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图腾录》 第1页 [恐怖灵异] 《古图腾录》作者:di【完结】 第一章 更新时间2012-2-3 16:22:17 字数:4859 旅行开始于一个暴风骤雨的夜晚。 2007年5月29日21点15分。 加勒比海的天空乌云密布。 大风暴片刻不停地怒吼着,大自然仿佛赋予了它生命,像一个喝醉酒了的莽汉,张牙舞爪地肆意狂啸着。暴雨夹杂着闪电,粗暴地向海面砸去。雷声震耳欲聋。不时划过天空的闪电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把漆黑夜晚点亮,露出灰黑色,上下翻滚的乌云和似乎要吞噬一切的加勒比海。 没人会注意到这场有些不寻常的暴风雨,因为大家都在沉睡着。 此时,我们正坐在一架租用的小型飞机里。恶劣的天气使飞行异常的艰难,气流冲击着机体,发出着吱吱嘎嘎的声音。机舱里很暗,我借着昏暗的灯光,写着今天的日记。现在,距离海面的高度大约是一千多米。机体不停地颠簸着,像一个上下翻飞的筛子。我提着笔,想要写些什么,却被这个天气弄得思绪全无,无从写起。 勐地一阵晃动把放在膝盖上的书震掉了。我低头去捡书,发现杰西卡已经醒来了,正出神地看着机舱外。 “这风暴真可怕”。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语气中透出了一丝紧张。 我放下手中的笔记本。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转过头轻声地安慰着杰西卡。 她转过头,对我微微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又捡起了杰西卡掉在地上的毯子,递给了她。 “谢谢” “再睡一会吧,睡起来就到了。” “嗯。” 杰西卡点了点头。 看到杰西卡安静地躺着,我也感觉到了一丝倦意。我把书放到了膝盖上,抻了个懒腰,准备也休息一下。怕书再次掉落,就夹在身边。 “出发多长时间了?”杰西卡突然问道。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我回答说。 “哦。”杰西卡应了一声,用手指梳理了下头髮。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 杰西卡失神似地说道。目光在机窗外停留了一会,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随后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羊毛毯子。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这时,闪电的强光瞬间点亮了本来阴暗的机舱,又转瞬即逝。隆隆的雷声过后,四周仿佛更加地阴暗了。 看着杰西卡,我本平静的心也好像如这糟糕的天气一样,突然莫名其妙地变得紧张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笔记本,抬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乔治,看他睡的很香。 乔治·赫伯特是英国人,今年二十六岁,长的不算英俊,金色的短髮。上身宽毛领的黑色皮夹克,下身穿着一条有些发白蓝色牛仔裤,一米八十多的身高,看起来很健壮,结实。 乔治对这恐怖的上帝的杰作显得并不关心,唿噜声均匀而又有力。 他和杰西卡都是我的同学。 飞机就像海岸悬崖上的海燕的巢穴,在狂风肆虐,电闪雷鸣的雨夜里,孤独又无助地飘摇着。机舱里很安静,也很安全。但自从和杰西卡对话后,我心里不断涌现出以前未曾有过的灵异的感觉,预感总要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我放下笔记本,深唿吸了几次,想尽量平息心慌的感觉,可并没有什么改变。我看着舱外暴风肆虐的加勒比海,心里忐忑不安。 “这该死暴风雨让人害怕。这次行动总有让人有不安的感觉,但我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希望这是杞人忧天。2007年5月29日” 我最终没能写下什么。 合上笔记本,打开背包,把书和笔记本放进了包里,出国这些年,在异乡的孤独使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经常会拿出笔记本写上几句,以此来排遣心中的寂寞。 我又顺手拿出了史密斯教授的遗物。 史密斯教授是哈佛大学考古学的权威,对中美洲文化有很深的研究,80年代曾有一次曾参加过一支包括考古学家、动物学家在内的共50名学者组成的多学科考察队,考察队从尤卡坦半岛平原出发,踏遍了整个尤卡坦半岛,从尤卡坦低地到瓜地马拉高地,即使是盗墓贼也不敢轻易涉足的常有美洲虎和响尾蛇出没的瓜地马拉佩藤雨林地区。这支科考队用了10年时间,对约190多处玛雅文明遗址进行了考察。出土了大量的文物,对玛雅人的战争,文化,宗教,都有很多的新发现。 这几年,教授致力于玛雅文化的研究,为此,曾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组织过几次小型的考古行动,但一直都没有太重要的发现,特别是教授专注着的美洲印第安人中流传着的那些古老传说,一直没有任何的考古进展。因此教授计划着两个月后带着我们再对瓜地马拉地区的玛雅建筑遗址进行一次考古。 对于那些传说,我们三人都表不屑,认为只是美洲印第安人故弄玄虚的玩笑。相信只要是受过一点科普教育的人一般都不会相信。 然而,这些传说对于教授来说,却有着奇特的诱惑,让他如痴如醉。 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我们收到了一个来歷不明的邮件。 邮件就放在了教授办公室的门口,用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着,分量不太重,上并没有邮戳,寄件人的地址或姓名,只写着收件人史密斯教授的名字。 第2页 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邮件,对于平时学习任务繁重的我们是很难提起兴趣的,没准就是哪个傢伙的恶作剧,谁也没有去在意。 邮件随意地放在了教授的办公室里的角落里。然而有一天,教授无意看到了这个邮件,就在撕开邮件的一个瞬间,教授好像凝固住了一样,眼睛死钩钩地盯着里面的东西,手和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似乎在说什么,神情十分地激动。 他慢慢地捧起了盒子里的东西,放在手心里。 渴望的眼神可以融化眼中的一切。 教授一改以往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表情变得异常地严肃,认真,甚至有些可怕。 当时,我们看到教授突然的表情变化,都被吓傻了。不敢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来奇怪,当我们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也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突然,教授的身子勐地一惊,仰天狂笑起来,不停地说,“找到了,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随后,发出一阵阵有些阴森的大笑。就像着了魔一样,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精神世界。 一切都来得这么突然,就好像睡熟中一下子被叫起来的茫然。让我们不知所措。 此后的几日里,教授有时清醒,有时又自言自语,不知所言。好像精神失常一样。清醒时就做一些日常的教学和研究工作,而煳涂时就只是重复那初次见到邮件时的话。 实验室里开始瀰漫起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大家似乎都有话放在心里,但却说不出。我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教授因病在家休息。期间,教授就诊过很多精神科医生,但并没有诊断出对症的疾病及治疗方案,病情没有太大的好转。 就在半月前一天的中午。我们正在整理一些考古文献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件。 看笔迹应该是教授写来的。 “我亲爱的学生们,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们。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这种方式交流了。我的学术方面研究的资料相信你们已经很是熟悉了,特别是对中美洲玛雅文化方面的研究,前几日我收到的邮件,我希望你们继续研究。好了,就到这吧。” 信写到此就结束了,我们被弄得莫名其妙,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便继续工作了。 然而就在当天临近半夜的时候,又得知了一个消息。教授失踪了。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我们这时才想起了那封信,拿出来,反覆翻看着,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之后的接连几天,我们一直等待着教授的消息,但一直没有任何音讯。警方苦苦寻找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教授就这样失踪了。谁也不知道教授去哪了,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窗外勐地一声雷响,吓了我一跳,打乱了我的思绪,差点震落了我手中的图腾。 此时,机舱里已经忙成一团,我解开安全带,走到了驾驶舱里。 机长和领航员正在密切地交谈着,领航员不断地唿叫着地面塔台。 由于天气的原因,飞机的状况并不好。 大暴雨使我们的飞机偏航了,向北偏离了95英里。更糟糕的是我们与塔台也失去了联繫。 领航员尝试着用更高的频率,可还是没有任何音讯。 我回到了座位上,繫上了安全带。 杰西卡和乔治此时也都醒来了。 雷声过后,机舱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寞和颠簸。 从教授失踪的第一天开始,我们就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气氛中,大家都变得沉默而压抑。 我们拿出了那个令教授疯狂的邮件,邮件里的东西并不奇怪,如平时考古发现的玛雅文物一样,具有明显的玛雅后古典时期的文物特徵,是一个圆盘似的东西,手表面大小,纯金打造,正面和背面都刻画着不同的图腾标志,正面刻画的好像是一个“双头蛇”,而背面是太阳的图案,外围有一圈齿轮,一共有39个缺口,边上还有许多花纹,精美程度令人惊嘆不已。 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教授变得如此失态。 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从教授见到这个东西的反应来看,断定这其中必定藏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包裹着这个文物的东西是一片动物皮,皮上写的是玛雅的象形文字,文字的大体意思是: 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巨石下的坟墓将是你们的终点。 神会指引你方向。 在十三个精灵的注视下,鲜血和图腾将是你们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已经不是局限。 你将获得永恆的自由。 这些文字激起了我的强烈的好奇心,充满了未知答案的文字,就好像一个有着强烈引力的磁场,把我们渐渐地拉近了她的怀抱。未来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呢? 未来总是显得很遥远。但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未来又总是可期盼的,尤其是当隐约或明晰地感觉到将会有某些异乎寻常的、让人惊喜的事情发生时,这种期盼便会越发让我们激动不已,信心和勇气倍增。 未来却好似一面朦胧的镜子,总想看清里面的东西,当我们不停擦拭,想要擦去那一抹朦胧时,最终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自己的影子, 第3页 我们决定根据这个文件去寻找教授失踪的线索(暂且称这个动物皮为文件吧)。 而文中所说的十三个精灵究竟是不是古代玛雅传说所说的十三个水晶头骨的秘密,还是另有其他,并不知道。 于是我们决定,首先去瓜地马拉城寻找线索。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具体要去哪,具体的要去做什么,文件上写的内容也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冥冥之中大家都似乎觉得分布在中美洲的那些古玛雅遗蹟是我们所要找的目标! 从迈阿密机场到瓜地马拉城机场的飞行时间并不长,大约有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出发前几日我和乔治置备了必要的考古,野外生存的工具。租用了架私人的小型飞机,为了避人耳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按照机长的建议,今日20:00点从迈阿密机场起飞。 现在已经飞行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正飞行在加勒比海上空,出发时并没有天气条件不利于飞行的消息。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犹如明媚午后的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用机长的话说那就是:“真是见鬼了。” 我把玩着图腾圆盘,脑子里空洞洞的,出神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初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地强烈了。就好像梦中的情景,长久地隐藏在脑海深处,在某一个瞬间突然地在现实中出现。 阴暗的空间里,似乎有一双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我。从背后总是串起丝丝的凉气。 突然,机舱里开始剧烈晃动起来。而且趋势越来越勐。 我下意识地迅速把图腾和文件放到了贴身的衣服兜里。 “怎么了?”乔治向机长问道。 “是该死的气流。遇到强对流了”机长大喊着。 机舱里响起了警报声,飞机像上下翻飞的过山车。 我们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气流的冲击,早以使我们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我拼命地抓住所能抓到的一切。 机舱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了,并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每一秒似乎都有被撕裂的可能。 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对流对飞机的冲击并没有消退,反而更强烈了,机舱近似于疯狂地摇晃着,就好像被一头在海面上被食人鲨不停地撕咬,摔打,玩弄着的海豹。 只能无助地渴求着上帝的帮助,幸运女神的来临。 闪电,雷鸣,暴雨,已经把这加勒比海的上空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的画面。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但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了。 飞机抖动的越来越剧烈,我的心也随着飞机的上下起伏而颠簸,我一只手握住杰西卡的手,杰西卡转过头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恐惧。 飞机继续剧烈的震动着,耳膜受到着不同物体发出的不同频率声波的刺激,产生强烈的不适感。胃剧烈地收缩。引起了强烈的呕吐感。我强忍着这种不适。血液里充满的肾上腺激素,使心脏快速地跳动。 飞机的震动似乎到了极限,飞机以相当快的速度下落,机长正在大声地喊着什么,但听不清楚他到底说什么,周围的一切都混乱不堪。 我本能地抓着身边可能抓住的东西。我想他应该是想尝试着降落到海面。 如果继续停留在空中的话,飞机肯定会被强对流撕成碎片。 在强大的震动声中,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煳,似乎忘记了周围的时间,空间。 隐约听到了飞机机翼和海面摩擦发出的声音。 巨大的眩晕使我难以辨别什么。我努力地想清醒自己渐渐模煳的意识,然而这并不有效,我的一切现在并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模煳的意识让我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奇怪的是,这一切并不让我感到十分难受,反而感受到一种宁静地舒适。 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2-2-3 16:32:33 字数:3614 预感没有错,在这片危险的海域,还是出事了。 每当我走运的时候,我总会侥倖认为自己是上帝的宠儿,会得到上帝的保佑。然而,当不幸真正降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只不过是她万千信徒中的一个。 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口照射进来,剧烈的疼痛把我从昏迷中弄醒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试图挪动身体,可从右脚踝处传来的剧痛使我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我低头看了看,脚踝下面有一摊血迹。我的脚应该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并且有一些扭伤。 飞机受到了巨大的破坏。两边的机翼已经完全破损。机舱似乎也马上就要从中间断裂开了,整个飞机在海浪不时地拍打下,发出吱嘎的声音。 我们都还在机舱里,这真是个奇蹟。 杰西卡还在昏迷中,但从状态来看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乔治也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我费力地举起手拍了拍身边的杰西卡,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睛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真是上帝保佑。我们都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 “你的脚受伤了。”杰西卡看到了我受伤的脚,坐了起来。 “嗯,有些小麻烦。” 乔治这时也醒了过来,看来并没有受伤。 他活动了几下脖子,转过头。 “你受伤了?” 第4页 “我的脚好像暂时不能动了”我费力地回答。 杰西卡上前,轻轻地帮我解开了安全带。 乔治走过来端起我的脚踝。 “希望没有太大的问题。” 说着,乔治转过头从行李拿出救生包,用纱布和绷带对我的脚踝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固定。又递给了我几粒止痛片。 “被海浪推到了一座岛上来了。”杰西卡转过头看向窗外。“而且是一个风景不错的小岛。” 我向窗外望去,果然如此。 这是一个白沙铺满了整个海滩的小岛,海水很清澈,很安静,表面泛着一层淡蓝色的光。岸边零星地长了些棕榈树,椰树,以及一些低矮的灌木。 乔治走到驾驶室里,发现领航员已经死了,头部出了大量的血。 “机长怎么不在这里?”乔治突然问道。 “驾驶室里没有吗?”我问道。 “没有。” “是被甩到海里了吗?” “找找看看吧。”乔治说道。 杰西卡和乔治在机舱里四处查看着。 纷乱的杂物使行动变得异常不便。 我整理着身边的杂物,想要腾出些空间,伸开我的腿。 乔治此时正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怎么了,看什么呢?”我问道。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岛。”乔治透过机窗,看着海滩说。 “不是个普通的小岛?”杰西卡放下了手中的背包,走过来,转过头看着乔治。 乔治盯着窗外,指着不远的浅滩道:“你们看那。” 我很奇怪乔治到底发现了什么,探过头,顺着乔治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我视线接触的那一刻体内一丝寒意掠过,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股恶寒从肩部涌来,顺着肩部往下游走。 有四五具不同大小的人类骨骸,埋在远近不同的海滩上,在海水的沖刷下,白的可怕,像一具具石膏骨模。 其中有一具遗骸离我们不远,半埋在沙滩里,在海水的作用下,同样被沖刷的煞白。从骨骸的大小来看,都是一些成年人的遗骨。 眼前的这一些,都向我们证明着,这并不是一个荒岛,而我们,也并不孤单。 “这个岛里有人类。”我转过头对乔治说。 “不只还有人类吧”杰西卡不安地补充道。“你看那边还有一些大型动物的遗骸呢。” 果然,在距离我们飞机不远的海滩上,有好几具遗骸,看头骨的尺寸,其全身的大小不亚于一头成年大象的体积。 乔治皱着眉头,似乎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看来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说道。 “所以,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乔治说。 “说得简单,我们拿什么离开这里。”杰西卡看着满目疮痍的机舱。 我们都知道,如今唯一逃生的希望就是这架飞机。然而,现在机长不知所踪,飞机的状况又不得而知,是否还能修理好都是个问题。 逃生,谈何容易。 机舱里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如今的困境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所以谁也不会立刻就想到发生这种情况的对策。 乔治沉默着,不一会,他背过身。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m9手枪,对我和杰西卡说道:“我去找一找机长,你们在这等着。” 我点了点头,把身边的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多加小心。”我说道。 乔治应了一声,就钻出了机舱,跳下飞机,一个人走进了小岛。 “你自己小心点。”杰西卡像嘱咐一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一样,表情认真地看着乔治说道。 “嗯。”乔治简短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踏上了海滩,钻进的丛林。 此时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起了一堆堆的黑云,闷闷的雷声在不远处的空中迴荡着。 乔治走后,我和杰西卡都没有再说什么话。 经杰西卡的查看,考古设备还都在机舱内。但所有的电子仪器都已经失灵了,似乎是受到强磁场的干扰,不知道是风暴造成的,还是这个小岛有某种莫名的力量在作怪。 我脚部的疼痛也许在药力的作用下减轻了许多,我转身把行李垫到了背后,靠着行李,半躺了下去。 虽然,现在一切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出现,但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这一切并不是这么简单”,在机舱时就产生的不安感依旧没有消除。 我知道,我很难让另一个人去完全理解我的感受。而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杞人忧天的感觉。 乔治出去好一会了,现在,机舱里只有杰西卡细碎地默默整理装备的声音。 我一时无所事事。 我摸了一下上衣的兜里,突然心里一紧。 糟糕!图腾不在了。 “杰西卡,你快过来一下。”我急忙大声喊着。 “什么事?”杰西卡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 我惶恐地看着杰西卡,有些慌乱地说:“图腾不见了。” “什么?”杰西卡吃惊地看着我。 “我在飞机失事前就把东西放进了怀里,口袋上用扣子扣住了,掉都掉不出来。文件还在,可图腾不见了,我明明是把他们包在一起的”我慌乱地在自己身上乱找。翻看身上所有的口袋。 第5页 “会不会掉到机舱里了?在机舱里找一找。” “不会啊。” 我和杰西卡在机舱里四处翻箱倒柜地找着。 “到底在哪儿呢?”杰西卡满头大汗地坐下来,声音很急促。 “真是见鬼了,机舱里没有。更不可能在乔治那。到底跑哪去了。” “如果我们三个人都没拿的话,那这里还有第四个人吗?” “除了我们还有谁呢?” “不会有别人了!” “等等”杰西卡做了一个手势,迟疑了一下,抬头对我说道:“还有一个人。” 我看着杰西卡,一时弄不明白。 杰西卡指了下驾驶室。 我突然恍悟道:“你是说机长?” “是”杰西卡点点头。 “不可能,怎么能会是他呢?”我摇了摇头“他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他知道图腾有什么用处吗?” 杰西卡一时无语。而我也一直盯着杰西卡。 此时,正如这糟糕的天气一样,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了。如今,一切都变得一团糟,本来的计划已经被完全的打乱,相对于我们被困在这个岛上,我更苦恼的是图腾被我弄丢了,我不知道逃出了这个小岛后,我该怎么向其他人交代。 我开始怀疑这是一场噩梦,但是腿上传来的一阵阵的痛感,让我清晰认识到,我并不是处在梦境中。 我起身,扶着舱壁,一瘸一拐地走到驾驶室里,想再试一试无线电。但我发现,这些电子设备已经彻底地坏了,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是没有可能了。 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住,周围瞬时暗了很多。 雷声好像就在耳边响起的爆竹,把人吓的心脏直跳。闪电点亮了机舱,带来了昙花一现的光明。 豆大的雨滴不断地打在机舱上,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关,杰西卡。” 就在我们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乔治的高声叫喊声,声音显得很急促,慌张。 我和杰西卡迅速靠向机窗口,循声望去,可怕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只见,三只两到三米长的巨大蜥蜴正在追逐着乔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乔治拼命地向前跑着,不时的回头开几枪。 也许是惧怕手枪的威力,几个蜥蜴不敢追的太紧,只是跟着乔治的速度,时快时慢。一直追着。 “快向这边跑”杰西卡向乔治着大喊着。随手递给了我一直手枪。 乔治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飞机跟前,我和杰西卡勐烈地向三只蜥蜴开枪射击。其中的一只腿部中弹,鲜红的血从它中弹的部位汩汩流出来,染红了身后的路。 另外两只闻到了血腥气味,扭头看见同伴腿部流出的血液。突然停止了攻击。原地站定,似乎是要准备退去。 然而过了一会,它们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 那两只没有受伤的蜥蜴突然转过头向其中那只受伤的发动了进攻。 暴雨中,三只蜥蜴瞬时斗得火热。用血红的大口互相撕咬着对方,用它们强有力的尾巴发动攻击,后肢半站立似的支起整个身体,扑向对方。锋利的牙齿咬住盔甲一般的硬皮,发出了一声声闷闷的响声,所咬之处的硬甲缝隙里透出了丝丝血迹。 战斗异常激烈,残酷,就好像恐龙时代的巨兽之间的搏斗一样。 痛苦的哀号,残忍的吼叫,像一把把利刃划破了天空。 十五分钟的生死搏斗,十五分钟的暴雨。 那只中弹的蜥蜴最终没有斗过两只同类。但它也给那两个同伴带来了血的代价。 两个胜利者残忍,贪婪的吞食着同类的尸体,丝毫没有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用锯齿状的利齿和强有力的脚爪,把另一支蜥蜴撕成碎块,并迅速吞下大块大块的肉。 享受着同类,也享受着自己身体上的痛。不只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满足他们血液中流淌着那股嗜血的渴望。 不久那只可怜虫就成了一具骷髅,鲜血染红的大片的海岸。血腥的气味顺着海风吹向我们。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杰西卡用手捂着嘴,紧紧锁着眉头。 我们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这场残忍斗争。 那两只蜥蜴吃的心满意足,似乎已经吃饱,没有再理会我们,慢悠悠,懒洋洋地爬进了灌木丛中。 我们目送着这两个死神一样的生物。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12-2-3 16:33:08 字数:3786 这个岛居然有蜥蜴!而且它们的残忍程度令人乍舌。 “这是科莫多巨蜥。”乔治说道。 “科莫多巨蜥?”我皱了皱眉头。“但他们一般都只生活在印度尼西亚的一些小岛上,难道这不是加勒比海的小岛?” “不可能。”杰西卡否定道。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乔治和杰西卡都沉默了,因为我们都被这些突入而来的大傢伙弄得措手不及,它们的出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太多。更可怕的是如果它们现在来攻击我们,我们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 “现在该怎么办?”杰西卡问道。 一时间我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今,这个风景如画的小岛在我们眼里已经变成一个摄取人生命的墓地。 第6页 乔治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尸骸,他又说道:“我刚才在岛上看到了一具被吃的只剩下一半的尸体。” “尸体?” 我和杰西卡听到这,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机长?”我和杰西卡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不知道”乔治若有所思地说。 “太可怕了”杰西卡插嘴道。 我重新靠着座位坐下,看了一眼表情凝重的乔治,我不知道这时候说这句雪上加霜话是否合适,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 “乔治,图腾和文件不见了。” 我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什么不见了?” “图腾,杰西卡猜测是机长拿了。”我又说道。 “你是说,机长拿了我们的东西?” “猜测。” 乔治没有再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的猜测,只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自己在思考着。 “但愿那些怪物没把图腾给吃了。”杰西卡自言自语似地说。 此时,乔治突然打破沉默:“可如果那具尸体不是机长呢?” “不是机长。”我转头过,吃惊地看着乔治。“那又会是谁?难道是这个岛上的土着人?” “我还不清楚,因为那具尸体已经被吃的差不多了,我看不清是谁。” “现在先不要管那具尸体,还是机长了。今晚要怎么过?”杰西卡睁着她那湛蓝的眼睛问。 经杰西卡这么一说,我们才认识到现在所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是怎么对付那些巨蜥。 “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乔治说。“在这里就如同等死。” “那怎么办。” “要到岛上去,虽然那危险但是不至于坐以待毙。” “我同意乔治的想法。” 我此时已经有点感觉自己荒唐了,不过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杰西卡不做声,默认了我们的决定。 稍做休息。杰西卡扶着我,乔治拿着必要的一些装备,上了岸。 乔治在前面用砍刀开路,雨后的丛林很清新,很潮湿。走不多远就可以看到一些动物和人类的遗骸散落在草丛和灌木丛中,让人不寒而慄。 我握着手枪,意识到这些骨骸的出现一定是有某种莫名地邪恶力量在作怪。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紧紧地跟在乔治的后面走着。 向丛林里走了大约一千多米,乔治在前面站住了。 “今晚,就在这棵树下吧”乔治指着前面的一棵树。 乔治指着的那棵树,树高八九米,长着长长的枝条,垂贴地面,像快断的电线,风吹而摇。 乔治说完就朝着那棵树走过去。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这棵树有些异样。 “乔治,站住!”我大声的叫住了乔治。 但为时已晚。 乔治拨开柳条一样的树枝,正走向树下。这时,一个个枝条仿佛是被赋予了生命,好像一条条夺人性命的蟒蛇,慢慢地向乔治靠近。 乔治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快从那里出来。”我大声向乔治喊着。 然而此时,几条从乔治脚底偷袭过去枝条,像一条条在大航海时代时处决海盗的绞刑索,已经死死地缠住了乔治的脚。并迅速地向上拉,想要吊起乔治。 “快用砍刀砍断枝条。”我向乔治边喊边跑过去。 乔治挥舞着砍刀,向缠住自己脚的枝条砍去。枝条仿佛感觉到伤痛一样,抽搐着,但并没有松开乔治,被乔治砍断的枝条落在地上,像一个个被从水里抛上岸的鱼,在地上不停地跳动。 这时,我也跑到了乔治身边,用刀砍着缠住乔治脚的枝条,刀砍在枝条上就好像是陷在沼泽里脚,很难拔出来,而且那些树枝好像是一个个不知痛苦与死亡的亡灵,前仆后继。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涌来大量的枝条。我们左砍右档,已经快招架不住了,眼看就要被枝条淹没。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杰西卡突然沖了进来,手里握着一个火把。不停地挥舞着,这个办法很有效,这些“毒蛇”很惧怕火焰,好像看到了天敌一样,停止了进攻,不敢靠近。 “快走”杰西卡大声喊道。 我们三个围成一团,在杰西卡火把的掩护下围成一个圈,慢慢地离开了那棵树的控制范围。 我们三个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该死,差点送了命。”我抱怨着。 “是我行动太鲁莽了。”乔治有些歉意地说。 杰西卡把火把扔到了地上,用沙土弄灭。用手梳理了下刚才弄的有些凌乱的头髮。 “你是怎么知道这棵树有问题的?”乔治问道 我指了指树下的一堆骨骼。 “一棵树下堆了这么多动物的骨骼,难道不奇怪吗?” 杰西卡做了一个古怪的表情,道:“真没想到还有这种植物。” 我拍打着身上的沙土,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乔治。 乔治此时还坐在地上,有些出神似地看着这棵杀人树。 而这时那棵树早已经又回復到初次看到它的状态,丝毫看不出和周围的树有什么太大的异同,只有那满地碎落的枝条,和那累累的白骨,证明着死亡的真谛。 第7页 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但并不敢走的太深。经过刚才的一幕我们三个都变得异常警惕了。一路上我们又看到了许多骨骸,大部分都是人类的,少的有三两具一堆,多的能达到十多具一堆,散落在这个岛的四周,可奇怪的是,在这些骨骸中没有发现一个颅骨,他们似乎都被统一割去了头颅。然后被抛尸于此。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并不知道。 在丛林中,各种热带植物繁茂地生长着,步履维艰。丛林里充满了各种奇异的鸟类和不知名动物的叫声,以及不同形状,颜色的各种热带植物。使这个本来就恐怖,灵异的小岛更加神秘了。 最后我们在一颗枝叶茂密的,树杈又粗又大的树下坐下。 深林里幽静,而又清凉。树木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透过树枝间隙射进来的阳光带来了斑驳陆离的色彩。 “要尽快离开这个岛”乔治说。“机长可能找不到了,所以我们要另想办法。” “用现有的材料做个简易的船。”我手扶着树干,慢慢地靠着树干做下去。 乔治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了。” 乔治坐下来,靠着我旁边的大树休息了一会,便又站起身来开始清理着周围的灌木丛。并收集着些干燥的木头,堆在了树下。 杰西卡把东西全部都用滑轮掉上了树,绑在了一个粗大的树枝上。两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 我坐在树下休息,抬头看着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投下的光点。 玛雅文化确实有着他们神秘的地方,玛雅文化突然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至今,这仍是一个谜团。 而那些着名的玛雅预言,究竟有几个是可以值得相信的呢。 歷史上的预言不计其数,但大多像肥皂泡一样,在现实的面前不击而自破,但预言还好像雨后的春笋,层出不穷,滋生蔓延在人类好奇心的沃土上。 歷史上大多的民族是按照歷史和传统而活的民族。而玛雅人则是按照预言,为未来而活的民族。 这种服从预言的态度与作法,真是令人感到惊讶!无怪乎他们留存的文物中,也就带有这种无畏、镇定而等待的神秘感了。 玛雅人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想什么呢?” 杰西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没什么。”我看了看满头汗水的杰西卡。“工作完了吗?” “还差点。”杰西卡摇了摇头,用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汗水。 这时,乔治也走了过来。 “今晚註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乔治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说到这,气氛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杰西卡脱下了手套,仍在了旁边的垫子上。 “脚伤好点了吗?”杰西卡打破了气氛,看着我的脚问。 “不太痛了,应该不会太严重。” “那就好。”说着,杰西卡就拎起了水壶勐地喝了几口。“你就在这休息吧。” 我靠着树干,坐在树荫下,看着乔治和杰西卡继续在附近忙碌着。 这一天过的很安静,并没有像预料的一样,没有兇勐的野兽来攻击。乔治忙着收集着做木船的木材,杰西卡则在附近寻找些可饮用的淡水和食物。 这个小岛拥有一个完美度假胜地的一切。阳光,沙滩,宁静,悠闲。 一天的平静似乎已经让我们有些淡忘了这个恐怖小岛下真正的面目了。 太阳逐渐地消失在了西边的海面。 随着夜幕的降临,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黑暗永远为人类所恐惧。不只是黑暗让我们双眼感到无用,而是让我们的心失去了方向。 乔治和杰西卡各自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把杰西卡的脸照的很红,鼻子挺拔小巧,湛蓝的双眼充满热情与活力,如同波光粼粼的一片湖水。狂野纷乱的秀髮随意地用一段黑色的头绳繫着。虽然是西方人,但她的血液里似乎有着东方血统,透着那种东方女人的味道。 她安静的看着火堆,一言不发。 在我的印象里杰西卡是一个既勇敢又细心的姑娘,有时又有着一般女孩所不具备的冷静。 乔治坐在杰西卡的旁边,不时的用旁边的树棍挑动着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个英国小伙自从教授失踪以后似乎就多了好多心事,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 我的伤势已见好转,疼痛减轻了很多,但脚腕却肿了起来。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寂静里只有不远处的海浪声和树枝燃烧的噼啪声。 夜渐渐已深,今晚由乔治守夜。杰西卡找了一块毛毯躺下休息了。 虽然一天都很辛苦,伤病也困扰着我。然而并没有一丝睡意。不仅是因为那些可怕巨蜥带来的恐惧,主要还是担心教授的遗物是否能够找回。 这两日的奇遇并没有对这位杰西卡小姐的睡眠有丝毫的影响。不久便响起了她轻声又均匀的唿吸声。 我看了一眼裹着毛毯,蜷缩在一边的杰西卡。又看了眼背对着我的乔治。 “嘿,乔治。” “有什么事情吗?”乔治转过身来问我。 第8页 “我想说,如果你累了,可以先休息,前半夜由我来守夜,后半夜再来换你。” 乔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便转过身去了。 我又服了些止痛药,在药效和温暖的营火和舒适的毛毯作用下,渐渐地平息了我的恐惧和不安。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06:34 字数:4142 “砰,砰,砰” 突然的几声枪响把我和杰西卡惊醒了。 杰西卡迅速地就坐了起来,慌张地四处张望。似乎还并没有弄清到底是什么声音。 我迅速地拿起了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手枪,打开保险,观察着周围。 “那些傢伙来了”乔治大声喊着。 杰西卡好像回过神来了,麻利地从包中拿出了手枪,快速地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看了下表,现在是凌晨3点多,营火在乔治的关照下,仍旧噼噼啪啪地旺盛的燃烧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自己嘀咕了一句,打开手电筒,向四周搜索着可疑的目标,可由于周围茂密的热带植物的遮挡,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目标。但周围分明可以听到某种动物发出的“嘶嘶”的叫声。 我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对面的灌木丛突然抖动起来,发出了叶子之间相互摩擦的丝丝声。 我异常警觉的盯着周围的灌木。嘶嘶声渐渐地变大了,那声音就好像响尾蛇尾巴摇动时发出的声响。就在我认为那些傢伙马上就要从中突然跳出来时,灌木丛又恢復了平静,“嘶嘶”的叫声没有了。 突然的变故使我有些意外。 凌晨的微风除了带了些丝许的凉意,带来了死亡的徵兆,腐臭的味道散布到了周围的空气中,知道要等的东西已经来了。 一切都变得寂静而可怕。 就在这时,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了一只约有二米长的巨蜥,速度很快,吐着火炭一样火红的舌头,双眼闪着幽灵般的异光。身体左右摇摆着,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向乔治沖了过去,巨大的身躯,隆隆地振地声,拍打起了浓浓的土灰。 我不知失措地愣在了原地。 就当巨蜥快扑到乔治的时候,突然,耳边一声枪响,我被吓了一跳。 随即只看见巨蜥的腹部就汩汩地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巨蜥勐地瘫倒在地,惯性地向前翻滚了几下,停了下来。 “快开枪啊”杰西卡向我大声喊着。 我如梦初醒。 我瞄准着那只蜥蜴的头,几声枪响后,那只巨蜥不同部位中弹,鲜血不停的从它的身体里溢出,把这头怪兽然成了血红色。这个傢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向前爬,但没走几步便轰然倒地了。 这么一闹,我好像被迎面泼了盆凉水,瞬间清醒了,危险还没有过去,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加危险的情况还在后面。 初次试探的胜利赢得了些许时间,我们各自迅速地收拾着行囊,乔治整理了一下现在所有的弹药,然而很快就发现了两个很大的问题,弹药不多,食物也不多了。 我们把食物都放到了乔治身上,平分了弹药,而就在我们分配的时候。灌木丛中又发出了那种可怕的巨蜥的“嘶嘶”叫声,而且这次不比上次,声音更大,听起来数量也更多。 身体顿时感到一阵寒意涌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们三个人慢慢地向火堆靠拢,看着周围不停晃动的灌木丛,知道,一场血斗即将要开始了。 “砰,砰” 乔治向着灌木丛开了两枪。 “不要浪费子弹”杰西卡轻声地对乔治说。 “是啊,冷静些,也许这样会把它们激怒的。”我也说道。 就在我说完不久,果然,五只巨蜥就从各个方向爬了出来,它们似乎是有组织的一样,并没有那一只单独的发起进攻。这几个傢伙个头都又两米以上。且都用贪婪又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们,似乎已经认定我们是它们胃中之物了。蛇一样的信子从它粘稠的口中吐出来,搜索着气味信息。 看着这五只巨蜥,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其兇勐的程度已经远超乎我的意料,想像着身体被撕的四分五裂,让这些丑陋的生物吞食的情景,让我不寒而慄。可现在这个绝境又能怎么办呢。 杰西卡和我一样,目光里充满了恐惧,身子战慄着看着前面。 “杰西卡,关,一会从一个方向冲出去。然后就向那棵吃人树的方向跑。我来掩护你们。”乔治命令似的对我们说。 “什么,乔治,你疯了吗?往哪儿跑?”杰西卡吃惊地看着乔治说。 “没错,就是让你向吃人树那里跑” “那不更是死路一条吗?”杰西卡此时的表情好像可以吃了乔治一样。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杰西卡,也许乔治是对的。”我按着杰西卡的肩膀说道。 “乔治,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这也许是个好办法”我边说边从火堆里抽出了一块燃烧着的木头当做火把。 “好,那我数到三,就一起向一个方向沖。” “等一下。我还没有弄清楚呢.” “没时间了,好,就是现在。”乔治使劲的拍了下我的肩膀。 第9页 我一把拉着杰西卡的手,就朝着和乔治同样的射击方向开枪。 这些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弄的不知所措。并没有一起冲过来。 我们冲出了包围。一路向着那棵树的方向跑去。那些怪兽紧紧地追在后面。 我和乔治不时地回头开枪。 由于惧怕手枪的威力,那些大蜥蜴并不敢靠我们太近。又由于我脚部伤势的问题,我们也没有跑的太快。 空气中已经可以依稀的闻到血腥味了。 这些嗜血的勐兽,见到受伤同伴流出的鲜血,更加激发了他们的兽性。 距离越拉越近。 它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伤口的疼痛,那些被击伤的大蜥蜴,更加疯狂的追着我们。 而被子弹击倒的,目光中还充满了不甘,倒在血泊中。苟延残喘。任凭它的同类践踏过它的身体。 终于,我们跑到了那棵树的旁边。 由于没有风,强壮的枝条并没有摆动。 “快到树底下去。”乔治对着我们说。 我们尽可能不触碰那些枝条。样子就像躲闪着一条条红外线警报。而手里的火把也好像一道护身符,使它们也不敢靠近。 乔治随后也钻进来了。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树下。 这些大蜥蜴似乎有一定程度的智商,也很畏惧这棵树,虽然我们这三个美味就在眼前。但它们只是围着大树转着圈,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嘶”声。并不敢贸然前进。 渐渐地一些大胆的蜥蜴试图靠近,贪婪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吞吐着腥臭,血红,分叉的舌头。 而这时这个死亡之树的触角也已经甦醒了。 果不其然,一只正要钻入蜥蜴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树枝,其他的树枝仿佛就像同时接到指令一样,犹如深海巨怪的魔爪一样地,把那个蜥蜴迅速死死地缠绕起来,起初由于蜥蜴的挣扎,枝条并没有缠住它,但四面八方涌来的枝条越来越多,如一条条同样贪婪,邪恶,嗜血的蟒蛇一样,把蜥蜴越缠越紧。 生存的本能激起了蜥蜴的求生欲,不甘心就此被吃掉,它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摔打着强有力的尾巴,弄起了大片的灰尘,震的大地隆隆作响。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声音,迴荡在漆黑雨林中,令人胆寒。然而困兽之斗,显然没有丝毫地效果,枝条越缠越紧,骨骼被挤压断裂发出的咯咯声。好像是被石碾碾过小石子一样。声声入耳,令人不寒而慄。 其他的同类,此时也同样发出“嘶嘶”的愤怒的吼声。但却没有一个敢靠前, 却又不甘退去,目光中透出憎恨与恐惧。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 天渐渐亮了,苍白的太阳从远方的海平面升起,驱散了单薄的银色雾气,带来了温暖的晨光。 从枝条里慢慢渗出的血液。渐已凝固。但巨蟒似的枝条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越缠越紧。 起初,空气中散发出的血腥气息,随着风的吹动,时而浓烈,时而不闻。 而现在,鲜血的味道已经充满了这附近的每个角落。 这些蜥蜴的血不同于人类的,比起我们的血,这些傢伙的血的味道是腥臭的,就好像勐地打开了一个放满了臭鱼烂虾箱子,扑面而来的那股味道一样,令人作呕。 这些蜥蜴受到了鲜血气息的刺激,变得更加的狂躁了。不停地围着树周围快速地爬动着。火炭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时间一秒一秒地从这死亡的气氛里飘过。 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了,这些疯狂的傢伙现在似乎已经耐不住寂寞,也不再惧怕死亡,鲜血才是他们宁可付出生命也要得到东西。 几只体型比一般蜥蜴大的傢伙,慢慢地想要靠近。 这可想而知,枝条犹如得到了指令一样,迅速地从各个方向聚到了这几个傢伙身边,把这几个大傢伙,犹如固定吊起巨型机械一样,死死地捆住。 这些傢伙同样死命的挣扎,与地面的撞击,震耳欲聋。 我们向这几个傢伙射击,意图杀死它们。 但是,这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子弹穿透了巨蜥粗糙不平的皮肤,中弹的部位迅速地流出了浓浓的鲜血。 鲜血已经让这些巨兽忘记了死亡。鲜血只能让它们更加地疯狂。 果然,其余的同类,见到如此血腥的画面,再也忍受不住了,吐着深红的舌头,慢慢地一起涌来。 而如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疯狂地射击,装弹,疯狂地再射击,再装弹。枪弹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震动大地的隆隆击打声。不停地迴荡在这个小岛上。勐烈地火力有效地阻滞了它们前进的脚步,但没有消去它们前进的心。身中数弹,鲜血覆盖了全身。但仿佛早已失去了感觉,有如丧尸一样,机械似地向前爬行。树的枝条,早已阻止不了这么多恐怖傢伙的袭击,不断有新被缠住的蜥蜴,有的已经把枝条弄断了,由于扭动的作用,粗大的根系被拔出了土表,大树明显地向一边倾斜。 这已经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了。大树倒了,那些傢伙就会攻击上来,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得离开这里。”乔治说, “去哪里?”我问 “去飞机那儿。”乔治抬手指了下方向。“向那个方向跑。” 第10页 不知道乔治有什么计划,我现在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如今只有听他的了。 杰西卡扶着我,用我们所能达到的最大的速度向海滩上跑。 乔治在后面掩护。 虽然我们逃的狼狈,但那些蜥蜴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几乎每一只身上都有伤,深红的血液或多或少地涂在一个个凹凸不平的躯体上,就好像一个个从地狱里逃出的魔鬼。 不一会,我们就跑到了飞机边。 “关,杰西卡,你们掩护我,我进去找些东西。”乔治对我们说。 “你可要快些。我没有多少子弹了。”我有些担心的说。 乔治一头钻进了机舱里。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前脚刚到这,那些傢伙就已经聚拢到了海滩边,准备再次聚集力量。现在和它们的距离已经不到20米。但子弹已经全都用完了。 “乔治,你在干什么?”我大声的向机舱里喊着,但没有得到回音。 我和杰西卡都拿了手边的可以充当武器的工具,准备自卫。 现在,只有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了。 “卧倒” 突然听见乔治突然喊了一句。 我和杰西卡下意识地,并没有想什么就马上趴下。只见头顶有一个石块大小的东西飞过。 就在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在蜥蜴群中炸开了鲜红的一片。随后又听到两声同样连续地巨响。 这是手雷,乔治居然有手雷。 再看那群蜥蜴,早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受伤的也已经失去了运动能力。我和杰西卡站起来,吃惊的看着乔治。 “你有手雷?”杰西卡问。 “不是我的,在驾驶室里发现的,也许是机长的。”乔治说。 “一个机长怎么会有手雷?”我吃惊的问。 “我不知道。”乔治摇了摇头。 三个人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个声音似乎告诉了我,事情变得复杂了,目前的看到的一切,并不这么简单。 “算了,还是先回吧。”杰西卡似乎有些疲惫。 我们筋疲力尽地拖着双腿,沿着被鲜血染红的沙滩回去,看着一快快被手雷炸飞的肉块,尸体。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涌动。 我转过头,尽量不去看。 我身心俱疲,一时都无话可说,默默地走回原来的树下,坐下来,六神无主似地发着呆。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07:40 字数:7817 脚的肿已经快消下去了,我已经恢復到可以继续和他们一起工作的程度了。 晚上还是乔治值班,这个钢铁战士,在我们面前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疲惫。 这两日万幸的是那些蜥蜴并没有来骚扰。因此,造船工作也没有受到干扰。 我们把飞机上能用的东西,几乎都拆下来了。所幸我们所带着的装备并没有在风暴中丢失,这让我们很顺利地就可以造出一艘简易的小船。 大家之间总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岛内的那具尸体。 由于那些傢伙太过恐怖,虽然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使我产生去看一看的冲动,但还是一直不敢下决心去冒一冒险。 今天也许是在这个小岛上的最后一天了,我们三个人在海滩上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乔治把搜集的淡水放到木船上,固定在船体上。 用帆布做的风帆似乎还很结实。 我抬头看了看天,海风很强劲,海浪也很大。不知道这种天气能不能顺利出海。 我们因为不知道坠落的地点,所以无法计算出航线。出海也并没有具体的航行方向,一切似乎就只能靠运气,运气好了,碰上货船,得救。运气不好就只能迷失在大海中,死亡。因为继续待在这个岛上的风险,实在是比出海的风险高出太多,所以我们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选择出海。 乔治弄完船体后,转过身看着我和杰西卡,似乎有话要说。 “我想去岛上再去看看那具尸体。”乔治沉默了好久才说道。 “你疯了吗,你去那里干什么?”杰西卡放下手中活计,吃惊地看着乔治。 看着乔治,我并没有立刻反对他,因为我知道他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我也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这个问题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如果就这么放弃了,也许这个答案就像沉入海底深渊的巨石以后永远也难见天日了。 “我也想看看那具尸体”我说道。 “什么?”杰西卡看向我。表情似乎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人。 “必须要弄清那具尸体是谁,虽然这很危险。”乔治说。 杰西卡听完乔治的这句话后,愣在了原地,没有再说话。 “杰西卡,你留守在海滩上,我和乔治去。”我说道。 “可是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啊,那具尸体如果只是这里千千万万骨骸的其中之一呢。”杰西卡说道。 “那也要弄清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乔治说道。 “这么一个看似荒岛的地方,有谁会来这送死呢?”我继续说道。“除非,这里有一个令人嚮往的东西。” “没有这么简单,虽然当时我没有看清,但那身材,太像一个人了。”乔治说。 第11页 “像什么?谁?”杰西卡问。 “教授。”乔治脱口而出。 我和杰西卡同时打了个寒颤。 惊讶,不解,恐惧就像冬季里的寒气,勐地扑面而来。 过了一会,乔治拍拍我的肩膀,递给我一把手枪。 “走吧。” 我丢了魂似的站起来,脑子里所有的计划都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是低着头麻木地跟在乔治的后面。 杰西卡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只是又继续整理装备去了。 我们一如第一次进入丛林那样,乔治在前面噼荆斩棘。我默默地跟在后面时刻保持着警惕。 那具尸体距离海滩并不远,找了不一会我和乔治就找到了。这得益于那浓浓地腐臭气味,在很远的距离就可以闻到。 我走近尸体,尸体并没有被那些蜥蜴吃掉,倒是由于天气的炎热潮湿,腐蚀的很严重,头颅如乔治所说,已经没有了,不知道是被大蜥蜴吃掉了,还是其他,蚊蝇在尸体边嗡嗡地乱叫,各种食腐小虫在尸体内外不停地忙碌着,由于腐蚀严重,尸体已经很难辨认了,深绿色的尸斑已经遍布全身,然而旁边的一个东西却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乔治弯下腰,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住手,从尸体上拔出了出来。 是一把匕首,被斜插在那具尸体的腰部。而且插入的很深,看起来是一个致命伤。 “看来这才是这个人死亡的真正原因。”乔治端详着这把匕首,边看边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看着这个铁质的匕首,边缘已经抹上了一圈黄色的铁锈,柳叶般的双刃上沾着发黑的血迹。没有任何修饰,简单而又实用。 放下匕首,我和乔治又四下查看着。一个奇异的图案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一个手掌印在了地面上,相切于一个等边三角星里。 这个手印和三角形看来这个人是在生命尽头的时候,费尽全身力气画上去的。 因为最后一个边的一半并没有画上去。 就在这个图案的旁边,还画着一个逆时针旋转的箭头符号。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 乔治顺着我指的方向,蹲下来看着地上的三角星,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似乎正在思考其中所蕴含的关系。 我并不想把这问题与宗教有关的东西相互联繫上,但图案整体的样子,总是让我想起古埃及被称作冥界**的五芒星符号。 上帝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新的发现。 就在这时,草丛中突然骚动起来,周围又出现了那熟悉而又恐惧的丝丝声。 “是它们。”我对乔治说。 “不要慌,慢慢走,不要让它们看出我们的恐惧。”乔治低声地说。 我和乔治背靠背,慢慢地站起来,缓慢地挪动着步子,向着海滩的方向移动过去。 虽然它们没有现身,但我却能感受到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无时无刻地在注视着我们。一旦在它们眼中我们的防御出现漏洞的时候,它们一定会不顾生死地冲上来。 丛林中,那丝丝声一直跟着我们,直到走到海滩边的时候才消失。 很奇怪它们并没有追出来,可能是因为上次的挫折,也让他们对我们有所忌惮了。 我和乔治提心弔胆地回到了海滩上。 此时杰西卡已经把工作做完,正在海滩上等着。看到我们安全归来,焦急地表情才放松下下来。 由于飞机已经严重损坏,而又不可能带走全部的考古设备,所以就把飞机拖上了海岸,把设备和飞机固定下来,以便以后可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乔治经过简单地休息,就快马加鞭地把船推到岸边,把必备品和一些食物和水装上了船,准备立刻离开这个小岛。 杰西卡显得特别的高兴,前几日的烦恼早已经抛到脑后。 一切就绪。 乔治拉起了帆。乘着风,渐渐地驶离这个恐怖的小岛。 船在海面上随风飘流,杰西卡归置着淡水和食物。我和乔治坐在船头。 “关,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乔治就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指环项坠。 我接过项坠,仔细地看着。指环是黑曜石材质,上面还雕刻着一些文字。可以看出是玛雅的象形文字,但具体表述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指环由一个看起来是白银合金的链子穿起来,可以挂在颈部。 “不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吗?”乔治问到。 “是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我接过指环,在手里把弄着,努力地想要回想起曾在哪见过。 “这是教授送给夫人的礼物” 气氛突然因为乔治的话而变得紧张起来。 “尸体附近的草丛里捡到的。”乔治对我点点头。 我张大了嘴看着乔治道:“你什么意思?” 乔治盯着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我的心一沉,看着手中的戒指。 乔治低着头说道:“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我不敢相信他所说的,心里根本不会认同他的观点,但人类与生俱来的危机感却让我紧张起来。 杰西卡听到了我们说话走了过来。 “关,把项坠给我看看。”杰西卡说 第12页 我失神似地递了过去。 “这是教授夫人的。教授夫人曾经给我看过。”杰西卡面带忧郁地说道。 “这么说那具尸体是教授?”我勐的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但这不可能啊。再说教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岛上呢?” “你冷静一下。是不是教授现在还不能只凭一个指环来肯定。”乔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先坐下。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这个机长不正常,他不只是一名普通的飞行员。” 我更加迷惑地看着乔治。 乔治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猜测。只是直觉告诉我那个飞行员不那么简单” “这件事有很多的疑点。”乔治看着那个渐渐模煳地小岛。“还会再回来的。” 我们三人一时无语。每个人心里都又悬起了一块石头。 正如我意料的那样,这一切都并不那么简单。 小岛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上了。然而几日来这个小岛给我带来的恐惧感,神秘感,却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重了。正如乔治所说的那样,将来的某天,我们会再回来的。 乔治把指环交给了我,我怕再把这个东西弄丢了,就直接戴在了手指上。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将这个硬汉击倒了,乔治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划着名浆,径直地向西南方向划去。 日落日出,我们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7天。食物,淡水已经用去了一大半。 这几日,心里始终是牵挂着教授和那个图腾,这让我寝食难安,更让我感到忧虑的是,航行了这么多天,依旧没有见到陆地。 时间又过去了一周,我们尽可能地节省着食物和淡水,但如今食物还有一些,淡水已经没有了。 乔治每过一天就会用刀在船舷上刻一个记号,现在已经是第十七个。杰西卡出现了脱水的徵兆。乔治的嘴唇和舌头早已裂开了一道道血痕。 自从前几天那一次暴风雨过后,这些天的天气一直都很好,微风,海面上并没有大的风浪。 这两天,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平静的海面似乎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湖水,落入的一个石块都会激起一圈圈涟漪。灼热的阳光无情的灼烧着皮肤,更加剧了脱水的状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已经模煳了,我已经无力再划船,由于没有风,我们仅靠着洋流的流动,随意地漂流着。 时间这时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头,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望着这个让人失去希望的茫茫大海。 就在我抬头的一剎那,忽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一个黑点向我们的方向靠近。我揉了揉,意识到这并不是幻觉。 “那是什么?”我心里暗想道。 我转过身,使劲推了推旁边的乔治。 “快起来,看看前面那是什么?” 乔治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我指着的方向看了去。 黑点渐渐变大,轮廓也渐渐明朗起来。 “或许有救了。”乔治有些兴奋地对我说。 居然是一艘船。 生存的希望又出现在面前。重新又燃起了内心中强烈的求生本能。乔治递给我一个船桨,自己拿起了另外一个。我们两个人奋力的划着名桨,同时大声的像那艘船的方向大声唿喊着,希望能够引起他们的注意。 和那艘船的距离逐渐拉近,那艘船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了。我清楚地看到了那艘船。 然而,当我和乔治清楚地看到这艘船的时候。 出人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 这居然是一艘大航海时代的木质帆船,由于系缆已断,风帆随风摇摆,一会儿打在桅杆上,一会儿又打在横档上,噼拍作晌。船上并没有人出来询问。 我和乔治对视了一下,随后奋力地向那艘船划过去。 乔治用绳索套住了右舷的扶手,顺着绳索就爬了上去。我用绳子把杰西卡系住,被乔治拉上了船。 我们三个人都爬上了这艘木船。气喘嘘嘘的恢復体力,积攒着最后的力量。 这艘船越发变得奇怪了。 我支撑起来四周打量着这艘船。 “看来这是一艘空船。”我自言自语似地说。 “检查一下这艘船,看一看有没有淡水和食物。”乔治站起来对我说。 “好。”我应答了一声,站了起来。 乔治从裤腰里抽出了一把手枪,而我也拿出了背包里随身携带的手枪。杰西卡静静的躺在船的前甲板上,我对杰西卡轻声的嘱咐了几句,要她在这等我们。 上船的部位是船首,一个怪像吸引了我的注意:前货舱是打开的,舱口盖板朝在甲板上。我和乔治走过去。 可能由于前舱是敞开的,所以舱底已经积了不少的水。我慢慢地沿着阶梯走下去,水大约有1米多深。一些似乎是空着的木箱子漂在水面。还有一些绳缆散乱的怪在了货舱壁上,这到处都显得凌乱,狼籍,寂静。 “见鬼,难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可这也未免太幼稚了。”我疑惑的嘀咕着。 “去后货舱看看。”乔治说。 接着来到后货舱,发现后舱的盖板也敞开着,同样里面也积了不少的水。 第13页 我们又重新来到了甲板上。 “现在必须先要找到些水和食物。去储藏室”乔治有些急迫。 来到前舱,沿着楼梯下到住舱。这里应是船员的统舱。四个吊床,两两分布在两旁,还有几个大木箱,我们打开了,发现都是些水手们的私人用品。统舱的隔壁就是厨舱,锅,勺,碟子,等容器都在水上漂着。在墙角摆着的是一个大木桶。里面是充足的淡水,木桶的绳索有些松动,也许是风暴的使船体摇摆的结果。食物没有找到。 我和乔治都各自喝饱了水,乔治又用水杯打了一杯水。正当准备返回甲板的时候。这时突然传来了杰西卡高声的尖叫声。 “不好”乔治大叫了一声。快速地抽出枪。像是一颗刚出枪膛的子弹,飞速地跑上了楼梯,奔向甲板。 我迅速地跟在乔治后面,急促地跑上来。却发现一个只有刚出生婴儿大小的金毛小猴子,正蹲在船头的木桿子上,正抓耳挠腮的看着我们。 我和乔治如释重负似的嘆了口气,看了一眼这个可爱的小傢伙。又看了看被吓了一跳的杰西卡。 “嘿,就是这个小傢伙把我们的女士给吓成这个样子的吗?”我打趣似的看着杰西卡。 那个小傢伙似乎并不害怕。我走到它跟前,想逗逗它玩的时候,这个傢伙居然还跳到了我的肩上。 我们在船前甲板上稍作休息。 大约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人,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搜查了大部分舱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艘船的一切完全是十五世纪船只的结构和物品。这很奇怪。而且这艘船并不像是被抛弃了很久。 现在只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查看过了。 我独自,快步地来到船长室,打开舱门。舱里很明亮,舷窗莫名其妙地开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潮唿唿的。不过家具仍都好好的,吊床也绑得牢牢的,衣服仍挂在舱壁,桌子上还有一些卷着的海图。一切摆设井然有序。 我又走到了旁边大副的休息舱,这里的情况与船长室的情况完全相反,很脏乱,地上散落了大量的信纸,书籍,以及一些首饰。 大副的桌子上,到处都是已经干涸的血迹,旁边放着一把沾着血迹的匕首和一本日记本。 我拿起了那本书和那个匕首。 “不觉得这个匕首很眼熟吗?”乔治说。 “岛上那具尸体边的匕首?”我回答说。 “你看”说着,乔治便把那把匕首从背包里拿出来,两把匕首竟然一模一样。 匕首做的简单而又实用。 而那本书,则是一本航海日志,字迹还很清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当我看到日志最后一行字的时候,我无法再相信我的眼睛了,我惊奇地发现,所记录的日期居然是1519年3月15日。 内容是: 罗盘已经失灵了。 今天,又无风,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自从救上了那个奇怪的人,我们的人就一下都失踪。这必须要查明。 食物已经没有了,我们吃了运送的货物。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有什么发现吗?”乔治和杰西卡走了过来打断了我。 “这是一艘十六世纪的船,你们看这个。”我把航海日志递给了乔治和杰西卡。 “日期,是十六世纪?太不可思议了。”杰西卡说。 “大航海时代?” “你们看日志上的内容,这里提到了一个人。” “那个奇怪的人?”杰西卡抬头吃惊的问。 “对”我回答说。 “你认为那个人是谁?乔治问 “机长?”我自己也不敢确信。 “我们怎么能会来到十六世纪呢?” “这不可能。” “但如果不是,船上的这一切又怎么解释呢?” 杰西卡呆呆地看着日志。 而乔治也若有所思地看着桌子上摆设的东西。 我把地上散落的信纸和书籍一一捡了起来,翻看着内容希望有新的发现。 翻阅过这些信纸,看到信纸中记录的日期,我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确是大约十六世纪,我不知道这是在做梦还是现实。 这是一艘运送货物的货船,运送的是一种鱼,而目的地是一个叫做“恶战海滩”的地方。从海图上看,加勒比西海岸的一些岛屿,以及尤卡坦半岛都已标出,海图上记录了些奇怪的名字,如鳄鱼滩,死亡之岛等等。这些地名都不是现在我们在世界地图中所看见过的,这应该只是这艘船的船员们根据自己的经歷所自行取的名字。 我们又在这个屋子里寻找了一会。但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那只猴子还在屋里上串下跳的蹦跶着。 突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一具尸体从一个衣柜里滚落出来,仰面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那只猴子被吓得尖叫了一声,窜出了屋子。 “机长”杰西卡大声地叫了出来,吓得后退了几步。 乔治听到声音,马上跑到尸体边。 我扶正了尸体。 人已经死了,飞行制服还很完整,只是胸部早已经被鲜血染黑,致死的位置是胸部靠近心脏的地方,是用利器刺穿致死。 第14页 看伤口大小,兇器很可能就是这个和航海日志放在一起的匕首。 机长的身上再无别的伤痕。屋子里也没有再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我和乔治此后又搜索了其他的舱室,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把机长的尸体又放回了原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在这茫茫大海上如何处理他。 机长是如何死在这艘船上的? 另外,机长身上也没有发现图腾。 图腾到底去哪了? 我太累了,身心俱疲,我们在船长休息室里发现些许鱼干和面饼。也许这就是日志里所说的所要运送的货物吧。 我们把鱼干分给了杰西卡,我和乔治则嚼着硬梆梆的面饼。这是多日来,我和乔治对我们队伍中唯一的一位女士所表达出来的唯一的绅士风度,然而,当让我们知道这一多余的举动给杰西卡会带来多大的伤害时,当时,说什么,我们都不会这么做的。 由于多日来的疲惫,吃完饭,都准备早些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夜已经很深了,但我并没有睡意,乔治和杰西卡早已经睡下了。 我独自走到甲板上。 海面依然很平静,微风带来了清爽又有些咸涩的味道。 我眺望着远处,并不知道要前往何处,命运究竟要和我们开怎样一个玩笑。我渴望这是一个梦,可每当我清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个梦,都是真的。真实的晨光,真实的空气,真实的人。 我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松我全身的肌肉和紧张的神经。 面朝大海。 船的两旁似乎有随着我们船游动着的动物,不断地跃出水面,又坠入海中,也许是它们是海豚。 突然,后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似乎有人走了过来。我迅速的转过身。只见,一个黑影朝我的方向走来,脚步很轻。由于乌云遮住了月光,我看不到她的脸。 “是谁?” 那个黑影并没有回答我,也没有停下脚步。 我心里有些慌乱,又大喊了一声:“是谁,回答我。” 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音,依旧不快不慢地向我走来。我抽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 那个黑影慢慢地走近。我的心紧张的砰砰乱跳。 渐渐地近了,这时恰巧月光照了过来,借着昏暗的月光。却发现并不是别人,而是杰西卡。 我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杰西卡,你怎么出来了?”我边问边随手把匕首收了起来。 而她并没有回答我,目光呆滞,机械地向前走着。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她一反常态,睁着眼睛,但却迷离地看着前方,像是被操纵的木偶,从我身边轻轻地走过,就好像没有看见我的样子,径直地向前走。 “杰西卡,你怎么了?”我看着她问 她还是闭口不言。 快走到了船头,再走就要掉下去了,而杰西卡却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突然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跑过去,一把拉住了杰西卡的手。本以为她会反抗,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反抗。接触到的瞬间就好像是被击昏了一样,晕倒了。 我把杰西卡抬进了船舱,叫醒了乔治。杰西卡还处于昏迷的状态,我把刚才的过程告诉了乔治。乔治沉默不语。来回地踱步。我无助地看着杰西卡。 “这是中毒的症状,也许是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乔治突然说。 “她吃了什么东西?”我问 “鱼干” “对,她吃了鱼,我们吃了面饼,只有她出现问题,而我们没有事。” “很可能就是那个鱼干。” “那本日志里说,水手们吃了运送的货物,而那货物正是这种鱼。” “这是一种可以致幻的鱼” “正是这种鱼才让水手们一个个失踪,而没被发现。”我有些激动,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 “可为什么要运送这种鱼呢?” “这艘船是一艘商船,而船上的鱼也许是这些西班牙人卖给当地印第安人用于祭祀的。” “祭祀?”乔治问。 “南美丛林里有一种可以致幻的蘑菇,玛雅人对具有特殊致幻作用的蘑菇,充满神秘感的崇敬心情,认为它是能将人的灵魂引向天堂、具有无边法力的"圣物",恭恭敬敬地尊称它为"神之肉”,也许和这种蘑菇有相同的功效,所以才从地中海里捕捞这种鱼,运送到这里来。” 乔治陷入了沉默。 我看着杰西卡憔悴的脸,回想起这几日来的经歷,虽然惊险,但总算还是活下来了,盼望着这一切能早一些的结束。 然而,谁能想到,这只是这次旅程的一个序曲。 杰西卡昏迷了两日,经常会出现幻觉,浑身发抖、出汗,四处游走。我和乔治轮流看守照顾,以防意外。 这几日渐渐有了风,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第三日,杰西卡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恢復了正常的意识,但身体十分虚弱,而且对前两日的事情,没有丝毫地记忆。然而这次事故,却给杰西卡造成了终身的伤害,接下来的日子里,杰西卡的睡眠总是出问题,剩下的日子里,她的黑夜总是与梦魇相伴,对于这点她是不知道原因的。 第15页 我们现在一直朝着日落的方向航行。 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12:11 字数:11908 这几日我们一直顺风顺水。可今天突然起了东北方向的强风,由于人手不够,我和乔治两个人控制不了这艘船。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这时候把我们刮向海岸,那样只会弄的船沉人亡。 狂风过后,依然向西航行。一路风平浪静,在海上漂泊了近一个星期后,终于又见到了陆地。 这天清晨,我们在一个浅滩搁浅了,浅滩上长满了棕榈树和一些不知名的矮小的灌木,旁边不远处有一条河流的入海口。我们三个人原地下了船,准备寻找可饮用水源,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 刚刚上了岸,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口哨声,接着又是一阵人的唿啸声。 循声望去,只见四艘独木舟迅速地从不远处的河口处向我们划来,上面坐着五六个印第安人,其中没有拿舵的印第安人正张牙舞爪地挥舞着他们手中的长矛,他们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并不是好意。 “快跑”乔治对我们喊道。 “这下可麻烦了。”我心想道。 我们三个人快速向丛林里面跑,然而没跑几步发现,丛林里也有大量的印第安人,数量很多,而且正在快速地向这边跑来。 回头准备折回去,可刚跑到一半,发现从水路追过来的那些印第安人已经上了岸。 我们陷入了包围。 这光秃秃的海岸。无处藏身。 很快,那些印第安人就把我们团团地围住了。 这些印第安人应该都是当地一些村落的武士,他们头髮都很长,有的用羽毛在后面变成一个辫子。脸上用不同颜色的涂料画成不同的图案,或是彩条。身穿棉甲,头戴羽饰,手握长矛,弓和箭,有的武士手持龟甲制的圆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我们三个人手无寸铁,装备都放在了船上,甚至连手枪都没有带来,无奈之下,只好背靠背地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 他们叽里咕噜地互相在讨论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在争论。其中有些人不停地用手指着我们。意思好像是要立刻杀了我们,而另外的一些人却极力地劝说着,他们当中的一个看似首领的人,听着手下的争论,并没有立刻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最后,他挥了挥手,示意不要再争论了。他对旁边的一个战士说了几句。 那个战士立刻走了过来,想要把我们三个人用亚麻似的绳子绑起来。 乔治强烈地反抗着,但被他们强行地按在地上,用绳子死死地绑住了手脚。并用武器指着我们,意思是再反抗就要杀死我们。 我们的手和身子被绑着,跟随他们穿行在雨林,他们似乎要把我们带到他们的村子里。乔治试图想和我说话,结果被他们用长矛打倒在地,并用手势警告我们,不许交流。 我们步行了很久,丛林中杂乱生长的植被使得难为辨别方向,走了将近半天时间,终于在中午到达了他们的城镇。 这是一个海岸城镇。远离尘嚣,站在山坡上,尤卡坦半岛低地的绿色一望无际,海边美丽的风景环抱着这座城镇,城镇犹如欧洲的中世纪骑士,古典,优雅而又孤独,散发出一贯孤傲冷漠的高贵气质。一条护城河围绕着城镇向着内陆的一边,护城河很宽,大约有十多米,但水不是很深。护城河后面就是高高地防御性的围墙,环绕着这座城镇。 我们被押送着走到护城河边,那个首领走出来向城里大声喊了几句,不一会,立着的城门就由两条宽大的铁链拽着,吱嘎吱嘎地放了下来,在护城河上架起了一座临时的桥。走过桥,进了城镇里,这座城镇的规模很小,并不宏伟,但如圣殿一般地精巧,房屋的建筑都很规整,整洁。房屋,建筑多数是用木头和石块建起来的,外墙大多都用白色的石灰粉刷过了,也有些房屋是纯用木材和稻草建筑的。 沿着镇子里自东向西的主道前行,引来了不少印第安妇女和孩童的围观,他们用一种新奇的眼光看着我们,但眼神里似乎也有带有一种恐惧。 街道上有很多一队队的武士来回地巡逻,他们的装束如俘虏我们这些人的装束差不错,但看起来更为精良,手持着极为锋利的用黑曜石尖头做成的长矛,长斧。腰里插着用燧石刃和黑曜石刃做成的短刀。穿着一种棉衬里背心为铠甲,有的人腿上则绑着美洲虎皮做的绑腿,有几个看似头领的人头上还戴着精美的美洲虎头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拿的盾牌上还饰有“美洲虎*太阳神"的标记,那是一位掌管战争与下界的玛雅神灵。和我们的图腾标记是一样的。他们应该是玛雅人,并不是北方的阿兹特克人。 他们匆匆地从我们身边走过,并没有理睬我们。 大约前行了三百多米,被带到了一个广场,这里是举行仪式的中心,南面是一座石砌的神庙,高度不算很高,但面积很大,林立在这个广场上,它的周围还有许多带有羽蛇神圆柱的建筑样式的神庙。 从金字塔的台阶上流下鲜红的血液,就好像沖刷下来的雨水,顺着台阶一层层地向下流,从一股股流下的鲜血来看,上面现在还正在进行着祭祀。 塔底已经凝固了很大很厚的一片血污。结成了一层黑色硬皮。空气里随风飘来一股股浓烈地血腥味,闻到后让人头皮一阵阵地发麻。 第16页 神庙的对面则是一个祭坛,不时有身着白袍的祭祀在下面走过。神庙的前面堆积了许多死人的骷髅,码放的很整齐,皑皑白骨,可以推算出骷髅的数目大概在十万具以上。 旁边是一个由许多死人大腿骨和其他骨骼堆成的堆,骨头数量难以计数,骨堆中还有插着几根木棍,木棍上挂着红色的旗子,随风飘动,而旗子下面挂满了死人的头骨。 我们三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切。 这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我们被推推搡搡地关进了位于广场西边的类似临时监狱的地方。这是一个半埋于地下的监狱。 我们被推入同一间囚房,里面同时还有很多和我们一样的被囚禁者。大多都已经虚弱不堪。 囚房里有一股股的腥臭味,像臭鱼的味道,四面的墙壁上有很多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蚊蝇在围着囚房里嗡嗡地打转,囚禁者有的半躺在干草堆里,有的坐着,上身半靠在墙上,他们大多都是已经被榨干了精神,正等待着死神的召唤,苟延残喘,奄奄一息。 我环顾四周。角落里的一个人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个人看着有些面熟”暗自想道。 “是他!”杰西卡大惊失色地叫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 这时那个躺在墙角的人听到了声音,也缓缓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慢慢地抬起头。 头髮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脸上也粘满了泥土。眼睛里充满了血丝,破烂的衣服早已似有似无地挂在身上,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还散发出一股股腐烂的气味。 “没错,就是机长。”我脱口而出。 这时,他也看出是我们了。 出乎意料的是,故人重逢的喜悦感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浮现出来,相反的是显得有些害怕,目光不断地闪躲着。 我看向他的胸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伤口。 乔治走了过去,扶着他坐了起来。 “机长,真的是你吗?”乔治问 兰登机长没有说话。 “你怎在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乔治有些激动。 机长神情恍惚地看着我们,似乎并没有听见我们再说什么。 “我问您呢?您怎么在这里呢?”乔治又问了一遍。 机长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地面。 乔治无可奈何地看着机长。 许久,机长抬起头,盯着我们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神情。挨个看完后,就又低下了头,默默地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说完,兰登机长勐烈地咳嗽起来。 这一下我们是彻底地煳涂了。 乔治四下看了下,发现旁边的一个土质的容器,里面正常装着水,就端了起来餵着机长喝了一口水。 我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您说什么?”杰西卡问。 机长并没有搭理杰西卡,默默地又坐回到原来的角落,如死人一般。乔治看了看机长,同时示意我们不要再说话了。 如今,又有一个疑问摆在了我们面前。船上的那个人是谁,这个人又是谁,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机长? 囚徒们大都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有几个身体稍微不错的人,则用着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们,惊奇中夹杂着恐惧。看肤色,他们应该都是当地的印第安人,现在当地人正在进行的祭祀,也许就是用这些俘虏来当祭祀的祭品的。 我们三个人找了一块稍微干净的地方休息。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布,里面包着的是肉。 “你还留着它干什么啊?”杰西卡不解地问。“险些害了我的命。” “这么特殊的东西,我想以后会有用吧。”我又迅速地把肉放回了自己的怀里。因为我已经看到周围的人用一种贪婪地眼神看着我手里的肉了。 我们被关在这个臭气熏天的笼子里,就像一只只等待着被宰杀的羔羊,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这几日,守卫除了送来那些令人作呕的食物和淡水以外,没有进过牢房一次。神庙上的祭祀似乎还再继续,不断有浓烈的腥臭味随风飘来。机长的病情越来越重了,高烧不断,对于治疗,只能餵一些水给他喝,用破布浸上水,放在头上给他降温,除此别无办法,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一定会死的。 算上今天,已经被囚禁三天了,过去的两天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送来的食物大多已经腐烂,变质,而且不断地有人死去,由于天气炎热,尸体很快就有腐烂的气味,守卫也没有及时地把这些尸体清理出去。对于他们来说,我们的死活也许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今天的天气很热,烈日炙烤着大地,没有一丝云彩,囚房里更是像一个蒸笼,我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杰西卡尽力地照顾着机长,她显得很坚强,虽然她一直默默无语。但可以看得出她的心里也很烦躁。 “隆,隆,隆,”一阵的鼓声从高耸的神庙顶传来,有如魔鬼的乐器所发出的凄凉,阴森的声音,悠悠迴荡在这寂静的午后。鼓声过后,伴随而来的还有无数锣鼓声,喇叭声,人的唿哨声。这些声音混合着,不断迴荡在广场上,在不同的高大建筑物之间来回地传递。 第17页 “他们来了”乔治看着铁窗外说。 我抬头看外面。果然,一群手执长矛,身穿棉甲,头戴羽饰的印第安人簇拥着一个穿白袍的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们走到牢房门口,那个穿白袍的人指示着他旁边的随从,示意把门打开。 门在一阵铁链的搅动声后被打开了,那个白袍人并没有进来,只是用言语告诉那个随从,要把我们一个个地拉出来。杰西卡被留在了牢房里。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大量的人,围绕在金字塔下,男男女女,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地兴奋,大声地向着金字塔上叫喊着。是鲜血点燃了他们心中的野性,金字塔下已经堆砌了大量的被祭祀完的尸体,而且还在增加,当每一具被割去头颅,刨除心脏的尸体从金字塔上扔下的时候,人群中就会响起一片欢唿,雀跃的声音。 我和乔治,还有一些还活着的印第安人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印第安武士拖出来,拽到了他们面前。把手一一用铁链捆绑起来。连在了一起。跪在那个白袍人面前。 那个白袍人个子不高,应该是他们的祭司,耳朵上扎了一个很大的孔,用草穿过,还流着血。身上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臭味,不断地有苍蝇在他身边嗡嗡地飞来飞去。 白袍祭司在我们身前一一走过,在我们面前突然停住了,低下头,半蹲下来,认真地看着我们。然后,站起来,对他身后的随从,说了几句话。便又快步地走开了。 我们依旧跪在广场上,由那些护卫看守着。不一会,那高处的金字塔上又传来那阵空灵,恐怖的鼓声。这次的声音很大,两三公里外也许都可以听到,而接下来的敲打声更加的疯狂了。 又过了一会,鼓声,敲打声渐渐停歇,从神庙的方向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个子更矮,样貌十分丑陋的祭祀,指着我们,对着那些守卫说了几句,就又按原方向跑回去了。 “看来我们要被祭祀用了。”乔治看着远处神庙的方向说。“那鼓声,是为我们而奏的亡灵之曲。 “该死,我们要想办法逃跑。”我急切地看着乔治。 那几个守卫听到了我们说话,怒目而视地走了过来,对着我和乔治就是一顿拳脚。然后把我们这一干人等强行地拖拽着向神庙的方向拉去。 人群让开了一条路给我们,我们穿过人群,两旁的玛雅人打着唿哨,唱着古怪曲调的歌,还有人跳起了动作诡异的舞蹈。 我们吃力地向上爬着,看着上面不断有被挖空心脏的尸体从台上被踢下来。而下面则围着一群印第安屠夫,用锋利的燧石刀把尸体的四肢剁去,剥去脸部和身体的皮。 神庙不是很高,没有多少台阶,但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了上来。而当我爬上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我被彻底的吓呆了。神庙的顶部是一个小广场,而小广场上还建有一个神堂,而里面正是供奉着他们的神。 那几个主持祭祀的白袍人也好像是从地狱来的使者,白袍上已经点点滴滴地粘上的血迹,好像落在雪地上的朵朵梅花。鲜艷,而又刺眼。中间的祭祀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黑曜石做成的刀,刀上面沾满了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滴地落下。 我和乔治,还有另外的两个土着印第安人被拉了上来,我们被他们排成一排,中间那个看似是头目的祭祀,指了一下最边上的那个印第安土着。 我们被带到了这个神堂里面,这简直就是血的海洋,人间炼狱。腥臭味布满了整个厅堂,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供奉的偶像前还焚烧着不知名地香料,缕缕地青烟加上刺鼻的血腥气,让我难以唿吸。偶像上面也沾满了血迹,蚊蝇嗡嗡地乱飞。 那几个主持祭祀的白袍人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使者,又如从深渊坟墓里走出的被诅咒的亡灵,他们向魔鬼出卖灵魂,换取骯脏的利益。 白袍上已经点点滴滴地粘上的血迹,好像落在雪地上的朵朵梅花。鲜艷,而又刺眼。中间的祭祀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黑亮亮的黑曜石做的祭祀刀,刀刃上沾满了鲜血,正顺着刀尖一滴滴地流下来。 和我们一同被带上来的那几个印第安人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像一只只等待被宰杀的羔羊。佝偻地排成一队站在一旁,颤颤发抖。 我们两个人从被祭祀的人群中分了出来,被分成了另一伙。三个身型强壮,魁梧的印第安武士,手持长矛,短剑,看守着我们。 死亡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了,杰西卡表情很镇定,但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的恐惧。 而我看到乔治坚毅的眼神时,就明白了,现在是我们两个是准备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了。 祭祀活动在我们中间开始了。一个印第安人被拉了出来,四个身着白袍的祭祀分别抓住那个印第安人的四肢,把他仰面放倒在地,那个印第安人死命地挣扎着,但在那四个祭祀地按压下,也丝毫不得挣脱,祭祀尽量地把他拉直。 这时候,那个手持祭祀刀的白袍祭司走了过来,用刀对准那个祭品的胸膛,手法极为娴熟地从左胸肋骨处下刀,切开了一个豁口。而那个可怜地印第安人发出的撕心裂肺地叫声,实在是令人胆寒。 祭祀迅速地从豁口处把手伸进去,从中抓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血红心脏,马上把心脏放到了一个铜质的盘子中,交给了另外的一个大祭司。 第18页 这个大祭祀接起铜盘,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似地哼唱。用手沾满了心脏上的鲜血,把血迹均匀地涂在了偶像上面。 那个印第安人早以咽气,四肢还在抽搐着,几个武士把他的尸体拖出了神殿,扔了出去。 清理完尸体后,祭祀活动继续,一个,两个,三个印第安人,一个个地按照刚才同样地方式被处死。娴熟的如同屠宰场的屠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所嗜杀的是自己的同类。 随着人数地减少,留给我们三个人的时间也不多了,死神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乔治的唿吸变得急促了许多,不知是因为气味的原因,还是受惊吓过度。 我看到乔治正在看着我的眼神,我明白是该做些什么了。 印第安人已经全部被杀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可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动手,我明白只要他们动手,就是我们反抗的时候。此时杰西卡也不知所措了,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那个执刀的祭祀走了过来,指了一下杰西卡。 乔治意识到了情况不妙,我也知道,他们要拿我们动手了。 我和乔治同时挥舞着铁手鍊,大声地吼叫着,想要赶走身边的那几个武士,可他们似乎也料到我们会反抗,早已有了心里准备,手中的长矛不左不右,准确地击中了乔治的头部,一下子就把他打晕了,而我的脖子上这时也抵着一个短剑。 我的心已跌落谷底,如今只有死路一条,我很难想像现在除了上帝谁还能救我们。 然而命运也许就喜欢和我们开这样的玩笑。努力,痛苦,失望,走投无路之后,认为自己气数已尽。命该如此的时候。命运之轮已经在其中不知不觉慢慢地旋转,当沙漏里最后一粒沙子落下,从新翻转的时候。就会引发天翻地覆地改变,否极泰来,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而我们所要做的也许就是等待。 此时,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终于落下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阵阵的鼓声,唿哨声和叫喊声,不断地迴荡在空荡的神堂里。 而当那些祭祀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都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同时,就在城内不远处,也同样响起了隆隆地鼓声,这鼓声不同于祭祀时的鼓声,显得很急促。 祭祀们稳定了各自的情绪,为首的那个祭祀指示着武士,示意把我们带下去。 几个武士麻利地抬着昏迷的乔治,押着我走下了金字塔。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囚笼,城内不停地有大批的武士调动着,城外喊杀声不断。 我知道,这个小城发生战事了。 整个下午,这个城镇都是乱闹闹的,不断有伤员被抬回来,安置在金子塔下的广场上。痛苦地叫喊声,夹杂着哭喊声,让这个本来就阴森的小城更加地恐怖了。 乔治醒了,没有什么大碍,而兰登机长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 战争的喧嚣声一直到入夜才渐渐停息了下来,我们三个为这场战争感到庆幸。因为这场战争使我们暂时保住了一条命,活下来了。但我们丝毫没有为这一时的侥倖而感到高兴,反而由生出了令一种不安。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牢房,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带着这种不安,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阳光从东方照射来,带来了太阳的热量,温暖了身体的同时,也温暖了心。 乔治早早地就醒来了,身体的疼痛让他难以入睡。 战争的号角声已经徘徊在空中,而我们还是在等待,死亡,或是自由。命运也许有时候并不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外面的战事激烈如炎炎夏日正午的阳光,而囚房里却阴冷如寒冬腊月的冷风。都默默无语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正午的时候,外面突然来了一队人马,打开了囚门,又把我们如前一天一样拎出来。 一个看似头领的印第安女人在一群黑袍祭祀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面前,这个女人很美丽,长长的秀髮被梳进了一个雅致的头饰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让人看了十分的着迷。华丽的棉布衣服上,编织着美丽的羽毛,身后还披了一个绣有花纹的精美的斗篷。身上还不时飘来,不知是何种香草制成的香水的香气。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堂娜玛利亚。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后面竟然跟着一个白种男人,只是他的装束已经是这里的印第安人的装扮了,耳朵上和嘴上都已经穿上了环。 杰西卡和乔治都很惊讶。 她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巡视似地看了一遍,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个白种男人说了几句当地的土语。那个男人听完后,竟然用十分标准的西班牙语对我们问道: “你们来自哪里?” 万幸,杰西卡可以讲一口流利西班牙语,但杰西卡可能是过于吃惊,并没有回答他。 那个白种男人接着又用英语问了一遍。这更加令人吃惊了。 “你们从哪里来?” “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太阳升起的国度。”杰西卡回答道。 表情十分自然,轻松,平时大胆而又细心的杰西卡。此时的语气中又透着一种稳重成熟的气息。 “那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那个白种男人接着问道。 “寻找一个秘密。” 第19页 “秘密,什么秘密。”他继续追问着。 杰西卡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灰色的棉布,棉布里似乎包裹着东西。 在我们和那些印第安人的注视下,杰西卡慢慢地展开了棉布,就在展开棉布的那一瞬间,我犹如被点击一般,心也突然地紧了一下。 “居然是那块图腾”我在心里暗说。 “就是这个。”杰西卡边说边把图腾递给了那个白种男人。 那个白种人把图腾呈递给那个女印第安首领。 堂娜玛利亚和她身边的祭祀们都露出惊讶而又恐惧的表情,尽管她极力地平復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的镇定,但是突入而来的情况,还是让她有些神情慌乱。 堂娜玛利亚把图腾托在手中,反覆地看,而她后面的祭祀们也围在边上,用土着方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一边说着还一边指手画脚地比划着名。 就在他们互相争论不休的时候,我和乔治的目光同时又都聚到了杰西卡身上,同一个疑问同时在我和乔治的脑中形成,那就是,杰西卡怎么会有图腾的。 此时,杰西卡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女首领。 然而平静的表情难掩早已澎湃的心,一双眼睛早已出卖了杰西卡,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但世事难料的结果,却让杰西卡难以淡定。 堂娜玛利亚稳定了下情绪,对那个会说西班牙语的白种男人说了几句,随后就跟那些祭祀们急匆匆地走了。 那个白种男人走到杰西卡面前,低下头,双手恭恭敬敬地把图腾又递迴到杰西卡的手上。 杰西卡把图腾拿回来,放回怀里。 “难道这个女人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我心里默想着。 “尊敬的客人,请原谅我们的失礼。”那个男人像我们深鞠了一躬。 起身后他又继续说道:“由于我们的无知,让您和您的同伴受尽了苦难,我的女主人让我转达她对您和您的同伴的歉意。为了弥补我们的过失,也让我们的愧疚之心有所慰藉,我的主人诚挚地邀请您和您的同伴在我们的城里住上几日,我的主人将用最热情地方式来款待客人们。这样我们才会为我们所犯下的过错,做一些补救。请您务必要答应。” 我和乔治吃惊于他们态度的巨大的改变,心里一下子没了底,到底他们想要干什么? 杰西卡顿了一下,带着微笑地看着那个白种男人说:“请你转告你的主人,不必为我们的待遇感到任何的自责,我们决定留下了。但是希望你的主人不要有其他的意图。” “怎敢有其他的想法呢,您多虑了。”那个白种人解释后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为远方来的客人尽一些地主之谊而已。” 那个男人显得更加地谦卑了,好像我们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一样。 对于这种虚假的言语,相信没有一个人会当真。但这种场合却又必须装出来,这不仅给了他们台阶,而且又给了我们面子。而我们的面子当然不会是我们这三个在他们眼里如同草芥一样的命。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块图腾。究竟图腾里包含什么样的秘密,让他们如此谦卑呢?给了我们这么大的面子呢? “希望如此。”杰西卡干脆地回答道。 “那么,请您和您的朋友跟我来吧,我带您去您休息的地方。” 说着,那个白种男人转过头,在前面带路。 “慢着”杰西卡突然说道。 “您有什么吩咐吗?”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看着杰西卡。 “我还有个朋友,现在还在狱室里,他现在病的很重,需要治疗。” “这个我会转告我的主人的,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请务必转告。” “一定,请跟我来吧。” 我和乔治没有说一句话。三个人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穿过广场,走上了一个很宽阔的路上,旁边有不少的小贩在贩卖各种的商品,各种叫卖声熙熙攘攘。 没走多远,便来到了一个不算高大的白色复式建筑物前,房子是用土坯和茅草建成的,白色的石灰石涂料涂满了墙壁。房子前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草,屋子没有门,只用一个很大的用棕榈叶编织成的大帘子做门,我们走进屋里,屋子不算大,但很整洁,地上铺着一大块大麻纤维编制的蓆子,铺满了整个屋子。旁边屋子是一个蒸汽浴室。从里面一个淡淡地飘着某种薰香的味道。 “尊敬的客人们,我去准备些食物,请小姐和您的朋友们在这稍事休息把这里当做在家一样,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到” “谢谢,已经很好了,请转达我们对您女主人的谢意。”杰西卡微笑着说。 “那我就先告退了。”说着那个男人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杰西卡目送着他掀开门帘,走出小屋。 我和乔治同时盯着杰西卡。 大家都等待着一个问题。 不一会,杰西卡转过身,向我和乔治轻轻地笑了一下。 “我会给你们俩一个解释的,等一下。” “杰西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些急躁地问。 “现在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所言所行必须谨慎,这个图腾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不祥之物” 第20页 “不祥之物”我刚想接着杰西卡的话问,突然被叫门的声音打断了。 “亲爱的客人们,我的主人为你们准备了些饭菜,我现在可以送进来吗?” 是那个白种男人。 “好,你进来吧。”杰西卡高声说道,同时递给我一个眼色。 话音刚落,四五个印第安女人,在那个白种男人指引下,鱼贯而入,同时把各种食品用一个桌子整齐地码放在我们面前,两只鸡,若干种水果,和玉米面饼。 那些印第安女人摆放完食物后,就低着头,默默地站在那个白人男人后面。 “请慢用。我的主人明天会接见您和您的朋友。您的那位朋友,已经进行了医治,请您放心” “谢谢。”杰西卡点头,答谢道。 “那请慢用。” 那个男人低下头,和那些印第安僕人们转身走出去了。 当最后一丝的响动如被激起的涟漪一样静止了,时间就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屋里霎时变得针落有声。 “机长身上”杰西卡突然转身,没有丝毫徵兆地对我们说道。 “什么机长身上。”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图腾在机长身上找到的。”杰西卡说。 “什么。”我吃惊地看着杰西卡。 难以置信的表情同时在我和乔治的脸上浮现出来。 “就是这个现在还活着的机长身上。”杰西卡解释道。 “那你是怎么得到的。”我继续追问。 “前几日,我在机长身上无意中看到一个布包。” “布包?”我问。 “对,布包。” 杰西卡边说话,边坐下来。我们也跟着她,围着食物边坐了下来。 “我在照看机长的时候,发现他的手一直把着一个布袋,这个布袋就系在腰间。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命悬一线的病人如此看重,所以我就打开了,当我打开的时候却发现,那是图腾。而且他身边还有把匕首,就是这把”说着,杰西卡就把一把匕首从腰间拿出来,递给了乔治。 乔治右手接过匕首。 当我和乔治仔细地查看这把匕首时,惊奇地发现,这把匕首正和那把在岛上尸体上发现的匕首一模一样。 我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虚汗,看着乔治。 而此时乔治的脸色也早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凝重的气氛使杰西卡察觉到我们表情的异样。眼睛来回看着我和乔治。 “发生什么事情了?”杰西卡眉头紧锁着问道。 “杰西卡,你把这把匕首和图腾收好吧。”乔治在沉默了一会后,把匕首递迴给了杰西卡。”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杰西卡追问道。 “我怀疑……”乔治欲言又止。 “怀疑什么?”杰西卡追问道。 “兇手,杀人兇手”乔治用一种肯定地眼神看着杰西卡。 “兇手,什么兇手?”杰西卡瞪大了眼睛问着。 “岛上的那具被害人的尸体和幽灵船上酷似机长的那具尸体。”乔治说道。 “你是说,现在这个人吗?”杰西卡问道。 “岛上发现的匕首,幽灵船桌子上插着的匕首,还有这把匕首。你看。”说着乔治把那两把匕首也拿出来了。 杰西卡接过匕首,仔细地比较着。 “是一样的。”杰西卡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杰西卡突然抬起头看着乔治。 “我猜测是那个人杀害了我们发现的那两个人。”乔治说 “只凭这三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杰西卡有些不相信。 “只是猜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乔治回答道。“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敌,谁是友了。” 杰西卡听完,没有再说一句话。乔治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过了一会,杰西卡默默地把这三把匕首同时又给了乔治。 “我总感觉我和这个图腾有种特殊的感情,似曾相识。”杰西卡默默地说。 “而且比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更加地强烈了。”我随意地把弄着图腾,下意识地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图腾。 突然,我发现这个图腾有些异样。 我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着这个图腾。这时乔治和杰西卡也被我的表情所吸引。 “这不是我们的图腾。”我半张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图腾说。 “什么?”杰西卡表情疑惑地看着我。 “你们看这个。”我指着图腾给他俩看,“我记得图腾的背面是一个太阳,其中浮雕着各种花纹,而你们看这个图腾。” 杰西卡和乔治把头凑过来。 “是个月亮。”杰西卡惊讶地说。 “你们再看这一面”我把图腾翻转过来。“正面刻的是美洲虎的图像的标志。这在玛雅文化中与阴间和死后的世界有关,是决定人的生死和命运的神力,是无边的象徵,是统治世界力量的化身。” “而且齿轮数也不对,这是27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西卡小声地自言自语着,紧紧地皱着眉头。 第21页 “这不是真正的图腾。” “那这是假的吗?”杰西卡转过头来。 “第一个图腾正面图案是双头蛇,似乎隐喻着什么。”我用手搓了搓脸,想驱散疲惫的感觉,但并没有改善。 “是什么呢?”我低着头,使劲地揉着太阳穴。 “是天空。”乔治突然说道。 我勐地抬头.看着乔治,恍然大悟似地说道。“对,是天空。” “天空?”杰西卡不知所然。 “玛雅语中天空和蛇是一个单词。而双头蛇的隐喻就是黄道面。太阳和诸星座划过天空所流经的区域构成了上界。丢失的那块图腾所代表的意思就是上界。”我有些兴奋地解释道。 “那这块图腾是代表了下界?”杰西卡自问似地说了一句。 “对”我肯定地回答着。 突然的发现,像晴空霹雳一样,敲醒了我们每一个人。让我们不得不接受这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现实。一页页展开的线索,丝毫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更像是硬塞进瓶口的木塞子,压得我,让我透不过起来。 乔治站了起来。“好了,先休息一下,吃饭吧。” 我抬头看着乔治走到餐桌前,拾起一块鸡肉,吃起来。 我面对着这纷繁复杂的情况,不知道是兴奋过头了,还是其他。没有任何胃口。 杰西卡摇了摇头,凑了过去。 用餐结束后,那些印第安人又送来了热水,以供洗漱。其中那个白种男人的谦卑使我们颇感不适。 我们各自洗了澡,换掉了早已脏乱不堪的衣服,穿上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衣服裁剪的很不合身。杰西卡穿上了短裙,上身穿着一个短上衣,把头髮梳成精美的样式盘在了脑后。我和乔治穿着就十分随意了,繫上了当地男子都系的腰布,围上了一个披肩。穿上了由鹿皮和亚麻纤维编制的草鞋。 忙乎了一阵后,天已经渐渐地黑了。我们被告知不要离开这个院子,因为这个城镇正在发生战事,女主人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其实这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软禁我们的一个藉口。 杰西卡和乔治已经休息了,我独自一个人来到院子里。 这个小院不大,但修整的很别致,种植了很多的花草,虽然多,但繁而不乱。 夜色渐浓,微微吹来了凉风,其中夹杂着隐隐约约地花草的清香,我说不清是什么花草的气味。夏日里那让人烦躁的暑气,也被那一阵清风吹散了,让人神情气爽。 我找了个木椅子坐下来,想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 多日来,接二连三的状况让我们有些手足无所,无所适从。岛上的那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教授,幽灵船上的那具酷似机长的尸体,和这个在牢房里见到的人,到底谁才是机长。两个人都是,或两个人都不是机长。我们为何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了十六世纪,那新出现的图腾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事件之间有什么联繫,或是根本没有联繫呢。 我抬起双手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想放松一下多日来紧张的神经,明日,他们的主人会不会接见我们,到底要怎么处置我们呢。谁都知道,从阶下囚,变成贵宾,这一切似乎来得都太突然了。虽然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现在至少可以多活一阵子了。 我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夜空,浓浓的夜色早已将这个不大的城镇淹没了,周围非常地安静,只有微风轻轻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和那些昆虫好似打架的聒噪。这令人寒噤的气氛中分明可以感受到那阵暗流的涌动,黎明前的黑暗,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第七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12:53 字数:3801 清晨,浓雾笼罩了我们住的小屋,也笼罩了整个小城。我起的很早,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 这几日来的屠杀,不知道被祭祀了多少人,流了多少的血,湿气中还可以依稀地闻到血腥的气味。 这个城镇已经从沉睡中慢慢地甦醒过来了。大街上传来的似乎是小商贩们叫卖的声音,我没有出去,只是在院子里原地走了会。 花草上沾着的露珠,打湿了我的裤子。湿气浓重的空气使我感到一丝的不适,我回到屋子里,看到乔治和杰西卡还在熟睡着。 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那个白种男人和那些印第安僕人又来了,这时杰西卡和乔治已经醒了,而且已经梳洗完毕。 他们带了些鸡肉,水果,还有一些鱼干。 “很抱歉这么早就打扰您和您的朋友。”白种男人语气很温和。 “有什么事情吗?”杰西卡问道。 “我的主人今天要到这来看望您和您的朋友。”白种男人回答道。 “是你的那个女主人吗?”我补充地问道。 “哦,不是,是酋长。” “城镇的主人?”我有些不解。 “是的。” 他看到我仍然不解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昨天的那位女主人是我们酋长的女儿,今天是酋长要来看望你们” “哦,是样啊”我嘆了口气。 白种男人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 “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第22页 “哦,没有了,谢谢 “那么,请慢用。” 那个白种男人仍然保持着谦逊的态度。 用完早餐,不一会,我们便来到了房屋前,因为被告知,城主要来了。 简单地整理了衣着便来到房前等候着。 心里有些期盼,又有些担忧。 不一会,一个胖胖的酋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华丽的衣着显示着他的地位,手里的权杖代表着他至高无上的权利,在他左边的堂娜玛利亚,还有一些看似首领的人,右边则围着几个祭祀。 在我们和胖酋长交谈前,几个印第安女僕人用他们带来的盛有薰香的火盆把我们几个逐一熏过。 那个胖酋长走过来,微笑着看着我们。 他说欢迎我们到这片疆土上来,又通过那个白人翻译说了其他许多客气话。 在互相客气一番后我们进了屋,印第安人在地上铺上了几张棕榈蓆子,上面又铺上了棉布。 我们围着坐下来。然后胖酋长命人把他带来的礼物一一呈上,一些金子精心打造,铸成狗,狮子,豹,猴子形的金物件。一串精美的项鍊,还有一些漂亮羽毛编织的布匹。酋长拿出所有这些东西后,请我们收下这些礼物,以表达之前对我们的歉意。 通过翻译,我们知道了这位酋长的名子叫皮卡托克,他除了管辖这个城镇以外,旁边还有几个小的村落也附属于这个小城,他是这片区域的最高酋长。 接下来,我们谈论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气氛一直很融洽。但谁都知道,酋长的到来并不只是和我们扯这些没用的。 他似乎在不断地试探着我们,而我们也在等待着他的真正意图。 我表面上仍旧谦卑地应承着,心里却早就七上八下了。那个白人翻译不断地同声翻译着,和酋长对话起来也不是很困难。 “昨天你们给我女儿看的东西,现在可以给我看看吗?”酋长忽然语气一变,严肃而又谨慎起来了。 “终于来了”我心里暗自嘀咕道。看着酋长看似轻松的表情,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是那个图腾吧。”杰西卡似乎早已料到。 “对。”酋长肯定地点点头。 “可以。”说着,杰西卡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便从怀里掏出了那块图腾。 那个白种男人双手接过图腾,态度卑微地把那块图腾献给酋长。 酋长接过图腾,严肃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死死地盯着图腾,右手托着图腾,左手不停地在图腾上摩挲着,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像是自言自语。 酋长旁边的几个身着白色长袍的祭祀,此时也神情木然地看着酋长手中的图腾。 过了好一会,酋长回过神来。他转身对身后的一个随从说了几句,随后那个随从走出屋子,不一会就从屋外捧着一个被白棉布包裹着的箱子进来了。酋长让他把箱子摆在中间。 酋长没说话,神情漠然地揭开了盖在上面的白布。 这是一个非常华丽的木质箱子,箱子上有许多镂空的雕花,还有许多金凸饰和镶嵌物。 酋长默默地打开了箱子,取出了一个用各色羽毛编织成花纹的布囊,看形状。里面应该装的是像盘子的东西。 酋长取出了其中的东西,这是一个银质的圆盘,直径大小大约能有十五厘米左右,上面有许多花纹,光耀夺目,令人惊嘆不已。 我们三个都新奇地看着。 突然,我发现,这个圆盘上的图案眼熟。 “这不是那块图腾的图案吗。”我吃惊地叫了出来,勐地抬头看着酋长。 看着酋长默默不语,我又转过头看着杰西卡和乔治,而此时这两个人的状态也和我一样,溢于言表的惊讶表情。 “酋长,这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酋长。 “这是神的旨意啊”酋长嘆了口气。 “神的旨意?”我疑惑地看着酋长。 “死亡图腾。”酋长神情有些悲伤,又有些无奈。 “这个图腾的出现是末日的象徵。”堂娜玛利亚这时插嘴道。 “末日?”我怀疑地看着堂娜玛利亚,不由得感到好笑起来。但此时的气氛却实在是让我笑不起来。 “图腾出现的日子,这个世界将会被诅咒,毁灭,消失”酋长神情严肃,似乎并不是玩笑。 我一向对这种迷信似的传说报以鄙夷的态度,认为这都是先人们无知的表现,可最近似乎内心里总有一种声音在提醒我,也许,我应该静下心来,听一听古代先哲们留下的话,如果真的有一番道理呢。 “我们的城镇现在正遭受战争,这就正是毁灭的开始.”酋长面色沉重。看来现在的战况并不十分乐观。 “有什么挽救的方法吗?”杰西卡问道。 “办法是有,可是……”酋长面露难色。 “有什么困难吗?”我问道。 “图腾还有另一块,叫做重生图腾。”酋长说道。 “重生图腾?”我心里一紧。 “是的,重生图腾和死亡图腾大小一样,只是背面浮雕着的是一个太阳。”酋长看着我们。 “真的有两块图腾”我心里暗暗地想。“得到的第一块图腾是重生图腾,而现在这一块则是死亡图腾。如今,这块死亡图腾在我们手里,可那块丢失的重生图腾呢?” 第23页 “有什么疑问吗?”酋长看到我心事重重的表情,问道。 “哦,没有,请继续说。”我回过神来,看着酋长。 “死亡图腾的出现,一定会伴随着重生图腾的出现,就好像太阳与月亮相伴,黑暗与光明相伴一样。既相生,又相剋。” “相剋相生?”杰西卡似乎有些听不懂。 “是的,世间一切事物或现象都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个方面。”酋长解释着,“如上与下、天与地、动与静、升与降等等” “这我可以理解。”杰西卡点头说道。“那什么是相生相剋呢?” “万物都是变化的,在变化中转变,日夜的交替,冷暖的变化,月相的圆缺。没有日就无所谓夜,无冷便无所谓暖,缺少了圆就无所谓缺了” 我惊讶于酋长所说的这个法则,在佛家理论中酋长所说的可以称为“法”,而在道家理论中,我们可以称之为“道”。 这让我想到多年前教授在一次考古活动中,曾在玛雅废墟中发现的与中国一样的太极图,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阴阳鱼”。 当时我们都为这一发现而感到吃惊,不敢相信,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玛雅文化和《易经》虽然出处不同,歷史时期不同,但它们都同属于宇宙的理,所以它们是相通的。他们所显示的变化,发展和结果也大致一样。 当时我们发现玛雅废墟中的太极图,我曾做过一个计算,有趣的是,卓尔金歷所揭示的“大周期”这一天象,如果用《易经》的数理来推测,其结果竟然是惊人地相似! 我出神地想着这些,期间酋长和杰西卡的谈话我都没有听到。 “那么要怎么办呢?”杰西卡问。 “找到两个图腾,开启轮迴之门”酋长斩钉截铁似地说。 “轮迴之门是什么,它在哪?”杰西卡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都只是传说。”酋长低头嘆了口气。 “我们可以去找。”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治开口了。 “可到哪去找呢?”我看着乔治问。 “也许应该先去奇琴伊察。”酋长抬起头,看着我们。 “奇琴伊察?”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要去奇琴伊察去寻找重生图腾。”酋长说道。 “那现在就去奇琴伊察。”乔治看着酋长说。 “这不可能。”乔治还没说完,酋长就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酋长。”杰西卡问。 “城镇现在被阿兹特克人的军队包围着,难以出城。”酋长面露难色。 “不管你们是如何得到这个图腾的,请你们好好保管它,根据预言,我们背离神的日子还没有来到。到时候我们会履行预言的,但不是现在。” “也请你们不要有任何非分的举动。” 对于什么轮迴之门,在我的观念里大抵都是无稽之谈。然而这些故弄玄虚背后所隐藏着的是什么呢。 酋长说完这句话后,大家都默默不语。 命运取决于预言,等待的既非生,又非死,似乎只是等待。 此时,我总觉得还是应该马上去奇琴伊察看看,可现在的处境…… 就在我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忽然,空中又迴荡起了那熟悉的鼓声,空灵的隆隆声,仿佛是一位召唤者,召唤着勇士们为他战斗。 酋长和他的祭祀们听到鼓声后,表情立刻变得更加地严肃了。 “对不起,我的客人,我要失陪了。”说着,酋长起身,就要带着他的人走了出去。 “请等一等”乔治突然起身说道。 “有什么事吗?”酋长转过头来。 “有我们可以帮忙的吗”乔治问。“如果是战争我可以尽我一臂之力。” 我们都心知肚明,几日来鼓声和城镇里不断调动的军队,都表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战争。 “你?”酋长露出了惊讶,又有些鄙夷的表情。 “是的,我想我可以帮得上忙。”乔治表情真诚地看着酋长。 酋长转过身子来,看着乔治,没有说话。 几个酋长身后的祭祀不断地嘀咕着。 “朋友,外人是不能参加这场战争的。”那个白人翻译说道。 虽然乔治是有意帮忙,但我还是意识到他有些唐突了。 酋长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治。 这时,堂娜玛利亚走到了她父亲身边,耳语了几句。 酋长脸色一变。 我心里一个激灵,心想道:“难道是冒犯他们了?”我低着头不敢去看酋长的眼神。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 酋长突然做了一个跟他走的手势。 我们三个人一愣。 我再转头看酋长时,他已经走出了房门。 我们这时也立刻站了起来,跟着酋长沖了出去。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15:11 字数:6149 隆隆的鼓声越来越急促了,我们跟在酋长后面穿过街道,走过祭祀广场,来到了我们进城的城门上。 第24页 这个城镇的城墙不是很高,四周只有朝北的一扇城门。我们所在的这个正中央的城楼也不是很大,四个角还各有一个城楼,环海的一面则没有城墙,因为面对着的是加勒比海的悬崖峭壁。 厚重的乌云密布天空,像一块块铅块,压得人心里透不过气来。空气更加地潮湿,闷热。 天空中的乌云明暗相间,城内白色的建筑物,也都变成了灰色,往日那洁白的城镇,在这霎那间似乎已经变成了幽灵居住的幽暗城堡。 城墙上,城墙内聚集了这个城里所有的武士,他们怒视着城墙外的敌人,手里紧紧地握着武器,復仇的烈火已经在他们心中熊熊地燃烧起来了。 酋长面对着他的勇士们,而他的勇士们也都看着他。 忽然,酋长对着他的勇士们单手举起了手中的权杖。 当他的勇士看到酋长这一举动,顿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狂啸着。 不需要任何话语,那嗜血的本性已经被完全地激发了。 而此时,城外也已经黑压压地聚集了成群的阿兹特克武士,数量大约有两万多人,在战鼓的鼓舞下,各个士气高涨,斗志昂扬,他们的头上插着艷丽的羽毛,脸上涂上了各种色彩,舌头上或耳朵上已经打孔,穿上了各种金属饰物。赤裸着上身,下身就有一个兜裆布围着。有些有些身份的战士披着一个亚麻布做成的披风。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旗帜。有的手持短剑,圆盾,有的就手持一把长矛,还有的手持一把长弓。 多日来的交战使他们产生了强烈的自信心。今天,在他们心里也许就是结束战争,得胜还朝的日子吧。 酋长现在处于劣势,他的武士们已经所剩不多了,但都是精锐,武器更加精良,意志更加坚定,武士们全身刺满了刺青并涂上了颜色。耳朵上,鼻子上都打孔佩戴上的饰品。纹身在他们看来是坚强勇敢的标志。 他们都抱着与此城共存亡的决心。 那些阿兹特克武士也如一个个嗜血的勐兽,是在等在着最后的那一声怒吼。 鼓声慢慢地湮灭,周围又变得如午夜墓地一般的幽静,是黎明前的黑暗。 突然,如火山爆发,黑压压的阿兹特克武士有如洪水般地冲锋过来,喊杀声沖天,气势汹汹。 他们冲到了卫戍武士弓箭的范围内,无情的火箭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燃起了熊熊烈火,点燃了战场。惨叫声,唿喊声,叫骂声顿时此起彼伏。 阿兹特克人并未就此后退,他们就好像那个小岛上看到的巨蜥一样,踏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沖向前方。中了箭的战士,只要当场不死,便拔出身上的箭头,继续向前,鲜血染红了全身,仿佛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魔,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痛。 他们花了很大的代价,踏过了形同虚设的护城河。攻到了城墙下,血已经染红了大地,尸横遍野。 酋长不断地指挥着他的武士,一轮轮的箭雨如狂风暴雨般地砸向城下的敌人。 阿兹特克人在城下也不断地投掷被火烤的滚烫的长矛和弓箭,用云梯搭在了城墙上。手持黑曜石短刀的阿兹特克武士,顺着梯子不断地爬上城墙。城门下,阿兹特克武士们则搬动着巨大的圆木,撞击着城门。 城墙上的守军不断地拆梯子,阿兹特克人则又把梯子搭上,由于对方人数太多,使得酋长的武士们顾此失彼,难以招架,有不少阿兹特克人已经冲上了城墙正在和酋长的武士们近身搏斗着,而且还有不少的阿兹特克战士正在往上爬,看来城镇失守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情况十分危急,我们三个人一直站在酋长的身边,观察着战争的每一个细节。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乔治忽然说话了,他拉着那个白人男人翻译,边说边比划着名,尽量的使他能够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白人翻译听懂了后,马上就跑到酋长身边,低声细语地说着。 酋长听完翻译的话,眼睛一亮,马上挥手招来旁边一个好似统领的男人,同样对他说了几句,那个统领听完,心领神会似地点点头,就下去了。 战况越来越糟了,不断有阿兹特克武士冲上城头。但酋长的武士各个英勇善战,刀噼斧砍,血染全身。留下了一具具阿兹特克人的尸体在城墙上,堆满了城墙,就被一个个地踢下去,如此清理战场,来回反覆。好不容易才稳定局面。 过了一会,那个统领带了一百多个奴隶过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两个个土质烧过的容器,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二十几个奴隶在武士的保护下,分散到了城墙的各处,把手里的容器砸到了攻城的梯子,城墙上。溅到了正在城下攻城的阿兹特克武士身上。容器里的油状液体铺满了整个城墙。同时腥臭的气味瀰漫开来。 然后每个人又点燃了一个火把。只听那个统领一声喝下,手持火把每个人都点燃了面前的油。顿时,周围火光四溅,城墙立刻变成了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那些一时不知所措的阿兹特克武士,顿时被火焰吞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像一个个被点燃的火球,不断地从梯子上,城墙下翻滚,跌落下来。 空气中瀰漫起刺鼻的气味掩盖了之前腥臭的气味。被烧死的阿兹特克人不计其数,烧伤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第25页 火焰像一条条嗜命的火舌,贪婪地榨取着阿兹特克人的灵魂。阴暗的天空,炙热的大地,这里就是一个生灵涂炭之地。 火燃烧了很长时间才自然熄灭。而此时的战场好像是被火山岩浆沖洗过一般。 石灰石垒砌的城墙被烟燻的发黑,攻城梯被烧毁了。 倖免于难的那些阿兹特克武士支撑起伤痕累累的躯体,在城墙底下,继续把烤烫了的长矛投向我们。 然而,这已经无济于事了。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隆隆的雷声,和划过天空的闪电,昭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由于大火,使战争很快就进入了尾声,城墙上的阿兹特克武士大多被杀死,少部分被俘虏。 闪电像一把利刃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不一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雨水沖刷着被燻黑的城墙。洗刷着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流到了护城河里,被染成了一道红黑色的河。 庆幸这场大雨没有提早来到,否则现在被俘虏的只能是我们。 城下的阿兹特克武士们则不得已地撤退,但在他们最后撤出的时候,几十个武士同时向城池喊话,大意是,不久以后,会再次来攻打这座城市,那时候将会把这座城市变成人间的炼狱。 阿兹特克人战斗的方式很简单,除了勇气,似乎没有一丝技巧。然而,就是这种简单的方法,却几乎差点征服了整个尤卡坦半岛上的玛雅人。 回到小屋,由于乔治的功劳。酋长准备在今天晚上款待我们。 我们围坐在一起,印第安人送来了些水果和淡水就离开了。 “要想个办法。”乔治刚坐下就说道。 “想什么办法?”杰西卡不解地问。 “离开这,去奇琴伊察。”乔治回答道。 “可现在城外面围着阿兹特克人,我们出去不。”我说。 “所以要想一个办法。”乔治说道。 “除非我们说服酋长开门投降。”我半开玩笑似地说道,并没有把乔治的话当真。 “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我们主动出去呢?” “你疯了吗?”我刚把一个凤梨递到嘴边。 “我是说谈判。”乔治说道。 “谈判,和谁,阿兹特克人?”我有些鄙夷似地问。 “对,然后趁机跑掉。”乔治对我点点头。 “你太异想天开了吧。你今天刚把他们烧的外焦里嫩的,现在又要找他们去谈判?”杰西卡插嘴道。 “酋长对我们的态度不可能始终是这个样子的。”乔治突然语气一转。“所以我害怕。” 我心里一激灵。 “害怕?” “嗯,我总觉的酋长会因为那块图腾再来找我们麻烦的。” “乔治你多虑了,怎么会呢?”杰西卡表情很轻松。 “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不要多想了,要想就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吧。”杰西卡笑了笑“我去休息了,你们也休息会吧。” 乔治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起身找了个角落就躺了下去。 看着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自从上次和酋长谈话以后,我也总觉得酋长看似热情的外表,似乎还隐藏着什么。 我们各自休息了一会。 一时的希望已经冲破了我心里那道防线。忘记了那黑暗中总是有那么一双盯着我们的眼睛。 晚餐的时间酋长安排了专门的人过来接我们,我们被带到了酋长的住所。这里的房子很大,外墙都是用孰石灰粉刷的。屋前的院子,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修整的很整齐,不呆板,显得很自然。 我们由一群身着白色长袍的印第安僕人带着,穿过花园,走进了房子。我们先按照他们的风俗用一种当地产的香料熏遍全身,待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这种香料的味道后,酋长便从里屋里走出来接见了我们。酋长还是如第一次所见一样,身着着华丽的衣裳,这次他手里又拿着一个权杖,上面如鹌鹑蛋大小的蓝色的水钻,彰显着着他尊贵的身份。 酋长热情地和我们三个人依次拥抱,拉着我的手,示意让我在一块用亚麻编织的蓆子上坐下来,我们三个在屋子的一侧坐定,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个高级祭司和那个军士首领。从我们走进这个屋子里的那一刻,屋子里的气氛就开始渐渐地变得微妙起来了,祭司和军士看似轻松的表情,却让我感觉到是隐隐地笼罩在某种黑色的阴影之下。 酋长亲自安排我们坐好后,就走到了屋子后中央的一个高高在上的椅子旁边,一个侍卫接过了他的权杖,两个侍女扶着他坐在了上面,这是一个铺着美洲虎皮子的椅子,椅子的完全都是用美洲虎皮包裹着,侍女在扶着酋长坐上椅子后就自动退下去了,现在站在他旁边的则是他美丽的女儿堂娜玛利亚和那个白人翻译。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酋长对乔治的帮助表示感谢。 “酋长,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问。”乔治说道。 “请说吧。”酋长很爽快地说。 “阿兹特克人为什么要攻打你们的城市?” 第26页 酋长听到这话,本来还和颜悦色的表情,顿时暗了下来。 如同一片乌云遮挡住了本来明媚的阳光,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乔治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而我更是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在我们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的时候,酋长这时才缓缓地说道:“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们派来的特使。” “特使?”杰西卡不解地看着酋长。 “是的,阿兹特克人的特使。”酋长继续说道。“阿兹特克人一直要求我们给他们的国王进贡,贡品不只是食物,黄金,各种精美的物品,有时候还因为他们的祭祀,要求我们进贡处女。” “以前你们也交贡品?”我问道。 “是的,尤卡坦大部分的城镇都笼罩在他们的阴影之下。” “那为什么这次要杀了特使呢。”我又问道。 “阿兹特克人是一群贪得无厌的傢伙,这次,他们居然要用我的女儿来祭祀他们的神。”酋长有些狠狠地说。“这我是绝不能同意的。” 说到这,我看了一眼站在酋长旁边的堂娜玛利亚,发现她的脸色显得很憔悴。 “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还会再来的。”乔治忧虑看着酋长地说。“下次,他们肯定会有准备。” “战斗到最后一个武士倒下,也绝对不会投降的。” 酋长平静地说完这句话,但平静的语气里蕴含着坚定地决心。 “尊敬的酋长,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当提不当提。”乔治看着酋长说。 “请讲吧。”酋长说道 “战争对于您的城市和阿兹特克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特别是对于处于弱势的您,可您为什么不去避免战争,想一些不战而和的方法呢?”乔治说道。 “不战而和?” 当酋长听到翻译的翻译后,居然不屑地冷笑了一下。 “你有什么办法吗?”酋长反问道。 “比如说求和呢?” “不可能”酋长用一种强烈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乔治问道。 “一方面阿兹特克人早有侵占我们领土的野心,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们的特使,触怒了蒙特苏马这个昏君,这也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藉口。如果派我们的人去,依照他们的秉性,也一定会杀了我们的特使的。”酋长说道。“这场战争无法避免。我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自从杀了特使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 酋长字字铿锵的样子,也让我受到了鼓舞。 “如果您担心这个问题,那就请放心,我们愿意成为您的特使。”乔治看着酋长说道。 我心里一惊,看着乔治,杰西卡也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虽然很意外,但我和杰西卡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们?”酋长的表情有些意外。 “是的,我们可以当您的特使来说服阿兹特克人退兵。”乔治说道 酋长没有说话,眉头紧锁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乔治的自信是从何而来,在我的印象中乔治并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为什么刚才说的话却如此唐突呢。 良久,酋长终于抬起了头。 “不行。”酋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显然出乎乔治的意料,而我也觉得乔治的想法太过荒唐。 “为什么。”乔治有些激动。 “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去送死的,送客吧。”酋长说完便转身走了。 “可是,酋长。” “请吧。”那个白人打断了乔治的话。 乔治遗憾地看着酋长的背影,本来一场愉快的晚餐却被乔治弄成这样,谁的心里都有点不自在。而我却莫名地冒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得已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屋。 “乔治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就擅自做决定了。” 回到屋子里,杰西卡噼头盖脸地就说到,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乔治的语气很平淡。 “还好酋长没有答应,要不还不是白送死吗?”我暗自庆幸道。 “以后别在提这事了,这没准会让我们更麻烦的。”我说道。 “嗯。”乔治应了一声。 杰西卡还是气鼓鼓地看着乔治,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两天过去了,酋长没有说再接见我们。住所外还加派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武士,我们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了。 令人有些意外的消息是,机长醒了,热已经退了。那个白人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愿意可以带着我们去看望他。 第三天上午,我们要求去看望机长,白人翻译带着我们穿过小巷,来到了广场前,正碰上一群武士押解着前几日被俘虏的阿兹特克武士走向那个祭祀金字塔上。 径直向前走去。走了不远,便来到了和我们现在所居住房屋建筑样式一样的房屋前。同样是白色石灰粉刷成有些银白色的墙,平顶的屋顶,不大的花园。 走进屋子,这时机长正坐在亚麻垫子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板。 我们走了过去。 “机长,身体好点了吗?”我问道。 第27页 机长抬起头,眼神漠然地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了头。似乎我们并不认识。 我一下子不知所措。“兰登机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又问了一遍。 这次机长似乎都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乔治和杰西卡。 “机长,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乔治弯下腰,看着机长。 机长抬头看了看乔治,眼神中突然闪现出了一丝恐惧,蜷缩着身体,靠到了墙角。 此时机长的状态与第一次看见他的反应有着天壤之别。 乔治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看来机长由于高烧,精神已经失常了。 没办法,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多日来酋长对我们的冷漠,似乎已经让我们放弃以和谈这种藉口脱身的想法,必须另谋他路。 中午,正在吃午餐。突然院子里进来一队印第安人,全都是全副武装的武士。我们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出了屋子。 这时那个白人翻译,走了进来。对我们说:“酋长要见你们。请你们现在立刻随我去。” 白人翻译这几日对我们的态度不再那么谦卑了,偶尔似乎还夹杂着烦躁的情绪。 “现在?”杰西卡问道。 “是的。就是现在。” “好吧,走。” 跟着翻译再次来到了酋长的住处。进了屋,酋长还如那天一样,坐在一个垫子上,手里握着一个权杖。 “请坐吧。”酋长面色平静。 我们三个人面对着酋长坐成一排,堂娜玛利亚坐在他的旁边,那个白人翻译则站在了他们的后面,酋长的旁边原来还站着几个端着食物和水果和印第安僕人,可当我们进去的时候,就出去了,此时屋子里就是有我们三个人和他们三个人。 “请问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杰西卡问道。 “是上次你们提到的和谈的问题。”酋长说道。 “和谈?” “是的,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酋长停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们能代表我去和阿兹特克人和谈。” “可您当时不是不同意吗?现在为什么又同意了呢?” “是的,因为我改变想法了,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也就是杰西卡小姐,能留下来。” “我留下来?” “是的,只有你的两个同伴去,但如果还需要武士伴随的话,我也可以派出。” 杰西卡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我和乔治,又转过头看着此时正在盯着我们的酋长。 “请允许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杰西卡说道。 “那就明天早上给我答覆。”酋长说。 “好的。” 我们起身走出了酋长的屋子。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15:44 字数:1679 再次原路返回,一路上血气味浓重,但现在已经无暇他顾了。 白人翻译和我们一起来到小屋门口,嘱咐了几句,就告辞了。 走进屋子,看着吃剩的食物还摆在桌子上。 “现在该怎么办?”杰西卡看着我和乔治。 “不知道”乔治说。 “酋长似乎知道我们要逃跑,把杰西卡留下来,明显就是想来牵制我们。”我说道。 “现在在他们的地盘,周围耳目众多,难免会走漏风声的”乔治说道。 “可这怎么可能。”我环视了下整个屋子。“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啊,他们怎么会。” 这时乔治用一个手势打断了我说话。 他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了起来,然后把耳朵贴到了地上,用手敲打着地面。 突然,乔治在一处停下来了。站起身来,悄声对我们说:“这里是空的。” “空的?”我的心一下子绷紧了。 乔治看着脚底。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压低了声音。 “现在只有一个出路了。”乔治说道 “是什么?”我问道。 “就是明天你和我去与阿兹特克人和谈。”乔治看着我说。 “还是这条死路吗?”我懊恼地自言自语道。 “如果在这里才是自寻死路。”沉默了许久的杰西卡说话了,而且态度居然有了很大的改变。 “什么意思。” “酋长已经知道我们想要逃跑的意图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对我们下手。”杰西卡低下头看了看乔治的脚底,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另外酋长这几日态度的转变,你们也都看到了吧。也许他认为是我们带来了死亡图腾,同时也带来了阿兹特克人,是我们给他们的城镇带来的灾难,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被祭祀的日子就不远了” 听到这我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到这,也没有继续在争论的必要了,谈判已成定局。 但该怎么谈判,有什么资本跟他们谈呢。 阿兹特克的阿兹特克人和玛雅人同样是宿命论的民族,且阿兹特克文明受到玛雅文明的影响,没准阿兹特克人见到图腾如酋长第一次见到图腾的情况一样,也是有可能的啊。 第28页 这样自我安慰似地想法使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我再次把希望寄托在那块图腾上。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杰西卡和乔治,他们也同意拿图腾一试的方法。 一夜无语。 次日清晨,那个白人翻译早早地就在门前叫门了。我们梳洗,穿衣完毕,准备去见酋长。 这一天的早晨同样是浓雾瀰漫,在晨雾中走向酋长的住处。 走进屋里,酋长今天与往常不同,以往的态度都是和蔼的,旁边的随从也都是侍奉的僕人。而今天却坐在那个铺着美洲虎虎皮的椅子上,正襟危坐。两旁站着身材魁梧的武士,披着精美的斗篷,头上华丽的羽饰,手持着长矛,腰间插着黑亮亮和黑曜石短刀。 看到这架势,我一下被弄的心神不宁。 “亲爱的朋友们,做出决定了吗?”酋长不紧不慢地让翻译把他说的话翻译给我们。 整个屋子在翻译的话音后,就沉默了下来,我们并没有立刻回答酋长的话,而酋长也并不着急于我们的回答,他只是坐在那,用一种难以言语的审视表情看着我们。在坐的各位谁知道,如果答应下去,这就是一条必须一直走下去的路,无退路可言。我们是因为这个而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条平坦的大路,前途的兇险我们谁都无法预料,是人本性中与生俱来的对未来的恐惧感让我们踟蹰了,可人生不就是这样,会面对无数的选择,走一条无法再回头的路,再回首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当时选择的对错,而选择的当时,对错都无从知晓,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你所能做的就只是增加这场赌博赌赢的概率。 “是的,我们决定为您当使者,去和阿兹特克人和谈。”乔治在和我对视了一眼后说道。 “好,很好。”酋长并没有因为我们这个让他久等的答案而不高兴,反而是面露喜色。 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个僕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僕人听完便转身进屋拿出了一个金属盘子,上面摆满了精美的绿色羽毛的金,银顶饰和金子浇注的鹿等物件,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个蓝色水钻。 “这是我求和的礼物。你们一併带去吧。”酋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乔治接下了礼物,酋长接着说道。 “这20名善战武士,是和你们一同去保护你们安全的。”酋长指着身边的武士。 “弗朗西斯会陪同你们当你们翻译。”酋长把那位白人翻译介绍给我们。 “希望你们能成功,我和我的族人等待着你们的好消息。” 酋长说完便起身和我们挨个拥抱了一下,转身进屋了。我们带着礼物和二十名武士走出屋子,回到了住所,杰西卡被迫留下来,而我和乔治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阿兹特克人的营地。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12-2-4 11:16:31 字数:6667 次日清晨,我们整装出发,据探子报告,阿兹特克人的营地距离小城不过四五里的路程。 酋长并没有出来送行,我们静悄悄地在众人的熟睡中出了城。 我们一行二十三个人走在丛林中,清晨的湿气很重,尤卡坦半岛南部平原被浓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雨林里生长的巨大的桃花心木、人心果树、西班牙香柏和木棉树等树木。 灌木丛相对来说稀稀拉拉的,除非是点缀在山谷里的沼泽地上,它们很难茂密地生长。这是由于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了不利于灌木生长的浓荫。 美洲蒲葵,沿着半岛的东海岸线茂盛地生长着。 就是在那些深林和山谷里——事实上,在任何有浓密的森林的地方——古代玛雅人建造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这的土壤,一般腐殖质不超过几英寸深,各式各样的蚂蚁、白蚁,在这片茂密的丛林里来回穿梭。 丛林里潮湿,闷热的空气很让人不适。我们走了一个上午,现在已经是快正午了,我们还没有找到阿兹特克人的营地。 之后,又在丛林里转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太阳已经落山了,我们在一个小河边停下,点起了篝火,放出了一队哨兵,准备在这里安营扎寨。 夜晚,成群的蚊子和数不清的巨大的萤火虫不知从哪而来,倾巢而出。在耳边不断地嗡嗡声实在是令人厌恶,我和乔治被他们弄的睡意全无。 深林里的夜很静,也很热闹,夜间活动的一些动物都出来活动了。我坐在河边,正巧看见一只食鱼蝙蝠从水中掠过,爪子抓起一只小鱼。远远地飞入了夜色里。 这一路上乔治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对谈判有没有把握。 夜渐渐的深了,我昏昏沉沉地躺着打着盹,却一直也睡不着,营火噼啪作响,烧的正旺,大家都在熟睡中。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箭射到了我身边,狠狠地扎在了我枕头边的地上,嗡嗡作响,我一下被惊醒了,吓得站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周围。 就在这一瞬间,黑暗中好像无数把利刃划过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抬头看着声源方向,夜空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黑纱。 就在我明白这是什么的时候,无数的长箭,投枪,石子,已经到我们的鼻子底下了。一些还在睡梦中的武士不知不觉的就当场被射死了。我跌跌撞撞地在慌乱中拾起了一把盾牌,挡在身前。那些被惊醒的倖免于难的武士们,一瞬间好像惊弓之鸟,但这些受过严格训练,经过战场鲜血洗礼的战士们立刻就清醒过来,拿起盾牌进行防御。 第29页 箭雨像一阵夺人性命的暴雨一样,砸在盾牌上,投枪的威力甚至击碎了盾牌,我们狼狈地防守着,却不知道敌人在哪里。过了一会,恐怖的攻击停止了,然而,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在攻击停止没有一会,立刻又传来击鼓声和口哨声,狂唿着:“啊啦拉!啊啦拉!” 铺天盖地的印第安人冲到面前。红了眼似地向我们扑来。我和几个剩下的武士拿起武器,全力地厮杀,对方好像对我有所顾忌,虽然围住了我,却并不下死手。因为对方人数太多,又是一群不要性命的勐士。所以战斗很快地就结束了。只有我,乔治,弗朗西斯还有四个武士被俘,其他的武士则全部战死。 乔治的腿部中了箭,但不是很严重,我没有受伤,其他的人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 我们的手被这些陌生的印第安人反绑着,用一条绳子连起来。他们人数大约能有百十来个,这些人装备看起来更为精良,他们装备的大大小小的圆盾,有石刃的手斧,双手才能抡起的砍刀,砍刀的刀刃是燧石刀片,看起来比我们武士的刀还锋利。他们还有更长的长矛,矛上装着长刀,这种刀片砍在盾牌上不会弹起来,而且更加锋利。他们大多穿着一种絮棉花的铠甲,外面缀有五颜六色的羽毛,看起来十分精美,有的人肩部和胸部还镶嵌了金属的护甲,头上用木头制成了盔帽,头盔表面也用羽毛装饰的十分华美。 弗朗西斯告诉我们,他们就是阿兹特克人,这些人就是攻打城镇的那些阿兹特克人。 我们被带着穿过深林,并不停地在丛林里转来转去,我想这些士兵的目的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营地的位置。我们走了很久,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但太阳还没有露头。清晨的迷雾打在身上,让人感觉很冷,很不自在,而且我们又被反绑着双手,穿行在步履维艰的丛林中。 在我们穿过最后一篇灌木丛后,我终于看见不远处有一处村落。 走近村子,发现村子的四周垒起了粗大的原木,修筑了栅栏和工事。出入口处,还有卫兵在把守。防守的十分严密。 进入村子,房屋都是用泥土,木材和草料建筑而成的,村子里的植物繁茂,整个村子好像是一个花果园,到处都弥散着花果的香气。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广场,广场周围只有两幢石砌的房屋,建造的不算精良,但看起来十分耐用,在那两幢石砌屋子的旁边有一个祭台似的建筑,四周各有数级台阶通向平台,台上放置着一个外形丑陋的偶像,是阿兹特克人敬奉的神,四个已经被宰杀的印第安人的尸体摆着了祭坛上,四个人胸部被剖开,割去了四肢和头颅,祭坛上染满了血迹。 我们被关到了一个离祭坛不远的一个土坯房子里,弗朗西斯不断地用当地的话喊着我们的身份,但是没有一个人搭理我们。 太阳已经爬出地平线,由于弗朗西斯歇斯底里地努力,在太阳升到正中央之前,有一队,十几个人士兵模样的人来到了我们的牢房,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祭司,通过弗朗西斯的交流,我们终于被带着去见他们的首领。 当我们走出牢房,经过这个村子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村子完全是一个军事营地,都是些武士在村子里走动,没有见到一个普通的村民。但从村子建筑物的样式来看,都是些民居,不像是为了屯兵来单纯修建的房屋。而且有的房屋前居然还种植的葡萄。这很令我感到奇怪。 我们来到了那幢石砌屋子的前面,在一个武士通报了之后,便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用石灰粉刷的很好,地上铺着很华丽的大麻蓆子,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印第安男子,头戴着一顶华美的插满羽毛的头盔,神色淡定,眉宇间透着股坚韧的气质,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上不同于一般的武士,肩部,胸部,肘部,腿部都在棉甲的基础上覆盖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护甲。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水果,两个容貌不错的女僕人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水果。 那个男子一边各站着两个印第安人,他们同样身穿着秀有精美花纹的斗篷,还有同样讲究的兜裆布,头髮都油亮亮地向后梳着。腰跨短剑,手里玩弄着一朵玫瑰花。 屋子的两旁站满了侍卫,手持长矛,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们。 整个屋子里瀰漫着紧张的气氛。 那个首领看见我们进来,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地从桌子上的水果篮里拿出了一个李子,递进嘴里,然后一边咀嚼一边盯着我们。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双方谁都没有说话,那个首领嚼完了李子,把李子核吐到了地上。 冰冷冷地看着我们,缓缓地说道:“知道你们来是死路一条吗?” 他说的并不是玛雅语,但是弗朗西斯却也能听懂。 “我们只知道这次谈判并不会轻松。”弗朗西斯说道。 那个首领抬起头,看了一看弗朗西斯,冷冷地笑了一下,从果篮里又拿出了一个李子。 弗朗西斯把首领说的话翻译给我们。 这时候从屋子外面走来了一个人,我没有回头看他,但那股臭鸡蛋似的臭味却扑面而来。 这个人是个祭祀,穿着黑色的,长及地面的法袍,后面还有个帽兜。他也留着长及腰部的头髮,但头髮上涂满的血已经把头髮都黏在一起,让人看起来十分不舒服,他的嘴上刚放完血,还穿着茅草,滴着血。身上涌来的那股恶臭实在令人作呕。 第30页 他走到首领的面前,低语几句,便出去了。不一会他又走进来,左右手里各提着两个人头。 我仔细一看,这一看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起的那四个武士。 祭祀把人头摔在地上就又走出去了。 那个首领还是面不改色地吃着他的李子,他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这对于我和乔治而言确实有些震慑作用。 我看着地上还睁着眼睛的人头,一切勇气似乎在那个祭司把人头摔在地上的同时也一同掉在了地上。 “你们杀了我们许多勇勐的武士。”首领面不改色,一边在篮子里挑选着他的李子一边说道,似乎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但你们也杀了我们很多武士。”弗朗西斯说道。 当弗朗西斯把他的话翻译给我们的时候,他的愠怒的表情在我看来显然不适合适宜,他的话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情绪,当然也许我的判断有偏差,主要是我怕他的话会激怒眼前这个首领,因为这个首领在我眼中并不是一个和平主义者。 首领放下手中的李子,盯着弗朗西斯,目光里露出一丝寒光,但马上又重新拾起一个李子。 “我不想杀你,只是希望你能给你的主人带个话。”首领继续说道。 “什么?”弗朗西斯问道。 “你们的城镇将变成人间的地狱。”首领平静地说着这句话,似乎这并不是一件和他有太大关系的事情。 “至于你们两个”首领指着我和乔治。“先把他们关起来。” “我们是来和谈的。”乔治说道。 “和谈?”首领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用手指着弗朗西斯。“你认为他是来和谈的吗?” 弗朗西斯并没有把首领的最后一句话翻译给我们,但是从以前弗朗西斯对于“和谈”这个词的解释,首领质问的口气以及他讽刺的表情,让我猜测到了他说的话的含义。 首领看到我们凝滞的表情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大,很猖狂。在屋里来回地迴荡着。他笑完了,表情冷冰冰,死死地盯着我们说道:“你们和你们的酋长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我们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那个祭祀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一盘子半生不熟,还滴着血的肉。祭祀把肉放到了桌子上。那个首领看了祭祀一眼,点了点头,祭司就又出去了。 首领看着盘子里的肉,拿刀切下了一块。 “需要尝尝吗?”那个首领把手中的刀递给我。 我并不想让他小看我,接过刀,把肉放进嘴里。 那个首领看着我吃着肉,自己也切了块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这是你们勇士的肉。” 当弗朗西斯吃惊地看着我,把首领话的意思告诉我的时候,我的胃顿时一紧,强烈的呕吐感,使我把嘴里的肉全部都吐了出来。 这个首领自己却吃的津津有味,冰冷的表情中充满了嘲笑和讽刺的意味。 “你!”我手指着他。 “你这个恶魔!” 弗朗西斯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个首领。 “恶魔?” 听到弗朗西斯的话,他居然笑了一下。 “这个称唿我很喜欢。” 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走到了我们跟前。魁梧的身材就像挡在了面前的一面墙,让人有一种莫名地压迫感。 “人问:为什么会有天使又会有恶魔?” “神说:因为就像漂亮的花会凋谢一样,那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我是恶魔,谁又是天使呢。” 说完,他就像一个冰冷的尸体一样,脸色冷峻地盯着我们。 我被他看的后背不断地窜起着丝丝凉气。 “把他们都带下去。” 他对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乔治大声地喊着。 这无济于事,他身旁的武士一把就把我们架了出去。 我们一路叫喊着,走过一个草棚的时候,看见了被切下四肢,和堆得凌乱的肉块。 胃里又是一阵涌动,这些惨不忍睹的蠢事,实在是让我无法忍受。 我们又被关进了那间牢房。弗朗西斯没有多一会就被一群武士带出去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给我们送食物和水。 弗朗西斯也没有回来。 这天傍晚,白天炙热的太阳落了下去,闷热有所缓解,我和乔治在牢房里还是滴水未进。我怕谈判没成,却死在这个牢房里面。乔治和我轮流地不断敲打牢门,叫喊着,却没有人搭理我们。 此时已经入夜,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休息,乔治也放弃了无谓的争斗。 出来谈判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个首领根本就没给我们任何说话的机会,更别提那个图腾了。 夜已经深了,我躺在干草铺的地上,丝毫没有睡意,白天的暑热已经退去,深夜的风带来了些许清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乔治也没有睡,辗转反侧。 我和乔治都在绞尽脑汁地想着逃出这里的办法。 第31页 “噔噔噔”几声敲门声打破了我的思绪。 “谁?”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突然又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我和乔治迅速地转身爬了起来,盯着房门。 “请小点声”一句英语。 听到这,我心里一惊。 就在我和乔治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搅动的铁链声,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在这宁静的夜里还是异常刺耳。 我和乔治站了起来,盯着房门,警惕着,因为不知道来的是敌还是友,所以我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房门吱嘎一声,慢慢打开了,从外貌来看,走进来的是一个印第安人。 借着月光。我只大概看清了他的外貌,穿着黑色的修士服,大大的帽子把头部遮着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年轻的脸。 他不像当地的祭祀,因为他身上没有腥臭的气味。 “你们是岳关和乔治吗?”没等我们开口他就先说话了。 “没错。”我吃惊地看着这个说着流利英语的印第安少年。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我暗想道。 “快跟我来吧,我带你们逃出这里。”少年的似乎比我们还心急。 “穿上这个。”说着他向我们抛来两件和他一样的长袍。 “可是。”我迟疑了一下,心里并不相信这个人,因为他似乎并没有要帮我们的理由。 “没时间了,请现在就随我来,我带你们出去。”印第安少年打断了我的思绪,并没有在乎我们对他的怀疑,他看了一眼门外。 我看了一眼乔治,犹豫不决,这个人究竟是真的来救我们,还是另有企图。如果就这么逃了,会不会发生其他难以预料的事情。 我迟疑地看着乔治。 “关,就跟他走吧。”乔治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现在不逃也许明天就没有机会,依照今天的情况来看,那个首领并没有善待我们的意思,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我们走.”我沖乔治点了点头。 “在路上请不要说任何话。”少年最后嘱咐道 我套上黑袍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出了屋子,跟在那个年轻的印第安人后面,朝村外走去。 印第安少年走在前面,我们低着头,用冒兜遮挡着颜面,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穿过村子,不时有手持火把巡逻的阿兹特克武士从我们身边走过。但见了我们,并没有任何的举动,都顺利地通过了。 提心弔胆地走过了三个哨卡,看起来一切还好,还有最后一个哨卡,就可以出村了。这是村子外围最后一个哨卡,由于是一条小路,所以把守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我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切如前两次一样顺利,印第安少年和守卫哨卡的武士说了几句,他们就放行了,眼看我们就可以顺利的通过了。我和乔治低着头,尽量用帽子遮住脸部,跟在那个印第安少年的身后,可就在这时,不知怎么了,乔治的帽子突然掉了,乔治金黄色的短髮瞬间就全露出来了。 在那一刻,不只是我和乔治,连那两个阿兹特克武士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们。 我低下头一看,原来我踩住了乔治的长袍。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 突然,这两个武士反应过来了,叫喊着,提着手中的短刀,勐地沖了过来,我被他们两个武士的叫声和疯狂的样子吓住了,还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就在千钧一髮之际,两道闪电般的银光从眼前划过。 再看那两个武士,喉部的正中央插着两把刀,黑红的血泡从伤口处汩汩地涌出,早已经不能说话了。眼神里透着,不解,愤怒和无奈。 是那个印第安少年,是他的刀。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身体有些单薄的少年,没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身手。飞刀既准,又狠,显然是受过一定训练的。 这么一个狠角色为什么要帮我们呢?这个意外,又加强了我对这个少年的好奇心。 乔治拍了下愣住的我。 “快帮着搬尸体。”少年说道。 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武士,机械式地抓住其中一个武士的腿,向着旁边的草丛拖去。 我们把尸体放到了旁边的草丛里,用杂草掩盖了尸体。那个印第安少年拔出了一把匕首,在尸体上擦干净了,揣在了怀里。 “快走,一会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印第安少年说道。 出了村子,向前走了很长的距离,每个人才点燃了一个火把,在那个印第安少年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小溪边。 “好了,我就送到这吧,你们顺着这条河向下走就能回到图鲁姆了。”印第安少年说道。 “谢谢你救了我们。”我说道。 “不客气,特诺奇蒂兰特城里还有一个等着你们的人呢,如果你们现在死了,我也不好交代了。”少年微笑着说道。 “特诺奇蒂兰特城?”我有些意外。“是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但要记住,那块图腾千万不能再随意拿出来,特别是在西科特尔面前。”少年说道。 “西科特尔?”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第32页 “就是召见你们的那个首领。万幸你们没有拿出来,否则,你们只有死路一条,以后,他将是你们最大的敌人。”那个少年面色凝重地说道。 “那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现在不必知道,以后自会明白。”少年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有些失望,感觉就好像眼看着煮熟地鸭子飞了一样。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便不好再问了。 突然,少年像发现了一头猎物的猎豹,盯着不远处点点闪动着的火光。 “该死,他们追来了。快把手里的火把灭掉。” 我吓了一跳,慌乱中,把火把扔进的小河里,刺啦刺啦的灭火声过后,周围又被黑暗笼罩了。 “我在这拖住他们,你们快走。”少年催促道。 “可是你。”我看着那个少年。 “快走吧,我不会有事的。”少年打断了我。“记住,西科特尔明天会攻打图鲁姆,你们早作打算” 没等我们回答,他就朝着火光的方向跑去了。 我怔怔地看着少年的黑影慢慢地消失。 “快点走吧.”乔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嘆了口气,转头就跟在乔治后面跑入了河边的密林中,融入了浓浓的夜色中。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4 13:55:30 字数:2087 火光慢慢地消失了,我们沿着河岸走着,默默无语。心里疑云密布。那个印第安少年究竟是谁?又是谁在阿兹特克人的帝都等我们。最奇怪的是那个少年怎么知道我们身上的图腾?如今,我仿佛处在迷雾之中,分不清东西南北,迷失了方向。 我低着头,跟着乔治的脚步向前走着。想起这个令人不寒而慄的一夜,总是让人感觉是做了一场噩梦。小河两旁雨林树木的高度渐渐地变矮了,而河面渐渐地变宽了。走了一夜。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 “到了。”乔治的话打碎了清晨的宁静,他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 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叫图鲁姆的小城。我和乔治都很高兴,加快了脚步,奔向了那个小城。 来到了城门下。奇怪的是并没有卫戍武士在城墙上。乔治向里面大声的叫喊着。 突然,城门打开了。 从里面冲出了一队武士,手持武器,身穿铠甲,全副武装。把我们围在了中央。 我和乔治正感到意外的时候。走过来一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把我们捆上了。从我的身上把图腾夺了去。 他们丝毫没有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因为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我们按着第一次进城的路走着,和第一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街道上冷清了太多,几乎见不到人影。只有大队的武士来回地巡逻。 我们又被带到了那个建在广场边的囚房里。我和乔治被推推嚷嚷地弄进了牢房。 我感到既奇怪又愤怒,不断地喊着要见他们的首领。然而,那些武士完全无视我的叫喊,关上门,上了锁后,就径直走开了。 我和乔治继续摇晃着牢门,不断地唿喊着。 “关,乔治。” 我们身后的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 我转过头,吃惊地看见了杰西卡坐在牢房里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我还想问你们呢。”杰西卡说道,“昨天晚上,那个翻译回来了,我本以为你们也回来了,便向旁边的一个僕人询问着你们的消息,可没过多久,一队武士就闯进,把我抓了起来。之后,就看见机长已经被关在这里了。” 我转头看着角落里的机长。 似乎他的病情还没有好转,蜷缩在角落里,手抱着膝盖。眼神不断地闪躲着我们的视线,一副好像受了很大惊吓的样子。 “我们是逃出来的。”乔治单刀直入地说道。 “什么,逃出来的。”玛利亚勐地一惊。“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你们看看这个。”乔治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个不是幽灵船上的那把匕首吗。”我问道。 “这并不是那把匕首。”乔治说道。 “但这把和我们在岛上,船上发现的匕首一摸一样。”我说道。 乔治又从怀里掏出了两把匕首,三把匕首居然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有三把?” “那个印第安少年就使用这种武器。”乔治看着我说道。 “你是说这是那个印第安少年的匕首?” “是的。” 我接过乔治手中的匕首,本来就已经扑朔迷离的事情如今又被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更加的模煳了。 这把突如而来的匕首,又把那个印第安少年和那两具尸体联繫到一块,还有那个特诺奇蒂兰特城。 如果兇手真的是他,那么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为什么又会救我们? “你认为兇手可能是他吗?” “有可能。” 我盯着匕首,那个印第安少年到底是敌还友。岛上和船上的尸体,是不是他干的? “你们这两个叛徒还敢回来!” 第33页 我一下子被这突如而来的声音吓了一颤。 “该死的”我诅咒似地骂了一句。抬头看向门口。 弗朗西斯翻译和堂娜玛利亚正站在门外,怒目而视地看着我们。 “叛徒?这从何说起啊?”我被弄的晕头转向。 “你们这些阿兹特克人的走狗,必定不会得到好下场的。”弗朗西斯手指着我们,极度憎恨地说道。 “我们和阿兹特克人并无来往,这里一定有误会。”杰西卡辩解说。 “不要再狡辩了。西科特尔已经承认你们是他派来的间谍,而他已经宣战,后天就将攻打我们。” “他说的是谎话,是在离间我们的关系,我们并不是间谍。”我大声地喊着。 “酋长已经决定拿你们来祭祀战神。抵消你们的罪过,来保佑胜利。” “这是诬衊,事实并不是这样。请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了。”乔治冲到了牢房门口。 “神会保佑我们,而惩罚你们这些卑鄙的小人。” 那个白人翻译并不理睬我们。只是自己忿忿地说。堂娜玛利亚站在后面,表情犹豫地看着我们。 “请让我们见一见酋长,我有话要说。”乔治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酋长已经不可能再见你们。”弗朗西斯冷冰冰地说。 “他们不是后天攻打,而是明天。”乔治急忙地说道。 “鬼才会相信你的话。你们就等死吧。”弗朗西斯狠狠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低声和堂娜玛利亚说了几句。 堂娜玛利亚看着我们,似乎好像有话说,但却又欲言又止。 我站在牢房门口,脑子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我盯着堂娜玛利亚,期待着她想要做些什么。 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看了一会,就转身走了。 “请等一下,等一下。”乔治还继续喊着。 我的心彻底的凉了,本以为逃出了劫难,没想到却又陷入了另一个陷阱。 看来在弗朗西斯被放走的时候,西科特尔一定跟他说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这个情况。 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我越发地感觉到死亡的来临。 我们各自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坐下,谁都不说话。机长还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蜷缩在角落里。 明天一场战斗就要打响,这个城市将会变成一片废墟,而我们究竟会不会死里逃生,只有上帝知道。 这一夜,到处火光点点,大量的武士在城里不断地调动着。 一夜无眠,一夜无语。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4 16:26:53 字数:2721 清晨,隆隆地战鼓声开启了一天的序幕,阿兹特克人来了。这比想像的还要快。西科特尔利用弗朗西斯骗了他们,这种简单的伎俩居然还可以奏效。城内的武士们慌乱地跑动着,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们被关在牢房里,无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时间如同被拉长的皮筋,平常的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可今天,迟迟地才熬到了中午,牢房就像一个烤炉,闷热的空气让人坐立不安。战争从清晨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不断有从城外抬下来的尸首和伤员,而且伤员和尸体越来越多。伤员被抬进了各个屋子里,而尸体就堆砌在金字塔下,大量的苍蝇无耻地围在这些尸体堆上,如同跳着华尔兹舞曲,尽情地享受着这属于它们的盛宴。 我趴在门口向外看着,想像着外面发生的事情,我试图用我所掌握的印第安人的战争方式想像着战争的每一个场景,进攻,防守。然而,即使此时面对着成堆的尸体,一幅残酷的画面,我还是找不到我心中想要的那个画面,我突然发现,我的想像力是如此的匮乏,无论如何我也想像不出即使是摆在眼前的这场战争。 战争永远是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会理解它的含义。 就在这时,我看到不远处跑来了一个人。 “堂娜玛利亚。”我心里纳闷。“她来干什么?” 她走近我们,表情很慌张,满头大汗,身上挥发出的香气扑面而来。 “请跟我出来吧,我救你们出去。”堂娜玛利亚用还算流利的英语说道,边说边打开牢门。 我们面面相觑。但此时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好似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无所顾忌地便跟堂娜玛利亚沖了出去。 当我冲出去,环视整个小城的时候才发现,恐惧和混乱已经迅速在这个城市蔓延开来。这个城市已经被攻破了,到处火光沖天,鬼哭狼嚎。充满了贪婪野蛮欲望的大屠杀开始了,冲进城的阿兹特克武士嚎叫着,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刃砍杀着所能看到的一切,他们放纵着内心里最骯脏的欲望。不论老少妇孺,皆做刀下鬼。 火焰燻黑了白墙,鲜血染红了大地。侵略者的铁蹄已经将要踏平这个小城了。 前几日战败的怒火如今得以释放。 “快跟我来。”堂娜玛利亚挥着手,示意我们跟他走。 我和乔治架着机长,跟在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的后面,整个城镇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互相踩踏着,尖叫着,为了自己的生存践踏着别人的生命,人性的自私在此时如同他们赤裸的上身一样,展现无遗。面对死亡的时候,这些人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即使这些人对死亡并不陌生,甚至说这个城市就是一个被死亡所笼罩的城市,但是,当死亡真正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求生的欲望,这种欲望将衍生出各种骯脏的举动,只为了一个目的,能够卑劣地活下去。 第34页 我们在堂娜玛利亚的带领下,穿过了一群低矮的民房之间的一条曲折而又狭窄的小路来到了面对着加勒比海的悬崖边。 我低头看了下悬崖下面,大约有十多公尺高,海崖下面固定着两个巨大原木挖空做成的独木舟。波涛汹涌的海水拍打着峭壁,激起白色了浪花。灰色的海水捲起了咸腥的海风,从脚底涌了上来。 “你们从这里逃走吧。”堂娜玛利亚指着脚底下一个固定在地面的绳索。“父亲已经在下面准备好了两艘独木舟,这是唯一的逃生方法。” 我屏息低头看着汹涌的海水,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 “酋长居然会有这么一手。”我心想道。“但他为什么会把这个逃生的机会给我们呢?而且是让他的女儿带我们过来,他是想告诉我们一个信息吗?”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堂娜玛利亚。 答案只有这一个了。 “再见。”堂娜玛利亚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里?”乔治问道。 “我要回去。”堂娜玛利亚脸色铁青。 “回去,回哪?”我心里抖了一下。 “我要和我的父亲,人民在一起。”堂娜玛利亚说道。 “你疯了吗?”我忙大叫道。 堂娜玛利亚没有说话,转身就要回去。 乔治一把就拉住了堂娜玛利亚,“你不能回去。” “请你放开。”堂娜玛利亚厉声说道。 “回去只能是白白送死。”乔治并没有被吓住。 “请你们尊重我的选择。”堂娜玛利亚坚定地说道。 “我们不可能看着你去送死”我说道。 “可是这里是我的家。”堂娜玛利亚带着哭腔说道。“死,我也要和家人死在一起。” “但是你现在去无济于事,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大喊着。 “我的父亲还在这,我不能抛弃他。”堂娜玛利亚已经泪流满面了。 “你的父亲希望你活着,他不希望你死,你是他的希望,你死了,他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我知道这才是酋长让他女儿带我们来这的最终意图。 堂娜玛利亚听完,身子勐地一颤,仿佛触动了她什么,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杰西卡看到堂娜玛利亚哭起来,急忙跑过去,安慰着她。 不远处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火光已经逼近,此时已经不容我们做半点迟疑了。 堂娜玛利亚停止了哭泣,她擦干了眼泪,看着我。 “这是你们的图腾。”堂娜玛利亚语气颤抖着。从一个布袋里掏出图腾。“我跟你们走。” 我心里一惊,迟疑于堂娜玛利亚的转变。 “快走吧。”乔治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火光已经蔓延过来,似乎已经可以感受到那灼热的热浪。喊杀声已经近在耳边,那些阿兹特克武士就在我们鼻子底下了。 乔治首先顺着绳子往下坠,落在了固定岩石下面的独木舟上。涌动的浪潮把小舟晃得左摇右摆。 乔治招手示意我们下来,杰西卡,堂娜玛利亚,依次下到了小舟上。 我转头一瞥来的路上,正看见有三个阿兹特克武士。黑曜石砍刀早已经被血染红,杀气腾腾地就冲出了出来。 “不好”我心说。 我示意机长快点坠下去,此时,机长也很配合。 那几个武士,嗜血一样的眼神看着这边,挥舞着砍刀就沖了过来。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抽出了身边的匕首,准备割断绳索,拼死一搏。 而就在此时,小径里又冲出来五个武士。是酋长的卫戍武士。他们每一个人都身负重伤。看到阿兹特克人沖我杀来,便发出了好像勐兽一样的吼叫。 那三个阿兹特克武士被这叫声吓了一颤,回头看着这几个令人生畏的卫戍,又看了看我。 嚎叫着,打着唿哨,转过头,沖向了那五个卫戍。 锋利的黑曜石刀划过战士的身体,迸出了鲜红的血花,惊天动地的怒吼,刺破了敌人的肝胆。巨剑和大斧的碰撞,闪过了点点的火花。在熊熊的火光背景下,勇勐的战士倒下了,而活着的还继续战斗着。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规模不大,却惊心动魄的战斗。很难想像究竟谁才是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八个武士,只有一个胜利者。 我跑过去,扶起这个倒在血泊中的酋长卫戍。 这个武士不是在城墙上酋长身边的那个首领吗,我吃惊地看着他。 而此时他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口中不断地有血沫涌出,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肺部。这是敌人最后给他的一击,而他的对手却早已死在了他的巨剑之下。 他费力地举起了一把匕首,用手势示意我赶快下去。 时间紧迫,不容我在做迟疑,我充满敬意地看着这个真正的勇士。而他也用一种坚定地眼神看着我,我明白我应该做的事情了。 我顺利的到达小舟上,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首领,用他手中的匕首切断了绳索,同时也结束了他使命。 我心中久久不能忘怀那五个在生命最后尽头,却拼尽全力,完成自己使命的卫戍,在我心中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第35页 第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5 8:42:25 字数:8654 我们乘着小舟,驶离了图卢姆海岸。 加勒比海的风景很美,明媚的阳光,碧蓝的海水,洁白如盐粒的沙滩。但此时大家都无心于美景,心情都很沉重,特别是堂玛丽亚。目光里总是含着泪水,却不曾回头看一眼。 我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依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安慰她。 我们向着东北方向航行了一段距离,不敢离岸太远。估计阿兹特克人不会追来了就靠岸了。 我们决定先找回幽灵船上的装备,然后再去奇琴伊察去寻找图腾的线索,堂娜玛利亚也决定一起去。 我们费尽周折,沿着海岸走了两天,加勒比海的海滩上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多数的中美洲风景是我前所未见的,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并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唯一有印象的是一处峡湾,在峡湾的峭壁上吊着被绞死的三具干尸,尸体经过风雨的侵蚀已经腐烂,但是破烂的衣衫还挂在身上,他们身后的峭壁上用西班牙文写着,背叛,欺骗和懦弱三个单词。离开这个峡湾,我们又走了一天才到达当初被抓的地方,万幸,搁浅的那艘幽灵船还在那里。 我和乔治登上了船。这艘船似乎有人上来过。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我们都认为是那些印第安人干的。 我和乔治翻出了手枪,弹药和一些必要的药品,脱下了衣装,换上原来的衣服。 我们把行李拖到了岸上,准备步行去奇琴伊察。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海滩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艘船。乔治开枪以吸引他们的注意,那艘船发现了我们,并驶了过来。 这种独木舟非常像威尼斯的凤尾船。独木舟是用一根掏空的树干制作的,上面有棕榈叶顶蓬遮蔽阳光,它宽度为二点五米左右。看起来比较坚固。 船的两旁各有大约五名划手,用船桨来提供动力。 船靠岸了,这是一艘商船,独木舟运载了可可豆、黑曜石棍棒、铜铃、铜斧、陶器、羽毛以及棉纺织成品等。 船员都是印第安人,皮肤被晒得黝黑,他们的穿着更简陋,只用一个兜裆布遮羞,身上画着五颜六色的黑色铭文纹身,耳朵,鼻子和嘴上都穿了孔,用动物的骨骼穿在其中,头髮也都是随意地用鱼骨做成的髮簪插住盘在头上的。 堂娜玛利亚问了他们要去哪。 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回答说,是去奇琴伊察的中立港口塞里托斯岛,这些东西都是王室的东西。 我心中暗喜,马上让堂娜玛利亚问问我们是否可以坐他们的船一同去。本以为会拒绝,没想到他们很欣然地答应了。 我们上了船,船不是很大,空间大多被货物占据了,我们蜷缩着坐着。 船航行了一下午。也只是沿着海岸航行,现在,夏日已经西下,但是余晖依然炙热,像火一样照在船上,让人难受。 月亮不知不觉地挂在了繁星璀璨的天空上,皎洁的月光照在白沙滩上,看上去好像白天一样。这些印第安商人把船靠上了岸,准备在岸上扎营,休息。 寂静的夜里,只有海浪的声音和营火噼啪燃烧的声音,我们围坐在火堆旁,那些印第安人为我们烤了些玉米做食物。 我们谈论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这些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无非就是谈论自己的家庭,孩子,以及他们的工作,虽然他们的工作很辛苦,吃的也并不是很好。但是从他们的嘴里,我并听到他们对生活的抱怨,一个在我看来幼稚的笑话却引来他们哈哈大笑,这让我感觉到,这些商人并没有太多的欲望,是一群容易满足,而快乐的人。唯一让他们感到苦恼的就是附近的海盗越来越猖獗了,他们的货船经常被他们打劫,虽然这些是皇室的东西,但是那些肆无忌怛的海盗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手脚。 这片沙地很空旷,我们就躺在那里,在和这些商人交谈了一阵后,我们就开始计划着将来的行进路线。而他们则为今天晚上的宿营做着准备。这时的乌云在头顶上越升越高。沉闷的雷声也越来越响,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浓云密布的夜空,我向西面的天空张望着,看到镶着银边,轮廓分明的雷雨云慢慢地升到了空中,推着另一片支离破碎的流云向前走。 这些印第安人已经做好了防雨的准备,用大麻编制的巨大的帐篷成了我们躲雨的避难所。 乌云盖住了月亮,天空突然一片漆黑。我看着周围,莫名地紧张起来。没有多久,月亮再次从云层中挣脱出来。 我们通过这些商人的帮助,得到了去奇琴伊察的线索。我躺在亚麻蓆子上,多日来疲惫使我不知怎么就迷迷煳煳地进入了梦乡,不一会就做起了噩梦。在梦中,我再一次目睹了悬崖边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并且还幻化出了各种光怪陆离的场景。 我感觉我并没有睡多长的时间,一直都处在似睡非睡的状态下。突然,我感觉耳边响起了一阵嘈杂声,我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当我抬眼,看到周围发生的事情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借着月光和火光,我看见二十几个海盗模样的人正在打劫这些印第安商人,而且已经控制了其中大部分的印第安商人,其中几个负隅顽抗的商人,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做着最后的抵抗。 第36页 我立刻反应过来,从枕边拿起了手枪,刚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一个海盗用刀抵住了脖子。 我放下了武器,因为他们的举动让我放弃了想要反抗的念头,这些人不是中世纪海盗故事中那些可爱的傢伙,而是实实在在为了金钱而丧心病狂的恶魔,当这群人真正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到死亡是离你那么近。人命在他们眼里没有丝毫的价值,要了我的命,对于他们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几个最后抵抗的商人已经被这些海盗杀掉了,其中一个人被斩断了一只胳膊,尸体就躺在了海滩边,任由海浪拍打着,从尸体上流出的血水染红了半个沙滩。 从这些海盗的身手和作案手法来看,这些海盗显然是作恶多端的老手。不一会,我们的手就都被反绑着集合在了一起。 海浪拍打着白色的沙滩,此时无数的杂物散乱在海滩上,篝火依然烧的很旺盛,把整个海滩都映衬成了橙黄色,一片狼藉,这是这些强盗的杰作,这些海盗正在在翻动着他们的战利品,被这些商人搬到海滩上的这些货物箱,全被这些掠夺者敲开了,其中几个箱子里装的芒果散落了一地。 失落后暴躁的表情很明显地摆在了这些海盗的脸上,对于他们这次洗劫来说,也许并不成功,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想要的金银,只发现了一些破烂的铜铁,可可豆,在他们眼里如同这满沙滩上的沙子一样,毫无价值。 这些海盗大都光着膀子,偶尔有几个身穿白布汗衫。其中有白人,还有些印第安人,他们手持短刀,留着各式各样的头髮,沟壑纵横的脸上一脸兇相。 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人走到了我们前面。 他穿着长筒靴。一把带着皮鞘的短刀插腰间摇晃着。身穿着一个带花边的外套,下巴留着长长的,弯弯曲曲的鬍子,脸上的每一条线条都好像是白光和黑影切出来的一样。耳朵上带着一个金耳环。头上带着一个插着非常精美羽毛的帽子,长长地黑髮潇洒地披在肩上。 他用异样目光盯着我们,在前面来回地踱步,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我被他看的有些发憷。 “把他们都带上船。”那个头目对那些海盗命令道,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可是他们这里面有女人。”其中一个面目可憎的秃头说道。“这会给我们带来厄运的。” “现在,我是船长?”那个头目回头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那个秃头就像霜打的茄子,没有再说一句话。看起来这个头目在他们中间是一个狠角色。 “走!”那个头目振臂一挥。 那些喽啰们推推搡搡地把我们向海边的一艘双桅帆船上赶。我们被押上船,和他们缴获来的货物一起关在一个密闭的船舱里,船舱里味道十分难闻,不知道是什么劣质酒的味道充满了整个船舱,还有一些呕吐物的味道。 我忍受着刺鼻的味道,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显然不适应这个地方,表情十分痛苦。 “大家都没有事吧。”我问道。 “没事。”堂娜玛利亚用她还不算的标准英语说道。 船起航了,摇摇晃晃。 杰西卡晕船十分严重,恶劣的环境使我们都不愿意多说话。我和堂娜玛利亚继杰西卡之后也出现了不适。机长依旧是好像受到很大惊吓一样,目光躲闪地低着头,蜷缩在角落里。 万幸,我们都还没有受到大的伤害,人还都活着,这些海盗究竟想要把我们带到哪? 浑浊的空气熏得我迷迷煳煳地,黑暗的空间里让我不知道究竟航行了多长时间。 船似乎停下来了,甲板上响起了一阵喧嚣声。我打起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甲板上的声音,几秒钟后听到生锈的铁链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吱吱声,之后,舱门被打开了,刺眼的阳光一下子照了进来,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此时,大家都被吸引住了,目光注视着船舱上的舱门。 不一会,从甲板上下来几个人,这几个人每一个人的身材都很魁梧,他们挥舞着手中的皮鞭,走到我们中间,用听不懂的语言,驱赶着我们出去。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迎着刺眼的阳光,在乔治后面走出了船舱。 当走出船舱的一刻,我的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岛,优美的的风景几乎让我忘却了此时的处境,清新的海风让人神清气爽,成群的海鸥在头顶高低的盘旋,叫声和海浪声谱成了一曲和谐的自然之音。海水如王冠上的蓝宝石,闪着波光粼粼的光,点缀在沙滩上的棕榈树好似缠绕在王冠上的橄榄枝,白色沙滩好似新娘蒙在脸上的白纱,高贵而又典雅。 这有一个很小的港口。被山环抱着,三面环山,一面迎海。港口朝南,岛上有很多的木质建筑,层层叠叠,码头上人来人往,大多数人,衣服简陋,棉布汗衫,短裤,皮靴,腰带佩剑,几乎都是白人,但其中也参杂着棕色皮肤的印第安人。他们正在搬运着停在我们对面的一艘船上大包小包的货物。 我们被押下船,接下来进入船舱的海盗则指挥着几个印第安奴隶,搬运着他们的战利品。他们把那几个印第安人和我们几个分开,押解到别处。 我们被那个头目带着下了船,穿过熙熙攘攘的码头,形形色色打扮奇异的人和我们擦肩而过,一个长得像恶棍似的尖嘴猴腮的秃头男人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他头上围着一个几乎脏成了黑色的头巾,左手拿着一把匕首,右手拿着一个酒瓶,坐在一个圆筒的木箱子上,满身酒气地咧着嘴,呲着满嘴黑煳煳的烂牙,盯着我,对我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的宝贝,欢迎来到罪恶岛。”说完就邪恶地大笑,笑的很放肆,很嚣张。 第37页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男人。而他并没有再理睬我。笑完了就咆哮着,说道:“去地狱!去哪里?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去哪儿?再回来,那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他大声地叫喊着,好似一个临死的人对他仇人的诅咒,完全地疯掉了一样,说完后就继续拎着他的酒瓶子狠狠地灌了一口,自顾自地狂笑了起来。 我奇怪地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毛。 向前走,路过一个酒馆门口,门的上面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刀刻着文字,用西班牙文写着深水酒吧。 酒吧里面群魔乱舞,喧嚣声充满了这个小酒馆,叫骂声,女人的嬉笑声,湮没了一切。里面不时会有一两个醉鬼相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没走几步,就嗷嗷地吐了一地,吐完后就一边抹着嘴一边大笑着,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醉话。 酒馆里散发出的浓浓的菸草和酒精的味道在很远处就可以闻到,门口倚着木桩坐着一个瞎掉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老头,醉醺醺地,带着一个发黑的皮帽子,身上穿着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白色汗衫,脚上穿的皮靴已经开口了。他并没有在意我们的到来,只是坐在那里吧唧吧唧地狼吞虎咽,大吃着掉在地上的一块黑面包,像猪一样。 酒吧门口有两个衣着放荡的女人,不断地拉拢着客人往里进。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醉醺醺的,而且男人居多,酒吧对面的大道上,两个醉鬼因为争执大打出手,其他的旁观者则再旁边起闹,叫好。 街道上很热,好像一个熔炉,而且又脏由臭。很多醉鬼喝醉了就把呕吐物吐在街上。 酒馆对面的铁匠铺里叮叮噹噹地,两个赤裸着上身的白人用手里的铁锤不知道打着什么铁器。 一个带着三角帽的黑人侏儒,扛着一个麻袋,急匆匆地向着我们这边跑来,也许是麻袋里的东西太重,还是因为他的力气不够,跑的摇摇晃晃地,也许他是想要到码头去。 我好奇地看着他,总有种预感告诉我,一定有事情要发生。 我们迎着侏儒走去,他向着我们这边跑来。当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的身子突然一晃,勐地和我撞在了一起。 我向后趔趄了几步,而那个侏儒却摔在了地上,只听啪嗒的几声脆响,他麻袋里装的东西全都散落了出来。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麻袋里装的是一些金银器具。银色的圆盘跳出了麻袋,如同圆球一样滚落出来,滚了很远才慢慢地打着转,停了下来。金质,银质的酒杯,茶碗,餐具,散落了一地,明晃晃地闪耀着贵重金属的光泽。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停止了一样,大街上的各色人都停下了,眼睛盯着,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然而这时,那一霎那过后,时间如同沸腾了一般,侏儒顾不得疼痛,手脚并用地拾着散落的宝贝,表情如同自己的胳膊掉在了地上一样。我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我当时如果提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后,我一定不会这样想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此时的目光已经放射出邪恶的贪婪,一窝蜂似地沖了过来。人性的骯脏此刻如同爆发的火山一样。互相践踏,撕扯,打斗,吼叫着,侏儒本来就瘦小的身子此时已经看不见身影了。装着宝贝的麻袋被撕的粉碎,没有一会,这群如同亚马逊河里的食人鱼一样的海盗们,就将各种金银器抢了一空,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这里是大自然的天堂,但每一寸土地上都充满了堕落与邪恶。 虽然之后的几日,我们未曾浏览过整个小岛,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小岛永远不缺乏挥霍的地方,缺少的只有我们认为的法律与正义。然而,在这个以暴制暴的年代,任何高贵的词彙都是毫无意义的。在金钱的利诱下,唯一的法律就是违法,唯一的正义就是力量。在这里,只有在别人割开你喉咙前,你先把他的头颅砍下来,才是唯一的准则。 我们并没有停留,径直走到了小岛的西边,这里不像刚才酒吧那里那么喧嚣,房屋很少,几乎见不到人影,但偶尔还是可以听到几声狗叫的。 我们来到了一个由木板和藤条搭建的房屋前。这是一个一半搭建在海滩上,一半搭在了海上的楼阁。 “你们三个跟我走。你们两个女人留下。”那个头目指着我,乔治和机长说道。然后他又嘱咐身边的一个扎着红头巾的海盗在这看着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 那个头目带着我们进去,机长则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 究竟这个强盗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带我们来到这里。”我转过头问道。 不知道这个强盗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是并不愿意搭理我,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身前扯着我的衣服就把我往屋子里拽。我只好跟着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这个阁楼。 进去后,我看见一个人正坐在阳台阴凉处的一张舒适的大椅子上。他背对着我们,留着长长地头髮,用一条亚麻绳子绑在脑后,他只穿着衬衫,黑色的马裤,脚上穿着一个拖鞋。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饮料。 这个阳台是木板和藤条搭建的,因此虽然外面如此炎热但里面却很凉爽。强劲的海风吹着木板吱吱作响。 一只看着眼熟的金毛猴子,蹲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个一串葡萄,边啃着边好奇地看着我们。 第38页 “来了吗,我亲爱的朋友们。”那个人说话了,一口纯正的英语。 “您是在跟我们说话吗?”乔治转头看了看身边,尊敬地回答到。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那个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我们。“本以为我们只会在地狱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们了。” 我一时不知所措,无言以对,只是看着这个男人,从外貌来看,他能有四十多岁,眉目间,透着英气。 “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我回过神来问道。 “哈哈哈哈。”那个人狂笑了起来,“认识吗?我的孩子,你用错词语了吧。我亨利·摩根船长怎么会忘记你们呢,是不是?乔治,关?” “可是我们未曾见过您啊?”我疑惑地看着这个鹰钩鼻子,满脸鬍鬚的人,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的。 这个叫亨利的人,听完这话,眼睛一瞪,咬着牙,用他好像鹰眼一样犀利的眼神看着我们。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认我们以前的旧帐吗?”亨利船长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旧帐?”我脱口而出。 当我的帐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亨利船长唿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一刀砍向了桌角,被砍掉的木块跳跃着掉到了海里,然后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以为我已经衰老到忘记老朋友的程度了吗?”船长阴阳怪气说道,“况且你们给我的恩惠这么大。” “这话从何说起啊。”我被弄的莫名其妙。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船长,我怎么可能在十六世纪有认识的人呢,这跟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下的瞬间,整个屋子里的时间如停滞了一般,我用不解地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叫亨利的船长。 这时,亨利船长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们,用一种近乎于发疯地眼神看着我,我的心似乎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紧张着气氛让我几乎忘记了唿吸。 突然间亨利船长一皱眉,利落地用弯刀划开了乔治胸前的衣服,就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船长的身子勐地抖动了一下。 “你不是乔治。”船长好想突然被电击了一样,盯着乔治的胸前。 “您说什么。”乔治问道。 “这不可能。”船长突然像着了魔一样。“怎么会这样?” 热带的天气好像女人的情绪一样,刚才还艷阳高照,而现在却已乌云密布,隆隆的闷雷声在厚重的云层中闷闷作响。