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山里的旱坟+黄金脉》 第1页 [恐怖灵异] 《阳山里的旱坟+黄金脉:迷惑众生的诡异地图》作者:金万藏【完结】 [恐怖灵异] 《阳山里的旱坟+黄金脉:迷惑众生的诡异地图》作者:金万藏【完结】 01. 阳山的传说 我叫苏园植,是一个地质勘探队员,隶属于广西水文工程地质勘查院,在勘探生活中碰上了数不清的怪事,而今天要讲的故事发生在不久前。 2009年秋天,西南逐渐少雨,没想到这一旱竟到旱了2010年。西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特大干旱,这事被媒体报导后,全国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云南、广西、贵州以及四川。我老家在广西东兰县,那里的旱情极为严重,多条大河已近干涸,农田早就龟裂,想喝杯水真的只能做梦。 东兰县地处桂西北,几乎三步一山,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所以发展滞后,很多深处大山的村落仍没有通公路。这次罕见的大旱使得山中无水,村民不得不翻山外出寻水,为了帮助家乡抗旱,我也赶回了东兰县的上欧村。说来没人相信,上欧村仍未通公路,只有一条由村民踩出来的泥路。 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广东省打工了,剩下不是老人就是小孩,我自然成了寻水的主要劳动力。上欧村的水早就干了,村民一个月都没洗澡,牲口都渴得嘴唇干裂了。我一回到村里,告别了父母,就和村里两个同样赶回来的年轻人一起背着塑料大水桶进入深山寻水。 可是,我们还没走到村口,年迈的秦村长蹒跚着走过来,给了我们一记警告。 秦村长德高望重,无儿无女,全家就他一个人。秦村长一走来就担忧地说,就算是没水喝,也不能跑到阳山寻水。阳山就在上欧村后面,山里老树盘根错节,一脚踩进去都是腐败的叶泥。我们本来就计划到阳山里寻水,因为附近的河流都断流了,而所有河流的源头都在阳山里。村长并非不想村民没水喝,而是附近一直流传阳山有鬼,曾经几个放牛娃跑进去,最后别说放牛娃了,就连一头牛都没再出来。 更诡异的是,三十年前曾有一个中年人走进阳山砍柴,不想一去不回。直到三十年后,山里走出来一个白髮老人,而那人声称自己就是当年的砍柴人,同村的人也认出了他。可是,关于砍柴人为什么失踪于山中三十年,三十年才能回来,那人却一概不知,仿佛那段记忆被人挖掉了。随着砍柴人一年前魂归西天,那段往事再没人提起,而村民谁也不愿意再往阳山里钻。 我们几个年轻人哪里相信这种鬼话,所以就敷衍村长,说是到别的地方寻水,然后屁颠屁颠地就走出了上欧村。同行的人除了我以外,其他俩个都是大学生,一脸未脱的稚气,看着就跟待嫁的闺女一样,只不过这两个大学生里只有一个女的。 那女的叫刘三妹,名字和大名鼎鼎的刘三姐就差了一个字,但她却说原名是“刘山玫”,可登记户口本的人没文化,所以贪图省事地写成了刘三妹。这并不值得奇怪,小时候很多人的名字都被户籍登记人员写错了,搞得后来改名字非常困难。譬如我的名字叫苏园植,其实原名是“苏渊炙”。另一个人的名字平淡无奇,就叫王小军,脸和名字一样属于大众派。 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阳山,顺着河道蜿蜒地追溯水源,越往里走,早已干涸的河道就越湿润。这说明山里肯定还有水,想到这里我们都很高兴,只要不空手而归,不让村民们失望就好。我走在最前面,本想回头叫俩个大学生跟紧点,以免走丢了,没想到走在最后的王小军却忽然惊慌地大喊:快跑! 我本能地回头看看怎么回事,可刘三妹却推了我一把,踉跄跌倒的我只好顺势往前跑。身后的俩人惊恐地奔逃,我跟着慌张起来,于是就拼命地追上他们,也顾不得回头看身后有什么东西。阳山没有路,全是荆棘刺丛,东窜西跑了几分钟,我们就瞬间迷失了方向。山里的光线不够,翻到一个山坡后,我们没注意前路是个60度的大坡,煳里煳涂地就滚了下去。 山坡多年未有人踏足,荆棘类植物肆意生长,就算穿着棉袄挤过去,身上也会被刮出血痕,何况我们衣薄衫少。我滚到坡底后浑身都如被针扎一般,咬着牙爬起来,然后把嘴里的泥土烂叶狠狠地喷出来。刘三妹挣扎着站起来,我忙问她有没有摔伤,可没等她回答就发觉不对劲。 趴在一旁王小军面朝大地背朝天,他前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石头。我心想这下完了,除非王小军的头比石头还硬,否则肯定出大事了。刘三妹都紧张地站着不动,我赶紧把王小军翻过来,他的额头擦破了一大块皮,满脸都是暗红的鲜血。我拍了拍王小军的脸,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但还有唿吸。 刚才是王小军大叫快跑的,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在山中跑得失去了方向。现在王小军昏迷不醒,刘三妹摇头说她和我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都被王小军突然惊恐的大喊给弄懵了。我实在想不明白,王小军为什么会那么做,走在最后面的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他吓成那个样子。 刘三妹是读护士专业的,多少懂得点医学常识,所以我就招唿她来帮忙,别傻傻地站在一旁。我蹲在一旁看着刘三妹给王小军止血,不过她也没能把王小军弄醒,这让我感到事情不妙,别水还没找到,人就死了一个。我背起王小军,沿着原路返回,想尽快把王小军送出阳山。怎知我们竟找不到回去的路,反而越走越远,迷迷煳煳地走进了阳山深处。 第2页 做为地质勘探者,在野外辨别方向本是一项必备技能,可阳山四面高峰,阳光只有少量照入,所以山里的植被都长得很奇特,很难借其生长姿态来分辨方向。天慢慢地黑下来,我们急得团团转,手上又没准备电筒,这要是真黑下来,那还了得。山里的孩子走夜路本无惧意,但刘三妹听了很多关于阳山的恐怖传言,所以就吓得哭了起来。 昏暗的山里听到女声在哭,而且就在身边,我不由得就想起女鬼夺命的故事。眼看天越来越黑,我也开始着急,却不想在不远处依稀地看到了村落的轮廓。我们自打出娘胎就住在上欧村,但从未听说阳山里有人居住,想到这里我就感到一阵阴气迎面袭来。 02.废墟 天已经黑了,大家都以为很快能回去,所以谁都没带手电。阳山深处竟有一个村落,这是我们从未听说过的,因此我和刘三妹都觉得不可思议。要是阳山里真有村子,那为什么没有看到过那个村子有人进出阳山,难道他们走的是别的山路?现在天色已暗,山里夜虫嘶鸣,这种时候应该点灯了,但那个村落却仍无半点火光。 “反正找不到回去的路,先到那个村子看看吧。”我对刘三妹说。 