了。” 迹部老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随口一说,“你当初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迹部景吾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迹部老爷子:“从小宴会上见过的世家贵女也不少,冰帝里头应该也有跟你志同道合门当户对的小姑娘吧,怎么,你一个都没瞧上?” 迹部景吾皱眉,“这不一样。” 迹部老爷子点点头,明白了,“你喜欢不喜欢你的。” 迹部景吾呼吸错乱了几分,嗓音微微提高,“她喜欢我,只喜欢我。” “而且她已经收下我的求婚戒指了。” 迹部老爷子哦了一声,有点儿敷衍。 迹部景吾低声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迹部老爷子:“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吗?” 真田苓那孩子,可真不是一般人,她的成就寻常人望其项背。 了解的越多,迹部老爷子越发好奇,这孩子是真的相中了他家景吾吗?又感觉不太像。 不过,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她也不会随便就和人在一起,应该是有点儿感情的,景吾也没什么可值得欺骗的地方。 迹部景吾眼眸微晃,他知道,他又怎么不知道,只不过一次一次的被推开,令他自己有些难过而已。 “爷爷,您是不是还知道其他的事情?” 迹部老爷子心道,他老人家知道的当然比景吾多多了,“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问,再问就把你送你爸那。” 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夜里跟真田苓通话,算下时差她那边应该是刚起床。 真田苓奇怪,“你怎么还不睡,这都几点了?” 迹部景吾握紧了手机,“现在刚好有时间。” 真田苓:“你忙到现在吗?” 不是,就说公司是自己家的,也不用这么拼吧。 第567章 等你回来 迹部景吾是想问问真田苓什么时候能回来,在新加坡逗留的时间早就超出了她之前说好的时间。 “你什么时候....” 真田苓正打着电话,怪盗基德迎面走过来,“下来吃早饭了,听他们那边说,我们快能离开了。” “好。” 怪盗基德见她在接电话,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去找柯南去了,被留在这好几天了,好无聊啊真的。 真田苓继续听电话,“景吾,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迹部景吾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他是谁?” “工藤新一是吗?” “你们一直住在同一家酒店,朝夕相处。” 真田苓听着语气不对,“不是,他是跟兰一道的,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你别乱想。” 她也是人到了新加坡才发现怪盗基德和工藤新一都过来了。 迹部景吾眉宇间浮现些许阴翳之色,“你那天把我赶走,他就留在你身边是吗?” “景吾?”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 真田苓轻吸一口气,“大早上你就要跟我吵架吗?” 避而不谈就是答案,“他在。” 真田苓很无奈,她知道迹部景吾很在意这类的事情,“你说的不具体。” “他确实在,但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去做,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跟他一处。” “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只是恰好在同一家店而已。” 迹部景吾眼睛被灯晃的有些刺痛,“这些话,你自己相信吗。” 真田苓:“本来就什么关系都没有,我跟你解释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叫火上浇油,真田苓最后一句话完美诠释了这一点儿。 迹部景吾快被气炸了,又生生的压了下来,有什么用呢,隔着电话争吵除了会让隔阂加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你回来,等你回来,我们再说。” 真田苓听着迹部景吾加重的呼吸音,似乎是意识到她说的有些不负责,但是,都说出来了,也没办法撤回,只能是回去再说吧。 “好。” *的烦死了,地方不大事儿真多,屁大点儿事情还没查清楚。 迹部景吾等真田苓回来,等他爷爷都从疗养院离开了,真田苓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倒也不是真田苓故意不回来,主要是服部老爸特意打电话过来,希望她去见一个人,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是她私人医生的教授,刚好在新加坡,时间赶得巧,有机会有时间就见一见。 真田苓本身不大愿意见,她都想偷偷溜回去了,结果就是没成功。 工藤新一和阿大联手把真田苓的反抗镇压下去,抗议无效。 这种事情真田苓没有跟迹部景吾细说,说的多了他又开始想东想西,还不如不说。 最后就是回去的时间又延迟了。 迹部景吾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笑出声来,“苓,等你回来的那天,我大概是不在东京了。” 真田苓表示疑惑,“?” 迹部景吾淡淡道,“忍足他们组了一个局,算是合宿吧,网球部的,包括你哥哥他们都会过去,地点是在大阪的一家温泉民宿。” “我刚好有时间过去一趟,所以你回来的那天,我可能不能去接你了。” 真田苓表示明白,“没事儿,你玩的开心些。” 真田苓确实不觉得这有什么的,你玩你的,等她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有空和朋友聚聚是好事啊。 迹部景吾最后沉默的挂断了电话,果然,他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高中毕业之后合宿的次数寥寥无几,尤其迹部景吾还是出国留学的那一个,有这样的机会确实应该珍惜,当各自毕业之后,再聚在一起可就难上加难了。 迹部景吾稳住心态,驱车前往目的地,在看到真田弦一郎的时候,迹部景吾状似随意的跟他聊了聊。 真田弦一郎很是古怪,但迹部景吾并没有出格的地方,他也就没多想。 迹部景吾聊了几句之后,内心升起了一种诡异的平衡,因为真田弦一郎也是一无所知,他也不知道真田苓在新加坡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当哥哥的都不知道,迹部景吾心底深处的不满也消去了几分。 大家彼此都认识,见面了谁都不尴尬,很快的熟络起来,在大厅等着办理入住。 在这档口,茶杯打碎的声音算不上万众瞩目,也是让不少人回头看过去,是一位穿着深灰色和服的老者,茶杯碎了,袖口上也是水渍。 老者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真不好意思客人,我没有抓稳,打扰你们了。” 白石藏之介离得近,伸手帮了一下,“没事儿,您多注意。” 老者笑容满面,只衣袖下的手不受控制的战栗,“好,我会的,欢迎你们入住本店,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客气了。” 不过打碎了杯子而已,人老人家收拾得也挺干净的,众人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曾经是对手的四校正选,现在大部分都在一个大学,十几个年轻小伙子就这么住下了,顺便帮店家提高了不少业绩。 真田苓那边也终于结束了面谈,可以安心的回国了,都说了她没事,只是小小的失眠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 阿大懒得听她说这些话,听专业医生的,目前状况良好,药别停,继续保持。 阿大记下来,回去后再一一汇报。 真田苓离开前的最后一天特意买了不少特产带回去,尤其是迹部景吾,还专门挑了一个礼物回去,希望这一次问题好解决些吧。 真田苓是直接回神奈川了,她要是再不回去,她爷爷就该派人去新加坡接她去了。 真田惠子惊喜的看向走过来的真田苓,“阿苓回来了。” “伯母,日安。” 真田惠子笑眯眯的,“回来就好,去这么些天也没晒黑,不错不错。” “回家了好好休息,弦一郎和精市他们都合宿去了,要不然还能一起吃饭。” “把东西放下先去书房吧,爷爷念叨你好久了。” 真田苓连连点头,从礼物中挑出给伯母拿出来,才上楼回房间休整。 真田惠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管哪个年龄,没有人会拒绝礼物的不是吗。 真田苓简单的洗了洗就去书房了,“爷爷。” 真田潘士抬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来人,“回来了。” “嗯,发生了一点儿小意外,都解决了。” 真田潘士微微颔首,“平安回来就行。” 第568章 交给我吧 真田苓是没打算去他们合宿的地方,她对温泉什么的本就不感兴趣,也知道自己要是去了说不定就会带出什么事情来,保险起见她在神奈川安心等着就是。 只不过有件事的出现,超出了真田苓的预料,使她不得不走一趟过去。 很平常的一天,阳光刺目,晒得人皮疼,是一种看一眼就不想出门,时刻跟空调同处一室的天气。 真田惠子在家里忙活着自己的爱好,侄女天天在家,也有人陪着她说话,真田惠子的好心情肉眼可见,虽然阿苓的话不多吧。 真田苓无意于任何人的隐私,只不过伯母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来电信息响了一声的时候真田苓下意识的撇了一眼,若是正常情况下真田苓早就收回了视线,不会多看一眼。 但偏偏屏幕上浮现的几个字节让真田苓定住了心神,不太对,那样的话术,不能是骚扰短信。 真田苓往真田伯母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她短时间不会回来后,真田苓身手打开了伯母的手机。 在看清楚这条彩信的具体内容时,真田苓瞳孔微缩,浓烈的恶意扑面而来。 这是一封威胁勒索的短信,当事人是真田弦一郎,最后附上的照片就是真田弦一郎的侧颜,脸上的诧异惊恐被相机捕捉了下来。 短信大意是,真田夫人你的儿子杀人了,他是杀人凶手,作为母亲你会如何保护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 真田苓不止看出了发件人背后的恶意,也从对方的措辞中看出了一点儿别的意思。 真田苓不是语言学方面顶尖的专家,但她也曾跟着教授学习过相关的知识,它能看出来发件人是个老手,可能对方手上不止是一条人命。 真田弦一郎现在是跟一个凶手同处一室,甚至有很大的可能被人栽赃陷害。 而且,迹部景吾也跟他们在一处。 真田苓神情变化的明显,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没来得及压下骤升的情绪。 真田潘士心下微惊,“出什么事情了?” 真田苓缓了缓,“哥哥那边出事了,有个凶手隐藏在其中,已经盯上哥哥了。” 真田潘士在片刻间冷静下来,“具体情况。” 真田苓往后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方冤枉哥哥是凶手,发来威胁短信。” “是发给伯母的。” 真田苓知道对方的心思,儿子若是犯事了,一个母亲无论如何也是要保下自己的孩子,尤其她再有点儿权势之后。 对方的信息这么明显,就是在等着真田夫人慌不择路,选择最错误的那条路,这样的信息可不是好心提醒,那是把人往绝路上逼。 真田潘士微微闭目,周身的气势悄无声息的发生了改变,他人还没死,就有这么多鸡鸣狗盗之辈踩在他头上撒野了。 “我安排...” “交给我爷爷,”真田苓打断了爷爷的话,与其交给其他人来解决,还不如让她出手。 “他们都在大阪,地方选的不错,那是我的地盘。” “对方本就在暗,大张旗鼓的调查反倒落了下乘,我先过去探探底。” “爷爷您在家里镇着,对方敢给伯母发信息,保不准还有什么别的招数。” 真田潘士上升的血压似乎又缓缓降了下来,是了,他差一点儿忘记了,她这个孙女可不是什么小绵羊,她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凶手。 真田潘士微微颔首,“先保护好自己。” 这就是同意了,“您就放心吧,”真田苓手脚麻利的把信息转移删除,“要是有警方把电话打到您这来了,先压下去。” “好。” 事情敲定,真田苓也不磨蹭,上楼收拾了些东西拎包就走了,从神奈川到大阪的时间足够她去调查信息了。 真田惠子端了几个甜品走出来,疑惑道,“怎么不见阿苓,刚才不是还在这的吗?” 真田潘士不动声色,“朋友叫她出去了。” 真田惠子遗憾道,“好歹吃些东西再走啊。” 真田潘士背手看向门外,她这会儿可顾不上。 说来真田潘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苓面对案子的神情,眼底有被冒犯的怒火还有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像是照镜子一样,确实有几分眼熟。 第569章 案发现场 大阪温泉酒店的氛围像是死一般的空寂,任是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不过是一块出来游玩一趟,就牵扯上了凶杀案,最重要的是,相熟的好友被当成了犯罪嫌疑人质问。 真田弦一郎被警方认定为嫌疑人,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抓进警局逮捕起来,但也暂时不能离开酒店,随时都要接受警方的问询。 幸村精市宽慰好友会没事的,他相信弦一郎不会是凶手,也相信真田家里不会对弦一郎不管不顾,只在时间而已。 可红口白牙一张嘴就说他们是凶手,还被命令不可随意离开,听着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幸村精市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头疼,简直是太...戏剧性了。 说实话,在街上被女孩子搭讪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礼貌的拒绝就可以。 哪想到真田弦一郎倒霉,也不知道是他的气质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被一个舞女盯上了,频频出现在真田弦一郎的面前,明确拒绝也没有效果。 在那舞女上手撕扯真田弦一郎衣服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忍无可忍,伸手大力拨开对方,不要再靠近他,舞女当时就跌坐在地上,低头垂泪,在没有人搭理她之后才自己起身离开。 然后,然后,幸村精市深吸一口气,止住了脑中滋滋的声响。 当地警察第二天找上门来,说舞女被人谋杀,曝尸荒野,调查后发现真田弦一郎是最后一个跟她见过面的人,起了不小的争执,有杀人动机。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真田弦一郎先是莫名其妙的被纠缠,又被怀疑为杀人凶手,要不是这些年经历的多了心态练出来了,怕是都不能好好从审讯室出来。 手冢国光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家里,毕竟牵扯到命案,总要知会家里一声,再想想办法。 迹部景吾也联系了真田苓,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之后再说,跟真田弦一郎有关的,还是这样的大事,必须要告知真田苓一声。 然,在场的几个主心骨,心中同时浮现一个念头,要是真田苓在这里就好了,她要是在这里,必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田苓知道的话,会很满意他们的想法,有脑子。 真田苓此刻就在他们合宿的小镇,只不过她没有第一时间去酒店找他们去,何必着急呢,她人都已经到了,还能再发生更危险的事情吗? 说了暗地里调查一番,主动送上门算什么,她脸上还做了伪装,顶了一个平凡到扔人堆里都看不出来的皮。 阿大也在,他们兵分两路,要不然,就她跟阿大这对组合,那可就太显眼了。 真田苓买了个遮阳帽,顺便买了份小镇旅游精修地图手册,先看看这小镇的路线,稍晚些时候去受害者被发现的地方看看。 真田苓没有任何跟当地警方合作的意思,尤其在她看到他们提交的那份尸检报告后,通篇漏洞,不忍直视,真田苓很怀疑他们的能力。 夜色渐暗,真田苓避开街头巷尾的监控慢慢靠近案发地点,阿大也悄无声息的跟过去。 真田苓在观察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受害者是死后被移尸到这里的。 “怎么样?” 真田苓环顾四周,“现场处理的不错。” “怎么讲?” “尸检报告上提了句,受害者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没有dna,血液中也没有迷药成分,指甲盖明显崩坏,但是这里,你看看,太轻了。” “受害者是舞女,她的社会经历让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濒死关头,地面上的挣扎痕迹不会这么轻。” “这倒像是被人刻意伪造出来的。” 第570章 惊弓之鸟 真田苓拍了拍指尖沾染的泥土,“你猜猜背后会有多少人?” 阿大思索着,“不清楚。”但应该不是一方人马。 真田弦一郎除了是个学生之外,他还是警察的孩子,以此为中心扩大范围,那可就海了去了。 “走吧,再去转转。” “好。” 真田苓跟阿大顺溜着走到了山林中,小镇靠山,山脚下是片密林,谈不上进去就迷路的地步,但要是藏个什么东西,或者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一个绝佳场所。 随着逐渐深入,真田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阿大也将手放在了后腰的木仓上。 微风拂过,真田苓鼻尖耸动几下,似乎是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很新鲜。 “去那边看看,注意路上。”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脚踩枯叶的咔嚓声,在寂静幽暗的森林里,别有一番滋味。 阿大发现了些异常,有人从这里奔跑过,而且痕迹很新,阿大弯腰捡起一片被踩酥的落叶,叶子没什么奇怪的,怪的是叶片上沾染的血迹。 阿大伸手摸了摸,“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可能是白天的游客,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名受害者。” “小心,别离开我半米。” 真田苓点头,她就是再嚣张也不会跟阿大在这时候唱反调。 顺着沿路的痕迹,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杂草盖住的坑洞,看大小像是以前山里猎户留下捕猎的。 此时不用阿大提醒,真田苓都听到了,一道强压着的呼吸声,以及快得不正常的心跳声。 坑洞下有人,但不知是哪一方的人。 双方在对峙,洞里的人不出来,阿大也没有贸然掀开,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渐渐地血腥味越发浓重起来,心跳声也在不断加快,真田苓微微蹙眉,如果是凶手的话,这心理素质是不是差了些。 阿大跟真田苓对视一眼,掀开了洞口的杂草枯枝,心里有几分怀疑,但举枪的右手没有放下来,一旦对方想干什么,一击毙命。 借着半空中的月光,真田苓看清了坑洞里的...人,他整个人惊恐到了极点,死死捂着嘴唇才没有叫出声来,双腿无意识的蹬弄,似乎想把自己埋进洞里。 真田苓视力很好,所以她也就看清了这个人目前的状态,潦草的能够遮住眼睛的头发,破烂的衣服,光着脚,和那些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 “你在上面盯着,我下去看看。” 阿大伸手借力让她下去,“注意。” 如惊弓之鸟,是这孩子的最真实的写照,他似乎是怕到了极点,话都说不出来,一双眼里满是痛苦绝望之色。 真田苓距离他几步远后停下,“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会有警察帮你的。” 少年因惊恐已然失声,他知道完了,一切都玩了,再次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恶魔又在耍什么招数,每一次都是这样,在他看到希望的时候又给他致命一击。 还不如被一刀杀死,也好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连条狗都不如。 真田苓诧异的看向歪头栽过去的人,不是,她也没说什么吧。 真田苓靠近探了下颈动脉,搏动微弱,还有气,可能是失血过多,也有可能是被吓晕的。 这不正常,真田苓暂且压下了这份疑惑,不管怎么说,先把人捞上去再说吧,就这身上的血腥味,再待上一夜血都流干了。 阿大背着人往他们车那边走,真田苓慢一步把后面的痕迹处理干净,保证再来一个人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真田苓他们是打算先把人送医院看看是个什么情况,但在车里,在明亮的灯光下,真田苓取消了这个决定。 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受伤,他的手腕脚腕上都有被捆绑束缚的痕迹,而看皮下淤血程度绝不是一两天造成的。 更重要的是,真田苓把衣服帮他盖好,这少年身上有长期被侵犯的痕迹。 看来这小镇的水不是一般的深,随意将少年绑架监禁,居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这么长时间当地警方也没有发觉到异常。 她还没有摸清楚镇上的情况,不能贸然将这孩子送进医院,真田苓现在不信任这里的任何人。 “阿大,不去医院,走另外一条路。” “好。” ...... 向日岳人很是忧伤的趴在桌子上,第一万次叹气,哎。 忍足侑士撇了他一眼,都懒得说他,关键是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好说。 明明是出来游玩的,原本好端端的,谁想到竟然牵扯进人命案子里去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向日岳人在这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忍不住嘟囔了两句,“要是真田桑也跟我们一块就好了。” 向日岳人并不清楚真田苓背后有什么本事,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在真田苓周围能感到一种安全感,尤其是在发生危险的事情。 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惊险的事情,可每次真田桑都在,真田桑往那边一站,好像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能轻易解决了似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时候从发现危险到解决危险也不过一半天的事情,向日岳人还没怎么感受出来,什么事都结束了,他只等着被安排回家就好,哪像现在,都多少天了,还没有半点进展,一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无可奉告,还不让他们离开。 向日岳人又是一声长叹,“要是真田桑在的话,那些人怕是都不能靠近真田君。” 忍足侑士忽然咳嗽两声,他尽力提醒了,能不能领会就看岳人自己了。 不愧是当年的双打搭档,向日岳人后脑勺一凉,脖颈僵硬的转过去,就对上了迹部景吾冷冰冰的视线。 迹部景吾眼不眨的看着他,“岳人,你刚才是在叫谁的名字?” 哪怕向日岳人现在不在迹部景吾部下了,还是下意识的一抖,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光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叫你多话。 迹部这一次出行兴致不高向日也看出来了,毕竟他也没瞎,真田弦一郎都来了,真田苓却没来这就说明了问题了,再加上他前几天多番探听下,似乎他们俩是吵架了。 这个关头,向日岳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部长的女朋友,他真是头铁。 向日岳人蹭一下跳起来大跑着出去,“手机丢门口了,我去找找,午饭不用叫我!!” 忍足侑士无语扶额,算了,这么多年就这个德性了。 迹部景吾不至于生气,但他现在心情确实不好,因为真田弦一郎,也因为真田苓对他的敷衍,从回信上肉眼可见的敷衍。 第571章 意外人为 向日岳人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没多久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并且带回来一个劲爆的八卦消息。 “侑士侑士,我刚才听到一个超大的消息。” 忍足侑士:“?” 你这才出去多久,就听到了什么消息啊,这么激动的跑回来。 向日岳人也是为了稍微活跃下气氛,当即嘀咕道,“听他们说有个小老板带小三出来旅游,让家里给发现了,好一通乱打,全都送进医院了。” “听说被揍得厉害,嫌医疗条件不够,还出动直升飞机了。” 向日岳人说完后发现自己吸收了好几个人的视线,略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这不是外头有人在传,我就是复述一下。” 忍足侑士只想叹气,真的,岳人啊,你就消停点吧,不如你这个时候学一下慈郎也不错,安安静静的睡觉或者吃东西,没人会盯上你的。 幸亏岳人说的时候嗓门还不算太大,立海大,啊不好意思顺口了,应该是幸村他们没注意这边。 迹部景吾看着咋咋呼呼的向日岳人也是沉默了,算了,从国中时期就这样,这脾性短时期怕是改不了。 迹部景吾跟手冢国光聊了两句,看看家里什么意思,警方把他们晾在这里不闻不问,就是不让离开又是什么意思。 手冢国光扶了下眼镜,“我父亲说等当地调查结果出来,他也联系了大阪这边的警方。”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等字。 迹部景吾往真田弦一郎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比较难看,正常情况,可以理解。 在午休之前,迹部景吾给真田苓打了个电话,他已经放弃真田苓会良心发现主动联系他了,“阿苓。” 天地良心,真田苓不是故意忽视迹部景吾,她这两天不是一般的忙,查证找人,有些事情难免会疏忽。 “景吾,你怎么样,吃了吗?” 真田苓转了转脖颈,长时间盯着电脑查监控脖子是有些难受。 迹部景吾:“....挺好,吃过了。” “找我有事...不,”真田苓瞬间改口,“中午要休息一会儿吗?” 迹部景吾沉默片刻,“我才刚刚跟你打电话,时间还没有超过两分钟。” 真田苓想了想,又改变话题,“我哥哥的事情我听说了,爷爷和伯父他们都联系了本地的警察尽快破案。” “景吾,不要担心,会没事的,哥哥是无辜,他不会有事,你也不会。” “就是暂时还不能离开,放宽心,就当是来度假了,别想太多。” “我暂时不能过去你身边,你要是有情况,或者感受到什么异常,随时联系我。” 迹部景吾听出来一点儿别的意思,“阿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真田苓:“目前还不清楚,还没有人告诉我。” “但我会想办法的,你相信我,再过几天就没事了。”再过几天她就能抓住背后人的狐狸尾巴,非宰了他不可。 不得不说,真田苓说这么多话,很好的宽慰了迹部景吾隐隐焦躁的内心,他面上表现的自然冷静,但遇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杀人命案,很难真的若无其事。 迹部景吾声音轻缓,“你在哪里阿苓?” 真田苓:“在大阪,我得去找几个帮手。” 迹部景吾眼帘低垂,盯着木质地板上的纹路,有些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命案这种事情确实是找专业的人比较好,就比如说是大阪的那位服部平次君,都是可以理解的,迹部景吾都明白。 “你…注意安全。” 真田苓没深想,说实话,她这会儿还真是有些顾不上,等她先把人抓住了再说别的。 “放心,我会的…那我就先挂了,你中午休息一会儿。” 迹部景吾:“好。” 挂断电话后,迹部景吾保持一个姿势许久没有动弹,许久之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香烟。 打火机橘色的火光在空中跳跃,迹部景吾沉默的抽烟。 事情发生后他也联系了他爸,但结果也是一个等字。 迹部景吾意识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但…没有人告诉他,保镖也查不到他想知道的事情。 那些平常显现不出来的事情,在关键的时刻全部都暴露出来了,不是很严重,但就像心中埋了一根针一样,只要想到就会出其不意的扎你一下。 真田苓那边在解决完监控后,需要考虑到另外一件事,“你说,咱俩能不引人注意的溜进解剖室尸检吗?” 阿大认真思考,“估计玄。” 他是质疑当地这帮人的能力,但是要说进入查实尸体还不被他们里头人发现的程度,那就不是简单的能力问题了。 真田苓琢磨了一会儿,突然道,“命案发生后,是不是没有人来认尸。” 阿大顿了下道,“她不是当地人,工作的那些同事没听她提过还有别的家人,系统中也没有找到,目前还没有人来认领。” 舞女,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不会来来干这一行。 真田苓盯着警局门口看了一会儿,决定了了,她现在就是受害者素未谋面的远方妹妹。 要不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她也不至于命案发生到现在还没有亲眼看到尸体。 迹部景吾自己平复下来后,把真田苓的话放在心上,有意无意都开始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迹部景吾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要是说的话,也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不等迹部景吾细查发现什么,第二天就出事了,凤长太郎同亮出门的时候碰上了车祸。 一辆私家车停在过道上,但是没有拉手刹,突然间窜了出来,要不是有一辆车在危急关头挡了一下,就不只是手臂上的擦伤这么简单了。 迹部景吾脸色阴沉的看着长太郎手臂上的血痕,并非是他疑神疑鬼,而是真田苓不会说些似是而非的无用的话,他刚起了疑心,长太郎这边就出事了。 到底是真的意外,还是人为。 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店里的人来送药都没有打破这一僵局。 迹部景吾沉声道,“最近不要出门闲逛,不要一个人出门,手机畅通。” 忍足侑士道了一声好。 手冢幸村白石几人交换了下视线,各自照顾好自己的好友吧,这地方有些不正常了。 先是真田弦一郎出事,现在又到了凤长太郎,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最好还是平平安安的吧,要是能尽快查清楚,让他们早些离开就好了。 第572章 发现灭口 真田苓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先冰帝的那帮倒霉蛋就是被人盯上了。 动手的那个人,让真田苓的猜想全部成立,她找到了幕后凶手,一个隐藏身份在这里躲藏的人。 不过,真田苓站在树上,身影被树枝遮盖住,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向日岳人给救下来,那老头下手真狠,是把人往死里弄啊。 对于向日岳人,真田苓也是有几分服气在的,都提醒了多少遍最近不安全,不要一个人出门,这小子倒是好,半夜出来发现不对劲了不是赶紧回去,竟然还嚣张的跟过去,生怕人发现不了自己是吧。 现在好了,被人发现灭口了。 下手把人推进水里的老头,在看着书面上逐渐消失的水花,警惕的环顾四周,将边上的痕迹处理了,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 真田苓压低声音,“阿大,你盯着他,我把人救上来。” 阿大:“注意身后,别下水。” 真田苓比个手势,“放心。” 半晌后,确定人不会回来,真田苓从树上下来,悄摸到了水池边,这温泉酒店后院有个小池塘,旁边还配了个凉亭,是个打卡的好地方。 水倒是不深,但淹死个人也是绰绰有余。 真田苓还从墙角找了跟杆,生把向日岳人给扒拉了上来,暂时性昏迷,还有脉搏。 真田苓做了十几组胸外按压,终于把向日岳人给按回来了,偏头吐出了大滩污水。 在他想要厉声尖叫时,真田苓捂住了他的嘴,在他惊惶未定的视线中说道,“想活命就闭嘴。” 向日岳人眼眸睁的极大,发生的太过迅速,他没有忘记自己被掐脖的感受,更忘不了自己被扔水里溺亡的感受,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阿大也在片刻后回来,“人活了吗?” 真田苓:“带他走,我把监控解决了。” “好。” 收尾后,真田苓给服部平次去了一个电话,放心吧这会儿他可睡不熟,“苓。” 真田苓想到一个主意,“我需要帮忙,服部你...” “没问题,都交给我。” 忍足侑士是在早上敲门时发现岳人不见的,屋里没人,电话不接,再联想到长太郎刚出事,大早上的忍足侑士惊出了一身冷汗。 “迹部,迹部,出事了,岳人不见了。” 这一声如水入油锅,瞬间炸开了,迹部景吾心头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忍足侑士脸色难看,“不知道,发现时人已经不在了,手机关机。” 迹部景吾冷静道,“先在酒店找人,半小时后报警。” “好好,先找人。” 手冢国光,幸村还有白石他们都过去帮忙找人,身边的朋友突然消失了,这件事情说不过去啊。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找到了,只不过情况更危险,幸村精市路过那水池时眼角余光似乎撇见了什么东西,急忙闪身看过去就发现了浑身湿透,晕厥在水池边的向日岳人。 幸村精市震惊,“向日君!!” 幸村精市急忙把岳人拽上来,“向日君!向日君!” “迹部,人在这里。” 一阵兵荒马乱后向日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啊?” 忍足侑士差点儿没被吓死给,“我还想问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在水池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向日岳人抱着脑袋,脸上泛起明显的痛苦之色,忍足侑士一惊,“你怎么样,哪里伤到了?” 迹部景吾沉声道,“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向日岳人努力回忆,“我只记得昨晚上我想在院里转转,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头很疼。” 迹部景吾眉心紧蹙,“几点出门的记得吗?” 向日岳人眼中还有未退去的惧色,“十二点多好像,我记不清了。” “迹部,侑士,我,我不记得了。” 那就是在这水池里泡了一夜,岳人浑身都湿透了,还有明显的头疼,到底是无意间落水的还是被人推进去,迹部景吾心中怀疑起来。 “侑士,你先陪着岳人去最近的医院看看,这里交给我。” 忍足侑士低声道,“你自己留心些。” “嗯。” 隐在酒店工作人员之后的某个老头眼皮子合上了,谁也看不清他的神色,眼中的轻视也被隐藏了起来。 毛头小子倒是命好,扔水里竟然还没死,不过接下来就没那么好运了。 老头手指揣在衣袖里,先稳稳,这些人起疑心了,动作急了容易被发现。 迹部景吾要求查看后院的监控,但被拒绝了,“你说什么?!” 前台神色很是为难,她并不想拒绝这样一个帅哥,但是真的就是,“后院的监控出了些问题,总是卡顿。” “我早就上报给老板了,就是一直没顾上修。” 早上发生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前台小声道,“你们可以看监控,但是可能监控不完整。” “但客人您放心,我今天就让监控公司的人过来换新的。” 迹部景吾面无表情,他现在就是换一个最贵的监控设备有什么用,他大爷要看的是昨晚的监控。 前天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默默地打开了监控回放。 果不其然,监控总是卡顿一闪一闪的不说,最后直接雪花屏了。 前台声音细如蚊哼,“就只有这些了。” 黑白雪花映在迹部景吾眼中,他差点儿被气笑了,这样潦草的结果,傻子都能看出问题来。 手冢国光镜片微闪,幸村精市笑得越来越深,真田弦一郎黑着一张脸,白石藏之介悄吸了一口气。 不远处的西村樱萝握紧了周助的手,迟钝如她都感觉到不对劲了,不二周助用力回握,没事的,会没事的。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纵然一开始觉得这或许是个意外,真田弦一郎挺倒霉的,跟人就争了几句,结果人就没了,自己还被警方怀疑上。 现在这一桩桩的发生,几乎凑齐了悬疑惊恐电影的所有元素,杀人,车祸,溺水,就差再往太平间送几个人了。 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对方又有什么目的,是为钱还是为了别的,总要有个原因吧。 迹部景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要求查看昨晚酒店的全部监控。 前台可能是觉得理亏,也不太敢直面迹部景吾阴沉的脸,没有什么推三阻四的,沉默积极的把监控都掉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迹部景吾只能看到岳人是主动从自己房间离开的,然后所有的监控中就再看不到岳人的身影。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岳人是被害的,警方不会受理这样的案件。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忍足侑士从医院打来电话,除了呛点水外岳人没事。 迹部景吾捏了捏鼻梁骨,万幸吧。 第573章 好生热闹 夏季雷雨天气多,已经连续下了三天雨了,天阴沉沉不见半丝阳光,仿佛在人心头上也落下了一层阴霾。 这样的天气,总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傍晚时分,看着闯进来的两个人,有过这想法的人只想时光倒流给自己个嘴巴子,叫你乱想乱说,乌鸦嘴。 进屋的是一男一女两名警察,他们拿出证件,又拿出了手铐就想要将真田弦一郎拷走拘留。 脾气暴躁的切原赤也当即就炸开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都说了副部长不是凶手!你们凭什么抓人。”多年的习惯,一激动就容易叫副部长。 那名警官一脸冷色,似是不想跟这些还没毕业的小子们多说话,“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另外一名女警员看着周围靠近的少年多说了几句,“我们已经查到了关键证据,证实了这位真田君与本地的杀人案有关,还请你配合我们行动。” 她搜查时也多少了解了这些人的家庭背景,嗯,如果说对方可以配合的话那就最好,如何不行,也尽量不要激化矛盾。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们这么久都没有查到证据,现在就查到了?” “副部长不可能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 真田弦一郎抬手按在切原赤也得肩膀上,“赤也,冷静些。” 切原赤也眼眶通红,又气又急。 幸村精市眉毛微扬,“警官,不知道你们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男警察盯了幸村精市一会儿,压下了眼底微弱的妒意,硬邦邦的说道,“无可奉告。” “警察办案不需要向你们解释什么,案子内容也不是你们该知道的。” “你们要是有那闲工夫,不如给家里加几个电话,说不定花点钱就能把人保释出来。” 这话听着就太难听了,简直不是一个警察能说出来的话,那种语气中的轻视。 为首的几个人神色冷下来,不待跟他说些什么,切原赤也憋不住了,大声跟他吵了起来。 男生的嗓门又大,几个人同时说话,乱七八糟的倒是让别人一句也插不进来。 真田苓推门进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宛如进了菜市场一样,吵得人耳朵疼。 真田苓也不浪费那个嗓子打断他们的讨论,扫了一眼柜台傍边的摆件花瓶,抬手就砸在了地上,碎片炸了一地。 花瓶破碎的巨大声响,令争执中的所有人惊了一跳,太突然了,骂出口的话都卡克了。 见他们看过来,真田苓才不紧不慢道,“好生热闹,你们在聊些什么。” 女子清冷的声音传过来,迹部景吾听到第一个音时就变了脸色,双眼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陌生面孔。 真田苓脸上的面具没有卸掉,但声音是她本人的声音,伪装了但是不彻底。 不过这会儿,应该没有谁会傻到当重喊真田苓的名字。 手冢国光眼底划过一抹流光,心中道了一句怪不得。 真田弦一郎脸皮扭曲了一瞬,生生的忍回原来的样子,顺手捂住了赤也的嘴,怕这小子一张嘴漏气。 幸村精市眉毛微挑,瞧着对方淡定的神色,心下也是稳了。 白石藏之介听出来声音,但是对不上脸,而周围都没人说话,他也就继续保持沉默,先看看。 男警员气极,要不是顾忌着他们背后的家底,他早就发泄出来了,统统抓回去带走。 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他张口就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没有看到警方在办案吗,不赶紧离开凑上前来做什么。” 真田苓眼皮微掀,“警官火气好大啊。” “你....”警官深吸一口气,“出示你的身份证,例行检查,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真田苓很怀疑,这几个没脑子的如此明显的蠢货是怎么被招进来的? 真田苓慢悠悠的走过去,手上提了一把湿淋淋的雨伞,当着他俩的面动作潦草的甩水合伞。 两名警员脸色不太好的后退几步,纯粹是为了不被雨水扫在身上。 真田苓:“过路人,躲雨。” 男警员被哽回去,又咬牙道,“出示你的身份证。” 真田苓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擦手,“掉了,已经报警挂失。” 警员不知为何,莫名的急躁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涉嫌妨碍公务。” 真田苓一脸无辜,“妨碍什么?” “我进门还以为自己去了菜市场,不知道妨碍了什么公务。” 警员语气阴沉,“你不要再这里给我胡搅蛮缠。” 真田苓扫了一眼,确定了,是走后门进来的sb。 女警员胳膊肘怼了同事一下,“这位同学涉嫌一起故意杀人罪,证据确凿,我们现在是将人押走审问,之后的事情会在新闻上报道,还请这位女士不要妨碍我们工作。” 真田苓点点头,冷不丁说道,“证据确凿,那逮捕令在哪里?” “先前听你们吵了很长时间,所以是没有逮捕令吗?” 女警员默了一瞬,“逮捕令已经向上申请,只是还没有到我手里。” “所以红头盖章文件还没有到手里,你们当警察的就能随便抓人了吗,权利好大哦。” 女警员拦住了同事的暴脾气,“并不是,女士,因为我们已掌握了关键性证据,需要这位嫌疑人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真田苓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手铐上,意思很明显。 女警员暂时将手铐收了起来,“请...” 真田苓淡淡道,“证据确凿,都是什么证据?” “警官既没有文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寥寥几句话就想把人扣住带走,”真田苓一摊手,“我也可以合理怀疑你们是打算屈打成招,栽赃陷害。” 男警员厉呵出声,“你放肆!” 呀,真田苓想着,还真是许久许久没有人对她说过放肆两个字了。 不过也没关系,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真田苓微微颔首,“恼羞成怒了。” 女警员眼中浮起冷色,这个女人,真是牙尖嘴利啊。 “女士误会了,我同事也是为了案子,为了镇里百姓的安危,亦是为了还死者一个清白。” 真田苓撇了她一眼,这个还有几分能看。 “案子的具体内容本不该告诉你们,但是....”女警员为难的笑了,“真田君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并且有目击证人证实了他们之间有矛盾,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有明显的杀人动机。” “死者死亡的前后一小时,真田君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是第二点。” “死者身上有真田君的dna,与真田君手臂上的伤痕吻合,这是第三点。” “不知道女士与诸位满意我所说的,没问题的话,还请让一让。” 真田苓叹了一声,女警员心头一紧,莫名的生了几分慌张来。 第574章 我看见的 女警脸皮微僵,“你还想说什么?” 真田苓耸肩,“哦,我没有质疑你们能力的意思,别误会。” 那个男警脸色有些难看,“你是在阻挠执法人员办公!” 真田苓:“只是感叹你们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在这里屈才了。” 男警气结,“你,你...”手指都哆嗦了,重复着你个你字。 女警挤出一个笑容,“女士,您越界了。” “听够了吗?” 女警微诧,“你在说什么?” 真田苓视线偏移,“说真的,属下是这个德行,很难让人不怀疑上司的能力。” “你说是吗?石井信也队长。” 两名警员在听到这个名字是脸色齐齐一变,顺着真田苓的视线看过去,酒店玄关口,在一地的碎瓷片之后,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嘴里吊了支烟,也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 石井信也被发现了也没觉得意外,盯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人群中间,“我有没有说过,这案子复杂,不能轻易下决定,是谁允许你们出来抓人的。” 两人说不出话来,到底是队长也不敢硬着来,毕竟也是他们心虚在前。 他们陷入了僵硬之中,真田苓可不会给他们留什么面子,当即哼笑了一声,“啊嘞,逮捕令不是已经上报了吗,原来是假的啊。” “石井队长,你们警察也会故意撒谎欺骗无辜的百姓吗?” 石井信也冷着一张脸,心里却骂了一万遍,奶奶的两个走后门的兔崽子惹了事让他来擦屁股,这里头的几个人是那么好惹吗? 真田弦一郎沉默的站在一侧,不是他一言不发,是因为真的没有他说话的机会,这种场景下,真田苓一个人舌战群儒,连打岔的机会都没有。 迹部景吾安静的注视着真田苓,他能感觉到,所有曾经他疑惑的问题,都能够解开了。 石井信也道,“是我管教不严,这两个人我会带回去严厉批评写检查,我们内部会自行处理。” “但是,有一点儿你说错了,我属下要带走的不是无辜的百姓,真田弦一郎是最近这起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死者身上有他的dna,死者被害的那段时间他没有不在场证据,而且所有人都看到了他跟死者有激烈的矛盾,作案动机也成立。” “我的队员行事是冲动了些,但带真田弦一郎回警局审讯这一点并没有问题。”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女士,如果没有的话,我要带人离开了。” 真田弦一郎看着真田苓,“我没有,只是争论了几句,我没有杀她。” 真田苓微微颔首,算是一个回应。 “确实有些疑问。” 真田苓盯着石井信也,“仅仅是争吵几句,就要杀人,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石井队长,这样的作案动机是不是太敷衍了些。” “理解队长想要尽快破案,但也不要张口就来吧。” 石井队长眼眸微眯,紧紧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生,“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队长聊聊,”真田苓不动如风,似乎看不到队长狠厉的眼神,“刚来你们镇子,沿途听见了许多小道消息,好奇过来看看。” “倒是没想到你们这里的警员别具一格。” 石井队长:“....”别以为他听不出这句话背后的嘲讽。 “只靠自己的凭空想象就能破案吗,真厉害呐。” 石井队长深吸一口气,“死者身上有他的dna,这一点儿毋庸置疑,就算他不是直接的杀人凶手,死者的死也跟他逃不了干系。” “我将他带回警局问话,是走正常的流程。” 真田苓瞥向了真田弦一郎手臂上的几道抓痕,真田弦一郎肤色深,这样的抓痕又过于浅了,要是不仔细看都还发现不了。 石井队长注意到了,“那伤,你能解释吗?” “你解释不了吧,小同学,我队友有句话说对了,好奇可以,但别越界。” “今天时间确实晚了,等我找到新的证据,回来找你问话,还希望在这段时间内诸位不要离开。” “告辞。” 切原赤也往前走了几步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一时间只能挠挠头。 迹部景吾观察着真田苓的神色,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眼睛里是一片漠然。 真田苓撇了眼衣袖上的水印,她看起来很闲吗,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来说这几句废话的? 真田苓随他们走,不紧不慢道,“单手掐死一名成年女性,居然会留下这么浅的伤痕,挺有意思的,对不对。” 幸村精市呼吸微变,他觉得这句应该不是对他说的。 石井队长的脚步停在半空中,瞳孔骤缩,瞬间不可置信的转头,大步走到真田苓的面前,“你怎么知道死者是被掐死的。” 真田苓抬眸,“我怎么会知道呢?” “当然是我看见的了。” 石井队长声音提高,“你看见的!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里看见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跟死者又是什么关系!” 第575章 工藤真子 石井队长声音洪亮一脸厉色,又加上他警察的身份,这些话出来确实会给一种莫大的压迫感,通常情况下听到这话的人会老老实实回话。 不过,这个范围并不包括真田苓,除了感觉嗓门大震得耳朵疼之外,她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石井队长,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应该先回答哪一个?” 石井队长队长黑着一张脸,“不要跟我左顾言它,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你再继续胡搅蛮缠,就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有权利把你压回警局。” 真田弦一郎上前一步,“石井队长.....”,一句话未说完便闭了口。 因为真田苓眼睛扫了过来,她没说什么,但那眼神让真田弦一郎莫名的闭嘴了。 石井队长沉声问道,“我问你,你是从哪里看见的?” 真田苓低头翻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双人照给他看,“石井队长认识这两个人吗?” 石井队长低头看过去,脸色沉得更厉害了,屏幕上是两个醉酒的男人,偏偏他都认识,一个是局里的法医,一个是本地报社的记者,这两个人组在一起,他就是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真田苓耸肩,“我只是吃饭而已,他们声音太大了。” “石井队长,你的属下,一个比一个厉害哦。” 石井队长气得后牙槽都快咬碎了,“你还知道什么?” 真田苓思考状,“大概,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那个蠢货酒后的德行石井队长知道,再加上那个记者也想套取消息,家底都能让人掏空了。 石井队长:“我的属下我会解决,但是,具体信息你不能透露给其他人,否则你也会被牵连受处分。” “还有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指了指真田弦一郎的手臂,“人在濒死时会拼尽全力的挣扎,要真是在行凶者身上留下痕迹,不可能这么浅,现在还是夏季只穿一个短袖。” 石井队长也知道,他见过死者,指甲盖都快劈没的程度,但偏偏就是有这人dna,这也是疑点所在,所以他还在调查没有直接来抓人。 石井队长:“你提供的说话我们也在考虑中,但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是真的,他说自己在房间里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楼道监控还坏了,这本就不正常。” 他就不信了,在这一点上这女人还能有狡辩的地方。 看她不说话,石井队长又说道,“我们欢迎百姓提供破案线索,如果你有新的证据,可以去警局找我。” “现在,告辞。”他要回去把那家伙揍一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不想干就赶紧滚蛋。 