海风越来越大,一场暴雨看来马上就要到了。 船长此时却好像丢了魂,丢下了手中的弯刀,默默地回到了椅子上坐下,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什么。 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打在屋顶噼啪作响。雷声好像把天空撕破了一样,震耳欲聋。乌云遮住了太阳,闪电的强光把这个世界变成了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我看着这个有些异样的船长,心里似乎被刺了一下,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场面,这不是当初教授发疯时的情况吗,想到这,我如同寒冬腊月里又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从脚心一下子凉到了头顶。 “您还好吗?”我上前试探似地问道。 这时,船长像被针扎了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过头看着我,看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你们到底是谁?”船长扫视着我,乔治和机长,眼神里透着恐惧。 “我叫岳关,他叫乔治,这是兰登机长。”我回答道。 “不,你们不是,不是。”船长突然后退了几步,盯着我们,神情激动,双唇颤抖着,并不停地摇着头。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乔治,他也被船长的举动吓坏了。 “诅咒对我没有用,没有用。”船长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短刀,似乎在抵挡着正在靠近他的敌人一样,眼睛惊慌失措地来回看着。自言自语。 那个头目似乎也没看到过船长这样过,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一会,船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但灵魂似乎已经脱离了肉体。 热带地区,夜晚来的特别快。转眼间,小岛就被暮色笼罩了,暴雨已经过去,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天边金黄色的云给黄昏的天空添加了一抹朦胧的色彩。 时间又过了很久,我们就这么一直站着,而船长则一直坐在椅子上。亨利船长此时已经镇静下来了,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个菸捲,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人让我产生了太多的恐惧。许久,他站了起来,额头前挂满了汗珠,转过头看着我们。 此时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好像已经平静了许多,刚才心神不宁的感觉已经好像烟消云散。 我等待着他想说的话。 “你们先去休息吧,杰克会带你们去的。”亨利船长嘱咐了一句,那个叫做杰克的头目听后点了点头,说完就摆手示意我们离开。 我如同梦游般地愣在原地,而此时乔治也一定不能完全整理现在的情况。他只是看着船长,似乎并没有听清船长的话一样。 在杰克的推搡下,我们走出木屋,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在门口等了我们很久了,焦急的神情是在为我们的安危担心,而她们也一定听到了我们在屋子里的声音。当看到我们安全出来的时候,不安的表情随之消散了。 第39页 我们并没有跟她们作解释,只是跟着杰克来到了另一个距离海岸比较远的一处小木屋,这个木屋处在半山腰处,小岛的大部都可以尽收眼底。屋里设施简单,但却实用。杰克把行李都还给了我们,并嘱咐我们不要随便出去。如果有事情可以招唿门口的一个印第安僕人。 杰克走后,我和乔治谁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如同被抽干了精神一样,我和乔治瘫坐在屋子的地上,失神地看着地面。过了很久,由于多日来的疲劳,堂娜玛利亚和杰西卡已经熬不住了,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去休息了,我和乔治还在原地坐着。 “船长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听他的话好像我们以前和他有些过节。”乔治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应该是”我点头:“但是奇怪的是这个生活在十六世纪的海盗怎么能和我们有瓜葛呢。” “显然他们是认错人了。” 我抬头看着这个小屋,忽然觉得一切都荒唐透顶,总有处在海市蜃楼中的感觉。 我起身站了起来,长时间的久坐让我的腿有些发麻,我抖了几下腿,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海风迎面吹来,新鲜的味道和清爽的凉气突然让我感到一丝许久未曾有过的日落黄昏后的惬意。 这近一个月的遭遇似乎让我们养成了一个随波逐流的习惯,命运并不掌握在我们手中,一路上只是奔波,老天并没有给我们任何选择的权利。当初的好奇心,如今已经被磨灭成了对生存的渴望,现在唯一的念头也许就是活下去。 我抬头看向渐渐朦胧的夜空,几百年来看似恆久不变的好像就是这漫天的星辰,在这穹庐之下,百年日月似乎只是瞬间。在这四维空间里,我们只是沿着时间轴不断地走了下去,这空间不管是几百年,几千年,还是这空间。 时间长河里,我们是一条条随河而下的鱼,浏览过沿途的风景,歷尽过千奇百怪的事情,到了生命的尽头时,就会慢慢地沉入河底,化作河泥,人人都是如此。 然而这亿万万条鱼,一生只是在水中度过,有哪条鱼会越出过水面,看过水面上的风景呢?当这条鱼又落回水中,和他的同伴讲述看到的情景时,又有几条鱼会相信呢?最重要的是,如果这条鱼不会再落入水中了呢? 我转过头看着我的这些患难朋友,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灵异感觉,我们会不会是那些越出了水面的鱼。 如果我们是,会看到什么。如果不是,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 我心里突然地紧张起来,自从飞机失事以来,所见所闻都不是正常之事,我们究竟是在哪儿? 我从怀里又掏出了那个月亮图腾,看着它,不知道是不是这块图腾中所蕴含的特殊力量的原因。后背上总是窜起丝丝的凉气,游走到全身,让人一寒颤。 一阵风把我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我回过神来,周围真切的环境。使我不由得压抑起来。 我关上的窗户,不知不觉中,屋子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了,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心里勐地烦乱起来,我随手拿起了旁边放着的酒瓶子,抬头勐地灌了几口。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蜷缩着就躺了下去。酒力的作用使我迷迷煳煳地就睡着了。 一夜过去。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5 16:38:53 字数:3707 第二天起来,我的头有些疼,也许是昨天酒的副作用。门口的印第安僕人送来了些淡水和水果,我们简单地吃了些,那个叫杰克的海盗就来了。 他叫我和乔治再去船长的阁楼里,所以我们就又跟着他去了亨利船长的住所。 今天的天气依旧闷热,天上好像罩着一个羊毛毯子,让人难受。我们再次进到木屋,船长的气色不如昨天,他还是坐在那个椅子上。有力无气地把一个雪茄放到了火上,慢慢地旋转雪茄,待到雪茄头每一处都烧得平均时,才把雪茄送到了嘴边。 “你们不是我认识的那些人,但你们的长相和他们一模一样。”船长开门见山地说道。“而且连名字都一样。” 乔治皱了皱眉头,看着有些疲惫的船长问道:“那些人是指谁?”。 “他们是和我经歷过一次歷险的人。”船长吸了口烟,慢慢地吐了出来。“也许这不是偶然。” “歷险?”我心里激起了一丝好奇。 船长把雪茄放到了边上,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饮料,喝了一口,说道:“想听一个故事吗?” 船长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洗耳恭听”我马上回答道。 船长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拿起手边的酒精饮料,勐喝了几口。 “由于债台高筑,使我对金钱的渴望无比强烈”船长缓缓说道。 “四月的一天傍晚,如往常一样,我在深水酒吧里喝的烂醉,酒吧里都是些当地的**,正在唿天喊地地赌博,酗酒。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渣,心里总有一种想找人打一架的暴躁情绪。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两个男人,撕破的汗衫,像一块破布一样披在身上,破烂的裤子被鲜血染红了,大腿上还不停地流着血。两个人的脸色如死人的脸一样苍白憔悴,干裂的嘴唇好像干涸的河床。两个人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个酒吧,愣了一会,径直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第40页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对他们起了一丝的好奇心。不一会就和他们攀谈起来” 说到这,船长勐地咳嗽了一下,拿起了身边的酒瓶子。看了我们一眼,问我们是否需要,我和乔治都摇了摇头。船长自己喝了起来。 “我问他们从哪里来?”船长接着说道。“但他们并没有回答。” “其实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是水手。而他们的船不是因为风暴而沉没了,就是被海盗袭击了。 当天晚上,我带着他们回了我的住所,给了他们食物和水。帮那个受伤的水手疗伤。 几日来,我们就混熟了。这两个人,一个叫库伯,一个叫梅恩,是从西班牙运送一批货物到古巴的西班牙人,至于是什么货物他们只字未提。他们的船叫“黑玫瑰号”,遇到了风暴,沉没了,沉没的海域,有个可怕的名字,叫死亡之角。” 说道死亡之角的时候船长的眉毛皱了一下。 “我没有继续追问他们,但直觉告诉我,他们的船上一定装着值钱的货物。 那个受伤的水手伤势还没有恢復,两个人就匆匆地赶往了古巴岛。这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因此我脑子里冒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 去死亡之角。 “死亡之角?那是什么时候?”我问道。 船长抬头看了我一眼,思考了一会,说道:“1518年4月15日。” 船长用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长嘆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个死亡之角,是一个被诅咒过的地方,莫名的力量会把各种船只拉入海中,以往经过的货船都沉入了海底,因此那里埋藏着大量的宝藏。那两个傢伙沉船的地方,我曾经去过,海水深度不足百米。也就是那次我的“毒蝎子号”船也一同沉入了海底。” 所有的船员都不知所踪,只有我和杰剋死里逃生,所以我们才落魄到这种地步。 那里的海水很浅,不到50米,水浅的地方,甚至许多大沉船的桅杆都露出了水面。杰克自由潜水的深度可以达到30米。凭藉着杰克的这个本事,我想在一些沉船里打捞些值钱的东西。 抱着这个想法,于是我在这个岛上召集了五十名同样整日寻欢作乐,花钱如流水的水手。虽然死亡之角的恶名远扬。在一般人眼里如同地狱般的恐怖,但这些亡命之徒早已把死亡抛到脑后,贪慾已经让他们热血沸腾了。” 船长越说表情越是凝重。 “我在沉船港买了一艘双桅横帆船。我也曾害怕过,但当时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面前的似乎是唾手可得的宝藏,面对诱惑,已经无法自拔了。 我决定如果弄到了钱,再买些武器,就可以重整旗鼓了,重操旧业了。” 船长停了停,又喝了口酒。 “可现实总是喜欢和我们开玩笑?”船长自讽似地笑了一下,用沾满了油污的袖子抹了抹嘴。 “没有几天就出发了,船上除了淡水和些食物一无所有。不久我们就到了死亡之角这片海域,当真到了这的时候,沖昏了的头脑似乎有些清醒了,心底里冒出的恐惧,蔓延到每个人的心里,我们提心掉胆地航行着,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死神的降临。 但一连三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傲慢的情绪又渐渐地从心底燃起。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胆子也变大了。 我们有了不少的收穫,金币,银币,各种金属的容器和饰品足足装了两大箱子。奇怪的是,每一个打捞上来的箱子上,总是沾着好像浓稠的浆煳一样的液体。对于这么一个奇怪的现象,当时这些流氓们谁都没有心思去关心,因为眼睛里装的都是那金灿灿的金币。 利慾薰心,用这个词来形容十分准确。当时的我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处何地。就在进入这片海域的第四天,遇到了我一生中最不想看到的人。” 说道这船长转过头看向我们,目光中透出的寒气,让我不寒而慄。 “他们是谁?”我不敢直视船长的目光,便低头问道。 “就是你们。”船长勐地用手指指着我们,眼神里充满了邪恶,而他的语气似乎是等着我问这个问题。 我和乔治的被吓的一颤,心里一紧,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船长说完了这句话后,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又低下了头,表情很痛苦。他向杰克招了招手。 杰克走了过去,船长指了指旁边柜子,示意杰克。 “你们看看这个吧。”船长接过杰克送过来的一张鹿皮,又递给了我们。 我接过鹿皮,展开放到手中。 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瞬间,血液似乎被凝固住了,我盯着手中的鹿皮,这瞬间,那个普通的鹿皮仿佛是一个有魔力的镜子,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吸引我的并不是那有些发黑的鹿皮,而是上面画的图案。 不是别的,上面画的就是两块图腾的图案,一个月亮,一个太阳。图案画的很仔细,好像是用某种很细的炭笔勾勒出来的图案。 我仔细的看着两个图案,不错,丝毫不错,就是它们两个。 乔治此时也大惊失色,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吐了口气,平静了下情绪。抬头看着正在盯着我们的船长。 第41页 “您是怎么得到这个的?”我尽量放慢语调说道。 “这是你们给我的。”船长答道。 “我们?”我脱口而出。 “一位你们称之为教授的男人。”船长语气沉稳。 我倒吸了口冷气,虽然此时外面热气腾腾,但我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船长是在开玩笑吗?可他怎么知道教授的,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教授已经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我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一时间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中好像点燃的鞭炮一样,勐地一下子噼里啪啦地都冒了出来。 此时我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了。 “船长,到底怎么回事。”我急切地看着船长。 船长又拾起了雪茄,点燃了,吸了一口。 “那天,我们依旧航行在死亡之角海域,我的大副发现了一艘从东北方向飘来的一张着三角帆的船。我下令靠过去。也许这是我一生中下的最愚蠢的决定。 我的水手登上了船,发现这艘船甲板上没有人,完全是靠风力,随着洋流在海上漂流。 我们搜查了大部分舱室,但只发现了你们五个人。” “五个人?”我有些意外。我们三个人加上教授,是四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就是你们带来的那个疯子”船长说道。“我不知道现在他怎么变成这样。” “那接下来呢?”我无意打断船长的讲话,但急迫的心情使我不由自主。 “你们看看鹿皮最下面的文字。” 我低头翻看着鹿皮,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串文字,同样是玛雅象形文字。 洪水淹没了一切, 顷刻间天摇地动。 地狱之火燃烧了大地。 天空被黑雾笼罩, 承载着无数生灵的建筑,倏然沉落。 沉入了幽静无边的海底。 …… 文字到此为止,但并没有结束。因为接下来的文字已经被毁掉了。撕破的一角似乎还有没有说尽的话。 虽然文字没有写完,但其中浮现出来的线索,似乎可以给我带来了些联想。 “您和他们去寻找这两个图腾了?”我冒然地问道。 “是的”船长神情很平静。 “为什么?” “因为它让我然起了更强烈的欲望。” 我不解地看着他。 “亚特兰蒂斯。”船长没有丝毫的隐藏。 我和乔治对视了一眼。 迟疑地看着船长,“柏拉图《对话录》中记录的那个沉没的城市?”我心想。 “那你们是找到了?”乔治此时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 船长站了起来,嘆了口气。 “算是吧。” 我不解船长说的意思,但一时间短路的脑神经,不知道该问什么。我摸了摸怀里的图腾。 “一定是找到了。”我心想。 船长在屋子来回地踱步,皮靴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吱嘎作响。 我突然感觉到屋子里异常的平静,谁都没有再说话。大家似乎都在等待,等待着自己心中渴求的答案。 我和乔治等待着船长的解释,而船长又等待着什么呢。 正午的日头已经照的人酷热难耐了,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红头巾,白汗衫,短裤,赤脚,一副标准的加勒比海盗的打扮。 船长看见这个人走进来,眼前一亮。他径直地走到了船长身边,对着船长耳语几句,船长脸色立刻就变了。 “走”船长刻不容缓似地说道,话还没说完,身子就沖了出去。 船长失态的样子让我意识到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了,船长几乎忘记了我们还站在这里,当走到门口的时候,船长才突然转过头对我们说:“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吧。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我们没有犹豫便跟了过去。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5 19:20:53 字数:3642 我们紧随着船长的后面,太阳并没有出来多长时间,在我看来也就是十点左右,可是碎石铺成的地面已经被晒热了,踩着被烈日狠狠照射过的街道,唿吸着热浪一样的空气,有种让我如同行走在熔炉里的感觉。街道两旁散落的棕榈树也被烈日晒得无精打采,因为周围没有风,这几乎让我产生了周围都已经凝滞了的错觉。 我们穿过杂乱无章的建筑,这些建筑大多都是用已经快要腐烂的破木板简易搭建的,这些木板也许是从废弃的船只上拆卸下来的,在我看来这些建筑并不能称之为建筑,因为它们太过简陋了。 我们走了不多远,街上没碰上一个人,很快地就来到了一个木制的房屋前。 破烂的房门几乎是虚掩着的,门被拉开的时候,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响声,如同拉响了一个破烂的风箱。 我们依次进入屋子,当我第一步跨入门的时候,一股腐臭味就扑面袭来,我立刻掩面,捂住了鼻子,但是胃里还是涌起一股酸水,我捏着鼻子,努力地适应着气味。 我环视着整个屋子,屋子不大,门窗都被木条定死了,光线很暗,屋里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 第42页 在一个低矮的木床上躺着一个人,奄奄一息,微弱的唿吸表明这个人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显然,味道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人并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到来,对周围的环境丝毫没有反应。 船长走到床前,低头看了一眼床上人,对旁边的那个红头巾说道:“他不是醒了吗?” “是的,刚才还醒着的,现在又这样了。”红头巾无奈地说道。 船长上前解开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肤都已经溃烂,衣服上粘着粘脓,胸口上都是烂疮,几处溃烂严重的地方,食腐的蛆虫在皮肤下打着洞,想把它们扯出来,但一碰尾巴就断,而蛆虫的残体还留在了伤口里面,晃动着残肢,搅动着腐烂的皮肤,拼命地往皮肤深层里钻。 这个人看来离死已经不远了,此时,我已经不再关心这个人的身份,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了,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想要尽快地离开这里。腐臭的气味已经熏得我头昏脑胀地了。 船长低头看着,若有所思了一会,转过身来,说道:“走吧,看来不行了。”说完,船长摇了摇头,走出了屋子。 我和乔治紧跟在他后面,我实在不愿在这里多待,哪怕是一秒钟。 同样的路线,同样的风景,不同的方向。 船长自从走出了那个屋子后就一言不发,在临到海边阁楼的时候,我和乔治按照船长的吩咐,并没有跟着船长回到海边小屋,而是回到了我们的住所。 这时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已经焦急地等着我们了。 午餐很简单,我们给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讲述了一遍上午发生的事情,本以为她们能跟我们一样感到震惊,但意外的是,杰西卡表现的很镇定。丝毫没有表现出被触动的样子。 一下午,船长都没有再叫我们,一上午的谈话使我感到心烦意乱。“亚特兰蒂斯”这个名字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迴旋着。 我不知道这个失落的帝国和这些玛雅图腾之间有什么联繫。柏拉图所描述的那个岛屿究竟是不是只是一个神话。 如果船长真的找到过“亚特兰蒂斯”,而且这个图腾是在那里找到的。那么无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玛雅文明和失落的亚特兰蒂斯之间有必然的联繫。 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由于大自然的巨变而突然消亡的,整个大陆以及大陆上的大部分生物都沉入了海底。而那张鹿皮上的文字不正是表达了这个意思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玛雅人不就是极少数侥倖逃脱这场灾难的人的后裔吗? 这么说玛雅人精确的天文历法,完整的记数系统,精美的石砌建筑。这些与当时玛雅人生产力不相符合的关系都可以解释了。 因为它继承了一个被毁灭了的文明。 几千年以来,人们一直将亚特兰蒂斯的故事仅仅当成一种神话传说而已,很少有人相信它的真实性。 埃及,玛雅。那些来自海洋的证据,来自史前动植物化石的证据。人文建筑上的联繫,似乎可以证明这两个文明有一定的联繫。 而隔着茫茫大西洋,又是怎么取得这样的默契的呢? 也许一个答案可以解释,那就是在远古大西洋中曾经存在着一个岛屿或是大陆。沧海桑田的变化使这个岛屿沉入了海底。而之后的故事就如前所说的一样,侥倖逃生的人,散落到世界各地,建立起了各自独特却又相似的文明。 至于那次灾难,却都只是成为了神话,流传在各自文明的记忆中。而我们只觉得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话,是先人们的浪漫想像,很少有人相信它是否真实存在过,盲目的排斥,似乎导致了人们更大的无知。 如《传道书》中所说:“已过的世代,无人记念,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记念。” 而这两块图腾是怎么流落到我们手里的,其中的另一块又去了哪里呢?无数个疑问在我脑海里形成了,但我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地就过去了,渐渐地,黄昏金黄色的阳光装满了整个屋子,我抻着懒腰,走了出来,乔治和堂娜玛利亚正坐在草地上,攀谈着什么。 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杰西卡。 这时堂娜玛利亚看见我出来,就招手示意我过去。 “杰西卡去哪了?”我问道。 “哦,她去海边了吧。”堂娜玛利亚说。 “自己?” “不,和那个印第安僕人。” “哦”我随口答应着。 就在谈话的间隙,远远地看见,杰西卡和那个印第安人已经回来了。 我们四个人围坐在草坪上,谁都是有意识地不去谈论现在的状况,只是互相打趣地回忆着过去的尴尬又令人发笑的往事,享受着这难得的风景。 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似乎很美好。 船长那边一直没有消息,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夜深了,大家都已经进屋睡下了,这个繁闹的小岛也安静不少,远处的酒馆里依然可以感觉到它的喧嚣,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让我感觉十分地骇人,如同查克莫的歌唱,古怪的调子,古老的歌声。这是一个沉寂在酒色和夜色中的小岛 我起身,也准备回去休息。 突然,借着月光,我看见远处的海湾口有两个黑影,好像是船。我好奇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两艘船渐渐地驶了过来。 第43页 是两艘三桅船。 我低头揉了揉有些睡意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刚要转身回屋,勐地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就在这档口,“轰”地几声巨响,惊醒了整个小岛。 我吓的一颤,转过头,声音是从那两艘船上传来的,再看那两艘闪着火光的船,又发出了几声连续的炮声。炮声在这宁静的夜里异常响亮,炮弹砸到了几处房屋,其中一处燃起火焰,并引起了阵阵的爆炸声,从两艘船上不断地有黑色的小点跳下船来,沖向这个还在沉睡的小岛。 整个小岛就像是一个宿醉的流浪汉,依旧事不关己似地沉睡着,被人踢了一脚,才晃晃荡盪地坐起来,醉眼醺醺地看着这个可以要他命的歹徒。 迟迟地镇子上才响起了警报的声音,不一会,小岛上唿喊声,惨叫声,哭救声此起彼伏,这时候,屋里的三个人也都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乔治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 我们站在屋子前面,看着这个遭受劫难的小岛。 “是海盗。”乔治看着远处燃起的片片火光说道。“走” “去哪?”杰西卡拉住乔治的手。 “去找船长。”乔治说道。 我们立刻奔向了船长的住所。 由于这个小岛上根本没有卫戍部队,原本那些耀武扬威的海盗此时也不知道去哪了,借着火炮的威力,这些新来的海盗几乎没有遇到太顽强的抵抗,就长驱直入,杀遍了半个小岛。 一场充满了欲望,贪婪的大屠杀将要开始了。 人性中堕落的一面将完全展现出来,这些沉溺于鲜血和暴行的海盗,现在对金钱的渴望将凌驾于一切欲望之上。 也许任何事情都没有好坏,对错之分,只不过是看打着什么名义而已。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海边的小屋。但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我们慌乱地在屋里屋外寻找着,但却没有任何发现。 “船长和杰克,还有他们的手下都去哪里了?”杰西卡说道 “难道是早就得到消息,逃跑了?”我看了看乔治。 此时,外面的情况越来越糟了,我们却还围站在屋子里,不知所措。外面火光沖天的场景就如被屠杀的图卢姆小城一样。 那些屠杀者好像瘟疫一样迅速地漫延过来了,而我们就像一群失去了方向感的大雁一样慌张。 “快把木板掀开。” 就在我们因为失望而焦虑不安的时候,突然的一个声音把我们唤醒了。我环顾了下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杰西卡指着下面的木板。 我和乔治立刻掀开脚底的一块木板条,大吃一惊。木板底下居然有一艘小船,而杰克居然在船上。 我们二话没说地就立刻跳上船。 今晚的海浪很静,海风很小。海滩上,那些海盗鱼贯而入地涌入小岛。这场面是那么的熟悉。 此时的人已经失去了思考的功能,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逃生的念头, 黑夜给了他们偷袭的机会,却也给了我们逃生的可能。当我们悄悄地划出了海湾的时候,火光已经把整个小岛照的通亮。 后面的事情我想也都应该想像得到了。店铺,房屋将被洗劫一空,被俘虏的人,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将受到严刑拷打。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些滴着血和泪的财富。 这些海盗都是做着同一个梦,梦想着靠着沾满血泪的财宝在家乡的文明社会中换上一身文明的外衣,像一个贵族一样挥霍金钱,奢侈地生活。然而,又有几个可以如愿呢。无望的失落,只能把这些堕落的灵魂,一步步地拉进了更深的深渊。 “糟糕,机长去哪了?”杰西卡突然发现机长不在船上。 她这么一说,我们才发现机长不见了。 “谁看见机长去哪了?”我环顾着四周。 “该死”乔治摔了下手里的浆。 “怎么办,要回去吗?”杰西卡来回地看着我们。 而大家却都沉默不语。 其实谁心里都清楚那个答案。 “怎么可能呢。”我看着不远处已经慢慢消失的火光,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知道划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8 18:13:01 字数:3331 天渐渐亮了,天空还是一片浅蓝,海天相接的地方闪着霞光。 我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使我感觉不到疲惫,但当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时候,那久被压抑的倦意却一同袭来。 我打着哈欠看了一眼身后的堂娜玛利亚,她正在出神地看着日出的方向。 这些日子来我很少看到堂娜玛利亚说话,她一直都是自己安静的待着,也许她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样的伤害,发生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承受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的遭遇让我有些应接不暇,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以至于让我觉得唿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对此,我必须要咬牙坚持下去,男人与生俱来的一颗战士的心,让我有一种想要飞蛾扑火的绝念,尽管来吧,厄运,苦难,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本事,究竟最后是我踩在了你们身上,还是我被你们所打到,在决出胜负之前,我不会低头,更不会说一句服软的话。是生是死,答案只有这两个选择。 第44页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澹的人生,然而,更多的时候坚持下去的理由并不是多么坚强,而是已经无从选择了。 “我们要去哪?”我对杰克问道。 “奇琴伊察。”杰克似乎早有目的地了。 “太好了,我们也正要去那里。”杰西卡说道。 “对了,船长去哪了?”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一下午,我都没看到他。”看杰克神情,似乎并没有撒谎。 “但他留下了这个给你们。”杰克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似乎是用薄树皮压制的树皮纸。 我放下手中的船桨,接过来,展开了卷着的黄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我读完这句话,看着大家,似乎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我把纸捲起来,收到怀里。 “你们最后找到亚特兰蒂斯了吗?”乔治问道。 “找到了。”杰克说道。 “真的找到了?”杰西卡摇着头,似乎并不太相信。“真不可思议。” “那在哪儿?”我有些焦急地问。 “在海底。”杰克全身颤抖了一下,似乎唤醒了他心底的某些秘密,他的表情显得很恐惧,不停地看着海面。那神情就好像会突然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一样。 “那后来呢?”我紧着问道。 “不要说了。”杰克突然地大声喝道。然后就像着了魔一样,低着头,使劲地划着名浆。 我半张着嘴,莫名其妙。转过头,看了一眼乔治,而他也是一头雾水。我只好识趣地又默默地拾起了浆。 我划着名划着名,心里莫名地就涌起一股火来,积累了几日的压力,怨气,似乎都要一下子发泄出来。 我摔下手中的浆,大喊了一声。 杰西卡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而被吓着的不只她一个。 堂娜玛利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没事吧。” 我意识到自己唐突了。 在海上漂流的日子比坐牢还要难熬,茫然的感觉,让人心生恐惧。这一天,杰克都显得很惶恐,我也没有再打扰他,而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但他身后隐藏的故事却使我久久不能放下。 有着杰克的指引,太阳还没有没入海平面,我们就找到了陆地,杰克说,现在的登陆地点离我们被打劫的地点应该不是很远,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到了尤卡坦半岛。 由于快到黄昏了,所以我们就准备在海滩上过夜了。 如今风餐露宿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乔治用他随身携带的煤油打火机和杰西卡利落地就地生起了一堆火。 堂娜玛利亚看到这个生火的小东西,很好奇。 杰克不知道怎么弄到了两条鱼,用匕首破开了鱼肚,清理了内脏,用海水洗了洗,一个木枝穿起来,就放到了火上烤。 傍晚,杰西卡和唐玛利亚在海滩上散步。我,乔治和杰克坐在火堆旁,火光引来了大量的蚊子和一些趋光昆虫,不停地在耳边打着转。 “今晚又算是睡不好了.”我心想着。 杰克机械地向火堆里填着树枝,我知道他是想说些什么的。 夜深了,我依然坐在火堆旁,那些讨厌的蚊子一直就只围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扰得我睡意全无,却连乔治的边都不沾。我不断地挥舞着手臂,驱赶着这些令人讨厌的傢伙。 “你不去休息吗?”杰克看着我说道。 “这些讨厌的傢伙不让我休息。”我边说,边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想不想知道后面的故事?”杰克语气很平淡。 我有些意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当然想了。”我立刻回答道,“只要你愿意。” “好吧。”杰克把手中最后一块树枝丢到了火堆里,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起初我是并不同意去找“亚特兰蒂斯”,因为我们连它确切的位置都不知道。如果找到了,怎么进入到深海里面,这也是个问题。但这时全船的人都已经疯了。对金钱的着迷,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上帝让你灭亡之前,必先让你疯狂。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亚特兰蒂斯”的呢?”我问道 “一张古地图。”杰克说道。“上面清楚地画出了那个岛屿的位置。” “岛屿?”我不解。 “就是沉没的亚特兰蒂斯”杰克解释说。 “那现在那副地图在哪?”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船长身上。” 杰克突然转过头看着我。 他不说,我心中也大概有了底,如果猜想是正确的,那么这副地图我曾经看见过。 地图是教授的。 教授不知道从那里得到的它,视如珍宝一样地保管着。而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教授的家里看到的。 那副地图以大西洋的一个岛屿为中心,东到非洲西海岸,西到南美洲的东海岸,上面清楚地记录了安第斯山脉和蜿蜒东去的亚马逊河,且都画在了正确的经纬度上。 这是难以置信的,因为当时我们用碳14测年法对纸张和墨迹的测定结果,认定这个地图最晚绘制于十五世纪初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不会比这更晚。然而西班牙人第一次踏上美洲大陆的时间却是十六世纪一十年代末,整整早了尽二十年。 第45页 地图的绘制是一门技术,因为地球是圆的,从一个球体转换到平面的纸上,肯定会产生扭曲,想要绘制出精确的地图,就要有复杂的数学机械装置,利用地图投影的方法,才能完成这一工作。 而且,精确地图的绘制不仅需要有富有冒险精神的探险家,更是需要精良的经纬仪器。 纬度可以观察太阳和星辰的角度大致测出,但是经度的计量却不是那么简单。 究其原因是当时人类没有一个可以精确计时的计时器。到十八世纪初的时候,发明的计时器的误差为一天一刻钟左右,而航海需要的精度却是三年一刻钟。 所以几百里的误差是常有的事。 直到18世纪二十年代人类才发明了每天误差不超过三秒的计时器。那么疑问就来了,为什么这幅十五世纪末的地图会绘制的如此精确呢? 而且这幅地图上有“墨卡托投影法”的影子,但墨卡托本人当时还并没有出生。 疑问到此还没有结束。 这张地图令人惊讶的地方是,南极洲。 地图的下面毛德皇后海岸的地理细节,与我们现在的地图极为相似。但人类是1818年才发现的这块大陆,且在1949年由英国南极考察团在冰盖上首次利用地震勘测法测出的轮廓。 六千年前,也就是公元前四千年左右,毛德皇后海岸及其附近开始被冰盖覆盖。之前的无冰期至少有九千年左右。 而要登上这片土地,只有在公元前一万三千年到公元前四千年左右的时间。 在这个时间段不要说绘制地图了,人类最早的文明起源时间却只是在公元前四千年左右的两河文明。 这张地图所传递的信息,似乎与我们所认知的歷史有很大的矛盾。它的真实性已经不容质疑了,那么这一切究竟又怎么解释呢。 当我第一次看到地图的时候就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也许,这张地图并不是那时所画,而是复制了另一个更古老的地图。这个更为古老的地图是另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文明留下来的。 这个不知道的文明,拥有的高超的数学才能,是很让人称奇的。 现在,我似乎更加肯定了当时的想法,真的有一个“亚特兰蒂斯”。 杰克继续说道。 “这几天海面出奇的平静,这使我们几乎忘记了,死亡之角的存在。 这片海域不算深,你们的教授有一套很神奇的装备,可以潜到很深的水里。” 我有些意外。“深海潜水服”我心想。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有目的性,并不是茫无目的地蛮干。 “但只能有四个人可以进入海底,因为只有四套衣服。” “都是谁?”我问道。 “船长,我,乔治,最后一个就是你。”杰克看着我。 我的心勐地一紧,“怎么可能?”我抬头看着杰克,但他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船长在阁楼里的那些话并没有胡说。”杰克最后说道。 这句话后,许久,杰克都没有再跟我说话,而我也没有再说话。 我转过头,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 从我们确认已经来到十六世纪开始,之后发生的一切,几乎都不可以用常理来分析。我之前并不认识船长,杰克,这是肯定的,更没有去过亚特兰蒂斯。那么,那一群和我们一样的人又是谁。他们怎么又会来到这里? 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也许我就该思考是否是走了一条错路,该回头思考一下,换一条路来走。也许现在的我就该换一个思路了,但那个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第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8 18:13:36 字数:5719 我半躺在隆起的沙滩上,双手梳理着很久没有清洗过的头髮,抬头看着星空,两颗流星平行地划过天空,燃烧过的轨迹,像两根摆在天上的筷子,但转瞬即逝。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筷子,平行。”我勐地直起了身子 杰克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什么平行?” “对,是平行。”我激动地握着双拳。“平行理论。”我转过头兴奋地看着杰克。 然后就不断地重复着“平行”这个单词。 “你怎么了?”杰克似乎有些害怕。 我并没有回答杰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然而这种理论是形上学的。”我转念又想。“并没有通过实验证明过。” “但我们却又不能否定看起来怪异,自己难以理解的东西。” “古人难以理解的东西,现在的我们不也理解了吗?” “所以现在需要证据”我自言自语着。“寻找证据。” 想到这,刚才澎湃的心情立刻平静。 “杰克,你可以继续讲下去吗?”我转过头问他。 杰克看着我,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火堆不远处。我一直盯着他看。 “我看,你现在需要休息了。” 杰克背对着我躺了下去。 我木然地看着他,自嘲似地笑了下。 “是啊,这都是些什么怪想法。” 我把手旁的最后一个木枝扔进了火堆里,拍了拍手里的沙子。 第46页 “睡觉吧。”我自己嘟囔了一句。 怅然若失的感觉突然袭来。我在原地躺下来。现在是凌晨,不知道几点,海风吹得我感觉有些冷,就往火堆边靠了靠,又添了些木枝,就又睡下了。 清晨醒来,我感觉很难受,口干舌燥,头晕目眩,还发着低烧,我支撑着坐了起来。 “你生病了?”杰西卡看到我的脸色不对。 “好像是感冒了。”我揉了揉太阳穴,敲了敲有些发胀的脑袋。 杰西卡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看着我的脸说道:“希望不是疟疾。”杰西卡有些担心。 “没事,只是一般的感冒。”我嘴里轻松,但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担忧。 我们决定立即赶往奇琴伊察,而此时我的状况却越来越糟糕。头痛的很厉害,全身好像被火灼烧了一样。 我硬撑着向前走,但没走几步,我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迷迷煳煳中似乎是被人背着走的。 意识中,大约过了很长时间。 我渐渐地醒了,感觉体温已经恢復正常了。体内大量汗液的流失,使我感到很疲惫。 我抬头,发现正躺在一个非常漂亮的房间里,旁边放着香气浓郁的玫瑰花。 我强力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向门外看着。 “有人吗?”我试探地问着。 这时候堂娜玛利亚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你醒了。”堂娜玛利亚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还可以。”我勉强地回答道。 “乔治说你得了疟疾”堂娜玛利亚说道。 “疟疾?”我真的不希望是这样。 “他说你一会肯定会醒来,让我照顾你。”堂娜玛利亚说道。 “那他去哪了?” “他和杰西卡去丛林里给你找药去了”堂娜玛利亚递给我一杯水。“说是一种叫奎宁的药。” “这荒山野岭的去哪找奎宁啊”我心里想着。 “这是哪里?”我四下瞅了眼这个小屋。 “波利亚村。”堂娜玛利亚说道。“放心,这里很安全。” 她似乎看出来我有些担心。 “你先休息吧,有事情就喊我。” 堂娜玛利亚转身出去了。 我全身的力量仿佛被一下子抽干了一样,连抬起手臂都很费力。过了一会,我喝了口水,就又躺下,睡着了。 噩梦还并没有结束。睡着睡着,我突然感觉好像掉进了冰河里,异常的冷。 我不停地打着寒颤,蜷缩着身子,四肢末端发凉,全身发冷。我把旁边所能盖着的东西全部都披在了身上。说来奇怪,虽然身体不适,但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的,每一分钟的苦痛都好比是划过肌肤的利刃带给我的伤痛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神智渐渐地变得模煳起来,这也许是病情加重的徵兆,我努力地想打起精神,但却无济于事,我的四肢和头颅此时已经不属于我了,只有那无尽的痛楚还在提醒着我,我并没有死去。痛苦给人最大的好处之一就是告诉你,你还活着。 朦胧中我感觉似乎有人进来了,这是我后的意识,之后在我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进来的是杰西卡和乔治。 身体渐渐康復的过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感觉,这让我感觉到充满了希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堂娜玛利亚,此时她手中端着一个陶制的容器,里面煮过了一个好像树皮一样的东西。堂娜玛利亚向我走了过来,把我扶起来,用勺子把汤一口一口地餵给我。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味道真的很苦,我只是下意识地喝着。 喝完以后,我就又躺下了,不知不觉就又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全身还是没有力气,但是意识已经清醒了,我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此时,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影,我现在的状态,不知道是又进入了间歇期,还是那块树皮的作用。 过了一会,我强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了门帘前,想要出去看看。 碰巧,杰西卡又端着那个树皮汤走了进来。 “你好点了吗?”杰西卡看到我似乎恢復的不错。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放着些食物。”杰西卡指着墙角的一个桌子上,“不过,你得先把药喝了。” “你说这个树皮是药?”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 “金鸡纳树。”杰西卡放下了手中的容器。 “金鸡纳树”我心里想道。 “现在天已经黑了,早点休息吧。”杰西卡嘱咐完了,就出去了。 我吃完药,又吃些玉米饼,就又躺下来,休息了。 这一夜过的很好,并没有再发热或发冷,早晨很早我就起来了。 我走出屋子,虽然天才蒙蒙亮,但是已经有人在走动了。在我身边走过的印第安人都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我,我一一点头和他们问好。 看起来这是一个很大的村子,整个村子很整洁,而且好像一座花园,植物繁茂地生长在村子的各个角落里。房屋一如我们以前见到过的房子一样,白得发亮,都是用石膏或是石灰粉刷过的。 第47页 我在屋子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不远处的一个石墩上拴着一只全身黑色的猴子,几个印第安小孩正一手拿着棍子与这只猴子玩耍。 新鲜的空气让我整个人的精神清爽了起来,这一天的早晨是我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一次,我有些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宁静。 渐渐地天大亮起来,街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村子,村子的附近一定种植了大量的农作物,因为到处都可以看见提着各种瓜果,蔬菜来回走动的村民,南瓜,西红柿,土豆等,这些我们熟悉的蔬菜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其中还有很多经济作物,比如可可豆和带有芳香气味的多香果。 这时,不断地有男男女女向我围了过来,围着我看,看得出,他们并无恶意,但却弄得我很不好意思。一些顽皮的印第安小孩向我的身边凑来,其中一个小男孩,看起来有五六岁的样子,全身都光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布料,头髮被用一个麻绳系成了一个咎。他悄悄地向我靠过来,勐地用手碰了一下我的腿,然后如同触了电一样,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咧着嘴向我笑着,盯着我好奇地看了一会,之后就又迅速地转身和伙伴嬉笑,打闹着跑开了。 我被这个孩子可爱的动作逗乐了,而这时围在我身边的这些成人似乎对我失去了兴趣,纷纷地走开了。我的周围又恢復了平静,只有两个比刚才那个小男孩年龄稍大的小女孩还在离我远远地地方看着我,似乎还对我这个外乡人的到来感到好奇。她俩手中拿着两个煮熟的土豆,看来是她们的早餐了。 我招手示意她们过来,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带,这是我逃离图卢姆后,身上所剩的唯一的装饰品了。 这两个孩子很羞涩地互相看了看,她俩明显比那几个小男孩勇敢的多,犹豫了一下后就向着我走来。 我把红丝带给了其中的一个年纪较小女孩,对于我的礼物,这个小女孩明显很高兴,接过去后,翻来覆去地看着丝带。而另一个比她稍大的小女孩则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年纪小的女孩看了一会,就把丝带递给了另一个女孩。 那个稍大的女孩看了我一眼后,就拉着那个小女孩跑开了。 我看着两个女孩高兴地消失在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里,然后又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就回到了屋子里。过了不一会,他们四个也过来了,原来他们就住在旁边的屋子里。 堂娜玛利亚说,一会这个村子的酋长要来看我,并介绍说这个酋长是一个不错的人,帮助我治好了我的病,还提供给我们了食物,他来的时候,我们要感谢一下他。 堂娜玛利亚的话这正和我意,此时,我也正想看看这个酋长,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情。 “嗯。”我点了点头。 “外面有两个小女孩站在门外,似乎在等着谁。”杰西卡说道。 “小女孩?”我问道。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站在外面,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杰西卡说道。 “难道是她俩?”我心想道。 我走出了屋子,正如杰西卡所说,果然有两个小女孩就坐在我刚才坐着的石头上,这两个小女孩并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我送给丝带的那两个小女孩。 我看着她俩,心想道:“她俩又来干什么?我可没有另一条丝带了。” 两个小女孩看到是我,显得很高兴,一下子两个人都站起来了,她俩走到我跟前。 她们说的话我听不懂,所以我就只能一直看着她俩,说着说着,两个女孩突然各自从身后掏出了两个煮熟的土豆,抓起我的手,一左一右,就把土豆放到了我的手里,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两个女孩就又嬉笑着,跑开了。 我看着消失在街角的两个女孩,又看了看手中还热乎的土豆,心中有一种久违的感动。 我回到了屋子里,一上午我都在屋子里待着,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两个土豆,我的心就感觉暖暖的。 由于,我们身边的行李已经几乎全丢在了罪恶岛,所以这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地艰难了。 快到正午的时候,一个身材肥硕的酋长在众多印第安首领的簇拥下来到了我们的住处,这些人的脸上全都刺了洞,佩戴上了巨大的金饰品,而且还披着精美的斗篷,有的人手臂上还刺着刺青。 我们站起来,出门,迎接了胖酋长,依次和他亲热的拥抱着,堂娜玛利亚在旁边做我们的翻译。 通过交谈我们知道这个村子是被北方的阿兹特帝国统治着,阿兹特克人的国王是蒙特苏马二世。因为蒙特苏马二世有巨大的财富,坚固的城市,广阔的疆土,众多的臣民,残忍好战的军队,所以这个村子一直被蒙特苏马二世牢牢地控制着。 他们一直忍辱负重地向这些侵略者缴纳赋税,不仅要交纳金银财宝,更要他们的人做牺牲。长得漂亮的女人都被他们掳去,糟蹋了。这些阿兹特克人在这片地区(包括二十多个村子)里全都是这样无恶不作。他们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当胖酋长听说我们抗击阿兹特克人的时候,对我们表示非常的敬佩,并表示如果我们愿意,可以长期地在他们村子里住着。 我们对酋长的邀请表示了感谢,但还是希望酋长能够帮助我们去奇琴伊察。 第48页 酋长听说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说奇琴伊察距离这里并不远,准备安排嚮导给我们带路。 就当我们认为一切都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上帝却又准备开始和我们开起玩笑了。 我们和酋长的谈话在愉快的气氛中进行着,突然这时门外闯进来了一个印第安人。慌慌张张地跑到了酋长身边,对着正在和我们交谈的酋长说,收税官来了,是蒙特苏马二世的收税官。 酋长一听,身子不由得颤了一下,脸色大变,在旁边侍从的帮助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上繁重的装饰更加重了他的不便,他慌慌张张地就把我们撇下了。 出于好奇,更是出于仇恨,特别是堂娜玛利亚,我们走到了门口观望。 只见三个趾高气昂地印第安人走进了村子,后面跟着一队武士。这些人大模大样,这三个人后面还跟着几个僕人,挥舞着手中的蝇甩,替他们驱赶着蚊蝇。 这三个人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耳,头髮油亮亮地向后梳着,手里玩弄着刚从旁边花丛里折下的玫瑰花。 当酋长低头哈腰地迎上去的时候,这几个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在一群首领的簇拥下,径直地就走向了酋长为他们安排下榻的地方。 我们无可奈何地又退回到了屋子里,因为这些收税官身边的护卫让我们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晚饭的时候,胖酋长命人送来了许多食物,但是他本人并没有来。那几个收税官下榻的地方一直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我们围坐在屋子里,堂娜玛利亚的脸色很难看,一个下午的沉默似乎让这个姑娘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在这个微妙气氛中,凝聚着一股爆发的力量。 我知道现在堂娜玛利亚的状态并不正常,压抑的情绪会让她做不不理智的行为,我害怕她会因为自己的不理智而给自己带来麻烦,自私地说是怕给我带来麻烦。我想要对她说些话,却想不出该说什么合适,所以我只好一直就这样看着她,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我要杀了这几个收税官。”堂娜玛利亚勐地站了起来,狠狠地说着。 这一刻终于到了,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被她吓了一跳,抬着头看着这个面露凶色的女人。 “先不要这么激动。” 杰西卡马上站了起来,拉着堂娜玛利亚的手劝解道。 察觉到堂娜玛利亚异常的,看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至少杰西卡已经有所准备了。 “是啊,先冷静一下。”我说道。 堂娜玛利亚冷笑了一声,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冰冷的双眼让我感到了秋风般的凄冷。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被仇恨的寒冰凝结住了她原本的心。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堂娜玛利亚又说道。 “可你现在杀不了。”杰西卡又说道。 “这我不管,总之我要杀了他们。”堂娜玛利亚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你要去哪儿?”乔治也站了起来。 我们也跟着沖了出去。 “你要冷静些。”乔治一把拉住了堂娜玛利亚的手。“要想点别的办法。” 说着乔治就把堂娜玛利亚向屋子里拽,堂娜玛利亚死命地挣扎着,但她弱小的身躯在魁梧的乔治面前如同风暴海中的孤舟。她被乔治又抱回到屋子里,在乔治放下堂娜玛利亚的剎那,柔弱的身躯立刻就摊在了地上,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我看着可怜的堂娜玛利亚,想要帮助她,却不知道怎么办。 杰西卡走过去,抱着地上的堂娜玛利亚,安慰着她,这也许是我们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 这时候,谁的心情都不好受,谁都可以理解堂娜玛利亚。许久,屋子里的气氛都异常地沉重。 那几个收税官在村子里住了一个晚上,下午就走了。 这一上午我们都一直没有出屋子,我的病多亏金鸡纳树皮的帮助已经好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自从我醒来,我就一直惦记着杰克能继续讲他的故事,但是,他似乎一直没有要说下去的心情。 堂娜玛利亚精神一直不是很好,我知道这对她是很残忍的。 这天晚上,酋长又过来了,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天轻松的样子了。 “那些阿兹特克人又跟您提什么要求了吗?”乔治问道。 “他们要我们五日内交出五十名印第安男女来祭祀他们的战神。”酋长说道。 “那你们答应他了。”我问道。 酋长低着头,声音似乎有些嘶哑地说,“没有办法。” 看着酋长,知道他也很痛苦,就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里我们似乎已经没有再停留下去的理由了,我的身体恢復的很好,而且时间紧迫,所以我们就把明天就要离开的消息告诉了酋长。虽然他一再挽留我们多住几天,但我们还是执意要走,酋长没办法,只好送了些品质一般的金饰品作为礼物。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8 18:16:26 字数:6487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出发了,酋长和几个首领出来为我们送行。并安排了两个印第安人带路。 我们背上了行囊,装上了些玉米饼,可可豆,还有淡水就上路了。 第49页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路,雨林中闷热的空气让人难受,由于我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所以我不断地擦拭着从额头上流下的汗。 没走多久,我们就冲出丛林,就来到一条路上,这条路不宽,大概有三米宽,是一条凸起的灰泥路,路面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看来是经常有人走动的。 沿着这条路向西南方向走,我们走了大约快一天,那两个印第安人告诉我们,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大概再走一天时间,就会到奇琴伊察。 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并不想再跟我们走了,因为前面的一个村庄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不想去送死。 我们还是很想让他们继续陪着我们再走一段的,我让堂娜玛利亚试图说服他们,可是这两个傢伙执意不肯在往前走一步了。我们也不好勉强,只好放他们回去了。 我们向前没走多长时间,前面果然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似乎正在有些事情发生,村子口围了很多人,由于不想惹麻烦,所以我们准备悄悄地走过去,想要一看究竟。 这是一个半隐藏在丛林里的村子,村子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伐光了,也许是用来建筑房屋了,整个村子的建筑都是用茅草搭建成的草屋,因为森林的潮气,所以建筑都是悬空的。村子里的人口也并不多,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个大村子。 我们在草丛里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奇怪的现象。我们并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所以准备绕一条路,绕过这个村子。 就在我们准备动身的时候,杰西卡的话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们看那。”杰西卡说道。 “怎么了?”我转过头看向杰西卡指的方向。 故事总是因为矛盾而充满了戏剧性,而真正的歷史永远不缺乏矛盾。 我们看到了三个熟人,而这三个熟人并不是别人,竟是那些蒙特苏马二世的收税官,我们非常意外,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们。此时,他们正从村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衣着简陋的人,一定是这个村子的酋长或是首领。这几个人依旧是趾高气昂,甩开身后的披风,正眼都不看一下身后陪着笑的印第安人。径直地就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们躲在路旁的草丛里,不敢出声,看着这三个人从身边走过。奇怪,他们身后并没有跟着僕人,护卫,只有他们三个。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形成。 “干掉他们三个,怎么样?”乔治突然转过头对我们说。 乔治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这也许会对堂娜玛利亚有一个安慰。 一直以来,我一直对堂娜玛利亚有种说不出的愧疚感,虽然我并没有做错过什么。 “不错。”我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杰克。 杰克似乎并不关系。当然这与他丝毫没有关系。杰克看到我在看着他。邪恶地笑了下。 “我想你们是需要些帮助。”杰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当然需要。”我勐地点头道。 几条人命在这个满手沾满了鲜血的海盗面前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们三个人悄悄的跟在身后,尽管堂娜玛利亚一再要求,但还是把两位女士留在了原地。 这三个人似乎是来游山玩水来了,似乎并不急着赶路。在一个拐角处,我们准备动手了。 对这几个傢伙,我们没有一丝的同情心。 乔治一个箭步冲出了草丛,勐地扑了上去,从背后擒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子,刀刃一抹,瞬间那个人的脖子上就冒出了滚滚的热血。 这几个蠢傢伙,肥胖的身体让他们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其他两个人见状,大惊失色,他们没有阿兹特克武士的身手,更没有他们的勇气,剩下的两个傢伙,慌忙地转头就要跑。 此时,我和杰克也沖了上去。杰克直接把刀抛了出去,手起刀落,正中其中一个胖子背心,没走几步,这个傢伙就踉跄倒地了。 被我追的那个胖子,见两个同伴已死,吓得魂飞破散,没命地跑了起来,我在后面拼命地追着。 就在这时,我感觉耳边一阵凉风划过,只见又一把匕首瞬间就飞了过来,死死地钉在了这个胖子的腿上,肥重的身体轰然倒地。 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摁在了地上。乔治和杰克此时也跑过来。这个傢伙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原因,居然吓晕了。 我们把他拖到了旁边的树林里,另两具尸体就近处理了。 而这个昏迷的傢伙,杰克用身上的凉水勐地泼向他的脸。就泼了一下,这个傢伙就醒来了,此时的状态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威风。可奇怪的是他见到我们的表情惊讶多过于恐惧,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杰西卡。 “临死前有什么话要说吗?”杰克蹲在他旁边,用手在他的脖子上比划着名。 这时候,本以为他会求饶,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个胖子居然摆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西科特尔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些白袍祭祀的走狗的。”胖子说道。 堂娜玛利亚听到他说完,愣了一下,疑惑地把这个胖子的话翻译给我们。 “西科特尔?”我感觉似乎很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回过身,看着他们。 “是那个阿兹特克首领。”乔治盯着这个收税官说道。 第50页 “对,是这个名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这个收税官,忽然觉得他的身份似乎并不平常。 “白袍祭祀是谁?”我让堂娜玛利亚问道。 当这个胖子听完后,居然冷笑了一声。我们一下子被他弄的莫名其妙。 “要杀就杀吧。” 这胖子居然表现的大义凛然起来。 “怎么办?”杰克问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了唿哨声。一队手持黑曜石短刀的武士朝我们这边沖了过来。 是这几个收税官的护卫。 我低头看见地上的血迹。“该死,他们是跟着血迹找过来的。” “要杀了他吗?”杰克用刀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胖子。 这时,一个黑影从耳边唿啸而过,一把投枪就扎在我的脚下。 “还是先逃命吧。”我吓了一跳。 这个意见除了堂娜玛利亚,很快就得到大家的一致默许。 “快跑吧,还愣着干什么。”乔治向我大喊着。 我回头一看。那些武士就快要追到眼前了,就勐地一缩腰就钻进了丛林里。很奇怪,那些武士并没有弄追不舍的意思,跑了没多远,他们就不追了。 我们停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经过这么一折腾,天已经渐渐地黑了,只好又要在野外宿营了。因为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并没有生火,只是简单地吃了些玉米饼充飢。 我一直琢磨着是否应该把这几日我所想到的告诉他们,而他们是否也有其他的想法要告诉我。 今天的那个收税官,明显是认识我们的样子,为什么他会一直盯着杰西卡看呢,只可惜没有时间问清楚。而“白袍祭司”,在那个人的眼里似乎和我们有关系,骂我们是他的走狗。 对了,在我和乔治在阿兹特克牢房里被一个黑衣少年救走的时候,就曾提到过一个人,一个在特诺奇蒂特兰城等我们的人,如果那个少年没有说谎,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联繫起来看,这个白袍祭祀可能就是他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我靠着一颗橡胶树下,屁股底下反上来的潮气很让人难受。我左右挪动了几下,把酋长送给我的一条棉质的衣服垫在了底下。 杰克走了过来,递给我了一把李子。 “哪弄的?”我问道。 “这时候正是李子当令。林子里有的是。” “哦”我随口答应着。 “也许我该把下面的故事告诉你了。” 我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李子。 “他们呢?” “都休息了。” “你为什么总是只给我一个人讲。” “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 “那就好,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杰克忽然显得神秘起来。“而你是我这里唯一值得信任的。” 我看着杰克,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多,也许还不只是一个海底的亚特兰蒂斯。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片海域。” 杰克平常就如我们所见到一般的水手一样,但当一说起亚特兰蒂斯的时候,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吓人。 “当我们准备穿上那种特殊的衣服下水的时候。”杰克顿了一下。“海水就像沸腾了一样,冒着泡,不停地翻滚着,还带着浓浓的臭味。” “我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纷纷爬到船舷上去看。渐渐地腥臭味越来越浓。呛的人很难受。有的人居然倒在地上,当场死了。 这时有人说用沾了水的布,蒙在鼻子上,这会好受了些,果然这招很管用。 过了一会,海水不在沸腾,臭味也慢慢地消散了。但船员们都好像的病了,病轻的只是呕吐,病重的人全身痉挛,甚至死亡。” “那教授呢?”我问道 “当他一闻道气味的时候,就和兰登还有杰西卡跑到船舱里了。 而我们四个也许是穿着那种衣服的原因,并没有闻到那种气味,所以没有事。因为这些水手的生死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们的生死也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行动。 即使出现了这种奇怪的现象也没有阻挡我们潜水,事后在证明,当时我们又多么的愚蠢啊。 在船长的催促下,我们几个稍作准备后,就跳进了大海。” “这里有我吗?”我问道。 “当然,你,我,船长还有乔治。 我第一次穿这样的东西,似乎并没有那么难。” “下水后,我适应了一下,我和船长就跟着你和乔治往深水里潜了。这里的海水能见度却很低。 下潜了大约二百英尺的时候四周就一片漆黑了。乔治点燃了一个能在水中燃烧的火炬。” “应该是照明灯。”我心想着。 “又潜了大约四十英尺,我发现了一股暗流,大量的海水涌向同一个方向,好像有一个巨大海底怪兽,正在大口大口地抽吸着海水。 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有一个巨大力场,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向着水流的方向移动。 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向前靠近,在强光的照射下,似乎可以看清海底有一个三角形的巨大建筑,而这些海水都是向这个方向涌去的。 第51页 也许这就是亚特兰蒂斯。 我们停在原地,乔治打手势,示意我们继续下去,而就在此时,我看见乔治背后,有一个黑影迅速地游了过来。 速度很快! 杰克在逃出罪恶岛那天的表情,又出现了。 “那是什么?”我问道。 “当时我并没有看清是什么。” “一条鱼?”我问道。 “不是。” “他的长度至少有五十英尺。很粗。两个眼睛冒着红光。强光照在闪闪地鳞片上反射出幽幽的寒光。” 杰克不善言辞,描述的很简单,但我从他的表情里,似乎可以看出当时他的恐惧。 “它攻击你们了?”我问道。 “没有,它绕着我们游了几圈,就游走了。乔治手里的强光照向它,让我也看清了那是什么。” 杰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是一条海蟒。”杰克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们被吓的愣在了原地,虽然那条海蟒已经游走了,但从这以后的每一分钟里我都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杰克吞了口口水。 “我慢慢地靠近那个模煳的建筑,暗流已经形成了一个漩涡,海水旋转着被吸进了这个黑暗的深渊。 我担心如果再靠近的话会被这强大的力量撕成碎片,所以我没有再继续向前游去。” “那他们几个呢?” “你说的是谁?” “和你一起的其他三个人。” “船长和乔治他们俩继续下潜,而我们两个人就决定返回到船上了。” “明知道危险,他们为什么不一起回去。”我问道。 “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理智了。” “他们还是要执意下潜?” “是的,我劝不动船长,乔治更是流露出吸血鬼嗜血的渴望。” “当时只有你和我是冷静的。” 杰克语气中带着怨恨。 “他们两个人没有再管我们,径直地就向深处游去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上浮。由于心急,上浮的速度有些快,似乎出现了中毒的现象。 慢慢地浮出水面,登上船。 由于体力消耗过大,我脱下了沉重的潜水服,就趴在了甲板上休息。而你们的教授连让你喘一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就急忙把你拽进的船舱里。 我靠着桅杆,没休息多一会,船突然左右的摇摆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船员们都跑到船舷上去看。 此时,乌云堆满了天空,海水也变成了黑色。 海上涌起了巨大的海浪,使船上下翻滚起来。我尽量把身体贴在甲板上,被激起的浪花不断地打在身上。 我想要站起来,到船舱里去。” 杰克说到这停了一下,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这时。”杰克继续说道。“两条海蟒勐地窜出了海面,掀起的海浪拍打着船体。力量很大,在空中滞留了短时间,然后像两颗炮弹一样落进了海水里。随之而来冲击浪打击的船体,一些没站稳的船员险些掉到了海里。” “一股咸臭味扑面而来。这两条海蟒显然比我们在海底见到的那条还要大。鳞片的颜色好像铁锈,呈古铜色。 船员们都吓呆了,何曾见过这样的海洋巨兽啊。慌乱地在甲板上跑动着,大声地叫喊着,海怪来了,海怪来了。求生的欲望使每个人都想扬帆立刻离开这里。 我大声地喊着,告诉他们海里还有两个人呢。但此时,恐惧已经取代了理智,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心。 人在最后关头,一定是利己的。 我本以为,那两条海蟒和我们在海底见到的那条一样会离开,但是我错了。海浪还没有平静下来,一条更大的海蟒窜出了海面,这条全身黝黑髮亮,身体并没有完全越出水面,但牛头大小的头部,样子像响尾蛇,四英尺宽的身体,足以证明它的大小。 这下更让人疯狂了,有些人被吓的瘫倒在地上,有的更是直接像失常了一样,大喊着,海怪,海怪。疯跑着,踉跄地,一个不小心就掉到了海里。 就在跌落的那个瞬间,从幽深的海水里勐地窜了出来一条海蟒,张开了黑色的大口,准确地,一口咬住了落水水手的腰,在水手绝望的唿叫声中,落入海中,只留下了一片慢慢散开的血水。 我向海里看去,头皮发麻。 船的周围,原来不止有大的海蟒,更有着数不清的小海蟒。相互缠绕着,扭曲地围着船的周围。 一些勇敢的人,对着海里的海蟒大声地叫骂,诅咒着。我们都拾起了所能见到的一切武器,短刀,长矛,铁棒,菜刀。 人群渐渐地围成了一个圈。 一场噩梦也就此开始了。 一条接着一条的海蟒,涌出了海面,跳到了船上。两颗獠牙好像是夺人性命的匕首,撕咬,吞噬着面前的猎物。 被冲散了人,各自为战。海蟒黑色的血液沾满了整个甲板。血液的味道,臭味熏天。 不断地有人跌落下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也不断地有海蟒越出海面,跳到船上,而且个头越来越大。 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吃掉。而甲板上累着一具又一具巨蟒的残肢。 第52页 我提起了一把断斧,勐地向一条巨蟒的腹部砍去。腥臭的黑血,扑哧一下喷到了我脸上。 我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擦着被蒙住的双眼。当我再抬起头,看向那条海蟒的时候,它的肚子已经完全地破开了。无数条白色小海蟒从它的腹部喷涌出来。 这条被破了肚的海蟒,也许因为巨大的疼痛,哀嚎着,痛苦地拍打着甲板。溅起的血花,四处都是,血雨腥风。 我抹去蒙在眼皮上的血浆,提着斧头再上,一鼓作气,想要结果了这条海蟒。可就在此时,那条最大的黑海蟒,越出了海面。巨大身躯所激起的沖天巨浪,差点打翻了这艘船,血盆大口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鸣声,如一把刺穿你耳膜的匕首。 当时,我们都被这突如而来的声音吓呆了,提着斧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巨兽。 巨大的身躯,遮天蔽日。目光如炬,黑色的巨口中甩出了好像浆煳一样的粘稠液体。 它这一跃的高度和我们主桅杆的高度几乎差不多,它在空中调整了姿态,舒展开了身子,用尾巴勐地向下砸来。轰地一声巨响,就像在耳边响起的雷声。甲板瞬间被它巨大的冲击力砸穿了一个窟窿,不少水手和海蟒被砸到了海中。强大的破坏力,激起了强烈的冲击波,甲板的木片四处飞溅,我躲闪不及,一个不小心被飞来的英武击中了头部,冲击力使我当时就失去了意识。” 杰克停了下来。 “然后呢?”我不禁问道。 “被击昏后,我失去了知觉。” 杰克神情里流露出了一丝无奈。 “头部的伤口,在海水的刺激下,使我很快就恢復了意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了一个沙滩上,而旁边还躺着一个人。” “谁?”我问道。 “就是当初船长带你们看的那个临死的人,我和船长极力地想救他。因为也许只有他才知道,那条船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可惜,什么都没了。船上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包括你和你的教授。” 杰克低下头看了一下手臂上的一条伤疤。 “我不知道那些可怕的海蟒为什么会放过我们,没有把我们拖进冰冷地海底深渊。” “那船长和乔治呢?”我问道。 杰克抬起头,继续说道:“我和肯特被一艘西班牙货船所救,再回到罪恶岛的时候,发现船长已经在那里了。” “已经在那里了?罪恶岛?”我吃惊地看着杰克。 “当时我的表情和你现在一样。”杰克指着我说道。“我很吃惊,以为船长早已经凶多吉少了。 可我向他询问事情经过,但他就好像被恶鬼缠身一样,什么都没告诉我。” “对于乔治更是只字不提。” 杰克说到这,戛然而止。此时,他的情绪变得烦躁不安,停了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我也不敢问,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 好久,杰克嘆了一口气,仿佛是释放着心中的压力。他朝四周看了看,乔治和两位女士早已入睡。 他又转过头看着我。 “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其他伙伴。”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还是忍住了,只是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 “休息吧。”他朝我挥了下手,就走开了。 看着杰克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怀疑。我低头默默地挪动着铺在地上的棉衣,把它铺开展平,蜷缩着躺在上面。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又经过这一天的奔跑,已经很疲惫了。 我躺了下来,船长和乔治究竟看没看到亚特兰蒂斯?现在的船长又会去哪了呢? 一个晚上就这样地度过了。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8 18:17:14 字数:3487 早起,继续赶路,因为不可能原路返回,所以只能往前走,另寻他路。低矮的灌木渐渐地取代了浓密的雨林,地势变得开阔起来。 我们走出丛林,眼前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大片荒地,这里之前很像是一片沼泽地。但是从脚下干裂的土地上来看,现在这里却已干旱很久了,如一片死亡之地,没有一株绿色植物。 我们在原地停留了会,讨论着是否要穿过这片区域。 从早晨起,天空上就乌云滚滚,昭示着一场暴雨的来临。如果我们踏上这片土地,恶劣的天气势必会给我们带来不便。但思考再三,我们一行人还是准备进入沼泽地。 没走多远,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干硬的地面上,被摔的四分五裂。 “你们快看那。”杰西卡兴奋地喊了一声,指着前方。 在电闪雷鸣中,不远处,一片粉色的光晕冉冉升起,光晕由粉色变成红色,继而又变成金黄色。煞是好看。 这到底是自然现象,还是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作怪,我们都很好奇。 杰西卡和杰克一再建议过去看一看。看似平静的表情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乔治却表现的很淡定,显得并不关心。堂娜玛利亚虽然也很兴奋,但略显激动表情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丝担忧。 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后,我们还是决定要去那片地区看一看。 第53页 瞬间的暴雨带来了大量的雨水,填满了凹凸不平的沟壑。也使得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乔治的后面,杰克,堂娜玛利亚,杰西卡,依次跟在我后面。 在这片旷野里,我们不断地发现有死去的动物的尸体,发出一股股的恶臭,而且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人的骨骸,而且占得比例越来越高。 这些尸体身体扭曲着,头部极不自然地歪斜着,死的时候看起来很痛苦。 我低头查看着这些尸体,然后说道。“看起来并不像是被勐禽所杀。”尸体摆放的很规整。 “越来越有意思了。”杰克似乎对此很有兴趣。 我们停下来休息了会,看着周围白骨累累,实在让人胆寒。 “这个地方有个名字。”堂娜玛利亚忽然说道。 她看着我们。 “叫死亡谷。” 堂娜玛利亚看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样子。 “死亡谷?”我问道。 “因为踏上这片土地的人和动物就没有活着出去过的。”堂娜玛利亚看着不远处。“我曾经在一个旅行商人那听到过这个地方。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印第安人不再追我们的原因.” 听着堂娜玛利亚说完,心里都似乎不太愿意相信。我并没有再追问堂娜玛利亚,而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刚才兴奋的气氛中已经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 在原地休息了会,我们就又出发了。在发出彩光的地方四处寻找着线索。 这片土地的透水性很好,刚刚才下过雨,雨水就已经渗到土里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酷热燃烧着空气。从地面向上涌起的滚滚热浪,又如从前一样。 突然间,听到了一声杰克的唿叫声,原来他发现在一条缝隙里正不停地向外发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 他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我们听到他的唿叫,也迅速地向他的方向跑去,想要一看究竟。 杰克从土缝隙里抠出了一块石头,说是石头,其实更像是一块玉石,通体几乎透明,整个面上还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杰克用新奇地目光看着手中的宝贝石头,左右把玩着,海盗贪婪的本性在这时已经展露无遗了。然而,杰克又突然勐地扔下了手中的石头,大叫了一声。 “我的手。” 他紧锁着眉头,双手握在了一起。脸色发紫,表情就好像手背毒蛇咬了一口一样。 杰克痛苦地倒在地上。手中的石头也滚落在了地上。我看到杰克好像出现情况了,就加快了脚步,跑过去。 “都不要动,不要靠前。”乔治突然地大声喝止道。 我们三个都被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回头看着乔治。 现在,杰克的状况是越来越糟糕了,双眼紧闭着,不停地抽搐着身体。面露痛苦状。 不停地说着“我的手好麻。” 我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他的样子,很像是中毒了。 “不要靠近那个石头。”乔治大声说道。 杰克此时已经不省人事了,面色铁青,双眼紧闭,死咬着嘴唇,只是手脚还不停地抽搐着。 我和乔治慢慢地靠前,准备合力把杰克拖过来。 就在这时,我勐地感到胸前像被人打了一下,怀里的图腾好像受到什么感应了似地,不停地在我怀里跳动。 我掏出图腾,图腾像一颗跳动着的心脏,不停地我手心里跳动。我看了看旁边的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她俩也被图腾的奇异反应吸引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乔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勐地一惊,下意识地又把图腾揣进了怀里,拉着杰克的手就往原处拖。 “把他拉到离那个石头远一点。”乔治指示着。 我们费了很大了力气把杰克拖了好远才停下。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手和手臂已经发黑,并出现了溃烂。 “他是中毒了。”杰西卡看着杰克说道。 “现在要怎么办。”堂娜玛利亚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杰克。 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又想起了图腾。摸了摸怀里,发现它没有反应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想着,琢磨着。 我站了起来,看着那块躺在地上的五彩石头。身体好像被那块石头牵引住了。渐渐地,图腾如同復活了一样,我感受到了他在我胸前的跳动。 我慢慢地走向那块石头,这种跳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你去哪?”乔治看着我。 此时乔治的声音在我听来好像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一样。 我并没有理他,现在,那块石头在我的眼里好似是一个充满了无限魅力的宝玉,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就好像阴阳磁极自主的相遇。身体也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我不自主地走上前,从地上拾起那块石头,捧在手里。五彩的光芒,让人一眼陷进去,就拔不出来。跳动的图腾,就好像我跳动的心。我如痴如醉地看着手中的石头。一切都好像是在一个美好的梦中。宁静,平和,五彩缤下的光芒中下又有一种朴实无华的力量。 我陶醉在其中。 突然,后背一股力量勐推了我一下,手中的石头随之落地。这种感觉就好像刚睡醒的人,勐地被人在脸上泼上了冷水。 第54页 如梦初醒。 “你怎么了?” 原来是乔治。 “我没什么啊”我回答的就像一个傻子。 乔治把我拽了回去。杰西卡捧着我的手。我这才意识到,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 我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好像是被某种力量催眠了了一样,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不得不顺从。但奇怪的是,我的手并没有向杰克那样受伤。手上也没有麻木或是刺痛感。 杰克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看来已经没有救了。他的双手好像被什么物质腐蚀了一样,变成了黑色。 同时,乔治,杰西卡,堂娜玛利亚也出现了头痛,浑身无力,视线模煳的状况。 只有我什么事情也没有。 “快离开这里。”乔治看起来很难受。 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的状况稍微强些。如果现在还不走,我们也自身难保了。我扶着乔治。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则相互扶持着,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走了大约一公里,不适的状况似乎减轻了许多。乔治不用我扶着了,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也恢復了正常。 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转眼间就和我们生死相隔的杰克,感觉生命有时是如此的脆弱。 一个小时前还和你说话的人,一个小时候却阴阳永隔。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但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那块五彩石头和胸前的这块图腾。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感应。 旷野里,累累的白骨,一定和这块石头有着必然的关系。 为什么这块石头有着这么强的邪恶力量。 杰剋死去的状况很像是受到了强辐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块图腾的原因,如守护者一样,杰克摸了石头立刻毙命。而我同样摸了,但却丝毫没有受伤。 杰克的死亡给了我们很大的冲击。大家都有种自责的情绪,如果当初不去寻找那块石头,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日落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荒地,又进入了丛林。依旧是茂密的雨林,那片荒地的出现,在这个中美洲大陆似乎有些突兀。 尤卡坦半岛的雨量充沛,这使得我们很难在茂密的丛林里找到路。只是凭着直觉向前走着。 这几日我们一直穿行在丛林中。雨林里发现了几个很小的村子,但好像都被洗劫了一样,一片死寂,房屋被焚毁了,被烧塌的房子变成了黑色的灰迹。在被雨水沖刷后,化成了一片片泥浆。打碎的土制陶器遍地都是,武士们丢弃的裹着黑曜石的短棒随处可见。看着这里的一切,当时发生的事情可以想像的到。 女人们声嘶力竭的叫喊,男人们为了保护村子和敌人殊死的搏斗。火光映着大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久久地迴荡在耳边。 堂娜玛利亚看着面前这个村子,长久以来被压抑的情感似乎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失去亲人的痛苦,看着亲人在眼前死去。她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如果没有猜错,这些应该都是那些阿兹特克人干的。 路上,我们发现了一群逃难的印第安人。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孺。他们的家园已经被摧毁了,他们应该是逃出来的。 那些阿兹特克人抓了大量的人。 我们分给了他们些食物,就马不停蹄地出发了。依旧前行在去奇琴伊察的路上。 战火的痕迹燃烧到了丛林的每一个角落。 奇琴伊察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这个繁荣于十三世纪前的城市,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如今这个没落的圣殿,究竟还会不会保留着这个秘密呢。 究竟我们拿着这块图腾来到奇琴伊察又会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我们。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12-2-8 18:17:53 字数:1838 似乎可以闻到库库尔坎金字塔的气息了,一座没落的古城即将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我们从东面进入了这个古城。由于战争的原因,十三世纪初或是更早,这个当年玛雅人的中心城市就已经萧条了。 十五世纪五十年代左右,玛雅潘的覆灭,使尤卡坦地区至少分裂成了十六个小国家,让大部分的贵族流落到尤卡坦半岛的各个地方,而这个具有大量纪念性质的遗址,就被库普尔人所占领。在这里建立起了尤卡坦半岛最大的集市场所和朝拜地。 现在正值中午,烈日炎炎。 这里好像一潭死水,臭味熏得人头脑发胀。和图卢姆相比,这里就好像贫民窟一样。 疾病已经漫延到了这个城市。 枯死的矮树下搭建起了简单的帐篷,搭在上面的布料已经脏成了黑色,而且破烂不堪,并不能起什么作用。帐篷里面躺着半死不活的人。 旁边地里的玉米早已枯死。几个骨瘦如柴的人还在地里蹲着不知道拾着什么。 一条横穿在大路上的小溪,已经变成了黑色,发出了一阵阵的恶臭。几个已经死了,或快要死的人裸露着躺在路边,身旁的孩子不停地哭泣着。 这里到处尘土飞扬,走路时捲起的灰尘扑面而来,让人感到唿吸困难。 这些人说是还活着,其实和死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他们静静地躺着,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们这群突然的闯入者。 我们向前走着,看着这些已经病入膏肓的人。我们从几个印第安小孩走过,他们正坐在一个水桶边喝水,天真地看着我们,孩子脸颊和额头上的已经出现溃烂了,身上也有多处的脓疱疹。 第55页 看着这些人,我看到了在西班牙人侵略前,上帝给这些印第安人带来的第一个致命礼物“天花病”。 继续向前走去。许多蒲克风格的神庙和卫城风格的建筑逐渐展现在眼前。 路的两旁房屋变得整洁,规整起来了。都是用茅草搭建的,有的是民居,有的则是商铺,各种手工业者在叫卖着他们的商品。 塞里托斯岛码头从中美洲运来的各种货物在这里进行交易。 这里的人都很健康的,各自在劳作着。他们鼻子上都穿着孔,耳朵上也用骨头穿着,身上有各种各样的纹身,女人也不例外,都穿着兜裆布。 对我们的到来用手比划着名,指指点点的。 我们朝着中心广场的方向走去,奇琴伊察最重要的政治性和宗教性建筑建在中心广场周围。最靠近中心广场的建筑是王室王宫、卫城、球场和其他与宗教仪式相关的建筑群,而次等贵族的私人住宅距离中心广场则要远些,更加私人化,但还是与普通平民的居住地截然分开。下等民众的住宅距离市中心则更远些,但其间经常混有当地行政大厦和中间阶层的上等住宅。 路面渐渐地宽阔了,人流也越来越多。面前有一个集市,商人们不停地叫卖着商品。 如今,奇琴伊察的统治者已经放弃了专制,王室家族的作用越来越小,对于现在国家来说,只是一种新型参议制政府,不同的集团和家族参与到了政府的管理中。 众多尤卡坦王国的并立,使这一地区充满了仇恨和战争,但他们的商贸往来却一直存在。 而奇琴伊察宗教朝圣地的地位,却使不同派别的信徒可以安心地在这里进行贸易,使这里成为了一个中立的贸易区。 太平洋沿岸出产的可可。高地,雨林低地地区出产的羽毛,南部低地地区出产的美洲虎皮,尤卡坦加勒比海沿岸盛产的蜂蜜,以及高地的黑曜石。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一个个脚夫扛着沉重的货物在身边走过。如今的玛雅地区已经是重商主义在盛行了,玛雅人在建造城市上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引人注目,艺术和建筑方面已经没有了祖先的雄心壮志。 我们茫然地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心想“这么大的城市,让我们去哪寻找线索呢。” 这块代表了“下界”的图腾,究竟包含着什么含义。在哪儿才可以找到答案,库库尔坎金字塔,武士神庙,大法师墓,大球场,椭圆形天文台,还是圣井。 在我的初步判断下,在这些建筑群中,大球场是最有可能的了。因为“金字塔”这个单词,现在的玛雅人用来代指高山,而古代的玛雅人却代指“金字塔”。而库库尔坎金字塔更是太阳的象徵,这与下界有些格格不入。 大球场却不同。 球场通常建筑在垂直的建筑物脚下,或是遗址的低洼区域,从而表明这里是通往下界的入口。 基切人的神话,《波波尔乌》一书中,双胞胎英雄,胡那赫普和希巴兰克,在孕育着生命,同时也是腐朽和疾病并存的潮湿之地,西巴尔巴,也就是下界。在下界球场与西巴尔巴神战斗,战败了九位下界神。确立了神人之间的关系。表明了生命,死亡和再生存在的不可分割的紧密联繫。 创世神话中记载玉米神被埋葬在了下界球场。而玉米神復活的情景用石头阶梯墙来表示。玛雅象形文字中,球赛是用球场的交叉符号来表示,这种符号表明球场的墙壁为阶梯状设计。这两者间似乎有一种暗示。 而图腾边上,一圈圈的t字型齿轮,是否跟这个有关系呢。 我们决定先去奇琴伊察大球场去看一看。 第二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9 7:45:58 字数:3108 走到库库尔坎金字塔脚下,太阳已经西下,火烧云燃烧了西面的半个天空,高大的金字塔和旁边的天文台,变成了一个个轮廓分明的剪影。 现在已经过了春分,我们已经看不到巨蛇从塔顶游向大地的神秘景观“光影蛇形”了。 这光影的戏剧性效果,是玛雅人精心的几何设计,还是一个偶然的结果呢? 难以想像,一个连轮子都没有使用的民族,怎么会把一块块数十吨的石头,从山里开採出来,运到这里,搭建起这尽三十米高的金字塔。而且会如此的精确。九层的金子塔象徵着玛雅人的宇宙观,364层的台阶数与最后一个顶层正好构成了365天的太阳历。 看着这个雄伟的金字塔,就像是在欣赏着一件精彩绝伦的艺术品。我想任何站在它面前的人都会被她的气质所折服。 我们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堂娜玛利亚给了主人一些可可豆做交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可可豆也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堂娜玛利亚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亚麻布衣服,领子上别着一颗金色的胸针,又不知道从哪摘了一朵玫瑰花来,佩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多日来的行走,让我的脚上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我试着把一些大的水泡挑破了,在伤口处撒了一些盐水,并用一些干净的布条把脚底包裹住了,也许这些简单的措施,可以让我减轻一些痛苦。 我换下了一直穿着的旧衣服,换上了一套灰色的棉布衬衣和短裤。这是杰西卡亲自用换来的布料为我和乔治裁剪出来的。虽然简陋,但是不至于像这里当地的印第安人一样,只穿一个兜裆布,或是一个围裙。 第56页 第二天,我们稍作整理就出发去奇琴伊察大球场了。 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喧嚣的市场上拥挤着各色人等。一队身材枯瘦的脚夫背着似乎能把他们压倒的货物,步履沉重地低着头从我们面前走过。近乎赤裸的装扮表明了他们真的是一无所有。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工作已经不是为了生活,而只是为了生存。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奢侈的词语,用在他们身上的只有生存。 看着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真的让人暂时忘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回归到了那最原始的记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无数异样的目光,对此我们已经视而不见了。 这个奇琴伊察大球场,是中美洲最大的球场了,大小可以有现代足球场面积的两倍大小,球场的墙壁是垂直的,距离地面26英尺高大约有8米的地方挂着一个环子,上面盘着一条铜铸的响尾蛇。 神庙建在球场的南北两端,美洲虎上下神庙则与球场的东墙相连。这里与其说是球场,倒不如说是一个角斗场。 因为球赛并非只是娱乐性质的体育比赛,当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时,就会举办球赛,而球赛是与献祭相互关联的。 亦如其他祭祀行为一样,被献祭的其中一队的队长,接受了观众的欢唿,祭祀的祝福,走上祭台,饮下一杯或是可以致幻的液体,然后便沉沉地躺在祭台上。在观众庄严肃穆的注视下,祭祀用锋利的黑曜石刀,熟练地切开胸口,从他肋间划过,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一颗还在怦怦跳动着,鲜活的心脏,在众人的欢唿声中,完成了这一神圣的祭祀,而躺在祭祀台上的尸体,还在汩汩地冒着热血。 玛雅人之所以如此痴迷于鲜血祭祀,与他们的宗教观有关系,因为他们认为世界总有一个末日,万物总有一个循环。而鲜血可以延缓末日的到来,在他们眼里,这种活动并不是野蛮和血腥,而是伟大又悲壮的,这种死亡是单纯而又高贵,因为他们以血的代价,拯救了他们的民族,拯救了这个世界。 我们走到球场前,看着面前这个空旷的球场,如今,这个昔日的大球场,早已经没落了,不知道里面究竟还能藏则什么秘密。 “下去看看吧。”乔治说道。 环顾整个球场,场地是土质的,不像现代足球场一样种上草皮,而且很硬,底下好像是有石板垫着。走在上面,扬起了阵阵的尘土。 绕着球场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依球场部分小径而建的长椅子上,雕刻着球赛的场景,上面清楚地刻画出了球员参加这场血腥比赛的装束及情况。 他们腿上带着护膝。腰带上挂着不同形状的饰品。手臂的护垫上饰有漂亮的流苏,头上带着精美的羽饰,留着长发。 其中一幅浮雕上描绘的是一名球员被祭祀的场景,这名球员单膝半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薄而出,而另一名球员则一手拿着献祭刀,另一只手提着那个人的头颅。 我们流连于这些浮雕上,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除了那些精美的浮雕,没有任何的发现,而那些浮雕似乎对我们毫无帮助,由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好又走出了球场。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杰西卡说道。“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大家都沉默不语,失意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看着他们的表情。虽然都不说,但已经可以知道,大家开始对原来的推断产生了怀疑。 而我也渐渐地怀疑当初的判断了。 “再找找看吧。”我回应着杰西卡。 我们又在附近转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收穫。所以我们准备回到住所,再做打算。 默默地原路走着,看见不远处的市场上聚起了一堆人。 一个圆形的台子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台子上站着一堆人,确切地说是被绑着。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印第安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不停地高声叫卖着。 堂娜玛利亚告诉我们,他们正在贩卖奴隶,而这些奴隶大部分都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抓来的。 我们走了过去。 发现这些奴隶里面大部分是妇女,她们的衣服凌乱地披在身上,手被反绑着,表情里充满了恐惧,悲伤,和失去了亲人的痛苦。 堂娜玛利亚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些奴隶。 我们并不想在这耽误太多的时间,然而我不经意地一眼,却让我停住了脚步。一瞬间,一个熟悉的面孔晃过我的眼前。 我一惊,脑海中勐地闪过一个人的影子,驻足仔细地看着那个奴隶。 人头攒动,人声嘈杂,而且他的长髮把一半的脸都挡住了,我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这个人的身高,体态却和他如此相似。 “等一等。”我叫住了他们。 乔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我,看到我一直盯着台上。就转过头看了看台上的那些奴隶。 “怎么了。”杰西卡问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回答道。 “这里?” “你们看那个人。”我指着那个奴隶说道。 