刘三妹自然不肯,但她看了看四周,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所以只好忍住抽泣跟我走。村落周围架起了藤蔓条萝,房屋也覆盖了绿色的藓类植物,所以很难发现它的存在。幸亏我刚才眼尖,要不肯定要在山里过夜,天知道山里有什么可怖的东西,能把王小军吓得滚落山底。 逐渐走近村落后,我们才发现那是一个废墟,难怪天黑了也没人点灯,原来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村落都是木屋建筑,很多都已经腐朽不堪,轻轻一推就会倒塌,但少数木屋仍然坚固。木屋里久无人住,长满了野草,也藏了不少的虫蛇,但这都些对于山里的孩子来说已经“多见少怪”了,所以我们并没有因此惊慌。 木屋里的情况很糟糕,根本不能住人,还不如屋外的条件好。王小军的唿吸还算平稳,刘三妹估计王小军过不久就会清醒,当务之急是找个干爽的地方让他休息。我们三人都带了手机,本想打电话求救,可惜等我们拿出手机后,却怎么都打不通电话,根本没有一点儿信号。 并不是行动电话不好使,而是阳山着实古怪,只要一接近阳山,所有的行动电话都会没有信号,变成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正因为有这个现象,所有人都无法解释,加上阳山闹鬼的传言,这更让村民认为阳山不可进入。更糟糕的是,我们对村民撒了谎,他们都以为我们是到别处寻水,谁都没有想到我们进入了阳山。如此一来,谁都不会进山寻人,他们现在肯定在别处找我们。 既然无法求救,那就只有自救,我和刘三妹在村落的废墟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一间比较干爽的木屋。可是,等我们进去以后,却发现木屋不大对劲。木屋虽然很破旧,但与其他木屋相比,它至少能遮风挡雨。更不可思议的是,屋内有人类生活的痕迹,有床、锅、碗、一床很脏的棉褥,以及几件褴褛。 “难道山里还有人住?”刘三妹惊讶地问。 “咱们住在山外那么久,你什么时候看见有人住在山里,就算真有人住在里面,但咱们从没看见有人出来,除了那个砍柴老人。”我否定道。 “会不会像白毛女那样,是从战时留下来的,他们不知道山外已经和平,所以一直留在山里?”刘三妹猜测。 “这也不可能吧,要真是那时候的人,现在都过去60年了,在这种环境里他们活不了那么长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也许是他们的后代。”刘三妹仍觉得她没错。 “你说的不是没可能,但过了那么久,那些后代肯定会偷偷出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吧,起码是我的话肯定会那么做。” 我说完就把王小军放在床上,那床不怎么结实,人一躺上去就吱呀作响,似乎随时会跨塌。木屋内的情形证明荒村内肯定有人居住,所以我和刘三妹就琢磨着等那人回来,然后商量看看能否借宿一晚。刘三妹对此不大肯定,她说现在还有人隐居山中,不是恶人就是妖怪,人家肯让我们住才怪。其实,我也有这个担心,万一起了冲突就不好了,根据屋内的情况来分析,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又或者对方根本不是人。 我趁天没有完全黑下来,一个人在废墟里转了一圈,大约摸清了废墟的规模。这座废墟起码有20户人家,但只有一间仍住有人,其他的都成了虫蛇蚁鼠的巢穴。天色完全黑了,幸得月光如洗,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王小军仍未清醒,但已有梦呓,所以他的情况已大有好转。 虽然我们没带食物,但大山就是大宝,山中很多野果都可以饱腹。我在附近采了一些酸甜的野果,回来后就分给刘三妹,她却怪我很久不归,害得她以为我出事了。据刘三妹说,我离开后她觉得附近人窥视,并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可她没敢随便追出去。我在附近转悠了一圈,一个人也没看见,所以就对刘三妹说,是不是那个人影就是我,因为我刚才就在附近。 刘三妹又看了看王小军,她估计王小军很快会清醒,这对于我们来说算是进山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我是一个菸民,身上带了打火机,刚才出去还捡了些干柴,回来后马上生起一堆小火。有了火光的照耀,我们才觉得有点心安,刘三妹也很快进入了梦乡。我不敢睡,倒不是不困,而是担心废墟里有问题。 第3页 我们已经在木屋里待了几个小时了,天也早就黑了,但木屋的主人仍未现身,这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是因为木屋的主人看到火光怕了我们,不敢接近,还是木屋早就没人住了?山风唿唿地吹过,野林摇拽,仿佛四周有很多人在走动。我又想起关于阳山的种种恐怖传闻,一股不安感由然而生,也让我提高了警惕。 大约到了凌晨,夜风终于安静了,一切又恢復了宁静,只有山虫仍在嘶鸣。刘三妹揉了揉眼醒了过来,她看到我还没睡,于是就主要换岗,让我先睡一觉。刘三妹虽然胆子不大,但适应环境还是蛮快的,我拗不过她,索性就靠在木屋边上,很快就睡着了。由于太累了,我睡得很沉,直到一声惊叫贯耳,我才从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个女人的叫声,我醒来后马上在木屋内搜索刘三妹的身影,但却怎么都找不到她。屋内的火已快熄灭,除了昏迷的王小军和我,哪里还有第三个人。惊叫声就只有刚才那么一下,我把手机屏幕调亮来照明,然后奔出屋外大叫刘三妹的名字,但却没人应答。刘三妹的叫声很清晰,肯定身处不远,所以我就在废墟内奔走,希望能借着淡淡的月光找到刘三妹。 可是,我转了好几圈,甚至走到了废墟的边缘,还是没有找到刘三妹。我越来越沉不住气,阳山到底有什么古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见了,刘三妹又为什么大叫一声。王小军在进山时也忽然吓得大叫,并滚落山底,不知道刘三妹是不是也见到了同样的东西。 搜寻无果,我喘着气慢慢地走回木屋,侥倖地希望刘三妹已经回去了,但一进木屋我却马上惊呆了。 03.黑暗里的窥视者 屋内没有刘三妹就罢了,现在就连昏迷的王小军也没了,仿佛那俩人根本就没出现过。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火堆还没熄灭,床上也还有王小军留下的体温,可好端端地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现在的我睡意全无,浑身都如触电一般,精神得不得了。