真田苓背着手慢悠悠道,“好奇怪啊。” 迹部景吾眉心微挑,他觉得,那位队长应该是走不了了。 石井队长一脚已经跨在门栏上了,听见了真田苓的声音,僵了几秒,他在犹豫要不要直接甩身离开。 在他犹豫的档口,真田苓像是聊家常一样,“你说,紫金牛的种子会凭空出现在镇西口吗?” 紫金牛! 他*的,她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 紫金牛只生长在那片山林里,而镇西口是发现死者的地方,这两地一东一西完全相反。 说十万八千里太夸张,可至少也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石井队长扭身跑到真田苓眼跟前,“这也是你偷听到的?!” 真田苓不悦,“什么叫偷听。”这人真不会说话。 石井队长脑门嗡嗡的,他觉得自己血压肯定是上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田苓:“听见了。” 石井队长气结,这还说不是偷听到了,等着,他回去就把那家伙先掐死再说。 “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回答我的问题,挨个回答,别转移话题。” 真田苓眼皮微掀,“东京人士,工藤真子。” “是一名侦探,有命案,好奇来看看。” 石井队长眉头皱了起来,东京人,工藤真子,工藤?工藤! 还他*是侦探? 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侦探! 真田弦一郎原本就是沉着一张脸,在听到工藤真子这个名字的时候,眸色暗了暗,是工藤啊。 迹部景吾紧盯着真田苓的背影,工藤那两个字似乎要被他嚼碎了,工藤真子,她倒真是会给自己起名字。 忍足侑士默默地后移两步,远离了迹部景吾的身边。 手冢国光眼底微光跳跃,工藤真子,侦探,原来是这样啊。 石井队长嘴角微抽,“关西服部,关东工藤,你叫工藤真子,那工藤新一是你什么人?” 真田苓随口道,“亲戚。” 石井队长对侦探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大概是在报纸上见多了,更大一个原因是,他觉得眼前的女孩如果没有实力说不出这些话来,也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破案这方面,能力是一回事,天赋更重要,有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家就是能一眼看出问题所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发现了什么?” 真田苓:“是有一点发现,你确定的嫌疑人不对。” 石井队长没有一开始那么恼火了,态度甚至有些温和,他也想听听这位工藤侦探能给他带来什么结果,最好不要让他失望。 “我们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证实了真田弦一郎在案发时间内有充足的时间,并且没有人能够给他作证。” 真田苓嗯了一声,然后道,“你确定案发现场是第一行凶现场吗?” 石井队长后牙槽不自觉的磨了磨,“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还行,没有把所有知识都忘光了。 石井队长:“.....” 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你还能表现得更明显些吗?! “既然不确定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你所推论的时间就不成立了。” 石井队长:“但这案子确实跟他有关,杀人动机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也不是不会发生,这么些年的警察生涯,为了一条狗杀人都有。” 真田苓想,这比喻在这里真不恰当。 “既然队长有监控视频作证,那刚好,我也有几分视频想跟队长分享一下。” “石井队长,你现在有时间看吗?” 石井队长嘴角微抽,怎么,都到这会儿了,他还能说个不吗? “有时间。” 第576章 不妨留下 真田苓余光扫了一眼周围,准确的落在角落的那个老头身上,“店长,还没睡呢,借个电脑用用吧,最好是能看监控视频的。” 酒店店长佝偻着身子出来了,因为真田苓的话,警察已经注意到他了。 “真不好意思了,我看你们在说话,没好意思出来。” “电脑有,我这就拿给你。” 迹部景吾了解真田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一句话,所以这个店长室有问题吗? 店长从屋里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来,“给你用,电脑没有密码。” 在他转身想走的时候,真田苓又道,“店长不留下来一起吗?” 店长笑着摆摆手,“我就不了,年纪大了听不太懂你们说的,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真田苓双眼注视着他,确实是老了,头发花白还有秃顶,脸上都是褶子,或许是下雨凉快,他身上穿的的深灰色的和服。 “上了年岁的人觉少,就算是回屋店长也不一定睡得着吧,不妨留下来听石井队长聊聊,毕竟也牵扯到了你的店面不是。” 石井队长左右看看,“山村,你就留下吧,还需要你调取监控。” 叫山村的老头依言只得坐下来,酒店大堂中间放置了一个加长的桌子,容纳十来个人不成问题。 落座之后,山村老头掩在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后。 但是,石井队长瞧着,这屋里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些,人挤在一块都快站不住脚了。 “诸位,这毕竟涉及到命案,与之不相关的人士,还请尽早回屋休息了,时间不早了,不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番话说完,倒是有几个人起身回房了,虽然大家在国中时期时对手,但说实在的,除了几个部长联络的频繁些,他们私底下其实并不太熟悉的,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这种场合,既然人警官都开口了,他们就先回去了。 而后又在低声细语中走了几个人,最后只剩下真田幸村柳,迹部忍足,外加一个手冢国光。 石井队长瞅着这几个除真田弦一郎之外一动不动的人,想说些什么,考虑到他们的家世又觉得自己说了也没用,干脆就随他们去吧。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工藤小姐,现在可以了,不知道你想让我看的监控是哪些?” 这个姓氏,让在场几个熟知的人眉毛齐齐抖了一瞬。 “等下我发个信息,”找东西刚想起来,证据什么的都放在工藤那边了,“人跑哪里去了,速来。” 工藤新一是在真田苓待了三天后打电话薅过来的,这里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绝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当然是要招呼人过来啊,而且还不引人注意。 工藤新一没走远,他就在屋外,这不是想着里头是真田苓的主场,他就没第一时间过去打扰。 他也没做伪装,就这么戴着眼镜走进来了,淋湿的雨衣就挂在了门口的横杆上,“晚上好。” 真田弦一郎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工藤新一,工藤真子。 江户川柯南的外表警察对面的那几个人可一点儿都不陌生,尤其是迹部景吾,果然还是他啊。 石井队长疑惑,“这小孩子哪里冒出来的?” 工藤新一从兜里翻出一个u盘递过去,“在这里。” 真田苓接过,随口道,“自己人,跟我一起的。” “队长,看视频之前,有一样东西还需要你过目。” 石井队长:“什么东西?” 真田苓向下身后,工藤新一又掏出一张折叠的a4纸出来,还是特地花钱彩色打印的,“看看吧。” 石井队长心中嘀咕了一句,搞什么还神神秘秘的。 但是当纸张上的内容映入眼帘时,石井队长面皮抽出了一下,低骂了一句。 真田苓淡淡道,“石井队长,你应该能够分辨遗书和伪造遗书的对吧。” 石井队长震惊,纸上的信息和图片就是傻子来了也能看懂,这就是明显的威胁勒索啊。 这上面的称呼,石井队长处理过不少富二代官二代有关的案子,这份东西到不了警方手里就被解决干净了。 石井队长看了看纸张,又抬头看了看真田苓,再结合她说的话,这东西其心可诛啊。 “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真田苓抬手点了下,“上面有时间。” 石井队长一看还真是,先前太激动忽视了,这是一周前的消息了,他是命案的直接负责人,竟也没有收到半点消息,这不符合常理。 真田苓问道,“看出来了吗?” 石井队长本来想合起来直接问真田弦一郎的,又听到真田苓说的话,仔细的从头到尾又默读了一遍。 他能感觉到一点儿不正常,但,也可能是他在镇里待的太久了,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什么。 真田苓面无表情,对方的沉默已经让她意识到了,呵,果真是平和的日子过久了,脑子都锈掉了。 石井队长眼皮颤了颤,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心里头竟然有一股子心虚在,干咳两声作为掩饰,“那什么,回头我找专业的人士分析分析。” 真田苓好险没冷笑出来,先算了。 店长老头看不见纸上的内容,他们似是而非的几句话也让他收集不到有效信息,粗糙的手指不直觉的摩擦着衣角。 真田苓切换了另外一个话题,“队长,你知道本地的风景不错,是个旅游的好去处,节假日来来往往的游客也不少。” 这话题转的有些生硬,石井队长一下子没联想到这两者时间的联系,这条消息和旅游有什么关系吗? 不过也顺着真田苓的接道,“是啊,来我们这旅游的人挺多的,怎么了吗?” 真田苓在键盘上敲打,“十天前,有几个大学生组团过来写生,其中一个女生的男友是搞摄影的,他手里的机子不错,刚好录下了我想要看到的东西。” “我跟他们聊了聊,视频便发给我了。” 石井队长身体坐直,“什么?”难道是拍下来行凶现场吗,那可就真是太好了。 笔记本对向石井队长,真田苓按下空格键,“熟悉吗?” 石井队长眼珠子微动,怎么不熟悉,这不就是这温泉酒店里头的视角吗,不过这段视频是俯视,拍的也更加清楚。 第577章 不太巧哦 真田苓好心的放大了几个画面,“这里,就是他手臂上几道印子的由来。” 石井队长之前也怀疑了,真田弦一郎手臂上的痕迹太过浅显,如视频这样拦着不让走抓了一下,死者的指甲抓弄出来的印子才会这般。 单看这段视频,以石井队长自己来说,真不怨真田弦一郎发火,这...太明显了。 石井队长心里明白,但是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能排除对方因此怀恨在心。” 真田苓把视频时间线拉回去,“队长,我个人比较喜欢研究语言学。” 石井队长啊了一声,“所以....” 真田苓把视频放大,重点把两个人的口型漏了出来,还是要感谢那位同学的高级摄像机,“所以,我会一些唇语。” 石井队长一愣,什么? 真田苓角色分演慢慢道,“小同学别走啊,我有话跟你说。” “小姐自重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哎呀,我们多聊聊熟悉了就好了。” “不必了。” “你弄疼我了呀。” “...” 毫无感情波动的几句话,确重现了当时,并且一字不差。 真田弦一郎眼眸瞪圆了,他是当事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但是死无对证,警察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现在,唇语?真田苓会唇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工藤新一看向真田弦一郎,今晚上大概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吧,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在看到石井队长空白的脸色时,真田苓指尖扣了扣桌面把人召回来,“综上,这是他们对话的所有内容,队长您觉得有哪一句是需要怀恨在心的吗?” “当然,如果你不信的话,东大文学系福原教授也精通唇语,你可以拿这段视频让他翻译。” 石井队长想起了什么,朝着真田苓比划了几个动作,是手语。 真田苓看懂了,一边打手势一边说道,“很奇怪吗?眼睛看到的。” 石井队长手指头都有些僵硬,“你...” 真田苓:“以前遇见过聋哑人,所以,略有涉及。” 又会唇语又会手语,这不是一天半天就能速成学会的,你说你他*的只是会一点儿? 他才是那个只会一点儿的人吧。 石井队长从衣兜里摸出一根烟,他需要缓缓,但在打火机点燃的瞬间不慎对上了真田苓的眼睛,又默默地把烟收了回去,这个,不要在公共场所抽烟。 “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会去核实,”而且这一通下来他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真田弦一郎除了时间线交代不清楚,确实没有杀人的嫌疑。” 一直默不作声的男警急忙道,“队长您怎么能这么办,听她一个女人瞎说。” 石井队长厉呵一声,“你给老子闭嘴!” 蠢材,是不是瞎说难道他还看不出来吗?用得着你在这里多嘴,自己背后到底跟得什么人真以为他什么都不清楚呢! 以前他那是没劲懒得搭理,现在,再多说一句废话马上给老子滚蛋! 男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没敢再说些什么。 真田苓不跟sb多话,整个警局能看的也就只有这石井队长一人,其他的早就被腐蚀透了。 “并非时间线不清楚,而是真田弦一郎当天选择了一个独处而已,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酒店监控,队长,你说是不是很巧,怎么就偏偏那一天监控坏掉了。” 石井队长思索着,视线移向了店长老头,“你这监控是怎么回事。” 店长老头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是之前就有问题了,就是没舍得换新的,后来出事后就换了一批新的,现在没问题了。” 迹部景吾突然接了一句,“我朋友落水的当晚,你这里的监控也是坏的。” 向日岳人出事后,迹部景吾不光是联系救护车,警察那边也备案了。 店长老头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有些紧张,“就,不是一下子全部换掉的,是一个一个来的,那天晚上的意外我也很抱歉,医药费我们可以赔的。” “现在都是新的,现在里头的监控是全新的,不会有问题了。” 石井队长盯着店长,这么解释听起来是没问题,但确实巧了点,两次出事,两次监控都正好出问题? 他没说话,但是把这件事记下了。 “其实,”真田苓开口,“纠结时间线有些浪费时间了,直接找到真凶不就好了吗。” 找到真凶,你说的到是轻巧,他要是能找到还至于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等一下,这女人刚说她是侦探来着吧?不会真的发现了什么吧? 真田苓指向那张a4纸,召她过来的最根本的原因,“队长知道那信息是谁发过来的吗?” 石井队长声音含着惊喜,“你找到了是吗?” “号码已经被注销了,不过我找到了它的归属地。” “在哪里?”难道要破案了吗? 等待回话的片刻间,工藤新一突然说话,小孩子的童声在这里显得有些古怪,“老爷爷,你很热吗,额头上都是汗啊。” 店长老头一开始是装个样子擦擦,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紧张了,因为他已经知道那张a4字背后的内容了。 迹部景吾眼眸微深,他不觉得这小鬼会平白无故说这句话。 店长老头干笑两声,“大概是天有些热了,不碍事不碍事。” 石井队长盯着那老头,这几天一直在下雨,别说是热了,夜间风吹得还冷呢,这会儿一个老人怎么会热出一头汗来,不对。 真田苓:“说来也是巧,那号码的归属地就是这里,我呢还找到了出售这个电话号码的小超市。” “不过就是可惜,最近人流量大,超市老板不记得号码卖给谁了。” 石井队长急忙道,“一般小超市里头都有监控,把那些天的监控全部调出来,我找人查。” 真田苓摇头,“不太巧哦,队长,人家超市说监控出了点儿问题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 石井队长脸色阴沉,三次了,三次监控都出问题,这要是没人捣鬼那就是鬼上身了。 石井队长忍了又忍,一抬头就看到真田苓在电脑前敲敲打打,问道,“你不是侦探吗,怎么一点儿都不气。” 其他几个少年的视线也看了过来,实在是真田苓此刻太平淡了。 真田苓道,“我比较幸运。” “超市监控是坏掉了,但是我找到了其他的监控,刚好能够看到超市门口,店老板看了监控后也想起来是谁买的电话号了。” 第578章 略有涉及 石井队长忍住了搓手的动作,这可是一个大进展啊。 真田苓按下播放键,快速播放到关键时间点,然后暂停,“眼熟吗?” 石井队长表情顿住了,屏幕中定格的人何止是眼熟,甚至这人就在他的对面。 “店长,不如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当天出现。” 电脑屏幕转向了店长老头,他沉默了许久,“年岁大了,记不住事,忘记了。” 真田苓向工藤新一招手,“给我。” 迹部景吾第一时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那孩子从包里又拿出了一张a4纸。 “办案呢,其实并不在意你是否记得,关键的是证据。” “这一份是小超市老板的证词,签字按手印,确定了他所说无误。” 石井队长看向纸张右下角的红色指纹,证词倒是有理有据。 “店长,其实我也有几分疑惑呢。” 店长老头不做声,只沉默的看着真田苓。 “但是这条街,过道两边就有五六家小超市,应有尽有。” “你说你岁数大了,又何必要跑几公里外的一家小超市呢,还专门去买了一张电话卡,这种行为画蛇添足了。” 可能是这老头生活的太安逸了,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昏招,有点儿效果,但是不多。 石井队长身体靠近了店长,“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田苓补充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那天的监控应该没坏,查查时间就可以了。” 店长老头盯着石井队长严肃的眼神,含糊道,“可能是吧,散步到那边。” “好像是买了一些东西,但是记不太清了,那些零碎的小东西掉了也说不定,或许被其他人捡走了。” 石井队长眼睛微眯,是他走眼了,这老头平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能掺和进这些事情里。 这几句话才是真的胡搅蛮缠,当嫌疑人说道这一份上,基本上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只差最后一份能够锤死他的铁证。 真田苓淡定自若,对方不承认也没关系,还有心情聊起了别的,“店长这衣服不错,看起来挺厚实的,防风。” “不过看起来,和店里客人穿的和服不太一样。” 店长老头一时间没理解真田苓这么问的意思,但也是一个能避免跟警官对话的机会,“是不一样,这衣服是我一个朋友单独做给我的,店里的客人穿的是成衣店统一做出来的。” 工藤新一嘴角微微勾起,说的正中下怀。 石井队长细看了好几眼他身上的和服,“怎么了,衣服是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偏头,“其实前几天我就已经去过你们警局了,队长你刚好不在。” 石井队长不解,所以呢?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真田苓继续说道,“死者遇害后一直没人来认尸,所以我说我是死者的亲戚,你们法医就让我进去了。” 石井队长愣了一下,然后气血上涌,不是针对真田苓,而是那个蠢蛋,这次来的是个侦探,那那次要是来个毁尸灭迹的怎么办! 他一定,一定要宰了那个该死的蠢蛋! 真田苓叹息,“也不是我故意针对,队长,你手底下的这个法医他确实不太行。” 石井队长咬牙道,“我会向局里申请。”开了这个狗东西,招个新人过来。 平复了几个呼吸后,石井队长回过神来,“不是,你跑我们解剖室了?还看到了死者?!” 真田苓慢慢点头,是啊。 石井队长指着真田苓,手开始哆嗦了,“你,你....” “我发现了新证据,”真田苓明踩了一脚,“你们法医没有发现的,铁证。” 石井队长把手收回去,“新证据,给我。” 工藤新一把照片抽出来放真田苓手上,“喏,都在这里了。” 石井队长觉得自己血压要上升了,“你还拍了死者的照片。” 真田苓解释,“是证据。” 石井队长皮笑肉不笑,“最好是。”否则跟你没完。 真田苓见他看着那几张照片,半天也不说话,本来也没指望,开口提醒道,“你看死者的手指甲,对光看,左手无名指中间是不是有一根纤维。” “拍照之后我送去检验了,是一种布料的纤维,我对比了一些布料,不太巧,跟店长身上朋友专门做的布料是一样的。” 石井队长转头盯着店长老头,又一个证据。 “你再看死者中指和食指,指甲盖翻撬的方向,血痕直到根部,是向外翻折的,这种角度常见于与金属等硬物对撞。” “死者脖颈有掐痕,从皮下出血点分辨凶手先是右手掐住了死者脖颈,而后左手覆在右手之上,两只手用力却没有造成颈骨折,说明凶手的力气不够。” “死者身上被恶意弄出了侵犯的痕迹,但却并没有被真正伤害,说明凶手不行。” “.......” 石井队长瞠目结舌,“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他*的不是法医该告诉我的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真田苓眼睛微眨,“其实,我个人对解剖学也挺感兴趣的。” “曾经是梦想是当个法医,所以这一方面也是...略有涉及。” 迹部景吾手指扣紧了椅子边,有根木刺扎进了指腹,迹部景吾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指节处绷得泛白。 真田弦一郎呼吸错了几拍,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不,应该说,他是一无所知才对。 工藤新一天真无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爷爷,你怎么了,脸都红了,是病了吗?” 店长老头脸皮有些抽搐,他确实是脸红了,但不是那些不沾边的原因,最主要的是被真田苓的话给气的。 石井队长终于回过神来,用力搓了一把脸,这他*的哪里是略有涉及,说是精通也不为过。 然后就是另外一个人,“店长,看来之前你没有跟我说实话。” 店长老头硬是忍下了那口浊气,“我...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 石井队长冷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队长,你后来发现第一案发现场了吗?”真田苓向来不会跟凶手无意于的争辩,她会实锤的放心。 石井队长一愣,“你,你不会是发现了吧?” 真田苓点点头,“死者高跟鞋鞋跟处有紫金牛的颗粒。” 石井队长知道真田苓想说什么,“我们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了几株野生紫金牛。” “土壤环境不同,开花结果时间不同,多少会有些差异。” “我在东边的树林里发现了同种植株,和一些其他的证据。” 工藤新一又跑回了真田苓身边,是一个完美的助手,这次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摞照片。 真田苓下巴微抬,“看看吧。” 第579章 真抓走啊 在石井队长看的工夫,真田苓不紧不慢的解说,“地面上被覆盖的痕迹太明显了,队长,我相信你能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对吗?” “死者穿的裙子很闪,腰封上都是粘上去的水钻,不巧我在那片林子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水钻,说不定队长拿去化验还能测出死者的dna。”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看门口前台的桌上有张店长的照片,应该是近照,手腕上是佩戴了一枚机械表,就是不知道现在这表是在哪里?” 石井队长视线落在店长的腕间,他还没有什么动作,这店长倒是一只手扣在了另一只手上。 真田苓继续道,“这么说来的话,可以确定了死者被杀害的第一案发现场就是在树林里,而队长接到报警发现的地方则是凶手故意弃尸之地。” “树林与酒店相差甚远,就算是骑摩托车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还是在抄小道的情况下。” “队长,真田弦一郎无人做证的时间不过将将四十分钟,这可不够他跑去杀人弃尸再跑回来。” 石井队长神色越发的阴沉,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被同村的一个老头子给耍了。 真田苓抽了几张照片出来,“街道上的监控拍的倒是清楚,没有再出现突然坏掉的情况,还请店长解释下为什么会在死者被害的时间段内出现在那片树林周围呢?” 已经不用再等店长老头说话了,石井队长一把薅过老头的手,被他下意识按住的那一快皮肤有一道白色的浅印,那是长期佩戴手表等配饰留下的印记。 石井队长声音冷漠,“店长,咱们也是认识十几年了,你可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你们两个,联系队里让那些不上班的统统给我过来,带上吃饭的东西。” “还有你,上去给我搜,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东西全部搜出来,无关的看不懂的也全部给我拿下来。” 石井队长抓住那名男警的衣领,“长耳朵不是让你当摆设的,找到我想要的证据,如果少一个,你就给老子洗干净脖子等着。” 真田苓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啊,困了。 迹部景吾见状看过去,轻声问道,“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凶手抓住了,找到证据这案子是不是就结了。 真田苓没给直接回复,而是意味不明的说道,“或许吧。” 迹部景吾心下一紧,不对,真田苓的表情不对,如果真的收尾了,她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店长老头已经被拷上了手铐,眼看就要被石井队长牵扯着拉走。 真田苓突然出声,“着什么急啊,不如等队长的同事搜查完了再一起走。” 真田弦一郎眼皮微跳,他也多少能察觉出来,不起波澜的事情真田苓一般懒得去搭理,但是当她插手参与了,那后面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真田弦一郎与幸村精市互看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忍足侑士左看看脸色不对的迹部景吾,又看看一直沉默寡言的手冢国光,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声,今日这事儿过去了,他再也不凑真田苓的热闹了,伤身。 石井队长狐疑的瞅了瞅真田苓,但想着着侦探帮他抓住了凶手,听一听也不碍事,“行。” 人都上齐了,动作倒是挺快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某些个凶手故意放在了易找到的地方。 有个小警员抱着一个方盒子下来,凑到队长耳边低语了几句,石井队长眼睛顿时瞪大了,日! 真田苓单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队长他们‘说话。’ 石井队长急躁的原地转了两圈,一转身就看到了真田苓淡漠的视线,“你...”刚说出一个字他就想起了什么,“等下,刚才你不会全听到了吧?” 真田苓点头,“是的。” 那小警员说话声音是小,但她耳朵比较好使,还真是听到了,是有些好奇这人会怎么做。 石井队长纠结了片刻,决定拉这侦探一块下水,因为他觉得这女生应该来头不小。 石井队长想通了后,当着真田苓的面把盒子打开,“你看看,新证据,背后有另外人指使。” 真田苓扫了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迹部景吾的大头照,不知道从哪本杂志上截下来的,拍得还挺好看。 剩下的估计是转账记录账本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居然还有一些qs交易。 真田苓忍了忍,好悬没有笑出声来,“那队长就把他抓起来吧。” 石井队长啊了一声,不是,真抓啊,就不再查了查了吗? 刚才你不是说了一大段来反驳我们吗,怎么到这就不说话了,这就抓人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真田苓:“抓吧。” 工藤新一扶额,好吧,虽然情况不太合时宜,但某些人的恶趣味上来了。 忍足侑士听着听着感觉有些奇怪,凶手不是已经抓起来了吗?还要抓谁啊? 好奇的探头往箱子里看了一眼,就一眼,忍足侑士蹭的站起来,动作大到把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不可能!” “真...真的不可能,迹部绝对这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甚至都是第一次来这里。” “大阪是我老家,是我说这里有温泉不错迹部才过来的,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来这里!” “你,你得再查查,肯定是有误会的,这些肯定是假的!” 忍足侑士难得的嗓音猛增,真田苓都被震了一下。 石井队长拍了拍人的肩膀,“同学,你先冷静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先冷静。” 迹部景吾有些不可置信,盒子的东西每一样都跟他有关系,如果是真的,牵扯上人命官司,后续损失无法估量。 迹部景吾震惊过后看向真田苓,她太镇定了,还有先前那漫不经心的几句话,让迹部景吾无法分辨,他有些看不清了。 “不是我,我从没做过这些事情。” 真田苓有些无奈,难道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吗?算了,之后再解释吧。 真田苓摆摆手,“先把人拷走吧,一块带回去审。” 石井队长表情挣扎,不是,真抓走啊。 倒不是他害怕什么,真不是,就他也知道眼前的少年姓迹部,日本就那一个迹部的迹部,他就是担心给老领导找麻烦,万一把人拷回去了是吧,他那老领导怕是就带人杀过来了。 要不,再查查?先说好,他不是想耍什么手段,有罪他一定会将人绳之以法的,当一定要有铁证。 石井队长犹豫着,思索着,走到了迹部景吾的面前,“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吧,过个流程,若是跟你没关系的话,明早你就可以离开。” 要是有关系的话,你就得多待一段时间了。 第580章 你才发现 就在石井队长拿着手铐磨磨蹭蹭靠近迹部景吾的时候,真田苓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好开心啊你。” 石井队长停下,什么?他刚才是听见了什么? 工藤新一补上后半截,“老爷爷,你笑得好开心啊,为什么呢?” 店长老头脸上升起的笑容僵住,就这么定格在脸上,配着一脸的褶子老人斑,看起来格外可笑。 石井队长嗖的一下子把手铐收了回来,当做此时没发生,用审讯犯人的眼神盯着店长,“你果然还有事情隐瞒。” 店长老头:“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要抓就抓,别说废话。” 石井队长要不是看他这一身老骨头,遇上这种胡搅蛮缠的犯人他早让人老实听话了。 真田苓伸手从箱子里拿出迹部景吾的那张照片,夸了一句,“拍得不错。” 石井队长把主线拉回来,“工藤小姐,不知道你又发现了什么新证据呢?” 真田苓:“这些东西摆在这里是想说明你自己的无辜吗?” “所干的一切都是听命行事,一个无权无势的老头怎么有胆量杀人行凶,都是为了替自己的主子收尾是吧。” 店长老头脸皮肌肉绷紧了一瞬,又极快的放松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我干的,你不用套我话,我认罪。” 真田苓夸赞道,“好忠心啊,是一条好狗。” 石井队长嘴角抽搐了一下,该说不说,这话有点儿粗糙了。 店长老头脸都黑了,胸膛起伏了一番,咬牙道,“你闭嘴。” 真田苓:“队长,肉眼看到的就不用再多解释了吧。” “设身处地,队长如果是这老头子,会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暴漏。还有牢狱之灾,第一反应会是幸灾乐祸吗?难道不应该是担心自己能不能包得住。” 石井队长想着,这一次可不是他偏心,关键是真田苓说那句话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店长脸上的笑意,确实不对味。 店长老头冷笑一番,“你们知道个屁,先生会亲自过来的,你们就等着被罚吧,到时候你们还要求我出去。” 石井队长揪住他衣领,“你说的先生是谁?” 真田苓指尖动了动,跟一个演技糟糕的人飙戏,是有些难为人了。 “你想说的人是迹部景吾的父亲吗?” 迹部景吾眉心紧蹙,他仔细看了眼店长,对此人没有任何印象,难道是他爷爷那一辈的纠葛吗? 店长老头脖子微昂,哼了一声。 “这意思就是,舞女杀人案,还有之后的栽赃陷害都是他父亲指使的,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你就是一个听命行事的狗。” 店长老头盯着真田苓,他很久没有这样浓烈到想要杀死一个人的心意了。 真田苓喊了一声,“队长,我们说下时间线吧。” “死者死亡时间为十天前,据我所知,十天前迹部先生在英国有一个十分重要的议会,参与人员不得接触任何通讯工具,时间为两天。” “那这听令,听的又是谁的令?” 迹部景吾眉梢微挑,据他所知,十天前他父亲并没有参加任何会议,而且也没有哪种会议是会没收手机两天的。 “啊还有,你们把视线都聚焦到真田弦一郎身上是什么时候来,一周前,那时候迹部老爷子住院了,迹部先生紧急回国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专心照顾病人。” “你这个令,又是从哪里收到的?” 迹部景吾本人没说话,心下倒是纠正了下,他爸一直在国外没回来,他爷爷住院时是他守着的,而且也不是一周前,他爷爷早就出院了。 店长老头叫嚷着,“你知道什么,自然是有人只会我,先生怎么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真田苓:“那你现在就打电话,迹部先生这时候就在东京,你打电话就说他儿子被抓了,让他马上过来。” “打。” 店长老头有些急躁,“我没有先生的电话,我怎么可能会有先生的电话!一直都是先生主动联系我的!” 真田苓问:“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通话多长时机,命令了你什么?” 店长老头话语有些急促,“我记不清了,就是让我把杀人的罪名安到真田弦一郎头上。” “好,”真田苓不给他思考的时间,“迹部先生是如何联系你的,他远在千里之外又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县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何主动联系你,电话,邮件,还是报纸!” 店长老头额上的汗越来越多,“是电话,先生是电话联系的。” “很好,”真田苓招呼一声,“这么重要的线索,队长可不能忽视,马上通知网监部门的人过来,查他手机上所有的信息。” “没关系店长,就算你删掉了我也可以恢复所有资料。” “再有,他唯一的儿子就在这里,不怕人不过来,东京距大阪也没多远,你们可以当面对峙。” 店长呼吸急促了几分,他又怎么敢当面对峙,“不,不,是我记错了,是邮件,一个无名邮件。” 真田苓抬手让那个小警察过来,“你,刚才上楼搜到电脑了吗?” 小警员下意识的点头回复,“有的,嫌疑人卧室有一台电脑。” “带回去,让咱们局里的黑客破了,所有发邮件的地址一个个查出来,上门取证。” “然后联系迹部先生,嫌疑人要是死活不说的话也没关系,迹部先生的儿子就在这里,更方便,别说是电话了,视频聊天都可以。” 小警员连连应下,然后转身就看到了石井队长复杂的视线。 小警员:“....” 石井队长:“....” 挺好的。 小警员挠挠头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地走向了迹部景吾,那什么,这不是就也是为了案子。 哪知道这店长老头突然激动了起来,“别打!” 想要害死他儿子是真的,想要再见迹部绅人也是真的,但绝不是现在这种时候,他被警方逮捕扣上了手铐。 按照他的原计划,他应该是站在高处,看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人痛哭流涕才是。 错了,一切都错了。 “嗨~”真田苓发出一声怪腔,“为什么拒绝呢,马上就能见到你口中尊贵的先生了,说不定你那先生一开口,你就被无罪释放了,也不用戴手铐蹲监狱了。” 店长老头眼珠子都快泣血了,“你是故意的!” 真田苓疑惑,“啊,你才发现吗?” 第581章 石崎京太郎 忍足侑士只感觉呼吸都快不顺畅了,上了这么多年学,此刻他竟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情,刺激过头了。 真田苓很是看不上他这幅样子,又不是真的一无所知,装什么啊。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最基本的伪装都不会,笑得那么猖狂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浅薄的算计。” “觉得自己万无一失,就算露馅了也能把迹部家的人拉下马去。” “别把自己想的太高,还搞个大仇得报的感情,人家都不记得你是谁。” 迹部景吾微不可查的点头,他确实不记得这人是谁。 手冢国光一直都没有低估过真田苓,但还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她大杀四方。 石井队长有心想劝真田苓少说两句,因为他觉得这老头子快厥过去了。 店长老头用力深呼吸后,拼尽全力压下了心头杀人泄愤的怒火,“你认识这些人,你根本就没资格参与这些案件,你是内部人员,你存在本就是违法,你个贱人!”忍到最后也没忍住骂了一句。 不等那些人反应,真田苓当即冷呵一声,“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身份来压我,狗东西。” 真田苓站起来,踱步到他跟前,工藤新一心中为他默哀,真是不要命了啊,这里头最危险的人就是真田苓,他居然还敢嘴贱,是会要付出代价的。 “四十年过去了,你该不会以为你犯下的罪孽没有人记得了吧。” 店长老头没说话,瞳孔中有些难以置信,这个数字太明显了,哪怕是随口一提,他都会愣神许久。 “石崎京太郎。” 店长,不,石崎京太郎神情有些恍惚,多少年了,自从他出来后多少年没有人再叫过他这个名字了,时间太久了。 “你....”怎么知道的。 余下的几个字石崎京太郎没来得及说完,真田苓抬手扇在他脸上,那速度别说是躲闪,他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的时候,口腔满是血腥,脸颊上也是生疼。 忍足侑士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再后退几步到了迹部景吾身后,是他不对,一不小心走进了中央,刚才那一挥手间的掌风,没挨到就都觉得皮肤刮得疼。 迹部景吾:“....” 真田弦一郎也被惊了一跳,但,也可以理解,从他张口骂人真田弦一郎看到真田苓的神情时,就猜到了,不过速度太快也是反应了一下。 幸村精市思绪有些跑远,他想,那时候真田苓居然没打他,真是他的幸运。 石崎京太郎怒火中烧,张口就想骂人结果只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 手冢国光见状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同样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 石井队长头疼,“冷静些,不能暴力执法。” 真田苓弹了弹指甲盖,无辜道,“啊,我刚才干什么了吗?” 工藤新一接嘴道,“没有呢姐姐,刚才有蚊子。” 石井队长:“....” 两位,脸上的眼镜也不是摆设对吧,咱先看看地上的血牙再说话行吗? 但这少女刚帮他抓获了一个凶手,石井队长也不好多说什么,硬是转移了一个话题,“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石崎京太郎是谁?” 这店长老头也不叫这个名字啊。 真田苓没有回答,反而是问向工藤新一,“我来这有几天了?” 工藤新一:“小十天了。” 真田苓向后一撑坐在了桌面上,“一个漏洞百出,仓促至极的激情杀人案,所用手段比三岁小孩还不如,一天我就能解决的案子,就没想过我为什么会拖延到现在吗?” 石井队长及其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怀疑你在内涵什么。 “队长,你所管辖的范围内,出现了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你没有发现。” 石井队长顾不上其他,“你说什么?连环杀人案?你还知道什么,有什么证据!” 连环杀人,同一名凶手连续杀人三次及以上,被称为连环杀人案。 太平间的舞女是一个,这意思是还有两个?可他并没有接到任何报警电话。 真田苓转头看向石井队长,“你真的不记得他是谁,石崎京太郎,这个名字你没有半点印象吗?” 石井队长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石崎京太郎,他在记忆中搜索数遍,依旧没有丝毫印象。 真田苓放弃他这个脑子了,“不自我介绍下吗?” 从他名字被说出来后,石崎京太郎已经做好准备了,又加上这女人还说出了连环案。 这一瞬间,他的气势好像变了,挣开了警方的束缚,“我倒是小瞧你了,你竟然能查到这一步。” 石崎京太郎拉过椅子坐下,这黄毛丫头都坐着,没道理他还站着,脸上的巴掌印也不耽误他此刻阴森的视线,不同于之前伪装出来的普通老头,一个数十年手染鲜血的凶手,当他不在掩藏的时候,那种从骨子里危险的气息令石井队长脑中警铃大震。 石井队长手摸在了木仓上,就算没有证据,这糟老头子也不能轻易放过,眼睛会骗人,第六感不会,这老头给他的感觉就像当初被他击毙的穷凶极恶的歹徒。 “你工藤新一绝不是普通亲戚,否则你查不到这么多。” 真田苓啧了下,“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太菜。” 又蠢又菜,居然还说这么多话。 石井队长额上都有些冒汗,一看真田苓还有心情嫌弃,不由得心急起来,“石崎京太郎究竟是什么人,其余的受害者都在哪里?” 真田苓盯着他的眼睛,“石崎京太郎。” “东京人,四十年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仗着家里有钱有人撑腰,为所欲为。” “因绑架,囚禁,强女干,杀人判处有期徒刑三十五年。” “在监狱表现良好,或者说有前,提前五年释放。” “之后隐姓埋名落户到了你们这里,入赘给了这家温泉酒店的上一任老板娘。” “这位老板娘,就是石崎京太郎在这里杀的第一个人。” 第582章 终日打雁 石井队长简直要原地石化了,真田苓说的话信息量极大,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什么什么杀人犯? 真田苓,“前老板娘离异后撑起了这家店铺,一个人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是混出头了。” “这样一个女子,怎么就在二婚后不到三月便死了。” “还是以不甚摔倒这样潦草的借口,当时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怀疑吗?” 石井队长沉默片刻,“那时候,我还没有分配到这里,上一任队长临近退休了。” 猜到了,退休老人的通病,不想在最后关头惹事,风平浪静的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所以真田苓并未再多说什么,反倒是石井队长脸皮有些烧的慌。 债多不压身,反正是被发现了,石崎京太郎也无所畏忌,“是那个太过不知好歹,我本来没想杀她的。” 真田苓眼神轻蔑,“得了吧,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一个入赘上门的废物。” “你杀人的原因难道不是你不行恼羞成怒。” 石崎京太郎神色狰狞,“闭嘴贱人!”所有的女人都是*人。 很显然他不长记性,石井队长只觉得眼前一花,耳朵就听到了一声极响亮的巴掌声。 震得一旁的五个少年发梢都晃动了几分。 石井队长因为石崎京太郎的话,那一股子怒火还没发泄出来,就被这一大耳刮子给打散了,不禁也有另一个想法,这老头脑子真的没问题吗? 还分不清形式呢,先前骂人就被赏了一耳光,还不长记性,还骂,现在好了,这一下子两边对称了,有强迫症吗? 真田苓鲜少动手,她一但动手就没有吓唬人的,耳膜都能穿了。 工藤新一冷眼看着,一丝一毫开口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尊老爱幼也得分时候,一个连环杀人凶手,呵。 人老了,牙齿本就活络,石崎京太郎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沫,其中依旧掺着颗老牙,“警官,就算我是凶手,你们也没有资格让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女人来动手,我可以告他人身伤害罪。” 石崎京太郎是老了,但还没有到不怕痛的地步,终于在两巴掌后长了记性,把小*人给憋回去了。 石井队长很想当看不见,但是这个,这个太明显了,你好歹背着人打啊。 真田苓就当看不见,“队长不好奇吗,来这旅游的这一群少年身价不菲的也不止是他们,为什么独独就选中了真田迹部两家,而不选其他人。” 石井队长象征性的犹豫了一秒,转向真田苓的方向,诚实问道,“为什么?” 说真的,这一帮人,家庭背景高不可攀的有,一般富贵的有,寻常普通人也有,怎么这老头子就偏偏选中了难度系数最大的,有仇吗? 真田苓似乎是看出来了,“因为有大仇。” 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齐齐抬头,石崎这个姓氏应该就是凶手的本名了,可他们从未在家里听长辈提起过。 尤其是迹部景吾,不是说这石崎京太郎曾经是富二代吗?可他从不曾听说跟石崎有关的公司。 这份仇,还是致人死地的大仇,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真田苓瞧着石崎京太郎一副死人板样,“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石崎京太郎不说话,浑浊的眼球透着令人心惊的恨意。 真田苓饶有兴趣的看了几眼,哈,这狗东西居然还有脸恨上了。 石井队长插一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田苓轻笑一声,“这就要从四十年前说起了。” “石崎京太郎,一个低级的令人不齿的富二代,从在国中开始就搭帮结伙搞校园霸凌,强迫女同学跟了他,不同意就合伙把人逼至自杀。” “再大些就开始弓虽女干,非法囚禁,强迫多人拍下视频,使那些受害者在走投无路下跳楼自杀。” “步入社会后更加畜生,公司里的女员工,酒吧里打工的女生,被灌醉的十八线小明星,都是他下手的对象。”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是无依无靠的普通人,没有能为她们撑腰报复的实力,连求一个公正执法都做不到。” 石井队长腮帮子鼓起,后牙槽咬得死紧,要不是这身衣服,他也就一拳上去了,该死的畜生!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了眼,这句话队长听说过吗?” 石井队长怒火中烧,但还没有失去理智,这话没太听懂。 “最后一次石崎京太郎翻车了,那一次的受害者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实力为女儿报仇,也刚好遇上了不畏权贵的年轻警察。” “最终,石崎京太郎被判入狱,散尽家财也保不住他像以前一样无罪释放。” “对了,当初的那名警察,就是姓真田。” “队长,你说巧吗?” 第583章 怎么做到的 真田弦一郎皱眉思索着,四十年前的年轻警察,难道是祖父吗? 石井队长知道人被判刑后,暴怒的情绪缓了几分,“那这位呢?石崎京太郎都入狱了,还怎么能扯上关系?” 迹部财阀是商人啊,这中间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吗? 难道,最后那名受害者是迹部家的女孩儿不成? 石井队长心里想的什么,真不是真田苓故意推测出来的,实在是这人的面部表情有些丰盛,想不知道也难。 迹部景吾心下暗疑,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可真的隐藏下去,这么多年他从未听到风言风语,就证明迹部家跟最后的受害者是没有关系的。 真田苓开口打断了石井队长的天马行空,“队长,你现在还能在报纸上看到石崎的名头吗?”不能说是全部,但日本大多数公司是由姓氏命名的。 石井队长:“所以...” “当年案发之后,为了抱住这个儿子石崎家已经是散尽家财倾其所有,当然并没有改变什么。” “石崎家也从一个中上企业逐渐崩盘,也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家公司觉得石崎家不过是苟延残喘,随意收购了,日本再没有一家与石崎京太郎有关的公司。” “他母亲也是真的溺爱石崎京太郎,东拼西凑也为儿子攒下了几个钱,出狱了也有口饭吃。” “想象是美好的,石崎京太郎出狱后拿着这笔仅剩的存款炒股去了,最后钱全部砸进去了就是。” “不巧的是,控股的人同样是迹部家的人,具体怎么操作的这个我不了解,队长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专门查下。” “石崎京太郎是穷困潦倒才流浪到你们这里的,靠着一张小白脸欺骗了一个妇女,畜生般的痛下杀手。” 忍足侑士嘴唇微动,哇,这叫什么,恶有恶报啊。 真田苓:“这些年如同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般,只能从电视荧幕上看到他们的辉煌,一次又一次,而你,逐渐腐烂在这山村里。” “看到他们踏门进来时是不是特别激动,因为你发现了一个绝佳的报复机会,终其一生你都无法靠近当初的真田警官,迹部先生,而在这一天,你发现他们唯一的儿子出现了。” “杀了他们,会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 石崎京太郎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是啊,就这一个长大成人的独苗,只要杀了他们,就是折了他们的骨头。” “他们背着污名死去,所有人提起时只有不屑厌恶,我赢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真田苓轻声道,“是啊,你一个黄土埋半截,半条腿踏进棺材里即将要死的废物,舍了你自己去害两条年轻的生命,这笔买卖不亏啊。” 石崎京太郎舌尖上弥漫着铁锈气,“我会亲眼看着他们入狱,亲眼看着他们痛哭流涕卑微求饶的可怜模样,都该死。” 真田苓俯视着他,像是在看地上毫不起眼的灰尘,这美梦做的都快成真了,“可惜啊,你失败了。” 忍足侑士眼皮轻跳,指尖发凉,他跟真田苓谈不上熟悉,但因着迹部的原因,还有慈郎,见面的机会多了一些,冷冷淡淡的不太爱说话,脾气可能也不太好,但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真田苓。 感觉不像是人,啊,不是骂人的意思。 就是真田苓看起来,好像都没了人的情绪,那眼神扫过来你会发现她眼中根本就没有你,再细看下去,像被针扎了一般。 迹部他,他跟真田苓私下相处也会是这样吗? 忍足侑士这时候都有些不敢去看迹部景吾的神情。 石崎京太郎定在原地,眼睛有些充血,手腕上的重量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是了,功亏一篑,突然冒出来一个野丫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是谁派你过来的,你也该死!” 真田苓抬眼,“到现在你只发现这一个问题吗?” 石崎京太郎恨她恨到了极点,但也判断出来这人不会随便说话,“你什么意思?” 真田苓觉得,这老头子确实有点儿问题,说他蠢吧,他藏在这里,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杀人囚禁的勾当,十来年了也没被人发现。 说他精吧,人都被铐起来了,还没有意识到最严重的情况,是觉得没有人能够查出来了,还是想着上头有人保他,无所谓了。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七老八十了,就是现在立刻死过去了,对凶手来说也是够本了。 不过对于其他无辜的受害者来说,死,是一种解脱,太便宜凶手了。 “逃跑的人,找到了吗?” 石崎京太郎猛地站起来,惊了周围人一跳,他神色惊骇,“是你,竟然是你干的!” 石井队长眼睛微眯,“什么是逃跑的人?” 真田苓:“我说,你管辖的范围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意思是在你上任之后的八九年内,就在这里。” “侥幸跑出来的,被囚禁的,受害者。” 石井队长头皮都在发麻,“你,你,你得有证据。” 真田苓去找工藤的身影,人太矮,一不留神他就看不见了。 “在这里。”工藤新一递了一个文件夹过去。 “看看吧。” 