第57页 他们迟疑着,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那个人身上。 台上的奴隶一个个的被卖掉,强壮,年轻的妇女得到了奴隶主的哄抢,剩下的都是些年老体衰的。 那个人慢慢地被推到了台子前,看清了,就是他,本来郁闷的情绪勐地被沖的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突如而来的惊讶。 那个人本来就憔悴的脸庞更加的苍老了,灰黑的头髮蓬乱地散在耳边,沾着泥土,把一绺绺头髮拧在了一块,脸上有几处血痕,刺眼地粘在脸上,眼神还是迷离地看着地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有了,背上还有着伤痕,和那些印第安男人一样,下身只穿着一个兜裆布,赤着脚。 “机长?” 没错,正如杰西卡所说,这个人就是机长。 兰登机长的双目比以前更加地浑浊了,痴痴地看着脚面,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显然,这些买主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强壮的劳动力,而是一个累赘。没有人对这么一个废人感兴趣。尽管那个奴隶主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人问津。 交易已经接近尾声,人群渐渐散去,一些卖不出去的老弱病残,还在台上,那个强壮的奴隶主似乎也对这些人也不感兴趣。 他接过旁边一个武士递过来的黑曜石匕首,划开了绑在这些奴隶手上的亚麻绳子,挥舞的手臂,示意着她们赶紧走。 这些人迷茫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麻木地走下了台子。兰登机长被几个武士推推搡搡地推下了台子,险些被绊倒。 杰西卡马上跑过去,扶起了兰登机长。 机长的表情还是那份迷茫,手腕上被麻绳勒进肉里的血痕,看着都疼,可机长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带着机长回到了住所。当晚,兰登机长就发起了高烧,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轮流照看着。 兰登机长是怎么落入那个印第安奴隶主的手中的?当初海盗洗劫了罪恶岛,机长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又是一串的疑问在我的脑中形成。 乔治似乎也和我有一样的疑问,而现在,这些疑问只能在机长病好,醒来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了。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9 7:46:32 字数:4168 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忙了一夜,兰登机长的高烧才退了下去。多日的奔波,加上这一夜的辛劳,这两个姑娘的身体已经快扛不住了。 早上,忙完了兰登机长这边,两位姑娘倒头就睡下去了。兰登机长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热已经退下去了,只是还在处在昏迷状态中。 我和乔治决定今天休息一天,大家这些日子里都很疲惫。 而我也正好可以腾出时间,好好分析一下现在我们的状况,做出下一步的计划来。 乔治说要出去走走。我问他去哪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我。 我忽然间感觉乔治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我们好像只是旅途中相互擦肩而过的过客,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我一直没有把杰克讲的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告诉乔治。这不仅只是对杰克的承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现在也许不是说的时候。 杰克生前似乎一直对乔治有偏见,一直躲避着他,有什么事情总是悄悄地和我说。 回想起来,乔治当时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而我当时竟没有半点察觉。杰克肯定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转眼间已经到了正午,现在,一切的猜测都缺少证据的支持,我实在是再理不出什么头绪了,特别是船长和杰克口中的“我们”。 目前的一切都是常理不能解释的,而这些常理是根据我们日常经验得到的。当现实和经验不相兼容的时候,我们总是会去怀疑,因为通过感官来判断事物的真伪已经成了习惯,这种态度当然是正常的反应,而当这种矛盾出现的时候,我们似乎更应该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毕竟我们的感官是有局限性的,而有些东西是不能经过直接观察得到的。 乔治还没有回来,堂娜玛利亚和杰西卡已经睡醒了。 接下来,究竟到哪儿去寻找线索?还是一头雾水。 我打开行囊,说是行囊,其实只不过是用棉布包裹起来的一个包袱,除了图腾我随身携带外,其他的衣物,食品都放在了里面,另外就是一个笔记本。这些日子,我没有写下什么,翻看到最后一页,还是停留在飞机失事前的在飞机上写的几行字。 我随手拿起了夹在笔记本上的碳素笔,随意地写了一句:“还活着,只是没有任何的线索,1519年3月29日。” 我合上笔记本,又装进了包袱里。 这时候,杰西卡走了过来,招手示意我过去。 “兰登机长身上有一些特殊的伤痕。”杰西卡开门见山地说道。 “特殊伤痕?”我皱了下眉头。 “刚才,我去看机长的时候,发现他的背部有一处烫伤。” “烫伤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下放松了神经,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这处烫伤却跟平常的烫伤不一样。” 杰西卡语气有些激动。 我看着杰西卡严肃的眼神,感觉杰西卡并不是在开玩笑,自己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这是一处旧伤,伤口应该是被一个炙热的印有图案的东西所伤。”杰西卡接着说道。 第58页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机长的皮肤上,完完整整地印着一个图案,就好像是被拓下来的一样。” “被拓在了背上的图案?”我心里暗自想道。 我忽然感到也许这是一个线索。 “什么图案?”我问道。 “羽毛蛇神。”杰西卡肯定地说道。 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杰西卡看到我意外的表情好像是她意料中的一样,缓缓地说道:“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好像激起了千层浪。默默地跟在杰西卡后面,来到了机长休息的房间。 机长还在昏迷中,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我靠上前去,翻过机长的身子。果然,在机长的右肩膀后面,赫然印着一个图案。 像是羽毛蛇神的图案。 我低下头,抚摸着,仔细地看着这个伤痕。这处伤痕,虽然不是一处新伤。但图案的轮廓还很清晰。 羽毛蛇神的形象,与中国的龙形象有着相似之处。扎布坎响尾蛇的身子和头,尾部的角质环变成了羽毛状的三角形。背后上一对奎特查尔凤鸟的翅膀,蛇身盘旋而立,栩栩如生。 而更让我肯定这是羽毛蛇神图案的是,在图案下面的皮肤上完整地烫着这位雨蛇神历法名的象形文字“乌诺卡尼亚” 我向下仔细地查看着机长的身体,确认着是否还有其他的伤痕。就在这时,机长翻了一下身,醒来了,转过头,睁开了眼睛。我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回缩。而机长也吓了一跳,勐地缩了一下身子,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肩膀的烫伤。就这样,我和机长对视了几秒,机长用一种近乎于惶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机长对我们如此警惕,甚至有些恐惧。我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同样不解地杰西卡,和她默默地退出了屋子。 “肯定是羽毛蛇神”我肯定地说道。 “那这意味着什么呢?”杰西卡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啊。” “乔治还没有回来吗?”杰西卡转过头问我。 “没有。” “等他回来,我们要去库库尔坎金字塔看看了。” “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等了一个下午,乔治依然没有回来。 临近凌晨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碎了宁静的夜。我急忙起身开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乔治。 “谁?”我站在门后喊道。 “是我。” 是乔治的声音。 我迅速把门打开。 乔治勐地就沖了进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他的神情显得很慌张。 “你去哪了?”我急忙地问道。 “先给我拿些水吧。” 我把放在桌子上的水递给了他。乔治豪饮了几大口。喝完后,乔治放下瓶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杰西卡出去过吗?”乔治突然问道。 “杰西卡?”我不解道。 “嗯,杰西卡。” “没有啊,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你肯定?” “当然了。” 我突然觉得乔治奇怪起来,而乔治却一脸认真。 “怎么了?你这一天去哪儿了?”我问道。 乔治并没有回答。 “哦,对了,又有新的发现了。”我说道。 乔治抬起头看着我。 我仔仔细细地把机长身后伤痕的事情跟乔治说了一遍。尽可能详细地把印痕的形状,图案的样式也描述了一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乔治并没有表现出我所意料中的反应。他对这件事似乎并不关心。 “关,有些事情我想现在必须只能对你一个人说了?”乔治突然转移话题说道,语气凝重。 “我一个人?” “嗯。”乔治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 乔治沉默了一下。 “今天,我去库库尔坎金字塔了。” “下午?” “是的,我一直都在金字塔那。” “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是我想去,而是一个人带着我去的。” “一个人带着你去的。”我皱着眉头.“那个人是谁?” “我说了也许你也不敢相信。”乔治停住了一下。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个平时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怎么突然犹豫起来了。 “是谁啊?”我又问了一遍。 “是杰西卡。” “什么?杰西卡。”我不知道是他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杰西卡,下午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治,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来确认他是否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说谎。” 乔治的表情里丝毫没有要玩弄我的意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治向里面的屋子里看了看,似乎害怕人听到的样子。 “关,我们到外面去谈吧。” 说着乔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第59页 我回头向里屋看了看,里面并没有什么声响,似乎都睡着了。我披上了件外衣,随着他就出去了。顺手把门用一个木枝从外面别上了。 我们在距离住处不远的一个树下站定。 “事情也许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乔治开门见山似地说道。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地凝重了。 “怎么回事?”我问道。 “因为杰西卡也许还隐藏着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杰西卡?” “今天下午,本想去买卖奴隶的市场上看看有没有船长的线索。毕竟机长是从那找到的。但出乎意料的是,船长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另一个人。” “你说的是杰西卡?” “对。” “她的装束跟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两个样子。”乔治继续说道。“她的样子就和我们第一次看见堂娜玛利亚的衣着差不多。” “你没有看错吗?”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跟了过去。 她身边还有两个印第安随从,就住在距离库库尔坎金子塔不远的一个高等民居里。 她带着两个随从,穿过奴隶市场。而我就一路跟着,守在了她住处的外面。她回到住处后就一直没有出来,直到黄昏,才从住处出来,而这次没有带任何的随从。 我跟在她的后面,想弄清楚她的去处,就这么一直跟着。直到走到了库库尔坎金子塔下面” “她进去了?”我不禁问道。 “嗯”乔治点了点头。 “我原本想跟着她进去的。”乔治失望地摇了摇头。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打开那道石门。” “石门?” “在库库尔坎金字塔南面的塔基下。” “那你怎么办了?” “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一直等到现在?” “嗯,直到她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我这才回来。” “她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杰西卡,因为杰西卡今天一下午都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那么乔治所说的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两个人如此的相像,容貌,身材,身高。如一个模子刻得一样。” 乔治靠着树干,心思凝重地看着我。 晚上的风有些凉。 过了好一会,我和乔治还站在原地,但谁有没有说什么。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 一个不算洪亮,但很清晰的声音的打破了沉默。 是杰西卡从远处走了过来。 我和乔治一愣。 “没什么。出来透透气。”我的语调显得有些不自然。心里莫名地产生了某种牴触和防范的情绪。 杰西卡看了我一眼。 “你回来了?”杰西卡看到了站在树下的乔治。 “嗯。”乔治不冷不淡地回答道。 “你今天去哪儿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现在有些累了,明天再说吧。”乔治脸上同时显出了一丝倦意。 虽然乔治说的很委婉,但杰西卡的表情还是显得有些尴尬。 “好吧。”杰西卡微微地耸了下肩,转身就往回走。 我和乔治慢慢地跟在后面。杰西卡走的很快,不一会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我走到屋子前,乔治跟在我后面,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站在门前,左手按着颈部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右手抬起准备开门,突然手指处传来一阵刺痛。 我吸了口冷气,右手勐地一缩。低头一看,原来是我插在门缝里的那个木枝扎了我一下。 “该死。”我骂了一句。 用嘴吮了一下扎伤的手指,把木枝从门缝里拔出来,扔在了地上,推门进去。 屋子里还是很安静,就如我们刚才出去时一样。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屋子里。杰西卡已经睡着了,借着月光,我看到她的额头和脸上沁出的汗水,她一定又是做噩梦了,这些日子来,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虽然不是有心,但是当初在船上犯下的错误,还是让我和乔治对自己很自责,我用手轻轻擦去了她额头上的汗珠,真希望她能够好起来。 我就坐在旁边看着杰西卡,并没有马上去休息。突然,我勐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涌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被扎出了血的手指还不断滴着血,似乎是在不断提醒着我什么。 “不对。”我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勐地回头,看着门口。 木板门已经把大部分倾泻进来的月光挡住了。只是透过门缝穿了进来一条线,像一把切进了蛋糕里的明晃晃的长刀。 “门上插着的那个木枝没有理由还在上面。除非……” 一个让人不寒而慄的答案在我脑中浮现出来。 “如果是真的,那么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对我们这么了解。” “她到底是敌还是友呢?” 第二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9 11:16:11 字数:2215 第60页 清晨,天气看起来很不好,一场大雨似乎即将来临。 我们几个人早早的就起来了,可以说这一个晚上我都没有再睡觉。乔治并没有把发现那个和杰西卡长相相似的女人的信息告诉她。 现在,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库库尔坎金子塔查看,对了,还有那个女人。 这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库库尔坎金字塔并不像以前所说的只是一个实体的建筑,他是有入口的。 如果真如猜测的这样,那么这个库库尔坎金字塔也就正如埃及的金字塔一样,内部最有可能的是一个王室墓葬,金字塔上面的神庙则是用来祭祀。 库库尔坎金字塔如果真是一个丧葬金字塔的话,那么按照玛雅人对死亡的理解,一定会建有九层壁阶,以象徵着下界的九层,而墓室一定会建在这九层之下。而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个“下界”的入口。 吃完早餐,天就下起了大雨,而且看这个势头并没有马上要停止的意思。我们几个商榷了一下,觉得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堂娜玛利亚和杰西卡留下来照顾机长,我和乔治则现在就去金字塔那儿。 街市上依然人流攒动,喧闹的气氛并没有被天气影响太多。 我们带着防雨的帽兜,走在凸起的道路上,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底下。这座金字塔显然和“高级祭司墓”不一样。并不是把有动物图案的金字塔直接建在一个天然山洞上。而是类似于帕伦克的“铭文神庙”将这种金字塔同其内部所挖空的密室结合起来。 金字塔的周围人很少,在雨中,巨石堆砌成的建筑显得异常雄伟。 塔基的石壁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主要的内容是关于战争,战俘献祭等内容。 我们绕着周长有240多米的金字塔走了一圈,四面似乎都是一个样子,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有库库尔坎神庙朝北的台阶上,精心雕刻了一条带羽毛的蛇,蛇头张口吐舌,形象逼真,活灵活现。 最后,我们停在了乔治所指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也正是那道石门的所在。光滑的石壁并没有什么特殊明显的机关,敲打起来的声音也听不出是空墙。 乔治拾起一块石头,在墙壁上左瞧瞧右看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在金字塔下面待了很长时间,雨中午就停了,下午的天气则变得潮湿,闷热。 我真不知道在这继续待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回到了住所,喝了些水,吃了些水果,乔治去看了机长后背上的伤痕,看完后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装了一壶水。 杰西卡向我询问了寻找线索的情况。 堂娜玛利亚很早就出去了,跟杰西卡说的是去要打听图卢姆的情况,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们稍事休息就又出发了。 长庚星已经出现在了西方的天空上,这个被玛雅人认为是夜空的太阳已经升起。在金星作为晨星最后一次出现至其作为晚星升起之间的90天中。这个与战争相关联的行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今天是金星作为晚星出现的第二天。 我们又来到金字塔脚下,我坐在离石门不远处的草坪上,乔治还在敲敲打打着。 仍然一无所获。 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积雨云已经渐渐地聚拢起来,看来回去的时候又要淋雨了。 我已经失去了继续寻找下去的信心,茫然地看着这个雄伟的建筑,黑色的轮廓已经快要和黑云连成了一体。 我拍了拍身上的土,起身去找乔治。不知道什么时候,石门上齐腰高的一角处反射出了一点亮光,这引起了我的注意。 光亮不大,萤火一般大小。我一好奇,向着亮光处走去。 原来是一个“星战”符号的象形文字闪着的光芒,并不是反射光。这个象形文字符号像是一个发光的萤光石,通体半透明起来。 而且相比刚才,现在的光亮强度更强了。 星战,这个与战争相关联的词语,怎么会发光呢? 我赶紧向前靠近。 亮光越来越亮,而且五彩缤纷起来。而这五彩异常的亮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但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了。 突然,我怀里像蹦进了一只兔子,不停地有东西在跳动。我把手伸进怀里,不出所料,正是那块月亮图腾。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 “对了,这彩光不正是致杰克于死地的死亡之光吗。”我如梦初醒。 “别过去。”我大声喝止住了乔治。 乔治被吓了一跳,回头奇怪地看着我。 “你想重蹈杰克的覆辙吗?” 乔治停住了脚步,回头又看看了那淡淡地,仿佛飘散出来的那片彩光。 “你是说这彩光……” 我点了点头,招手示意乔治赶紧过来。 “我过去看看,你在这等着。” “你怎么敢过去?”乔治拉住了我。 “我自有分寸。” 乔治还是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如上次的感觉一样,那块闪着异光的“星战”象形文字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我越是走近这种感觉越是强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我,我这么做也许并不明智,但那种无法抵御的诱惑,却又让我放弃了所有的防备。 第61页 我走到跟前,抚摸着,彩光就如穿过万花筒的阳光,五彩缤纷,异常绚丽。而身体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相反,有一种沐浴在阳光中的舒适感逐渐散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我不自主地抬手,从怀里掏出了月亮图腾,此时,图腾已经不再跳动,仿佛是在阳光下贪婪地吸食着能量的花草。 突然,异光的亮度勐地加大了,我仿佛完全沐浴在阳光下,刺得我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吱嘎”一声,石门旋转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人宽度的入口,强光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周围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怎么了?”乔治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如梦初醒般地看着他。 “没事吧。” “哦,没事。”我摇了摇了,努力地适应着周围的环境。 奇怪,这么强的光是从哪里来的。 “刚才看到强光了吗?”我边揉着眼睛边问道。 “什么强光,没看到啊。”乔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看到我并不理解的眼神后,他又继续说道:“我只看到你在那愣了一会,接着彩光就消失了,石门就打开了。”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打开这道石门的?”乔治话锋一转。 “这个。”我晃了晃手中的月亮图腾。 乔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走吧,进去吧。”。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9 11:16:42 字数:5477 走进石门,通道很窄,只有两个人的宽度,前行了一段距离,我们手里的火把依然燃烧的很好,说明这里面通风不错,甚至可以微微地感觉到有凉风吹来。 巨大的石灰石岩壁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各种象形图案,大多是关于算术,天文与历法的记载。 时间这个概念在古代的中美洲文化地区具有重要意义。 在这个永恆属性的建筑物上,记载着大量的历法日期,意味着建筑这个金字塔的玛雅王力图以这种形式把短暂的记忆化为永恆。 循环的歷史支配着玛雅人的思想,导致了歷史不断重演的宿命论观点。歷史上某天发生的毁灭后果,在今后的某一天会再次发生。 玛雅人对这些周期理论的信仰,是难以让人理解的。 我们走了很长距离,但似乎都只是在金子塔底下绕圈子,而前面看起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走着走着,甬道渐渐变得宽阔,湿润起来,墙壁上似乎不断地挤出着水滴。宽度由原来可以容纳两个人并排的宽度增加到三个人,也许这是一个好兆头。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边看着墙上的图案,历法日期的文字逐渐减少,一些反映祭祀的铭文和图案渐渐地多了起来。 放血仪式的描绘大量地出现在墙壁上。雕刻着的舞蹈图案,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一种娱乐形式,更是一种与神灵沟通的方式。图中的献血方式各有不同,用利刃从头颅中放血,用各种各样的穿孔器穿过两腮,耳朵和舌头。 可想而知,这些粗鲁的方式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这种刺激会使脑下垂体分泌一种叫做内啡肽的类吗啡生物化学合成物激素。这是一种天然的镇痛剂,同时也是一种可以致幻的激素,往往会使放血者产生幻觉,这种幻觉正是玛雅人与祖先和众神交流的渠道。而这种致幻效果可以是由其他东西代替的,如致幻蘑菇,致幻鱼等。我们当时在船上发现的鱼肉,正是这种鱼的肉。 到底玛雅人何时开始这种仪式,举行这种仪式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想得到神明的指示,还是另有其他的意图,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慢慢地向前走到了尽头,前方勐地一个转弯,本来人工开凿的甬道变成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洞展现在我们眼前。到此,讲述在墙壁上的故事戛然而止,甬道也到此为止。 举着火把走进这个封闭的,只有五十平米大小的天然洞穴,洞内很干燥,墙壁也没有经过人工的修饰过,四下查看了下,别无他路。 洞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火盆,上面不知道盛放了什么油状物,火一点就着,照亮了整个洞穴。 原来这个库库尔坎金字塔也是建立在一个天然洞穴之上,而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何必动用如此大的规模呢? 洞穴最里面的一个小型的祭坛吸引了我的注意。 祭坛边松软的泥土印着各种杂乱的脚印,而且还是很新鲜的样子,前不久一定是有人来过。 难道是那个女人? 不对,这些脚印大小明显是男人的。而且杂七杂八,不只是一个人,我数了数,分辨了一下,总共有四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脚印居然和我的脚印一模一样,我大吃一惊,但并没大惊小怪似地叫出来,近日来不断地变故已经让我养成了慎之又慎的态度,我不愿意去猜测,更不愿意去想像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祭坛上,台子正中摆着一个黑曜石雕刻的骷髅头,骷髅的眼睛上镶嵌着蓝色的水钻,反射出异样的光芒。骷髅头的精美和比例的精准程度令人吃惊。看大小,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颅。黑曜石的材质在红红火焰的照耀下,依然透着一股令人寒颤的阴森之气。 骷髅头前面摆着一个黑曜石材质的石碗,里面有一层好像是鲜血。 第62页 这时,碗旁边印着的一个手印引起了我的注意,一个等边三角形正好把这个手印包裹其中,但三角形的底边却少了那么一半。 看着这个图案,似乎在哪里见过。 “乔治,你过来看一下。” 我把正在墙角的乔治叫了过来。 “你看这个图案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乔治把火把凑近了,用手摩挲着表面。 “是啊,我看也有些面熟。”他点了点头。 “在哪儿呢?” 一个缺角的三角形。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了,这不就是那个岛上尸体旁边的那个图案嘛。” 我恍然大悟。 “就是那个图案,你看这个三角形的底边,是少一半的。” 乔治此时也明白过来,吃惊地表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呢。” 我不由得上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图案。 “我记得,原来的图案旁边是有一个逆时针旋转符号的,可这个没有。” “是啊。”乔治点了点头。 “那说明了什么呢。”我转过头看着乔治。 冥界**的想法再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而玛雅文化中的下界,是一个存在着超自然力量的领域,也同样是一个孕育着生殖力量的潮湿之地。这么说图案的意思就是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下界。两种文化居然有如此相似地交叉点,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乔治似乎也会意了。 “八成就是这样了。”我心想着。 我依照手印的摸样,把右手的五指放了上去。就在我把手放上去的那一瞬间,突然一种恐惧感由心底袭来。 “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 我停了一下,没有再动。 乔治也看出了我的异常。 “我来吧”乔治说道。 “不用。” 我并不想让乔治小看我。 冲动永远是成功最大的敌人,距离成功已经不远的时候,往往会有让人一时头昏的时刻。 我右手一用力,使劲地向着逆时针的方向拧了一下。奇怪,并没有出现我所预料的情况,因为这个方向根本就拧不动。 我又加大力量,使劲地拧了几下,依然没有效果。 “怎么办,拧不动。” 我把手从上面拿了下来。又仔细地观察着。 圆形的隙缝一圈绕着三角形,三个顶点正好在这个圆上。这么看来,一定是可以拧动的。 “要不我顺时针拧拧看?”我说道。 “恩,试试吧。” 我又把手放了上去,用力一拧。 果然,手印转动了,底边缺失的那一边被我拧到了左边。拧是拧动了,可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什么暗道,石门打开。 我开始怀疑这是一场恶作剧了。 这是一个安静的密室,任何的声音都会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里迴响起来,隐隐约约中,我似乎听到了像是女人的轻微的哭泣声,我仔细地听着,这并不像是我的幻听。我清楚地辨析到了哭声中透出的无限的幽怨,就仿佛是看到了死者復生后,眼睛里流出的不甘的眼泪一样。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产生了恐惧,就在这时,哭泣声渐渐变大,而我也终于分辨出了,这声音不是幻听,但也不是女人的哭泣声,而是一汩汩的水流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似乎正在以吞噬一切的态势,向我们冲来。我慌乱地看着乔治,勐然间意识到情况已经变得糟糕起来。 “不是什么大水冲过来了吧。” 乔治急忙地跑到了洞穴的入口处。 “水是从这边来的。”乔治指着洞口说道 水声渐渐变大,正在朝我们这边涌来。而且水量听起来很大,很兇勐。我环视着周围,在这么一个封闭的空间,如果大水一下冲进来,我们是逃不出去的,只有死路一条。 “怎么办?”我大声地喊着。 想要从这里冲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水声迴荡在密闭的通道里像是一条咆哮着的水龙。 我后退了几步,背靠在祭坛边,以防止水冲力的伤害,乔治也紧贴着洞壁。 “水来的时候紧闭一口气。”乔治向我大声喊道。 我紧盯着洞口,大水已经近在咫尺了。 慌乱中我的右手似乎碰到了一把粘煳煳的东西了。低头一看,手居然把那个盛满了鲜血的碗打翻了。我条件反射似地迅速地抽出手来,把粘煳地血迹在墙上擦了擦。 这时一道浅色的蓝光划过我的眼前,我抬手一看,原来是右手上带着的教授的戒指,正闪着异样的深蓝色的光。 我抬手擦干了戒指上的血迹,闪着蓝光的正是戒指上刻着的象形文字。我刚想把戒指摘下来,准备仔仔细细地看。然而此时的大水翻滚着白色的浪,带着隆隆地叫声涌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瞬间,水就灌满了整个洞穴。 强大的冲击力使我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不知道只是过了一会,还是很久,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煳起来,惟一可以确定的是我还活着,只是还泡在水中。 大水让这个世界突然变的安静了,如同洗去了世间的纷扰,让我感觉再次坠入了一个混沌初开的世界。我闭着眼睛,耳边似乎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可以扰乱我心智的杂音,贪婪的低声窃语声,暴躁的怒吼声,傲慢的大笑声,卑微的哭泣声等。此时,都已经离我远去。这种安静让我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如同大水也洗刷我的心,我居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我的身体不再上下浮动了,并已经感觉不到水的流动了。 第63页 如果没有那一声奇怪的声音,我也许就这么一直下去,直到有一天,金字塔的秘密再被揭开的时候,那些再次来到这里的人,才会发现我已经腐烂成白骨的遗骸。 然而,故事却并没有结束,如果现在我就在这死去了,那么后来那一段让人唏嘘不已的经歷就不会存在,而我也就不会把它讲述出来了。 在我还在沉迷着那种难得的安静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穿透了我的耳膜,我如同从高高的云端又坠落到了地面,我的五感一下子又恢復了,不能唿吸的困境使我很快清醒了,我勐地睁开了眼睛,出于本能,我的脑子里充满了求生的意识。水很浑浊,因为被捲起的泥土夹杂在水里,所以能见度很低。 这样一个窘境,我不知道怎么才能逃生。 我拼命地划着名双手,戒指上的铭文依旧闪着的深蓝色的光,在浑水里像一道闪过的流星。难道是祭台上鲜血的作用使他产生了某种力量?这个戒指难道与这个祭台有联繫吗? 虽然难以唿吸的困境让我十分难受,但此时我的脑袋却比往常更加地清醒,混沌中,我朦胧地分辨出并不是只有戒指的一道蓝光,而是有两道蓝光在我的眼前,我确认一个是戒指,而另一道蓝光就在我的前方,它并不比我戒指上的光芒亮,好像夜空下草丛里的一点萤火一样,微弱地闪动着,这也许是因为我的距离比较远,或是水比较浑浊,黑暗让我分不清方向,如今那一道萤火般的光点也许就是我唯一的线索,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笃定地认为这是一个拯救性命的线索,事后我都很奇怪,当时,我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念头,而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个方向游去。 命运是什么,命运就去逼迫你去做一些你不得不做的事情的结果。 我向着那道蓝光的方向使劲地游了过去。昏暗的蓝光照亮了一个清晰的轮廓,居然是手印在发光,而且像是心脏跳动的感觉一样,时明时暗。戒指也好像是随着它的韵律,一会明一会暗。 难道是这样?我心中一喜。把右手放到了那个同样闪着蓝光的三角形内,使劲地按照逆时针的方向一拧。 石磨碾过石子的声音顿时在水中迴荡起来。水开始旋转起来,我的周围开始充满了气泡,在我的脚下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把我使劲地洞穴底部拽,旋转的力量让我头晕目眩,整个洞穴,像是在底下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水流强大的吸力,使劲地往下吸着,旋转着。 就在冲出水流的那一霎那,我好像是坠落到深渊的石头,勐地就掉进了瀑布下的潭水里。 周围的气泡不断地向上涌着,我确定我是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因为这里的水更凉,更加地刺骨,所以我使劲地向上游,这时,长时间的窒息已经让我快失去了最后的力量,但终于还是浮出了水面。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凉爽的空气让人有破茧而出的痛快。漆黑的一片使我很难分辨出周围的环境。 “乔治,乔治。”我大声地喊着。 我敢肯定这个地方一定不是很宽阔,因为回音很大,乔治也一定就在我的周围。 “我在这儿。” 一个声音就在不远处,听声音就是乔治。 “来我这儿,我在岸上呢。” 乔治打开了打火机,点点的火光就在不远处。我使劲地向着光源的方向游去,爬上了一个湿漉漉的台阶,像是人工开凿的。 潭水很凉,我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 戒指的铭文上依旧闪着淡蓝的幽光。 环视着整个密室,这的空间看起来比我想像的要大许多,依然是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墙壁上一个火盆里还装着燃料,放着两个火把,乔治用火机点燃了火盆。这个密室腾地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幽深的潭水就在我的脚边,上面石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合上了,把这里和上面隔绝起来了。 看来,原路返回是没有希望了。 这是一个石灰石溶洞,很凉,墙壁上透着阴凉的冷风,不停地从上面滴下含着高钙的水珠,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有一个的钟乳石。面前的地面很平坦,肯定是有人工处理过,墙壁也很光滑,三面封闭,只有前面一面有一条幽幽地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通道。 我和乔治拿起了墙壁上的火把,各自点燃。这并不是一个安静,平和的溶洞,我隐隐地感觉到背后的潭水里似乎有传来丝丝的划水声,我转过头看着水面的时候,平静的水面似乎还只有我当初爬上来时激起的水纹,并没有其他的异样。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我又转过头去,看着平静的潭水,还是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岩顶上面不断滴下来了水滴声。 难道是我的幻听? 我看着这平静的潭水,却越发地觉得可怕起来。 “走吧.”我说道。 “嗯。” 恐惧大多数时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有时候莫名产生的恐惧感,则是如同第六感一样,存在着,并警示着受难者这个即将来临的灾难的信号。 我和乔治没走几步,就听后面的黑暗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水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了。 我抓起手中的火把,勐地转身,把火把抵在了身前。 第64页 就在那一瞬间,就像刺骨的潭水再次泼到了我身上一样,一下子由脚底凉到了头顶。 只见一条白化的纯白色的科莫多巨蜥跃出了水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的大小足有一个小型轿车那么大,眼神里闪烁着幽幽的灵光,吐着火炭一样的舌头,身上分泌的粘液隐约地发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我向后踉跄了几步,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冷气。 这条白化巨蜥,摇晃着巨大的脑袋,吐着分叉的舌头搜索着气味信息,嘶嘶地叫声音让我想起了那个孤岛上的那些傢伙。 它并没有立刻向我们冲来,只是不断地吐着舌头。 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长时间的生活也许已经让这个傢伙失去了视觉能力,只有靠嗅觉和触觉来接收信息,而无光导致了皮肤色素细胞的退化,使之白化。这些都可以合理的解释。但能在这个密闭的空间生活这么长时间,是以什么为食的呢?视觉的丧失,色素细胞的退化并不是一代就可以完成的,必定是经过了很多代的进化才得以完成。 “现在哪还有时间想这些。”我心里暗自地骂了一句。 目光再次聚集到那头科莫多巨蜥上。它依旧吐着舌头,也没有想要冲过来的意思。 我们和它就这么一直对峙着。 “怎么办?”我小声说道。 “我们能跑过它吗?” “也许吧。”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 “那就是跑了?” 第二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9 15:34:23 字数:3046 我和乔治撒开腿拼了命地就往溶洞深处跑,手里的火把被吹的唿唿作响。 “它追过来了。” 听到乔治的话,我头皮一麻。 科莫多巨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和我们的距离慢慢地接近。我回头一看,顿时感到凉气从脚底袭来。这头怪兽距离我不过4米。这么跑下去迟早要被它追上。我勐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把手中的火把抵在身前。 “过来啊,你这白痴。” 我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不停地骂着。这头巨蜥也同样惧怕火,而且怕的更厉害,居然向后退了几步。 我心中一喜。 “乔治,边走边退,这个变态怕火。” 我和乔治慢慢地后退走着。 虽然火焰的力量让这个傢伙很害怕,但它仍然不肯离去,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和乔治丝毫不敢大意,警惕地盯着他,慢慢地向后退着。 这条通道好像是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迷宫一样,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依然看不到尽头。 火把上的燃料已经快要燃烧殆尽,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我们可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通道渐渐变宽,变高,墙壁也不比刚才,变得干燥,粗糙起来,一些巨大的蛛网贴在墙壁的各个角落,大小别说粘苍蝇了,一个成年人估计都没问题。 不断地有黑影从棚顶划过,由于火光太暗,而黑影移动的速度又过快,实在是看不清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这么又退了几十米,黑影的数量似乎也来越多。 “该死,又是什么东西?”我咒骂了一句。 突然,那头白科莫多巨蜥勐地站定,居然不再跟着我们了,只是停在原处,不停地吐着舌头,像是在辨认着什么气味。 我和乔治对视一眼。 “难道它想放弃了?”我心里想到。 这么一个逃命的机会还能放过吗?还不快跑。 “乔治,快跑。”我喊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前跑。 然而,我没跑几步就又停下来了,不是我对这个白色的变异怪物有什么依恋之情,而是现在站在我们对面的东西比那头科莫多巨蜥更可怕。 十几只狼狗大小的巨型蜘蛛陆续地从墙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我们的对面,挡住了去路。 顿时,一股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这个地方究竟有多少这样变态的生物啊。 这些傢伙大的恐怖,身上黑色的绒毛像长针一样竖立着,警告着面前对手,长钩一样的牙齿,像插在了嘴上的两把匕首,剧毒也许就可以从这两颗毒牙注入猎物的身体,粗壮的肢体足有一个成年人手臂一样粗。这些高效的身体结构,可以准确的表达出这种生物是一种完美的捕食者,同时也是一个性情极其残暴的生物。 更糟糕的是就在这时,我的火把渐渐地熄灭了,周围只靠着乔治火把上的一点微光照亮着。 我们背靠着背,不知道哪面能先对我们发出攻击。而这两面似乎都没有先要上的意思。 “该死,火把要灭了我们就完蛋了。”乔治说道。 “冲过去吧。”我说道。 “从哪?” “当然是蜘蛛这边了。” 乔治回头又看了看小白,那淌着口水,痴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作呕。 “就拼一把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我和乔治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我数到三就一起冲过去。” “好” “一,二,三走。” 乔治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一路向前跑着。 我跟在乔治的后面,闭着眼睛,跟着就向前沖了过去,心里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 第65页 跑着跑着,前方似乎并没有出现障碍物,身体也没有接触到什么。 我一睁眼,那些巨型蜘蛛居然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我和乔治沖了过来,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的这些巨型蜘蛛,被闪开的一条路又被他们给挡上了。 乔治的火把渐渐的熄灭了。 戒指的蓝光在幽暗的空间里,渐渐地明亮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治看到了我手中的戒指,问道。 “这就是你给的戒指。” “在孤岛上我捡到的那个吗?” “是。” “可它怎么会……” 没等乔治说完,几声巨响像炸弹一样在我们身后响起,迴荡在甬道里。 我吓了一跳,看向后面。只见那些巨蛛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撞向巨蜥。速度很快,冲击力可想而知。这炸弹一样的声音原来是巨蜥金属盔甲般的硬皮与巨蛛碰撞的声音。 巨蜥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其中一只巨蛛的长腿,来回撕咬着,动作就像一头咬住猎物的鳄鱼。同时甩动着巨大的尾巴,驱赶着从后面攻击来的巨蛛。 那只被咬住腿巨蛛用它的锋利的毒牙不断地反咬着,想要刺穿对手的硬甲。然而这并不奏效,看起来白嫩的皮肤却早已像钢板一样坚硬,吱吱嘎嘎的声音,就像在用一把钝刀切割玻璃的声音一样。 巨蜥使劲地扭转了几下,嘴上的那条腿就被活生生地扯下来了。伤口处顿时涌出了粘稠的液体,剧烈的疼痛使这只巨蛛更加地疯狂起来。 此时,巨蜥居然不顾其他巨蛛的撕咬,直接就把那条腿吞到了肚子里。 一只想要从背后进攻的巨蛛被巨蜥尾巴击中,狠狠地摔在了墙上,那声音就好像要把墙壁穿透了一样。 巨蛛们慢慢地停止了攻击,似乎也察觉到利齿是穿不透硬甲的。 这时,这些巨蛛像是有组织的一样,一起停止了攻击,后退了几步,把这条巨蜥围在了中间,难道它们是想要放弃了? 就在这时,乳白色的丝状物从这些蜘蛛的腹部弹射而出,射向巨蜥。这些蛛丝瞬间就粘在了巨蜥身上,把它裹得像一具木乃伊一样,强力的粘性使这头身强力壮的巨蜥行动变得迟钝起来。像一头陷入了泥沼的巨兽,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想要摆脱着。这种化学制剂的武器对这种纯靠力量取胜的巨蜥很有效,不一会这头巨兽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还不快走。” 乔治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着它们过来吃我们什么就都晚了。” 我们转身就甬道深处跑。 乔治火把即将燃烧殆尽,而周围似乎并没有供我们继续使用的火把。我们借着昏暗的火光快速地向前赶着,希望能在火把熄灭之前找到出路。 甬道越来越宽阔了,但我们的视线范围却越来越小。 戒指上的蓝光在黑色的掩护下,越发地显眼。 黑暗中,似乎还有不明生物在跟着我们,不停从顶棚跌落的小石块,让我更加地肯定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到这时才算真正的体会到了。 那头白色的科莫多巨蜥没有再跟过来,想必也不会在来了。我搜遍了全身,没有找到任何可以防身的工具。 此时,乔治的火把终于灭了。除了从我戒指上飘来的幽幽蓝光,周围一片黑暗。 乔治拿出打火机。 突然,一股粘煳煳地东西沾到了我的右手上,也打在了乔治手上,打火机掉在地上熄灭了。 “这是什么东西。” 乔治大声地喊道。 “太黏了,扯不掉。” 乔治慌忙的动作把周围的石子踢得乱响。 “该死,是那些蜘蛛的蛛丝。” “啊?”我吃了一惊。 我下意识地用左手,使劲地扯着蛛丝,想要挣脱掉,可这些蛛丝在这时已经不那么粘人,变得异常的坚韧,有弹性,根本就扯不断。 就在这时,一股勐地力量传来,让我向前踉跄了几步。 那蛛丝拉着我不得不向前走。 “乔治,你还好吗?” “还好,你呢。” “我也没事。” 听声音乔治就跟在我的后面。 “这些傢伙好像并没有想吃掉我们的意思。” “但愿吧。” 我们就像被锁住了双手的囚犯,动弹不得。 在黑暗行走很艰难,因为脚下看不清有什么,经常会被绊倒。而这时蛛丝那头也会停下来,等我站起来后再走。 这些低等的爬行动物居然还能有如此高的智商。直觉告诉我这些蜘蛛并没有想要害我们的意思,而是想带我们去哪儿? 前行了不远,似乎有微微的亮光穿过缝隙从前面射了过来。 “看,前面有亮光。”乔治说道。 “嗯。” 我答应道。 这时,缠在我右手的蛛丝好像失去了力量,我一拽,居然折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地面传来了微微地震动感。 突然,地动般地隆隆声响起,一股潮湿的泥土味道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的气味,使我的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觉得胸口很闷,脚底似乎有虫子在蠕动,我勐地捂住了鼻子,眼睛一阵刺痛感,而且不断地渗出着泪水。 第66页 “这里有毒气。” 我刚说完,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我蹲在了原地就吐了起来。十分痛苦。 乔治的状态比我强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我使劲地吐了一会。 “你没事吧。” “没关系。” 乔治扶起了我。那股噁心的味道似乎淡了许多,而且可以感觉到有凉风吹来。我抹了抹嘴,看着前面的光源处。 “走吧。” 我打起了精神和乔治一起向有光线的地方走去。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9 15:34:41 字数:2488 距离光源越来越近,甬道里也越来越亮。 我总感觉脚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蠕动着,而我站定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突然消失。 我不敢用手去摸,生怕会异物出现。 就这么一直默默地向前走着,不一会就找到了光源处,然而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切时却大失所望。 一条死胡同。 我们面对的是一面发着蓝色光的石头巨墙,光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强度很大。 巨石门上几个硕大的铭文刻在了上面。 “远古巨门。” 我不由自主地读了出来。 “这回可真出不去了。”乔治显得有些懊恼。 我奇怪地看着这面墙,心里却并不认为如此。 “脚下是什么?” 乔治好像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我低头看了下去,顿时头皮一麻。 整个甬道里成千上万条肥胖的白色蠕虫在我脚边不停地扭动着,样子就像一个个蛆虫,但大小有成人的手指一样大。 “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这里的生物都变得如此的变态。”我暗自想道。 奇怪的是我站在原地,并没有蠕虫爬上来,看来这些傢伙并不对我太感兴趣。 乔治不停地用脚踢着身边的蠕虫。而这些蠕虫前仆后继,不停地向乔治身上涌去。 “不要乱动。”我大声地喊着。 “再不动,这些噁心的傢伙就要爬到我的头上了。” “你看我就没事。” 乔治看着我,觉得我的话有些道理。马上就停止了活动,静静地站在了原处。果然,那些蠕虫看到乔治不动了,就纷纷地从他的身上退了下来,抱着团在地上打着滚。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面前的这个墙一定是可以开启的。既然有风,就一定会有出口的。 “乔治,你在这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乔治“嗯”了一声。 我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向着光墙走去。 我抬起了右手,戒指上的蓝光似乎已经看不到了。 我上下打量这个墙,墙的中央刻着一个图腾摸样的浮雕,中间有一条缝把这块石墙分成了两半。 “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开启这道墙的。” 我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个齐胸高的图腾图案。这个图腾并不是一个图案,而是三个图案拼成的。 最顶上的图案是一头美洲虎图案,而下面两个图案,左边的是一个缠在了一块巨石上的眼镜蛇,右边的则是一个浮在水面上的睡莲,这三个图案上都有一个圆形的缺口,位于图案的中间。 我看着这三个图案似乎有一些蹊跷。 “乔治,过来一下。” “怎么了?” “你看这三个图案。” “美洲虎,眼镜蛇,睡莲。” 乔治脱口而出。 “想到什么了吗?” “是三块创世石?” “嗯,和我想的一样。”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你看,上面的图案老美洲虎划桨者和老黄貂鱼划桨者安放了第一块石头,也就是这个圆形缺口的位置,另一个神灵安放了第二块石头,此事发生于大地分裂之处,也就是这个缺口的位置。而最后一块石头,则是安放在这,睡莲王这,也就这个缺口处。” 我边指着这些缺口边说道。 乔治沉默了一下,左手拄着下巴看了看这面墙壁。 “想要打开这个石墙的办法有可能就是要先找到弥补这三个缺口的石头。” “也许就是这样,但也许不用。” “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这。” 我把戒指贴到了乔治的眼前。 “这个戒指上的铭文你认识吗?” 乔治摇了摇头。 “伊察姆纳” “太阳神?” “你看睡莲王座石处底下的铭文”我指着墙上说道。“还记得是谁放入的最后一块石头吗?” “伊察姆纳。” “对,这个上面的铭文和戒指上的铭文是一样的。” 我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比量着墙上缺口的大小。 “你看,大小也正好相符。” “这个戒指就是最后的一块石头?” “嗯,象徵着最后一块石头。” “可其他两块石头呢?” 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我们整整一天都没有进食了,不知道外面的时间现在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快亮天了吧。 第67页 我和乔治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了下来,依然是没有把握开启这个门,由于前一次的鲁莽险些丧命,所以这次我们倍加地小心起来。 “不对”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 “乔治,你看到了像杰西卡的那个女人也是和我们进了同一道门?” “对啊,没错。” 乔治不解地看着我。 “来的路上,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是的” “那么那个女人一定是来到过这里了。” “你是说她也曾站在整个巨石墙门前,而且毫髮无损的回去了?” 乔治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是的,她和我们的区别也许只是路线不同。” 乔治提起了一丝兴趣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 “虽然我们的路线不同,但却一定有一个相同点。” “相同点?” “嗯,她手里一定有一个图腾,而且还有一个戒指。” “什么?” 乔治皱了皱眉头。 “有图腾才能进入金字塔里,而有戒指才能打开祭坛密道,而这道石门也是应该用这个戒指才能打开的。” 我咽了咽口水解释道。 “现在这个戒指在我这,而她如果真的打开了这道石门的话应该用到的是其他的两枚戒指。” “也就是说,只要有一枚戒指就可以打开这道门。” 说到这我突然感到一阵后怕,那个女人我是见到过的,一定是她。 如果一切猜想都是正确的话,那么另一块图腾,也就是太阳图腾一定是在她那。因为只有另一块图腾才能开启库库尔坎金字塔的门,可究竟太阳图腾怎么会到她那的呢?而这两块图腾居然会有相同的功能。 “那我们就试试。” “嗯”我点了点头。 走到图腾前,闪动的蓝光异常刺眼,我取下戒指,向着睡莲王座石的位置把戒指添了进去。 戒指很顺利就就滑进了缝隙里。 我和乔治静静地等待着。 一分,两分,三分钟过去了。 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这怎么回事?” 乔治不解地说道。 “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困到这里了?” 一股无名地恼火顿时让我感到焦躁不安。 “该死” 我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堵墙,恨不得用拳头把它砸碎。 我使劲地用拳头向这堵墙打去,坚硬的岩石瞬间就把我的手指撞破了,血粘在了墙上,顺着手指缝一点点地滑了下来。 “不要动。” 乔治喊道。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 “有动静。” 我静了下来,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咯咯声传来,像是从这个墙壁里传来的。 我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蓝光越来越亮,刺的我眼睛很疼。 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让人感觉这里有塌方的可能。顶棚不停地有石子掉落下来,砸在身上确实很疼。巨石墙剧烈地晃动着,似乎渐渐地向两边分开了。 我心中一喜,也许这就是出路。我又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捂住了耳朵。 这道石门打开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也随之传来,让人有呕吐的感觉。光线也越来越明亮,照亮了整个甬道。 我低着头,防止这强光刺伤我的眼睛。 过了一会,光线弱了很多。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巨石门打开了一个能有两米宽的缝隙,一个前所未见的景象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二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9 18:03:24 字数:3126 这个一个极大且极华丽的厅堂,灯火通明,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高度能有十四五米左右,九个下界的神灵依次雕刻在厅堂的周围,狰狞的面庞显得极为可怕。 大厅的四角是帕瓦吞神,这是一个肩负支撑天空责任的神,是世界的支撑者。很难想像在这么一个空间里居然能有这么绝美的浮雕。 大厅的中央,正对着入口的是一个巨大的石灰石雕像,看样子是死亡之神。 死亡之神,浮肿的身体看不出有多威武,他的头部插着一把祭祀刀,脸部血肉模煳,根本看不清面庞。肩膀上停着一只猫头鹰,上身及腹部血迹斑斑,皮肤上分布着象徵的腐败的尸斑。他佝偻着身体,看其来并不可怕,而是让人感到噁心。 雕像前面能有两三米左右的距离上供奉有一个神龛,神龛下面有一个容器,但似乎是拿不下来的。上面依然粘有干涸的血迹。神龛的嵌板上雕刻着浅浮雕和一些象形文字,而其中居然有羽毛蛇神。而且这个图案的样子好像和机长身上的伤痕是一样的。 难道说机长曾经来到过这里? 我和乔治慢慢地走进这个大厅,大厅里堆满了无数的尸骸,有的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已经变成了白骨,而有的还并未完全腐烂,一些巨大的蛆虫在尸体上不停地忙碌着。让这个厅堂显得是如此的富有生机。 虽然这个地方如此令人讨厌,但有一点还是让我感到一丝欣喜。那就是这个大厅里居然有风,这就说明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 第68页 “乔治,快找找看看有没有出去的机关。” 我边捂着鼻子边说道。 “你去左边,我去右边看看。” “嗯。”我点了点头。 我们绕着死亡之神的雕像一左一右开始搜寻起来。我努力地克制住胃部的不适,绕着死亡之神的雕像来回寻找着。 这里并没有什么棺材之类的东西,除了墙壁上的浮雕以及中间的这个雕像之外别无他物。 这些尸体好像是被人随意抛弃在这儿的,横七竖八地乱躺着。有的甚至是好几个尸体堆在了一起。 “来这一下。” 乔治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急忙跑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 “我的?” 我接过乔治递过来的东西,低头一看。 一瞬间,我说不出任何话来了,有一种当头一棒的感觉。我平静了下情绪,来回翻看着。 “这是我的。可它怎么会在这儿呢?” 我左右看了看脚下,除了噁心的污垢别无他物。 “我也觉得奇怪。” 乔治在腿上擦了擦手,把粘在了手上的血污抹在了裤子上。 不知道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我低头又看了一眼这个沾满了血迹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的日记本。 “你是在哪发现的?” “就在这。”乔治指着对面的一具尸体,“在这个尸体的旁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面目全非,有各种小食腐动物不停地穿梭其中,蝇虫嗡嗡地围着乱转,强烈的呕吐感使我不敢再看下去。 乔治居然上前翻动了下尸体,继续在尸体周围寻找着。 搅动起来的空气顿时飘来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我捂着鼻子,退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用它仔细地擦掉了粘在笔记本上的污垢。 这确实是我的日记本,我一页页地翻看着,绝大部分的内容都被血迹所破坏,但可以看到的内容与我笔记本上的字体,内容都一模一样。 这个笔记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了看,乔治还在不停地找着。 我把笔记本翻到了后几页,其中有几页的日记引起了我的注意。 “茫茫的大海上怎么能找到一个手表面大小的东西呢,自从飞机失事,我们意外地来到了这个时代,大家都变得不正常了,是贪慾改变了他们。时间的秘密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吸引力。至于那个亚特兰蒂斯更是天方夜谭。然而教授和他们却对这些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现在,我真的想回家了,可家又在哪里呢? 1918年4月15日” “船长和杰克不知所踪,就这么抛下他们心里很不好受,虽然这艘船即将要沉没了,但一把火烧了它实在是不应该。教授和杰西卡似乎并不在乎这个,他们已经被这个东西给蛊惑了,硫磺的味道真的很刺鼻,却帮助我们逃过了一劫,接下来究竟要去哪,究竟去干什么,一切都没有计划。 1918年4月20日” “我的鲜血和图腾已经连接了,图腾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图腾。” 1918年5月某日” “人类总要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付出代价,最终会因为自作聪明而灭亡。没有人能阻止这一趋势,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整个人类就像是一个吸食毒品的伪君子,沉迷其中,心知肚明却无法自拔。对此,上帝不会坐视不管,直到有一天,黎明的光辉不再普照大地,无尽的黑夜吞噬着丑陋的灵魂。漫天的洪水洗刷着这个被污染的世界,无尽的哀怨声变成的对自己的嘲笑。到时,我们终会明白这一切都是自食其果。” 1918年5月某日”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无日期 日记到此就是没有了,其中很多页数都被人为地撕毁了,没剩下几页。 我合上笔记本,看着破损的封皮。这是我的笔记本没错,可我什么时候写下这些日记的呢?或者说这个笔记本根本就不是我的?难道真的存在另一个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就存在另一个乔治,杰西卡,教授和机长。如此,之前船长所说的话也并非无稽之谈。虽然我并不敢相信这么荒诞的猜测,但摆在眼前的一切却又让我不得不信。 我又打开笔记本,翻开到4月20日那天。 上面记载的文字可以推断出一些信息。 大胆地猜测一下,假设真的存在这么一个“我们”,如杰克所说,海蟒袭击了船长的船,船员们大部分都被海蟒吃掉了。而教授,我,杰西卡还有机长却不知所踪。 接下来的事情根据这篇日记可以推断,我们四个烧掉了整个船,自己却放下了一艘小船逃之夭夭,硫磺的味道阻止了海蟒的攻击,使我们得以安全逃生,船长因此记恨了我们。 这一切好像都说得通。 前一篇的日记里提到的时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亚特兰蒂斯,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着。 “关,你过来看一下。” 乔治似乎又有什么新发现。 我把笔记本揣在怀里,跑了过去。 第69页 “你看这个?” 乔治指着四周的墙壁说道。 “怎么了?”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看这九个下界神,” “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这九位神所穿的服饰基本相同,只有头饰不一样。下身都穿着用美洲虎皮做的裙子,赤裸着上身,肩部有着像麦穗一样的披肩。整个大厅里整幅图案的颜色背景都是黑色,似乎是想表达着天地尚未分开而大地一片漆黑的情景。 我又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这九位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还是没看出来。”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乔治,发现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墙壁上的浮雕。 “没看到他们都指着同一个方向吗。” 我抬起头,环视一周,再次看着这九位神。 果然,他们都是指着同一个方向。我顺着这个方向看去,浮雕上一个神龛的图案映入了我的眼帘。 就是那块神龛,不正是死亡之神雕像前的那块神龛吗。 我不由得转过头,回头看着那个神龛。 这九位下界似乎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走到浮雕下面。 墙壁上神龛上面雕刻的是一个宗教仪式,如果不仔细去看,在这纷繁的浮雕中还真的难以分辨出来。 仪式中描绘了萨满利用特定的举止使其意识逐渐转变,通过各种催化剂的作用对其进行催眠,使萨满进入了其他的世界,而这种手段就是放血。 墙壁上还描绘了萨满进入入定状态后,神灵附于他们的身体,萨满的灵魂也从自己的身体中离开的过程,并以伴侣精灵的形式游荡,而这个萨满的伴侣精灵则是美洲虎。 我对这种仪式并不陌生,因为很多文献资料里都有记载,这种特定的仪式在特定的环境下能使萨满具有进入神所在世界的能力,当萨满处于其他世界的旅途中时,进入上界和下界的门就会打开,从而萨满获得了进入下界和上界的机会。 当然这只是玛雅人的一面之词,歷史还是神话无人知晓,究竟会不会灵魂出窍这谁都不好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种进入催眠的状态,不论是食用一些致幻的植物,斋戒或是放血都可以达到。 我还在目不转睛地仔细观察着墙上的浮雕。 “乔治你过来一下。” 我眼睛边看着浮雕,边说道。 我叫了好几声仍没有听到乔治的回音。 “这傢伙又在干什么呢?”我嘴里嘀咕着。 我转过头,寻找着乔治,却发现乔治躺在了地上。 第二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9 19:04:38 字数:2840 我急忙地跑过去。 他的样子好像是中毒了,脸色很不好看,而且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不好,不会是中尸毒了吧”我心里想到。 我抬起乔治,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却一直没有反应,已经是去了意识。 “要赶快离开这里才行。”这是我头脑中闪过的唯一的念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乔治向大厅门口走去,可又一个问题摆在了面前,我这该怎么出去呢? “对了,戒指还没拿下来呢。”我勐然想到。 我把乔治放在了门口一块干净的地方。从身上撤下一块布,撒上了些自己的尿液围在了鼻子上。 我尽量减轻自己的运动量,避免吸入过多的有毒气体。 走到巨石门前。发现戒指正好被嵌在了里面。我在厅里厅外地来回地巡视着,寻找着各种可能逃出去的线索。乔治状态越来越不好了,身体已经发起了高烧,手臂上还起了水泡。我忧心地看着乔治,再这么下去真的就死在这了。 “冷静,需要冷静。”我不断地暗示着自己。“一定会有出去的路的。” 环视整个大厅,我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墙壁上的那个神龛上了。我走到死亡之神前面的神龛前,仔细地看着。 一个明显的记号似乎告诉了我什么。 羽毛蛇神头顶的正上方,凹雕有一个好像太阳似地圆环,周围齿轮似地缺口应该表达的是太阳的光芒。 我仔细地数着缺口的个数,正好是27个,这不正是月亮图腾的齿轮个数吗。难道这里又有什么机关。 我心里一喜,马上从怀里掏出了月亮图腾。此时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放了上去。 就在接触那一个瞬间。图腾勐然间闪烁起了白光,身后隆隆地震动声与开启那道巨石门的声音一样。 原来那道巨石门正在缓慢地合上。 “该死。” 我利落地拔出图腾,撒腿就跑,冲到乔治跟前,乔治的体重太沉,而且身材又很魁梧,我没有时间再把他背在背上了,只好双手托着乔治的腋下,使劲地往门外面拉。 石门运动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不抓紧的话依然会被关在里面。 此时,也许由于我的运动量突然地加大,吸入了大量地尸体腐化后产生的毒气,我也感到了一丝晕眩的感觉。 我前拉后推地终于把乔治推到了门外。就在我把乔治拖出门外的一瞬间,石门也关闭了。 戒指像一颗掉入了玉盘上的铁珠。“叮”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依旧闪着幽蓝色的淡光。 第70页 我上前拾起了戒指。转头发现旁边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一米多宽,两米多高的石门。 “腾”地一下,石门里墙上的火盆被点燃了。 我双手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因为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突然的亮光,让我感觉有些晃眼。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努力地适应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甬道。 我看着这条甬道,心里却勐地袭来一丝恐惧感。我硬着头皮,扯下了鼻子上的布条,费力地背起乔治。 “要赶快离开这,不管前面有什么,先走了再说。”我心里嘀咕着。 进到甬道里后,我的脚步一步比一步艰难,因为这是一个上坡。由于体力不支,我走几步就停下来休息一会,但也不敢休息太长,乔治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不容再耽搁了。 我撑起腰,支撑着继续向前走。 火光很亮,不断地有老鼠从对面冲过来,在我脚边窜过。 “要在平时,老子非得踩死你们不可。” 我继续向前走着,老鼠的数量越来越多。 “难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我心里嘀咕着“不管了,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往前走。” 发麻的双腿已经没有感觉了,如果我现在停下来,一定会站不起来的。甬道开凿的很简陋,并没有绘制浅浮雕或是壁画,只是贴了些马赛克。这里的空气变得清爽了些,也让我的感觉好了不少,身子也轻快了。我提起精神,正要往前走,一声动物的吼叫声突然在前面迴荡起来。 我顿时全身一紧,站定,仔细地听着前面的动静。确实有什么东西向这边跑来,我浑身都僵住了。 壁火熊熊地燃烧着,我的心却降到了冰点。 如果真的是什么勐兽的话,那我也只能束手待毙了,绝望的情绪瞬时让我不知所措。 我放下了乔治,把他背靠在了墙壁上。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防御的工具。 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似乎可以听到它奔跑时的唿吸声。我紧盯着这条盘旋而上的甬道。 就在这时,一个影子闪了出来,出现在不远的拐角处。 居然是一只美洲虎。 是一头白色,黑斑的美洲虎,前胸很粗,肌肉丰满,身体上黑色的圆形圆环涂在了雪白的皮毛上。 我苦笑了一声。 “乔治,看来你和我都要死在这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它。而这个傢伙却并没有扑过来,它慢慢地向我走近。我已经经不起惊吓了,立即遍体生凉。 “你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吧。” 我把上衣脱了下来,裹住了右手,一下子把挂在墙上的火盆打翻了。 燃油撒了一地,火势也顺势蔓延开来。 这只美洲虎吓了一跳,敏捷地向后闪躲了一下。 呲着牙,看着我。 “你来啊,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我对着它大喊着。 这只美洲虎并不着急,退后了几步在离火焰不远地地方蹲着,等着我们。 就这么僵持了能有五分钟左右,甬道里的空气变得很热了。洒在地上的燃油已经燃烧殆尽。 我不敢轻举妄动,甬道的火光越来越暗。 那个傢伙居然过来了。 我挥舞着拳脚,显然有种螳臂当车的感觉。它步子很轻,眼睛始终看着我。而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个傢伙并没有恶意。 我极力地控制住这种奇怪的情绪。然而它一步步地走来,我却丝毫没有想后退的意思。 终于,它来到了我的脚下。 就像自己家里养的一条忠诚的狗一样,它居然趴在了我的脚边。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我慢慢地蹲下去,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它的皮毛很滑,也很干净。而它的样子像是很享受,眯起了眼睛。 我不敢相信这个兇狠的傢伙为什么会这样,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就是这个傢伙不会伤害我了。 心里有一丝的激动。 稍做休息,这头美洲虎似乎并没有要离开我的意思,只是在我的旁边安静地趴着。 我又背起了乔治。 一路上很顺利,虽然很累,但是并没有碰上什么阻碍。那头美洲虎还一步步地跟在我们后面。 不出所料,果然我们到达了之前的那个天然洞穴。这里还很潮湿,水汽还没有消失。我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走。 一切都是原路返回。 终于,到了库库尔坎金字塔的出口处。我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那道石门自己就打开了。我拖着奄奄一息地乔治,精疲力竭地出了石门,石门也随之关闭了。我像一个被抽取了灵魂的木偶,瘫软在地上。那头白色美洲虎也跟了出来,在我的旁边坐着,舔着我受伤的手。 夜色依然笼罩着大地,天已经放晴了,繁星在洒满了整个夜空,湿漉漉地草地不一会就把我的后背荫湿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爬回去,如果就这么挺到天亮,乔治肯定是会死的。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唿喊我名字的声音。 是杰西卡。 “我在这呢。”我大声地喊道。 不一会,一阵脚步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知道,是她来救我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 第71页 杰西卡被那头美洲虎吓了一跳,而这头美洲虎也跳了起来,呲着牙看着杰西卡。 “不要怕,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我摸摸了这头美洲虎的头。“不要怕,她是我们的朋友。”它听到我说话居然很温顺地又趴了下来。 “你们到底去哪了? 杰西卡拿着火把跑了过来。 “乔治呢?” 我指后面。 “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了,乔治中毒了,赶紧先去救他。” 我如释重负地躺在地上,体力严重的透支了。杰西卡的出现使我紧绷的神经突然地放松了,身体也因此倍感疲惫起来,胃部勐然有抽搐的感觉,头晕目眩。 周围响起了嘈杂的人流声,我捂着胃部,疼痛感使我难以顾及其他。而且疼痛觉越来越强烈,痛不欲生。 第二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9 19:05:23 字数:3980 我一直处于昏迷中,但我的意识很清醒,脑海里不断有光怪陆离的场景出现,大多是血祭的场景。特别是那块神龛,不断地出现在我眼前,鲜血从我的身体里无缘无故地涌出,注入了神龛前的容器里,而这个容器好像是填不满的深坑,更像是贪婪的吸血鬼,不一会我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血迹,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手里握着一把黑曜石刀,他的手腕上渗出血滴,在空中隐隐出现了骷髅和蛇的幻影,渐渐地骷髅的图像融入到蛇的幻影中,蛇的幻影渐渐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大,这条蛇盘旋而立,是一条扎布坎响尾蛇。它张开了黑色的口器,一道门从蛇的嘴中开启了,从蛇的嘴里走出了一个武士,头戴面具,手持着有美洲虎头像的盾牌和一个长矛,武士的身材很魁梧,但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庞,但挂在他脖子上的一面被磨得光亮的黑曜石镜子却异常显眼,我伸手去触摸它,就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这一切就仿佛蒸发了一样,又幻化出了各种奇异的场景。 这个情景反覆地出现在我眼前,像一幕幕来回播放的电影。这期间我似乎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灵魂游荡在一个空灵的世界里。 我努力地想摆脱着这个环境,却不得其法。 生与死的距离也许就有一线之间,当直面死亡的时候,生就变得异常的珍贵。而因为有了生,死亡也不会变得那么可怕。 我渐渐地可以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了,右手有火辣地刺痛感,像一把锥子一样刺着我的心。应该是被灼伤了。还有我的胃部,依然有不适的感觉。我的眼皮依然很沉,我努力地想抬起左手,手却不听使唤。 我可以感觉到身边不停地有人来回地走动着,在我的头上放着凉唿唿的东西。并不断地餵我吃着什么,那味道真是难吃极了。 我就这么躺着,很想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不再出现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我可以安静地休息了。 手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胃痛也减轻了许多,我的身体正在慢慢地变好,四肢似乎开始有力量了,我可以感觉出来。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一丝光亮像夜空中划过的闪电,点亮了我的眼睛。我的眼前还是很模煳,但我可以肯定我的面前站着一个人,面庞我却看不清。 这个人摸了摸我的额头,似乎说了一句什么,但我没有听清。 我动了动左手,那个人看到了,握住了我的手,又说了一句,我依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这些简单的动作好像已经耗尽了我好不容易积攒的能量,感觉很疲惫,我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我又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我自然地醒来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亚麻蓆子上,身上盖着一个纯棉的薄毯子。 这是我们的住所,没错。 我支撑着坐起来,发现头疼的厉害,而且还很口渴。 我依着后面的墙壁坐着,看着周围,想要找些水喝,发现对面的一个矮桌子上放着一个烧制的容器。 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走过去,刚想拿起容器喝水,突然袭来的眩晕感使我立刻就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刚拿起的容器也掉在地上摔碎了,里面的水撒了一地。 也许是听到了声音,这时外面很快就进来一个人。 正是杰西卡。 “关,你终于醒了。”杰西卡语气显得很激动。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她把我扶起来,搀到了蓆子上,给我盖上毯子。 “你刚有点好转,不要乱动了。”杰西卡像嘱咐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说道。 “需要喝水吗?” 我点了点头。 她从外面又拿了一个盛水的容器来,一口一口地餵我。能感觉水的清凉,空气的清新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喝完水后,我又躺了下来。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我的精神依然很清醒。 “乔治怎么样了?” “他还在昏迷中。” “没有生命危险吧。” “他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总是发着高烧。” “他在哪?” “就在旁边的屋子里。” 第72页 “哦” 这时,那只白色的美洲虎从外面走了进来,趴在了我身边。 “这只美洲虎是怎么回事?”杰西卡好像很怕这个它。 “我也不知道,它就这么一直跟着我。” “在哪发现的?” “库库尔坎金字塔里。” 杰西卡转过头看着这头温顺的傢伙。 “它一直就在这里吗?” “嗯,我们把你和乔治抬来的时候,它就一直跟在后面。这几日也经常在你旁边。” 我不由得转过头看着这个傢伙。温顺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它应该有的兇残。 “它到底为什么跟着我呢。”我心里琢磨着。 我的身体好像已经基本恢復了,只是有些虚弱。现在,我需要的是恢復体力。 “有吃的吗?”我抬头问道 “有些水果,需要我给你拿来吗?” “嗯,谢谢。” 杰西卡转身出去了。 我的目光又回到了这头美洲虎身上。我伸手去抚摸着它的头,它则趴着一动不动,下巴抵在了亚麻蓆子上,像一个撒娇的小狗。我越来越喜欢它了。 杰西卡不一会就回来了,拿了些水果和玉米饼。我简单地吃了点水果,并没有太大的胃口。 “看到我的笔记本了吗?” “笔记本?没在你包里吗?” “包里?” 杰西卡把我的背包递给我了。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另外的一个,和我这个笔记本一模一样的。” “没有看到啊,你身上就这两个东西。” 杰西卡把图腾和戒指递给了我。 我拿起戒指,发现这时的戒指上蓝色的光已经消失了,就像一个普通的戒指一样。 我把戒指顺手戴在了手上。 “难道是丢在甬道里了?”我回忆着,“很多内容我还没有仔细看呢。” “什么另外一个?”杰西卡不解地看着我。 我又把在金字塔里的事情跟杰西卡讲了一遍,杰西卡听完后表情显得很凝重,很久没有再说话。 “你还要再去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 杰西卡把我吃剩下的食物收拾了起来。 “堂娜玛利亚呢?怎么没看到她,出去了吗?” “嗯,这几日她一直在打探图卢姆的消息。” “哦,这样啊。”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情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谢谢。” 杰西卡说完就出去了。 这些日子来杰西卡变了很多,以前开朗的性格也变得内敛起来。我抬头向窗外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了,外面阳光明媚,真让我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起身向旁边的屋子走去。 乔治躺在屋子的中间,头上放着一个湿的棉布毛巾,半身盖着薄毯子,身上,脸上不断地渗出着汗珠,而且还有黄豆粒大小的水泡长在四肢上。 我走过去,乔治还在发烧。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我心里想到。 乔治肯定是中了尸硷的毒,乔治没有什么防护,就直接接触了尸体,尸体腐化产生的有毒气体和多胺类化合物与腐生菌繁殖产生的治病细菌导致了乔治的中毒。 这种毒要怎么解才行呢? 现在一方面希望乔治能抗住,一方面就要寻找药品了。但到底要去寻找什么药品呢。 我打开门走出了屋子,在门口停了停,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感觉不错。 乡村风格的建筑很闲适,院子里种植了些花草和蔬菜,靠着大门口的位置有一株很高,很茂盛的大树,我看不出这是什么树。 我坐在树荫下,午后的空气依然炎热,我的心却清凉了不少。 堂娜玛利亚和杰西卡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起身进屋,替乔治换了一个湿毛巾。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自语道。 天色渐渐黑了,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刚刚才回来。 “你们去哪了?” “给乔治找药去了。”杰西卡弹了弹身上的灰,身后背着一个袋子。 “你好些了吗?”堂娜玛利亚看着我。 “嗯,已经全康復了。”我拍了拍胸口 “乔治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 “给我拿一个火盆来。” 杰西卡放下了身后的袋子,里面不断地有东西在蠕动。 “这里面是什么?” “乔治的药。” “好像是活的东西。” 我上前准备打开袋子。 “不要打开,他会伤人命的。”堂娜玛利亚说道。 “关,去给我准备一个火盆吧。” “哦。”我应了一声。 我在院子里把火盆准备好了,杰西卡把那个袋子拿了过来,解开了绑在外面的绳子。 居然是一堆扎布坎响尾蛇。 我吓了一跳。 “你用它们做什么。” “做药。”堂娜玛利亚说道。 “给乔治的?” 第73页 “嗯。”堂娜玛利亚点了点头。 我半张着嘴,吃惊地看着堂娜玛利亚熟练地用一个棍子挑出了一条蛇,把它放在了地上。 这条扎布坎响尾蛇明显受到了惊吓,盘起了身子立了起来,头部向后倚着,撑开了颈部,频繁地吐着信子。 堂娜玛利亚右手用提着棍子,吸引蛇的注意,左手悄悄地从后面绕道了蛇的头后部,只见堂娜玛利亚动作麻利地抓住了蛇的头部,死死地掐住了它的嘴。 蛇被提了起来。 两只毒牙不断地分泌着乳黄色的毒液。 堂娜玛利亚扔掉了右手上的棍子,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黑曜石匕首。她提着蛇,把蛇头按在了一块石头上。右手一划,蛇头就被割下来了,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 杰西卡顺势在下面用一个陶瓷容器接着。 一条,两条,三条。堂娜玛利亚用个方法,取了将近一碗的蛇血。 堂娜玛利亚把这几条蛇挂在了一个杆子上,几个蛇头也摆在了石头上。 “走吧。” “这就是药?”我指着杰西卡碗里的血。“这管用吗?” “当然,你的病也是这么治好的。”杰西卡看着我点了点头。“你以为是你身体强壮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进屋,把一碗蛇血都餵给了乔治。 “看来他中毒很深,能不能缓过来,就靠他自己了。”堂娜玛利亚说道。 随后他又从身上拿出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抓出了粉末状的东西抹在了乔治起着水泡的地方。 “这是什么?”我问道。 “是扎布坎响尾蛇晒干后碾成的粉末。” “这居然还能治疗这个病。” 有时候我真不得不感嘆这些印第安人利用自然的能力。 “关,你过来一下好吗?” 杰西卡突然叫我。 “嗯?有什么事吗?” “你来一下。” 我跟着杰西卡出了屋子,在院子的大树下站定。 “什么事。” “你看这个。” 杰西卡递给了我一个项鍊。 “这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我的在这。” 杰西卡从脖子上解下一个项鍊。 我拿着这两条项鍊,居然一模一样。 “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给我留下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杰西卡说道。 “那这条项鍊你是从哪得到的?”我指着拿在手中的项鍊说道。 “在你身上。” “我身上?”我吃惊地看着她。“我怎么会有这条项鍊。” “我也不知道,你和乔治昏迷在金字塔下面,而这条项鍊就掉在了你旁边的草丛里。” 我心突然一紧。 “在那之前你和我说话了吗?” “说话?没有啊,我赶到的时候就发现你们已经昏迷了。” 我的心一寒。 “真的是她。”我心想道。 “你怎么了?”杰西卡看出了我的异常。 “没什么。” “这条项鍊你先拿着。” 我又把项鍊递给了杰西卡。 “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嗯”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把那个女人的事说出来。 “走吧。进去吧。” 难道是她拿了我的笔记本? 第三十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0:06:08 字数:2620 第二天,乔治的病情似乎有了好转,热已经退了,只是还处在昏迷中。 我把自己的东西又规整了一下,等乔治的病好了,我准备还要再去金字塔一次。 虽然笔记本丢了,但是里面的一些内容我还是有印象的。我把能记下的内容都抄在了我原本的那个笔记本上。 其中有很多疑点,现在还解释不清。 “我的鲜血和图腾已经连接了,图腾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图腾。”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只有我的鲜血才能让图腾发挥它的作用? 而接下来的一段文字。 “人类总要为自己的贪婪和自私付出代价,最终会因为自作聪明而灭亡。没有人能阻止这一趋势,因为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整个人类就像是一个吸食毒品的伪君子,沉迷其中,心知肚明却无法自拔。对此,上帝不会坐视不管,直到有一天,黎明的光辉不再普照大地,无尽的黑夜吞噬着丑陋的灵魂。漫天的洪水洗刷着这个被污染的世界,无尽的哀怨声变成的对自己的嘲笑。到时,我们终会明白这一切都是自食其果。” 这像是一段控诉,究竟发生什么了会让我能有如此的感慨。 这段文字的内容与“德勒斯登古抄本”最后的内容有相似之处。 何出此言呢? 最后一段文字。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这句话船长曾经跟我们所过,为何又会出现在那个笔记本上,之间肯定有一定的联繫。 我反覆地看着这些文字,想要理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些假设并不都能说通。但经歷过这么事,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了,那就是一定存在另一个“我们” 第74页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我却不能用我现在的知识做出合理的解答。 我能想到,也只有平行宇宙这个概念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事情无法解释。 正如牛顿所说的那句话一样:“对我而言,我只是像在海滩边玩耍的男孩,偶然间发现了一粒比较圆的石头,和一枚比较漂亮的贝壳,就觉得很愉快,但是在我面前,尚未被发现的石头,贝壳仍然多如大海。” 如同生来瞎眼的人不了解光,我们无法明白神的智慧与全能。只能在他所创造的万物中了解他,如管中窥豹,自满,狂妄。殊不知神仍在掌权,看着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孩子们。 我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把这些内容都记在了笔记本上。 那只美洲虎就趴在我的身边,温顺,又安静。让我有一种好像就在自己家的后院里,躺在藤条椅子上小憩的感觉。 “乔治醒了。” 堂娜玛利亚从屋里走来。 “是吗,太好了。”我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去看看。” 乔治果然醒了,半睁着眼睛,身体依然很虚弱。 “怎么样,好些了吗?”我上前问道。 乔治点了点头。 我把手伸到他头上,已经不发烧了。 “真是万幸。” 杰西卡在旁边用湿毛巾擦着乔治的身子。 手臂和腿上的水泡也已经消去大半了。这么看来,乔治没有几天就会痊癒了。 我的心放下不少。 “对了,机长去哪了?” 我一直就没有见过他。 “他失踪了。” “失踪了!” “就在去寻找你们的当天晚上。” “没有找到他吗?” “嗯。” “这么一个疯子,他会去哪呢。” “当时,你们俩的病情很严重,我和堂娜玛利亚实在没有时间。” “嗯,这我知道。” “这两天还是在奇琴伊察找找吧。” “头疼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我把笔记本又放回了背包里,图腾和戒指则随身携带着。 这几日,乔治的身体在渐渐恢復,堂娜玛利亚依旧每天出去一个下午,每天我也会出去寻找机长,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这天晚上,堂娜玛利亚很晚都没有回来,我们一直担心她会出事。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打破了我们的沉默。 “谁?” 我走到门口。 “是我。” 是堂娜玛利亚的声音。 “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赶紧开了门。 “不好了。”堂娜玛利亚表情很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进屋说吧。” 我和堂娜玛利亚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进了屋。 “大陆上来了一批白人,跟你们一样。” “白人?”我问道。 “是的,他们袭击部落,抢夺粮食,财宝,并捣毁了许多的偶像。” 乔治的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了。 “按照当地的日期算,今天的日期是多少。”我转过头问杰西卡。 “应该是1519年4月左右” “这个时间与科尔特斯第一次踏上尤卡坦半岛的时间差不多。”我说道。 “你是说西班牙人已经来了。”杰西卡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特诺奇蒂特兰城是我们准备第二个要去的城镇,我们必须在科尔特斯摧毁这个城市之前赶到那里,否则就可能会失去我们想要的线索。 “请继续说下去。”我又转过头对堂娜玛利亚说道。 “以后,我们的活动将会有很大的不便。” “有这么严重吗?” “这里的上层阶级已经封锁了出入奇琴伊察的道路。” “还能出去城吗?” “不知道。” 科尔特斯,这个侩子手,不久的将来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毁灭性灾难。而他用无数印第安人生命换来的就只是那沾满了血和泪的财富。 这个被阿兹特克人称作白神盖查尔柯亚脱尔(羽毛蛇神)的人,谁能会想到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强盗。 这个血腥的侵略者即将要展开一场屠杀了。 “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堂娜玛利亚问道。 “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了。”乔治说道。 “嗯,但我们离开之前,还要先去一次库库尔坎金字塔里。” “再去那?”乔治看着我。 “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弄清楚。” “疑问?什么疑问。” “我不知道,只是总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 其实,让我感觉不对的地方正是那个原来和太阳图腾一同寄来的那个动物皮的文件。 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巨石下的坟墓将是你们的终点。 神会指引你方向。 在十三个精灵的注视下,鲜血和图腾将是你们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已经不是局限。 第75页 你将获得永恆的自由。 巨石下的坟墓,现在我可以肯定就是库库尔坎金字塔。而神指引的方向,不就是九位下界神所指着的那个神龛吗。 至于接下的文字,则就是我要弄清楚的,什么是希望之门的钥匙,为什么时间和空间会不受局限,那永恆的自由又是什么。 “那个笔记本呢?”乔治又问道。 “丢了。” 乔治沉默地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真的还要再去吗?” 我点了点头。 “要趁着这里还没大乱之前抓紧时间。” “那就明天晚上吧。”乔治很干脆地说道。 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只是安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并没有插嘴。 “嗯”我指了一下那头美洲虎,“还得带着它。” “带着它干什么?” “因为它是在库库尔坎金字塔里发现的” 他们三个人同时看着正在趴着休息的那头美洲虎。 “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你身体可以吗?”我上下打量着乔治。 “嗯,没问题。” “那天一黑就走。” “好,就这么定吧。” 这个简单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 我们各自回去休息。 夜已经很深了,我依然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日记本的丢失,机长的失踪似乎并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事情。 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的证据,但直觉告诉我那个女人一定与这两件事有关。 如果真的是她拿了那个笔记本,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2:26:08 字数:3062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起来了,城里已经喧嚣起来,并不是小商贩的叫卖声,好像是军队调动的声音。 他们三个也被这个声音吵醒,纷纷来到了院子里。 “这是什么声音。” “应该是军队调动的声音,我出去看看。”乔治说道。 杰西卡上前一把就拉住了乔治。 “你想找死吗?” “看来西班牙人真的来了。”我嘆了一口气。“今天就收拾收拾东西吧,晚上我和乔治去一趟金字塔后,明天凌晨就出发。” “嗯。”杰西卡点了点头。 “你今天还要出去吗?”乔治看着堂娜玛利亚问道。 “嗯,我还要打听些情况。” “用我陪你去吗?我想这样会安全些。” “不用了,你的外貌更不方便。” 我们回到了屋子里,堂娜玛利亚把挂在院子里响尾蛇肉干拿了下来,在火上烤干后,用一个石头碾碎了装在了一个布袋子里,把它递给了乔治,并嘱咐他赶紧吃掉,这对恢復他健康很有帮助,之后就出门了。 这一整天,整个奇琴伊察都没安静过,可以想像那些没有见过火炮,战马的印第安人的惊慌。 西班牙人区区800多人的队伍,仅有的16匹战马和10几门火炮就敲开了整个尤卡坦半岛的大门。 这段歷史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愚昧的当地印第安人由于没见过马匹,把西班牙骑士当成了“半人半兽”的天神,把火枪,大炮的轰鸣声当成了雷鸣闪电。虽然在科尔特斯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玛雅人曾奋起反抗过,但愚昧的迷信还是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成为了任由殖民者宰割的鱼肉。 天渐渐的黑了,我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待了一天,背包里装上了一些淡水,石灰石粉末和引火器。由于这次路线已经熟悉了,所以我想并不会发生意外的。 堂娜玛利亚又成了我们担心的重点,到现在她还没有回来。而我们又不可能出去找她。 长庚星已经出现在了黄昏后的西方天空,这个时间正是我们上次开启金字塔门的时候,我不知道再耽搁下去是否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乔治似乎看出了我焦急的心态。 “现在走吧。” 我看了看乔治,点了点头。 我和乔治一人穿着一个带有长冒兜的,长及脚面的,好像这里祭祀穿的衣服,宽大的冒兜遮住了我和乔治的脸。 日落后的奇琴伊察城显得很安静,不知是不是因为戒严的关系,路上的行人很少。 我,乔治,还有那只美洲虎走在凸起的石灰石路上,步子很快,这只美洲虎很乖顺地跟在我后面,似乎我想什么它都可以感觉的到一样。 一路上不断地有手持火把的印第安武士在巡逻,每到这时我们就藏在路旁的建筑物旁。 不一会,我们就很顺畅地就到达了库库尔坎金字塔底下。 我暗自庆幸。 果然,那道石门处还闪着五彩的淡光。 我心中一喜,急忙地就要跑过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不好,他们发现我们了。”我转过头,看见一队印第安武士正向我们的方向跑来。 “关,快去开门。”乔治向我喊道。 