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吊尸》 第1页 [恐怖灵异] 《越女吊尸》作者:池盈盈【完结】 作品相关 关于修改笔名(必读) 各位读者,由于我修改了笔名,以前那个叫boboxixi的笔名不用了,现在正式更名为池盈盈。由于有些盗版网站以前将我用boboxixi的笔名所发的文章给转载了,所以大家如果看到boboxixi版的越女吊尸,千万不要误认为是池盈盈抄袭boboxixi的。我以前是boboxixi,现在是池盈盈,都是我一个人哈。多谢各位理解。 作品相关 鬼小说创作技巧浅谈 序言:中国大汉民族鬼文化由来已久,各种各样的民间传说,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传统鬼节的祭奠等等,为好的文化创造提供了巨大的财富。改革开放以前,受唯物主义影响的,鬼文化被彻底抹杀。但鬼文化在港台地区却完好无损的保留了下来。其实,鬼文化并非纯属一种迷信,而是体现了一个民族精神层面上的信仰。从科学上来讲,唯物主义将鬼文化全盘否定也是不可取的,因为,人类至今没有发现鬼魂,并不能完全否认鬼魂的存在,毕竟,人类的科学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有限的,鬼魂是否真正存在这个世界,乃是当今人类科学的一大未解之谜。改革开放过后,中国大陆的鬼文化开始慢慢恢復,大汉民族民间的三大鬼节(清明、中元、寒衣)再一次在民间开展起来,各种各样的鬼小说层出不穷,如何用鬼文化做好文章,成为很多鬼小说创作者研究的课题。 ~~~~~~~~~~~~ 一、一部优秀的鬼小说一定要体现惩恶扬善,因果报应的正面思想: 不少的人一说起鬼小说,首先会联想到恐怖二字。绝大多数人偏激的认为,一部鬼小说如果不恐怖,称不上是优秀的鬼小说。其实,恐怖是鬼小说一个并不可少的元素,但是,如果一篇鬼小说仅仅是为了吓人而吓人,那它称不上优秀的鬼小说。优秀的恶鬼小说一定要体现一种道德上的教化,鬼魂的报復不是针对善良的人,而是针对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人。善良之人死后升天堂,作恶之人死后则堕入地狱,从而教化读者,人在世的时候,要多做善事,而不是作恶多端。这是一种信仰,更是一种道德的约束。 二、鬼小说切忌滥杀无辜 创作鬼小说,滥杀无辜是大忌。虽然不一定要遵循怨有仇债有主的法则,但是,创作出来的鬼魂不能无缘无故的乱害人,鬼魂害人的理由必须是合乎情理的,那种为了吓人而吓人的鬼小说没有任何意义,情节上的取胜才是本质的。 三、一个人的生前死后差异不能太大: 这是很多鬼小说作品都普片存在的败笔。往往都是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是一个大好人,死了变成鬼就六亲不认,滥杀无辜。这种生前死后的大反差确实让读者很费解,创作出来的情节往往也经不起推敲。这就要求作者在塑造人物和鬼魂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好一个平衡性。生前既然是大好人,那么死了变成鬼也不应该是恶鬼,即使是害人,也是害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恶人,而不是滥杀无辜。如果塑造的鬼魂是滥杀无辜的厉鬼,就千万不要把这个人生前所造成一个大好人。 四、用文字渲染恐怖气氛的技巧: 鬼小说里给读者营造恐怖气氛的是作者的文字,一般鬼小说都是很大众的通俗小说,它不像散文那样注重文字的优美,词句的华丽。很多鬼小说的作者在描述故事所发生的背景环境时,都会用阴暗诡异的文字来刻画。其次是要通过对小说里人物的内心解读来带领读者一起感受那种揪心的氛围。 五、鬼小说的悬疑色彩: 这关键是对于故事结构的安排,一般而言,恐怖小说里都带有点悬疑的色彩,所有的作者都不会一开始就将故事全盘托出。从这个意义上将,故事情节安排的合理也可以给读者制造出一种另类的恐怖效果。 六,关于鬼小说的创新: “恐怖”作为鬼小说的修饰语,它指向的是小说所抵达的艺术效果。创作鬼小说最大的难点也就是怎样才能用自己的文字语言促成读者的感官和精神刺激。这就要求作者们不断的积累,积累的方法很多,看鬼片,听鬼故事。有时候,身边如果有一些亲朋好友喜欢讲鬼故事,也是一种可贵的财富。不管他将的是真是假,你都可以拿来写进自己的小说。甚至有时候,可以融进一些自己的亲身体会。 唠叨了一大通,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正文 【1】红衣女鬼 云黑风高的夜晚,漆黑的天幕中,浩瀚的星辰被大片大片的滚滚黑云无情的吞噬,唯有一轮惨白的月亮在“注视”着一切。在离s市不远处的一座古香古色的江南小镇上,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河边。车内,一男子顺手拿出了一大叠粉色的钞票对一女子说道:“这是你今天的小费。这里应该离你家不远了吧,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曾晨先生,谢了。”待她下车后,黑色的轿车飞速的离开了。 女孩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一阵极为悦耳的越剧唱腔在她的耳边响起。那悽美、迷人的唱腔犹如空谷传声:“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那悽美的唱腔继续迴荡在漆黑的深巷中。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顺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慢慢走去,不一会儿,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废弃的小巷。 第2页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以前从未见过。 只见小巷异常凌乱,深巷中阴风不断。此时,她能够十分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寒冷的阴风中不停地颤抖着。 突然,一身着红色戏服,拖着长长的水袖,迈着轻盈的台布的长髮女子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什么人?”她跟着跑了过去,转过弯,却发现那穿着红色戏服的女子消失不见了。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凄凉而古老的唱腔再一次在耳边迴荡了起来,很明显,那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本能的转过身,只见深巷的最尽头,那身穿红色戏服的女子正在黑暗中优雅的挥舞着似水如波水秀,迈着轻盈的台步。 她被吸引住了,向那个穿着红色戏服的女人走了过去。她来到了那女人的面前,女孩惊呆了,她完全就是一个鹄峙鸾停的美人,红衣女子随即露出了惨澹,凄凉的微笑,用手托起了女孩的下巴,并用血红色的手指甲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 红衣女子嘴边出现一丝冷笑,并慢慢将自己的人头取了下来,然后端在了自己的手上。 女孩如梦初醒,大澈大悟,吓的掉头就跑。 “啊,救命啊,救命啊——” 那没有头颅的红衣女人跳跃着在后面不停的追赶着她。女孩继续疯狂的向前沖,她的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 无头女人俯下了身子,开始如同野兽般奔跑着,四肢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不断扭动的样子让人看了毛骨悚然,而那颗被取下的头颅跟随她的身体,在上空飞舞着。 被追赶的女孩子立刻转弯,离开了刚才的那个废弃的深巷。 胜利就在眼前,马上就可以到河边了,那是人多的地方。 就在她马上就要离开深巷的时候,先前被取下的头颅飞到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头颅上,血红色的眼睛散发出阴森的光,原本美丽的女人的面孔,现在已经是一个青面赤眼的怪物。 天啊,这是何等恐怖的一张脸。 女孩本能的转过身时,她又彻底的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因为那没有头颅的身体已经将她拦住了。 无头身体立刻伸出了自己干枯腐烂的手,勐的一跳,将那女孩子扑倒在地。紧接着,那颗漂浮在空中的头颅飞了过去,的獠牙将那女孩子的脖子咬住。 顿时,黑暗的胡同里,传来了死亡的悲嚎。 此时,惨白色的月亮因为害怕“目睹”这悲惨的一切,悄悄的“躲进”了黑色的云层。 ~~~~~~~~~~~~ 这天,对于十九岁的贾茹来说是一个吉日。这个来自偏远山区的女孩子带着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走进了东方明珠戏曲学院曲艺表演系。和其它的学校一样,在9月迎新的这段时间里,学院内,大大小小的社团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招新了。 贾茹觉得,这对于他们这些刚进校的新生来说,是一次很好的锻鍊机会。但是,她不知道应该报哪个社团合适,只是很清楚的记得,她的一个同乡朋友的建议——报学生会的文艺部。因为她在文艺方面很擅长,在这次高考中,她的艺术成绩是全校第一。于是,她报着这个希望,来到了学校社团的招新现场,现场的气氛很是火暴。 她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学生会"三个大字。她走了过去,发现报学生会的人很是多,她要排很长的队才行。她觉得还不如到别的地方去转转。 忽然,有一个极其冷清的社团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凑了过去看了看,了解到那个社团是学校的青年志愿者。她还没有走近,正在招新的学姐便用极好的态度给她打起了招唿:"你好,请问你是大一的新生吧?" "是的,我是曲艺表演系的,专长是越剧。"她自我介绍道。紧接着,她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社团是做什么的?" "是这样的,我们是东方明珠戏曲学院的青年志愿者,这次呢,我们要招一批新的志愿者到乡村敬老院去帮忙。" "乡村敬老院?" "是的,条件是很艰苦的.” "那有没有钱呢?" "报酬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只是不多而已。" "哦,原来钱不多啊,条件还很艰苦。"作为来自山区贫困大学生的她,多多少少有点失望。 "是的,所以你要想好,要来的话,就一定要有吃苦的心理准备.” “对了,你刚才说,报酬不是很多,请问具体是多少呢?” “实在对不起,这个我也不清楚。毕竟,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不过,我说实话,作为在校大学生,如果想勤工俭学,无论是做什么,钱都不会多到哪里去。如果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在校大学生能挣很多钱,我敢肯定,那钱多半都是不干净的。去敬老院干活,虽然钱不多,但是,至少你一个月会把你的电话费给挣够吧,而且,参加学校的社团,你也大可放心,不用担心在外做兼职被骗。在学校社团做事是很安全的。”学姐笑着向她介绍道。 就这样,她放弃参加了学生会的文艺部,义无反顾的加入了青年志愿者的队伍。 ~~~~~~~~~~~~ 第3页 这个周末,是这批志愿者去敬老院干活儿的第一天。一大清早,贾茹便和自己系上的几个女生一起坐上了开往郊区敬老院的校车。他们要前往的“绿色佳园”敬老院建在郊外某山的山顶上。 校车在十分崎岖的s形盘山公路上吃力的行驶着,盘山公路的路况很差,校车在行驶的过程中不停地颠簸着。由于盘山公路的转弯太多,颠簸也极为厉害,车厢内,所有的学生们都不得不抓紧扶手。 校车越往山里行驶,过往之处的景色就越荒芜。透过车窗,贾茹能够十分清晰地看见山顶上,那密密麻麻的矗立着坟墓和墓碑。 天啊,如此巨大的坟墓群,自己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作为从小在山区长大的她,都没有见过如此密集的坟墓。 突然,她看见了一颗大树上吊着一个身着白衣,披头散髮,面色苍白的女人。 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校车继续向前行驶。 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吗?大白天的,总不会有人上吊自杀吧? 带着这个疑问,她和其他的志愿者一同下了车。 司机道:“上面是一段漫长石阶路,这个,就只有你们自己步行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同学们辛苦了。” 虽然9月已经进入了秋天,但是,当时的天气依然是十分的炎热,真可谓是秋日炎炎、炎阳炙人、烈日当空。赫赫炎炎的大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油锅。 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长途山路的艰苦跋涉,终于,他们的目的地到了。果然,这是一个典型的乡村敬老院:敬老院的面积不大,只有一栋简陋破旧的房子和房子面前一片很小的空地,也就是在这片“功能齐全”的空地上,灰尘瀰漫,绵延千里,风一来,伴随的就是烟雾翻滚,尘土飞扬的“雄伟”画面。在敬老院简陋的大门上面用粗大的红字写着"绿色佳园"几个大字。 “我们进去吧。”带头的团长——许佳说道,就这样,贾茹跟随着大家走进了这座敬老院。 大家正要走进这座敬老院那栋陈旧不堪的楼房时,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因为,大家还没有完全走进那楼房,从楼房大门内散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怪异臭气就扑鼻而来,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捂住了鼻子。 正文 【2】44路公交车 “大家都愣着做什么,进去吧。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帮忙的。既然要帮忙,就别嫌弃,大家忍着点吧。”随着带头的许佳一声吆喝,大伙儿舵她进去了。 所有的人都很惊讶,因为这里的条件差得惊人:只见房内的老人们穿得都跟叫花子一样,特别是有几个老人衣服非常的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这里的老人目光呆滞,几乎是无神地坐在某一角落发呆;再看他们脚上穿的鞋,大热的天,竟然只是一双很旧的解放鞋;再看他们的被褥,都非常的单薄;房间内的光线是异常昏暗的那种,因为,整个房间只有一盏不足四十瓦的老式电灯。;房间有一股因为长期潮湿而散发出来的霉味。 看到老人们的“幸福生活”,大伙儿内心不由得酸起来。 房间的旁边是一电视室,电视室里有两台电视机,彩电是最老最破旧的那种,已经坏了,修都修不好,所以老人们现在看的是一台黑白电视,而且也是很老很旧的了。 “好了,大家都别愣着,也不要东看西看了,快动手干活儿吧,今天的任务很繁重,早点完工,我们也好早点回校休息。”许佳做好了安排和分工,紧接着,大家开始分头行动起来。 按照分工,贾茹负责打扫厨房的卫生。厨房里到处都堆放的是柴火,厨房内,只见一老婆婆正在那里忙着烧柴。 “婆婆,我来吧。”她过去关切的说道。 “呵呵,不用了,这个东西,你们年轻人不会用的,你就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哦,请问婆婆,这里堆放的这些柴火是都是你们到处去捡来的?” “也不全是。有些还是花钱去买的呢。而且,这钱都要从我们的生活费里出。” “什么?还要从你们生活费你出?怎么会这样?” “敬老院附近的一家公司,每年会将废弃的包装盒拉几车过来给大家们柴烧,也省下不少钱。嗨,这么多年,也多亏了这家公司的关照,大家才算勉强撑了下来。” “是这样啊,真是难以想像。哦,对了,婆婆,请问,厕所在哪里?” “厕所啊,出了厨房直走,然后右拐就是了。” “哦,好的,谢谢了。” 她来到了那间茅厕,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这间茅厕,果然臭气熏天。 幸好,我没有被喊来打扫茅厕,否则,自己一定会崩溃掉的。 “咦,怎么里面一片漆黑啊?怎么没灯呢?”她在外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破旧的开关。 “应该是这个吧。”她将开关按了下去,厕所内,灯光亮了起来。:只见这茅厕不仅是臭气熏天,而且,是极为的脏乱不堪。厕所的地上,大大小小被用过的白色卫生纸随处可见。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脚下有什么东西。俯下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鞋底上紧紧地粘着一块用过的卫生纸。 第4页 真是太噁心了。 她使劲的用脚在地上摩擦着,才将那粘着鞋底的卫生纸给弄掉。 厕所自外向内一共有四个,每个厕所都有一扇木门。推开第一扇门,发现那里已经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大便。大便上,苍蝇、蚊侈数。她随手将第一扇门使劲关上,立刻打开了第二扇门,没想到,更让人揪心,只见厕所边上,几根蛆虫正在不停地蠕动着。她差点没吐出来,完全有了一种想放弃上厕所的冲动,可是,一想到自己很急,于是,她又打开了第三扇门。 当她正要蹲下来开始上厕所的时候,厕所内,一股来路不明的阴风让屋顶的那盏电灯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 怎么回事? 突然,一直闪烁着的电灯彻底的熄灭了,顷刻间,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气氛很诡异,还是赶快上完厕所离开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极其怪异而又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纸——纸——” “谁?”她开誓处打量,她确定,这声音是从隔壁的厕所传出来的。 “纸——纸——”当那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厕所的灯再一次亮了起来。此时,贾茹一直紧绷着的弦暂时放松了下来,忽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边仿佛有什么东西。俯下头一看,原来,只见和隔壁厕所相连的木板下,一苍老且发白的手伸了出来,伴随着的,依旧是那怪异的声音:“纸——纸——” 她被下了个够呛,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问道:“婆——婆婆,请问,你要纸吗?” “草纸,给我一张。” 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卫生纸,并颤抖着放到了那只苍老的手上,不料,那老手立刻使劲的将自己的手抓得死死的。 “放开啊,放开我啊,纸已经给你了,放开了。”她使劲的挣脱了那只苍老的手,立刻提起裤子,撒腿就跑。 回到厨房的她一直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心跳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孩子。脸色不太好看啊。”正在厨房烧柴的婆婆关切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只是,被厕所里的那个婆婆下了一大跳。” “哦,呵呵,于嫂啊,她经常那样,她啊,脑子已经不正常很多年了,成天没事,就喜欢呆在厕所里。” ~~~~~~~~~~~~ 这天下午,刚刚结束了大半天辛苦劳动的志愿者们离开了敬老院,顺着石阶路来到了山脚下的盘山公路边上,等待着接他们的校车。 突然,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是团长的。 “喂,陈师傅,请问,校车什么时候能来——什么——”许佳挂了电话,对大家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十分郁闷的消息,陈师傅说,校车出故障了。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可能要晚上才能来。如果想先走的人,可以乘坐44路公交车。” “什么?乘坐公交车?那多拥挤啊,大热天的,闷死人。” “是啊,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大伙儿不约而同的抱怨了起来。 “大家别急,陈师傅说,他要来,只是现在来不了。可能,到晚上才来的成。如果大家不想继续等,可以乘坐公交车,马上四点钟的时候有一趟,然后,五点大概还有一趟。就是有点挤而已!” 语毕,只见一公交车如同一醉汉,慢悠悠的行驶过来,当44路公交车停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只见公交车内,黑压压的挤着一大堆人。 “天啊,这么多人,怎么上去啊?”贾茹对好友吴敏说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等下一班可能还好点,至少没这么多人上车。” 其他的人都上了车,唯有她们二人没有,而是继续在那里等车。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妇女带着一孩子来到了公交车站,和他们一起等候公交车。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果然,公交车还是准时的来了,和上一趟车相比,这班公交车没那么拥挤,车厢内,还有不少空位。 “贾茹,我们走吧。”好友吴敏说道。 “嗯。” 二人正要准备上车的时候,那妇女手中抱着的孩子突然莫名其妙的放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妈妈,不要啊,我不要上车,不要上车” “哦,宝宝不哭不哭,坐车很好玩的,不要哭啊。” “不,妈妈,我不上车,不上车,有坏人在推车,我看见,有一个坏人在推车。” 听到这里的贾茹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上车的脚步。 “贾茹,你怎么了?怎么不上车啊?”站在车门口的吴敏说道。 “吴敏,算了吧。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看,那小孩。” 只听见那女人手上抱着的孩子哭泣的越来越厉害:“呜啊,不要啊我不要上车,有坏人在推车,我不上车” 此时,吴敏也感觉很不自在,她随即下了车:“我们还是等校车吧。” “嗯。” 孩子继续大声的哭闹着,可是,那妇女还是抱着她上了那辆44路公交车。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贾茹和她的好友吴敏二人依旧站在那个路边的公交车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校车。 