石井队长刚一打开就被照片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刺的瞳孔骤缩,“这是...” 真田苓道,“受害者,年近14岁,医生检查后判定被囚禁时间有半年之久。” 石井队长脚下都有些站不稳,半年,半年之久,一个孩子在他的地盘被囚禁了半年之久,受尽了虐待。 石崎京太郎又咬了一口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镇子里诊所医院他都知道,不可能瞒过他的视线,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 真田苓抬手指了指天,就这么做到的。 石崎京太郎回忆人跑掉之后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件突兀的事情便冒了出来。 石崎京太郎:“富豪与小三打架被直升飞机带走。”这是唯一的办法。 真田苓下巴微抬,“还没有蠢到家。” 第584章 兔 发现了吗 忍足侑士听到几个关键词,这不是,这不是那天岳人跑回来告诉他们的八卦吗? 是假的啊?八卦是假,真正目的是为了送受害者离开。 这桩风流韵事石井队长也有所耳闻,他还想着电视剧里出现的套路竟然发生在他身边了,也就随意听了听没多关注,可算算时间,怎么也是七八天前的事情了。 石井队长,“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难道还用解释吗,你那队里比筛子还要漏。 “我在发现受害者之前,打听了你们这里的情况,没有任何失踪人口的迹象,受害者不是你们本地人。” “那么受害者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被绑架虐待半年之后都没有被发现的。” 石井队长解释不出来,真田苓说的所有问题他都回答不上了。 “所以我不信任当地警察,不信任任何一家医疗诊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联系了我相熟的警察朋友将人送走,现在人就在大阪的医院里治疗。” 真田苓瞥向石崎京太郎,“你要去吗?我可以告诉你门牌号。” 石崎京太郎胸膛剧烈起伏,是忍都忍不下去的情绪波动,这么长时间没有被警察发现,他一直是有一种愚弄警方的自傲,将他们那一伙人玩弄于鼓掌间。 可现在,真田苓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就这么几天,真田苓就摸到了他所有的命脉,并且没有说错的地方,一步步将他困了进去。 简单来说,石崎京太郎破防了,这些年的生活支起来他浅薄的自尊心,让他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这一切被打破了,碎得彻底,拼都拼不起来。 真田苓:“发现了吗?” 石井队长一愣,注意到这话是对他说的,不过,“什么啊?” 真田苓面部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个一二三出来。 石井队长有些心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真田苓这样子似乎让他回到了上学时期,被老师点名回答不出来的时候。 事情发生的太多,且个个都刺激劲爆,远超他的认知范围,所以现在还有些晕,试探的问道,“我该发现什么吗?” 真田苓:“......” 她真是,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好吧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确实有些多,他也有点儿担心真田苓一个没忍住骂出来。 当即探个头道,“叔叔,好奇怪啊,这个老爷子会把人关在哪里?” 石井队长只是一时间没转过来,还不至于真的傻,这孩子的话瞬间让他明白了。 绑架囚禁会把人关在哪里?受害者身上这么多的伤痕,施虐过程中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有没有居民会无意间听见这些声音。 还有,第一个被杀的老板娘,死去的舞女,照片的孩子,除了这已知的三个人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有多少人,多少幸存者。 手段残忍,心狠手辣,石井队长想劝说自己凶手不会滥杀无辜都做不到,一个孩子,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要下如此毒手! 石井队长声音艰涩道,“我知道了,我会...尽我所能调查清楚。” 真田苓面色稍缓,“太平间有多少无名尸体。” 石井队长回忆,“有一些,都是他杀死的吗?” 真田苓点了点照片,“不一定,看标记。” 石井队长:“哪种标记,他在死者身上刻记号了吗?” 真田苓侧头,“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为了记录自己的‘成绩’,通常会取走死者身上的某一个物品,单独收藏起来当做勋章,或是头发或是戒指或是牙齿。” “而你,石崎京太郎,你拿走的是受害者的耳环。” 石崎京太郎神色阴沉,隐约透着灰败之气,却没有说出任何反对的话。 真田苓晃了晃那一盒子的假资料,“你们要找的是他收藏起来的所有耳环,而不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等着你们发现的假货。” 石井队长重复道,“耳环...” 真田苓:“当年案发后,最后的关键性证据就是受害者掉落的耳环,在之上发现了石崎京太郎的指纹。” “凶手的选择会下意识的映射自己的内心,当年因为证物耳环被敲死,出来后也会在无意间选择这一项。” “看到了吗,这孩子左耳上有一个撕裂的伤口,那是耳环被强力撕扯下的痕迹。” “而那名死者,左耳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我不相信巧合,同时出现就是问题。” “想要知道石崎京太郎在这些年杀了多少人,就要找到跟耳饰有关的所有东西。” 石井队长身体都在战栗,他年轻时跟着师傅也抓过连环凶杀案的凶手,所以他知道真田苓说的是正确的。 正是因为正确,才会觉得惊恐,他眼中平和安静的镇子里,地底下到底隐藏了多少命案。 “去找,所有人都去找,不惜一切代价找到!” “是队长!” 命令完之后,石井对账也是下意识的看向真田苓,“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真田苓:“……把人带回去审问吧。” 其实他说不说也不重要了,真田苓大部分都查出来了,而且他这个年龄就是进去了,*的,烦人! 两名警员扣住了石崎京太郎的手臂,就要把人压回去。 石崎京太郎不甘心,太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走了,对他们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就算还有…,他自己却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 石崎京太郎眼角余光撇见某个人,忽然挣扎了一下,警员厉呵一声,“你要干什么!” 石崎京太郎死死盯着真田弦一郎的眼睛,这些天他也发现了这小鬼的本性,天真的有些愚蠢,但却是他可以利用的点。 “你也是杀人凶手真田弦一郎!” “因为你,我才会杀了那个女人,谁让你跟她搭话了,她是因你而死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脸色僵硬了一瞬,受害者是被凶手杀死的,但也确实是因为他们家和凶手的旧怨才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 真田弦一郎是不喜那个女人的纠缠,但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一条活生生的命就这么没了,还是被活掐死的! 幸村精市辩驳道,“是你主动谋害性命在先,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其他的人,是你自己想要害人,还想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真田苓忽然笑了出来,那声音在一众争执中本不明显,架不住有人耳朵尖听到了,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工藤新一暗道一声不好。 幸村精市这些年也逐渐了解了,当真田苓面无表情不做声的时候,一般没什么事。 可当一个不爱笑的人笑起来,尤其是真田苓,感受感受到的不是冰雪初融的美好,而是从心底泛上的惊悚。 第585章 他在挑衅 石崎京太郎警惕的看着真田苓,“你笑什么?” 真田苓淡淡道,“死者身上有侵犯痕迹,并无侵犯之实,是因为你不行。” “而你不行的原因,是因为你被又鸟一女干。” 真田苓把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忘了你们日本人不太理解这个词语。” “很简单,是你被男人侵犯了无数次。” 轰的一声,石崎京太郎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掉了一般,他眼前都有些发黑,可身体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压着他的两名警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 警员:“....” 五名少年:“....” 消息有些过于劲爆了,请理解。 真田苓旁若无闻,“一个落魄的,且稍有姿色的强奸犯,是监狱最底层的存在。” “你家里为了保住你这条命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再监狱里继续为你保驾护航。” “三十年,还是三十五年,你可以被任何一个人压在身下肆意qf,无法逃脱。” “会后悔吗?应该会的。” “你会后悔当初怎么没有收拾干净,被人发现了证据,后悔没有早些把那警察给打发了,甚至还怨恨你父母怎么这么没本事。” “但是没有用,你就算恨得想要杀光所有人,你也只能被你的狱友们玩弄,就像你当初所做的一样。” 石崎京太郎脸庞已经扭曲了,真田苓说的越多,他心中的恨意越深,这是他最痛恨的往事。 真田苓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你是为了栽赃陷害才选择那名舞女杀害吗?” “不是吧,难道不是你为老不尊,色胆包天吗,可惜你现在就是个老太监。” “我想想啊,她说什么了引得你这么愤怒,没种,天阉,废物,要不分享下我听听,你这人不太行啊,连实话都听不了。” 工藤新一呵呵两声,他就知道。 石崎京太郎奋力挣扎,满是皱纹的老脸丑态毕现,“工藤真子,我要杀了你!” “工藤真子!!” 真田苓:“这么激动做什么。” “对了,差点儿忘了一件事。” “你这个岁数,判死刑有点难了,而我比较心善,当初你住的那个监狱,关押你的房间,我联系下让他们帮你留个床位,知道你人老了会忆起曾经。” 石崎京太郎快疯了,挣扎得两警员都快按不住他,“你敢!工藤真子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工藤真子我要杀了你!付出所有代价我也要杀了你!” 真田苓不屑,你自己都快一头栽进棺材里了,还有脸说什么杀她? “冷静些,知道你见到狱友欢喜。” “当年你们一个监狱的有些还在,你可以好好跟人叙叙旧,这么多年没见老想你了,好好谈谈那时候的肢体动作,增进下感情。” “有些出狱的呢,你也别担心,我帮你申请下探监名额,保证一天一个来看你,来回路费我包了。” “不过我对你们当时的多人运动很感兴趣,多聊聊,我听听。” 石崎京太郎脸色涨得通红,不是羞耻,是愤怒,滔滔怒火涌上心头,这一刻,恨了十多年的真田迹部等人,都比不上一个眼前的工藤真子。 石崎京太郎像一只被逼到绝路的疯狗,所有人,仇敌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那些年的耻辱,“工藤真子!” “我要杀了你!啊啊!!” 真田苓嫌弃的后退半步,当然不是怕,这老头太激动说话兜不住口水,唾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太恶心了! “工藤真子!你,你....” 石崎京太郎一口气没上来,意识散去,手指还哆嗦着就厥了过去不动了,炸一看跟死了一样。 警员也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老头别看年纪打了,比养猪场要杀的猪还要难按。 警员探了下颈动脉,“队长,人晕过去了。” 为什么会晕呢,嗯,应该是被气晕的。 真田苓见状轻啧了一声,真是一个废物。 石井队长搓了搓僵住的脸,无力的摆摆手,赶紧把人带走吧。 石井队长都快四十了,监狱里头会发生什么事要说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知道真田苓说的是真的,这老头活活气厥过去了也证明了这一点。 就是,就是,咱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糙嘛,有些事情意思明白就是了,别这么直观的说出来。 石井队长拿出自己的职业操守,尽力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忘记刚刚真田苓说的话,这个跟案子无关,不重要不重要。 “那什么,工藤小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人回去了。” “你放心,证据我让人紧盯着,保证给找出来,然后天色太晚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聊。” 真田苓点头应下,可以。 临走前,石井队长又回了下头,“工藤小姐,我们在今天之前见过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恍惚间他觉得工藤小姐有些面熟。 真田苓看了一眼,“没有,我没印象。” 石井队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最后说了句早些休息就走了。 警方带着证人走后,大厅中只剩下了他们六个人,哦还有工藤。 真田弦一郎大概知道为什么真田苓会在最后说这些话,“你要...” 真田苓脸色淡漠,“他在挑衅我。” “什么?” 迹部景吾蹙眉,“他还有别的目的吗?” 真田苓在想原因,“死到临头的人,还要在最后关头挑衅我,为什么?” 真田苓缓缓坐下来,“还有谁,我把谁给漏了。” 工藤新一清楚,真田苓并不是在跟他们任何一个人答话,她是在问自己。 不过工藤新一也在思索,确实不正常,石崎京太郎最后的挑衅,是还有后手的意思吗? 两个人陷入了思考之中,都没有说话,迹部景吾眼眸微颤,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两个人太像了。 从迹部景吾出生起,就没有人说过他笨,但现在,迹部景吾是真的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又在想着什么。 第586章 不出来吗 滴滴滴滴滴 手机铃声的微弱声响没有吵醒真田苓,反倒是离她最近的工藤新一听到了,这两天一直都在下雨,真田苓外面是罩了一个宽松的外套。 工藤新一瞅了一眼真田苓,入定了这是,然后动作熟练的从她兜里掏出手机接通,“喂?” 服部平次的大嗓门瞬间传过来,“喂,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工藤新一一边将声音降低到最小,一边低声解释道,“主犯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服部平次也不意外手机被工藤接住,不过,主犯被抓了,“那从犯呢?” “一共有几个人?” 工藤新一思索着,“不清楚,还在找。” 服部平次挠了挠下巴,他是不担心的,工藤和真田出手查证,阿大保护他们的安全,他在大阪倒是放心,“她呢?” 工藤新一仰头,“在想事情,还没清醒。” 真田苓这会儿是在重新梳理案件,把所有的碎片全部整合在一起,就算是在旁边叫她的名字,她也听不见。 服部平次哦了一声,明白了。 工藤新一反问了一句,“这个点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服部平次一拍脑门,“差点忘记了,你不是让我把他那家酒店工作人员从上到下全部查一遍吗?” “有线索了,有几个人情况不对,我不清楚你们那具体情况,你俩自己看看,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好。” 工藤新一是在接电话,但也注意着真田苓的情况,超过二十分钟就该清醒过来,否则时间久了,真田苓就不知道把自己代入那个人身上了。 工藤新一撇了眼腕表,再等一会儿。 真田弦一郎是知道工藤新一情况的,他们俩还开成公布的交谈过,“你在看什么?” 工藤新一意识到这人是在跟他说话,随口道,“时间。” 真田弦一郎看向完全陷入沉思,不理会外界所有的真田苓,又问,“她没事吗?” 工藤新一合计着时间,确定真田苓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快没事了。” 真田弦一郎还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眼看着工藤新一一脚踩在了真田苓的鞋面上。 真田苓吃痛,嘶了一声,“我在想事情!” 工藤新一点了点腕表,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真田苓的在推理的时候把自己代入了凶手,一步一步的推倒,差点儿陷进去。 真田苓沉默片刻,算了,还好这次没拿水泼她,踩就踩吧,反正也不是很疼。 “我醒了,你离我远点。” 工藤新一翻个白眼过去,谈正事,“你想到什么了?” 真田苓:“一个女人,不过我还没找到她。” 一开始真田苓从坑里发现了一个受害者,等飞机来把人带走的这个时间里,真田苓在车上给受害者做了个尸...不,做了个身体检查。 她能发现受害者身上的伤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造成的,是男是女也可以推断出来。 先不管舞女被杀案,至少,绑架囚禁是两个人做案,其一男是那糟老头,其二女还未发现。 本来真田苓还在找,但是那几个又蠢又傻的,太着急抓立案了,大半夜就想把人带走,所以第二个人还没找到,不过不耽误什么,先抓一个再抓剩下的一个。 工藤新一把手机推过去,“刚才服部...哥哥说发了些资料过来。” “好。” 工藤新一也不想说的这么含糊,但周围人的视线过于灼热了些,这几个都跟人精一样,不好叫他们发现太多。 真田弦一郎是一个知道实情的,迹部景吾是一只都有怀疑,但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毕竟真相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剩下几个没说什么,面上看起来也很平常,但心下对这一大一小两个人,都分外疑惑。 真田苓让服部平次调查了从石崎京太郎过来后,温泉酒店所有工作人员的情况。 服部平次标注了几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真田苓被其中一张照片抓住了视线,七八年前前的照片了,在电脑屏幕上显得有些失真,但她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真田苓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真田苓把照片拿给工藤新一看,“这双眼睛我好像见过,你有印象吗?” 工藤新一仔细看看,以真田苓的那个破记性来说,能让她有印象的,只能是跟案子有关的了,有段时间怕真田苓出去找事,服部叔叔把她丢进警局里,看遍了办公室的疑案悬案。 而这个女人登记的信息是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并且也是没有家属,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名字,井上美子,说实话这名字太普通了,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真田苓是有资格调取陈年旧案的,所以她凭借自己仅存的一点儿记忆找到了她当初看见的卷宗,是一桩灭门惨案。 仁藤美崎,犯案时才刚刚成年,她母亲在离异后另嫁,只是所嫁非人。 仁藤美崎的继父曾多次伤害了她,而当时从街坊邻居收集到的证据是仁藤美崎的生母是知情的。 那年夏天,仁藤美崎杀了欺负她的继父,一直知情的生母,还有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报告显示,那孩子与仁藤美崎继父是父子关系,与她生母有血缘关系但不是母子。 真田苓眉心微皱,这份报告解释仁藤美崎的杀人动机,太恨了,恨到宁可损己一万也要伤敌八千。 更有意思是,她也失踪了。 警方当时没有抓到她,仁藤美崎犯案的年代,天网还没有普及,死者的尸体都臭了,邻居忍无可忍报警后才发现的,那时候仁藤美崎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一个是被关押多年的罪犯,一个是潜逃多年的凶手,这两个人在十年前搅和在了一起。 真田苓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得去找些东西,不能继续浪费时间了。 “走,去找人。” 真田苓把记录消除,合上电脑起身走人时,才发现一旁神色各异的五名前面,啊,差点儿忘记了,真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真田苓也不好多解释什么,“你们都早点休息吧,我出门一趟,不用管我。” 迹部景吾只问一句,“你要去哪里?” 真田苓:“还不知道,我……” 真田苓停下,立刻转身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拐角处。 迹部景吾跟着看过去,“怎么了?” 真田苓嗓音冷漠,“听了这么久,不出来一面吗?” 第587章 灯下黑 就在气氛僵硬中,拐角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穿着酒店的工作和服,看皮肤年龄在五十加了,畏畏缩缩的样子不敢抬头。 真田苓:“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纠结了片刻,似是很不情愿,磨磨蹭蹭的下来了,“你叫我河子阿姨就好。” 声音一出来,真田苓眉稍微动,不是正常人的声音,粗嘎难听,是天生的还是后期坏了声道。 “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就是担心我们店长,他以前不是那样的人,对我们这些工人都挺好的。” 真田苓没管她说的话,“你抬头,告诉我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河子一愣,她声音难听,很多客人都是让她别说话,这人怎么一上来就问她原因,“是,是意外。” 意不意外的,之后再查,这妇人终于肯抬头了,真田苓也注意到她眼睛中是带了美瞳,也就意味着真田苓看不到她原本的颜色。 工藤新一紧紧挨在真田苓身侧,一个莫名出现的女人,哪怕看起来是个老太太,也不会让他们真的不当回事。 真田苓面不改色,“你跟那个老头是什么关系,不只是雇佣吧。” 河子犹豫了片刻后道,“我们是朋友,工作之余有些共同爱好。” 真田苓:“那那件衣服,是你做的吗?” 河子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明白后手指在衣袖中搓了搓,“是,店长的衣服坏了,是我后来做给店长的。” 真田苓微微点头,“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还没办法给那老头定罪。” 河子:“……”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不是太不考虑她的感受了。 不过真田苓可不在意,随后道,“既然你们还不错,他犯的罪,你负责补偿吗,比如说那还在医院的受害者。” 河子沉默了一会儿,“我会补给那孩子医药费。” “那孩子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医院吗?” 真田苓:“是啊,等会儿我把地址发你,人还没醒,还没找到家里人。” 河子:“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店长他以前真不是这样的,我会那些钱过去,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医院抢救,家里人会有多担心。” (日文她他发音不同。) 真田苓在发信息,听到河子女士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缓缓抬头盯着她,漆黑的瞳孔仿佛透不进一丝光亮,像黑曜石一样毫无人气,被盯着的人从心底漫起阵阵寒意。 河子忍不住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立刻止住,“怎,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掩在宽大和服衣袖下的手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真田苓把手机放在裤子后兜,顺势一手指着她,“你刚才说的是,他?” 河子脸皮不易察觉的抽了一瞬,“应该是你听错了吧,我说是她。” 真田苓:“不,我没听错。” 河子不解:“那可能是我说错了,天色太晚了,我有些犯困,一时说错了也有可能。” 真田弦一郎不太明白真田苓为什么会揪着这一个点,但他更明白自己,这种时候,保持沉默最好。 真田苓眼底泛起一丝异色,“从始至终,我说的都是死者受害者一个统称,但接二连三的死者都为女性,我提到的关键性证据也是耳环,这类明显的女性附属配饰。” 男生当然也有带的,但提起耳环耳坠人们会下意识的觉得对方是女性,尤其石崎京太郎当初伤害的都是女性。 “包括警方都认为受害者全部都是女性,你为什么会用到他这个字。” 河子头皮发麻,后背冒起一层冷汗,不只是因为真田苓说的话。 “除非你知道。” 河子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连呼吸频率都变了。 真田苓冷静道,“你知道我从山里找到的孩子是男生。” 嘶—— 也不知道是谁在倒抽气,真田苓没空去看。 河子这时候反到冷静下来了,是他们一开始没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出现,也小瞧了这个人,到现在被发现,惊惧过后也能接受了。 临死前拉几个垫背的,也不算亏。 工藤新一挡在真田苓身前,虽然他的身高不顶什么用,但他也不会躲在真田苓身后。 河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来一个笑容,手臂抬高。 不巧的是,真田苓也笑了。 电光火石间两声木仓响在耳边炸开,速度快到迹部景吾等人没回过神来,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哀嚎,眼角余光扫见血色,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气。 真田苓左手持木仓,木仓口处还有一缕白烟,“灯下黑,你跟我玩儿这手。” 近距离发射少有人能快过真田苓,左手本就是她的强项,河子这女人动作太慢了,真田苓避开了她打偏的子弹,还打中了她的手腕,血就是从这里流出的。 不,或许改称呼她为仁藤美崎。 没有被木仓打过的人不知道会有多痛,那种从血管里渗透出来的烧灼,令仁藤美崎凄惨的喊叫出来,她知道自己是彻底暴露了,但还是不甘心! 和服的衣袖很宽大,能够放很多东西,仁藤美崎在这条道上一去不复返,除了这把木仓还有毒,只要真田苓吸入一丝,就会终生成瘾,她人就废了。 “站住!!” 仁藤美崎忍着断手的痛想要生扑过去但有人比她更快,阻止了她所有的动作,将人钉死在原地。 又是一声木仓响,高速飞射的子弹直接划破了仁藤美崎的脖颈,射在其身后的大花瓶上,噼里啪啦,瓷片碎了一地。 这声音,这木仓法,除了阿大还有谁。 他一直就在门外,是为了防止有其余人偷袭,听见木仓响的第一时间就冲进去了。 仁藤美崎捂住脖子,满目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彪形大汉,脖颈上的痛不断提醒着她,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她就当场死亡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 阿大站在真田苓跟前,“没事吧。”看起来是没事。 真田苓摇头,去看地上掉落的东西,从仁藤美崎衣袖中滚落的。 阿大先一步用塑料袋装起来,“你别动,我回去叫人查。” 不明物体还是先不玩近距离接触,真田苓随他。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人,“东西不少,有备而来,仁藤美崎,你想杀我。” 仁藤美崎痛的说不出来话,这时候也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事实就在眼前。 真田苓抬手,木仓口对准了仁藤美崎的脑门,“你该死。” 很平淡的一句话,工藤新一一个激灵,等一下啊,冷静点,这时候再动手,后面受处分的就是真田苓自己了。 但同时工藤新一也看得清楚,真田苓是真动了杀心,也可以理解,以她的脾气,再有人对她开枪时就已经暴怒了,现在这情况已经是顾忌着旁边有人了。 工藤新一伸手拽住了真田苓的外套衣角,用力拽了拽,一定要冷静啊! 第588章 自我介绍 真田苓确实恼火,但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她,现在再出手只会让她被处分,为了这么一个必死无疑的人,不值得。 真田苓停了三秒后放手,木仓离开了仁藤美崎的脑门。 也就在这个时候,骤然间想起一件事情的石井队长折返了回来,车还没停稳就听到了木仓响,还是两声。 石井队长当时心跳都蹦到嗓子眼了,百米冲刺跑进去,大声厉吼,“把枪放下,所有人不许动。” 真田苓回头看了迹部景吾一眼,眼神示意自己没事,就是不知道迹部景吾看明白了没有。 真田苓确实不怕,开就开了,她又不是黑户,在大阪的地界难道还有人把她怎么样吗? 石井队长心中有一个猜测,可人又对不上,“你把木仓给我放下,有话好好说!” 真田苓当着他的面把枪卸了揣回后腰,“队长,别激动。” 石井队长牙根抽痛,“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田苓恍然大悟,“忘了还没有自我介绍。” 石井队长又看向另外一个冒出来的壮汉,**的,都快顶他两个了,这么一个大块头刚才是藏在哪里了。 真田苓抬手覆在颈侧,微弱的呲拉声响起,真田苓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紧盯着真田苓看的不止是石井队长一个人,还有仁藤美崎。 仁藤美崎在看清楚真田苓面容的那一刻,连疼痛都忽视了,满目惊恐,“你是alice!!” 真田苓向后撸了一把头发,“果然有人认识我。”她猜的没错。 真田弦一郎不明白,什么alice?英文名吗? 迹部景吾眸色暗沉下去,alice。 手冢国光眼眸微微睁大,这个名字他在家里听到过,是祖父和父亲聊天时提及的,他当时过去端茶听见了一个名字。 猜测成真,石井队长都忘了继续让阿大把枪放下,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真田苓,“alice小姐,竟然真的是您。” 真田苓:“既然认识,那就简单说下。” “alice,大阪府警视厅特别行动小组特邀顾问,受远山部长的命令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 “我的证件以及持木仓证,所以我有权利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对想要偷袭杀害我的人,就地击毙。” 不是夸张,真田苓真的有这个权利,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了。 晴空霹雳,真田弦一郎惊在了原地,因为过于震惊嘴唇微微张开。 迹部景吾高悬的心脏终于摔回了原地,曾经真田苓提过的只言片语,和今天的出现,一切都有了源头,这才是真的。 手冢国光认真的看向真田苓,原来这就是祖父对真田苓夸赞的原因吗,他确实是太大意了。 忍足侑士眼珠子都快不会转了,字他都能听懂,可这组合起来就有点儿绕脑子了,老天爷。 幸村精市惯常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惊愕的看着真田苓以及她手中的证件。 石井队长克制了下自己的情绪,“alice小姐,那他,他....” 阿大也摸出了自己的证件,“大阪府警视厅第二搜查科,大木达哉。” 石井队长左右看了看,默默把手木仓收了回去,好了,现在可以确定了,他是其中职位最低的一个。 “没想到alice小姐会亲自过来,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主要是地上这个流着血还一脸惊恐之色的妇人比较明显,“她也是跟案子有关吗?” 真田苓反问一句,“队长怎么会突然回来?” 石井队长挠挠头解释道,“那个,alice小姐,我曾经见过您,七年前,双塔大楼爆炸案,是您开车冲了出来,我一个弟弟是消防员,那天我刚好过去探班顺便加入了救援。” 从天而降那一幕太刺激了,再来二十年他都不会忘记。 他就知道,怎么会同时出现两名能力顶顶超强的少女,原来工藤真子就是alice小姐。 明白了,真田苓指了指地上的女人,“队长,仁藤美崎,她也是通缉令上的凶手,同石崎京太郎是一伙儿的,躲藏在你们这里。” 阿大身上连着蓝牙,他是听到了真田苓说话的全过程,见真田苓没有解释的意思,大概把仁藤美崎干的事说了一通。 真田苓的注意力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剩下跟石井队长的交谈就交给阿大吧。 仁藤美崎手中的那把木仓,这东西是从哪里过来的,真田苓伸手,工藤新一从包里翻出了一双白手套递过去。 这是一把老木仓,已经被警方淘汰召回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工藤新一小声嘀咕,“你怎么看。” 真田苓又拆开看了眼子弹,同样低声道,“有大鱼。” 查案过程中他们的推理是正确的,这地方不止是这两个连环凶杀案,还有黑警。 暂时可以排除石井队长,而他手底下那一帮草包没那个能力,背后另有其人。 看来又是一个无眠夜,这一趟不白来,拔出萝卜带出泥,真田苓倒是好起来谁这么大胆子,会和一个没有人性的凶手合作。 工藤新一在地上画了一个箭头,真田苓明白是什么意思,道,“服部得快点过来了。” 而听了阿大解释的石井队长面色有些泛白,不是,有没有搞错,你们这些凶手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要往他的地盘上藏,他看起来很好欺负吗?石井队长觉得自己这身衣服不保,而且也真是无辜啊,“她跟通缉令上的照片一点儿都不一样,她是不是整容了!” 真田苓把木仓放进证物袋让阿大收好,这东西很重要,要是给了石井队长,就以他们那几乎跟大敞着门一样的警局,还不如她自己保管好。 至于仁藤美崎,真田苓戴着手套在她脸上摸了一下,有没有整容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张脸没动过,但皮肤状态确实不对,算算她的实际年龄也才三十多岁,怎么会老成这个地步。 真田苓又检查了一遍她,“弄坏了喉咙,磨平了牙齿,指纹也被烫掉了,你倒是对自己够狠心的。” “我有点儿好奇你的皮肤是怎么回事,是吃错了药还是早衰症。” 第589章 仁藤美崎又是疼痛难忍又是难堪,心底还有对alice浓重的忌惮,她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不过真田苓自己看出来了,她可以确定这人的皮肤没有问题,是自然衰老的,“早衰啊,倒是少见的病症。” 仁藤美崎只觉得摸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指像冰刃一般,哪怕是隔着一层手套,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正是青春靓丽的年龄,却在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皮肤正在肉眼可见的衰老,爬满了皱纹,生出了老年斑。 仁藤美崎崩溃发疯全都无济于事,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天天的变老,这让她的心理越发的扭曲。 所有的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能避开警察的搜查,让她在痛恨之余又庆幸。 真田苓招呼石井队长把人带走,板上钉钉的铁证,一个死罪无疑了。 石井队长倒是想把人直接带走,但看她手腕处的血都快把整个袖子浸透了,简单的做了个包扎,手铐拷上抓走。 仁藤美崎在看到手上的银铐子时,忽然间涌起了一股浓烈的不敢,声音嘶哑道,“你为什么要过来!” 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alice亲自过来,他们的计谋已经成功了,石崎和她才是赢家,她也不会在多年后被抓进监狱。 真田苓挑眉,“不是你们叫我过来的吗。” 仁藤美崎眼睛圆睁,“你在胡说什么?!” 真田苓:“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条短信出现在我眼前,至于内容你应该清楚。” “时间卡的刚好,我刚好看到了,内容呢又引起了我的兴趣,这地方远是远了一点儿,好歹我熟悉,走一趟也不费多长时间。” “确实让我发现了不少秘密,这一趟没白来,还要感谢你们发来的那条信息。” 仁藤美崎听完了几欲吐血,就这个理由,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原因就把这杀神给招过来了,她就是把石崎给宰了也来不及了。 仁藤美崎神色几经变换,脸庞又有几分扭曲,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她活不成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我们是输了,你也没赢。” “alice枉你也是一个大侦探,谁是谁你都发现不了,你会比他死得更惨,我会看着你!” 真田苓眼皮微掀,“看来你没有自知之明,看不清眼前的行驶。” “别试图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仁藤美崎大笑两声,这些年不人不鬼的活着,她早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了,真田苓的年轻能力让她又羡又妒,左右就是一个死字,她就不信了真田苓敢在这里当场毙了她。 “alice你来的太晚了,你发现的这几个死人你以为就是全部了吗,那是我想让你看见的。” “看看,看看,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我杀人分尸的时候你还没有生出来....呃..” 真田苓单手掐住她的脖颈,“你在赌我不会生气。” 石井队长无声张了张嘴,想拦了又不知道该怎么拦,而且这是alice小姐,他上司也没反应,那要不就先看看情况。 仁藤美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生气了就代表是有效的,能把这alice小姐激怒了,也算是她的本事。 “你发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咳咳,那男孩,是我的猎物...”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尸体都埋在哪里...” “还有一些处理太麻烦,咳,喂狗了...嗬...” 真田苓没有给予任何回复,手下却是不断加重力道,慢慢的,因为窒息压迫仁藤美崎不能再说出一句话,双脚都快离开地面,只余脚尖在抽搐般踢动。 直到真田苓手下响起一声微弱的骨脆声,工藤新一眉心狠跳,糟了,再继续下去,真田苓怕真就把人给掐死了。 不能怪真田苓,工藤新一是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死的人。 先是想对着真田苓开木仓,现在就是挑衅威胁,不要以为这里都是人真田苓就不会发脾气了,她大部分时间在修身养性是懒得动手,不是不会动手啊。 这时候不能劝,越劝越上火,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抬手抓了下真田苓的小拇指,轻晃了一下,意思就是悠着点。 第590章 只有一次 真田苓察觉到了,瞧着仁藤美崎就剩一口气,脸都泛青了,冷嗤一声,松手把人扔地上了,“好好活着,然后睁大眼睛看清楚。” 仁藤美崎狼狈的趴在地上咳嗽喘气,当人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先前说的大话都是屁,与alice近距离接触,那样冷冽的眼神,在强烈的窒息中,仁藤美崎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alice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真田苓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年你遭遇磨难,无人替你伸冤,我欣赏你的反击。” 一个女孩子遇到那样的侮辱,生母又强压着忍耐,忍无可忍之下爆发杀机,真田苓不认为是做错了。 但是这不是仁藤美崎在流亡过程中,杀害其他无辜孩子的理由。 “现在,你就是躲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被困在方寸之地等待你的死期。” “你杀了谁,杀了多少人,背后还有谁,我会一一调查清楚。” 真田苓:“把她带走。” 石井队长到了嘴边的话磕绊了一下,“那,那个需要派人盯着吗,会不会有人来劫狱。” 真田苓表情含了丝讥讽,“队长放心吧,她还不够格。” “就算真的有人闯进警局,目的也是为了灭口而不是救人。” 石井队长:“.....”谢谢,并没有被安慰道。 仁藤美崎缓过气来后还想说些什么,被石井队长眼疾手快的堵住了嘴,“我这就把人带走关押,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 “您还有什么命令吗?” 真田苓看了他一眼,“趁有时间多休息会儿吧。”因为接下来你就没时间休息了。 走前真田苓没忘记她来的原因是什么,“我去找个人,你们回房间休息吧,接下来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别做任何多余的事情,明天会有人接你们离开。” 真田苓会解释,但不是现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背后的人,她有几个猜测还需要验证一番,还有,要找到他们关押人受害者的地方。 “我们走。” 工藤新一迈着小短腿跟过去,阿大在玄关处就把雨衣给真田苓披上,外头还在蒙星飘着小雨。 这种天气,要不是因为案子,真田苓早就钻被窝里了。 幽蓝的闪电在夜空中划过,照亮了一方天地,今夜注定无眠。 真田弦一郎没有冲动的跟过去,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从案发到现在没有一件是他能参与的,他并没有能力跟随在真田苓身边共事,如果不听非要跟过去也只有拖后腿的。 迹部景吾不做声,只是看着大开的酒店门陷入了沉思。 直到真田弦一郎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一室的死寂。 真田弦一郎蹙眉看向手机,来电人是他父亲,在半夜,“喂,父亲。” 这案子针对的人是他儿子,过去破案的是他侄女,真田明野就算没有过去也知道大概过程,“事情结束了,不用多想,收拾好东西明早回家就行。” 真田弦一郎沉默许久,“您全部知道是吗?” 真田明野明白儿子的意思,“嗯,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父亲,她出去了,明天回家的人不包括她是吗?” 真田明野多少能理解一点,“她有没有跟你说,她叫什么。” 真田弦一郎:“...alice.” 真田明野嗯了一声,“你要知道,工作和生活是两件事。” “弦一郎当你毕业选择成为一名警察的时候,第一件就是要服从命令。” 真田弦一郎手指收紧,“我知道。” “早些休息吧。” “好。” 迹部景吾忽然反应过来了,这么长时间他父亲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尤其是在命案中,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看来,是因为他父亲比他更早知道情况,也知道谁是alice。 忍足侑士摸了摸鼻尖,他觉得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 ---- 夜晚是最滋生恶魔的时候,一个夜晚能够发生的事情多到你想象不到。 真田苓他们发现了囚禁受害者的地牢,也被背后的人下了套,只差一点儿就全军覆没了。 不过还好,命大,活下来了,也让她找到了。 酒店的少年们并没有回房间休息,心中有事的不说,起先回房间睡觉的也被吵醒了,从后半夜起,外头的警笛声就没有停下来过,乌拉乌拉的像在耳边拉响的一样。 探头往街道上看去,红蓝爆闪灯组成了一长串的灯带,看起来要把整个村镇包围了一样。 这动静,很难不让人慌乱。 真田苓一夜没睡,又跟服部他们交代了几句才去房间洗澡,不洗不行了,跟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没什么区别了。 大部队都过来了,有人收尾,真田苓也不用再多管,灌了几杯药去酒店看看真田弦一郎他们怎么样,主要是看人走了没。 有人走有人没走,留下的几个还都挺眼熟的,看这模样,不止没睡,坐这的姿势都还没变。 真田苓跟他们打个招呼,“还没走呢。” 迹部景吾晃了下神,站起来直接忽视她这个问题,“你怎么样?” 真田苓:“挺好。”目前确实挺好。 真田弦一郎语气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你....” 张口吐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田苓手机震动了下,扫了眼短信信息又收起来,“知道你们有很多想知道的,趁现在还有点儿时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过时不候啊,机会就只有一次,能想起来的我都告诉你。” 正好她在这钓会儿鱼,追着跑太费劲,不如等主动上门来的。 真田苓招手示意他们坐下来,“别站着了,有话就问吧。” 第591章 一开始 真田弦一郎坐在真田苓正对面,沉默的注视着她,“你是什么时候会破案的。” “一开始。” 真田苓还是拿当初那套说辞,没办法,这个是真不能说实话。 “所以你没一次出门,都是在破案吗?” 真田苓:“也不是每一次。”百分之九九吧。 “先提前说一句,我没骗过你啊,只不过是隐瞒一部分内容而已。” 隐瞒了最重要最危险的一部分,真田弦一郎低声问,“来日本后,你什么时候第一次参与命案。” 真田苓:“第一次去东京。” 真田弦一郎忽然想起来,那时候说过的,工藤新一说他们相识就是真田苓第一次去东京的时候,“认识了工藤君吗?” 真田苓点头,回想当初,“我有点儿惊讶,很少能见到高中生侦探,很好奇很感兴趣,就留了个电话认识了。” 虽然那个时候的工藤新一可能不太想认识她。 真田弦一郎:“你来的第一年,失踪了一晚上,工藤君说你在海...是因为案子吗?” 真田苓认真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中刨出了一点儿,“好像是吧,但是那是案子我记不清了,一般寻常的小案子我不管的,工藤在他会解决。” “花火大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真田苓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几个人被她收拾的差不多了,不会再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记忆宫殿,多年前的往事一桩桩的浮现。 “应该是个普通的绑架案,其实跟我没关系,兰被误伤了,我是过去帮忙的。” 真田弦一郎没有记错的话,“工藤君也在。” “啊,他给我打电话了,刚好都在那一片,我就过去了。” 真田弦一郎轻吸一口气,拿手机翻出一个新闻界面,“昨天石井队长说的见过你,在双塔摩天大楼发生爆炸的时候,时间点很巧,正是迹部生日宴会的那一天,我带你过去参加宴会,中途你失踪了,回来后手上带伤。” “那伤,跟爆炸案有关系吗。” “或者,你参与这起爆炸案了是吗?” 真田苓垂眸看了一会儿,“我参与了,主要是过去帮个帮,工藤当时也在爆炸中心,遇到了点麻烦喊我过去帮忙。” 真田苓转头看向迹部景吾,“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说不上几句话,再加上宴会之类的确实有点儿无聊,所以我就走了。” “时间急,来不及跟哥哥解释,打算回来再说的。”主要是怕告诉你了就走不成了。 真田弦一郎手指微颤,“两栋大楼发生爆炸,你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爆炸案只是把真田苓的痕迹掩下去了,但楼下人多混杂,记者们拍了不少照片,现在也依旧能找到。 真田苓点了点屏幕上的飞驰在空中的红色跑车,“我在车里,”末了又补充一句,“驾驶位。” 不止是真田弦一郎,其余人皆是变了脸色,“你...” 真田苓记得这件事,这记者报道的很详细,“当时情况有点儿麻烦,天台被人设了炸弹,不能走直升机,宴会厅的桌下也被安置了定时炸弹,是六分钟还是四分钟来,时间很紧,这辆汽车是唯一的办法。” “利用爆炸一瞬间产生的气浪推动跑车降落到对面的泳池中,计划可行。” 这样危险的事情被真田苓轻描淡写的讲出来,真田弦一郎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微微打颤,“你就没想过失败的可能,那是在高空。” 真田苓:“都一样。” “什么??” “几分钟的时间不够警方突破进来,我们只能自救,什么都不做也会被炸死,做了虽然会有摔死的可能性,但也有一半成功的几率。” “再说了还有工藤在,我们两个加一块,可行。” “结果就是我们赢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看过程,结果也很重要啊。 真田弦一郎一夜未睡,这会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真田苓道,“那会儿不告诉你是因为这后面还牵扯了些别的东西,他们让我也别管,所以哥哥你才查不出来的。” 真田弦一郎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你第一次从大阪回来后,脸上的伤,根本就不是什么树枝的刮伤。” “你当时的绑架案,是在大阪对吧,这两件事是一起的。” 真田苓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就是去大阪,我一个外地人啊,人生地不熟的,不小心被人盯上了,然后就被拐走了。” “既然如此,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不跟家里打电话?” 真田苓:“不小心,闯祸了。” 真田弦一郎:“什么意思?” 真田苓挠了下头发,“打架嘛,他们打不过我,就掏了把木仓出来,过程比较混乱,我没忍住开了几木仓。” 真田弦一郎倒抽一口冷气,那个时候,真田苓才多大,国二? 遇袭,绑架,开木仓,每一个字都代表了重重危险。 微型蓝牙耳机里忽然传来了三个字,“说完整。” 真田苓当做没听到。 工藤新一继续道,“我知道你听见了,既然说了,就把事情说完整。” 真田苓勉强嗯了一声,算是回复了。 真田弦一郎见真田苓表情不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田苓看着他,“你要听实话吗?”会超出你相信的。 真田弦一郎微愣,“我想知道真相。” 真田苓组织下语言,“被绑架关进小木屋,里面还有十来个少女,有组织有预谋的一个犯罪团伙。” “小木屋中间躺了具女尸,被伤害了,再往后,有一个被胶布粘住了嘴的女尸,尸斑还没有出现,是刚死没多久的。” “知道为什么会留着尸体而不是把她们处理了吗?” 真田苓在真田弦一郎苍白的面色中说道,“为了震慑。” “告诉被绑架的女孩们,想要逃跑就是这么下场。” “不想死的,就乖乖听话。” “但你知道吗?”真田苓道“一般这种犯罪团伙不会去砰那些少女,完整的会卖更高的价格。” “我问那伙人,为什么这么做,他告诉我,那女孩挣扎的厉害,他没忍住。” “所以,我也没忍住。”只是开了几木仓,有没有要了他们的命,够不错的了。 第592章 四次大阪 真田弦一郎只知道真田苓被绑架过,他并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家里没有任何人会告诉他,他自己也查不到。 这不是普通的绑架案,涉及到两条人命。 “你的脸上是什么伤?” 真田苓:“被子弹蹭了一道,不严重。” 真田弦一郎声音发涩,“不严重的话,你就不会戴那么长时间的纱布了。” “但是,柳生院长为什么没有查出来?” 真田苓摸了下自己的脸,“昨天我带了个面具你看到了吧,那天也是一样,我找工藤帮我加急了一个面具。” “不是想故意隐瞒,但弹痕我确实不好解释。” 真田弦一郎手指重复握拳松开的动作,“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还是不肯告诉家里,就算不告诉我,你也可以告诉祖父,你为什么要一个人瞒着。” 真田苓认真思考了一下,“我那时候刚被接过来不久,大家都不太熟悉,都在摸索着接触。” “我突然间在外面闯祸了,还是在大阪,一打电话就是让长辈帮我收拾烂摊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想法是真的,给家长打电话这个想法,似乎不存在于她的脑中。 