那头美洲虎这时,冲到了前面,露出了兇狠的模样,低声的怒吼声,顿时那些印第安武士停下了脚步。 第76页 我麻利地从怀里掏出图腾,沖了过去,亦如上次,金字塔门顺利地打开了。 “乔治快进来。” 我挥了挥手。 随着一声隆隆地响声,我们两人一兽终于在他们冲过来之前安全地进来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可进是进来了,如今这条路我们是出不去了。 “先走吧。”我弹了弹身上的灰。 这条甬道一如我们上次来过的一样,依然灯火通明,真不知道是什么机关打开的这些壁火。我们没有做丝毫地停留就一直向着岩洞走去。 到达那个天然洞穴,这里已经被大水沖刷过了,地面上本来铺着的一层细沙已经没有了,露出了灰白色的石灰石,中间的一条缝隙可以看出,当时我们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祭坛上的手印还在那,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而摆在它旁边的石碗却不知道去了哪? “我需要血液。” 我看着手中的戒指已经没有了那熟悉的淡蓝色的光。 乔治用匕首把自己的食指划开了一个口子,滴在我手中的戒指上。 我等了一会,晃了晃戴着戒指的食指。 戒指上并没有出现我所期盼的淡蓝色的光。 “怎么了。”乔治用小布条裹住了手上的位置。 “怎么会不亮呢。”我奇怪地看着戒指。 “是不是血量不够。” “不是,上次沾的血比这还少呢。” “那是怎么回事。” 我也纳闷了,问题出在哪了呢? 我蹲在地上,不停地摆弄着戒指。 这个戒指是不会有问题的,如果问题不是出在戒指上,可问题出在了哪呢? 是不是血出了问题。 我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把血滴在了戒指上。 渐渐地戒指似乎有了反应。 我惊奇地盯着它。 蓝光一点点地出现了。 “对,就是他。”我高兴地喊道。 “然后要怎么办?”乔治看着我兴奋地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祭台上的那个手印,又把血滴在了上面。 果然,那个手印也好像起了反应一样,发出了幽幽地蓝光。 “就是它了。” 乔治很好奇地看着。 我把手放上去,两道蓝光似乎一下子有了共鸣。 我轻轻地逆时针旋转了一下。 “这回可没有洪水了。”我笑呵呵地说道。 话音刚落,祭坛旁边的墙壁上就闪出了一道门。 正是我出来的那道门。 “走吧。” 我们一路往里走着。 我的心情却慢慢地沉重起来。 “我的鲜血和图腾已经连接了,图腾只属于我,而我也只属于图腾。” 这句话不断地在我脑海里出现。 难道说真的是只有我的鲜血才能激活这个戒指,还有那个图腾。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上次我手上沾着的血迹,也就是我的血了。 这就说明,另一个我也曾经来到过这个地方,而丢失的笔记本则更可以证明这点。 我更加地确信,在这个时代,一定存在着另一群“我们”。 “到了。”乔治突然说道。 我抬起头,发现已经走出了甬道,来到了那道巨石门前。 我依照上次的办法,把戒指放了进去,在浮雕上沾上了我的血。 一切如意料之中。 远古巨门渐渐打开了,我和乔治用沾了水的棉布蒙在了鼻子上。虽然如此,刺鼻的腐臭味还是扑面而来。 打开门,我直接就来到了那个神龛前面。 “我总觉得这个神龛里面有什么秘密。” 我转过头对乔治说道。 “这个缺口,正好可以放入月亮图腾。” 乔治向前凑了过来。 “是27个缺口。” “嗯。” “太阳图腾的缺口是39个。” “这两个数字并不是随机取的,应该有什么联繫。” 乔治再次把目光聚集到我手中的月亮图腾上。 “公约数正好是3。” 我恍然大悟,“是啊” 27除以3是9,39除以3是13,9和13。这些齿轮的个数暗隐着下界和上界的层数,但是3又是代表什么意思呢。 在所有的数字中三是个神圣的数字,它曾被视作完美的象徵,因此他常常被用来描绘至高无上的神。 这个3难道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我并没有贸然地把图腾放进去,我又仔细地观察着神龛周围。 果然,在它的后面又发现了一行小字,是玛雅的象形文字。 有缘人啊,献出你的鲜血吧。 图腾将把你和你的伴侣带到你该去的地方。 不要害怕,在那里,无尽的试练会让你变得更勇敢。 但,对于你来说,这也许也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 如果,你真的到达了那最深的深渊。 那么一个惊天的秘密就会展现在你面前。 我读完这个文字,似乎有了一些头绪。 墙壁上所画的是一个祭祀的场面,会不会是让我们照做呢。 第77页 而这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呢?结合墙壁上的内容和这个文字,应该是萨满进入到了灵魂状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点有意思了。 按照玛雅人的观念,进入到了灵魂状态后就有机会进入到上界或是下界。而这个代表下界的月亮图腾,则可能会指引入定者进入下界。 无尽的试炼和最深的深渊究竟是不是代表了下界的苦难和最终的第九层呢。 “乔治,我想试一试。” “触发这个仪式?” 乔治似乎也已经明白这些文字的意思。 “嗯。”我点了点头。 “这会有很大风险的。” “当然,要不怎么叫有去无回呢。”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仪式是否会成功,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你要在旁边守着我。” “我们不能一起吗?” “不行,图腾只认我的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解释,但你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不会出意外吧。” “不会的。”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此时心情出奇的平静。 我拿出了图腾。 第三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2:26:33 字数:1281 我拿出了图腾,把图腾按照凹槽的模样放了进去,不一会图腾上就飘起了乳白色的光晕。 我似乎已经开始感觉到一丝被催眠的感觉。 我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用它把右手划开了一个口子。把血滴在神龛前面的一个黑曜石碗里,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只是下意识的。 血一滴滴地滴入黑曜石碗里,很快就消失了。 此时并不需要什么催眠的药品,我的意识已经渐渐地模煳起来。 一条碗口粗的扎布坎响尾蛇凭空从地里钻了出来,慢慢地向我爬来,我分不清现在这是幻觉还是真实。 我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可脚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响尾蛇爬到了我面前。吐着信子,立起了身子,足足有两米多高。我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这条蛇,玻璃球一样大小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我像被施了魔法,一动也不能动。 不一会,这条蛇张开了它的嘴,黑色的口腔好像一个走向黑暗的门。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 此时,我的思想依然很清醒。 如同地狱走来的使者,那条眼镜蛇的口中走出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武士,全身上下由黑亮的盔甲覆盖着,闪着粼粼地,让人胆寒的黑光。他的头部用连在披风上的冒兜遮住了,只能看到嘴部。他的右手提着一把长枪,黑曜石的枪头,显得异常锋利。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如同死神一样的傢伙。他走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一米,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他能有接近两米高,身材很魁梧。 “怎么又是你。” 是这个武士在说话,声音十分洪亮,吓了我一跳,这个洪亮的声音,不停地迴荡在我脑中。但我并未看见他张口。而听他的口气好像我以前来过这里似的。 就在我还没弄清楚情况的时候。武士又开口了,然而他的语气却一转。 “不,你不是他。” 这个武士勐地用长枪对着我。 “说,你到底是谁?” 我吓了一跳。 “你也许误会了。”我沉了沉气“我的确不是你认为的那个人。” 他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长枪。 “对,他已经死了。” 我诧异了一下 “死了?”我心想到。“难道真的是他吗?”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他在下界待得时间太长了。” “时间长?” “开启这个仪式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是需要鲜血维持的。现在,你的肉体内的血液正在一点点地流失。如果不在一定的时间内回去,你也一样会死的。” 我的心勐地一紧。 “你居然可以开启这个仪式,我很意外。”这个武士接着说道。“看来你和图腾还是有一定缘分的。” “你还想继续吗?”武士挥舞着长矛,指了指蛇的嘴里。“这里就是下界的入口。” “你是说,现在可以带我进去了吗?” “你真的想去下界?” “是的。”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你可要想好了。如果没在一定的时间内出来的话,你就死了。” “我想好了。”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武士略微地思索了一下。 “好吧,跟我来吧。” 就在武士话语刚落的瞬间,我全身酥麻了一下,似乎可以移动了。 我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居然留在了后面。 我回头看见自己的身体半跪在神龛前,左手扶着被割开的右手,右手的伤口处不断地有鲜血一滴一滴地从伤口处溢出,滴在了神龛前的黑曜石碗里,我的这个样子与墙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上前,想要跟乔治说几句话。但乔治居然像没看见我一样。 “走吧,你现在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武士回头催促道。 第78页 “不属于这个世界?”我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是啊。”我看着自己透明躯体。 我跟在这个武士后面,走进了蛇嘴里。 第三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7:11:13 字数:4951 自从走进蛇嘴的一瞬间,黑暗就笼罩了我的周围,但这种黑暗并不是黑夜给人带来的视觉上的不便,更是一种心灵上的无从和茫然。 空间,时间此时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存在,似乎只有一个意识存在着。 像是一场梦,却又比梦更加地真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地感觉到脸颊有什么湿乎乎地东西在舔着我,难道我是在闭着眼睛吗?对,是闭着呢。 我的感觉器官渐渐地回復过来,我感觉身边很温暖,似乎是躺在一个很软的床上,在我的手掌与手指之间,麻麻痒痒地,似乎不断地有小虫爬来爬去,而且还有花香,似乎还有鸟叫的声音。 我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阳光明媚,浅蓝的天空,装点着几朵白云,和煦的风带来了阵阵的花香。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原来是那头美洲虎在舔我的手。 我环顾四周。 “它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里?”我自言自语道。惊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揉了揉眼睛,生怕是看错了。 我依旧是穿着我那破旧的灰色衬衫和短裤,衣服上散发出的异味,让我完全融入不了这个新的世界。我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开满了大地,蝴蝶,蜜蜂不停地穿梭其中。 难道这就是下界吗? “你醒了吗?” 突然,一个声音跟我说道。 “谁,是谁在跟我说话。” 我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是我在跟你说话。” 我转头,居然是那头美洲虎。 “是你吗?”我惊讶地看着它 “是的。” “你居然会说话。”我意外地盯着这头美洲虎。 “我以后就是您的伴侣精灵了。” “我的伴侣精灵?” “是的,上一个主人已经死了,现在你就是我的主人。” 我还是不敢相信一个美洲虎居然可以说话,我看着我的身体,刚才手上被割开的伤口已经不见了。 “这里是下界?” “这里是下界的第一层,百花园。” “我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第九层吧。” “是的,如果想要出去的话,只能到最底层去。” “我有多长时间?” “您有七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个时间内出不去的话,那么您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的,不只是您的肉体将会死亡,灵魂也将永远地留在这个虚空世界。” 居然和那个武士说的一样,既然这样就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那现在就走吧。” “好的,主人。” “你有名字吗?” “我叫艾尔。” “艾尔,不错的名字。” 我四下看了看,发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一个小山坡的脚下,坡顶位于我们的正西面,其他三面都是一望无际的花海。 “如果我走错了方向会怎么样?”我低头问道。 “您将会永远迷失在这一层。” “那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应该去找百花园的主人。” “这个地方还有人吗?” “不是人,是冥灵。”艾尔纠正道“下界的每一层都有一个守护者。而这一层的守护者是一个傲慢的老女人。” “她住在哪?” “这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这话什么意思。” “走出这一层,是凭着您的主观意向的。每个人心中的下界都不一样,谁也无法帮助你。” 在这儿,让我们的故事先暂停一下。在我开始记录下的段故事之前,我就曾无数次地构想如何开始,该用怎样一种方式来形象地描述我初次进入下界时的感受,该如何精彩地,展现出我第一次到那些奇景的惊讶,这种苦恼一直伴随着我,在我已经进入写作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地停下笔,为此而苦恼。 现在,我写到了这一部分。在这个深夜,我放下了笔,揉着发胀的脑袋,关上了昏暗的檯灯,走出了屋子。乡村清新的空气让我从头到脚舒爽起来,杂草的味道吹散在深夜的微风中。在繁华的都市是看不见乡村这样的夜的,因为缤纷的霓虹灯让夜空失去了色彩,所以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这纯净的夜空。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乡村宁静的夜让我饱受折磨的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全身心地投入了这片自然的怀抱,返璞归真的感觉让我的头脑聪慧起来,对我们而言,遮挡双眼的光线就是黑暗,只有在我们清醒的时候,天才破晓。 我浮躁的心蒙蔽了我的双眼,即使是白昼我也如同瞎子一般迷失了方向,然而此时黑夜却让我明白了,带给我了光明。我没有必要一下子就用各种华丽的辞藻来把这份惊喜之情描绘出来,下界带给我的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一生的回味。这就好比当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一下子展现在眼前时,一瞬间带来的冲击会让我不知所措。这种状态不会让我欣赏到它内在的东西,而这时的我也只会用一些空洞的词彙来表达一些不成熟的感想。这是不对的。 第79页 时间会让我冷静下来,宁静致远。当我放下心情,再次回首看这幅画卷的时候,浮华已被洗去,留下的才会真实,而真实往往是最可以打动人心的。所以,我不准备用那些华丽的辞藻,虚伪的修饰,只会用最简单,但是准确,全面的语言,慢慢地,开始一段这段故事。 我和艾尔两个,一前一后地向着山坡走去。坡度不是很陡,美丽的风景真让我有种好像来春游的感觉。 站在山坡上,一眼望去,四周还是一片草原,茫茫的绿色由近及远,颜色慢慢地变浅,在远处白色雪山的过渡下,与淡蓝的天空连了起来。草原的西边好像有一条河,蜿蜒曲折,由北向南,就像是一条搭在了女人肩膀上的蓝色纱巾。轻轻地滑过肌肤,飘逸,柔美,浪漫,有着一种若隐若现的诱惑。 “先去那边看看吧。”我指了指那条河的方向。 “一切听您的。” 我们下了山坡,一直向着西边前进。 草皮很软,草丛中还可以看到有野兔像是受到了惊吓,窜出来一蹦一跳地跑向远处。 “你看那。”艾尔蹭了蹭我的腿。 我抬头望去,只见空中有两只鸟在打斗,是一只雕鸮和一只乌鸦。 撕咬,鸣叫的声音,响彻天空,是乌鸦不断地发出着哀号声。乌鸦明显占了下风。雕鸮用锋利的爪子撕扯着乌鸦的翅膀,尖利的喙狠狠地啄着乌鸦的眼睛。沾着鲜血的羽毛不断地飘落下来。那只乌鸦明显已经无从招架了,摇摇欲坠。 “过去看看”艾尔说道。 “不去干正经事,在这看什么热闹啊。”我有些不满地说道。“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这点小事上。” “这两个傢伙可不是普通的鸟,没时间,快点。” 艾尔说完拔腿就跑,像闪电一样。 我不情愿地跟在它后面,也跑了过去。 那只受伤的乌鸦已经坠落到地面上了,奄奄一息地躺在那,要不是艾尔及时赶了过来,赶走了雕鸮,它早就命丧黄泉了。 我气喘吁吁地看着它,胸部的一块肉已经被扯掉了,黑色的羽毛掉了一地。翅膀好像也已经折断了。 “谢谢你救了我。” 那只乌鸦居然也开口说话了。 “你知道卡梅尔在哪吗?”艾尔说道。 “她是我的主人。” “你可以带我们去找她吗?” “当然,你们带上我,我为你们引路。” 我半跪着拾起了这只乌鸦,把它捧在了怀里。 “该往哪走。”我问道。 “向着罗伊河的方向,向西,就你们面前的这条河。” 我站起身。 “那只雕鸮为什么要吃你。” 我不禁好奇起来。 “因为它是卡希尔的走狗。” “卡希尔是谁?” “我主人的妹妹。” “既然是姐妹,为什么它会伤害你。” 我用怀疑地眼神看着这只乌鸦。 “因为我的主人和她妹妹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像是仇人一样。” “为什么?” “因为这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没有再问下去,我无心于别人的私人生活。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不用再问也知道。爱情,这个即让人快乐又让人痛苦的感情,居然在下界也会有。 而这只乌鸦显然对我这个陌生人,并没有戒心,对我的话,有问必答。 我们来到河边。 “前面的小屋就是我主人住的地方。”乌鸦说道。 我看过去,房子并不大,木质结构,依河而建,是一个很普通的印第安小屋。我们跨过建在了房子旁边的一座木质小桥来到了印第安小屋旁。 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人。 “有人吗?”我喊着。 “我的主人可能是去采浆果去了,马上就会回来的。”乌鸦说道。 “那我们在这等会了吧。” 我把那只乌鸦放在了门口的一块石头上,自己和艾尔坐在了小河边。 这条河很清澈,里面看不到有鱼,围绕在河岸边,生长着一圈五颜六色不知道名字的野花。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居然有了一丝困意。我站了起来,走到河边,用河水洗了洗脸。 我用手捧起一捧水,清水从指间划过的清爽感觉犹如现实中一样,让我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这是你灵魂的感觉。”艾尔走过来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虚幻的,是冥灵生活的世界,正如肉体需要一个存在的世界一样,这里就是灵魂存在的世界,是你心底的世界。生活在这里人,是一群冥灵,和有血有肉的人一样,也会有生老病死,虽然在这里有很多与中界世界的相通点,但在这个世界里与中界世界也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同?有什么不同。”我转过头问道。 “你不会因为没有进食而感到飢饿,不会因为没有休息而感到睏倦。除此之外,你就当这是你肉体存在的世界好了。” “我的灵魂在这里也是会死的了?” 对于这些话,当时我是半带着开玩笑的口气说的,因为这些好像小说中的语言,让我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但艾尔当时严肃的口气,让我不得不装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 第80页 “你是借用了图腾的力量,才开启了灵魂之门,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来到灵魂世界。在这里,死亡也是真正存在的,那是灵魂真正地湮灭,三界轮迴的转轮再也不会轮到你,那是因为湮灭的灵魂再也重建不了新的肉体了。 之所以你可以和这里的动物讲话,是因为它们都有灵魂。你们之间的沟通,并不是简单的语言沟通,而是心灵上的。” “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的一个声音打断了艾尔的讲话。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头纯白色的狼。 “我是来找卡梅尔的?”我说道。 “我的主人?你们找我的主人干什么。”白狼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疑惑的牴触情绪。 “我在路上发现这只乌鸦。”我指了指石头上的那只乌鸦。“它说它的家是在这里,所以,我就把它送回来了。” “哦。是这样啊”这头白狼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只乌鸦,“这个蠢货。”它咒骂道。 这时,又从东边,西边和南边各跑来一匹狼。 它们的颜色各不相同,从东边跑来的这匹狼浑身是红色,从西方跑来的这匹狼浑身是黑色,而南方这匹狼则浑身是黄色。加上眼前的这匹白狼。正好是红色,黑色,黄色,白色。 这正是玛雅神话中代表了四方的颜色。东方是太阳升起的方向,被认为是最首要的方向,它所对应的颜色为红色;北方是先人和亡者的方向,它所对应的颜色为白色;西方是日落的方向,也是通往下界的方向,它所对应的颜色为黑色;南方被认为是太阳的右手,它所对应的颜色为黄色。 我和艾尔看着这四匹狼,而这四个傢伙也像看着它们的犯人一样看着我们。 这时,一个老妇人的影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小山包上。 “就是她。”艾尔说道。 老妇人提着一个篮子,拄着一个拐杖,虽然她拄着拐杖,但是她的腰却并不弯,整个人的体型很好,她身上穿着棉布做的碎花连衣裙,银白的头髮整齐地梳在脑后,显得整洁大方,她是一个很有气质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一定是一个美人。 我一直看着老太太向我们走来,她的步子很慢,但并不是蹒跚,脸上的气色很红润。 “你们是谁?”老妇人径直走向我,用一种几乎蔑视的眼神看着我 “我叫关,它是我的伴侣精灵。” 我深鞠了一躬。 “这只白色的美洲虎是你的伴侣精灵?”老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扫视我一眼。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老人转头问着身后的狼。 “来了有一会了,主人。” 老妇人放下了篮子,把拐杖拄在了门口。坐在了门口旁边的一个藤条椅子上,端起篮子,开始挑拣她刚採摘来的浆果。 “你们来这儿,想要干什么?” 卡梅尔连眼皮都没有抬。 “我们想要到下界九层去,想请您告诉我去到第二界的路。” 我语气谦逊地回答道。 “九层下界?”她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嘲笑似地看着我。“就凭你?”卡梅尔顿了一下,转眼又看了一下艾尔:“虽然你有它,但是也未必能到达那。” “您知道去那里的路了?” “当然知道,要不我怎么会是下界第一层的守护者呢。”老妇人说道。 “那就请您告诉我吧。” “告诉你?”老妇人瞪了我一眼。“你和我素不相识,凭什么告诉你。” 我咬了咬牙,心想“居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傲慢的老太太。”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没有什么办法吗?如果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全力去做。”我说道。 “没有。”她干脆地回答道。 我被她气得无话可说,没想到碰上这么个人,她的语气并不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更像是一个还在青春期的小姑娘。 “我的主人。”那只乌鸦说话了。 卡梅尔转过头,看见了放在石头上的那只乌鸦,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丢下了手中的篮子,沖了过去。 “我的宝贝,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她把那只乌鸦捧在手里,样子十分心疼地说道。 “是他们吗?”老太太指着我们。 “不是的,我的主人,他们救了我,是那只雕鸮把我伤成这样。” “该死的傢伙,我早就想收拾那个老太婆了,这个仇我一定给你报。”老太太心疼地看着那只乌鸦,抚摸着它受伤的羽毛。“我马上就给你治伤。” 说着,老太太起身抓起篮子,推开门,就往屋里进。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一下。 回头看着正站在原地的我们。 “你们也进来吧。” 第三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7:12:03 字数:4136 屋子里光线很暗,弥散着一股浓浓的酒气,好像是用浆果来酿造的果酒味道。整个屋子里都摆着各种各样不同动物的标本,其中还有没有制作完成的半成品。鹿皮铺满了整个屋子的地板,屋子的中间有一个火炉,里面正咕噜咕噜地烧着热水。 第81页 卡梅尔把乌鸦放在了一个圆木桌子上,然后在后面的柜子里不知道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四只狼也跟了进来,并排地趴在火炉边,休闲地用舌头和爪子梳理着自己的毛髮。 卡梅尔在柜子边忙了半天。 “找到了。”卡梅尔兴奋地说道。她的表情就像几岁孩子找到了藏在衣柜里的糖果一样。 她拿出来的是一个木头罐子,用鹿皮套在了封面上,用一个麻绳封住了罐口。 卡梅尔解开绳子,从里面用勺子挖出一些好像是什么动物鳞片一样的东西,很薄很轻的样子,闪着夜光。 她把这个东西涂在了乌鸦伤口的位置。 “我的宝贝,很快你就会好的。” 心疼的表情,就好像受伤的是她自己。 “这是什么东西?”我指着卡梅尔瓶子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个老太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不告诉就算了,这么厉害干什么。”我嘴里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只是说我的脚有些疼,也许是走路走多了吧。” “听着,年轻人,虽然你救了我的宝贝坷拉,但这并不带表了我对你有了好感。” “是的。女士,不也不敢奢求您的好感。” 我尴尬地笑了笑。 涂在了乌鸦伤口上的药果然起效了,伤口渐渐地癒合,小坷拉扑腾了几下翅膀,本来应该是骨折的翅膀也可以扇动起来了。 “这药真神奇。”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卡梅尔听到我说话后,转过头盯着我,但并没有说话。 我被她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慢慢地走到屋子里的一个摇椅上,坐在上面,倒上了一杯装在鹿皮囊的果酒,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一会,她开口了。 “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她晃着手中的那瓶药,她那有些孩子气的得意样子,真不像是一个已经白髮苍苍的老人。 我诧异了一下。 “这是罗伊河中鲑鱼的鱼鳞。” 没等我说话,她就得意洋洋地说道。 “鱼鳞还有治癒伤口的功效?”我问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鲑鱼,不但它的鱼鳞可以治癒伤口,它的肉质还很鲜美呢。特别是鱼头,更是鲜美异常啊。” 老太太边说着边回忆着美味,表情十分地陶醉。 “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既然这么想吃,您为什么不去抓鱼啊。”我问道。 “抓鱼?” 卡梅尔的表情一下子被我的问话拉到了现实中。 “我得有鱼可抓啊,都是那个可恶的婊子。” “您不是说,这些鲑鱼就是生长罗伊河中的吗?”我不解地看着她。 “是的,但住在这条河下游的一个婊子用渔网把河拦住了,使这些鲑鱼没有办法游到我这里。” “是您的妹妹吧。” “你怎么知道?”卡梅尔的表情突然一变。 “是坷拉跟我说的。” “它还跟你说什么了?”卡梅尔的用警惕的眼神问道。 “到此为止。”我心里暗自想道“我才不想搭理你们姐妹的恩怨呢。” “哦。”卡梅尔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她走到了屋子边,拿起了一个半成品的鲑鱼标本,用一个绒毛刷子,轻扫着鱼的身子,本来暗淡的鱼鳞,在卡梅尔用刷子刷了后,在这个阴暗的屋子里,竟然闪烁起了的萤光。 “如果你可以为我拿来三条罗伊河的鲑鱼,我可以考虑告诉你去第二层的方法。”卡梅尔不急不慢地说道。 我眼睛一亮。 “您说的是真的吗?” “不过我的妹妹也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这个建议对卡梅尔来说肯定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只要您肯告诉我路,我怎么样都会帮您弄来鲑鱼的。” “嗯,很好,年轻人,你顺着罗伊河向下游走,你就会找到她的。” “您一定说话算数。” “当然,你看我多大年纪了,还能骗你个毛头小子吗,赶快走吧,我想要休息一下了。” 卡梅尔放下了刷子,走到了床边。 “好的,我马上就走。” 我点了点头,卡梅尔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再搭理我们。 “当心点,你们这两个笨蛋。” 那头白狼居然挑衅似地嘲笑我们。 “你想让我拆了你的骨头吗?”艾尔恶狠狠地盯着白狼,呲着雪白的虎牙。 “我只是让你们小心点,没别的意思。”白狼悻悻地说道。 “走吧,我们没时间了。”我拍了拍艾尔的身子。“我们会小心的,谢谢。” 我和艾尔转身就出了屋子。 我们一直沿着罗伊河向下走,河水很清澈,也不深,可以看见里面的五彩斑斓石头。 “这里的石头都是这么神奇。”我暗自感嘆道。 走了大约能有10公里左右的距离,果然在罗伊河拐弯的一个河道旁发现了一个印第安小屋。 第82页 屋子外面的样式和卡梅尔屋子的样式一样。 我和艾尔快步向前走去。刚想靠近小屋,只见一头白色的熊沖了出来,呲牙裂嘴地向我们吼叫着。 我被吓得差点被绊倒。 艾尔则站在我身前,丝毫没有畏惧地,看着白熊,兇狠的表情似乎也让这头大傢伙也感觉到了威胁。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洪亮的声音迴荡在我的耳边。 “我们是来找卡梅尔的妹妹的。”我回答道。 “你们是卡梅尔派来的?” 这头白熊听到卡梅尔的名字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嚎叫着站起了身子。 “这个傢伙脾气可不好啊。”我心里想到。 “我们不是来挑衅的。我只是想来找你的主人。”我赶紧说道。 我尽量压低了声音,让我显得更加地真诚。 “怎么了?” 一个老奶奶的声音从屋里面传了出来。 难道是卡希尔,卡梅尔的妹妹? “主人,卡梅尔派人来了。” “哦?是吗。” 一个和卡梅尔长相一样的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样的鹤髮童颜。 “是他们吗?” 这个老太太用手杖指了指我们。 “是的,主人。” 这时,这头白熊慢慢地走到了她后面。而她的后面又跟来了三头不同毛色的熊,和在卡梅尔家看到狼一样,它们的颜色也是和那几匹狼的毛色一样。 “一个带着白美洲虎的青年,你来到这做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在这条河里抓几条鲑鱼。” “鲑鱼?哈哈。” 老太太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是卡梅尔那个女人让你们来的吧,是她想吃鱼肉了吧。” 听着卡希尔的语气,我隐隐地感觉到,如果我说了实话,看着这俩姐妹的关系,卡希尔一定不会给我鲑鱼的。 “不,是我们自己要来的。”我争辩道。 “这个贪婪的女人。” 卡希尔转身就要回去。 “我是不会让你们得到鲑鱼的。”卡希尔决绝地说道。 “如果你们胆敢私自抓鱼,我就会让它们撕碎你们。”卡希尔指着她身后的四头熊说道。 说完,卡希尔转身就要进屋。 “可我真的很需要这些鱼。”我紧跟了上去,说道。 “不要再说了,你们走吧。”卡希尔用手杖指了下我,回头说道。 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赶紧走。 “我是不会走的,反正得不到鲑鱼我也就死在这里了。”我耍赖似地说道。 老太太回头看了看我,可能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滑稽,居然笑了出来,她转过身看着我,似乎在思考着。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如果你做到了,我就给你几条鱼。”卡希尔说道。 “真的吗?” 卡希尔点了点头。 “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也不是容易办到事情,跟我进来吧。” 我跟在卡希尔后面进了屋,四只熊就趴在了院子里,休息着。 屋子的摆设和卡梅尔屋子里的摆设大不相同。这里很明亮,木制的柜子,桌子,椅子都整齐地摆放在各自的位置,卡梅尔屋子里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标本,而卡希尔的屋子里则种了许多盆各种各样的花草。 “请坐吧,年轻人。” 卡希尔自己坐在了一个原木椅子前,她指着对面的一个凳子。 “谢谢。” “如果你能帮我做到以下两件事其中的一件,我就给你几条鲑鱼。” “您说吧。” “第一件是去北边的北方森林里去寻找白狐,把它抓来给我,我可以用它做一条美丽的围巾。第二件是冬天快来了,我现在还没有取火用的木柴,看到外面院子了吗,把这个院子全都堆满噼好的木柴。只要你做到了其中的一件,我就答应给你几条鱼。” “北方森林?” “卡希尔,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艾尔插嘴道。 “如果不难,我会白给你们鲑鱼吗?” “北方森林,就是我去,也需要一个星期,别说他了。”艾尔说道。 “那第二件事是不是简单点呢?”我小声地跟艾尔说道。 “主人,您看到我们来的路上有树木了吗?” “好像没有。” “想要伐树,做成烧火的木柴,就要去更西方的红光深林里去。来回所需的时间加上伐木,噼成柴火的时间比去冰封深林更长。” 我听完不由的大失所望。 “您这不是有意为难我们吗?”我说道。 卡希尔笑了笑。 “我的条件已经提出来了,至于你能不能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老太太,看来卡希尔并不比卡梅尔善良多少。 “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就出去吧。” 看着这个老太太,我真恨不得拆了这个房子。 我和艾尔带着一身怨气走出了这个房子。 第83页 那四个肥傢伙正一人捧着一条鲑鱼啃着。 我现在真恨不得上去抢过来一条。 “现在怎么办?”艾尔抬起头问我。 “先回卡梅尔那吧。” 天色渐渐地黑了,从早晨我醒来的那一刻算起已经过了一个白天了,剩下给我的时间还有六天零一个晚上,我不能在这里毫无目的的浪费时间,没有时间再在这儿耽搁了。乔治的情况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他看到我不停地流血,阻止了我的仪式的话,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了,况且杰西卡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我低着头想着心事,只顾着向前走。 这时,传来了一阵乌鸦的叫声。我抬头一看,是坷拉。坷拉飞到了我面前落下,把嘴里还叼着的一个鹿皮做的袋子放了下来。 “看样子你是没拿到鲑鱼了。”坷拉首先开口道。 “嗯。”我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把这个拿去吧。”坷拉用尖尖地嘴拱了拱地上的鹿皮袋子。 我低头拾起了它,“这是什么?”我晃了晃,好像装的是液体。 “是果酒。” “我要酒干什么?” 我强压在了心中的火似乎有要爆发的趋势。 “我不是给你的,是给卡希尔的。” “给卡希尔?” 我越听越煳涂。 “听着。”我越来越不在乎了,我感觉这只乌鸦是在玩弄我,而坷拉的语气却越来越严肃了,“卡希尔那个老太婆和我的主人一样同样是嗜酒如命的。可她酿的果酒却比我主人酿的酒差多了,你把这袋子给她。” “去贿赂她?”听到这,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由得脱口而出。 那只乌鸦笑了笑。 “她到不至于这么傻。” “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酒的酒劲很大,喝上这么一袋子绝对会醉上一阵子。趁她喝醉的时候,你们就动手抓鱼。” “但那个老太太的身边有四只熊啊。” “那四个笨傢伙,除了四只发达以外,没什么用处,就知道吃,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唿唿大睡了。” “你说的是真的?”说罢,我就觉得有些后悔了,便改口道,“这真的能行?” 坷拉似乎并不在意。 “当然,这是我对你们救我一命的回报。” “真是一个有义气的乌鸦啊。”我半开玩笑似地感嘆道。 “好了,你们快去吧,我要赶紧回去了,要不一会主人该着急了。” “嗯,谢谢你。”我对坷拉笑了笑。 它转过身,扑腾着翅膀,转眼间就消失在渐渐浓郁的夜色中了。 我和艾尔转身就往卡希尔的小木屋走去。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10 17:14:25 字数:4630 我们再次来到木屋前,果然那四个笨傢伙已经睡着了,木屋里透出了一股淡黄色的火光,让人瞬间感到了温暖。 我上前敲了敲门。 “卡希尔老奶奶,是我。”我轻声轻语地说道。 我并没有马上得到答覆,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屋子里发出了一阵响声。不一会一个声音说道: “你又来干什么。” 听声音是卡希尔。 “我可带来了你喜欢的东西了。”我高兴地说道。 我的话音刚落,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屋里温暖地火光瞬时照亮了我的眼睛。 “我可以进去吗?”我笑嘻嘻地说道。 “进来吧。”卡希尔似乎并没有太牴触我的意思。 我进了屋子,一股浓浓的鱼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里。 “是鲑鱼吧。”我咽了口口水。 “嗯。” 老太太正在吃鱼。 我和艾尔就站在门口,干巴巴地看着她。 她吃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我。 “你不是说给我带喜欢的东西了吗?” “哦。”我一下差点忘了干什么来了。“对不起,我被鱼的香味吸引了。” “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 我从后腰处取出了别再腰间的酒袋子,把它放在了卡希尔的桌子上。 “是酒吗?”她的神色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上好的果酒。”我特意添油加醋地说道。 卡希尔的表情很激动,上前就打开了酒袋子上的木塞子,顿时酒香扑面而来。 “真是好酒啊。”她感嘆道,表情沉浸在酒香中。 卡希尔闻了一会,突然放下了酒袋子,又把木塞子塞了回去。 “你是想拿这瓶酒还换鲑鱼吧。” 老太太用一种近乎狡黠地目光看着我。 “您多虑了,我只是想请您喝酒。” “真的?” “是的,我什么要求都不提。” “嗯,你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越看越可爱了。” 卡希尔并没有再客气,打开了就塞子就直接灌了一口。 “真是好酒啊。” 她感嘆了一句,继而又喝了两口。 “小伙子,坐下吧。” 第84页 卡希尔指了指旁边的圆木凳子,她对我的态度变得和蔼多了,这显然是果酒的魅力,我开始疑虑是否要偷鲑鱼了,如果我直接向她要鲑鱼,以她现在的心情是不是能够答应我的要求呢。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甜美的果酒了。这应该是卡梅尔,我的姐姐酿造的,她才能酿造出这么香的果酒,是她让你们送来的吗?”卡希尔面带着满意地表情说道。 “是一只乌鸦送来的。”我实话实说了。 “哦,是坷拉啊。” 卡希尔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微红的面庞,似乎有点醉意了。 “他们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下子被这前言不搭后语地问话问住了。 “您说谁们俩怎么样?” “卡梅尔和威斯普斯。”卡希尔放下了酒袋子。 “对不起,我不知道威斯普斯是谁。” 卡希尔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了。 “你是在骗我吗?” “我并没有骗你,我真没有见过名字叫什么威斯普斯的人。”我被问得越来越煳涂了。“在卡梅尔家,只有她和四只狼。” 卡希尔用一种几乎是盯着小偷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哼。”她冷笑了一下。 接着又拾起了酒袋子把剩下的果酒全都喝了下去。 酒劲慢慢地上来了,卡希尔伏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机会来了。”我心想道。 我拍了拍趴在旁边的艾尔。 “走。”我小声说道。 我和艾尔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了。圆月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夜空,那四个笨傢伙真的趴在地上唿唿大睡了。 “快点抓鱼吧。” 我挽起了裤腿,下了河。河水不深,才到我的膝盖。我四下查看了下,水中果然有一片片闪着磷光的东西再游动,我慢慢地靠近,果然是一条条的鲑鱼。 我和艾尔费了很大的劲头,终于抓住了三条,这让我全身都湿透了。上岸后,我来不及清理自己的衣着,趁着夜色提着鱼和艾尔马不停蹄地就向着卡梅尔家的方向赶去。 夜色很美,繁星像洒在了黑布上的钻石,我抬头想辨别一下方向,但却找不到大熊星座,天狼星也没有。 我只好沿着小河再往上走。 河水很美,平静地小河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我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还是没有看见卡梅尔的家。乌云挡住了月光,周围陷入了一片的漆黑中。 这时,一声雕鸮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 “不好,是卡希尔的雕鸮。”艾尔说道。 “她们追上来了?”我停下了脚步。 “是再走回去,还是直接就逃走。”我心里揣度着。“显然卡希尔已经发现我们了,如果她在我们赶到卡梅尔家之前找到我们,那就死定了。” “主人,还是往前跑吧,现在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艾尔说道。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似乎并没有人追上来。 “走。”我喊了一声。 我拼尽全力地向前跑着,我把手上的鱼让艾尔用嘴叼着,这样我的速度还能快些。 那只可恶的雕鸮一直在我们头上盘旋着,它飞行的速度显然要比我奔跑的速度更快,这个卡希尔的斥候正在时刻地报告我的位置给它的主人,而我们却对它毫无办法。 跑着跑着我似乎感觉到对面有人来了。 月光再次穿过云层,照亮了大地。 没错,是卡梅尔和他的四匹狼,还有坷拉。 “她们怎么会来呢?”我心里暗自想道。 就在这当口,卡梅尔的四匹狼以惊人的速度跑到了我们面前,卡梅尔骑在为首的那匹白狼的身上。 卡梅尔从狼背上下来。 “是你偷了我的酒?” 卡梅尔还没站稳脚步,就直冲沖地向我走来。 “我?” 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好了。我看着坷拉一眼,它好像事不关己似地,躲在了后面,并不说话。 “你居然拿我的酒来换鱼。”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这时说是坷拉把酒给我的,卡梅尔会相信吗? 当然不会。 “对不起。”我道歉道。 “你这个小偷,你会受到惩罚的。” 我的心勐地哆嗦了一下。 “你想干什么?”艾尔敏捷地跳到了我的前面,前弓着身子,恶狠狠地看着卡梅尔。 “哼,就算你有白美洲虎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就不敢动手?”卡梅尔傲慢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也让她有一丝害怕的艾尔。 “那你就动一个试试。”艾尔并不害怕。 那四匹狼这时也从卡梅尔的后面窜到了前面。 琥珀色的眼睛闪动着幽幽的灵光。咧着嘴,呲着雪白的牙,嘴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吼叫声,就像四只将要离弦的箭。 “我们并没有恶意。” 我语气更加地谦卑了,我知道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忍让。 “你这无耻的傢伙,偷了别人的东西居然还在这装成好人的样子。” “主人,让我们扯碎这个无耻的小偷吧。”那个带头的白狼说道。 第85页 “你们四个谁敢上前一步,我就先把你们给扯碎。” 艾尔身上这时散发出了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那四匹狼似乎被这气势压了下来,居然后退了几步。 “你这可恶的小偷,想往哪里跑。”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卡希尔。 “该死,这回算是完了。”我心想道。 一场避免不了的冲突似乎就要发生了。卡希尔带着四只熊追了上来。她跳下了白熊的背上,径直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卡希尔说道。 我刚想答话,发现卡希尔并不是在跟我说话,而是对着卡梅尔说的。 “哼,我们姐妹有好久没有见面了吧。”卡梅尔不屑地看着妹妹。 “算起来整整二十个“圣歷”的时间了。”卡希尔说道。 “二十个圣歷的时间就让你老成这个样子了。” “你不也一样吗?” “呵呵。”卡梅尔笑了笑。 “威斯普斯呢?”卡希尔看了看周围。 “你说谁?” “威斯普斯怎么没跟在你的左右?”卡希尔半调侃似地说道。 “我的威斯普斯?” 卡梅尔的表情突然很激动。 “他没有和你住在一起吗?”卡梅尔脸色一暗,追问道。 “和我?他不是去你那了吗?” “我那?” 此时,我和艾尔已经成了空气一样,在她们两姐妹眼里根本就不存在了。 我听着她们俩的对话,让我猜测到,那个叫威斯普斯的男人一定就是她们两姐妹同时爱上的那个男人了。 “他没有去找我。”卡梅尔低下了头,瞬间伤感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他的四匹狼。 “可他也没有去我那。”卡希尔说道。 “他还是走了。” “我们两个人笨蛋都被他骗了。”卡希尔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一片痴心,他没有接受,却弄得我们姐妹反目成仇。” “我们都错了。”卡梅尔嘆了一口气。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起来,我被夹在中间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两姐妹丝毫没提到我的事情。 卡梅尔嘆了一口气,并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要离去。 “姐姐。”卡希尔叫住了卡梅尔,开口道。“拦鱼网我会撤掉的。” 卡梅尔的身子触动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突然开始同情起这两个姐妹了,平时的傲慢似乎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自卑。她们本身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我还愣在原地。 “年轻人”卡梅尔跟我说道。“你不是想知道到达第二界的方法吗,跟我走吧。” 我有些诧异,刚才还要处置我的老人,怎么现在的态度却有了180度的转变。两姐妹的几句对话,这尴尬的局面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有时候看起来复杂的局面,不解决的方法并不复杂,甚至让人感觉有些荒唐。 一路上卡梅尔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们到达卡梅尔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卡梅尔进去换衣服,我和艾尔就在院子里等着。 我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回想这一天,过的就好像是看电影,我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外面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我呢,我却稀里煳涂地参与到两个女人纠结的感情当中。 屋门打开了。 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卡梅尔,而是一个十分年轻漂亮的姑娘。纯白色,收腰的长裙,凸显了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俊俏的容貌,从头到脚,有着一股非凡的气质。 我愣愣地看着她。 “看什么呢?年轻人。” 我突然意识到我失礼了。 “卡梅尔还没有换完衣服吗?”我以为她是卡梅尔的佣人。 “呵呵。”姑娘笑了,“我就是卡梅尔啊。” 我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个长发乌黑披肩,面庞清秀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已经年过半百的卡梅尔呢。 而且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与原来那个傲慢的老太太有着天壤之别。 卡梅尔也看出了我的疑问。 “我放下了本该放下的东西,所以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她淡淡地说道。“确切地说,是我的心放下了一些本应放下的东西。” “这才是你本来的面貌吗?” “嗯。”卡梅尔答道。 短时间的沉默后,卡梅尔又说道:“你不是要去第二界吗?” 我点了点头。 如今,看着神清气爽的卡梅尔,我不知道她的心态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迅速,也许她的心早已经疲惫了,再伪装下去,演给谁看呢? 卡梅尔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井。 “就是从这下去。” “从井里?”我问道。 “下一界的名字叫水之墓。” 这时白狼从屋子里出来,嘴上衔着一个布袋子。卡梅尔接了过来,拿出了一个好像地图似地捲轴和两个发光的珠子。 “我知道,来下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亚特兰蒂斯捲轴。” 第86页 卡梅尔撑开了拿在手里的捲轴,样子像一张地图。 “亚特兰蒂斯捲轴在威斯普斯那,也就是第九层轮迴圣殿的守护者那里。这个是下界九层的地图。” 她递给了我。 我接过地图,展开,看着地图,地图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名字出现了,是一些象形铭文,这种文字我以前并未见过,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铭文,我会出人意料地明白这些铭文所要表达的意思。除了知道的百花园,水之墓。还有火域,枯骨瀑布等。 “下界其他的八层我都没有去过,所以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希望这张地图能对你有所帮助。但你要经歷九层下界,并不是一容易的事情。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亚特兰蒂斯捲轴,威斯普斯也不会轻易地把它给你的。虽然你有白美洲虎伴侣精灵,它也许是你这次旅行的最好伴侣,但却不是你达到目的的依仗。你要凭你自己的勇气和力量才能得到它。 因为你,我和我的妹妹才有了见面的机会,这些就算是我对你傲慢态度的补偿吧。” “好了,你出发吧。”卡梅尔挥了挥手,“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看着她,好久才说了一句“谢谢”我鞠了一躬。转身向着井边走去。 “等一等。”卡梅尔叫住了我。 “有什么事吗?”我回头问道。 “把这个拿上。”卡梅尔把那两个发着光的珠子递过来。“这两个珠子能让你们顺利的通过水之墓,把它含在嘴里。” 我接了过来。 “它可以让你在水中自由的唿吸和活动。有了这个才能顺利地通过水之墓,否则,就算你知道了第二界的入口也是没有办法,只有死路一条的,而水之墓也就真成了你的墓地了。” 我看着这两个手中好像黄豆粒大小的东西,心里突然想快点见一见那个叫威斯普斯的傢伙,他究竟是怎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我再次谢过了卡梅尔。 把布袋包上地图,背在了后面,珠子含在了舌头下面,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从那颗舌下逐渐蔓延到了全身,我和艾尔跳进了井里。 第三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11 13:06:41 字数:7748 井水很凉,激起的水泡不断地向上涌,周围一片黑暗。在我进入水后不久,我的身边生起了一层如同水泡一样的薄膜,这层薄膜让我渐渐地感觉不到水的寒冷,似乎也可以唿吸了。 “艾尔,你还好吗?”我说道 “主人,我还好。” 听声音它就在我身边不远处。 我和艾尔继续往下潜,我试着划动着双手。果然如卡梅尔所说,可以自由地在水中穿行。不受水的浮力影响。 这口井很深,没有光亮,让我如同走进了一条通往黑暗世界的拱门,不寒而慄。我往下潜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依旧没有看到底,但从井底似乎有了一丝亮光。 我们朝着光亮游去。 亮光渐渐地明亮起来,照亮了我周围的环境,我已经可以看清周围的东西了。 说是一口井,其实这时的井,已经更像是一个天然的蓝洞,空间很宽阔,周围的岩石上挂满了泥沙,大量好像硫化氢的气体掺杂在水中,使水的颜色变成了橘红色,若是没有任何防护,即使来到了这么深的深度,也会丧命于此,因为剧毒的硫化氢液体已经形成一道致命的防线。 这是一个完全与外界隔离的世界,生长在岩壁上的钟乳石像一只只对着我们的长枪。无数古生物的骨骸挂在钟乳石上,像一个个被屠杀的战利品。更像是一个失落的伊甸园。 在我又下潜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不断地有泡沫从我的脚下涌上来,而且越来越多,大量的泡沫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如同坠入到了一片泡沫的世界,我索性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自由的下沉。过了好一会,当我再次睁开的时候,泡沫已经都消失了,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明亮。我和艾尔游过了剧毒的硫化氢层,穿过了这个蓝洞。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它,仅凭空洞而华丽的词彙是无法表达此刻我的心情的,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到它的神奇,瑰丽,壮观。 这里居然有一个城镇,一个水底的城镇。 我从上而下纵观整个小镇。 城镇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很精巧,就像新娘头饰上的精美钻石,城镇的四角各有一颗巨大的球体,发出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小镇。 小镇的建筑都是用白色的石头建造的,整洁,大方,典雅。眼前的场景,让我想到了爱琴海边的爱琴那岛,这个宙斯最美丽情人居住的岛屿,有着如同天堂般的美景。赤裸的美女,清秀的容貌,窈窕的身材,躺在洁白的沙滩上。这就是这个小镇给我的第一感觉。 “这就是第二界,水之墓了吧。”我心里想到。“可它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墓地啊,为什么叫水之墓呢?” 我回头对艾尔说道,“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我和艾尔向着这个城市的中央游去。 三五成群的双髻鲨盘旋在城市的上空,每一只的大小都能有2到3米,它们摆动着宽而扁平的头,像是在寻找着它的猎物。这种危险的食人鲨还是离它远一点比较好。 第87页 这里的鱼类很多,都是成群结队的游着。 数量最多的要算沙丁鱼了。 一群洪宝鱿鱼从我后上方迅速地游过,像一条突然掠过红丝带,直奔着那几条双髻鲨就游去了。 看着逐渐靠近的小镇,我莫名地感觉到小镇似乎还被一层难以言语的忧郁所笼罩着,正如美人脸上那淡淡的一抹忧郁一样。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几个骑着小逆戟鲸,手持鱼叉的女人。她们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快速地游来。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头领的女人说道。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因为她们美丽的容貌,已经让我忘记了她对我说的话。清秀的脸庞,冷漠的表情,冰冷而又高傲,但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雪白的肌肤上裹着一层白纱外衣,身后轻盈透明的羽翼好像精灵的翅膀。 “说你呢,想什么呢?” 她面带愠色地说道。 “哦。”我回过神来。“我只是路过这里。” “路过?”她用着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她后面的那些姑娘们也叽叽喳喳地在说着什么。 她像看一个被抓住的小偷一样,骑着小逆戟鲸绕着我看了一圈。 “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居然就这么主观地给我下了定义。我刚想辩解,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小的小姑娘就插嘴了,用有些稚嫩的声音说道:“艾丽米尔姨妈,把他们带回大殿再审讯吧。” 看来这个带头的女人的名字叫艾丽米尔。 艾丽米尔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小姑娘,似乎用表情和眼神来警告着这个多嘴的小丫头。 她再次看向我,不一会,她又说话了。 “这里不是审讯你的地方,若是想跑,我的宝贝可不饶你。” 艾丽米尔摸着小逆戟鲸的头。 “我不会跑的。”我赶紧说道,心里琢磨着这些漂亮的姑娘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那个插嘴的小姑娘用她手里的叉子捅了捅我。说道:“还不快走。愣着干什么呢。” 我走进她们的城市。绿色海藻缠绕在巨大的大理石柱子上,就像爬上了墙的爬山虎,柱子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铭文,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并不是玛雅的象形铭文。这里的建筑在上面看起来都不大,可是靠近观察,与之一相比,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原来这里的建筑物都是很高大,雄伟的。其建筑风格有点与雅典卫城的风格相似,只是这里的建筑更加地整齐划一。巨大的柱子支撑起了雄伟的宫殿,我分不清这里的建筑哪个是民居那个是行政建筑。因为每一个建筑都是同样的雄伟,壮观。 城市的马路也都是用大理石铺成,城中的地缝中不断地涌出着气泡,补给着这里的生物。 我们应该是沿着城中的主干道向着城市的中心游去。 城中的人数不多,三三两两,都是女性,长相也都很标緻。背上长着好像蜻蜓一样的翅膀,扇动几下就可以在水中任意地游动。 一路上一直都是那个最小的小姑娘在后面盯着我,手持着鱼叉。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并没有让人感觉害怕,反而有些可爱。 “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我回头问她。 “穿过这条死亡大道就到了。” “哦”我应了一声,问道:“好端端的一个地方怎么起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名字呢?” “我也不知道。”小姑娘摇了摇头。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死亡大道就叫死亡大道。” 我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可爱起来,不自主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呀”小姑娘瞪着她圆滚滚地大眼睛问道。 “我笑还用你管吗?” “你是嘲笑我呢。” 小姑娘撅着嘴。 “我哪里嘲笑你了。” “你明明就是笑我刚才说的话呢。” “我哪里笑你说的话了,我是笑这条路的名字呢。” 小姑娘盯着我,表情似乎在判断我说的话的真伪。 “你要是敢笑我,我就让母亲杀了你。” “我哪敢啊。” 不一会,我们就来到了城镇的中心,城镇的中心是一个面积不算大的广场,四条大路分别由四个方向连接到此处。一个高大的人形雕像竖立在中心广场的中间。高度能有十几米。 我仰头看着这个雕塑,从样貌来看,是一个男性,他穿着很简单,身上披着一个带有斑点的动物皮毛制成的外衣,下身围着一个好像是围裙一样的裙子。右手持着一把短剑,左手提着一个能有半人高的盾牌,后背上一个一人高的长毛斜背在背上,披风威风凛凛地飘动着。这个人的面貌十分英俊,高高的鼻樑,浓眉大眼,身材异常的魁梧,丰满的肌肉充满了力量。 我们继续向前走,换了一个方向,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建筑物前。 这个建筑物的样式好像是山岳台,同样也是用白色的石料建成。自下而上逐层减少,像是一层层垒在了一起的积木,建筑物的最顶上有一个神庙,面积不是很大。正面有一条很长的主楼梯,从底层一直通向最顶上的神庙,楼梯的左右各有一个连接到主楼梯的侧楼梯。 第88页 我们沿着主楼梯一直向着最顶上的神庙游去。 楼梯的两旁有着各种各样,栩栩如生的动物雕像,美洲虎,洪宝鱿鱼,双髻鲨,角鹰,美洲鳄等,雕刻的如此精美。 这里更像是一个可以身在其中的海底世界。 神殿的四周种满了绿色的植物,就像自家门前的草坪。神殿看起来与雅典的帕特农神庙相似,採用了多利亚柱式结构,同样是用石灰石岩柱子撑起了整个神殿,简单,利落,不带任何的修饰,却有着顶天立地的气魄。这个神殿与帕特农神庙相比,只是规模小了点,但黄金比例分割的长宽比例让这个精巧的神殿同样显得精美绝伦。 走进这个神殿里,从屋子的样式来看,这里因该是个前厅,黄金铺满了整个大厅的地面,闪烁着黄色的金光。两边的水晶墙壁,像两面巨大的镜子,光洁而又亮丽。屋顶上鬼斧神工的浮雕,展现的是一个女人手持三叉戟的图案,美丽的容貌带有一种雍容华贵的古典风韵。在她周围,雕刻着一圈比较小的图案,描绘的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场景。 在我驻足浏览整个大厅的时候,迴荡在大厅里的飘渺的音符声,让这个大厅笼罩着几分神秘的安详之美。 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王座,华丽的绿宝石嵌满了整个水晶做的椅子。美丽的珊瑚装点着椅子的左右。几只游动着的僧帽水母穿梭在珊瑚中间。 王座上并没有人。整个大厅里除了我,艾尔,还有那几个骑着小逆戟鲸的姑娘们,就没有其他人。 我们在王座前站定。 艾丽米尔转过头,对着那个最小的小姑娘说道:“去把你母亲请出来吧。”小姑娘应了一声,转过头瞪我一眼,就直径向后面的中厅游去。 我站在前厅中间,艾尔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看来它对于现在的状况也没有太多的担心。 不一会,从后面的中厅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就像帕特农神庙中走出的雅典娜女神,端庄典雅,一身素雅的白色收腰长裙下依然遮盖不住她修长的身材,黑色的长髮编成了两条长长的辫子,盘在了脑后。按照黄金比例分割的五官,犹如用圆润的美玉雕刻出来的一样,完美地镶嵌在脸庞上。然而这么完美的女人,眼神中却也同这个小镇一样,带了一丝的忧郁。 小姑娘跟在这个女人后面,等着她坐在了王座后,就站在了她的身边。 “艾丽莎,我的姐姐。”艾丽米尔说道。“今天我们巡逻的时候,在天井的附近发现了这两个傢伙。” 艾丽莎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边的艾尔,目光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情。 “是卡梅尔为你们指的路吧。”艾丽莎淡淡地说道。 “是的。”我回答道。 “看来她是想让你们见他了。” “我并没有想去见谁,只是想去下界的第九层去。” “到第九层不去见威斯普斯,还能有什么意义。” “原来艾丽莎口中的他是威斯普斯。”我心想道。 “通过水之墓,必须有我的许可才行,这个你们知道吗?” “是的,要不我们怎么会找到这来呢?” “我并不想为难你,可以告诉你们去下一层的路。”艾丽莎看着我们俩。“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 “是的” 她的表情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们的到来,并早以有了打算。 “请您说吧。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您完成。” “其实,我的条件并不算条件,从某个方面来说还可以帮助你。”艾丽莎看了看她旁边的女儿,用她纤细修长的十指抚摸着她女儿的秀髮。一副爱怜之情溢于言表。 “我的条件就是,你们带着我的女儿一起去第九层,去见威斯普斯。”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艾丽莎,但从她的表情来看,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时,艾丽莎的女儿插嘴道:“威斯普斯是谁?” 艾丽莎并没有回答女儿,只是用手轻抚了一下女儿如玉般的面庞。 “另外,我讨厌这个傢伙。”小姑娘瞪了我一眼。 “蜜妮安,不要任性,你去滴水花园中把我的长剑拿来。”艾丽莎的表情中有一个母亲对女儿不容置疑的命令。 “讨厌。”蜜妮安撅着嘴,不情愿地游出了神殿。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有话想跟这个人说。”艾丽莎挥了挥手,示意着。 艾丽米尔刚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姐姐的表情后,还是什么也都没说,转身和她带来的几个姑娘一起出去了。 不一会,整个神殿里就只有艾丽莎,我还有艾尔三个了。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说道。 “这些话还真不好启齿。”艾丽莎摆弄着右手上的戒指。“我的女儿蜜妮安自她出生已经过了十八个圣歷了,但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她的父亲。” “父亲?” “是的,之所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是因为她的父亲根本就不在这。”艾丽莎的神色更加地忧郁了,“你来的时候看见过一个矗立在中心广场上的雕像吧。” 第89页 “是的,我看见过这么一个雕像。” “他就是蜜妮安的父亲,威斯普斯。” 我大吃了一惊。“威斯普斯?不就是那个让卡梅尔姐妹争得头破血流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吗。”我心想到。“原来在这还有这么一笔风流帐呢。” “也许你会奇怪,为什么我会让你,一个陌生人来带着我的女儿去寻找威斯普斯。” “是的,对于这样的信任,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这些原因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现在也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把蜜妮安送到威斯普斯的宫殿里。” “我既然要去第九层,当然也会尽力把蜜妮安送到他父亲那里。” “很好。” 在我回答了艾丽莎问题后的短暂时间内,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过头,再次看着这个宫殿。 “这个地方为什么叫做水之墓呢?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墓地。”我问道。 “其实我们这个水之墓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不是这个样子?” “我们本来也并不属于这里,我们的祖先是生活在上界第八层美女谷的精灵,那里安静祥和,我们的祖先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了呢?” “因为有一天的一件事,什么都改变了。” “本来我们美人谷是没有首领的,每个人都过着自己自由而又富足的生活,突然有一天,创世神说我们美人谷需要有一个首领,美人谷中最漂亮的精灵将会成为统治我们的女王。自从那一刻开始,一番激烈的斗争拉开了序幕,没有一个人承认别人比自己更漂亮。就这么争来争去,一个圣歷的时间过去了,依然没有结果。这时创世神忍受不住了,他对我们说,你们这么争来争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吧,我来选一个美人来当你们的首领,你们就不要再争论了。就这样,创世神选择了代表了月亮的菲碧做了我们的女王。然而这一决定并没有得到美人谷所有精灵的认同,有一些精灵,她们都认为各自的美貌比菲碧强,但她们并不敢直接跟创世神说。有一天,菲碧带着她的随从去五色草原去采浆果,那些嫉妒菲碧的精灵也跟去了,她们在浆果上涂上了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是用万兽湖中一种蛇的毒液做成的。菲碧把採下的浆果装进了篮子里,准备回去后酿成果酒,在丰收节那天拿出来送给上界湖边小镇的居民们喝。危险一天天的临近,然而大家却浑然不知。 丰收节那天到来了,大家兴高采烈地聚集到一起,菲碧拿出了她酿造的酒,大家都夸菲碧的酒好喝,丰收的喜悦点燃了每个人的内心。 庆典接近尾声,终于,喝了菲碧的酒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湖边小镇的镇长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大家都不知道哪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人们发现喝了菲碧酒的人都倒下了,没有喝酒的人却没有事,他们想到了是菲碧下的毒,就把菲碧囚禁起来,并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创世神。创世神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非常气愤,决定彻查此事。 那些投毒的精灵们在调查中,就像压在了水中的气球,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创世神大怒,他把这些害人的精灵们,打入到了这个水之墓里,并用大水封住了整个墓地。神说道,你们将永远地在无尽的妒忌中,痛苦地生活着,永世不得脱身。” “这就是我的祖先和水之墓的故事。墓地并不是真正的墓地,而是创世神给我们的禁锢。” “你们就没有想到再回到美人谷?”我问道。 “我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至于上界的美人谷,即使它是海外仙境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因为现在这里才是我们的家。” “母亲。” 是蜜妮安回来了,此时,她换上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手里提着一把木质短剑,很精緻,通体成古铜色,剑刃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符文,流线型的剑身与剑柄依照恰巧的黄金比率分割开来,透着一种朴实无华的美感,短剑由内而外发出的乳白色光晕像是缠绕在木剑上的白纱。 “这是蜜妮安的父亲送给我的礼物。”艾丽莎接过蜜妮安手中的木剑,她看着这把宝剑,表情就像在看一本心爱的书。艾丽莎用手摩挲着剑身,忧郁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美丽。 “你们拿上它,上路吧,这把剑到了关键时候会帮上你的。”艾丽莎突然把宝剑递到了我的身前,“蜜妮安,你跟他们一起去第九层吧。” “第九层?” “是的。” “可是我说了,我不要跟他们去第九层啊。” “你去第九层是创世神给予你的任务。孩子,你有你自己的使命。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可是,母亲……” 蜜妮安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母亲打断了,“这身羽衣,会帮助你安全度过一些危险的。” 艾丽莎从身边的一个巨蚌中拿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外衣,好像鱼鳞做成的上衣。 “蜜妮安,把它穿上。”一边说着艾丽莎一边轻轻地把羽衣套在了蜜妮安的身上,当蜜妮安把这件外衣船上的时候,艾丽莎又用慈母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女儿一会。 第90页 我拿着木剑,就好像拥有了无尽的力量源泉,由木剑上不断地向我的身体里注入强大的力量。 我低头看着它,剑刃上刻着一圈很小的铭文,如同某种古老图腾的某种咒语一样,整个剑身好像得到感应,闪着一种淡淡的蓝色的光。 “看来,这把木剑还很合适你。”艾丽莎看着我。“我希望你能帮助我的女儿顺利的到达第九层。” “我会的。”我点了点头。 “艾丽米尔”艾丽莎向着神殿外喊道。 “姐姐,有什么事情吗?” 艾丽米尔很快就从外面进来了。 “送他们去鱼人港吧。” “您要送他们走?” “嗯。”艾丽莎点了点头。 艾丽米尔回头看了我一眼,看见我手中的木剑,似乎明白了什么。 “蜜妮安也一起走吗?” 艾丽莎点了点头。 “好吧。”艾丽米尔说道“跟我来吧。” 艾丽莎此时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矛盾感情,依依不捨地看着女儿的背影,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能说,只是歉意地看着她,如同给她最后的祝福一样。 我和艾尔跟着艾丽米尔走出了神殿。 蜜妮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看来心情不是很好,事先并没有任何的准备,就要和一个陌生人踏上一段不知的旅程,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任性的丫头似乎很听她母亲的话。 我们来到了中心广场,沿着一条主干道向着城郊游去,路旁种植的好像是杨柳一样的水生植物,枝条在水中柔顺地摇晃着。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碰上几个人,这个地方更像是一个被遗落的城市。 我们游了不久,前面港口依稀可见。说是一个港口,充其量就是一个码头。港口处停着一艘破旧的双桅渔船,几个鱼头人形的生物在船上不断地忙活着。 “扎克,出来一下。” 艾丽米尔向船里头喊了一声。不一会,从船舱里走出了一个身形枯瘦,长着一副鲑鱼头模样的东西。 “哦,是艾丽米尔,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傢伙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敲一个破铁锅的刺耳噪音。 “我想让你去一趟火域。” “火域?”扎克勐摇着它硕大的鱼脑袋。“我可不敢再去那了。” “这是艾丽莎的命令。” “我可不是水之墓的人,艾丽莎也不是我的主人,再说上次去就差点要了我的老命,我是再也不敢去了。” 艾丽米尔冷笑了一声,从身后面掏出了一个用白丝编织成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了三颗核桃大小的发着亮光的珠子。 那个鱼人老头看见这三个傢伙,顿时眼睛里就像长了两个灯泡,瞪得圆滚滚的,双手放在胸前,前后摩挲着。 “看见了吗?”艾丽米尔玩弄着手中三颗珠子,“如果你肯去,这三颗珠子就是你的了。” “您说真的吗?亲爱的艾丽米尔殿下。” 老头贱兮兮地看着那三颗珠子。 “当然。”艾丽米尔说道。 “那好,成交了。”老头麻利地答应道。 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说着,老头上前就要去拿艾丽米尔手中的珠子。 艾丽米尔一晃,把珠子藏到了身后。 “听着,扎克。”艾丽米尔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想耍什么花招,或是有什么歪点子。我可绝绕不了你。” “放心”扎克嬉皮笑脸地回答道,“老扎克的服务一定是最到位的。只要您的价钱合适,就是把他们送到轮迴圣殿也是没问题的。” “你就别胡扯了。”艾丽米尔厌恶地看了一眼这个小老头。 扎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牛有点吹大了,悻悻地低下了头。 艾丽米尔转过头,看了看我们。 “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了,前面的路还要你们自己走,记住别相信这个老头,还有,如果它想动什么歪脑筋,就用你手上的剑抵在它的脖子上。” 我点了点头,此时,蜜妮安的眼眶早已经湿润润的了。 “好了,快上船吧。” 艾丽米尔摸了摸小侄女的头髮,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快走吧,孩子。记住,你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将来你要原谅你的母亲。” 蜜妮安看着艾丽米尔。 “原谅她?” “以后你会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要记住你母亲永远是爱你的。” 蜜妮安疑惑地看着艾丽米尔,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12 11:34:48 字数:3342 我们三个人上了船。 船上异常的脏乱,我们坐在扎克的船长室里,一股腐臭的鱼腥味充满了整个船舱里。 蜜妮安捏着鼻子安静地坐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我绕着屋子不断地踱着步。 船体微微地晃动了一下,看来是起航了。 “我亲爱的朋友们,感觉怎么样啊。” 扎克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91页 “你看我的样子像感觉好的样子吗?”蜜妮安瞪了扎克一眼。 “小姑娘放松点。”扎克笑嘻嘻地说道。随手就在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扭动着身体的白色蛆虫,一口就塞进了嘴里,香喷喷地嚼了几下。 “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我问道。 扎克扭动一下它硕大的鱼脑袋,用手挠了挠。 “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两天。”扎克打了一个饱嗝,“也许五天?” “怎么会不知道呢,您不是去过吗?” “当然,那么危险的地方也就我敢去。” “那怎么会不知道时间呢。” “我只答应了送你们去,至于多长时间吗。”扎克摇了摇头。“我不敢保证。” “你这不是耍赖吗,我没有时间在这跟你耗着。” “那我可管不着。” 扎克用长长的小拇指甲边剔着牙边说道。 “除非……” 扎克贪婪的眼神又落在了蜜妮安身上的那件精灵羽衣上。 “除非你们能把这件羽衣送给我。”扎克转身对我说道。 “羽衣?你想的美。”蜜妮安一下子站了起来,气鼓鼓地看着扎克。 这个老小子不给它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我抽出身后的木剑,勐地抵在了扎克的脖子上。 “你们想干什么?” 扎克惊慌地向后退着。 “你是想要你的鱼头,还是要羽衣。”我说道。 “当然是羽衣了。”扎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哦,不我要我的脑袋。” “很好,你的选择很正确。”我把剑放了下来。 “看到这把剑了吧?” “嗯,威斯普斯木剑。”扎克哆哆嗦嗦地说道。 我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木桌子。 “如果你再想耍什么花招。” 我勐地向那个桌子噼去,木剑在我的召唤下顿时金光大作,没等剑刃接触到桌子,桌子就已经碎成了两半。” 扎克目瞪口呆地看着碎了一地的木桌子。 “看见了吧,你的结果就是这个桌子。” 扎克回过神,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不敢了,有威斯普斯木剑的人,扎克还敢去惹的话,那么扎克就是真的找死了。” 这个老头,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屋子。 “看来你还是有点男子汉气概的啊。”蜜妮安用半嘲笑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搭理她,径直地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嗨,我跟你说话呢。” “我吗?” “当然是你了。” “哦,我还以为你跟艾尔说的呢。” “讨厌。” 蜜妮安的情绪渐渐地变好了,话也多了起来,不断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会和艾尔玩着,一会又摆弄着她新得到的羽衣,看起来,她还真喜欢母亲送给她的礼物。 我看着那个被我噼碎了的桌子,由威斯普斯木剑里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我在下意识里的无意反应,没想到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个看似普通的木剑里一定蕴含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这两天来,虽然很劳顿,但是我一点都不觉得累,也不困。我坐在木板上,我不知道我自己的灵魂深处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感觉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 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尽快达到第九层,解开月亮图腾的秘密,以前那个我一定来到过这里,拿走过亚特兰蒂斯捲轴,如果我想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也只能去第九层了。 船舱里闪着昏暗的灯光,是几条盘绕在桌角的电鳗身体上发出的亮光。 扎克没有再进来过,但我却依然不放心。这个油腔滑调的老骗子又想打着什么歪主意呢。 我起身拉开门,走到了甲板上。 好像迷雾一样的水汽笼罩了整个船体,能见度很低,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有几只电鳗被绑在了船帮上,不情愿地发着暗淡的白光。 此时,扎克正在掌舵。旁边,他的大副正在一幅地图上比划着名,不停地跟扎克说着什么。 “嗨,扎克,我们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我向他喊着。 扎克好像并没有听到我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 我对这个蔑视我的傢伙感到了一丝气氛,刚想说话,旁边的一个声音却打断了我。 “大人,请不要和扎克叔叔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后面走过来一个个头就到我腰部的小鱼人。 “这里是迷雾海,如果叔叔稍微走神的话,迷失了方向,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他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此时表情严肃的扎克,心想道也许这个小个子的话没准就是对的,况且我也不想再生异端,便转身进了船舱。 不一会,船开始奇怪地晃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了。 “这个傢伙又折腾什么呢?” 我起身,又走了出去。 这时,眼前看到的一切让我大吃一惊。 无数怨灵围绕在船的周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着,面目狰狞地沖向了这艘船,就像是一群不知死活地扑向烈火的飞蛾。 第92页 然而,扎克好像早有意料一样,并不慌张。 果然,这艘船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保护,沖向这条船的怨灵就好像撞在了玻璃上的苍蝇,一个个地都被弹回去了。 我吓的不断地咽着口水。 这时,蜜妮安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扎克,这是怎么回事?” 蜜妮安大声地喊着。 然而,扎克并没有搭理她。 “大人。”又是那个小个子鱼人,它扯了扯蜜妮安的衣角“请不要大声说话好吗,这样会引来更多的怨灵的。” 蜜妮安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小个子,我以为这个傲慢的丫头一定会反驳几句,没想到蜜妮安居然没有再说话。看来她也是真的害怕了。 怨灵越聚越多,船的晃动也越来越剧烈。 我开始担心起来。 扎克的神情也越来越凝重。 “米克,去把七彩珊瑚拿来。”扎克回头跟旁边的副手说道。 那个叫米克的副手听到后,马上颠颠地跑着,钻进了船舱里。 不一会,它就捧出了一个珊瑚。这不是棵红珊瑚吗,怎么叫它七彩珊瑚呢。米克跌跌撞撞地跑到扎克身边,把珊瑚递给了扎克。 “慌什么”扎克大喝道。 扎克此时竟然表现出了一点船长的威严。他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珊瑚,把珊瑚放到了舵盘前面的一个凹槽里。 当珊瑚放入凹槽的那一个瞬间,顿时,船体发出了一股七色的光芒,就像是一道道五彩缤纷的彩虹。 怨灵的尖叫声,渐渐地变成了一声声的哀号。它们不再向船冲撞过来,四下地逃散起来。 “孩子们,冲出这片受到诅咒的死人海吧。” 扎克慷慨激昂地喊道。 “右满舵” “扬起船头帆。” “全速前进。” 船速渐渐地变快,有一种开着快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感觉。 扎克十分兴奋,不断地大声高喊着。 “来吧,让我来拯救你们这些无耻的灵魂。” 船速在扎克的指挥下越来越快。 “抓紧栏杆,我们要冲出这片迷雾之海了。”扎克吶喊道。 迷雾散尽,一片明亮的阳光照亮了前方的路。 整条船就像是跃出了海面的鲸鱼一样,破水而出,汹涌的水声,如同雷声一样震耳欲聋。冲出了海面的瞬间,新鲜的海风扑面而来,让我沉闷了很久的身子,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哈哈,这群懦夫。”扎克大笑起来。“没有谁可以战胜扎克船长。” 扎克大笑过后,看见了站在甲板上的我和蜜妮安。 “我亲爱的旅客人,你们的目的地不会远了。” “快到了吗?”我抬头问道。 “是啊,这里已经是火之国的海域了。” 我放眼望去,新鲜的海风,明媚的阳光渐渐地让我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蜜妮安也好像没有离开过水之墓,见到这样的情景,样子十分的兴奋,高兴地趴在栏杆上四处打看着。 我们继续向前航行了不多一会,不远处一个港口依稀地映入了眼帘。港口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不停地有货船在港口进出。 “快点靠过去吧。”蜜妮安兴奋地对老扎克说道。 而就在这时,老扎克却停下了船。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老扎克突然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啊。”蜜妮安瞪着她漂亮的大眼睛问道。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吗?”我看着扎克。 “大人,我可不敢了。”扎克做出了一副很冤枉的样子。“不是我不想去,而是这里的人不让我去。” “大水淹没了水之墓,我们原本生活在地下沼泽的鱼人也被大水给淹没了。”扎克又弄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火之国的人把我们鱼人一族看成是深渊罪灵,是所有罪恶的源泉。所以它们看到我们鱼人就会赶尽杀绝的,我的几个兄弟都是死在了它们的手上。” 说着说着,扎克便痛哭起来。 蜜妮安看着这个矮了她半头的鱼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似乎打动了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有些相信了它说的话。 “不让你去就是了,哭什么呢。”蜜妮安撅着嘴说道。 “那太好了,多谢两位大人”扎克听到这话,马上就破涕为笑。“我会为两位大人准备好小船的,到时候你们自己划到港口就行了。” “嗯。”我点了点头。 “快,为两位大人准备好船。”扎克向后面的喽啰吩咐道。“大人们,祝你们一路顺风。”扎克边挥手边说道。 “谢谢你。”蜜妮安丝毫没有因为扎克的行动而不高兴,反而更兴奋地说道,而且还一边挥着手。 我,艾尔,蜜妮安三个人依次上了小船。 看了看前面的港口,使劲地划了几下,向着港口的方向驶去。 第三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12 19:12:52 字数:4551 扎克的船在我划出了不远的距离后就又沉入了海底,只留下一片冒着气泡的海面。 港口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码头边的海水颜色,与远处海水的颜色并不一样,远处是一片湛蓝,而码头一面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灰黑色。码头上不断地有人形的生物搬动着货物。 第93页 “它们并不是人。”艾尔站在船头说道。 “不是人?”我停下了浆,向着码头的方向看去。 果然,一些长着兽首人形的生物在不断地搬运着东西。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蜜妮安吵吵着向船头蹭去。 “怎么办,主人。”艾尔看了看我。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过去了,不可能漂在这啊。” “你说他们会伤害我们吗?”蜜妮安小声地说道。 “你怕了?”我说道。 “怕?我才不怕呢。”蜜妮安有些生气地看着我,她的公主脾气似乎又要发作了。“我只是看它们的样子,让我讨厌罢了。” “那好,我们走。”我说道。 “走就走,谁怕谁。”蜜妮安扑扇了几下身后透明的羽翼,神气地站在了船头上。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正午了,烈日炎炎。我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加了一把劲,使劲地向着港口划去。 没有一会,我们的船就抵达了港口。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港,整个港口几乎都是用石块垒砌而成,这里并不是一个好港口,因为这个港两旁并不是平坦的沙地,而是九十度的峭壁,这个港说是一个港,其实更像是从峭壁之间刨出了一个缺口,硬生生地造出的一个港。 峭壁的岩石裸露在外面,寸草不生,看起来像是纯白色的石灰石。在峭壁上,分别雕刻着两个太阳图腾样子的图案,在图腾的下面,还可以看到许多描绘战争画面的浮雕。 海浪冲击着港口旁边的峭壁,翻转出了白色浪花。港口的建造者,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两旁汹涌的海浪,到了这里,却如平静的镜面一样。 石块垒砌的码头上拴着一个个的用来固定船的桩子,一艘停靠在港口上的船正在港口上卸货,整个港口的地上都撒着好像铁矿粉一样的渣子,黑乎乎的一片。这些生物对我们的到来与否,前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常,亦如刚才地搬动着货物。我开始怀疑我们的存在感了。 我找了港口一处靠近峭壁的角落,把小船固定在一个木质的锚桩上。 “看来这些傢伙也不可怕嘛。”蜜妮安得意洋洋地说道。 由于这些外表恐怖的傢伙并没有对我们产生恶意,所以我们几个也都放松了警惕。 “走吧,去里面看看。”我说道。 我把卡梅尔给我的地图包,背在了背上,给我的那颗防水的珠子早就在刚才放进了我的口袋里,围绕在我身上的防水膜就像肥皂泡一样,在我们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破裂了,我提起了威斯普斯木剑,现在的这把木剑和普通的木质短剑一样,丝毫看不出在水中时的魅力。 我们三个踏上码头,码头的地很松软,除了码头是用巨大的石灰石块建成的,码头里面的地,完全是用煤炭燃烧后的废渣铺成的。这些在码头上搬运货物的劳工的样子实在可怕,人的身躯,动物的头颅,有熊的,有豹的,有狗的等等,这其中熊首的人形怪居多。他们搬运的好像是铁矿一样的矿石,这些傢伙力量极大。一个人就可以搬动一个很大,看似很重的箱子。这些兽首人形的怪物居然连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这些货物被抬到了货车上,由两个象首的人形怪用一个粗重的铁链子拉着,每当一个货车被装满后,这两个象首人就抬着沉重的步子,在一条专门用于运货的大理石路上,一步步地向着不远处的城镇走去,也许由于这条路使用的时间过久,有的地面都已经破损,破碎的石块,让地面变得坑坑洼洼。 我们离开了码头,向着陆地的深处走去,两旁的峭壁可以清晰地辨别出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蜜妮安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似乎很悠闲快乐的样子。不过,我可没有她现在的心情。 我看着不远处的城镇,就像是透过一个单孔望远镜,看着它一样。 说是城镇,这里更像是一个炼铁的火炉,叮叮噹噹地传来铁器撞击的声音。城镇建在了一个半山腰上。各种建筑物由下而上,高低不平,参差不齐的摆放着,像一块块堆在沙堆上的积木。乌黑色的颜色涂满了整个画面。画面中一个城堡模样的建筑物异常显眼,它屹立在城镇的中央,造型的独特,彰显着它特殊的身份。火光映红了半边的天空,高耸的烟囱直直地插向云霄,一股股的黑烟和火红的火光混合成了红棕色。一条笔直的大路由下而上地由码头通向这个城镇。 一路上,不断有拉着空车,或是拉着货物的象人在路上,穿梭于城镇和码头之间。 它们只是低头走路,丝毫就没有在意我们的存在,像一个个丧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走出了如同峡谷一样的羊肠小路,我的视野豁然开朗起来,本来是一座连绵起伏的高山,却被人工从中间截断,开凿出了一个类似于隧道似的港口。 山的这面,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如同科幻小说中被抛弃的重工业城镇,是眼前我看到这个城镇面貌的最好形容。大自然已经失去了她原本的颜色,被涂上的是钢铁与煤炭的颜色。 蜜妮安依旧是嘻嘻哈哈地左看看右瞧瞧。 路面上还可以看到一些顽强生长的植物,绿色的叶片已经盖上了一层层厚厚的菸灰,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随着城镇的临近,这些植物也越来越稀疏,现在我们踩着的地方已经是满地碎石了,这是黑色的煤渣和矿渣铺成的路。 第94页 头上的白云已经被黑色的烟雾笼罩,阳光艰难地从仅有的缝隙中照射进来,带来了一丝暖意。 空气中大量的浮游微粒不断地往鼻子里钻,让人感觉直想打喷嚏,异常难受。 一条不大的小河,蜿蜒着从山底下流过,千万个排污口把一股股地污水注入到了这个小河里。起着泡沫的河水,翻滚着,涌出了一股股难闻的恶臭。 蜜妮安的情绪渐渐地烦躁起来。 “这里真让人讨厌。”蜜妮安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里应该就是火之国了。”艾尔说道,并不断地用爪子梳理着它的毛髮,清理着掉落在他身上的灰尘。 “我们还要进去吗?”蜜妮安不情愿地说着。 “当然了,想要去下一界的话只能从这走。”我说道。 我们继续沿着大路向前走,城镇的大门依稀可见。 一面巨大的铁墙拦断了大路,铁墙雄伟的程度让人难以想像,当你站在它的下面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股凌人的气势,认为这不是一片墙,而是一座矗立在你面前的无法翻越的高山。古铜的色铁墙上铁锈斑驳,满目疮痍地围绕着山脚而建,如同一个铁铸的长城,保护着城镇。 这里应该是发生过激烈战争,铁墙上到处都有弥补过的痕迹。在旧墙体上,新弥补,浇筑上的城墙发出了亮丽的金黄色。 城门开启着,笨重的铆钉把一块块重重的铁块连接到一起,组成了这个结实的城门。 我们走进城门里,这里并没有卫兵把守。 城墙后是一片开阔地,同样是各种废渣铺成的,这里距离半山腰的城镇还有一段距离,堆放了大量的矿石和煤块,那些从港口搬运来的货物就直接堆放在了这里。 这时,城里跑出了一队卫兵。 每一个都穿着带着铁锈的重甲,厚重的头盔把脸部遮盖的严严实实,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结实宽大的护肩,绣着各种图腾图案的护胸,还有沉重的铁靴。这些卫兵简直就是一个个难以攻破的堡垒。 穿着如此厚重的重甲,居然行动还能如此的灵敏。 卫兵迅速地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显然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欢迎,虽然身上的重甲已经锈迹斑斑,但是手中的长矛却磨的锃亮。 艾尔再次冲到了我的前面,这里堆砌矿石的回音让艾尔的低吼变得如同咆哮的大海声。 “卑劣的人,胆敢靠近一步,我就撕碎你们。” 艾尔的声音给了我勇气,也让这些卫兵突然感觉到了恐惧的气息,纷纷地向后退了几步,这是心里由内而外的不自主的恐惧,就像人下意识的不自主反应一样。这些卫兵必定是经歷过真实战争洗礼过的战士,短暂的慌乱后就又恢復了原本的姿势。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充满了男性力量的声音传来。 从卫兵的包围圈的最后面走出了一个人,看样子好像是这些卫兵的头,这个人走到我们跟前,他的个头十分的魁梧。 “我是从水之墓的”蜜妮安抢着回答道。 “水之墓?”这个头领上下打量着蜜妮安。“你是艾丽莎的女儿?” “对啊。”蜜妮安得意的说道。 蜜妮安话音刚落,卫兵中间就响起了一阵小声嘀咕的声音。 “你真的是艾丽莎的女儿?” 首领又问了一遍。 “当然,我还骗你啊。”蜜妮安瞪了一眼那个首领。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那个首领摘下了头盔,露出了金黄色的短髮,是一个长相十分标准的男人,五官好像刀切的一样,坚毅而又沧桑,宽阔的肩膀,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名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英雄,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尊贵气质。 “小姐,请跟我来吧,您的叔叔正在城堡里等着你呢。” “我的叔叔?”蜜妮安表情意外地瞪着她的圆眼睛。“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叔叔。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笑了笑。“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克里斯佩尔,火域的安全官。” “这里就是火域?”我问道。 “是的。这片土地就是火域。”克里斯佩尔指了指后面的城堡。“而这里就是钢铁堡。” 卫兵早已经放下了武器,而艾尔此时也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退到了我的身边。我抬头,仰望着整个城镇,真是镇如其名。灰黑色成了这个钢铁堡的主色调。 “蜜妮安,我带你去见你的叔叔。”克里斯佩尔说到。 “我说过了,我没有叔叔。”蜜妮安摇了摇头。 “有些事情到时候你自会明白的。”克里斯佩尔笑了笑,“你们也跟我们一起来吧。” 克里斯佩尔这时才注意到我,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艾尔。 “美洲虎伴侣精灵。”克里斯佩尔脱口而出。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克里斯佩尔眼中出现的异样情绪,在此之前,克里斯佩尔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和艾尔的存在,也许我们的出现,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走吧,蜜妮安,去见你的叔叔去。” 我拍了拍蜜妮安的肩膀。 克里斯佩尔对身后的巡逻卫兵交代了几句,他们听到后点了点头,就转身向着城墙的各个哨卡走去。 第95页 这时,从后背传来一阵阵的隆隆声。 我转过头,原来厚重的铁门正在一个巨大的绞盘作用下,一点点地关上了。 我们在克里斯佩尔的带领下,向着半山腰的城堡走去。 城镇的建筑是阶梯状的,大部分都是用石灰石做的材料,本来洁白的石头,早已经都变成了灰黑色。 我们沿着一个盘旋而上的大路向上走,路面是用石头铺成的,路边有很多的二层建筑,有的是打铁的作坊,有的则是民居,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工业时代的贫民窟。 一些城里的居民好奇地盯着我们,男人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用一块兜裆布包裹着,女人则用两块布料分别遮住上身和下身,那些孩子则大多赤裸着身体,光着屁股满地跑着。 原来钢铁堡的居民并不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些兽首人形的怪物。那么,那些傢伙又是干什么的呢? 不知不觉中,空气变得潮湿起来,似乎要下雨。 城镇里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了。一条条的轨道像是蛛网一样建在半空中,在象首人牵引下一车车的货物不断地在上面来来往往。 果然,不一会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这雨黏在身上让人很难受,因为这里下的不是雨,是黑泥。我拿出了卡梅尔送的珠子,身上不一会就又浮起了一个空气泡,把我包在了其中。 乌云遮住了最后的阳光,钢铁堡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整个城镇就亮起了点点的火光,轰鸣声在停歇了一会后又响了起来。恶劣的环境依然没有影响到蜜妮安的好奇心。 我们来到城堡的前面,说是城堡,倒不如说是神庙和城堡的结合体。 巨石一层层堆砌起了这个建筑物的底座,足足能有十多米高,在类似于铭文神庙的样式中,一个古欧洲风格的城堡代替了神庙。 克里斯佩尔的一身重甲在他身上似乎一点都不是负担,提着他的长矛就沿着正面的向着城堡上走去。 终于,我们到达了城堡的门口。 几名同样身着重甲的卫兵,走过来向克里斯佩尔鞠了一躬。克里斯佩尔跟他们交代了几句,城堡的大门就打开了。 大门渐渐地打开,一股淡淡地花香随之飘来。 城堡里照射出的光,像是一把切入了黑暗中的白刃,照亮了站在门口的我们。看着眼前华美异常的城堡,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欢迎来到嘆息神庙。”克里斯佩尔说道。 