第5页 夜间,山谷里的寒气袭人,刺骨的冷风让两个女生紧紧地搂在一起相互取暖,片刻,远处闪现出大巴车的灯光。 “贾茹,你看,是不是校车来了。我的眼睛不太好,看的不大清楚。” “我看看。” 只见校车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了。 “太好了,没错,是校车来了。” “我们走吧。” 等校车在路边停稳了,二女生上了车。 “就你们二人?”司机陈师傅问道。 “对,其他的人,都乘坐下午的第一班44路车走了。” “看来,我们学校的学生还真是幸运的啊。嗨,你们幸好没有乘坐第二班44路车。” “第二班44路车?也就是五点钟的那趟车?怎么了?” “嗨,那班44路车从盘山公路上翻车了。” “什么?翻车?” “刚刚我开车,还经过了事故现场,嗨哟,真是惨哦。我看那种程度的翻车,一车子的人,能活出几个哦,嗨——”司机嘆着气,摇了摇头。 两位女生愕然万分,她们立刻回想起了,两小时前,那母亲抱着一孩子上车的时候,孩子不停的哭叫着的情景:“呜呜呜呜,妈妈,不要啊,我不要上车,不要上车不妈妈,我不上车,不上车,有坏人在推车,我看见,有一个坏人在推车。” 二位女生同时瞪大了惊恐万分的双眸。 “贾——贾茹” “真是太诡异了,太奇怪了” “难道,那小孩子说有坏人在推车,是真的?” “吴敏,快别说了,我——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突然,司机陈师傅打断了她们二人的谈话:“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我们觉得,我们不上那趟车,真的很幸运。” 贾茹座在靠着窗户的位置,突然,盘山公路旁边的景象让她触目惊心。 “喂,你看啊。”她扯了扯吴敏的衣服,指着窗外,只见窗外的盘山公路旁边,那班44路车确实翻车了。此时,一大群救援人员在那里营救被困在车里的倖存者。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 突然,一个恐怖的身影映入了贾茹的眼帘:只见离翻车地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是一个身着白色衣服,披头散髮,面色苍白的女子。女子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眼珠子,取而代之的,是漆黑而又模煳的眼眶;苍白的脸上,高高的颧骨突起。 贾茹一脸茫然,校车继续前进,那诡异的女子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喂,贾茹,贾茹——” “哦。”吴敏连续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还在想那小孩和翻车的事情啊?” “没有啊,只是觉得今天有点累,不想说话而已。” 正文 【3】黑色十八相送 带着一身疲惫的贾茹来到自己寝室的大门口,并掏出了钥匙,准备开门。刚刚将门打开的时候,只见寝室内,一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对着自己迎面而站,长而蓬乱的头髮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孔,骨瘦如柴的身体让人看了不寒而慄。 “啊——”贾茹被大唿小叫起来。 “哈哈,被吓着了吧。”披头散髮的女生笑着将蓬乱的头髮扒开,露出了自己的脸,贾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墨雨菲,你真是无聊透顶。” “嗨哟,人家只是刚洗完头,理理头髮而已嘛,你干嘛一下发这么大的火?” “拜託,你这样做,只会把人给吓死好不。” “呵呵,胆小鬼!” “给我住口。”贾茹放大了嗓音。 “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好奇怪啊?” “没什么?心情不太好,有点累而已。” “究竟怎么了?感觉你心情不太好似的。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嘛,说出来,或许就会好一点。” “谢谢,不用了,其实没什么。” “我可是一片好心哈。” “我没有说你不好心,我是怕……” “怕什么?” “我是害怕,我如果说出来,你今天晚上会睡不着觉。” “哟哟哟,什么事情这么神奇啊?既然听你这么一说,那……你今天晚上必须讲给我听了。” “墨雨菲,我是说真的,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给你说。” “怎么了?莫非,你是看见鬼了不成?我可不像你那么胆小,我墨雨菲从小就是被吓大的。” “墨雨菲,你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人死了以后,真的会有鬼魂的存在吗?” “这怎么说呢?半信半疑吧。”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个世界上,鬼魂的存在是有可能的咯?” “可能性是当然有的了。毕竟,人类当今的科学水平对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认识依旧是有限的。或许,鬼魂这个东西是至始至终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只是人类的科学还没有完全证实它的存在,所以,一直不敢妄下结论。” 第6页 “说的也是。其实,在科学还没有完全证实以前,谁也不敢完全的肯定和否认鬼魂的存在。” “喂,你今天究竟怎么了?现在,总可以跟我说说了吧?” “没什么,就是看见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怎么奇怪了?” “今天上午,我坐校车去敬老院的时候,我透过校车的窗户,亲眼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服的长髮女人吊死在一棵大树上。还有,就是回来的途中,我看见44路公交车在盘山公路上翻车了,就在事故发生的现场,我又看见了一个女人。你知道么?那女人的脸,看上去好可怕,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眼珠子,是漆黑而又模煳的眼眶。还有,她的脸上,颧骨突起好高啊。” “贾茹,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天一定是在来那个了?” 贾茹愣住了,她说:“你怎么晓得,我今天来例假?” “不瞒你说,小的时候,我就经常听老人们说,女孩子每个月的那几天,是最容易看见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 “这样的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因为,老人们认为,女孩子在那几天,体内的阳火是最低的时候。换句话说,那几天,也是一个女人阴气最旺的时候,所以,那个时候,鬼魂是很容易接近她的,难免会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我完全有可能是——” “喂,你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看哦!” “试什么啊?” “听说,女孩子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期间,只要晚上对着镜子,将自己的眼珠子顺时针旋转十周,就能在晚上看见鬼魂哦。” 贾茹浑身都在颤抖着。 “怎么?你害怕了,呵呵……” “拜託,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好不?” “行了行了,不说了。” “实在很抱歉,我想早些休息了。” 语毕,贾茹便来到了寝室的洗手间洗脸刷牙。她一边洗脸,一边默默地注视着洗手间墙壁上的镜子。突然,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墨雨菲刚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来:“听说,女孩子在每个月的那几天期间,只要晚上对着镜子,将自己的眼珠子顺时针旋转十周,就能在晚上看见鬼魂哦。” 想到这里的她冷笑了一番。 真是瞎吹,我就不信,把眼睛顺时针的旋转十周,就真的能看见鬼魂吗? 于是,她对着墙上的那面镜子,顺时针的将自己的眼珠子转了十周。紧接着,她仔细的朝四周看了看,再看了看镜子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她走出了洗手间,爬上了自己的床铺,憨憨大睡起来。 ~~~~~~~~~~~~ 云黑风高的夜晚,漆黑的天幕中,浩瀚的星辰被大片大片的滚滚黑云无情的吞噬,唯有一轮惨白的月亮在“注视”着一切。 此时是午夜三点半,东方明珠戏曲学院的所有寝室全部都在同一时间熄灯了。在第七栋的女生寝室的302号寝室内,贾茹和墨玉菲继续熟睡着。由于今天是周末,302号寝室内另外两名女生因为家住本地,所以,都回家过周末了。因此,每到周末,302号寝室都只有她们两个人。 突然,一阵极为悦耳的越剧唱腔在熟睡中的贾茹的耳边响了起来,那悽美、迷人的唱腔犹如空谷传声: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那悽美的越剧唱腔继续迴荡在她的耳边。渐渐的,贾茹张开了自己昏睡着的双眼,并缓缓地起身掀开床帘,顿时,眼前的景象让一直昏迷不醒的她立刻清醒了一大半。她亲眼看见寝室的镜子面前,一身着红色戏服的长髮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站在那里,只见镜子中,根本就看不见女人的脸,她的脸一片漆黑。贾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并急忙的将自己的头缩了回去,拉紧了自己上铺的床帘。 天啊,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镜子面前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来着? “清清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 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 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那唯美、动人的唱腔再次在她的耳朵边上响了起来。 她再次将床帘子拉开:只见那身着红色戏服,看不见脸的长髮女子慢慢的将自己的头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并把那颗看不见脸的黑色头颅放在自己的手上,用一把精緻的小木梳慢慢的梳理着长发。 惶恐不安的她立刻再次把头缩了回去,并再次紧紧地拉帘。 突然,那美丽婉转的唱腔在她的耳边神秘的消失了,此时此刻,在安静的黑暗中,贾茹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她那颗不停跳动着的心。 奇怪,为什么唱腔突然消失了? 带着这个疑问,她伴随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次掀开了床帘,只见镜子面前,那女人已经消失了。就在她紧张的神经刚刚有所放松的时候,更让她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寝室的地板上,那女人慢慢的爬行着。 “墨雨菲……墨雨菲……快醒醒啊……”她使劲的唿喊着室友的名字,可是,墨雨菲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急忙用手摁了摁寝室的电灯开关,可是,摁了半天,灯总是不亮。突然,她愕然的想起了,寝室的灯在十一点的时候就已经统一熄灭了。只见那女人在地面上继续慢慢的爬行,并慢慢的朝着自己床铺的方向爬过来。被吓得惊慌失措的贾茹只有无奈的躲进自己的被窝,用被子将自己的头捂得死死的。 第7页 拜託,保佑我啊,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祷着。 突然,她在被窝中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床开始慢慢的摇晃起来,渐渐的,她还能够清楚的听见通向自己铺的梯子上,发出了之一阵阵“哐当哐当”的响声。 “不好了,上来了吗?不要啊不要——”她心跳继续加速,并用被子再次将自己的头捂得死死地。 “不要上来啊!” 通往自己上铺的梯子的“哐当”声消失了。此时的她,什么都听不见,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心跳速度已经达到了极限。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跳,她慢慢的掀开自己的被子,渐渐的,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只见那个身着红色戏服,并看不见脸的女人正爬在自己的身上。 贾茹顿时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女人立刻伸出了自己干枯腐烂的手,死死地掐住了贾茹的脖子。 “啊,不要啊!” 醒来后的她发现自己身上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原来,是一场梦。 此时的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依旧在继续着。 “贾茹——”室友墨雨菲突然叫住了她,这使得原本惊魂未定的她再次被吓了个够呛。紧接着,墨雨菲翻转着懒洋洋的身子继续抱怨着说道:“贾茹,你搞什么嘛,睡得那么香,被你吵醒了。”语毕,墨雨菲继续熟睡起来。 正文 【4】美丽的头颅 “贾茹,学院的青年志愿者准备开会了。”辅导员忽然将正在上课的她喊了出去。 她来到了会议室,只见所有的志愿者都已经到齐了。志愿团负责人许佳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开会吧。今天召集大家来统一开会,主要是为了给大家宣布一件事。大家都知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国庆长假了,而在国庆长假之前,也就是九月三十日,我们还要去一趟‘绿色佳园’敬老院,所以,我决定,这次去敬老院,我们准备搞一个小型的文艺活动。那就是,每一个志愿者都准备一个自己拿手的小节目,让那些敬老院的孤寡老人们都过一个快乐而又温馨的国庆长假。至于节目的内容,就由你们自己准备了,只要内容健康就行。大家都是学表演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应该有自己的绝活儿吧。到时候,现场随便露一手,应该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好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 "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那就散会吧!" 大家都离去了,唯有贾茹一个人迟迟不肯离去:“许佳。” “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想退出青年志愿团。” “什么,退团?为什么你突然?” “哦……我觉得,敬老院的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所以,我不想去了。那个,请问,我九月三十日那天也可以不去吗?” “退团是可以,但是,你是突然临时提出的退团,事先并没有跟我们说一声,所以,至少也要等到国庆节完了再退。” “可是,团长,我在那天可能会有点事情。”她撒谎说道。 “有什么事情?第二天就放假了,接下来的七天长假,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时间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非要在那个时候处理不可?” “对不起团长,我——我真的有事情。反正那天有可能真的去不了。” “嗨,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啊。因为,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领到九月份的报酬了。你这次如果不去,按照规定,这个月所有的报酬都会被扣除的。你这个月的辛勤劳动不就白费了吗?”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 “这样吧,你如果真的不想去,可以叫一个人代你去,那样的话,你的报酬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 “什么?要我代替你去敬老院表演?”室友墨雨菲不解。 “是啊,怎么?你不愿意?” “那是当然的了。你自己害怕,不想去,就把我往外推啊。” “你不是说,你从小就是被吓大的吗?” “我说我不怕,你就真的相信啊。要是真的发生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谁会不害怕呢?” “嗨哟,拜託,你就帮我这一回嘛。回来后,我领到报酬,请你吃火锅,你看怎样?” “行了行了,你记着哈,我可是帮了你一回的人。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可不许不帮我哈。”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谢谢你啊,墨雨菲。” ~~~~~~~~~~~~ 九月三十号,是这批志愿者第二次去敬老院帮忙。一大清早,墨雨菲便和大家一起坐上了准备开往郊区敬老院的校车。 来到敬老院,许佳对大家吩咐道:“活动马上就开始了,大家就趁这个时候去做一下准备、。” 墨雨菲道“请问,这里有没有更衣室?” “更衣室在三楼。” “哦。” 和大家商量了一番,墨雨菲决定第一个上三楼的更衣室去更衣。她来到了通向三楼的楼梯下面,只见黑压压的木质楼梯已经腐朽不堪。墨雨菲脚踏腐朽的楼梯木板,能够十分清晰地听见那一阵阵刺耳的“吱嘎”声,她也能够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莫名其妙的颤抖着,仿佛这个楼梯根本巨法支撑她的身体似的。 第8页 “哎哟——”她一不小心摔倒了。 “墨雨菲,小心点。”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继续朝着三楼走去。 来到昏暗的更衣室,墨雨菲打开了灯光十分微弱的四十瓦电灯,开始在镜子前面精心的打扮着自己。 突然,更衣室里面挂起了一阵怪异的阴风,她不晓得这阵风是从何而来,因为更衣室房间的门和窗户是紧闭着的。尽管她本人根本就感觉不到这阵阴风,但是,却发现室内的灯泡在不停的颤抖着,而且,灯泡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终于,灯泡瞬间熄灭了,整个房间被黑暗所笼罩,惧怕黑暗的墨雨菲惴惴不安,心惊胆战,悬心吊胆。于是,她一个人摸索着,在墙壁上寻找着电灯的开关,从而想结束这样令她心乔意怯的黑暗。 然而,正在她努力的寻找开关的时候,她微微的听见自己的耳朵边上响起了阵阵唿吸的声音。尽管是唿吸的声音,但是,却因为寂静和黑暗显得格外的阴森和恐怖,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幻觉么? 她一再的摇了摇自己的头,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更不是在梦境中,这样的声音确实是存在的。 慢慢的,那唿吸声越来越大了,而且越来越清晰、明显了。 不要,不要过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开始不安分的四处张望,她想找出,这个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 于是她立刻起身,自己摸索着来到门口,打开门,发现外面依旧是一个寂静的,空旷的走廊,什么怪异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更奇怪的是,这个声音依旧没有降低,而是越来越大声,很明显,这个声音是离她越来越近了。可是,她根本巨法判断这个声音具体传出来的方向,感觉这个声音是直接刺激她的脑神经。 墨雨菲紧紧的将自己的耳朵给捂住,这个声音没有降低,这根本就不是这个物质世界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如果是正常的物质声音,无论怎样,把耳朵捂住,声音多少会很自然的,有所程度的减退的。 此时的她感觉黑暗越来越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这个阴森的唿吸声和自己剧烈的心跳。 突然,那个可怕的唿吸声消失了,她原本紧张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她仰望着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以放松自己的神经。 这时候,空旷的走廊上,一阵极为悦耳的越剧唱腔在她的耳边响起,那悽美、迷人的唱腔犹如空谷传声: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那悽美的越剧唱腔继续迴荡在漆黑的走廊中。 奇怪,这不是越剧《梁祝》中《十八相送》的唱段吗? 墨雨菲索着。 慢慢的,那悦耳、动听的越剧唱腔变得低沉了起来,墨雨菲能够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细腻的女子的唱腔,渐渐转变成了一个苍老无比的破嗓子。 听到这里的她开始浑身颤抖起来:“谁?谁在搞恶作剧?这可一点也不好玩。”她哭泣着,大声的在走廊上询问道。 话音刚落,那苍老的唱腔声突然在她的耳边消失了,黑色的走廊中,突然亮起了一道悽惨的蓝色光芒。 “那是什么?” 蓝色的光芒化做一个人,她没有头颅,而且身体枯瘦如柴,穿着红色的戏服,拖着长长的水袖,并跳跃着前进,朝着墨雨菲的方向不停的跳过来。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那究竟是什么?”她不时的眨着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东西。可是,那确实是存在的。 她想立刻逃跑,可是,她发现,这个走廊的后面,根本就没有其它的出口。而前面的楼梯,已经被那无头的红衣女人挡住了,怎么办? 于是,她又回到那间更衣室,紧紧的将大门关上,然后用很多椅子将门使劲的抵上,随后,自己便躲进了衣柜里面。 在黑暗中,她不停的,急促的唿吸着。透过衣柜的门缝,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外面,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突然,她惊讶的发现,那个没有头颅的奇怪傢伙居然能够穿透大门,跳着进入更衣室,随后,便继续朝她所躲避的衣柜跳跃过来。 