要是把两个大孩子丢了,我回去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哪还有脸回去,不如也住在阳山里得了。曾有放牛娃、牛、以及砍柴人入山不出的事情,虽然砍柴人三十年后自己走出来,但他却声称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忐忑不安地想,难道我们也碰上了一样的事情,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我哪还敢在屋里待着,本想出去找人,但却踩到了一个东西,这让我停住了脚步。那东西是一个白色的瓷碗,这种碗在村里很常见,肯定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才有的东西。我们村里的家家户户都有这种碗,看着这东西我不禁怀疑,莫非废墟里住着的人和上欧村有什么联繫? 放下瓷碗以后,我又在木屋里找了一番,不找不知道,一找吓一跳。我和刘三妹都嫌屋里太脏,所以没心思动屋里的东西,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内大有干坤。我在屋内找到了很多书,这些书都是小学生的课本,都是这几年才有的新教材。屋内的衣物也都是近代才有的,但衣物已经很旧很脏,所以我们才误以为是建国以前的东西。 “如此说来,屋子的主人曾出过山,又或者是山外的人?”我心想。 可惜屋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屋内的主人是谁,或者是什么东西,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后,我才摸着打火机走出了木屋。这一次,我静下了心思,一走出来就察觉到了废墟之中的古怪。现在西南大旱,东兰县更属于重灾区,植被早就蔫掉了,但废墟四周的野树藤萝却如此旺盛。山外的水源都来自阳山,几条河水早就断流了,莫非藏在阳山里的众河之源还有大量的水? 现在人都没了,就算有水源我也没心思找,但很快地我就发现废墟里真的还有别人!我注意到有黑影在附近,于是朝那个方位喊了几声,但那黑影却逃掉了。我见状就追过去,根本不想后果,也不顾对方多么兇狠,只有一个想法——刘三妹和王小军的失踪和那个黑影有关! 黑影似乎很适应夜里的漆黑,他一下子就把我抛得很远,我跟在后面跌倒了好几次。黑影跑出了荒村废墟,我马上失去了他的踪影,而月亮也躲进了黑云里。我无奈地走回荒村,木屋内仍没有刘三妹和王小军的踪影,整个荒村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废墟内又转了一圈,这一次我发现别的木屋里也有锅碗,但那都是旧中国时期的东西,跟新木屋的完全不一样。这座废墟没有明确的东西证明其来歷,也不知道原来住在这里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我百思不解,不知多年前的放牛娃和砍柴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我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出不去了呢。 我的手机仍有足够的电,所以我就一直让它保持亮屏,免得错过了刘三妹或者王小军留下的线索。废墟不大不小,要在黑暗里找线索十分困难,纵然如此我也不能放弃。和平年代虽说不大可能有危险,但上欧村交通不便,因此山里的环境都很原始,也许真藏有勐兽也不一定。 我越想越焦急,心里祈祷他们千万别出事,可一往远处一看却吓了一跳。一棵老树居然长出了人头,那个头还在动,似乎在向我挑衅似的。难道山里的老树成精了,居然还能长出人头,这可真是天下奇闻。我把手机的屏幕往那里照过去,虽然不可能照得见对面,但这是我手中唯一的光源。 第4页 那的确是一个人头,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人头却忽然从老树身上分离了。原来是有一个人躲在老树后面,重叠着看就如树干长出了人头,在黑暗里看着特别的逼真。我下意识地又追出去,这一次我很幸运地没有摔倒,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追出废墟后并没有跟丢黑暗中的窥视者。 废墟渐渐消失在身后,我一下子就陷入了植物海洋中,一瞬间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因为有植物做屏障,黑暗中的窥视者又逃掉了,只剩下我东张西望。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躲在黑暗里窥视,又为什么不肯出来见面,但我总觉得他知道刘三妹和王小军身在何处,甚至阳山不为人知的秘密。 顿时,我觉得中了那个人的诡计,因为我已经在山中迷路了。也许刘三妹和我一样,被骗出了废墟,然后在山里迷路了。可是,就算迷路仍能叫出声来,刘三妹只叫了一声就没动静了。更奇怪的是王小军,他明明昏迷在床上,我走出木屋再回来他就不见了。昏迷的人和睡觉的人不一样,睡觉的人可以勉强解释为梦游走失了,但昏迷的人就办不到了。 如果他们是被黑暗中的人抓去了,那黑暗中的人为什么要抓他们,我为什么还没事,是因为我太强壮了,所以那个人不敢招惹我?正想到这里,我又听到四周的树丛有声响,又有人在接进我。我来回地观望,终于发现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在不远处望着我,但没敢太接近我。 “这傢伙分明在挑衅,他想玩什么把戏?”我一怒就将理智抛开,又朝那个人追了过去。 这一次,那个人跑得很慢,我一直没有跟丢,就好像他故意这么做的。我带着疑问加快了速度,想抓住那个人问个明白,但我一加快速度他也变快了。就在我还差十来米时,一个凸起的土包绊倒了我,一剎那整个人就跌入了荆棘中。当我挣扎着站起来,准备再去追那个人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04.旱魃 绊倒我的土包竟然是一个坟墓,这坟墓的石碑很小,坟头一点草都没有,就像一个新坟一样。可是,看坟墓的石碑,这座坟墓又不像是新坟。我大着胆子把亮着的手机往石碑一照,读了以后才发现这座坟墓的主人死于1938年,是一个姓寥的女人。石碑上只简短地写了寥姓女人的生平,似乎和那个废墟村庄有关,但却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座废墟与这座坟墓仍如谜一样。 这座坟头的泥土很湿,就如土中有水冒出来一样,把我身上弄得邋遢不堪。我拍了拍身子,抬头找那个人的踪迹,不想却发现四周居然全是坟墓。我暗骂了一声:操,难道那个人是鬼,把老子带到坟堆里,想吓死老子啊? 