真田弦一郎骤然间反应过来,真田苓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接过来的。 是她自己过于强大,从来不曾露怯与人前,让所有人都以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可,不是的,那个时候的真田苓也才十几岁。 真田弦一郎:“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真田苓细看了下,她觉得真田弦一郎的声音有些不对。 “我没事,你说吧。” 真田苓道,“工藤和服部是好朋友,所以我也就认识了服部,结束后我联系了服部,他帮我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了。” 很好,真田弦一郎只能这么想。 “你第二次去大阪,回来后似乎心情不好,也是碰见了案子吗?” 真田苓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真田弦一郎调出了另外一篇新闻报道,以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发现,大阪等地发现案子并侦破的时候,真田苓都在大阪。 真田苓看清了题目,是这件啊。 怎么说呢,“不小心,又被绑架了。” 真田弦一郎呼吸到一半差点儿岔气,“你说什么,什么又!” 真田苓:“时间太晚了,那孩子已经被杀害了。” “我告诉过你,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会留下受害者的东西,他们会认为这是战利品。” “那一整面墙都是曾经的受害者,有些是她们存活于世仅剩的证明。” “我很庆幸我是最后一个。” 真田苓继续道,“发现的太晚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 “我问工藤会不会放弃,他告诉我,不会,且永远不会。” 真田弦一郎心头微颤,怔愣在原地,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可真田苓的生活,让他感受到无比的遥远,是一种拼尽全力也无法触摸到的。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的指尖,似乎是在发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的什么了。 真田苓反问,“还要继续问吗?” 真田弦一郎深吸一口气,“你对宴会不感兴趣,怎么会想到去参加游轮晚宴,是因为怪盗基德吗?” 也是个老朋友了,“工藤告诉我怪盗基德会出现盗取宝石,他们是死对头,我呢稍微感兴趣些,就过去走了一趟。” “在游轮上发现他了,也跟他聊了几句,不过这家伙倒是豁得出去,直接跳海了。” 真田弦一郎眉梢抖了下,真田苓理直气壮,“我是过去看热闹的,抓怪盗又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这件事先过去,真田弦一郎想到另外一件事,“你跟你朋友约着去大阪看日出,结果他病了,你们在大阪多呆了几天,回来之后没几天你还逃课了。” “应该不是只去看个日出吧。” 真田苓不得不说的就是,真田弦一郎的记性是真不错,有些他都记不得了,硬是让真田弦一郎给提醒起来了。 “出了点儿意外。”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道,“难道你又被绑架了?” 真田苓:“....不是。” “看日出在山顶,然后发现了一具女尸,是凶手故意摆放在那里的。” 真田弦一郎嘴角微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种场景,看一眼就知道是连环凶杀案,都撞到我眼跟前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 “平贺跟案子没关系,他就是被吓到了,我忙着找证据忘记他了,后来他就被警察送去医院了。” “逃课是因为我发现了新的证据,找到凶手并且把最后一个受害者送医院了。” “那些女孩可能有许多缺点,可以远离,可以看不上,但是唯独不可以杀了她们。” “我呢,就是正好有时间,一块帮了个小忙。” 帮个忙就把连环案凶手抓住,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真田弦一郎冷静再冷静,“你第四次去大阪,当天没有回来,告诉我要在朋友家接住。” “然后再同一时间,新闻报道有人跳楼自杀了。” 真田苓扫了扫,“是跳楼了,但不是自杀。” “我当时刚好在她跳楼的附近闲逛,一开始只是初步怀疑,但毕竟这事跟我没关系。” “但是远山部长也刚好在附近,他看到我了,就把我带到警局了,顺便就跟服部一块解决了一下。” “具体过程不方便跟你细讲,但圆满解决就是。” 去了四次大阪,次次都遇到了命案,就这样,真田苓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回来,真田弦一郎自问自己做不到。 “圣诞节前后,你去东京,连续好几天早出晚归,是什么案子?” 真田弦一郎已经放弃反问了,不用说,说就是案子。 圣诞节,真田苓想了下,“确实有一个连环杀人案,工藤拉我过去帮忙。” “说什么兰要请我吃饭,都是借口,我就吃了一顿饭,后面扔给我一摞卷宗。” 真田弦一郎眸色复杂,如果是借口的话,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吧。 “你在东京遇到麻烦,怎么不向手冢家联系,伯父会第一时间帮你的。” 那也就说明真田伯父第一时间知道了。 手冢国光抬眸,他也想知道。 真田苓摆摆手,“不算麻烦,时间跨度是有些久,但抓住她对我来说不算难。” 第593章 这个问题 而且吧,提到这件案子,真田苓有一件事情印象深刻,就是被误会拷进了拘留所里,很丢人。 真田苓想事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就对上了迹部景吾沉静的眼神,不是生气或担忧,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真田苓下意识的解释,“那会儿咱们还不太熟悉,私下联系也不多。” 迹部景吾微微点头,“我知道,可以理解。” 除了这些,迹部景吾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有权利对过往真田苓的行事指手画脚。 真田苓放心了下,他都这么说了,应该就是没问题了。 “只是,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可以吗?” 真田苓啊了一声,“你问。” 迹部景吾攥了攥手指,“我们有一次在雪山遇见了,过程中有一声爆炸响,官方给出的理由是在做实验,实际上不是这样对吗,你离开别墅去了哪里?” 真田苓瞅了他一会儿,这一个个的,记性都这么好吗? “那是安慰百姓的话术,实际上我去拆弹去了。” 迹部景吾指节泛白,果然,他没有猜错,当初真田苓说的什么朋友帮忙都是借口。 “凶手想炸掉大坝,人为制造灾害毁了村庄,我呢刚好又在,又恰好会一点儿拆弹,就过去帮了个小忙,几个自制的土炸弹,没什么难度。” 迹部景吾呼吸错了几拍,“...工藤他在哪里?” 真田苓道,“他给我兜底去了,那一声爆炸让大坝出现裂口,他想办法解决去了。” “总体来说还算圆满结束,扭伤脚裸也是好久没玩了,动作生疏些,下次不会了。” 迹部景吾只觉得脑仁一跳一跳的,他算是在场能够完全跟真田弦一郎感同身受的人了。 但又不能说什么,在他看来危险至极,险象连生的事情,对真田苓来说只是想不想干的区别,偏偏人又能完美解决。 迹部景吾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后来我们去合宿,半夜你出门,不是第一次吧,山脚下的凶杀案,也是你破的?” 真田苓觉得迹部景吾的声线有些不正常,但他又问了,真田苓老实道,“就过去帮忙一下,在山上很无聊啊,工藤打电话告诉我有案子我就过去了。” “他太没用了,就算跑了也是一个废物,我就等着他找上门来解决干净。” 迹部景吾想起了那时候真田苓‘吓唬’凶手的行为,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也不一定是吓唬。 迹部景吾一直想知道真田苓曾经隐瞒的事情,但当真田苓如实告知的时候,迹部景吾不得不说一句,确实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还有一个,“我曾见到你背到墙角咳血,我带你去医院你拒绝了我,为什么?” 真田弦一郎瞬间抬头,“什么咳血?什么时候的事情?” 迹部景吾提了一个时间。 真田苓眼神有些复杂,因为咳血的背后也有些复杂。 真田弦一郎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前后,你先是在东京住了好几天,又在大阪住了好几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就是爆炸的时候离太近,被波及到了,轻微骨裂好像是,不严重。” “咳血也是身体内瘀血,医生说都不用住院。” 这不叫撒谎,这叫婉转的说辞,愿理解谢谢。 真田弦一郎手有些抖,“你,你....” 真田苓微微错开视线,要是说得再仔细些,她都怕真田弦一郎厥过去了。 真田弦一郎气恼,连敬语都不说了,“工藤新一在哪里,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炸伤?” 真田苓安慰道,“没炸伤,没那么严重,他就在我旁边,程度差不多。” 在大阪的时候,他们仨都一块进医院里躺着去了。 提到工藤新一,真田弦一郎咬牙问道,“你在家里,跟工藤打电话吵架,很激烈,又是为什么?” 真田苓抓了下头发,这个原因还真是不能告诉真田弦一郎,不止,是不能告诉任何人。 工藤不算,他那是自己查出来的。 “因为我背着工藤做了一件他,明令禁止不允许我干的事情,最后还被他发现了。” “具体的不方便告诉你,总之我没杀人放火,这一点儿你可以放心。” 她就是搞了一个小爆炸,还一个人都没解决,老冤了。 真田弦一郎神色微变,“是跟...德田有关系吗?” 真田苓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当即摇头,她可没那么重要,“不是,另外的原因,跟你们都没关系。” “我跟工藤吵架是因为他骂我。” “我跟他,我们两个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跟我是一道的,怎么能站在别人的立场考虑问题,然后还来指责我的不对。” “我很生气,所以就吵起来了。” “不过后来呢,他很诚心的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他了。” 真田弦一郎有些怔愣,他很难不想起德田加奈枝后来的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了他们离心,也导致了苓的离开。 如果当时,他们在遇到问题的时候能够大声争吵出来,而不是一个个闷在心里不说,只做无端的猜测就好。 说到底不能怨任何人,还是他自己眼瞎心盲。 真田弦一郎又想到了他跟工藤新一沟通时他说的话,“后来有一次你坐飞机出门,飞机出事故了,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 真田苓也难得的愣了一会儿,她在哪里呢那个时候。 真田苓本就是精神有点儿问题,她钻进了牛角尖里无法出来,确实是在有意无意间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从飞机上跳下来算吗,说实话要不是怪盗基德,她那一次可就真把自己的小命玩完了。 但要是说出来的话,没必要,确实没必要,已经过去很久了,没必要再把当年的事情重新翻出来,有些确实是她自己的问题。 真田苓沉默了一会儿,“就是飞机出现了故障。” “如果造作不当的话,可能有坠机的风险。” “我当时就在飞机上,不过没关系,最后解决了就是。” 第594章 不记得了 真田弦一郎无数次后悔,也无数次想要知道,那天晚上,真田苓被打断的话到底是什么? 真田弦一郎唇瓣有些发抖,“不是简单的意外,能让你开口的,一定不是简单的意外。” “我想知道真相。” 真田苓顿了下,“有人带了毒药上飞机,误杀了机长,副机长也是中毒昏迷,好像还没油了。” “其实这件事我没管,最多是和工藤一块找了下能停飞机的场地,没到最后还是要努力一把。” “飞机不能降落在市区,这是铁律。” “万一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飞机会选择降在海洋或者森林。” 真田弦一郎的脸色有些惨白,“你那时候...” 真田苓微微耸肩,“有工藤在呢,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基德也在,最后完美解决了。” 忍足侑士撇了一眼迹部景吾,牙根有些疼,不管是作为一个学生,还是普通的富二代来说,真田苓的经历过分刺激了,是那种想都想象不到的。 但是,忍足侑士感受了下朋友间的氛围,稍稍咳嗽了一声,“那个...”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称呼真田桑还是alice,只能隔过这个称呼。 “我也有一个想问问,就是问问,大阪曾经发生过一直震惊的直播杀人案,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跟北岛家有关系。” 真田苓眼神晃了下,并不意外他会问这些,毕竟当时闹得动静不小。 “我没做什么,只是帮忙找了一个人。” “这案子是为了报仇,其实我并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 “只是有些遗憾,”真田苓思绪回到那晚的火灾现场,声音很低,“认识的太晚了,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的。” 耳机中传来一道声音,“阿苓。” “不要沉湎于过去,是你说的。” 真田苓眼睛眨了下,“我知道。” 忍足侑士不解,“什么?”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事。” 真田弦一郎手指扣紧了掌心,重复几次后终于冷静下来,“化工厂一案,家里的人不是你,这样的事情有几次?” 真田苓倒是没想到话题转移的这么快,“其实,我不记得了。” “没骗你,真不记得了,大概有几次。” 真田弦一郎:“为什么?” 真田苓心下苦恼,总不能当面说出她精神有问题吧,她是不怎么在意,但也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啊。 “我在遇到危险进医院后,再次醒来就会失忆,好几次,所以我并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我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没再多提这些事情。” 真田弦一郎脸色空白,“你失忆了,一个人在外面?” 真田苓:“啊也不是一个人吧,工藤在呐。” “一般情况下我醒来都会看到他,他会告诉我失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帮我解决一些事情。” 真田弦一郎身体都在微微战栗,“所以有时候,电话的另一头不是你,而是工藤新一。” 真田苓默默点头,“应该是。” 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工藤会帮她处理些家里的事情,用变声器接电话什么的都是常规操作了。 第595章 过于巧合 真田弦一郎身形微晃,“难道我,我们就不应该知道吗?” “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知道吗?” 真田苓双眸静静的看着他,直到真田弦一郎突然间卸了力气,眉宇间尽是无力。 真田苓:“伯父出现场也会有受伤住院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有些事情能说,有些则不能。” “以前发生的已经过去了,我只能是尽力,能告诉你的会告诉你的。” 关键是真田苓参与的案子都不是什么小案子,这种级别的案件有时候连队长都不一定能参与,确实不能透露过多的消息。 若不是他们被盯上了,真田苓绝不会让他们知道这么多的。 真田弦一郎清楚,他怎么能不清楚呢,只是真田苓比他小,年龄的误差一直让他以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可是早就不一样了。 真田苓看他们都安静了,“那,还有要问的吗?” 幸村精市心下叹息一声,这一声叹息,倒尽了所有的心绪。 “你离开神奈川去了帝丹,在校园有一起命案发生,凶手是你抓到的吗?” 真田苓想了下,“哦,我刚好就在附近,负责这起案子的队长也认识,顺手帮了一把。” “一个无能的废物。”没有任何挑战性。 幸村精市点点头,最后一句话肯定是在说凶手,这一点他可以保证。 忍足侑士悄悄关上了手机,他查了下当时的时间和新闻上播报的案件,“那个,我以前在大阪见过你好几次,应该是意外的对吧。” 真田苓侧头,“哪一次?”她在大阪的次数多了去了。 忍足侑士琢磨了下觉得应该问出来,“就是在医院门口....” 哦,真田苓知道忍足说的是哪一件了,有点儿能力,但也就那样吧,她是自己不愿意从虚幻中醒过来,所以才松手的,当然后果也很惨就是了。 真田苓道,“忍足君出现的过于巧合了些。” 忍足侑士微愣,“什么?”巧什么啊? 真田苓单手支着下巴,“我算是暗访吧,刚从医院出来,忍足君就在门口看着我。” “巧的是忍足君不止认识我,家里也跟那家医院有些来往。” “忍足君,我这个人向来不相信巧合。” 忍足侑士嘴唇无声张合,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后来你邀请我吃饭是...” 真田苓:“是为了有时间调查清楚忍足君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原因。” 忍足侑士的沉默震耳欲聋,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风花雪月谈情说爱,结果很惨烈。 忍足侑士不死心的问了句,“如果我当时严肃拒绝呢?”他要是为了避险,死也不肯跟你去吃饭呢。 真田苓道,“忍足君,我是不会一个人出门的。” “...所以?” “所以忍足君不跟我走的话,会有其他人邀请忍足君喝茶的。” 忍足侑士并不想知道那个其他人是谁,一点也不想知道。 真田苓没什么诚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忍足君,职业习惯,还请见谅。” 忍足侑士干笑两声,说了句没关系,不然呢,他还能说什么。 迹部景吾垂眸沉思,安静下来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在德国认识的一个人,连恩,他是死于癌症吗?” 真田苓歪头盯着迹部景吾,是当初有什么事情引起他怀疑了吗? 不过呢,他确实想对了。 真田苓否认,“不是,连恩死于中毒。” 连恩是癌症晚期不假,但他在解决掉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提前服毒自尽了。 这并不能用完美解决来形容,也是一个遗憾。 遇见的太晚,知道的太晚。 但是真田苓理解连恩的做法。 第596章 为什么呢 真田苓看着这帮天之骄子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美貌,加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唯有单出,是死局。” 迹部景吾从见到连恩的那一刻起,就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死气,不是重病的那种感受,是从灵魂深处的疲倦自厌。 真田苓:“连恩在幼年时期丧父丧母,又因为种种原因遭受了毁灭性的伤害。” “他亲眼看着唯一妹妹的离世,想要报仇,又败在强权之下。”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当年的加害者,每一个人都是凶手。” “连恩在路上帮了我一把,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既然是人情,就得还。” “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想要一个公道。” 真田苓又想起了连恩最后的一支舞,从跳起的那一刻,就是死亡的开始。 “那我就还他一个公道。” 真田苓看向迹部,“连恩是最后一名死者,因为他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妹妹,要过去赔罪,所以他在被癌症耗死之前选择了服毒自尽。” “相识一场,我将他们兄妹的骨灰葬在了一起。”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了几下,胸腔处似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沉闷得厉害。 手冢国光一直在思索,察觉到空气中的寂静时,淡淡的说了一个名字,“北川家。” 真田苓轻哼一声,“一群傻*。”最后一个字消音。 手冢国光:“.....” “北川家私底下干得什么勾当新闻上都有报道,我呢,那段时间很闲,就陪着他们玩了一把。” “不过可惜,有人不遵守游戏规则。” “破坏规则的人,要被踢出游戏之外,所以赢家是我。” 事实也确实如此,北川家,呵,这会儿都没有这个名字了。 手冢国光不是傻子,真田苓说的简单,可那段时间他也留心了祖父和父亲的对话,事实绝不是一句两句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了,在此之前北川家也是一个庞然大物。 但手冢国光也清楚,真田苓最多也就说这两句,更具体的不会再有了。 所以,手冢国光换成了另外一个话题,他以前曾想知道,但父亲不会告诉他的事情,“我父亲曾说,你空手从二十八楼跳下去,最后毫发无伤。” 真田苓:“....夸张了。” 真田苓想想啊,“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还敢威胁我。” “预告爆炸杀人,他在模仿怪盗基德,工藤问我有没有兴趣。” “那我当然是,非常感兴趣。” 迹部景吾骤然想起一件往事,在他还没有和真田苓交往之前,“意森林大厦,星月之泪。” 真田苓点头,是这件。 “最后我找到他了,不过他在身上绑来炸弹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我跟他赌了一把,我赢了。” 迹部景吾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发声的,“赌的什么?” 真田苓唇角微勾,“我赌他不敢死,他堵我不敢跳。” “猜到他身上绑的炸弹是假的,这种人可没有胆量炸死自己。” “我敢跳是因为怪盗基德也在现场,怪盗基德只盗取宝石,不会杀人,所以他会接住我的。” 迹部景吾脸色煞白,“你就不怕,不怕...”不怕什么,他没说出来。 但真田苓知道,“不差什么,炸弹要是真的,同在一个楼层他要是引爆我们谁都躲不开,左右都是个死,不如赌一把。” “最后,星月之泪是我,那是我的奖章。” 真田弦一郎一直在听,听到最后,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做所有的事情之前,有没有,有没有考虑过身后人。”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 有没有,稍微有一点点能牵绊住你的东西。 不是每一次都拿命去赌,稍微顾忌一点儿自己的安危,有没有一次。 真田苓认真想了下,“我以后会考虑的。” 她独行太久了,一开始确实没想过这些问题,以后可能会考虑吧。 迹部景吾看着自己掌心渗出的血丝,“当年你在京都疗养院...为什么?” 真田苓也想叹息一声,“因为我要去找一个答案。” 迹部景吾:“不惜一切代价吗?” 现下阳光正好,酒店朝阳,采光也不错,真田苓抬手握住了阳光,“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不计后果。” 迹部景吾不愿意问,这似乎承认了什么,但又不得不,“工藤新一他任由你去吗?” 真田苓:“我们商量过了,他不同意。” “不过我没听他的。” 迹部景吾心颤,“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真田苓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工藤是怎么找到我的。” 现在想起来,真田苓都会在不可思议中感觉到正常,语调极轻,“他找到我了,他竟然真的找到我了。” 最后几句轻到迹部景吾差点儿没听到,也只是差点儿。 在他与真田苓还不曾熟悉的时候,工藤新一已经与真田苓熟稔了,在真田苓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工藤新一守在她身边,在真田苓失忆的时候也是工藤新一在,在真田苓做决定的时候,亦是工藤新一在。 迹部景吾从不知道自己会在一瞬间有这么多种情绪浮现,像是拥有一颗果子,起初是甜,后来是酸,之后是涩,最后是苦,哭到想让人落泪的地步。 “为什么呢?”迹部景吾像是在反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真田苓耳朵微动,她意识到了什么这个问题的背后。 但其实,只有最简单的一点,工藤新一希望她活着,就这一点而已。 手机轻微震动了下,屏幕亮起,真田苓扫了一眼,很好。 真田苓抻了下脖颈站起来,“好了,问答时间结束,你们该收拾东西回去了。” “下次再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私下聊聊。” “时间到了,走吧。” 迹部景吾从先前的状态中抽身,尽力恢复了平时的稳重,“你要去哪里?” 真田苓只说让他们离开,就证明了她自己不会走。 “我还有些事情要收尾,你们不用管了。” “还要回大阪一趟,过两天回去。” 真田弦一郎正要说些什么,脚步声靠近,门外走进来一位身穿警服的中年人,手上掂了一兜东西,面带微笑,笑得和善。 真田苓面不改色,就这么看着她走过来。 警员笑道,“alice小姐,部长他们让我带些吃食过来,说您早上吃得少,顺便问下什么时候回大阪?” 真田苓扫了眼,“这就回去吧,不过我不太饿,给我一瓶水吧。” 警员应下,“好。”还顺手给拧开了。 真田苓浅喝了一口,动作停顿下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警员不好意思笑了下,“只听过alice小姐的名字,是第一次见到,有些惊讶,失礼了。” 真田苓把水瓶放回桌面上,“没事。” 警员眼尾余光忍不住扫了一眼,水平线很明显的降了一格,她喝下去了。 第597章 别做蠢事 中年警员自以为在用一种不着痕迹的眼神打量着真田苓,他从前只听过名字,没见过本人,大阪那边把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不像服部平次三天两头出现在报纸新闻上。 所以中年警员也是现在才发现传闻中的alice小姐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看起来有些羸弱的小姑娘,长得也很漂亮。 中年警员心下不自觉的涌起一丝轻视,当年的那些大案子真的是这个眼前的少女破的吗?不会是造势的吧?心里想的什么,境界达不到的时候,总会在面上浮现几分,很明显,像在脸上刻大字了一样,至少对真田苓来说是这样的。 真田苓随口问道,“服部平次去哪里了,怎么不是他过来的。” 中年警员解释句,“服部君去受害者家属那边了,要跟他们交代几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边的人?” 中年警官:“西谷峰太郎,警视正。” 真田苓想着,还真是他啊,石井队长的顶头上司。 “昨天抓进去的两名凶手他们招了没有,背后参与者都有谁,有线索了吗?” 西谷峰太郎顿了一下,“并没有,他们进去之后一直保持沉默。” 真田苓眼皮微抬,“什么都没招,你还有时间过来瞎转,你们局里是一个有用的人都找不出了吗?”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至少从来没有哪个少年人敢这么直接跟西谷峰太郎说话的。 他神情僵硬了一瞬,找补道,“凶手估计是觉得没希望了,不想多说什么,回去我再找专业的人士严加审问。” 真田苓啧了一声,“那老头半条腿都踏进棺材板了,可别你严加审问直接全送进去了。” 西谷峰太郎这会儿脸上不带笑了,“...不会。” “你说,他们是不清楚背后还有谁的手笔,还是,知道幕后主使者就在现场,所以不敢说啊。” 西谷峰太郎后脑勺发凉,“alice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真田苓:“好奇问问。”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西谷峰太郎:“没有紧张,我也是奇怪alice会有这种想法,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田苓抬眸注视着他,被盯着的西谷峰太郎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几分,纯黑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被大型野兽盯住的错觉,被视为了猎物。 真田苓:“你在害怕,怕什么?” “西谷君这么紧张我的问题,该不会西谷君跟这桩连环杀人案背后的黑手有关联吧。” 啪嗒,一颗汗顺着脸颊砸在了地上,留下一个水点出来。 原本看见警察过来,准备要离开的少年们在听到这些对话时,一个个的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对劲啊。 他们或许看不出来警察有什么问题,但他们知道真田苓不会平白无故说些没用的话,所以这警察有鬼。 “或者说,”真田苓面带讥讽,“西谷峰太郎,你就是幕后黑手,你帮他们遮盖了所有的罪行。” 西谷峰太郎的手已经搭在后腰上,他其实不知道alice小姐有没有足够的证据来按下他的罪名,但,她是alice。 只要她提出了疑问,大阪那边肯定会深入调查,一旦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谁都不一定能保下他。 真田苓似乎是看出了他想干什么,“别做蠢事,你会死得很惨。” 西谷峰太郎原本只是一个想法,像以前一样,遇到可以影响他的麻烦时解决了就是。 但偏偏真田苓那高高在上的眼神刺痛了他浅薄的自尊心,看穿他所有的伪装,知道他所有的算计,却依旧如地上的一粒碎石子般不起眼。 见过猫抓老鼠吗,猫抓住鼠后不是第一时间吃了它,而是任由鼠无用的逃跑,筋疲力尽彻底死心之后再吞了它。 真田苓轻叹一声,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 然后,随着一声枪响,男人惨烈的哀嚎声传来,以及手木仓落地的声响。 怎么说呢,这人废到出乎她的意料,仁藤美崎好歹都把木仓拿出来了,西谷峰太郎是露头就秒。 木仓声在空荡的环境中过于刺耳,甚至还隐隐有些回音,一旁的少年哪怕是有所猜测,也被这突然的声响惊到了。 忍足侑士列了咧嘴,他发誓,除了电影之外,这两天是他距离木仓最近的时候了。 西谷峰太郎半跪在地上,一手捂住了流血的肩膀,咬牙切齿道,“狙击枪。” 真田苓只撇了一眼,“废物。” 过大的疼痛倒是让西谷峰太郎的脑子清醒了,“你,你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今天这一出就是为了试探我!” 真田苓抬手坐在了桌子边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弹了下膝上不存在的灰尘,“我是谁。” 西谷峰太郎痛的连连抽气,却在听到这短短的三个字愣住了,她是谁?她是,她是alice。 能够名声大噪,又被上头的人保护,绝不是什么表面看上去的羸弱少女,是他陷入了惯性思维,想当然了,只可惜发现的太晚。 狙击手出现在酒店不是意外,能够下令安排狙击手就位的人,半只手就能数出来。 他刚才想干什么,竟然鬼迷心窍在大阪的地界上对alice举枪,呵,没有直接被爆头,都是他运气好了。 西谷峰太郎强撑着站起来,“alice小姐,名不虚传,百闻不如一见。” “至少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真田苓:“我来这的第一天。” 西谷峰太郎咳嗽一声,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很难理解吗,真田苓道,“两个连环凶手藏在你这里,曾经不是住监,就是上通缉名单,藏了十多年没被人发现已经一件值得令人怀疑的事情了。” “石井队长做不到,唯有他之上的人才可以。” 西谷峰太郎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真田苓摇头,“也不是,只是怀疑有黑警,并不确定人是谁。” 西谷峰太郎脸色有些难看,“因为我今天主动向你靠近,这才引起了你的怀疑。” “如果我不出现,是不是你就不会怀疑我。” 真田苓轻嗤一声,“石谷君可别这么说。” “不是你昨晚上想把我炸死的时候了。” 西谷峰太郎呼吸一窒,脸色已经不是普通的难看了。 第598章 柳川政信 西谷峰太郎哪怕是做好了准备,也被真田苓最后这一句话镇住了,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西谷峰太郎能感受到血液不断流出,脑中一阵阵发晕,但偏偏又不能真的一头栽下去,“你都知道什么?” 真田苓:“很多,比你想的还要多。” 西谷峰太郎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甘心,“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真田苓从衣兜里摸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放的是几颗黄铜色的子弹。 西谷峰太郎看了好几眼,不就是几颗子弹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田苓没说话,她在想,这蠢货是怎么爬上警视正的位置的,走了多少后门。 “九四式手木仓在45年便停产,由国家号召收回,之后改用新南部m60式轮转手木仓,此后便在m60的基础上不断改进。” “而昨天,仁藤美崎手中掉落的木仓竟然是九四式,一种早已停产并应该被销毁的型号。” “这些子弹的编号很眼熟,它应该被收拢锁进兵器库,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乡村里。” 西谷峰太郎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异色,咬着牙没有说话。 真田苓看着他,“看来你还没有忘记。” “你知道这把枪属于谁。” 西谷峰太郎下意识的反驳,“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把木仓。” 真田苓轻嗤一声,“讲个故事吧,活跃下气氛。” “十多年前,镇子里发生了一起失踪案,也不知道是当时条件有限,还是某些人不作为故意遮挡,失踪者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更稀奇的是,当年调查这起失踪案的小队长也失踪了,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西谷君应该很熟悉才是,毕竟,你当时是这位警官的副队。” “而最有意思的是,随着当年那位小队长一块失踪的手木仓竟然出现了,还是在一个连环杀人凶手的手里,不止,弹夹中的子弹在这么多年后还能继续补上。” 真田苓饶有兴趣的看着西谷峰太郎阴沉道极点的脸色。 “忘了说了,那位警官是柳川政信,好名字,西谷君应该印象深刻才是。” 西谷峰太郎用力闭上了眼睛,多少年了,他一步步的往上爬,多久没有听到这个让他妒恨的名字了。 这么些年,西谷峰太郎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但听到这个名字,心底依旧是涌上了一股强烈的恨意,让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都在柳川政信的阴影下活着。 西谷峰太郎忽然笑了出来,“是我太低估alice小姐的能力了,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这些。” “单凭几发子弹就能肯定背后凶手是我吗?” 真田苓道,“我知道有黑警,子弹只是帮我缩小范围。” “真正让我确定的,西谷君,你不会忘记了你昨晚都干了什么吧。” “看来你是很笃定我会被你炸死,用的炸弹还是警方产的,西谷君的自信实在是让我佩服。”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说的,西谷峰太郎:“是啊,你还真是命大,炸弹都炸不死你。” 恐怕没有人知道,当他早上装模作样的赶来,却远远看到了人群中的真田苓时心中的想法,怕事情败露,又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没道理栽倒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现在,是完蛋了。 “早就听说过alice小姐的大名,当年一个人闯进鲨鱼的地盘,手上沾了多少血,竟然还能活着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真田苓下巴微抬,“多谢夸奖。” 西谷峰太郎眼中含了丝怨毒,“听说情况危急到是被直升飞机抬走的,重伤如此,怎么就没死呢。” 真田苓:“没办法,命大,老天不收啊。” 西谷峰太郎叹息,“是啊,真是命大。” 要是换成其他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怎么她就能次次脱险呢。 迹部景吾心跳错乱了几拍,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清楚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真田苓明显是在跟对方博弈,再不能给予任何帮助的时候,闭嘴是最好的选择。 真田苓神色冷漠,“你选择炸弹,不仅仅是为了炸死我们,更重要的事为了毁尸灭迹。” “柳川政信警官,不是失踪,他是被你所杀。” 西谷峰太郎脸皮扭曲了一瞬,“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田苓扫过去,“这就恼羞成怒了。” “你,你....”西谷峰太郎气结之下,心中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真田苓:“这么多年了,你这幅嫉妒的嘴脸还这么明显。” “真不敢想象,当年活在柳川政信警官光芒下的你又是多么的自卑,他为正,你为副,你永远落后他一头。” “我没有!”西谷峰太郎厉声打断了真田苓的声音,“我嫉妒他?我自卑?你在开什么玩笑!” “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土老帽,有什么可值得我嫉妒的地方那个,不过是个小队长,一年的工资都不够我酒吧一晚上消费的,是他该来跪舔我才是!” 真田苓很冷静,“原来这就是你嫉妒的原因。” “出身贫困,却有能力有胆量,靠着自己的努力破获大案,入了领导的眼。” “而你,家里确实有几个小钱,拥有最优的教育资源,还有着亲戚关系,却永远不如柳川政信警官。” 西谷峰太郎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明明是一个穷小子,处处不如他,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领导的青眼,同年毕业同年入队,所有人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 西谷峰太郎为自己反驳,“那是因为我不屑于向他一样左右逢源,一个小小的队长而已,我要什么没有!” 真田苓嗯了一声,“所以你就做了财阀的走狗,任他们差遣,跪在他们脚边求取资源。” 西谷峰太郎顿时僵住,脸皮扭曲狰狞。 “当年那起失踪案是你的手笔吧,你收钱帮人毁尸灭迹。” “但你错估了一点,柳川政信警官为了受害者能成彻夜不眠的调查,不接受任何人给予的好处,不在乎他们的威胁,一心只想找到受害者,给家属们一个交代。” “更让你惊恐的是,柳川政信警官真的调查到了证据,他离受害者仅有一步之遥。” “只是遗憾,最该防备的人是身旁一同被平调过来的队友。” “你从背后偷袭了他,连开两木仓,直至人断气而亡。” “柳川政信警官失踪的日子,就是他死亡的时间。” 第599章 蟑螂二号 肩膀处失血越来越多,西谷峰太郎几乎要站不住,他难以置信的瞪着真田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田苓反问,“你为什么要炸毁地牢。” 西谷峰太郎嘴唇抖了几下,为什么,因为所有受害者的尸体都在地牢里堆积着,到底有多少他也数不清楚。 一半是那两个变态他们挑选的目标,而另一半则是西谷收到命令要灭口的人。 最重要的事,柳川政信的尸体也在其中。 真田苓嗓音平淡,“我找到了,你所有想要隐藏的东西。” 西谷峰太郎难以相信,“不过是一个晚上,仅仅是几个小时,你怎么可能发现呢,都已经是白骨了。” 真田苓:“因为我兼职法医,无聊的时候比较喜欢看失踪人口信息。” “虽然记不住全部,但不巧,地牢里的尸体刚好跟我的记忆对上,她们不是石崎京太郎的目标,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偏偏那些受害者个个身份特殊,都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是案件的证人,就是被告人,再不就是某些项目的受害者,林林总总全部都是威胁了别人利益的存在。 所以,他们就被灭口了。 不,西谷峰太郎呼吸急促起来,alice,她的名声绝不是凭空传出来的,如果她参与了所有的调查,后果不可估计。 西谷峰太郎只要想想那后果就觉得头皮发麻,这些年的习惯,让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 真田苓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不过嘛,谁在乎。 “有一个前辈曾经说过一句话。” 西谷峰太郎不明白真田苓想要干什么,警惕的盯着她。 “子弹从脑门射入,虽然会死亡,但也有千万分之一活下来的几率。” “若是从鼻梁骨射入,则会百分百的死亡。” 真田苓抬手指向西谷峰太郎的鼻梁,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狙击枪瞄准的红点。 “只可惜我没有实践过,西谷君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西谷峰太郎的衬衣已经不知道被汗浸湿过几轮了,他现在是一动不敢动,如果是别人的话,他可能会觉得对方是在吓唬他,可对面的人是alice。 看着她的那双眼睛,绝对生不出什么吓唬玩笑的意味,哪怕他就是现在一木仓爆头死在她跟前,这女人眼睫都不会颤一下,她根本就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西谷峰太郎说话都带着颤音,“你不能这么做,就算我真的犯罪了,也应该先被关押,调查清楚后由法院判决。” “流程倒是记得清楚。” “这么怕死,怎么有胆量做这些事情。” 西谷峰太郎脸皮抽搐了一下,“我也是...迫不得已。” 真田苓当即冷笑出来,“迫不得已,亏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当初你为了向上爬不惜杀死队友,一心一意做了权势的走狗,净干些令人不耻的脏活,忙活了十多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警视正。” “倘若柳川政信警官还活着,早不知道比你高出多少级了,你到底忙活了个什么。” 又是这句话,那是西谷峰太郎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时光,被一个土老帽压在头上,还整天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谁他*的跟他哥俩好。 西谷峰太郎稍微用力按压了下伤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alice小姐,你也没有见过他本人,又怎么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也值得alice小姐夸赞。” “当年我们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是他先算计我,我是被逼无奈反击,但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说的话不能当为证词,这才把尸体藏下来。” 真田苓不得不感叹,男人这种东西耍心眼用心计,还有这钟完全不要脸皮的精神,确实令人佩服。 真田苓招招手,“听故事吗,时间再往前倒推。” 西谷峰太郎微愣,“什么?” 真田苓道,“柯南。” 西谷峰太郎是真不懂了,什么柯南,故事吗? 工藤新一从玄关处迈着小短腿进来,“在这里。” 工藤新一翻出几张报纸交给了真田苓,顺势就站在了她旁边,双手插兜。 真田苓把报纸展开,正中间的照片对准了西谷峰太郎的脸,“眼熟吗,应该不需要我帮你回忆了吧。” 那是一张庆功的合照,十五年前,警方破获了一起走私大案,被记者记录下这关键的时刻。 但同时,也得罪了走私团伙背后的首脑,盘踞在地下的黑道势力。 西谷峰太郎眼睛都充血了,不知道是该先恨领导,还是要恨照片中跟他勾肩搭背的柳川政信。 西谷峰太郎的情绪无法自控的激动起来,“我们破了大案,就算柳川在里头起了大忙,难道我们剩下的人都是摆设吗,凭什么功劳全都算在他一个头上!” “破大案了,我们立功了,又凭什么把我们调到这破地方,这是功臣的对待吗?!” 真田苓嗓音淡淡道,“据我所知,为了案子,为了人质的安全,柳川警官九死一生,差点儿在手术室没抢救过来。” “而你,你当时退缩了对吧。” 西谷峰太郎像是卡克的老收音机一样,还未完全收敛情绪僵在了脸上,却没有反驳。 “你私底下接触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事情你清楚,柳川警官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重伤入院你也清楚。” “你又拿什么跟柳川警官比。” 西谷峰太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遍一遍的诉说自己是被亏欠的,好像真就忘了自己曾经做过了什么。 “以及,”真田苓眼含嘲讽,“为什么会被调到这里,你心里没点数吗?” “立功是不假,但也得罪了黑帮势力,你们师傅为了护住你们才将你们调离。” “明降暗升,安稳度过几年就当是出门历练,过后会有大好的前程,你个蠢东西你是真蠢啊。” “只顾着眼前自己一丁点的蝇头小利,长辈的苦心是半点也看不见。” 西谷峰太郎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田苓已经懒得跟他多说什么了,“把人带下去。” 蓝牙是公频,自然有人能听见派人过来这凶手带走。 不大会儿就进来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员,礼貌问好之后就把人拷起来准备带走。 只不过呢,有人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干的是杀人的行当,自认不会多说些废话,可惜,速度太慢了。 耳边又是一声木仓响,这人倒是有几分骨气,一声痛呼之后便生生忍住了,是狙击手,暴露了自己不说,这都是小事,关键是任务没成功。 alice小姐还活着,后果就不是他能想象得到了。 真田苓晃了下小腿,对工藤新一说到,“你看,蟑螂二号。” 工藤新一对真田苓起的外号不置可否,他看到的是,真的有人过来刺杀真田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怕死的刺杀。 第600章 别卖关子 偷袭,反击,木仓响,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仅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已经尘埃落定了。 另外一名警员手还没摸到木仓就已经结束了,徒留一脸惊骇之色,不是,卧底就在他身边!还想要偷袭alice小姐,不要命了! 也是,他敢当众干这种事,本身就是豁了命出去的,问题来了,背后到底还牵扯了多少人,让他们选择这样低级但有效的暗杀手段。 真田弦一郎他们饶是再冷静,也被耳边的木仓声惊了一下,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 不过他们的情绪并不重要,真田苓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有心情起外号。 木仓响后,服部平次从外面大步走进来,站在真田苓面前停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后放下心来,知道归知道,还是眼见为实。 “怎么样,没事吧?” 真田苓下巴微抬,“放心。” 服部平次又瞅了眼工藤新一,心下点头,把手里拿着的食盒递了过去,“你早上没吃饭,先点将就吃些。” 迹部景吾抬头看过去。 真田苓早上那纯是没食欲,又被炸弹轰得有些头晕,本身就不想吃东西。 不过现在说了这么多话,是有些饿了,饭盒里是一些简单的寿司。 服部平次扭头看向沾血的两个人,瞳孔中冷得吓人,警察的败类。 做到这一步,不需要多问什么,直接把人关押带走即可。 西谷峰太郎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表情都有几分怔愣,知道又来两个警察把他拖走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奋力挣扎,伤口再次渗血都不顾,冲着真田苓嘶吼。 “为什么是二号!” “不对,全部对,你早就知道了,还要早!” “你在算计我,你在等着我主动送上门来!” “alice!回答我!” 真田苓咽下寿司,“还行,没有蠢到家。” 怪不得,怪不得,西谷峰太郎人都有些发癫,“一号是谁,你还做了什么?” “不,你是alice,没有你干不成的事情,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是我太低估你了,你还干了什么!” “alice,一号是谁!” 真田苓歪头,“你在问我?” “石井队长身边的人,你不会以为没人发现吧。” 西谷峰太郎呼吸剧烈,“你既然能看出来,为什么不在当时就把人抓起来。” 真田苓:“留个人回去报信。” 西谷峰太郎再是不甘,也没有任何办法,这一局从一开始他们就输了,从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alice过来时就已经一败涂地。 不过,西谷峰太郎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癫狂,“我承认我是不如你,可是你,alice,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一直能破案,你才算了不起,可你猜猜...哈哈哈,你猜猜,警方会不会留下一个毒鬼。” “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戒不掉的,我等着你摔进泥地里的一天,哈哈哈!” 服部平次能听到但是看不见,脑仁一抽,“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真田苓冲他摆手,“安心。” 工藤新一嗓音也有些凝重,“喂,别卖关子了。” 第601章 太晚了 好吧,真田苓从袖口里面抽出一块沾湿的手帕,“你再说这个吗?” 西谷峰太郎的狂笑僵在脸上,他一时不知道真田苓拿这手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心中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真田苓很无奈,“手段是不是太过低劣了。” “水瓶里下药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你太菜了,你都知道自己低估了我,怎么会觉得我不知道。” 西谷峰太郎双眸怒睁,“你,你也是早就知道了..” 真田苓:“这倒不是,拧开瓶盖的一瞬间知道的。” 真田苓把帕子揣兜里,毕竟这上面算是...嗯,忽略,“瓶里应该是成瘾性药剂,具体的你带回去化验,放心我一滴都没有喝到。” 心情大起大伏,服部平次憋了一肚子气,抬手一拳砸在了西谷峰太郎鼻梁骨上,“你个畜生!” 西谷峰太郎被打的惨叫一声,语气满是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见你喝下去的,怎么可能。” 真田苓冲着他晃了晃手,然后空无一物的手指间凭空出现了一枚硬币,“看吧,这就是没常识,连变戏法都没见过。” “三岁小孩都知道,不要喝陌生人的东西,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知道上一个如你这般框我出去的人现在在哪里吗?” 西谷峰太郎觉得自己就是舱笼里的老鼠,被整个玩弄于手掌间,没有挣扎的能力。 西谷峰太郎死死的盯着真田苓,眼眸几乎泣出血来,是人死前最无用的反击。 真田苓比了一个打木仓的手势,口拟一声,“砰--” “坟头草都快有你高了。” 西谷峰太郎彻底破防,挣扎着想要扑向真田苓,看那架势,恨不得撕下一块肉来。 服部平次被他突然的动作惊着了,条件反射一脚踹了出去,“赶紧把人带下去!” 两名警员脸皮都快绷不住了,不是他们动作磨蹭,这西谷峰太郎也不会知道犯什么毛病,连骂带踹的。 真田苓拿着插水果的叉子指了下他,“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工藤新一看着对方的丑态,给面子的问了一句,:“什么?”