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术》 第1页 [恐怖灵异] 《灵术》作者:天涯火【完结】 书籍介绍: 主人公由一起失踪案展开调查,引发一系列离奇经歷,最后浮出一惊天医学科技。 ------章节内容开始------- 正文 引子 5:05:49 本章字数:1229 1967年,冬,傍晚,莫斯科郊外。 空旷的天空透着红光,覆盖大地的厚厚积雪被映成淡淡的红色,像是魔鬼眼睛的颜色。北风狼一般地咆哮着,大树的枯枝在风中摇曳,如幽灵的手臂。 树林中有一幢木制的小屋,狭窄的窗子隐隐透着烛光。 外面是地狱般的阴冷,小屋内却是天堂般的温暖。炉火很旺,干柴在炉火中“噼啪”作响,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靠窗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桌子上还有些食物,土豆、燻肉…食物没有动过,炉旁的旧沙发上坐着一位中年的俄罗斯妇女,她的身体有些臃肿,微卷的长髮凌乱不堪,一张脸却带着几分清秀与精明,一双修长的手时不时摸摸躺在她旁边床上的小男孩的额头,小男孩双颊潮红,眼睛深陷,嘴唇干裂,显然是得了重病。 “妈…妈妈…”孩子半闭着双眼,呻吟般地唿唤。 “噢!我可怜的尼古什卡,妈妈在这,很不舒服是吗?告诉妈妈哪里痛?快告诉妈妈…”母亲的声音近乎绝望。 孩子无力地摇摇头:“我…很乖,我…不痛…” 母亲垂头哭泣,许久,她勐地抬起头,慢慢地擦干泪水,眼中射出一道残酷灵光。 “小什卡,妈妈不会再让你痛苦下去!”她的声音沉着稳健,并从床下拿出一个药箱。 她打开药箱,拿出一个白色瓷盘,倒上消毒液,将一把手术刀放进去,之后,从药箱拿出一个已经充满药液的针管,好像一切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尼古拉;陀斯维什金”她说:“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妈妈告诉你,你得的病叫白血症,就是血癌,没人可以治好的。” 孩子睁大了眼睛,似乎听懂了妈妈的话。 “但妈妈不会让你死!”母亲充满信心:“妈妈有办法让你重新復活,你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孩子无力说话。母亲从被褥中拿出孩子枯枝一样的胳膊,消毒、注射。不一会儿,孩子便昏昏地睡去了。接着,母亲又从药箱拿出一支针管,里面充满了紫红色的药液,毫不犹豫地注射进孩子的体内。 母亲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了孩子瘦弱的躯体,而此时,孩子的身体变成了艷丽的粉红色,并在不停地颤动,说不出的诡异。 母亲这时双手合十,脸朝上方,嘴里不停嘟囔:“上帝赐我力量…诸神赐我魔法…” 好一会儿,孩子不动了,唿吸好像也停止了。 母亲念完了“咒语”,拿起准备好的手术刀,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刀向孩子的喉咙割去…肉翻开,没有血渗出,她继续割下去,动作很慢。 “呜—嗷”窗外传来一声狼吼。 母亲拿刀的手微微一颤,“咯吱”一声,是刀刮骨的声音。 孩子突然睁开一只眼睛,一只粉红色的眼睛。 母亲吓了一跳,手术刀险些脱了手,她急忙将孩子睁开的眼睛合上,说:“不要睁开眼睛,这样灵魂就会顺着眼睛飞出去。” 切割继续下去。蜡烛就要燃尽了… 正文 一 失踪 5:15:59 本章字数:9334 肖达对现代的流行音乐持不屑一顾的态度,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音乐,只是他讨厌在音乐前面加上“流行”两个字,这两个字给他的感觉是轻浮的、短暂的、无法把握的。 自从一年前接手“光明侦探社”以来,让他更加的沉着、干练、稳重,尤其是在大破“天使之羽”的案子之后,并非是刻意收敛张扬的个性,嚣张的气势,所有的转变就像是生命的自然演变,默默地,悄然的。作为一名优秀的私家侦探,要掌握很多技能,比如:犯罪心理学、犯罪学、逻辑学、侦探学以及环境、精神等众多学科,实际经验当然更加重要,这也是极难掌握的科目。肖达虽然没有掌握这么多的学科,但无疑他是一名优秀的私家侦探。 李成深明这一点。作为“光明侦探社”的创始人之一,他从肖达父亲的身上感觉到作为一名私家侦探所必备的条件,那便是正义感。 当年李成与肖天海创立“光明侦探社”,拼了十多年,有了名气,他们心里明白,这“名气”是用血和汗换来的。侦探是个极具危险的行业,流血受伤是在所难免,弄不好还可能丢了性命。李成实在不明白肖天海为什么让自己的儿子从事这么危险的职业。一年后的今天,李成终于明白了,肖达是个极富正义感的孩子。 在案子侦破的过程中,危险自然是如影相随,但还要伴随着权力、金钱、美色,生命随时受到威胁,更加会因为禁受不住人类原始欲望的诱惑而堕入歧途。 肖达在一年中侦破了不少案子,还活着,还保持着道德准绳,还未冲破过法律条框,给同行及自己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可肖达最近怎么了?李成就像是一个面对正处在青春期孩子的父亲,奇怪眼前这个“大侦探”,一个令亚、欧两大洲黑帮都闻风丧胆的“大侦探”,他——竟然爱上了流行歌曲。 第2页 李成从未说过什么。有一次,肖达喝醉了,听歌听得也醉了。 “为了寻找永恆,我走进梦境,我们的灵魂相碰,激起爱的火花…” 听了歌,李成明白了,肖达忘不了南方雪。 ﹙南方雪是《天使之羽》女主角,在此不多赘述﹚ 爱情真是个要命的东西。李成无可奈何地嘆了口气。 初夏,这天午后,汉城,光明侦探社。 李成一把抓住肖达,说:“你又出去干什么?不是没有案子吗?” 肖达轻轻弹了弹夹在手上的半截香菸,又把烟放回嘴上,说:“我去街角的音像店看看,她差不多该出新专辑了。” “谁…谁出新专辑了,哎呀,行了,今天我们有事要做。” “什么事呀?有案子?” 李成说:“你还记不记得罗永城?” “不记得。” “是我和你爸爸的好朋友,我们有一次在大陆…就是云南,办案子,他帮了我们不少忙,你当时还小,你还跟他女儿一起玩…” “别说了!”肖达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想跟黑社会老大接触,成叔叔,你去就行了。” 李成一脸的责怪:“你说什么呢!?那位罗叔叔是刑警。” “哦,那是我不对,好,他来韩国了?” “是呀”李成说:“我们该好好地接待他。你别出去了,他的飞机快到了,我们去接他。” 肖达把快要燃尽的香菸扔到地上,用脚碾了碾,说:“行,不过先去音像店。” 两人下楼,早有车停在楼口。 李成上了车,肖达的嘴角向上微微翘了翘,似笑非笑的,打开车门:“爸爸。” 肖天海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额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子刻出来的,眼皮有些下垂,让他的眼睛呈长方形,长方形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 “爸爸。” “嗯,最近没有受伤吧。” 肖达摇摇头。 “我不会再搬家了,有空就去看看,海边,环境很好的。” 肖达点点头。 “前天我去了你妈妈的墓地,有空你也去看看。” 肖达点点头。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 北京的客机到了,乘客下机进了机场大厅,肖达看到个与众不同的人,高大结实。 李成推开护栏,沖了上去。肖天海似乎也失去了理智,跟着跑上去。 机场警卫无奈地望着三个激动的老男人拥抱在一起,三人不顾旁人的惊视,大声地哭泣,大声的欢笑。肖达点上一根烟,他以侦探的机警躲过了在禁菸区吸菸而会遭到的斥责和驱赶,他又以侦探的细微洞察力抛开了今天的“主角”,那“主角”后面的姑娘… 罗永城的女儿至少比他矮一个头,乌黑的长髮,浓眉细眼,隆鼻厚唇。就长相来看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但身材高佻、匀称,皮肤白净。 罗永城对肖达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觉得肖达身上好像少了些英气。 “罗晶,这是你肖叔叔和李叔叔。”罗永城有意没有介绍肖达。 肖天海微笑着说:“孩子们都长大了。” “肖叔叔、李叔叔好。”罗晶声音细小,此刻她红着脸,偷眼打量着肖达。 原来罗永城父女来汉城是为了听一场演唱会。罗晶是一位当红韩国歌星的歌迷,这歌星叫金玲美,刚出道不久便声名鹊起,可是就在她的演艺事业处在巅峰的时候,却突然宣布退出演艺界,也就是在后天举办个人告别演唱会。罗晶就求父亲来韩国看这场演唱会。 随后,李成安排父女俩住在一家离“光明侦探社”不远的酒店里。并想尽办法弄到两张演唱会门票。第二天,罗晶被“託付”给肖达游汉城。罗晶给肖达的印象就是个温顺的小猫,不爱张扬,说话细声细语,一开口脸就红。在汉城玩了一天也没见她说上几句话。 傍晚,肖、罗二人刚回到酒店,李成就打电话来说有案子。 案子是一起普通的失踪案,失踪者为女性,23岁,僱主是失踪者的父亲,父亲提供了女儿的个人简歷,社会关系以及一些女儿经常出入的公共场所等情况。到目前为止,汉城出现了类似的失踪案十几起,种种迹象表明是同一个组织或个人所为,从第一起失踪案至今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还没有发现失踪者的尸体或行迹。李成通过汉城**厅的关系,调来了这些失踪案的资料副本。 肖达将资料放在一边,没有太在意,金玲美的告别演唱会在即,他没心思管案子,他也是金玲美的忠实歌迷。可他如果真的仔细看看资料的话,也许就不会犯下致命的错误了。 金玲美的演唱会在一个露天的体育场举办。随着一声巨响,舞台四周爆出绚丽的烟花,演唱会开始了,宽大的圆形舞台,忽暗忽明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台下数万观众的喧嚣,组成了一个绘声绘色的激烈场景。罗晶双手举着萤光棒,扯着嗓子大叫,身体随动感的节奏不停扭动。肖达都有些不认识她了,这只平时温顺的小猫怎么会如此疯狂?看着她那灵活扭动的腰肢,左右摇摆的丰满臀部,肖达还真有些“非分之想”呢。 第3页 演唱会过半,金玲美着一身黑色礼装缓步上台,舒缓的音乐随之响起…“为了寻找永恆,我走进梦境,我们的灵魂相碰,激起爱的火花…” 这是肖达最喜欢的一首歌,歌声一起,便勾起了他那段既甜蜜又痛苦的经歷,他闭上眼睛,任由美妙的音乐冲击他的耳膜,回忆滚烫他的内心,灵魂随歌声飞上天际,去找寻与之相碰的灵魂… 突然,歌声停顿,四周一片惊唿。肖达急忙睁开眼睛,见金玲美倒在台上,几个工作人员正在去扶,这是怎么了?几个冲动的观众已经冲上台去,但很快警卫人员控制了混乱的局面,金玲美被扶下台,这时,一位衣着考究的男士上台,拿起话筒说:“大家不要慌,金玲美小姐有些不舒服,也难怪,她不想离开大家,不想离开她的歌迷,这样吧,大家再耐心地等一会儿,金玲美小姐稍作休息之后就会回到台上的。” 没有骚动,没有不满,只有静静的支持。 罗晶听不懂韩语,拉着肖达问怎么回事,肖达告诉她没事,一会儿就重新开始。不到二十分钟,金玲美走上台,把歌曲重新唱了一遍,然后说:“实在对不起大家,我实在是不舒服,演唱会无法继续下去了。我刚才在台下已经跟主办老闆商量过了,今天的所有门票钱按50%退还给大家,而且,今天到场的所有观众都会得到一张我的亲笔签名的照片,作为我告别歌坛的一个纪念。” “你将来会考虑復出吗?!”不知哪个观众大叫。 金玲美说:“当然,我这次退出歌坛只不过是为了读书,等求学归来一定会考虑重新登台的!到时你们还会支持我吗?” “会…”台下喧嚣声又响起。 金玲美说:“现在已经是9点钟了,我准备召开一个小型的歌迷会,10个,我只需要10个我的忠实歌迷。” 台下又沸腾了,纷纷举手大叫:“我…” 金玲美的手指似乎成了点石成金的魔棒,点到谁,谁就会兴高采烈地跑上台去,就好像一夜之间成了百万富翁,忽然,她的手指向肖达这边,肖达心中一跳,接着他身旁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肖达被吓出一身冷汗,罗晶疯了一样向舞台跑去。原来不是我,肖达心里暗笑自己的孩子气。 “罗晶,我就在这儿等你!”肖达的话声被周围观众兴奋的叫喊和失落的嘘声淹没。罗晶哪里听得到, 观众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女乐迷还痴痴呆呆地站在那里,警卫把她们一一劝走。 一个警卫走到肖达面前,很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我们需要清场,请您合作。” “哦,是这样的,我的朋友还在后台。” 警卫微笑着说:“那也请您到馆外等,对不起。” 肖达来到体育馆外,很静。地上散满海报、汽水瓶、门票…被风一吹,纷纷滚动、飘散,一片萧索的景象,肖达拿出香菸,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边喝边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喝酒,而且一喝上就离不开了,没有案子的时候他就发狠的喝,李成也不知劝了他多少次,他只是报之一笑,之后依然故我。 天像墨一样黑。肖达有些微醉。 体育馆内有人走出了,是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他出来看了肖达一眼,就要关体育馆大门。 肖达急忙跑上去问:“先生,歌迷会结束了吗?” “早就结束了。”那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烦。 “啊!结束了?那人呢?” “从后门走了,金玲美小姐派车把他们送回去了。”中年男子锁上大门。 肖达心想:还好,罗晶知道自己住在哪家酒店。不过这丫头也真是的,也不告诉一声。一会儿得打个电话会酒店… 他想着,走进一家小酒吧。 酒吧里只有一个客人,肖达也没看一眼,径直来到吧檯,“给我来瓶酒,要烈一点的。” 酒很快就上来了,他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这时他才看看周围,见身后的一张桌子有人,这人满面愁容,消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头髮乱糟糟的,两腮布满青鬍渣子。看着这人,他抚了扶自己凌乱的头髮,又摸了摸自己一个星期没刮的下巴,笑了。 肖达拿起酒瓶和酒杯,来到这人身边,说:“你好,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这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达。 肖达微微一笑,说:“你要是方便就挤一挤吧。” 这人看了看周围空着的桌子,又看了看肖达,说:“你要是愿意就坐吧。” 肖达坐下,给他倒了杯酒。他端起杯就往嘴里倒。 “我看你是失恋了。”肖达边说边给他倒满了酒。 这人又喝干了杯中的酒,说:“你怎么知道?” 肖达笑了:“我看出来的,为什么失恋?” “你还真有本事!” 肖达给他倒满酒,说:“其实这人啊一生中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沉淫在爱情里不能自拔,爱情可不是人生的全部…” “你怎么不喝酒?”这人打断肖达说。 肖达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去,“怎么样?不比你慢。” 第4页 这人嘆了口气,说:“如果你被骗了呢?” “你被骗了吗?是钱?” “感情!” “那就难怪了。”肖达说:“可她为什么离开你呢?” “事业!” “感情跟事业并不冲突呀。” “我恨她!但…我…”这人哭了。 肖达拍了怕他的肩膀说:“别这样,爱情不是人生的唯一,有首歌是这样唱的:‘男人不一定要靠女人的温柔才能够生活…’听过吗?” “没有。” “我是说,没有爱情,我们还有别的。” “有什么?” “酒啊!我们还有酒嘛!”说着,肖达举起杯… 肖达又醉了,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被一股大力推醒。 他侧头看去,是李成,“您怎么来了?”他的头好像裂开一样,尤其是被透窗的阳光一照。 李成满脸怒气:“罗晶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她早就回…”肖达意识到了什么,说:“她没回酒店吗?” “整整一夜了,你罗叔叔都要急死了。”李成说:“人呢?人到底哪儿去了?!” 肖达也顾不得头痛了,起身冲出酒吧,见罗永城呆呆地站在门外。 “罗叔叔,我…” “我已经找遍了这里所有的地方,可没找到小晶。” “您别急,我这就去把罗晶找回来。”肖达向停车场跑去,他必须快点离开,他无法面对罗永城。 上了车,肖达冷静下来。事情很明显,昨晚是金玲美派车送的罗晶等人,罗晶不见了,多半是金玲美搞的鬼,就算跟她没有关系,也要先从她查起。 肖达很快查到金玲美的住址,并驱车到达那里,是一幢很别致新意的小别墅。他下了车,见别墅门口有个人在向别墅里张望,听到车门声,这人立即走了开去。 望着他的背影,肖达觉得很熟悉,像是小酒吧里那个失恋者。 肖达也不再理会,向别墅走去。也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开了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提着药箱。 “不要送了,李先生,现在金玲美小姐的状况很稳定,记着按时吃药。”提药箱的人说。 那位李先生说:“多谢单医生。” 单医生看了肖达一眼,走了。 肖达说:“李先生是吧?” “您是那位?” “我是‘光明侦探社’的私家侦探,我姓肖,我找金玲美小姐有事。” 李先生说:“对不起,金玲美小姐不舒服,而且我们也没有请私家侦探。” 肖达说:“我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就几个小问题,问过就走。”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纠缠下去,否则我要报警了!” 肖达一把推开他,边往里走边说:“我就是**。” 肖达终于近距离接触到金玲美本人,她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但她的脸色苍白。 “您为什么这么没有礼貌地闯进我的家?” “金玲美小姐,实在抱歉,我没有恶意的,只想问几个问题。” 李先生正在拨打警局的电话。 肖达说:“金玲美小姐,昨晚歌迷会结束后,是您派车把那10位歌迷送回去的?” “是的。” 肖达点点头,将罗晶失踪的事一一讲给金玲美听。 听后,金玲美说:“我记得当时是有一个中国女孩,她听不懂韩语,很着急的样子,对了,我还跟她合影了。” 照片很清晰,罗晶背着双手,双腿併拢站立,很拘束的样子,旁边的金玲美自然得多了,双手轻握放在小腹前,稍稍侧身,既大方又淑女。 “就是她。我可以保留这张照片吗?” 金玲美说:“当然。歌迷会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之后,叫了计程车,把大家…” “车牌号是多少?” 李先生说:“当时天太黑,没看清楚。” “是什么车型?” “应该是85年的‘大禹’” 肖达站起身,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打扰了,如果有事我可能还会来麻烦你的。” 金玲美说:“我很愿意帮助你,不过,一个月后我就要到英国去读书了。” “英国。”肖达说:“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地球上,我就有办法找到你。” 出了别墅,肖达的心里稍稍平静了些。案子至少有了些眉目,85年产“大禹”轿车虽然不少,但不全是计程车,调查的范围相对要小,光有这条线索当然不够,他勐然想起最近汉城发生的少女失踪案,李成为此还特意从警局调了所有失踪案的资料副本,回去看看或许对案子有帮助。 想到这,肖达准备驱车回侦探社,刚上了车就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别墅周围。他启动车向那人开去。 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就是肖达在小酒吧认识的失恋者。 “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请你喝一杯,上车吧。” 第5页 这人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肖达没有心情喝酒。车停在公路边。 “你是来‘教训’我的?”这人脸上有些惊恐之色。 肖达笑了:“我为什么要‘教训’你?” “是他们派你来的!” “他们?”肖达以试探的口气说:“你是说金玲美?” “不!是…”这人长长地嘆了口气,说:“你不是他们一伙的。” “你说明白点,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这人笑了,惨澹的一笑:“你帮我?别开玩笑了,我们又不熟悉,你为什么要帮我?连我的亲弟弟都…唉!我还能相信谁?” 肖达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有一段痛苦的经歷,他以非常真诚的口气说:“你就说说吧,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可以安慰安慰你。” 这人险些流出泪来,许久,说:“我叫李关胜,刚才你在别墅门口见到的‘李先生’是我的亲弟弟,叫李洪武。两年前,我们的父亲去世了,其名下的一家唱片公司交由我们兄弟俩打理。李洪武是生意场上的天才,唱片公司的所有业务都由他一个人管理,而且自他接手后利润有增无减,至于我就不及他了,我是学声乐的,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后来,唱片市场不景气,许多唱片公司纷纷倒闭,我们的公司一样面临危机,李洪武说公司之所以面临危机,是因为旧东西太多,歌手都是老面孔,歌曲皆是些陈词滥调,若要摆脱公司目前困境,要有新歌,声调新,歌词新。同时,我们经常出入夜总汇、歌舞厅以及一些小型的演唱比赛现场,藉此物色新人。” 肖达说:“结果你们发现了金玲美?” “是的。”李关胜说:“我们在一家歌舞厅里发现了她,她成熟却不失清纯,活泼却不失稳重,美丽乖巧,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第一眼见到就爱上她了,他也顺理成章地与我们公司签约了,而且,她之后的每一首歌都是我写的。在工作中我们不断了解对方,我们在一起很快乐,不久我们相恋了。但我必须承认,爱情与事业,她偏重于后者,她在歌坛几乎是一夜走红,我们的唱片公司也因为她而摆脱了困境。” 他说到这,点上一根香菸。 “后来呢?”肖达问。 李关胜说:“大约是半年前,她去医院做例行的身体检查,回来后就精神恍惚,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一味推委,我就背着她去医院,问他的私人医生单明合,他也是吞吞吐吐的,说没事。我当时相当气愤,她一定是怀孕了。” “怀孕,这是喜事呀!” 李关胜无奈地摇摇头,说:“实话告诉你,我不可能有后代的!你明白吗?” 肖达点点头。 “之后有一段时间她和李洪武走得很近,我终于明白了,孩子是李洪武的!”李关胜咬着牙说:“这个混蛋,明知我和她的关系,竟然还…我当时一气之下就去质问李洪武,他支支吾吾的,只说我瞎猜,我打了他。” “怪不得你说我是他们派来‘教训’你的。” 李关胜不住地嘆息。 肖达说:“我觉得这事是你的错,你没有根据证明金玲美怀孕,你又气急败坏地去质问你弟弟。你为什么不去找金玲美谈谈。” “我当然去了,她只说了三个字:忘了我。”李关胜说:“我相信金玲美是爱我的,但你想想,金玲美是李洪武的‘摇钱树’,而金玲美又想藉助李洪武把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所以他们媾和。” 肖达说:“就算如你所说,可金玲美为什么在自己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选择退出歌坛,去英国求学?” “谁知道他们打得什么鬼主意,我看就是作秀,生意场上的噁心手段。” 肖达陷入沉思:金玲美退出歌坛太突然了,求学显然是个藉口。她在演唱会上晕倒,今天见到她时,她的脸色不好,难道是又怀孕了?对于一个精于事业的人不会这么“不小心”啊,就算是怀孕了,也没有必要退出歌坛,李洪武和她的私人医生单明合究竟隐瞒了什么?罗晶是在参加金玲美的歌迷会后失踪的,从某种角度讲,金玲美是罗晶失踪案最适当的突破口,可是金没有动机去绑架罗,二者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繫,再加上一个计程车的线索,没有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将三者联繫在一起。李关胜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如果现在把重心放在李洪武和单明合身上,很可能会误入歧途,他们的隐瞒多半就是因为有个李关胜,为了避免李关胜去骚扰金玲美,就此看来,罗晶只能跟那辆85年的‘大禹’轿车联繫在一起。 肖达把李关胜送回家,自己回到侦探社。 侦探社没人,他坐下来翻阅李成拿回来的少女失踪资料,她们的年龄大约在20~25岁之间,其中有学生、工人、无职业者,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把资料扔到桌上,使劲揉眼睛,年龄、职业、社会关系…看来一多半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都要。突然,他睁开眼睛,拿起资料,又看了失踪少女的身体特徵一栏,体重、身高… 在这肖达发现一个相似之处,就是身高都在167~168厘米,身高的差距这么小,是巧合还是… 第6页 这时,门开了,肖天海走进来。 肖达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有没有线索,我是说有价值的线索?” 肖达摇头。 肖天海无奈地说:“我看是凶多吉少了,我明天带你罗叔叔去巴西,他不能呆在这儿。” “我明白。” “无论如何,先把案子破了,也算是给你罗叔叔个交待。” “万一罗晶…” “你罗叔叔就这么一个亲人了,万一有什么不测,我就想办法让他定居在巴西。” “爸爸,我…” “你丢了你罗叔叔的女儿,不是我的,不用跟我道歉。” 肖达垂头不语。 肖天海说:“我到了巴西就通知我的那些老朋友,帮忙查这个案子,你,尽力破案吧。” 肖达用力点点头。 正文 二 调查 更新时间:2009-3-20 0:07:28 本章字数:11555 已经过去两天了,罗晶没有一点音讯,一个不争的事实——罗晶失踪了。 在肖达的脑子里,关于罗晶的失踪案没有一点头绪。这两天他没有离开侦探社,因为他没有一个值得去查的目标或线索。李成这两天可忙坏了,整个汉城的计程车几乎被他查了个遍,自然也是一无所获了。 傍晚,肖达独自呆在侦探社,不断地在问自己为什么,这案子为什么一点漏洞都没有。 李成回来了,带着一身的疲惫,见了肖达长长地嘆了口气:“还没吃东西吧,我买了些吃的。”说着,将吃的东西放在桌上。 肖达沖他微微一笑,也不问他今天有什么发现,从他的表情就看出来了。 李成也不理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房间里静极了,肖达再一次陷入沉思… 勐地,李成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还举着报纸:“快…快来看看!” 肖达上去拿过报纸,见一条新闻:“康生”医院涉嫌倒卖人体器官,明日汉城高级法庭受审。 李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来最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肖达当然知道李成在想什么,他将失踪少女与“康生”医院倒卖人体器官联繫在一起,怀疑是“康生”医院绑架了包括罗晶在内的失踪少女,然后把她们身上的器官割下来,高价出售。 肖达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您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 “不行,我们得去查一查!”李成说:“我也知道自己说的没什么根据,只是直觉而已,可…也不能排除。” 肖达说:“您也许说的没错,可是我担心我们会误入歧途,您应该比我清楚,耽误的时间越长对罗晶就越不利。” “那么你天天坐在这里就不耽误时间吗?!”李成有些激动。 肖达说:“警方正在全力调查这十几起失踪案,对方故布疑阵,将警方的视线引到‘康生’医院那里。” 李成冷笑一声:“那么你现在有没有线索?既然没有,我们是不是应该主动去找,难道坐在这里等着线索来找你吗?” “有病乱投医,这是大忌呀!” “你不去,我去!”李成起身就走。 肖达急忙拉住他,说:“您别急,我去。其实如果真的被‘康生’医院绑架了,我倒不急,对方只会要器官,而不要命。半年多了,那些失踪的少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他们既要器官,又要命呢!” 肖达无奈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今天半夜我就去探个究竟。” 肖达真的不想去,就算“康生”医院绑架少女,割取器官贩卖,他们也早就被警方调查过了,而且明天就要上法庭了,再去就不会有什么线索了,此行徒劳无益。 凌晨2点,肖达来到“康生”医院门口,因为医院还没有得到确切的判决,而且还有大量的病人,所以还未被查封,但整个医院已经被警方监控。这地方简直跟监狱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低级私家侦探才来这种**密集的地方办案。大门内左边是急诊室,是个两层的建筑,右边是医院的主楼,有七层,再往后就是住院部… 肖达点上一支香菸,他准备抽上几支烟就回去,也算是跟李成有个交代。就在他要点燃第二根香菸的时候,勐地见一条黑影三两下蹿上急诊室楼顶,他扔掉香菸,微微一笑,自语:“这种地方还会遇到‘高手’呢。” 医院的旁边是一所中学,肖达翻墙进去,熘着墙边前行,到了一片草坪,他右手边是一排矮树丛,一拧身躲到后面。不一会儿就有了动静,顺树叶缝隙望去,见一人影上了墙头,这人影迅速从墙头跳下来,落地一动不动,就好像机器人断电似的。 肖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冲出矮树丛,那黑影同时而动,双脚蹬地,跳起一米多高,双手顺势抓住墙头,只可惜还是晚了。 肖达已经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用力下拉,对方被硬生生地拽了下来扑到在地。他没有给对方机会,扑上去左手制住对方一条手臂,右手曲臂,手肘顶在对方的嵴椎骨上,说:“动,你就死!” “你是什么人?”肖达右肘加了几分力。 第7页 对方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咬牙说:“你叽叽喳喳说什么,动手吧!” 肖达说的是韩语,对方说的是中文,这倒让肖达吃了一惊:“你是中国人?” 对方听肖达也说中文,一愣,随即说:“你也是中国人,都是同胞,别打了,松手吧。” “少说废话!你到‘康生’医院干什么?” “看病。”