我心想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先把气势输掉,于是就壮着胆子看了看其他坟墓。其他坟墓和寥姓女人的坟墓不一样,他们的坟上长满了野草,不走到跟前都很难发现这些坟墓。这些坟墓的石碑上写得很简单,就跟寥姓女人一样,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人的死亡时间都是在建国以前,部分碑文略有提到废墟村落,但仍未提到村落的来歷。 望着坟堆,我觉得坟里躺着的都是废墟里曾经的村民,他们的后代或许还留在山里,黑暗里的人肯定是人非鬼。可是,那个人是什么原因不出山呢,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了,何必留在山里受苦? 现在仍是凌晨,我把两个大孩子弄丢了,心急火燎地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离开这座坟堆,我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并转过身看着寥姓女人的坟墓。寥姓女人的坟头没有一点杂草,甚至土中有点湿,这一切都很符合民间传说——旱魃! 魃在传说中是能引起旱灾的怪物,民间认为它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这种烧旱魃习俗延续至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才消失。 我心中大骇,现在上欧村遭遇大旱,难道真是旱魃所致?我是受到科学教育的,对这些迷信当然不予採信,但眼前所见的确让我吃了一惊。毕竟寥姓女人死了那么久,她的坟上怎么可能不长草,坟头更不可能渗水。除了旱魃的传说,我实在想不到别的解释,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据说,修炼了近千年的殭尸,如果愿意,轻而易举地就可以使一州一县赤地千里、滴水无存,他们因此被称旱魃。尽管我对此嗤之以鼻,但眼前所见还是免不了产生了怀疑,因为时间上太巧合了,正好西南出现了罕见的大旱。这么近的距离,坟堆里的土质肯定都一样,不可能存在一座坟没有杂草,其他坟却长满了草的情况。 在民间的传闻里,只有烧掉旱魃,大旱才会解除。在我十岁那年,上欧村也有过一次小范围的旱灾,那时候河水也断流了。最后,村里的神汉把责任推给了死了白天的一个老头,说要烧了那老头的尸身才能解除旱情。当然,那老头的亲戚肯定不愿意,因此引起了一次冲突,好在政府及时处理好了。最后,不到一星期上欧村就迎来了一场降雨,旱情因此得到来了缓解,那件烧旱魃的事情也变得不了了之。 我身上虽然带了打火机,但我手无存铁,一时间不可能将坟挖开,也没这个胆量。毕竟坟墓里是一位了死了七八十年的女人,万一她真的成了旱魃,尸身不灭,把她挖出来也许会轻薄我也不一定。就算她不会非礼我,我的打火机也没那么厉害,肯定不能把一具尸体烧掉,起码得准备一罐汽油才能搞定。 第5页 眼下必须先找到刘三妹和王小军,我冷静以后觉得他们不可能跑那么远,黑暗中的人肯定是故意把我骗出来,也许他们俩人还在废墟里。想到这里,我又转身去找来时的路,但那个人又出现在周末,似乎不想让我回去。这一次我横了心要回到废墟,所以就把那个人当空气,没有再理会他。 那个人见我不肯理他,竟然走近了我,但仍不敢靠得太近。这一次我和那个人的距离只有两三米,我借着手机的光看出那个人是男人,尽管他的头髮很长了。那个人支吾着不出声,对我手舞足蹈,跟个大猩猩一样。我闷吼一声,问他想干嘛,也不管他是人是鬼。 可是,那个人仍不作声,我心想也许那个人根本不是人,只是一个大型的猴子罢了。以前常听说山里有猴子、老虎、野猪,这附近一直交通不好,所以山里的动植物都没保持着原样,尚未绝迹。我实在被他弄得没脾气了,干脆懒得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往回走。渐渐地,那个人见我不理他,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 我回头看到那人不见了,只有一片树林的轮廓,心里禁不住有点失望。这种感觉很特别,似乎我很希望那人会追上来,并对我说知道刘三妹和王小军在哪里。可是,那个人没有那么做,身后又归于安静,那个人好像根本没出现一样。我嘆了口气,朝着前面喊了刘三妹和王小军的名字,但仍没有人回应。 来时的路我已经找不见了,单凭手中的手机,这点儿光芒根本无法将黑暗驱退。我越走越偏,最后被刺丛颳得体无完肤,疼得我直喊老娘。本来我能够分辨方向的,但阳山里的植物都很特别,白天我都无法借其分辨方向,更别提乌漆麻黑的深夜了。我急得出了一身的热汗,整个人就如被大雨淋过一样,衣服全都湿透了。 就在我沮丧时,身后又响起树叶唰唰抖动的声音,那声音由远而近,听起来又有人朝我走来。我心想那人还没放弃啊,怎么又追了上来,他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站在原地吐着大气,双手插腰等待那个人走过来,并决定这次一定要抓到那个人,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谁知道,我等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一是男人,一个是女人,我看着那两个人的轮廓,心里不由得发毛,难道那个寥姓女人真的变成了旱魃,还找了一个男尸做帮手? 05.深埋的秘密 还没等我出声,那女的就先开了口:苏大哥,是我,刘三妹啊! 我听后立刻暗骂:操,原来是刘三妹,找了半天没找到,现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刚才刘三妹大叫后就不见了,我喊了那么多声,她又不是聋子哑巴,干嘛不吭一声。我听到刘三妹的声音才放心,并猜想她身边的男人肯定是王小军,那傢伙肯定醒过来了。可是,这一次我又错了,那人竟不是王小军。 那男的用苍老的声音叫了一声:“苏园植,是我啊,秦村长啊。” “秦村长?”我狐疑地问,随即又想了想,进山的时候不是只有我、刘三妹、王小军吗, 这老头什么时候跟来的? “快跟我来。”秦村长低声说。 我自然相信眼前的两个人是人非鬼,不相信他们是鬼魂变化而来的幻像,因此就走近了他们。我心里一肚子疑问,噼头就问刘三妹跑到哪里去了,秦村长又为什么在这里。刘三妹好像想回答,但欲言又止,秦村长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没作任何解释。他们带着我走回了坟堆,我立刻警觉地问他们要去哪里,怎么不是回废墟,反而往更远的地方走。 “去找小军啊。”刘三妹平静地回答,一点儿不安感都没有,跟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样。 “对了,小苏,快把手机关了,别把屏幕亮着。”秦村长交代。 “没光的话,走起来不是很不方便吗?”我疑问。 “相信我吧,就关那么一会儿,马上就好了。”秦村长恳求道。 我将信将疑地把手机关掉,其实再开下去它也快没电了,我不关它也会自己关机。秦村长和刘三妹走过了坟堆,又绕过几座山石,终于在一个山沟里停住了脚步。银月又露了半边脸,借着月光我看到山沟不深,但山沟似乎有一个漆黑的窟窿。刘三妹和秦村长跳了下去,接他们也叫我跟下来。我自然相信他们,所以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但心里却一直犯迷煳,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名堂。 山沟不长,只有十几米而已,这种构造我再熟悉不过了,是地质运动将山体撕裂而成的。窟窿里阴风阵阵,将人吹得浑身发抖,就如野兽的血盆大口一般。刘三妹钻入了窟窿里,秦村长尾随其后,他们的行为让我摸不着头脑,这一次我没敢再继续默不作声地照作。刘三妹看我没跟进去,她又钻了出来,对我说只要一进去就明白所有的谜团了。 我又没做过亏心事,起码没做过没天良的坏事,不至于被刘三妹和秦村长谋杀,所以就大着胆子跟着钻进了山沟里的窟窿里。一头雾水的我进入窟窿后,脚还没站稳,眼前的景色叫让我大叫了一声“哇”。窟窿里是一个斜坡,洞里水气瀰漫,还有潺潺水声。听水声可以估摸出地下暗河的规模,河虽然规模不大,但足以解决上欧村的旱情了。 因为窟窿里一片漆黑,不见半点光亮,我又想打亮手机,但秦村长却马上喝止了我。我疑惑地望着他,并问那么黑不打光,怎么看得见窟窿里的情况。不想秦村长却叫我在窟窿口等着,他进去一会儿马上出来。刘三妹对我使了使眼色,似乎是说别大惊小怪,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第6页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分钟秦村长就出来了,但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不,还有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我本想惊讶秦村长的眼力,毕竟那么黑的环境还能如履平地,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可是,当我看到秦村长身后的人时,却马上深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人是不是人我都不敢肯定了,只见他面容苍白,衣衫褴褛,脖子与双手都是紫色的,并有很多疤痕,咧着的嘴血淋淋的,好像刚吃完人肉一样。我顿时怀疑秦村长不知道身后有这么一个“鬼”,他也许不知道危险已至身后,所以我就大喊一声:小心啊,秦村长!可是,秦村长却苦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任何惧怕的表情。 “他是我的儿子,你先听我解释,不要激动。”秦村长恳求道。 我听后马上愣住了,这个鬼一样的人居然是村长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人背着王小军,他一到洞口就把王小军放下来,然后又缩回了黑暗中。王小军已经醒了,只是还没力气说话,他看了我一眼,抱歉地笑了笑。没等秦村长解释,那个鬼一样的人就跑掉了,丢下我们四个人在洞口大眼瞪小眼。 最后,秦村长对我长长地解释了一番,我才恍然大悟,阳山里的秘密竟然埋得那么深! 原来,秦村长并非如村民所知那样,他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妻子和儿女的。本来秦村长很幸福,但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老婆生下的一对龙凤胎竟然得了一种很古怪的病:卟啉症。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通常被认为是第一个认识到卟啉症的人,当时他把这种疾病看作一种血液病或肺病。直到1889年,b.j.斯托克维斯将一系列的临床症状统称为“卟啉症”,从此这种怪病的名称得以确立。 卟啉症是指一组疾病,每种各有其特殊的典型表现,最大的特点就是怕光,所以它的患者被怀疑是吸血鬼故事的起源。卟啉症通常是由于基因突变所导致,但饮酒过度和环境污染也会诱发这种疾病。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但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为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因此,卟啉症患者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只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不能见光。 至从秦村长的妻儿得了这种病以后,他又没办法医治,他们的样子也变得非人非鬼,极其恐怖,所以他才将妻子儿女藏在了阳山里。然后,他才编造了谎言,说是妻子儿女已经和别的男人跑掉了。阳山因为自古以来有鬼神的传说,村民不敢随便进去,所以他才选择了阳山做掩护。 阳山的废墟本是日本侵华时,躲进山里的难民所建,后来解放后他们就离开了。秦村长就是废墟村落的后人,所以他才知道废墟的来歷,并把妻子儿女安置在废墟里。秦村长的祖母姓寥,也就是那座无草坟墓的主人,之所以无草,是因为他不时地来给祖坟除草。而坟头的湿头,其实不是渗水,而是他倒了一点儿酒水在那里,以此祭奠祖母而已,并不是我以为的旱魃。当年逃进山里的秦家人,只有寥姓祖母死在山里,所以他只给自家坟墓打扫。山里人的规矩很严,不是自家的墓绝不能乱动,哪怕是长出大树也不能帮忙清除。 由于秦村长的妻子儿女得了卟啉症,白天不能待在废墟,因此只好躲进山沟里的窟窿里,只有晚上才到木屋里休息。秦村长的妻子几年前就死了,只剩下一对兄妹在山里,过着非人的生活。我一直打亮手机,兄妹俩人本能地抗拒,所以一直不敢接近我。刘三妹当时是想去小便,却不想撞见了秦村长的儿子,吓得尿了裤子。当然村长的儿子也被吓了一跳,于是她堵住了刘三妹的嘴,拖着她来到了山沟的窟窿处。 村长的女儿见兄长离开,她也偷偷地熘进木屋,把昏迷的王小军背到了山沟处。兄妹两人得病了,但善良之心尤存,并不像外表一样恐怖狠毒。他们把王小军和刘三妹带到山沟,是想告诉他们水源的位置,并让王小军喝水,以便快点清醒过来。可惜他们在山里待久了,与人交流的方式有误,因此害得我一阵好找。 