第三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13 15:06:21 字数:4755 跟着克里斯佩尔走进了这个华丽的金色大厅,这里很宽阔,棚顶上银器的灯具,挂着一排烛火,照亮了整个大厅。白玉石大理石铺满了脚下,清新光亮。各种珍奇的花草种植在大厅的四周,一个小型的喷泉建在大厅的中央,威斯普斯一人高的石雕塑像矗立其中。 蜜妮安看到这么华丽的宫殿很兴奋,在大厅地来回地跑跑跳跳着。看着这个,摸摸那个。 “威斯普斯?” 我在石雕前不禁说道。 “这不是威斯普斯大人。” 克里斯佩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 “不是威斯普斯?”我又转过头看着雕像。“明明和我在水之墓中见到的那个雕像一模一样吗。” “这位大人是维斯利尔。” “维斯利尔?” 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个人。 “维斯利尔大人是威斯普斯大人的同胞弟弟。”克里斯佩尔说道。“他是整个火域的统治者。” “我们一会见的人就是他吗?”我问道。 “是的。”克里斯佩尔点了点头说道。 “怪不得克里斯佩尔说这里有蜜妮安的叔叔呢。”我心里着。 “你们在这稍等,我现在就去通报维斯利尔大人。” 我点了点头。 克里斯佩尔说罢,就朝着大厅旁边的一个小门走去。我看了一眼蜜妮安,她现在根本就无心于她那个即将见面的舅舅。 我在雕像前驻足了一会,仔细地端详着维斯利尔的雕像,心里默默地与水之墓里的威斯普斯的雕像做着对比,我之所以认错两人的原因,就是两个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同样是威严的姿态,冷峻的表情。唯一的差别,就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同,维斯利尔的长剑斜挎在腰间,左手扶着剑柄,右手指着前方,姿态似乎是在指挥着千军万马,冲锋陷阵。 我站在雕像前没过一会,克里斯佩尔就从那个小门里又走出来了。 这时,他已经换了一身轻甲,穿上了红棕色的皮甲,胸甲上还镂空地雕琢着一朵精美的玫瑰花,全身上下的皮甲上都绣着精美的铭文。 “走吧,维斯利尔大人正在楼上等着你呢。” 蜜妮安此时正玩得高兴呢,她手里拿着一朵不知道哪里折来的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克里斯佩尔的跟前。 “你说谁正在等着我呢?” “您的叔叔。”克里斯佩尔又重复一遍。 “我说了没有叔叔。”蜜妮安皱起了眉头。 我和艾尔对望了一眼。心想道:“看来她的母亲并没有把她父亲的事情告诉她啊。” 我拍了拍艾尔。 第96页 “她不走,我们走。”说着我就和艾尔直奔小门而去。 蜜妮安看到我们并不理她,一下子就急了。 “我没说不去啊,我只说我没有个叔叔。” 说着,蜜妮安就跑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们几个人在克里斯佩尔的带领下走进了小门。 这是一个不太宽敞的螺旋向上的斜坡,并不是楼梯。石灰石的地面上嵌着鸡蛋大小的鹅卵石,踩上去还有点咯脚。楼梯的墙壁上面挂着照明用的火盆,给幽暗的楼道里带来了一丝光明,除此之外整个楼道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 向上走了一段距离,像是到达了城堡的第二层。 这里相比华丽的第一层来说就朴实,实用的多了,与第一层一样,这里也是一个大厅。整个一层的地面上都铺着一层鲜亮的红色羊绒地毯,光滑的墙壁被粉刷成了白色。大厅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吊灯,如水晶般的光芒,穿透了整个大厅。许多武士的大理石雕像被摆在了这一层,他们的动作栩栩如生,都摆出了一副战斗时的状态,这里更像是一个美术馆。 我们跟在克里斯佩尔的身后,穿行在这些石雕之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多人像啊。” 蜜妮安右顾右盼地看着两边。 “这个大厅叫做英灵殿,都是我死去的兄弟。” 克里斯佩尔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异常地严肃可怕。 “他们是怎么死的呢?”蜜妮安完全没有注意到克里斯佩尔的表情。 “因为战争。” 克里斯佩尔低沉的声音让蜜妮安也觉察到了什么,她并没有再问下去。 从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瞬间起,我就觉得有种异常的气氛围绕着这片土地,果然还是战争,城墙上斑驳的伤痕不正好印证了这点吗。 第三层有很多的房间,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到达第四层的时候,我们停下了脚步。 一扇厚重的木质门挡在了前面,木门上雕刻着一个图案,是一个女人手持着三叉戟骑着一头逆戟鲸。 蜜妮安盯着门看了一会。 “这不是我们水之墓的标志吗?”她默默地自言自语道。 蜜妮安的话音刚落,门就吱嘎一声打开了。 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当我把视线移向门里的时候,一瞬间,我好像是被这寒气冻住了一样,思维,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此刻,我坐在桌前,努力地回想当时的场面,反覆地琢磨着,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彙来形容,因为我发现任何描绘当时场景的词彙似乎都会黯然失色。我无法准确地表达出那种意思。词语的不准确性,会曲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无奈之下,我想到了,我不如换一个角度,用我感受到的角度去描绘她,而把想像的空间留给大家,这样,似乎会好些。而我选择的三个词,则是黑暗,冰冷,恐惧。 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迴荡在整个空旷的屋子里 “进来吧,我的侄女。” 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峡谷的深处,空灵而又遥远。 我们几个被这个气氛吓了一跳,都站在原地没有动,是一种恐惧把我固定在了原地。 “进去吧,主人在等着你呢。” 克里斯佩尔说道。 “嗯。”蜜妮安点了点头。 整个屋子里很冷,很黑,我不看清整个屋子的情况。 “您能让这个屋子亮一点吗?”蜜妮安小声说道。 只听对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咳嗽声,那个苍老的声音并没有说话。 这时,克里斯佩尔说道:“这里是不允许点灯火的。” 蜜妮安疑惑地看着克里斯佩尔,似乎刚想要问为什么,突然却被那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一个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说道:“克里斯佩尔,点上两个火把吧。” “可是主人,这……”克里斯佩尔似乎有话想说。 “没关系的,点上吧。” 克里斯佩尔迟疑一下,随后应了一声。 火光带来了一丝温暖。也让我看清了周围。 这里布满了冰块,一股股的寒气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而且窗户都用黑色的棉布遮盖上了。 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王座,居然也是用冰做成的,上面坐着一个带着黑色冒兜的人。单从外形来看,这个人像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佝偻着身体坐在王座上。 “是您刚才和我们说的话吗?”我问道。 我看着王座上的那个人,虽然可以肯定是他的声音,但我还是又问了一遍。然而,那个坐在王座上的人并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一个沉闷,而又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是我。”他抬起了手,把盖在头上的冒兜摘了下去。 苍老的面庞,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苍白的皮肤,骨瘦如柴的身形。难道他就是蜜妮安的叔叔,维斯利尔吗? “您是我的叔叔?”蜜妮安抬头看着这个已经濒临生死边缘的人。 “是。”老人点了点头。“我就你的叔叔。” “可我连我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怎么会有叔叔呢。” 第97页 维斯利尔听到蜜妮安的话,垂老的身子颤了一下。 “你的母亲没有跟你说你的父亲是谁吗?”维斯利尔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母亲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父亲是谁。” 维斯利尔听到这话,僵硬的身子勐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的声音似乎咳出了血一样。 “看来她一直就没有原谅过哥哥啊。”他自言自语道。 维斯利尔似乎已经站不住了,他晃动着双腿,抬头看了一眼蜜妮安。 “克里斯佩尔,带他们出去吧,现在我需要休息。” 维斯利尔又重新坐在了他的王座上,带上了冒兜。好像是死死地睡去了一样。 “请吧。” 克里斯佩尔熄灭了手中的火把。 “他把我叫上来,却什么也没说,就又让我们出去?”蜜妮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地口气说道。 “主人需要休息了,请吧。” 看着克里斯佩尔不可置疑的神情,我们还是走出了这个屋子。 他把我们安排在了第三层的两间屋子里。嘱咐了两个年轻的卫兵,如果我们有什么需要尽可能地可以向他们提。 就这样,我和蜜妮安迷迷煳煳地被领着见到了她的叔叔,维斯利尔,又稀里煳涂地离开了,大殿中那个英姿飒爽的维斯利尔与刚才见到的奄奄一息的维斯利尔差距太大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上似乎还有着一段故事,这是我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虽然刚才我并不想马上就离开,但看着维斯利尔的身体状态,以及那种决绝的表情,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客随主便地走了出来。 虽然现在的时间应该是白天,但外面乌黑的天空,还是让我认为已经是入了夜。 算起来,现在应该是到达下界的第二天傍晚了,留给我的时间一点点地变少,我真不知道是否还能按照规定的时间到达第九层。 如今,我似乎已经快把我的一切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了,是图腾里蕴含的力量把我带入这个世界的,但究竟图腾里蕴含着的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而这块图腾究竟要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隆隆的闪电声压过了城镇机器的轰鸣声,大雨瓢泼般的倾泻下来,洗刷着这个被污染的城镇。 城镇的城门已经关闭,城墙上的各个哨卡上点起了一堆堆的烽火,明亮的火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城墙,城墙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来回跑动的黑影,这些黑影是一个个不断移动着的士兵。 这时,在这座嘆息神庙的上空,响起了号角声。声音在不远处山谷的作用下不断地迴荡在整个火域的上空,仿佛一位游吟诗人在黑暗中开始用低沉的声音吟诵起的古老诗歌,大地在聆听着这曲调,任凭它在空旷的原野中迴响。 一场战争即将打响的信号,如同这场大雨一样,降临到了这个城镇。 “主人,看来这里要发生一场战争了。”艾尔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吗?”我低头看着它。 “火域一直以来都有战争发生,但是敌人是谁一直都不知道,听说是海外的深渊罪灵。” “深渊罪灵?” “除了火域的人谁也没有见过他们的样子,而火域的人对此也守口如瓶。” 我看着远处的码头,心里慢慢地不安起来。 蜜妮安被安排在我旁边的屋子里,相信这个小姑娘一定不安安静静地待着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场难以避免的战争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的心态与在图卢姆时完全不同,在我的表层意识中,我本以为已经融入到了这个世界,但现在我才突然地明白,我并没有。原来,我依然还只是一个旁观者,在我的潜意识中并没有真的把自己的命运与这片土地连在一起。我似乎只是一个好事者,在期盼着一场事不关己的好戏的开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 “是我,蜜妮安。” 看来我猜说对了。 “你还能待住吗?”蜜妮安瞪着两个圆眼睛看着我。“外面就要发生有趣的事情了。” “怎么了?”我似乎已经能预料她要说什么。 “要发生战争了。”蜜妮安压低了声音,偷偷地说道。 “战争。”我摇了摇头。“不会吧。” “你看。”蜜妮安指着外面。“那些一个个移动的黑点不是士兵是什么。” 我假装着看了一眼外面。 “哦,看来是真的。” “你不想去凑凑热闹嘛?” “我?我可不想。”我紧摇着头“我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 我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不知道里面泡着的是什么东西。 我抬头又向远处看了看,突然察觉到蜜妮安没动静了。 我转过头,发现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呢? “怎么了?”我说道。 “想喝吗?”我抬了抬手中的杯子。 “你这个胆小鬼。”蜜妮安朝我做了个鬼脸。 隆隆的雷声再次响彻整个小镇,我被吓了一跳。而这个雷声听起来似乎有些异常。 第98页 “你看那。”蜜妮安指着窗外。 只见,码头那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片黑压压的黑点在不断地向城镇这边压来。 “看来,它们就是深渊罪灵了。”艾尔说道。“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会怎么样。罪灵军队的力量看起来十分强大,来势汹汹,并不好对付。” 远处,罪灵军队的脚步声已经依稀可见,而这个城镇似乎还在睡梦中,维斯利尔的样子似乎已经不能再驰骋沙场了,那么谁来保卫火域呢?而我的接下来的路又该怎么走,是继续留在这,还是少惹麻烦,趁乱赶紧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呢?战争带给我的阴影,让我对即将面临的战争有很大的牴触情绪,使我想要离开这里。但面对这个城市,她又带给了我太多的欲望,我渴望了解她,激动的心情就好像一个航海家渴望发现一块新大陆,一条新航线一样,站在恐惧和诱惑这两条岔路口前,似乎我更倾向于选择后者。 城堡里依旧很安静。我渐渐地萌生起想要去看一看深渊罪灵的冲动。 “走吧。”我转身对蜜妮安说道。 “去哪儿。” “当然是去你想看热闹的地方了。” “哈哈,你终于想通了。”蜜妮安调皮地笑了笑。 “门口的卫兵呢?”艾尔问道。 “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蜜妮安回答道。 “带好你的东西,我们走。”我说道。 我们三个趁着黑暗,又融入到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第四十章 更新时间2012-2-13 18:21:17 字数:3617 走出城堡,沿着来时的路下去,本来铺满了黑色矿渣的路面,因为雨水的沖刷,盖在路面上的黑尘已经被雨水沖走,洗刷干净的路上露出了一块块铺在路上当做路基的石头。堆积的黑色雨水流入路边的排水道,聚集到了下面低洼的地方。此时,家家闭户,路上看不到一个人,与我们上来时,热闹的情况恰恰相反,看来战争的阴影还是已经笼罩了这个城镇。 城门附近聚集了大量的士兵,大多数战士的重甲装备都是锈迹斑斑的,有的士兵盔甲的一些地方甚至都已经破碎了,一个好战士并不会让自己战场上的装备如此狼狈不堪的,而且让这些战士们又看起来异常地骁勇善战,但为什么自己武器装备却是如此呢? 我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也许就是资源的紧张以及战事的持久,战争的火焰已经把这个小镇所有的资源都快损耗殆尽了。 雨还在下着,却依然浇不灭战争的火焰。 放眼望去,在城墙和城镇之间的一片空地处,站满了待战的勇士们。 我们站在山脚下,看着眼前秩序井然的部队,这种临战前依然毫不慌乱的情况,并不是一时的训练可以锻鍊成的,看来深渊罪灵与火域的战争是由来已久了。 这时,从军队中向着我们的方向跑来了一个人。侍候打扮,并没有穿着笨重的重甲,而是一身兽皮做的轻甲。他的速度很快,甚至有些让我有些吃惊,不一会就跑到了我们面前。 这个斥候对着蜜妮安鞠了一躬,这么长距离,快速度的奔跑后,他居然并不气喘,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 “克里斯佩尔大人请你们过去。” “我们?”我问道。 “是的,大人正在中心哨卡等着你们呢?”侍候回答道。 我抬头看了看城墙上的哨卡。 “他居然会知道我们会来这。”我暗想道。 每一个哨卡此时都燃起了浓浓的狼烟,升起的烟雾已经与黑色的天空连在了一起。 我们跟着侍候登上了挨着城门边上的一个最大的哨卡。 哨卡的台阶螺旋而上,整个城墙都是用生铁铸成的。 我们来到了哨卡的顶层,这里是一个圆形的会议室。周围壁火通亮,一群身着华美金属轻甲的战士聚在一个圆桌上,其中以克里斯佩尔为首。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过去,并嘱咐了一个卫兵安排了座位。 会议并没有中断,这些战士的表情里丝毫没有看到紧张,只是在听克里斯佩尔有序地布置着。 我们坐在了他们身后,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过了一会。 城墙外勐然间响起了一阵各种勐兽的吼叫声。 克里斯佩尔转到哨卡的窗口前,目光严峻地看着前面。 “都下去准备吧。”克里斯佩尔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些战士听到了克里斯佩尔的命令后,异口同声的说了声“是”,之后便提着各自的头盔走出了哨卡。 罪灵的军队在不断地调动着,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但它们的身材却一个比一个魁梧,比这些守城的卫戍更强壮。 “你们在这里不要动。”克里斯佩尔转头说道。“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不来,你们就不要出来,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 克里斯佩尔转身就出了门。战争似乎就要一触即发。罪灵的军队已经站定,高大的登云梯已经被推到了前面。 突然一声巨响,一道光柱升上了天,声音响彻了整个夜空。光柱在空中渐渐地凝结成了一个极亮的点,勐然间像倾泻而下的瀑布,又像爆炸开的烟火,流星般地四下飞散开来,亮光照亮了整个夜空。 第99页 罪灵们的脸清楚可见。 居然是它们。 是在码头上看到的人形兽。他们的武器简陋而又粗糙。长满红锈的巨剑,折断的长矛,破损的盾牌,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轻甲都没有,比这些卫戍更简陋,但是它们魁梧的身形,充满了野性的力量,这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好防护。 此时的雨越下越大了,城墙下似乎都已经激起了白色的水雾。 城内的卫戍站在城墙上,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个火箭划破夜空,唿啸着,落入了罪灵军队的阵中,没等我反应过来,随即千万只羽箭刺穿了雨滴,黑压压地就向着敌军阵营压了过去。弓弦同时震动的声音,嗡嗡作响,不断地在耳边迴荡。 与此同时,罪灵军团里也响起了震天撼地的怒吼声,如席捲而来的海啸一样,咆哮着,扑向回音之墙。 几个能有三米多高的长毛象人形兽,推着带着巨大轮子的登云梯,顶着箭雨向着城墙的方向推来。 弓箭对罪灵军团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即使是皮糙肉厚的它们也无法抵挡这么强密度的箭雨。 许多人形兽身上都中满了弓箭才轰然倒下,死伤一片。 身形巨大的犀牛人形兽,这时顶上了前面,粗糙的皮肤形成了一道很好的防御,弓箭根本无法穿透这层硬甲。其他人形兽就躲在了它们身后,一步步地逼近着城墙。 城内不断地像天空中发射光柱,这给了卫戍良好的视野。 弓箭手集中瞄准着长毛象人形兽,但这些强壮的傢伙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羽箭,扎入皮肉的弓箭,似乎都只是皮肉伤。 各个哨卡的指挥官不断地高声指挥着他身边的战士,虽然现在并未对罪灵的军队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军士们依然镇定自若的干着该干的事。 这时,城中响起了号角声,声音低沉,洪亮,不停地迴荡在整个夜空。 半山腰的城镇上,亮起了无数的火点。 不一会,无数的火球,像是一片划过头顶的流星雨,重重地砸在了阵地上,溅起了无数片火花,燃烧起了整个战场。 这下,罪灵军队死伤惨重了,被击中的登云梯像是垮塌下来的积木,站在上面的人形兽纷纷从上面跌落下来。 哀号声,怒吼声,雨声,火焰声,此时已经分不清了。 那些长毛象人形兽多半被火球击中,长长的绒毛成了最好的可燃物,它们嚎叫着,横冲直撞,像是一个燃烧着滚动的火球。 战场上瀰漫起浓浓的恶臭味。 然而,此时大雨却帮了罪灵们一个大忙。 瓢泼大雨很快就浇灭了战场上的火焰,一些苟延残喘的罪灵战士们,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烧焦了的面庞让他们更加地狰狞可怕了,它们拾起跌落在地上的武器,即使还是很烫。不知道是何种力量再次激发起它们心中的慾火。 冲锋的路上在它们眼里似乎已经义无反顾了。 进攻更加地疯狂了。 罪灵军重新组织起了队伍,所剩无几的登云梯依然在前面由长毛象人形兽推着。敏捷的人形狼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它们大多都聚集到了城墙底下,等待着云梯的到来。身形肥壮的人形熊,举着巨大的木板,抵在了身前,木板上钉满了弓箭。几个手持巨大锤子的人形兽冲到了城门前,挥舞着锤子使劲的砸着门。铁器碰撞的声音震动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雨已经停下来了。 此时,站在墙头上的卫戍停止了攻击,走下了城墙。 难道他们是想要撤退,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号角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更加地低沉,悠长。 号角声过后。隆隆的,连续的闷雷声,从城墙外的山谷出发出来。这不是雷声,更像是万马奔腾,汹涌澎湃的大水声。 水声渐渐地变大,声势越来越迅勐。 我初次看到了罪灵们的不安,它们惊慌失措地看着山谷处。 洪水带着泥沙,翻卷着白浪,从山谷的拐角处喷涌而出。如惊涛骇浪般地向着罪灵的军队这里沖卷过来。 这时,罪灵的军队里已经大乱,丢盔弃甲地四散逃命。 大水一泻千里,这些在城下的罪灵们根本逃不掉。洪水沖刷着战场,带走了每一个罪灵的躯体,也带走了他们的灵魂。惨不忍睹的情景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蜜妮安这时凝重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刚开始嬉皮笑脸的样子了。也许,战争的残酷对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还是难以接受的。 大水瞬间就淹没了整个大地。 坚实的根基,高大的城墙保护着城镇,里面的土地未受侵害。只有城墙外,无数漂浮着的尸体,碎木彰显着洪水的威力。 战争就这样结束了? 哨卡上的炉火併未添柴,却依然烧的旺盛,茶杯里的热茶还在冒着热气。可转瞬之间,多少生命却在这指缝间的距离中流失了。 我莫名地有些兴奋,我并不是一个战争爱好者,但是一时杀戮的快感让我不知觉地兴奋起来,然而,这种剎那的快感如同火花一样短暂,之后随之而来的则是难以言语的负罪感,我开始为我的这种思想而感到耻辱。 吱嘎一声,哨卡的门打开了。 克里斯佩尔带着两个卫兵走了进来。 精美的皮甲依旧清新亮丽,但却掩盖不住他脸上的疲态。 第100页 “战争结束了?”我问道。 克里斯佩尔走到了旁边的水盆边,洗了一下脸。 “结束?”他转过头看着我。“还远没有呢。” 他找到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神情依然严肃。 “罪灵的军队不会这么简单地被打败的,他们的精锐还在后面呢。” “它们还会再来?”蜜妮安似乎并不相信。“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克里斯佩尔的语气很平淡,他站起了身子,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套重甲,旁边的两个卫兵花了一阵工夫才帮着他穿上。 他一如我们第一次看到他的模样。 临走前,他说道:“如果需要撤离,我会找人叫你们的,千万不要自己走。” 我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城镇里发出的光柱仍然把这里照的如同白昼。 大水已经退去,留下的尸体还在城下堆积着。 卫戍们又站在了城墙上。 一些新式的武器被抬上了城墙,巨型的弩弓被拉成了满月状,上面装着十字箭头的弩箭,弩箭足有一个人头那么高,手臂那么粗,这种武器还能有什么东西不能穿透。 半山腰的城镇上再次亮起了火光,就像是一片坠落凡间的星辰。看来,填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卫戍用燃油点燃了战场上残留的尸体。瞬间,浓浓的黑烟就生起来了。 不远的港口处,好像停靠了很多船只。一阵阵没有节奏的鼓声从那里不断地传过来。 城墙上的卫兵不断地搬动着守城用的巨石,把它们堆放在了一起。 鼓点声变得有节奏起来,港口上已经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正如克里斯佩尔所说,罪灵们从新聚集起的一支军队,正在一步步地逼近城镇。 第四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14 11:58:38 字数:3401 大地在震颤着。 每个人都已经知道罪灵的精英已经聚集在他们前方不远的距离了。 巨大的长毛象上面坐着人形象,它们身上穿着盔甲,像是用藤条编制的,覆盖着全身,十分精巧,密实。两个腰间挎着两个人头一样大小的石头锤子,它们手持着缰绳一边操纵着长毛象,一边吹着手中的号角,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长毛象巨大的象牙间绑着利刃,像是一道开山噼海的巨斧,挥舞着向前走着。 跟在长毛象后面的是一种黑色长毛的狼,它的上面同样骑着一个长着狼头的人形狼。它们并没有什么护甲保护,只是手持着一个木棍,木棍的顶上用藤条绑着一块看似非常锋利的石制双刃刀。 这种人形兽在这群罪灵部队中数量很多,占了大多数。 跟在这些巨狼后面的则是一群各种各样的人形兽,它们大多手持着石制武器,有锤子模样的长棍,有绑着石制刀刃的长刀,有短小精悍的短刀。各式各样的武器,五花八门。 它们保持着良好的队形,走到城墙底下的时候丝毫没有变形。 军队在城墙外一字排开,就在我的鼻子底下,我甚至可以听到这些禽兽的唿吸声。 它们没有进攻,守城的卫戍也没有擅自进攻。 这时,罪灵军队里走出了一个人。它骑着一个个头很大的美洲虎,金色的花纹,异常漂亮。它的样子不是禽兽的模样,而是一个英俊的青年,而且脸型,五官异常的清秀。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高贵的气息。他的盔甲也不同于其他罪灵,像是用白金打造的,镂空地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铭文图案,这种盔甲看来并不是用来战斗,而只是看着美观的。 他走到队伍前,跳下了虎背。身形修长,比例完美。 他抬头看了看城墙。 “克里斯佩尔,你的老朋友又来了,你那个苟延残喘的主人还活着呢吗?” 声音从那个年轻人身上传来,但我却并未看见他张口。 “你这个从深渊古墓里爬出的恶魔,还不快滚回你该去的地方。” 克里斯佩尔出现在了城墙的最高处,声音清晰而又洪亮。 “你忘记了吗?我早已经不属于那个地方了。” 年轻人微微一笑。 “但你终归还是要再次回那个地方。” “哈哈。”年轻人轻狂地笑了起来。 “现在,你们的状况看起来不好吧,那个老东西还活着呢啊。”他做了一个失望的表情。“不过,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也许还要我送他一程呢。” “你就别痴人说梦了。”克里斯佩尔打断了他的话。“这将是你第十八次的失败。” “哦?是吗?”年轻人并没有把克里斯佩尔的话放在心上。 “卡伦”克里斯佩尔大声喝道。“有什么本事你就尽管使出来吧。我们火之域的战士绝不会让你们从这道回音之墙上迈过去一步的。” “呵呵。”那个叫卡伦的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那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着,他上了虎背,转头进了队伍里。 罪灵军队里瞬时间响起山唿海啸般的叫声。就在这时,那道火箭划空而出。 战争的序幕又拉开了。 长毛象嘶吼着,像一头头重型的移动城堡,掩护着身后的罪灵沖向了回音之墙。 第101页 弓箭无法射穿人形象的藤甲,更无法射倒身形巨大的长毛象。 这时,那些巨型的十字弩派上了用途,平常的弓箭已经对它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了,只有巨大的弩箭才能刺穿它们的皮肉。 由巨弩上发出的弩箭,像一道道闪电,十分精准地直插那些长毛象的致命部位。中箭的长毛象轰然倒地,压碎了身边的一切杂物,隆隆的声音,震动了大地。 安排在城镇中的投石器,不断地向着阵地投射着带火的爆炸物。落在阵地上,像一个个坠落的流星,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响声。 这时,十几只巨型的雕鸮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空中,不断地在空中盘旋着,随即飞向了城镇,不多时,城镇中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尸体已经在城下面堆成了一座山。此时,已经不需要什么登云梯了。 那些人形狼,活像是一个个动作敏捷的轻骑士,挥舞的手中的武器,踩着千万万同胞的尸体,就冲上了城墙。 此时弓箭已经没有作用了,全靠肉搏。 卫戍士兵对这种动作敏捷的对手,并不适应,攻击很难奏效,而这些狼骑士的利刃却也砍不透卫戍士兵的重甲,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爬上城墙的罪灵越来越多,守城的卫戍已经招架不过来了。而且底下的城门,在巨石的撞击下,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看来,这道回音之墙,今天要被它们越过了。 战事已经到达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了。我们的哨卡始终未被攻破,原来克里斯佩尔,派了一队人马专门保护我们。但再这么下去,城墙沦陷是迟早的事。 就在这时,守城卫戍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唿声。 一个骑着黑豹的男人由城镇的方向快速地向着奔来。 他穿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带着一个冒兜,把身形和容貌都完全地挡住了。但他腰间别着的一把剑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不正是那把威斯普斯之剑吗? 宝剑的光辉异常明亮,但不是那种乳白色的光芒,而是黑色的带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黑豹一跃而起,驮着它的主人两步就跳上了城墙。 这个人扯下了披在身上的斗篷和冒兜,露出了银亮的盔甲。 是维斯利尔,他现在的样子和嘆息神庙大厅里的那个石雕像一模一样,潇洒而又威武,与那个在寒冰大厅里垂死的老人有着天壤之别。 是什么力量让他有如此蜕变的? 他冲进了战场上,挥舞的手中的短剑,秋风扫落叶般地,一片一片的罪灵被他无情的短剑杀死。 罪灵的优势现在荡然无存。守城的卫戍得到了鼓舞,杀敌更加勇勐了。罪灵们节节败退,眼看就胜利在望了。 这时,那个叫卡伦的年轻人再次出现了,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罪灵们退到了他的身后。 他抬起头,看着维斯利尔。 “看来邪恶的暴怒之血还在你的身体里流淌啊。”卡伦用嘲笑的语气说道。 “只要你一天没滚到深渊古墓中去,我就会在这和你战斗到底。” 维斯利尔用短剑指着卡伦。 “呵呵。”卡伦笑了笑。“你和我战斗的机会还能有几次呢?反噬的味道不好受吧。” “你这个恶魔,还废话什么。” 说着,维斯利尔提着短剑就向着卡伦沖了过去。 卡伦从腰间抽出了一个全身黑色的石质短刀,身后的罪灵们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天震地的咆哮声,口鼻中喷着热气,狰狞的面庞,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声浪沖天。 城墙上隆隆地战鼓声也敲响了,鼓声每一下都敲进了守城卫戍的心里。 卡伦和维斯利尔的武器已经碰撞上了,卡伦的敏捷,维斯利尔的力量,这两股不同的力量在同一个平面上相遇了。各自的优势弥补了各自的缺陷。 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们两个打斗的场景,因为他们的动作相对来说都十分迅速。 打斗进行了很长时间,维斯利尔的优势渐渐地消失了,卡伦慢慢地占了上风。维斯利尔似乎也明白这点,他并未採用进攻的姿态,而只是像是在拖延时间。 突然,维斯利尔狠狠地抽回了短剑,向后一跳,勐烈的喘了起来。 卡伦并没有进攻,而是停下手,冷冷地笑了一下,放下了短刀。 “看来反噬的力量让你很痛苦啊。”他说道。 此时,维斯利尔已经顾不上卡伦嘲笑似的语气了。克里斯佩尔沖了过来,扶住了已经站不稳的维斯利尔。 “主人,让我来吧。” 说着,克里斯佩尔让身后的卫兵扶着维斯利尔下去。 他走到了卡伦的面前,卡伦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表情。 “你的时间好像也不多了吧。”克里斯佩尔说道。 “的确不多了。”卡伦点了点头,“不过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好像过于自信了。” “难道不是吗?” “那你就看好了。”克里斯佩尔说完,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身体似乎有了微小的变化,变得更加的强壮魁梧了。 “你居然也用了暴怒之血。”卡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他又提起了手中的黑色短刀。“看来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第102页 他一个箭步就沖了上来,用刀直噼克里斯佩尔的头部。 只听“叮”的一声,两种兵器撞击的声音顿时让人耳膜一震,克里斯佩尔用手中的短刀,挡住了卡伦的攻击。 又是一顿恶斗,此时的卡伦丝毫没有占到上风,而且他显得越来越急躁了。时间在刀剑的碰撞中一点点地流逝着。看来这个结果并不是卡伦想要的。 黎明的曙光已经悄悄的照亮了东边的山谷。 卡伦突然地一个转身,用手中的短刀,勐击了一下克里斯佩尔的短刀,强大的力量使得克里斯佩尔勐地后退了几步。 他跳到距离克里斯佩尔前面五六米远的距离,似乎已经无意再战了,他收起了黑色的短刀,不甘心地看着克里斯佩尔。 “看来你的时间已经到了。”克里斯佩尔看着卡伦。 “是啊”卡伦摇了摇头,“真是可惜。” “哼。”克里斯佩尔冷笑了一下。“这个遗憾将会留到你永远被囚禁的那一天。” “你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卡伦骑上了虎背,“你将会走上那个老傢伙的老路,这种邪恶的力量,这会加剧你走向灭亡的脚步。” 克里斯佩尔紧握着手中的短刀。 “下一个圣歷末期,我还会再来的。” 说完,卡伦拍了下虎背,那头金斑美洲虎转头就向着后面跑去。 罪灵军队看到卡伦已经跑了,顿时阵脚大乱,纷纷转头涌向码头,踩踏着同伴的身体,丢弃了手中的武器,丝毫没有了来时候的威风。 清晨的阳光已经升起,晨曦普照了大地。罪灵们像是一个个丢了魂魄的傀儡纷纷地倒在了地上。 守城的卫戍并没有追上去。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14 17:02:11 字数:3763 克利斯佩尔旁边跑来了两个卫兵,迅速地帮助克利斯佩尔脱下了重甲,他的表情很痛苦,裸露的皮肤好像是被灼烧了一样,严重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色。 克里斯佩尔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几句后,就让人抬着向着城镇的方向走去。 就在克里斯佩尔离开不久,一个军士样子的士兵来到了哨卡里。 “克里斯大人请你们去神庙里等着,他治疗完伤势后会找你们的,这期间请不要到处乱走。” 我点了点头。 “请跟我走吧。” 军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跟着他走出了哨卡,向着半山腰的嘆息神殿走去。 一路上无话可说,蜜妮安变得沉默不语,我们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城镇被雕鸮破坏的很严重,很多房屋都被烧毁了,居民们正在搬动着木料,修葺着房屋。 城镇中机器的轰鸣声又再次响起了,像是一声声提醒我的闹铃声。今天,应该是第三天了。 七天之限已经快要多了一半,而我却才只到了第三层,接下来的六层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照这样下去,按照规定的时间回去是不可能的了。不知道乔治现在怎么样了,如果,仪式举行的时间过长,乔治会不会採取些不明智的措施,到时候虽然七日限制未到,但仪式却被破坏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坐立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克里斯佩尔。 他全身穿着一身轻便的皮甲,里面裹着一层白纱布,包裹着全身的皮肤。手上带着手套,神色疲倦地来到了我的屋子里。 “我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但有些事情也必须向你说。” “请坐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本人效劳的地方,请尽管说。”我回答道。 克里斯佩尔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似乎显得很疲倦,刀锋般的嘴唇上印着已经风干了的血痕。 “今天,你也看到了,我们和罪灵军队的战争。”克里斯佩尔停顿一下。“我们取胜的艰难。” 我点了点头。 “这些罪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它们不是人,也不是野兽,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一群灵魂。” “灵魂?” “是的,它们来自深渊古墓,它们是深渊古墓中因为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慾,冷漠,贿赂。而被天使之城的审判长判处在里受刑的灵魂。” “圣歷周期之末,无名的5天,深渊古墓中的怨灵都会冲破灵魂之锁的限制,逃出古墓。” “这些罪灵,在卡伦的指引下纷纷聚集到下界的海外百兽山上,把自己的灵魂寄放在百兽山上的野兽身上。前四天他们完成了人形兽的转变,以及武器的打造。在第五天的时候就会肆虐整个下界。没有界限能够阻止这些不怀好意的恶魔引发的灾难。” “而我们火之域的责任就是,建立起一道屏障,阻止它们的恶行。但随着罪灵力量的逐渐强大,如今,火之域的防御已经岌岌可危了。”克里斯佩尔的表情很严肃。 “那个叫卡伦的,他是什么人?”我问道。 “他并不是人,他只是一个与生俱来的存在,一个所有罪恶的源泉。在创世神创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存在了。如今,堕落的中间世界的人,不断地滋养着他,他的力量已经强大到不受灵魂之锁控制的地步了。 第103页 再这么下去,最终他还是会冲破这道回音之墙的。” 克里斯佩尔站了起来,把手套退了去,双手如同黑炭一样。 “反噬的力量还真是强大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您在和卡伦战斗的时候,看起来并未受伤,怎么会这样呢?”我看着克里斯佩尔的伤处不禁问道。 “这是暴怒之血的副作用。” “暴怒之血是什么?”蜜妮安问道。 “是下界美洲虎神赐予维斯利尔大人的一种特殊力量。”克里斯佩尔又带上了手套。 “在我们初次建立这面回音之墙的时候,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挡卡伦的攻击,每次都会被打败,穿梭在上界和下界的美洲虎神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因为防御问题愁苦的主人,神决定帮他一把,他赐予了主人一个可以增强自己力量的方法。‘虎魂’。这种力量让他得以抵御住了罪灵的攻击,但随着这种力量的使用,主人发现他的心境渐渐变得暴躁起来,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大发雷霆。原来得到这种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力量改变了人的本性,把人的性格一点点拉向了暴怒的深渊,生命在无尽的怒气中一点点的消耗殆尽。对此,主人想了很多办法却无法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只能靠冰霜的寒气延缓这一过程。而每一次使用这种力量,距离死亡的距离就会更近一步。如今,主人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的反噬了。本来一个十分健壮的人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克里斯佩尔陷入了一种痛苦的表情中。 “我马上就会送你们去第四层的。不过,在此之前,维斯利尔大人还想要见你们一面。” “我和蜜妮安?”我问道。 “是的。” 不一会,我们再次来到寒冰大厅。 维斯利尔如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甚至更加地虚弱了。 大厅里只点着微弱的烛火,似乎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 “大人,他们来了。”克里斯佩尔说道。 维斯利尔微微地抬起了头。 “谢谢你。”维斯利尔的声音颤抖着。 克里斯佩尔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维斯利尔摘下了头上的黑色冒兜,深陷的眼窝,眼珠已经失去了光泽,迷离而又无神。但他空洞而又苍白的眼神又好像可以穿透肉体,直接看到你的灵魂。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样子。” 维斯利尔刚说完一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吗?” 蜜妮安抬头看着这个灯枯油尽的老人。邪恶的力量已经榨取了他几乎全部的精血。 “我要想跟你讲讲你父亲的事情。” “我父亲?”蜜妮安挑了一下眉,看着座位上已经灯枯油尽的叔叔。 “是的,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一些你父亲和你母亲的事情了。” 维斯利尔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丝质的手绢。 “孩子,把这个拿去吧。”说着,维斯利尔把手绢递给了蜜妮安。 “这是谁的啊?”蜜妮安看着手绢。 “是你母亲送给你父亲的。” 维斯利尔低头,在黑暗中,最后吻了下手中情人的信物。 手绢的样子很素雅,纯白色的花边,中间绣着一个水之墓的图案。底下还有一行我看不懂的象形铭文。 “这是母亲的东西?”蜜妮安嘀咕着。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除了,你母亲还有我的哥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现在我已经要不行了,我不想把这一段我们的故事带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维斯利尔换了一个姿势,用干枯的双手揉了揉眼睛,拄着下巴。 “所以你想把它告诉我?”蜜妮安很聪明。 维斯利尔点了点头,他微微地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说道:“在我和你父亲没有来到下界之前,这里的秩序很混乱,恶魔们在这里肆无忌惮地作恶,没有谁能阻止它们的恶行,这里成了罪恶的源泉,恶魔的天堂。然而这一切并不是无人知晓,创世神都看在了眼里。终于,创世神再也忍受不了它们的恶行了,就派了居住在荣誉谷的双胞胎兄弟去整治下界的秩序。也就是你的父亲和我。威斯普斯,性格热情,奔放,对人热忱。而我的性格却很内向,温和,不善言辞。在第一界,我们遇上了卡梅尔,卡希尔两姐妹。她们两姐妹被你父亲的魅力所吸引,同时爱上了你的父亲。但我们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威斯普斯欺骗了两姐妹,偷偷地和我跑了出来,来到了第二界。在这里,我们看到了美丽的艾丽莎,也就是蜜妮安的母亲。艾丽莎的仪表、谈吐、举止、思维上和行为习惯都十分的优雅,她的美丽已经让我们俩兄弟忘记了一切,同时爱上了艾丽莎,但是我却并不敢把自己的真心表露出来,而一向热情主动的威斯普斯对艾丽莎表达了爱意,艾丽莎也爱上了这个勇敢,阳光的男人,他们坠入了爱河。我当时的心里很痛苦,但也只能默默地祝福着哥哥和艾丽莎。我打算独自继续向下界走去。然而他们的举动触怒了创世神,他告诫他们,如果你们还不悔改的话,他就把他们打入到深渊古墓中永不得生。我们听到了神的话,威斯普斯只好离开了艾丽莎,这时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蜜妮安已经出生了,但我和威斯普斯却不得不又向着下一界出发。 第104页 在第三界,我们看到罪灵们肆虐下界的情况,我决定留下来。” “您没有跟着威斯普斯到第九层去?”我问道。 “是的,我留在了这里。” “为什么呢?”蜜妮安接着问道。 “一方面是我和你父亲决定制止这种情况,在这里建立一道防线。另一方面我主动要求留下来的原因是,我想离艾丽莎的距离近一些。” 说到这,维斯利尔的脸上有一丝欣慰的表情。 “我在这等了她十八个圣歷,今天却等来了她的女儿。”维斯利尔爱怜地看了一眼蜜妮安。 我看着维斯利尔,突然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了,他脸上蔓延着一种欣慰,更是一种无私的伟大。是对信仰的忠诚,是对爱情的执着,是对责任的坚持。 “这块手绢就是你父亲走后,你母亲托我转交给你父亲的。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上面绣着的,铭文的意思。” 这些话,似乎已经耗尽了维斯利尔最后的一丝力气,他表情痛苦地仰着头,把身子靠在寒冰椅子上。 过了很长时间,维斯利尔恢復了一些气息。 “克里斯佩尔。”他向门外喊道。 不一会,克里斯佩尔就进来了。 “带他们去后山吧。”维斯利尔说道。 “您要送他们走了吗。” 维斯利尔点了点头。 “那,这就由我来替您办了吧。” 维斯利尔疲惫的表情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一句了。 微弱的火光熄灭了,寒冰大厅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谁能会想到,在这里会有一个形似枯藁的人,为了下界秩序的安定默默地付出着。 我莫名地对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升起一丝敬意。 蜜妮安一直握着那个手绢,默默地在自己想着什么。 我们走出嘆息神庙。 我抬头看了看,空中还是聚集了整片的乌云。 “怎么才能到下一界呢?”我问道。 “绕道嘆息神庙后面,翻过这座山,有一条通往山下的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达下一界了。” 我提起包裹,看了看前面的路,幽幽的小径,像是一条很久未有人走过的路,低矮的植物已经布满了整条路上。 “对了,下一界的名字叫什么?”我转过头问道。 克里斯佩尔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下。 “应该叫熔岩矿井。” 第四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14 19:52:39 字数:3164 我们告别了克里斯佩尔,沿着半山腰的小径向下走。 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本来天气就不是特别好,再加上树荫的遮盖,这里更像是一个建在了地面上的隧道。 我拿着火把在前面走,蜜妮安则默默地跟在后面。小径的坡度渐渐变缓,我们已经走下了山坡,来到了平地上。可走了这么半天我依然没有见到路的尽头。树丛里不断地透着一股股阴森森的寒气。我们已经走出了小径,来到了一片森林里。 我停下来,从挎包里拿出了卡梅尔送给我的地图,放在地上。我在地图上找到了火域,接下来标註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岩石墓地?” 我看着地图上一个不大的标示。 “这个地方叫岩石墓地?” 我确信我并没有看错。 艾尔也走了过来。 “这个地方也许就叫这个名字。”蜜妮安说道。 “可是,克里斯佩尔说下一界的名字不是叫熔岩矿井吗?”我问道。 “是的,我记得第四界的名字也是这个。”艾尔说道。 “这个地图上怎么标着的是岩石墓地啊,而且地图上并没有熔岩矿井。”蜜妮安说道。 “还是先往前面走走看吧。”我说道。 “嗯。” 我收起了地图。 路渐渐地变得宽阔整齐了,本来的土路也变成了用石头片铺成的石头路,只是这石头路也许是年代比较久远,年久失修,坑坑洼洼地到处都有破裂的痕迹。 路旁的植物像是经人特意修整过,尴尬而不自然地弯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路旁亮起了一排路灯,路灯隔着不远就有一个。说是路灯,其实只不过是一棵插在路边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发光的袋子,袋子的光亮不大,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就像堂娜玛利亚装蛇的袋子一样,只不过里面装的肯定不是蛇。 我把手中的火把弄灭了,丢到了旁边的草丛里。虽然路灯的光不够亮,但是幽暗的光线足够我看清前面的路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走了不多远,前面的路旁似乎有一个木屋,里面不时地有忽隐忽现的喧闹声从那个屋子里传出来。 我们加快了脚步,声音果然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站在木屋前,这个木屋很大,是一个二层的建筑,它依着路边而建,后面阴森黑暗的深林,像是一块挂在了舞台后面的黑布,而这个木屋则像是站在了黑幕前的演员,在前面一片有很大的空地处,独自地站立着。 这里应该是一个酒吧,正门上挂着一个挂满了蛛网的牌子,牌子上凹刻着一行象形铭文。 第105页 “绿光旅馆” 里面喧嚣的吵闹声震耳欲聋,似乎能把整个房子都能顶起来,昏暗的灯从蒙上了一层纱布的窗子上透出来。 站在这么远,我似乎都可以感觉到里面酒气熏天的样子。 “进去看看吗?” 好久都没有说话的蜜妮安这时开口说道。 “嗯。” 我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她。 “你不想进去吗?” “我觉得里面太吵了。” “你可以在这等我们。” 蜜妮安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 “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 我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了这个旅店。 不知名的菸草味,酒味,汗臭味充满了整个屋子,其中能让我分辨出来的只有芦荟酒和柠檬水的味道。我环视着整个屋子,不由得吓出了一身冷汗,里面坐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群人形兽。 喧闹的吵闹声掩盖了我们到来的声音,在昏暗的光线中,这些傢伙并没有注意到我们。 相比那些我们在火域见到的没有灵魂的人形兽和卡伦的罪灵军队。这些傢伙似乎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而且身上的装束并不像是骁勇善战的战士,更像是在地里耕种的农民,破烂的粗布衣裳胡乱地裹在身上,上面沾满黑色泥灰。 它们推杯交盏地豪饮着,有的傢伙喝到尽兴,还站起来唱起了古怪的歌,旁边的人和着它的歌声,用手中的木棍打着节拍。 蜜妮安四处张望着,表情里透出了对这里无限的厌倦。 整个旅馆都是用木头打造,粗大的圆木垒砌成了墙壁,噼成两半的圆木成了两块没有桌子腿的桌子,截成了一截截的木墩子则成了最结实的凳子。在这里甚至连盛酒的杯子都是木质的。 我来到柜檯前。 柜檯上站着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的,长着鲑鱼头的小个子人形兽。看见它,我还以为又见到了扎克了呢。它面前摆着一排木杯子,此时他正拔开木塞子,用一个巨大的兽皮水袋往杯子里倒酒。 它从容地看了我们一眼,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远方来的客人,需要我为您做点什么吗?” 这个鲑鱼人凑了过来,它的神态居然和扎克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想问一下路。” “问路?”这个傢伙的态度突然变了,带答不理地说道“你们要去哪啊。” “熔岩矿井。”我回答道。 “熔岩矿井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地方啊。” 这个傢伙转过头去,又从新忙活起了它手中的活计。 “你知道这个地方?”我又问道。 “当然,我老科迪在这个下界里就没有没去过的地方。” 我看着眼前这个傢伙,现在它自吹自擂的样子真是和那个叫扎克的傢伙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那你能告诉我去第四界的路吗?”我问道。 “告诉你?切。”科迪瞪了我一眼。“到了绿光旅馆什么都不喝,就要问路?想的美。” “你是想要报酬?”蜜妮安看着他说道。 科迪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却告诉了我,他内心的想法。 “我是想付给你报酬的。”我掏了掏衣服里的兜,“可你看,我是真的什么也都没有。”我皱着眉头说道。 科迪点起了脚,抻着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 “看你也不是个什么有钱的主。”它自言自语似地嘀咕了一句。 它的目光又落在了身后的蜜妮安身上,就在这时,科迪的眼睛里突然像两个发光的灯泡。死死地盯住了蜜妮安。 “好漂亮的羽衣啊。”它边躺着哈喇子边说道。 “混蛋,你看什么呢。”蜜妮安察觉到了科迪的不怀好意,并嗔怒道。 “如果,你们送给我这个羽衣,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们去熔岩矿井的路。” 科迪贪婪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蜜妮安的身上。 “想的美,臭鱼头。” 蜜妮安狠狠地瞪了它一眼。 科迪的表情就好像一下子被蜜妮安骂醒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也不是非要你的衣服,不换就算了。” 科迪边说着边拎着一块破布擦着桌面上洒出来的酒水,玻璃珠大小的眼睛还依依不捨地瞄着蜜妮安。 看来这个科迪也是个唯利是图的傢伙。 “这样吧,我用这颗珠子来换。” 说着我就把卡梅尔送给我的那颗珠子拿了出来。 “你疯了啊。”蜜妮安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角。“这个好东西这么就给这个傢伙了,太便宜它了。”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再耽误下去了。” 我低声说道。 科迪的眼睛滴熘熘地看着我手中的珠子。 “这不是卡梅尔的珠子吗。”科迪说道。 “你知道这颗珠子?” “当然,我们鱼人族有两大本事,一是经商,下界遍布了我们鱼人商人。二就是识别宝物。” “第三就是吹牛。”蜜妮安补充说道。 第106页 这让人脸红的话,科迪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一样,挺着胸脯,仰着鱼头,一副引以为豪的样子。 “识货就好,我把这个珠子给你,你告诉我去下界的路,怎么样?” “这个吗。”科迪居然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犹豫了起来。 “又怎么了?” 蜜妮安厌恶地看着它。 “你是想再加点价钱?”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 “你把珠子收回去吧。” 科迪看着珠子,有些不舍地说道。 “你要变卦?” 科迪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理我,只见他振臂一唿,拍了拍胸部说道:“我决定做一次义务服务,免费把你们送到熔岩矿井去。” 科迪的声音很大,但很快就被喧闹的噪音湮没了。 “实话跟你说吧,卡梅尔对我们鱼人一族有恩,在第四次洪荒之灾的时候,她救了我们鱼人族。既然她肯给你这个东西,说明了她对你的信任。所以,作为报答,我决定带你们去熔岩矿井。” “你说的是真的?”蜜妮安问道 “当然,我科迪说话算话。” “那好,现在就出发吧。”我说道。 “这么着急吗?”科迪略微思考了一下后说道。 “是的,我没有时间了。” “好吧。”科迪点了点头,转过身朝着楼上喊了一声,不一会就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个子不高的穿着五彩条纹围裙的鱼头人。 “这里就先交给你了,我要去送这几位客人。” 科迪对她说道。 “你要出去?” “嗯。”科迪点了点头,低头从柜檯下的箱子里拎出了一个布包。 “你这是要去哪啊?” “熔岩矿井。” “什么?” 她抬起头盯着科迪,似乎并不相信它说的话。 “你还嫌上回吃的苦不够吗?” “我会小心的。” “你这条老命,早晚都得丢在那里。”说完,她气汹汹地甩了甩袖子就又上了楼。 科迪并没有搭理她。把布包斜跨在背后,走出了柜檯。 “走吧。” 第四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15 11:42:35 字数:3614 迷雾笼罩了整个酒馆。本来阴暗的森林,在白雾的作用下更加迷离了。我们走出旅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该怎么走?”我问道。 “这条路,一直往下走。”科迪指了指前面。 我们沿着碎石路向下走去,高大的森林已经让我们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科迪在我们前面走着,右手拄了一个拐杖,左手还不停地摆弄着一个发着亮光的金色树枝条。 我们紧紧地跟在科迪的后面,这个森林越发地让人感到恐怖起来了,林子的周围笼罩着一层让人感到窒息的阴森气氛。说来奇怪,这的林子不像以往我所见到过的。这里很静,静的出奇。除了我们的脚步声,这里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没有小溪流淌的哗哗声,没有风水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没有鸟兽的鸣叫声。死一般的寂静。 “还有多远啊。”我问道。 “还得走一会呢。”科迪说道。 “这里怎么这么阴森,恐怖呢!”蜜妮安问道。 “因为这里是墓地。”科迪回答道。 “墓地?”我转过头,看了看两边,黑乎乎的树林里,什么也都看不清。 蜜妮安听到科迪的话,表情里充满了不信,她跑到了路边,拔开了草丛,向里面看着。突然,她的身子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更生生地把她往林子里面拽。 艾尔就在蜜妮安身后,看到她这样,立刻就跑到了蜜妮安的身后,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衣服,使劲地往后面拖着,然而这股奇怪的力量异常强大,蜜妮安的身体还是一点点挪向林子里。 我刚想跑过去帮忙。只听科迪大叫了一声。“站住。” 我吓一跳愣在了原地,回头看着它。 只见它提着金树枝就沖了上去,用树枝的一头,使劲地敲打着蜜妮安的后背。蜜妮安的身子不停地随着树枝地落下颤抖着。 “这傢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心里想着,刚想要冲上去阻止它。 蜜妮安突然像是被弹簧弹出来一样,勐地一下子摔在了碎石路的中间。惊魂未定地看着周围。 我急忙上前扶起了蜜妮安。 “怎么样,没事吧。” “太吓人了。” 蜜妮安打了一个寒颤。 “你看到什么了。” “一群唿啸着的怨灵。” 蜜妮安惊慌的眼神还盯着树丛里。 “跟你们说这里是墓地还不信。” 科迪摩挲着手中的金树枝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维斯利尔的利剑在玉雪山和暗黑森林里划开了一道沟壑,雪山上的融雪融化后,在这条沟壑上形成了一条河,名字叫圣剑河。这条河不是谁都能渡的过的,罪恶的灵魂就会被河水永远地淹没在河底中。因此无数想要渡河的怨灵被困在了这个森林里,本来这个叫黑暗深林的地方也因为成了路人的墓地,被人忘却了它本来的名字,更形象地称之为岩石墓地。困在这里的亡灵渴望用过路人的肉体,渡过圣剑河,到达九层下界,获得重生。要不是我手中的金树枝,你们早就因为心里的魔障而被它们吸进去了。” 第107页 “圣剑河?”我抬起了头。“那我们能过去吗?” “当然。”科迪自信地点了点头。“没有我科迪,你们是不可能,可是有了我,保你们过去。” 看着眼前这个个子不高,有些自吹自擂的科迪,心里真是没有什么底。 短时间的休息后,我们又重新出发了。 看来蜜妮安真是吓到了,紧紧地跟在我后面。科迪一路上不停地叨咕着它以往里的光辉事迹。 它讲的最多的还是关于第四次洪荒之灾的事情。每当说到这一部分的时候,它的神色就会凝重起来,看起来这段经歷对于它是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乌云布满了整个下界的天空,像是压在了头顶的铅块,暴雨已经不知道下了多长时间了。荒野,沙漠,早已经变成了一片泽国。席捲而来的洪水漫过头顶,像是无尽之海上波涛汹涌的海浪,玉雪山的山峰此时已经看不到了,洪水不知道已经夺取了多少生灵的性命。 族人里的先知告诉我们,这是创世神对我们的惩罚。面对中界里瀰漫着的傲慢,贪婪,贿赂等九种恶行,神不会坐视不管。洪水将是他惩罚我们的方式,漫天的洪水洗刷着罪恶的中界世界和被滋养的下界世界,就像祛除生病的躯体一样。在大水的清洗下,这个世界不会因此灭亡,反而会重新焕发出新的生机。 我们的族人和另一群精灵在卡梅尔的帮助下,逃到了浮在了海面上的岛屿。海外灵岛上,躲过了一劫。 不知过了多少天,荆棘鸟沾满鲜血的娇弱躯体带来一个信息,就是洪水已经退去了。 卡梅尔带着我们又回到了下土世界。大家分散到了下届的各个角落,又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如今,根据圣歷计算距离第五次洪荒之灾再次到来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卡伦力量的不断强大就正好说明了这点。 任何问题总结起来都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没有谁可以违背时间的法则。” 说到这,科迪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情,这个在我印象中是一个不着调的傢伙,现在的样子让我看来却有一些怕人,之后,科迪就没有再说过话。 丛林在我们不经意地聊天中渐渐地稀疏起来,阳光可以透过树叶的间隙,投下斑驳的光点。 显然我们就要走出这片深林了。 犹如雨后清新的空气,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深林,来到了一片丘陵地带,绿色的草坪上没有一棵树木。远处连绵起伏的高山,想必就是玉雪山了。 我们向着高山的方向走去。 我偶尔会抬头看一看东方高耸的山脉,并投以敬畏的目光,玉雪山山顶上白雪皑皑。稜角分明的山嵴被白雪勾勒出一条条明朗的线条。在透过黑色乌云,圣光的照耀下,就好像是达文西《岩间圣母》背景中的远山。圣剑河的河水蜿蜒曲折地绕在山脚下,由南向北。铺撒在河面上的金黄色的阳光让这个好像西方油画般的场景,充满了梦境般的诗意。 科迪说在这条河下游的灰白峡湾里住着一群精灵,他们也是第四次洪荒之灾倖存下来的难民。在那里维斯利尔告诉了它们渡河的方法,帮助那些来往的生灵。同时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港口,从熔岩矿井出产的矿石,大部分都运往了火域。所以想要渡河一种方法就是直接找它们。 我们来到了圣剑河边,平静的河水根本看不出有多兇险。但从水面上冒出的一缕缕白气却凝聚着邪恶的气息。 “那灰白峡湾距离这有多远。”我问道。 “大约有一天的路程吧。” 我低头想了下。 “可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低语道。 “我就知道这样。”科迪说道。“所以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还有办法你不早说。”蜜妮安嗔怒道。 “不过……”科迪磕巴起来。 “不过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情再听科迪卖关子了。 “算了,帮人就帮到底吧。” 说着科迪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木质笛子。 它拿起一头,放进了嘴里。 悠扬的声音顿时在潮湿的空气中飞散开来。 我以为这个老傢伙只是心情好,拿个东西出来,随便玩玩,刚想说他几句,没想到不一会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蹿出了几条能有人腰一样粗的森蚺,以惊人的速度向我们这边爬来。 我下了一跳,艾尔弓着身子,蜜妮安则躲到了我的身后。科迪走上前,那几条森蚺居然都停在了科迪的面前。 “老东西,你又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其中一跳纯黑色的森蚺居然说话了。 “还是要让你们帮个忙啊。”科迪说道。 “又要渡河?”这只森蚺的语气中透出了烦躁。 “是啊。”科迪搓着手,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 “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呵呵。”科迪呆呆笑了一下。“我可是带来好东西了。” 说着科迪从包袱里抽出了一个布包。 “这可是最新鲜的黑暗森林里巨鼠的肉。” 只见科迪从布包里抽出了几个血淋淋的肉片,扔给了那几条森蚺。几条森蚺就像科迪饲养的宠物一样,一下子就把几块肉片吞了下去。 第108页 “这还差不多。”森蚺说道。 “麻烦各位把我们带过去吧。”科迪笑嘻嘻地说道。 我们骑上了森蚺的背。河水没过了我的膝盖,河水很凉,仿佛是冰山上的融水,幽深的水中似乎可以看见一个个亡灵恐怖地面庞。 蜜妮安看样子是真的吓坏了,在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 森蚺按照s型的路线向前游着,后面留下了一条划痕。但这痕迹不一会就又消失在静静地水面中。 河面很宽,森蚺游动的很慢。 “你旅馆里的那些人形兽是怎么回事?”我向科迪问道。 科迪回头看着我。 “它们是第四界熔岩矿井里的监工。” “监工?” “是的,熔岩矿井里出产的矿石,如你们所知的那样,都是它们挖出来的。在那里聚集了在中界里因为并不疲倦却总想着休息的人,也就是因为懒惰而被天使之城的梅里大审判长判刑,在这里受惩罚的人,无尽的劳役将伴随他们左右,黑暗和恐惧时刻围绕在他们的周围。但现在,矿井因为挖掘的太多,太深,唤醒了许多不知名的邪恶力量。那里的主人也正在因为这个问题而头疼呢。” “那些人形兽怎么会渡过圣剑河,聚集到你的旅馆里呢?”蜜妮安问道。 “不知名的邪恶力量自从从矿井里逃出来后,就逃散到了下界各处。下界主神,威斯普斯大人发现了这个事情,大为恼火,命令熔岩矿井的主人梅斯克停止一切活动,仔细地查清这些邪恶力量的本源。位于第九界的轮迴圣殿里的九大护卫也都出动了,九名护卫带着他们的精灵伴侣分散到除了一界,二界的其他七界里,如今已经一个多圣歷的时间了,依旧没有查清楚任何东西。这些监工也就无事可干,整日地就在我的旅店里消磨时光。”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到达了对岸。 一个山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看着那座山谷。 “这里原来也是一个充满了生机和绿意的大地,如今已经是布满了坑洞和熔炉的残破景象。” 科迪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失望的情绪。 “记住,到那里以后找一个叫依西塔布的人,她就是这层下界的主人。”科迪说道。 我点了点头。 巨隼在迷雾缭绕的玉雪峰上翱翔天际,发出了一声声苍劲有力的叫声,迴荡在这个峡谷中。 科迪和那些森蚺已经转头回去了。 第四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15 17:49:49 字数:3517 一条石子铺砌的小路直通到山谷里面,这条路看起来平时并没有人走动。两旁的杂草就快要遮住这条小径了。我们越往里走,植被就越来越少,山谷的空地也越来越宽敞。 植被的破坏,使两边的山坡上水土流失很严重,山坡被雨水冲击成了很多沟壑。 我抬头向前看,前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一群低矮的木质建筑,应该就是熔岩矿井了,我们加快了脚步。 灰黑色的铁矿渣铺满了山谷,山谷两旁到处都可以看到被废弃的坑道和一堆堆摆在了路边的铁矿石。 这里三面环山,被挖成盆地的一面,一群群的木质建筑,就像是挖在岩壁上的窑洞,更像是一个被切开了一半的蜂巢。搭建在各个窑洞之间的木板,木棍凌乱地,就像是工地上围在建筑物周围的脚手架。 在盆地最深处,有一个黑洞洞的矿井,像是一条暴露在外面的血管。里面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拉着装满矿石的车,步履沉重地穿梭在洞穴与矿坑之间。 我站在不远地高地上,熔岩矿井的全景一览无余,这就是一个看起来名不副实的荒废矿井。 从雪山之巅上飘落下来的寒气,打落了身上的灰尘,让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迷雾围绕在山谷的上空,阳光就像是透过一层磨砂的玻璃才照射进来一样,盆地中间的一个高塔,如同被冬季里的阳光照得闪亮的冰锥。它身后的山脉则是笼罩在银色的迷雾中,若隐若现的云中瀑布像是远方的星辰一样闪耀。就是这条瀑布滋养了圣剑河。 “我们去看一看这个荒凉和冰冷的地方吧。”我说道。 蜜妮安转过头,眼前是玉雪山脚下被矿石粉覆盖之下的山坡。当她仔细看去,她才发现在这一片荒芜中,有一样生机蓬勃的事物。当她越走越近时,发现就在盆地的边缘,有株不过三尺高的小树,它已经冒出了长而优雅的树叶,在它的顶冠上有许多白色的花朵,像是在阳光下的积雪一般反射着光芒。 倔强的生命在任何环境下都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们走下盆地,空气变得浑浊起来,呛得人有些难受,黑色的空气,沉在冰冷的云层下,云下面捲起的一阵强风,带着呛人的灰尘在空中盘旋反覆。蜂巢一样的窑洞里亮起了点点的火光。那些半赤裸着身体的劳工,在听到一声洪亮的钟声后,就好像一个个蚂蚁一样纷纷从那个黑漆漆的矿井中走出来,走进了自己窑洞里。想必他们就是科迪所说的那些因为懒惰而在这受惩罚的人。 看到这些劳工,我马上追上一个。 “你知道依西塔布在哪里吗?”我问道。 然而这个傢伙居然像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还是直挺挺地向着窑洞的方向走去,连头也没有回。 第109页 我诧异地看着这个渐渐融入人流的背影。 这时,艾尔和蜜妮安走到了我的旁边。 “他们只是一群行尸走肉,是没有任何思想的。”艾尔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跟我们在火域里看到的那些人形兽一样,他们的灵魂都被禁锢住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蜜妮安说道。 “没办法,只能自己找了。”艾尔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能有数百个蜂巢一样的窑洞,心里一下子没了主意,更是无处下手。 这时,一声巨隼鸣叫的声音划过天空,我抬起头,看见它久久地盘旋在盆地的上空。是一只白隼,但体型还要比一般的白隼大很多,纯白色的羽毛,缀以灰色的条纹和暗黑色的斑点。轻盈的身躯,就像一缕青烟,低空掠起,直冲云霄,将身体与云气相容,消失在迷雾之中。不一会它又像是一把划过云梢的利剑,冲破云层,直插下来。 我看着它心里居然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动。 “或许有办法了。”艾尔突然说道。 “什么办法?我低下头问道。 “它是依西塔布的伴侣精灵。”艾尔说道。“找到它我们就可以找到依西塔布了。” “你是说,它可以带我们去找依西塔布?”我说道。 “当然。”艾尔点了点头。 “可它怎么才能下来呢。”蜜妮安抬头看着巨隼。 蜜妮安语音刚落,艾尔就已经跳上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他舒展开来四肢,昂首挺胸,一声雄浑的吼叫声顿时迴荡在整个山谷里。 巨隼似乎听到了艾尔的叫声,优秀的视力很快就发现了我们。它好像是回应着艾尔一样,也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叫声。 它徐徐地落在我们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它的身型很大,翅展最少能有十五英尺左右。铅灰色的喙像一把挂在了嘴前的短弯刀,锋利而又结实。眼睛里的虹膜呈现出了一种淡褐色,炯炯有神地盯着我们。 “艾尔。”这只巨隼开口说道。“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是啊。”艾尔跳下了岩石,走到了我身边。“卡玛斯,你能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吗?” 这只巨隼并没有立刻回答艾尔,它转过头看着我。 “他们是谁。” “他是我的主人。旁边的是水之墓艾丽莎的女儿,蜜妮安。” “水之墓的人到我们熔岩矿井干什么。” “我们想到第九层去,因为不知道路,所以想要得到依西塔布的帮助。”我说道。 卡玛斯略微地思索了一下。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主人,但是因为这些日子里,有些事情让她太过分心,肯不肯见你们就不好说了。”卡玛斯说道。 “只要你肯带我们去,我就万分感谢了。” 卡玛斯朝着空中长鸣了一声。 不一会,只见从远处的云端里飞来了四只同样大小的巨隼,每一只的巨隼颜色都不相同。 “带着他们几个去山谷吧。”卡玛斯对着那几个巨隼说道。 这几个巨隼会意地点了点头。 “它们会把你们安全地送到主人那里的,至于主人是否会见你们,如刚才所说的那样,我是不敢保证的,一切都要看你们的运气了。”卡玛斯转过头对我们说道。 “那现在就走吧。” 说着,那几个巨隼拦腰就把我们三个给抓起来了。一下子腾空的感觉,就好像把整个身子都掏空了一样。 我渐渐地适应了。云雾在耳边飘过,盆地已经远远地被我们甩在了身后,山峦的色彩也从郁郁葱葱的墨绿逐渐过渡到山顶上的雪白。从雪山上飘下来的寒气,就好像是夏日里有一阵无比清新的微风从窗户吹进,这微风是从来没有被其他人唿吸过的新鲜空气。 这几只巨隼顺着气流盘旋而上,玉雪山的高度不可想像,整个山脉在白雪的覆盖下连绵起伏地连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我的视野根本就看不到山脉的尽头。 巨隼在向上爬升了一段距离后,就沿着山脉的一处平地上低空滑行。我本以为在这白色的荒漠中,不会有什么生物的痕迹,然而一只雪兔的出现却打破了我固有的观念。 这个雪山上的平地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山谷,而两旁的积雪也渐渐地融化了,一丝丝地暖气由山谷的另一头飘散过来。 突然,山谷一个迴转,山谷这一头的风景让我大吃一惊,如果说山谷这头是冰封千里的冬天,那么山谷这一头就是百花盛开的春天。 至此山谷就到了头,尽头依然是巍峨万丈的玉雪山。 三只巨隼缓缓地落在了山谷入口的草坪上。 “这里就是主人住的地方了。”其中一只巨隼说道。 我答谢后,这几只巨隼就扑扇着巨大的翅膀,消失在了山谷了另一头。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生机盎然的山谷。此时,蜜妮安一颗少女的心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跑跑跳跳地在草地上乱蹦起来。 我向山谷的里面走去,看见不远的前面有一片桦树林,中间夹杂着几株杉木,虽然这里长着一丛丛茂盛的植物,但树林中似乎还是可以看一个木屋。 第110页 蜜妮安跑到了我身边,这时她手里已经多了一大捧五颜六色的野花。 “我喜欢这里。”她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水域是不是没有这样的花?” “是啊,我们水域的花跟这里的不一样,但是也是一样地漂亮。” 蜜妮安撅了撅嘴,顺手把一朵红色的野花戴在了头上。我看着她,一个花季姑娘最好的饰品,不在于多么华美,贵重。简简单单的,就一朵美丽,鲜艷的鲜花就足够了。 “走啊,看什么。”蜜妮安捅了捅我的腰。 我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 向前走去,雪山上的融雪在这里顺着一条沟壑变成了一条小溪,横亘在山谷的中央,溪水很凉,很清澈,静静地流淌着。 我们跨过架在溪边的木桥,木桥上长着的绿色苔藓差点让我摔到河里。蜜妮安看见我的窘态,哈哈地乐个不停,银铃般地笑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是谁那么放肆啊!”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由那个木屋的方向传来。 我把目光投向隐蔽在树林间的那个木屋。 “你是谁啊?”蜜妮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反问道。 “我?”这个突然而来的声音似乎对蜜妮安回答,有些出乎意料,稍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蜜妮安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来自第二界,我的母亲是艾丽莎,我叫蜜妮安。” “哦?你是艾丽莎的女儿?” “没错,艾丽莎就是我的母亲。” “她让你们来这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我们要去第九层呢。” “去第九层?一定是去找你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吧。” 蜜妮安听到这话,脸色明显一变,显然她很不喜欢听这句话。虽然这一路上她听到了许多关于他父亲不好的事情,但她这个未曾谋面父亲的形象,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诋毁的。 “这不关你的事。”蜜妮安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母亲和威斯普斯的关系,从下界到上界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对了,还有那个傻乎乎的弟弟,维斯利尔。” 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您能告诉我去第五界的路吗?”我并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尴尬,于是就插嘴问道。 “这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缘分了,你们先进来吧。” “可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呢。”蜜妮安说道。 “哈哈,小姑娘。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第四界的主人,依西塔布。” 第四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15 20:03:26 字数:4476 我们沿着小路穿过桦树林,一个低矮的木屋渐渐地展现在我们眼前。木屋的周围种植着五彩缤纷,高低不同的各种花朵,屋顶上还覆盖了一层草皮。 金黄色的落叶铺满了木屋前的院子,一缕透过树荫阳光,照亮了门前的一片空地。一条长条的木凳子摆在了一棵小杉树下,正好落在了银白色的日光下。 我走到木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我推开门,屋子里溢出的热气顿时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某种植物的香气。这是一个极为整洁,明亮,宽敞的木屋,我环视着整个屋子,客厅的地上铺上了一块绣着梅花的棉绒毯子,地毯旁边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木头桌子,上面摆放了很多书稿,从蒙上了纱布的窗子透进来的阳光正好照在了这张桌子上,舒适,宁静。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一个闲适的午后,坐在书房里,手捧着一本心爱的读物,并沉浸在其中一样。对面的炉火熊熊地燃烧着,上面放着的一壶水就要烧开了,正发出一阵阵呜呜的低鸣声。 这时,从里屋的玄关后走出了一个妇人。 “孩子,坐吧。”她看了看我们后说道。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意外,眼前这个面貌普通的中年妇人,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她实在是太普通了,她披着一个灰色的长袍,根本和我想像中的第四界的主人联繫不到一起。 “你说,你们想要到第九层去?”她说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 她脱掉了披在身上的长袍,里面穿着一件类似乎坎肩似的黑色棉布汗衫,只见她胳膊和胸脯上都刺满了纹身,右手的腕上的一个手镯异常显眼,是紧紧地箍着的一个黑曜石手镯。手镯上刻着一圈金色的铭文,看上去好像先是用利器在手镯上刻出痕迹,然后用金丝嵌进去的。 “可是想要到那里,歷练是不可避免的。”依西塔布整理了下衣着后,说道。 “我们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我回答道。 这时,放在了炉火上的水开了,发出了嗡嗡的叫声。依西塔布起身走过去,手上垫上了一块棉布,提下了水壶。 “需要喝点吗?这是温泉山谷里特有的野花泡制出来的花茶。”依西塔布边说着边用一个木勺子从一个容器里掏出了一勺紫色的晒干了的花干。 蜜妮安并没有见过用野花泡制的饮料,很是稀奇。依西塔布看见她这个样子,就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第111页 她又坐在了靠着窗子的椅子上。 “秋季还没有到来,可我的山谷里已经提前到了秋天。”她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里明明是雪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温暖如春的山谷呢?”蜜妮安问道。 依西塔布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 “玉雪山是一座火山,熔岩距离地表很近,地热带来了温暖,滋养了这里的生物,才能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色。” “熔岩矿井?” 依西塔布喝了一口花茶,点了点头。 “是不是和想像中的不一样?” “是有点。”我回答道。“是你把矿坑里的那些人的灵魂禁锢住的?” “我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是威斯普斯的旨意。”依西塔布笑着回答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问道。 “你不知道熔岩矿井的里面的情况,也没有听说过里面的事情,所以你才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我点了点头。 依西塔布接着说道:“那里不是一般的灵魂可以承受的,滚烫的烈焰岩浆在脚底下滚滚地流淌,翻滚起来的热浪灼烧在皮肤上就像是在用剃刀来回地刮割。灵魂走在铁索连成桥上,炙热的岩浆早就把铁桥烤得像火炭一样,每走一步脚底就好像是脱了一层皮,钻心的疼痛让你不得不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这就是熔岩矿井,一个让你都无法想像的,惩罚罪恶的地方。如果不禁锢他们的灵魂,他们是不可能在这里劳作的,难以想像的折磨会让他们的灵魂崩溃,这时他们会觉得灵魂的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因此自我湮灭的事情就会经常发生,把他们的灵魂禁锢起来也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如今的他们只是一群只会劳动,不知疼痛的机器。” “这太残忍了。”蜜妮安说道。 “残忍?”依西塔布笑了笑。“我是自杀女神,不让这些生灵自己把罪恶的灵魂湮灭掉,反而让他们苟活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仁慈的了。在这里,没人会同情他们,因为罪恶需要用痛苦来偿还,自己种下什么样的种子,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这是创世神定下的法则。” “法则?不过是统治者的工具,一个表面好听,实质残忍的藉口。”我说道。 “这个世界就是以强者为准的世界,从创世开始,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就充满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的人都想要成为强者,走到权利的巅峰,成为法则的制定者。”我说道。“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 “这是因为弱者终究会被强者淘汰。” “强者,什么是强者?”蜜妮安问道。 在这个年轻的姑娘面前,这些厚黑学的道理她是不可能明白的。 “活着就是强者。”依西塔布认真地看着蜜妮安说道。 “怎么活呢?”我接着问道。 说到这,依西塔布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怎么活,就是害了你。” “害了我?” 我不解地看着依西塔布。 “不喝点茶吗?”依西塔布岔开了话题。 我低头看着摆在了桌子上的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轻轻地拿起喝了一口,一股醇香顿时在口中瀰漫开来。 “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依西塔布接着说道。“你们喜欢听吗?” “洗耳恭听。”我回答道。 “好。”依西塔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从前,有个王子,因为被奸臣陷害所以被迫逃出了王宫,一个婢女把他送到了一户农夫家,这时的小王子才不满三岁。时光荏苒,一晃十三年过去了,王子由一个只会天天啼哭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身强力壮青年。然而此时,他已经俨然是一个农户的儿子了,他每天下地干活,春天播种,秋天收穫。虽然过得很拮据,但是每天都很充实,幸福。在王子成年的那一天,王子的养父母告诉了王子的真实身份,然而此时的他已经回不到王宫了,从此这个王子便变得忧郁起来,他心里总是想,那富丽堂皇的王宫本应该是我居住的地方,而为什么现在我却睡在这么一个窄小,骯脏的木板床上。我本应该在华丽的大厅里,享用着奢华的晚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吃着这么下流,低贱的食物。我本应该躺在舒适的羊绒毯子上,有成群结队的佣人围在我的左右,听后我的吩咐,而为什么现在我却还要拎着锄头,到泥泞不堪的土地上去劳作。王子越想越生气,终于有一天他病倒了,谁知道这一病就夺去了他的性命。善良的养父母最终同意了他最后的恳求,把王子的骨灰洒在了王宫城外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蜜妮安说道。 “是,但这是一个弱者的悲伤,不值得同情。”依西塔布说道。 蜜妮安似乎还未听懂,而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只能到此了。”依西塔布说道。“人心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在人的心里,虚假和错误的东西可能被奉为至理名言,而真实和确凿的也可以被视为谎言。” 我越听越煳涂了,来到这里,我似乎只是在听一个不着边际的故事,对于我所关心的,去往下界的路,依西塔布丝毫没有要告诉我们的意思。但我又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断她说话。 第112页 “蜜妮安,你母亲也许给你讲过水之墓的由来吧。”依西塔布依旧不急不慢地说道。 “是的,母亲说过。”蜜妮安回答道。 我不知道依西塔布为什么又提起件事。 “她的故事里提没提到一群在菲碧酒里下毒的精灵?”依西塔布又问道。 “关于水之墓的歷史,她并没有对我讲太多。”蜜妮安回答道。 相比我的焦躁不安,蜜妮安似乎并不着急。 “这是因为,你母亲并不想让你承担太多的负担,但这种溺爱并不会对你有好处,真正的事实,她并没有完全地告诉你,而事实也并不是这样。” 依西塔布嘆了口气。 “在流传的故事里,有一些是需要讲给大家听的,这些故事往往是经过了一番刻意地雕琢,让人看得正恶分明,合情合理,拍案叫好的。殊不知,这些听故事的傢伙,都被这编故事的人给骗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蜜妮安一头雾水似地问道。 “其实在酒里下毒的人,并不是那些美人谷的精灵,是创世神。”依西塔布目不转睛地看着蜜妮安,似乎是等待着她的反应。“许多人被蒙在了鼓里,包括你的母亲,距离歷史最近的人并不总是最了解歷史真相的人。” 蜜妮安显然是听过在酒里下毒的这件事,刚才疑惑的表情,现在顿时乌云密布。 “也许你们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我可告诉你们,因为我是那群被赶出美人谷的精灵,其中的一个。” 我十分意外地看着依西塔布。而这时,蜜妮安的表情是一种吃惊过后的平静。 “合理的秩序是创造出来的,不是这个世界固有的属性,当初创世神把我们打入到了下界,就是为了创造出一个秩序。那些浮在水面上的,让你们都能看到的,只是一些华丽的藉口,真正的大鱼却都沉在水中。你们听到的故事就是那浮在水面上的藉口,而真正的大鱼早就淹没在了歷史的长河中,这也就是真相被掩埋的原因。” “你不会觉得很冤枉吗?”我说道。 “你是没有明白我刚才给你们讲的故事的含义。”依西塔布起身又在杯子里加了一些热水。“就因为看清了,所以才会淡然。就因为艾丽莎看清了,所以她们才会在水之墓里一直生活。你认为,我们还会觉得冤枉吗?如果我们再觉得冤枉的话不就正和那个可悲的王子一样了吗。” “可你为什么要讲给我们呢?”我说道。 “因为事实就是事实,必须要有人传承下去。” “但你为什么选择了蜜妮安?”我说道。 “因为她是我们美人谷精灵族的一员。”依西塔布看着她,眼神如同蜜妮安的母亲一样。 依西塔布接着说道:“真正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满怀希望,每天都尽情地享受人生,聆听着大自然的每一个声音。炎热的夏季过后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早晨是这样的,太阳还没有在地平线上升起,东方的启明星依然高高地挂在天际。晨间的迷雾还未散开,就像一条白色丝带,围绕在矮矮的屋顶上。我轻轻地踏上小路。遍地的野花和蝴蝶早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站在其中,唿吸着清爽的空气,清风吹上我的髮际。太阳渐渐升起,照亮的东方的天空,迷雾被晨光吹散,劳作的人们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却充满了无限的感动。” 我静静地听着她说话,这个自杀女神并不与她的名字相符。也许我还是遗忘了些什么,但这个充满了茶香的客厅里,却成为了我旅途中一个美好的回忆。 依西塔布起身又站了起来。 “年轻人,谢谢你能听一个老婆子唠叨了这么多的废话。” “您的话很有道理。”我恭敬地回答道。 “你们已经通过了考验,可以去第五界了。”依西塔布说道。 “考验?可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我和蜜妮安面面相觑, “我并没有想要你们做什么,也不想为难你,一个年轻人肯仔细聆听在他们眼里不中用的老人的话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考验。如果,你在我们谈话中有一句提到了去下界的事,我就绝不会告诉你去下界的路。如今,你们通过了考验。” 听到这话,我不禁庆幸,自己并没有太过莽撞。 “卡玛斯会带你们去的。” 依西塔布再次看着蜜妮安,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好了,你们出发吧,我想你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我也该休息一下了。” 依西塔布说完,只是向我们挥了挥手,就径直地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屋里。 当我们走出依西塔布的木屋的时候,天气突然改变了,玉雪山的天气变换很快,风速减缓,方向改为向着不远的瀑布方向,天空中奔驰的云朵停了下来,苍白但却明亮的太阳跑了出来,湛蓝的天空出现在了它的后面。犹如一个寒冷,清澈的深秋黎明。 我们向着山谷口走去,卡玛斯果然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主人让我送你们到枯骨瀑布去。”卡玛斯说道。 “下一界是叫枯骨瀑布?”我拿出了地图,查看着地图上的名字。 第113页 “就是远处那个好像在云端的瀑布吗?”蜜妮安指着远处的瀑布问道。 “是的,那里就是第五界,枯骨瀑布。” 第四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4:46:22 字数:3247 巨隼用它强有力的爪子,抓住了我们,翱翔在玉雪山脉的上空。 远处,时隐时现的枯骨瀑布,如果没有这些巨隼的帮忙,我想我们凭自己的脚力是很难到达的。 这一界似乎过的很轻松,并没有出现过太大的波折,然而,一种由心底而出的不安感却渐渐地涌上了我的心头。 平日里,总是没有轻易得到过什么,而轻易得到的,往往就会轻易地失去。 我们没走多远,强风就起来了,唿啸的强风挟带着大朵大朵的雪花。因为巨隼飞行的速度很快,所以打在脸上很疼,如果风雪再加强点的话,我们一定不会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某种生物的吼叫声开始迴荡在山脉的上空,听起来似乎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但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正朝着我们走来,巨隼之间也蔓延开了一种不安。 风雪渐渐停歇了,枯骨瀑布依然还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待着我们。 “刚才那阵吼叫声是怎么回事?”我向卡玛斯问道。 “罪恶的生灵已经从熔岩矿井里甦醒,并顺利地逃了出来。刚才那恐怖的声音就是他愤怒的吼叫。” “刚才那种生物就是从矿井里逃出的不知名的邪恶力量?”我问道。 “是的,如今,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而主人却已经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威斯普斯不是已经派出了他的九名护卫了吗。”我说道。 “可这已经无法阻止整个趋势的发展了。大圣歷循环的末期,卡伦最终会冲破回音之墙和他融为一体,成为卡伦的伴侣精灵,到时候下界就会重蹈第四纪元的覆辙。而中界也将会和下界一样,所有的秩序将会重新洗牌的。” “难道威斯普斯不知道吗?” “主人,威斯普斯大人都知道这一点。我们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有些方法还是可以阻止这一趋势的蔓延的。原来拟定的时间周期,在我们的努力下会被打乱,或是说被延缓,脱离原来的时间轴,而另遵循一套法则,但这套法则是我们所不能预见的,这一新法则的周期就是下界主神,威斯普斯大人都是不知道的。” “这么说,卡伦最终还是会冲破回音之墙。但是,时间是不一定的了?” “当然,只会比这个人们所知道的时间更晚,因为有下界各神的努力,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看,前面就是枯骨瀑布了。”卡玛斯说道。 我转过头望去,果然一条云中瀑布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里的天气真的变化很快,这时天空已经完全放晴了,奔腾的大水,以雷霆万钧之势落下,飞洒的水珠在瀑布的旁边形成了一道色彩绚丽的彩虹。 卡玛斯把我们放在了瀑布中段的一个巨石平台上,并告诉我们这一界的主人,是一个叫伊西切尔的女人,她是一个性格两面的怪人,既有善良的一面,又有邪恶的一面。至于她是否会帮助我们,这也并不好说。 我们告别了卡玛斯,沿着一条石头阶梯,向着瀑布下面走去。蜜妮安已经没有了嬉笑顽皮的样子,只有一脸的疲惫。 石头阶梯盘旋而下,旁边就是咆哮着的瀑布。绿色的苔藓,爬满了整个台阶,加上水汽的覆盖,这里变得很滑,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跌下去。 我们走到了瀑布底下,浓重的湿气围绕在周围,两旁的树林遮蔽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无法看见周围除了树木的其他景物。 我们继续在瀑布下的森林阴影中向下游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巨大的树木往后掠过,盘根错节老林将触角伸入水中,气氛很阴森,空气又很冰冷。我倾听着流水的声音,寻找着一切可能找到伊西切尔的线索。然而我们寻找了大半天依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宝贵的时光依旧在不停地流逝,太阳缓缓的消失在西方,暮色快速的降临,紧接着来的是一个灰濛濛,没有星辰的夜晚。 这里的森林静的可怕,我生起了一堆火,多日来的奔波虽然让我很疲倦,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今晚过去的话,就是第四天了。而我却还在第五层,如果不加快速度的话,就真的只能留在这个下界里了。 这个森林里面似乎除了鸟儿之外,就没有发现其他种类生物的踪影,猫头鹰会在高高的树枝上发出叫声,四处觅食,但我极少看见它们觅食的身影,只会偶尔会听见天边传来悽厉的嘶鸣声。 一个黑影掠过上空,我抬头看见一只巨大的飞禽飞越天际,落在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艾尔和蜜妮安在火边休息,焦急的心态使我坐立不安,我向着那只飞禽降落的地方走去,希望可以发现点什么,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我独自穿过树林,突然的造访,惊醒了许多在林子里栖息的小鸟,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飞入了静静的夜色中。月光也渐渐地融入到漆黑的夜晚,就好像调色板里相互调和的黑白两色一样。 我继续向前走去,一个池塘,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这片池塘不是很大,一角还飘着几片浮萍,透下来的月光照在上面,更像是一个光滑如镜的冰面。一只黑身,白颈的天鹅,正在上面划水。 第114页 这只天鹅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还在悠闲,优雅地游着。用嘴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尔走到了我的身后。 “也许我们有希望找到伊西切尔了。”艾尔小声说道。 “什么希望,怎么找?”我听到艾尔的话,有些兴奋地说道。 “小声点,它的胆子很小,这样会吓跑它的。就是它。” 我转头看着水面的黑天鹅。 “它?” “它就是伊西切尔的精灵伴侣,与它的主人一样,是一个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重生于死亡的集合体。” “这么说,我们有希望了?”我说道。 “当然。” 这时,蜜妮安似乎听到了声音,也跑了过来。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她洪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森林。 “嘘,小点声。”艾尔马上回头说道。 蜜妮安一下子被艾尔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我和艾尔。 然而,为时已晚,那只黑天鹅还是受到了惊吓,惊恐地看着周围,双脚拍打着水面,扑扇着翅膀,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西方的夜空中。 这下可彻底完蛋了,唯一摆在眼前的线索,就像破碎的肥皂泡一样。煮熟的鸭子飞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蜜妮安依旧没有弄清状况。 “这回可惨了,伊西切尔的伴侣精灵被你给吓跑了。”我说道。 “我?”蜜妮安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是那只黑天鹅。”艾尔说道。 “天鹅?我可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和艾尔对视一眼,实在是拿这个丫头没有办法。 虽然如此,但是我们还是知道了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伊西切尔所在的方向,大至是在西方。 我和艾尔马不停蹄地就向着黑天鹅飞去的方向走去,虽然蜜妮安很不情愿,但是还是跟在了我们身后,现在我是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夜晚在丛林里行走是很艰难的,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和你作对。我们依靠着夜空里时隐时现的繁星辨认着方向。很多时候,我们会被一条突然出现的蛇吓一跳,有时也会因为一条沟壑的出现,而绕道而行。丛林里充满了不能预见的危险。现在,我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已经变成了惧怕,与生俱来的保护意识,使我总感觉这里是一个不祥之地。自从飞机失事,踏上中美洲这块土地,这种不祥之感就一直伴随在我的左右,各种各样的奇异事件在我们身上发生,九死一生的险境差点就让我们丧命,但每一次都只是有惊无险。上帝总是热衷于跟我们开这样并不好玩的玩笑,有的人懂得游戏规则,侥倖地活了下来,而有的人却因为偶尔的失误,被活生生地给玩死了。回想起来,有时候我们坚持下来的理由并不是自己有多么坚强,而是我们确实已经无路可走了。 这时,艾尔突然发现了什么,冥冥之中,註定会有一只手在帮助我们。是脚印。 潮湿而又泥泞地地面上赫然地印着一排某种动物的脚印。当然,如果是普通动物的脚印并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而这一排脚印不是别的动物,正是天鹅的脚印。找到这个,相信就离找到伊西切尔不远了。线索的重新出现,使我又有了前进的方向。 艾尔追索着脚印一路前行,丛林在这里似乎有了规则,而一条碎石小路,在前面蜿蜒曲折地绕进了密林深处。 显然这是一条人工铺成的小径,我们踏上去,路便走的轻松了。我们沿着石子路走了不多远,依稀地可以闻到瀰漫在空气中,水汽的味道。借着月光,我隐约地看见了前面有一个池塘。 我们加快了脚步,走进一看,一个弯月形状的池塘,就摆在我们的面前。凄凉的月光照在上面,显得异常的阴冷。池塘很大,却很精巧。池塘的中间有一棵很大的古树,树干粗壮地难以想像,正是这粗壮的枝干支撑起了它庞大的身躯,高出了周围的树木一大块,枝叶笼罩在池塘的上空,从底下看上去更像是一片永不飘散的乌云。我抬头向上望去,一个建在了大树中间的木屋映入了我的眼帘,木屋不是很大,看起来还有些简陋,木屋的大半部分都被树叶遮盖住了。我开始怀疑,这难道就是伊西切尔的房子吗? 第四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1:46 字数:3522 虽然深夜造访,有些不太礼貌,而且还没有任何的预约,但我还是站在池塘边扯着嗓门喊了起来。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并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本以为伊西切尔会破门而出,教训一下我这个冒失的傢伙。相反,我喊了好几声,里面却依然没有人应答。 “她不在家吧。”蜜妮安左右看了看。“要在这里等着吗?” “嗯。”我点了点头。“不知道那只天鹅在哪呢?” 我在池塘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然而就在我坐在石头上没一会,天就下起了小雨。 “要不我们去上面的屋子里等着吧。”蜜妮安说道。 我也十分讨厌雨水黏在身上的感觉。于是我们跨过连接在岸边与大树之间的一座木桥,来到了池塘中间的这棵树下。 第115页 树荫遮挡住了雨水,艾尔在一旁抖落着身上的水珠。 走到这,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就这么闯进去了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 我停下了脚步,揣度着是否要进去。然而这时,屋子里突然发出的一声奇怪的声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好像是打碎了什么陶器的清脆声,屋子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 我抬头,观察起这棵树,从树底到树上,有一圈绕在树干上的的藤蔓,盘旋而上,宽度足够两个人并排行走。 我决定还是上去看看。 踏上藤蔓,柔软的感觉就好像踏上了一团棉花,而这些藤条似乎也感觉到了刺激,紧紧地缠绕在树干上。 我们来到树屋前,里面奇怪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只有雨水不断拍打着树叶的声音。 “有人吗?”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并没有人答应。 “有人吗?”我又问了一遍,然后顺手轻轻地推了一下门。 木门吱嘎一声地打开了,原来门一直都是虚掩着的。 黑洞洞的屋子里面看不到任何东西,但一个模煳的影子却在角落里挪动着。 “你们是谁?”一个微弱而又颤抖的声音从那个角落里发出来。是那个影子的声音。 “我们只是过路的,想找伊西切尔。”我回答道。 “你们找我的主人干什么?” 我猜测到,这个模煳的影子可能就是我们刚才看到过的那只黑天鹅。 “我们只是想向她打听去下界的路。” “可现在我的主人不在。”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蜜妮安插嘴道。 “这不好说。” “那我们可以进来吗?” “只要你们不是坏人,你们就进来吧。” “我们要是坏人,你早就没命了。”蜜妮安吓唬着说道。 我们走进了屋子里,掩上门。就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屋子腾地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我被强光晃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眯了一下,转过头,四下打量着这个屋子。 屋子很大,虽说是建在了树上,但是屋内的摆设却一应俱全,炉火已经在炉子里熊熊地燃烧起来了。屋子四下里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摆满了整个屋子。打磨成不同形状的石器摆在了地上,上面雕刻着不同样子的图腾和铭文,这种铭文和图腾我并不能看懂。围在屋子周围的各种兽皮,兽骨。有些动物我可以看出来,但有些动物的骨骼似乎并不存在于我所生活的时代。木桌子上摆满了树皮钉成的册子。一个光滑的黑曜石石板引起了我的注意,就在我拿起它的时候,却差点失手打碎了它。不是因为它有多沉,而是上面刻着的图案。 我很难相信这是个巧合,石板上印着的图案,正是那个手掌三角形,科莫多巨蜥岛上,库库尔坎金字塔下的密室,不停地在我眼前出现。 “你愣着干什么呢?”蜜妮安拍了拍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拿给蜜妮安看。 蜜妮安看了半天,依然还是皱着眉头。 “能给我看看吗?”黑天鹅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这只黑天鹅才是这里的主人,随即拿着石板,走到了那只黑天鹅身边。 “你知道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我又问了一遍。 “这个是威斯普斯之手印。”黑天鹅答道。 “它代表了什么意思?” “开启死亡之门啊。” 五芒星在古埃及代表了冥界**,外部的圆环代表了宇宙,而里面的五芒星正如达文西的《维特鲁为人》中一样代表了生命之树。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这种特殊的符号,古玛雅的威斯普斯的五个手指,也许和五芒星代表的含义一样,外面的等边三角则可能代表上,中,下三界,组合起来就代表了死亡之门。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呢。 是图腾的力量把我带到了这个灵魂世界,而这个图腾就可能来自那个失落的亚特兰蒂斯。如果不是它,我也许根本就不会了解到威斯普斯手印的含义。而那个早就埋在我心中的疑问也渐渐地开始甦醒了。 亚特兰蒂斯。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仅凭这点也是很难证明那个曾经存在在大西洋中间的亚特兰蒂斯的。也很难说明,两块大陆上两个不同文明的联繫。 如今,只有到达第九层,找到卡梅尔口中所谓的亚特兰蒂斯捲轴,才能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我打定了主意,又看了看手中的手印,转过头,突然发现那只黑天鹅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好像有心事。”它开口说道。 “没有。”我随口答道。“你的主人伊西切尔去哪了?” “主人,应该是去找威斯普斯大人了。” “去第九界了?” “是的,最近,主人发现在第四界到第五界之间正在孕育着某种力量,当然,这与熔岩矿井里被释放的某种邪恶力量有关。主人追踪了这种力量很久,但是却依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所以,主人去找威斯普斯大人去商量对策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我问道。 第116页 “如果是平常,这个时间早应该回来了。但是,今天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住了。” 就在我们谈话的当口,一声犀利的叫声刺穿了整个木屋。 “主人回来了。”黑天鹅兴奋地说道。 我们走出了屋子,只见一个模煳的影子降落到池塘边,从这个影子的背上跳下了一个身形矮小的人。 借着朦胧的月光,我依稀地可以看见她穿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冒兜已经把她的头部遮盖住了,全身也裹在了一片黑色当中,走起路来如同漂浮的魅影一般。 “她应该就是伊西切尔了。”我暗自想道。 那只黑天鹅向着伊西切尔跑了过去,在她的脚边说了几句话。随后伊西切尔站在抬头看着站在木屋旁的我们,那种被洞穿的感觉顿时让我的身上一麻。 伊西切尔踏上了盘旋的藤条,走到了我的面前,黑色的冒兜已经完全遮挡住了她的容颜,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似乎并不在意我们,轻蔑地,用了一个简单的手势,告诉我们,随她进去。 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蜜妮安,看到了更加傲慢的伊西切尔。在蜜妮安的观念里,似乎只有她对别人无礼,而别人必须对她百依百顺。 这些日子来的不顺,劳顿,使蜜妮安这个火药桶,在伊西切尔的火种下,马上就要有被引燃的趋势。 我看着这个涨红了脸的小姑娘。只好马上过去安慰了她几句。告诉她,如果有什么怨气还是在我身上发一发就好了,千万不要再把事情弄复杂了。 虽说蜜妮安平日里蛮横,但还是有一些大局观的,在我再三的恳求下,还是极不情愿地跟着伊西切尔进去了。 伊西切尔浑身都散发着水汽的味道,看来去往九界的路并不好走,她背对着我们,脱去了披在外面的黑色斗篷,抖落了一地的水珠。放在了旁边的炉火旁烤干。银白色的头髮随着冒兜的摘下,披散下来,伊西切尔随手用一个麻绳把头髮束了起来,扎起了一个马尾,看来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她转过身。 就在她转身的一剎那,伊西切尔又让我大吃了一惊。 玲珑的五官,小巧的脸庞,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这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甚至比蜜妮安看起来还年轻,这与我预想中伊西切尔的样子,大相迳庭。 我有些失礼地看着她,而这时蜜妮安显然也很意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伊西切尔首先开口说道。 “您的外貌和我想像中的样子太不一样了。”我回答道。 “那昙花的一现,总是会用来蒙蔽世俗的眼。”伊西切尔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轻蔑地笑了一下。 她这一笑,我也感觉到了有些尴尬。 好一会,她才又说道:“你们来到这里干什么?” “我想藉助您的帮助去往第九界。”我回答道。 此时,伊西切尔的表情就像已经猜到我想要说的话一样,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听到了我说的话。 她走到炉火旁,轻轻地挂上了一壶水。 “在我告诉你们去第六界路之前,也许你们要先做一件事情。”她缓缓地说道。 “帮你做事?”蜜妮安撅着嘴,看着这个个头还没有她高的伊西切尔。 “你不愿意?”伊西切尔挑了下眉。 “当……”蜜妮安那个然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我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您说吧,我们愿意。” 蜜妮安拍掉了我的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伊西切尔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看一看你们自己的影子。”伊西切尔说道。 “看影子?”蜜妮安从心底就没把伊西切尔放在眼里。 “在这个灵魂的世界里,是没有影子的,这怎么看呢。”艾尔并不满意伊西切尔刻意为难我们的要求。 “九界之内是这样的,但是一个地方却可以做到。”伊西切尔说道。 “哪?”蜜妮安哼了一声。 “倒影泉。” “倒影泉?听都没听过。”蜜妮安插嘴道。 “倒影泉在哪?”我问道。 伊西切尔沉默地看着我们,表情里似乎有一些不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要求的过多,引起了她的反感。 就在我站在那,不知所措的时候,伊西切尔却嘆了口气说道:“雅诺特会带你去的,你们只要跟着它就行了。我不需要你们带回来什么,只要把你们看到的,告诉我就行了。” “这么简单?”蜜妮安问道。 “就这么简单。”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2:16 字数:5744 我们走出了木屋,跨过了小桥。 “倒影泉离这里有多远?”我问道。 “并不是太远,就在回忆谷底。”雅诺特扭动着它的屁股,一晃一晃地在走在我们前面。 东方的晨曦照亮了大地,吹散了雾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跟在雅诺特的后面,来到了回忆谷。 这里的树木大多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我们踏上用页岩石片铺成的路,沿着之字形向着谷底走去。 第117页 谷底有一条,自南向北的小溪,溪水很清澈,很浅,只是静静地流着。有一个木桥建在了上面,类似于栈桥,跟着小溪节奏蜿蜒曲折地像谷底的深处探去。谷底的一边是如同煤渣一样的灰色火山灰。 虽然这时天已经渐渐地放亮了,但是谷底还是很阴暗。 周围静的出奇,除了我们踏在木桥上的脚步声,没有任何的声响。 我们默默地向深处走去,周围清新的空气让我神清气爽,一扫多日来的疲惫感,已经四天了,我却依然没有睡意。 哗哗地水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与迴荡在山谷间的唿唿风声,组成了一曲动人心魄的镇魂曲。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向着水声的方向走去。 山谷到了尽头,一口泉眼展现在了我的眼前。这口泉眼看起来并不特别,青石堆砌在泉眼的周围,汩汩地泉水顺着泉眼流出,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聚成了一潭泉水。幽幽地水草在泉潭里招摇着,像是一双双挥动着,招唿你过去的手臂。栈桥围着潭水,绕了一圈。 “我们要怎么做?”我问道。 蜜妮安也看着雅诺特。 雅诺特走到水潭边,低头看了下。 “用这把灵魂利刃划开你的身体,把渗出来的的灵魂之血滴进这个水潭,是开启倒影泉的方法。” “究竟能看到什么?”蜜妮安问道。 “本体。”雅诺特边梳理着它的羽毛边说道。 “本体?”我不解地看着雅诺特。 “是的,就是你灵魂的归处。” “那就是说我能看到我的肉体了?”我问道。 “是的。”雅诺特点了点头。 说着,雅诺特从翅膀下的羽毛里,用嘴衔出了一把石器匕首,形似弯月,纯黑色的质地闪着隐隐的光泽,似乎是在诠释着它身上蕴含的某种力量。 我接过匕首,虽然是石质但是其锋利程度不亚于任何金属质地的刀刃。 我右手握着匕首,划开了左手掌,与同划开肉体一样,浓浓的鲜血顺着伤口就流了下来。 鲜血滴在水面,就像是绽放在水面的玫瑰,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散开到整个水面。 蜜妮安看到我滴出的灵魂之血后如同被一下子吓到了一样,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她似乎很怕血。 水面上渐渐地出现了一些依稀可辨的画面。虽然现在还看不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画面一定与我有关。 水面就像是一面镜子,确切地说更像是一个投放电影的荧幕。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画面渐渐地清晰了,画面上的人物一一出现。 预想不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水面上浮现出的并不是伊西切尔所说的什么倒影,画面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人,还有教授,杰西卡,乔治,机长。此时,我们正在穿行于雨林中。 这个画面看起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件事情,因为我并没有和他们四个行一同行走过雨林的经歷。 我继续向水面看去,行走了一段距离后,也许是因为天色渐暗,我们就在雨林中的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停了下来,乔治清理着周围的杂草,杰西卡,教授,机长支起了一个帐篷,看来是要宿营了。 我用一个凸透镜聚起了阳光,用火绒和细材生起了一堆火。在大家有条不紊的工作下,宿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看来这次的探险,是有备而来的。 杰西卡从行囊里拿出了些罐头和水果,我们围在了火边,一边攀谈着一边吃饭。虽然,他们在说着什么,但我却并不到任何的声音。 天空,在我们谈话之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也许是一天的行走让大家都很疲惫,他们四个人都走进帐篷里早早地休息了。而我却还坐在火堆旁,不停地用树枝挑拨着火堆。 鲜血还不停地从我手里一滴滴的流下,滴在了水面上,维持着这个仪式,就好像是正在库库尔坎金字塔底下的我一样。 好奇心再次让我燃起了强烈兴趣,虽然,雅诺特告诫我如果时间过长的话,灵魂就会因为失去过多的精华而湮灭,但是,我还是想继续下去,因为现在我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呢。 不一会,水面中的我掏出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的笔记本。 疑问也许现在就可以得到答案了,我已经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了。 我翻开了笔记本。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雨林好像是一个贪婪的恶魔,不断地吞噬着我的耐心。瓜地马拉丛林里的那些玛雅遗址就像是藏在了角落里顽皮的孩子,不断地跟我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如今,我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2007年7月5日 我合上了笔记本,把手中的木棍扔进了火堆里,起身走进了帐篷。 我看着水中笔记本上的内容,不由得想起来,在教授没有失踪之前,我们曾经计划过一次瓜地马拉之行,预计的时间大概就是在收到图腾邮件的两个月后。其目的就是对该地区的玛雅遗址进行一次全面的考察。但侧重的重点还是记载在墙壁上的反应玛雅宗教,宇宙观的内容。从日期来看,7月5日,时间上也大致差不多。 然而,一个疑问却产生了,这个发生在未来的事情,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是完全讲不通的。 第118页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变化了,就像是受到电磁干扰的电视屏幕。水面突然一暗,一个隧道模样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奇怪地看着雅诺特,“这是怎么回事?” “在灵魂深处值得纪念的东西才会在这里显示,那些平淡如水的事情,就像飘过的浮云,不会在灵魂里留下什么烙印的。” 我点了点头,转过头继续看着水面。 这里的岩壁很光滑,肯定是经过了人工的磨光处理,与地面形成一个直角,我们五个人前后走在隧道里。 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整个隧道,也看清了刻在上面的象形铭文。但是,我们五个人并没有在这停留,只是一直向着隧道的里面走去。 我们走到了隧道里的一个大厅里停了下来。放眼望去这个大厅极大,长宽至少各有100多米。里面有规则地摆放着各种家具,桌子,椅子。这些家具用不同的材质打造,有的是石器的,有的是金属的,有的是木材的,甚至还有黄金打造的。 大厅的中间,摆放着一个小型的金字塔,其高度也至少有两米。浑身上下散发着黄金的光泽。 教授和机长在金字塔上驻足谈论着,而我却绕着大厅,查看着周围的铭文。 此时,我的血已经流了半天了,雅诺特似乎有要阻止我继续下去的意思。它用翅膀拍了拍我的腿。 “快点结束吧,要不然你会完蛋的。” 我也很难受,就像得了眩晕症。但我不得不坚持住。时间一点点消耗着。身体里力量就像是被一丝丝地抽走,可以让你听到死神走来的脚步声。 这时,似乎是一个声音把水中的我召唤了过去,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教授身边。 神奇的事情又再次发生了,一段我十分熟悉的铭文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巨石下的坟墓将是你们的终点。 神会指引你方向。 在十三个精灵的注视下,鲜血和图腾将是你们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 时间和空间在这里已经不是局限。 你将获得永恆的自由。 没错,这正是当初我们收到那个不知道来歷的邮件里的内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而这时,旁边的乔治拿出的两样东西,更是让我大吃一惊。居然是,月亮图腾和太阳图腾。大家看到乔治手中的图腾,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大家都在拍手,欢唿,拥抱着。 “难道两个图腾是在这个隧道里发现的?”我心想道。“那么这个隧道又是在哪呢?” 瓜地马拉,隧道。这两个词不断地在我脑海里盘旋。 教授曾经说过,在瓜地马拉,曾经有过这么一条建造时间超过了五万年前的玛雅隧道。早在教授年轻的时候,就曾跟他的导师到过那里,那是一个在当地印第安人眼里,称为“神灵”居住过的地方。他们已经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把守着在这里了。他们也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遵循祖制,世世代代守在了那里,没人胆敢进入到这个地下隧道。 这个有些荒诞的,而且又有些老套的故事,当时并没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就好像是听一个老水手讲他的冒险经歷一样。如今,这一切就好像是站在了我面前的大活人一样,让我不得不信它存在的另一种特殊的意义了。 想到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么现在所处的隧道,就应该是那条玛雅隧道。那么这些世代守在这里的印第安人,保护的只是这两个图腾,究竟这是为了什么。而罪恶岛上亨利船长所说的亚特兰蒂斯又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继续猜测下去的话,有一些情景是可以假设成立的,就是在这个玛雅隧道里,得到了两个图腾,然后他们和我们一样根据那段铭文去寻找所谓的巨石下的坟墓,不同的地方只是我们把目的地锁定在了那些遗散在尤卡坦半岛上的玛雅人遗址,而这些人,则把亚特兰蒂斯当成了那个巨石下的墓地的代名词。之后在死亡之角碰到了亨利船长,在水底发现了亚特兰蒂斯。 不对,这个推断似乎并不正确,发现这两个图腾的时间应该是在2007年7月5日以后,而亨利船长生活的年代是十四世纪,这又怎么解释呢? 水面再次变换了,而我却有些挺不住了。强烈的眩晕感,使我快要站不住了,我有些想要放弃的念头。 狂风像搅拌机一样,翻卷着天空中的乌云,暴雨倾泻下来,砸在了飞机上,与发动机的轰鸣声组成了这个空间的主旋律。 这个画面,如此熟悉,而其中的主人公却不再是我。 机舱里坐着我们四个人,机长则在驾驶着飞机。 不停晃动着的机身,让我感觉到凶多吉少。 正如那恐怖的画面重新浮现在我眼前,这架飞机因为暴雨的关系,坠机了。这个画面如此的熟悉,仿佛又让我回到了那个心惊胆寒的夜晚。 然而此时,我再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头依然是晕乎乎的,但是意识已经清醒了。 我睁开眼睛,忙转过头,看着周围。手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发现我正躺在距离倒影泉不远的地方,而这时蜜妮安和雅诺特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躺着的我。 “你可吓死我了。”蜜妮安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第119页 “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雅诺特说道。 “我还可以再接着看下去吗?”我向雅诺特问道。 “还看?你不要命了。”蜜妮安说道。 “即使想看,也没有机会了。”雅诺特说道。“这个倒影泉只有一次机会,第二次就没有效果了。” “可是我还有些疑问。” “这我也没办法。”雅诺特摇了摇头说道。 我遗憾地看着清澈见底的泉水,一切都又恢復到了我起初见它的样子。 “你看的画面真的很奇怪。”蜜妮安说道。 “奇怪?”我被蜜妮安的话吸引住了。 “特别是那两个图腾。”蜜妮安说道。 “图腾?”我看着蜜妮安。 “我见过那块月亮图腾的图案。母亲随身的物品上到处都印着它。母亲说这代表了她一段美好的记忆。而那个太阳图腾,母亲一到每年的丰收节就都会拿出来,祭祀它。对于我们水之墓的精灵来说,这两个图腾是神圣的象徵。” “水之墓有这两个图腾?” 在我经过水之墓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过这两个图腾。 “我也没见过实物的。”蜜妮安继续说道。“刚才那个黑暗大厅的布局,和我们水之墓主神殿底下的先知殿的构造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规模小不少。” 蜜妮安盯着我,似乎从我的脸上就可以找到答案。 “如果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你可以向我的主人请教的,她是整个下界里最厉害的萨满了,没有什么问题她不知道的。” “是吗?”我问道。 “当然。”雅诺特高傲地点了点头。 我起身想要走。 “你能行吗?”蜜妮安看到虚弱样子,并不像能走动的样子。 我踉跄地站了起来,捡起一个木枝当拐棍。 “这样就没问题了。”我说道。 我们按着原路返回,虽然我现在行走很艰难,但是心里的疑问却促使我不停地加快脚步。 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池塘边。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照亮了整个森林。远远地,只见伊西切尔正在从屋子里的瓶罐里取出了一颗颗黑乎乎,跳动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它的一头用黑色的丝带绑住,然后,系在了树枝上。树上已经挂了好多这样的东西了。 “她干什么呢?”蜜妮安指着伊西切尔说道。 “晒心脏。” “晒心脏?”我确信我没有听错。 “这棵树的名字叫贪婪之树。”雅诺特说道。“贪婪和堕落就像是永远在一起的双子星,贪婪会导致堕落,因为堕落又会走向罪恶的深渊。” “那跟心脏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贪婪总是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就像蚂蚁侵蚀着长堤。就像不断散发着腐臭的烂肉。在中界里被贪婪燻黑的心,在这里是要被掏出来在阳光底下晒一晒的。”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走近一看,果然是一颗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而且这些心脏的颜色并不是血红色,而是如同被烟火燻烤过一样,变成了黑色。 “主人,他们回来了。”雅诺特向着他的主人喊道。 伊西切尔瞥了一眼拄着木棍的我,表情里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让他们上来吧。” 伊西切尔的手依旧忙着她的活计。我们踩着藤条,走进了木屋。伊西切尔随后也进来了,她走到了窗口,外面接进来的一条竹管,把一股乳白色,沁着松脂芳香的液体引进了屋子里,伊西切尔用这种液体洗了洗手,手上的红黑色的血迹在接触液体的一瞬间,就很听话地从伊西切尔的手上掉下来,流到地下的一个石槽中。 “你已经看到了你要看的东西了?”伊西切尔说道。 “是的。”我回答道。“但我还有很多的疑问。” 伊西切尔走到了木柜前,用挂在上面的棉布擦了擦手。 “这个图腾本不属于你,而是属于另一个你。”伊西切尔转过头,看着我说道。她话中有话的样子,让我的思绪开始混乱了。 我不知道伊西切尔为什么会知道图腾的事。 “你早就知道我会看到什么?”我问道。 “泉水里倒映出的,只是他灵魂深处的记忆,而并不是你的。也因为这样,你才看到了你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伊西切尔并没有理会我的话。 “这都是真的?”我又问道。 “是真是假,你以后自会有个定论的。”伊西切尔说道。“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用你自己的心去判断。” “可是,有些事实却摆在了我面前,我却无法相信它。”我说道。 “这是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伊西切尔停顿了一下,“也是我唯一能够帮你的。” “你们到底再说什么呢?”蜜妮安疑惑地看着我和伊西切尔。 “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而我想告诉你的,你也已经看到了。我能帮到你的也只有这些。”说着,伊西切尔转过身,坐在了窗前的一个木头椅子上,摆弄起了桌子上的石头。 第120页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因为我不知道伊西切尔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建议你们还是赶紧去第六界吧,去晚了可就进不去了。” “可是……” “不必说了,以后你会明白的。”伊西切尔打断了我的话。“赶紧去吧,雅诺特会为你们引路的。” 伊西切尔的表情变得阴冷起来,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实在不好再纠缠下去。我们在雅诺特地带领下,又走出了伊西切尔的木屋。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耀下来,五彩缤纷。 问题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被放下,它会像一颗种在了泥土里的种子,只要获得了适当的水分就会破土而出。 我顺着藤条,走下了贪婪之树。我过头,看着一颗颗挂在了树枝上的心脏,就像是一个个开在了树上的已经腐败的果实。 圣光终将会净化这些骯脏的心脏,并把它们带到应该去的地方。 第五十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2:40 字数:3378 前面的路依然是荆棘密布,但我却别无选择,是绝境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是求生的意识让我继续走下去。我裹紧了身上的包裹,开始了又一段征程。 我们一路向西前行,在雅诺特地指引下我们走出了丛林。一片荒漠展现在了我们眼前。这片荒漠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烈日照在了黄橙橙地细沙上,热浪就像是刚出锅的蒸汽,笼罩在连绵起伏的沙丘上。这註定是一段艰难的旅程。 雅诺特说在这片荒漠的西边,有一个建在了沙漠里的城镇,绿洲围绕在它的周围,城镇的中央有一个叫做痛苦之城的城堡,而里面的住着的就是第六界的主人,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雅诺特也并不清楚。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细沙上,橙黄色的沙粒下,偶尔会有沙漠斑点蝎窜出来,一熘烟地跑向远处,并再次没入滚烫的沙粒中。无情的烈日每一秒都在吞噬着我的意志力,前方依旧是茫茫的沙漠,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在沙漠中,我们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有两个晃动着的黑点映入了我的眼帘。当这个黑点走进的时候,我才辨清,原来是一个鱼头人,他头上带着一个宽边的帽子,帽子上落着一只羽毛末端呈黑色的鸣角鸮。身上穿着膨大的白色袍子,嘴上叼着一个雪茄,后面还跟着一头身形庞大的长毛象,背上驮着两个很大的包裹,看样子像是一个旅行商人。 他走到了我们面前,停了下来。把牵着长毛象的绳子的一头绑在一根棍子上,并把它插在了沙子里。那头长毛象顺势就趴了下来。 “旅途中的朋友,需要什么帮助吗?”他走过来,开口说道。 “是的,我想我们是迷路了。”我回答道。 “迷路?”鱼头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们想要去哪里呢?” “痛苦之城。” “我正从那个城市来。” “这太好了,也许你能告诉我去那儿的路。” “年轻人,也许我不该多嘴,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如今,那个城市并不适合你们去。”这个鱼人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那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不久前,痛苦之城的灵魂因为日益累加的罪行,终于惹怒了死亡之神。因此,他在那里撒下了瘟疫的种子。现在,瘟疫已经在那个城市漫延开来了,无数的灵魂被剥夺了它们的精华。如今,腐臭的味道围绕在城市的上空,污水流遍了整个街道。走近那个城市,只会感染上疾病,并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鱼人的表情里似乎还沉浸在他所描绘的恐怖景象当中。 “可是我们必须要去那儿。”我回答道。“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的喜欢那里,而是我们没有选择。” 鱼人失望地看了我一眼。 “您能告诉我去那里的路吗?”我又问道。 “看到我的脚印了吧。”鱼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下他来的方向。“顺着这排脚印,一直走下去,就会找到痛苦之城的。” “谢谢。”我鞠了一躬,向他表示了感谢。 鱼人拔出了插在沙子里的棍子,长毛象也摆动着它庞大的身躯,摇摆着站立了起来。不一会,这个旅行商人和这头长毛象就消失在我们来的路上了。 我们继续沿着鱼人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前行。 “究竟是什么罪行,让死亡之神降罪到这个可怜的城市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们来到了这个城镇的面前。在我们看到这个城镇真正面目之前,就已经远远地看见了空中盘旋着的大量乌鸦。数量之多足以让人以为是一阵旋转在城镇上空的黑色龙捲风。 四面高耸的沙丘围绕在这个城镇的周围,中间一汪汪水池,像是洒在了碗里的蓝色水珠,城镇就建在这些水珠中间。巨大的石块垒砌成了这个雄伟壮观的沙丘中的城镇,一个巨大的城堡屹立在了城镇的中央,黑暗笼罩了这个城堡,就像罩上了一层黑纱。 我们走下了沙丘,水池底不断地向上冒着一股股的气泡,池塘边有很多枯死的植物和树木,道路上布满了黑色的泥泞的泥土,围绕在城镇外面的城墙已经被熏成了黑色,像是被烈火炙烤过。 第121页 蜜妮安用白色的手巾蒙住了脸,不断地驱赶着在身边围绕着的蚊蝇。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城镇,街巷上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了,被丢弃的杂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宽敞的街道上,这里已经是一个被遗弃的城镇。从规模来看,这里曾经一定是一个繁华的地方。这里就好像是中世纪黑死病蔓延的欧洲,无论是房屋的建筑风格,还是那令人恐怖的气氛。 我们沿着城镇的主干道一直向着城堡走去。一路上,我们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就在快要走到城堡的时候,我们碰上了一队身穿皮甲的卫兵。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这里?”其中的一个卫兵说道。 “我们是来见这里的主人的。” “查艾尔大人?”卫兵一惊,目光里马上露出了警惕的眼神。“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想要得到大人的帮助,去往第九层,如果……” “领主大人是不会见你们的。”卫兵直接就打断了我的话。 “为什么?”蜜妮安问道。 “如你们所见,瘟疫降临到了我们这个城镇,夺去了这个城镇里大半数灵魂的精华,很多还没有得病的冥灵已经逃离了这里。虽然採取了很多措施,但是瘟疫并没有控制住,每天还是有大量的冥灵死去。为了防止瘟疫的继续蔓延,领主大人已经下令禁止一切流动的人口,大人自己更是已经闭门谢客。想要见领主,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们真的有事情需要见领主。”我说道。 “我们的领主本也是一个好客的好领主,任何从下界各处来的客人都会在这里得到最好的款待。”卫兵说道。“但如今的城镇,你们也看到了,不行。” 卫兵说完,向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赶紧走,并转身带着手下,向城下走去。 “请你等一下。”我又叫住卫兵。 “还有事吗?”卫兵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我知道领主闭门谢客的原因是害怕疾病的侵扰,但是请您看一看我们,我们三个并没有受到瘟疫的感染,我们初到这个城市。” “我是没有这个权利,允许你们去见领主大人的。”卫兵摇了摇头。 “还是请你考虑,考虑吧。”这时,艾尔说话了。“我们并不是无理取闹的。” 卫兵把目光转向了艾尔,看到了艾尔,他低下头,似乎在度量着什么,过了一会,他说道:“我可以向上面通报一声,至于领主想不想见你们,这就不好说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我不知道只有威斯普斯大人才有的伴侣精灵为什么会跟着你,这是我对你另眼看待的原因,否则,即使你怎么恳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如果要感谢,就谢谢就你的伴侣精灵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艾尔,而它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卫兵刚刚说过的话。 “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先去找一个住宿的地方。” 我们跟在这个卫兵的后面来到了建在城堡旁边的一个木质小屋里,房屋里面很简陋,甚至有些破败,角落里结满了厚重的蛛网。只有一个桌子和几个凳子摆在屋子的中间,屋子里一角的火炉里,燃烧过的炭灰撒的到处都是。 我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种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又回到了曾经被囚禁过的那个加勒比海海岸边小城图卢姆的监狱。 我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蜜妮安和艾尔似乎却并不在意,艾尔趴在地上,安静地休息着,而蜜妮安则摆弄着她的羽衣。 就在坐立不安的时候,开门声打破了小屋的安静。 门口站着的正是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卫兵。 “领主决定见你们了。”卫兵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真的吗?”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看着他 “你们真是走运。” “太好了,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而且是越快越好。” 话音未落,我们就跟着这个卫兵快步地走出了这个屋子,甚至有些欣喜若狂。 我们三个跟在卫兵的后面,蜜妮安似乎对这儿即将见到的领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讨厌的地方。 “能告诉我,领主为什么会这么快想要见我们吗?”我边走边问道。 “听说是领主收到了一封信。” “信?” “是的,从第四界主人伊西切尔那里寄来的。” “是因为这封信的原因,才让领主产生了想要见我们的念头吗?”我问道。 “我想是的,要不领主没有理由见几个陌生的路人。” 说话间,我们就来到了城堡下。城堡很破旧,到处都散发着潮湿的木头髮霉的气味,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一股厌恶的情绪。 我掩鼻,低头跟着一个城堡里的僕人向着查艾尔的房间走去,那名带我们来的卫兵在城堡外面就已经不再跟着我们了,他把我们交给了这个僕人。而这个沉默寡言的僕人,让我更加地讨厌这个城堡了。 我无心浏览城堡里的装饰,踏上楼梯,走过走廊,穿过大厅,只是低头跟着这个僕人来到了一个雕刻鸣角鸮图案的木质门前。 第122页 僕人上前敲了敲门。 “领主大人,他们来了。”僕人的声音如同这座垂死的城堡。 “哦?是吗,那就让他们进来吧。”一个更加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僕人轻轻地推开了门,阴森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 “进来吧,我的朋友们。” 这个声音从这个阴暗的屋子里面传过来,听起来像是一个老人在生命尽头里最后的呻吟。我向里面望去,黑漆漆的屋子就像一潭深渊,其中旋转着的暗流,不断地把周围的东西吸进它最黑暗的空间里。 第五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3:00 字数:4597 在我踟蹰的时候,这个屋子腾地就亮了起来,燃烧起来的火焰像是炸开的烟花,一下子就把整个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 屋子不是很大,看起来很拥挤,悬挂在屋顶的油灯在黑色大理石的映衬下像是夜空中星辰,其中几个异常突出的油灯在屋子的正中央组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图案的中心有一个金刚鹦鹉的浮雕,其光芒,正好与雕刻在地上的五芒星图案相吻合。这种奇怪的装饰,再次把我带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随意丢放在地上的画满怪异形状图腾,铭文的图纸,散发出来的纸张气味,混合着一种说不出的刺激气味,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远方来的朋友,你们可以进来吗?我的时间并不多。” 这时,一个满头白髮的高个子老头正躺在屋子角落里的一张床上,粗大的床柱上罩着白色帐幔,像是一个支起来的帐篷。 我走到了床边。 “请原谅我只能躺在床上和你们谈话,因为我的身体实在是太糟糕了。”老人说道。 “你就是查艾尔吗?”蜜妮安看着老人说道。 “是的,我就是这的领主。”老人费力地点了点头。 老人的脸色苍白,显得十分虚弱。他伸出了形似枯藁的右手,指了下屋子中间的几个椅子。 “请坐下吧。” “谢谢。”我回答道。 “这位姑娘,就是威斯普斯的女儿吧。” 老人转过头看着蜜妮安,他浑浊的眼球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是的,我是艾丽莎的女儿。”蜜妮安回答道。 “看来,你的母亲已经为将来的事做好了打算。”老人说道。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 突然地,老人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蜜妮安的讲话,如拉动着一个破旧的风箱一样,咳嗽声让我预感到这位老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旁边的两位侍从看到老人咳嗽起来,马上从床边的罐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给老人服下了。 经过了一段安抚后,老人胸部的起伏变得平缓起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如重生般地唿吸着。 “对不起,打断了你讲的话,请原谅我这个靠着药物才会挺到现在的垂死老人吧。” 蜜妮安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死亡之神为什么会在这里种下瘟疫的种子呢?”我问道。 查艾尔听到我说的话后,本来就很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地难看了,浑浊的眼球里透露出了无限的悔恨,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唿吸变得急促起来,我看着他,知道这一定是一段让他不愿意回忆起的记忆,我突然觉得我有些唐突了,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我不知所措地站着,看着老人。 不一会,查艾尔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轻轻地嘆了口气。 “因为贪食。”查艾尔慢慢地说道。 老人双手支起着身体,旁边站着的两个僕人看到查艾尔想要坐起来,马上上去扶起了他。 “痛苦之城本来是下界九界中最繁华的商贸城镇”查艾尔缓缓地说道,“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旅行商人。各种各样的货物集散于此,商业的繁华,带了大量的财富,因此这里也是下界里最富庶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子民,不需要劳动就可以靠税金获得大量财富。 生活的优越并没有带来快乐,相反是更加的堕落。无尽的,日益膨胀的欲望,让这里的冥灵不断地寻找着更加刺激的方法来满足自己,甚至不惜触犯创世神给我们定下的法则。” “法则,什么法则?”我问道。 “在下界的冥灵就是灵魂,与生活在中界有肉体的人不同,这里的冥灵是不需要肉体上的感觉的。” “肉体上的感觉?”我看着这位老人。 “是的,比如疲倦,疼痛,飢饿等。既然这里的灵魂免除了肉体上的痛苦,也就不能享受肉体上的快乐,这就是创世神定下的法则。 但这里的冥灵却违背了这个规律。” “他们贪食?”我问道。 “是的,而且是毫无止境的。” 说到这老人的神色变得暗淡起来,显得更加地憔悴了。 “下界里,所有可以找到的,可以食用,或者未曾食用,都变成了痛苦之城冥灵们享乐的工具。每天肆意忌惮的享乐,让痛苦之城的子民放肆到忘却了创世神的警告。终于,神的惩罚降临了,有一天,一个穿着白袍子,带着长毛象的旅行商人带来了一条长相奇异的鲑鱼,纯黑色的鱼身,闪着黑曜石一样的光芒,这种奇异的东西很好地满足了这些贪得无厌的冥灵,然而就是这条鱼给我们带来了毁灭的灾难,瘟疫的蔓延,城镇的衰落,瞬间让这个本来繁华的城镇变成了一个骇人听闻地狱。这是创世神给我们的惩罚,我们无话可说,因为这都是我们自作自受。” 第123页 “那当初为什么您没有阻止他们的行为,您是这里的主人啊。” “是的,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但是当时我迷恋于一些奇异的东西,让我无暇他顾,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您和伊西切尔同样是一个萨满?”我看了看堆满了屋子里的各种奇异的图案。 “是的。” “是什么东西让您这样迷恋呢?”蜜妮安好奇地看着他。 “一个图案。” “图案?”我盯着他 查艾尔从枕边拿出一个破烂不堪的牛皮纸样子的硬纸,上面用黑墨笔画着的正是月亮图腾的图案,正面的美洲虎和反面的月亮图案,像是工程图纸一样被放大了,精准地描绘在了上面。 “你是凭藉这个图腾才来到下界的吧。”查艾尔指了指手中的这块硬纸。 “是的。”我吃惊地看着他,“您怎么会知道月亮图腾的。” “从下界流传的最古老的传说开始就有这个图腾的记载了,水之墓,枯骨瀑布,还有轮迴圣殿。这些地方的一些建筑都不断地隐喻着这个图案。其中水之墓的建筑群组成的就是一个五芒星的结构。这不是一个偶然,没人知道水之墓的这些建筑物是什么时候就有的,那些被囚禁的上界精灵被打入水之墓的那一天起,这些建筑物就已经在那里了。 一直以来我都寻找着这个图腾存在的意义,但它却像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走不出的迷宫,把我困在了这里。我找到了我所能得到所有古老的捲轴,查阅了几乎所有的文献,即使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我还是没能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你要找什么问题的答案?”我问道。 “一个我们存在的理由。” “你现在找到了?”蜜妮安插嘴道。 “是的,自从一个人出现后,我就找到了。” “这个人是谁?”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是你。” “我?”我吃惊地看着他。 “觉得很惊讶吧。但是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我们存在的理由就是等待一个可以开启这个图案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这个白美洲虎伴侣精灵是最好的证明,下界里除了威斯普斯大人拥有代表了下界力量的美洲虎伴侣精灵,没有谁会有这样的神力,而你却拥有她。这是安排好的,一个创造了这个下界的神的安排。 这个问题解决了,而另一个让我迷惑的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查艾尔接着说道。 “另一个问题?”我越来越煳涂了。 “因为我发现我所处的下界并不是真正的下界,而是一个模拟出来的空间,简单地说就是一个让人感到真实的幻象。”老人看着我。 “模拟出来的空间,幻象,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有些意外?” “岂止是意外啊,简直不可思议。” “我想有人已经告诉你这里是下界,而且你对此也深信不疑。” “是的,我认为我已经来到了灵魂的下界世界里。” “你以为真的这么简单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本来存在在中界的人,利用图腾的力量来到了下界,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没有谁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但是我却发现了你的出现。” “我的出现能证明什么呢?”我看着查艾尔。 “证明了这里并不是真正的下界,只是一个被你催眠了的空间。” “催眠了的空间?” “所有的冥灵,包括现在的你,在这个空间里都已经是一群游在水中的鱼了,周围的水就是创世神给你们的禁锢,说白了就是图腾给我们的禁锢。这个禁锢赖以生存的保障,你们不敢随意地跃迁于它,或是跃出水面,或是再回到水里。这里只是一个藉助了这个图案的力量模拟出来的空间,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完成了这个看似完美无缺的空间,建造这个空间的目的又是什么,似乎是在保护一个秘密。” “也许你会奇怪我所说得这些。”老人揉了揉眼睛。“你并不属于这个下界,这个我知道,伊西切尔的来信里也提到了这点。 是伊西切尔让我把这些都告诉你的。” “伊西切尔?”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她的样子,这个说话如同猜谜一样的人,她所隐藏的秘密远比她讲出来的多得多。 “我的日子不会长了,有些秘密我可以有权利不再保留下去。而现在我认为是我该讲出来的时候,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我的使命,明白了这个下界存在的意义。你就是我要等待的那个人。而我们的命运就是等待,等待着一个人带走我们所保护的秘密的人。” 查艾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许我说的这些并不会让你感觉对你有什么帮助,但是有一天你终会明白的,我并不指望通过两三句空洞,乏味的语言来让你领会到什么。虚幻的空间,虚幻的存在,可谁又不是呢?” “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我说道。 “一个即将消失的老人还有什么忌讳呢,尽管说吧。” 第124页 “回忆谷里的倒影泉,您一定是知道的。”我说道。 查艾尔点了点头。 “伊西切尔一生守护的就是这一口泉。” 听到这句话,我低下了头,越发地觉得我接下来的问话,似乎有些不太妥当。我再次抬起头看向查艾尔,他依旧是用一种不急不躁的眼神看着我,虽然,从外表来看,他的费尽全力的唿吸的样子,表明了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但他的表情并不是在催促我,只是默默地在等待着。也许岁月的锉刀,已经磨平了他的稜角,让他变得浑圆如玉。这个即将走到终点的老人,让我真切地感觉到了,他是真心地想要帮助我。 “在倒影泉里看到的景象究竟是不是真的?”我鼓足了勇气说道。 听完我说的话,查艾尔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表情里似乎是在选择着。 “这也许就是这个图腾想要告诉你的秘密的一部分,是那块图腾存在的意义。也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查艾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感觉他一定还有话想要说,几句话似乎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他在僕人的帮助下又躺了下去。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知道你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你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会吩咐下去,让你们顺利到达下一界的。” “可是我并没有真正理解到什么,您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些呢?”我看着查艾尔,我是真的希望查艾尔能多说一些。 然而此时,查艾尔却笑了笑,并没有马上回答我。 “强加于你的思想,并不是你自己的思想,有些东西是不可以勉强,或是不可以让别人代为灌输的。” 查艾尔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并没有敷衍我,而是带着一种慈父看着自己儿子时那种特有的感情。 我真的不好在问下去了,他看起来真的已经是耗尽了他积攒了很久的力气,如今的他如同一个泄了气的气球,摊在了床上。 他停了片刻,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又过了几秒钟,他不放心似地,又说道:“看守远古遗蹟的,是一个逃灵,名字叫莫瑞尔。” 查艾尔调整了下身体后,继续说道:“他因触犯了律条,本应该是被我处死的。但是他却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趁着守卫大意时候,逃出了痛苦之城的牢狱,游过了静影河,跑到了对岸的远古遗蹟里。” “这个叫莫瑞尔的傢伙是第七界的主人?” “不,他只是一个守护者,并不是那里的主人,第七界的主人是一对夫妇。” “夫妇?” “是的,帕伦卡夫妇。宽容的帕伦卡夫妇收留了这个满身罪恶的傢伙,并帮助他争取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威斯普斯大人同意了让莫瑞尔守卫在迷途森林里,在森林里救赎他的罪恶,永世不得离开森林半步。你们找到了莫瑞卡,就找到了去第七界的路。” “莫瑞卡只不过是守护者,我们到第七界的话不是要找到那里的主人吗?” “因为帕伦卡夫妇已经死了。” “死了,因为什么?” “没人知道他们死去的原因,就像从来就没有人知道这对夫妇从何而来一样。所以你们想要通过第七界的话,就要找到莫瑞尔。” “莫瑞尔在哪?” “他就在一片广袤而又静谧的森林里,但莫瑞尔一般是不会出现的。” “那我要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会让我的僕人唤醒这个傢伙的。如果它不肯帮你的话,年轻人,那就亮出你威斯普斯木剑。记住,你的命运就在第九界的死亡大厅,而救赎之路就在这九界之间。” “救赎之路在九界之间是什么意思?”我追问道。 查艾尔却再也无法开口了。 第五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3:19 字数:3950 我在查艾尔的房间里没有丝毫地再浪费时间。一路走来,这几界的主人都并没有刻意地为难我,相反好像处处都在帮着我,帮我解开着下界的谜题。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了查艾尔的房间,我现在急于想赶到第九界。 送我们去下一界的是查艾尔身边的一个僕人,正是带我们进来的那个僕人。在他口中我们得知了下一界的名字叫远古遗蹟,这个一个沉寂在漩涡流星雨下的小镇,至于其他的信息,这个沉默寡言的人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把我们送出了痛苦之城。 第四天的夜让人觉得异常凄冷。我们站在城镇的边缘,周围的空气中夹杂着绿洲中某种水生植物的味道。 僕人用路旁引路的火盆点起了手中的一个镶嵌着宝石的手杖。手杖被点燃的瞬间像是爆炸的烟火,一下子就窜出了僕人的手心,甩着火红的尾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叫声,摇曳着升上了夜空。 “星辰会为你们指路”那个僕人说道。“群星聚集的下方就是远古遗蹟。” 现在,它升起的高度足以让人以为是一个明亮的星辰。 “这颗指明星,会带你们去远古遗蹟的,千万不要跟丢了,否则,你们将永远地迷失在无尽的沙漠里。” 僕人的话语刚落,那颗指明星果然像一颗拖着尾巴的流星,慢慢地划过夜空。我们在指明星的带领下,向着西方走去。 第125页 不知道翻过了多少个沙丘,在空旷的沙漠里让我已经分不清方向了,幸亏我们还没有跟丢头上的引路者。 沙漠渐渐地走到了尽头,不远处一条蜿蜒的河流在月光的照耀下出现在了远山模煳的剪影下,至于所说的漩涡流星雨我还是没有看到。 指明星沿着河水的流向,向着下游走去。 宽阔的河面上有一层薄雾,神秘地笼罩着夜色中的河水。我们这边的河岸边生长的只是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而对面的河岸上却是一片高大,黑暗的丛林。各种树木参差不齐,高低不同的拥挤在对岸。在幽暗的夜色中,这些树木也都和远处的高山一样,只是一片模煳剪影。丛林中不时地有奇怪的声音迴荡其中,当我们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的时候,这种声音就像是压低声音的嘀咕声,悄悄地议论着我们。 指明星这时停止了移动,而夜空中却泛起了异样的色彩。浅蓝色和粉红色的霞光在黑色的幕布下,开始展现在我们眼前,绚丽的如同一个曼妙多姿的舞女的彩色裙边,这种光芒如同北极光一样,拥有艷丽的色彩,就像被搅动起的调色盘,五颜六色的霞光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 这时,那颗在我们头上的指明星如一颗流星,向着天狼星的方向就沖了过去。如同撞入了天狼星一样,融入的瞬间,发出的亮光,使整个夜空都被照亮了。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不远处,河对岸的一个城镇。残垣断壁的城镇在夜色里如同荒废的墓地一般凄凉。 亮光渐渐消逝,周围又逐渐地陷入了黑暗,天狼星旁边组成猎户座的群星开始有了变化,旋转着逐渐聚成了一团。闪耀的星光,混入了五彩的霞光其中,夜空中的群星逐渐地汇入到了整个漩涡中。 我想这就是那个僕人所说的,漩涡流星雨。而它下面那个荒废的城镇就一定是远古遗蹟了。 我们向河的下游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了那片废墟的对岸。我这才发现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就是我们无法渡过这条河。河水如同圣剑河一样冰冷,并且还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慄的邪气,我并不想贸然行动。 漩涡在我们头上越变越大,以猎户座为中心,半迳到天狼星,所有在这中间的繁星都捲入了漩涡之中。 自从走出查艾尔房间的那一刻起,蜜妮安就陷入了一种深沉的不安和恐惧中,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这个平时被宠坏了的姑娘都不会听进去的。 一直以来,我都有个疑问,就是艾丽莎为什么会把蜜妮安交给我,让我带着她去寻找她的父亲,对于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艾丽莎给了我太多的信任。这个疑问直到见到查艾尔后,我似乎才有些眉目,也许因为下界里并不是只有查艾尔一个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 时间的流逝让头顶的繁星已经聚集成了一道很亮的光点,点亮了整个夜空,它已经不再旋转了,如同一轮新生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头顶,这永恆的亮光似乎已经不受黑夜浮云的遮掩,永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对岸的密林中响起了低沉的吟诵声,起伏的曲调,慢慢地在深处的山谷里迴响起来。 我凝望着对岸的森林,卡梅尔给我的地图上标註了这条河以及这片森林,这条河流应该称作镜影河,河如其名,镜面一样的河水根本看不清河水的流向,仿佛如同死水一般。而对面的森林就是迷途森林了,莫瑞尔则就这个森林里面。 缓缓地低沉的吟诵声变成了有节奏的击打声,在这有节奏的韵律中,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大地的震颤。静影河的河水都随着大地的震颤,如同沸腾一般,跳起的水珠不停地在水面上舞动着。 没错,正有一个庞然大物在迷途森林中向我们走来。这震动大地的声音,就是它沉重的脚步声。 树丛里不断地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以及召唤某种远古生灵的号角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号角声也变得越来越尖锐。 艾尔冲到了我们前面,弓起了身子,目光紧盯着对岸的森林里。 刺耳的号角声后,一声浑厚而又嘶哑的声音再次在丛林里响起。 “是谁胆敢用天狼之魂来打扰莫瑞尔的安眠?” “这是什么声音?”蜜妮安喊道。 “它就是下界第七层远古遗蹟的守护者,莫瑞尔。”艾尔说道。 “那它就不是我们的敌人了。”蜜妮安说道。 “这可不好说。” “它会伤害我们?”蜜妮安看着身前的艾尔。 “远古遗蹟在九界当中是一个十分神秘,特别的地方,这里有一个漂亮的名字,却是九界中的禁地。” “禁地?” “莫瑞尔守护着这个荒废城镇,没有一个人胆敢靠近这个城镇,莫瑞尔手下还有一群叫做幽灵冥魂的走狗,在莫瑞尔邪恶力量的操纵下,惟命是从,这些冥魂如同岩石墓地里的怨灵一样,甚至比它们更加地恐怖,在迷途森林的四处都游荡着这种吸取魂魄的冥魂。下界里没有谁胆敢穿过迷途森林,来到远古遗蹟,而这条静影河则又成了远古遗蹟另一面的屏障。” “看,它出来了。”蜜妮安大声喊着,指着对岸说道。 我抬头向着森林里望去,眼前的一切再次让我肯定了艾尔的话。 莫瑞尔庞大的身躯让我不寒而慄,肥大的身体,硕大的头颅,五官已经被肥肉挤在了一起,黄棕色的皮肤像是被烈日炙烤过一样,莫瑞尔用枯草叶编织成的裙子来遮住了下身,一副臃肿的样子。 第126页 他身下的坐骑更是让我大吃一惊,是一头体型至少比莫瑞尔大三倍的犀牛模样的怪物,它头前部和犀牛一样,有一个独角,但巨大的头颅却跟白垩纪的三角龙的头骨一样,有一个巨大头盾。身上还长着好像是鱼鳞一样的鳞片,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四肢很粗壮,短蹄状脚趾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它的鼻子里吐着白色的热气,中间还穿了环,用一条皮制的绳子穿过其中,成了一个牵制它的缰绳。这头怪物摆动着肥硕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走出了丛林。 莫瑞尔向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高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用天狼之魂来打扰我的休息。” 原来僕人手里的那个镶嵌着宝石的手杖就是天狼之魂,也是查艾尔所说的唤醒莫瑞尔的方法。 “我在查艾尔大人那里听到了你的故事。”我向着对岸喊道。 “是查艾尔大人让你们来的?”莫瑞尔说道,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用一把钝器,切割一块石头,吱吱嘎嘎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难受。 “对,他让你帮助我们渡过这条河,到达远古遗蹟,来寻找这里的主人。”我回答道。 “听着,年轻人。”莫瑞尔扯着嗓子喊道。“查艾尔大人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不必听从他的命令。” 听到我提到查艾尔的名字,虽然他口上如是说,但是他的表情却立刻陷入了一种痛苦的回忆中。 “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去往远古遗蹟的一条路。”我回答道。 “陌生人,我并不想和你们在这浪费时间,看在查艾尔大人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们无礼的打扰。”莫瑞尔的嗓音更大了。“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恩惠,但是想要从这里过去,还是尽早放弃这个打算吧,不要惹出麻烦来。” “听着,莫瑞尔,我并不想惹出什么麻烦。但是,你这么为难我的话,我也只能不客气了。” “无知的人,总是无畏,你的口气倒不小啊,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我抽出了腰间的那把威斯普斯木剑,就在我抽出木剑的一瞬间,木剑再次绽放出了在水之墓时的光芒。 也就在此刻,莫瑞尔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身下的那头犀牛,大口地吐着粗气,疯狂地用右前肢敲击着地面,就像是一头髮了疯的斗牛,隆隆的震动声,如阵前擂动的鼓声一样。 “你怎么会有威斯普斯木剑?” 莫瑞尔极力地抚慰着身下狂躁的犀牛。 “这把剑是艾丽莎给我的。” “第二界的主人,威斯普斯的妻子?” “是的。” 莫瑞尔的表情再次陷入了痛苦的沉默中。气氛和时间变得凝滞,莫瑞尔似乎是在斟酌着,我们看着他,沉默不语。 星辰开始消隐,东方亮起了黎明的曙光,晨曦与星光共同照耀在静影河边的草地上,山谷的红叶染红了整个山谷,晨间的迷雾如初秋的寒气一样围绕在我们的周围。森林里开始响起了吟唱声,如同诗歌一样的乐章像是在倾诉着一段美丽地,难以割捨的故事。静静地聆听着这声音,宁静的感觉似乎可以一扫心中的尘埃与疲倦,在清凉的音符中慢慢地安下心来。 “如果这把威斯普斯木剑真的是属于你的话。”沉默许久的莫瑞尔终于开口了。“我可以让你来到远古遗蹟。” “你说的是真的?”蜜妮安说道。 “我没有理由骗你们。” “查艾尔的话没有错,威斯普斯木剑果然帮助了我“我心想道。“但莫瑞尔似乎并不是因为惧怕木剑的力量。” “你怎么改变主意,想要帮我们了?”蜜妮安问道。 “我并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在守护着主人的遗志。” “你说的主人,是指帕伦卡夫妇吗?”我问道。 “这是第七界,难道还有别的主人吗?” “那就是帕伦卡夫妇的遗志了?”蜜妮安问道。 “是的。” 莫瑞尔的表情,似乎是我刺痛到了他心底那最痛的角落。 “威斯普斯木剑是下界力量的象徵,更是权力的象徵。帕伦卡夫妇在临死之前给我留下了一个遗嘱。”莫瑞尔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接着说道。“遗嘱的捲轴上有这样一个记载。群星照耀下的远古遗蹟里,天狼之魂将再次照亮远古遗蹟的星空,那时的夜空将会变成白昼。漩涡流星雨将指引一个手持威斯普斯木剑的人带着他的伴侣精灵来到这里。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出现了,就帮他渡过静影河,把他带到古墓中来。” “帕伦卡夫妇也早就知道我们会来。” 第五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3:37 字数:4167 莫瑞尔开始帮助我们渡河了。他并没有从那头犀牛的身上下来,他骑着犀牛来到了河边。在我们的对岸站定后,从身后取出了一个好像是举行某种神秘祭祀活动才会用到的长法杖,黑色的邪恶雾气环绕在这个法杖上,白色的杖身,像是拧在一起的树根一样,扭在了一起,如雪的材质,像是用象牙雕琢而成,血红色的宝石嵌在法杖的一头,如同灌注了黑色的邪恶力量,这颗红宝石渐渐地把法杖上的黑色雾气吸入到了里面。 第127页 莫瑞尔开始用这个法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伴随着这个节奏,犀牛也抬起了右前脚。跟着节奏,发出着好像击鼓一般的震地声。 大地又随着这种声音开始震颤起来,如同地震一样,静影河的河水沸腾起来,并开始冒起气泡来,黑色的雾气从沸腾的河水中仿佛是蒸发的水蒸气一样,慢慢地升了起来,但这邪恶的黑雾却都被莫瑞尔法杖上的红宝石吸了进去。河水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升起来了一样,我们面前的河水渐渐地向两边分开。一个巨大的生物的嵴骨骨架浮出了水面,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雪白的颜色在黑色的雾气环绕下,异常的白亮。粗壮的嵴椎骨在两旁巨大的肋骨的包裹下足可以让一个人在上面安全地行走。 “过来吧。” 莫瑞尔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我们喊道。 刚刚浮出水面的骨架还在滴着水,蜜妮安不安的表情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我看着这幅骨架,不由而然地也产生了一些担心。 我们三个依次踏上这个龙骨桥上,每走过一步,脚下的龙骨都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在我最后一个踏上龙骨桥上的时候,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龙骨桥几乎就要再次沉到水中,河水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背,蜜妮安扶着旁边的骨头,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子,每走一步,感觉都如同踏上一座浮桥一样。 就在我最后踏上对岸的土地上后,这个龙骨好像是一艘沉没的大船一样,又沉入到了静影河的河水中了,不一会,平静的河面又恢復到了我们初次见到她的样子。 蜜妮安静静地看着安静的河水。 “这是什么动物的骨骸啊?”蜜妮安问道。 “它是帕伦卡夫妇的伴侣精灵,龙犀。” “伴侣精灵?”蜜妮安吃惊地看着莫瑞尔。“它已经死了?” 莫瑞尔点了点头。“它的灵魂与帕伦卡夫妇一样都已经湮灭了。” “只留下这么一个骨骸?”蜜妮安转过头又看了看河面。 “静影河因为被威斯普斯大人种下了邪恶的种子,除了用这个方法,没有人再可以渡过这条河了,这种渡河的方法也是我在遗嘱文书里学会的。帕伦卡夫妇死后,他们的伴侣精灵,龙犀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它去了哪里。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主人留给我的这个捲轴里的记载,才知道了龙犀的去处。在静影河里,唯有龙犀的龙骨才能在这个河面上浮起来,龙犀在帕伦卡夫妇死去后接受到了某种指示,来到了这条静影河里,成为了渡河的唯一方法。” “邪恶的种子,威斯普斯为什么要在这条河上设这么一道屏障?”我问道。 “为了防范罪灵。” “罪灵,不是有一道火域的回音之墙来抵御罪灵的攻击吗?” “回音之墙迟早是会被攻破的,罪灵的军队将会再次遍布整个下界。” “这么说,维斯利尔和他的火域最终还是会战败了?”蜜妮安不安地问道。 “整个下界都会面临劫难,你说火域还会存在吗?” 蜜妮安没有再说话,但是她的表情却凝滞住了,莫瑞尔的话似乎真的吓住了蜜妮安,火域如此,何况水之墓呢。 我们跟在莫瑞尔的后面一直向着山谷的深处走去,山谷已经是一片深秋的景象了,也许已经是白天的关系,迷途森林并不像夜晚那样让人毛骨悚然,树木也不是十分茂盛,生长的树木如普通的树林一样。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我问道。 “古墓。” 莫瑞尔回答的很简短。 “你让我们去墓穴里?”蜜妮安瞪着眼睛看着莫瑞尔。 “那里的名字叫古墓,其实并不是墓地。而是我们第七界的圣地。” “在那里可以找到什么,可以知道去第八界的路吗?”我问道。 “你似乎很想快点到达第九界。” “当然,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是去寻找亚特兰蒂斯捲轴?” “你怎么知道?”我问道。 “这个捲轴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谁都知道那个捲轴在威斯普斯大人那里。” “这么说有很多人想看到这个捲轴了?” “是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读到过。” “那这个捲轴一定隐藏着很重要的秘密了?”蜜妮安好奇地问道。 “这倒未必,也许大多数人都想错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因为到达了第九界也不一定会解决你心中的那个疑问的。九界前的这八界并不只是一个过程,其本身就是一个答案。有的时候解答一个疑问,到最后并不是为了得到一个答案,而是为了这个解答的过程所学到的东西。” 我看着这个胖胖的莫瑞尔,他似乎话中有话,但他却和查艾尔一样,不愿再多说一句。 我们沿着一条平坦的石子路一直向着山谷中间的丛林里走去。路面上铺满了金黄色的树叶,空气十分的清新,凉爽。除了云雀的啁啾声之外,四下一片宁静。 “这里还是迷途森林吗?”我看着周围的树木问道。 “这一片森林都是迷途森林,第七界的森林都叫做迷途森林。” 第128页 “还有多远才能到古墓?”蜜妮安问道。 “不远了,前面的那个洞穴就是古墓的入口了。” 我顺着莫瑞尔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他所指的地方有一个天然的洞穴。洞口很大,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莫瑞尔把犀牛拴在了洞穴旁边的一个石头上。这个洞穴从外观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从洞穴里散发出了某种动物皮毛的酸臭味。 “进去吧。”莫瑞尔用手指了下后说道。 我转过头看向莫瑞尔,“你要我们自己进去吗?” “这个古墓是圣地,更是禁地。我是要遵循这里的法则的。” “这里是什么味道啊,这么臭。”蜜妮安捂着鼻子说道。 “古墓曾经是被龙犀守护着的,是它平时居住的地方。” “是帕伦卡夫妇让我们到里面去的?”我问道。 “遗嘱文书上是这么写的。” 蜜妮安是不愿意和我一起进到这个臭烘烘的洞穴里的。最终,只好我和艾尔一起进去。洞穴里不断地向外面吹着热乎乎的热风,带着臭烘烘的味道熏得人有些难受。 莫瑞尔挪动着他肥壮的身体走了过来,他递给了我那个法杖。此时,原本鲜亮的红宝石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白色的杖身却还是鲜亮如新。 “这支法杖的名字叫做坠落的明珠,它就像是一曲神圣,优美的唱诗,让星辰为之颤抖。杖身是用龙犀的犀角做成的,它凝聚了天狼之星的光芒,在夜色将你包围的时候,它将变成一盏明灯。为你照明和引路。而红宝石则是取自这个水晶古墓里,叫做红心。这块宝石并不是一个装饰品,它是可以吸取所有邪恶精华的宝物。希望这个法杖可以帮助你顺利到达古墓深处。” 我收下了法杖,站在洞口,籍着法杖的光芒,我看见了里面崎岖的,被暗影吞蚀的道路。 踏进洞穴,随着走进洞穴深度的加深,压迫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重,而法杖的光芒却越来越亮,红心再次散发出哀伤的红光,周围的阴暗邪气,都如漩涡一样,凝聚到了这颗红色的宝石里。 洞壁上面不断滴下的水滴发出了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钟乳石。乳白色的石笋在法杖惨白的光芒中,如同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白玉。奇异的造型是在嘲笑人间斧凿,傲视任何虚伪的粉饰。 我和艾尔一前一后地在石笋林立的洞穴里向着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热气越重,而且似乎还可以看到前方有了一丝的光亮。 古墓里漫长的道路,一定在远古时代接受过某种力量的雕琢才能形成,这个神秘的古墓越来越让我觉得好奇起来。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水晶古墓最深处那最神秘的一面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还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洞穴叫做水晶古墓。 水晶铺满了整个大厅,看起来一定是经过特殊的打磨过,一个个粗壮的水晶柱,横七竖八地摆在古墓大厅的周围,就好像是雅典卫城里散落在草丛里坍塌的墙石残柱。水晶发出的光芒如冬日午后的阳光,轻抚着肌肤。让人无端地生出一丝难以割捨的眷恋。洞穴上吹过的微风,如少女纤细地五指轻轻地划过竖琴琴弦的弦音,让我沉浸在爱琴海的海风中。 就在我环视整个古墓大厅的时候,艾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主人,看前面有两个雕像。” 我向着艾尔指给我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片光滑的墙壁下有两个相对而视的淡紫色的雕像。 “过去看看。”我说道。 我加快了脚步。 这是一对泛着淡紫色微光的雕像,是一对男女。他们摆放在古墓最深处的一块光滑的岩壁下,散发着如同圣人一样的高洁,孤高的气息。 雕像的下面有一口透明的水晶棺,一眼看去可以清楚地看清里面的情况,是一对相拥地抱着男女。他们的身边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坠入了花海的浪漫,围绕在这对情侣的周围。 “他们也许就帕伦卡夫妇。”艾尔说道。 “帕伦卡夫妇?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这口水晶棺。 “你看,代表着第七界权利的戒指正戴在帕伦卡的手上呢。” 我和艾尔的话音刚落,整个古墓大厅的水晶如燃烧起来的火焰,顿时由纯净白色变成了鲜艷的红色。我环顾四周,我们的到来似乎触发了某种仪式。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如破损的冰面,裂出一个九芒星的形状。 “威斯普斯的死亡封印。”艾尔似乎很意外地说道。 “死亡封印?” “帕伦卡夫妇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他们也许并没有死,只是被威斯普斯封印起来了。”艾尔看了看碎裂的水晶地面,说道:“死亡封印,又叫九芒封印,是威斯普斯利用他伴侣精灵的力量来封印九界里任何一个神的方法。” “如果帕伦卡夫妇并没有死,那么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意思是什么呢,难道是想让我们来解除这个封印?” “据我所知这个封印的力量除了威斯普斯大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除。” “那帕伦卡夫妇让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129页 这时,我手中法杖上的红心,如一颗跳动的心脏一样。在我的手中不停地颤抖着。 “对了。”艾尔突然大声地说道。 “怎么了?” “虽然我们没有能力解除这个封印,但是我们可以减弱封印的力量。帕伦卡夫妇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我们解除这个封印。” “这话什么意思。” “他们的意图只是让我们削弱这个封印的力量。” “这样他们就可以冲出这个封印了?” “这倒不一定。” “那怎么才能减弱封印的力量呢?这对夫妇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用你手里的法杖。” “法杖?”我抬手看了看这个叫坠落的明珠的法杖。 “龙犀的犀角是下界里最坚硬的利器,利用它做成的法杖,更是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坚不可摧,红心灌注了邪恶的力量,更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这正是削弱封印的方法啊。帕伦卡夫妇打造这个法杖的目的就是为了开启这个封印。” “那我该怎么做呢?” “九芒封印最薄弱的一点就是九芒星的中心。用法杖的一头去攻击这一点,利用红心吸收的邪恶力量,灌注到封印上,从而虚弱封印的力量。” “你是说,用法杖的一头插入这个九芒星的中心?” “没错。” 艾尔点了点头,看着周围血红的水晶。 “也许被封印的帕伦卡夫妇的魂灵也正在试图冲破这个封印呢。” 第五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3:54 字数:3167 不管结果如何,姑且试一试。 我走到九芒封印的中心,闪动的红色水晶如跳动的心脏,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裂开的缝隙,如同一条条流动着血液的血管。 “我要开始了。”我说道 艾尔看着我,退到了九芒封印之外。 这个封印的中心很好找到,因为所有的裂痕都在这一点集中起来,犹如旋转的漩涡,在这一点凝聚了所有闪动的光芒。 我提起了法杖,把法杖的一头对准了这个光芒的中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下扎了进去。 出乎我的意料,水晶地面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么坚硬,就好像用一个木棍插入沙地一样,法杖很顺利地就插进了九芒封印的中心。 我松开了手,慢慢地向后退到了封印的外面。 法杖并没有立刻出现什么变化,地上的九芒封印的裂痕亦如刚才,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情景。就在我迟疑的时候,整个大地开始颤抖起来,法杖也慢慢地起了变化,法杖的杖身不再是纯白色了,红心里不断溢出的黑色雾气,围绕在周围。顺着杖身向下游走,沿着裂缝进入到九芒封印的中心。 “似乎有效果了。”我转过头对艾尔说道。 “威斯普斯的封印最终还是被他自己的力量所击破。”艾尔看着地面。 “但似乎现在还什么也没发生呢。” “这只是一个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浓重的黑气不断地从红心里溢出,似乎把刚才在静影河里吸收邪恶之气又吐了出来。本来暗红色的红心也渐渐地变成了红色,以法杖为中心,整个九芒封印已经由里到外地变成了暗红色,一定是从红心里溢出的邪恶之气侵染了这个九芒封印。 大地的颤抖让我突然觉得有些畏惧,我意识到也许我们的举动过于冒失了,我没有弄清楚威斯普斯封印这对夫妇的原因,就这么大胆地想要解除封印,如果这对夫妇是危害下界的犯人,那可就麻烦了。 “艾尔,可以阻止这个仪式吗?”我问道。 “怎么了,主人?” “我担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的那对紫色雕像如復活了一般,从其中凭空生出了两个虚空的幻影,此时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个男性雕像幻化出的虚像一定就是帕伦卡了,魁梧的身形,威风凛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威严的气势,不亚于威斯普斯。而他旁边的那个女性,身材修长,肌肤雪白,银白色的长髮在风中飘逸,舞动的裙摆如同绽放在原野上的野花,眼神中有着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的光芒。 “你就是那个手持威斯普斯木剑的人吧。” 那个男性幻影说话了,声音如同响雷般地在耳边迴响。 “是的,您就是帕伦卡吧。” “莫瑞尔已经跟你们说起过了我?” “是的,他告诉我的是你们已经死了。” “我并没有死。” “是你引诱我们把你放出来的吧。”我问道。 “引诱?”帕伦卡大笑起来。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年轻人。”帕伦卡旁边的那个女人开口了,声音如迴荡响在清晨的风铃声一样,清脆,优雅。 我转过头看着这个女人,她应该就是帕伦卡的妻子了。 “看来威斯普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帕伦卡说道。 “威斯普斯封印了我们,并告诉外界我们死亡的消息,其实就是想掩盖一些事实”帕伦卡的妻子说道。 “什么事实?” 第130页 “一些不能说出的事实。”帕伦卡说道。“正如创世神欺骗水之墓的那些精灵一样。” 水之墓那些被囚禁的精灵的故事,似乎下界的守护者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我不想浪费时间了,红心的力量不会坚持太久,我会马上告诉你一些真实,却又难以相信的事实。”帕伦卡说道。 “我和我的妻子被封印起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帕伦卡说道。“就是因为我们看到了亚特兰蒂斯捲轴。” “捲轴?” “亚特兰蒂斯捲轴在下界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的,除了威斯普斯大人,没有谁可以碰这本禁书。因此,这本捲轴也放在了轮迴圣殿的最深处。” “既然是这样你是怎么拿到这本书的呢?”我问道。 “是因为我的妻子夏恩。”帕伦卡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子,在这短暂的一瞬间,目光中却充满了爱怜。 “我是在轮迴圣殿管理古籍的僕人。”夏恩接着说道。“我利用了威斯普斯大人对我的信任,只有我可以拿到亚特兰蒂斯捲轴。” “您把捲轴给了您的丈夫?”我问道。 “我对帕伦卡的爱已经超越对自己的爱,我要送给他一个最珍贵的宝物,就是亚特兰蒂斯捲轴。”夏恩说道。 “那捲轴是什么样的?”我问道。 “是一本用羽毛织成的铭文书。”夏恩回答道。 “威斯普斯一定是发现了您偷了他的捲轴的。” “是的,威斯普斯大人很快就发现了是我偷了他的捲轴,守卫轮迴圣殿的九大护卫来到了这里,奉命夺回了亚特兰蒂斯捲轴,而我和帕伦卡则被他封印在这个九芒封印中。” “这是对你们的惩罚吧。”我说道。 “这也是我一直亏欠她的地方。”帕伦卡底下了头,显然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心爱的爱人,魁梧的身影里却也有脆弱的一面。 “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惩罚,而他是想封住我的口。”帕伦卡抬起头说道。 “封住你的口?” “虽然亚特兰蒂斯捲轴很快就被威斯普斯拿回去了,但我还是看到了捲轴里的一些内容的。而这些内容,也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 就在这时,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在我耳边迴响起来,好像是破冰的声音一样,我的目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居然是那个法杖。白色的杖身如碎裂的玻璃一样,出现了一圈圈裂纹。 “看来我的时间并不多了。”帕伦卡看着那个法杖说道。 “下界里所有的祭司,查艾尔,伊西切尔,艾丽莎,都想知道一个秘密,就是亚特兰蒂斯捲轴的秘密,想必这一路上你也听到了不少消息了吧。” 艾丽莎居然也是名祭司,这让我感到很意外。 “他们讲给你听的一些故事,都是我通过一些特殊的办法告诉给他们。而我则是从这个亚特兰蒂斯捲轴里看到的。” “正如查艾尔所说,这个下界,并非是真正的下界,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空间,真正承载着这个空间的载体就是查艾尔给你看的那个月亮图腾。至于是谁创造了这个月亮图腾,而图腾外面又是怎样一个世界,捲轴上并没有明确的描写,只是用一段特别精短的话语一语带过了。” “什么话?” “月亮罪恶图腾讲述的是亚特兰蒂斯帝国毁灭的原因,而太阳图腾则是讲述的是亚特兰蒂斯帝国辉煌的过去。” 帕伦卡现在的表情似乎还是对这句话十分的不理解。但是我却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亚特兰蒂斯帝国,这个让我敏感的词彙再次地出现了,玛雅文明,月亮,太阳图腾,亚特兰蒂斯帝国,这四个词彙联繫到了一起后。如渐渐散开的迷雾,远处迷一样的风景,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那捲轴接下来的内容呢?” “没有了。” “没有了?” “捲轴被威斯普斯的护卫收走了。” 这时,那个法杖再次传来吱吱嘎嘎如同碎冰一样的声音。 “威斯普斯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守卫这个下界,而只是为了守卫那个捲轴,守护捲轴中的秘密。我只看到了捲轴中的一部分,威斯普斯就封印了我们,并散发出了我们已经死去的留言。由此看来,这个秘密一定是很重要的。” 帕伦卡的幻影此时已经变得很模煳了,声音也不再洪亮,看来法杖的能量已经到了极限。 两个人再次被封印起来的时间不远了。 “看来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帕伦卡转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九芒封印,说道。“我现在就会为你指引去下一界的路,你们只要听我说就好了。 静影河是冰雪荒原的融雪汇集成的,冰雪荒原里的许多支流汇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上游的静影河,最终会与圣剑河汇聚到入海口的灰白峡湾,在那里流进无尽之海。 在它的源头,冰雪荒原,就是你们要去的第八界,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那里是冰雪的王国,冰冷的寒气凝结了所有的生命,除了世代居住在那里的蛮荒氏族之外,再也没有外人敢到那里去。因此它成了阻挡去往最后一界轮迴圣殿的最好屏障,如果你们想要到达第九界,就必须穿越这片白色的死亡沼泽,在寒冷的最深处去寻找开启轮迴圣殿的钥匙,可是……” 第131页 帕伦卡的话还没有说完,法杖如炸开的玻璃水杯,破碎的碎片四下分散。就在这一瞬间,帕伦卡夫妇的幻影顿时如散开的迷雾,消失在古墓大厅的空气中了。水晶地面的裂缝如癒合的伤口,渐渐地由里到外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一会,整个古墓又变成了我们刚进来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帕伦卡夫妇的躯体还静静地躺在雕像下的水晶棺里。 如梦一般的场景,让我再次怀疑着自己的眼睛,但地面上破碎的法杖碎片却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五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4:13 字数:3043 走出了水晶古墓,第五日正午的阳光,一扫秋日的寒气,让我感到了一丝的温暖,和煦的阳光,总是让人感觉充满了希望。然而,此时已经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我知道,宝贵的时光依旧在不停地流逝。 莫瑞尔就在洞口等着我,而蜜妮安却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四下看了看,寻找着蜜妮安的踪影。 莫瑞尔走到我面前,似乎有话想要说。 “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去哪儿了?”我问道。 “她在静影河的上游,不远处的黑水渡口旁。”莫瑞尔回答道。 “她怎么在那里?” “因为那里是去下一界的必经之路。” “在那里有船送我们到第八界?” “那里只是一个废弃的渡口,自从威斯普斯对静影河下了诅咒之后,除了龙犀的龙骨以外,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河面浮起来了。因此,这个渡口也就荒废了。” “既然这样,要怎么才能去下一界呢?” “没有人可以穿越迷途森林,所以你们不能从迷途森林里走。静影河是迷途森林的边缘,只要沿着静影河一直向着河的上游走,在第七界与第八界之间,有一个名叫玫瑰花圃的驿站,在那里,坐上精灵之舟,穿过百瀑峡谷,就可以直接到达冰雪荒原了。” “从这里走到冰雪荒原需要多长时间?” “大约要一天多吧,如果顺利的话,你们应该明天晚上就可以到达第八界。” “需要耗费一天的话,算起来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我暗自想道,我向莫瑞尔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毕竟这个陌生人帮了我太多,虽然他也只是遵循他主人的意志。 “现在可以带我去渡口吗?”我说道。 “你自己就可以去,渡口离这里并不远。”说着,莫瑞尔就指着指水晶古墓对面的一条小径,“沿着这个小径一直向下走去,就可以到了。” 我转过头看着莫瑞尔所指的小径。在迷途森林的树荫下一条铺满了金黄色落叶的小路,曲曲折折地向着森林的深处伸展出去。看着小径所到的方向应该是南方,与水晶古墓所对的方向一样。 我再次感谢道,就在我转身要走的一霎那,莫瑞尔又叫住了我。 “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 我又转过头,看着莫瑞尔。 “虽然是迷途森林的边缘,但我还是担心你们会受到幻象的诱惑。” “幻象的诱惑?”我疑惑地看着他。 “迷途森林之所以叫迷途森林,是因为误入这里人会在这片森林里迷失,永远也走不出来。这并不是因为这片森林有多么广阔,其实这片森林的面积很小,但里面却布满了帕伦卡的灵力,准确地来说这些人是被自己的心而迷惑的。所以你要记住,在河边行走的时候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或是听到的,只管往前走就是了,明白了吗?”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我看到莫瑞尔的眼神和表情还是显得不放心。 我急匆匆地踏上了小径,向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急促的脚步声如同迴荡在峡谷中的回音一样,不停地在我耳边迴响,我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如同我第一次见到这个森林时,看到的那一双双鬼火一样的眼睛,我不由觉得身后开始窜起一丝丝地凉气。 这个异常的森林一定是如艾尔所说,存在着一批所谓的幽灵冥魂的东西,也许他们并不是什么东西。 我加快了脚步,希望尽快地赶到黑水渡口。 正如莫瑞尔所说,在小径尽头不远处,果然有一个已经荒废的渡口。 远远地,我并没有看到蜜妮安的身影,这让我更觉得不安了。 沉默的渡口异常安静,这种异常的安静,超出了正常。我来到了渡口边,没有蜜妮安的身影。我四下看了看,这条死水河,丝毫听不到河水的流动声,死寂一样的气氛,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向四周大喊了几声,唿喊着蜜妮安的名字,但是过了好久依然没有蜜妮安的回音。 我手足无措地站着,并不想回去再找莫瑞尔,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焦急地等待着蜜妮安,我幻想着蜜妮安只是在周围玩耍,但却并不敢贸然地在这个迷途森林里寻找她,一方面是真的害怕莫瑞尔对我的警告,一方面是怕与蜜妮安错过了。 就这样过了很久,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依然没有蜜妮安的踪影,我已经沉不住气了,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回去找莫瑞尔。 第132页 我来回地踱着步子,无助的感觉让我倍感难受。 就在这时,一串风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寂静,从不远处的丛林里传出来。 我清楚地辨析到是蜜妮安的声音。 “是蜜妮安的笑声。”我转头对艾尔说道,期待已久的声音让我有些兴奋。我分辨出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我来的方向。 “你在哪儿呢,蜜妮安?”我大声向着森林里面喊着。 我的声音迴荡在森林的上空,我侧耳仔细地倾听者,但并没有听到蜜妮安答覆的声音,笑声却依然从森林里传出来。 我试着又向着喊了几声,但还是没有听到回音。 “这个丫头,玩什么玩的这么高兴?” 我已经如法容忍她这样下去了,毕竟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琐碎的事情上。 “蜜妮安,不要再闹了,赶快出来,我们要走了。”我又向着森林里喊道。 但过了一会,依然是笑声不断,却没有蜜妮安的答覆。我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种异常的现象让我更加地感到不安,我知道蜜妮安虽然任性,但并不是不讲道理的。 “艾尔,我们要去森林里看看了。”我说道 “可是莫瑞尔警告过我们,不要靠近那片森林。” “蜜妮安现在可能有危险。” “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找莫瑞尔比较好。” “没有时间了,如果再回去找他的话,蜜妮安可能就有危险。况且,有些问题我们还是自己解决的好。” 我抽出了威斯普斯木剑,带着艾尔再次进到了迷途森林里。 我顺着笑声的方向走去,夕阳散发出的金色阳光在茂密的森林里显得微不足道,森林里瀰漫着一片阴森之气。我走的越深,这种阴森之气感觉就越重,如芒在背。我加快了脚步,紧着向声音的方向赶去。然而,这有些古怪的笑声,却好像是在和我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带着我不停地在森林里转。 “不能再这么找下去了。”我停下了脚步。 我感觉似乎掉进了一个圈套里。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幽灵冥魂吗?”艾尔警界地看着周围。 “嗯。”我点了点头 “你看看四周那些萤火大小的亮点。” “怎么了?” “它们就是幽灵冥魂。” 艾尔的话再次让我的后背窜起了一股股的凉气,究竟这些傢伙是怎样一个存在? 现在没有办法,我只能跟着笑声一直走下去,因为我已经在这片森林里迷路了,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听起来有些吓人的笑声。 如今,已经完全入夜了,但是密林却挡住了所有的星光,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就在这时,奇怪的笑声消失了,突然袭来的恐惧感如隐形的丝线般缠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有窒息的感觉。这种源于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感,是一出生就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 我并没有面对死亡,而死神却已在前头招手了。 每个人身体里都豢养着一个恶魔,当它被释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它的存在。 我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现在的状态,因为只有直面死亡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这是超越了肉体痛感的绝对痛感,是精神上的折磨。我感觉快崩溃掉了,却不知道如何去摆脱它。那道缠在我脖子上的丝线越勒越紧。 我努力地镇定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却并没有丝毫的效果,因为我不知道我恐惧的来源是什么,我为什么而恐惧,仅仅是那些如萤火大小的光点? 周围已经不是树林了,我仿佛是置身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中,这个虚无并不是文学上虚假的装饰,而是一个从哲学角度出发的含义。它超越了真理,是空间中唯一一个不需要证明其存在而存在的一种存在。 那种把人精神撕裂的恐惧让我接近崩溃,我想求助于艾尔的帮助,然而我却不知道它在哪,刚才明明就是在我旁边的。 “恐惧的并非外界,而是自己的想像。” 这时,这一声摄人心魄的声音突然迴荡在我耳边,如同听到了寺院里响起的钟声一样,我由心底产生的强烈触动,整个人就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 那剎间,整个空间扭转了,如抬头仰望着满是星辰的夜空,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如释重负,绑在我脖子上的无形的细丝被抽去了,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我模模煳煳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庞。 第五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4:41 字数:3721 熟悉的面庞正是蜜妮安和莫瑞尔。 我如虚脱一般地跪在了地上,刚才的经歷几乎消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朦胧地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还是这一片瀰漫着阴森之气的密林,还是站在我旁边的艾尔。我的心却不再感到害怕。 蜜妮安走到我跟前,并没有说话,她用这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是你救了我?”我看着莫瑞尔说道。 莫瑞尔点了点头。 “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蜜妮安说道。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有些生气地看着她。 第133页 “为了我?”蜜妮安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是为了找你才这样的。” “找我?”蜜妮安有些吃惊的样子。“我还找你呢?” 我站起身,被她的话问煳涂了,而这时莫瑞尔走了过来。 “都是这片森林惹的祸。”他说道。 “这片森林?”我转过头看着莫瑞尔,说道:“我早就该想到了。” “是我大意了。”莫瑞尔说道。“我并不该让你独自一个人穿过迷途森林,我以为白昼的阳光会削弱森林的力量,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 “蜜妮安你去哪了?”我问道。 “我?”蜜妮安被问得一愣,“我一直就在码头等你呀。” “可是我在码头没有看见你。” 蜜妮安的表情显然是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气愤,她撅起了嘴,刚想反驳我,却被莫瑞尔打断了。 “这是森林里那些精灵捣的鬼。” “什么精灵?”我转过头看着莫瑞尔。 “幽灵冥魂,他们本是这片森林里生活的野兽,但是因为走出了森林,被第八界的巨人所捕杀而成了游荡在迷途森林里的精灵。” “是它们让我感觉到死的恐惧的?” “是的,这正是它们被捕杀时,临死的感受。” “可这跟我没见到蜜妮安有什么关系吗?” “自从你踏入森林里的第一步,你就走错了,你并不是走的我只给你的那条路。而是走上了幽灵冥魂给你设计的圈套中。”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这些精灵有一项特殊的技能,它们可以在这个下界中制造一个平行的空间。” “平行的空间?”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完全地解释它,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并不是唯一的,而是还有千万个和我们一样的空间存在着,平时,我们并不会与那些另一个空间的人或是物相遇,因为我们与他们之间就好像是一条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一个大空间里沿着时间轴共存着。然而,这些精灵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就是会在这些平行线之间连起一条线,顺着这条线就进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一个它们早已设计好的,可以由它们完全掌控的空间。” “这么说,我听到到的笑声并不是蜜妮安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诱因你的诱饵,从你踏进森林里的第一步起。”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莫瑞尔所说的意思,对他所说的平行空间的概念产生了共鸣,此前,我就曾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因为其过于臆造,放弃了它,如今,这种思想在这里再次被提起,虽然在不同的空间里,但是两个思想却可以抽象出共同的特点,有些理论,比如现在的人类无法用现有的技术发现霍金辐射一样。存在着,却无法证实。 现在,也就是正在库库尔坎金字塔底下进行这个祭祀活动的我们,无缘无故地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十五世纪,这不是一般的科学知识可以解释通的,甚至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谬,这好像是天方夜谭的故事,总是被夜郎自大的人化为笑谈,然而,当一些无法解释的现象真正摆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如一些失踪之谜,我们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渺小和无知。 我一直在思考着查艾尔在临终前那句话,救赎之路就在九界之间的含义,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蜜妮安轻轻地拍了拍发呆的我,我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我们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你没事了吗?” “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我拍了拍胸部,笑着看着蜜妮安。 莫瑞尔送我们到了黑水渡口,告别了莫瑞尔,我,蜜妮安还有艾尔沿着静影河一直向着上游走去。 