你要干什么? 距离越来越近了,那身着红色戏服的无头的怪物来到衣柜的面前,根本就没有打开衣柜的门,她那干枯的手直接穿透了衣柜,将墨雨菲的脖子死死的掐住,直到她断气为止…… 血红色的、尖锐的指甲在死去的墨雨菲的纤细脖子上轻轻一划,她的人头便落了下来。 无头的红衣女人端着墨雨菲的人头,用梳子慢慢的梳理着那头颅上秀丽的黑色长髮…… 正文 【5】无头碎尸 “怎么回事啊?墨雨菲上去了那么长时间,居然还没下来?” “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换衣服应该不要那么长时间吧。要不,谁上去看看吧。” 楼底下,大伙儿都不耐烦的抱怨了起来。片刻,许佳道:“要不这样,我上去看看吧,大家就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语毕,便顺着那漆黑且腐朽的木板楼梯来到了三楼上,漆黑、寂静的走廊上依旧是空无一人,走廊中,不时的挂着阵阵微弱但阴冷的寒风。 第9页 许佳发现,更衣室的门是紧闭着的,她轻轻的扣了扣门:“墨雨菲,墨雨菲换好衣服了么?大家都等你呢!”连续喊了半天,房间内都没有人反映。她再敲了敲门,可依旧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她只有去一楼找敬老院的相关负责人要来了开门的钥匙,并带着一些志愿者一起来到了三楼。 许佳用钥匙打开了门,由于门的背后被许多椅子和柜子抵死了,所以,她怎么推也推不开。 “我们一起来吧。” 在几个人的集体努力下,更衣室的门终于被使劲的推开了,更衣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许佳在墙壁上摁下了电灯的开关,灯亮了,奇怪的是,房间内空无一人。 “墨雨菲,墨雨菲——”她又连续叫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人答应。 就在大家都还在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房间内的灯莫名其妙的熄灭了,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乱了起来。 “嘘——安静。”许佳镇定的抚平了大家的情绪,漆黑的房间内,顿时安静的让人感觉害怕。 许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打开了它,并朝着屋子的四周照了照。突然,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个够呛,顺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右边,只见靠墙的衣柜在不停地剧烈摇晃着。衣柜摩擦地板的刺耳声音穿透力极强,大家都无法忍受,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仿佛脑子都要崩裂开来似的。 片刻,衣柜突然停止了摇晃。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柜子里面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女孩的哭泣声。 “墨雨菲,是你吗?”许佳询问着柜子里那正在哭泣的人。“墨雨菲,是你吗?请回答!”她询问了好几声,柜子里依旧没有人答应,那呜呜的哭泣声依旧在继续。 此时,许佳深唿吸了一口,装了壮胆,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来到了那个柜子的旁边。那诡异的哭泣声突然消失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心跳。 无奈之下,许佳渐渐的伸出了那支本身就颤抖不已的手,准备将那柜子的门打开。不料,在她刚刚触摸到衣柜的门时,那衣柜又第二次剧烈的摇晃了起来,顷刻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连忙后退起来。 柜子再次停止了摇晃,但是,让人更为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柜子的下面,不断的渗出大量的暗红色的血液来。 所有人都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柜子。 “许佳,我看,我们还是走了吧。”其中的一志愿者对她说道。 她没有理睬他,而是再次举起了手电筒,朝着那个衣柜的方向走去。 “墨雨菲——”她继续唿喊着她的名字。 渐渐的,她用自己的手打开了衣柜的门,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大家立刻本能的用手捂住了鼻子。许佳举起手电筒,朝着柜子的里面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愕然万分:只见衣柜中的人已经是一具支离破碎的碎尸,四肢都分了家。更为奇怪的是,大家都没有看见墨雨菲的头,她的头不见了踪影。 “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许佳和大伙儿被吓得大唿小叫起来。 ~~~~~~~~~~~~ 自从室友墨雨菲遇害以后,贾茹就彻底退出了学院的青年志愿团,从此以后,她和很多志愿者都再也没有去过那座荒山敬老院——绿色佳园。可是,作为一个在经济上相对贫困的大学生来说,她不得不再另外找一份兼职来勤工俭学。为此,贾茹跑遍了整个s市的职业介绍中心,可让她头疼的是,s市的所有职介单位,几乎都是从一开始就要求缴纳一定数额的中介费。 “吴敏,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的又要向家里人要钱了。可是,我真的是不忍心开口,也不好意思开口。我父亲因病早逝,从小到大,全靠我母亲一个人辛苦的在外地打工,才一手将我拉扯大。说实在的,我考上这所大学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所学校的费用会如此的昂贵,现在,我真的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一种天大的错误。妈妈供我读书已经吃尽了苦头,这完全是一所贵族艺术学校,我根本就不适合这里,这里不属于我!”她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起来。 “贾茹,别伤心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好友吴敏安慰着她。 “吴敏,你说,我将该怎么办?怎么办?” “贾茹,我看,要不这样吧,你还是壮壮胆,去试试吧。” “试什么?” “找一家稍微便宜一点的中介所註册,缴纳一定的中介费”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这些钱会白花啊。现在的这个社会,骗子到处都是,他们可是无处不在啊。”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试试又怎样呢?你现在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啊。万一,你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心的中介人,或许能帮你——” “不可能,不可能,千万不要对这个社会报有一丝的侥倖心理。” “可是,贾茹,你现在必须报侥倖心理。” “这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了。” 第10页 “这样吧,我给你。” “什么?” “我说,这回,我帮你。” “可是,你不是也你也是贫困生啊。” “别担心,我虽然也是贫困生,不过,情况可能没你这么糟糕。如果我也和你一样,我也不会帮你的。” “吴敏,真是谢谢你。” ~~~~~~~~~~~~ 这个周末,在好友吴敏的陪同下,贾茹来到了s市郊外的大学城,并来到了某中介所注了册。待她填好了登记表以后,便缴纳了600元的中介服务费。 “同学你放心,有合适的工作,我们一定会电话联繫你的。”中介人米小姐说道。 “请问现在难道就没有合适的工作吗?我现在急需一份工作。” “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是学曲艺表演的,和曲艺表演有关的工作确实不怎么多,所以,你还是回去等候消息吧。” “哦。”无奈之下,她衡敏只有选择离开。 回到学校这几天,贾茹一直在苦苦的等待着职介所的消息。可是,一天,两天,一个星期过去了,职介所依旧是杳无音讯。眼看着自己手头的钱一天天减少,终于,她克制不住自己急躁、焦虑的心情,拿出手机,拨通了职介所的电话。 “喂,你好。”中介人米小姐说道。 “你好,我是上星期找你的那个贾茹。” “哦,说吧。” “请问,最近这几天,有适合我的工作吗?”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适合你的这类工作,暂时还没有。有的话,我会电话通知你的。” “既然你明明晓得我的专业不好找兼职,那你为什么在我给钱的时候不跟我将这个情况说明?”她开始在电话中不耐烦的抱怨起来。 “嗨!同学,你别总是怪我好不?你自己问我了么?” “即使是我没有问,你也应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的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此时此刻,她恍然大悟,绝望透顶。 此时此刻,她明白了一切。果然,自己还是摆脱不了被骗的遭遇。 于是,被气愤沖昏了头的她在这个周末的下午独自一个人再次来到了二楼那家职介所。她一脚踢开了半开着的门,冲进了办公室。 见她一副气势汹汹,怒髮冲冠的样子,那米小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取回我的那600块钱。” “同学,拜託,你既然要找职介所为你办事,那600元钱肯定是要缴纳的。其实,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不停地为你服务,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适合你的。要知道,找工作,着急是没用的。所以,你没有权利要回这600元中介费。” “我说,我要取回我的600元钱,你听见没有?”她放大了嗓门。 “哼!”她嘴边扬起了一丝不屑一顾的冷笑。 贾茹没有说话,顺手举过桌子上的茶杯,将那里面的茶水使劲的泼在了米小姐的脸上,顷刻间,滚烫的茶水弄得她嚎啕大哭起来:“呜啊——”米小姐倒在地上,不停地大唿小叫着。 紧接着,贾茹气愤的将办公桌上的那些註册资料全部逗得粉碎,并将那些破碎的纸屑奋力的向空中一抛,顷刻间,整个办公室内下起了‘十月雪’。那些带着愤怒的‘雪花’在整个办公室‘轻舞飞扬’。 “这完全是你自找的。”语毕,便迅速的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片刻,米小姐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并拨通了电话:“喂,毛哥啊,拜託你一个事情——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她现在应该走不远——” 正文 【6】上当受骗 贾茹独自一个人无精打采的在大学城的大街上行走着,突然,一辆轿车迎面行驶来,并停在了她的跟前。轿车的门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二话不说,直接强制性的将贾茹带上了车。 “喂,住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任凭她怎么叫喊,依旧是无法改变她被带走的事实。“喂,你们这两个混蛋,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快放我下车,放我下车,听见没有?”那个黑衣男人依旧将她抓得死死地。 不行,照这样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逃脱才行。 她默默地注视着车窗外,她发现,汽车已经开进了闹市区。这里人多,要不就趁现在—— 她用力的用牙齿咬了咬男人那只将她抓得紧紧的手,然后打开轿车的旁边的车门,奋力的跳下了正在快速行驶的汽车。 “救命啊,救命啊——”顾不上疼痛的她一瘸一拐的跑着,并大声的唿着救,可路上的所有行人此时都跟一个个的木头桩子似的,大家都只是目瞪口呆的,好奇的盯着这个不断在大街上狂奔着的她。 那轿车停了下来,两个男人下了车,并不停地在后面追赶着她。 贾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不停地奔跑着,终于,她在十字路口发现了一家大型超市,于是,她直接朝着大型超市奔去。由于是周末,超市内人山人海。 “让让,快让让——”焦急的她扒开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冲进了超市内的女厕所。 第11页 由于超市内的人太多,那两个男人渐渐的迷失了方向,昏了头,他们不停地四周张望起来,很显然,他们将人跟丢了。 躲在厕所内的贾茹暂时放松了自己一直紧张的心情。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膝盖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低下头,扒开裙子一看,只见膝盖上已经磨破了一大块肉皮,而且,伤口还在不停地流着鲜血…… 一定是刚才跳下车的时候,在地上摩伤了的。 她朝外望了望。 还等一下再出去为好,万一,又被那两个男人发现就玩完了。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贾茹一直待在厕所门口,并不断的注释着外面的一切,她在等待着一个最适合的时机。 收银台旁边,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引起了她的注意。 跟着这个警察出超市,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待那警察在收银台前付完帐的时候,她便从厕所了出来,紧紧地跟在了警察的后面,并小心翼翼的向四周巡视着。最后,她安全的出了超市,乘上了任意的一路公交车。 “555,吴敏,对不起,对不起——”回到学校的她伤心的为吴敏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吴敏,对不起,我们好不容易才筹齐的600元钱——” “贾茹,快不要伤心了,你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已经是大吉了。快别想那600元钱的事情了。” “对不起。” “其实,也是我不好,你当时是已经预料到自己会被骗的,可是,我依旧还是让你报了侥倖心理。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贾茹,别伤心了。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替你想办法吧,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如此责怪自己。贾茹,妈妈会理解你的,你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 早晨,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她。 “喂,谁啊?”她扯着迷煳的声音询问道。 “你好,请问你是贾茹同学?” “是的?请问你是?” “哦,我是一茶楼的负责人,昨天晚上,我在网上看见了你发布的找兼职的信息,所以就和你联繫了。我们这里现在需要一个端茶水的服务生,请问,你愿意吗?” “请问,你是哪个茶楼,会不会是骗子?” “呵呵,这位同学,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就是了。我们的茶楼可是s市一家很有名的茶楼。而且,就在你们学院南大门的街对面,所以,你上班也是很方便的。” “听你这么一说,难道你们是名人茶艺馆?” “嗯。对了,你今上午有空么?” “有。” “那你就9点30以前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请问你贵姓?” “我姓李。” 她随即来到了学院南大门对面的名人茶艺馆内。走进这座茶坊,贾茹顿时被这茶馆华丽、气派的装饰给惊呆了:只见茶馆的大厅内,很惹人注意的是门边的一张古筝哄线谱架。看到那古色古香的琴,贾茹便能猜到,茶馆的主人有了怎样的风雅;再看茶楼里的那些被称为服务员的女子,各个透着灵气,所有的人都是一身烫金边的红旗袍,映衬着褐色的木茶架和裊娜的香菸,在原木根作成的巨大茶桌和佛性十足的名画缭绕中,亭亭玉立。使人觉得,即使不喝茶,只默默的在厅里坐坐,这样的氛围,这样的感觉,就足以眩人心魂了。 大厅的南边,是一间雅致的品茶室,透过古典式的窗户,只见一妩媚可人的妙龄女子正在优雅的上演着别具一格的中国茶艺。女子的旁边,正坐着一男子,那男子正在为她耐心的指点着。此时,贾茹能够十分清晰地嗅到从木阁透出的茶香;能够清晰地看见品茶室内,那别致独特的茶具和古筝、名画…… “请问,你是李先生吗?”走进茶香瀰漫的品茶室,贾茹询问着那男人。 “是的,你是叫贾茹吧?” “嗯。” “进来吧,请坐。” 贾茹座了下来。先前那表演茶艺的女子暂时退下了。 “请问,你现在在学校上课有多少的业余时间?” “周末双休就不用说了,还有就是每周的星期四下午暂时还没有排课。” “是这样啊。不错,看样子,你至少能保证每个周末双休日都来这里。” “周末双休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这样的,我们茶馆之所以要在周末的时候专门请一个兼职服务生,是因为我们茶馆在周末的时候生意异常的火爆。到时候,客人会非常的多,所以,周末的工作强度也是相当的大的。因此,你一定要有吃苦的思想准备。” “这个,你放心吧,我到时候,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我不怕吃苦。” “很好。对了,你的报酬就按日结算吧。只要你保证当天能按时到这里来上班,让后把工作做好,当天就将那100元发放给你。” “什么?一天100元?”她很吃惊。 “怎么了?你觉得少了?” “没——没有,我觉得很好。照这样计算的话,我一个月至少也有800元的额外收入了。” 第12页 “嗯。下个星期六的上午8点,你就准时到这里来上班吧,下班的时间就暂时定为晚上的11点吧。” “什么?这么长的工作时间?照这样来算,我一天要工作整整十五个小时。” “没错,这完全是和你的收入成正比的,是合情合理的。” “哦。” “贾茹,真是恭喜你了,几经周转,你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兼职。”好友吴敏兴致高昂的说道。 “吴敏,真是对不起,等我这次攒够了600元的时候,我一定马上还给你。” “别着急,贾茹,慢慢来就是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再对我说这些,我可是要生气的了。” 正文 【7】回魂夜 这个周六的清晨,是忙碌一天的开始,贾茹再也不能像以往的周末那样舒舒服服的睡懒觉了。一大清早,她就来到了名人茶艺馆,穿好了工作的专用旗袍,换上了高跟鞋,然后被吩咐着打扫各个地方的卫生。尽管她在工作上显得十分的不熟练,但她依旧十分卖力的努力工作着。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此时,她已经被累的腰酸背痛,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下午的高峰期马上就要来临了。 下午,忙活了一阵子的她已经不能再继续坚持了,但是,为了今天的一百元钱能够顺利到手,她依旧咬牙,坚强的挺着。 “快点啊,怎么这么慢腾腾的?” “服务员,这里给我掺点水。” 这个时侯,茶馆内不少的客人对着这个新来的她左右吆喝着。 “真是不好意思啊,她是新来的服务生,有些不娴熟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你的花茶,马上就给你端来。”负责人李先生微笑着安慰着这些常客,毕竟,顾客是上帝。紧接着,李先生吩咐起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她来:“贾茹。” “嗯。” “二楼上的3号雅间内,有一客人要了五杯普洱茶,这有一个大盘子,时间紧迫,你就把这五杯普洱茶放在这个大盘子上,一起给楼上3号雅间的客人端过去。” “好的。”她用自己那双纤细的手,吃力的端起了那大盘子上的五杯普洱茶,只见那载着五杯茶的大盘子不停的在她那双纤细,白嫩的双手上左右的摇晃着。 “小贾,你能行么?要不,我叫其她的人来。” “没事的,李先生,我自己能行,你们还是快点照顾其他的客人吧。”语毕,瘦弱的她便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端着那大盘子上的五杯茶水,来到了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口处。 旋转楼梯的台阶十分的狭窄,穿着高跟鞋的她用自己的脚尖吃力的支撑着自己左右摇摆的身体,同时,自己手上端着的大盘子上的五杯茶水不停的抖动着。茶杯内,茶水不停地外溢着。由于装着茶水的茶杯都是很高的那种,所以,那五个茶杯不停地在她端着的盘子上左右摇晃起来。 “贾茹,小心点,别把茶杯打碎了。”李先生在楼下叮咛到。 “李先生,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她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杯,继续吃力的用脚尖踮着,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上了二楼。 终于,她紧张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她刚刚跨进3号雅间,由于脚不小心跨到了摆在门口的盆景,于是重重的摔倒了:“啊——”房间内,只听见一声尖叫和玻璃的破碎声,同时,五杯热腾腾的茶水全部倒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贾茹惊慌失措,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她连忙起身,低着头,不停的向跟前的客人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给你们重新弄几杯来,你们等着啊——” 她刚起身准备离间的时候,一客人叫住了自己:“贾茹。” 她转过身,发现他是表演系的曾老师。他叫曾晨,是专门从事戏剧创作教学的,男人大概三十岁的样子,幽雅潇洒,气质非凡。 “贾茹,你怎么在这里干活啊?”曾老师继续关切的询问道。 “哦,呵呵,是啊,我是想利用业余时间,锻鍊一下自己的能力。” “要锻鍊自己,也没有必要做这个啊。这样的活儿,对你没有一点帮助。” “这个我知道,只是,在外面找兼职真的很难,我已经遇到过骗子了。” “要不这样吧,你如果真的想锻鍊自己,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你的专长是什么?” “越剧花旦表演。” “就这些了?” “还有,会一点苏州评弹。” “哦?