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对方笑了:“你是**,杀我?笑话。” “我是私家侦探,我有‘杀人执照’!” “你说什么…”对方说:“韩国的私家侦探是中国人,不会吧…肖天海?” 肖达愣住了。 对方说:“我——你都不认识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开这种玩笑了。”他说着,用力挣脱开束缚,站起身拍了怕身上的尘土。转身一见肖达,以最迅速的动作掏出手枪:“小王八蛋,你是谁?” “我是肖达,肖天海的儿子。” 这个半夜潜入“康生”医院的人叫东方沙,是中国浙江绍兴人,“道上”有名的神偷。几年前与肖天海相识。他不是那种劫富济贫的“侠盗”,只要僱主付钱,他什么都偷。肖达曾与他见过一面,他给肖达的印象就是《水浒传》中的时迁,尖嘴猴腮,体型消瘦。 在“康生”医院与东方沙偶遇,实在令肖达大感意外。 “我请你喝一杯。” 东方沙上下打量肖达,许久,说:“好啊。” 酒吧里三三两两的还有些客人,他们找了一张靠在角落的桌子,要了两杯啤酒。 “你来韩国干什么?”肖达先开了口。 “有点小事。”东方沙说:“看来你是子承父业干上侦探这行儿了。” 肖达笑着点点头:“你怎么会到‘康生’医院的,东方大哥?” “我虽然只比你大几岁,可我毕竟是你父亲的朋友。” 肖达心里虽然很想给他来“几下子”,可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是是,没错。” 东方沙说:“你在那儿干什么?查案子?” “是。”肖达说:“不过当时你怎么觉察到我躲在那里?” 东方沙说:“你记着,下次办案不要抽这么多烟,你身上的烟味简直比我身上的‘贼味’还浓。” 肖达笑了:“不愧是‘偷王之王’,我服了。” 东方沙显然有些得意,说:“不过刚才我也疏忽了。看来你从你父亲那儿学了不少本事,对了,你在查什么案子?” 肖达微笑着,却没有开口。 “看来你比你父亲还要狡猾。”东方沙喝了口酒,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怎么样?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暂时没有。不过这种违背人类道德的勾当令人不齿!他们不但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有道德的谴责…” “行了!”东方沙打断他说:“我也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和道德的谴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跟我一起喝酒?” 肖达笑了,笑得天真极了:“你跟他们不一样,因为你会给我线索。” “喝了你杯里的酒,我就告诉你。” 肖达端起杯就要喝,东方沙却说:“等等!你相信我给你的线索是真的?” 东方沙看着肖达放下空杯,满意地点点头:“还算有诚意。恩…‘康生’医院是一家私营医院,从筹建至今短短五年的时间就有与‘大通联合医院’不相上下的实力,也就是在两年前吧,‘康生’的股东做出了一项惊人而危险的决策,就是增加其研发部的投资,全力投入抗癌药物的研发,同时,从国内外聘请癌症专家,计划3年内攻克癌症!” “无论股东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一家私营医院能有这样的决策让人佩服。” “也许是吧。可是计划进行了一年之后,股东们的投资便消失殆尽。当然,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又过了半年,半数以上的股东因为投资这个计划已经是负债纍纍,这个攻克癌症的计划几乎拖垮了‘康生’医院,因此很多医生不但在医院内供职,还要兼职做私人医生…说到这儿我想你也该猜到了。” 肖达说:“股东们那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如果停止计划,前期投入就会成为泼到地上的白开水,而且还有破产的威胁,所以计划一定要进行下去,一定要成功。于是他们想到了贩卖人体器官这条财路。” “的确如此。”东方沙说:“他们把那些刚刚死去的人的器官割下来,接着转手高价卖到国外,可即便这样‘康生’也是在艰难的维持。” 肖达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为人类造福,而割取死人的器官,虽然不对,可也不是太…哎,不对呀,你看他们会不会也割取活人的器官?” 东方沙说:“我想不会。” 肖达顿了顿又说:“那么又是谁发现了这事,是警方还是病人家属?” 第8页 “说来有些戏剧性,是‘康生’的内部人,叫单明合。那些股东们明天就要上法庭了,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个‘内奸’。” 肖达听后,表面如常,脑中却飞转:单明合,李关胜曾说起过这个人,这人是金玲美的私人医生。 “看来这个单明合很有正义感。”肖达说:“看来这案子没有必要查下去了,明天看法庭如何宣判吧。” 东方沙说:“警方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就是这些,但其证据也不足以给‘康生’定罪,不过我说的这些的确是事实。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曾经欠你父亲的情。今天算是还清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三更半夜去‘康生’医院做什么?” 东方沙一幅神秘的样子:“我去当然是偷东西,我准备偷个肾给自己换上。” 他起身要走,肖达说:“再请你帮个忙,你是怎么熘进‘康生’医院的?我也想去偷个肾给自己换上。” 按照东方沙指引的路线,肖达顺利地进入“康生”医院,他对单明合感兴趣源于金玲美,单明合是金玲美的私人医生,而金玲美与罗晶失踪案之间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连接,如此看来,也许可以从单明合身上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肖达顺着病房区找到了工作区。档案室的灯还亮着,轻轻推门,里面没人,他闪身进去,不一会儿,他找到了单明合的档案。单明合今年48岁,国民医科大学毕业,出色的外科医生,至今无一例手术失败… “康生”因贩卖人体器官而被告上法庭,但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给其定罪,法庭之所以会受理此案多半是因为单明合愿意出庭作证。罗晶的失踪引出了金玲美,从金玲美这边首先引出了李氏兄弟,而李氏兄弟的争风吃醋与失踪案没有牵连,就在线索出现断裂的时候,接着又引出个单明合,就揭露“康生”贩卖人体器官一事,他无疑是一个极具正义感的人。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是嘎然而止了,一个当红歌星,一个音乐制作人,一个商场高手,一个极具正义感的外科医生,这些人跟罗晶都扯不上什么关系。最后出现的东方沙倒是个有趣的人物,他怎么会知道“康生”的所有情况,同时他半夜潜入那里当然不是为了偷肾,难道他是肖天海找来帮助肖达破案的?目前所有这些线索联繫在一起,对于罗晶失踪案只有一种解释:所有失踪少女都被“康生”绑架,因为他们不但卖死人的器官,活人的也卖。基于这个解释,单明合就成了关键人物,他很可能掌握了“康生”绑架少女的线索,应该是拜会这位单医生的时候了… 肖达因为思考得太入神,一时没有觉察已经有人进了档案室。他缓过神来,自知失误,于是他先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亲切,然后慢慢地转过身,霎时,眼前为之一亮,一位少女站在门边,她个子不高,身材仟细匀称,短髮,细眉大眼,隆鼻小嘴,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使的女儿。 “你好,哈哈,这医院可真大,刚从卫生间出来就找不到回病房的路了,煳里煳涂地就走到了这儿。” 少女皱眉,眼神由他的脸移到他手上的档案夹。 “哦,是这样,卫生间里没有厕纸,我想这个…”肖达见她眉头越锁越紧,急忙说:“这个很重要是吧,好,我放回去。” 少女一脸惊恐,嘴微微张开。肖达一见不妙,勐然冲上去,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侦探,是来查案的,听明白就点点头。” 少女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点了点头。 “很好,我现在就放开你,但你不要叫好吗?” 少女又点了点头。肖达慢慢地松开手。 “啊——救命啊——有贼!” 肖达吓出一身冷汗,急闪身出了档案室。出了医院,他才长长嘆了口气。 回到侦探社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这次“康生”医院之行没有什么太大收穫。肖达不费什么力气就查到单明合的住址,早8点到了那里。单明合的别墅很气派,三层,仿19世纪欧洲建筑风格,院内树木葱绿,错落有致,别墅右边还有个游泳池。大门虚掩着,他正要按门铃,顺门缝见一人开窗窜进别墅。 怎么晚上碰到“贼”,白天也能碰到。肖达见四周无人,轻轻地推门进去,很小心地来到刚才那人进去的窗前,向内张望,是厨房,他跳了进去,出了厨房就是客厅。他把厨房半开的门轻轻关上,只留一条缝隙,并向内观望,突然,客厅另一边门开了,有人闪身出来,竟是个外国人。怎么外国小偷都偷到汉城来了。 肖达打定主意,推开门大声说道:“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 这人显然吓了一跳,但立刻又镇定下来。他至少比肖达高出一个头,身体强壮结实,此刻从他的蓝眼眼中透着摄人的锐气。 肖达已经算准了这人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几乎是同时的,两人都到了出别墅的门前,两人心中各自一惊:对方的速度好快呀。 为了迅速制服眼前这个对手,肖达用尽全力一拳直击对方面部。对方双手齐动,摈拢小臂硬生生地挡住这一拳,身体由于大力撞击后退,碰倒了沙发旁的檯灯。 第9页 发出了声响,两人都不动了,而且很快他们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但他们就好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在干什么?” 听见话声,两人同时斜眼望去,这一望可让肖达吃了一惊,原来下楼的人正是昨天夜里他在“康生”医院档案室遇见的那位少女。 肖达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但其身体同时如狸猫一般窜了出去。 那外国人以为肖达真的走了神,正准备夺门而逃,谁知就在这一剎那肖达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撞到他的下巴上,他跟着便顺势倒在地上。此刻,肖达哪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勐扑上去。 突然,肖达不动了,因为手枪离他的脑门只有一寸的距离。 “啊!”少女惊叫。 那外国人慢慢地站起身,手中的枪却一直瞄准肖达的头,肖达向后退了几步,慢慢地举起双手,看着他退出门去,临走他还跟肖达说了句话。他走后,一切又恢復平静。 肖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说着,他指了指大门:“那位先生也不是坏人。” 那少女用力地抓着楼梯扶手,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肖达。 “我是‘光明’侦探社的私家侦探,我叫肖达,我是来找单明合先生的。”肖达说:“我正在调查一个案子,希望能够得到单先生的帮助。” “‘康生’医院是清白的,我父亲更是清白的!” 原来她是单明合的女儿。肖达说:“嗯,我相信他们都是清白的,而且我的案子跟‘康生’医院也没有什么关系。” 肖达见她正在试探着一步一步地下楼,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当然这跟案子没关系,只是想认识一下。” “…我叫单方情。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你们为什么要跑到我家来打架?” 肖达说:“他是俄国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说他来找点东西,不会伤害我们。” “他为什么要到我家来找东西?” “那就要问你的父亲了。”肖达边说边把檯灯拿起来摆好:“你父亲有俄罗斯朋友吧?” 单方情说:“有是有,但我父亲的朋友是不会打架的。” 肖达哑然失笑:“好了,我该走了。对了,你父亲没在家,是不是去了法庭?” “我父亲又不是医院的股东,他去上班了,我刚才还跟他通了电话。” 令肖达有些奇怪的是,他果然在“康生”医院的一个病理室中找到了单明合,而且单明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今天要审理“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的案子,一切如常。 肖达被请进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他觉得单明合跟其他即将步入老年的人差不多,两鬓斑白,额头上有些许皱纹,稀疏的几根眉毛,略微无神的眼睛,有些发白的嘴唇,只是他的一双手,修长、干净、有力。 “肖先生是吧?刚才女儿又来了电话,说您是私家侦探,找我调查案子,没问题,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很客气的开场白。 肖达说:“您也不用客气,咱们开门见山。据我所知这家医院从事**倒卖人体器官,您应该知道,今天开庭审理。” 单明合嘆了口气:“这种事…唉,不提也罢,不过听说没有确实的证据,我想院方会给法庭和广大患者一个满意的答覆。” 这个单明合好像毫不知情,这倒令肖达为难了,难道东方沙说谎。 “单先生,我有话直说,我从多方调查得知医院贩卖人体器官是您揭露的!” 单明合不开口,盯着肖达。许久,他自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肖达。 肖达展开一看,是一张尸检化验单。单明合说:“死者43岁,死于突发性心脏病,死后5小时进行的尸检,发现死者没有肾脏,没有眼球,当时虽然觉得奇怪,却没太在意,可是如果你发现27份同样的尸检报告,你就会产生怀疑了。而且我曾亲眼见到7对完好肾脏,我们医院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些东西。” 肖达说:“既然这样,您今天为什么不出庭作证。” “您认为他们有这么笨吗?一有风吹草动就将东西转移了,警方来医院不是什么也没有搜到吗,如果我今天去作证就会暴露,而且对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么您打算怎么办?在这里做卧底?” “我要对医院里所有的病人和因病过世的死者负责,更要对他们的家人负责! 肖达不免为眼前这个“半老头儿”的正义感所打动:“这样吧,如果有需要您就跟我联繫,我一定会帮您的。我想院方的股东们也不是善类呀,您与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千万不要涉险,有什么事一定要通知我。” 单明合笑了:“好!我先谢谢你。” 肖达也报之一笑:“对了,您方不方便告诉我一些关于金玲美的事情。” “这跟案子哟有关系吗?” “哦,是这样的,我是她的歌迷。”肖达说:“她的告别演唱会我参加了,她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台上,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10页 “没事的,只是太累了。” 肖达说:“我曾经去拜访过金玲美小姐,感觉她的确有些问题。” 单明合皱起眉头:“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单明合一反常态的表情让肖达有些意外,他有意试探:“其实我找金玲美小姐不单单因为我是她的歌迷,当时我手头有个案子,需要她的帮助。” “她会跟什么样的案子扯上关系?” 肖达说:“是一起少女失踪案,难道金玲美小姐没有跟您提起过吗?” 单明合微笑着说:“倒没听她提起过。我只是她的私人医生,除了治病也不该跟僱主有什么瓜葛。” 肖达若有所思,点点头:“据您所知李氏兄弟跟金玲美小姐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您已经见过他们了吗?听说两兄弟都爱上了金玲美小姐…哎呀,人家的家事外人不好随便打听的。” “我想问您,金玲美小姐曾经怀孕,是吗?” “怎么可能?是谁跟您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我想也不可能,可据李关胜说,当时金玲美小姐接受了一次例行的身体检查后,就与他的关系冷淡了。”肖达说:“李关胜曾找过您是吧,他怀疑金玲美小姐怀孕了。” 单明合说:“他是找过我问金玲美小姐的情况,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瞎猜的,怀孕的事纯属子虚乌有。” 肖达说:“可是金玲美小姐对李关胜的态度转变得太突然了。李洪武只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唯一的长处就是赚钱,而金玲美小姐已经是大红大紫的明星,对钱看得很淡了,她应该更看重在音乐方面才华横溢的李关胜,这是常理,但金玲美小姐却违背了常理,这作何解释呢?” 单明合笑了:“您若问我外科医学知识倒懂一些,这爱情…哈哈。” “是呀,我让单先生为难了。”肖达说:“咱们不提这个了。关于‘康生’医院的事我还有个问题,他们的人体器官来源只限于死去的病人吗?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从没有割取活人的器官,健康人的器官?” 虽然是夏季,听了肖达的话,单明合还是不禁打个寒颤:“您怎么会这么想?” “最近半年,汉城出了十几起少女失踪案,虽然不太确定,但‘康生’的嫌疑也不小。”肖达说:“所以,也请您帮我一个忙,您继续留在医院工作,一旦有失踪案的线索就通知我。” 单明合脸上显出几分恐惧:“您的意思是说,我的身边很可能是一群杀人犯?” “有可能,不过也不必过分紧张。还有,今天我来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走后您千万不要显出什么异常,若有人问起您就在金玲美小姐身上找个理由。不要暴露,否则会有危险,您听明白了吗?必要时您可以参与他们的事。” 单明合一惊:“在死尸身上下刀割取器官我不是第一次了,但换成活人,我…” “还没这么严重。”肖达说:“接下来我会不断地找金玲美小姐,这样就会给别人一个错觉,他们就不会怀疑您了。” 单明合点了点头。肖达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您稳定一下情绪再出去。” 出了“康生”医院,肖达真的去了金玲美那里。 肖达的车子离别墅还有个十来米的距离,见李洪武从别墅出来,他步子很快,像是有什么急事。 到路口,李洪武上了一辆计程车。什么事让他这么急?在整个案子里,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盯着他不会有什么收穫,可今天他没有开自己的车,会不会是想隐瞒此次的出行?无论怎样,先跟上去再说。想到这,肖达驱车跟了上去。 计程车开出市区,在一片临时搭建的简易房处停下来。李洪武下车就进了一处两层的简易房,肖达没有跟进去,李洪武认识他。李洪武来这里所要办的事多半是见不得光的,肖达准备在他的事情进行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也叫欲擒故纵了。 李洪武进去大约有五分钟了,差不多了,肖达下了车,正准备过去,勐见李洪武冲出来,急急地开了车门进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看李洪武的样子就像是在逃命,怎么办?是跟着他还是上楼看个究竟? 肖达轻手轻脚地上了楼,二楼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开着门,还有话声传出。他慢慢地靠近,见门边竟有一把手枪在地上,他先迈步踩住手枪,然后勐地来到门前,屋内的两个人见了他皆吃了一惊,可见了这两人他更加的吃惊。 东方沙脸色苍白,嘴角溢血,显然是受了伤。另一个是曾出现在单明合家的那个俄国人,他的右肩膀插着一柄匕首。 肖达先收起了自己的惊奇,面对两人微微一笑,并捡起了手枪不停地摆弄。 “世侄,快帮我干掉这傢伙!”东方沙先开了口。 肖达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他是俄国黑帮派来的杀手,快杀了他!” 肖达当然不会杀了那俄国人,说:“你是不是偷了人家东西?你一定想不到会招来杀身之祸吧?” 东方沙有些急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干掉他,我再跟你解释。” 第11页 这时,那俄国人说:“肖先生,这事跟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插手。” “你是什么人?”肖达的俄语说得不是很流利。 俄国人说:“我说过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本人也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关系,就像上次见面我跟你的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你把我的朋友打成这个样子,还说不想伤害任何人!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否则…”肖达说着举起枪。 俄国人笑了:“别吓唬我了,我已经调查过了,你是私家侦探,怎么可能随便开枪杀人。” “我会。”肖达目光如刀。 俄国人笑不出了:“好!你让你的朋友把东西还给我,我保证不会再来骚扰他。” 肖达转向东方沙说:“你到底拿了他什么东西?” 东方沙说:“我没有!你不相信我是不是?” “好,我相信你。”说着肖达起身:“可他不信,你慢慢跟他解释吧,我走了。” “等等!”东方沙显得很气愤:“你有一套!我告诉你,但你先把他弄走。” 肖达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笑,他一抖右手,握住枪管,将枪把送到俄国人面前:“你要的不是他,是他从你那里偷走的东西,你给我两天时间,我把东西还给你!怎么样,特工先生?” 俄国人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 “这种手枪不是黑帮能买得到的。”肖达说:“你要是相信我就先回去,两天后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覆。” 俄国人接过手枪,揣进怀里,并拿出一张名片:“我叫桑德;库拉金,打上面的电话可以找到我。” 肖达目送他下楼,心想:这事有些复杂了,本以为东方沙是来协助自己的,看来他的麻烦也不小。他所惹的麻烦跟“康生”医院的事有没有什么关系? 肖达回过头,见东方沙已经蹲在窗台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吗?” 东方沙说:“实在对不住,我真的得走了。我奉劝你一句,别掺乎进来,对你没有好处,那傢伙可不好惹。” “不惹也惹了,刚才你也听到了。你走我不拦,东西你得留下来,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不想连累你,是为你好。”东方沙说:“我实话告诉你,东西不在我身上。” “好!我也不要了,我只想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东方沙说:“道儿上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家和到手的活儿能随便说给别人听吗?” 肖达一边说话,一边找机会再一次把东方沙给拽下来:“我救了你的命,你就不能给我点有价值的东西?” “你还是破你的案子吧,线索我也给你了。而且我劝你不要参与这事也是在救你的命。” “好吧,不过你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我一定会…”肖达动了,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来形容太贴切不过了,只可惜东方沙也不比他慢。当他到了窗边,东方沙已经到了楼底,在一眨眼就消失在杂乱的简易房区里。 这傢伙受了伤还跑得这么快。肖达也无心追他,就是真的抓住他也不可能像桑德;库拉金那样“严刑逼供”。 东方沙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会惊动俄国特工?难道是俄军方或政府的重要资料?他偷了东西为什么会跑到韩国来?是逃命逃到这里,还是僱主就在这里?他昨天夜里去“康生”医院干什么?是不是把偷来的东西藏在那里?还有就是李洪武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僱主就是他?所有这些问题让肖达的头都大了。 东方沙偷的东西无疑是整件事的关键,这怎么也无法跟罗晶的失踪联繫在一起。肖达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案子的反方向上,而且越走越远,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头重新开始,再去找金玲美。 在与单明合的交谈中,肖达说金玲美的确有问题,当时单明合的表情特别,他似乎担心金玲美会说出什么,那么他想隐瞒什么呢?这也许是个突破口。但是东方沙这边也不能不理,因为东方沙与金玲美之间还有一个李洪武,虽然暂时还无法把他们连到一起。案子没有线索,只得把调查的视野放宽,然后逐一排查。 想到这,肖达拨通了李成的电话:“成叔叔,东方沙到了汉城,想办法帮我演一齣戏,让我救他一条命。” “配角呢?”电话那头问。 “两个兇悍的外国人。” 正文 三 线索 更新时间:2009-3-25 18:29:45 本章字数:13865 再次见到金玲美,她还是那么美,那么端庄。但肖达却觉得这一切都是遮掩,从她的眼睛里,肖达看出的是疲惫和无助。也许她的成功来得太快了,使得她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就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午后的阳光让人感觉疏懒,肖达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几乎要睡着了,见金玲美端了两杯茶来,才强打起精神:“金玲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 金玲美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对了,案子破了没有?” 肖达说:“有了些眉目,不过还有很多疑点。哎,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洪武先生呢?” 第12页 “哦,是这样的,他最近很忙,正在准备我再次復出的宣传工作。” “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现在就开始为两三年之后的事情做打算。”肖达说:“金玲美小姐,由于案子本身的复杂以及目前发展的情况,我有几个私人问题想问,希望你直言不讳,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金玲美微笑点头:“如果真的对你的案子有帮助,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你能跟我讲一讲你和李氏兄弟的关系吗?”肖达直接切入正题。 微笑从金玲美的脸上逝去,她犹豫了很久,说:“他们兄弟俩都是好人,更是我的恩人,是他们把我的歌唱潜力挖掘出来,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们兄弟给的。我真的非常感谢他们。” “好处都是相互的,你成名的同时不也为他们的公司带来了丰厚的利润。” “不是你想的那样,公司是我们三个人的,我们就像一家人,在公司里我们各有分工,李关胜负责前期的创作,我负责演绎来实现他的创作,最后李洪武负责宣传与销售。可以说我们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肖达点点头:“你跟李关胜曾有一段恋情?” “是的。”金玲美说:“李关胜是超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在他的作品中可以同时融入多种音乐元素,互相作用却不冲突。我很欣赏他的才华。” “那么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你跟李关胜的感情破裂是不是因为李洪武?” 金玲美一脸的无奈:“你一定已经见过李关胜了,我知道他一直在误会我和李洪武。说真的,我和李洪武之间就是好朋友!说来也巧,有一次我去例行体检,医生说我血糖太低,不能过渡操劳,当时我就在医院开了个病房,想休息一个下午,李洪武一直陪着我。” “血糖低,看来你一直没有恢復。怪不得在演唱会上晕倒了。” “的确是这样。”金玲美说:“当时在病房李洪武说公司近期收入不少,但增长却缓慢。他说主要原因就是我和李关胜的恋爱关系。我当时嘴上不承认,但我心里明白,为了能跟李关胜多一点时间在一起,我曾推掉了几场演出,还取消了一场个人演唱会,再有就是记者会和歌迷会推掉的就不计其数了。李洪武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我们最后协议,我和李关胜暂时停止恋爱关系。” 肖达说:“可你们当时为什么要瞒着李关胜,造成这么大的误会。我个人认为这对他不太公平,就算是为了事业也不该毁掉个人感情。退一步说,你们之间只是出于报恩,你也不该这样对待他。哦,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批评你的人格。” “我爱李关胜!”泪水就在金玲美的眼睛里打转:“我…” 这话题越说越远了,肖达说:“你不要激动,我看得出你爱李关胜,而且李关胜也爱你。” 金玲美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这样对李关胜不公平,但我了解他,如果他一旦得知为了公司发展而要结束他和我的关系,他多半会退出公司,带着我远走高飞,正如我刚才所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肖达说:“看李关胜现在的落魄样子也能分析出个八九不离十,大多的理想主义者把钱看得很淡。