秦村长知道我们走进了阳山,所以天一黑就熘了进来,担心我们会撞到他的儿女。我越跑越远,秦村长听到我的喊声就知道出事了,于是就马上跑到山沟去找儿女,并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刘三妹和王小军。本来秦村长派他儿子把我叫来的,但我的手机一直有光,所以他不敢接近,虽然那微弱的光不会伤害到他。 我松了一口气,心想好在开着好手机,要是那时真的近距离接触,我肯定以为自己见到鬼了。难怪那傢伙若即若离,原来是想我把引到这里。后来我不再理会,村长的儿子才跑回去叫父亲和刘三妹过来,否则我肯定不会再相信眼前所见,也一定会和村长的儿子拼命。 秦村长请求我们千万别说出去,因为山里的风俗习惯很特殊,若此事泄露,肯定会对俩儿女不利。虽然这样过的生活很苦,但他们也只能那么做,毕竟经济条件有限,他自己一辈子都没出过山,又哪有钱带儿女出去治病,这完全是无奈。秦村长虽然知道阳山里有水,但为了保护儿女,只好继续造谣,骗大家说山里有古怪。我经不住秦村长的恳求,终于和刘三妹、王小军一起答应了秦村长,发誓一定会保密。 “对了,村长。”我问道,“既然你的事情是这样,那砍柴人和放牛娃的事情怎么说,他们在阳山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7页 “其实事情和外面说的不一样,砍柴的比我更适合做父亲,他其实是在山里照顾了妻儿三十年,因为他们的妻儿也得了这种奇怪的病。”秦村长解释,“直到他的妻儿死了,他才从山里出来,因此也对你们说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放牛娃嘛……”秦村长想了想,说道,“其实他也是得了一样的病,所以被家人留在了山里,他去年就死了。” “难怪村民经常失踪,原来他们是被送到山里了?”我惊讶地问,“咱们村附近是不是有问题,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得了这种病。” “其实这事只有几户人家知道,你们一定要保密啊。”秦村长嘱咐道,对于我的疑问他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会的,可是为什么一接近阳山手机信号就没了?”刘三妹站在窟窿口边上问道。 “我也不清楚,据说山里有军事基地,有种机器能把信号屏蔽了,所以一接近这里就没信号了。”秦村长不肯定地说。 我点了点头,又问王小军:“对了,小军,你滚下山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把你吓成那个样子?” 这时,王小军已经醒了,他听到我问话,却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我不记得了。” 秦村长对我们说时间不早了,村民一片慌乱,正到处找我们,于是就催促我们马上出山。我一直没见到秦村长的女儿,所以就将问题抛了出来,谁知道刘三妹却说村长女儿刚才背王小军扭了腰,此刻正在暗河边养伤。我们没有马上出山,而是用把水桶找回来,每人背着一桶水才肯离开。 就这样,我们将阳山的秘密留在了那晚,以后谁都没提那晚的事情。直到昨天,我又碰到了王小军,再问起他那天看到了什么,他才脸红着把真相告诉我——那天他什么也没看见,纯粹是恶作剧,却没想到自食恶果。 黄金脉:迷惑众生的诡异地图 鬼上身 深夜,孙香玉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她颤抖地想,这已经是今晚第十三次了,她丈夫韦余海难道真的鬼上身了?!此时正是深夜,可是韦余海却两眼迷茫,如同一个人偶似地在客厅里挥着菜刀,叫人看着心里发毛。梦游的人不能叫醒,否则就会吓死,但孙香玉忍着恐惧试叫了几声,可韦余海却仍像鬼上身一样,无法恢復意识,一直在客厅里来回游盪。 孙香玉抱肩看着这一幕,心里万分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把黄金脉的传说告诉韦余海,韦余海就不会变得痴痴呆呆,她也不用日日夜夜担心受怕。想到这里,孙香玉又想起了一个月前的事情。 当时,韦余海一连做了好几笔生意都失败了,他好不容易继承的家产被他悽惨经营得所剩无多。孙香玉看到韦余海颓废的模样,于是就和韦余海的妹妹讨论,想找个法子让韦余海恢復精神。韦余海的妹妹叫韦雪华,她是个心理医生,孙香玉希望能有办法帮助丈夫。 韦雪华见多识广,她跟孙香玉提起,在江西的这个市郊外的西山里有片黄金脉,相传二战时日军还未来得及开採就被打败,而黄金脉的下落也一直是个谜。日军撤走时丢失了一副地图,那副地图上明确地标着黄金脉的位置。黄金脉地图在旧社会时被一户地主所得,可是没到一个月的时间,那户地主几乎全家惨死,地图也不知所踪。多年来不少的专业人士进山勘探,但都一无所获,若是韦余海能找到地图,捷足先登,分到的好处肯定能为公司扭转劣势的局面。 孙香玉听到这个传说就心动了,但是韦雪华说这只是个传说,要找到十分困难,而且每个去找黄金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韦雪华劝说,与其追逐虚幻之物,倒不如经常和韦余海说说话,将他的失意分担。孙香玉听从了韦雪华的意见,她主动与韦余海说话,可是韦余海却不爱出声,孙香玉为了打开话匣子,她想起黄金脉的传说,于是就向韦余海说起了黄金脉。 自从听到黄金脉这个传说后韦余海整个人就变得精神了,为了找寻黄金脉的线索,他早出晚归,不再唉声嘆气。经过多方打听,当年手握黄金脉地图的地主有个五岁的儿子,如今他的后人叫石虎诚。可是,石虎诚不给祖宗争气,一直窝在山里的村子住着,足不出户,简直成了山里的野人。 为了套出黄金脉地图的下落,韦余海几经周折,天天跑去找石虎诚拉家常。终于,石虎诚被韦余海说服,他将黄金脉地图的下落告诉给韦余海,原来地图一直都在石家老宅。当找到黄金脉地图后,韦余海每天都来找石虎诚,允诺将来找到黄金脉,有了好处一定将自己的一半财富分给他。 可是,孙香于却发现,当得到了黄金脉地图后,韦余海就似乎变了个人,每天晚上他都喜欢说梦话,一惊一乍地大喊,吓得枕边的孙香玉晚晚失眠。又过了几天,孙香玉惊恐地发现韦余海经常梦游似地在家里乱走,有几次甚至拿起菜刀在家里乱挥。有一次,孙香玉还看见丈夫半夜起身走进厨房,将一只鱼压在菜板上,然后挥刀勐砍,鱼血溅得满屋都是。孙香玉惊疑地想,黄金脉地图害死过一个地主,进山找黄金脉的人也都没有好结局,难道丈夫被黄金脉地图蛊惑了,或者说地图上有厉鬼附着。 孙香玉六神无主,她去找韦余海的妹妹韦雪华商量,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给韦余海看看病,再这样下去韦余海不疯她自己就先疯了!韦雪华说她就是心理医生,她不觉得韦余海疯了,也不相信鬼怪诅咒的传闻。韦雪华认为,也许是韦余海只是太执迷黄金脉,等找到以后情况就会慢慢变好。