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德不配位,废物一个。” 工藤新一:“......”行吧,他就知道。 服部平次:“......”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真田苓从桌边跳下来,站直了身体,“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形势。” 西谷峰太郎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问完之后又咬牙切齿道,“你在得意什么,你嘲笑我是权阀的走狗,你也是靠着权势才能站在这里。” “谁不知道你alice就是服部真子,是本部长的私生女。” “....”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什么私生女?” “什么私生女?” 真田苓眼神有些无语,她不得不承认一句,有些人的他的脑子啊,真不如脖子上顶着个秤砣,好歹废铁还能卖钱,废物却是一文不值。 服部平次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西谷峰太郎,“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跟这种人不用多浪费口舌,以他贫瘠的脑容量看来,讲了也是个白。 真田苓倒是好心解释了另外一个问题,“权势对我来说很简单。” “就是我可以抓你,抓无数个你。” “你的案子由我亲自提交,你猜猜,会不会有人把你保释出去。” 西谷峰太郎不再挣扎,不愿意承认,但这是摆在面前最紧迫的一个问题。 他害怕的不是有没有人来保他,而是.... 真田苓淡淡道,“你是走狗不假,但知道的东西不少,手上也拿着不少证据把,你猜猜,你背后效忠的人,是会花大力气保你下来,还是会选择灭口。” 如果是以前,他就算是被人带走审问也不会有一丝的害怕。 可是现在,西谷峰太郎知道,他只有一条路可走。 西谷峰太郎忽然积极起来,“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真田苓抬手,“堵上他的嘴。” 有个警员一掏兜把那块蒙头的黑布塞进西谷峰太郎的嘴里了,一个效果。 真田苓不想听他说些无用的废话,“太晚了。” “蟑螂二号出现了,三号四号还会远吗,那你觉得,我会找不到蟑螂窝藏在哪里吗?” 真田苓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会有什么宽大处理的好心,从西谷峰太郎想杀她的那一刻起,这家伙离死不远了。 “从这里到大阪将近四十分钟,不如赌一把,看看你能不能活到我审问你。” 审问当然是在大阪警视厅的审讯室了,这一路上说不定会起波澜,也不知道西谷峰太郎还有没有保命的底牌了。 西谷峰太郎剧烈挣扎到两名警察都快按不住他了,不过他被堵住了嘴,除了闷哼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忍无可忍,还有余力的警察直接把人抬走了,好家伙,都中木仓了还这么有劲! 服部平次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对真田苓说道,“那你跟我走?” 从来了这镇子开始,真田苓就没睡过一个完整觉,前两天下雨阴冷,那是纯靠吃药把温度给降下来了。 得先回医院检查身体,然后再好好休息一番。 第602章 一个建议 任务姑且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要等回大阪再继续审问。 脚步声响起,是阿大从楼上下来了,还是平常的打扮,不过手里端了一把狙击木仓。 真田苓眼睛有些发亮,赞叹道,“酷。” 这木仓确实不错,看着就让人手痒。 阿大警惕的把木仓背到身后,“你现在不能碰。”后座冲击力太大。 真田苓:“没事儿,我用左手,回头我再练练臂力。” 阿大:“....等那一天再说吧。”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放任真田苓行动的大boss过来了,一行人并排走过来,压迫感震慑感点满。 真田苓收了懒散的样子,站得笔直,顺便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服部平次同样小声回复,“我也不知道啊。”他来之前还没看见人呢。 工藤新一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不是,你们两个不会以为说悄悄话没人看到吧。 服部平藏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怎么,很惊讶?” 真田苓和服部平次同时摇头,“没有,怎么会。” “老爸,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服部平藏撇了他们一眼,“刚到。” 真田苓一边答话一边回忆,这几天她也没干什么危险的事情,抓人时也没用暴力,这个任务完成的还算圆满吧。 真田苓琢磨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她一偏头就对上了迹部景吾的视线,海蓝色的眼眸雾沉沉的,令人不知其中的情绪,真田苓眼睛微眨,那既然事情结束了,是不是就可以插一句。 真田苓这么想着,也喊了出来,“老爸...” 服部平藏不用看就知道她要说什么,“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真田苓摸了下鼻尖,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服部平次倒是震了一下,左右看了看,虽然知道苓交了个男朋友,但没想到会到这么认真的程度,这算是全面坦白了吧。 工藤新一不发表任何意见,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你跟我回大阪,剩下的事情会交给当地警察办理。” 服部平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走前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还是那句话,真田苓年纪尚小,有些事情不急。 迹部景吾此时很冷静,从来没有的冷静。 他并没有因为真田苓长辈的忽略而失态,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和真田苓之间的差距到底是在哪里,也明白了为什么真田苓那个时候会选择隐瞒。 服部平次看了眼周围的情况,道了一句,“车里等你。”然后抄起地上的工藤新一就走了。 工藤新一:“.....”大可不必。 真田苓扭头看向迹部景吾和哥哥,“这次是真的要送你们离开了。” 真田弦一郎知道苓和服部一家的关系,毕竟他们直接来家里过了,“要去大阪待多久。” 真田苓算了下,“一周吧,我尽快。” 真田弦一郎:“你身体还好吗,听他们说要去医院复查。” 真田苓:“就是离爆炸点近了些,没多大事,按时去医院复查而已。” 而后真田苓看向沉默不言的迹部景吾,“服部老爸是我的长辈,当时因为一个案子自证身份,就现场认证了一下,后来也就没改。” “静华姨很好,”除了某些时候打人有些痛之外都特别好,“有时间我带你回去吃饭。” 迹部景吾嗯了一声,只道,“好。” “对了哥哥,”真田苓语调认真起来,“如果你未来真的想要当刑警的话,你在走之前可以去外面看看,去亲身体会案发现场。” 真田弦一郎一怔,案发...现场? “一个建议,不去也行。”因真田弦一郎并未参加过任何刑事案件,一下子直接面对案发现场,或许会接受不了,这很正常,以地牢的惨状,就是入行两三年的刑警都不一定能接受。 “各位,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真田苓转身上车离开,回大阪还有不少工作,审讯抓大鱼,看看事情发展到现在,谁还有有胆量过来伸手,如果有,全部砍掉。 案发现场这种事情,不是他们想去就能去的,以及还有并不需要面对的,忍足侑士第一个后退,他得回去收拾行李,而且他未来要么是医生,要么是搞医疗科技,刑警什么的跟他离太远了。 真田弦一郎只是自己想去看一眼,并打断了精市未出口的话,“你们先回去吧。” 真实的案发现场,比电视剧里刻画出来的更加惨烈,是真田弦一郎在父辈羽翼下从未见识到的一面。 耳朵里听上几句最终结果,与亲眼见识到,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地牢由于凶手安装了炸弹有些坍塌,消防队除了抢救救活人之外,还把一具具的尸骨抬上来,由法医进行拼接,这些是死去很久的受害着了,久到皮囊已经化为白骨。 还有近期死去的受害者,极个别保存完好的和皮下组织腐烂生虫的受害者。 寻常百姓或许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些曾失去孩子,孩子一直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受害者家属们,他们正不远千里的赶来。 总要知道一个结果,总要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被害了,总要落叶归根,把孩子带回去。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警方拦不住那些想要看尸体面貌的受害者。 泣血哀鸣。 有一个妇人认出了,认出来那躺在地上,尸体腐烂,满身脏污的孩子,那是她平时最爱漂亮的女儿,是那个脸上起个痘都要生气好几天的娇气女儿。 她的孩子算是失踪孩子中失踪时间最短的一个,她还抱着孩子还活着的希望,就等着她来接回家了。 却没想到预见了此生最撕心裂肺的一幕,这么久以来一直支撑的那口气散了,她的女儿死了,被人害死了。 “啊!!” 在场的警官不忍侧目,说归到底,也是他们当警察的无能,没有及时发现有个凶手藏身在百姓中,这才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孩子。 真田弦一郎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眼泪无意识的滚落,大颗的砸在泥地里。 那些他无法理解的,不赞同的,认为有危险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人命。 他明白苓为什么不会把真相告诉他了,因为所有的真相太过惨痛。 不知何时过来的真田明野,心底轻叹一声,当警察,从来都不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承担责任,要对得起身上的这身警服。 真田明野伸手搭了一把,“回去吧。” 真田弦一郎满目猩红,“父亲...” 真田明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凶手被抓住了,他们会被执行死刑。” “受害者重见天日,他们不会枉死的,参与者都会付出代价。” 真田弦一郎哑声道,“可是人命回不来了。” 真田明野认真道,“匡扶正义,除暴安良,你现在能理解了吗?” 真田弦一郎隔着泪水,看向自己的父亲,“我...明白了。” “那就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对得起良心。” “现在回家吧,你母亲很担心你。” 真田弦一郎:“...好。” 第603章 牺牲准备 真田苓到大阪第二天就开始高烧不退,连日不眠不休的查证,阴雨连绵的天气又纯靠吃药压制,现在是全面爆发出来了。 真田苓烧得晕乎乎的也反抗不了,被强制压到医院养病去了,剩下的步骤就交给服部平次他们了。 行吧,那她就暂且休息一会儿,毕竟她后面参与的什么集团们不感兴趣。 真田苓养了几天,再收到一块非常漂亮的蓝宝石后,这起案子也接近尾声,真田苓在跟爷爷通话时也被暗戳戳的提醒该回家了。 家里安排车送真田苓和工藤新一一块回去了,真田苓半道会在神奈川下车。 真田苓在车里随意问了句,“这一次我算是过了明面,你出来这么久,怎么跟兰交代的。” 案子结束之后,工藤新一的重心也就放回了生活中,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分量就是兰。 工藤新一神情复杂,他其实有点儿怀疑的,但这分怀疑的背后让他竟然有些恐惧,“我觉得...兰好像知道了什么。”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好巧,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次聊过之后,你回家没有跟兰开成公布的好好谈谈吗?”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苦笑道,“我不太敢,话到嘴边了,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真田苓不是很能理解,但也不会多说什么,两个人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外人不好插手。 真田苓安慰了一下,“你自己加油吧。” 工藤新一有些愁,面对兰,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田苓到家后先是看到了伯母,这事一开始是瞒着伯母来的,后来到最后了,两个孩子都不回来,就多少透露了一丝,就这一点儿,真田伯母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儿子回来了,看着都健康没受什么伤,但精神状态明显不好,他也表明了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真田伯母就是焦心也不能一直追着问询。 然后就是千盼万盼可算是把真田苓给盼回来了,小快步走过去,“阿苓,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真田苓示意伯母放心,“伯母,我没事的,一切都好。” 真田伯母仔细看了又看,发现阿苓跟每次回来的神情一样,心下终于放松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晚上伯母炖条鱼,再做一些虾,好好补补,你看看你出门一趟都瘦了。” 真田苓倒是没注意这些,不过也不会说些反驳的话。 从伯母这抽身离开后,她就过去书房找爷爷去了,汇报些情况。 门推开后,真田潘士头也不抬,沉声道,“回来了。” 老管家倒上热茶之后,温和的笑了笑,关门走了。 真田苓:“...回来了爷爷。” 真田潘士又不是小孩子,随口说上一句就是了,哪还能一直追着不放,放下毛笔仔细打量着真田苓的身形,“你身体怎么样了。” 真田苓刚要说话,就被真田潘士三个字打断了,“说实话。” 真田苓:“小镇里一直下雨,回大阪后输了几天液,现在是没事了。” 真田潘士鼻息重了一分,阴雨天就会生病住院,背后最真实的原因他又怎么能不清楚。 口头上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没有意义,而是要看真正做了什么。 真田潘士:“坐下陪我下一局棋。” 真田苓应了一声,有些日子不碰棋了,不知道还能记得多少。 真田潘士手中捏着一枚棋子,不易察觉的动了下,果然,还是不能报太大希望。 真田苓也看出来了,有些离谱,也没好意思再复盘,结束后老老实实的收棋子。 真田苓回家来才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离暑假结束还有十来天,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较好。 没事儿了真田苓就去真田弦一郎那边走了走,毕竟是哥哥,这几天的信息量太大,真田苓担心他承受不住。 真田弦一郎自回来后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都在剑道室,被砍成两节的稻草人更换频率成倍率上升。 比如现在,真田弦一郎挥手一刀,稻草人便齐根被砍断,横截面异常光滑。 真田苓瞧着,真田弦一郎这道行,参加正式比赛绰绰有余啊。 真田弦一郎是在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看见不知道何时进来站在角落里不出声的真田苓。 出现的太突然,真田弦一郎被惊了下,然后反应过来了,“阿苓。” “哥哥,日安。” 真田弦一郎握紧了刀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次一次的,他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以往的怀疑在得知真相的瞬间,变得格外可笑。 真田苓道,“要坐下聊聊吗,伯母说新出了一批茶。” 真田弦一郎把太刀放回架子上,“好。” 说是要聊天,直到面前的茶壶不知道沸腾了几轮,真田弦一郎才缓慢的开口,“为什么会选择警察?” 真田苓手里转着一个空杯,“兴趣爱好,恰好又有一点儿天赋。” 真田弦一郎凝视良久,“害怕吗?” 怕? 真田苓仔细回忆着,好像真的没有。 大概是乔太过厉害,她跟着一块行动的时候只觉得那些凶手分外愚蠢,到后来遇见能力强的又觉得刺激。 害怕恐惧这种情绪是真的没有。 真田苓委婉道,“还好,我心理素质强。” 真田弦一郎其实知道,不管是遇见多危险的情况,他都从来没有见过真田苓退缩半步,永远只有对手后退的份。 “那些危及生命,穷凶极恶的案子,你下次遇见是不是还会继续参与。” 真田苓点头,“有些事情,总有人要做的。” 真田弦一郎沉痛闭目,所以那个人就是你吗? “哥哥,你们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生死的问题没。” 真田弦一郎不解。 真田苓正色道,“警察在执行任务之前,都会给自己写一封遗书,是为了以往万一。” “哥哥,这封遗书,我也写过。”很多次。 有时候她也费解,不是都写了吗,干什么下一次执行任务还要再写,但是乔要求的,她就只好照做了。 真田弦一郎神色剧变,嘴唇无声开合,像是被震住了发不出声了一样。 “所以,哥哥。” “我做好了牺牲在案发现场的准备。” 哪怕是到现在,真田苓精神恢复了些,她依旧不会畏惧死亡。 答应了就要做到,能安稳的多活几年更好,可如果发生意外,她被人狙了,好像也没什么遗憾了。 第604章 你没事吧 真田弦一郎此刻有些恍惚,记忆回到了很久以前,在他小时候,祖父还没有完全退下来,出去执行任务时,好像就是这样的神态。 当他站在父亲旁边,临行前最后一眼,祖父看过来的神态,好像也是这般的无畏。 生活中有不少人或直接或隐晦的告诉真田弦一郎,你同你祖父一样,未来一定能继承家业,虎父无犬子,他从来没做过任何答复。 真田弦一郎心底清楚,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是差的太远了。 工藤新一跟他说过几次千万别后悔,每一次代表的事情都不一样,真田弦一郎没有那一次是不后悔的。 到现在,真田弦一郎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转了专业,他才可以知道真田苓曾经隐瞒下来的真相,也有机会能够在未来参与其中。 真田弦一郎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我理解你,就像理解父亲一样,未来我也会追随你。”或许会很难,真田弦一郎看出来了,但他不会放弃。 真田苓对此没什么好劝说的,早在他转业时就猜到了,就...一起吧。 真田苓:“好。” 第二日真田潘士就带着两个孩子钓鱼去了,弦一郎的状态他不是不了解,只不过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看透才算是走出来。 就现在挺好。 真田苓本身是对钓鱼这种活动无感的,去不去都可以,如果不是每一次都空军回去的话,她是不会对钓鱼产生任何情绪的。 几个小时后真田苓异常沉默,因为这一次连条幼鱼都没有,桶里清凌凌的只有水。 最后收尾时,真田弦一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他只不过觉得真田苓吃瘪的模样很罕见,也很...有趣。 真田苓看到了....算了。 在家清闲了几天,前段时间的疲惫感尽消,真田苓开始处理感情问题。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事实上这几天也天天都有联系,只不过,用时非常短暂,翻翻看好像除了个晚安之外就没别的了。 真田苓倒是有心想聊聊别的,就是每当真田苓提了一句,迹部景吾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是有事回头联系。 啧。 真田苓在开学前夕过去东京找了一趟迹部景吾,提前约好了,她并不喜欢突然出现的搞什么惊喜。 见到真人之后,真田苓愣了一下,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她怎么觉得迹部景吾好像瘦了些。 真田苓的眼神比较明显,迹部景吾淡淡解释道,“最近太热了,苦夏。” 很熟悉的借口,是她曾经用过的。 真田苓顿了下还是问道,“你没事吧。” 迹部景吾认真看了她一眼,“很好,我没事。” 口癖还没有出来,那就应该是没事吧,真田苓不确定的想着,因为迹部景吾的神色真称不上什么心情愉悦。 迹部景吾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了,大阪的案子忙完了吗?” 真田苓:“结束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好。” “想着好久不见过来看看你,你今天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迹部景吾停下脚步,背着她笑了笑,只是眼底不见笑意。 “能从你嘴里听见这句话真是不容易。” “没有什么别的安排,我该去英国了,明天下午的飞机。” “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但你说了要过来,就当面在聊吧。” 真田苓理解,都是学生嘛,迹部明天回英国,她过两天也开学了。 真田苓点点头,“好。” 这次迹部景吾没有动作,盯着真田苓的眼睛不言不语,只有这么一个字吗? 真田苓心底轻叹一声,往前伸手抓住了迹部景吾的手,“一路顺风,到了报平安给我。” “要是我之后有假期有时间,我过去找你一趟。” 足够了,这已经算是一个承诺。 迹部景吾周身的寒意终于融化了几分,反手扣住了真田苓的手指,五指相扣。 真田苓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挣扎一下都没有,开什么玩笑,没看见人好不容易有个好脸色了吗。 这个时间还不是饭店,去院子里逛又太晒了,迹部景吾把人带到了影音室。 “咱们两个好像还没有单独去看过电影。” “有你喜欢的影片吗,要不要挑一个?” 末了又补充一句,“什么语种都可以。” 第606章 没事没事 这一场还没有升起的冷战就这么结束了,真田苓表示很满意。 迹部景吾一开始说话是僵硬了一下,但是他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就要往英国走了,不好意思目前双方都还是学生。 真田苓非常好脾气的去机场送人,“一路顺风。” 迹部景吾心下无奈,早就知道不提前联系教授了,现在好了就是想改也改不了了。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真田苓嗯嗯两声,“记住了。” 这种态度,一看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敷衍至极。 迹部景吾又提醒了一遍,“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如果遇到危险的情况千万不要冲动,再多想想,一定有稳妥的办法...” 真田苓一直点头,听到了听到了,话说,迹部景吾也太能叨叨了。 最后,在航班即将起飞的提示音下,真田苓送了一个贴面吻,好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迹部景吾不舍得抱住了真田苓,而后大步离开,等他毕业之后,绝不会再出现异地恋的问题。 在旁边都快犯困的阿大见人走了终于精神起来,“走吧。” “好。” 迹部景吾走后,真田苓一切平稳,转眼间就到了开学的日子,校门口来了不少新生,又是一个新气象。 隔了一个暑假开学,对真田苓来说唯一有点儿麻烦的地方是,她把班里的同学都快忘干净了,这个他们跟案子无关,平时又没什么来往,一不小心忘记也是正常的对吧。 幸亏真田苓本就是个小透明,避免了跟同学们打招呼的尴尬。 还有一个后遗症就是,在大阪时马甲掉得太彻底,那些学长们看她的的眼神有些古怪,害怕恐惧不至于,倒是有些跃跃欲试,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幸村精市对此也很无奈啊,他解释了但队员们似信非信,还想去证实什么,多亏了弦一郎的铁拳政策让他们清醒过来。 真田苓在学校偶尔会跟平贺打个照面,见面聊的也是数学物理,这家伙真的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 他们两个算是独行侠,更喜欢一个相处,尤其平贺加入了物理研究小组,整天就是泡在实验室里。 平贺信彦想过要把真田苓也一并拉进来,只不过被无情的拒绝了。 真田苓:....谢邀,并不感兴趣。 平贺信彦很是遗憾的走了,他想不通,怎么会拒绝呢。 真田苓则想着,她下次要避开这段路。 一场秋雨一场寒,当校园里的落叶不断增多时,秋天也悄悄来临了。 真田苓看着雨幕,这阵式看起来没有停的意思,真田苓后退几步回到亭子中间,没带雨伞,只能先在这待会儿了。 亭子周围的绿植好像是新种植过来的,下雨后那种土腥气格外浓烈,真田苓揉了下肩膀,果然,她还是不喜欢下雨天。 要是早点回去,这个时候就能在家里躺平了,也不至于躲在这里避雨。 瓢泼大雨中由远及近冒出一个人影,呈奔跑姿势,很快人都跑到了真田苓所在的亭子中。 来人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整个人都被淋透了,“不好意思同学,一块避个雨,等雨停....”我就走。 剩下的话没说完,因为他们发现彼此都是认识的。 仁王雅治眼眸微微睁大,惊讶的看着真田苓,“这么大的雨,阿苓怎么会在这里?” 真田苓指了指不远处的图书馆,“出来半路下雨了,来不及退回去。” 仁王雅治动作不自觉的拘谨起来,“我是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走一半下暴雨了,记得这有个凉亭过来躲躲。” 仁王雅治一遍说话,一边浑身滴滴拉拉的滴水,脚下都湿了一片,风吹过来还会颤一下。 真田苓是见情况不好先一步近凉亭了,所以衣服还是干的。 但这情况,真田苓从书包里翻了包纸巾出来,“需要吗?” 仁王雅治在裤腿上蹭了蹭,又甩了下,才伸手接过,“谢谢。” 说起来他们两人极少极少单独出现在一起,国中之后也没怎么联系了,但毕竟是哥哥的队友,见面的频率还是比较高的。 一段沉默之后,仁王雅治没话找话,“下雨了,你身体还好吗?” 仁王雅治知道真田苓身体不好,后来也知道身体不好的原因。 真田苓:“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仁王雅治又嗯了一声,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外头下着暴雨,仁王雅治倒是想绅士一把给人披个外套什么的,奈何他的衣服跟刚从水里拎出来的没什么差别。 仁王雅治小心的用眼角余光撇向真田苓,他曾经喜欢过真田苓,或许不止是曾经。 可仁王雅治永远不会说出来,因为他没有资格说出来。 从国中那件事后,仁王雅治就知道了,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后来那次合宿,知道了真田苓在和迹部景吾交往,他当时没有反应是被震懵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两个人怎么会有交集。 但事实就是如此,仁王雅治会默默地提醒自己,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希望吧。 国中时那丝淡淡的欢喜没有随着时间逐渐加深,但也没有轻易的消失,它就一直在那里。 再后来从柳生口中得知了些消息,后悔自责懊恼,恨不得掐死自己,他对真田苓的又多了止也止不住的愧疚,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真田苓转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仁王,你一直在看我。” 仁王雅治瞬间把脑袋扭正了,干咳两声才正色道,“不好意思失礼了,阿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这是真话,大概是因为冷,真田苓的脸色都有些惨白了。 真田苓道,“应该是风吹的,再等一等阿大就过来了。” 她刚才就联系阿大了,应该是快到了。 仁王雅治点头应了一声,又不放心的问道,“明天会生病吗?” 真田苓:“不会的,你放心吧。”她会提前喝药的。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仁王雅治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攥紧了,“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了,阿苓,我应该是欠你一句话。” 真田苓用眼神表达疑惑? 什么? 仁王雅治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沙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为所有的,对不起。” 真田苓诧异,正当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这会儿先顾不上仁王雅治说的话了,真田苓看着不远处地上被暴雨冲出来的那个东西,很熟悉的,一个人类的头骨。 真田苓冷静道,“仁王君,我想我们暂时走不了了。” 仁王雅治还没有从过去中抽身出来,听见真田苓的话有些奇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两个黑黝黝的眼洞跟他正对上眼。 霎时间一道闪电劈过,仁王雅治清楚的看到了那是个什么,一个骷髅头。 这环境,这天气,这鬼片一样的出境现场。 仁王雅治倒退一步,生生压住了到喉咙处的声音,没事没事,遇事千万冷静。 第607章 薛定谔的猫 在校园里发现了一个骷髅头,足矣让校领导齐齐振奋起来,这会儿,别说是下暴雨了,就是下刀子领导们也得第一时间赶到。 真田苓没有冒雨去看那颗颅骨,她刚从医院出来,暂时没有旧地重游的意思。 真田苓只不过是联系了中本队长,等待过程中阿大先赶到了。 不等阿大说些什么,顺着他们的视线就注意到了不远处还在被雨水冲刷的骨头。 阿大:“....” 阿大蹙眉看向真田苓,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复,是的,你没看错。 阿大是没说什么,只在心底感慨了一声,随后撑起伞去看了那颗颅骨,这个时候,倾盆暴雨,早就没什么证据可保留的了。 阿大蹲下拿手机打手电仔细看了看,具体死亡时间他可能看不出来,但能确定的是这是人的骨头,以及后脑勺的位置有被击打的痕迹,一个明显的凹坑。 阿大返回凉亭中,“等警察过来吧。” 不用真田苓再解释,仁王雅治也明白了,他其实还报着万一是人体模型的想法,万一是吧,万一是不小心滚落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现在仁王雅治死心了,他再一次见证了案发现场。 比警方更快赶到的是真田弦一郎,幸村,柳以及柳生比吕士,毕竟他们本来就在学校,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来了。 真田弦一郎先是注意到真田苓,她正披着阿大的外套坐在凉亭一角,脸上的表情很平淡,甚至还有些兴致缺缺。 真田弦一郎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至于可能发生的命案,啊,这个他应该快习惯了。 幸村精市心下叹息,“有人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仁王雅治惯性摸向自己的小辫子,又是一手的水,“是突然下雨了,我们干刚巧在这里躲雨,然后一扭头就发现了了....” 仁王雅治伸手指了一下,凉亭内的其余人都看见了。 柳莲二奋笔疾书,也难为他从暴雨中走来,还能掏出一个干净的笔记本。 柳生比吕士做好了准备,在看到的一瞬间头皮都快炸开了,只瞟了一眼便快速的移开视线,勉强维持着呼吸的平稳。(据说柳生怕鬼。) 真田苓在仁王雅治说完后点了点头,是的。 “已经联系警方了,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很快乌拉拉的一群人下来了。 这阵仗引得校园内的学生均是好奇的走进瞅瞅,下雨都不顾了,打着伞也要往前走两步,要不是警察及时拉上了警戒线,胆大的走快走那头颅边了。 中本卓大指挥法医和痕检科的同志们取证,虽然他知道找到有效证据的希望微乎及微。 不过没关系,破案最大的希望就在凉亭里坐着呢,这就已经解决百分之六十了。 中本卓大见这一亭子的人,呦呵,这都是证人吗? 大致问了问情况,中本卓大就跟赶来的校领导交谈去了,在受害者没确定之前,还不好开展调查。 真田苓对之后的发展没什么兴趣,警察都过来了,她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在这等了这么久,她都快饿了。 看出了真田苓意思,真田弦一郎疑惑,“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已经没我们的事了,剩下的警方自会调查。” 真田弦一郎往后看了看,他还以为真田苓会主动跟过去问询。 不过在这方面上,真田弦一郎不会跟真田苓唱反调,天气有些恶劣,先回去也好。 他们几个都是在住宿,真田苓则是回了她校外的房子。 到家后真田苓才想起来跟服部工藤吱了一声,怎么说也是在自己地盘。 阿大为了防止真田苓再次发热,饭后连灌了两碗姜茶才放人上楼休息。 真田苓.....算了,这东西至少比中药好喝。 第二天到学校后果然是炸开了锅,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讨论命案的事情,校领导压都压不住,主要是那一圈的警戒线比较明显,学校也没有出告示,传来传去说什么都有。 服部平次很感兴趣的冲过来了,没两天时间就把受害者的关系网搞清楚了。 然后带了一盒寿司盒工藤新一就上门来了,“hello。” 真田苓丝毫不觉得意外,“有线索了?” 服部平次点了下头又摇头,“走,边吃边说。” 阿大问了句,“很复杂吗?” 服部平次:“是也不是。” “受害者名小泽景子,在那块地下挖出了受害者完整的尸骨以及衣兜里的校园卡,dna跟数据库中的对上了,身份证明无误。” 真田苓等他继续说。 服部平次说到这忍不住皱了下眉,“法医检查,受害者是在十五年前遇害,并且被害时怀有身孕,一尸两命。” “怪就怪在,十五年来,没有任何人报案,包括她的家属没有一个人报失踪。” “十五年前,受害者是大四临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班里的同学各自分道扬镳,我们打电话问过几个,都说对她没有印象。” 真田苓:“孩子?” 工藤新一补充道,“查不到,问过曾经的老师班长,受害者性格孤僻,没有朋友,也从不与任何人相处,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家里怎么说?”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面容皆是古怪起来,连阿大都挑了下眉,几个意思这是。 “小泽景子的母亲在她小学时车祸离世了,父亲组建了新的家庭。” “据她父亲说,小泽景子毕业后就去国外工作,定居在当地了,一次也没回来过,但每年都会往他卡里转一笔钱。” “警方查了交易的账号,确实是在小泽景子的名下。” 这边地里挖出了小泽景子的尸骨,那边的小泽景子在国外定居,每年还能转钱过来。 真田苓单手支着下巴,“薛定谔的猫。” 服部平次叹气,“更麻烦的是,找不到任何跟受害者有关联得东西,哪怕是一件衣服都没有。” 小泽景子性格孤僻,没有朋友,十五年过去了,同班同学还记不记得这个人都不一定。 她母亲早逝,父亲又有了新家庭,明显是对这个大女儿没什么感情,否则不会十五年不见面都无所谓,给钱就行。 她父亲的家里更不可能还留有小泽景子的遗物,身后干净到如此地步,也是不容易。 当初的凶手是不是特意瞄准了这一点,笃定小泽景子就是被杀都没有人去找,还把人埋在了校园里。 工藤新一反问真田苓,“你觉得,那个人为什么会坚持转钱过来。” 真田苓道,“八成是因为愧疚,小泽景子的死跟这个人有关。” “剩下两成需要去找,目前线索太少。” 第608章 一模一样 很难想象,现代社会下,小泽景子一个大学生能查到的信息少得可怜,问遍了相关联的所有人都凑不够一张a4纸的,简直就像生活中的隐形人一样。 按常理来说,这样的一个小透明具有规避风险的能力,大概率是不会跟凶杀案扯上关系的。 但是现在,不仅仅被人害死了,还是在怀有身孕的前提下。 这个孩子的父亲很重要,如果能查到的话,至少可以得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信息少不代表没有信息,一个人只要活在世上,她就不可能了无痕迹。 在孩子父亲未查明之前,国外一直按时转账的人就是一个突破口。 本来这种类型的案子真田苓是不会干预的,也不是什么连环凶杀的答案,工藤服部他们俩就足够解决这案子。 就是,定居在国外的地址恰好是在英国,警方跨国沟通起来有些麻烦,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自愿出国调查的人选了。 真田苓刚好有时间,便主动请缨了,她英文不错,沟通方面没问题。 而知道消息的两人,服部平次双手抱臂啧了一声,“这么积极主动,太明显了。” 工藤新一双手插兜冷哼一声,“真难为她临时现找的借口。” 小田切敏郎听的脸色异常沉默,他都懒得拆穿真田苓这蹩脚的理由。 真田苓眼神虚晃了一下,“您就说同不同意吧。” 小田切敏郎下了一个命令,“三天把凶手找出来,否则你短时间禁止出国。” 真田苓保证完成任务,三天时间足够她查清楚了。 这次出门非常简单,刚好是周末,她说要去英国看看景吾,家里没什么意见,除了爷爷在真田苓走前古怪的撇了她一眼。 真田苓这也不算撒谎,她确实是计划着要来看迹部景吾的,只不过在这之前,她要先把带来的任务完成。 来之前已经跟英国的警方打好招呼了,如果有需要他们会给予一定的帮助。 真田苓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看不见太阳,下着细蒙蒙的小雨。 “先休息还是先去找当地警察?” 阿大在真田苓身上又披了一件外套,撑开伞,“先把行李放回酒店,然后吃饭。” 第一点可以,第二点吃饭,还是英国的白人饭,吃不吃吧,都比不上无味的营养餐。 饭后他们去了当地警察局,表明身后想要查看一家银行的监控录像,就是往日本汇钱的那家银行,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监控中的会有谁。 那两个警察眼中看不见真田苓的存在,倒是跟阿大说话时客客气气的,毕竟他还得仰头看着阿大。 真田苓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也没兴趣跟他们掰扯,她只要最后结果。 有英国警察出马,银行的监控很容易看到,银行经理虽然奇怪他们这对组合,但聪明的没有多问,将他们带到了监控室。 有具体的时间很容易能查清楚,但关键的问题是视频的内容。 真田苓看着屏幕中的人影,眼眸微眯,“你说,两个人同时眼花的几率有多大。” 阿大一脸煞气,阴沉沉的盯着屏幕。 因为在那个时间点刚好出现在屏幕中的女人,拥有一张小泽景子一模一样的脸。 看样子是说得通了,小泽景子在毕业后留英定居,有后妈就有后爹,不愿回去也可以理解,人还有孝心的转钱回去足够了。 前提是,他们没有在校园里刨出小泽景子的尸骨。 如果屏幕中的人是小泽景子,那他们挖出来的尸骨又是谁的? 据他们所知,小泽景子可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之说,她母亲就生了小泽景子一个。 真田苓唇角微扯,事情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原本以为是一起简单的杀人弃尸,现在倒有些玄幻色彩了。 真田苓把发现的信息全部发给工藤服部他俩,将挖出来的尸骨跟小泽景子的父亲再做一次dna对比,死者身份存疑,但小泽景子的生父是板上钉钉的存在。 他们在英国就要把屏幕中的女人查清楚了,这一趟可不能白来。 “走吧阿大,咱们去会会这个小泽桑。” 守着警局,要调查本地居民的住址简直轻而易举,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小泽景子早已结婚生子,孩子都八岁了,居住地在富人区,她的丈夫是大学的教授。 富人区唯一麻烦的安保问题交给阿大他们解决,真田苓则是在街道闲逛,跟她们来个偶遇最好,按照保安说的时间,她们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没过多长时间,真田苓就看到了她要等的人,某些时候呢,真田苓也不介意运用下从电视里学来的演技,就比如说她现在就是一个迷路的可怜东方女孩。 小泽景子被真田苓‘柔弱’的外表迷惑住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着蹩脚的英文,很容易打消人心底的防备。 真田苓在问清楚她要找寻的位置后,抬手还在她小儿子头上轻摸了一把以示喜爱,“非常感谢夫人的帮助,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邀请您共进晚餐。” 小泽景子微微一笑,“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真田苓点头,“好的。” 目送她们离开后,真田苓慢悠悠的往阿大那边走了回去,别的先不说,这位小泽景子整容了她不会看错。 从肌肤纹理看倒是没有大整,动的地方不多,像是完美主义者为了追求美丽做了微调一样,对于家境优渥的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但小泽景子这张脸除了填了些皱纹之外,无限接近于大四时期的面容,而不是往更美丽的方向发展。 阿大看真田苓的表情就知道了,“有发现。” 真田苓提到,“我记得你来时,是带了小泽景子生父的dna样本是吧。” 阿大:“是,以防万一,带了。”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手臂,“聪明的决定,把这根头发拿去做对比。” 阿大看着真田苓手指间明显是女人的长发,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明白。” “还有这个,她儿子的也一块查下吧。” 阿大:“好。” 第609章 不能浪费 dna鉴定结果出来需要时间,这个当口,真田苓顺便就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正好该吃晚饭了不是。 真田苓个人对惊喜以及不必要的麻烦没有任何兴趣,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要再牵扯出更多了。 so真田苓直接给迹部景吾去了一个电话,因为她并不知道迹部住在哪里。 “喂,景吾,有时间吗?” 迹部景吾挺意外的,“苓,怎么会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真田苓环顾自周后,给迹部景吾报了个位置,“约个晚饭怎么样?” 迹部景吾原地呆愣了几秒钟,扭头就往停车的位置跑,同他一块出来的同学吓了一跳,在身后叫迹部的名字也不理,一头雾水的看着迹部急匆匆的跑走了。 等待的工夫真田苓给工藤新一发信息问问有没有什么新发现,五分钟了还没回复,真田苓正奇怪呢后来想起来时差,算算应该是凌晨两三点,这个点能回信息就怪了。 真田苓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功消消乐,有段时间没玩了。 迹部景吾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将视线中的人一个个的排除,眼底不自觉的浮现些许焦灼。 真田苓默默出现在迹部景吾身后,真不是啊,这人怎么一直往前看就不扭头看看后面啊。 “景吾。” 迹部景吾身形微僵,反应过来后瞬间转过身去,真田苓直接映入眼帘。 “我不是...”告诉你不用急。 未说出口的话被迹部景吾的拥抱打断,差点儿没磕到她鼻梁。 迹部景吾拥着来人,慢慢平复呼吸,不用慌,不用急,人已经在他怀里了,跑不掉的,不用着慌。 真田苓微微仰头,“你怎么了?”感觉有点儿不对。 迹部景吾指腹在真田苓脸颊上擦过,“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是这段时间最开心的时刻。” 看着真田苓依旧清冷的神色,迹部景吾唇角的笑意加深,没再多说什么。 他从来没想过好久不见后真田苓看到他的一瞬间尖叫着扑过来说好想你,这并不会让他觉得惊喜,反而会很怀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对迹部景吾来说,真田苓主动就是一件很有进展的事情,他很满足。 缓下来后,迹部景吾开始发问了,“你是几点到的,阿大没跟你一块过来吗?” “等多久了,饿不饿,想要吃什么,我带你过去。” “啊对了,你来的刚好,后天有一场音乐会,我记得你以前也去过的,要一块去听吗?” 看着迹部景吾的笑容,真田苓都有些说不出口她过来英国的原始目的,这个,反正四舍五入交换一下顺序,也是一样的是吧。 真田苓道,“没来多久,阿大过来,不过他有别的事情。” “现在有些饿了,这地方我没来过,吃什么你推荐吧。” “音乐会是哪家的,几点,我看下时间。” 要是能加把劲提前把凶手抓到,说不定有时间去。 迹部景吾有些奇怪真田苓一开始的停顿,但时间太短,他很快就顾不上这些了。 “要吃海鲜吗?或者牛排怎么样?” 真田苓不讲究这些,“都可以。” 吃饭聊天的过程还是很愉悦的,但是菜品就算了,口味不同不做评价。 气氛所致,迹部景吾还开了一瓶红酒,不过他有分寸,只喝了一杯,真田苓手边的则是果汁。 “去走走吗?这里夜景很漂亮。” 大概很少有人会拒绝迹部景吾的邀请,真田苓也不例外,饭后散步,就当是消食了。 景色不错,路况吧,不好说,还有小年轻骑着摩托车炸街,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隔着十条街都能听到。 真田苓扫了一眼,“哎,你平常不忙了有什么爱好吗?” 除了上学工作打网球,有没有点别的爱好,总不能就这么三样吧。 迹部景吾耳边似乎还有轰鸣声,听清真田苓的问题后顿了下,似是考虑,又像是犹豫该怎么说。 迹部景吾知道真田苓面上看着冷淡,实际上骨子里比谁都狂,真田苓喜欢的无一不是惊险刺激甚至是要人命的东西。 但是他自己的业余爱好,怎么说呢,说高级点就是一个雅字,大白话就是太平淡了。 真田苓晃了下迹部景吾的手臂,怎么了,这不是随口聊聊吗,很难回答吗? 迹部景吾道,“偶尔会练下击剑,周末空闲了会去看些话剧音乐剧,回家后有兴致会弹琴。” 真田苓有些不解,这不是很正常的回复吗?有什么问题吗,她怎么觉得迹部看起来有些为难。 “挺好的。” 应该是看出了真田苓眼中的疑惑,迹部景吾解释道,“怕你会觉得无聊,这是些人人都可以做的事情。” 真田苓挑眉,她觉得,迹部景吾的爱好应该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不会,很有意思,西洋击剑我也只在电视上看过,有时间了比划两下,教教我。” 迹部景吾笑了出声,“好啊。” 微风拂过发梢,现在的季节刚好,迹部景吾都觉得有些梦幻了。 “你们定好酒店了,要是没有或者距离太远,不如就住在我家里吧,有很多空房间。” 真田苓想了下,“阿大应该安排了,我看下。” 真田苓打开手机时感觉一股阻力,是迹部还抓着她的手没松,算了没事,她单手也可以。 倒是巧了阿大也正好发信息过来,只不过内容是跟案子有关的。 果然,就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阿大等结果出来时也没闲着,顺手调查了下小泽景子的丈夫,好巧,也是日本人,十五年前也在东大,不过不是同届的学生,而是老师。 吼,这就是有意思了,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吗? 如果是真的,那这位‘小泽景子’小姐的手段,可就真不一般了。 小泽景子那边先等等结果,她这个丈夫,从进东大到他离开东大的这段时间,可就要好好的调查清楚了。 在东大当老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两个人更不是什么多显赫的背景,是什么样的好机会能让她丈夫从东大离开的。 真田苓快速的回复了几句,今晚上她就得调查清楚,不然她睡不着。 然后就是,“景吾,我们定了酒店,就不过去了,来回有些绕路,阿大已经把房钱全付了,不能浪费。” 迹部景吾没说话,神色也平淡下来,深深的看着真田苓。 第610章 取而代之 过了一会儿,迹部景吾开口问道,“不着急走的话,能让我说几句话吗?” 真田苓点头,“你说。” 迹部景吾冷静道,“前两天忍足跟我提了一句,东大发生了命案,当时你就在现场。” “之后的事情忍足不清楚,但是不想,事情发生在你眼皮底下,以你的性格你不会当做看不到,所以你会插手此案。” “然后今天你就到了我这里,这之间相差有两天吗?” “阿苓,你是为了我来的,还是为了案子来的?” 真田苓没忍住抓了下头发,这小子越来越不好瞒了,“这个结果不是一样...” 迹部景吾毫不犹豫到,“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想听实话,以及,等下你是要回酒店休息,还是要去忙别的。” “我要听实话。”迹部景吾又重复了一遍。 真田苓琢磨了下措辞,“前头你说对了,差的过程中发现跟英国这边有点联系,我想着正好,就跟小叔叔说我想过来。” “是以查案为理由来这的,当然我不否认确实是为了案子,但也是因为我想见你才过来的。” “这一趟还是我从服部手里抢过来的,他们好几个人都想公费来这。”偶尔稍微夸张一下也是可以的,善意的理由,不算撒谎啊。 “刚才阿大发信息来发现了新证据,我们过去确定下,然后就回去休息了。” 迹部景吾脸色稍霁,知道是一回事,直面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像感性和理性它是分开的。 “好,你说的我都明白了,我送你过去。” “不用忙着拒绝我,明天我没课,有足够的时间。” “我也知道案子不能随便让无关的人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过问。” 说句真心话,如果不是真田苓参与,迹部景吾本人对任何案件都不感兴趣,他又不想做警察。 “我在门外等你,多久都可以,走吧,说话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阿大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真田苓微微张口又闭上了,说啥啊,啥话都让迹部景吾说完了,她还说什么。 真田苓也不是墨迹的性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迹部景吾要等就等吧,她这边尽快就是了。 阿大反倒是奇怪迹部景吾的车还停在外面,怎么,这是不打算走了的意思吗? 真田苓:“他在门外,不耽误事,先告诉我你发现的。” 人在车里都没进来,阿大自然不会有什么质疑,现在重点是案子。 小泽景子的丈夫,山元直哉目前在本地一所高校任职,教化学的。 十五年前他在东大任职时,还是个助教,表面上看他跟小泽景子没有任何关联,这两个人也扯不到一起去,小泽景子报考的专业是金融。 但是山元直哉的专业,让他们有一点怀疑,土坑里发现能够证明小泽景子身份的校园卡,痕检科的同事有在上面化验到化学药剂腐蚀的痕迹。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坑点,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个问题,但偏偏山元直哉在当时也是跟在一位化学教授身边当助教。 看山元直哉的照片,长得文质彬彬的,脸上带了个无框眼镜,笑起来有些和蔼,和蔼的有些假。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照相时,尤其是证件照都会假笑。 “你先查他,我再看看小泽景子。” “好。” 如果一个人想要模仿另外一个人,甚至取而代之这件事,那就是方方面面都不能出错。 真田苓翻遍了小泽景子所有的社交媒体,但凡是她在上面活跃过的,全部被真田苓扒了个遍。 抛去那些甜言蜜语无病呻吟炫孩子炫老公,真田苓终于翻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比如说,能够和暗恋的人在一起是人生之幸事。 什么,年少救赎自己的光就在身边。 什么,从懵懂到现在只有一个你。 等等这些有点儿天注定的话语,这些话的背后只代表了一件事情,小泽景子和山元直哉他们是认识的。 他们在东大并不是陌生人,反而是非常熟悉,她暗恋他,他暗恋她。 而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情有可原,毕竟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传出去也不好听,情节严重的,山元直哉被辞退都有可能。 什么情况下才会发生命案,如果十五年前死掉的是小泽景子,那现在还活着的小泽景子又会是谁?山元直哉又是否知情? 这些都是问题,不过今晚先告一段落吧,太晚了明天再继续。 凌晨两点半,熬不住了。 就是离开时有一点儿小意外,正常情况下,真田苓应该是和阿大一块回酒店。 但是现在,阿大看着还停在门外的车脸色有些发黑,又转头对上了真田苓淡漠的眼眸,克制了下道,“明天早些过来,我联系你。” 真田苓应下,“好,检验结果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611章 上门聊聊 等的时间太久,迹部景吾靠在车座上睡着了已经,后来是被车门打开的声音惊醒。 迹部景吾抬手遮了下眼睛,嗓音低哑道,“回来了。” 真田苓坐好,“嗯,你继续睡。” 前座的司机见人到齐了,点火打车,顺带很有眼力劲的把中间的挡板升了起来。 迹部景吾清醒就不太困了,“结束了吗?” 