算了,我们不说他了,说说李洪武吧,他平时都跟什么样的人接触?” “他接触的都是些生意人。” “除了那些生意人呢,比如警局的人或者黑道上的人。”肖达说:“做生意吗,肯定会接触有各种社会背景的人。” 金玲美摇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么他最近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金玲美皱眉说:“也没什么异常,最近他忙于我归来后的一些前期宣传工作的策划。” “刚才他是不是来过,又匆匆地走了?” “是呀,你怎么知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临走时说了些什么?” 金玲美说:“他说他已经联繫好了一家汉城知名的gg公司,急着去去签合同。” 肖达说:“现在就跟gg公司签约,会不会太早了点。你去上学至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吧。” 金玲美说:“这是他的策略,别说我离开两三年,就是离开两个月歌迷们也可能会忘了我,所以,我一离开韩国,整个宣传计划便开始启动。他说光是跟gg公司签约的定金就两千万韩元,这还不算计划实施的后续资金。” “两千万!这么大一笔数目。”肖达陷入沉思。 金玲美没有打扰他,转身出了客厅,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不同样式的宣传海报,放在肖达跟前,说:“我没骗你,瞧,宣传海报就好多种,这只是一小部分。” 肖达微笑致谢,顺手拿起一张贺卡大小的宣传卡,正面是金玲美的玉照,反面是她的简单介绍,诸如:真名、英文名、身高、体重、血型、星座等等。“这张送给我吧。我也是你的歌迷,而且你也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金玲美笑了:“谢谢你。” “对了,我想跟你合影留念,能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第13页 “当然可以。” “还有,你太…太高贵了,能不能换上牛仔裤和t恤,这样咱们站在一起才自然。” “哈哈,没想到大侦探的虚荣心还挺强,好吧。” 肖达出了金玲美的家没有回侦探社,而是对李洪武的唱片公司以及他所签约的gg公司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其结果跟他预想的差不多。李洪武的唱片公司现在已经是负债纍纍,其次李洪武签约的gg公司的确收取了订金,数目是七十万韩元,与李洪武所说的数目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李洪武为什么要说谎呢?根据肖达了解的情况,其唱片公司应该是声音兴隆才对,没有理由到负债的地步。 今天上午李洪武去简易房区肯定是见东方沙,见了屋内的情景便跑了。从这个角度来讲东方沙的僱主就是李洪武。东方沙偷了东西惊动俄特工,显然这东西不是什么商业机密。是什么东西让李洪武这样的生意人如此感兴趣?难道是钻石黄金一类,可丢了钻石又怎么会惊动特工呢?他为什么要瞒着金玲美?这东西跟金玲美是否有关系? 肖达回到侦探社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成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肖达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坐在桌前翻阅那些失踪少女的资料,不一会儿,他也睡去了。 清晨,肖达悠悠转醒,见毯子已经到了他身上。 “我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李成把一杯牛奶放在桌上。 肖达伸个懒腰问:“几点了?” “九点。”李成说:“你先吃点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东方沙住在‘金日’酒店里养伤,五楼5023号房,10﹕30左右我们的人就到那里,你打算怎么演这齣戏?” 肖达淡淡一笑:“这傢伙还真够狡猾的,竟然大模大样地住进了‘金日’酒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成说:“他知道现在有不少人在找他,但谁也想不到他竟住进了酒店,唉,我们的对手全是些不好对付的傢伙,这次的案子我们一定要小心才行。” “不好对付的并不是东方沙,他再狡猾还不是被你找了出来。”肖达说:“我现在还不敢断定罗晶的失踪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东方沙所触及的事中一定隐藏着一个大阴谋。罗晶的案子跟东方沙这样的人根本就无法联繫到一起,我担心我们会不会走叉了路。” 李成长长地嘆了口气。 肖达说:“不过我发现了一条不是线索的线索。” 李成苦笑:“那到底算不算线索呢?你说说看。” 肖达说:“我仔细地看了那些失踪少女的档案资料,她们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身高和血型。当然她们中也包括罗晶。” 李成想了许久:“这多半是巧合,的确算不上是线索。” 肖达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与金玲美以及金玲美与罗晶的合影递给李成,说:“金玲美跟罗晶的身材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照片上的罗晶穿的是牛仔裤和t恤,所以肖达在与金玲美合影时故意要求她换上牛仔裤和t恤,想与罗晶对比一下。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我是在想…金玲美突然失踪了!” 李成皱眉:“你怀疑金玲美是下一个失踪者?” 肖达把关于李洪武的事告诉李成,接着又说:“我现在有一个假设,这绑架少女案的罪犯就是李洪武!虽然他的目的我不明确,可所有在这案子里出现的人他的嫌疑最大。” “倒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有什么目的?” 肖达笑了:“那就要看今天这齣戏演得怎么样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知道东方沙偷的是什么东西就可以断定李洪武绑架少女的目的?” “差不多吧。”肖达说:“现在我敢肯定,李洪武就是东方沙的僱主。” 李成点点头:“但愿今天就会有个结果。” “给我准备一把自动步枪。”肖达说。 “你要枪干什么?” “假戏真做!” “金日”酒店的5023号房是标准间,窗户对着一幢没有完成施工的大厦,而此刻,肖达就在这幢大厦的六楼,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架好自动步枪,从瞄准镜中看到5023号房半卷的窗帘,顺窗望去,屋内的电视还开着,东方沙就躺在床上,好像是睡着了。 肖达看表,10﹕31,瞄准,射击。 子弹准确地射中了东方沙的腿,一击不中,东方沙急滚下床,躲到窗下。 肖达见他下了床,又往床上开了几枪。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闯进两个外国人。肖达看在眼里,笑了:该我出马了。 肖达到了5023号房时,东方沙脸上已经有几处于伤,但他腿上的伤显然更重。 枪已在手,肖达的动作很快,但对方也不慢,而且对方有两把枪,一把对着他,一把对着东方沙。 “你别担心,我马上带你出去!”肖达说。 东方沙疼得直流汗珠子,咬牙说:“你小心,他们有狙击手。” 肖达心中暗笑,脸上却全无表情:“我跟桑德﹒库拉金已经有约在先,两天内我把东西还给你们,你们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第14页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其中一个外国人说。 肖达说:“你们是俄国的特工,只要我现在通知韩国政府,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还有,你们若是敢在这里胡来,我让你们回不了俄罗斯。” 两人显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肖达收起手枪:“这样你们总该相信我了吧。” 对方没有动,肖达走到俩人跟前,说:“我现在就把他带走,你们若还是不相信尽管开枪。”他说着,抱起东方沙就往外走。 “别动!”此刻,两把枪都顶在肖达的后脑海上。 “你还是走吧。”东方沙说:“我看他们是来真的。” 肖达咬咬牙,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出了房门他才睁开眼睛。这一切当然是做给东方沙看的。 两人上了车,肖达故意如释重负般地出了口气:“咱们回侦探社,那里很安全。” “只是为了个案子,何必那么拼命呢?” “因为我的朋友在这个案子里。” 回到侦探社,李成替东方沙处理了伤口,并说:“流了不少血,不过没伤到骨头,你不用担心,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肖达扶东方沙进休息室,他上了床,肖达还帮他盖上一条毯子,说:“你好好休息吧。” 东方沙说:“你不怕我又跑了?” “这里是十四楼,不算高,窗子就在你的右边。”说完,肖达大笑着出去了。 来到门外,肖达轻轻关上门,悄声对李成说:“今晚就见分晓。” “偷王之王”。从十七岁开始就已经有人对我五体投地了。我的家族都是正经人,不知为什么到我就… 我失败过无数次,其实我害怕,我彷徨。我有一个愿望,就是把世间所有人的眼睛都蒙起来,让我自己变成透明的。原来我是个小偷,没有人在乎我,却有许多人憎恨我,如果有机会,我会杀了所有人。 半年前,我接到一单生意,偷一本日记。 虽然不是很容易。我还是做到了。“偷王之王”,我喜欢这名字,因为它包含了人类所有的欲望,就是一个“王”字,而且我也无愧一个“王”字。因为这次惊动了俄政府,我想这次麻烦大了,但我一举成名。 肖达此刻把自己所有的想像力都用上了,可还是不明白东方沙为什么会偷一本日记。 李成说:“你的生意就是一本日记?” 肖达耐着性子,说:“那么日记上都记了什么?麻烦你说实话,拜託你别再骗我了。” 东方沙说:“好,你不相信我。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僱主是谁。二,我拿到的东西。” “我选二!”肖达说。 东方沙笑了:“你还真聪明。是一本日记,主人叫尼古拉;陀斯维什金。他应该算是俄罗斯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 肖达说:“那么你是从什么地方偷…不,拿到日记的。” 东方沙笑了:“地下室。他住在俄罗斯郊外的一幢木屋里,我真的没有想到山坡上的木屋会有地下室。” “地下室里还有什么东西?”肖达问。 “没了!”东方沙说:“地下室很大,有一张桌子…好像只有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日记就在桌角上摆着,我拿了就出来了。” “地下室很大,有一张桌子,你拿到了日记…为什么出来?你有事?” “我怕!” 肖达皱眉说:“你怕什么?听你说除了桌子好像什么也没有。” “有!有味道,一股血腥味。” 地下室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日记就摆在桌子上,使得东方沙很容易就得手了。如果这一切叙述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在东方沙到达那里之前所有的东西都被转移了。还有血腥味,对方转移的东西很可能是尸体,难道日记的主人是一位“殭尸教授”? 肖达想到这儿说:“日记上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东方沙说:“日记大约长七寸,宽五寸,木制的外封,呈黑褐色,到像是一件古物。里面所记载的文字我从未见过,我猜是古埃及文字或拉丁文。” “再没有其它的特徵吗?”李成问。 东方沙说:“日记里有一张图,是个人头,里面弯弯曲曲的布满了红绿相间的线,线上还标有不少的小圆点,每一个小圆点都有文字说明。下面是一双手,看上去像是托着这颗头。整副图画得比较潦草,再加上看不懂的文字说明,实在是不好判断这幅图所要记录的内容。” 肖达搜索以往记忆中的所有图画以及图标,没有与双手托着头颅相形的。 “图中还有一柄奇形怪状的刀。”东方沙又说:“弯弯的,很长的刀柄,好像是古罗马时期的武器。刀边还画有一个瓶子,里面的液体是红色的,应该是血。就整副图来看,我分析它记载的可能是一个宗教仪式。” 肖达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看是什么样的宗教仪式?” “杀人祭天一类的仪式,砍掉人的头,然后高高举起…”说到这儿,东方沙自己都不禁打个寒颤。 第15页 李成说:“古代希腊和古代罗马都是非常强盛的帝国,哲学、医学、农学在当时来说是比较进步的,可毕竟无法与现在相比。当时唯心主义风行,他们无法解释因心肌梗塞而造**类猝死的现象,他们相信人死后是有灵魂的,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灵魂离开了身体。所以当一个表面健康的人突然死亡,亲人朋友便会祈祷众神召回其灵魂,使其再次復活。” “招魂…”肖达默默地念了几遍。这种招魂的宗教仪式跟案子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呀。根据东方沙的叙述,使得案子又钻进了死胡同,可转念一想,也并非如此,俄政府不会因为一个虚幻的宗教仪式兴师动众,令特工人员追到韩国来。日记的内容无疑又成了案子的关键,东方沙肯定不会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僱主,其僱主了解日记的重要性,必定知道里面的内容。 “现在日记在哪里?应该已经到了僱主的手里吧?” 东方沙点点头:“是的。别的你也不用问了,我真的不知道僱主是谁?” 肖达说:“那么你上次到‘康生’医院就是为了‘送货’了?” “嗯。” 肖达说:“昨天在简易房区,你跟桑德;库拉金髮生冲突,当时是不是有个韩国人出现过?” “韩国人?没有。” 李洪武当时到了门前,可能是见到地上的手枪就被吓跑了,所以双方没有见面,想到这肖达说:“我想你还没有拿到佣金吧。” 东方沙一脸苦相:“可不是吗,唉!这命都快丢了,钱却没拿到手。” 肖达无奈地摇摇头:“真是命苦,你大老远地跑到俄罗斯去偷东西,想来这佣金少不了,让我来猜猜…怎么也得两千万韩元吧。” “哎,你怎么知道?”东方沙说:“那天夜里我在‘康生’医院交了货,第二天僱主就联繫我说拿到了东西,会派人送钱给我,谁知被那俄国佬先找到了我。” “生意半年前就接了,半年后才交货,僱主没有扣你的佣金吗?”肖达嘴上虽如此说,但心里正在琢磨另一件事,东方沙半年前接到生意,而少女失踪案也是从半年前开始发生的,这是偶然的吗?从这个角度上看,东方沙所偷的日记可能与少女失踪案有着莫大的关系。 东方沙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到,只是点点头:“行了,你先休息吧,还有,你放心在这里养伤,会很安全的。” 出了休息室,肖达说:“成叔叔,您怎么看这个案子?” 李成说:“我想案子也算有了些眉目,少女失踪与东方沙盗取日记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二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现在我们把突破口偏重于日记应该不会走岔道的。还有那个李洪武,目前他的嫌疑最大,可我觉得他不一定是真正的僱主。” “嗯,有道理。李洪武充其量就是个帮凶,可我担心他的背后是一股势力,俄政府已经参与进来了,两股势力碰撞会波及到我们。” “我们现在姑且把日记的内容看作是宗教仪式,那么李洪武背后的势力可能是个教派。” “可没听说韩国有过这么样一个邪教。” 李成说:“这个邪教可不一定就在韩国。” 肖达皱眉说:“东方沙偷到了日记,对方用韩元跟他交易。这有两个可能性:首先,由于疏忽,对方出现了漏洞,用韩元交易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交易者是韩国人或韩国的地下势力。其次,这是对方的高明手段,引调查者误人歧途,而真正的交易者非韩国本土的人或势力。” “正是如此。”李成说:“不过我们也不要疏忽了第三种可能,俄政府要得到那本日记,而却被李洪武及其背后的势力捷足先登。” “我想现在有必要找李洪武好好的谈一谈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找咱们的那位俄国朋友聊聊。李洪武很可能只是个小脚色,从他嘴里未必能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李成苦笑:“想从特工嘴里得知情报,你认为可能吗?” 肖达长长地嘆口气说:“试试吧。”说着,拨通了桑德;库拉金的电话。 大都市的夜晚不区别于白天,起作用的自然是缤纷的霓虹灯。 十点,肖达到了“原野”咖啡厅门前。 桑德;库拉金一见面就会索要日记,怎么回答他才好呢?更大的困难就是如何套他说出日记的秘密,必要时软硬兼施,对方是俄特工,又怎么会轻易上当,得想个… 此时从咖啡厅里出来个人与肖达撞个满怀,打断了他的思绪。 肖达转身抓住对方的一只手,这是一双白质细嫩的手。 对方似乎有些反应迟钝,好半天才转过身,眼前这女人绝对可以勾起男人的幻想,柔顺短髮,浓眉大眼,翘鼻朱唇,一身黑色的皮衣裤。此刻她眼睛里似有一层迷雾,呆呆地望着肖达,许久才开口:“你…你干什么?” 看样子她不是酒喝得太多,就是吸毒过量。 肖达微笑着说:“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你刚才一不小心偷了我的东西,现在麻烦你把它还给我。” “什么呀,谁偷你东西了。” 第16页 肖达以最迅速的手法从她怀里掏出手枪放入自己怀中,并说:“偷枪的贼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笑了,笑得那么迷人,那么醉心:“哦,我明白了,你想占我便宜。” “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有正事要办。” 她抓住肖达的衣服,说:“我叫黑猫,想不想到我的猫窝去,我们可以一起吃老鼠,还可以…” 肖达眯起眼睛:“我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如果你再缠着我,我就把你这只黑猫撕了!” 黑猫松开手,脸上还挂着笑容:“你怎么这么粗鲁,可是我喜欢,你**时一定很**的。” 肖达不再理她,进了咖啡厅。黑猫让他想起了东方沙,他讨厌贼,无论是小偷还是大盗。 桑德;库拉金早已等在咖啡厅里。 “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小事耽误了。”肖达向对方道歉。 库拉金笑说:“没关系的,我倒是觉得意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好了,我代表俄国政府谢谢你。” “嗯…我还是想看看你的证件。”肖达反客为主:“你也该明白,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这个自然,不过你的朋友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肖达皱眉说:“你说什么,我的朋友?我一个人来的。” 库拉金略带些责备的表情,但笑容未退:“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刚才那位美女不是你的人吗,在咖啡厅门口还谈了几句。” 是黑猫!肖达不露声色:“被你识破了,哈…刚才她对桑德先生还客气吧?” 库拉金说:“何止是客气,简直太热情了,进来就坐到我的腿上。不过,真想看我的证件可以大模大样地说吗,何必悄悄地摸走,又悄悄地送回来。” 看来这个黑猫不是普通的小偷,她为什么要看库拉金的证件?又一个陌生人介入到案子里了,越来越复杂了。想到这儿,肖达说:“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所提出的一些问题,但有一个问题我还是要问,你此行来韩国除了要找那本——日记,还有别的任务吗?”他故意加重“日记”这两个字。 库拉金脸上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变化:“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你看过那日记了?” “是的,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 库拉金冷笑一声,说:“你明知不礼貌不是也看了吗,好了,不必兜圈子了,快还给我吧。” 肖达心中暗喜,很明显,对方认为自己看过了日记,而且看懂了日记中的文字内容。他说:“你们的那位日记的主人是位医生,他为什么会记录一件这么恐怖的事情,你们的政府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打算支持他吗?!” 库拉金虽然愤怒,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肖达见对方如此,明白自己很可能已经说中了对方的要害,得诈他说出日记的内容才行。他说:“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害人害己呀!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好像不是你的罪犯吧!”库拉金说:“请你注意你的语气!还有,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东西,如果你不想惹上麻烦,就赶快把日记还给我,然后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肖达笑了:“这个是很难忘记的,而且有时候我的嘴还不太听使唤,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就不好了。” 库拉金说:“肖达,我不是在威胁你,俄政府是不会跟任何人妥协的!必要时我们不惜牺牲人的生命!” “还说没有威胁我?!哼…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出了这个门你可不要后悔。” 库拉金缓和一下情绪,说:“在不久的将来,不用你说我们政府也会公布的,而且是全球范围内公布,但就目前而言,它只属于俄罗斯。” 这次轮到肖达无法开口了,他以为日记中记载的都是些机密的东西,一旦公开会对俄政府带来麻烦或产生影响。刚才听了对方那一席话,他心里可真的没底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肖先生的学识还真是渊博,竟然认得日记上的文字。” 肖达心说不好,对方在试探自己,他干笑几声,说:“哦,也没什么,其实也不是全懂,只是知道个大意。” 库拉金说:“你也不必客气,现在能识得拉丁文的人可不多。” 肖达此刻太为难,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会让他产生怀疑,说下去又怕出错。日记上很可能不是拉丁文,怎么办? 肖达打定主意,说:“日记上不是古埃及文字吗?” “嗯…”库拉金点了点头。 肖达如释重负,看来蒙对了。他说:“其实学习文字没什么难的,主要…” “肖达,你叫我来到底想干什么?!”库拉金突然打断他说。 肖达自知说漏了嘴,一脸尴尬的表情:“唉!其实我根本没有拿到日记,我…真对不起。” 库拉金说:“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你可能不会了解,我不像你,我们是有区别的!我有上司!你自由、你嚣张因为你的头顶是空的!我不自由但我嚣张,因为我头顶有重物,这重物可以击毁一切东西。” 第17页 肖达静静地听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会成为朋友。 “肖达,我不是暴徒,我不会伤害你,但希望你也不会威胁到我。” 肖达诚恳地点点头,说:“我不会威胁你,可我不保证别人不会!你知道吗,已经有人对我的朋友下手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多少人在找这本日记。” “你在说什么呀?”库拉金似乎在极力掩饰,但很容易被看穿。 肖达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瞒你,东方沙就在我的侦探社里养伤!有人向他开枪。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我想,你们只想得到日记,并不想要他的命,那么情况再清楚不过了,你们有对手。” “你看到他们了?!”库拉金有几分紧张。 肖达的心皱紧。库拉金得知东方沙就在他的侦探社里养伤,却并不急于追问日记的下落,而是想知道“对手”的情况。之于肖达而言,库拉金是俄特工,是个绝对扎手的对手,现在因为自己的一句“戏言”又“引出”个对手来,这个新对手好像比库拉金还要难缠,库拉金此刻的表情就证明了这一点。案子的发展虽是越渐有趣,可困难也越大。 肖达在笑,他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心绪:“桑德先生,我是因为失去了很重要的人才如此卖力地查案,我现在很痛苦!我认为我们应该合作,我只是想藉助你们的势力尽快破案,尽快把我的朋友救出来。” 库拉金盯着肖达,同时肖达也诚恳地望着他,两人对视了差不多五分钟。 让肖达没有料到的,库拉金站起身:“肖达先生,你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我给了你两天的时间,目前只剩下一天了,请你在这一天之内实现你的诺言。” 肖达咬着自己的嘴唇又思考了五分钟,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出现了破绽。库拉金走了。 出了咖啡厅,肖达突然萌生一个念头,有必要去一趟俄罗斯。 在都市步行是个错误的选择,霓虹灯闪花了眼睛,汽车发动机轰聋了耳朵。肖达走着,案子的复杂似乎寓意着他人生的复杂,他忽然想喝酒,想大醉一场,找一家酒吧,可是很突然的,他在一家钟錶店前停住脚步。 钟錶店里有两个人在选手錶。两个外国男人,穿着紧身的皮衣裤,头髮火红火红的,这并不是引起肖达注意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身上有股邪气。 肖达以余光看了他们一眼,走了开去。 “光明”侦探社位于“太阳”物业的七号楼,第十四层1401号房。肖达已经接近七号楼,楼洞门前有个人,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楼洞门前的人见肖达接近了,伸个懒腰,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肖达也是很慢地走到他的跟前。 火红的头髮,苍白的皮肤。他似笑非笑:“我是‘完结品1号’,你后面的是‘2号’,很高兴认识你。” 肖达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说:“不知两位有代号的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1号说:“现在距离你的家大约有五米,我躺下,你过去。” 肖达眯起眼睛,准备要动手了:“可我不认识你,你若真想躺下我可以上楼拿张床来。” “来”字话音刚落,肖达出拳,直击对方面门。先发制人是常胜者惯用的作战方案,肖达感觉到自己很难对付这两个人,所以必须先击倒其中一个!对方抬手竟抓住他的拳头。 肖达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的反应太快,喜的是对方在意这一拳,而这一拳是虚招。在自己的拳头被抓住的一剎那,他勐踢右脚攻对方下阴,这才是实招。 对方反应奇快,急向后退,抓着肖达的拳头向后退。肖达被大力一拽,只得落下右脚,身体前探,还未作任何反应,对方的脚已经到了。 肖达被对方一脚垫起近一尺高,随即落地。他感觉从前胸到小腹像被铁棍抽了一下,疼痛难忍,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身。 “哼…就你这个德行作侦探?”1号说着蹲下身,抓着肖达的头髮向上提,并顺手入怀掏出手枪:“说吧,你那位‘小偷’朋友在哪?” 肖达此刻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嘴角不自禁地流下口水,对方这一下可真够他呛的。 “我没什么耐性的,再不说我就…”说着,枪口已经对准了肖达的太阳穴。 肖达哼哼唧唧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当对方真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回答了,但不是用嘴回答给对方的耳朵,而是用头顶回答对方的鼻子,他勐地身体前窜,一头撞在对方的鼻子上。 对方被肖达撞得仰身躺在地上。肖达犹如一只伤愈的豹子,勐然腾空而起,并在空中拧身落下,重重地躺在对方身上,右臂屈肘勐砸对方持**臂,对方吃痛,松开了持枪的手,他顺势抄起对方的手枪,见对方同伴已经冲到近前,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肖达当然不能杀了他们,击中了2号的腿。 也就在同时,肖达感觉自己右肋被一股大力撞上,枪险些脱手,他急翻身滚了开去,当他再次起身举枪的时候,两个红髮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接下来,肖达几乎是爬进电梯的。 “你这是怎么搞的?”李成一边给肖达搽跌打酒,一边关切地问。 第18页 肖达苦着脸说:“别提了。哎哟,您轻点!我的肋骨没断吧?” “没断可能也噼了,看来你得休息几天才行。”李成说:“你这是跟谁呀?” 肖达把与库拉金的谈话和遇到两个红髮人跟他说了,之后问:“成叔叔,你说这两个红髮人跟库拉金之间是什么关系?” 李成想了想说:“不好说,也许是对手,也许是一伙的。” 肖达点点头:“也许他们跟咱们对付东方沙那样,一方面攻击,一方面救助。看来库拉金认定我已经拿到日记了。” “那么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俄罗斯,想办法弄清日记的内容。”肖达说:“东方沙的日记是从俄罗斯一位外科医生手里偷来的,俄政府特工随即追到了韩国,毫无疑问,日记记载的内容是机密,而且对俄政府很重要。通过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对日记的内容分析个大概。” “说说看。” 肖达说:“前些日子我看报纸,有这么一则消息,说西亚一些国家正在开发克隆技术,在这过程中一位教授提出了一个不正常的现象,他们利用动物单一的dna克隆了大批同种的动物,发现被克隆出的动物竟然一模一样,外形、性别、血液、体内神经、包括dna等等。” “这有什么不正常,同样的dna克隆出来的当然也是同样的动物。” “人类可不一样,比如指纹” 李成说:“你是指这个,复制人怎么能和正常人一样,它们毕竟没有母体吗。” “所以这位教授说克隆出的动物不是真正的动物。