孙香玉觉得韦雪华说的有理,世界上哪有鬼神诅咒这种事,于是就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继续忍受丈夫的诡异行为。 第8页 直到有一晚,孙香玉的理智崩溃了,韦余海梦游一样地走出门几个小时未归,回来时却身上带了一些鲜血! 第二天早上,警察齐安修找上门来,他见到韦余海就问:“你昨晚在哪?” “我昨晚一直在家睡觉啊,不信你问香玉。”韦余海若无其事地说。 孙香玉想起昨晚恐怖地一幕,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相信丈夫地说:“他昨晚一直在睡觉,哪也没去。” 韦余海和孙香玉一口咬定昨晚都在家里睡觉,齐安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就离去了。昨晚市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身首异处,这和多年前进山寻找黄金脉的死者死法一模一样。齐安修打听了最近进山都有哪些人,结果发现大打旗鼓进山寻找黄金脉的只有韦余海,而死者就是韦余海的下属何文才经理。 警察走后,孙香玉忍无可忍,将韦余海的诡异行为通通说出来,可是韦余海却不承认,只说孙香玉嫌他事业无成,故意气他。终于,孙香玉决定将韦余海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可是,孙香玉不能平白无故将人送到精神病院,她想起韦余海曾不久前买了一个录象机送给她,几经思考她决定拿着录象机将韦余海的诡异梦游全部记录下来,用做证明他患病的证据! 当晚,韦余海又在屋里乱走,并拿着菜刀挥来挥去,仿佛身边还有其他人。孙香玉忍着恐惧将这一幕记录下来,可是韦余海握着菜刀又出门了。这一次,孙香玉一路跟随,她发现丈夫去的是另一位经理李军喜的家中。孙香玉渐渐地觉得不妙,她想叫醒韦余海,可是韦余海两眼迷茫,根本就是不清醒的状态,仿佛被鬼上身了一般。 跟到李军喜的家门口时,孙香玉隐约觉得可怕的事要发生了,没等她反应过来,韦余海竟将刚开门的李军喜勐砍,直到将李军喜的头砍下来才罢休。孙香玉看到这一幕吓得一直举着录象机,甚至忘了报警。韦余海杀了人后又恍惚地走回家,孙香玉不知如何是好,她没有报警,她不忍韦余海去坐牢,他并不是有意杀人,都怪那副被诅咒了的黄金脉地图! 韦余海一路摇摇摆摆地走回家,孙香玉崩溃地哭泣着,她怨恨那副地图,都怪那副地图让韦余海变成这样。孙香玉惊恐地想,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恶鬼的诅咒?回到家以后,孙香玉决心要毁了那副黄金脉地图,免得丈夫越陷越深,她不能让丈夫成为一个被鬼魂控制的杀人魔! 孙香玉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副破旧的地图,她立刻拿出打火机要烧掉这副地图,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在这时候发生了! 寻找线索 正当孙香玉准备把黄金脉的地图焚毁,没想到迷迷煳煳的韦余海在此时竟然朝孙香玉举起了菜刀,狠狠地将孙香玉的头砍了又砍,直到将其头颅砍断! 警局内。 齐安修头疼欲裂,可却丝毫没有头绪,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孙香玉在家里被韦余海杀死,韦余海到现在还是昏昏沉沉,完全不像正常人。齐安修在韦余海家里找到了一个录象机,里面录制了韦余海的杀人经过,包括杀害李军文的一幕。齐安修苦思冥想,录象机上只有孙香玉的指纹,这说明拍摄录象的孙香玉本人,可她为什么要拍摄? 难道孙香玉已经知道韦余海变得不正常了,所以想拍摄录象做为证据,却不幸遭到杀害?可为什么韦余海会变得如疯子一般,难道那副黄金脉的地图真的被诅咒了,进山寻找黄金脉的都没有好下场? “鬼才信这些骗人的玩意!”齐安修恼怒地想,他决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再让诅咒延续下去。 齐安修认真地把孙香玉的录象看了一遍又一遍,录象里的韦余海十分诡异,也着实叫人害怕。齐安修请了精神专家来看录象,他们也说不清楚,只说韦余海可能受到了什么刺激,因而产生了精神错乱,变得异常残暴。齐安修不信邪,他说一副地图就能刺激人到发疯杀人吗,骗小孩还差不多,可他却仍弄不明白黄金脉地图如何让韦余海变成疯子一样地杀人。 更难以接受的事实接连发生,齐安修下午从尸检处得知,孙香玉已经怀孕两个月,如今是一尸两命。齐安修嘆了口气,他难过地想,好好一个新生命说去就去了,如果韦余海清醒过来,他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会不会一直丧失心神比较好,忘却也是一种解脱。 经过精神专家的审问,韦余海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寻找黄金脉地图的经过,齐安修马上意识到最关键的部分就是韦余海如何拿到黄金脉地图,也许就是在这节骨眼上韦余海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而韦余海自己却不知道。 齐安修看了审问记录后,他想一定要找到石虎诚——拥有地图的地主后人。齐安修按照审问记录进山寻找,可是山里的村民却说那个宅子早就没人住了,旧社会时那户地主死后就树倒猢狲散了。因为地主死得太恐怖,所以村民一直不敢住,也一直荒废着不理。 “难道韦余海真的见鬼了?”齐安修想着竟觉得浑身发冷,但他仍不相信地想,“肯定还有哪里遗漏了,韦余海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齐安修将黄金脉地图送到相关部门做了检验,结果发现这副地图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并不是假造的。齐安修越发好奇,他还以为地图是假的,是别人用假地图鼓惑了韦余海。如果说地图是真的,那把地图给韦余海的石虎诚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人还是鬼? 第9页 精神专家通过艰难地交流,逐渐描述出了一副石虎诚的图画,犯罪专家立刻将图画转给齐安修。深夜,齐安修将石虎诚的画像和案件所有的资料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个细节经过他的眼睛,他才勐然醒悟过来,原来这些案子是这么回事! 为了将案子弄得明明白白,齐安修琢磨了一会儿,于是打了一个电话到尸检处,他将要求说清楚,然后又说:“谢谢,尽快把结果给我,很重要!” 