真田苓摇头,“没有,都藏得挺深。” “不过有线索了,知道方向后左右不会太差。” 真田苓没来过迹部景吾的住宅,但在驶入一栋庄园的时候,真田苓也...不是很意外,而且玄关处等候的还是国内的米歇尔老管家。 “欢迎回家。”虽然现在时间有些晚。 迹部景吾偏头问道,“要吃些东西吗?” 真田苓:“不了,我想睡觉。” 米歇尔管家接过迹部景吾的外套,迹部景吾道,“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事了。” 米歇尔笑了笑,“好的少爷。”他明白的。 真田苓进浴室前问道,“你这里有我换洗的衣服吗?” “有,我让他们提前准备了。” “好。” 要说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过,那也不太可能,毕竟迹部景吾还不是柳下惠,但是今天太晚了,真田苓又一直在破案找人。 当一切收拾妥当后,迹部景吾只在真田苓眉心亲了亲,“睡吧。” 真田苓睡了,但在一小时后又睁开了眼睛,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真田苓睡觉时不留夜灯,迹部景吾也是,刚好,不用谁来适应谁。 身侧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缓慢均匀,是正常人熟睡的状态,真田苓醒来不是因为迹部,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答应了三天破案,就是三天,超半天都不行,要不然她脸往哪搁,太打脸了。 不可能有两个小泽景子,那么另外一个人会是谁,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 根据调查,小泽景子一直都是独来独往,从不曾参加任何社交活动,跟别人出去吃饭都屈指可数,怎么就在最后一年怀孕了呢。 就这么思考着,随着天边渐亮,迹部景吾的闹钟也响了起来,六点整。 真田苓在迹部景吾睁眼前翻身去卫生间,这小子越来越精,不好糊弄了。 迹部景吾已经形成生物钟了,晚睡并不会耽误他早起,但是真田苓并不在旁边,迹部景吾抬手覆上去,还有一丝温热,更离开没多久。 纯西式的早点让真田苓没什么胃口,将就一杯牛奶就算了,迹部景吾看了她一会儿,把一个蓝莓慕斯推了过来,“尝一尝,现做的不会太甜。” 真田苓很给面子的接过,然后道,“等下让司机把我送警局,今天你别跟着我了,要去相关人士的家里,等我晚上回来给你打电话。” 迹部景吾沉默了下,“还是凌晨吗?” “不,正常下班时间点,放心,我不会每天义务加班。” 早餐搞定,真田苓吧唧在迹部景吾脸上亲了口,“我出门了,照顾好自己。” 迹部景吾一愣,这话术,要是再换几个关键词,跟他偶尔瞥见的家庭伦理剧中的台词差不多,有那味儿了。 反应过来后迹部景吾起身,“我送你去,之后我再去公司。” “那好。” 阿大比真田苓更早到警局,“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阿大嗯了一声,语气认真道,“现在的小泽景子与国内她的生父没有血缘关系,那小孩子也没有,不过二人确实为母子关系。” 先前的猜测归猜测,现在才是证据落实了。 “走吧,我们该去上门聊聊了。” 阿大:“今天周末,正常情况下她在家里陪孩子。” 小泽景子这时候正看着孩子写作业,太难了,八岁孩子的题都快把她难住了,这要是往后就更难了。 这点儿小问题对孩子爸爸来说倒是不难,只不过直哉太忙了,她也不忍心拿这些小事情烦他,好不容易周末了,他还得写论文。 真田苓阿大外加两位本土警察,就这么出现在山元直哉家门口。 门口这四个古怪的搭配,而且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当不好惹,山元直哉脑中想了许久,确定自己没有招惹任何事情之后,谨慎开口询问,“早上好警官,不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是否方便进屋聊。” 山元直哉其实不太想,但也知道并不可能,“方便的,请进。” 小泽景子听见动静走出来,边走边问,“老公,是谁过来了?” 但是小泽景子哉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对比下身材矮小的少女,一时间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那名少女看起来好眼熟,她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山元直哉轻咳一声,“景子,警员有些事情询问,你去倒些水来。” 小泽景子:“好,马上。” 警官道,“不用客气了,其实有事来找你们的不是我们,是这位警官,问你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山元直哉对上阿大的视线,“好的。” 阿大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件,“你好,我是从日本东京赶来的,国内有一起命案跟你有关系。” 山元直哉脸皮微僵,瞳孔骤缩,日本东京?! 阿大很满意山元直哉的表现,继续道,“具体的地址你也很熟悉,是东大,山元君十五年前还在学校任职呢不是。” 山元直哉喉咙滚动几番,艰难道,“是,我曾在东大任职。” “能告诉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案子吗?” 阿大也不隐瞒,直接从随身带的文件包里翻出几张照片,一张放大的骷髅头像直接对准了山元直哉的正脸。 山元直哉身体下意识的后仰,又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过煞白的脸色藏不住,额际的汗水也在慢慢渗出。 “校园有块地在翻修,头几天又下了场暴雨,没想到竟然冲出来一句尸骨。” “死亡时间在十五年前,刚好就是山元君任职的时间段。” “我们对比了dna结果,死者的名字叫...”阿大故意停顿了下来。 山元直哉忍不住追问下去,“叫什么?” 阿大唇角微挑,“叫小泽景子。” “对比过她生父的dna,证实无误,以及,小泽景子在死时已怀有身孕,是一尸两命。” 不等山元直哉回答,身后传来了巨大的声响,水壶玻璃杯噼里啪啦的落地,碎玻璃水渍溅的哪里都是。 这么大的动静把屋里写作业的孩子都招了出来,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不给他抱抱的母亲,吓得哭出了声音来。 真田苓揉了下耳朵,真超啊。 第612章 上野夏子 本地的两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对夫妻确实是有问题,本来他们接到领导命令的时候都觉得这案子悬了。 时隔十五年,又是跨国,要是有证据早就被处理干净了。 没想到今天这么一见面,这夫妻俩人是一个比一个的不能藏事,动静也太大了些。 这要是说他们心里没鬼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啊。 互相僵持中,其中一警员又咳嗽一声,“这孩子哭也不是个事,我先把他送回房间,你们聊。” 小泽景子很爱她的儿子,这是她和直哉爱的结晶,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她真的顾不上自己的儿子,哪怕他哭得很惨烈。 这个男人说的什么,一言一语快要把小泽景子炸晕了,脑中一阵一阵的发晕,是她还没睡醒听错了吧。 小泽景子声音都在颤抖,“你们在胡说什么啊,我还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就死了,你们差错了吧,警察,就是警察也不能胡言论语啊。” 阿大点了点dna检测报告,“我说的是,死者为小泽景子。” 小泽景子脸色白中泛黑,身体都在微微摇晃,感觉跟站不住了一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大耸肩,“小泽景子的亲生父亲还活着,你很清楚对吧,毕竟你还经常往家里打钱。” “所以我们非常确定,挖出来的尸骨,十五年前被谋杀的女性,就是小泽景子本人。” “而你,很奇怪啊,你说你是小泽景子,那为什么你跟你生父的dna对不上呢。” “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在阿大问的时候,真田苓顺势观察着他们家的布置,然后就是家里大大小小的照片。 大部分是山元直哉的单人照,然后是父子合影,零星几张一家三口的合照,小泽景子的单人的照片是一张也没有。 是爱这个家爱到了失去自我,还是不原因面对自己的脸。 小泽景子声音都在颤抖,“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哪有一上来就说我们父女不是父女的,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在这胡言论语。” 真田苓双手抱臂看着发愣的山元直哉,认真的吗? 山元直哉忽然一个激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走到妻子的身边,“对不起警官,你们说的太匪夷所思了些,我和我的妻子不能理解你们说的话。”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因为工作原因,我和我妻子很久没有回国了。” “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真的并不清楚,还请警官再仔细甄别。” 阿大也不急,直说一句,“如果没有确实证据,我们不会上门的。”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们警方有足够的证据。” “小泽景子十五年前就被人害死了,那个时候,你可还在东大呢。” 滴滴滴滴-真田苓的手机响了一声,“喂?” “好,我知道了。” 阿大看过去,眼神示意到,怎么了? 真田苓抬了下手机,“国内传来的消息,小泽景子腹中胎儿的dna对比结果出来了,新技术比老版的慢了一会儿。” 山元直哉身形越发的僵硬,扶住妻子的手臂逐渐用力,也是‘小泽景子’这时候也是心神不宁的没有意识到。 真田苓又看了看手机,“好巧啊,山元君,你是那孩子的生父呢?” 山元直哉大声吼道,“不可能!” 真田苓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你,你,”山元直哉结巴了下,“你又没有我的dna,你怎么知道那孩子跟我匹配,你在欺骗我。” 真田苓把人上下扫了一眼,“山元君好记性,不记得入职东大需要体检证明,你的dna信息早就在数据库里了。” “两位不肯说实话,我们也没办法,只好将你们带回去了。” “十多年了国籍都没变,看来两位还挺爱国的,那正好,就按照日本法来处理吧。” 小泽景子在极度恐惧中冷静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前些天我在家门口遇见的人就是你吧。” “你们凭什么证明自己是警察,又有什么证据?” 真田苓饶有兴味的点头,“现在的你才让我不会怀疑。” 能干出来整容代替这事的人,是一般的女人吗,或许一开始害怕被发现,但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 真田苓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你应该知道,互联网世界,只要你做了,就一定有痕迹。” 小泽景子强自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真田苓:“说真的,你很有魄力,有想法,关键是还敢去做。” “十五年前,嗯,对你来说更具体的应该是十六年前,你掏空了自己全部的财产,孤注一掷去了整容院,你鼻翼的小痣可惜了。” 小泽景子脸皮扭曲,就算直哉正抱着她,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是叫明星丽人对吧,哎,你那时候长得还不错啊,怎么就想不开照着别人来整了。” “你说是不是啊,上野夏子。” 基因确实奇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竟然长得差不多,只在细微处有些不同,去整容院微调一下,再模仿另外一个的一举一动穿衣打扮,那确实是不会被人发现。 尤其,真正的小泽景子是个异常孤僻的人,没有任何人真的了解她的内心,自然也不会有人将她认出来是真是假。 她那个令娶的爹,满脑子只有新老婆小儿子,哪里还想着前妻生下的不讨喜的女儿,每天收到钱的时候想一想就已经不错了。 小泽,上野夏子只觉得心跳都快骤停了,她想狡辩可又无从开口,这个女人堵死了她所有的路,知道她的名字,也知道她整容的医院。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上野夏子想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来翻查这桩事情。 十五年过去了,尸体都化成白骨了,怎么还能被人发现啊! 山元直哉难以置信的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景子,这倒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的都是什么?是真的吗?” “你到底是不是景子?” 上野夏子惨笑出声,听起来有些渗叨,“直哉,我爱你啊,直哉。” 真田苓无语翻白眼,*的,你都要被抓了,还惦记着爱不爱的。 阿大最近都抽搐了下,确实无语。 第613章 别的问题 真田苓无语是无语,但并不觉得奇怪,这些年破案形形色色见过不少人了,单纯为了个爱的也不是没有。 人总要图点什么吧,山元直哉也不是帅得人神共愤,也不是有钱到富可敌国,宁肯杀人换脸也要留在他身边,每个理由说不过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给上野夏子哭诉自己爱情的时间,抓人呢,不是在演电视剧,有什么话到审讯室再说吧。 把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上野夏子早已泪湿脸颊,满眼都是哀怨绝望之色,口中重复着直哉,直哉的。 却在被拷上手铐的刹那,抬手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真田苓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重要的话。 “你在来之前就已经怀疑我们了吧,那天的偶遇根本不是意外。” “可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爱直哉,直哉也爱我,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一个人的死,是为了其他人更好的活着。” 真田苓:.....我踏马确实是不懂你们之间这感人的爱情。 但讲点道理,一个人能厚颜无耻自私自利到这种地步,也真是不容易。 以狗屁爱情为借口肆意残害一条人命,然后再诉说自己的无辜,这样的心性,比那些直言的恶意还要吓人。 因为上野夏子这样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的,甚至还会埋怨死者为什么不能自己死去。 在警方把上野夏子押走后,真田苓似是不经意的回头,一下子就撞见了山元直哉霎那间的,来不及收回的表情。 真田苓:......哦? 似乎还有点儿别的问题啊。 真田苓走过去,意思意思的宽慰道,“孩子还小,请节哀,今后也要好好过。” 山元直哉眼神异常古怪,这名少女看起来极为年轻,比跟在他身边学习的学生还要年少,可这孩子张口就对他说这些话,让山元直哉有一种极强的违和感。 还有刚才,山元直哉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也是这名少女突然开口说了些关键的问题,景子才控制不住心态崩溃的。 山元直哉不自觉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真田苓指向另外一个问题,“山元君,孩子在哭。” 小孩子尖锐的哭喊声她听得清清楚楚,可这孩子的父亲表现得就有点儿平淡了。 山元直哉心中像漏风了一样,丝丝缕缕的寒意袭来,这少女的眼神让他些不敢直视,默默看着冷漠不近人情,偏偏嘴里说着客气的话语。 山元直哉落下一句,“我先去看看孩子,”就匆匆的跑回房间了,房屋的大门都没顾上关。 真田苓斜靠在车门上,打量着这栋小别墅,国外地广人希,拥有一个别墅开销并不是很大,生活起居倒也符合他一个教授的水准。 阿大递给真田苓一杯速溶咖啡,先前叫人送来的,“这男的有问题。” 真田苓道,“你不觉得他太幸运了吗?” 阿大脸色微愣,看着别墅敞开的大门,“是啊,真幸运。” “十五年了,涉案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惨死,一个是凶手,偏偏与之都有关系的,最关键的一个男人,活得好好的。” 要说有问题,大面上看又没什么,好像这男人也挺无辜的,爱人换了个人都不知道。 要说没问题,呵,细枝末节深查下去哪哪都是问题。 他要真是个好的,一个老师,搞师生恋,还就差那点儿时间,非得在学生临毕业前搞出怀孕的幺蛾子,几个月的时间都等不及吗? 就算他们是真心相爱情难自禁,老婆换了个人都能不知道吗?一个人能完完全全隐藏成另外一个人,十多年就没有一刻怀疑过吗? 那孩子是怎么解决的,用个流产的借口吗?他那儿子可才八岁。 真田苓也不是非要怀疑,人抓到就好,关键漏洞也不能太多了啊。 “走吧,先回警局,让我听听她犯案的过程。” 省略掉上野夏子夸张的形容词,真田苓对他们爱恋,或者说上野夏子痴迷一个人的过程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行凶的过程。 人是怎么杀的,又是怎么想到挖坑埋掉的。 看上野夏子的身形也不是力量型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是怎么做到挖坑埋尸并且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过程中有没有他人的帮助。 果然,看着沉默不语的上野夏子,真田苓心道,就知道她不是个傻的。 你爱我我爱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恨不得把山元直哉当神仙一样的供起来,一问到关键问题就开始装听不见,要不就是转移话题驴头不对马嘴。 真田苓起身离开,上野夏子警惕的看了过去,但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搭理她。 真田苓再回来后,手中拿了一面镜子,调整好角度,镜面直照上野夏子的脸颊,镜子不小,把人眼角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 上野夏子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焦躁,她避开镜子,动作幅度很大,语序也没了一开始的镇定,开始结巴打拌起来。 真田苓好奇,“整容这个想法,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上野夏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真田苓:“有没有人告诉你,最一开始,你是比小泽景子好看的。” 虽然两个人长得差不多,但自身性格问题,小泽景子有些苦相,反而上野夏子最原始的脸看起来笑容灿烂的。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招数,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模样。” 整容都是有后遗症的,微调也有。 “你现在的脸,既不像小泽景子,也不像你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古怪的人脸。” “你自己也发觉了吧,要不然也不会家里没有一张你单独的照片,现在又讨厌照镜子。” 上野夏子脸皮扭曲了一下,“我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忙着照顾小孩子也很久没有去美容院了。” “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等我去美容院好好护理一次就好了。” 真田苓点点头,“不过可惜,你应该没时间过去了。” “你国籍没变,杀人案确立,是会被遣送回国的。” “你说也行,不说也无所谓,反正证据齐全,等下带你回日本坐监。” 上野夏子:“....” 她脸色沉下来,不再试图耍花样了,没有用的,她不知道眼前的黑发少女是谁,但是直觉告诉她,不管她用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没有用的。 第614章 继续聊聊 审讯室陷入一片死寂中,不知僵持了多久,上野夏子蓦的发出了一声冷笑。 “十五年了,你们警察才把我抓住,不得不说,你们真的太菜了。” “最后的赢家是我,该享受的这些年我已经享受过了,我们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儿子。” 真田苓眼皮微抬,最后的赢家?想得倒是美,凭空做美梦的吧。 “杀人凶器是什么?” 上野夏子答非所问,“我的孩子会成为最优秀的金融家,而她的孩子连生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真田苓翻看手中的资料,“灭火器的瓶子是吗,连续攻击。” 上野夏子眼眶怒睁,嘴上却依旧道,“直哉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真田苓又翻出张照片,举起来对光看,“你是怎么埋尸的,一个人在夜里刨坑吗?” 上野夏子握紧了双拳,“直哉他是爱我的,他很爱我!” 真田苓道,“估计不行,就你一个人的话,刨上三天都不一定能成功。” 上野夏子只觉得气血上涌,脑中嗡嗡作响,控制不住挣扎起来,手铐发出刺耳的声音,双手用力拍打着桌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聋了吗?” “说话,你说话,别再看你手里的破资料了!” 阿大双手抱臂,眼底划过一抹讥讽之色,就这,在审讯室,还敢跟alice较量吗?三句话超不过就打回原形了。 真田苓耳朵被吵到了,眼神扫过去,“疼吗?” 上野夏子呼吸还有些急促,被这两个字说的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真田苓没有解释的意思,自己感觉吧。 上野夏子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然后发现,桌面上有一点儿血迹,并且不断扩大。 上野夏子嘴唇抖了抖,是她做了延长镶了钻石的美甲掀掉了,是在她用力拍桌子的时候,整个指甲盖用力后翻过去了,鲜血正往外渗出。 真田苓:“这种程度达不到保外就医的地步。” 上野夏子好多年没有受过这种罪了,听到真田苓的话,差点儿没忍住破口大骂,那种让她别白费力气了,干什么都是没用的眼神太令人厌恶了,关键这次是真的无意的,十指连心,痛的也只会使她自己。 “你,你...” 为了防止写检讨,真田苓还是呼叫人进来简单包扎了下,这点血量太小儿科了,不过不说现在在国外,就为了这么个人写检讨太不值了,浪费她的时间精力。 真田苓抬手示意她先闭嘴,没用的话就别说了。 “你一直在跟我们歌颂你的美好爱情,那他出轨了你知道吗?” 上野夏子脸上顿时一片空白,茫然的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真田苓摆了几张照片给她看,“这人你认识吧,你俩还是老朋友了。” 照片上是姿势亲密的两个人,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对超恩爱的情侣。 如果,照片上的男人不是她的老公,女人不是她认识八年的好友就更好了,那个口口声声喊她姐姐的好友。 上野夏子不相信身边最亲密的两个人竟然齐齐背叛了她,可这些照片打破了她的幻想。 上野夏子还在自欺欺人,“不,假的,都是假的,直哉最爱的人只有我,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真田苓:“小泽景子不也是有一个孩子吗,最后不还是死了。” “先前忘补充一句,这个女人也怀孕了,按我们调查的消息,孩子生父是山元直哉。” 上野夏子尖叫一声,“你闭嘴!” “*人!都是*人!” 真田苓淡淡道,“你早该预料到的不是。” 上野夏子强忍着泪水,对真田苓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现在的你是小泽景子,那十五年前的小泽景子又为什么会死呢。” 上野夏子微愣,那是因为她该死,不,不,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山元直哉从始至终爱的都是小泽景子,那么,上野夏子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会分不清枕边人到底是谁吗?” “你歌颂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上野夏子听的脸色煞白,其实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一切太过顺遂了,让她下意识的忽视了周围的不对劲,也是她自己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来。 她爱直哉爱得失去了自我,爱到愿意变成另外一个人在他身边守候,爱到甘心去谋害她人生命。 可到最后,哪怕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直哉还是背叛了他,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上野夏子喃喃自语,真田苓好心补充道,“照片上的女士比你更年轻,更漂亮。” 上野夏子意识到自己最后说了出来,脸上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张嘴咒骂了几句,很脏。 真田苓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水杯,说这么多话也很费劲的。 “看样子你冷静下来了,继续聊聊当年的事吧。” “十五年前你埋尸的地方,我查了记录,当时确实在翻修,但也不至于刚好翻出一个一人深的坑,是谁帮你挖的。” “尸体又是怎么运送过去的,谁跟你一块抬过去的,以你当时的体型,不引人注意背起尸体你做不到。” “时间是有些久,但我相信你不会忘记。” 上野夏子看着自己指甲盖,掉的那一根指头又开始流血了,钻心的疼在提醒着她。 这女人说的不错,别说是十五年,就是再过二十年,她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是午夜梦回时,最惊恐的记忆。 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鲜血流在她手上的时候,上野夏子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烫伤了。 她不敢停手,到了这一步也不能半途而废,不知道究竟砸了多少下,地上的人再没有了半分呼吸,彻彻底底的失去了生命体征,上野夏子才从一种玄幻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怕,怎么能不怕,那是杀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杀鱼杀鸡。 事情发生后,好几年了,上野夏子别说是拍下照片了,她都不敢照镜子。 太像了,像是亡魂来索命了。 可怕着怕着也就习惯了,她活得好好的,无病无灾,夫妻恩爱,慢慢的她也忘记了自己犯下的杀孽。 第615章 我后悔了 但是现在,过往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个笑话。 直哉出轨了,他去找了更年轻的人,偏偏,偏偏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好友,多么可笑。 上野夏子都不敢想,每一次好友来自己家中时,他们两个是不是背着自己在亲热,是不是在私下共同嘲笑她。 不能想,一丝一毫的想法都会让她的情绪崩溃。 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上野夏子知道自己出不去了,原先只是想着保住直哉,让他照顾两人的孩子,孩子不能同时失去父母。 但是此刻,上野夏子改主意了,留下直哉,不过是让他和*女人更好的潇洒,这个男人他没有心,会毫不犹豫的忘记自己付出。 所以,一起吧,一块下去吧。 上野夏子想,她跟着直哉去了东大,又付出一切来了英国,那么事情败露之后,直哉也该陪陪她了,一块去监狱吧,也好做个伴,路上不再孤单。 上野夏子想明白了,语气也恢复了正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们想知道的一切。” 真田苓淡漠的扫了一眼,“你想要什么。” 上野夏子道,“你很聪明,那我就直说了,只有一点。” “让直哉过来见我,我要单独跟他说话。” 上野夏子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盖,“十五年前,直哉也参与了。” 这意思很明显了,真田苓和阿大互看一眼,这爱情的小船翻得挺快。 “可以。” 把人叫过来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山元直哉出现时神情只有些疑惑,并没有其他别的想法,他似乎很笃定自己认定的事情。 山元直哉见到阿大后到是拘谨了几分,“重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大指了个方向,“你妻子最后想跟你说几乎话,有什么话现在就说了吧,注意时间。” 山元直哉表情僵了一瞬,不能理解他费劲跑到警局,一路上担忧,就是为了听她说几句话吗? 被带走时不都已经说了吗,还想要说什么?! 山元直哉哉办公室见到了坐着的人,短短几个小时不见,人仿佛老了好几岁,整容的后遗症更明显了,手上还拷着手铐。 山元直哉心底有一丝嫌弃,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新厌旧再正常不过了,他如今会有这种想法,也再正常不过了。 上野夏子从直哉进门后就死盯着他的表情,没有错过一丝一毫,她太爱直哉了,也太了解直哉了,所以那丝被隐藏的极好的嫌弃被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 上野夏子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早就猜到了,还是无尽的恨意。 “直哉,你爱我吗?” 山元直哉眼角微抽,浪费彼此的时间,就是为了这句话吗?还以为自己是天真的小姑娘呢,问这话也不嫌害臊。 但人已经进监狱了,山元直哉不想给自己的未来埋雷,无非是口头上敷衍几句罢了,又不能改变现状。 “爱的,这些年我只爱过你。” “家里一切你都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等他再大一些,我们就回日本定居。” 上野夏子似乎是被感动了,“直哉,再抱抱我吧。” 山元直哉面上情绪到位,眼眶微微泛红,大步跨过去,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他们还没有离婚,不过要尽快处理了,一个杀人犯母亲可不是一个好名头。 上野夏子同样用力拥抱回去,两人距离近到都快亲上去了。 玻璃之外的阿大,心下想着,上野夏子这就被哄好了吗? 真田苓双手抱胸不置一词,不到最后,结果可说不准呐。 果然,上野夏子没有让人失望。 她在靠近直哉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爱我,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跟你抱在一起的*人是谁?” 山元直哉意识到不好,心中警铃大震,但他们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封闭的门房都挡不住山元直哉凄厉的惨叫声,连带着乱七八糟的咒骂。 也不知道上野夏子用了多大的力道,她那尖锐的美甲直接戳进了山元直哉的眼球中,鲜血爆了她一脸,甲片掀开陷进皮肉中。 阿大吸了一口气,然后冷静让人联系医生过来。 真田苓看着屋内的血腥,上野夏子脸上的疯狂,评价了一句下手挺狠的。 真田苓重新走进审讯室,上野夏子已经被铐起来了,“你的行为只会让你服刑的时间不断延长而已。” 上野夏子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不止,我还能解气。” 这女人思想变化挺快的,真田苓道,“你最好是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 上野夏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的。” “只是可惜了...” “我有证据能够证明直哉诱导我整容杀人的证据,东西都藏在一个加密邮箱里,密码是....” 阿大记下来,去证实上野夏子所说的真假。 真田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心甘情愿的走进了他为你挖好的陷阱里。” 上野夏子眼神垂下,低声道,“没办法,我当时爱他爱得失去了自我,甘愿做任何事情。” “明明我跟她生的差不多,我也比她优秀很多,凭什么,凭什么她那样的人就能留在直哉身边,我就不行,太不甘心了。” 真田苓抬眸,“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吗?” 上野夏子咬了下嘴唇,无力的点头,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后来全都明白了。 真田苓瞧着这人挺清醒的,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真正的小泽景子好掌控,就算是失踪遇害,都没有人会去寻找,更不要说什么讨个公道了。 滴答一声,在审讯室里几不可闻。 是一滴眼泪不知何时落在了桌面上。 上野夏子表情还算冷静,但眼泪却无声落下,“我后悔了。” 或许早就后悔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她付出了这么多,为了直哉都抛弃了自己,结果是什么都没有的话,她或许早就崩溃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直哉有没有变化,他有没有出轨,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强迫自己忽视所有的异常点,这样,才能支撑她继续活下去。 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谁了,不敢照镜子,这么多年也不敢回国,父母怕是早就当没她这个女儿了。 自欺自人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一场空,上野夏子后悔了。 真田苓收拾手边的资料起身离开,后悔吗? 后悔的是自己的下场,而不是后悔杀人,如果没有被发现,她可不会有这种情绪。 第616章 欢迎至极 任务圆满完成,至于那两个人怎么押回去,一切就交给阿大负责了,她就不管了。 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天刚好是周五,再申请两天假期。 她来英国后除了第一天有空吃了个晚餐,其余都没时间。 通常迹部景吾刚起,真田苓穿戴好就该走了,半夜才能回来,也就晚上一块眯一下,话都说不了几句就该回去了。 这会儿,真田苓看了眼天色,回去洗个澡先睡一会儿,约个晚饭没问题。 阿大对真田苓的选择没什么意见,只说了五个字,“别耽误学习。” 玩归玩,周一必须回学校。 ok,真田苓当然没问题。 倒是没想到,迹部景吾今天也回来的挺早。 真田苓手放在门把的一瞬间就察觉到屋外有人,管家不会明知她回来的情况下还安排人上来,“景吾??” 迹部景吾:“是我。” 真田苓开门走出去,“回来了?” 迹部景吾:“回来了。” 本来剩下的那些零碎事也不重要,有时间了有空去处理,不过听到管家的报信,迹部景吾推了所有的邀约赶回来。 真田苓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白色的毛巾搭在头顶,发梢处还在滴水。 迹部景吾自然的接过毛巾,帮她擦拭干净。 真田苓在一旁坐着有些昏昏欲睡,虽然不是太大的案子,但也熬了几个夜,结束后是有些犯困。 直到腾空感来临,真田苓清醒了一刻,是迹部景吾把她整个人抱起来了。 “怎么了?” 迹部景吾:“回卧室。” 真田苓打个哈欠随他去了,搂着他脖颈倒是说了句,“我现在有些困,先睡一会儿,吃晚餐叫我,还有我想吃鱼了。” 迹部景吾:“好。” 人安置在床上,拉好窗帘,迹部景吾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反而是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 在真田苓犯困时,这个距离并不会干扰到她。 有时候迹部景吾也会思考,在少量他们同床共枕的时间里,真田苓真的睡着了吗? 因为到现在,迹部景吾每一回起床时,真田苓都已经是清醒的状态。 他有时候无法分辨,到底是真田苓的生物钟作用,还是她本就一夜未睡。 想得多了,迹部景吾也会转辗反侧,但最后仍是抵不住睡意侵袭。 随着真田苓完全摊牌,迹部景吾心底的失重感越发浓烈,他感觉好像要握不住真田苓了。 掌心空落落的,以及那种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追上的认知。 迹部景吾有些挫败,自打认识了真田苓,人生百态他算是尝尽了,过程有些艰辛,但...也是一种经验吧。 他不会放弃,只是需要慢慢的来改变相处的模式。 真田苓冷不丁的睁开眼睛,无声叹息。 她是可以在迹部景吾存在的情况下睡着,但不代表有人一直在背后死盯着她看的时候,还能一无所知。 真田苓翻个身,“你要是没事做的话,过来陪我睡一会儿。” 一个人在那瞎想什么呢,搞得阴气森森的,cos黑暗伯爵吗? 迹部景吾的思绪被打断了,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真田苓说的话。 在真田苓的手第二次拍向被子的时候,迹部景吾察觉到了克制,立刻应了一声好字。 “我换身衣服。”西装怎么也不能休息穿。 换上舒适的居家服,迹部景吾躺在真田苓身侧,在一片黑暗中问道,“我在你旁边,你能睡着吗?” 真田苓:“闭嘴。” 迹部景吾:“......”行吧。 人都有一个适应期,一开始的时候很不习惯,后来慢慢的适应了一点,彻夜长眠是有些难度,但浅眠一阵还是可以的。 迹部景吾倒是有心想在聊几句,架不住环境太迫人,眼皮几个来回便开始犯困了。 偶尔放松下休息一会儿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 真田苓后来是被电话吵醒了,“喂?” 远在日本的工藤新一发出一声疑问,“你不打算回来了?” 真田苓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快八点了,真会挑时候。 刚睡醒,嗓音还带着一点儿哑,“给自己放个假嘛。” “还不许我出国玩两天吗?” 工藤新一好悬没冷笑出来,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 “歇两天,周一我就回去上课了。” 工藤新一翻个白眼,“你自己掂量着,在国外安分些,别去危险的地方。” 真田苓:“ok,我保证。” 挂断电话把手机扔一边,真田苓正想抻个懒腰,后背便压上一个沉重的躯体,“谁的电话?” 真田苓:“就一个朋友。” 迹部景吾继续,“哪个朋友?” 真田苓觉得有点儿不对,但还没理出来,“是工藤。” “就是提醒我在国外别去危险的地方,就这样。” 迹部景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在这里,不会让你去危险的地方。” 真田苓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是,能起来先吗?很重的。 “你说的工藤,是侦探工藤新一吗?” 两个人离得很近,但迹部景吾刚才没有清醒,电话对面的声音听的很模糊,只是直觉感觉有些不对劲。 真田苓嗯了一声,怎么了? 见迹部景吾不吭声,真田苓扒拉了一下他,“起吧,我饿了。” 迹部景吾按遥控开灯,电话的事情放在脑后,无关紧要的人,不重要的。 真田苓去洗把脸清醒下,一出来就看到迹部景吾的俊脸,别的不说,赏心悦目这一点儿是绝对满分的。 迹部景吾唇角勾了下,“我还没有问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结束了吗?” 真田苓:“任务完成,阿大先带着两个凶手回去归案了。” 迹部景吾眼神惊疑,“那你刚才说的...” 她刚才说的什么,给自己放假玩两天是吧。 不过这个时候,真田苓也不是真的不解风情,“想你了,申请多留两天陪陪你。” “欢迎吗?” 迹部景吾眸底微晃,脸上的笑意已经无法忽视,“欢迎至极。” 迹部景吾靠前半步,礼貌问话,“我现在可以吻你吗?” 真田苓抬眸,“我要拒绝,你会退回去吗?” 迹部景吾鼻梁已经贴近,“说实话的话,并不会。” “你会拒绝我吗?” 真田苓考虑了下,“也不会...嗯。” 第617章 发现异常 年轻人火力旺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只不过,迹部景吾的手死死按在了真田苓腰间的系带上,骨节分明,青筋暴起,理智游走在钢丝绳边缘。 但在对上真田苓的视线时,迹部景吾冷静了几分,这一次不用再无谓的试探了,“我先去洗漱。” 真田苓不做声,慢悠悠的顺了顺头发。 她自己没太在意这回事,就当是跟之前的小插曲一样,随他去吧。 倒是迹部景吾,在浴室没待多久便急匆匆的冲了出来,“阿苓!” 真田苓:“?” 迹部景吾抓住真田苓的手,动作小心的撩开衣袖,左右都看了看,干干净净的一片,连一丝红印都没有,这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真田苓神色莫名,“你在看什么?” 迹部景吾道,“你放在浴室的衣服,衣袖的位置上有血迹,我以为你受伤了没有告诉我。” 真田苓回忆了下,应该是上野夏子最后被带走时,伸手要拽她手臂,真田苓是抬手避开了,但还真没注意到衣袖上的问题,上野夏子那手断了好几根指甲,血渗出来也正常。 “不是我的血,是犯人不小心蹭上的,我没注意到。” 迹部景吾本身对破案并不感兴趣,但有些时候,由不得他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白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过程可以告诉我吗?” 这桩案子不是什么连环杀人的大案,也不是背景复杂无可奉告,再加上又跨国了,提两句也可以。 真田苓简单概括了下今天的事,“就这样,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只负责确定把人抓回去。” 迹部景吾眼皮跳了下,好吧,毕竟这也是杀人案,过程不会太平和的他明白。 真田苓估计迹部应该是不想再深入了解了,“那下去吃饭?我饿了。” 迹部景吾尽力把刚才听到的排空,“好。” 真田苓在英留了两天,也没干什么重要的大事,就是跟迹部景吾一块去景点走了走。 毕竟他们之前说过好几次出去玩,都因为各种原因取消了,这次算是补上了。 在景点拍了不少照片,合照居多,没看出来迹部景吾这么喜欢拍照片。 迹部景吾也不解释,牵着真田苓的手在街头散步,就跟那些最普通寻常的小情侣一样,没有任何突发事件的打扰,没有莫名其妙的卷入案件中,对迹部景吾来说就是最好的约会了。 周末的时间总是很短暂,真田苓在机场挥挥手跟迹部景吾道别,回头再电话联系呗。 迹部景吾看着真田苓潇洒的背影有几分无奈,好吧,本来也没指望真田苓可以撒娇,但这家伙走的也太积极了。 迹部景吾没有着急走,他坐在休息室思考一个问题,要加快脚步了。 他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承诺,都是认真的。 真田苓回学校后继续上课,适应了一段没有突发状况的上学生活。 学校里关于案子的动静小了不少,毕竟时隔多年,凶手也缉拿归案,各个导员也强调禁止讨论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也就没有一开始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说两句了。 周五下课后真田苓没有立刻回家,真田弦一郎提前发信息给她,约好了晚上一块去聚餐。 聚餐人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真田苓意外的是出现的只有幸村精市一个人。 真田苓瞅了下,没了,就三个人吗? 幸村精市笑了笑,“我搬到新公寓了,邀请你们过去暖房,不介意的话,一起过去吗?” 真田弦一郎补充道,“就在附近,不远。” 真田苓应下,好,去哪里吃饭都可以了。 幸村精市新公寓的环境不错,好歹也是在东大附近的居民楼,装潢都是一等一的好。 幸村精市住在九楼,房屋面积不小,布置的也很有感觉,单身男性的公寓不止没有异味,反而带着一股花香,目光所及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只不过真田苓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装修布置上,从进门的一瞬间起,她就有一种被恶意窥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熟悉,真田苓闭着眼睛都这到这屋里有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 按正常情况来说,独居的人在房间放监控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保护自己的安全,但这个放置的位置就很有意思了。 真田苓撇了一眼,她想目前还没有哪个人会在自己家里,选择把监控放到电视机的机顶盒里吧。 真田苓又转头打量着幸村精市,姣好的容貌先不提,平日挂在脸上的笑有些牵强,眉宇间有一丝折痕,眼下浮现淡淡的青色,眼白的位置也飘了几道血丝。 不注意看的话会先被幸村精市的气势压住,但是细看下去,幸村精市这明显就是没有休息好的状态啊。 真田苓的扫视没有丝毫遮掩,幸村精市也注意到了,不知为何心下微紧,倒水的动作都缓了下来,“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阿苓怎么这样看着我?” 真田弦一郎疑惑,“阿苓?” 真田苓问,“你为什么从学校宿舍搬出来。” 要说是不习惯多人住宿,就该同她一样,早就从学校出来了,而不是拖到现在。 幸村精市眉心的折痕加深,轻声道,“是有一些无法调节的问题。” 当着真田苓的面他不好意思说出来,也有些难以启齿。 幸村精市的东西被偷了,一次是丢,二次是意外,三次四次就是有意为之。 关键在于丢失的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物件,而是他的私人衣物,短袖毛巾以及....,他私下有去调查,但还没有结果。 幸村精市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的发生,也接受不了继续在这样的环境生活,便立刻搬了出来。 真田苓点点头,看来是事出有因,“呐,你搬到这的消息,有几个人知道?” 幸村精市按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用力下压,指甲处有些泛白,“只有柳和你们。” 真田弦一郎眉心微蹙,他怎么觉得这两人说话很不对劲。 既然知道的就这么几个人,那就证明幸村精市一早就被人盯上了,公寓是精装修,但幸村精市住进去之前总要往里安置些东西,在安排家政打扫卫生,这来来回回进出的人可就多了。 至于被盯上的原因,真田苓上下看了一眼幸村精市,说真的,就这长相,要不是家世能力在,早就被人吞噬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想到这,真田苓问道,“你应该没有在客厅换衣服的习惯啊。” 真田苓平日里很注重分寸,她不会无缘无故说些越界的话,除非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这也是幸村精市想要真田苓走这一趟的原因。 幸村精市轻吸一口气,“你发现了什么?” 真田苓视线微转,帮忙帮到底,顺手就把机顶盒拆了,拽出了里头藏着的针孔摄像头。 真田弦一郎眼眸微睁,一脸铁青的看着那东西,监控! 幸村精市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的一瞬间,难看的脸色还是遮都遮不住。 第618章 低成本 幸村精市在这房子装修好后搬来,睡得并不安稳,起初他是以为自己的错觉,那种就像是有人在背后盯着你一样。 幸村精市左右查看并没有发现异样,但也不知为何,睡着时总有一种不安萦绕在心中。 不是没怀疑过,但幸村精市想这是他的新家,在这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怎么会被人盯上,他以为是被那些恶心事搅得没有休息好产生的错觉。 现在看来,所有的猜想都成了事实,这些天他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这让幸村精市在惊愕之后便是压制不住的怒火,他自认没有得罪任何人,也没有在外惹是生非,可偏偏有人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他,莫大的耻辱。 幸村精市不是被圈养的金丝雀,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参与者,包括在宿舍偷盗的人。 幸村精市脸色难看到令真田弦一郎的怒火都先放一遍,忍不住担心好友的心情,“幸村。” 幸村精市勉力笑了下,“我没事。” 真田弦一郎不是傻子,这俩人说话是拐弯抹角的,但这监控出来真田弦一郎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心下不是不恼怒,背后的人行事手段太过龌龊。 真田苓瞅了眼监控的型号,硬货不便宜。 幸村精市注意到了,“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真田苓抬头,“没问题,相反东西很好,市面上出的新款,高级货。” 幸村精市视线下移,那就说明了背后不是什么普通人,幸村把自己这段时间所接触过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方便参观下你家里吗?” 幸村精市快速回神,“方便,你随便看。”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现在情况特殊,幸村精市非常主动的打开了每个房间的门。 真田苓很给面子,几乎在每个房间都拆出了一个监控,选择的地方都极为隐蔽,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人,真不一定会发现这些东西。 幸村精市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最后他看着桌面上一堆的针孔摄像头窃听器,怒极反笑,笑出来声音来。 这让真田弦一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精市这个时候的状态很危险。 真田苓意思意思的安慰了下,“好歹卫生间没有监控对吧,损失可控。” 幸村精市嗓音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是啊,我应该好好感谢它才是。” 真田苓在心中默默比了一个大拇指,厉害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胆,把幸村精市气成这样,后果可就要自己承担了。 愤怒只会让人失去理智,然后做出错误的决断。 幸村精市几个深呼吸后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把躲在背后的老鼠抓起来。 “阿苓,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幸村精市会派人去调查,他也想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真田苓道,“查查这些监控,然后盯住你宿舍那边。” 真田弦一郎思考,查监控明白,学校那边是有什么大问题吗? 算是青梅竹马又同窗这么多年,真田弦一郎清楚的知道幸村精市不是一个与人交恶惹事的人,但同时,精市在人群中是极易被人嫉妒的人。 刚升入国中就是,没少被那些高年级的学长欺负,是精市把他们都打败,还了网球部一个清净,但在网球部之外,那些高年级的纠缠可不少,只不过手段太低级,都被精市打回去了。 真田苓说出自己的猜想,“有一个可能性。” “你选择这里,就已经进入背后人的圈套了。” 幸村精市拧眉。 真田苓:“你若是自己想搬出来,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甚至不需要你出面,直接就能拎包入住。” “在这种情况下,想提前对你下手不太容易。”幸村家里也不是吃白饭的。 “但是,从宿舍对你下手,逼的你不得不搬离,在有限的时间内就可以减少你的选择,周围优质房屋就那几套,看他们的手笔就知道不缺钱,他们可以包圆了,这样不管你选择哪里,都会落入他们的设计中。” “不过,”真田苓打量了幸村精市一样,“他们是用什么办法让你离开的。” 幸村精市知道真田苓说的有道理,所以他在犹豫了下后,告诉了真田苓宿舍发生的事情。 真田苓不得不感叹,“低成本,高收益。” 这方法看起来粗糙简陋,但是真的有效果,以幸村精市的脾性,发生这种事情他当然不可能去跟别人大吵大闹搞得人尽皆知,最佳选择就是离开,自己一个住不香吗,他又不缺钱。 这人倒是了解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眸色暗沉,是啊,这么简单的招数,他在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就中计了。 