你会苏州评弹?” “呵呵,其实,只是略懂皮毛。” “很好。那你现在能哼上两句给我听听吗?我听听你的唱腔功底如何。” “这个——”她开始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起来。 “没关系的,随便哼上两句就是了。” “那我就哼一段《柳梦梅拾画》吧。” “嗯。” 第13页 “碧天如水净无尘,桂子香飘节候更。梦梅是整日园亭来散步,但见那,满园景色倍凄清。他便在,太湖石畔将身坐,瞥见了,五百年前未了姻。离座抬身忙拾起,展图注目喜还惊。原来是,丹青一幅倾城貌,姊姊吓,为甚你凤目盈盈看小生。分明是,闭月羞花人绝代,莫不是,嫦娥私出广寒门。淡妆绰约如仙子,姊姊吓,为甚你,凤目盈盈看小生——” “你的唱腔很专业,不错啊。你跟谁学的苏州评弹?” “小的时候,跟随着爷爷和奶奶在一些茶坊卖过艺,因此,学了一些皮毛。” “我看这样吧。名人茶艺馆正好有一位苏州评弹的男角儿,他也正好需要一位女搭档。从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在这里做这些粗活了,你就和姜先生一起,利用周末时间,在这个名人茶艺馆做个兼职的苏州评弹演员吧。这样一来,你不但轻松了许多,而且,也锻鍊了自己的唱腔,不是吗?” “曾老师,感觉你跟这里好像很熟似的。” “呵呵,放心吧,这家名人茶艺馆是我叔叔开的,我是他这里的常客了。” “你叔叔?” “嗯。我这就去跟他说,你明天,就不用干这些又脏又累的粗活儿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曾老师。” “没有什么,你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这就去跟我叔叔说一声。” “好的。” 语毕,曾老师便起身离开了三号雅间。突然,贾茹被眼前的所见吓了个够呛:只见曾老师的背后,紧紧地跟着一个身穿红色戏服的长髮女人,女人拖着长长的水袖。由于女人背对着自己,所以,贾茹没能看见她的脸。 贾茹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使劲的摇了摇头,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愿意去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不是的,我一定是看花眼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幻觉。 ~~~~~~~~~~~~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做那些粗活儿了,而是做一个评弹演员?”好友吴敏询问着她。 “嗯。” “那真是恭喜你了,贾茹。不过,你可要小心啊。” “什么?” “听说,曾晨老师不是一个好男人哦。” “为什么?” “你不知道?据说,他是一个富二代,同时,也是一个的掉渣的花花公子啊。他可是经常在外面包养,或者是在网上寻找的那种人。反正啊,他的私生活真是烂的要死。” “不会吧。这些流言蜚语都是无根无据的,曾晨老师,他是那么富有才气的一个杰出教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关于他私生活的一些话,可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你不知道啊,他有时候,可是连自己的学生都不放过。” “自己的学生?谁啊?” “就是你寝室的那个。” “你是说——” “就是刚死了的那个墨雨菲啊。” “你说什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可是,为什么墨雨菲死了,他好像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呢?” “很明显了,大家都只是玩玩而已,哪有真心的在投入情感啊。更何况,墨雨菲阂们一样,也是一个经济上相对贫困的大学生,她那样做,完全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天啊,简直不敢相信。” “怎么?你难道一直都不晓得这个事情么?真是服了你了,我们大家都晓得,而你这个和她同一个寝室的居然不晓得。” “我当然不晓得了。虽然我和她是同一个寝室的,但是,她平时的生活毕竟很奢华,向来都是吃名牌、穿名牌、用名牌的,我怎么晓得,她也是一个贫困大学生啊。” “哼,那只能说明,她靠卖自己赚了不少钱了——” “吴敏,住口。” “你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就发火了?” “不是的。我是觉得,不管怎样,墨雨菲现在已经遇害了,你就不要再那样说人家了。” “嗨,你也别误会,其实,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个大色狼。” ~~~~~~~~~~~~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钟,还有一个小时,寝室就要在统一时间熄灯了。这天晚上,贾茹没有到吴敏的寝室去找她,而是一个人在灯下苦苦的背着苏州评弹的弹词,以便在明天的工作中有出色的表现。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专心的背着弹词的她。 “谁啊?” “贾茹,你在里面吗?给我开一下门吧。”那是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你是——” “我是墨雨菲,给我开一下门吧,我忘记带钥匙了。” “哦,好的,我马上来。”语毕,她放下自己手中的弹词书,来到了门口,准备开门。 突然,她惊愕的反应了过来:墨雨菲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 想到这里的她一脸惊愕、茫然。她迟迟不肯打开寝室的大门。 “贾茹,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给我开门啊?”门外的墨雨菲继续催促着自己。 第14页 于是,她装了壮胆,用那只颤抖得很厉害的右手打开了寝室的门。 只见门外的那个人把她吓了个够呛:此时,站在门外的墨雨菲披头散髮,面色苍白。歪着脖子,口吐鲜血。 “啊——不要啊——”她立刻本能的关上了寝室的大门。 “贾茹,你怎么了?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将我关在门外啊?” “你走啊——走——听见没有,给我走——”贾茹扯着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哭泣着。 片刻,一直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突然消失了。墨雨菲的声音也随之消失了,可是,贾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贾茹瞪大了惊恐万分的眼睛,慌张的打量着这间安静的要死的房间。 突然,她发现寝室的窗户是开着的,于是,她本能的跑过去,伸手欲将窗户关上,不料,一只惨白、冰冷而异常有力的手使劲的捏紧了她那支关窗户的手。贾茹一惊,俯下头一看,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披头散髮,面色苍白、歪着脖子,口吐鲜血的墨雨菲抱怨着说道:“呜呜呜,贾茹,你好可恶啊,为什么要将我关在门外啊,我可是你的室友,朋友啊——呜呜呜呜——”此时此刻,墨雨菲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恐怖和阴森。语毕,她便一口咬住了贾茹的手腕,顷刻间,被咬破的手腕鲜血四溅,溅在了寝室的窗户上。 “啊,不要啊。”贾茹再一次被噩梦惊醒了,醒来后的她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还好,原来不是真的。 她深唿吸一口,算是放松。她看了看挂在寝室墙壁上的壁钟,已经是早晨六点半了。见窗外的天空渐渐开始泛白,她松了一口气。 六点半了,还是起床吧,好好的准备一下今天要表演的节目,八点钟准时要在茶馆上班。 正文 【8】古镇女吊 八点钟,她按照约定,来到了名人茶艺馆的大厅开始和一苏州评弹的男演员——姜先生一起表演,由于是周末,所以,名人茶艺馆的客人很多。 此时,大厅所有品茶的贵客们都用欣赏和赞许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秀气女孩子;此刻,大厅内所有品茶的贵客们都用宁静的心聚精会神的倾听者她婉转和绝妙的唱腔。 人们闭目听着几声弦音,那琴弦好似带了清洌的气息在魂里悠荡,魂里,人们便能看见远山近绿、水榭幽亭;流过一缕“梅花三弄”的韵声,滴滴落在悠远的神思中,似神盪,似孤廻。 此时,大厅的9号桌,一中老年男人正用一种极为特殊的目光注视着台上这位表演者,那目光是肯定的目光,是赞许的目光。 待一曲表演完毕以后,紧随而来的,是一阵阵热烈的掌声。片刻,一服务生走上台来对贾茹说道:“你好,贾小姐,打扰片刻。” “什么事?” “坐在9号桌的那位先生说是想和你聊聊。”贾茹看了看坐在9号桌的那位中年男人:“他找我做什么?” “这个我不清楚。” “这样吧,还有半个小时就快到中午十二点了,叫他稍微等一会儿。” “好的。” 语毕,她开始继续专注的表演起来: “风飘万点正愁人…… 才只是莺声细嫩、柳丝成荫, 早难道红消香断、风絮飘零, 转眼芳华尽…… …… 且把锦囊收艷骨, 一抔净土掩香魂, 埋香冢畔春泥湿, 知是泪痕与血痕?” 她的字字如切切,句句如落落,切切落落的评弹声犹其在雨夜里轻叙;优雅飘逸,富诗意,似玉兰临水,适浅妆;那优美的唱腔就象一件细针密线、色调雅致的布衣秋裙,饶词味,如幽兰空谷。 待最后一曲表演完毕后,她来到了9号桌:“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一电影公司的导演,我叫彭庆。” “导演?” “嗯,你叫我彭导就是了。” “哦,那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呢?” “是这样的,我们剧组最近正在拍摄一部越剧题材的戏曲电影。” “越剧题材的戏曲电影?” “本来我们剧组的女一号演员已经是选定了的,我们都已经完成了该剧的三分之一了,可是,这位女演员却在上一个月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什么?自杀?”她流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所以,我们剧组不得不重新拍摄该剧。现在,我们正在寻找另一个适合该角色的女演员。说实在的,今天,我也是碰巧来这里喝喝茶,刚才听了你弹唱苏州评弹,觉得你的唱腔蛮不错的,所以,我很想聘用你来出演这个角色。” “我?呵呵,彭导,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只是一个大学一年级的新生啊,并没有丝毫影视的表演经验。” “确实如此。不过,从你的身上,我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你是一个很有打造潜力的人。所以,我深信,只要你有一颗好学、上进的心,你一定能够取得很好的成就的。要知道,好多专业的演员都没有你这样的机会。机会难得,你不妨尝试一下。怎样?你愿意吗?” 第15页 “这——请问,你真的是导演吗?还有,你是哪家电影公司的?” “呵呵,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是骗子。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名片上写着公司的名称,你可以去网上查,也可以去相关部门调查我们公司的真实存在性。”彭导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衣兜里摸出了一张名片并交给了她。 “真是不好意思啊,彭导,因为,我以前被骗子骗过,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太介意。” “呵呵,没关系的,可以理解。现在这个社会确实很复杂,特别是你们这些在校大学生,思想单纯,更应该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才是。” “哦,对了,彭导,请问,你们剧组拍摄的内容是什么?还有,我在戏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请问,你知道鲁迅先生的小说——《女吊》吗?” “《女吊》?鲁迅先生?听说过,好像,也是越剧的一出很精彩的戏。讲的是一个红衣女鬼復仇的故事,反映的是对当时封建礼教的强烈批判。不过,具体的内容我不太了解。” “没关系。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拍摄的内容呢,其实就是借鑑了鲁迅先生的这部小说中的一些元素,然后再结合现实加以改编的一个故事。” “结合现实?加以改编?” “这样吧,这是我们的剧本,你可以先看一下。”语毕,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剧本。 贾茹接过剧本:“《古镇女吊》?彭导,你所谓的结合现实,难道就是指这个古镇上的事情吗?” “没错。这个剧本的故事,主要就是讲曾经发生在这个古镇上的真实故事。” “哦。” “你今晚回去好好的看看剧本吧,认真的了解一下你饰演的角色,然后,仔细的考虑一下,明天,我等你答覆。如果你不愿意接这个角色,我就好尽快的去寻找其她的人。” “好的,没问题,不管怎样,我明天一定按时给你一个答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语毕,彭导离开了名人茶艺馆。 正文 【9】门前吊死鬼 晚上十一点,结束了一天工作的贾茹回到自己的寝室。洗漱完以后,她便坐在自己的开始翻阅起那个名为《古镇女吊》的剧本来: 这是一个发生在大约200年前的真实故事,故事发生的地点叫雨玲镇,现在这个小镇已经荒废许久了,是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神秘江南古镇。 200年前的某一天,雨玲镇的某一戏院内,是一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景象。蓬荜生辉的戏台上,一男一女正在上演着越剧《梁祝》中的名段——十八相送。 女: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男:弟兄二人出门来 门前喜鹊成双对 从来喜鹊报喜讯 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 戏台上,只闻那男子唱腔如雾般飘渺,那女子唱腔如水般温婉;戏台上,只见那梁兄款款,英台脉脉,吴侬软语轻诉绵绵儿女情长。莲步轻举,水袖长舒,书生佳人演绎千古美谈;此乃一种如水般的唯美,如水的柔,水的清,水的韧,水的钢。 戏台上,那容颜焕发的女子叫许卓美,而她身边那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叫周艺君。他们二人乃此地有名的戏子,同时,此二人也是相识、相知、相恋了多年的有。 不料某日,雨玲镇头号大户人家的于少爷看上了这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的俏花旦——许卓美。因为于家乃当地的大家族,所以为了顾全大局,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许卓美不得不忍痛离开周艺君,从而迫嫁入于家。 可是,嫁入于家后的许卓美依旧对旧念念不忘,朝思暮想。于是,长久以来,他们二人依旧在秘密交往着。可毕竟,纸是保不住火的,吃秘密最终还是被大少爷发现了,整个于家都气愤不已。按照家规,许卓美必须被施以残酷的女子宫刑——骑木驴。 这天,万恶的于家命令下人准备了一根很大的圆柱形横樑,横樑上,竖立着一根被削尖的木桩。此刻,按照家规,许卓美必须骑上这个被刀磨的极为锋利的木桩,否则,周艺君将和她一起受罚。 于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许卓美只有自己忍受这残酷而丧失人性的女子宫刑。 许卓美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挣扎着骑上了木驴,骑上了横樑上那个被削尖的木桩上。紧接着,几个于家的下人将那根粗大的横樑抬起,将骑在木桩上的许桌美带着在雨玲镇的大街上游行。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妇许卓美”几个大字。 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女的怎么了?干嘛这样对别人啊?” “还不是荡妇一个,不守妇道呗。” “原来如此,那真是罪有应得啊。” “就是啊,戏子就是戏子,永远都是下九流,哪晓得什么妇道。” …… 此刻,大街上对此嘲笑不断,唾骂不休,不少的人涌上前去,将一些水果皮、生鸡蛋、陈年的垃圾以及一些残羹冷炙纷纷砸向了她。 第16页 此刻,人群中,唯有一人在为她落泪,他就是周艺君。可如此的怜悯和哀嚎在此刻又算得了什么呢?骑在被削尖的木桩上的许卓美,其两根之间不断的流出了鲜血…… 后来,许卓美被于家狠心的扫地出门了。虽然她回到了娘家,自己心爱的人也回到了她身边,但在许卓美心中,伤痛依旧是迟迟无法癒合的。最后,她因为无法忍受这种身心的强烈折磨,从而选择了在一天夜里吊死在于家的大门口。 ~~~~~~~~~~~~ 这天清早,于家的大管家打开了大门,准备清扫门口的积雪,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吊死在大门口的女子身着一身红色的戏服;披头散髮的她面色苍白;一双充满凶光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大管家。 顷刻间,他被吓的拔腿就跑:“呜啊,大老爷,大少爷,不好了,有鬼啊,鬼啊——”他不停的大唿小叫起来。 老爷道:“大清早的,瞎嚷嚷什么啊?” “老爷,有——有鬼啊——” “鬼?” “她——她就在大门口!” “哦?” 少爷走出来不屑一顾的笑道:“呵呵,大管家,我看你多半是昨夜酒喝多了,现在还没醒吧。大白天儿的,哪来什么鬼啊?我想,八成儿是你看花眼了吧。” “我没看花眼,不会错的,不会错的,她现在还在大门口呢。” “哦?那带我去看看,老子就是不信这个邪,闹鬼还闹到我们于家大门口来了。”语毕,便和大管家朝着门口走去。 ~~~~~~~~~~~~ “爹,这不就是那个吗?”来到大门口的于少爷对父亲说道。 “嗨,真是晦气啊。这往哪里死不好,偏偏要吊死在我们于大家的大门口,真是给我们于家丢尽了脸面,如此一来,人家还以为是我们于家害死了她的。” “爹,这也未必。现在还早着呢,天才蒙蒙亮,雨玲镇的大街上现在杳无一人,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看见。” “也是。大管家——” “在。” “还不快点将她放下来,让人家外人看见了,那还了得。” “哦,是是是。”语毕,大管家便上前去准备将那女尸放下来,不料,他才刚刚触碰到她的身体,就被她莫名其妙的一脚踢到在地上。 “哎哟——”大管家随即摔倒在地。 “老爷,少爷,这——这婆娘可能还没死呢——” “什么?还没死?”顿时,在场的所有人被吓了个毛骨悚然,感觉背上一阵凉。紧接着,大少爷气愤的对大管家说道:“就算她还没断气,你总不能让她一直吊在我们于家的大门口吧,还不快将她放下来。” “可——可是少爷——” “可是什么?” “少爷,我——我一个人——害怕呀!” “你这蠢货,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少爷,要不你再多吩咐几个人阂一起将她抬下来吧。我一个人,真的害怕呀!” 就这样,大管家在于家的几个家丁的帮助下,将那具身着红色戏服的女尸给抱了下来。 大管家把了把她的脉,然后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上试探了下,惊愕道:“老爷,少爷,这婆娘已经没气儿了。” “没气儿就没气儿了呗,有什么还好怕的?” “可是,她刚才用脚踢我来着。” “看来,这荡妇真的是一个不祥之祸,是我们于家的大克星,灾星。这个骯脏的荡妇,必须将她完全处理掉,否则,一定会给我们于家带来厄运的。将她尽快处理掉,以免让外面的人说我们于家的闲话。” “老爷,如何处置?” “来人。” “在。” “将这个荡妇的尸体给我抬到城外后山上分尸,然后,放火焚烧掉,将骨灰撒入河水中就是了。” “是。” 老爷一声令下,于家的几个下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正文 【10】暗夜惊魂 于家的几个下人将那具女尸用一卷破烂的旧蓆子包裹起来,随后用马车将她的尸体拉到了城外后山上一处隐秘的树林内。 “哥,我们开始动手吧。” “嗯。” 语毕,几个下人便举起了斧头准备开始分尸,那领头的正准备一斧头噼下去时,旁边的一人突然劝住了他:“哥——” “怎么了?” “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有什么不对劲儿?” “我,我是害怕啊!” “哼,一个死人,有什么好害怕的?”语毕,那男子再次挥动斧头,直接朝着那女尸的脖子上用力的噼了下去。 顷刻间,只闻唰的一声,那女尸的身首立刻分了家,脖子内的鲜血四溅开来,鲜血溅在了地面上、大树上以及那些下人们的脸上。四溅的鲜血所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捂住了鼻子。 紧接着,男子准备用斧头第二次噼下去的时候,不料,那无头的女尸突然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第17页 顿时,在场的几个人都被下了个够呛,紧接着,那女尸突然站立了起来,用自己干枯而有力的双手死死的捏紧了那个拿斧头的男人的脖子,并将他高高的举起。 此刻,旁边几个下人不解的议论着: “我的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女的,不是死了么?” “我不晓得,可能,是恶灵现身了吧。” “我的天啊,这可如何是好?” “趁现在,快逃吧。” 语毕,几个人随即慌忙逃窜。 无头女尸死死的掐住那男子的脖子,使他忍不住口吐鲜血起来。 “呜!饶——饶命啊——”男子用沙哑的声音乞不断的乞求着,无头女尸勐的将他扔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他的身体勐烈的撞在了大树上,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无头女尸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继续跳耀着向那男子一步步逼近。她不断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并发出了骇人的“吱嘎吱嘎”的声音。 他急的满头大汗,全身的汗水完全渗透了他的衣衫。突然,他发现了自己脚下的那把斧头,于是,他弯下腰,拾起了斧头:“别——别过来,否则,我——我就不客气了。”很明显,他的底气显得不足,吞吞吐吐的话语中,伴随着的是颤抖的声音。 