是失败的作品。”肖达说:“这位教授说既然研究克隆,就要使克隆出的动物或人和自然界的动物或人一样,要完美无缺。”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日记的内容就是克隆技术?” 肖达点点头:“我今天看到的那两个红髮人长得很像,我想他们可能就是…” “可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肖达说:“我曾说过,所有的失踪少女有个共同点,就是身高、体型都十分的接近。我想有人打算解决克隆的难题,从很多形态相近的人进行研究,找出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李成脸上变了颜色:“那么罗晶成了试验品?!” 肖达说:“作试验品总比作尸体好!如果真像我所料的那样,罗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成不置一词,他还是很担心。 “就因为如此,我才敢放心去俄罗斯。”肖达说:“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找到李洪武。他虽然不一定知道日记的内容,但他很有可能知道僱主是谁。” “经过上次一吓,他很可能躲起来了。” 肖达笑了,“我知道他躲在哪。” “是吗,他若是躲在一个偏僻的简易房里,咱们到哪里去找?”李成说:“他跟东方沙可不一样,东方沙不会说韩语,所以会引人注意。若要找他可不那么容易。” 肖达说:“他跟你的想法可不一样,他会想东方沙躲得这么隐蔽一样被那个俄国佬找到,自己可不能这么傻,所以…” “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正确。” “金玲美的家。” “太正确了!” 正文 四 意外 更新时间:2009-3-31 4:48:24 本章字数:11567 已经是深夜了,肖达没有冒冒失失地去找金玲美,他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李洪武目前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不能再有任何的惊吓。肖达选择第二天早上,也是希望能跟李洪武平静地进行一次交谈。 肖达已经准备好好睡一觉。“咚咚!”有人敲门。 唉呀,这又是谁?成叔叔也够累的了,还是我去开门吧,肖达想着,便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令肖达颇感意外,来人竟是李关胜。 “不好意思,你睡了。”李关胜说:“来吧,我请你喝酒!我今天太高兴了。” 肖达望了他半天,说:“你要请我喝酒,好啊,我喝死你!” 到了酒吧,两人还没有开口,就各自喝了两大杯啤酒。 “好了,现在酒也喝了,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把你的高兴事说给我听,然后我回家睡觉。” 李关胜笑了:“你干什么呀。我真的有事要跟你说。你听了可不要吃惊噢。” “你说不说,不说我真走了。” “你知道吗?金玲美得了绝症,是肝癌,而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她的日子不长了。” “什么?!”肖达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消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关胜此刻竟然还在笑:“我告诉你不要吃惊的吗。” “等等,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肖达说:“我前两天还见过她,她只不过有些低血糖,怎么…怎么…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不是酒喝多了。” 李关胜说:“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 肖达相信了,他板起脸:“看来是真的。李先生现在一定很开心吧,那个背叛爱情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看不出来,你还挺卑鄙的,幸灾乐祸。好了,你慢慢‘庆祝’吧,我要回去了。” 第19页 李关胜说:“我此时是很高兴,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肖达这才仔细观察他,他的头髮梳得一丝不乱,鬍子颳得干干净净,荣光焕发,简直是变了一个人。 李关胜又说:“我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金玲美在那次的例行体检后,得知自己身患绝症,为了不连累我才毅然离开我,我当时错怪了她和洪武,我当时真是太任性了,不过现在好了,一切误会都解开了。” 肖达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金玲美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你呢非常的爱她,我不明白的是你现在怎么如此地…如此地…” “高兴?是吗?”李关胜说:“天长地久的爱情固然是每个人都希望的,但有时候真爱并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她因为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向我提出分手,很明显她害怕我伤心,更可贵的是她不希望我的感情归宿随着她的消逝而消逝,她爱我。” “所以你现在很开心,是吗?” 李关胜点点头:“能够陪自己深爱的人走完生命的最后歷程,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肖达说:“我能够感觉到你们之间真挚的爱情,不过我真的该回去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在这儿慢慢地享受你的幸福吧。”说完,他起身就走。 刚刚走进侦探社,肖达感觉自己的肋骨疼痛难忍:该死的,无缘无故被一个疯子拉出去喝酒。关于金玲美的病,想来李关胜是没有说谎。有了这个金玲美得绝症的消息,所有的线索又变成了一节一节的,无法联繫在一起,本来李洪武是一条连接金玲美和东方沙的线,可现在金玲美得了绝症,说死就死,少了金玲美,罗晶的失踪案就无法与东方沙盗取日记产生关联。整个案子就像一条蛇,而此时这条蛇似乎被打中了“七寸”,无法再前进了。 肖达的头都大了,太多的事想不通,想不通就不用再想了。 第二天一早,肖达来到“康生”医院的一间特护病房。金玲美脸色苍白,微闭着双眼。单明合就在特护病房里,见肖达来了,摆了摆手,示意到外面说话。 进了办公室,肖达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单明合无奈地摇摇头,说:“肖先生,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早在半年前金玲美小姐就已经患上了癌症,也是我们医院在癌症研究中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成果,通过治疗,她的癌细胞没有迅速地扩散,但毕竟只是在维持,现在她终于病发了,也是必然的结果。还有,肖先生,对不起,以前骗了你。希望你能够理解。” 肖达微微一笑:“没关系的。那么金玲美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了?” “她随时会死。” 肖达礼貌地显出一脸哀伤和遗憾的表情:“人真是太脆弱了。” 单明合看上去更加懊丧:“肖先生,不是人脆弱,而是我们这些医生太没用了!投资者投入了大量的金钱、人力、物力,但…至今我们竟无法研究出治病的药方。” 肖达说:“您也不必过于自责,医学发展跟其它的学科一样,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急是急不来的。” 两人沉默了许久,肖达说:“自从金玲美小姐住院后,都有谁经常来看她?” “那个作曲家,李关胜。自从金玲美小姐住院,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不又出去给金玲美小姐买早饭了。”单明合说:“唉!其实金玲美小姐什么也吃不下的。” “哦,哎,对了,那个叫李洪武的没来吗?” 单明合说:“没见他来过。不过这李洪武为了金玲美小姐也算是义无反顾了。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李洪武为了给金玲美小姐治病,这半年来已经花去了自己公司的所有资金,听说还欠了不少外债呢。” “这个我知道。”肖达说:“有件事我倒想问问你,在金玲美小姐患病这半年来,李洪武有没有提出过去国外治疗的建议?比如去俄罗斯。” “没有。我们‘康生’医院虽然是私人开设的,但实力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家知名的大医院,李洪武先生深知这一点,而且我院正在全力研究癌症治疗方法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又怎么会建议去国外治疗呢。” 肖达说:“原来是这样。那么他是否提出过什么治疗建议?” 单明合失声笑出来:“他只是个生意人,对医学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没有资格提出治疗建议,就是提出了我们也未必会採纳,我们又怎么会将病人的生死交给一个‘门外汉’呢?你怎么会问这个?” 肖达默默地点点头,又说:“在俄罗斯有位外科医生,名字叫尼古拉;陀斯维什金,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单明合说:“你是从哪里认识他的。” 肖达说:“我只是听人说的。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单明合说:“当然可以。尼古拉先生是俄罗斯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他的经歷跟我有些相向,很年轻时就完成了不少复杂的外科手术。我们是在一次世界范围内的医学研讨会上认识的。当时他有一篇名为《论古希腊外科技术》的医学论文,非常精彩,于是我便找到他共同探讨,从那时起我们就成了朋友,距今也有六年了。我每次歇年假都要去他那里。” 第20页 肖达说:“你一直在配合‘康生’医院研究癌症的治疗,他在研究什么?” “据我所知,他一直在致力于外科手术的深入研究,比如人体器官移植。” “我还有个问题,以您的医学知识以及经验,您认为克隆技术是否属于外科范畴?” 单明合说:“我想克隆技术可能更偏重于科学范畴,单纯就医学而言,克隆技术所涉及的非常广泛,不能单单说它属于外科范畴。” 肖达说:“我明白了。对了,据您所知那位尼古拉先生有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他在我面前从未提到过这类知识。” 肖达起身说:“我就不打扰了,如果李洪武先生来看金玲美小姐,麻烦您通知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没问题。” 金玲美的别墅正打算拍卖,为了治病她已经是倾家荡产了。 肖达走进去忽然有一种小萧萧瑟瑟的感觉,虽然草坪修剪得很好,游泳池的水还是那么清亮。可能是因为它的主人已经不久于人世,想来世间万物皆有感情,此刻,这幢别墅的感情便借肖达油然而生。 肖达走进客厅,不禁打了个寒颤,清晨的阳光虽不炙烈,却温暖,可他还是感觉有几分阴冷。“啪!”的一声,是打火机的声音。 听到声音,肖达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这幢别墅里应该没人了,怎么…难道金玲美现在已经死在医院里,而她的灵魂回来了?!肖达突然想到了那本日记,想到了日记所记载的招魂的宗教仪式,她留恋人间,所以灵魂不愿离去,等待着她的朋友为她招魂復活。 这时又传来了女人的轻咳声,肖达险些坐到地上。 许久,肖达大笑,笑自己愚昧。 “别笑了,快上来吧!”的确是个女人的声音。 肖达一愣,慢慢地走上楼,见主卧室的门开着,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 黑猫坐在安乐椅上悠然自在,她脚旁爬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具死尸,因为它的后腰位置一片血肉模煳。 肖达看了看黑猫,又看了看尸体,说:“是你杀了他?” “我杀了他?我若是杀了他还会安稳地坐在这吗?等着你来抓我?”黑猫说:“你还是过来看看他是谁吧。” 肖达一见之下,大感意外,这人竟是李洪武。尸体尚温,没死多久的样子,头髮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眼球外突,嘴大张着,使得鼻子皱起,一张扭曲的脸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黑猫说:“他死前相当痛苦,你看他的伤,有人取走了他的肾。” 肖达看着他后腰那血肉模煳的伤,突然想吐。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割去了肾,而且没有麻醉。”黑猫说:“对方也许是为了逼他说出什么,也许只是单纯地让他死,痛苦的死!” 肖达说:“我看你是不是**呀,什么痛苦地死去,我看他是先被人用水淹死,然后割…” “他头髮上的不是水,是汗!因为极度的疼痛。” 肖达闭上嘴,他怕自己真的会吐出来。 出了卧室,肖达深深地出了口气。 “我已经报警了,我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黑猫拉住肖达的手向外走。 肖达就像是个乖孩子,随黑猫走出别墅,上了车。 “你要去哪?我送你。”黑猫发动车,说:“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找李洪武,或者说你来金玲美家里干什么?” 肖达缓和一下心绪:“我哪里也不想去,你就开车带我兜兜风吧。” 车开得不快,因为黑猫在等待肖达回答问题。 “你至少该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吧,否则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论我的案子。” 黑猫说:“我是国际刑警,隶属韩国政府安全部,这是我的证件。”说着,将自己的证件递给肖达。 肖达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又还给她。他知道黑猫是不会骗他的,并说:“我的案子牵连到金玲美,现在她得了绝症,我只能把目标锁定于李洪武,不过现在…” 黑猫点点头:“你的案子是少女失踪案吧?我可以帮你,我有个朋友是汉城**厅的高级探长,他正在调查少女失踪的案子。” 肖达很敏感:“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会没有要求吧?” 黑猫笑了:“跟你打交道还真是不容易。好,作为等价交换,你告诉我那个俄国特工的情况,还有那本日记。” 肖达似笑非笑:“你监视我?” “俄国特工刚一到韩国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他了,显然他不是来度假的。”黑猫的幽默并未使肖达的脸色缓和,她说:“我并不是在监视你,上次在咖啡厅我给那个俄国佬装了窃听器,所以听到你们关于日记的交谈。” 肖达冷笑:“你自以为聪明,俄国特工有这么好对付吗?!就算他不知道你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他很可能在你身上装窃听器。” 黑猫似乎被一语惊醒梦中人,也确实,一个俄国特工怎么会对一个坐在自己腿上的陌生女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呢? 肖达又说:“不过你若是愿意脱衣服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找一找。” 第21页 不知什么时候,黑猫的手上多了把枪,正指着肖达的裤裆,说:“若是你不想再做男人了,我倒是可以让你找一找。” “算了,还是你自己找吧。”肖达微微一笑:“别这么认真,开个玩笑而已。” 黑猫并没有收起枪,说:“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说!日记上是什么内容?” 肖达一脸无奈:“我要是知道日记的内容,还用去找李洪武吗?”他见黑猫只是斜了他一眼,并不置一词,便慢慢伸手轻轻地捏住枪,又慢慢地往上提起。 黑猫收起枪,说:“既然这样,这个案子你不用再管了,去找你的失踪少女吧。” “你这算什么意思!凡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我刚查出些眉目就要我退出?” “我是为你好,这本日记牵连甚广,有危险的!”黑猫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出色的私家侦探,也知道你破过大案子,但这次不同,这很可能是两国政府的事,我们是不允许私人介入的。” 肖达说:“我告诉你,我的朋友也失踪了!她只有二十几岁的年纪!我急于查出案子的真相,我通过朋友的失踪,顺藤摸瓜查到这本日记上来,而且,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繫!” 黑猫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现在因为你的个人情绪,主观地硬把两个案子联繫到一起,照你的逻辑继续查下去,我保证你会后悔。” “我从未后悔过!” 黑猫见肖达如此坚定,说:“好!少女失踪案!我带你去看看真正的线索。” 两人到达汉城**厅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在前台报案处,一位女警员笑容可掬:“您要报案吗?” 黑猫说:“我找高级探长崔真永,我是他的朋友。” “哦,真不巧,他今天出警了,一点钟左右就去了。” 黑猫边拿出证件边说:“我是国际刑警,请问是什么案子。” 女警员看后,说:“有人报案,‘康生’医院**存有人体器官,并有贩卖嫌疑。” 怎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康生”医院门口警车停了不少,却异常的平静。肖达下了车正要往里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正在往外走。 崔真永高大健硕,眼中带着几分英气。黑猫一见他就笑了,笑容灿烂极了。 “怎么样,‘大个子’,有收穫吗?” 崔真永看了看肖达:“收穫不小,搜到不少肾脏,足够给他们定罪了。这位是…” “‘光明’侦探社,肖达。”肖达主动伸出手。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崔真永说:“真是幸会!肖先生在韩国的名气很大。” 肖达微笑着说:“别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不是手头的案子陷入僵局,想请你帮忙呢。” “您太客气了。”崔真永说:“听说你也在调查少女失踪的案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有些线索给你。” “什么线索?” 崔真永说:“大约不到半年吧,有人曾亲眼看到一辆嫌疑车辆驶进‘康生’医院,当时绑架少女的就是这辆车的主人。从那时开始我们就怀疑这家医院。” “就算是罪犯也有得病的时候,开车来看病,我不明白这跟‘康生’医院有什么关系?” “但这辆车是‘康生’医院的急救车。” 肖达说:“是这样,不过我想对方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竟然用急救车去绑架人。” “你分析的没错。”崔真永说:“我们当时想这一定是有人想栽赃嫁祸,引开警方的注意视线,后来这辆车的主人死于一场交通事故,其主要原因就是剎车失灵,再傻的人也能看出这是杀人灭口,当天我们就去了车主人的家搜查,意外地发现了几名失踪少女的照片。到此,案子就明朗了,车主人不是主谋就是帮凶,在他家电话答录机里,还有这么一段留言,说晚十一点,老地方见。” “照这样看来他还有同伙。” 崔真永点点头说:“根据当时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老地方’就是‘康生’医院的后面。所以一面查电话的主人,另一面在医院四周布置人手。” 肖达说:“看来你们当时就怀疑是医院搞的鬼。” “当时是武断了一些,可我们确实抓住了嫌疑人。” 肖达没有开口,陷入沉思。 “据他的供述,他只是个接头人,他负责接车到医院内的七号车库,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崔真永说:“我们又到医院的七号车库搜查,发现那里有个地下室,当然,我们去的时候地下室什么都没有,于是,我们开始对‘康生’医院进行全面的调查,可两个多月下来毫无进展。” 黑猫插口说:“接下来就是‘康生’医院的贩卖人体器官案。” 崔真永说:“是的,今天终于找到了‘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的罪证,我想在搜获的那些肾脏里,可能就有失踪少女的。” 黑猫显得很气愤:“这群人渣!” 第22页 肖达却轻轻地摇摇头:“我倒是觉得那些被你们搜获的肾脏里没有失踪少女的,却很可能有另外一个人的。” “谁的?”黑猫问。 肖达苦笑,说:“李洪武的。” 又过去三天了。这三天以来整个韩国有三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崔真永忙于疏散“康生”医院的病人,其病人全部转入“大通”联合医院;黑猫盯着库拉金的一举一动,两国的特工形成了暗战的局面;肖达又接手一个案子,也是失踪案,唯一不同的这一次失踪的是个男人,将近五十岁的男人。 单方情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她先报了警,没有回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找到肖达。“光明”侦探社在她的眼中实在是太寒酸了,不过除了警局,这里是她认为唯一一个可以破案的地方,而肖达也是她唯一认识的自称侦探的人。 肖达说:“真让人意外,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你上次害得我还不够吗?!我差一点从楼梯滚下去!我告诉你啊,现在是十点三十一分五十二秒,你十点三十二分就给我离开,我不会…” 单方情哭了,眼泪晶莹剔透。 “你这是干什么?我是说你不离开,我不会…赶你出去。”肖达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我爸爸丢了。”单方情哭出声来。 “你别哭,你告诉我,在哪丢的?”肖达自知说话不礼貌,又说:“你急也没有用,先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单方情强忍着,抽泣几下说:“昨天爸爸没有上班,他也不让我上班,只说今天医院有大事发生,最好呆在家里。晚上,他说有事,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到现在也没有回家。” “那么你报警了吗?” “嗯,早上七点,可根本就没有回覆。” 肖达点点头,说:“你报警已经三个小时了,时间是不短了,唉,小姐,汉城这么大,说找到就能找到吗?!你也得容警员调查一下才行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得帮我!我要雇用你,伍千韩元一天怎么样?走吧!” 肖达一脸为难的表情:“这不是钱的问题,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单方情又哭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帮你,但你得听我的!” 单方情擦干眼泪,用力地点点头。 他们先到了李洪武的唱片公司。肖达当然不会真的陪单方情找爸爸,因为单明合目前已经被警方严密地保护起来,以便在审理“康生”一案时可以出来作证。让外人认为单明合失踪了,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肖达的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从以往调查的结果来看,首先,金玲美在演唱会上晕倒,在接下来的歌迷会中,罗晶参加并因此失踪。从调查过程中得知她与李氏兄弟的关系,随后她患癌症的噩耗传来,这条线索嘎然而止。其次,东方沙在俄罗斯偷了一本日记,姑且不管这本日记是什么内容,待他来到韩国就去了“康生”医院“交货”,之后收钱的时候出了些小差错,略施小计将他“争取过来”,但他并不知道日记的内容,这条线索也断了。再次,李洪武相对是个有心计的人,肖达只与他见过一面,他掩饰得很好,而且与东方沙交易的人就是他,他虽有心计,但胆量小,如果以他作为突破口再合适不过,只可惜他因“失肾”而死。可以说案子发展到这里已经完结了,所有的嫌疑人除了已经“招供”,如东方沙;就是已经死亡,如李洪武;再有就是将死,如金玲美。但桑德;库拉金是案子中涉及的最有趣的人,他隶属俄政府中央情报局,为了一本日记来到韩国,更有趣的是由他将韩国特工黑猫牵连出来。 一本日记使两个国家兴师动众,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那么这本日记跟罗晶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黑猫觉得没有,又将崔真永介绍给肖达。可根据崔真永的叙述,少女失踪案表面上破了,也抓了人,但失踪的少女一个也没找到。虽然被找到的器官还在化验,肖达认为那只是白费力气,化验结果出来多半也是一无所获。就像以往所想,日记是关键。 日记的内容被东方沙叙述成一种远古时期的宗教仪式,李成又给宗教仪式添加了“招魂”的名称,肖达对这些叙述不以为然,他认为日记中记载了一项先进的科学技术——克隆技术,这种想法是由他办案过程中所经歷的一切而产生的,然而,他又无法以克隆技术去解释日记中的图画。 通过以上种种找到的线索,以及所有对线索的否定理由,肖达打好的算盘就是:去俄罗斯。 肖达之所以接受单方情的“案子”,是出于安全考虑。单明合准备出庭作证,指证“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如果其股东们得知这消息,不会轻易放过他,会使用一切非常的手段,所以,肖达将单方情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在李洪武的唱片公司没找到什么,接着又去了“康生”医院,在这里,肖达终于得到了值得动容的消息:金玲美死了。 崔真永带肖达和单方情来到停尸房,这里空荡荡的,有两张床,不同的是床板是铁的,四周的墙壁是一格一格的,就像是一扇一扇的小窗,通往天堂的小窗。 第23页 “那两张铁床是用来解剖尸体的。”单方情解释道:“四周都是停放尸体的,拉开一格就是一具尸体,就像是棺材,里面…”她没有说下去,因为肖达和崔真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金玲美的确死了,脸色虽然苍白,但很安详的样子,只是她身体透着一股阴森的凉气让肖达受不了。 傍晚,在肖达的一再坚持下,单方情到了“光明”侦探社。 东方沙可以起身走动了,见肖达回来,说:“我要走了。” 肖达并不意外:“我不想留你,但你出去可能会有危险。” “我这一生就是这样。”东方沙长长嘆了口气,说:“我现在倒是有些钱,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肖达笑了:“你打算做什么?” 东方沙看看李成,又看看单方情,说:“不知道,我想做个律师。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解决一件事。” “什么事?” “我偷东西偷出了名,也是因为这个害了自己,不过他们不该这么对我,我得反击。” 肖达觉得奇怪:“你怎么了?他们是谁?他们又怎么对你了?” 东方沙不再开口,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 肖达望向李成,见他垂头不语,转向东方沙说:“你真的要走?!” 东方沙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肖达走过去,自怀里把枪掏出来递给他:“留着防身吧,万事小心。” 待东方沙走后,肖达帮单方情收拾好一个房间。 肖达正准备跟李成说说自己对案子的想法,李成突然说:“东方沙的腿…治不好了。” “什么?”肖达皱眉说:“没伤到骨头呀,为什么治不好。” 李成说:“筋断了,当时我没看出来,这几天下来,耽误了。” “可以重新接呀!” “接上了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多少会有些长短腿。”李成说:“我想把他送到医院去,他又不肯,一心只想着报仇。这次,我们的‘玩笑’开过头了。” 肖达觉得懊悔,说:“我现在就去跟他说实话,大不了让他还一枪。” 李成拦住他,说:“咱们做的是不对,你别忘了,案子还没有破,再说了,他要是知道是被自己人害的,心里会更不好受。我看这样吧,你安心办案,找机会就说是我干的。” “你干的、我干的还不是一样。”肖达说:“这事还是我处理吧,我有分寸。” “我们先不谈他了。”肖达将“康生”医院的案情仔细地说给李成听,接着犹豫了一下,说:“我准备去一趟俄罗斯,在那里可能会有更宝贵的线索。” 李成嘆了口气:“这案子拖得也实在够久了,表面上看已经破案了,可实际…唉,其实对方一直在牵着韩国警方的鼻子走,我听着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是有人故意暴露出来的,实在是漏洞百出,可又没有反驳的余地。” 肖达说:“的确是这样。现在所有的证据显示‘康生’医院绑架少女,为的就是获取她们的器官。可是失踪的少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有,据崔真永所说,那位有绑架嫌疑的急救车司机被杀灭口,跟其接头的人又全然不知情况,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韩国警方对‘康生’医院股东的审理进展。” 李成说:“你认为会有人承认吗?我倒是觉得案子审理到最后,股东们一部分会因贩卖人体器官被判入狱,另一部分被勒令经济赔偿,到头来罗晶的案子不了了之。” “我想对方有阴谋,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肖达说:“所以我要尽快找到日记的内容。” “嗯,不过那位韩国特工会同意你去俄罗斯吗?” “她不希望我参与到案子中来,不过我也不会顾及她。”肖达说:“明天下午启程。” 第二天一大早,黑猫就到了“光明”侦探社,令肖达意外的是她并不是来阻止其俄罗斯之行的,而是来送行的,还买了不少的旅行必备品。 “此行危险,你万事小心。”黑猫一脸的关切。 肖达笑了:“既然危险,你怎么不阻止我。” “你这是在挖苦我?”