齐安修挂了电话以后马上将嫌疑犯带回了警局,当嫌疑犯坐下以后,齐安修才慢慢地说:“韦雪华,请把犯罪经过原原本本地将一遍。” 坐最桌子对面的韦雪华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她不甘心地问:“你怎么确定是我?我又没有杀人!杀人的是我哥!” 齐安修淡淡地笑着说:“我本来也不确定,但是经过对韦余海的审问,我发现最初向他宣扬黄金脉传闻的始作俑者就是你,是你先把这个传说告诉孙香玉,再由孙香玉转述给韦余海!要不是这样,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要去查和本案无关的人,譬如你。我将石虎诚的照片拿着问了你身边的人,没想到石虎诚原名叫石天虎,他的确是那户地主的后人,可是他也是——你的男朋友!” 韦雪华不再说话,只是气鼓鼓地盯着齐安修,她说:“是孙香玉把黄金脉的事情告诉我哥的,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韦余海的情况,所以才把黄金脉的事情说给孙香玉听,虽然你当时是不经意提起,但是你肯定孙香玉一定会把这事说出去。”齐安修不紧不慢地说,“你如果不承认,等他们把石天虎带来,两方分开一问,自然会露馅。不过我是你的话,肯定会说说,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做,又怎么把韦余海变成那个样子的。” 迷魂后的真相 韦雪华犹豫了一下子,但她不想被石天虎抢先了,若是石天虎先坦白,她就失去了自保的先机,于是韦雪华就将犯罪事实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原来,韦雪华和石天虎都是心理医生,但是韦雪华把继承的财产给了韦余海打理,没想到韦余海经营不善,父母的公司已快支撑不下去了。韦雪华听男朋友石天虎提起黄金脉的传说,于是就心生一计。先由韦雪华透露黄金脉的传说给韦余海,然后间接地把线索告诉韦余海。石天虎再到石家老宅里假装深居简出的怪人,引诱韦余海对传闻相信不疑。 石天虎和韦雪华都是心理医生,他们最擅长催眠,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以及韦雪华事先的心理暗示,韦余海被深深地催眠,并被控制了理智与情感。韦雪华觉得时机成熟了,于是就命令韦余海先将几个有股份的老经理和孙香玉统统干掉,等事情败露后韦余海就会被当作杀人兇手抓起来,到时候公司里的一切就都是韦雪华一个人的,韦余海想狡辩都没机会! “哼,我哥那种意志薄弱的人,最容易被操控,都怪爸妈重男轻女,当初给我管公司绝对不会是今天的局面!”韦雪华不平地说。 “你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齐安修神秘地说,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是尸检处打过来的,等他接了以后就吐了口气,结果和他想的完全一致! 韦雪华觉得齐安修话中有话,她疑惑地问:“你刚才为什么这么说,我哥是怎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 “你应该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吧,你被韦余海利用了!”齐安修严肃地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韦雪华百思不解,一切都是按她的计划进行的,每一步都没有错,她想不通对面的警察为什么这么说。 “韦余海根本没有被你们催眠!”齐安修厉声说道,“他是故意装出来的!深度催眠一个人世界上是有这回事,但我真的很难相信被催眠的人能去杀人!当然,你们会认为完全可以,这就是韦余海逃脱法律惩罚的聪明之处!” 齐安修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我看着孙香玉的录象机就觉得奇怪了,上面怎么会只有孙香玉的指纹,为什么没有韦余海的,当然这不能算作证据,可是却是一个疑点。韦余海为了证明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就故意买了个录象机送给孙香玉,孙香玉被逼无奈使用了录象机,这就是以后韦余海为自己辩解的最有力的证据!他深知这一点,为了不出现偏差,他不敢触摸录象机,怕被指对录象机动过手脚,可是偏偏这点让人起疑。” “这……”韦雪华听得无言以对。 “被催眠得再深的人都很难对妻子下毒手,韦余海最不该就是杀了孙香玉还在装傻充愣!我想,他肯定有理由一定要杀了孙香玉,尸检处说孙香玉已经怀孕两个月,我让他们查了查,对比了孩子的dna,孙香玉怀的孩子不是韦余海的,而是经理李军喜的!韦余海想一石二鸟,即把你和石天虎送进监狱,又把红杏出墙的老婆和情人干掉,真的是打尽了如意算盘!可惜,他不懂人的真情,什么时候该假装,什么时候不该假装,他始终不知道如何拿捏人的感情!” 审问完韦雪华后,齐安修将石天虎抓获。经过侦察得知,石天虎是一个杀人惯犯,多年前进山寻找黄金脉的人就是被他砍下了头颅。石天虎承认人是他杀的,但是关于地图里的黄金脉,石天虎却骄横地说,你们谁也别想找到黄金脉,每一个想得到黄金脉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第10页 事情过去了一个月多月,齐安修对于黄金脉的案子耿耿于怀,如果早将黄金脉找到,世人就不会继续进山,也不会因此丢掉性命。齐安修将黄金脉地图交给市里的相关人员研究,一天早上齐安修接到他们的电话,他这惊讶地挂下电话,原来黄金脉的背后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 黄金脉地图的确是石天虎祖上所有,可是石家先人死得太冤,齐安修不禁替他们感到惋惜。因为,当年黄金脉只是一个幌子,石家先人只是将自己的所有财产做成露出地面的黄金脉,并以黄金脉的传闻将日军骗入,然后伙同其他几路军人将其伏击。 怎知,不明所以的旁人以为石家祖先霸占了黄金脉地图,因而将石家先人杀害。石家先人预感大限将到,于是将黄金脉地图藏在古宅中,免得再危害世人,而这个秘密一直只有石家的长子才知道。石天虎从小愤恨祖先的遭遇不公,也不知如何给祖先平反,心理医生本就是心理疾病的高危人群,不懂自救的石天虎渐渐被心魔控制,于是就上演了一幕幕黄金脉杀人案! 齐安修把案子写进卷宗以后,接到了同事的电话,市里又有新的案子发生。齐安修走出警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蓝天,他希望在阳光下罪恶会越来越少,直到黄金脉那样的事情完全消失,不再有人因此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