突然,他惊讶的发现那个身着红色戏服的无头女尸已经不在自己的眼前了。,然而此时,如此并不能使他有丝毫的放松。树林里异常的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丝微风,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他自己的心跳。 他带着胆颤无比的心情四处张望着:“,不要躲躲藏藏的,有种的话,就出来跟我搏斗。”他大声的喊道。 其实,他很想立刻逃跑,但是,他觉得,不除掉那女鬼,他的心中永远都无法平静。 他继续在树林里大喊着,可许久过去了,树林里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不见那无头女尸的身影。渐渐的,他开始感觉到自己背上有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气袭来,树林中没有一丝微风,静谧无比。 突然,他明显的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腰,低下头一看,只见一双苍白而干枯的双手将他的腰抱的死死的。 他不寒而慄,本能的举起了手上的斧头,欲将那双苍白而干枯的手砍断,不料,其中一只苍白的手快速的抓住了他那只举着斧头的手。片刻,那干枯而强有力的手完全控制住了他拿着斧头的那只手,并握着斧头,朝着男人的头部一次又一次的噼了下去。 树林中随即响起了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惨叫声。 ~~~~~~~~~~~~ 这天深夜,于家的大少爷和几个同样烂醉如泥的兄弟大摇大摆的从碧春楼走出来。 “于大哥,今晚真是痛快啊,我们就不送了——” “嗯,告辞了啊。” 于少爷和一大群人告别以后,便登上了自己的马车。随着马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迅速的朝着于家的方向驶去。 云黑风高的夜晚,漆黑的天幕中,浩瀚的星辰被大片大片的滚滚黑云无情的吞噬,唯有一轮惨白的月亮在“注视”着一切。 回到家中的于少爷点亮了自己房间的油灯,突然,他被眼前出现的景象感到极为震惊:只见自己房间的床边上,坐着一身着红色的新娘妆的女子,女子的脸被喜帕盖着。 此时,烂醉如泥的他有些纳闷、迷茫。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一步步的逼近了那女子,并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起来。终于,他忍不住好奇,情不自禁的将那盖头掀了起来。令他吃惊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那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那完全是一张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完美脸颊。 “呵呵,许卓美,是你啊,你——你真是个大美人儿啊——”男人醉醺醺的称赞道。 她对他微微一笑,好似一代倾城花。他完全被这粉妆玉琢、鲜眉亮眼的女子给吸引住了。当烂醉如泥的他情不自禁的想扑上去时,她用手挡住了他:“等等,我还没卸妆呢。”那声音是如此的妩媚和娇滴。 “哦,好,好。”他顿时喜笑颜开。 女子来到梳妆檯前,拖去了新娘妆的外衣,新娘妆的下面,是红色的戏服。紧接着,女子拆掉了髮饰,一头漆黑的长髮直泻而下。 此时,男人突然惊讶的发现,镜中女子根本就看不见脸,镜子中的脸完全是漆黑的一片。 男人使劲的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醉醺醺的眼睛再乍眼一看,更让他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女子用自己的双手慢慢的将头颅取了下来,并放在桌子上,用梳子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髮。 男子完全傻了眼,此时此刻,原本烂醉如泥的他立刻清醒了一半。他随即破门而出,拔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哇呀,有鬼,有鬼啊!”于少爷被吓得一边跑,一边大唿小叫着。 他火速的来到了爹娘的房门口,并使劲的拍着门:“爹娘快开门,开门啊——” 正在熟睡的老两口被这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什么事啊?大半夜的瞎嚷嚷什么?”老夫人翻着身子,扯着懒洋洋的声音问道。 第18页 “爹,娘,快开门啊,否则,我会没命的啊。” “什么?”老两口速速的穿好了衣服,并下床开了门,只见门外的于公子面色苍白,浑身不停的颤抖着。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把你吓成这个样子?”老爷问道。 “爹,许——许卓美她——” “嗯?” “我是说,许卓美她回来了,她——她现在就在我的房间内。” “你胡说什么啊,许卓美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的样子,好可怕啊。爹,我想,她一定是找我们报仇来了。” “我看你多半又是做噩梦了,这样的事情,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快回房去。” “不,我不回房,她现在就在我的房内。” “真有此事?” 就这样,于少爷在其爹娘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片刻,老爷道:“我说你呀,一定是产生幻觉了,你看,这房间内不是什么都没有吗?”老爷的话音刚落,房间内随即颳起了一阵阴风。寒气逼人的阴风吹灭了油灯,顿时,整个房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待他们惊魂未定之时,只闻房内砰的一声,原来,是阴风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呜呜呜,爹,娘,许卓美她来了!”于少爷拽着他们的衣襟不停的哭泣着。 老夫人道:“老爷,我看,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确实蛮吓人的。” 于是,一家三口来到了门口,准备将房门打开,可不知怎的,房间的门仿佛被锁死了,怎么也打不开。 这一来,可把这家人给急坏了。 “爹,娘,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难道只有在这里等死吗?”就在一家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时,突然,一阵极为悦耳的越剧唱腔在他们的耳边响起,那悽美、迷人的唱腔犹如空谷传声: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悽美的唱腔继续迴荡在漆黑的房间中。 “爹、娘,你们听见了么?是许卓美,是许卓美的声音啊。” “听见了,确实听见了,难道说,她真的回来要我们的命了么?呜呜呜,老爷子,这可如何是好啊?”母子二人被吓得抱头痛哭起来。 片刻,老爷道:“你们听。” “什么?” “这唱腔好像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没错,的确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那优美凄婉的越剧唱腔突然停止了,漆黑的房间内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压抑,安静的可怕。突然,通向楼上房间的楼梯上响起了吱嘎吱嘎的响声以及脚步声。 此时,一家三口默默的注视着那通向二楼的楼梯。只见那楼梯上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脚步声和木质楼梯所发出的吱嘎声。而且,他们还能够清楚的看见,楼梯的扶手在不停的摇晃着。 房间内,三人的心跳速度都达到了极限。 “爹,娘,怎么办,她要下来了——” 一家三口再一次抱头痛哭起来:“呜呜呜,如何是好啊?难道,今天就是我们一家人的葬身之日吗?” 片刻,脚步声和吱嘎声都停止了,楼梯的扶手也停止了摇晃。 此时,一家三口默默的注释着前方。突然,只见楼梯旁边的一根八仙椅子被快速的挪动了一下。再乍眼一看,那八仙椅依旧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 “老爷子,她要做什么啊?我好害怕啊。” “不晓得。” 三人继续注视着那把安静的矗立在原地的八仙椅,突然,让他们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八仙椅莫名其妙的悬浮在空中,片刻,悬浮在空中的八仙椅勐的朝他们飞了过来,紧接着,椅子不停的在他们的身上用力的抽打着。 “哇——不要啊——” 一声声死亡的惨叫从于家大院传了出来,哀号声响彻了整个雨玲镇漆黑的天空。 ~~~~~~~~~~~~ 自从那天深夜,于家大宅发生闹鬼的事且全家丧命后,雨玲镇的人每天晚上都能够清楚的听见许卓美凄凉的唱腔,那唱腔使人夜不能寐。甚至有人说,亲眼看见了许卓美的鬼魂出现:一身红色的戏服,披散的长髮,拖着长长的红色水袖,迈着轻盈的台步在深巷中吟唱着《十八相送》,因此,不少的人因为极度恐惧而纷纷离开了雨玲镇,这个江南小镇也从此衰落下去,成为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着的荒废小镇。 正文 【11】消失的古镇 贾茹合上了剧本,此时的她内心很乱。一来是恐惧,二来是因为这样的故事实在太让人揪心了。更让她感到费解的是,剧本中,那个叫许卓美的女子感觉就像是经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女人。 突然,她回想起了彭导白天对自己所讲的话:“本来我们剧组的女一号演员已经是选定了的,我们都已经完成了该剧的三分之一了,可是,这位女演员却在上一个月莫名其妙的自杀了。” 想到这里的她有些惶恐不安、心惊肉跳的感觉。 第19页 这段时间,她所遇见的诡异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样的剧本,还是别接为好。 次日依旧是周末,大清早就她拿出了彭导的名片,并拨通了彭导的电话:“喂,你好,彭导,我是贾茹。” “你好。怎样?你想好了么?决定接这个角色了吧。” “彭导,真是不好意思,我决定放弃了。” “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 “呵呵,这有什么好害怕的,戏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我——” “行,我不为难你了。今天中午的时候,我依旧会去名人茶艺馆,你就顺便把剧本交给我就是了。”语毕,电话那边的彭导便挂了电话。 突然,贾茹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姐姐的,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拨通了姐姐的电话:“姐,什么事情?” “呜呜呜呜,贾茹,妈她——”电话那边的姐姐伤心的哭泣着。 “妈妈怎么了?” “妈妈的老毛病又犯了,她现在,躺在医院里呢。” “什么?情况怎样?” “医生说她暂时的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怎么了?” “医药费实在是太昂贵了,妈妈只是在病躺了两天,就花费了五千块钱。所以,贾茹啊,你在外面一定要节省着点,妈妈能供你读书,已经是相当的不容易了。” 她挂了电话,思绪万分,感慨万千。 是啊,家人能供自己读书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为了让她念大学,姐姐甚至放弃了自己参加高考的机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了她。 她后悔刚才不该推掉剧组的工作。如果能去演戏,说不定能为家里人减轻很多负担。 ~~~~~~~~~~~~ 她照常来到了名人茶艺馆,由于是星期日,所以,茶艺馆的客人依旧很多。大厅那些品茶的贵客们依旧用欣赏和赞许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秀气女孩子;依旧是用宁静的心聚精会神的倾听者她婉转和绝妙的唱腔;也有人依旧是闭目听着几声弦音,那琴弦好似带了清洌的气息在魂里悠荡,魂里;人们依旧还是能看见远山近绿、水榭幽亭。 贾茹一边表演着,一边注视着台下彭导的到来,果然,彭导来了,她立刻停止了表演,对负责人李先生说道:“不好意思,我耽误一小会儿。” 语毕,她来到彭导身边:“彭导,你的剧本。”她顺手将《古镇女吊》的剧本交给了他。男人转身欲离开,不料她说:“等一下,彭导。” “怎么?” “我改变主意了。” ~~~~~~~~~~~~ 就这样,为了减轻家人在经济上的负担,她义无反顾的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接下了这场越剧电影,并担任女一号,她饰演的角色是许卓美。 这天,贾茹来到学院的教务处办公室请假,这一请就是三个月的假。照理来说,这么长时间的请假,教务处是根本就不会批准的,但是,考虑到这次能给学校带来荣誉,所以,教务处还是毫不犹豫的批准了贾茹三个月的离校请假。 一个星期后,按照剧组彭导的约定,这天一大早,贾茹便在学院的校门口等待着剧组的专车前来接她去拍摄的地点。片刻,剧组的两辆专车停在了校门口。 “贾茹,上车吧。”彭导在车窗上对她说道。 只见专车上一共有三十来人的样子,大概都是一些演职人员和场务工作人员。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帘:“曾老师。”她高兴的跟他打起招唿来。 “贾茹。” 她走了过去,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曾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被该剧组邀请过来,做一些拍摄的指导工作的。” “真是没想到,曾老师你还会指导现场拍摄?” “呵呵,贾茹,你不晓得啊,你们这位曾老师本事还大着呢。”在一旁的彭档道。“你们的曾老师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大学教师,而且,还是很有名的编剧呢。很多时候,剧组的工作是少不了他的。” 汽车出了城,在广阔无垠的平原公路上快速行驶着。公路两旁,是一片片肥沃的农田。剧组的两辆专车在繁花盛开、触目皆绿的田野之间飞奔着。 贾茹无意中发现身边的曾老师正侧目细细的观察着自己,一时间,她有不好意思,突然感觉脸颊一阵滚烫袭来。 是脸红了吗? 她不敢开口说话,更不敢到处乱看,而是本能的将脸转向了窗外,开始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来。 贾茹透过车窗,看见了地里的禾苗和路边的花花草草;看见了鸟在天空鸣叫着飞过,蝴蝶还在跟花们恋爱;看见了田地中的农作物,就像见到儿时的好友,觉得亲切。 车窗外的风景异常迷人,这使得原本有些紧张和不自在的她放松了许多。 剧组的专车继续在田野间的公路上行驶着。 “彭导,我们即将前往的拍摄地,究竟在哪里?”贾茹突然询问起来。 “雨玲镇。” “什么?”她吃惊的瞪大了有些惊恐的眼睛。 第20页 “怎么了?贾茹?”在一旁的曾老师关切的询问着她。 “雨玲镇不是已经荒废,且消失了吗?”她继续诧异的询问着彭导演。 “雨玲镇确实已经荒废了。不过,它只是在地图上消失了而已。这么多年来,废止是一直都在的。” 听到这里的她开始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起来。 要去废止拍戏,想必那一定是一处非常恐怖且阴森的地方。 她的全身随即开始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贾茹,不舒服?曾老师问,她没有回应,继续一个人发着呆。 “贾茹,你怎么了?”曾老师再次询问她,并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顷刻间,她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本能的将那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给移开了,并将视线再一次转向了窗外。 渐渐的,田野上矗立着的一群古建筑群依稀可见。 剧组的专车在一座石拱桥旁停了下来,贾茹跟着大伙儿下了车。只见拱桥的对面,完全是一条精緻的青石板古街,古街两旁的古建筑美不胜收。 “跟我走吧,桥那边就是雨玲镇。”彭导一声吆喝,大伙都跟着过了桥。 贾茹跟着大家来到了雨玲镇上,让她费解的是,这里的一切,完全不是她想像的那么阴森和恐怖,相反,雨玲镇上的艷丽风景让她有些费解,因为这里完全是一副焕然一新的景象。只见大街上,身着古装的人们随处可见;他们有人挑担,有人驾车,有各种不同式样的车;有人驾船,也有人游荡。 贾茹完全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穿越了时空的人,仿佛回到了两百年前…… “雨玲镇不是荒废了吗,为什么这里的建筑却焕然一新,而且感觉也很热闹?”贾茹好奇的询问着身边的曾老师来。 “呵呵,很简单啊,当然是为了拍戏。” “拍戏?” “为了拍戏,剧组专门将雨玲镇所有的房子重新整修了一番,所以,你看上去会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那大街上这些穿着古装来来往往的人,想必一定是跑龙套的群众演员了吧?” “嗯,没错。” 正文 【12】只闻脚步声 在场务人员的带领下,一行人分别来到了各自的房间。 “贾茹,房间不够了,都是三两个人一起住的,这段时间,你就和曾老师合住一个房间吧。” “什么?我跟他?这不太好吧。” “你们两个比较熟,是师生关系,对彼此也比较了解,在一起可以相互照顾嘛。” 此时,在一旁的曾老师沉默不语,只是悄悄地走出了房间。 贾茹低声的对那工作人员说:“可以将我换一个房间么?我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啊。” “其他房间的女孩子都已经满了,可能容不下你了。” “这——” “你们两个,就将就一下吧。” 她一身疲惫的躺在了,毕竟,对于有些晕车的她来说,这一路上的颠簸还是有些不适应,现在的她,胃很难受,只想悍然大睡。 她静静地躺在,默默地注视着房间洁白的天花板,屋子里很安静,那种安静的程度似乎是连一颗细针掉下来都能清楚的听见。 渐渐地,贾茹熟睡了起来。突然,房间的门开了,是曾老师,他是来整理行李的,发现正在悍然大睡的贾茹,他便悄悄地走过去,温柔的将的被子搭在了她的身上。为了不影响她休息,他便再一次悄悄地走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将门关上。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正在熟睡着的她惊醒了:“谁啊?” “是我,彭导。” “哦。”她揉了揉瞌睡兮兮的眼睛,起身下了床,打开门。 “怎么?你人不舒服么?” “没什么,只是精神不太好。” “怎么?昨天晚上没睡好?” “没有啦,可能是有点晕车。感觉胃不舒服,所以,想睡一会儿,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哦,你今天可要休息好哦,明天就是正式开拍的时间了。” “嗯。” “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先看看这个光碟。”彭党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dvd光碟。 “这是什么光碟?” “是前段时间,我们拍《古镇女吊》的时候刻录的。” “前段时间?” “嗯。赵小姐一自杀,我们的戏就没拍了。这里面,是我们以前拍摄的,当然,只拍摄了一半,赵小姐就自杀了。” “赵小姐就是饰演许卓美的那个演员吗?” “没错?今天,你可以看一下赵小姐的演技,她是一位很资深的演员,你可以多向她学习一下。明天你要开始上镜了,你出演的角色和内容,大致都跟她是一样的。所以今天,你也可以先用这种方式熟悉一下台词,然后,多了解一下赵小姐的表演风格。”语毕,彭导便关上了房间的门离开了。 赵小姐的表演风格,究竟是怎么样的?那个自杀的女演员,在银幕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第21页 她带着这样的疑问,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打量起来。她发现,房间的一老式的旧柜子上摆了一台dvd影碟机和一台电视机。于是,贾茹打开了dvd和电视的电源,将那张光碟放进去开始播放起来。 电视机的银幕上,开始出现了一幅幅的精美画面,首先展现在银幕上的,是雨玲镇的美丽景致,银幕上山峦叠翠、小桥流水、风景如画,小镇四面群山环绕,画面上,正是大雾笼罩的晨间。临河而建的长长青石板古街,两岸的房子中间架着石拱桥,桥下澄澈的河水里,成群的鹅鸭游来盪去相互嬉戏,两岸的板房半隐半现在河里轻盈飘荡。古镇的古街上,呦喝声,笑声,讨价还价声,依稀声声入耳…… 此时画面完全将她的思绪带回了200年前的雨玲镇。 画面上切换到了蓬荜生辉的戏台,一男一女正在上演着越剧《梁祝》中的名段——十八相送。 那饰演祝英台的女子应该就是死去的演员赵小姐吧,真是一个五官端正,粉面桃花,相貌过人的美人儿啊。 五十分钟过去了,银幕上的剧情已经发展到了许卓美自杀的时候了,只见荧幕上的女人(许卓美)吊死在了于家的大门口。那个被绳子勒紧了脖子的女人,浑身不停的颤抖着,两脚不停的抽搐着。或许是因为动作过于激烈,她的骨骼不时的发出了咯咯的响声。只见荧幕上,那个身着红色戏服的女人拥有一张异常苍白的面孔,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摄像镜头。 坐在荧幕面前观看的贾茹看着荧幕中的女人那两颗充满仇恨的眼珠子将自己盯的死死的,突然感觉身上一股莫名奇妙的寒气袭来,并开始浑身颤抖起来。银幕上,女人的脸开始变得越来越消瘦,颧骨开始高高的突起,顷刻间,两只眼珠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看不见眼珠子的黑夜眼眶。 突然,dvd光碟仿佛被卡住了似的,画面在这一刻停止了进展,荧幕上唯一能够看见的,是一个拥有蓬乱的头髮,漆黑的眼眶、苍白的面色、高耸的颧骨的女鬼头。 咳咳咳—— 荧幕上传来了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看到这里的贾茹立刻将dvd关闭,那女人的可怕面相也立刻消失了。 可是,贾茹的心并不能立刻平静下来,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依旧很强烈,强烈的程度能够震动她那瘦弱的身体。 奇怪,画面上的女人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模样?难道,是他们故意那样拍摄的吗? 突然,一阵敲门声将惊魂未定的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谁?” “贾茹,是我,彭导。” “什么事?” “呵呵,你不想吃中午饭了么?” “哦。” ~~~~~~~~~~~~ 这天夜里,贾茹和曾老师同睡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个上下铺的床,二人商量好了以后,她睡在下铺,曾老师睡在上铺。 