黑猫说:“已经得到确切消息,桑德;库拉金昨天回到俄罗斯。” 肖达说:“你的意思好像是让我追踪那位俄国特工,奇怪了,俄特工这条线你不是一直在跟吗?” 黑猫说:“那本日记的内容我们还不知道,目前只是在猜测,你想,如果日记的内容平常无奇,俄方为什么派特工来韩国?所以我们决定追踪到底,但考虑到两国的关系,政府人员是不允许出国调查的。” 肖达点点头:“我明白了,日记本身并不属于韩国,如果韩政府出面调查会引起俄政府不满,从而影响两国关系,但韩政府又怕日记记载的内容会威胁到韩国,比如日记记载的是武器研究项目。查不行,不查也不行,于是韩政府决定派一名私家侦探去,暗里替韩政府工作,表面上却是个人行为,真的出了什么事也由我一人承担。” 第24页 “你怎么会这么想?”黑猫说:“我们会暗中保护你!而且事情也不一定像我们想像的那样严重。目前我们已经派遣了多名情报人员赴俄,你到了那里可以跟他们…” “你别说了,我是单干,用不着跟你们的人联繫。” 黑猫无奈地摆摆手,说:“随你的便。” 肖达说:“单明合准备出庭指证‘康生’医院,他目前已经受到警方的保护,但他女儿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希望你们派人24小时保护。” “这个没问题。”黑猫说:“你就放心去吧,整个‘光明’侦探社我们都会严密地保护起来。对了,听说那本日记的主人是一名高超的外科医生,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接近他呢?” 肖达笑出声来:“问得好。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黑猫上下打量他,说:“像一名伟大的私家侦探。” “正确!你等着。”说着,肖达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出来了,换了套衣服,深灰色的布制西裤,褐色的帆布夹克,慢慢地戴上金丝眼镜。 “你看我现在像什么?” “嗯…戴金丝眼镜的私家侦探。” “啊!哎呀,你脑袋里只有一根筋吗?” 黑猫笑了:“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喜欢笨一点的女人。” “别再说了,否则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肖达说:“我准备扮演一位考古爱好者。” “可对方是外科医生,跟考古有什么瓜葛吗? “我自有打算。” 黑猫伸出手:“无论怎样,一定要成功。” 肖达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定会成功!” 正文 五 扑朔 更新时间:2009-4-6 4:02:53 本章字数:14593 俄罗斯,地跨欧亚两洲,西濒波罗的海,东临太平洋,北靠北冰洋,陆上与中国、蒙古、哈萨克斯坦、乌克兰、白俄罗斯、芬兰等国家为邻,其领土面积为1700多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 肖达到了俄罗斯,没有展开任何调查,他最但心的就是没有酒喝。 莫斯科,已经是午夜了,有雾,也有些凉。 酒吧里的人却都在出汗,俄罗斯少女翩翩起舞,男人们吹着口哨,大声喊着下流话,刺鼻的烟味融入酒香,汗臭混合香水味,整个酒吧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但让人觉得舒服,让人迷恋,让人想到性… 肖达也很想感受这环境,唿吸这气息,但无法控制的,他保持着清醒,因为他在等人。 库拉金坐在他对面,淡淡地说:“你来了?” “是。” “来干什么?” “度假。” 库拉金盯着他:“你应该明白,我们不希望你参与进来,这样对你不利!” “我已经参与进来了。” “哼哼,在这里没人能帮你。”库拉金说:“你真的不该来。” “我来了。” 库拉金点点头,起身走了。 肖达想:若是库拉金加以阻挠,事情还真不太好办…必须尽快找到那位外科医生才行。 “先生,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一位俄罗斯少女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跳了一晚上的舞,口干舌燥,请我喝杯酒怎么样?”她说着,端起肖达的一大杯伏特加一饮而尽。 肖达还真没见过用烈酒解渴的,他又倒了一杯,女孩不停地摆手:“不行了,再喝就就醉了。” “我…”肖达并不是给她倒的,此刻只得说:“不用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安达;奥斯科娃,你呢?”少女说。 肖达说:“我叫肖达。” 少女眨着大眼睛,红扑扑的脸上嫩得可以挤出水来。 “我们跳舞吧!”没等肖达同意她就蹦蹦跳跳到了舞池,还不时地向肖达招手。 没有人会拒绝这么可爱少女的请求,肖达也不会。他们两人又唱又跳,喝了很多的酒。这是肖达接手案子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现在他什么也不用想,只是尽情地借狂欢来发泄。 小旅店里潮湿冰冷,墙壁上污渍斑斑,床单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了,可环境越是恶劣,越是能激发人类内心深处的原始兽慾,肖达和安达都在努力地迎合对方的身体,感受彼此间激烈的性冲动,床板发出犹如呻吟般的“吱吱”声… 清晨,肖达睁开眼睛,头疼欲裂。昨天…就好像是一场梦,而此刻“梦中人”已经不见了,四周的一切简直让他噁心透了,还是找一家干净些的地方住,他起身穿好衣服,突然,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 “哈哈…”他大笑不止。他带来的两张信用卡和六千美元现金不见了,护照还在,还有上衣口袋里的三百五十卢布。一个亚洲有名的私家侦探被一个妓女拉到一个骯脏的小旅馆,接着在没有任何“措施”的情况下疯狂**,再接着妓女偷了侦探的钱。他还在笑,笑声中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肖达乘计程车来到莫斯科郊外,远远地望见山坡上的木屋。他没有急着过去,坐在一棵树下,心想:库拉金知道自己来俄罗斯的目的,很可能早就做好了准备,也就是说为了避免他与那位外科医生见面,库拉金可能已经转移了那位外科医生,或者这里已经设下埋伏,就等着他出现呢。但要命的是已经没有退路了。想到这肖达起身向木屋走去。 第25页 这木屋不小,却显得孤零零的,四周也没有栅栏。门前有人在噼柴。噼柴的是个年轻人,看样子三十出头,头髮稀少。 他见肖达走近便停下来:“您是…” “我叫肖达,是考古学者。”肖达的俄语说得还算流利。 “您来这里做什么?” “哦,是这样,我是专程来拜访尼古拉先生的。” “您有什么事?” 这个没礼貌的傢伙!肖达说:“我是慕名而来,我曾读到过尼古拉先生的一篇论文《论古希腊外科技术》,对其中提到的一些问题很感兴趣,想请教尼古拉先生。” “原来是这样。”年轻人伸出手:“我是安德烈;克劳朵夫,尼古拉先生的私人助手,请进。” 小客厅布置得古朴典雅。“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叫尼古拉先生。”安德烈进了书房。 尼古拉;陀斯维什金给肖达的印象就像是火星人,他五十岁上下,皮肤白得吓人,只有死尸才会有这样的肤色。他的头髮、眉毛、鬍子都是白色的,只有一双眼睛乌黑透亮。 “坐吧。”尼古拉的声音沙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肖达有些不自在,说:“曾读您的论文《论古希腊外科技术》,很感兴趣,半个月前在土耳其见到一柄刀,跟您论文中所描述的古希腊人用的手术刀很相似,就买了下来,您帮忙鑑定一下真伪。”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个布袋并打开。 尼古拉只看了一眼,说:“垃圾桶就在那边。” 肖达一愣。 尼古拉冷笑一声:“安德烈,去书房把刀拿来,让我们这位愚蠢的客人知道自己上了当。” 刀取来了,肖达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还是故作认真地对比两把刀。许久,他点点头,把真的递还给安德烈,自己则走到垃圾桶边扔了刀,随后说:“对不起,打扰了。”转身就走。 “愚蠢的人的确不受欢迎,但我没有赶你走。” 这个古怪的老头。肖达回身,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过来坐下。”尼古拉说:“看你的样子入行不太久啊。你对古希腊很有兴趣?” 肖达点点头,没有开口,他怕说漏了嘴。 “好,这把刀就送给你。” 肖达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这怎么行?您还是…” “我说送给你,你就拿着!”他的话就像是命令,他又说:“你在研究什么?” “头!”肖达顺口说了出来,他想到了尼古拉日记上的图画。 尼古拉一脸意外的表情:“你…你的研究还真奇怪,不过我有位朋友,他…也许你们有共同的嗜好。嗯…他叫朱可卡利;罗斯托夫,他可以说是个考古学家,但他的课题与一般的考古有所不同,他只研究人类的头颅。” 肖达一听就来了兴趣。以往对于日记的内容就是猜测,没有一个固定的概念。日记上画着一幅图画,一双手托着一个头,图画看似神秘,其必然该有一个科学的,更加贴近现实生活的解释,而且一位高超的外科医生崇尚的是科学,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其日记所记载的绝不是所谓的招魂的宗教仪式,那么它意味着什么呢? “尼古拉先生,您所说的这位罗斯托夫先生也研究头颅吗?”肖达说:“其实我不想瞒着您,我是…” “麦片已经沖好了!”安德烈打断了肖达,并说:“肖达先生,我也准备了您的一份,一起来吧。” “好啊。”肖达来到桌前,说:“尼古拉先生,我不是…” 安德烈突然插口:“肖达先生,那位罗斯托夫先生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因为他在古人类研究上有卓越的成就,所以政府没有送他进精神病院,早期,他与尼古拉先生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可后来…” “不要说了。”尼古拉打断他说:“罗斯托夫是个天才,不是吗?!他对于类人猿以前近似人类的生物都了如指掌,只可惜愚蠢的傢伙们认为科技是赚钱的原动力,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科技是因为人类需要进步才有人孜孜不倦去研究。” 肖达被眼前这位长相奇怪的人所打动。 尼古拉望向窗外,自语:“人类比地球上以往的任何生物都要聪明,智慧。可偏偏要做一些愚蠢的事。” “我听说您丢了一本日记。” 尼古拉皱眉说:“日记?什么日记?” 肖达觉得对方在有意试探自己,说:“有人在您这里偷了一本日记,日记记载的是…” “我没有丢什么东西,你…想说什么?”尼古拉不像是在说谎。 安德烈说:“您在说什么?您…到底来干什么?” 肖达笑了,说:“也没什么,对了,这位罗斯托夫先生住在哪里,我很想拜访他。” “圣彼得堡。”尼古拉说:“如果你去,请你告诉他,我非常想念他,如果他有新的研究成果就及时告诉我,尤其是‘头’!” 肖达说:“我知道这么一则关于‘头’的传说,说人死后,其灵魂就在死的地方游荡,然后由他的亲友利用一个‘招魂’的宗教仪式,将死者的灵魂召唤回到他的身体里,使之瞬间復活。” 第26页 尼古拉笑了:“小伙子,那只是一个传说,罗斯托夫是个考古学家,更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对于古代发生的事感兴趣只有一个原因,因为他觉得远古的人们比现代人要聪明。” “啊?关于这一点我不太同意…” “我明白你的意思。”尼古拉说:“人类至今经歷了几百万年的演变,从生理演变过程看人类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发达,地球上的任何生物都无法与之相比,但正因为如此,人类变得越来越聪明,聪明到了极限就是愚蠢!在我们的生活科学发展来说,一项科学技术的发明是为了造福人类,让人类更加的方便,省更多的力气,生活的更好。我们的祖先发现火,他们利用火来照明,来取暖,来给食物加热变熟等等,而现在核能源的发明,的确它被利用发电,可它最大的功用就是爆炸,毁灭更多的生物。这就是人类进化至今的结果。” 肖达垂头不语。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人类退化了,变得愚蠢至极了。”尼古拉说:“一项非凡科技的发明,没有及时的用在造福人类上,除了危害人类的生命,就是用于功利目的。” “尼古拉先生,您…”安德烈关切地问。 尼古拉说:“我没事,只是有些激动。安德烈,送送我们的客人,我累了。” 肖达起身鞠了一躬,说:“您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那么我先走了。” 尼古拉轻轻地摆摆手,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 肖达再次回到小旅馆,一进门就听到卫生间有水声。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他打开卫生间的门,说:“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们还会供应热水。” 安达正在洗澡,她并不避讳肖达的眼光,笑说:“是呀,很难得,要不你也进来,我们一起洗。” 肖达重重地关上卫生间的门,来到床前拿起安达的包就翻。 当然是什么也翻不到了,肖达扔下包,坐在床边,点上一支烟。安达出来了,身上围了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浴巾。 “你好像很生气呀。”安达说:“谁又惹到你了?” “你!”肖达面无表情。 安达笑了:“别这样,笑笑吧,只要你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真的?” 安达扯下身上的浴巾,说:“当然是真的。” “还钱!” 肖达被带到一家名为“所罗门”的酒店,这里与那个骯脏的小旅馆简直是天壤之别。套间环境优雅,摆设别致。 肖达躺在床上,说:“这里勉强还可以住。对了,我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吧?” 安达神秘一笑,从床底拿出一只皮箱,放到床上打开,里面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肖达做起身:“这什么意思,你偷的?” “什么偷的,这是你的。” “我不明白。” 安达说:“你放心,这钱是干净的。这是你的佣金。” 肖达点点头,拿了箱子里的四沓钱揣进口袋,说:“再见。” “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达说:“我把自己的钱拿回来,现在我该走了。” 安达拉住他说:“我说了,这些钱全是你的,一共三十万美元,难道你嫌少?” “如果是白给的,我还嫌多呢,我会毫不犹豫地给你十万作佣金。” “我们要雇用你。”安达说:“你不是私家侦探吗?如果这些不够…好,你开个价。” 肖达淡淡一笑:“我不想接你们的案子,我自己事没有解决,所以…” “所以我们才要互相帮助!”安达打断他说:“其实我们之间的案子有内在的联繫,你是不是在找一本日记?” 肖达微微皱眉,慢慢地坐下来,说:“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们就成交。首先,你是什么人?其次,那本日记是什么内容?” 安达说:“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不知道。” “你没有诚意,我们免谈。” “我真的不知道,不瞒你说,我们也在苦苦搜寻日记的内容。” 肖达不开口,等着安达说下去。 她说:“现在俄政府的情报部门分成两个派系,一是由库克上校领导的政府安全局,另一个就是我们,我们属于中央情报局。两年前,我们发现库克上校正在进行一项秘密任务,这也没什么,本来像这样的政府部门一旦行动都要保密的,但如果这项任务连总统先生都不知道,那么这其中可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便展开了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一位知名的外科医生与之有染。” “这位医生就是尼古拉;陀斯维什金。” “没错!”安达说:“但调查到了这里就停滞不前了。我们曾多次拜访这位尼古拉先生,却一无所获,后来库克上校又百般阻挠。在接下来不久,事情就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尼古拉先生竟跟库克上校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你的意思是说,本来尼古拉先生是为库克上校工作,接着尼古拉先生又拒绝了其工作?” 第27页 安达说:“就是这样。我们以为机会来了,就打算把尼古拉先生争取到我们这边来,但库克上校对其进行严密的控制,使我们很难接近尼古拉先生。为此,我们还有两个人失踪了。” 肖达说:“那么你们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安达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们再也没有轻举妄动,库克上校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那本日记的?” 安达说:“这本日记不是什么秘密,我们从开始调查时就从尼古拉先生的口中得知它的存在。大约半年前,日记丢了,库克上校动用70%的实力去逮捕偷窃者,我们这才对日记产生兴趣。” 肖达说:“这么说来,库克上校也不知道日记的内容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他很有可能不知道,否则也不会下这么大力气。” 肖达说:“有道理,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库克上校知道日记上的内容,不想让日记上的内容公诸于众,否则很可能会暴露他的秘密任务。” 安达说:“你的想法也许更有道理。对了,今天早上去了尼古拉先生那里,有收穫吗?” “没有,他好像就没发生任何事。”肖达说:“对了,他提起一个人,叫朱可卡…什么的,具体我记不太清,好像…” “是朱可卡利;罗斯托夫。”安达说:“他也曾跟我们提起过这个人,这人是个疯子。我想尼古拉先生有意支开我们,那个疯子什么也不知道。” 肖达说:“那么你们雇用我做什么?对付库克上校的整个情报机构?” “当然不是。我希望你接近尼古拉先生,想尽一切办法让他说出真相。” 肖达苦笑:“你们还真看得起我,你们就不怕我也突然失踪了。” 安达说:“如果说库克上校要杀你,他当然不会犹豫,但他绝不会因为杀你而得罪韩国政府。” “你们还真是消息灵通啊!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们。”肖达说:“那么日记已经到了韩国,你们也一清二楚了?” 安达说:“其实日记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日记中的内容。而内容没有人比尼古拉先生更清楚了,也是基于这一点你才到俄罗斯来。怎么样?我没有隐瞒你什么吧?合作?!” 肖达说:“我还是觉得单干比较方便,不过我保证,一旦有线索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安达笑了:“你也不用急着拒绝,考虑一下吧。我们先去吃饭。” 两人出了酒店大门,安达走在前面,肖达跟在后面,勐然觉得不对劲。 “啪!”的一声枪响,安达应声倒地。肖达第一念头就是救人,他正准备去拉安达,枪声再次响起,他身后的玻璃大门粉碎。他不得已急向后退,接着躲到一棵柱子后面。这时酒店大厅里的客人及外面的行人乱了,惊恐地四处躲藏。 车开走了,肖达都没有来得及看车牌。看来对方是冲着安达来的,这位库克上校是个不好对付的敌人。 为了避免麻烦,肖达必须在**到来之前离开酒店,但他还是上了楼,因为他的房间里还有三十万美元,这钱他有用。 很明显,安达被库克上校绑走。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肖达没有想到的,库克上校的目的多半是不希望安达与肖达接触,但他毕竟还是晚了一步,对于俄政府内部的情报部门肖达已经大致了解一些。 库克上校正在执行一项连总统都不知道的秘密任务,安达这边产生怀疑并进行调查,这个秘密任务涉及到一位外科医生,而这个医生的一本日记成了整件事的关键,同时,肖达因为调查罗晶的失踪案也聚焦于那本日记。首先要弄清楚医生与上校的关系,日记可能就是连接他们之间关系的线,这条线还牵着一头,那就是东方沙的僱主,因为李洪武的死使得这条线断了,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尼古拉医生。 肖达现在有些为难,安达落在库克上校手里,处境非常危险,首要任务就是想办法救她,但在俄罗斯肖达无能为力。 肖达又回到那个骯脏的小旅馆,还是这里比较安全一点。他坐在床上将来俄罗斯之后的一切经歷仔细地想了一遍,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他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可一切事情的发展又都在情理之中。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肖达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好像该供应热水了。他洗了个澡,又到门口的餐馆饱饱地吃了一顿,又到附近的计程车公司租了一辆车,接着回到旅馆就睡下了。 第二天,肖达起得特别早,吃过早餐,他驱车直奔尼古拉的家。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的朵朵白云如蒲公英纷纷散落于天空,太阳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时隐时现。肖达的心情愉快极了,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在这个计划之中无论是人或事都是完美的,他一时间想通了很多事,他是不是已经找到了破绽? 还是那座山坡,还是那座木屋。肖达下了车径直来到门前,轻轻地敲门,许久没有人应,门一推就开了。 “尼古拉先生!安德烈先生!…有人在吗?”肖达走进去。 肖达从前厅走进一间卧室,没有人。此刻,肖达有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当他进了书房,愣住了。 第28页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睁大了眼睛望着墙上的钟表。钟錶“嘀嗒嘀嗒”地走着,清晨的阳光照得墙壁火红火红的,如血。肖达稳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挪动脚步。 安德烈直挺挺地坐着,双手摊开,微微仰头…好了,好了,这傢伙已经死了…肖达心里想着,却还是不敢走近一步。最近的事弄得他多少有些精神失常了。他还是有些胆怯:好了,死人又不是没见过,何必怕成这样!他在安慰自己。 肖达走近,见死者的后颈插着一把匕首,这也是其致命处。谁会对一个医生的私人助理下毒手呢?对方身手不凡,一击致命,多半是库克上校的手下干的,为什么呢?难道是警告、威胁?不好,若是尼古拉先生有家人的话…对方可能藉此威胁他…不会,如果真是这样,早就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今天。那么会是谁呢?是谁杀了安德烈? “你杀了安德烈?!” “不是我!”肖达本能地回答,转过头见尼古拉就站在门口。 “你们太过分了!”尼古拉极度气氛:“你们这群刽子手!屠夫!” “我们?我是自己来的…”肖达自知说错了话,急忙补充:“我不是自己来…不是,我…其实…” 肖达长长地嘆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安德烈旁边:“好吧,如果你不想跟安德烈一样,最好马上告诉我日记的内容!” “你…你…”尼古拉一时说不出话来。 肖达眯起眼睛,故意露出一脸兇相:“怎么样?说吧!我可没什么耐性!” “我的日记有好几本,愿意的话你可以全拿走!可…可你为什么要杀人?!” 肖达有些煳涂了:“什么…你…你有好几本…那么你丢的那本呢?” “我什么时候丢日记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就是要找那本日记,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明白,没有日记!还有,我不会再为你们工作了!”尼古拉瘫倒在地上。 肖达恶狠狠地说:“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说谎!你明明告诉我们的人有这么一本日记!” 尼古拉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争辩了:“我到底告诉谁了,今天我不是也告诉你有好几本日记了,你们疯了吗?” “库克上校今天让我来给你点警告,不要跟任何人接触!你不想帮我们,也不要妄想跟别人合作!” 尼古拉淡淡一笑:“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违背一个医生所持有的原则与品德,你转告他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我心里明白,所有的人都是你们一伙的,对我耍花招根本行不通。” 肖达没有在开口,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 尼古拉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个疯子。 “还记得那把刀吗?长长的刀柄,弯弯的刀刃…”肖达一脸奇怪的表情:“我不会杀你!更没有杀他!” 说完,肖达跳窗出了木屋。 除了安德烈的死,一切都在肖达的预料之中,他可以实施计划的第一步了。 回到小旅馆的房间,他又听见了卫生间里的水声,此刻,他感觉舌根发干,一股慾火自上而下冲击小腹。 他强忍着没有进卫生间。不一会儿,水声停了,他似乎又看到了那金色的长髮,那嫩的可以挤出水来的面颊,那修长的腿… 安达走出卫生间,还是那条小得不能再小的浴巾,还是那双修长的腿,只是她的左脸肿了,右肩膀上贴着一块药布,药布已经殷红。 肖达站起身:“你…你还在流血。” “没关系,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安达强挤出一丝笑容:“幸好没有打中骨头。” “你在里面…” 安达说:“是呀,我给自己做了个手术,现在…哎哟,帮我弄点血浆吧。” 肖达把她扶到床上,说:“你别动了,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库克上校开始行动了,他没有直接对付肖达,而是对安达下手。正如安达所说的那样,库克上校对于韩国政府还是有些顾忌的,他认为肖达是韩政府的人。现在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日记目前就在韩国。库克上校的目的很可能就是通过手段,从肖达身上得知日记的下落,他当然不允许有其他人接近肖达,而安达就成了第一个受害者。库克上校没有杀安达,只是警告,同时让肖达明白,在俄罗斯任何违背其意愿的人都不会好过。 通过与尼古拉先生的接触,肖达更加的疑惑不解,尼古拉矢口否认有日记这回事。当初东方沙曾说,他偷日记的过程非常简单,到了地下室,那本日记就摆在桌子上,如果日记很重要的话,尼古拉为什么会这么不小心?可日记如果不重要的话,库克上校为什么追踪东方沙到韩国? 安德烈的死无疑是库克上校所为,他不希望肖达与尼古拉有太多的接触。这其中还有隐情,尼古拉早先替库克工作,后来分道扬镳。肖达半夜闯入尼古拉的家,也同时陷入对方所设下的陷阱,在与尼古拉的交谈中,他说:‘不会违背一个医生所持有的原则与品德…’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尼古拉认为肖达与库克是一伙的,肖达虽然将计就计却还是没有套出有价值的线索。 第29页 库克的秘密任务跟那本日记有莫大的关系,是不是日记中记载了关于秘密任务的事?而库克的秘密任务怎么会牵扯到一名外科医生?照事情发展来分析,库克的秘密任务肯定与医学有关,多半是一项医学方面的研究,可又是什么样的医学研究令库克毫不犹豫地杀人?他的这项医学研究又怎样违背了一个医生的原则与品德? 第二天清晨,安达醒了,脸上有了血色。 肖达出门去买早餐,可没有两分钟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吗?”安达关切地问。 “我若是现在不回来,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肖达苦笑着说:“外面到处贴着我的通缉令。” 安达撑起身体:“你说什么?你怎么会被通缉的?” “我只不过无意间杀了尼古拉先生…” “什么?你怎么杀了尼古拉?” “我是说尼古拉先生的私人助理,安德烈。” “你为什么要杀他?” 肖达无奈地摊开手,说:“就因为这双杀人的手不听使唤。” 安达盯了他半天,又躺了下来:“从这里向西过两个街口就有一个马戏团,他们那里正好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小丑。” 肖达笑了:“看来还是你了解我。人我是没杀,可他们确实在通缉我。” 接着,肖达将半夜闯尼古拉木屋的事跟安达说了,但他有意隐瞒了与尼古拉的交谈,他又打得什么主意呢? 安达说:“看来库克上校不希望你留在俄罗斯。我被他们抓了之后,得到一个消息,他们已经有了日记的下落,派了大批的人去韩国。” 肖达说:“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个地步,看样子我有必要会韩国了。可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走呢?” “这边无非就是库克上校的秘密任务。”安达说:“他的任务肯定与日记有关,我们若是找到日记,不就能了解他的任务。” 肖达说:“根据案子的发展,我朋友的失踪直接或间接地引出了日记这条线索,通过到俄罗斯这几天的调查,我有理由相信库克的秘密任务是一项医学研究,而那本日记可能就记载了这项研究的全过程,所以,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找到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 安达脸上变了颜色:“库克上校在俄政府情报机构工作了近二十年,他所杀的人可不光是间谍、恐怖分子或罪犯,为了完成任务,他会毫不顾忌地牺牲一些无辜人的生命!你以为我真的能从他的眼皮底下逃出来吗?他没心思对付我们,只是给一些警告而已,如果你惹恼了他…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你现在竟然要点燃绑在自己身上的炸药的导火索。” 