这一次是监控探头,下一次呢,下一次又会是什么东西。 幸村精市对他们的恶意不感兴趣,也不想以身犯险拿自己冒险,不值的。 等着吧,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所有参与者他会一个一个的抓出来。 幸村精市翻出一个袋子把监控摄像头全部装进去,“弦一郎拜托了。” 真田弦一郎没有半秒犹豫,“我知道,你放心吧。” 这种事情不算干扰警力,这些东西确实交给警方会更迅速。 这一番折腾下来,时间也不早了,幸村精市按了按眉心,“在家里是来不及了,不如我们出去吃饭吧。” 真田苓撇了眼,心态不错,还有心情吃饭。 幸村精市突然‘温柔’的笑了起来,“毕竟,接下来该担心的人就不是我了。” 真田苓眼皮跳了下,被晃的,这笑真是让人瘆得慌,美是美,太危险了。 她是不介意去哪里吃饭,本来就是过来蹭饭的,不过是中途帮了个小忙。 吃罢饭后,幸村精市倒是犹豫了一下,他现在好像没地方住了。 新家早不知道被什么人进去过,那一屋子的设备,幸村暂时不想回忆。 宿舍就别提了,五十步跟百步的区别。 酒店的话,以目前这种被人盯上了,还没抓住幕后主使的情况下,幸村精市并不想去一个半公开的场所。 所以想来想去,眼下最合适的竟然是....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实打实的,当然也需要弦一郎的帮忙。 真田苓“.....” 太明显了,两位,她就是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今日兆头不好,或许不该出门。 第619章 初步怀疑 幸村精市那张脸就是一个天然的大杀器,再加上腻死人不偿命的嗓音,过程实属一言难尽。 真田苓不是轻易被色所惑的人,要不是真田弦一郎同在,真田苓也不会这么松口同意。 反正,当工藤新一有事情过来找真田苓的时候,推门进来就看到了两个少年,神情姿态都很放松,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工藤新一愣了一会儿,转头看了一圈,他意识到这两个人似乎不是恰巧来做客的,是住在这里了吧? 工藤新一视线有些狐疑的看向真田弦一郎,这个是兄长可以理解,另外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解释道,“是遇见了一些麻烦,暂时借住几天,新房子正在安排。” 工藤新一哦了一声,当着外人的面礼貌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幸村精市微微侧目,眼底划过一抹奇怪,他知道这个人,一个极聪明的小孩子,经常出现在真田苓身边。 但是,弦一郎为什么要解释呢? 相识这么久,幸村知道弦一郎并不是一个话多善谈的人,为什么要单独去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 但是幸村精市收回视线,落在弦一郎身上,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真田弦一郎也知道,但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小鬼头就是工藤新一吗?信不信是一回事,真田弦一郎答应过会保密,所以就算是精市他也不能如实相告。 真田弦一郎只说道,“那孩子不一样,你以后会知道的。” 幸村精市眨了下眼,有些事弦一郎会说,但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 幸村精市是有一分好奇,但还不足以他打破砂锅问到底,轻点下巴示意自己知道了。 阿大在开放厨房神情冷漠,突然多了这两个人家里是有些拥挤。 工藤新一去二楼书房寻真田苓,敲门进去真田苓窝在沙发里看书,很正常,除了在外面很无聊等人的时候她会玩些小游戏之外,她在家几乎不碰手机。 真田苓把书签夹在其中合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一般没事他们很少联系,有案子了,遇见其他麻烦了,才会上门过来。 工藤新一扫了一眼,很眼熟,是他老爸写的长篇连载小说。 工藤新一想了想道,“我家里有一些未出版的,感兴趣吗改天我给你送过来。” 真田苓挑眉,“你不对劲。” 工藤新一:“......” 真田苓继续,“说来听听,最近遇到什么事情了?”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周末有没有时间,有没有兴趣享受下阳光沙滩。” 真田苓听他瞎嘚嘚,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的就是工藤新一。 好吧,工藤新一也不再卖关子了,捏起手指比了一下,“是有一点点儿事情,只是初步怀疑。” “那群小鬼要去八丈岛看鲸鱼,铃木邀请我们过去玩,但是....” 真田苓这些天在家是没什么事干,所以每天都有时间来看新闻,八丈岛那边据她所知,“太平洋浮标。” 新闻在播报这个,真田苓很难不了解,但更关键的是,她们搞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技术,“全年龄识别技术,并且联网全世界的监控,很有创意的想法。” 真田苓垂眸看向工藤新一,“不要告诉我,你对此非常感兴趣,不惜亲自过去体验一番。” 工藤新一已经免疫了,能够顶住真田苓冷冽的视线,实话实说,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这里,或许跟组织有关。” “我大概知道这之中有些联系,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真田苓注视着他,啧了一声,“几天不见,你是越发胆大包天了。” 工藤新一揉了下鼻尖,“只是一个猜测,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真田苓就当他最后一句是扯淡,组织,这几乎成了工藤新一的心病,是工藤新一的执念,说是日夜纠缠有些夸张,但却是最合适的诠释了。 毕竟他这副小孩子的模样就是组织造成的,这家伙拼了命也想要将组织绳之以法。 但这很难,真的很难,全球通缉榜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全世界来去自如,这还只是组织中的一人,想要搅毁整个组织,比上天还要难。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太平洋浮标她并没有听说过,不是现在,是未来,那就证明了这项技术并没有成功普及,中间会出哪些差错才导致了失败都是问题。 话说出来了,工藤新一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多虑了,没影的事,只是一点儿多疑猜测,是他惊弓之鸟了。 “铃木包揽了这次游玩,有铃木家安排的保镖在,安全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在见机行事,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我会脱离他们行动。” “这件事之后再说吧,是真是假都还不一定,我还没有问你,你家里怎么多了几个人,打算住下了这是?” 真田苓同意工藤新一的观点,如果换成是她的,说不定也会走一趟,不费多大劲,当是图个安心吧。 至于楼下的两人,真田苓简单提了几句,“抓着人他们就搬走了。” 工藤新一回想了下那个幸村精市的容貌,啊,遭遇这种事情确实是有够恶心的。 工藤新一其实也是随口一问,房子都是真田苓的,她邀请几个人住自然是随她了。 就是,工藤新一的视线落在桌面上的一个水晶摆台上,这东西,这审美,一看就不是真田苓的眼光,是她那个异国男友的。 “你家里住人的事,你跟迹部提过吗?” 真田苓不解,“提什么?” 工藤新一眼神有几分古怪,又掺了一点儿看好戏的意味。 真田苓:“你那什么眼神?有话直说。” 工藤新一咳了两声,“我有小兰,所以站在男朋友这个角度来考虑的话,邀请异性朋友同住,原因不提,还是希望主动告知的。” “当然,对你来说说不说都可以,我更好奇的是,万一他心血来潮回来给你一个惊喜,推门进来的一刻...哇哦。” 工藤新一很认真,“到时候提前联系我吗,一定第一个赶到。” 真田苓:“.....” 真田苓一脚踢了过去,就知道他过来准没好事。 工藤新一手脚灵活的躲开,嘿嘿。 第620章 打算如何 等真田苓抽空落地八丈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刚好放行李回房间休息。 她来之前真田弦一郎倒是问了问她要去哪里,真田苓如实相告,顺带问了下他俩去不去。 可惜,这两个人对于去海洋动物园看鲸都没什么兴趣,而且搞针孔摄像头那边有眉目了,他们俩去处理那件事了。 阿大放好行李后问前台要了两份地图,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万事多留心。 真田苓没有急着去找工藤新一,看样子他们出海还没有回来,遛弯的时候她还看到了明显喝醉了的毛利小五郎。 全年龄识别技术对真田苓来说不具备危险,她这身皮囊是实打实的。 而工藤新一和那个雪莉,她不是最恐惧组织了吗,这次倒也迎难而上了。 真田苓跟阿大一块四处溜达,更晚些时候,真田苓先是看到了毛利兰带着一帮小鬼头下船。 工藤新一不在,大概是发现了什么,自己行动去了吧。 毛利兰行走的动作一顿,“阿苓,你也在这里呀,是一块来看鲸的吗?” 真田苓微微点头,“是啊,听说这里很热闹,跟朋友一块过来。” 灰原哀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不动声色的退到了元太身后,借以挡住了她的身形。 真田苓眼角余光扫过,几个意思这是,不怕组织的人,反而对她避如蛇蝎,她有那么吓人吗? 真田苓暂时忽略了组织的人还没有出现这一点。 真田苓跟毛利兰聊了几句就回酒店了,好巧,入住的事同一家酒店。 真田苓道,“这家是八丈岛最好的酒店。” “哈哈哈,”铃木园子笑了出来,“你眼光不错啊,我铃木家的酒店,就是岛上最好的。” 真田苓礼貌的应了几句,是这样,她又不缺钱,不需要再其他方面将就。 大概半小时后,真田苓在走廊酒店看到了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模样的工藤新一。 真田苓看了两眼,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出事了。 来之前工藤新一说只是自己的猜测,现在就是猜测成真了。 工藤新一看到了地面上的人影,一抬头就对上了真田苓的视线,几秒后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方便吗?聊两句。” “嗯。” 工藤新一满腹心事,“太平洋浮标气势磅礴,我跟着警视厅的船过去还参观了一下,你要是过去看了也一定会这么觉得。” 真田苓递了杯水过去,等着他的但是。 工藤新一又叹了一声,“但是,潜入了组织的人,两个,他们伪装成清洁工绑架走了直美小姐。” “直美小姐,就是全年龄识别技术的设计者。” 真田苓心下思忖,“你的意思是,组织想要这项技术,并且已经成功了。” 可不是,连技术带研发者一块绑走了。 工藤新一:“目前的结论就是这个,警方已经在全力搜查了。” “除此之外,冲矢先生说,还有一个新的组织成员也混入其中了。” “pinga,一个留着玉米辫的男人。” “你出门如果发现类似形象的人,一定要注意。” 真田苓应下,然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这么大的项目,背后涉及的组织应该不少,他这小鬼的模样能直接参与进去吗。 工藤新一无奈,“我只能尽力,最好是能找到直美小姐。” “好,你早些休息吧,我去问阿笠博士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真田苓不一定会参与,因为她明显兴致不高,之所以全部告知,是因为工藤不希望真田苓在未知的情况下遇险。 以她那时候出门就被绑架的概率,出门遇见组织也不是不可能,而组织的危险程度工藤新一非常清楚,有备无患吧。 第621章 想什么啊 真田苓也是没想到,工藤新一特意提醒的组织的人,不等隔夜她就见到了。 真田苓夜里睡得好好的,只隐约间听到了汽车轰鸣的声音,不等她起来,放在枕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是阿大。 阿大言简意赅,“有杀手靠近,一个玉米辫一个西装高个。” 真田苓立刻清醒过来,是pinga,还有一个不清楚。 “桌面上有水果刀你收好,不要出门。”“柯南我去看,你保护好自己。” 都是刀尖舔血的人,阿大就算是不认识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也能从他们周身的其中察觉出什么来,而且,他们也是真的毫不掩饰,腰间都配了木仓。 只是不清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真田苓收拾好自己,还给工藤新一去了通信息,相信他晚上不回睡得太踏实。 真田苓从飘窗哪里往下看,说实话,她都做好了工藤新一被暗杀的准备了,结果又有一丝反转。 咦?组织的目标竟然是那个小女孩吗?雪莉。 也不是不可能,按工藤新一之前提过的,雪莉对组织更有用处,天才科学家加叛徒,身体又有这样神奇的变化,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抓走。 不等真田苓思考帮不帮,哗一声,飘窗下跳下一个人,稳定身形后直接跟组织的人干上了。 然后又是一道声响,工藤新一抓着伸缩绳荡在飘窗前头,神情既惊又怒。 而后,真田苓眼皮微晃,远处有东西。 阿大在判断出对方的目的不是真田苓后,就过去帮忙了,好歹也是认识的人,那两个杀手看着来头不小。 阿大拽着毛利兰闪避,是狙击手,对方还有第三个人。 阿大加入后,毛利兰的压力变小,对上那两个人也能抵挡得住,如果没有狙击手的话。 pinga他们,对绑架来的雪莉似乎很看重,硬挨了几拳,在狙击手的掩护下开车溜走了。 工藤新一在确定兰没事后,着急忙慌的坐上了阿笠博士的甲壳虫,一路追了过去。 毛利兰微怔,赤脚站在地面上,朦胧的月光洒在身上似乎模糊了人的面容,她沉默的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直到啪嗒一声,身后也响起了一道声音,“地上凉,先穿上鞋吧。” 再是没怎么手上,从二楼跳下来也是会有些皮外伤存在的,又是水泥地,这要是一路走回去,明天早上醒来就能看到一地的血脚印。 毛利兰反应了一会儿,“阿苓,你怎么也下来了?” 真田苓道,“你们闹出的动静,我很难听不到。” 毛利兰看着地上干净的拖鞋,穿上去后低声道歉,“对不起啊,这么晚把你吵醒了。” 真田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些事又不是你引起的,你不需要道歉。” “兰,你不需要为任何人道歉。” 组织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这么拼的出来救人,是他们该向你感谢并道歉才是。 毛利兰抿了抿唇,“我只是有些....” 最后的话太含糊了,真田苓都没有听清楚说的什么,不过也不重要了。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好。” 毛利兰在转身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回来,“抱歉,阿苓,我记得你们来到八丈岛后有租车对吧,我想借用下车钥匙,我有驾照会开车。” 真田苓看着她,“就算你现在追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毛利兰坚持,“我只是想去看一看,如果什么都没有,我会回来的。” 真田苓转头,“车钥匙带了吗?” 阿大抬手一按,不远处车滴滴响了两声,黄色的灯光亮起。 真田苓也很无奈啊,她总不能真的让毛利兰一个人过去吧。 半夜三更,黑暗中还躲着一个狙击手,真要是出了个什么意外,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在她眼皮子底下毛利兰还出事了,最后工藤新一不疯了才怪。 算了一块带过去吧,而且,她也确实知道工藤新一去哪里了。 这个路线,真田苓微微皱眉,这是直接开到悬崖边了吗? 悬崖边,真田苓先一步说到,“我下去看看情况,兰你先等一等。” 毛利兰是硬要跟过来的,这时候自然不会反抗,“好。” 阿笠博士在听到身后汽车的动静时就闭口了,一步步后退紧贴着车门,心中一万个警惕起来。 直到真田苓的身影显露,“阿笠博士晚上好。” 阿笠博士:“....” 不,他晚上一点儿也不好,先是小哀出事,又为工藤新一惊慌,现在这真田小姐也来凑热闹。 他年纪大了,真是有些顶不住了。 “兰小姐在车上,他人呢。” 阿笠博士指了指悬崖,“跳下去了。” 真田苓往前猫了一眼,真是胆大,不要命了啊。 看着看着,真田苓就注意到一个不断晃动的小黑影,还行,人还活着。 伸缩腕带就在手上,真田苓伸下去把人拽主拉起来,整个人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神情也有几分奇异。 工藤新一不意外真田苓会出现,她不在才是奇怪的。 “水下有东西。” “他们开车跳进海里后,就没有再上来,我刚刚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 真田苓抬眼看向海平面,一望无际,海风吹过,激起阵阵海浪。 工藤新一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复,“你在想什么?” “水下的东西可以过会儿考虑。”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考虑下怎么解释。” 第622章 是潜水艇 工藤新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正想问他要解释什么,就看到真田苓抬手指向了车的方向。 真田苓稳稳道,“兰在车上。” 工藤新一还以为大晚上自己听错了,“蛤??” 真田苓:“兰会开车,如果我不带她过来,她就要自己过来。” 所以,人就在你对面,你女朋友,你自己想着怎么说吧。 工藤新一捂了下心脏,一时间只觉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上车吧,反正是要回去的不是。”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慢慢向车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思考该怎么说。 真田苓视线移向海面,工藤一开始说的话她还没有忘记,全部掉进海里并且没有出来。 海里有东西,能够让数人存活,会是什么东西。 直美小姐失踪后,警方第一时间封锁了八丈岛的所有出口,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明身份的人离开的迹象。 真田苓眸底深处是蔚蓝的海洋,如果,人就没有离开八丈岛呢。 没有离开,自然就查不到离开的踪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不是不可能。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真田苓其实对那位雪莉的失踪没什么兴趣,她更好奇组织的行动。 组织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身后车灯慌了两下,真田苓知道这是阿大提醒她该离开了。 好吧,今天确实晚了,那就明天再说吧。 真田苓上车后,后座的两人并没有交谈的意思,好像是说完话了,真田苓撇了一眼,并没有多问。 翌日,工藤新一也没让她久等不到天黑就带来了两条消息。 第一,警方的监视器并没有在海里搜查到潜水艇的下落。 第二,直美小姐的队友,遇害了。 真田苓抿了一口咖啡提提神,啊,这下子警方要忙起来了,陆续上岛的警方不是小数目。 不过,没有查到啊,真田苓若有所思。 内鬼这东西,真是会随时随地出现在任何角落,防不胜防,就看工藤能不能抓住它了。 这事牵扯过多,真田苓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并不会直接登上太平洋浮标办案,再说了,这种事情正是工藤新一擅长的,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真田苓就在岸上,帮忙照顾一下其他人了。 工藤新一也没让人失望,通过臂章跟灰原哀联系上了不说,还用阿笠博士发明的小鲨鱼把人给救出来了。 真田苓看着毛利兰抱着那女孩低泣,兰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多愁善感了些。 原本警方那边还不太信,有了灰原哀的证词,警方也意识到他们手中的设备出问题了,或者更具体的说,是他们身边的人出问题了。 也正好,工藤新一已经推理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目暮警官积极地邀请毛利小五郎过去破案,工藤和兰自然是相随的,真田苓就顺带过去瞧瞧了。 接他们过去的警方似乎认识真田苓,只惊讶了一瞬后,便将人请了过去。 真田苓环顾四周,科技感迎面袭来,设计的确实不错,只可惜.... 真田苓靠在墙上,阿大向警方出示了他的证件,自然也可以进来。 看着工藤新一熟悉的动作,说起来,她是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工藤的推理过程了。 嫌疑人她也锁定了一个,没有直接证据,单纯的感官怀疑。 真田苓是搞法医的,对人体的骨骼再了解不过了,那个半卷发的女人不对劲。 随着推理,他撕下了假面,来了一个性别大变,还是一个熟人。 pinga。 真田苓眉梢微动,组织的人,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pinga挣开所有人的攻击逃开,现在可不是跟他们打架撑英雄的时候,等这些人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在楼梯上pinga恼怒道,“又是你这个女人。” 上次阻拦他的就是你,这次还是,真以为他不打女人是吗? 毛利兰的回答是劈腿踢过去,这个时候就不用废话了。 交缠速度过快,pinga到底是急于离开,用了死劲,毛利兰不甚从楼梯上掉落。 真田苓:“阿大!” 比阿大更快的时一位独眼警察,稳稳的接住了毛利兰,把人放下后顺带还能指导几句。 工藤新一脚步急刹,默默抬起双手,握拳又松开,眼神中的落寞谁也看不清。 真田苓歪头看了一圈,哇。 第623章 最后欣赏 工藤新一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让他们所有人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pinga最后的行为让他很不安,这种预感从不曾出错,或许是真的要出问题了。 “马上离开!” 毛利小五郎是侦探而不是警察,目暮警官会让他们第一批离开,兰在她爸爸身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倒是真田苓,工藤新一转身看过去。 真田苓接收,“别管我,我会自己离开,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如果是真田苓一个人,工藤新一还会担心她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有阿大在身边,他放心多了。 工藤新一确定后马不停蹄地奔过去追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真田苓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着什么急啊,就算有事也不是现在。 阿大无奈:“刚才听他们这的人说,会有鱼雷攻击过来。” 真田苓摆手,“没事,他们不是有诱饵吗。” “咱们有足够的时间走出去,最后欣赏一下这里吧。” 据说是刚建成的,投资不是小数目,可惜了。 真田苓说的淡定,阿大也不急了,反正有他在,是不会让苓小姐出事的。 在往船上走时,两道剧烈的爆炸声在海面上炸开,已经在关键时刻了。 “快走。” 海风吹起了真田苓的发丝,隐隐有嗡鸣声在头顶上空响起,真田苓抬头看过去,是直升飞机。 人是没看清,但机舱上的字母看到了,或许还是个熟人呢。 脚踩上甲板的一刻,阿大心中松了一口气,暂时是安全了。 片刻后,更大的爆炸声传来,爆炸范围过大,海面上燃起了阵阵火光。 到底,还是组织的人赢了半步。 周围声音太过混杂,真田苓其实听不太清毛利兰在喊得什么,但是她眼尖,余光注意到了一个小身影,又是一个大胆的人。 灰原哀戴上阿笠博士的科技,爬到船边准备跳下去,却在下一秒被扼住了咽喉,双脚还在空中乱蹬了几下。 真田苓一把将人揪起来,隔着防水镜似乎要看到人的心底去。 灰原哀身体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一下,“你...” 真田苓道,“好不容易把你从潜水艇救上来,不是让你再去送死的。” 灰原哀挣扎,“可是他有危险。” “你的小身板去了又能做什么,最后凑够一盒吗。” 船上有潜水设备,阿大正在穿,怎么说也认识了这么久,有点儿情分在,见死不救也不是他的风格。 还有一点儿就是,他已经看到苓小姐眼中的跃跃欲试了,说不定她心中正想着怎么下海去救人,先把这一点杜绝了再说。 真田苓嗓音中含了一丝遗憾,“你们两个一起上来。” 阿大活动了下筋骨,“放心吧。” 只要你别下去,别做危险的事情,他一定把人平安带上来。 看着阿大消失在海平面中后,真田苓提着人把她送到了阿笠博士身边,“你们家的小孩子看好了。”再乱来就不好说了。 阿苓博士着急忙慌把人接住,忍不住低声训斥,“小哀,你太胡闹了。” 毛利兰缓了口气后目光怔怔的看着海面,双手捂着心口,显然是内心过分紧张。 “他,柯南会没事的对吗?” 真田苓嗯了一声,“放心吧,那孩子命大,不会有事的。” “好。” 真田苓其实还好,以她对工藤新一的了解,这点儿小场面还死不了,等他最后再来个超人变身就好了。 此时此刻,倒是可惜欣赏一下眼前的场景。 真田苓觉得,爆炸,火光冲起的瞬间,是一种暴力美学,在无人伤亡的前提下,她还没那么嗜血。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座环太平洋浮标是会消失的,整个过程她在好奇如何消失。 现下看到了,倒也不是很惊讶,组织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看着看着,黑蓝的海平面忽然在发光,像是突然出现了极光一样。 等一下,真田苓眼睛微眯,随着光芒放大,真田苓也看清楚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浮现,那是组织潜藏的潜水艇。 这样的话,果然,天上的直升飞机有了动静。 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天边都被火光照亮了。 这样算来的话,就是平局了。 你炸了我的浮标,我轰了你的潜水艇,勉强打个平手。 能搞出这种动静的,看来工藤那小子就是没事了。 随着一声声爆炸,毛利兰的脸色越发煞白,她双手死死扣住了船边,视线紧紧扫视着海平面,只希望下一刻柯南就能浮出水面来。 在漫长的等待中,哗啦的破水声传来,阿大抓着一个小孩子游了上来。 人平躺在甲板上没什么起伏,阿大摘了氧气瓶,“会人工呼吸吗,过来帮忙。” 毛利兰第一时间过去,手都在打颤,但专业步骤一个不少。 真田苓在一边看的清楚,也看清楚了她眼中的泪,随着胸外按压不断涌了出来。 终于,工藤新一咳了一口水出来,又连续咳嗽了几声,呼吸也平顺了。 工藤新一晃了晃脑袋,“兰...姐姐,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毛利兰的眼泪落得越发汹涌,想大声质疑,话到嘴边又无法说出口,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一步还要这样。 工藤新一察觉到了,一下子慌了,“兰...兰姐姐你别哭啊,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毛利兰嗓音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工藤新一手僵在半空中,看着流泪的兰,眼眶也微微泛红。 真田苓安静看了一会儿,低声跟阿大说道,“走吧,回酒店。” 这里就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说起来,也真的不能怪毛利兰会发现察觉,有些时候也确实太明显了些。 这一次亦是,工藤新一从海里揪出来,脸上可是没有眼镜遮挡的。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从幼儿园时期就在一起的毛利兰来说,那是一张绝不陌生的脸。 真搞不懂他们都在想什么,一个死活不说,一个死活不问,两人就在这干耗着,马甲都不知道掉几层了,还在僵持中。 真田苓轻摇了下头,算了,小情侣的事情就让他们俩自己解决吧,她一个外人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反正她来这一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该看的也都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今天晚上估计能睡个好觉,明儿赶早,还不耽误周一上课。 啧,她可真敬业。 阿大那边,真田苓到酒店后特意让后厨准备了一杯加浓姜汤送过来,盯着他喝完了才肯走。 别误会,她只是真心希望阿大不要生病,跟之前阿大压着她喝姜汤中药没关系的。 阿大看着真田苓施施然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抽,这种程度对他来说,真的不需要到驱寒的地步,而且这东西是真的很难喝。 第624章 哪个朋友 真田苓他们到家的时间还早,还能抽出时间洗漱煮个咖啡。 意外的是真田苓推开门的刹那,看到的不是空无一人的屋宅,而是幸村精市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 真田苓愣了一瞬,脱口而出的疑问在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真田弦一郎时,又默默收了回去。 等一下,她这出门一趟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幸村精市也有些奇怪,试探的喊了一声,“阿苓。” 真田苓摆手,她想起来了,“我没事,起早了而已。” 真田弦一郎走进,“要吃早餐吗,时间还很充裕。” 两人都不是睡懒觉卡点起床的人,早上的时间自然是足够的。 真田苓:“一杯咖啡,我先上楼收拾下。” 真田弦一郎点头,又看向一侧的阿大,“需要来点什么吗?” 阿大看了眼他们做的,“牛奶三明治就好,谢谢。” 来回路程不短,衣服上都是褶痕,是该换洗一番。 一切妥当后,真田苓注意到扔在一旁不断响声的手机,“喂,景吾?” 按时差算,他那边应该是半夜,“你没有休息吗?” 迹部景吾是忍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真田苓:“海边啊,我发信息告诉你了。” 迹部景吾眉心狠跳,是啊,发信息告诉了,寥寥的几个字,电话也不接,解释就是很敷衍的几个字在忙,又说太晚了别打电话,明天再联系。 “现在时间刚好,也不耽误你休息。”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去哪个海边了,跟谁一块过去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最近比较喜欢看新闻,倒是听到了一个很刺激的消息。” 真田苓抓了下头发,好吧,这两天她确实有点点忙,回复信息不太积极。 但是,“你学业那么忙,还有时间看新闻呢。” 昨晚才发生的事情,媒体要不要这么迅速,这就全球播报了。 真田苓心中轻叹一声,有点儿怀念还不熟悉的时候,迹部景吾什么都不好意思问的情景了。 “跟阿大去了八丈岛看鲸,过程是有些意外发生,但这也不是命案,又没有警方邀请我,我自然也不会贸然参与进去。” “没遇险,没受伤,海都没下去,就远远的在船上看了一眼。” 迹部景吾听后沉默片刻,“挂电话,切视频。” 真田苓....行吧。 视频时真田苓把自己全身都晃了一下,“看吧,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你别太紧张。” “没有及时回信息大概是爆炸导致周围没信号了吧,我没接收到信息,后来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隔着屏幕迹部景吾看的不太清楚,但是观真田苓的精神面貌,还是可以的。 每次她出门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发生,迹部景吾都快习惯了,但是担心无法控,亲眼看到总比冷冰冰的几个字强。 迹部景吾的脸色终于回暖,“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遇到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任何事情都可以,我随时都有时间。” “到现在了,我不希望你的事情还是由别人来告诉我的。” 哦,真田苓很诚恳的点头,算是应下了。 但要这么说的话,真田苓还真有一件事没说,工藤新一也提醒她了。 关键第二天她人就走了,还差点儿忘记了家里多了两个人来。 真田苓打量着迹部景吾的脸色,还不容易嘴角有了点弧度,但这事吧,真田苓想,他知道了肯定会生闷气,都不用怀疑的。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不要再继续刺激人了,怪不好的。 “那我先下楼吃饭了,你早点睡。” 迹部景吾没挂视频,海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真田苓,“你刚才再想什么?” 真田苓:“....?” 迹部景吾继续,“有话要告诉我?你看起来有些犹豫。” 真田苓诧异,不是,她刚才什么表情都没做吧,彼此已经熟到这一步了吗?真田苓缓了一下,“是有一件小事,你睡吧,等你醒了再告诉你。” 迹部景吾眼睛微眯,“其实,我刚刚是诈你的。” 真田苓:“.....” “但你既然说出来了,那对我来说就不是什么小事情,你现在不说,我依旧会睡不安稳。” “距离你上课应该还有点时间吧,不妨直接告诉我。” 真田苓沉默片刻,“我先说清楚,这两天我不在家,住酒店了。” “嗯,你说吧。” 既然是你现在就要听的,真田苓只迟疑了一瞬,大概解释了下幸村精市的事情,以及目前他住在她家的情况。 迹部景吾眼眸都睁圆了,不可思议的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真田苓小声道,“我哥哥也在,他们在一楼,我在二楼,互不打扰。” “而且过几天他们就搬走了,不碍事的。” 迹部景吾呼吸急促了几分,好,现在确定了,今天晚上他是睡不着了。 就说这种事情,换到那个男人身上能平常心对待,他没有直接飞回去都是在强忍。 呼吸有些不对,真田苓关切问道,“你还好吧,景吾。” 迹部景吾回,“不太好。” 真田苓....太直白了,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迹部景吾深吸一口气,慢慢压下自己心中的不悦,可以表现出来,但是不能太明显,再者,真田弦一郎也在,不会有问题的。 迹部景吾也清楚,这两个人,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不高兴还是不高兴,他又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什么都不计较。 自己平息了下,迹部景吾也发现了几个关键问题,有些不对啊。 “你刚才说,幸村是什么时候借助的。” 真田苓:“三天前吧,怎么了?” 迹部景吾仔细回忆整个谈话,没有忽略真田苓中间那一小段的沉默。 也不能完全说诈,还是有一分古怪的。 以真田苓的脾气,她会觉得这是一间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人走了都不一定主动告诉他,怎么会突然说有事要告诉他。 迹部景吾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真田苓顿了下,“出门时差点儿忘记了,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迹部景吾目光微暗,“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有必要说。” 真田苓:“一个朋友,偶然聊了几句。” 迹部景吾:“是哪个朋友。” 真田苓:“就一个朋友。” 倒不是真田苓故意绕弯,她大概知道迹部景吾跟工藤是有点儿不对付在里头的,听到这名字,估计他更会什闷气了。 迹部景吾古代的哦了一声,“是工藤新一。” 真田苓保持沉默。 迹部景吾嘴角扯了扯,“说起来,你突然去岛上看鲸这件事情,本身就很奇怪。” “该不会,邀请你上岛的人,就是工藤新一吧。” 真田苓“.....”无奈叹息。 所以说,太聪明了不好,都没有秘密了。 第625章 随口问问 迹部景吾不愿隔着视频与真田苓吵架,但他现在确实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就只能先告一段落,“你该去学校了,改天再聊吧。” 真田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挠了下头发,是有一点难搞啊。 迹部景吾在自己卧房休息,视频切断之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劈手将床头柜上的流苏台灯甩了下去。 迹部景吾提醒自己应该克制,但实在是忍不住。 他跟真田苓相差十万八千里,隔着距离隔着时差,她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不知道转了几道才能到他面前。 幸村精市的暂住是一回事,说实话,他承认幸村精市的优秀,但幸村并不在他警戒的范围之内。 他更清楚,真田苓绝不会与幸村产生什么超出预料的事情,更别提真田弦一郎也在。 从始至终,他忌惮的人都是工藤新一。 一个据说是消失了的侦探,但又无时无刻出现在真田苓的生活中。 不认识时暂时忽略,但之后,跟真田苓有关的每一件,不论大事小事,都有工藤新一的影子。 迹部景吾又如何不心生警惕,只是他藏得太好,他拢共没见过几面,还都是无法言说的场合。 忌惮之下隐藏的,却是极深的嫉妒,无法在面对工藤新一时平常心对待,他知道的太多了,所有的迹部知道的不知道的,工藤新一全部知道。 真田苓陷入低谷的那一段时间,也是工藤新一在一旁守候。 工藤新一在他心中的危险值,已经远超江户川柯南了,听说他们两个还是亲戚,在某些方面真是一样一样的。 冷静下来之后,迹部景吾在思考该如何解决,他得抽时间回去一趟,再不回去的话,家都让人给挖走了。 真田苓下楼简单用了些早餐,就跟他们一道去学校了。 路上顺口问了句幸村把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两天时间,最够把人抓到再把最终目的审出来了吧。 幸村精市神色有些僵硬,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厌恶之色,似乎是对此事深痛恶绝,一点儿都不想再提起的模样。 真田苓道,“随口问问,解决了就行。” 幸村精市捏了捏鼻梁,“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他们的心思太恶心了。” 幸村精市也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源头会是在一个教授身上,不,他已经不是了。 品行低劣,道德败坏的人,不配在校园里教书育人。 幸村精市不是第一个,但是所有受害者中,最具备反击能力的一个人。 那个教,不,那个男人,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在十几年的工作生涯中或威胁利诱,坑害了不少初入校园的学生们,有男有女。 在幸村精市之前,那些受害者无一例外有几个相同的特性,漂亮且贫穷,以及都是外地户口。 这样,只要不把人逼到极致,这些受害者都会为了渺茫的希望忍下去,不会反抗,不会报警。 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没有金钱,也刚不过名声在外的教授。 曾有人试过的,但最后脏水却反泼到了自己身上,被逼无奈只能退学回老家。 但这个男人在新生中盯上了幸村精市,理由就不用再过多阐述了。 快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还没有脑袋生锈发霉的地步,这个男人暗地里逐步靠近,又因为职位哪行都认识几个朋友,这才把隐形摄像头偷安了进去。 还不等他看见什么好东西,就被发现了。 他还是低估了幸村精市的本事,两天时间,就是学生们过了一个周末的工夫,他就已经身败名裂,即刻迎接自己的牢狱生涯,后半生就在监狱中度过了。 真田苓默默的冲幸村精市比了个赞,干得不错。 幸村精市失笑,好吧,这确实是她的风格。 中途真田弦一郎一直在沉默,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全神贯注的在看些什么东西。 下个路口分开的时候,真田弦一郎突然把手机举到了真田苓面前,屏幕对着她的脸。 真田苓定睛一看,哦,是支持人在激情的讲述着八丈岛海岸的爆炸事故。 真田弦一郎记得清楚,真田苓出去玩就是在那个八丈岛。 真田苓:“天呐,竟然发生了爆炸,这太令人震惊了。” 幸村精市:“....” 真田弦一郎:“......” 半晌,幸村精市忍不住道,“阿苓,演得太假了。” 真田苓还反问了句,“是吗?”那她下次再改进。 幸村精市心想,是不是的,你应该最清楚了。 真田弦一郎也是一言难尽,原本他看着真田苓半点磕碰都没有的回来了,还想着说不定这一次真田苓跟这些危险的事情没关系呢。 但就刚才真田苓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回答,百分百确定了,八丈岛的爆炸案真田苓一定是参与了。 就算是没有参与,那她也一定知道全程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眼神太明显了,真田苓耸肩,“行吧。” “新闻里说的大部分是真的,爆炸发生时我已经被岛上的警察送上船离开了,远远的看了一眼,事情基本跟我是没关系的。” “至于具体的细节,不方便透露。” 看到真田弦一郎欲言又止的表情,真田苓想了想道,“当一个东西的存在,产生的结果是弊大于利的时候,那就证明这个东西不应该存在。” 真田弦一郎若有所思,“这样啊。” 真田苓看了眼腕表,“是啊就这样。” “时间到了,我想去上课了,拜拜。” 早说了,她就是去看一个过程而已,有工藤新一在,她也好奇这家伙死怎么挽救的,这对她来货比事情本身更有意思。 想到这,也不知道他和兰怎么样了,那天晚上兰的表情可跟以往的不太一样啊。 令真田苓意外的是,回来后她最先看到的事毛利兰。 还有一点儿就是,刚才跟兰说的老师,她在等真田弦一郎的时候看到过一眼,跟兰的专业不相关啊。 毛利兰也看到了真田苓,上前打招呼,“下午好啊,阿苓。” 真田苓正常打招呼,随意道,“下午还有课?” 毛利兰看了真田苓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能在阿苓脸上看到好奇的表情,真的好难得。” 真田苓表示疑惑,有吗? 毛利兰笑了会儿解释道,“我在申请转专业,有些麻烦,但我相信我可以做到。” “阿苓,”毛利兰背对着抬眼,认真问向真田苓,“你觉得我可以当一个合格的警察吗?” 真田苓眼睛微眨,默默消化了一下。 “可以的,我相信你。” 毛利兰笑的更灿烂了些,“谢谢你。” “真的,阿苓,谢谢你。” 真田苓慢吞吞道,“没事儿。” 虽然她不清楚兰到底在谢什么。 第626章 与你何干 真田苓并没有深入了解这件事,毛利兰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思考决断。 直到真田苓在几天后见到了工藤新一,她倒是觉得,这两个人之间会出问题的是工藤才对吧。 脚步声不断在耳边萦绕,真田苓无奈的按了按太阳穴,视线移向别处。 眼晕,工藤新一在原地转圈绕的她眼晕。 真田苓忍了下没忍住,“我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工藤新一神色有些焦躁,眼底深处又是化不开的忧色,“我,我们之间好像出问题了。” 真田苓真不是什么情感博主,这些问题问她是不是超纲了。 以及,就算真田苓不精通这一道,她也清楚,“你才发现吗?你们之间不是早就有问题了吗?” “上次在八丈岛,你们俩回去聊开了没有,兰都要跑去当警察了。” 工藤新一一愣,“你说什么??” 真田苓视线微凝,“前两天兰见我说她要转专业,你不是跟兰住在一起吗,你不知道?” 工藤新一无意识的扣手指,“我不知道。”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知道。” 真田苓奇怪,“所以你们那天聊崩了是吗。” 工藤新一沉默片刻,“兰,应该是知道了我就是工藤新一,但是,最后她也没有问出来。” 工藤新一都无法形容自己在那一刻的感受,兰眼中含泪的模样是他一直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最近,不,应该是说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把兰惹哭的人就是他。 真田苓不是当事人,不好对他们之间的事情做什么评价。 但是啊,“你当初隐瞒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兰,但你也发现了吧,不管你是工藤新一还是柯南,兰的身边都会出现危险,她并没有因为你的隐瞒,就生活在一个以保护为名的真空环境中。” “包括最危险的组织,兰也亲身经历了不少,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接下来,她选择了警察这条道,不是我说,真的有这种可能性,你遇到案子报警,出警的人或许就是兰哦。” 工藤新一的脸色沉重了几分,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在思考真田苓说的所有。 半晌,工藤新一用力搓了搓脸,“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真田苓单手托腮,“坦白与否,在你自己。” “我只提个建议,如果你不想失去兰的话,最好尽快些。” 兰并不是离了爱情就不能活,沉溺过去整日以泪洗面的女子,是因为重要,她才会愿意心甘情愿的等待着。 但如果面对的结果是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时,再深再浓厚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纹,能不能修补就看另一方的选择了。 在想到未来的某一个瞬间,工藤新一的心跳都要加快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有这种结果,他不能接受。 他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再给他一点儿时间,就一点儿,不会太久的。 看着工藤新一逐渐笃定的脸庞,真田苓幽幽道,“希望你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个问题过来。” 她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搞不定,哪还能去解决别人的感情问题。 工藤新一叹息一声,“我也希望如此。” 还是无法忍住想要咒骂组织的想法,该死的组织,要不是那天晚上的意外,他也不会跟兰相见不敢相认了。 ...... 对真田苓来说,大学生活是很平静的一件事,按部就班,甚少出现意外。 当然了,中间也会有一些小小的波澜,也算是正常情况。 就比如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挡在了真田苓回家的路上,看打扮像是个富二代,用一种自以为很复杂圣神情的眼神盯着她看。 真田苓面不改色,直接忽视过去,陌生人不必理会。 被人这么毫不客气的漠视,寺泽野神色微变,大步走过去伸手挡在真田苓身前,“你还真是把我忘的彻底啊。” 真田苓眉眼冷漠,“离远些。” 身上乱七八糟的味道呛到她了,什么人啊,大白天在路上发疯。 寺泽野只是看着表面光,底下这些时日来他被家里和外界的压力折磨的不轻,究其原因他也知情,只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明明,这个人是他先盯上的。 怎么到最后,却偏偏落到了迹部景吾的手里,一个小白脸。 反正都已经被压迫了,他不管做什么那些人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寺泽野本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其他人好过的想法,不惜搞一出离间计来给自己出气,哪怕只是吵架,也足够了。 “真田苓,当初你嫌弃我脏,你以为,他迹部景吾又是什么纯洁无辜的白莲花吗?”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真田苓终于抬眼看了这人一眼,想不起来是谁了。 得见反应,寺泽野笑了起来,“他一个人在英国,背着你做了什么,你又怎么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真田苓目光森凉,“与你何干。” 你算个什么东西,又是哪里来的资格跟她说这些话。 寺泽野手指勾了下脖颈上的项链,“是跟我关系不大,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不该被蒙在鼓里。” “你若是知道他亲自操纵了一家四口的死亡,你还觉得他干干净净吗?” “他迹部景吾也不比我干净到哪里去!” 不待真田苓回答,另有一道声音打断了这次对话。 紧急刹车的声响以及最后撞车的声音,真田苓扫了过去,视线微凝,这车有点儿熟悉。 迹部景吾迈步下车,“既然你对本大爷的事情这么好奇,不妨当面聊聊。” 寺泽野看到了的被撞的车,以及撞车的人,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远在英国的人会突然出现在眼跟前,还就这么不凑巧的听到了他的话。 真田苓也看了过去,肯定了一件事,这声响是故意撞出来的。 寺泽野是不服气,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打压,他再蠢也没有失去理智到直接跟迹部景吾当面干起来的程度。 只会让家里的那些个兄弟们肆意嘲笑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迹部景吾神色冷漠,自上而下带着一股轻蔑,冷嗤一声便不再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人还不配。 但是,迹部景吾没有忘记寺泽野曾经搞出来的麻烦,看来还是太闲了,他会考虑的。 迹部景吾转身,向真田苓伸手,“饿不饿,回家做饭给你吃。” 无人知道迹部景吾说这话时心底的紧张,他怕真田苓听进了这人说的话,这并不是真的。 但哪怕有百分之一被怀疑的可能性,迹部景吾都觉得自己或许会很难过。 真田苓抬手搭过去,“想吃海鲜。” 迹部景吾瞬间眉开眼笑,“好,我来安排。” 第627章 我就知道 迹部景吾的车对得起付款时那一溜的零,碰撞之后车头并没有明显的痕迹,反倒是寺泽野的车凹进去一个坑。 真田苓也就在一开始的时候扫了一眼,迹部景吾在某些时候的着重点她也清楚,没必要因为一个陌生人浪费时间。 上车了也没松手,真田苓无意识挣开的时候被迹部景吾用力握紧了,也就随他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迹部景吾摩挲的真田苓的指尖,“刚回来,临时通知的,夜里赶回来,怕吵你睡觉就没发信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 若不是寺泽野凭空一脚,今天的见面会更加完美才是。 迹部景吾不松手,并且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真田苓继续问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迹部景吾道,“是公司正在进行的合作方案有些麻烦,需要回来处理下。” 迹部景吾心下微叹,是不能指望真田苓刨根问底了。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田苓选择相信他是一件好事,可又有一点儿不对劲,问都不问他一句的嘛,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迹部景吾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漫不经心的往前扫了一眼,真田苓被一股力道扯进怀抱,与挡板升起同时发生。 迹部景吾下巴抵在真田苓肩窝上,“你怎么就不问问我?” 真田苓调整了一个略舒服的姿势,认真道,“他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信他说的话。” 眼神表现的太明显了,真田苓很难注意不到,他说的那句话,在真田苓这里的可信度为负。 不得不说,迹部景吾被真田苓的话戳进心坎里去了,顿时笑了起来,胸腔的振动带着真田苓也晃了几下。 真田苓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有这么好笑吗,这家伙。 迹部景吾笑够了,凑近真田苓耳边低声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商场如战场,不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迹部景吾年纪轻轻能从父亲手机接过些产业,并且没有被那些老油条打压住,可想而知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 一个投资合同,双方互利共赢的事情,没想到对方在合作中途出尔反尔,狠甩了迹部景吾一笔,其中的损失不单单用金钱来衡量。 