贾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今天在银幕上看见的那诡异的画面。突然,那凄凉而古老的唱腔再一次在耳边迴荡了起来: “眼前还有一口井 不知道井水有多深 你看那井底两个影~ 一男一女笑盈盈……” 贾茹本能的坐了起来,开始紧张的四处张望。不料,这个时候,那唱腔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她仔细的听了又听,她确定,这脚步声是从门外的走廊上传进来的。 渐渐的,走廊上那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吱——吱——吱—— 贾茹十分清楚的感觉到,那轻盈的脚步声已经移动到了房间的门外。 突然,吱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止了。 贾茹带着紧绷的神经,张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房间的那扇紧闭着的门。一分钟过去了,那扇门依旧没任何动静。 是我耳朵出毛病,产生幻觉了吗? 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就在她的思想刚有片刻放松的时候,房间的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贾茹愕然,门外并看不见有任何人,也看不见有什么人进来。这扇门,仿佛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阴风吹开似的。 砰—— 被轻轻推开的门又被使劲的关上了,紧接着,那吱吱吱的脚步声再一次在房间内响起。 吱吱吱—— 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并在自己的床边消失了。 难道,她来到自己的床边了吗? 她的心跳勐烈的加速,她瞪大了眼睛,坐在自己的一动也不动的发着呆。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腿上一阵麻,就像被触了电似的难受。本能的掀开被窝,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被窝里,是一个披头散髮,看不见脸的女鬼头。 看不见脸的漆黑女鬼头张开了嘴,发出了异常奇怪的叫声:“咳——咳咳——咳咳咳——” “啊——”贾茹被吓的大唿小叫起来:“啊!救命啊!救命啊——”她本能的朝着曾老师睡着的上铺爬去他被她急促的尖叫声惊醒了。 “怎么了?贾茹?” “有鬼,有鬼啊!”本能的扑进了男人的怀中,并将男人的双手捏得死死的。 第22页 “什么?有鬼?” “嗯,就在我的被窝里,好恐怖啊。她看不见脸,没有脸啊!”贾茹不停的在他的怀中哭泣着。 曾老师随即下了床,打开了房间的电灯四周打量起来:“什么也没有啊。” “呜呜呜,她就在我的被窝里。” 男人掀开了被子,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笑着对她说:“你一定是看见幻觉了吧,贾茹。” “不会的,我明明看见了,就在我的被窝里,而且,房间里还有脚步声。” 突然,男人意外的发现的床单上有几滴鲜红色的血液。他笑了笑:“呵呵,贾茹,快别多想了。女孩子那几天幻觉多,是很正常的事情。” “什么?那几天?”突然,她感觉自己小腹一阵坠胀感的疼痛。 果然,今天她来例假了。 突然,她脸红了,不好意思再多看他一眼。她纳闷,按照正常的经期,今天是不应该来的。这次例假,至少提前了十天。 “贾茹,贾茹——” “哦。” 曾老师连续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没,不好意思啊,曾老师,我去趟厕所,马上就回来。”语毕,带着满脸的羞涩,径直朝房间的厕所走去。 正文 【13】自焚 次日,是正式开拍的时间,剧组在雨玲镇古老戏台原有的基础上,将其重新装修了一番。无数个身着古装的群众演员将这座蓬荜生辉,热闹非凡的戏院变得人山人海,济济一堂。在后台化好妆的贾茹一身粉色的戏服亮相了,此时的她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家喻户晓的大家闺秀——祝英台。和她配戏饰演梁兄的男子一身浅绿色戏装也同时亮相了。戏台上,一粉一青的二人给了大家眼前一亮的感觉。 “准备好了么?开始。”彭导一声令下,镜头对准了戏台,台上,精彩的《十八相送》开始上演了。戏台下,群众演员饰演的观众的掌声、欢唿声,尖叫声不断。 贾茹穿的是粉布长衫,脸上胭脂赛前坤,神气之间,活脱脱已是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英台,她的举手投足间,神韵昭然若揭。 一天的拍摄结束了,虽然贾茹在演技上还有许多有待提高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大一新生来说,她已经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和进展。 “贾茹,今天的表现不错啊。”回到房间,曾老师不停的夸奖着她。 “曾老师,快别这么说,我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一定还是有很多问题存在的。如果你发现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一定要给我指出来。毕竟,你和彭导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放心演戏就是了,演技上的提高,并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慢慢来,别着急。有什么无问题,我一定会给你指出来的。相信自己,你有很大的打造潜力。如果你这次初次上镜取得了好成绩,以后,我可以向一些剧组好好的推荐你,这样一来,你就有更多上镜的机会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曾老师。有你的帮助和指导,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谢谢你,曾老师。” “不用谢,作为你的老师,看到自己的学生发展良好,何尝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你取得好的成绩,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 黑夜之黑,天空,月色如水。 黑夜里,贾茹穿着翠绿色的睡袍,薄薄的拖鞋,披散着头髮依旧掩盖不住她清澈的面孔。 她独自一人在黑暗的坟场中行走着,她能看到一些蓝色的磷火在那些黑黝黝的坟堆中飘浮,于是,她心跳开始加速。尽管很害怕,她依旧前进着。 慢慢的,她走出了那堆乱坟地,顿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她看见了一条古老的街道,从规模来看,这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因为街道上店铺很多,各式各样的刺绣坊,古香古色的茶馆,还有很多精緻的亭台楼阁,尽管这些事物看上去都很美,都凝聚了古老文化的精髓,可是却因为黑暗、没有人烟而变的阴森,凄凉……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突然,隐隐约约的,她听见了阵阵优美古乐声,于是,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朝着音乐的方向走去。 她穿过了一条又黑又长的街道后,发现在远处,站着一个身着蓝色戏服的女子,女子正在黑暗中吹着凄凉的洞箫,一头乌黑的长髮宛如黑色的瀑布直泻而下。 那悽美的箫声像从远古的尘埃中溢出来,却还保持着自身的清丽,没有世事的嘈杂,没有尘世的污浊,独处于世外,怡然自得。 渐渐的,女子转过了身,迈着轻盈的台布朝着贾茹的方向款款走来。 她的动作虽然很轻盈,但速度却很快。 女人没有脚,感觉像风一样。 她来到了贾茹的面前,用深邃的目光注视她。 身着蓝色戏服的女人完全是一个五官端正,粉面桃花,相貌过人的美人儿,突然,贾茹觉得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请问,你是越剧演员——赵小姐吗?” “没错,我是赵贤。” “哦,我看过你演的戏——《古镇女吊》。” 第23页 “你现在在饰演许卓美?” “对。”贾茹话音刚落,蓝衣女子便流露出了异常恐怖的表情。 “怎么了?赵小姐,有什么不对劲吗?” “贾茹,千万别再演下去了。” “咦?” “否则,所有的人都会死。” “为什么?” “许卓美死的太惨了。其实,她——”赵贤开始情不自禁的哭泣起来。 “怎么了,赵小姐?” “其实,许卓美一直都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她死的样子。你们将她的死拍出来,一定会受到她的诅咒的。” “真的如此吗?原来许卓美,并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没错,她所经受的女子宫刑也好、上吊也好,被砍掉头颅分尸也好,对于她来讲,都是痛苦不堪的回忆。你们这样将她所经歷的这些悲剧拍摄出来,完全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啊。” “真是不可想像,难道赵小姐,你的死,也是因为她的诅咒吗?” “所以,贾茹,别演了,你们快停止吧,否则,你们都会被诅咒而死,就像我一样。”语毕,她举起脚下的一桶汽油浇在了自己的身上。紧接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并将其点燃。 “赵小姐,你要做什么?”贾茹无比震惊。话音刚落,那诡异的唱腔又一次在黑暗的深巷中迴荡了起来: “清清荷叶清水塘, 鸳鸯成对又成双。 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 梁兄愿不愿配鸳鸯……” 紧接着,更让她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她清楚的看见,在赵小姐的背后,是那个身着红色戏服的长髮女子。只见那女子用她那只苍白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赵小姐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并迫使赵小姐将打火机慢慢的朝着自己沾满汽油的头髮靠近。 “不要啊,停手啊——” 一点用都没有,此时此刻,赵小姐完全被那红衣女子控制住了,她那只拿着打火机的手根本就不听使唤,而是在红衣女鬼的控制下,慢慢的靠近自己的沾满汽油的头髮。 “呜啊——不要啊,住手——” 她欲过去唤醒完全被恶灵控制了的赵小姐,不料,那披散着头髮的红衣女子突然转过苍白的脸来,用一种极为兇恶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两颗硕大的眼珠子就跟死人的眼珠子似的,布满了血丝。 贾茹被那种充满仇恨的目光吓得连忙后退了起来。 终于,在恶灵的支配下,赵小姐那只不停使唤的手点燃了沾满汽油的头髮。顷刻间,她的全身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啊——啊——”她因为剧烈燃烧的疼痛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 天啊,那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要啊,赵小姐。”贾茹不停的哭喊着。 ~~~~~~~~~~~~ “不要啊,赵小姐——不要啊——赵小姐——”贾茹不停的在哭喊着,她的哭喊声惊醒了在上铺熟睡着的曾老师。 曾老师立刻打开了房间的灯,下床来到了她的身边:“贾茹,快醒醒。”他不停的摇晃着她。 渐渐的,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贾茹,怎么了?做恶梦了?” “曾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说吧。” “那个饰演许卓美的演员——赵小姐,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自杀啊。” “是用什么方式自杀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知道,我必须知道。”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默默的注视着他。 沉默了片刻,男人回答道:“她是自焚而死的。” “什么?自焚?”贾茹立刻瞪大了自己惊愕万分的双眸。 “怎么了,贾茹?” “曾老师,拜託你一件事,你明天去给彭档,叫他们立刻停止拍戏。” “为什么?” “立刻停止拍戏。否则,我们都要死。” “贾茹,你怎么了?” “曾老师,我明天就辞职回学校,我不演了。” “贾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听你这样一说,感觉莫名其妙的。” “刚才,刚才赵小姐给我託了一个梦,在梦中,她告诉我,叫我千万不要再演下去了,否则,所有的人都会死。因为,因为许卓美不希望任何人看见她的死,她的死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痛苦的记忆。所以,我们这样做,完全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贾茹,这只是梦,快别胡思乱想了。梦是反的,不是真的。” “不,这不是梦。而且,在梦中,我看见了赵小姐。赵小姐,她不是自杀,她是被许卓美诅咒而死的。” “贾茹,醒醒吧,别这样好吗?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继续拍戏。好好的把戏拍好。” “我不拍——不拍——不拍——”她发疯似的抓着自己的头髮。 第24页 “贾茹。”男人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她痛苦的在他怀中哭泣。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被窝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存在, 贾茹勐的一掀开被子,发现了一张纸条。 “怎么了?贾茹?” 她从被窝里拿出了那张纸条。她将那纸条翻开一看,被纸上的内容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张宣纸,宣纸上,是血红色的字迹: “立刻停止拍摄,否则,所有人都要见鬼。” “啊——”她尖叫起来,那双拿着宣纸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怎么了?”曾老师顺手拿过了那张宣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真是没想到,真的还有这么邪门儿的事情。” “曾老师。” “嗯?” “你看见了吧,这是许——许卓美在警敢们啊!”她伤心的哭泣着。 “我明白了。别伤心,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见彭导,和他商量辞职退出剧组的事儿。” 正文 【14】走动的皮鞋 次日一大早,二人便来到了彭导的卧室。 “什么?你们两个都要退出剧组?为什么突然这样?” 贾茹道:“彭导,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不那样做,我们都会受到许卓美的诅咒而死。许卓美她在警敢们啊!” “大清早的,你说些什么疯话啊?贾茹,你脑子是哪根二极体出短路了吧?啊?” “彭导。”在一旁的曾老师开腔了:“其实,贾茹的担心,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一切都很荒唐,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儿。总之,为了所有人好,我劝你也不要再拍《古镇女吊》这个戏了。” “哼,哼哼哼——”彭导开始不屑一顾的冷笑起来:“曾晨啊曾晨,一直以来,我都是敬仰你的。今天,我真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堂堂的一个大男人,也会说出如此让人发笑的话来。行,行,你们不想跟我合作就算了,就当我今年倒霉透了,真是的,自杀的自杀,辞职的辞职。行,贾茹,你不想演就算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以后也不会。我再重新找人拍就是了。反正这年头,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彭导,我是真的劝你别拍《古镇女吊》了,要不——” “要不什么?我不信,她许卓美一个死人还能把我弄死不成。” “可是——”贾茹欲继续劝说,身边的曾老师暗地里捏了捏她的手臂,她才停止了无谓的劝说。 “这样吧,明儿一大早,你们就自己想办法走人,我不会送谁,我没那个闲工夫和你们耗了。” “多谢理解,彭导,实在是不好意思。” ~~~~~~~~~~~~ 漆黑的夜晚,半夜时分,正在熟睡中的彭导突然被一阵阵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他看了看熟睡在上铺的场务工作人员小刘,暗自心惊起来。 他起身下床,蹑手跖,打开了房间的门,并打开了走廊上的灯,竟然是自己的皮鞋。 他有些纳闷,难道是自己把皮鞋忘在门外的走廊上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虽然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但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种程度吧。 难道,是睡在上铺的小刘干的? 也不可能,他可是正在熟睡的人啊。 于是,他把皮鞋穿回了房间,再一次倒床休息。 刚刚入梦,房间内又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他起身冲过去一看,又是自己的那双皮鞋,那双皮鞋似乎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他拾起皮鞋,将那双皮鞋压在自己的行李箱下面。没多久,只听见哐当一声响,那行李箱倒了,随后,是皮鞋四处奔跑的声音。 他转过身,只见房间内,皮鞋正在肆无忌惮的走动着。 彭导一看眼前的情况,全身毛骨悚然。 “小刘,小刘,快醒醒啊!”他不停的大声叫喊着睡在上铺的小刘,可是,那熟睡的小伙子一点反应也没有。 彭导立刻按了按墙上电灯的开关,不料,电灯迟迟不亮。于是,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怒的支配下,他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拍戏时用的菜刀,在漆黑的房间内四处追杀着自己的皮鞋。 砍中了,皮鞋被断成了四截,鲜血四溅。 他痛苦的叫喊起来,就此从梦中惊醒。人还躺在,脚上却是一双浸透鲜血的皮鞋,手上是一把血淋淋的菜刀。 原来,脚被自己砍断了。 “啊呀呀——”男人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尖叫声。 “怎么了?彭导?”上铺的小刘被惊醒了。他迅速从上铺走下来,被彭导的样子吓坏了:“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来人啊,出大事了——”被吓破了胆的小刘立刻破门而出,彭导继续在痛苦的着。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片刻,贾茹和曾老师打开门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彭,彭蝶,出大事情了。” 于是,贾茹和曾老师以及剧组的一大群人都来到了彭导的房间。顿时,走进房间的所有人都被眼前恐怖的情景吓得连声音都叫不出来;满屋子的血腥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捂住了鼻子。 第25页 突然,贾茹清楚的看见,在房间的地面上,那个身着红色戏服的女人正爬在那里,伸出了长长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彭导那双被菜刀砍断的腿和地面上的鲜血。 此时的她并没有大声的尖叫,而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头晕和噁心。 “哇!”顷刻间,她开始稀里哗啦的狂吐起来。只见她的嘴中,一股“洪流”直泻而下。终于,她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砰—— 那是后脑勺撞击地面的声音。 “贾茹,你怎么了?快醒醒啊,醒醒啊——”曾老师焦急如焚,不停的摇晃着昏睡过去的她。 正文 【15】甦醒 自从彭导出事以后,剧组便停止了《古镇女吊》的拍摄。s市第二人民医院的内科大楼301号病房内,一脸憔悴的贾茹正躺在病输液。 她张开了昏睡的双眼,模模煳煳的望着眼前的那个人影。 “贾茹,你醒来了?”很明显,这是曾晨老师的声音,男人英俊且富有气质的面孔在她面前越来越清晰。 “曾老师。” “贾茹,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 “什么?我昏睡了三天?” “不过,能看见你醒来,真是太好了。”他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曾老师,你今天,没课么?”她挣脱了他的手询问道。 “嗯,今天是周末,星期日。” “这么说,这几天,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也不是了,有空就过来看看你嘛。还有吴敏,她也来看过你。” “哦,吴敏,她是我在这个学校最好的朋友,我还欠她六百块钱没还呢。” “贾茹,什么都别想,安心养病吧。有些事情,等康復了再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难处,到时候,我帮你也行。” “曾老师,那我就拜託你两件事情。” “说吧。” “请帮我跟名人茶艺馆的老闆,也就是你叔叔说一下,告诉他,等我病好以后,我还想去那做周末兼职。因为,因为我姐姐跟我说,妈妈病的好重,花费了好多医药费,所以,我现在必须勤工俭学。” “这没问题,等你病好了,我跟老闆说一声就是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还有,就是请你在外面帮我找一间价格相对便宜一点儿的房子。” “房子?” “嗯。最好是合租的那种。我真的不敢在寝室里睡觉了,因为,那里有墨雨菲的鬼魂,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我真的好害怕,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些。” “贾茹,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相信你,我也理解你。