肖达说:“库克上校从任何方面讲都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真的跟他接上火,无疑,我只有招架之力。但是,你没听过吗,最有效的防守就是进攻!我到了俄罗斯就去拜访了尼古拉先生,库克担心我从尼古拉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所以杀了安德烈并嫁祸给我,这是一箭双鵰,一方面俄警方会全力缉拿我,另一方面尼古拉会因为我杀了他的私人助手,而对我产生仇恨,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任何线索。 “从这一点上看,我们不该跟库克上校硬碰硬,只得採取迂迴战术。”安达说:“到韩国去找到日记,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肖达向笑说:“你还懂得‘釜底抽薪’,我若是再找尼古拉先生很可能会连累他被害,而且还会如你所说,彻底激怒库克上校,并使他有所准备。现在,库克已经给了我们警告,他决不会想到我们不但不会知难而退,反而攻其不备!” 安达说:“那么你准备怎么做?” “你好好休息两天。”肖达说:“对付库克上校我实在没有什么把握,所以我们必须随时离开俄罗斯,我现在就去订两天后回韩国的机票。” 肖达出了小旅馆,来到附近的电话亭,拨通了李成的电话。 “成叔叔,我现在需要帮助。” “你说吧。” 肖达把到俄罗斯后发生的事跟李成说了,又说:“成叔叔,我知道俄情报部门是个难缠的对手,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让我想想…倒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在俄罗斯有些朋友,以他们的力量勉强可以跟我们的对手拼一下。” “是吗?!你朋友是做什么的?” “俄罗斯黑帮。” 傍晚,肖达去了一家叫“黄昏”的浴馆,他好好地洗了个澡,然后又进了桑拿浴室。这里95%以上的客人都有纹身。 大休息室里,肖达一眼就看到他的目标。 几个中年人围坐在一起,轻声唱着俄罗斯民歌。肖达打断了他们的歌声。 “请问哪位是列夫;卡诺奇先生?”肖达此刻特别不自在,在一群赤条条的大男人面前,他生怕自己的浴巾会掉下来。 “我就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站起身,他至少比肖达高两个头。 肖达干笑一声,说:“我是肖达,李成的朋友,我想请你帮…” 第30页 “哦!”对方打断他说:“你就是那个从韩国跑到俄罗斯来杀人的混蛋?!而且杀的是俄国人!” “是呀,不过我不是混蛋。” 四周的人大笑,肖达望了望四周,刚回过头就被对方巨大的拳头击中左脸,他一下子扑到在地,感觉满眼“金星”。 笑声更大了。肖达慢慢起身,擦干了嘴角溢出的血,走到大汉的面前。 “怎么?还想挨揍吗?”大汉已经举起拳头,可他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肖达的拳头又快又准,这时,已经有四五个人将他围在中间。 “好了,让他过来坐。”说话的人满头白髮,脸上皱纹不多,下巴上一撮黑鬍子。 肖达在他旁边坐下:“你就是卡诺奇先生?” “不像吗?” “只是比我想像的年轻了一些,时髦了一些。” 卡诺奇笑了,而且是大笑:“你杀了人,想逃回韩国,是吗?” “的确如此。”肖达说:“不过我没有真的杀人。” “我不是法官,你不用跟我解释。” 肖达说:“我一定要跟你解释,我是被诬陷的,所以,在逃离俄罗斯之前,我必须要对付陷害我的人,要他好看!” “是谁陷害了你?” “俄政府情报局。” 卡诺奇没有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肖达。 许久,他说:“我请你喝一杯。” 最好的伏特加,也是最烈的伏特加。肖达一杯下肚就感觉燥热不堪了。 “这个房间是我的私人休息室,不会有外人进来的。”卡诺奇说。他的休息室不大,一张单人床,两个沙发,一个书桌,一台电视。他又说:“我这里简单,不过该有的都有,就是没有窃听器。” 肖达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信任:“我因为调查一宗失踪案来到俄罗斯,最后查出情报局的库克上校正在进行一项秘密任务,而这个任务跟我的案子又有莫大的关联。” “库克上校,他的秘密任务是什么?” “不太清楚,不过多半是一项关于医学的研究。”肖达说:“但后来,库克不希望我参与进来,所以把一桩杀人案栽赃到我头上,我现在无法洗脱罪名,警方正在通缉我,可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我担心的是我无法展开调查。” 卡诺奇说:“俄罗斯黑帮没有几个人敢惹的,但肖天海敢,现在他的儿子比他的胆子更大,竟然惹上了中央情报局。” “我惹不起他们,我需要你的帮助。” 卡诺奇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想过没有,世界上有哪个黑帮敢与自己的政府斗?” “你敢!”肖达语气坚定。 卡诺奇说:“我的左边肺上曾经有个洞,是你父亲用五毫米口径的手枪打的,也是因为这一枪而救了我的命。我告诉你,你的‘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没胆子跟政府斗。但为了报答你父亲,我也只好把帮会里所有人的胆子加在一起去试试了。” 肖达没有开口,他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眼前这位黑帮头子是父亲的朋友,这次是父亲间接地帮了他。库克虽不高尚,但对于一些人群而言,他多少还是有所顾忌的,如果是黑帮,他会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杀人。卡诺奇显然下了很大决心才肯帮助肖达,毕竟这是九死一生的“忙”。怎能不让肖达感动。 “好了,你说让我怎么帮你?” 肖达说:“我想我一直被监视着,我想让你帮我缠住他们。同时,我想找到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 “第一个倒不难办到,第二个嘛…无从下手啊。”卡诺奇说:“我们可没有间谍卫星。” 肖达说:“我们可以跟踪他。” 卡诺奇说:“这个浴馆的客人大多是黑帮成员,几大家族的**成员经常出入这里,无论是政府的反黑机构和警方都时刻注意这里,也就是说,你来这里之后,警方会更加关注,我们的人还怎么去跟踪别人,只能是被跟踪的对象。” 肖达说:“我现在是杀人犯,我到你这里来无非就是想倚仗你的势力逃出俄罗斯,情报局和警方都会注意我,我们明着是在策划逃跑,转移对方的视线,而暗地里去追踪库克上校。” “哈哈…”卡诺奇笑说:“‘追踪’?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我们应该被警方追踪才对,现在却反过来了。” “最重要的是安全。”肖达说:“说真的,我们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万事小心,千万不要激怒他们。” 卡诺奇表情奇怪,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肖达:“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老是想着别人?你是人还是怪物?” “因为你自私!你帮我是因为我父亲救了——你——的命!换了救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你的亲兄弟,你也不会帮我的!”肖达说:“卡诺奇先生,请你记住,你帮我,我很感动!如果过得了这一关,将来你有事或你的帮会有事,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帮忙!” 肖达出门后,卡诺奇微微一笑:“人不自私还是人吗?你真幼稚!” 第31页 “黄昏”浴馆的后门有条小巷,肖达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库拉金从阴暗中走出来:“太好了,‘通缉犯’被我抓到了。” 肖达故意大声嘆了口气,说:“我已经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了,你还想干什么?” “这是你自找的!” 肖达说:“那个安德烈是无辜的,为了不让我查案你们竟然杀了他,你们…” “死对于一个人来讲如果有价值,那么他就可以去死了。”库拉金说:“还有,我们从不杀无辜的人。” 肖达说:“如果我现在回韩国,你们还会对付我吗?” “你有这么乖吗?你不是一心想着破案吗?你是不会走的。”库拉金说着,打了个响指。 此刻,肖达身后又多了两个人。 “如果我束手就擒的话,还有商量吗?” “可以商量的,不过你要在俄罗斯监狱呆上二十年。听说那里的犯人对男人特别感兴趣,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肖达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不止,笑声中,他勐扑向库拉金。 在距离库拉金将近一米左右,肖达突然矮身,库拉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急闪身贴在墙壁上。 “啪啪”,枪响了,肖达就地一滚便到了库拉金跟前,一脚蹬在其下阴。 库拉金“中招”失去战斗力,肖达翻身而起,一手抓住他的头髮,另一手抠住他的喉结,说:“放下枪,否则他就死!” 僵持近两分钟,对方两人放下枪。肖达这一击,战术运用得当,他先急攻库拉金,他一动对方必然开枪,所以攻到一半矮身躲过致命的两枪。子弹自然不会停,库拉金成了下一目标,库拉金反应不慢,贴墙躲过子弹,可这时肖达已经攻到。 两人被肖达逼出巷外。肖达说:“库拉金先生,监狱我可不去,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轮到你去!” 说完,肖达消失在黑暗中。 库拉金被两位同伴扶起来,他望着黑暗深处,不禁打个寒颤,喃喃自语:“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正文 六 迷离 更新时间:2009-4-10 23:44:38 本章字数:11747 俄罗斯黑帮比义大利黑手党的歷史还要久,他们也是由家族发展起来的。 卡诺奇家族在俄罗斯的黑帮中势力不是最大的,为了能够使帮会生存下去,他们不断扩大自己的生意,将所得的资金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招兵买马,另一部分则用来结交上层权贵。 列夫;卡诺奇是其家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父,他沿袭了家族老一辈的传统经营观念,以走私为主要经营。比起以往的教父,他更有魄力,更兼有生意头脑,目前他的对外贸易公司生意红火,为其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利润。每年除了维持家族正常经营所需的资金,他将剩余的所有资金全部用于挤身俄罗斯上层社会,而他也没有白费功夫,俄罗斯很多部长级的官员都成了他的朋友,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把握对付库克上校。 库克上校能够有今天的一切是绝无运气可言的,在与各国间谍不断地斗智斗勇中,使得他练就了任何环境下以及对待任何人的一种非凡的洞察力,同时,多年的政府工作经验使他的性格在任何状况下都能保持沉着、稳重、坚毅。这样的人天天与权力打交道,权力无法打动他;情报工作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惊险与刺激,时刻保持警觉的生活、时刻保守心中的秘密,这样的人生活充实,金钱与美色很难接近他;其工作的特殊性质使得他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若想投其所好接近他,当然也不可能。如果将这种人比喻成坚硬的石头,那么库克上校就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钻石,本身就具有超级价值,而且坚硬无比。所以,库克上校无懈可击。 马修斯;克劳夫,24岁毕业于莫斯科大学,主修法律,27岁入俄罗斯法律协会,32岁被聘政府经济部法律顾问,35岁成为俄政府法律顾问。事业的如日中天使他耽误了自己的私人问题,他身材高大健硕,一头的金色捲髮,深邃的眼中闪现着睿智的光芒,无论在任何场合,他都是一脸迷人的微笑。 卫生部长的酒会设在“钻石”酒店的顶层,晚七点准时开始。 克劳夫不愿参加这样的聚会,他宁可去登山或十公里慢跑。但今天他还是来了,并非因为卫生部长是他的好朋友,而是卫生部长夫人坚持要他到场。 每个人都在笑,克劳夫也在笑,却不是真心的,因为他知道别人跟他一样。 “马修斯先生!这边…马修斯先生!”卫生部长夫人很热情,她年纪不大,而且保养得很好。 马修斯;克劳夫来到她跟前,微笑致意。 她拉他坐下来,说:“我太想念您了,跟我们聊聊吧,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卫生部长夫人把身边的人一一介绍给克劳夫,当她介绍到一位穿着中国旗袍的少女时说:“这位是阿曼达;乌尔科夫娜。你知道,政府在莫斯科新建了一家慈善机构,这家机构除了资助国际红十字会外,还对整个俄罗斯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进行帮助,最近他们有个大计划,就是对莫斯科所有的孤儿院的孩子办理医疗保险,怎么样?了不起吧?而我们这位阿曼达;乌尔科夫娜就是这家机构负责人的助理。你们认识一下吧。” 第32页 克劳夫礼貌地起身,伸手说:“非常荣幸。” 阿曼达起身握住他的手:“我也一样。” “看样子您去过中国。” 她笑了:“您是说这件旗袍吗?是朋友从中国带来的。” “是吗,您穿上它很漂亮” 两人攀谈起来,部长夫人沖其他人使了使眼色,大家都知趣的离开了。 酒会上音乐缭绕,参加酒会的人们纷纷翩翩起舞,与此同时,肖达也在跳舞,却是在一家地下夜总会。 “我真没想到,你跳舞这么难看。”卡诺奇喝了口酒。 肖达满身是汗,说:“我不是在跳舞,我是在发泄,或者说是在放松自己。” “你需要吗?我的意思是说你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 “**于俄政府与黑帮之间,再好的心理素质也会很快崩溃的。” 卡诺奇大笑不语。 肖达又说:“我要尽全力做一些别的事情,来暂时甩开压力。所以,明天我要去圣彼得堡,来完成我的考古研究。” 卡诺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考古?那案子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 “明天我送你去吧,坐我的私人飞机,这样会安全一点。” 肖达苦笑着摆摆手:“那样的话,明天晚上俄罗斯的各大报纸就会刊登俄黑帮一私人飞机因故障坠毁。” “既然知道对方跟得这么紧,还要完成什么没有用的研究,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当然有我的意图,不过至少得安全地到达圣彼得堡。你也一样,这些日子不要随便出门。” “你准备怎样安全地到达圣彼得堡?” 肖达说:“你给我准备两张去圣彼得堡的火车票,明天上午十点在火车站交给我。” “这个没问题,不过…你当心火车出轨。” 第二天一早,经过简单的化妆,肖达和安达驱车直奔机场。 两人顺利地通过检票口。还有十分钟,客人已经开始登机了。 肖达说:“咱们得等一下登机,你陪我去趟卫生间。”说完拉着安达就走。 无奈,安达只得跟着他走:“你这么大人了,上卫生间还有别人陪着。” 肖达进了卫生间,查了一圈,没人,便向安达招手。 “这是男厕,我…” “这里没人,你快进来。” 安达走进去,肖达关上门,一把将她抱住,说:“我对坐飞机有恐惧症,只有在登机前**一次才能缓解症状,所以…”说着,就去脱她的衣服。 安达一把推开他:“你干什么?**!” 肖达笑出声来:“开个玩笑。我们今天不回韩国,去圣彼得堡。” “什么?圣彼得堡?那…”安达说:“你不怕对方找到那本日记吗?” 肖达神秘一笑:“他们找不到的。” “这么说你知道日记的下落?” “差不多吧。”肖达说:“我们先去拜访朱可卡利;罗斯托夫先生。” “我说过了,他是个疯子,我们不会有什么收穫的。” 肖达说:“我不需要收穫,只是为了扰乱对方而已,我的重心会放在莫斯科。” 没人知道肖达的想法,此刻在他心中已经布好了计划,一个危险的计划。 圣彼得堡,俄罗斯第二大城市,各工业生产仅次于莫斯科。 肖达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到达这里,他没有耽搁一分钟,出了车站直奔罗斯托夫的住处。市郊的一幢别墅,看上去也有很久的歷史了。外大门铁制,一根根铁栅爬满植物,向内望去,水池干枯,主楼是三层的建筑,周围大树参天,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开门的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俄罗斯妇女。 “您是谁?”她问。 肖达微笑着说:“我是一位考古学者,我叫肖达,是尼古拉;陀斯维什金先生介绍我来的。” “是这样啊,好吧,请进。”她打开大门,望着一动不动的安达。 肖达说:“你怎么了?” 安达说:“我还是不进去了,这地方有点吓人。那边有个咖啡厅,我在那等你。” “嗯,随你的便。”肖达微笑对那妇女说:“那么我们进去吧。” 客厅布置得古朴,好像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几百年的歷史。 肖达喝着茶,等着见这位罗斯托夫先生。 突然传来近乎尖叫的话语声:“哦!天啊!娜塔莎小姐,你刚刚破坏了一项伟大的发明,你都干了些什么呀?!天啊!你是个女巫!魔鬼!你在折磨我…” 肖达的茶杯险些掉在地上,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女从楼上下来,脸上的表情很愉快,说:“您先等一会,罗斯托夫先生马上就会下楼。我这就去买菜,晚上一定要留下来吃饭。” 相信她就是娜塔莎小姐了,被人骂作是女巫还这么开心?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头子下楼来:“你是谁?” “我是肖达,是…” 第33页 “哦,我想起来了。”他用力拍了一下额头:“你也是考古学家。” 肖达说:“我只是爱好者,学家可谈不上。我到这里来是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很好。我是朱可卡利;罗斯托夫,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是尼古拉;陀斯维什金先生介绍我来的。” “尼古拉是谁?” 看来他还真有些疯,说话颠三倒四的,肖达说:“是这样的,我听说您对古人类的研究有很深的造诣,所以…” “我只研究他们的脑袋。”罗斯托夫打断他说:“哦,年轻人,看来你有些迟钝。不过没关系,我非常喜欢你。来吧,带你上我的天堂去看看。” 肖达跟着他上了三楼,到三楼没走上几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肖达进去后每根汗毛都竖起来。这里错落有序的陈列着许多人类的头骨。 罗斯托夫显得异常兴奋:“这就是我的天堂,这里是我的全部财富。过来,孩子,看!这是印第安人,这是因纽特人…这个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出自哪里,但它已经有五万年以上的歷史了。” 肖达实在受不了房间里的刺鼻味道,说:“这些都是珍贵的头骨,而且歷史悠久,但是你应该给它们用玻璃封起来,这样既便于观看,又不易损坏。” “哦,天啊!你说得对!”他突然抱住肖达:“你简直就是我的天使!” 肖达真有些受不了了,正准备出去,见角落放着一块石碑,一米多高,宽近两尺,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人蒙着脸,精赤着上身,双手捧着一颗头颅,一颗滴血的头颅。 “这是什么?” 罗斯托夫看了看石碑,又看了看肖达,忽然神秘一笑:“你相信有‘招魂’这回事吗?” “招魂?”肖达忽然想李成曾说的关于古希腊的招魂的宗教仪式,说:“真的有这样的仪式?” “当然!”罗斯托夫说:“这块石碑就详细地记载了古阿拉伯人招唤灵魂的全过程。” “可这不过是传说罢了。” 罗斯托夫诡异一笑:“当人类死后,他们就将死者的头割下来,进行一次复杂的宗教仪式,然后再施用法术把死者的灵魂唤回来,死人就復活了。” “可是为什么要把死者的头割下来,这样就算唤回了灵魂也不会復活呀?” “不!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去!” “我…不太明白。” “是的,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他的头活下去,嘿…” 肖达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这不太可能吧。” “当然可能!”罗斯托夫说:“这是古阿拉伯人的一种灵术,它能带给人永恆的生命!” 肖达不说话了,他肯定是又发疯了,割下的头颅、复杂的祭祀、永恆的生命…这些简直就是神话故事。 罗斯托夫又说:“这灵术的施用,成功率是很低的,永恆的生命必须驾于善良正直的肌体上才会灵验!嘿…其实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 “你认识这么一个人?这人是谁?” 罗斯托夫干笑两声,说:“好了,我亲爱的朋友,不跟你开玩笑了,走,去见识一下我收藏的画和我的发明。” 肖达特意跟在罗斯托夫的后面,他怕这个老傢伙割他的头。 出了罗斯托夫的家,肖达的心绪才稍稍平静。咖啡厅里的安达显然有些等急了,一见面便带有几分训斥的语气说:“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我真不明白跟那个疯老头有什么好说的。” 肖达并不介意她的语气,突然说:“你相信有‘招魂’这回事吗?” “招魂?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嘿…”肖达学着罗斯托夫的腔调:“人类死后,灵魂飞出躯体,或上天堂或下地狱,可是有些死者不愿离开人间,灵魂就在我们的头上徘徊,于是,有人施用招魂的灵术,将死者的灵魂召唤回来,并付于死者永恆的生命。” 安达打个寒颤,说:“死人復活,不是成了殭尸?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没错,殭尸復活。而且在施用灵术之前,要先把死者的头割下来。嘿…灵魂归位,头——就活了。” 安达脸色煞白:“你…说什么?这…” 肖达大笑:“真把你唬住了,你相信?” 安达也笑了,却不自然:“原来你是故意吓我,怎么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个老头的脑子的确有些毛病。”肖达说:“不过他说所谓的招魂的灵术倒让我有些开窍了。” “你相信他所谓的灵术?” “不信。对了他明天请我们共进午餐,我们一起来吧。” 安达说:“我才不去呢!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了,说不定库克上校一伙人已经拿到了日记。” “放心,他们拿不到。” “你就这么有把握?难道你…” 第34页 肖达说:“好了,我心里有数。我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两人刚出门就被一个高个子男人拦住。 安达伸手入怀,肖达说:“自己人。” 那男人说:“韩国那边没什么事。” 肖达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单明合。” “放心吧。莫斯科那边的事进展顺利。”说完,这人走了,一瘸一拐的。 肖达笑了。 一家汽车旅馆,虽不大却很干净。 安达定了两个房间。两人各自进了房间,肖达放下包就去了安达的房间。 “我想我们这样做太浪费了。”肖达说。 安达说:“浪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肖达说:“我们要一个房间就可以了,何必…” “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本来就要分得清楚一点。” 肖达笑说:“你怎么了,我们同在一条船上,你怎么说这种话?” 安达说:“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为什么很多事情都瞒着我?” 肖达躺在床上,说:“我瞒你什么了?你不要瞎猜,我现在有些事情还不能确定,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 “那还不是不相信我?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安达说:“你既然这么喜欢这个房间,我走。”说着,她便出了门。 当安达慢慢退回来时,肖达故意显出一脸不屑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我就是讨厌你这脾气,你看…”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一把枪顶在安达的额头上。 肖达并不讨厌库拉金,可库拉金的每次出现总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库拉金没有开口。安达乖乖地坐到床上,肖达躺着没有动。 这时,门外进来个人,这人高个子,消瘦,一身笔挺的军装,头髮稀少,一双深陷的眼睛如狼。 “肖先生?”这人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肖达起身:“库克上校?” 这人笑了。库拉金给他拿了把椅子。他没坐,一甩头,又一人走入房间,手里提着一只大皮箱。 库克上校坐下来,说:“这里有五十万美元,我雇用你。” 肖达哑然失笑:“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有这么高的身价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库克上校说:“你现在就会韩国去,然后休息一个星期,再准备接手下一个案子。” “那么你是不希望我参与这个案子了?” 库克上校盯着他,眼光如刀。 肖达说:“我对你的事实在是没有兴趣,更不想参与进去。我有我的案子,我已经答应僱主一定把他女儿完好无缺地带回去。而且从我做侦探的那天开始就发誓:义无反顾,坚持正义!” “好!那么我倒想请问你,什么是正义?而且,请你把它界定得清楚一点。” “坚持真理,不畏强权!给善良的人们以公道,营造一个平等的环境。让…” 库克大笑:“我不想跟你讨论自由、平等这些事情,我得告诉你,正义不是个人英雄主义,正义是牺牲少数人,福荫多数人!从你进入我的视线以来,你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跟我作对,为什么?我可不是你眼中的那种无恶不作的刽子手,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我自己。” “哦,那好,你说你的秘密任务是什么?” “你认为你有权力知道吗?” “我没有权力,总统也没有权力吗?” 库克上校看了安达一眼:“哼!愚蠢的人总是会混淆概念!秘密任务并不能证明就是做坏事的任务!” 肖达淡淡地说:“上校,我不想再跟你讨论你的任务,请你离开这儿。” “你的愚蠢可能会让你送命!”库克上校说:“真相不会永远潜在水下。你应该明白,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我只希望你能够耐心地等,等真相浮出水面的那天。” “照你的说法,我是错怪你了。”肖达说:“那么你为什么要杀安德烈?” “那你就要问安达小姐了。对于那些妨碍我们任务的间谍我不会手软。” 肖达说:“间谍?你们同属政府的情报机构,自己人也称作是间谍?” “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位安达小姐,她一直认为我们在进行秘密武器的研究,所以才对我们这么感兴趣。不过你别误会,安达小姐可不是出于什么和平目的,那是因为她的买家在催她。” 安达起身:“库克上校,请你说话注意点!”她此刻很激动,连指在自己额头的枪都不顾了。 库克上校说:“我们的情报部门之所以分成两个派系并不是因为意见的分歧,而是你们将政府的军事情报卖给第三世界国家!” “你胡说!”安达不时地向肖达这边望来:“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库克上校说:“你们做什么也瞒不了我!我之所以不杀你就是希望能够把你们彻底消灭掉!” 肖达看了看安达,又看了看库克上校,躺回到床上:“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要是想吵请到外面去。” 第35页 库克上校眯起眼睛:“肖先生看来并不想採纳我的建议?” “门在那边,别忘了把钱带走。” 库克上校走了,他当然没忘记带走他的钱。安达没有向肖达作任何解释,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肖达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乱极了。其实,库克上校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觉得库克似乎少了一分兇狠。 安达现在成了双重间谍,这其中的可信度又有多少呢?库克是否有意离间肖达与安达的关系?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肖达拿起电话,还没有开口,那边传来话声:“西郊,库尔巴化工厂。” 肖达放下电话,来到安达的房间门前,说:“安达,我们走!” 库尔巴化工厂三年前就停产了,荒废了很久。 已经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那里,肖达正要下车,安达拉住他说:“你相信我?” “相信。怎么了?” “真的相信吗?” 肖达微微一笑:“下车吧,不相信你我为什么要带你来?” 两人下了车,卡诺奇来到他们跟前,说:“这里的确有古怪。” 肖达说:“你慢慢说。” 卡诺奇说:“我表弟说,这个地方就是库克上校的秘密基地,我昨天就来过了,还抓了一个里面的工作人员,他说他们正在研究机器人。” “什么?机器人?” “对,叫‘人工智慧’,一种披着人皮的机器人。” 肖达笑了:“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什么人皮机器人呀?” “是不是真的我不敢保证,我也没进去过。”卡诺奇说:“有人曾看到一辆大客车开进化工厂,出来时大客车多出不少乘客。” “你什么意思?” “运送机器人。” 肖达点点头:“我还有事,咱们再联络。” “这…”卡诺奇无语。 肖达开车出了化工厂。安达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达说:“我跟你说过,我想找出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但我是个太明显的目标,所以请刚才那位先生帮忙。” “那位先生是做什么的?