迹部景吾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也给予反击,也知道从中混水摸鱼的人是哪家的。 迹部景吾只下了最后通牒,按照合约,违约方付全部责任,一笔一笔的全部给他吐出来。 从整体来讲,迹部景吾做的并不过分,有理有据,就是上法庭也是合理合规的反击。 但就是发生了一个意外,对方不单单是没有选择承担责任,还携款潜逃,且挺有良心,带上了妻女,然后,在偷渡的过程中车祸身亡了。 是真的意外,司机醉驾,警方查过很多次了,司机不止醉驾,还吸了些东西,这才造成了惨案。 迹部景吾很无辜,他并没有下手做任何事情,但就在事发之后,有谣言传出来是他的手笔。 说的夸张一点,迹部景吾就像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损失都由他来担不说,黑锅还倒扣他头上了。 挺戏剧化的,跟拍电影一样。 真田苓安慰的拍了拍迹部景吾,“放心,我超相信你。” 迹部景吾那阵气过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人都没了,他上哪里追究责任去,不过,背后搅混这一滩水的人他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现在嘛…… 迹部景吾高挺的鼻梁蹭向真田苓,“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真田苓不动如山,“有段时间了。” 迹部景吾轻哼一声,吐出两个字,“敷衍。” 真田苓眼睫微晃,没说话。 迹部景吾继续发问,“你不想我吗?” 真田苓视线下移,这么近的距离,迹部景吾这张神颜的脸蛋相当有冲击性,海蓝色的眼眸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真田苓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很认真的想了想,答案是,“想的。” 要说思之如狂什么的,那太夸张了。 但某些时刻,真田苓确实在思绪回转间,脑海中浮现了迹部景吾的声音,应该是下意识的习惯,她觉得迹部景吾应该在的。 迹部景吾眼眸瞬间明亮了起来,这个回答简直远超他的预想,“我就知道,阿苓,你最喜欢我。” “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一直都在想,醒来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就好了。” 真田苓想,这个,大概还要再过几年。 其他的倒是可以,迹部景吾先前窝在真田苓颈侧,是一个微微仰视的姿势,是有些不舒服,但他没顾上。 真田苓拇指在迹部景吾眼角的泪痣上摩挲了两下,低头压了下去。 唇瓣相接的瞬间,迹部景吾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光芒,迹部景吾手上一个用劲,迫使真田苓压在了自己身上。 要是这时候有人从窗外探过头看,怕不是以为上演一出女霸王压金花的戏码。 迹部景吾在关键时刻,从来不在意姿势的问题,这重要么?当然不。 末了收整,真田苓斜睨了迹部景吾一眼,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后来反应过来时来不及了。 迹部景吾笑得毫不掩饰,他就爱看真田苓这副模样,这副只有他能看到的样子。 看他笑得开怀,真田苓也懒得说些什么了。 这最多就是情侣之间的小心思,是一种qq,无伤大雅,并且也挺可爱的。 真田苓缓了下呼吸,“这次回来要待几天。” 迹部景吾算了算,“三四天,还不能待太久。” 真田苓点头,“这些天,你有时间了联系我。” 想也知道迹部景吾这么仓促的回来,不是来每天睡到自然醒,跑回来度假的。 迹部景吾捏了捏真田苓的手指,“好,你要把空余时间都留给我。” 真田苓应下,反正最近挺平和的,也没什么案子,总不能迹部景吾一回来,就有案子上头了吧,这概率,应该不可能。 简单的温存过后,迹部景吾想跟真田苓聊天,就是最简单的最近都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有没有交到好朋友,有的话就介绍认识下,等等等等。 真田苓眼皮微抬,就这最后一句,她能相信迹部景吾的话也是有鬼了。 好像是有点儿明显,迹部景吾干咳一声,“随口一问,不用在意哈哈哈。” 真田苓真想送个白眼过去,上哪里来个好朋友,她又不是擅长交友的人,整天乱想。 迹部景吾及时转移话题,“刚才不是说的饿了吗,马上到家了,我做饭给你吃。” 真田苓好奇,在英国待了一段时间,饭都会做了?这还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吗?真田苓都怀疑他前半生就没踏过厨房这块地界。 迹部景吾给予一个肯定的回复。 第628章 别打扰我 事实证明,对迹部景吾所说的厨艺这件事,不能报有太大的期望。 真田苓跟着他回去迹部宅,耐心等迹部景吾简单收拾后下楼来厨房动工。 切身体会到了迹部景吾所说的做饭的流程,切片腌制等一系列前期准备都由厨师来完成,他只需要拿起铲子简单的翻个面,最后关火都是由厨师来提醒。 真田苓眼睁睁的看着迹部景吾往盘上摆了个西兰花,勺子抹了一道酱,这道香煎鳕鱼就完成了。 迹部景吾很满意,兴致勃勃道,“怎么样,苓,来尝尝味道。” 真田苓不好打断迹部景吾的兴致,应了一声,离开前往厨师那边看了一眼,对上了人家露出八颗牙齿的礼貌微笑。 味道当然还可以,要不然那厨师可就是白干了。 真田苓落下筷子后问了一句,“怎么会想起做饭这件事?” 以迹部景吾忙碌的日常,他怎么可能会想到做饭这件事情的。 迹部景吾单手撑着下巴,“听朋友说,厨艺是加分项。” “我希望在你心里,我是最完美的一个。” 真田苓心想,厨艺要真是加分项目的话,你这个指定得扣分。 但是话还是要说的好听些,“你本来就很好,不需要额外做这些。”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会做饭就心生好感,也不会因为不会做饭这个理由而生出嫌隙。” 迹部景吾心神一荡,好听话都愿意听,尤其是真田苓说出来的。 迹部景吾忍不住靠近,不等他做出什么,被真田苓一巴掌推开,“在吃饭,别打扰我。” 迹部景吾:“……” 行吧。 迹部景吾很舍不得真田苓离开,尤其是他们因为异国,相聚的时间本就短暂。 真田苓既然过来了,就是打算留宿的,住一晚而已。 但真田苓万万没想到,乌鸦嘴显灵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迹部景吾在浴室洗澡,真田苓都换好衣服准备掀被躺下了,电话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滴滴的声响充斥耳畔。 真田苓手下动作微停,这个时间点打来的电话.... 竟然还是服部平次打来的,“喂?” 服部平次急促的声音传来,“苓,听到吗,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工藤新一?!” 真田苓冷静道,“没有,他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服部平次深吸一口气,真田苓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了,“到现在,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他的消息。” “那,工藤新一就是失踪了。” “苓,我找不到他,你来帮帮我。” 真田苓墨色的瞳孔更加幽深,“地址以及全部过程发到我手机上来,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真田苓用最短的时间换回了衣服,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谈情说爱先放一放。 恰在这时,迹部景吾擦着头发出来了,原先准备好的话在看到真田苓的神情时无声息的咽了回去,心下一紧,谨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真田苓上前抱了他一下,“景吾,抱歉,我有事情必须要离开。” “目前没有危险,你开辆车给我。” “还有,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要参与。” 迹部景吾单手攥紧了毛巾,“至少,要告诉我一个理由。” 真田苓边走边说,“一个朋友失踪了,我得找到他。” 真田苓已经做了决定,迹部景吾知道自己就是说再多也不会有结果。 “我安排人送你去。” “不,”真田苓拒绝,“车钥匙给我就行。” 迹部景吾脸色又变换了几次,看着真田苓快速的步伐,到底是忍住了,呼管家安排辆车出来。 老管家本来还好奇,这大晚上的开车是要去哪里? 不过当他看到少爷和真田小姐的脸色时,极有分寸的保持沉默。 真田苓接过钥匙,关门挂档,踩油门的前一刻偏头道,“回去吧,天冷,没事后我会联系你的。” 迹部景吾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一定注意安全。” 真田苓比个手势,“放心吧。晚安。” 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瞬间驶出,片刻间只留下一股车尾气。 迹部景吾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米歇尔管家默默往其身上搭了一件外套,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少爷还湿着头发只着浴袍就出来了,这个天气,会生病的。 迹部景吾在尽全力克制,无法用语言文字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深夜,眼睁睁的看着爱人为了别的人离开,自己却要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这样,堪比诛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未干的头发把外套打湿了一大片,米歇尔管家也低声提醒了好几遍。 迹部景吾终于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寒凉的空气进入肺腑之中,转身进屋,冷硬的声音落下,“把汽车定位信息放到书房。” “是,少爷。”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迹部景吾车库的所有车除了安装定位系统之外,行踪轨迹也全部留有记录。 迹部景吾既然应下了不会过去,哪怕再不情愿,也不会真的违反真田苓的意思。 但是他在家里盯着路线,也是给自己一点儿安慰,至少,他要知道真田苓这么晚,到底是过去了哪里。 当他看到那个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方向时,狠狠闭了闭眼睛。 那是他从未去过,但是深知的一个地方。 是工藤新一宅。 又是他。 几乎每一次都是他。 真田苓这会儿暂时顾不上迹部景吾的想法,等她先把人找到以后再行解释吧。 工藤新一那家伙惹是生非,有意无意得罪的人不是小数目,并且是一个比一个危险。 有限时间内,没有足够的线索,不一定能快速找到工藤新一的消息。 一路上真田苓开的飞快,是急了些,但还算冷静,也压着火,等她把幕后凶手抓住了,谁都别想好过。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门都没关好,真田苓的声音就到了,“现在什么情况?” 服部平次脸色凝重,“前两天还在联系,他说他发现了一件事情。” “具体的我还没有查到,但今天,人就失踪了。” “从早上出门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阿笠博士那边也调查了,”说到这,服部平次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手表,在一个污水坑里找到了。” “抓走他的人,发现了他身上的装备。” 第629章 大海捞针 真田苓一边听服部平次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另一边调取了工藤离家之后大概经过的所有监控。 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联系的,工藤和服部他们两个各自活动居多,是遇到那种连环凶杀案的大案子时,才会聚在一起。 现在的结果可能说明了一点儿,工藤新一轻敌了,要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人给套走,连留个求救信息的时间都来不及。 视频播放的速度放到了极致,真田苓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各种人。 阿大也没有再家闲着,联系了警部的人帮忙调查。 服部平次更多的是关心则乱,惊慌恼怒,工藤就在他眼皮底下让人给绑走了,他那副小孩子的身躯,让人踹一脚都会出大问题,真要是出事了,他自己都交代不过去。 真田苓不是不急,但这时候急也没有用,必须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工藤新一的。 塔塔,键盘被连续敲击了几次。 真田苓发现了一个车影,它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频繁出现了。 “阿大,查这辆车的所有信息。” 阿大记录下车型车牌号,“好,马上。” 服部平次脑袋都快伸进电脑屏幕里了,“这辆车有问题吗??” 真田苓点头,指着电脑左上角显示的时间,“时间不太对,我们过去走一趟。” 按照时速和距离,这辆车消失和再出现的时间对不上。 服部平次没有一丝犹豫,立刻起身,“好,咱们走。” 摩托车只有一辆,真田苓开车门,“上车,我带你。” “好。” 阿大这时候也没多说话,老实的坐在了后座,alice小姐的车技,不是一般的硬,坐上就行。 夜晚的东京路上,车流量依旧不少,但对真田苓来说没太大影响,反倒是被超车的那些车主,不停地对真田苓的车尾巴嘀嘀咒骂。 真田苓充耳不闻,用最短的时间到了目的地。 服部平次下车的时候撑着车门深吸一口气,连续几次,又跺了跺腿,站直溜了,千万别打颤。 他这还是第一次坐真田苓开的车,也着实没想到她这车技竟这么狂野。 阿大从后座翻了瓶水递过去,拍了下服部的肩膀,哎,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 这一片离工藤新一被扔下的那块表的水沟不远,工藤新一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应该是想要传递信息或自救,但是不慎被发现了。 真田苓开了手电,一寸寸的探寻这块地皮,不放过任何线索。 服部平次喝了两口水缓下后,也翻了个手电加入行动。 三个人打灯弯腰探查,终是不白费功夫,发现了蛛丝马迹。 真田苓手中动作停下,注意到了散落在道路两旁碎石子上的血迹,呈喷溅状,但没做dna之前,并不知道是谁的。 服部平次拿手帕拾起一块白色的碎片,像是被碾碎了,差点儿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但这个压扁的形状,有一点儿眼熟。 服部平次喊了一声,“你看,这个像不像被碾碎的定位器,他身上不老是有这些奇怪的东西吗,我好像见过。” 真田苓看过去,是,虽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服部平次环顾四周,“看来这里还真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工藤,你最好是留下些东西给我们,这一翻挣扎不能白费。 此时的工藤新一状态并不好,意识游离在昏迷边缘,腹部阵阵抽痛袭来,喉咙处是压不住的血腥气,更麻烦的后脑勺,工藤新一隐约感受到,是有什么液体在流出。 眼前一片黑蒙,工藤新一仅存的意识在想,希望好友能发现他不见了,不然就危险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撑不了多久了。 真田苓以碎石子上的血迹为中心往外搜查,果真又发现了些凌乱的血点。 他们在这里发生了争斗,工藤新一不敌被镇压,装备都爆了个干净。 但也证明了一点,工藤新一还活着,目前来看,幕后凶手还不是冲着工藤新一的命去的,要不然他们发现的就不是工藤新一的手表,而是人了。 这也给他们争取了救援的时间。 真田苓根据已有的线索做了侧写追踪,是有一点仓促,但是没关系,他们有人,每一个怀疑的方向都可以派人过去查看。 而真田苓服部阿大,则是驱车去了可能性最大的一个方向,也可能是一场空。 因为这条小路通往的方向,不说是阿大清楚,真田苓同样。 这条唯一的路直达海边,是地下某些人偷渡的最佳场所,屡禁不止,警方就是二十四小时执勤都禁止不了。 如果是,最好是能来得及,否则,一旦上了船,在没有任何定位的情况下,真如大海捞针。 第630章 谈个交易 真田苓油门踩到底,在这条小道上横冲直撞,至于车的损耗,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服部平次默默攥紧了车扶手,他到不是怕真田苓的车技,他是担心自己飞出去,推背感太强了。 然而终究是慢了他们一步,服部平次心中紧张时看窗外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远远就看到了一搜偷渡船。 为什么肯定,半夜三更,一搜破破烂烂的船停靠在岸边,船上零星点了几个灯泡,一看就是鬼鬼祟祟行不当之事。 “不好,他们要开船,来不及了!!” 真田苓心跳越发平缓,话不能说死,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认输。 现在这种情况就只能是拼一把了,“你们两个抓紧了。” 不等服部平次问真田苓要做什么,看见她方向盘偏移,服部平次倒抽一口冷气,很好,他知道了,不用再问了。 后座的阿大早就把安全带捆紧了。 服部平次在恍惚间都感受到一种失重感,像是在过山车上一样。 船上的人还在说话,“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急着走!” 被称为大哥的人嘴上叼了一根烟,“什么都别问,赶紧走!” 小弟不解,仗着跟大哥熟悉了几分多嘴道,“怎么还送来一个小鬼头,这不是白浪费一个名额吗?” 大哥冷笑一声,一巴掌呼他脑门上了,顺手扯住了他头上的几根毛,“再废话,把你扔海里。” 小弟哆嗦了一下,眼中闪过惧色,“不敢了不敢了,”一边还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我知道错了大哥。” 大哥把手松开,“滚去干活!” “是是是。” 那小弟急忙从大哥手里脱出来,正要往船舱里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问,这一次的接头暗号还没对好,扭头又像大哥跑去,一脸谄笑,“大哥,大...!!” 大哥正不耐烦这小子又想干什么,但在片刻之间察觉到这小弟的表情不对,那是无法伪装出来的惊恐,来源是他的后方! 大哥脑中一根弦蹬起来,扭头向后看出,瞳孔骤缩,一辆超跑从天而降,正正落向他们所在的船上。 到底是刀尖上添血干出来的,他在短时间的错愣后,反应极快的向一旁躲过。 要跟人干架怎么也得人从车里下来再说,直接跟车拼,傻子都不干。 超跑落在穿上,重量不平衡引起小破船剧烈的摇晃,真田苓踩死了刹车,调转方向牌,愣是撞断了几根杆子,顶到了里头的舱门才看看停下,车轱辘急速旋转,火星都快干出来了,轮胎下不断冒烟,橡胶烧焦的糊味在空中弥漫。 真田苓开门下车,有点儿晕,但还能接受。 那大哥招呼了船上的几个弟兄,将这辆车包围住,弟兄们手中都拿上了武器。 他看见下车的竟然是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不仅没有半分松懈,反而是更加警惕起来。 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来这一手,还能毫发无伤的。 真田苓向后撩了一把头发,语气淡淡,“晚上好,各位。” 他示意身边的小弟去探探情况,“臭*们,不想活了,你想干什么!” 真田苓视线盯准了那人,“管事的,诚心来谈判,玩缩头乌龟就没意思了。” 男人手不自觉的向后探了一把,诚心谈判?这一手是给他来个下马威的吧。 “你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 真田苓指甲盖弹了下车门,“独行道。” “来谈个交易,把你抓的孩子全须全尾的给我。” 男人神色微变,上头命令他把那孩子送走,他可以确定中间没有任何人跟踪,那些零碎的东西也全部毁尸灭迹了,警方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而现在,船还未开,这女人就追赶过来了,还是以这种粗暴的手段。 男人冷静回复,“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服部平次不知何时出来了,脸色难看,“喂大叔,到底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要浪费彼此时间。” 男人嘴角下弯,他认不出开车的女人,这小子,很眼熟,是服部平次,关西的名侦探,不能轻易弄死。 阿大活动了下筋骨,紧跟着出来,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座铁塔压过来,身高直线碾压主事的男人。 男人的神情变了又变,不认识,但也不需要认识,那种压迫性的气势就足以证明了这人不好惹。 小船还在晃动,男人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一口,“你的交易是什么?” 真田苓扬眉,“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你。” 男人愣住了,“你说什么?”这说的是哪门子交易! 真田苓道,“贩卖人口,走私军火,哪一项都够搭上你的后半生。” 这难道还不算是交易吗?她已经够仁慈了,先礼后兵,谈不拢再干,反正她已经提前联系小叔叔了。 这就是打算强买强卖了,呵,也不打听打听他是哪条道上的。 服部家的人是不好惹,但这不代表他就怕了。 不过是三个人,三更半夜谁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是个绝佳好场所。 把人放了,回去他也是一死,但这三个人要是都没了,死无对证,谁也拿不了他的把柄。 男人给予的最佳回复就是把腰后别着的木仓拿出来,扣上扳机,“杀了他们!” 那些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马仔们闻声而动,大部分人是冲上了真田苓那边,一个女人,长得漂亮,来这种地方就是找死。 他们之所以没敢动是因为大哥还没发话,现在可就随他们的意了,把人杀了,又没说怎么杀了。 真田苓面色依旧平淡,只道一句可惜了。 客观来讲,这人魄力不错,眼见没有余地直接下死令,不拖泥带水,当手下来说可以了。 只可惜的是动了不该动的人,那就没办法了,不宰了你,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真田苓把头发绑起来,“不用管我,各自解决。” 真田苓眸底深处除了恼火之外,还有丝丝的兴奋,她已经很久没有动手打架了,这种感觉,是有些怀念了。 服部平次注意到了真田苓撇过来的那一眼,嘶,好像不太妙啊。 阿大一脚踹飞了一个软脚虾,“愣什么神!” 服部平次瞬间反应过来,一圈砸在偷袭人的鼻梁骨上,“我们得尽快解决了。” 阿大看着真田苓出手即沾血,“我知道。” 真田苓来时就知道不对,那些黑科技装备她可是一个不落的都装上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第631章 解决方式 长时间培养出来的习性是无法更改的,真田苓同样如此。 戒指上的刀片轻而易举的将攻击者的皮肤割开,鲜血不断渗出。 但围攻的人较多,真田苓从中抢了一根钢管过来,刀片的攻击范围太小了。 后方不断观察的男人举木仓对准了真田苓的后脑勺,这个女人不容小窥,是个变数,没时间在这里打杀下去了,一击毙命结束这场混乱。 他想的是不错,但也低估了场上的其他人,阿大也在盯着这拿木仓的人。 在对方扣下扳机的瞬间,阿大也动手了,两道木仓声同时响起。 男人在紧急躲避的情况下手偏离了原本的方向,瞄准了真田苓的子弹落在了一个小弟的后背,他哀嚎着倒了下去。 阿大面部表情的盯着他,“你的对手是我。” 要比木仓吗?不妨来试一试。 男人的表情是夜色也无法遮掩的难看,他需要重新考量这一批人是谁了,为什么能持木仓,还敢这么毫不犹豫的动手。 最后的决定就是,灭口。 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后退的余地,将他们三个人全部消灭,才是最佳解决方式。 男人手按下了兜里的呼叫器,船舱底下的那批人,暂时不用盯梢了,出来亮亮招子,干掉这几个人,加钱。 被扔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工藤新一,听到耳边嘈杂的动静,还有关押人离开的脚步声,快要散落的意识终于兴奋了起来,嘴角费力上扬出一个弧度。 太好了。 你们过来了。 服部平次的剑道不是白练的,这些人还拦不住他的步伐,服部平次打到了真田苓的身侧,“你怎么样?” 真田苓横劈一棍,“没事。” 人数不少,打起来是有些费劲,要说毫发无伤有点儿夸张了,些许皮外伤,不用当回事。 真田苓耳朵微动,“有人上来了。” 服部平次神色一凌,顺着真田苓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冒了出来,不用动手就知道,这些人和他们刚刚动手的几个软脚虾不是一个级别的。 服部平次低声道,“来硬家伙了。” 真田苓应了一声,更有意思了。 打斗一触即发,木仓声拉来了序幕,这一回可就是死战了。 说他们走私军火还真是没有半点冤枉了,好东西都藏在地下,这批后来的,手头里的东西真不少啊,手榴弹都别裤腰带上了。 一批穷凶极恶之徒,无法避免的,真田苓这唯一的女性在里头太显眼了,被盯上了只能是必然。 “小*们,真是不怕死啊,来爷教你怎么打架,哈哈哈!” 真田苓忽视了所有人的污言秽语,她在想,从哪里下手能最快把人搞亖,也不能亖透了,最多留一口气。 当时为了找人,警方兵分好几路出发,眼下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回来,这段时间就只能由真田苓他们自由发挥了。 木仓声不断在耳边炸响,如果远处有人看见,肯定是会以为自己是误入了什么黑帮血拼的案发现场。 真田苓盯死了几个人,夺木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出人命就行,见血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也就这功夫,真田苓直接开下来搞得半废的车,离报废无解了,返厂重修都救不回去了。 远在迹部宅邸的迹部景吾,在看到显示器上不停闪烁的红点时,意识到了不对,“现在是什么情况!” 保镖心下抽了一口冷气,“是,是车辆报废的警示灯。” 迹部景吾眸色阴沉,什么样的情况会直接把车干废。 迹部景吾不清楚真田苓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知道,绝对不是真田苓离开前所说的,没有危险的事情。 “最后显示的位置在哪里?” 保镖又看了两眼屏幕,“在海岸边,那地方....” 迹部景吾听到不对,“你知道。” 保镖也不敢隐瞒,“听人说过,跟黑道沾点关系,算是三不管地带。” “那里经常有偷渡的船只,就是警方也束手无策。” 迹部景吾听到了最后一句,警方也管不了。 真田苓的话,和眼下的情况交织,终是理智站上上峰,如果警方也管不了。 “安排人,马上过去。” “哎哎哎,少爷,少爷!” 保镖无可奈何,也大约知道一点儿开车的人是谁,更清楚他就是说了阻拦的话也不顶用。 真田苓那边看起来很危险,但其实还好,双方持了个平手,但再拖下去,结果就说不太准了,毕竟他们人少。 “嗯?” 真田苓手肘卡死一人脖颈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远处看去。 服部平次一圈抡过去,大喘气道,“你别分心啊!” 真田苓手肘一个用力,将人弄昏死过去,“有人来了。” 服部平次低咒一声,“又来!” 一辆摩托车超速驶来,那速度,说是要飞起来都不为过。 对方很聪明,借用了真田苓闯进来时的方法,从天而降落在了甲板上,顺便摩托车还创飞了几个马仔。 落地姿势非常流畅,攻击又是拳拳到肉,这身姿,这形态,非常的眼熟啊。 服部平次都想给人鼓掌了,看看这手段,漂亮。 阿大趁他们愣神的功夫,一连串往好几个大腿上来了一木仓,先卸掉一半行动力再说。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艹你**的,竟然还搞偷袭! 阿大看懂了后差点儿被逗笑了,搞搞情况,生死存活的关头,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来一下我还一下的,别搞笑了。 己方这么能干,真田苓也不能落了下风,手里握着不知道换了几波的水果刀,折身扎在一人肩膀上,用力划了下去。 不致命,但这条胳膊就废了。 局面已经翻转了,男人也看得出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就是死路一条,老板才不会听他们这些手下的辩解。 灰头土脸的被人抓回去太不甘心了,就算是被关进警局也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左右都是一个死字,那不如拼一把,拉几个当垫背的,黄泉路下也不孤单。 真田苓眼尖,注意到了他们的动作,当即厉呵出声,“他要炸船!” “拦住他!” 这艘破船要是被几个手榴弹轰炸,船必定散架沉海,不单单是他们几个,工藤新一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第632章 拼尽全力 戴头盔的男人,也就是安室透,听到真田苓的声音第一时间冲过去,抢夺了对方手中的手榴弹,但已经来不及了,保险销已经拉开了。 安室透挑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办法,远远扔向空中,最后落在了海里。 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海中炸开,海水跟天女散花似的落在人身上,个个浇成了个落汤鸡。 “快去找人!” 真田苓甩了甩头上的水,“知道。” 服部平次挡在真田苓身前,将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抵在外围。 阿大则是跟那名身手不错的老大缠斗在一起,招招致命。 海水浇了一身,海风呼啸不停,真田苓身体不行冷得都在微微打颤,但面上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唯有打开腕表灯时手指的僵硬泄露了身体情况。 没找到人之前,真田苓不会分心其他无关的事情。 这艘破船有些年头了,越往里走,腐朽难闻的气息不断传来,隐隐有丝血腥味漂浮在其中。 表灯扫过角落,会有些明显的暗褐色的痕迹,边界线分明,真田苓扫了一眼,那是血迹层层积累留下的垢渍。 也足以证明了,这艘船上发生的血案不止一次。 真田苓耐心已达边缘,关闭的舱门一个个踹开,不知道底下的人都干了什么肮脏事,令人恶心的腥臭随之而出。 令真田苓意外的是,她还没有找到工藤,反而是发现了被绑架的无辜女性。 被麻绳捆住了四肢,嘴上又缠了数道胶带,连求救的一丝可能性都没有。 真田苓停下脚步,把女孩脸上的胶布扯下。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不知道这女孩被抓来这里多久了,满身的伤痕,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又不敢错过这唯一的救援机会。 真田苓托住她的脸低声道,“你听到了上面在打架,我把绳子解开,但是你不要乱跑。” “他们手里有木仓,在警方来之前,自己躲好。” 女孩眼泪扑朔朔的滚落,拼命的点头,“好好好。” 这绳子捆的不是一般的紧,是生怕她们逃脱了,中途真田苓想到了什么,“会游泳吗?” 女孩颤抖着点头,“会,会一点儿。” 真田苓也是以防万一,“如果船散架了,抱着游泳圈,拼尽全力去游,警方会救你上来的。” 女孩强忍恐惧道,“那您呢?” 真田苓:“不用管我。” “对了,有没有见到一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 女孩摇头,“没有,我被抓进来后,就一直被绑在这里。” 行吧。 真田苓交代了几句继续寻人,倒是又救了两个女孩子出来,*的,一帮混账,不干人事的畜生。 可喜的是,终于从一个人口中听到了工藤新一的下落。 真田苓做好了准备,从在那条路上看到血迹的时候,但在开门后,还是被地上人的惨状惊到了。 真田苓眼前晃了一下,她这会儿不敢随意动工藤新一,伸手去探他的颈动脉,微弱但还存在。 工藤新一还没有彻底昏迷,只是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但是脖颈上被那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时,工藤新一明了了。 嘴唇动了动,带着血腥气,声音低不可闻,“你来了。” 真田苓是耳朵凑近了才听清了几个字,不得不说的是,高悬的心脏总算是回归原位,妈的,被这小子吓的心跳都不利索了。 真田苓手头东西有限,撕了工藤的外衫给他包扎额头,包前拿灯仔细晃了晃额头,伤口不深,但是面积大,所以造成大片出血。 虽然不致命,但若是不赶紧送医院救治,怕就是有生命危险了。 至于胸腹部,真田苓探了探,看皮下出血点就知道受到的力道不小,肋骨应该断了,内脏什么情况还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 真田苓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下激出来的怒火强压下去,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工藤新一的生命,等等,等过了今晚,她要一个一个的全部抓出来。 真田苓解了自己的外套包住了工藤新一,把人抱起来往甲板上走,这时候就不能说让工藤自己走了,都是有进的气没出的气了。 刚走两步,船又剧烈的晃动起来,轰隆的爆炸声响起,破船上叮叮当当的往下掉东西,明显一副将散未散的模样,再继续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真田苓招呼那几个女孩去拿角落里的救生圈,再如何破,保命的基础设施也有。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求生的机会就这一次,想回家的话,就要拼尽全力。” 女孩们用力点头,依旧是怕的,可被关在漆黑的小屋里时更令人恐惧,对未知的惶恐。 她们也不傻,被绑架到这里,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之后的下场如何她们在电视新闻上里也见到过,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就算船真的炸了,她们全部掉在海里,也比被卖掉遭人玩弄的强。 真田苓稳定身形,一手抓着工藤新一,一手扒着墙壁上去,怎么个情况,还没有把人打倒吗? 真田苓一冒头就被服部平次发现了,快步走到她跟前,“怎么样?” “不太好,需要立刻去医院。” 伴随着海风刮来的还有警鸣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警察要是还赶不过来,可就太失职了。 服部平次看着真田苓手机昏迷不醒的人,脸皮扭曲了一瞬,该死的混账! 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男人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是逃不了。 他没能力从这两个男人手下逃脱,警察也逐渐逼近,他无路可走了。 “哈哈哈,死前有你们做伴,也不算亏,值了!” 仅剩的一颗手榴弹炸不死他们所有人,但是足矣炸毁这艘船,一块下地狱吧! 服部平次破口大骂,“我靠这王八蛋!” 安室透试图阻拦,但是来不及了。 阿大第一时间飞奔至真田苓身边,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工藤新一交给服部平次,阿大则是护着真田苓跳海,生死关头,只能是取其轻。 安室透见来不及阻止,从另一侧跳海。 底下那三个女孩紧跟着真田苓她们刚来,这情况,也是深吸一口气闭眼跳了下去。 最后一声爆炸声响起,这艘破船终于散架,黑烟从火焰中升起,画下了浓重一笔。 得到消息不曾停歇的小田切敏郎,听到了耳边的声响,拉车门的手都在抖。 一路狂飙过来的迹部景吾,只看到了爆炸的一幕,明亮的橙红色的火焰在眼中炸开。 第633章 是笑是叹 深秋的夜晚,海水已是冰凉刺骨,以真田苓的身体状况,在这里头泡上一趟,离医院没跑了。 也幸亏之前在船上打斗一番,算是热身了,要不然真田苓落海里非得抽筋不可。 阿大清楚真田苓的底子,落海后没有一秒钟耽误时间,全力扯着真田苓向岸边游去,宽厚的脊背挡住了船只爆炸时产生的碎片。 真田苓跳下去之前不止看到了海中靠近的警船,还看到了岸边的警车,她都做好了上岸第一时间会看到小叔叔的准备,也做好了挨批写检查的后果。 但是给真田苓一万个选择,她都没有想过在岸边,把她从海里拉上来的居然会是迹部景吾。 一个本该在家休息的人,她来之前都说好了别跟过来的。 迹部景吾托住真田苓,解下外套包裹住她,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看到那片火光时的恐惧。 哪怕现在真田苓就在他身边,迹部景吾的心情没有半分缓解,太冷了,抱着的真田苓就像是一个冰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的温度。 阿大上岸甩了甩头发,呦,这小子可以啊。 很快服部平次也游了过来,就是表情看着龇牙咧嘴的,明显是被砸痛了。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自己了,“快快快,救护车来了没有!” 真田苓立刻扭过身去,“怎么样了?” 服部平次声音难掩担忧,“应该是呛水了,呼吸越来越微弱了。” 迹部景吾握住了真田苓的手腕,忍下所有的情绪,在她开口前就先说道,“我带了医生过来,那辆白色的车。” 真田苓一愣,“...好。” 服部平次听见医生在松了口气,瞅了他们一眼,“我先去车上,你们聊。” 工藤新一这家伙可等不及了,再拖延下去,怕不是真要出事。 眼看着医生接过了工藤新一,真田苓收回视线,想跟迹部景吾说些什么缓和下,一道声音先传了过来,“alice!!” 小田切敏郎大步走来,眸底深处带着焦灼之色,“你怎么样?” 小田切敏郎看着她浑身湿淋淋的模样,靠近了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真田苓摇头,“一些皮外伤,在船上没忍住跟他们动手了。” “他们人太多,难免有些磕碰,阿大挡住了主要攻击。” 小田切敏郎手指着真田苓,看着她满身的狼狈,忍下了满腔的怒火,说了多少次不要以身犯险就是不听。 “马上去医院,去做全身检查。” “这里交给我,你不要管了。” 真田苓这个时候也老实的不唱反调,就是说了句,“船上还绑架了三名女性,我把她们放出来了,您在海上看着些。” 小田切敏郎:“我知道了,迹部家的小子,你把人盯死了,送医院做检查,中间不要耽误时间。” 迹部景吾:“好。” 阿大不放心自然也是一并跟着的,要不然真田苓突发奇想,想要溜走的话迹部景吾是看不住的。 真田苓在上车前观察了下周围,并没有瞧见安室透的身影,也不奇怪,以他的身份来说,该避则避。 至于安室透出事?这个可能性为零,真田苓可不相信,这么一丁点的小爆炸就能让安室透翻船了。 也是迹部景吾根据以往的经验,带来的医生不止一批,真田苓上的这辆车也有两名医生在。 阿大眼角余光扫了眼他们之间的氛围,果断的做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跟司机做个伴。 车厢内空调温度调至最高,沾水的外套掉落,医生看了眼少爷的脸色,先简单的为这位明显的患者检查下身体。 真田苓递给他们一只胳膊,另一只手去摸手机,不知道具体情况她不放心。 不过,手机泡海水报废不能用了,真田苓上下晃了下,除了甩出来一点水之外没有任何用。 眼前忽然出现另外一只手机,解锁状态,真田苓看向迹部景吾,接过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因为手指僵硬,还按错了两次。 打不通后,真田苓反应过来服部平次的手机应该也是泡水不能用了,果然,脑子泡水里就是不好使了。 真田苓有些烦躁,那些仪器滴滴响的更是让她觉得有些吵。 但冷不丁的,真田苓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来,抛去那些仪器和医生操作的动静,周围是不是太安静了些。 真田苓扫到了地上那一团黑色衣物,那是迹部景吾的外套。 真田苓缓缓的,缓缓的抬头看过去,迹部景吾说了她最需要的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这好像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终于得到了一个正眼,迹部景吾这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叹了。 第634章 内涵什么 真田苓一下子看到了迹部景吾眼眸深处,那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诠释,“我...” 迹部景吾拿毛巾擦拭真田苓的头发,也拦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你说的皮外伤,都在哪里?” 真田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指转弯指向了腰侧,“不小心蹭到了。” 医生轻手轻脚的查看了一下,“似是被管制刀具划伤,伤口不深,要及时打破伤风以避免感染。” 迹部景吾又问,声音听不出来什么异常,“还有吗?” 真田苓刚要否认,对上他的眼睛时慢吞吞的说实话了,“后背好像也有一道。” 医生向后背看去,衣服上倒是有一个破口,但整个人在海水里泡了一番,是否流血还真没看出来。 真田苓避了一下,“去医院再检查吧,都是些小伤。” 迹部景吾对真田苓的反应并不意外,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回不都是这样吗,他说与不说又有什么用呢。 此后一路无话,倒是真田苓,多少有些不适应过分安静的迹部景吾。 真田苓刚下车就被等候在门口的医生拉走了,一连串的检查搞得她都头晕了,这时候说不愿意也没人会听她的话。 等真田苓换上干净的病号服,身上的外伤全部包扎好,手上也被扎针输液后,已是一个小时之后,这会儿看眼时间,将将凌晨五点钟。 真田苓仰头看着输液架子,她在考量把这玩意推走的可能性有多大。 咔嚓一声,身后的门被推开,迹部景吾手上拿了一个汤盅进来。 真田苓侧目,他看起来不太好,表情...面无表情,身上的衣物还是半湿状态,是先前抱她的时候浸湿的。 迹部景吾此时也冷静下来了,或者说是不得不,“红枣姜汤,喝完在休息吧。” 盖子掀开就是浓浓的姜味,真田苓鼻子微动,“稍等等再喝。” 迹部景吾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真田苓床边,“看你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要躺下休息的,打算出门吗?” 真田苓沉默了一瞬。 迹部景吾见她不说话,又拿出一部新手机出来,同品牌新型号,“你的手机卡已经换到新手机上了,想打电话可以随时。” “以及,刚才抽空去看了看你那个朋友,江户川柯南,他伤得不轻,脑震荡外伤骨折还有些内出血,需要住院修养,不过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服部君陪在旁边。” 真田苓的手无意识攥紧,很好,再加一个理由,不管对方是谁。 迹部景吾握住了真田苓的手并示意她放松,“手别攥太紧,会跑针。” 真田苓垂眸,她在思考该怎么说。 迹部景吾道,“你对他的担心,每一次都超乎我的想象,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真田苓:“你想说什么?” 明明白天还是浓情蜜意的情侣,甚至差一点儿他们就可以共枕而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另外的人,隐隐呈对峙的姿势。 迹部景吾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的,震得他有些耳鸣了。 迹部景吾堪堪维持着理智,“这句话是不是该由我来问比较合适。” “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你有没有想告诉我的,有没有想跟我解释一句。” 真田苓平静的注视着迹部景吾的眼眸,“接电话时我只知道柯南失踪了,帮忙过去找人。” “后续发展也确实超出我所料,怕赶不及那艘船偷渡离开,开得快了些,也是没想到他们会有炸船的举动。” “你....” 迹部景吾莫名的笑容,让真田苓的话停在嘴边,她怎么觉得,迹部景吾的状态很不对劲。 迹部景吾的笑不达眼底,他笑是因为真田苓的解释跟他预想的还真是相差无几。 迹部景吾不再追问了,端起那盅汤,汤勺递到了真田苓嘴边,“快凉了。” 真田苓张嘴咽下,她不喜欢姜的味道,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继续反驳迹部景吾的行动。 只是,一勺一勺的话是不是太慢了,如果可以的话,她比较喜欢一口干了。 迹部景吾指腹擦拭着真田苓唇边的水渍,“感觉怎么样?” 真田苓:...... 一碗姜汤需要什么感觉吗? “挺好。” 真田苓微微摇头,示意迹部景吾松开手,不要一直托着她的脸,“你衣服还湿着,回家换换吧。” 迹部景吾不止没松开,反而是向他的方向用力,“你都在海里了,我一件湿衣服不至于。” 真田苓有理由怀疑这句话是在内涵什么。 迹部景吾另一手握住了真田苓输液那只手的手腕,托着真田苓的下巴吻了上去,攻击性极强,半点没有温存的意思。 真田苓一开始脖颈还硬挺了几秒钟,后来在越发用力的侵蚀中意识到,没必要,真没必要在这时候较劲。 真田苓空余的手搭在迹部景吾肩头,随着逐渐深入,真田苓的手上移,在迹部景吾后脑勺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简称-顺毛。 不过,这次好像不太灵了。 真田苓趁交换空气的间隙紧急道,“腰疼!” 迹部景吾动作停下,只余急促的喘息声,迹部景吾缓了缓,放开真田苓,两人之间拉开些距离。 迹部景吾撩开真田苓病号服下摆,腰侧那贴了一块纱布,纱布中央渗了些红晕,迹部景吾嗓音有些哑,“还有没有哪里疼?我去叫医生过来。” 倒也不用叫医生,只是一个停下的借口,贴纱布时就已经渗血了,不打紧,“没有了,别去。” 迹部景吾不放心真田苓的话,解了几颗扣子,把所有贴纱布的地方全部检查了一遍。 真田苓:“……” 最后迹部景吾抬手轻轻的覆在纱布之上,眼眸暗沉。 “都说了没事,刚才是不小心扯到了。” 迹部景吾不喜欢,非常抵触真田苓受伤,但是他拦不住真田苓的行动,也不可能把人困在家中。 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迹部景吾用力闭了下眼睛,“你现在很精神,是想去看他是吗?” “你的朋友。” 第635章 失踪人士 真田苓心下无奈,“现在不去。” “还有,景吾,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但是我真的没有事,刚才检查的医生也说了不是吗,所以你不用这样。” 迹部景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休息一会儿吧。” 真田苓看他这个状态,也觉得不是交谈的好时机,之后再说吧。 迹部景吾这趟回来是有要事要处理,真田苓也清楚,所以在天亮医生查房走后,真田苓也劝说了一句,别在这干耗着了,有事就先回去解决。 迹部景吾沉沉的盯着真田苓,“别乱跑,中午我再来看你。” 这么利索就同意了,真田苓微微意外,比了一个肯定的手势,就在医院,哪里也不会去的。 别的不说,她这会儿要是还敢出去乱跑,小叔叔那第一个把她抓回来。 拔针后真田苓觉得整条胳膊都是木的了,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下,真田苓溜达着出门了。 本就是小伤,要不是怕落海发烧她也不用住院。 工藤新一现在还是昏迷状态,屋里什么情况不知,但病房门口却是徘徊了一个可疑的黑衣人。 真田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人身后,如果对方有不轨之心,她可以一招击毙。 正琢磨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的人忽然觉的后颈一凉,有一股十分不好的预感就在身后。 黑衣人警惕的转身,然后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幽暗的眼眸,冷漠寒凉,使人不寒而栗。 来人就在她身后,两人之间不足半米,黑衣人不受控制惊呼一声,急忙倒退两步。 不是,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吓死人了!不知道人吓人是会被吓死的吗! 真田苓眼底泛起一丝疑惑,刚才的声音不太对啊。 近距离观察后,真田苓看清了对方的面貌,是套了个人皮面具,后退时露出来的手腕也不像是男人的粗细,身高也不对。 瞳孔瞧着倒是本来的颜色,有着惊吓,还有未消散的担忧,是对着病房的方向。 真田苓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之前倒是听工藤新一提过几句,他母亲有些独特的爱好。 在双方沉默中,真田苓后退半步,收敛了周身的气质,“失礼了。” 黑衣人,也就是工藤有希子,她也不是个笨的,刚刚这孩子的眼神那么危险,跟刀子似的,现在又这么礼貌很明显就不对劲啊。 工藤有希子惊疑,“阿拉,你是怎么发现的?” 真田苓礼貌回复,“听他提起过伯母,多少有些印象。” 那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工藤有希子嘴角弧度下垂,低声道,“小新怎么样了?” 真田苓:“受了些伤,医生说要好好调养,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工藤家对工藤新一是放养政策,夫妻俩长年在外,但并不是说他们不爱孩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从她听到小新失踪后,一面拜托警方朋友调查,一面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做父母的她也知道孩子的德行。 小新出事,绝对不是小事,就怕是遭凶手报复有生命危险,现在虽没那么紧张了,但唯一的儿子昏迷不醒的躺着,她心里也是一百万个担忧。 说起来工藤有希子还有几分感激,“你就是小苓吧,我经常听小新提起过你,这一次还要谢谢你们帮忙找到他。” 小苓... 真田苓避开这个称呼,“应该做的,我们是朋友。” 工藤新一之前不知道拼命救了她多少回,这才哪跟哪儿啊。 “您不进去看看他吗?” 工藤有希子点头,要看的肯定要看的,她之所以这个打扮过来,也是担心暴露儿子的身份,毕竟还没有查到幕后主使者是谁。 真田苓就不打扰了,“您先进去了,我先找医生问些事情。” 工藤有希子先就看到了她身上的病号服,“小苓没事吧?伤得严重吗?” 真田苓摇头,“没事,您不用担心。” 告辞后真田苓在楼道口看到了一脸深仇大恨的服部平次,“喂。” 服部平次抬头,“你怎么样,没事吧。” 真田苓摆手,“小问题,你查的怎么样了?” 她不信这么长时间服部平次半点线索没查出来。 服部平次眉宇间有些沉重,提了一个名字,“椿千代子。” 真田苓:“哪位?” 服部平次捏了捏鼻梁,“一个失踪人士。” “那家伙原本就是帮忙找人,查查这个椿千代子的踪迹,二十二岁,失踪三个月了。” “这个女孩儿没什么背景,家里甚至可以说是贫穷,按原本人生轨迹,几乎得罪不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 不是他们敏感,这类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了,尤其船舱地下绑架的三名女性就在眼前。 “都有谁的手笔。” 服部平次道,“滨口。” 滨口家是带点黑社会性质的,并且光明正大,跟警方之间是属于面子上过得去的那种。 滨口,真田苓皱眉,这个姓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被人揍得这么惨,是找到关键证据了吗?” 说到这里服部平次就愁,“没什么证据,而且,我也让人查了,还是找不到椿千代子。”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真田苓拇指与食指相搓,这就有意思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就迎来这么激烈的报复,看来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只不过,具体的东西等工藤新一醒来再说了。 但对真田苓来说,有这两个名字就足够了。 “行,我知道了,我也会去查的。” 服部平次不意外真田苓会出手,他愁的还有另外一件事,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叹气。 真田苓:“还有事吗?” 服部平次晃了下手机,“我在考虑要怎么跟毛利小姐开口。” “啊,搞成这样,连隐瞒的余地都没有了啊。” 真田苓也头疼了,她实在不想在中间当什么感情顾问了,这不是她所擅长的。 “打电话联系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其他的,有情况了再联系。” 真田苓说完脚底抹油溜又了,服部平次挥手都没留住,“唉,这群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