不过,我有个建议。” “什么?” “你如果不介意,可以搬到我那里去住。” “你那里?” “看你自己吧。我那房子很宽,一个人住实在太大了。其实,我也正想找个人跟我一起合租,这样一来,我也不会孤独。” “会不会不方便啊。这样一来,大家会说闲话的。” “看你自己吧。我只是觉得,你在我那里住,就不用在外花钱给房租了。这样一来,你为你自己节省钱,也减轻了你家人的负担,不是吗?” “曾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眼泪已情不自禁的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 在病躺了五天的她终于出院了。出院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 “什么?你真的要搬出去,跟那男人一起住啊?”好友吴敏说道。 “嗨,不是一起住,只是合租。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好么?”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说闲话的。” “我何尝没想过大家要说闲话。但是,现在的我宁愿让大家说闲话,也不想每天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贾茹,那样的男人,那种色鬼,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你错了,我所了解的曾老师,他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说的那种男人。就算他确实是那种男人,我认为,一定是有他的难处。”贾茹大声的争辩道。片刻,她冷静的说:“对不起,吴敏,我刚才不该对你那样说话。” “没什么。我只是作为朋友好心的劝告你而已。反正,那样的男人,你千万别对他太认真了。” “认真?” “你难道没觉得,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了么?” “你在瞎说什么啊?” “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哦,对了,这是你的六百元钱,我现在还给你。”她顺手从衣兜里拿出了那六百元钱交到了吴敏的手上:“吴敏,真是谢谢你。一直以来,你都那样关心我。” “不用,我们是最好的姐妹,不是么?贾茹。” “嗯?” “保重。” “嗯。” 她收拾起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自己的宿舍,离开了那间令自己惶恐不安,夜不能寐的房间。 一路上,好友吴敏的话一直在自己的耳边三番五次的迴荡着:“你难道没觉得,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他了么?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第26页 她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曾晨老师的公寓。 “你来了,快进来吧。”曾老师打开门,欣喜的对她说道。 她顺手脱掉了自己的鞋。 “你做什么?贾茹?” “脱鞋啊。” “为什么?” “你房间的地面这么干净,难道就不怕我给你弄脏么?” “哪有啊,别客气,进来就是了。” 她发现这是一间装修得很豪华的房子。 “曾老师。” “嗯?” “这房子是你自己的?” “不是,我也是为了方便上班,临时租的。” “哦。” 男人将一房间的门打开对她说:“贾茹,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看如何啊?” 她将这间温馨的小屋环视了一番。 “对了,这是配套的浴室豪生间……还有,这里是你的衣柜,你可以把自己的东西存放在这里——”曾老师热心的为她介绍着。 贾茹推开了房间的窗户,站在电梯公寓的21楼,能够俯瞰s市雄伟的市貌。 “怎样?贾茹,感觉还行吧?” “嗯。曾老师,真是谢谢你了,给我准备了间这么好的房间。我想,我还是每个月把房租交给你吧——” “贾茹,你在说什么啊。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帮了你的忙吧。你兼职所挣的钱就留着自己用吧。节省下来的,可以给你家人寄过去。” ~~~~~~~~~~~~ 就这样,贾茹在曾老师的帮助下平平安安的渡过了一段没有经济烦恼,没有恐惧和噩梦的日子。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贾茹进入大学生活以来,内心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她是一个很努力,也是一个很上进的学生。除了白天上课的时间外,她还会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自修室学习或者去练声房练习唱腔。很多时候,回到房间的她还会向曾老师请教很多有关表演方面的专业知识。 同时,她继续利用周末双休日,在名人茶艺馆做兼职评弹演员,这样一来,一个月八百块钱的收入完全足够自己的生活费了。 因此,为了减轻家人的负担,她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不用每个月为她准备生活费了。得知母亲身体康復的消息,她欣喜万分。 日迈月征,光阴似箭,三个月匆匆过去了。东方明珠戏曲学院的大一学生迎来了他们大学生活的第一个期末考试。贾茹凭藉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并获得了特等奖学金。 “贾茹,恭喜你啊。”回到房间的曾老师对她说道。 “我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和曾老师您的指导和关心是分不开的。” 见她收拾行李,男人道“怎么?你打算回家了么?” “放假了,不回去,我难道还在这里啊?” “也是啊,回去看看妈妈,大过年的,和家人团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曾老师,你有心事吗?” “没有啊。” “怎么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呵呵,哪有啊?你感觉没对吧。” “对了,这个寒假,曾老师你打算怎么过呢?” “我,打算去外面走走,去旅游。” “真是让人羡慕的想法啊。”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阂一起去。”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啊。” “这不是玩笑,我是说真的,如果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和你一起?” “阂一起去海边,看大海,你愿意吗?” 她一头雾水。 “别担心,费用不是你掏,算我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只是——” “只是什么?”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片刻,他说:“你一定是因为害怕我是一个坏男人,而不敢阂一起去的吧。” “不,不是的,曾老师,您可千万别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那样的人。” “哼,其实,你不用为我辩解,就算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也无所谓。因为,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好了,我不为难你了,你不想去就算了,我一个人去也行。”语毕,男人转身欲离开她的房间。 此时,贾茹能够十分清晰地读出男人的眼睛中的那份突如其来的忧郁和伤感,那份与生俱来的孤独和惆怅。 “等等,曾老师。”她突然叫住了他:“我,我和你一起去就是了。”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便笑逐颜开的问道:“真的吗?” “嗯。”她诚恳的点了点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曾老师流露出如此灿烂的微笑。 “你能阂一起去,真是太好了。” “只是——” “怎么了?” “我还是得先把年过完再和你一起去看大海吧。我几天,我可要好好的陪陪我的妈妈了。” “好的,我等你就是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 “嗯。” 正文 【16】一个人的除夕夜 第27页 下午,收拾好行李的贾茹来到了s市的火车站买回老家的车票,突然,背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她转过身惊奇的说道:“曾老师,你怎么来了?” “你就要走了,我来送送你。”男人用他那双深情的眼眸对上了贾茹那双天真烂漫的眼睛。她有些无地自容,仿佛他的眼睛要看穿自己的心。 贾茹在曾老师的陪伴下,登上了前往老家的列车。随着一声喇叭的长鸣,列车开始启动了,贾茹透过窗户,向他道别。只见车窗外,男人那孤独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客车轰隆轰隆穿过山洞,在群山之间绕行。喇叭声在深山中吼叫着,带头朝前奔驰。铁路两旁的树木一棵棵地向后掠去,远处的山头上,笼罩着淡淡的白雾。渐渐地火车速度加快,风驰电掣般地飞驰向前。 贾茹静静的望着窗外,却无心看风景,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不时浮现出的只有他的身影和他的面孔。 ~~~~~~~~~~~~ 大年三十除夕夜,孤身一人的曾晨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编写着剧本。一阵带着优美旋律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子的平静,音乐在房间内瀰漫开来。 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段象徵亲情的音乐,因为,他在手机铃声设置中,特意将家人的来电设置成了这段充满温情的音乐。但同时,这也是一段久违了的音乐,他又有半年时间没有听见这样的音乐声了,通常,这样的音乐声只有在过年和他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响起。 他接起了电话:“喂,爸爸。” “曾晨啊,在做什么呢?”电话那边,是一个苍老而不失关心的声音。 “没做什么,在编写剧本。”他冷冷的回答。 “哦,对不起啊,曾晨,爸爸的应酬实在是太多了,今天我本来是想快速赶回来看看多年不见的你的,但是,印度分公司那边在今天晚上要为全体的华人员工举办新春联谊会,所以,作为总裁的我不得不出席啊。所以,你也别怪爸爸,啊。”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曾晨——” “爸,你忙你的吧,我写剧本码字来了。”语毕,便挂了电话,嘴边随即扬起一丝淡淡的冷笑。 三十年了,三十年来,早已忘记和家人一起过年是一种什么感觉;三十年来,他也习惯了这种独处的感觉。 外面,是连续不断的烟花爆竹的声音,曾晨推开窗户,从二十一楼俯瞰着小区院子里那些嬉戏的孩子们。 孩子们疯狂的倒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啪啪啪啪—— 听到鞭炮声,另一群孩子也兴沖沖地跑到了楼下,点燃了“地转”,“哧哧哧”,导火线冒起了火花,“地转”也开始冒出经色的火花,并且以“光速”向孩子们袭去,大伙儿一跳,躲开了,而它却不停地向前跑,像一个忠诚的士兵,直直地往前跑。 “哇塞,快跑啊,哈哈哈哈。” 看着这群玩的不亦乐乎的孩子们,曾晨笑了,那是一种羡慕的笑,因为,童年的他是没有机会和同龄孩子这样嬉戏的。不,应该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 小区内鞭炮声不断,随着新年钟声的敲响,只闻“啾——”的一声,两条金黄色的火焰拖着长长的尾巴,沖向漆黑的夜空,仿佛为烟花的“精彩表演”拉开帷幕。接着,一个烟花飞上天之后变成了许多可爱的小彩球,又变成一束束五颜六色的鲜花。五种颜色的烟花陆陆续续地在空中绽开,仿佛是五朵可爱的牵牛花。 曾晨仰着头,脖子又酸又累,低下头透了一口气。他继续倾听着新年的钟声,凝神注视新年的一瞬间,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了她的身影。 贾茹,你还好吗? 想到这里的他顺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贾茹的电话。 “喂,曾老师。”电话那边的她,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 “贾茹,你还好吧?” “当然了,大过年的,怎能不好呢。我们全家现在都在煮饺子,放鞭炮呢。” “妈怎样,身体还好吧?” “嗯,她已经完全康復了。你呢?曾老师。你过年没和家人在一起吗?” 他沉默不语,片刻,转移了话题:“带我向妈问好哦。” “嗯,好的。我妈叫我吃饺子了,我先挂了啊——” “贾茹。”他再次叫住了她。 “嗯?” “新年快乐。” “同乐。”她挂了电话。 “谁的电话啊?”在一旁的母亲好奇的询问起来。 “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他打电话问候我还有你。” “哦?是吗?” “妈,曾老师人可好了,我的兼职工作,就是他帮我找的。” “那带我好好谢谢他,多谢他对你的关心。” “嗯。哦,对了。” “怎么?” “过两天,我可能就要回s市了。” “你是说,回学校?” “嗯。” “寒假不是还没过完么,你去那么早,做什么啊?” 第28页 “嗯,是这样的,名人茶艺馆的老闆说,正月初八正式上班,到时候,我可以早点去,利用寒假这几天多干一些活儿,多挣一些钱。”她撒谎说道。 “何必这样辛苦呢。” “妈,其实没什么。只要能为你们减轻负担,我累点又算什么呢。” “嗨,妈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啊,你的身体本来就瘦弱。” “妈,你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如果真的承受不了,我会辞职的。” “随便你吧,总之,不要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嗯。” ~~~~~~~~~~~~ 几天后,贾茹按照原先和曾老师的约定,回到了s市曾老师的公寓。她按了按门铃,没人开门,于是,她掏出了自己的钥匙,将门打开。 刚刚走进房间的她听见了一阵又一阵的打鼾声。她仔细的听了听,这鼾声正是从曾老师的房间内传出来的。,她于是放下了行李,推开了曾老师房间的门,只见曾老师已经爬在电脑桌上睡着了。 她走了过去,看了看电脑桌上的资料:“20xx年春季教案。” 真是难以想像,他居然连下学期的教案都写好了,还真是一个工作狂啊。 她发现他的大衣掉在了地上,于是,她拾起了大衣,并搭在了他的肩上。 “谁?”他被惊醒了,打坏了电脑桌上的玻璃水杯。贾茹被吓得尖叫起来。 “是你啊,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别人来着,你回来怎么也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啊?”他就像一个丈夫对妻子发牢骚似的询问着她。 “因为,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嘿嘿。”她一脸害羞的回答道。 “哦,你刚赶车回来一定很累吧。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就一起去看大海,行吗?” “当然了,我可是专门为了和你去看大海才匆匆赶回来的。对于这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我来说,大海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也很想亲自去看看。” “那,你想去哪里看海?”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大海,也不知道哪里的大海最美。” “那就去马尔地夫吧,你看如何?” “嗯,随你安排就是了。” 正文 【17】马尔地夫 北京时间3:45am,贾茹和曾老师乘坐的飞机降落在马尔地夫的首都male机场,然后从这里的码头上乘船前往天堂岛。在码头暗黄的灯光照映下,看到海水是一片透明得一尘不染的碧绿。 “真是太神奇了!”贾茹叫起来。 “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清澈的海水。” “是啊,在我的记忆里,码头的海总是脏而混浊的,上面飘浮着泡沫与污秽的东西,而这片海竟然这般澄澈,澄澈得超出了我的想像。” 船在海面上以极快的速度前行,在那片浓厚的黑色上划出无数的波浪;咸味的海风与浪花打在贾茹的脸颊上,让人神清气爽;夜空中,一轮极明净的圆月俯视着无边的大海。月光洒在洁白的浪上,望着这样的月亮与大海,在空中飞行十几个小时的疲惫睏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尽的兴奋。 次日,他们起得很早,并看到了海上日出与远处印度洋咆哮的波浪;赤道上空的太阳在刚出生的时候就显出了它的威力。随即,云霞缤纷的天空落下了几点小雨,西方出现了一道弯弯的彩虹,但这一切对越来越明亮的阳光毫无影响,这真是一幕神奇的景观。 下午,二人躺在一处静谧的海滩上沐浴着阳光所带来的温暖,细细的聆听着大海的吟唱。在阳光的映照下,近处的海水渐渐呈现出透亮的绿色。轻飘飘的,柔郝婉的绿色,又糅杂了一点淡淡的蓝,有如少女明净的眼波,又像流动的翡翠,凝聚着天空与云朵的色彩。 海风伴随着温暖的阳光,不时的亲吻着二人的脸颊,躺在沙滩上的二人仰望着蓝天、白云、海鸥。 “曾老师。”贾茹突然开口说话了。 “怎么了?” “这个寒假过年的时候,你没有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么?”她再一次问起了这个一直令他迴避的问题。不过,这次,他没有採取迴避:“家人?哼!”他的嘴边扬起一丝冷笑,紧接着,他说:“家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一点也不清楚,亲情在我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我更不清楚。” 贾茹感到大为震惊。 “从小到大,我根本就没有童年,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父亲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工作狂,成天忙于事业和应酬,很少阂还有母亲在一起。因此,我的童年生活中,只有母亲一直伴随在我的身边。可是,在我六岁的那年——” “六岁那年,怎么了?” “母亲因为生活太,内心太空虚,成天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这样,她在外面勾搭上了其他的男人。后来,这样的事情被父亲知道了,怒火冲天的他硬要离婚。就这样,我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 “曾老师,对不起,我提及了你最伤心的事情。” “我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母亲和父亲在民政局办理完离婚手续以后,她就回来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出了门,我一直跟在她的后面跑啊、喊啊。一路上,我大声的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她始终不愿意为我停留下来。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盯着一路哭喊着的我。我看着妈妈拖着行李箱,上了另一个男人的黑色轿车,轿车开动了,可是,我依旧不愿意停留下来,而是继续快速的追赶着那辆黑色轿车,因为我想,那样的话,妈妈可能会留下来。不料,这个时候,一辆货运三轮车转过弯,我跑的太快,只顾着追妈妈,那三轮车想剎都剎不住,最后,我被重重的撞倒在地上。紧接着,三轮车的前轮从我的头上压了过去。顷刻间,随着我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当我再次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医院的病,父亲正坐在我的身边,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第29页 此时,身边的贾茹已经情不自禁的泪如泉涌起来。 “贾茹。” “嗯?” “你知道么,我好羡慕你们。” “我理解。” “你们都是有童年的人,可是我,我的童年,除了孤独,就是孤独。从小到大,父亲对我的要求就很高,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要学太多的东西,这些沉重的负担,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没有时间,更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间。父亲常常不在家,忙于工作,妈妈也走了,因此,我开始害怕黑暗。一到了深夜,我就会感到无比和害怕。从十四岁开始,我就经常失眠,有时候,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母亲离开我的情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是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医生说我得了焦虑症,于是给我开了帮助睡眠的金眠乐以及消除焦虑症和治头痛的药。因此,这么多年来,我经常要依靠药物才能入睡。睡梦中,我常常梦见母亲就在我的身边。” “曾老师——” “贾茹,你知道么?自从你来了以后,我的心理就再也不孤独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握紧了她的手。这次,贾茹并没有将他的手丢开,而是任他握着。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曾老师的手心是温暖的,就如同他有一颗炽热的心一般。 “贾茹。” “嗯?” “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 “嗯。” “不要离开我。”男人将她的手拽的更紧了。 她只是继续仰望着蓝天,聆听着大海的吟唱,不说话。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男人。