有这么大本事?” “卡诺奇家族的教父。” “你请黑帮找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 肖达说:“最近莫斯科成立了一家慈善机构,其实是库克上校的情报机构。对付他当然不容易,但对付他的下属就容易多了。刚才那位先生的表弟叫马修斯;克劳夫,是个知名的法律顾问,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法律顾问竟是黑帮成员。” “原来是这样。” 肖达说:“克劳夫先生风度翩翩,一下子就迷住了慈善机构的阿曼达小姐,于是我们便知道有这么样一个化工厂。” “那么依你看,这个化工厂是不是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 “是!不但是库克上校的,也是俄政府的。” “那我们为什么连查都不查一下?” 肖达说:“像这样的研究基地整个俄罗斯有很多,科学无穷无尽,人类为此孜孜不倦,这再正常不过了,我们查什么?” “万一…” 肖达打断她说:“库克上校这么快就跟到圣彼得堡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安达说:“你的意思是说,库克上校早已识破了你的计划,故意暴露这个化工厂,好让你不再去调查他真正的研究基地。” “你终于变聪明些了。”肖达说:“但他的目的不是让我死心,而不会再去调查他真正的基地。他想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日记的内容。”安达说。 “你变得太聪明了。”肖达说:“如果我不知道日记的内容,那么对其研究基地便没什么兴趣了,因为研究基地就在我眼前。我若是知道日记的内容,就会知道这个化工厂内的研究基地是假的,还会继续追查。” “看来库克上校并没有瞒过你,你真的知道日记的内容。” “哼…就算是吧。”肖达说:“库克上校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我,所以,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 肖达说:“库克上校之所以离间我们的关系,就是为了让我不相信任何人,而在无助的情况下回韩国去。” “那么你打算回韩国了?” 肖达摇摇头:“我不能走!我要牵制他。现在回去没有什么作用,库克现在多半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我走一步,他就跟一步,他比我更急。” “你有什么打算,还去找他的研究基地吗?” “不,我等着他来找我。” 安达说:“我怕万一把他逼急了,他会採取非常的手段。” “他已经用了!” 再次来到罗斯托夫家,肖达不禁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娜塔莎好像看到了亲人:“哦,您终于来了。罗斯托夫先生等了您一个中午,刚刚发了一阵脾气。您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没吃呢,罗斯托夫先生说等不到你来,谁也不许吃饭。” 第36页 肖达说:“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事耽搁了。” “没关系,来了就好。我这就去做饭,罗斯托夫先生在实验室等你,上二楼左拐第二个房间。” 肖达看着她臃肿的背影自语:“你还真不跟我见外。” 上了二楼,肖达就闻到一股血腥味,不好!他来到实验室门口,一手拔枪,一手推门。 肖达第一眼就看到一具没有头的尸体,不过不是罗斯托夫的,而是一只羊,血流满地,难怪一股血腥味。 “哦!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罗斯托夫停下手中正在操作的仪器,突然皱眉:“你难道忘记了一位绅士应有的礼貌吗?” “对不起,我是忘了敲门。”肖达指了指地上的羊尸:“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您这是在做什么?” “啊!原来你是个可爱的年轻人。”罗斯托夫抓住他说:“你的问题总能令我感到兴奋。来,瞧瞧这台了不起的仪器,这是我研究的!我称它为‘物种过程器’,专门记录各个物种的发展过程,并能够自动发出分析报告,还有,就是它能…” “罗斯托夫先生,我上次来的时候您已经介绍过了。”肖达打断他说。 “是吗?”他皱起眉头,随后展颜说:“的确是这样。你不会介意一个健忘的老头吧?” “怎么会呢?”肖达笑了。 “哈…太好了。”他大笑着:“来,看看这个,这是一台脑分析仪,把它接到计算机上,这边就接这个。” “这…羊头…接在羊头上?” “没错!你不用担心。看到这五十七个触头了吗?”罗斯托夫说:“可惜你来晚了,在刚才的实验中,我将这五十七个触头接在羊头的主要神经上,你看,就是羊脖子的断裂处…” 肖达忽然想吐。 “紧接着,计算机屏幕上就会显示三条线,这三条线的不断跳跃表示羊脑的活动。” “活动?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它还活着。” 肖达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强装出笑容:“活着?开什么玩笑。可您为什么用羊做实验?” 罗斯托夫四处看了看,悄声说:“你知道吗?娜塔莎小姐天天让我喝羊奶,她说有营养。可你知道,那东西比骆驼尿还要难喝,所以,今天我趁着她不注意,把羊杀了,哈…” 这个可恶的疯子。肖达还在笑:“您为了杀那只羊,就做了这个实验?” “哦!你这个傻瓜!”罗斯托夫说:“这是个伟大的实验。你知道吗?那只羊被割下头之后,又活了二百七十七秒。” 肖达一脸迷茫。 “年轻人,在战场上一个冲锋战士不幸被敌人打中了心脏,那么他会怎么样?” “我想…除了死,他也不能怎么样。” “你这个混蛋!你…噢,你知道我不是在骂你。”罗斯托夫说:“他当然没有死,至少他的大脑还没有死。” 肖达说:“我还是不太明白。” “哼!你当然不会明白。我刚才用羊做了试验,将羊头割下来,与这台脑分析仪连接,结果,你猜如何?这只没有身体的‘羊’竟存活二百七十七秒。试想,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相信其大脑存活的时间会更长。” “这就是您的实验?” 罗斯托夫说:“你好像在怀疑我?!朋友,在你的眼中我可能是个疯子,可实际上我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肖达没有开口,等着他说下去。 罗斯托夫说:“大概已经有十多年了,我和尼古拉;陀斯维什金去阿拉伯,我们的足迹遍布沙乌地阿拉伯、伊朗、巴勒斯坦、以色列、伊拉克等地,这些国家信奉**教,其创始人穆罕默德就诞生在沙乌地阿拉伯的麦加城。当地流传这样一个传说:有一位勇士为了保护麦加城,被魔鬼杀死,为了令其不得超生,魔鬼挖去了他的心肝,真主安拉为了报答这位勇士,传授给穆罕默德一套招魂的灵术。割下勇士的头颅,召唤回其灵魂,使他获得了永恆的生命。” “正如你上次说的,这位勇士只剩下一颗活着的——头?” 罗斯托夫笑了:“说实话,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当时尼古拉说,从医学角度上讲,人类被瞬间割下头颅,肌体内的器官是不会马上死亡的,尤其是大脑。他认为,让被切下的头颅存活下去并不是什么神话。” “那么他做到了?” “你难道听不出他在放屁吗?!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您刚才的实验不是证明了这一点?” “那只是暂时的。人的肌体是一个循环系统,如果某个地方出现断裂,那么尤其是血液就无法循环到需要的地方,就好像腿断了,你不管它,便会失血而死。” 肖达陷入沉思。 “我觉得你对‘灵术’很感兴趣,所以给你讲了这个故事。你喜欢吗?” 肖达突然说:“你去过阿拉伯?” “是呀,怎么?” “那么你会写阿拉伯的文字吗?嗯…我是说古阿拉伯文?” 第37页 肖达说:“尼古拉先生说你会写古阿拉伯文字,还要你证明给我看。” 罗斯托夫看着他,许久,说:“好,就写给你看看。” 他写完了,递给肖达。 “写的什么?我不懂。” 罗斯托夫说:“意思是:相信他吧,安拉的使者,穆罕默德。” 肖达收好,说:“谢谢您!” 这时,娜塔莎在楼下大叫:“先生们,吃饭了。” “哦,瞧,我们的娜塔莎小姐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我还真的饿了。”他拉着肖达就走。 肖达回身看了一眼,羊脖子还在往外窜血沫子,这老傢伙不会请我吃人脑吧。 正文 七 失魂 更新时间:2009-4-16 21:58:43 本章字数:7941 计划的实施非常顺利,但肖达没有意识到他的计划非常危险。 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越来越明显了。库克上校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研究,在研究进行的过程中,尼古拉先生退出,原因是这项研究违背了一名医生所持有的道德准则,如此显示这项研究违背道德,并很有可能触犯法律。这是事情的起因,接下来尼古拉先生的日记失窃,被东方沙偷到了韩国,虽未查到僱主是谁,但僱主的目的有两个:其一,他不希望库克上校进行秘密研究。其二,他也想进行这项研究。 令人担忧的是这项研究已经与少女失踪案联繫在一起,失踪的少女很可能成为试验品,罗晶正身处危险之中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担心是没有用的,肖达只能一步一步地接近真相。现在在他的心中有两个嫌疑人,一个自然是库克上校,另一个就是东方沙的僱主。前者是一只豹子,后者是一只狐狸。作为一个出色的猎人是不会对付狐狸的,对付狐狸虽然危险性小,但不易接近,狐狸狡猾,躲在暗处行事。豹子兇勐,却更容易暴露自己。肖达就是个出色的猎人。 安达真的躲起来了。 肖达准备回莫斯科,他这次有把握让尼古拉先生相信自己,但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库克上校会对尼古拉下手。 在圣彼得堡,卡诺奇家族一样的嚣张跋扈,其贸易公司的总部就设在这里。 深夜,肖达来到一幢大厦前,“卡诺奇进出口贸易公司”就在这幢大厦的顶楼,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冒冒失失地去找卡诺奇,所以他们约定深夜见面。 肖达走进一楼大厅,一旁的警卫正在看报纸,没有对他进行讯问。他朝电梯口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来。他只瞟了那警卫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其帽子下露出一撮红色的头髮,火一样的红。他站了好一会儿,转身朝厅外走去。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走出一个人,肖达不用看也知道又是一个红头髮的傢伙。那警卫放下报纸,脱掉帽子,起身来到门前。 肖达笑了:“真是太巧了,两位也喜欢深更半夜出来散步。” 两个红髮人并没有开口,一前一后在距离肖达一米左右的地方站住。 “你必须得死!”前面的红髮人说。 肖达长长地嘆了口气,说:“如果真的要死,我宁可自尽。” “随你的便。” 肖达伸手入怀掏出手枪,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阻止。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喀吧”一声。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装子弹。”肖达说着,勐抬脚向后踢去。这时,他已经感觉到后面的对手急向后退身,他也随即向后急退,躲过前面对手的一击。 肖达急退中忽然转身,连出三拳击中对方软肋,得手后他腾身而起,双脚勐蹬在对方的胸口上。 击倒一个对手,肖达就从容得多了,旋腿起身,面对另一个对手。 对方似乎也并不急,待肖达站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双手握拳及胸,拉开架势。 肖达皱眉。这时,被他击倒的对手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桌前竟坐了上去,成了一名“观众”。 该死的,瞧不起我!肖达紧握双拳,勐攻上去。 七八拳打出去后,肖达后悔了,这一阵只能智取,不能硬拼。可这时对方的拳头已经到了,他左闪右避,前招后架,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对方的拳头又快又硬,稍一分神自己就会吃亏。 可是就算他不分神也会吃亏,挨了两下重击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肚子好像裂开了。 “站起来,笨蛋!” 肖达咬咬牙,站起身来,又向对方攻去。对方见他攻到,勐抬脚踢他的腰部。 肖达没有闪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下,并一勾手抱住对方大腿,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其下阴。 局势终于有了转变,肖达曲臂,以肘重击对方左耳,对方倒地,再没有站起来。 肖达也没有站起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下一个。 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分钟的命运,所以,肖达闭上眼睛,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死法。“呯!”枪响了… 肖达的身体似乎飞出了九霄云外,以往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到了面前,把所有的记忆仔细想一遍,然后就可以去天堂了… 他没有去天堂,因为他醒了,是被惊醒的,还是…怎么脸上湿漉漉的,是水吧,但热辣辣的… 第38页 “哎哟…是谁这么浪费,极品的伏特加…”肖达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东方沙。 东方沙在笑:“看来世间只要有酒,你就不捨得死。” “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酒?”东方沙说:“快起来,趁**没到,我们快走。” 肖达撑起身体,说:“那两个傢伙呢?” 红头髮还是那么红。“他们死了?”肖达问。 东方沙说:“我可不喜欢杀人,我只想打断他们的腿。” 肖达笑了:“把枪给我!” “你想干什么?” 肖达站起身,夺过东方沙手里的枪,一枪一个杀了两个红髮人。 东方沙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肖达说:“他们打断你的腿,你就打断他们的腿,现在他们想要我的命,我就要他们的命,很公平我要上楼去,你来不来?” “你是个侦探,怎么可以随便杀人?” “哼,‘007’不是也杀人?” “你又不是詹姆斯;邦德。” “我们差不多。” “我看差很多…” 两人来到顶楼,卡诺奇的办公室。 肖达把枪递给东方沙,悄声说:“我先进去,如果有意外,希望你不要手软。” “尽量吧!” “那你先进去!” “我一定不会手软!” 肖达出了口气,推门就进。办公室里静极了,一张真皮座椅背对着他,靠背很高,只能看到两只脚。 “卡诺奇先生,你没事吧?”肖达说。 没人回答,肖达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慢慢挪步,也不知是因为受伤太重,还是因为心中的恐惧。距离座椅很远他就停下来,他又闻到了血腥味,他慢慢地伸出手抓住座椅的靠背,勐地一转。此刻,他所有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禁向后倒退了几步。 黑色的西装,紫红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衣,衬衣的领口溅了些血迹,头,不见了。 肖达侧头,见东方沙没有进来。他尽量不去看尸体,来到桌前,有个信封,打开,拿出一张字条:肖达先生,我有急事,今晚不能跟你见面,保险柜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保险柜的门虚掩着,看来东西已经被人拿走了。肖达过去,打开保险柜,他一下子坐到地上,卡诺奇的头就在里面,还半睁着眼睛。 肖达出了办公室,见东方沙靠在墙边,眼睛发直。 “你怕?”肖达说。 “你不怕?”东方沙说。 肖达说:“怕也没用,你现在立刻赶回莫斯科,尽最大能力保护尼古拉先生。” “你呢?” “我得去保护另一个人。”肖达若有所思:“但愿他没事。” 肖达所指的当然是罗斯托夫。 天刚蒙蒙亮,肖达就到了罗斯托夫家。开门的是娜塔莎,他放心了。 “哦,您来了。” 肖达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起得还真早。” “是呀,我要挤牛奶,哼…他杀了我的羊,我就养只牛,看他这次怎么杀?” 肖达勉强笑了笑:“我找罗斯托夫先生有事,他起来了吗?” “他根本就没睡,就在书房。” “好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肖达进了大厅,壁灯昏黄,突然,他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勐地转头看了看,没有人,这几天发生的事真让自己有些神经质。他又感到一阵噁心。 他来到书房门口,还没有进去,就听见罗斯托夫的低骂声。 肖达轻轻地敲敲门,还是传来骂声,看来他又在发疯了。“罗斯托夫先生,我是肖达,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静下来,许久没有人应声。肖达索性推门进去。 书房里没有人,真是怪了,明明听到罗斯托夫的声音,难道他在跟我玩捉迷藏?肖达想着,看看桌下,这么个书房也藏不下什么人呀? 肖达准备到隔壁的房间去看看,刚一出门,就听有人说:“别急着走啊,年轻人。” 这绝对是罗斯托夫的声音,肖达回身,见书房里还是没人,难道罗斯托夫骑在吊灯上?他抬头望去,没人,他低头笑了。 再次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本书掉在地上,肖达回身,虽然出了一身冷汗,但还是镇定地看着罗斯托夫的头,头就摆在书架上。他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却依然懊悔,还是来晚了一步。 现在该怎么办?也许尼古拉先生同样已经遭遇不测,看来这次俄罗斯之行要无功而返了。要是… “年轻人,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罗斯托夫的话声打断了肖达的思绪。 门边没有人,录音机吗?不对!肖达突然意识到罗斯托夫死了,他的头还在书架上。 他抬头望去,罗斯托夫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告诉自己:“不用怕,他已经死了!” “别大惊小怪的,快把我从这儿弄下去!” 肖达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后挪动身体:“你…你怎么…活了?你…” 第39页 “嘿嘿,年轻人,还记得招魂的灵术吗?我活了,我得到了永恆的生命!嘿…” 肖达的耳朵“嗡嗡”作响,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看到书架上的头似乎在动,鼻子一抽一抽的,它在努力地挪动,嘴角还有血在溢出,半截脖子的筋突出,它在用力,它真的在动! 肖达的**用力顶着上牙膛,好让自己不致于喊出声来。他起身,半蹲着身体,他站不起来,于是双膝跪地,并藉助双手向门爬去。 “小伙子,不要走,快把我弄下去!” 肖达似乎是在深海的溺水者,而后面就是鲨鱼的血盆大口,他努力地“游”,终于到了门前,扶门框站起身。他不敢回头,必须赶快离开这儿。 “咚”的一声,肯定是头掉下来了… 肖达不敢想下去,径直走到楼梯口,他用力抓着把手,正要下楼,左腿怎么也迈不动,低头,他只看见一排森白的牙齿咬住他的裤脚,头髮盖住了那“东西”。 他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滚下楼梯。滚到楼下,他躺在地上,浑身疼痛,努力撑起身,见那“东西”就在他的两腿间,那排森白的牙齿不停地上下活动,像是在说话,从那散落的头髮缝隙中,一只黑色的眼睛射出令人战慄的光。 肖达昏过去… 遥远的光忽明忽暗,这里好像没有空气,四周灼热,难道这儿就是炼狱。 肖达醒来,感觉自己躺在半空中,特别不舒服,他想翻身,可不知怎么了,如何努力也是一动不动的,抬眼望去… “我的身体呢?!”肖达的十分魂魄已经飞出了七分。他的身体不见了,只有一颗头悬在半空。 我已经死了吗?我在什么地方? “嗨,年轻人,你还好吧?”这是罗斯托夫的声音。 “你…我们在什么地方?”肖达抑制住自己的恐惧说。 “在耶路撒冷!哦,我的朋友,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已经…死了?” “死?嘿…你可真是个健忘的年轻人,你忘了‘灵术’?我们已经获得了永恆的生命!”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有人雇用了我。” “是谁?一定是库克上校!” “不是库克上校,是我。”这声音肖达似曾相识,在他久远的记忆当中,这声音是抛不掉、舍不弃的。 “妈妈,你在哪儿?” “我就在这儿,你看不到我。” “你快出来吧,我和爸爸都很想念你!求求您,快让我见您一面!”肖达几乎要哭出声来。 远处传来笑声,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笑自己幼稚的孩子:“我们母子现在都已经获得了永恆的生命,你应该高兴才对。 “您也被…” “你别急,这是好事,我还要召唤回你的父亲,我们将一起获得永恆的生命,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肖达努力地使自己在这场恶梦中快些醒来,但他感觉现在很清醒,并不是在做梦。 “孩子,陪妈妈说说话吧。” “…好,妈妈,您怎么到这儿来的?” “妈妈来这儿已经十多年了,你呢?” “我刚…我不知自己怎么就来了。” “妈妈是问,你到圣彼得堡来干什么?” “哦,我在破一个失踪案,案子牵扯到一个叫库克的人身上,所以我就来了。” “是这样啊。” “没关系的。我已经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了,他们要的东西,我偷偷地放在韩国了。” “如果他们找到了东西怎么办,妈妈找人帮你吧。” “放心吧,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东西在一个外科医生手里。” “我都听煳涂了,什么外科医生啊?” “在韩国,一个叫单明合的外科医生僱人偷了库克想要的东西,库克一伙人以为东西在我这儿。” “我明白了。以后我们不用管这些事了,我们…” “对了,妈妈,我们到耶路撒冷来做什么?‘十字军’东征时早已占领了这里,他们信奉的是‘基督教’,而我们…” “别说了,我们来错了地方,你先睡一会儿,我们这就走。睡吧…” 肖达又一次悠悠转醒,头疼欲裂。 他突然感觉很实在,勐然起身,身体还在。他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真的是一场梦。 灰暗的墙壁,骯脏的床…这一切如此的熟悉,不过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这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你干什么呀,再睡一会儿吧。” 肖达看到睡眼朦胧的安达。 “我这是在哪?” “莫斯科,你怎么了?”安达睁开眼睛。 肖达说:“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根本就没离开过莫斯科。” “什么?!” 安达说:“你昨天在酒吧喝多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弄回来。” 第40页 肖达皱眉:“我昨天都说了什么?” “你小时候的事。”安达笑笑说:“你小时候还挺淘气的。” “我们没去过圣彼得堡?” “不是说回韩国吗?去圣彼得堡干什么?”安达说:“你今天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肖达真的煳涂了,难道自己做了一场大梦! “昨天晚上,有个叫卡诺奇的派人来说,让你去圣彼得堡,他们在那里找到了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安达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我们马上动身,不过目的地不是圣彼得堡,我们回韩国。” “什么?” “你别问了,快走。”肖达起身,来到窗前,见楼下聚集了不少**。 “来的还真快!”肖达说:“你从窗子走,快!” 安达一脸迷茫,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出门你就走。”肖达来到门前,轻轻地打开门,见没人,便出去了。 走廊的左边是楼梯,右边的尽头有一扇窗,肖达关上门,向窗子走去。 “先生,请你站在原地!” “我在跟你说话,再不停下,我就要开枪了!” 在距离窗子还有五六米的地方,肖达站住了,伸手入怀掏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向后抛去。 “天啊!是手雷!分散…” “哗啦”一声,肖达破窗而出。手雷没有爆炸,假的。 天终于亮了,肖达远远地望到了山坡上那座木屋。他正要往前走,突然意识到什么,勐地向后仰身,使他躲过了一颗致命的子弹。 他匍匐在地,向四周看了看,他的右边不远是一片树林,子弹就是从那边发射过来的,只能向左,左边很远的地方有一片岩石,必须到达那里才能避开阻击手的威胁。 肖达向岩石那边匍匐前进了一段,见没什么动静,就大了些胆子,半蹲着身体快速移动,岩石就在前面,他起身勐跑几步,接着一跃就到了一块岩石后面。许久,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对方已经撤了? 对方当然没有撤,肖达很快就听到脚步声,对方显然知道他没带枪在身上。 肖达不是他们的对手,怎么办? 他撵起一小撮泥土,轻轻地碾在自己脖子上,然后用手指抹下额头上受伤地方的血,蹭在脖子的泥土上,又黑又红,好像真的中了枪。他半闭着眼睛,终于看到了对手。 七个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短枪。不对,至少还有一个阻击手没有出现。肖达侧头装死,半睁的眼睛望向那片树林,有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这下好了,全暴露了。 “看来他真的死了,我再补一枪!” 肖达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句话,于是,直挺挺地坐起来。七个人同时一惊,众人就见这“死尸”从地上腾身而起,左突右攻,霎时间,已经有三人倒地。 肖达又向一人抢攻,对方开枪,他左肩中弹,但他连捂一下伤口的时间都没有,左手抓住对方持枪的手,右手化拳为掌,勐切对方喉咙,一招得手,一转身到了对手后面,用他作盾牌,牵制住对方的三把枪。 他将“盾牌”用力向前一推,自己矮身一蹿到了左边对手跟前,跃起近一尺高,屈臂以手肘击中其鼻骨,落地向后勾脚,踢飞一把枪。趁对方一愣,他一个后滚翻,一蹿而起,曲左腿以膝盖顶在其下巴上。 最后的对手好不容易挣脱了“盾牌”,抬手就是一枪,却没有打中肖达,此刻,肖达已经到了他面前… 阻击手目睹了这一切,此刻同伴的背影晃呀晃的,他举枪,莱恩cr998阻击步枪可以轻易穿透人体软骨,“啪!”枪响了。 倒下了,终于倒下了。阻击手慢慢向前靠近… 肖达已经握枪在手,随时准备,当他感觉对方已在射程之内,推开身上的尸体,抬枪瞄准。“啪!”枪声再度响起,肖达持枪的手腕被打穿。还有对手!他急拧身,到了另一块岩石后面,就这样他在岩石间左闪右避,最后到了公路边,伤口还在流血,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 这时,一辆轿车疾驰而来,到了肖达面前勐然剎住,车门开了,他不由分说就钻了进去。 安达的车开得又快又稳,表情也很镇定:“先找个地方给你治伤。” 肖达没有开口,咬着牙点点头。 车开到闹市区的一个街角停了下来,安达说:“就是这里,我们下车。” 肖达挣扎着下了车,但奇怪的是安达没有下来。 “你…怎么不下来。”肖达说。 安达说:“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儿吧。” “可是…”肖达的表情就像一个傻瓜。 安达说:“你不用奇怪,我去抓那个叫单明合的外科医生,谢谢你。” “原来你是…” 安达说:“你留在莫斯科陪**慢慢玩吧。”说完,车开走了。 肖达望着疾驰而去的车笑了:“你们也不用急,我很快就会玩到你们头上去的。”他脱下外衣,盖住自己的伤口,走人人群之中。 正文 八 真相 更新时间:2009-4-24 15:39:11 本章字数:11332 第41页 尼古拉;陀斯维什金的家已有“重兵把守”。安德烈死后,当地警方把案发现场严密地封锁起来,主要是因为尼古拉先生在案发后坚持继续住在家里,而警方怕兇徒再次回来作案,同时危及到他的人身安全。谁知没过几天俄情报机构要接管这里,于是警方便撤了。 之后的发展就有趣了,竟有人闯入尼古拉先生的家,兇徒异常彪悍,击毙三名特工,另外有四人受伤,到此,安德烈兇杀案才真正引起莫斯科警方的重视。由两名分局局长带队,六名高级探长协助,另有二十三名身手矫健的警员组成一支突击队,一则保护尼古拉先生的安全,再有就是兇徒一旦出现,可以全力缉捕。 尼古拉先生的家目前有两对人马驻守,只怕兇徒不去。 肖达在上次与俄特工的交手中虽神勇,却没占到什么便宜。安达无疑是库克上校派到他身边的“卧底”,想尽一切办法得知了日记的下落,他当然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莫斯科警方正在全力缉捕他,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尼古拉先生,从而得知整件事的真相,可是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去对抗守在尼古拉家的两批人。在俄罗斯,他真的是插翅难飞了。 不过幸好,肖达并不想飞。 夜,静静无边。 尼古拉的木屋孤独地矗立在山坡上,一对巡警正在巡视,手电忽暗忽明。 要避过这帮蠢货易如反掌。“嗖!”一条黑影贴在木屋边,接着黑影跃上屋顶,如壁虎般地向一扇透出灯光的窗子靠近,只差一步之遥,突然,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 黑影反应奇快,一翻身下了屋顶,落地向后急退。 “什么人!”巡警发现那条黑影,一时间,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乱闪。 黑影勐地矮身,并伸手入怀。 “当心,他有武器!” “注意!