自从母亲离开家以后,父亲就跟我说,天下的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女人只是用来玩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对任何女人认真过。一直以来,饱受和空虚,所以,成为了我最大的爱好。和你同寝室的墨雨菲,是阂在一起时间最长的一个女人了,但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爱过她。她和你一样,是一个贫困大学生,我在经济上给了她很大的帮助。但是,贾茹,你和她不一样,不,应该说,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所以——” 她开始使劲的想要挣脱他那只紧握着自己的手,可是,她越是想要挣脱,男人就越是使劲的抓住她不放。 “不要,贾茹,不要啊!不要离开我!”他一边恳求,一边哭泣着。 她纳闷,平日里那么阳光的他,居然哭了。此时此刻,在她的眼中,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让众人都羡慕的曾老师,而是一个极为脆弱的男人,是一个需要关怀的可怜虫。 曾老师,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么?风光的外表下,原来是一颗如此脆弱的心。 “贾茹,算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永远也不要,我要你一生一世的陪伴在我的身边,一生一世,一生一世。”男人继续苦苦哀求着。 “曾老师,你这是?” “贾茹,你难道还不明白么?这段时间,你的纯真、坚强、直率,你的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陷进去了。” 终于,她停止了反抗,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贾茹,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 “什么?” “贾茹,今天天作证,地作证,你是否愿意永远陪伴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吗?” 她无比震惊,老大,你是在求婚啊? 她保持沉默,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没关系,贾茹,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是不愿意就是了。” “我——” “怎么?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回答吗?” 那是当然了,要知道,我贾茹是最讨厌做选择题的了,而且,还是这样的选择题。 “我,我愿意!”沉默了片刻的她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他一阵情迷,勐的翻过身,压在了贾茹的身体上,并深深地吻了下去。 “曾——” “贾茹。” 蓝天白云下,伴随着阵阵海风的和海浪悦耳的吟唱,二人纠缠在一起,火热的缠绵着,天海之间,此刻也仿佛交融在了一起。 正文 【18】碎尸从天降 从马尔地夫度假回来,贾茹一身疲惫的倒在。曾晨将一张他和贾茹在马尔地夫的巨幅情侣照片取出来,并挂在了墙上。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曾晨摸出了电话:“喂,刘校长。” “曾晨,后天开学了,今天下午,所有教职工开会.” “嗯,好的。”曾晨挂了电话,对她说:“下午学校要开会,你就一个人乖乖的留在家里哦。”他亲吻着她的额头。 “想洗澡的话很方便,浴室里什么都有。” “嗯。” “我开会去了,待会儿见。”语毕,男人离开了房间。 贾茹带着一身疲惫来到了浴室,准备洗个热水澡提神。她放开了浴缸的水,待浴缸的水满后,便脱掉衣服,全身泡在了水里。 突然,她惊奇的发现,浴缸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女人的面相,水中的影子很模煳。 她被惊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顷刻间,更让她愕然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浴缸内的水完全变成了一盆血红色的水,而且,散发出了一阵阵恶臭的血腥味儿。 第30页 “啊——”惶恐不安的她尖叫起来,起身准备离开浴缸。正在自己要跨出浴缸的时候,突然,她感觉到有一只异常冰冷的手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脚。 “呀——”被绊住了脚的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贾茹转过身,望着那个血池浴缸,只见从红色的血水中,伸出了一双干枯且腐朽的手。 “不要啊。”她顾不上摔倒的疼痛,挣扎着起身,打开了浴室的门跑了出来,并将浴室的门从外面反锁了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她坐在,不停的哭泣着,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着的浴室大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浴室的大门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在紧绷的神经支配下,心脏依旧在使劲的跳个不停。贾茹瞪大眼睛望着浴室的门,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哗啦—— 房间内,传来了一声东西被摔碎的巨响。转移了注意力的她慢慢的从走下来。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卧室的门,并蹑手跖的迈着步子来到了客厅。 只见客厅的墙壁上,曾老师刚才挂上去的那张巨大的情侣照片消失不见了。她绕过沙发,来到了墙边,发现那张她和曾老师在马尔地夫的情侣照的已经摔在了地上,相框和玻璃被摔了个粉碎。 贾茹走过去,蹲了下来,细细的用手着那张掉在地上的情侣照片。突然,照片中,出现了异常恐怖的一幕:只见照片上,自己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颧骨高高的突起,两颗硕大的眼珠子布满了血丝,并不停的冒出血红色的泪水,那血红色的泪水洋溢着异常悲伤的音符,仿佛是一颗受伤的心在滴血。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我,不是我,啊——”她彻底崩溃,发疯的尖叫起来。 ~~~~~~~~~~~ “贾茹,我回来了。”开完会的曾老师打间门说道。 “贾茹,贾茹,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披萨饼。”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答应,他看了看打碎在地上的照片:“贾茹。”他推房间的门,只见的人捂着被子不停的发抖。 “贾茹。”他走过去想要帮她掀开被子,不料,被子中的那个她大声的尖叫起来:“啊,不要啊。” “贾茹,是我,曾老师啊。”她慢慢的掀开被子,开始放声大哭。 “贾茹,怎么了?怎么我一回来,你就这么伤心啊?” “5555,有鬼,她在照片上,在浴室中。” “照片?浴室?” 男人起身打量了一下浴室,再看了看摔碎的照片,没有发现异常现象,并回来安慰她:“好了,贾茹,别担心,那都是幻觉,不是真的。你的精神前段时间受到了刺激,不是那么快就能恢復的。放心吧,慢慢来,没事的,有我在。” ~~~~~~~~~~~~ “先秦至唐代是古代戏曲的萌芽时期。宋金时期在宋金时期,各种表演艺术经过发展融合后,形成了中国古代戏曲的雏形,即宋杂剧和金院本。元代至明初元代是中国古代戏曲正式形成后的第一个黄金时期,无论是南戏还是北曲杂剧,都涌现出了一大批杰出的戏曲作家与作品”课堂上,老师正在给大家讲戏曲发展史,贾茹认真的做着笔记。 突然,她感觉自己腿上一阵莫名其妙的瘙痒,仿佛是在被蚊虫咀嚼似的。她本能的用手挠了挠,瘙痒停止了。她继续聚精会神的听着课,做着笔记。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了她的小腿,她俯下头朝桌子底下一看,顿时被下了个够呛:只见桌子下面,那个身着红色戏服的女子用一双干枯且腐朽的手将自己的小腿拽得死死的。女人充满仇恨的眼珠子里流出了血红色的泪水,血色的泪水染红了她那张苍白的脸颊。 “呜啊!”贾茹被吓得大唿小叫,顷刻间,整个教室都被她的惊唿声搞得心神不宁。教室里,所有的人都吃惊的望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她。 “滚啊,你滚啊,555555——”贾茹一边哭泣着,一边骂道。 “贾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老师不解。 她没有回答,直接使劲的将自己的课桌掀翻,快速的冲出了教室。 她来到校园的操场上道:“许卓美,你个王八蛋,555555,你究竟要怎样?我们已经没有拍戏了,没有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都要怎样?赵小姐死了,彭导的腿也没了,你难道还不满意么?555555——”她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髮。 ~~~~~~~~~~~~ “贾茹,什么都别想了,一切都是幻觉,一切都会过去的。”曾晨对偎依在怀里的她说道。 “不,不是的,那不是幻觉,许卓美,她根本就还没有放过我们。” “贾茹,别怕,好好睡一觉吧。” “我不敢睡觉了,我一闭上眼睛,许卓美的鬼魂就一定会来找我。” “那你就先睡吧。我守着你,一直等你睡着,有我在,你总该放心了吧。” 她在曾晨的呵护下终于睡着了,见她熟睡起来,曾晨也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31页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勐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s市的每一条街道上漫捲着,奔突着……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拍地打在窗户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 贾茹感觉到了凉意,并被窗户上的沙沙声惊醒了。她穿上睡衣起身,准备去厕所。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凄凉哭声:“55555555——” “谁?” “555555——”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在继续,阴森的回音迴荡在整个房间内。 贾茹静下心,仔细的听了听,她确定,声音是从客厅里传出来的。 她深唿吸一口,壮了壮胆,伴随着砰砰的心跳,小心翼翼的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来到客厅的她不停的向四周环视着,只见宽敞的客厅内,阵阵阴风不断。洁白色的窗帘在冷飕飕的阴风中“翩翩起舞”,只是那舞姿很诡异,然人不寒而慄。 “咳咳——”贾茹不禁的打起喷嚏来,并浑身颤抖着。 “555555——”那阴森诡异的哭声,又一次迴荡在空荡荡的房间中。 “谁?什么人?”她开始惊慌的四处张望起来。 顷刻,那哭声消失了。 突然,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自己的脸上。用手一摸,发现是一滴鲜红色的血。本能的抬头看了看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天花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现象。 突然,她感觉脚底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低下头,只见脚底下是一只断了的手臂。 “啊!”她被狠狠的惊了一下,然而,这只是开始。 一截截的碎尸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手臂、躯体、小腿一一的打落在了地面上。 砰——砰——砰—— 一截截的碎尸撞击地板的声音让她极为的揪心和痛苦。 此时,屋子的地上全部都是一截截的碎尸,并不时的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味儿,被吓破胆的她不时的尖叫起来。 贾茹准备离开客厅,不料,一只断掉的手死死的捏住了她的小腿。 “放手啊,放手啊——” 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又听见地面上砰的一声,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颗头颅。 那颗头颅的样子很是面熟,那是她死去的室友——墨雨菲。 “贾茹——贾茹——”那面色苍白、口吐鲜血的头颅不停的叫喊着她的名字。 “放手啊,墨雨菲,555555。”她使劲的甩了甩那只紧捏着自己小腿的断手:“墨雨菲,你究竟要做什么?” “贾茹,快离开曾老师,离开他。”口吐鲜血的说道。 “离开曾老师,为什么?” “曾老师是属于许卓美的,他不属于任何女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曾老师是许卓美深爱的男人。他的前世,就是许卓美的恋人——周艺君。” “照你这么说,曾老师就是许卓美的恋人——周艺君的转世么?不可能,不可能!” “贾茹,快离开他,要不,你也会阂一样,被许卓美分尸的。” “什么都不要说了,不要啊。” 正文 【19】别了,雨玲镇(大结局) “贾茹,快醒醒。” “不要啊,不要。”她依旧做着噩梦。 “贾茹。”曾晨使劲的摇晃着她,她勐的张开惊恐万分的双眸。 “贾茹,你怎么了?” “曾晨,我们分手吧。” “什么?”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我说,我们分手,从此以后,不要在一起了。” “为什么?难道,是我哪里对不住你吗?” “不是的。刚才,我做梦,梦见死去的室友墨雨菲了。她说,你是许卓美前世的恋人,她深爱着你,所以,我必须离开你,要不,我会和她一样,惨遭分尸的。” “贾茹,快别傻了,这不是真的。” “不,你错了,这一切都是真的,是事实。我要离开你,马上。”语毕,便下床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贾茹,你这是做什么?你真的要离开我?” “对不起,曾晨。” “贾茹,不要,贾茹——”他开始苦苦的哀求起来。 “对不起,曾老师,我必须离开你。因为,你是属于许卓美的,并不是属于我的,墨雨菲的惨死,已经是在警敢了。” “那又怎样?” “什么?” “即便我的前世就是她许卓美的恋人,那又何妨。贾茹,我是曾晨,我爱的人是你。” “可是,你这样会让我死,你懂么?”她无奈的哭泣着。 他沉默不语,片刻,他说:“我明白了,我不为难你,你走吧。”他的语气很失落。 推开窗户,曾晨依依不捨的望着贾茹拖着行李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第32页 许卓美,你为什么要这样? 带着这个疑问,这天周末,曾晨开着自己的私人轿车,飞奔着来到了那个在地图上消失的古镇——雨玲镇。 经过了四五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过后,来到雨玲镇的他发现这里完全被一片黑暗所笼罩。虽然雨玲镇曾经因为拍戏被重新整修过一番,但是,由于前段时间彭导出事,剧组停止了拍摄,所以,整个古镇空无一人。 他独自一人漫步在雨玲镇的古街上:“许卓美,许卓美。”他连续不断的叫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整个古镇漆黑的天空中,只听得见他的回音。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突然,一阵极为悦耳的越剧唱腔在他的耳边响起。那悽美、迷人的唱腔犹如空谷传声: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那悽美的越剧唱腔继续迴荡在漆黑的深巷中,他顺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慢慢走去。不一会儿,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条废弃的小巷。只见那条废弃的小巷异常凌乱,小巷中,阴风不断。 突然,一身着红色戏服,拖着长长的水袖,迈着轻盈的台布的长髮女子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许卓美?”男人跟着跑了过去,转过弯,却发现那穿着红色戏服的女子消失不见了。 “书房门前一枝梅, 树上鸟儿对打对。 喜鹊满树喳喳叫, 向你梁兄报喜来。” 那凄凉而古老的唱腔再一次在耳边迴荡了起来,本能的转过身,只见深巷的最尽头,那身穿红色戏服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一头披散着的长髮直泻而下。 “许卓美,是你吗?”他向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你我鸿黡两分开,问梁兄你家中可有妻房配若是你梁兄亲未定,小弟替你来做大媒。”女子继续施展着自己凄凉且优美的唱腔,可是,渐渐的,那优美的唱腔变成了一个异常苍老且可怕的声音。 曾晨停止了前进的步伐,顷刻间,那苍老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咳咳咳的奇怪声音。女子渐渐的转过了身,一张苍白的面孔映入了曾晨的眼帘,她的眼睛不停的流着血红色的泪水,不停的抽动着咯咯响的身体,并迈着轻盈的台布,拖着长长的水袖,快速的向曾晨漂了过来。 曾晨愕然万分,只见那迈着台步的女子,穿透了他的身体。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后的他发现自己睡在一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房间内洋溢着浪漫的烛光,烛影摇红,风传昵语。 曾晨突然被眼前的所见感到大为震惊只见房间的梳妆镜前,坐着一个身着红色新娘妆的女子;女子拖去了新娘妆的外衣,新娘妆的下面,是红色的戏服;女子随即拆掉了自己的髮饰,一头漆黑的长髮直泻而下。 他惊讶的发现,镜子中的女人根本就看不见脸,镜子中人的脸完全是漆黑的一片。 紧接着,更让他惊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女子用自己的双手慢慢的将头颅取了下来,并放在桌子上,用梳子细细的梳理着自己的长髮。完毕,女子将她的头颅再次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渐渐的,卸妆完毕的女子准备转过身来。 此时的曾晨心跳急速加快。 女子转过了身,令他吃惊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全是一张拥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的完美脸颊。 “周艺君,你终于醒啦了。”女子温柔的对她说道,并来到了他的床边。 曾晨纳闷:“什么?你叫我周艺君?” “没错。艺君,我等你等的好苦啊,不过,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纤细的玉手温柔的抚过他疲惫脸颊,她对他微微一笑,好似一代倾城花。他完全被这粉妆玉琢、鲜眉亮眼的女子给吸引。 “许,许卓美。”他握住了她的玉手。 “艺君。”女子俯去,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在他的怀中。 “不要,许卓美,不要这样。” “艺君,不要离开我。” “我不是你的艺君,我是曾晨,许卓美,快醒醒吧,我爱的人——” “我完全明白你爱的人不是我,只是,再过半个时辰,我就要离开你,去投胎了。我的孤魂在人间漂泊了两百年,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其实,一直以来,我只希望能在我投胎转世以前,没有任何人夺走你。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你在一起,渡过我们仅有的一点时间。”怀中的女人哭泣着。 他一时流露出怜悯之心,用手搂住了她的纤纤细腰。 片刻,女子道“周艺君。” “嗯。” “你跟我来。” 他跟着她来到了雨玲镇的空旷大街上,霎时间,女子挥舞着似水如波的红色水袖,犹如仙子般轻飘飘的飞上了屋顶。 他惊呆了,入神的望着房顶上的‘仙子’。女子再次舞动红色的水袖,长长的水袖轻飘飘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艺君,上来啊。” “什么?上来?” “嗯,抓着水袖就可以了。” 男子抓住了水袖,女子轻轻一用力,男子便跟着水袖来到了屋顶上。 第33页 “艺君你看?”她指了指那边的小桥。 “怎么?” “记得么?那是我们初相识的地方,是属于我们二人的定情桥。” “哦。”他迷茫的应和着。 女子拉着他的手,迈着轻盈的台布腾空而起。此时的她犹如一飞天仙女,在水袖的伴随下美轮美奂的轻舞起来。曾晨牵着她的手,和她在空中伴舞。 此刻,空中漫舞的二人能够俯瞰整个雨玲镇迷人的风景:小桥流水、青山楼宇;整个雨水玲镇的美景尽收眼底。 顷刻间,许卓美摇身一变,变成了那个戏台上的祝英台,一身红色的戏服变成了华丽的粉红色。曾晨也很吃惊,不知在什么时候,自己也身着浅绿色的戏服,变成了戏台上的那个梁兄。 天空中,繁星点点,萤火虫也随二人翩翩起舞;无数只五颜六色的蝴蝶尽情的环绕在二人的身边。他捧着女子的脸,二人在空中继续踏着旋转的飞天舞步。默默的注释着对方最深情的双眸,仿佛要看穿对方的心。 慢慢的,女子的身体开始慢慢的融化掉,并随着点点蓝色的磷光消失了。 “许卓美——” “艺君,永别了,来世再见。” 他感觉脚下一阵空,身体开始不停的往下坠落。 “不要啊,许作美。” 砰——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随着一声痛哭的惨叫,他被惊醒了,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个灯火通明的房间内。纳闷的看了看身边的贾茹:“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去找许卓美,摆脱自己被束缚的命运,所以,我不放心,就赶来了。” “贾茹,我们自由了,许卓美走了。” “真的?” “她真正的离开我了。真是没想到,自我出生以后,她就一直在我的身边。因为深爱着我,所以,她因为憎恨,杀掉了墨雨菲,也试图想杀掉你。可是,最后,她——”男人情不自禁的潸然泪下。 “希望她来世能够获得幸福的新生。” 二人上了车,永远的离开了那个荒废的小镇——雨玲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