隐蔽!” 那条黑影并没有拿出什么武器,一拧身没入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已有几人追了出去。 一名警员急忙走进木屋,来到尼古拉的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 警员进门见尼古拉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看书,放心了,说:“您没事就好,刚才有人试图闯入。” “什么?有人闯入?是的,他已经闯进来了!”尼古拉没好气地说。 警员一愣:“可是,先生,我已经敲过门了。” “没事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警员无奈,只得出去了。 “这帮蠢货,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尼古拉低声嘟囔着,又将注意力回到书上。 一阵微风吹过,尼古拉不禁打了个冷颤。难道我没有关窗吗?他朝窗子望去,见一页纸片飞进来,正巧落在床边,他拿起来一看,微微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再向窗子望去,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肖达正站在窗边。 “你…你怎么进来的?”尼古拉满脸惊惧。 肖达微笑着,说:“纸上的字迹您一定很熟悉吧?” “难道你杀…” “不!您又想错了。”肖达打断他说:“罗斯托夫先生的确是遇害了,但兇手不是我。他临死的时候要我把这个交给您,您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尼古拉一脸的茫然:“他让我相信你?!” 肖达说:“我为了调查一宗失踪案辗转来到俄罗斯,您对我并不太信任。在罗斯托夫先生那里,我将整件事都跟他说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对您的事毫不知情。” 尼古拉眼中已经有了泪光:“是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肖达说:“我跟他说俄情报部门强迫您进行一项研究,他说他可能知道这项研究是什么。” 尼古拉看着肖达,并不开口。 肖达说:“我知道您还是有所怀疑,我并非来强迫您相信我,我的人正在找库克上校的研究基地,可能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我只是来向您道歉,我为了查案,致使您的朋友与助手遭遇不测。” 见尼古拉还是一语不发,他又说:“好吧,我已经掌握了您不愿意告诉我的一些情况。的确有这么一本日记,它现在就在您的好朋友,韩国着名的外科医生单明合手里。” 尼古拉瞪大了眼睛:“你…你…” “您与单明合先生是好朋友。”肖达说:“当时您已经不想再为库克上校工作,于是想出了这个办法,由单明合先生僱人将您的日记偷走,然后您就理直气壮地告诉库克,所有的研究资料被偷了,研究也就无法进行了。” 尼古拉嘆了口气:“单明合与罗斯托夫竟然全都相信你。” “希望您一样相信我。” 尼古拉顿了顿说:“其实整件事要从我的祖父说起。我的家族世代行医,尤其是我的祖父,他是一位杰出的外科医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去了阿拉伯。” “阿拉伯?” “没错,我想罗斯托夫一定给你讲过一个关于阿拉伯灵术的传说吧?” 肖达说:“对,是一个召唤死人灵魂的法术,先将死者的头割下来,然后进行一些复杂的宗教仪式,将死者的灵魂召唤回来,并令其获得永恆的生命。” 第42页 尼古拉点点头说:“这并不是一个虚无的传说,古阿拉伯人掌握了一套高超的外科手术技术,就是人体头颅移植手术。” “什么?头颅移植,这…” “不可思议是吧?”尼古拉说:“这技术也的确接近了神话。根据一些史料记载,古阿拉伯人的医学技术达到了相当高的地步。头颅移植手术早有记载,但直到大约一百五十年前,才有一份详细的手术过程记载,当时一位虔诚的**教信徒因意外事故,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已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为了挽救其生命,几位医生为其做了头颅移植手术,结果成功了,这位教徒奇蹟般地活下来。这次手术的成功达到了有史以来医学界外科手术的巅峰。” 肖达惊嘆不已:“真是奇蹟中的奇蹟。人类的智慧真是不可思议。” 尼古拉说:“我的祖父发现这一切后,产生了兴趣,在阿拉伯一呆就是七年。你应该明白,头颅一旦被割下,会大量出血,同时因为一切身体机能消失,大脑很快会因为缺氧和一些必要的养分而很快死亡,当地有一种草药,会令血液流动暂缓,并令大脑进入一种冬眠状态,这样就可以施术了。” “那么您的祖父是否尝试过做这种手术?” 尼古拉说:“祖父回国后,二战爆发了。在史达林格勒保卫战时,他曾为一名全身炸烂的士兵做过头颅移植手术。” “他,成功了?!” “人活下来了,但成了植物人。” “太了不起了!” 尼古拉说:“但这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却是个大遗憾。直到二战结束,祖父对这次手术依然耿耿于怀,后来加上我父亲的去世使得他一病不起,他将这套技术传给了我的妈妈。” 肖达无奈地摇摇头:“我能了解他当时的心情。那么您的母亲呢,她是否继续努力了呢?” 尼古拉此刻一脸骄傲的表情:“她成功了!” “是吗?是谁?他活下来了吗?” “当然,这个人就在你面前。” “是…您?” 尼古拉说:“我十一岁那年患上白血症,母亲替我换了一个健康的肌体,至今我还很健康地活着,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浑身的毛髮都变成白色。” 肖达说:“那么库克上校又是怎么‘登场’的呢?” 尼古拉说:“我有一位朋友,他叫斯恩茨;留什涅夫,他是俄政府高官,在一次车祸中不幸遇难,当时我主动要求官方同意由我为他救治,并提出了头颅移植的治疗方法,这个方法很快被通过了,但政府要求我必须保密。我接受了,再接下来就是找一个合适的身体。” 肖达说:“要找到合适的身体不会太难吧。” “年轻人,你太小看医学了。”尼古拉说:“首先,身体和头的比例要一致,这是外在,还有血型、血管、神经触头等等,还有器官排斥问题,所有的这一切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于是我决定先用一只黑猩猩的身体。” “什么?您把人脑袋接到黑猩猩的身上?!” 尼古拉说:“我需要时间,所以别无选择,我得保证他活着才行!然后将黑猩猩体内的器官逐一换掉,将人体器官移植进去。” “等一下,那么那位高官有一个猴子…不,是猩猩的身体?您成功了?” 尼古拉说:“没有,我只是想先保住他的命,他就是个植物人,更确切的说是活死人。光是换掉猩猩的器官就用去了近三年的时间。接下来就是动物实验,在百余次的试验中,已成功不止一次,但人和动物有着巨大的差别,人的脑神经错综复杂,再将它们接到肌体上,光是一根不错地接上就是极其困难的事了,何况还要让它们活起来。唉,医学没有天才和奇蹟,有的只是坚持不懈的努力者和精益求精的技术。” 肖达点点头:“那么后来试验成功了吗?我是说人体实验。” “二百四十次临床实验无一成功。”尼古拉脸露痛苦之色:“我没有继承祖父与母亲的遗志,我对不起他们。” “您不会就因为这个而退出试验吧?” 尼古拉说:“当然不是!我之所以退出是因为库克竟然用活人试验。” 肖达咬牙切齿:“这混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当时一定是对您威逼利诱了?” “是的。”尼古拉说:“为了摆脱他的纠缠,我与单明合联繫,偷了那本日记。” 东方沙到了尼古拉的地下室,那日记就在桌子上摆着。肖达一直在怀疑东方沙为什么会轻易得手,他刚才跟尼古拉说日记就在单明合手上自然也只是他的猜测。 肖达说:“现在除了您,还有人掌握这项技术吗?比如单明合医生?” 尼古拉说:“在一个手术过程中,成功与否取决于医生的学习程度、临床经验、自信心,还有运气!因为可能随时出现意外,这意外可能来自于自身或病人,还有外界环境的影响,所以,没有医生会说掌握某项技术。” “行医如此,做人也该如此。您不愧为一个伟大的医生。”肖达说:“那么您的那位朋友现在还活着吗?” 第43页 “应该是活着,否则库克上校早该罢手了。” 肖达说:“我不太明白,病人是您的朋友,或者说您作为一名拥有崇高品质的优秀医生,全心全力地救治病人,这我倒可以理解,但库克上校是为了什么?而且还要秘密进行。” 尼古拉说:“这位病人,斯恩茨;留什涅夫是总统的表兄。” “这就难怪了。”肖达说:“库克是想给总统先生一个惊喜,好让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再有,就是他用活人做试验,总统又怎么会答应。”尼古拉说:“他也曾说过,只想报答总统。” 肖达说:“那么在您看来,库克虽然在秘密进行这项研究,但并非对总统不利?” 尼古拉说:“我也说不好,就在一个多月前还有人要暗杀总统。” 肖达皱眉说:“您怀疑是库克所为?我看不太像,否则他又怎么会用尽一切手段救治总统的表兄?” 尼古拉说:“这样吧,我写封信,你想办法交给总统。” 肖达苦笑:“您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个私人侦探会随便出入克林姆林宫?” “你可以先把信交给他,这样…” 肖达打断他说:“总统险些被人暗杀,您说谁会相信我?说不定总统一天要接到几百份这样的信件。” “是有些行不通。” 肖达说:“您不要急,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库克的研究基地。” “我可以帮你。” “您帮不了我,库克没有杀您,难道他不会防备您将基地告诉别人吗?”肖达说:“库克肯定将基地转移了。您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两人都沉默了。 这段谈话虽然让肖达了解了案子部分的真相,但并没有使他感到兴奋,相反地却有一种莫名的悲哀。人类自从直立行走以来,战争、贫穷、疾病就一直伴随着人类,而不断地自我满足成为人类文明发展的原动力,无论是国家的成立,科技的发展,艺术的宏伟皆是以多数的牺牲换来的,所以这世界上从无到有、从低到高的发展史,就是人类沉痛的悲哀史。 医学科技的不断发展,本来是为了解救那些病痛缠身的人,同时也是增加人类寿命的基础。牺牲人的生命去研究医学科技,医学不但没有发展,反而是倒退了一大步。 希望这只是个恶梦! 乌拉尔山,连绵起伏,危巍高耸。它是俄罗斯最高最绵长的山脉,它将俄罗斯分割成东西两部分,西部拥有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大工业城市,东部则是大部分未开发地区… 在乌拉尔山脉中,有一座并不显眼的小峰,就在这里,俄军方建立了一座规模较大的研究基地,基地内汇集了俄罗斯三十多名高超的外科医生,以及六十多名生物研究专家,他们的研究任务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医学技术——头颅移植术。由于本次研究计划的策划者及主要实施者尼古拉;陀斯维什金的退出,整个研究计划陷入瘫痪。为了打破这个僵局,本次研究计划的负责人库克上校採取了一切手段,逼迫、谋杀、绑架等等。 现在库克上校的手中有一张王牌,所以他可以稍稍安下心了。 库克上校此刻就在他的休息室里享受丰盛的午餐,他吃得很慢,很仔细,似乎怕牛排噎着自己。 “咚咚”有敲门声。 “请进。”库克的心情好极了。 一个矮个子士兵进来:“报告上校,一切已经照您的命令安排妥当。” “是吗?”库克还在笑。 “消息已经散发出去,只要单明合还活着,就能接到消息。” 库克点点头:“我不喜欢说废话的人,不过你今天说的话很让我高兴。” “谢谢上校!” “去工作吧,我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亲信。” 士兵出去了,没多一会儿,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 又是那个士兵:“报告上校,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 “一个自称肖达的人。” 库克上校皱起眉头:“先把他带到审讯室。” 审讯室比他的休息室大得多了。肖达就像是回了家,进去就坐了下来。两名士兵就像影子站在他后面。 库克一见肖达就笑了:“真是意外,我想你早晚会找到这儿来,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 肖达面无表情:“库克上校,有些事不要做得太过分。” “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库克一幅自鸣得意的表情。 肖达说:“是这样的,我来跟你谈个条件。” “你?凭什么?” “我手里有尼古拉先生的日记。” “哈哈…是我容易上当,还是你太幼稚了?我会相信你吗?” 肖达说:“你们到韩国找单明合,要回日记,可是不巧,单明合失踪了,所以就绑架了他的女儿。” 库克微微一笑:“你说得没错,我建议你到莫斯科警局去告发我。” 肖达说:“我告诉你,单明合已经到了俄罗斯,他很关心女儿的境况,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当然,他也带着日记在身上。” 第44页 “好吧,让他拿日记换他的女儿回去。” “单明合不太相信你,所以才让我来…” “你可以回去了。”库克打断他说:“我没有必要跟你们谈条件!” 肖达说:“我来可是有诚意的。单明合的女儿不能完成你的计划,而那本日记可以,孰重孰轻你自己考虑。” 库克眯气眼睛:“日记在哪?” 肖达说:“你随时可以拿到,我只要见见单明合的女儿。” 库克嘆了口气:“见人当然可以,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这功劳要归韩国特工,是他们跟踪到这儿的。” 库克说:“要跟踪我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一心想找到这个基地,可你凭什么断定我会把单明合的女儿带到基地来,我大可以把她关到一所秘密监狱里。” 肖达笑了:“日记的事已经让你焦头烂额了,为了得到日记你不择手段。当你得知单明合拿到日记就立即行动,我之所以断定你会把单明合的女儿带到这儿来,就因为她是单明合的女儿,你认为单明合得到日记会立即展开研究,而他的女儿就是助手,你把其女儿带到基地就是希望能够对研究计划有所帮助,你认为他女儿已经掌握了日记的内容。” “你可真有一套。” “多谢夸奖,这只是简单的心理行为学。你虽然是俄情报部门的高级主管,但你毕竟是个人,人一旦对某件事素手无策的时候,就会暴露心理上的缺陷,好像一个溺水的人认为一根稻草就能救命。” 库克说:“你的确了不起。但我还是赢了。” “这个我不否认。”肖达说:“我不想挡你的路,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死。” “我答应你。”库克对士兵说:“把人带进来。” 一个士兵出去了,另一个将肖达从椅子上拎起来,用手铐反铐住他。 库克笑说:“你别紧张,只是出于安全保障。” 单方情被带进审讯室,看样子她活得很好。 “你…你怎么也被抓到这儿来了?”单方情吃惊地说。 肖达苦笑:“我既然救不到你,也只好被他们抓了。” 单方情眼中泛起泪光。 “好了,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库克说:“肖达,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拿日记,我只要得到日记,你们就自由了。” 肖达说:“你拿到日记会放过我吗?” 库克有些不耐烦了:“你有别的选择吗?!你放心,正如你刚才所说,我要到是日记,只要完成研究,我不会为难你们。” “我相信你了!”肖达嘆口气说:“不过,我没有日记。” “你说什么?”库克一脸兇相:“你知道拿我开玩笑的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不过我不是很怕,因为…”肖达好像变魔术一样,将背后铐住的双手伸到前面:“我已经打开了手铐。”话音刚落,他犹如猎豹一般蹿了上去。 在接近库克的一剎那,肖达从嘴里拿出一片保险刀,审讯室里的人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刀片已经架在库克的脖子上。 “各位不要发呆了,把武器扔掉,把那位小姐放过来。”肖达表情轻松、从容。 单方情来到肖达跟前:“你是魔术师吗?” “差不多吧,去把枪拿过来。” 库克的肺都要气炸了:“肖达,你以为这样就能跑得了吗?” “应该没问题吧。” “你…你行!” “你不是调查过我吗,这就是我大破‘天使之羽’的最后一招。”肖达说:“快让他们让路。” 出了审讯室,走廊上士兵越积越多。肖达说:“开枪!” “你说什么?”库克问。 肖达说:“我没跟你说,方情,开枪!” 单方情愣了一下,举枪就打,“啪啪…” 没有人倒下,但大部分人已经退出走廊。 “你的枪法还不错。”肖达说:“再有人拦路就开枪。” 三人在士兵的包围下退出了研究室,门口,停着几辆军用卡车,还有坦克。 单方情盯着坦克。 “你会开坦克?”肖达问。 单方情摇摇头。 “那么就麻烦你去开辆车来。” 三人上了车,肖达说:“如果想替库克上校收尸,你们就跟着来。” 车子疯了一样地开出去。 库克上校此刻异常镇定,说:“我真的低估了你。” “是你们太急了。”肖达说:“我一到了俄罗斯你们就盯上我,还派安达在我身边,你们一直怀疑我已经得到日记,所以…” “你如何猜到安达是我们的人。”库克打断他说。 “是个小小的细节。”肖达说:“从你们的研究计划开始,尼古拉先生始终没有透露他有这么一本日记。半年前,尼古拉先生与韩国的单明合商量,把这本日记‘偷走’,摆脱你们的纠缠。当时你们对尼古拉先生进行全面的监控,我想地下室也布控了摄像装置。” 第45页 “那又怎么样?” “当时尼古拉先生非常聪明,拿着日记翻看,到了地下室将日记随随便便地扔在桌子上。他当然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的监视之下,你们见他将日记随随便便放在地下室的桌上,并不认为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直到有人将它轻易地偷走,你们开始重视,后来,尼古拉先生又说试验的资料被偷了,你们这才追踪那本日记至韩国。” 库克说:“这跟安达有什么关系?” 肖达说:“我到了俄罗斯之后,跟尼古拉先生有过接触,得知他并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日记的事,而安达小姐却说尼古拉先生曾跟她提起过日记的事。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她了。” “就因为这个?” “对,没人会留意这个小细节,但往往会成为破案的关键。”肖达说:“你们既想阻止我调查,又想知道我掌握了些什么情况,于是,你们用了最差的一招,想利用药物。” 库克不开口,等着他说下去。 “‘zh303’一种强力致幻剂,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令人产生幻觉,用于对间谍逼供。这种药物若是用在普通人身上,连他太太的内裤都会形容得一清二楚。” “你呢?” “我不是普通人。”肖达说:“药物就是药物,就是神经催化剂,它怎么能跟人的自身意志相比。我母亲的歷史课成绩优秀,关于耶路撒冷的歷史是她教我的,我们的安达小姐显然不太懂歷史。” 库克无奈地说:“我输得有点冤。” 肖达笑了:“你不冤,如果你做的是好事,你就不会输。” “我没有做坏事!我与总统的私人关系很好,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救他的表兄,我承认有些自私,但研究一旦成功,会造福全人类。” “你所谓的‘造福全人类’也包括用活人做试验吗?” “那些人是罪犯!该判死刑的人。” “他们可能的确该死,但你没有权利杀人!”肖达说:“你的那个基地很快就会有人接管,等着坐牢吧!” 库克还要开口,肖达打开车门:“你的手下很讲信用,没有追来,我也该遵守诺言才行。” “你什么意思?” “放你走。” “可这…车开得这么快,我…” 库克下去了,肖达把脚收回来:“你不动,我也只好帮帮你了。” “你们在说什么呀?”单方情说:“你为什么把他踢下去?” “噁心!” 车子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就见前方被阻住去路,两辆军用卡车挡在路中间,一排拿枪的士兵。 “我们现在怎么办?”单方情说。 肖达自语:“不可能啊,怎么来得这么快。” 对方已经开枪了,打得车窗、车身直迸火星。单方情吓坏了:“怎么办?” “这是防弹车,冲过去!” 单方情咬着牙,勐踩油门。肖达也准备好了枪。 车子离对方越来越近,两人同时发现对方一人扛起火箭炮。 “开下山坡!” 单方情急打方向盘,车子拐下山坡。“轰!”的一声,火光沖天… 傍晚,库克上校疲惫地走在山路上,见前方有灯光,一辆车向他驶来。 车子在他身旁停下来。 库拉金从车上下来:“上校,您没事吧?” “基地有什么异常吗?” “总统派了军队接管。” 库克说:“我得亲自找总统解释才行。等等…我还需要一个人。” “谁?” “尼古拉;陀斯维什金。”库克说:“有他帮我解释,相信总统会原谅我的。” 库拉金点点头:“我先送您去休息,然后我就去找尼古拉先生。” “不,我得亲自去。” 午后的阳光宜人极了,库克及库拉金来到尼古拉的木屋。 门口的**已经撤走了,库克来到门前刚要推门,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尼古拉和肖达就坐在沙发上,看样子在聊天。库克怒目圆睁,好像要吃了肖达。 尼古拉说:“是库克上校,请坐。” 库克突然转身,拔出库拉金身上的配枪,指向肖达:“你这个混蛋,害得我好惨,我要枪毙了你。” 肖达并不惊慌,说:“桌上有份报纸,你看一看。” 库克没有动,库拉金上前拿起报纸,见有这么一条新闻:俄罗斯史上最年轻的总统侯选人。 “肖达,你这是什么意思?” 肖达说:“我们的安达小姐要竞选俄罗斯总统!” “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没有胡说。”随着话声,厨房走出个人来,手里还端着刚出炉的蛋糕。 库克急忙收起枪,立正:“总…总统先生!这…” 他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张慈祥的脸,明亮的眼中闪现稳重、睿智的光。 “在这儿我可不是总统,是个蛋糕师。”老人笑说。 第46页 “这…这…我…” 肖达说:“库克上校,你被人利用了。安达的父亲曾是俄政府的国防部长,谁也不知道她的存在,因为国防部长的女儿又怎么会是特工。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在私下了拉拢了不少政府要员,后来她父亲去世了,没有父亲的支持,她更加努力,聚敛大额资金,增加自己的势力,她就在等一个机会,而你却给了她机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总统的表哥遇难,你好心救治这没错,但你竟用活人来试验!”肖达说:“本来以安达的实力要竞争总统是天方夜谭,可她就利用你的‘活人试验’大作文章,说是总统指示你干的。” “可…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前些日子有人暗杀总统,你也是知道的,为什么?” 库克无语。 尼古拉说:“上校,我退出研究计划,后来又丢了日记,所有的研究陷入瘫痪,你以为是因为我的退出才无法进行研究的吗?你错了,在基地的那些外科医生,在医学技术上跟我一样,甚至比我还要出类拔萃,我们在一起进行了大量的实验及研究,就头颅移植手术而言,我们在各方面几乎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也就是说没有我他们一样可以研究,甚至成功!他们之所以没有进行下去,是因为他们没有失掉一个医生应有的伟大情操以及道德品质,他们因为热爱人类,热爱生命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研究工作,而你被离了他们的原则,背离了他们热爱的东西,所以,我退出的同时,这个研究计划就已经终止了。” 许久,库克说:“总统先生,我愿意接受死刑的判决,但在这之前我希望能替您呈请所有的事。” “吃蛋糕吧。”老人的眼中似乎有泪。 破了案子,肖达并不开心,因为在库克的研究基地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少女。 单方情被库克绑架,单明合没有出现。 单明合出庭指证“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之后,他便杳无音讯。这是黑猫给肖达的讯息,案子水落石出,单明合拿到日记马上着手研究,这是因为他接受了一位特殊的病人——金玲美。 他出庭指证“康生”不过是为自己作掩护,好平平静静地进行试验。此刻,肖达认为单明合的研究基地就在“康生”。 该是回韩国抓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了。 肖达望着总统包机,喃喃地说:“好漂亮的飞机,它若是能够穿越时空就好了。” 正文 尾声 更新时间:2009-4-28 12:16:29 本章字数:2520 飞机顺利地降落在汉城机场,本来非常郁闷的肖达看到接机人后,笑了。 肖天海脸上挂着微笑。 “干的不错。你没让任何人失望。” “谢谢爸爸。” “哼,傻孩子。”父子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黑猫打断了父子俩的“重聚”,她说:“单明合始终没有找到,我们的案子还没有结束。” 肖达惨澹地一笑:“破案真的重要吗?现在找到单明合又怎样?!少女失踪案的兇手就是单明合,他在半年前,或许更早以前就已经开始策划了,不用猜你也该明白,那些失踪的少女已经遭遇不测。” 崔真永,这位汉城**厅久负盛名的高级探长,此刻也长长地嘆了口气。 肖达说:“从第一起失踪案开始,警方就投入了大力度调查,但单明合狡猾地躲过了诸多的调查,并将警方的视线引到‘康生’医院贩卖人体器官的案子上,而我们自作聪明地将两个案子自然而然地联繫到一起。单明合努力配合警方破获贩卖人体器官案,目的再明确不过,把少女失踪案一股脑推给‘康生’医院,这也是他的高明之处,‘康生’医院的股东们一旦伏法,就算少女失踪案没有破,警方也不会再把案子与‘康生’联繫在一起,而单明合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进行他的研究。” “你的意思是说,单明合一直留在‘康生’医院里?可我们都要把那里翻个儿了,也…” “你认为单明合就在‘康生’医院的手术室里切割活人的身体吗?”肖达打断黑猫说:“你们在医院找到了人体器官,觉得已经是人赃并获了,还会下力气去搜查别的地方吗?” 崔真永说:“肖达说的没错,我们一直被单明合玩弄于股掌之间。” 肖达无奈地说:“其实,开始案子一直掌握在我手里,可我偏偏要到俄罗斯去,我…” 肖天海拍了帕他的肩膀,说:“孩子,不要自责,你不是神。如果你不去俄罗斯就无法了解真相,更无法得知单明合的所有勾当,破案的顺序就是这样,你改变不了。” “要是採取一些预防的措施就好了。” 肖天海笑了:“你太理想主义了,这种事哪有能预防的。没有人犯案,你也不会去破案,就好像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你能做的就是将杀人者绳之以法,而你不可能让被杀者活过来。” 肖达也笑了,是苦笑。 众人来到“康生”医院,肖达望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单方情。 第47页 “我先回去了。”单方情说。 肖达说:“你没事吧。” 单方情的笑容比肖达还有惨澹:“你们现在去抓我的父亲,你觉得我没事?” 肖达闭上嘴。没有人再开口。单方情走了,临走时还向众人鞠了一躬。 “康生”医院的停尸房有个暗门,众人进去,走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一扇门前,肖达正要推门。 “等一下!你不拍里面…”黑猫没有说下去,因为肖达已经进去了。 一座明亮的大厅,里面人头攒动,好大的一间实验室。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走过来,说:“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可以随便进来。” “没关系。”随着话声,单明合走过来。 肖达说:“单医生,别来无恙啊!” 单明合笑笑说:“各位一定是来抓我的吧,没什么,请各位跟我来。” 大家没有反对,只是跟着单明合。 单明合带众人来到一间小室,室内有一个大玻璃罩,占了小室的三分之二,玻璃罩里有张床,肖达一眼就认出床上躺着的人,这人就是金玲美。 她的头髮被剃得干干净净,整个身体洁白无瑕,高耸的乳房,平坦的小腹,丰满修长的腿… “电化激活!”单明合说。 “嗡”的一声,众人吓了一跳。 许久,金玲美的乳房开始起伏。 “看!她开始唿吸了!”单明合有些兴奋:“醒来吧,睁开眼睛,醒来吧…” 大家屏住唿吸,静声观望。 金玲美的手先微微动了一下,接着眼皮张开又合上。 单明合全身颤动,伸出一只颤抖的手,就像在接受一笔巨大的财富:“来吧,你復活了,醒来吧!” 金玲美睁开眼睛,慢慢抬起手臂,显然有些吃力,她先触摸自己的脸,然后深深地唿吸。突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勐地起身,一头碰到玻璃罩上,从她嘴里发出微声呻吟。 小室内安静极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单明合为金玲美做了头颅移植手术,而此刻正在验证手术成功与否,眼前的情景是史无前例的。 金玲美已经习惯了周围的环境,从罩子里望向众人,急忙拉条白色床单盖在自己身上。 单明合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天啊!她不但有疼痛感,她还害羞,你们看到没有,她害羞!哈…” 他还在大笑,站起身走到肖达面前,伸出双手:“来吧。” 肖达回过神来:“你什么意思?” “抓我,我不后悔的。” 肖达说:“那些少女都成为你的试验品了?还有没有活口?” 单明合近乎疯狂:“她们为伟大的医学科技献身,该是死而无憾了。” “…” “来吧,抓我吧,我使人类的文明又向前迈了一步,我此生无憾了。” 肖达点点头:“你的确无憾了,但相比之下我就惨了,我后悔自己没有及时了解案子的真相,后悔自己的一时疏忽。除了我,还有那些被你绑架的少女,她们后悔为什么会落在你的手里,还有失踪少女的父母,他们后悔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哼,整件事只有你不后悔,你这个没有人性的野兽!” 金玲美痊癒后没有在重返歌坛,有人说她嫁给一个富商,移民去了加拿大。 单明合在开庭受审的前一天,突然精神病发作,住进精神病院,一个星期之后,在病房上吊自尽了,他死后,从他身上找到一本达尔文的《进化论》。 父亲死后,单方情加入国际红十字会,远赴非洲,从此杳无音信。 再也没有人成功地完成头颅移植手术,“灵术”也就成了虚无缥缈的幻想,但随着人类医学科技的进步,幻想终将成为现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