气温变得越来越低,在昏暗的月光下,静影河的河面已经生起了一层水雾。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找到莫瑞尔所说的玫瑰花圃的驿站,再坐上精灵之舟,穿过百瀑峡谷,到达冰雪荒原。 莫瑞尔只是提到玫瑰花圃的驿站这个名字,但这个地方的位置具体在哪儿,并没有说仔细,所以我也只能拿着地图,向着大概的一个方向走。 沿着静影河一直向着上游走,河面越来越宽了,河水开始有了涟漪,自从离开黑水渡口后,我就没敢再往迷途森林的方向看去,此时的丛林越来越稀疏。已经变成了一片片的灌木,偶尔会有一两棵木棉树如鹤立鸡群般在灌木丛中异常显眼。 我在蜜妮安不停的埋怨声中又加快了脚步,因为在和莫瑞尔分别的时候,他对我说的一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我。 “如果第八天黎明的曙光照在你身上,那么此时温暖的阳光将不是让你甦醒的风铃声,而是为你敲起的丧钟。” 耳畔边渐渐响起了河水的哗哗声,如同滴答作响的时钟声。夜色此时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大陆,星光照耀在静影河上,照亮了我前进的路。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黑夜让我对时间的流逝失去了判断,前面隐约地可以听到好像是瀑布的轰鸣声,并可以闻到一股清新地水汽的味道。地形在此有了突然的变化,低矮的灌木已经看不到了,到处都是一片乱石,凹凸不平的河床边,散落着发出着五颜六色光芒的怪石,然而就在这片荒芜之地里,一个如精灵圣地的花园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134页 四周一片黑暗,但这里却有一道明亮的月光照亮了这个花园,如羞涩的少女低头一笑,温柔的月光,轻轻地为她蒙上了一层轻纱,我悄悄地窥探着她的美丽,却不敢向前靠近一步。 “这里真漂亮。” 蜜妮安看着这个花园都已经合不拢嘴了。 “这里应该是玫瑰花圃了吧。”蜜妮安转过头说道。 “我想是吧。”我点了点头。 我向花圃看去,发现花圃的中心有一个木质的房子,木房的四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昏暗烛光透过了蒙纱的窗户,模煳了我的视线。 花圃里种满了玫瑰,当我从它们旁边走过的时候,竟如含羞草一样,收起了花瓣,悄悄地躲了起来,这里是花的海洋,五颜六色的玫瑰,绚丽的如铺在地上的彩虹。迷人的香气,恰到好处,优雅,高贵。 我走到房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声响。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门翘起了一个缝,后面一个小个子老头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的个子虽然小,但是看起来很健康,白皙的皮肤,满脸的皱纹。 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用着一种并不欢迎的眼神看着我,并没有想要请我们进去的样子。 “老头,你就是这个花圃的主人?”蜜妮安说道。 老头转过头,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半个脑袋的丫头,并没有说话。但我可以很明显地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来,蜜妮安的话让这个老头很不高兴。也许他觉得这个丫头的语气太过唐突,没礼貌了。 “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啊?”蜜妮安又问道。 “哪来的这么一个没有教养的丫头。”老头终于说话了,但语气确是阴阳怪气地,并用一种厌恶地表情看了一眼蜜妮安。 “你不是这个花圃的主人吗?” “哼,我不是,难道你是啊!”老头居然用一种小孩子吵嘴似地口气说道。 “那就太好了,快把船借给我们吧。”蜜妮安开门见山地说道。 “借什么船,我认识你吗?就借给你船。” “是莫瑞尔让我找你的。”我插嘴道。 “是啊,老头,我们是有任务在身的,可耽误不起,要是因为你误了大事,你可就麻烦了。”蜜妮安用着吓唬的口气说道。 这个老头给我感觉并不坏,他似乎并不是一个坏人。 不知道是莫瑞尔的名字起了效果,还是蜜妮安吓唬住了他。这个老头的神情一变。 “是莫瑞尔让你们来的?”他显然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又问道。 “是的,我想要借您的船去第八界。”我回答道。 “我可没什么船借给你们。” “你不愿意借给我们?”蜜妮安问道。 “我不是说我没有船了吗。”老头瞪了一眼蜜妮安。 “可是,莫瑞尔告诉我在这里坐上精灵之舟,划过百瀑峡谷就可以到达冰雪荒原的。“我说道。 “那个蠢傢伙怎么能知道去往下界的路呢。” “你是说莫瑞尔说了谎?” “也许他说谎了,也许他没说谎。” “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也许是因为他的愚蠢,他并不知道这里没有精灵之舟。本来这里是有的,但是被威斯普斯大人弄沉了。当然,这也不怪他,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这时,屋子里突然响起了如同口哨一样的声音。 “哦,我的水开了。”老头醒悟到。 说着,这个老头就走进了屋子里,我们也跟了进去,玫瑰花香遍布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壁炉里还熊熊地燃着一堆炭火,上面放着的水壶,唿唿作响。 “那你又是谁?”蜜妮安看着这个傲慢的老头。 “我是帕伦卡夫妇的花匠,古拉德。帕伦卡夫人最喜欢我种的玫瑰了。” “你也不过只是一个花匠啊。”蜜妮安说道。 古拉德转过身,瞪了一眼蜜妮安,对蜜妮安有些嘲讽的语气也并不是十分在意,他把烧开的水倒在了一个木头杯子里,里面不知道泡着什么,顿时热气与香气同时从杯子里散发出来。 “这么说并不能做船到冰雪荒原了?”我问道。 “可以这么说。”古拉德漫不经心地说道。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古拉德站起了身,搓了搓他肥厚的手,略微想了一下。 “精灵之舟还有一艘,不过另一艘并不在这里。”他说道。 “不在这,那在哪里?”蜜妮安迫不及待地说道。 “断骨瀑布上面。”古拉德指了指头上。 “断骨瀑布?”蜜妮安摇了摇头。“那又是什么地方?” “离这里并不远,来的时候你们不是也听到了瀑布的声音了吗。” “你是说精灵之舟在瀑布的上面?” “是的。”老头点了点头,“精灵之舟也叫双子舟,本来是有两艘的。” “那我们就去瀑布上面呗。”蜜妮安说道。 听到蜜妮安的话,古拉德笑了起来。 第135页 “你笑什么?”蜜妮安看着古拉德。 “说的容易,就凭你们,到了断骨瀑布的上面,得到精灵之舟也没有用,因为你们无法乘坐它。” 第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5:03 字数:4061 我的心情再次降到了低点,我不知道这个老头是骗我们还是真有此事,而且我思前想后,似乎并不能找到骗我的理由。 古拉德低头喝着他的茶,似乎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一样,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把木头椅子上。 “你是说,我们无法乘坐它,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老头听到我说话,慢慢地放下了杯子。 “自从威斯普斯为静影河种下了诅咒之后,除了精灵之舟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河面上浮起来了。” “是的,这个我们知道。”蜜妮安打断了古拉德的话。 古拉德瞪了蜜妮安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可如今,这两艘精灵之舟也无法在河面上游弋了。” “这是因为什么?” “因为它们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灵魂,你是说精灵之舟的灵魂?”我吃惊地问道。 “难道我们还谈论过其他话题吗?” “一艘船怎么会有灵魂呢?” 古拉德没有搭理我,继续说道:“精灵之舟本来是威斯普斯大人所有,他把两颗木棉树的种子用睡莲湖的水冻结住,并嵌在了两艘精灵之舟里面,这两颗种子有了威斯普斯的力量,可以让两艘船自有地航行在静影河上。但是,就在威斯普斯对静影河种下诅咒的那一天起,他却取出了这两颗种子,并把它们分别送给了第一界的卡梅尔,卡希尔姐妹。” “你的意思是精灵之舟缺少这两颗种子才不能使用的?” “没错,这两颗种子现在在第一界的两姐妹手里,你们是返回不了第一界的。” “那两颗种子是什么样子的?”我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见到过,但是我却知道这两颗种子有一些特殊的功能。” 古拉德说着说着表情中就透出一种陶醉的神态。 蜜妮安好奇地看着古拉德,此时这个老头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他站了起来,看着我们。 “很明显,你们并没有那两颗种子,我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呢?” 说着,古拉德从屋子里的角落里拿起了一个花锄。 “夜间是给玫瑰松土最好的时间了。”他自言自语道。 “帕伦卡夫妇都已经死了,你还种花干什么啊。”蜜妮安大声地向着正要走出门口的古拉德喊道。 听到蜜妮安的话古拉德的身子一颤,背对着我们在原地站了下来。 “你怎么了?”蜜妮安走了过去,看着如同钉在了原地的古拉德。 过了好一会,古拉德终于开口了:“帕伦卡大人死了,可这些花还活着,这些花存在的意义并不只是取悦于人的。” 说完,古拉德默默地走出门,来到了玫瑰花圃中,我和蜜妮安跟在他后面也来到了花圃中。 古拉德借着光亮的月光,用花锄轻轻地为地上的玫瑰松土,这些花朵如舞动的精灵,晶莹的水珠滑落在娇嫩的花瓣上,闪烁着如珍珠一样的光芒。 然而这时,乌云遮住了弯月,四周没有了月光的照耀一下子暗淡了很多,而古拉德却还借着木屋前幽暗的烛火给花圃中的花松着土。 东方突然的一道亮光照亮了整个夜空,我抬头向着远方看去,隆隆的雷声迴荡在乌云与大地之间。 “要下雨了。”我看着古拉德说道。 然而古拉德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手并没有离开花锄,还是在不停地松着土。 “不用你管。”这个倔强的老头说道。 就在我准备再次催促古拉德的时候,豆大的雨点还是落下了。大雨瞬间就把大地给打湿了。因为我有卡梅尔送给我的那颗珠子,我和艾尔的身上并没有被打湿。 大雨打扰了古拉德的工作,他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了木屋,慌乱的样子有些可笑。 我们再次跟在他后面进到了屋子里。 “这该死的雨。”古拉德咒骂着,整理着他身上灰色的袍子,水珠落在衣服上一抖动就落下来了,可打湿的头髮却让他觉得很难受,所幸的是他的头髮也并没有几根。 “早就跟你说了要下雨,你也不听。”蜜妮安说道。 古拉德抬头看了一眼蜜妮安,目光顿时在她身上凝滞了。 “奇怪,你的身上怎么没有被打湿。”古拉德说道。“还有你。”他又指了指我和艾尔。 “因为我的家在水之墓啊。”蜜妮安愉快地答道。 “你们是从水之墓来的?” “我是,而他。”蜜妮安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是从哪来的。” 古拉德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看着蜜妮安。 “你和艾丽莎是什么关系?”古拉德问道。 “艾丽莎是我的母亲。” 听到蜜妮安的回答,古拉德再次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他再次转过头看着我。 第136页 “卡梅尔给过你两个珠子吧?”他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奇怪地看着他。 “请拿出来吧。”古拉德的语气变得谦逊起来。 我从怀里的布袋里掏出了卡梅尔送给我的那两颗珠子,递给了古拉德。 当他接过那两颗珠子的时候,目光里闪烁着激动的神情,双手颤抖着接过了珠子。 “没想到,我古拉德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哀霜之泪’”。 “哀霜之泪。”蜜妮安凑过头来看到。 “是啊,这就是我跟你们说道的那两颗种子。” “可这两颗种子为什么叫哀霜之泪呢?” “这两颗种子并不是普通木棉树的种子,这颗圣树生长在千里冰封的睡莲湖上,在那里有一片水域是不结冰的,木棉树的树荫庇护了整个这片永不冻结水域,红色的花朵,如同火焰一样温暖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古拉德仔细地端详着这两个珠子,如获至宝的表情让我有些意外,刚才还摆着一副爱答不理的表情,现在却如此失态。 听到古拉德这么说,我更是十分地高兴,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天无绝人之路。现在,终于柳暗花明了,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怎么样,我们可以到第八界了吧。”我说道。 “可以了,当然可以了。”古拉德说着,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两颗珠子。 “好了,你把它还给我们吧。我们要走了。”蜜妮安说道。 “要走?”老头抬头看了看我俩,表情很是意外。“在我这在多待一会吧,我有上好的玫瑰茶。” 说着老头转身就从身后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了上面的盖子,顿时,花香四溢。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我说道。“我必须在七日之内赶到轮迴圣殿。” “七日?”古拉德盖上了盖子,放下了手中的木盒子。 “是的。”我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古拉德也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把手中的哀霜之泪放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珠子,又把它们放到了怀里的布袋里。 古拉德抬头看了看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断骨瀑布就在上游的不远处,在那里你们爬上瀑布就可以看到绑在岸边的一艘船了,把哀霜之泪嵌在船头图腾的孔穴里,就可以让精灵之舟復活了。” “先生,让精灵之舟復活的方法听起来并不困难,然而,让我们爬上断骨瀑布,这似乎并不可能吧。” “一般人是不可能的,因为瀑布会把那些闯入者淹没,然而,你们是有哀霜之泪的,带着它,窜过瀑布,到达瀑布里面,在那里,有一条通向瀑布上面的甬道,顺着它一直向上走,就可以到达瀑布上面了。” “这听起来并不困难啊。”蜜妮安说道。 “是的,有了它们。”古拉德指了指我怀里的珠子。“一切都变得简单了,但是如果没有它们,这就会比登天还难。” 我对着古拉德鞠了一躬,表示了感谢。此时,可以看出来古拉德的心情似乎很低落。 “你再喜欢,也不是你的哦。”蜜妮安向着古拉德做了一个鬼脸。 老头本来白皙的皮肤,现在被蜜妮安气得已经看不出血色了。 我已经没有心情再搭理他了,我们三个在古拉德依依不捨的眼神中走出了木屋。 此时,暴雨已经过去。快速聚起的乌云,又迅速地散去了,来得快去得也快。匆匆的脚步让古拉德的木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光点,瀑布的声音越来越响,看来我们距离断骨瀑布已经不远了。 明月爬出了厚厚的云层后,照亮了整个山谷,不远处的瀑布,在月光的照射下,瀰漫起了一道美丽的月虹。 轰鸣的瀑布落水声淹没了我们的脚步声,震盪了整个山谷。当雄伟的瀑布就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无所适从地仰头望着这个瀑布,瀑布有着一个难以想像的高度。咆哮而下的水,似乎是从云端坠落而下,从底下看上去,根本就看不到源头。 我们如何才能进到瀑布里面呢?从外观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线索,瀑布是悬空型的瀑布,跌水潭里激起的浪花如奔腾的骏马,有着的磅礴的气势。站在旁边都胆战心惊。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我对蜜妮安说道。 蜜妮安点了点头。 冰凉的静影河水从高处跌宕而下,撞在巨石上,迸起的水花迷濛了整个山谷,我绕到了瀑布旁边的一处空地上,借着昏暗的月光,清楚地看到了瀑布的后面似乎有闪着淡光的洞穴。我好奇地走过去,果然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的洞口出现在了瀑布后面。 就在我前面的空地上,有一排光滑的石头露出水面,正好连接到这片空地,与那个洞口之间的距离。 我招手示意蜜妮安和艾尔过来。 “有发现吗?”艾尔问道。 “你看看那。”我指着洞口的方向。 蜜妮安探头过去。 “果然有一个洞口。”艾尔说道。 “古拉德那个老头没有撒谎啊。”蜜妮安说道。 第137页 “他没有骗我们的理由。”艾尔说道。 “我们快进去吧。” 说着,我首先踏上了石头,我们三个依次沿着石头铺的路进入到了这个洞穴里。 出人意料,这个洞穴里并不是很潮湿,空间也很大。我径直地向着洞穴深处走去,洞穴果然有一条通向上面的甬道,咆哮的水声在这里变得空洞起来,听起来就像是来自异界的召唤。 洞穴里发出的淡淡的光芒是漂浮在洞穴上的一层萤光迷雾,碎石撒满了洞穴的每一个角落,走在上面发出了嚓嚓的响声。 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这是我踏进这个洞穴里的第一个感觉,死亡的气息充满了整个洞穴里,我慢慢地审视起周围的环境,石灰石石壁上方不断地有冰冷的水珠连串地落下来,好像是这个洞穴滴下的眼泪。 整个洞穴盘旋而上,如旋转的楼梯一样,只是没有台阶,脚下铺满的是如鹌鹑蛋般大小的碎石。随着高度的上升,我慢慢地发现地上出现了一些零星的碎骨,看样子是一些人类的股骨和胫骨,但其大小并不是普通人类的,好像是巨人的骨骼。 我继续向前走,地上的骨骼越来越多,洞顶的萤光迷雾发出的微光让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周围的每一个细节,一些骨骼甚至是嵌在了石灰石的墙壁上。 蜜妮安看着四壁,也许是害怕,她紧紧地跟在了我后面。 我感觉我们已经走了很远了,狭窄的甬道两边此时已经完全地用尸骨堆砌而成,尸骨被摆放的很整齐,看起来一定是有人特意为之,我本来认为这些尸骸只是某种活动祭祀用的模型,因为它们的形状实在是太大了。但我从股堆里捡起的一块头骨来看,这些骨骸是真的骨骼。手上粘着的一些粉末,让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在腿上擦了擦。我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在这心惊胆战的气氛中,加快行进的脚步。 走着走着,这周围的场景突然让我想起了我在巴黎的时候曾经去过的一个地下骷髅博物馆,无数的尸骨垒砌成了一座地下隧道一样的坟墓,那里是安葬了六百万死人的墓地,而这里,如此相像的隧道,又是安葬的谁呢?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5:22 字数:3727 前方渐渐有了光线,甬道已经快要到达尽头了。此时的洞穴里,无数的骨骸已经堆满了整个空间,甬道似乎就是用这些尸骨堆砌起来的一样,前方的光线照在了尸骨上,青色的苔藓一样的植物长在了骨骸上,发出了一股股淡淡的清新之气。 走出了洞穴,不出所料,一艘白色的小舟正好绑在了一个木桩上,离着不远处就是奔腾而下的断骨瀑布。 我走到船边,通体的白色很好地反射了月光,船身上到处都画着图腾模样的图案,图腾像是生长在船身上的枝蔓,如果不看局部,整体上看上去,真的好像是从船底向上生长起来的枝蔓的样子。蜜妮安盯着这些图案看了半天,似乎从这些图案中可以读出什么内容一样。 我很快地就在船首的地方找到了古拉德所说的那个缺口,这个缺口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整个枝蔓图腾的起点,似乎整个图腾的图案都是从这一点生发而出。我取出了哀霜之泪,轻轻地把它塞入了这个缺口中。 “这应该就好了吧。”我看着艾尔说道。 “推下水,试试吧。” 我解开了绑在船上的绳索,向着静影河的方向把船推去。然而,就在船下水的一瞬间,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船并没有浮起来,如同一块坠入水中的石头一样,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慌乱中,我手忙脚乱地把船又从水里拉了出来。 “该死。” 我跌坐在岸边。 “该死的傢伙,居然骗我。”我咒骂着古拉德。 我走到船边,发现嵌在里面哀霜之泪已经完全地与精灵之舟融合了起来。对于这一点,古拉德并没有说谎话,但是为什么却还是在静影河上浮不起来呢? 蜜妮安还是默默不语地看着船上的图腾。 “你怎么了?”我看着有些不正常的蜜妮安。 “我见过这些图案。”蜜妮安指着刻在了船上的图案。 “你在哪儿见过?” “水之墓的祭祀台上。” “这些图案在水之墓也出现过?” “嗯。”蜜妮安点了点头。“每一个圣歷末期,在水之墓的祭祀台上都会举行只有少数精灵参加的祭祀,这种图案的图腾就会在祭台的地上出现,这叫玫瑰图腾。” 蜜妮安边说着脸色边浮现出一副恐惧的样子。 “这艘船上的图案和你们水之墓祭台上的图案一样?” “是的。”蜜妮安的表情变得异常的沉重了。 我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蜜妮安并没有说话,只是忧郁地看着这艘船,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痛苦回忆中。 我拍了拍她,从水之墓第一次见到她以来,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蜜妮安如此深刻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是一个豆蔻少女应有的样子了。 “你没事吧?”我又问道。 蜜妮安如梦初醒般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第138页 我担心地看了一眼她。突然觉得这一路走来,我太过自私了,对身边这两个同伴,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心只是为了自己到达目的, 我有些歉意地看着蜜妮安。这时,她似乎已经恢復到了正常。 “这艘船上的图腾与我们水之墓的图腾图案是一样的。”蜜妮安说道。“这就说明了……” 蜜妮安说道这停顿了一下,神情越来越难看了。 “说明了什么?”我问道。 “说明了它们有同一个激活方法。” “图腾需要激活?” “是的,就如同你在倒影泉一样。” “你是说也需要灵魂之血?” 蜜妮安点了点头。 “这好办,我再滴上点血不就行了嘛。” “这也许不行。” “为什么?” “因为这个图腾象徵着我,而只有我才能开启这个图腾。” 听到这话,我转过头不由得仔细地再次端详着船上雕刻图腾,这个枝蔓图腾所象徵的意义,生命,而这颗哀霜之泪不就正代表了这个生命枝蔓的种子吗。 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图案,只是印象并不是很深刻。 蜜妮安犹豫了一下,走到了船边,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精巧的小弯刀,她伸出了右手,闭着眼睛,熟练地割开了自己的右手。利刃划过肌肤的一瞬间,血红的灵魂之血,如肉体的鲜血一样喷涌而出,染红了蜜妮安的手掌,同时也染红手下的图腾。 一滴滴的血滴在了图腾上,并没有马上就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但蜜妮安却还是不停地放着血。 我在倒影泉边曾经体验过被放血的滋味,知道那种痛苦。这时,距离蜜妮安割开手掌的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一定会重蹈我的覆辙的。 “蜜妮安,停下吧。”我说道。 然而,这时蜜妮安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说话,仍然继续着。 慢慢地,图腾似乎有了反应,条纹如一条条贯穿整个小舟的血管,红色的灵魂之血沿着这些血管融入到了这艘小舟的全身。 蜜妮安终于支撑不住,跌倒了,我马上上前扶起了她。 幸好,还没有失去意识。 蜜妮安取出了怀里的一个布条,轻轻地绑在了伤口处,渗出的灵魂之血让本来白色的布条染成了红色。 “你快把船推下去,看看是不是有效果了。”蜜妮安说道。 我点了点头,把精灵之舟再次推到了静影河里。船终于在河面上浮起来了。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蜜妮安,然而此时,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我轻轻地将蜜妮安抱上了船,拿起了船桨,向着静影河的上游划去。 夜色下的静影河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息,出了断骨瀑布。我们就迎来了第六日的朝阳,这里的河水就呈现出了湛蓝的颜色,这是一片充满了野性的土地,如梦如幻。 一马平川的草原已经取代了灌木。蜜妮安还是没有醒来,我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了,希望她能够坚持过去。 河道渐渐变窄,两边渐起的高山围在了河道了两旁,河面上升起的水气,围绕在了船的周围,我们进入到了一个峡谷里。 星辰已经消失,皓月却依然挂在天空。 百瀑峡谷依旧不变地发出着怒吼声,瀑布的雾气将我们包围住,形成了一片金色的迷雾。因为冰雪荒原大量的融雪在这里汇集,奇特的地形造就了奇特的景观,洪水从峡谷的两边倾泻下来,汇入了这个峡谷里,形成了静影河的上游。瀑布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的声音震盪着周围凝滞的空气,我划着名精灵之舟,只有这条船,才可以平安地帮助我们渡过这里。 两岸的岩石上的阴影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异常的阴冷。河谷像是条人造的沟渠一样在山丘之间蜿蜒。 我的右边是一面陡峭的岩壁,左边则是照不到阳光而显得十分灰暗的山坡。我们又往上游划了一段距离。两岸的悬崖上,不断地有大大小小的瀑布出现在眼前,或大或小,或高或低。 现在,我们正穿越在百瀑峡谷里。 就在我穿过一条由小溪切穿岩石间时,蜜妮安醒来了,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疲劳地支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 “你怎么样?”我问道。 “很好。”蜜妮安点了点头。“比想像中的要好。” “我们这是在哪?”蜜妮安又问道。 “应该是百瀑峡谷。” “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了,你看天都亮了。” 蜜妮安旋转着身子看着周围,此时,水气越来越浓重了,她的脸甚至都有些模煳了。 “船上的图腾。”我边划桨边说道。“你说船上的图腾和水之墓的祭祀图腾一样。” “嗯。”蜜妮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么水之墓的每一次的祭祀都要你的血了?” 蜜妮安点了点头。 “这种祭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只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就要参加这种祭祀,而且每一次都很痛苦。” “每一次你都会像这次一样晕倒吗?” 第139页 “比这严重多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记得我十多天都站不起来,那些日子都是艾丽米尔姨妈照顾我。随着次数的增多,我恢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但是痛苦却依然没有减轻。” “既然这么痛苦,那你就没有拒绝过吗?” “当然会,每到祭祀的那几天,我都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我的不满,我总是藏起来,让她们找不到我。” “但是,她们还总是会找到你。”我说道。 “没错,我知道这么做也没有用,而我也只是想表达着我的不满。” “你母亲那么爱你,可为什么还要举行这样的祭祀呢?” “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母亲,但是她什么也都不告诉我,母亲在祭祀的那几天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与平日里的她完全不一样。与其说怕这个仪式,我更害怕的是她。每到那几日,我总觉得我只是一个工具,并不是她的女儿。” 蜜妮安眼神变得忧郁起来,未曾想到这个少女单纯的外表下,还是隐藏了一个不简单的故事。 “现在,我最想做的就是尽快感到第九界去找我的父亲。” 蜜妮安看着前方,目光里有着从来没曾看到过的神情,坚毅,勇敢。这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样子。 我对她的转变有些不适应,突然的转变一定是有某种巨大事情的发生。但是,我现在却找不出任何的原因,蜜妮安一定故意地隐瞒了一些。 “艾丽莎从来就没和你提起过你父亲吗?”我问道。 “没有,这个问题,母亲一直都迴避我,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静静地划着名船,蜜妮安不再说话了,四周除了水声再也没有其它喧嚣的声音。 我们的船慢慢地划出了百瀑峡谷,我的视野再次豁然开朗,在我前方是一片荒地,荒无人烟,只有冰冷的寒风,从南方连绵起伏的雪山上吹袭下来,在这片雪山的后面应该就是所谓的冰雪荒原了。 我继续划着名船,向着雪山的方向划去,这时的河面并没有变窄,反而变得越来越宽了,浮冰开始出现在前面的河面中,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其中某些浮冰居然雕刻出了一些人像,摆出了各种造型,其中大多数的雕像是呈战斗姿态,身穿着毛绒兽皮外衣,手持着简单的长柄武器,特殊的外貌如维京人一样,强壮,野蛮,冷血。 除了人物造型的浮冰雕塑以外,还有少部分的,一些长相奇怪的勐兽,其中能让我认出来的是一个头尾相连的蛇的形象,这样我想起了北欧神话中的尘世巨蟒,或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沃洛波罗斯,前者是在神的劫难一战中,从大洋里咆哮而出,加入巨人与诸神之间战斗的巨蛇。而后者则是更具有哲学意义的,代表了轮迴与阴阳的古希腊巨蛇,究竟这条蛇是隐藏了什么秘密,或只是雕塑者开的玩笑呢? 还有那些巨大的人物雕塑,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条河上,那威严的姿态再次让我想起了第三界英灵殿里的那些雕像,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一定的联繫呢? 第五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5:39 字数:2982 整个荒原就是一个用黑白两色的绘成的水墨画,死气沉沉如冬日午后的大地。漂浮的碎冰依旧在静影河上飘过,但已经看不到巨大的浮冰雕像了。 “这里应该就是冰雪荒原了。”艾尔说道。 “那些雕像是什么人?”我向艾尔问道。 “我也不知道,冰雪荒原一直都是一片神秘的土地,没有谁知道统领这片土地的首领是谁。” “那该怎么办呢,这里也应该有冥灵吧。”蜜妮安说道。 “听说只是冰雪荒原是下界唯一的自由之地,在这里不受威斯普斯的控制,至于有没有冥灵也不好说。”艾尔说道。 “莫瑞尔不是说迷途森林里那些精灵就是被第八界的巨人所捕杀才成为幽灵冥魂的吗,这么说这第八界是有人的了。”我看着艾尔。 “巨人?”蜜妮安说道。“从河面上飘过的那些雕像没准就是他们的杰作。” “对了,卡梅尔不是给过主人一个地图吗?”艾尔突然对我说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 “拿出来看看吧,没准上面有什么线索呢。” 艾尔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来卡梅尔是给过我这么一个捲轴。一直以来我都凭藉着七界主人的帮助,而这张捲轴地图并没有派上太大的用处,我几乎都忘记它的存在了。 我从后面的包裹里拿出了卡梅尔送给我的捲轴,放在腿上展开。 捲轴随着我的展开,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捲轴上本来暗淡的文字,现在却发出了闪亮的蓝色。 “这张捲轴与以前不一样了。”我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蜜妮安问道。 “地图上所标示的,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都如同点亮的星辰,亮了起来。” 我把捲轴展示给艾尔和蜜妮安看。 “是啊。”蜜妮安点了点头。 “这张地图的大部分都已经亮了起来。”我指着地图的一角。“只有这一片还是灰暗的。” “这里是冰雪荒原和轮迴圣殿?”蜜妮安说道。 第140页 “可是上面并没有标註名称。”艾尔说道。 “这中间的一道线是怎么回事?”蜜妮安指着地图说道。 我和艾尔看着蜜妮安指着的这条线。 “火域这里也有同样的一条线。” “这两条线似乎是一样的。”我说道。 “一样?” 我指着火域那道线:“不正是回音之墙吗。” “这么说这两条线代表了同样的意思了?” “没准就是。” 太阳已经爬到了半空,水汽却没散去,单薄的云朵高高地飘在了清澈的天空上,河水已经近乎于静止,我们的船在原地停了半天却没有移动过。 我继续拿起桨,向着上游划去。 乌云渐渐地聚拢起来,渐起的冷风没有驱散它们,反而在天边越聚越多,太阳早就躲在了乌云后面,艰难地从缝隙中透过一丝,窥探着这个冰封的大陆。 这时,前方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让我感觉到强烈的不适,由于迷雾遮挡住了视线,我看不清前面到底有什么。 “艾尔,感觉到前面的气息了吗?”我问道。 “这是威斯普斯的威严之气啊。” “威斯普斯?”蜜妮安转过头看着艾尔。 “是啊,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威严之气。” “这么说威斯普斯就在我们前面了?”我说道。 艾尔摇了摇头,似乎搞不清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我也知道威斯普斯并没有在这里出现的理由。 就在这时,我们的船冲破迷雾,一面雄伟的城墙如同从天而降般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高大的白色城墙直插云端,绵延千里,一眼望不到头,直接就把静影河拦腰截断了,如冰玉般的墙体,已经和更远处的,如漂浮在云海之上的迷雾山脉连接在一起。这片山脉在地图捲轴里代表了是极限之地的意思。 就在不远处,一个渡口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渡口的旁边一座石碑立在了那,石碑上刻着这个渡口的名字。 “玉树渡口”。 这个叫玉树的渡口就是整个静影河的尽头。 我们把船停在了渡口旁,依次上了岸。 高墙威严的气势让我只能伫立原地仰望,由心底冒出一种失望的情绪,即使是高傲的巨鹰也不一定可以逾越这座高墙。不知道为什么在此会建筑一个如此雄浑的高墙,是防范什么敌人的呢? 蜜妮安走到高墙下,用手抚摸着。 “这是用冰铸的城墙。”蜜妮安说道。 “冰?”我心里一惊,“冰怎么可能筑起一道这么高的城墙呢。” 我走到了城墙下,当我手接触到城墙的一瞬间,我顿时明白过来,这座墙真是用寒冰凝结而成的一道城墙。 这不是普通冰,我用石头敲击的墙面,冰渣都敲不下来,坚硬的如同玉石,而我用手放在上面的时候,融化的冰水却顺着我手臂慢慢地流下。 是谁建筑了这道城墙呢,为什么又会有威斯普斯的威严之气呢? 自从踏上冰雪荒原的第一步起,我们就沿着城墙一直向着荒原的里面前进。地图捲轴上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信息,在地图上这里就是一片空白的灰色。 风雪越来越大,遮天蔽日的白色已经完全遮盖住了天空,我们步履维艰的向前走着,恶劣的天气已经让我们懒得再多说什么话了。 暴雪中之间,模模煳煳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向我们的方向走来。 “艾尔,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了吗?”我问道。 艾尔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 “好像是一群雪狼。” “雪狼是什么?”蜜妮安问道。 “是下界里最有耐力,最坚毅的精灵伴侣,它不同于其他的精灵伴侣,它是战争与力量的象徵。” “那它们的主人一定是在这里了?” “你们看那,它们后面是什么?”蜜妮安指着前方说道。 就在我们说话之间,三架分别由五只雪狼拉着的雪橇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白色雪狼,每一只都有北极熊一样的大小,雪白的皮毛,已经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里,它们后面分别是三个至少有两米半高的巨人。 它们的奔跑的速度很快,即使是逆风,依然很快地就跑到了我们跟前。雪橇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三个巨人跳下了雪橇,魁梧的身躯,从上到下都用雪白的兽皮包裹着,白色的绒毛已经与周围融为了一色,只露出了一张兇狠的脸庞,他们从雪橇上抽出一柄粗制的长柄武器,向我们走来,样子与我们在河道上见到那些冰雕一模一样,这三个巨人站在我面前,再次让我想到了杀人如麻,狂暴野蛮的维京人。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而这时,艾尔冲到了我的身前,用警戒的姿态看着这些有些来者不善的傢伙。 站在三人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个子稍微矮小的人,虽然身材比他身后的两个人矮小了很多,但看起来三个人中间,他是说话算数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这个巨人说话了,粗哑的声音顺着唿唿地风声迴荡在我耳边。 “我们要去第九界,去见威斯普斯。”蜜妮安说道。 “你们是威斯普斯的走狗?”巨人听完蜜妮安的话,语气顿时一变,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第141页 “我们与他并未曾见过面。”我马上说道。 这三个巨人对我的回答明显不相信,当威斯普斯名字出现的时候,如同点燃了他们愤怒的火焰一样,炙热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口中发出了一种低沉的吼声,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似乎要立刻向我们冲来一样。 而为首的那个巨人在他们中间似乎是一个智者,他并不像他身后的两个人一样鲁莽,却有一种沉着,冷静的气质,他向身后的两个人递了一个眼色,二人瞬时安静了下来。 “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他又问道。 这时,我似乎可以感觉到了这些人与威斯普斯的关系并不是太友好。 “我从第一界而来,只是想要去往第九界,去寻找亚特兰蒂斯捲轴。” “亚特兰蒂斯捲轴?”巨人看着我。“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点了点头。 我回答完他的话后,好一会这个巨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我们,我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这么三个大傢伙,双手就可以把你撕烂的力量,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惧。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艾尔的身上。 “这是你的伴侣精灵?”他指着艾尔说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 这时,他身后的一个巨人插话道:“贝伦塔,我们要不要把他们交给大祭司。” 为首的这个巨人听着身后巨人说完,斟酌了一会,似乎并不想马上做出决定。 “你们跟我走吧。”巨人说道。 “去哪?”蜜妮安问道。 “去见大祭司。” “他可以告诉我们去第九界的路?” “路?”巨人冷笑了一声。“就别想着去下一界了,你们就永远地留在这一界吧。” 第六十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6:02 字数:5965 没等我再问下去,我们就被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请上了他们的雪橇。雪橇在冰雪肆虐的荒原上,如一把利刃,切开了狂风,暴雪。 我们被捆绑在同一个雪橇上,在这些巨人武士面前,我没有丝毫抵抗的资本。茫茫雪原中辨别方向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些雪狼似乎很好地就找到了前进的路。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蜜妮安问道。 这三个巨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驾驶着雪橇向前飞驰着。 我们在一个地穴的入口处停下了,洞口里冒出的热气已经让周围的雪融化掉了,露出了黑色的土地和灰色的石灰石。 三个巨人下了雪橇。 “这里是哪儿?”我问道。 “荒原古洞。” “这里是你们的家了?”蜜妮安问道。 他们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我们推了进去。 地穴起初因为里面冒出的热气融化了冰雪,使得洞口变得很潮湿,融化的雪水顺着沟壑流进了地穴里。 这个地穴起初很狭小,只够三个巨人并排行走的空间。但地穴越向下延伸,空间越变得宽敞起来,走廊迴旋向下,空气开始变得又闷又热,但是幸好这里并没有奇怪的恶臭掺杂在空气中,走过一段距离后,还会感觉到有新鲜的空气从洞壁上的间隙里吹出来,洞内无数的火把形成了无数红点像是春天绽放的红花一样,长蛇一般地向着洞内延伸过去,被凉风吹的唿唿作响。 外面数九寒天,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随着地穴里温度的提高,这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地穴的里面出现了很多岔路,但可以看出来这些岔路并不是经常走动的,因为完全看不出这些巨人行走的痕迹,在外面完全想像不到这里会存在着这么一个如同宫殿般的地下迷宫,地穴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像。岩石缝隙里滴下的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石笋,在刻意开拓的路两旁,如同一堆堆杂草一样生长着。 地穴里的通气很好,丝毫感觉不到闷热。 继续向前走着,道路渐渐地变宽,前方所弥散出来的气息,即使是在梦里,我也不会想到。一个地下的王国即将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经歷过地狱烈火的灼烧,才会有凤凰一样的重生。 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地穴的中心的时候,灼热的岩浆如地狱的火焰一样在燃烧着,铁链织成的网在熔岩上面被映成了红色。整个地穴,好像是用一个巨大的锅盖扣住了一样。 铁链网上面不停地有裸露着上身的巨人铁匠来回地行走着,用铁链拴住从熔岩中提出来的铁器如红色的橡胶,被放在了安置在地穴中央悬挂着的一个巨大的铁毡上,用铁锤不停地敲打着,发出的烟气凝结在地穴的上空,如聚起的乌云一般。伴随着声声震耳的吼叫声,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如同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迴荡在整个地穴里。 我们沿着旁边的一条岩壁上凿出的小路绕着铁链网向上走,四周的岩壁有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窑洞,黑漆漆地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前方一个很大的窑洞里,燃起的灯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们看来是一群不速之客,因为这些巨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充满了仇恨。 我们被带到了最大的一个窑洞里。 这个窑洞在我看来十分宽阔,但在这些快有三米高的巨人面前却如我们正常人平常的屋子一样,给我感觉并不是他们是巨人而是我们被缩小了。 第142页 在窑洞里,围着一个火盆,坐了一圈巨人,都是男性,身形都异常的魁梧,结实的肌肉,棕色的皮肤都散发着力量的味道。他们每一个人几乎都留着长发,并编织成了一个辫子,随意地放在了脑后,浓密的鬍鬚几乎掩盖了全部的面部,只露出了一双如鹰眼般的双目,也许是因为热气的原因,他们都赤裸着上身,露出了纹有不同图案的铭文,下身则穿着用兽皮缝制的长裤,身边都放着一把巨剑或是弯刀,巨剑的剑刃上似乎是被附上了某种魔力,闪耀着淡淡的光芒。 窑洞里十分简陋,除了悬挂在四壁上的四个火盆,以及每个人座位下的兽皮垫子以外,没有任何的装饰,石灰石岩壁上不断地有渗出的水珠滴下来,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印痕。 他们的中间坐着一个看起来年龄最大的老者,他正在搓着手,把一个刚吸过的烟枪放到了身边,空气中还瀰漫着菸草的味道。虽然老者已经白髮苍苍,但严肃的姿态,威严的表情,还是让我肃然起敬。 三个巨人把我们押到了这个窑洞的中央。其中两个巨人向老者鞠了一躬,就直接出去了,只有那个叫贝伦塔的巨人还留在窑洞里,他开口对坐在中央的那个老人说道: “伟大的大祭司,今天我在威斯普斯之墙看到了这三个闯入者,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威斯普斯派来的间谍,所以只好把他们带到了这里,请您发落。” 贝伦塔说完就走向旁边,在人群的一角坐了下来。 老者抬起头,看着我们,目光依然犀利有神。 他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看着我们。 “你身上有威斯普斯的气息。”不一会他指着我,淡淡地说道,平静的语气中,包含着一股雷霆万钧的气势。 老者的话刚刚落下,他身边的两个巨人马上就提起了身边的巨剑沖了过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下子就用他的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勐地把我提了起来。窒息的痛感瞬间传遍了全身,我试图用手掰开这个巨人的手,但却无济于事。 “放开他吧。”老者说道。 就在巨人放手的瞬间,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如重生般地大口地喘着气。 老者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到我身边。用布满老茧的手,从我身边拔出了威斯普斯木剑,拿在胸前,仔细地端详了一会。 “这是威斯普斯木剑吧。”他说道。 我点了点头。 “你应该是不知道我们蛮荒氏族与威斯普斯的关系。” 我摇了摇头。 “我们蛮荒氏族是一群巨人的部落,居住在满是乱石的不祥之地,甚至是永不见天日的地穴里。” 这位老者提着威斯普斯木剑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威斯普斯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之间的战争自创世神把我们流放在此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老者的语气平淡,似乎要在讲述着一个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 “你们不是威斯普斯的人,为什么会有他的佩剑?”他问道。 “难道这个下界里,有不受威斯普斯统治的人吗?”我问道。 这时,老者旁边的一个巨人轻蔑地回答。“我们蛮荒氏族不就是吗?” “你们与威斯普斯为敌?”我问道。 “在你们眼里,他是最高权利的象徵,是下界的统治者。可是在我们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为创世神看门的狗。” 这个巨人轻蔑的口气,让我有些意外,更是让蜜妮安大吃一惊。 “年轻人,威斯普斯的追随者们似乎并没有给你们讲述那一段歷史啊。”老者用一种嘲讽似的语气说道。 我看着老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界并非属于威斯普斯所有,而威斯普斯却是属于下界。” 老者刚说完,地穴里就响起了古老部落里鼓声,迴荡在空旷地穴里里,我回头看去,只见那些在铁链网上打铁的巨人们纷纷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地穴四周的窑洞如夜空中一颗接一颗亮起的星辰一样,闪耀起来。 “冰雪荒原是一片诅咒之地,这里不是威斯普斯庇护下的土地。”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们才会与威斯普斯为敌?” “我们并不想与谁为敌。”老者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想夺回本应属于我们的东西。” “歷史总是会被掌权者篡改,但是却不可能被磨灭。”旁边的一个黑壮的汉子插话道。 蜜妮安对威斯普斯可以说并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她却想维护这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涨红着脸,看着老者,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者并不理会蜜妮安的样子。 “洪荒之灾这个词并不陌生吧。”老者说道。 我点了点头。 “我们巨人一族在上次洪荒之灾,大圣歷轮迴年的最后一日,同样也遭到了灭顶之灾,大部分的族人都死在了那场洪水中,虽然洪水夺取了下界几乎所有族人的性命,但是我们部落中还是有少部分人逃了出来。倖存者乘着木棉树树干做成的舢板漂泊在茫茫的洪水中,大雨整整下了七个昼夜,直到第八天,大雨才停下,慢慢地天空也放了晴。然而大雨停了,洪水却没有退去。新生的烈日无情地炙烤着这些倖存者,倖存者一共有八个,但是因为中暑,八个人一个接一个死去了,剩下的人为了生存,则吃着同伴的尸体,把尸体晒干制成了肉干,以此来维持生命,到最后大水退去的时候八个人就只剩下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了。” 第143页 “你撒谎。”蜜妮安大叫了一声,似乎把刚才积攒的气一下子都撒了出来一样。 老者并没有因为蜜妮安打断他的话而生气,他只是看着这个姑娘。 “你为什么说我撒谎。”老者问道。 “谁都知道,下界的冥灵是不需要食物的,为什么你们一族还要吃食物?”蜜妮安一副抓住人把柄的样子。 “为了生存。生活在这里的生灵并不像其他下界的生灵一样可以不用进食,这里的生灵必须要吃食物,我们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能体会到飢饿给我们带来的痛苦。” “你们是需要进食的?” “是的。”老者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战斗的理由,要么生存,要么死亡。任何在其他几界里外表华丽的东西,在这里都是虚华的表达。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有活下来才是最实在的。” 说道这,我环视了一下洞里的巨人,每个人脸上都刻着坚毅的神情,似乎生活的艰辛已经锻鍊出了顽强的性格。 “在这里有无尽的严冬,雪不停地下,严霜冰冻了大地,刺骨的寒风在黑乎乎的天空下唿啸。”老者继续说道。“阴冷的环境,造就了我们蛮荒氏族坚韧的性格,但在别人看来这却是野蛮的表现。” “威斯普斯并不希望在这一界有你们的存在?” “他只会把我们当成垃圾来处理,看到威斯普斯之墙了吧,那就是为我们而造的。” “你们为什么非得要越过那道墙呢?”蜜妮安问道。 “我说过了,为了得到本应属于我们巨人部落的东西。”老者似乎被蜜妮安激怒了。 “您可以把之前的故事继续讲下去吗?”我问道。 “这并不是故事,而是发生在我们巨人一族的歷史。”老者纠正道。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老者并不理会,便继续讲了下去。 “洪水退去,世界初开,新的世界如刚降临于世的婴儿,山脉翠绿,月光皎洁,岩石,草地,小溪都未曾有过痕迹。我们的祖先,就是那倖存的一男一女。在一株新生的木棉树处安了家,这是我们巨人一族的吉祥之树。阳光,星辰,月亮的滋养了木棉树苗,树苗吸收了湖水的精华,迅速地成长成了一棵拥有魔力的树,在这棵树的庇护下,这片土地成了一片水土肥美的富饶之地。” “你是说在这道墙之外有一颗木棉树?”我问道。 “是的。”老者点了点头。“她是我们部落的图腾。” “原本你们是生活在那里的?”蜜妮安问道。 “我们的祖先在那片土地上世代繁衍,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直到有一天。”老者此时在这停下了,目光中似乎充满了仇恨。 我等待着他继续讲下去,可他却好像不说了。 “直到有一天怎么了?”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来自东方的精灵,认为我们是‘下流’的种族,把我们用武力驱赶出了这片富饶的土地,并建起了这面高墙。” “你们的武力也并不会差吧。”我问道。 “当然,我们巨人族是尚武的,但是这些来自东方的精灵,他们仗着有神的庇护,并不担忧,在本应属于我们的土地上养尊处优,歌舞仙乐,下贱的诗人歌颂着他们神的伟大,感谢神赐予了他们一切,但却忘记了这一切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的,享乐永远是建立在痛苦之上的,这是神告诉我们这些‘下流’种族的唯一真理。” “自从那道墙建起的那天,这片土地就不只是被笼罩在了战争与冲突的阴影之下,狂野的恶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徊,从迷途森里跑出的野兽会成为这里恶兽和我们赖以为生的食物。洞穴中有许多的地下水和水井,但都是不能饮用的,战争的鲜血污染了这些水,让我们患上了疾病,为此我们还要跑到西方的一口不冻泉那里取水,而在这条路上我们会为争夺仅有的食物,饮水而与恶兽互相残杀,喝一口水,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在这里,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那么墙的那一面呢?”我问道。 “生活在这里的生灵都想冲破威斯普斯之墙,到达高墙后面的温暖地带。为此,某些特定的日子里互相残杀的对手也会联合起来,组成联军,一同向着高墙发起进攻,竖立在威斯普斯之墙外的争议石碑,就是我们蛮荒氏族与圣殿守卫军战斗的证明,在这里埋葬着无数英雄的尸骸,无休止的战争,无休止的仇恨。” 老者的表情似乎只是平静地讲述着一段古老的故事,而我却看到了老者平静的表情里透出的如古奇连的忧伤。他正述说着的一段悲壮往事。 没想到北欧神话中巨人与诸神战争的神话在这片土地再次上演了,这些巨人与守卫威斯普斯之墙的圣殿守卫军为敌。 这时,老者拿起了身边的手杖,指了指他身边这些巨人身上刻着的铭文。 “这些人身上的铭文,记录的就是他们死去先人的名字。这部亡灵目录,记载了自古以来,巨人与圣殿守卫军战斗而阵亡的勇士的名单。是一曲冰与火的诗歌,我们不会以文字来记录歷史,只是把歷史雕刻在玉树河的浮冰上,并以豪壮的记事诗歌来记述一切,就像是远古黑暗年代的神话。” 第144页 老者说道这,神情变得激昂起来。 “战争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平原的每一个角落,第十次高墙战役的鼓声即将敲响,恶魔也会因为我们的残忍而哭泣。” “你们要再次攻打威斯普斯之墙了?”我问道。 “风雪乌云马上就要消散了,这也正是我们最好的攻击时刻。这将是一场不为荣誉,没有任何的人性的战争,只是为了生存。” “威斯普斯的守卫军知道你们会来吗?”蜜妮安问道。 “高墙上的守卫军弓箭手已经知道我们这千古不变的进攻方式,早已经在高墙上的箭孔处瞄准了我们。虽然这会给来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我们蛮荒氏族的巨人们也是一群骁勇善战的勇士,我们拥有从祖先远古英雄继承来的勇气和意志。即使前方是死亡的深渊,我们也会一往无前。” “既然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呢。”蜜妮安十分不解地看着老者。 “大部分人终身营营役役,到死也不会察觉到身边的变化。这是因为他们没有体会到死亡来临时的恐惧。我们是生来的战士,即使是面对死亡,我们也会吞噬掉恐惧,在老去之前,请求创世主赐予我们死亡。” 老者的话字字慷慨激扬,充满了豪气。我看着周围的巨人,渐渐被他们身上所蕴含着的精神所打动了。 “创世神对你们不公啊。”我不由得感嘆道。 这时,老者花白的眉目中透出了一丝骄傲的神情。 “这是一个因为有了瑕疵才会诞生的世界。我们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身而感到悲伤,相反这却给了我们活下去的勇气,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让我们体会到了生存的意义。” 我再次被这位老者的思想所打动,有时候我们看不到真理,是因为我们所处的位置太过低微。 “如今,大圣歷轮迴年的年轮又转到了头,世界已经一片灰白,山脉如垂垂老矣的老者,炉火中的火焰已不再燃烧,废弃的矿坑中填满了垃圾,开採出来的矿石,被无休止地用来打造武器,盔甲,建筑城墙,这些本应该是神赐予的礼物,却变成了自取灭亡的工具。神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智者,她不会原谅这种不知好歹的行为,虽然在赞美诗中神在祭司的眼里无比的高尚,但在她的眼里,下界的冥灵就如同放马平原上的杂草一样卑贱。世界都是我创造的,既然可以给予,当然可以夺取,她并不在乎毁灭一切,因为新的世界会再次诞生,自命不凡的信徒们,直到洪水淹没他们的头颈的时候,也不会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洪水将再次洗刷这片充满了堕落的土地。” 老者似乎耗尽了全身的精力说出了这番慷慨激昂的话。 老者的语音过后,窑洞里陷入了一阵寂静中,谁都没有再说话。过了好一会,那位老者只是看着我们。而他手中的威斯普斯木剑,却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知道这把剑的含义吗?”老者突然说道。 “这不是威斯普斯木剑吗?”我说道。 老者的神情凝固住了。 “木剑并不只是木剑啊。”老者突然感嘆道。“灵血是唤醒灵魂的号角,这把剑的灵魂又要谁来唤醒呢?” 第六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6:20 字数:3808 我的目光凝聚在了威斯普斯木剑上,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木剑上的铭文图案,就在那一剎那间如凝固住了一般,我似乎已经明白了到这个老者这句话的含义。 这个铭文图案不是别的,正是我在精灵之舟上看到的那个图案,也就是我一直看着眼熟的图案。 而这时,我面前的这位老者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们。 “需要用血来唤醒这把剑?”蜜妮安若有所思地说道。 “威斯普斯的灵血。”老者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意味着什么,我和蜜妮安都已经明白了。 “这把剑可以说是用生命再次铸造的。”老者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这把在下界代表了正义的宝剑,没想到也要用这种邪恶的方式来重生吧。” 窑洞里再次陷入了一阵沉默中。 我不敢转过头看蜜妮安,重生这把剑,意味着什么,蜜妮安是比我还清楚的。将来将要面临的情况,谁都不愿意去想。 对于这件事,我还是不敢肯定这个老者的话,其实是我不愿面对艾丽莎的冷酷,她让我带着这把木剑的目的是什么,蜜妮安真的只是来找她父亲的吗? 老者站起了身,缓缓说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使命,就好像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一样。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任何人的使命,即使他是站在权利巅峰的绝对王者。” 他又把威斯普斯木剑递给了我。 “这是创世神赋予你的使命。” 老者似乎已经看透了蜜妮安的表情里所蕴含的意义。 突然,老者把手凑到了唇边,如吹口哨一般,发出了一连串清澈,悦耳的响声。 不一会,从洞口外面就走来了五个身形更加魁梧的巨人,这些高大的傢伙径直地走向了老者的身前,半跪了下去。 “游猎人,听从大祭司的派遣。”为首的那个巨人说道。 第145页 五个新进来的巨人洪亮的声音,迴荡在我的耳边。 “你们送这三个人去争议石碑那里吧。” 那个为首的巨人回头看了看我们,似乎在犹豫着。 这时,把我们抓来的,那个叫贝伦塔的巨人站了起来,说道:“伟大的大祭司大人,我知道质疑您的指令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但是,恕我愚钝,您这么做不是在放虎归山吗?” “你是指什么?”老者并没有因为这个巨人的质疑而感到生气。 “威斯普斯木剑,威斯普斯得到了他的武器不是会对我们更加不利吗?” “整个下界运转的道理,是我们这些只在第八界里生活的蛮荒氏族所不能完全理解的,因为位置的高低决定了视野的远近。这些人并不是遵循了威斯普斯的旨意,而是在冥冥之中顺应了创世神的安排。没有任何人可以预见未来,任何想要窥探神思想的人都会湮灭,我们所要做的只是要顺应下界的规律,不要去打乱它。” “是的。”贝伦塔又说道:“即使我们不能违背神的旨意,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不利于我们的事情呢,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任何人可以预见未来。是福是祸,现在还都不好说呢。我们只要知道遵循创世神的安排就好了。” “可是,大祭司大人……” “不要说了。”老者打断了他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贝伦塔刚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地憋回去了,不情愿地又坐了下去。 “你带他们走吧。”老者再转过头,对刚才进来的那个首领说道。 这个首领明显是要有话说,但看到了老者的眼神后,就默默地低下了头。 “是的,大祭司大人。” 地穴里再次迴荡起了“砰砰”的铁器声,那些本来跑到各自窑洞里休息的巨人再次忙碌起来,他们不疾不徐地铸铁,铸造的盔甲堆砌在了一旁,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正在打造的炙热铁器燃起的烟气仿佛升起的云朵,在红光中似乎有无数黑色翅膀的飞鸟,尖啸着穿梭于其中。 这时,银铃般的笑声迴荡起来,我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五六个在窑洞口嬉戏的孩童,和普通五六岁孩子的个头差不了多少,这几个孩子看到我们从窑洞里出来,就好奇地围了过来。 每个孩子的手上都拿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边打闹边往嘴里送,唧唧喳喳地炒个不停。 “你从哪儿来?”其中一个孩子看着我,用稚气的声音问道。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他。 “一个很远的地方。”我回答道。 “那里也很冷吗?”另一个孩子插话道。 “有时冷有时热。” “那可真好,为什么我们这里总是这么冷呢?” 我看着这个孩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的父亲走了,很多的叔叔,都不知道去哪了,母亲说他们是为了我们将来能在一个更好地地方生活而去了另一个世界。你知道另一个世界是在哪儿吗?” 听到这句话,看着这些纯真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死亡对这些孩子来说还是一个太过陌生的词彙,看着他们的面庞,我实在无法解释另一个世界的概念。 “我们都是从那另一个世界来的。”我回答道。 “那太好了。”这个孩子笑了笑。“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 “那你就告诉父亲和叔叔们,我很想念他们。”孩子低头边思考着边说道。“有索尔叔叔,威达尔叔叔,还有海姆达尔叔叔。他们对我都很好。” 我点了点头。 “还有吗?”我问道。 “还有。” “那就说吧。” “我现在就很好,我不要到更好的地方去生活了,只要他们回来就好。”孩子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里似乎充满了委屈,低着头,嘴边还沾着食物的残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再次被这个孩子的话给刺痛了,这些孩子一定是下界最容易满足的了,一个爱他们的父母,一个能住的暖,吃得上饭的家就足够了。 “欧丁,我们要走了。”带前面带路的巨人转身说道。 这个孩子转过头看着巨人,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期盼着什么。我无法在直视这个孩子的眼神,只好转身跟着巨人向前走去。 “千万不要忘记了。” 这是我最后听到这个孩子说的话。 我们再次走出了地穴,曙光乍现,灰色的光芒将巨人包围,周围已经听不到大地的哀号声了。 地穴入口的枯木上挂着一个动物的颅骨,颅骨的眼窝处插着枯黄的稻草,在冷风的吹动下,如一面飘摇的旌旗。 我最终的目的地就在眼前了,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远处起伏的高山,如汹涌的波涛,将我的心再次淹没了。 巨人的一声口哨声划破了天空,不一会,我从风中隐约地听见了狼嚎的声音,只见五只雪狼出现在了前方。 我和蜜妮安再次坐在了雪橇上,蜜妮安蜷缩着身子坐在我对面,如今的蜜妮安已经不再是我初级见到她的样子了,青春的面庞包含了无尽的沧桑,忧郁的神情代替了灿烂的笑容,一路走来,到最后应该是见到父亲的喜悦,如今却变得充满了忧伤,一切希望都变成了阴谋一样的骗局。 第146页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骗我。”蜜妮安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抽泣着说道:“我生来似乎就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承载着灵血的工具。” “你母亲也许有难言之隐呢。”我说道。 “一直以来我的脑海中总是有一段模煳的记忆,我未曾经歷过,却如真实发生过的一样,就是一场血之祭祀,一场以命换命的祭祀。” 蜜妮安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了。 “这场祭祀的主角就是我。”蜜妮安声音颤抖着。“如黑暗中的阴影一样,缠绕着我,我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但我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蜜妮安说着说着就哭泣起来。 看着她,我的心如一点点地被撕开一样。我握着手中的威斯普斯木剑,如同是用手捧着一个恶魔。 虽然没有了暴雪,但坐在疾驰的雪橇上,依然凉风刺骨。 慢慢地我逐渐地冷静了下来。 艾丽莎是否有难言之隐呢,艾丽莎的真心到底又是什么呢?如果真如老者所说,那么不就是把自己的女儿置于死地吗。 我实在是想不通艾丽莎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间在我的思绪中不知不觉地流失掉,雪橇停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发现已经到达了威斯普斯之墙的下面。 我跳下了雪橇,在我们的正前面,一块黑色的石碑屹立在墙下,反射出了幽幽的亮光。 这些叫游猎人的巨人们从雪橇上卸下了绑在上面的木柴,在石碑前点起了一堆火,熊熊燃烧的烈焰顿时让周围温暖,明亮了起来。 “你们点火干什么?” “这是我们联络的方式。” “和守卫军?” “是的。” “这里驻扎着威斯普斯的什么部队?”我问道。 “威斯普斯最后的力量,圣殿守卫军,守护着下界的最后一道防线,威斯普斯之墙。” “你们与他们的战争不是要立刻打响了吗?” “是的,明日的晨光将吹响战争的号角。” “既然这样,现在来这,点起篝火,不会引起误会吗?” “在这个石碑下是没有问题的,整个冰雪荒原上,只有这一小片土地是我们与圣殿守卫军的和平地。” 火堆熊熊地燃烧起来,黑色的烟火如烽火台上的狼烟。雄伟的威斯普斯之墙是回音之墙远远不及的,晶莹剔透的城墙反射着冰冷的阳光,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这座城墙是用什么垒砌的,似乎看不到任何的缝隙啊。”我抬头看着城墙。 “这是一座用睡莲湖湖水凝结成冰块而筑造的长城。” “真的是用水?” “是的,这种用水凝结而成的城墙,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脆弱,睡莲湖的湖水凝结成的冰,甚至比钢铁还要坚固。” 巨人抬起头,表情凝重地看着城墙,神情中似乎充满了矛盾。想想也是,对于这么一个老对手,这些巨人一定会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是一个杀害了他们许多同族兄弟的兇手,明明就这么站在面前,却又不能把它怎么样。 太阳躲在了浮云的云翳中,无法照亮大地,这让火焰的光芒越来越明显了。 “圣殿守卫军的金枝弓手,所用的箭头也是用湖水冻结而成的。”巨人继续说道。 “水冻结成的箭头?”我怀疑着抬头看着这个巨人,他说的话,在我看来如谎话一样,冰怎么可以做成箭头。 “是的,这种箭头有着很宽的刃部,可以造成很大的切割伤。” “整个弓箭都是用冰冻结而成的?”我问道。 “箭身是用北方森林中一种特殊树木的树枝做成的,因为这种树枝的颜色是金黄色,所以这些弓手就叫金枝弓手。箭羽则是用第五界,枯骨瀑布里生活的一种金刚鹦鹉的羽毛做成的,颜色很艷丽,每当弓手射出这种箭的时候,就如同一道道划过天边的彩虹。” 这时旁边的另一个巨人插话道:“他们就是一群外表优雅,内心残忍的恶魔。就是因为这些人的冷漠,才会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 隆隆的声音从城墙顶上传来,听起来像是擂动的战鼓声。 “他们来了。”巨人说道。 “谁?” “圣殿守卫军。” 第六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6:39 字数:3522 高高的城墙上,站满了圣殿守卫军的士兵,严阵以待的架势,加上威斯普斯之墙的力量,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远处雪山上,突然有三只白尾海雕出现在了白茫茫的雾气中。 三只海雕由远及近地飞向这里,背上分别坐着三个披着白色斗篷,士兵模样的人。 海雕在石碑旁缓缓地落下,三个士兵跳下了海雕。 “他们就是圣殿守卫军。” 巨人目光直视着这些士兵。 三个士兵整理了衣着,弹掉了身上的落雪,缓缓地走到了我们面前。一种凌驾于人的傲气顿时扑面而来。 其中一个士兵走上前,用蔑视的眼神,扫过了我们每一个人。 “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们是来送这两个人的。”巨人指着我们说道。 第147页 士兵转过头看着我和蜜妮安。 “他们是谁?” “两个想要到第九界的人。”巨人回答道。 士兵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我和蜜妮安身上。 “你们是什么人?”士兵问道。 我从腰间拔出了威斯普斯木剑。 “我是想见威斯普斯,而她……”我转过头看向蜜妮安。“她则是威斯普斯的女儿。” 士兵听到我的话,脸色顿时难看了。 “你说的是真的?” “我手上的木剑不会撒谎,而我的精灵伴侣更不会。” 士兵歪过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艾尔,吃惊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了。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两个卫兵低声说了几句话,两个卫兵随即转身骑上了海雕,飞向了城墙上。 “请在这稍等一会,瓦尔哈拉大人马上就来。” “瓦尔哈拉是谁?” “瓦尔哈拉大人是这儿的守备长官。” 不一会,城墙上又有一只纯白色的白尾海雕驮着一个身材苗条,装束华丽的年轻人来到了争议石碑下,他身形修长,清秀的面庞,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一个姑娘。他全身穿着着一身银亮的轻甲,轻甲异常的显眼,比我在火域里看到的克里斯佩尔的轻甲还华美,胸甲的中部雕刻着一朵银色的木棉花,腰间别着一把宝剑,晶莹剔透,是冰晶结成的,却如钢铁打铸的一样,剑刃寒气逼人,像白纱一样围绕在剑的周围,剑身里面还冻着一朵血红的木棉花,如滴在了白色纱布上的血色,冰冷,血腥。 这个人走到了士兵跟前,为首的那个士兵向着这个人低语了几句后,就向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瓦尔哈拉大人,这里的最高守备官。” 没等士兵说完,那个叫瓦尔哈拉的人就走到了我们面前。 “就是你们吗?” “就是我。” “威斯普斯木剑?” “是的。” 他上下地打量了我一下,对我持有威斯普斯木剑并不相信,他又转过头看向蜜妮安。 “你是威斯普斯的女儿?” “是的,我叫蜜妮安。”蜜妮安点了点头,低着头,只是默默地站在我旁边。 我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瓦尔哈拉,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丝厌恶的感觉。 “我叫瓦尔哈拉,是这儿的守备官。” “是的,您的士兵已经和我说了。” “既然已经都知道了,那就跟我走吧。”瓦尔哈拉说道,转身就向着他的坐骑那走去。 我和蜜妮安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怎么了,不走吗?”他转过头对我们说道。 “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们应该去哪儿?”我问道。 “当然是你们要去的地方了。” “轮迴圣殿?” “你说呢。” 巨大的白尾海雕就像我们在第四界看到的巨隼,甚至比它们更加地魁梧,健壮。 我们骑上了海雕的背上,翅膀强力地扇动了几下,捲起的气流让落在地上的雪花上下翻飞起来,粗壮的爪子向后一蹬,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高墙在这些飞禽的眼里已经不是障碍,转瞬间,我们已经飞越到了高墙之上,站在原地的那些巨人,已经如蚂蚁一般大小了。 城墙这边,很多石砌的屋子如洒在了白色奶油上的果仁,屋子上到处都飘着红色的旗帜,帷帐。旗帜上和帷帐上面都用金色的花纹绣着,一只白尾海雕和一朵木棉花。其中,有一个如城堡模样的建筑在里面鹤立鸡群。 城堡建在一处高地上,瓦尔哈拉的白尾海雕停在了城堡前面的空地上。这里是城堡前的广场,面积不是很大,广场的中间有一个金黄色的大钟,建在了一个白色的亭子里。整个广场都是用打磨的非常光滑的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因为每块大理石都贴的非常紧密,所以已经看不清石块之间的缝隙了,一眼看去,整个广场的地面如同一片光滑的冰面一样。 围绕在广场周围的是一圈当做了围墙使用的拱形迴廊,迴廊支柱的样式都是好像古希腊遗址中神庙的巨大石柱一样,只是这儿的尺寸要小的多,每个支柱之间的空隙,都用巨大的花盆种植着绿色的植物。拱形天棚上每隔了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挂满了蜡烛的银色吊灯。 在迴廊里,不断地有一队队的穿着白色束身长袍,蒙着面的人来回地走动着。 白色的城堡修建的很精緻,每一个稜角都经过了精心的雕琢,已经和整个大地融为了一体,城堡的四角各有一个瞭望台,正门的中央有一个家族徽记的旗帜,上面同样绣着一只白尾海雕和一朵木棉花。 “欢迎来到木棉城堡。” 瓦尔哈拉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 我抬头看着这个城堡。 “这里是轮迴圣殿?” “当然不是。” 我看着他。 “就这样把你们送到威斯普斯大人面前,未免太轻率了,难道不是吗?”瓦尔哈拉又说道。 “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我问道。 “你给我相信的理由了吗?”瓦尔哈拉挥了挥手,身边的两个士兵马上向城堡里面跑去。“如果不是那些野蛮人带你们来的话,或许我会更加地相信你的话。” 第148页 “这话是什么意思。” “野蛮人终归是野蛮人,一群生活贫瘠地方野蛮人,你认为他们还是会懂得诚实吗?” 刚才跑到城堡里的那两个士兵,又跑回来了。 “瓦尔哈拉大人,里面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士兵说道。 瓦尔哈拉点了点头。 “走吧,不至于站在这里一直说话吧。” 瓦尔哈拉威风凛凛地走在了前面,而我,蜜妮安,艾尔则跟在后面。 城堡正门打开的一剎那,我如同再次看到了火域里嘆息神庙华丽的大厅,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那里是金色的世界,充满了华贵的气息。那么这里就是银色的世界,充满了高贵的气质。 整个大厅因为各种银器的装饰,如银装素裹的冬日大地,甚至棚顶吊着的吊灯发出的光芒都是银白色的。 大厅的中央摆着一个长桌子,上面各种各样的食物琳琅满目。 瓦尔哈拉走到中间的座位上,把身后红色的披风挂在了椅子上。 “我想你也知道,生存在冰雪荒原里的冥灵是下界里唯一需要进食的。刚才为了你们,我的午餐都被打断了。”瓦尔哈拉看着我。“你们不介意我边吃边说吧。” “是的,大人。”我点了点头。“我并不在意于此,我在意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去轮迴圣殿的路。” “放心,只要你们说的话是真的,我必然会送你们去那里。” 瓦尔哈拉随意地拿起了一杯饮料喝了下去。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我问道。 “用你的灵血来证明。” “我的灵血?” “是的。”瓦尔哈拉看着我。“你不是有威斯普斯木剑吗。” “是的。” “拔出它。” 我从腰间拔出了威斯普斯木剑。 “持有木剑的人,必须要唤醒木剑,只要你做到了,我就相信你说的话。” “唤醒它?”我看着木剑。“怎么做?” “我不是说了吗,用灵血,把你的灵血滴在木剑上。” 说着,瓦尔哈拉旁边的士兵就递过来一把匕首。 我接过匕首,在自己的左手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灵血顺着伤口勐地就渗出来了,我把木剑用右手提着,握住了左手,放在了木剑的上方,灵血如房檐下的雨滴,一滴滴地砸在了木剑的剑身上。 此时,周围仿佛凝滞了一半,大家都屏住了唿吸。瓦尔哈拉的目光也聚集在了木剑上。 我的灵血滴在了木剑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当初的光辉也荡然无存。 瓦尔哈拉看了一会,嘴角向上微微一扬,用一把洁白的纱巾擦了擦嘴。 “诚实在你们和那些野蛮人的脑海里是不存在的,你明明是在撒谎啊。” “我没有撒谎。” 瓦尔哈拉没有抬头看我,他转过头对身后的一个卫兵低语了几句。卫兵听完他的话,马上提着长矛走了过来。 “请跟我出去。”卫兵走过来说道。 “可是,我还有话要和瓦尔哈拉大人说呢。”我回答道。 “大人已经下命令了,请不要再狡辩了。” “狡辩?” “请跟我走吧。”卫兵再次说道。 看着瓦尔哈拉满不在乎的表情,我已经确定了,这个人已经把我们当成了骗子。 “我并没有撒谎,我是威斯普斯木剑的持有者,而她则是威斯普斯的女儿,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向着瓦尔哈拉喊道。 瓦尔哈拉如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继续品尝着他的美味。 “等一等。”好久不说话的蜜妮安终于开口了。“我可以唤醒木剑。” 瓦尔哈拉听到这话,抬起了头。 “是你在说话吗?” “是的。”蜜妮安点了点头。 “这倒有趣了。”瓦尔哈拉笑了笑,又做起了身子,看着我们。 “我可以唤醒木剑。”蜜妮安又说了一遍。 瓦尔哈拉挥了挥手,示意站在我们旁边的卫兵先退下去。 蜜妮安接过了我递给她的匕首,也在左手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灵血滴在了木剑上。 一滴,两滴,三滴。 我所预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剑身上的图腾图案如闪烁的星辰一样,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这种光芒不用于以前我拿着宝剑时的光芒,他是图腾闪烁出来的,并不是整个剑身。 光芒如飘散在水中的丝绸一样轻柔地围绕在图腾图案上,整个沾满了灵血的剑身已经如一把血淋淋的屠刀,灵血顺着剑刃滴在了大厅的地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瓦尔哈拉此时已经站起来了,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着木剑,嘴里说道: “末日图腾的光辉再次普照大地,下界的轮迴将开启。” 第六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7:06 字数:7138 瓦尔哈拉沉默了,沉默的有些可怕。 清秀的面庞已经是乌云密布,再也看不到初次见面的轻松,高傲的表情了。 瓦尔哈拉站起了身,走到了蜜妮安的身前,单膝跪了下去,捧起了蜜妮安的左手,看着不断涌出的灵血,痴痴地看了一会。 第149页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癒合这个伤口。” 瓦尔哈拉从身后的拿出了一个手帕,一朵血红的木棉花印在了上面,似乎还可以闻到淡淡地香气。 蜜妮安的手被瓦尔哈拉用手帕轻轻地包上了,印出血迹染红了整个手帕,原本印在上面的木棉花也被遮挡住了。 蜜妮安抽回了手,瓦尔哈拉站起了身。 当我再次看向瓦尔哈拉的时候,他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蜜妮安向他鞠了一躬。 瓦尔哈拉调整了一下自己,轻轻地又走回了原处。 过了好一会,他说道:“在千里冰封的冰雪荒原上,只有睡莲湖上的这一片水域是不结冰的,在那里,生长着一株在水中的木棉树,木棉树的树荫庇护了整个这片水域,红色的花朵,如同火焰一样温暖了这个冰冷的世界,而在这神圣的木棉树下就是最后的宫殿,轮迴圣殿。” 说完这话,瓦尔哈拉又恢復了原来的表情。 “轮迴圣殿就在睡莲湖中的一棵木棉树下?”我问道。 “是的。” 难以置信的表情在我脸上浮现起来。 “一棵树怎么会生在水中呢?”我说道。 “水是万物之本源,万物也将终归于水。” “那么睡莲湖在哪里呢?”我又问道。 “百川源头,下界所有河流的源头就是睡莲湖。”瓦尔哈拉又说道。“轮迴圣殿不会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也不会成为你想像中的那个样子。” 我将信将疑地听着瓦尔哈拉的话。 “请您现在就带我们去吧。”蜜妮安开口说道。 “蜜妮安小姐,如果您要求这样的话,我一定会送你们到那里的,一刻都不会迟疑。”瓦尔哈拉停顿了一下。“但在这之前,您要想好了,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听到这话,蜜妮安似乎迟疑了一下。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木剑上的末日图腾因为蜜妮安小姐的灵血而甦醒。这意味着木剑的彻底甦醒就需要更多灵血,这个量是难以想像的,甚至是需要付出性命的。” “为什么要用蜜妮安的血去激活这把木剑呢,我只是想到轮迴圣殿去,艾丽莎给我这把木剑的时候并没有说要让它甦醒,蜜妮安也只是去找她的父亲啊。” “这并不是你说了算了,有时候自己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创世神安排了一切,谁也不可能去违背它,就如你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一样。未来不知道,但回首过去的时候,你会发现,万事皆有法。” 前面究竟是怎样一条路,并不是让我们去创造,而是让我们去发现。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请带我们去吧。”蜜妮安说道。 瓦尔哈拉看着蜜妮安。 “既然您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会送你们去那里的。” “谢谢。”蜜妮安向瓦尔哈拉做了一个微躬礼。 “明日的大战即将来临,因此我不会亲自送你们了。我的守卫队长对带你们去睡莲湖的。” “谢谢。”我再次感谢道。 与瓦尔哈拉告别后,我们跟着守卫队长走出了城堡,夕阳的余晖再次照耀在整个平原上,我看着这难得的美景,很难想得出眼前的一切是因战争而生,还是战争因它而生。每个圣歷,暴雪停歇的这两日,却成了双方开战的最好时间,一场战争的序幕让人看得不免有些伤感。 我,蜜妮安,艾尔再次骑上海雕的背上。此时,面对万千大山于脚下的新奇感已经完全地被不安地恐惧感所代替了,瓦尔哈拉的话再次让我为蜜妮安而担心起来。 冷风唿啸过脸庞,期盼而又牴触的情绪开始围绕在我周围,我已经完全不相信艾丽莎的话了,无论谎言是善意还是恶意,被揭穿的那天都会带来同样的伤害。 我们飞行了不久,前方一个湖泊就出现了。从高空俯瞰下去,就如一块镶嵌在了银色婚戒上的蓝色宝石。 我们在湖旁边的一块巨石旁落了下来。 这位守卫队长就是我们在争议石碑前看到的那个士兵首领。 “这里就是睡莲湖了。”他指了指前面。 我向着湖中望去。 整个湖面如春天刚刚解冻一样,灰濛濛的湖面下,湖水此时已经变成了青绿色,湖岸因为不规则的形状而显得并不单调,整个湖的形状如一个趴在了白色沙滩上的扇贝,南岸紧邻着一座雪山,峭壁十分陡峭,稜角分明的岩石上挂满了白色的积雪,连绵不断的岬角互相交叠着,与远处的高山成了绝佳的黑白背景画。夕阳斜射下的余晖,因为岩石的遮挡,在湖面上形成了一片暗影,两边的湖水一明一暗,一阴一阳。 这里的空气明显要比威斯普斯之墙外侧温暖许多,东西两侧的湖岸边依稀可以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苔藓植物,为这个黑白的世界,尽可能地添加了一丝惊喜。一只如燕子般大小的水鸟轻触到水面,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整的弧线,就又消失在了浓浓的雾气中,只留下了一圈盪起的涟漪,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又展现出了非凡的美感。湖水从岸边看过去,有一种纯净,美丽的特质,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容貌脱俗的漂亮女人,让你会从心底爱上这片充满了魅力的湖水。 第150页 整个睡莲湖并不是很大,瓦尔哈拉的话没有错,我一眼就看到了湖中心的一棵木棉树,这棵树很高,枝条很多,像是散开的一支大网,枝条上火红色的木棉花从远处看去,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更让我感到新奇的是,这颗木棉树果真是生长在水中的,它的周围并没有土壤。 我站在巨石旁,远远地看着这棵大树,守卫队长走到了湖边,解下了腰间别着的一个兽角号,举起它,向着湖中,旷野上顿时响起了雄浑,响亮的号角声。 就在号角响后,我再望向湖面的时候,我可以看到湖面中心处涌起了水浪,如涌出的泉水一样,在中心的泉涌推出的波浪一圈圈地扩散出去,这样峭壁在水中的倒影起了棱纹,我向着一处闪着波光的地方看去,似乎有无数条闪耀色华丽颜色的小鱼在水中游动,湖水变得更加地深邃起来,不一会,湖面起风了,泛起的波浪越来越大,本来在水中游动的小鱼,此时已经纷纷越出了水面。大约有两英寸半的身子都从水中越出,一下子湖面上出现了上百个黑点,如沸腾的热水,噼里啪啦的响声,更像是暴雨敲击湖面的鼓点声。然而就在这一霎那后,湖面突然又平静下来,泉涌不再涌动了,小鱼也不再跃出水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然而,就当我以为这一切只是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幻象的时候,眼前继而出现的画面,又让我大吃一惊。 九匹黑色的战马从湖水中破水而出,马儿的嘶鸣声,湖水的咆哮声,不断地交织着迴荡起来,九匹战马的整个躯体在黑色火焰包裹下,如一朵朵突然绽放在原野的黑色玫瑰,战马抖落了身上的水珠,更多的水珠是被蒸发成水汽,白色的铁蹄,如履平地般地在湖面上站住了,九匹黑色战马身上坐着九名黑甲骑士赫然站在了湖水的中央,身上的水珠顺着红色披风落在了湖面上,黑布遮住了他们的面目,巨大的头盔盖住了整个头部,从远处看去,根本看不清这些骑士的面目,因为他们的出现,整个天空都暗淡了,夕阳的光辉不再照耀大地,是乌云遮住了她的光芒。 九匹战马和九个骑士停在原地看了一会我们,虽然只有不到十个人十匹马,但是疾驰而来的气势,就如千军万马一样,他们还没有到我们面前,热浪就已经扑面而来了。 黑骑士在我们面前勒住了马,灼热的空气,让我感觉仿佛就站在了火堆旁一样。他们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在第四界的时候提到的威斯普斯的九护卫,难道他们就是吗? 九位骑士均穿着着黑色的轻甲,面巾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身后披着红色的斗篷,战马的旁边挂着不同的武器,有剑,斧头,长枪等,武器都闪耀着如同黑曜石一样的暗光。每一个骑士的轻甲和瓦尔哈的轻甲的样式几乎一模一样,只有胸前雕刻着的花纹区别了他们的身份,我仔细地看过去,九位骑士胸前雕刻着不同的花纹分别是山茶花,火炬花,玫瑰花,向日葵,天女花,康乃馨,樱花,杜鹃花和木棉花,究竟这些花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并不知晓。 守卫队长右手附在胸前,向前做了一个微躬礼。 “大人,这两个人想要见威斯普斯大人。” 木棉花骑士听到他的话后,骑着马走到守卫队长跟前,转过头看向我们。 “你说的是这两个人?”骑士用手上的皮鞭指了指我们。 “是的,瓦尔哈拉大人让我护送他们到这。” “瓦尔哈拉?”骑士把皮鞭插到了腰间。“什么事情能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傢伙如此上心。” 骑士再次把目光投向我们。 “白美洲虎伴侣精灵。” 他看到了我身后的艾尔。 “这是谁的伴侣精灵?”骑士的声音颤抖了一下。 “我的。”我回答道。 “你的?”骑士用质疑的口气问道。 “是的”我点了点头。 虽然骑士的脸用黑色的布蒙住了,但我还是看到了他情绪的起伏,他身下的战马也因为主人的变化,变得焦躁起来,不停地用白色的蹄子蹬着水。 “威斯普斯大人已经等你很久了。”骑士说道。 “他知道我们会来吗?”我问道。 “伊西切尔已经把你们的消息告诉了威斯普斯大人。” “这么说,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威斯普斯了?”蜜妮安问道。 “大人正在审判大殿里等着你们。” 骑士战马的脚下凝结起了一条冰霜之路,一直通向湖中心的木棉树。 我轻轻地踏上湖面,一层冰浮在上面,如同蝉翼一样单薄,但我踏上去,却好像站在地上,有着很踏实的感觉。 向前走,我们很快地就越过了这道冰桥,来到了木棉树下。橙红色的木棉花挂满了枝头,如一团团的火焰,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温暖。 骑士们在木棉树下站住了脚步。 “你们闭上眼睛吧。”木棉花骑士说道。 “闭上眼?”我不解的问道。 “通往轮迴圣殿的路是不能让你们看到的。”骑士解释道。 “这里就是轮迴圣殿的门吗?”蜜妮安问道。 “是的。” “木棉树下?” 第151页 “就在睡莲湖底。” 如今,我再次确定,瓦尔哈拉的话并不是虚妄之言。 “我还要再说一点。”骑士说道。“去往轮迴圣殿的途中,在我没说睁开眼睛之前,请不要睁开眼睛。” “这是为什么?”蜜妮安问道。 “如果您随意地睁开了眼睛,那么将永远徘徊在死亡之路上,到时候即使是威斯普斯大人也会无能为力的。” “那只要闭着眼睛就会没事吗?”蜜妮安又问道。 “是的,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开眼睛。” 我们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就不要睁开眼睛了。”骑士说道。 我闭上了眼睛,他的话语刚落,我就感觉身边有了诡异的感觉,一团光芒把我包围住了,有如坠入云间的感觉,身体慢慢地不由自主地下降,似乎已经进入到了湖里。 亮光渐渐地暗淡下来,周围又变得阴暗起来,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寒冷而又潮湿的空气沁入到我毛孔的感觉。一些奇怪的声响开始从脚下传来,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像是野兽大声的嚎叫声,或是痛苦的呻吟声。哀号声越来越响,仔细听起来似乎还有女人的声音,这些让人不寒而慄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在耳边盘旋,我的心慢慢地被恐惧所包围,是这些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产生了不由自主的联想,不由得想到了一些血腥的画面,我紧摇着头,捂住耳朵,试图驱赶着这些声音对我的影响,但刺耳的声音依然如影随形。 “还有多久才能到?”我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声音了,骑士并没有回答我。然而就在这时,周围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了,声音瞬间消失了。安静下来的瞬间让我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倍感舒适。 “你们可以睁开眼睛了。”是骑士的声音。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 这是一个不大的厅堂,就像一个废弃的教堂,阴暗的空间,使人感到压抑。厅堂纯是用巨大的石灰石石块堆砌成的,整块整块的大石灰石根据不同的形状,安放在不同的位置,千奇百怪的图腾,铭文雕刻在石头上,充满了古老的气息。木棉树的根须缠绕着大殿四角的石柱上,这四个粗壮,笨重的柱子上明显可以看到还雕刻着一个人物,具体是谁,因为根须的遮挡,我并不知道。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只有木棉花骑士一个人,他的战马以及其他的八位骑士都不见了。 “他们呢?”蜜妮安问道。 “谁?” “其他八位骑士啊。” “他们不在这里。” “我们不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吗?” “他们已经回到了死亡之路上的各个驿站了。我们九花骑士是威斯普斯的九大护卫,分别守卫着轮迴圣殿里的九层,而这里则是轮迴圣殿的最底层,而我是这里的管理者。” “刚才路上,我们听到的声音,是什么声音?”我问道。 “是死亡之路上徘徊着的罪灵的受罚声。” “罪灵?” “睡莲湖又叫罪灵之海,也叫做深渊古墓,正是因为这些罪灵,湖面才会永不会冻结。” “深渊古墓?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啊。”我说道。 “想要突破回音之墙的那些罪灵不就是来自这里吗。”蜜妮安说道。 “正是他们。”骑士说道。 “这里就是轮迴圣殿吗?”我问道。 “不是,这里叫做誓言殿。” “誓言殿,是谁宣誓的地方吗?”蜜妮安问道。 “是的,就是在这里,威斯普斯大人向创世神宣誓,永远忠于这片土地,永不背叛,永不向罪恶低头的。”木棉花骑士指着讲台说道。 我向着讲台看去,一道圣光照在厅堂正中央的一个讲台上,我抬头,九位骑士各自的徽记图案环绕一圈,如花环一样挂在大殿的穹顶上,透明的穹顶上面是湖水,因此阳光透过湖水照射到讲台上。让这个阴暗的空间有了一丝光明。 “这些花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我指着穹顶问道。 “当然有,山茶花代表了谦逊,火炬花代表了热情,玫瑰代表了爱情,向日葵代表了宽容,天女花代表了勤劳,康乃馨代表了无私,樱花代表了淡泊,杜鹃花代表了节制,木棉花代表了公正。九花骑士则分别看守着每一层聚集的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慾,冷漠,贿赂的罪灵,这就是一花一界,一世一劫。” “圣歷周期之末,无名的5天,深渊古墓中的罪灵都会冲破限制,为祸下界,威斯普斯大人不会不知道吧?”我说道。 骑士突然好想被我的话刺痛了一样,身子勐地颤了一下,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一样。 周围的气氛如同这个冰冷的大殿一样,让我的精神上感到寒冷,我脑中不断地思索着问题,想打破这个阴森的气氛。 “我们可以去见威斯普斯吗?”我问道。 “如果你愿意,威斯普斯大人会随时欢迎你的。” 木棉花骑士转身消失在大殿墙壁的阴影中,就好像从来就未曾出现过一样。 第152页 谜底即将解开的瞬间,总是会让人不安起来。虽然在第二界我曾看见过威斯普斯的样子。但是这一路追来,当我要揭开他的面纱的时候,却让我产生了退却的念头,是莫名的害怕让我觉得不安,但我想来想去却不知道害怕什么。 蜜妮安低着头,在大厅里来回地走来走去,虽然她不言不语,但我却知道她也焦急地等待着。 最后的关头,又出现意外的变故,这才是我最害怕的。 “低下你罪恶的头,神将对你做出最公正的审判。”艾尔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艾尔。 “你说什么?” “讲台上刻着的铭文。”艾尔说道。 我走到讲台看,看到黑曜石一样的檯面上赫然刻着这一条铭文。 “威斯普斯大人,同意见你们了。” 木棉花骑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现在就可以吗?” 蜜妮安并不相信地看着骑士。 “当然。” 骑士点了点头。 我已经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了,这位下界的主宰即将出现在我面前,而我也将会拿到秘密,逃出这个所谓的下界。 “跟我来吧。”骑士说道。 我们跟着骑士的脚步来到了一面墙前。 “这是痛苦之墙。”骑士说道。“这道墙的另一侧就是审判大殿,威斯普斯大人就在那里等你们呢。” 我看着这面墙,整块的石灰石墙壁没有一丝的缝隙,因为寒冰已经将整个墙面封住了,凹凸不平的墙面,凝结着的冰晶如玫瑰的刺,丝毫看不出有门的迹象。 “怎么过去呢?”我问道。 “穿过去。” “穿过这道墙?”我问道。“您不会是在说笑吧。” “走过去看看吧。”骑士说道。 “可这里没有路,而是一面墙啊。”我问道。 “摆在眼前的是一道墙,但却如一道虚掩着的门。” “虚掩着的门?” “未曾靠近,却已认定它是锁着的,感觉走投无路,而陷入到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是说,我可以穿过这道墙?” “这是一面痛苦之墙,更是一道勇者之门。”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面墙才叫做痛苦之墙的吗?”我说道。 “痛苦大多是源自于自己的懦弱。” “我需要怎么做呢?” “走过去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吗?”我半信半疑地看着这道墙,站在原地。 “你不走吗?”蜜妮安看着我说道。 “当然要走。” 我上前用手触摸着墙壁,墙体冰凉,还有无数细小的,如刀片一样的冰刃嵌在墙面上,稍不留心,一定就会被它划破。这让我更加地肯定到到穿过这道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而是自寻死路。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而她却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盯着这面墙。 就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向前走去,一霎那间,身子就融入到了石墙的里面,继而消失了。 “她已经到了墙那边了吗?”我吃惊地看着蜜妮安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似地摸着依旧坚硬的石墙说道。 “她是一个勇敢的女孩。”骑士说道。 蜜妮安的行动告诉了我,这个骑士的话是千真万确的。现在,我只需要拿出勇气,最后的答案就会摆在我的面前,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我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这面墙。 我鼓足了勇气,闭着眼使劲地向前沖了过去。 出乎我的想像,面前的这道墙真的似乎是消失了,我并没有撞上墙,却如撞入了一片迷雾中一样,清凉,饱含着水汽的雾气扑面而来。 我的心一下子放宽了,至少没被撞死。我睁开眼睛,发现蜜妮安就站在我的前面,正在愣愣地发呆。 我环视着这个大殿,骑士和艾尔紧跟在我后面来到了这个大殿。 死亡冰柱支撑起了整个大殿,大殿完全地被冰霜覆盖,从顶棚滴下的水滴,瞬间在落到地面的时候形成了冰晶,摔碎在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如坠落在玉盘上的珍珠。在中央拱顶上,金枝围绕而成了一个威斯普斯手印,金黄色的图案并没有给这个寒冷的大殿带来一丝暖意,相反却更感觉我们笼罩在一股阴森的气氛中。整个大殿没有图腾或者铭文的图案,四周的墙壁都蒙上了一层白霜,只有中间一个火盆,照亮着整个大殿。 蜜妮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一个人,一个被钉在了墙上的中年男人,当映入了我眼帘的瞬间,我就被他身上所蕴含的气息所征服。他上身赤裸着,男人结实的肌肉上绣着满身的铭文,胸前有一串骷髅头的纹身,像是一串念珠一样挂在他的脖子下,他垂着头,黑色的长髮遮住了颜面,双手张开,手心处已经被用冰钉定在了墙上,伤口上溢出的灵血已经被凝结住了,男人的双脚併拢着,被一条冰链锁住了,冰链的一头紧紧地嵌在墙面上,这让这个男人动弹不得,上下起伏的胸部,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涌着的力量。 “他是谁?”蜜妮安问道。 骑士并没有回答蜜妮安,只是默默地走到这个男人的身前,单膝跪了下去,低下了头,而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个骑士,还是低着头。 第153页 骑士向着这个男人行完礼后,就又向我们走了过来。 “他就是威斯普斯大人。” 第六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7:27 字数:6212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有气无力的男人,这个下界的统治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与我心中预想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不是威风凛凛,至少也应该衣冠楚楚。如此惨象怎么会让人认为他是这个下界的最高统治者呢。 “他怎么不说话?”蜜妮安说道。 “威斯普斯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我转过头又看向那个男人,上下浮动胸部明显还有生命力,怎么会说他已经死了呢? 骑士看到我的表情后继续说道:“大人确实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我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辛辛苦苦地来到了这,如今却是这个样子。 “大人现在等待着的是一个可以让他重生的人。”骑士说道。 “这个人是谁?”蜜妮安问道。 “就是你们。” 说到这,蜜妮安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她表情忧郁地低下了头,眼睛里默默地含着眼泪。 “大人復活需要威斯普斯之剑与他的鲜血。” “威斯普斯木剑就在这。”我说道,并把木剑递到了骑士面前。 “这还不够。” “不够,还需要什么?”我问道。 “灵血,大人自己的灵血。可是大人的已经被卡伦榨干了。” “卡伦?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卡伦就是在火域里与克里斯佩尔交战的那个人。”艾尔说道。 “那该怎么办?”我问道。 “如今只有他女儿的血才可以让她的父亲浴血重生。而这也是唯一可以拿到亚特兰蒂斯捲轴的方法,你来到这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听到这,我如梦初醒般地看了一眼蜜妮安,如同骗局一样的善意谎言让我愧对于蜜妮安,我一下子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帮凶,一个亲自送蜜妮安走向不归路的罪人。 就在这时,似乎有一阵风从后背窜来,我隐约地感觉到有东西从后面走来。我转过头一看,一个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再次让我吃了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卡伦,那个在火域里出现的卡伦,我们刚才还提到的傢伙。他怎么会在这呢,他的身份不是罪灵军的首领吗,而且这个骑士刚刚提到,不就是他把威斯普斯的灵血吸干的吗?我再次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有些惊恐之后,我用警惕地目光紧盯着他,毕竟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傢伙。 卡伦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清秀的表情里依然充满了轻蔑与傲慢,淡如秋水般的双眸,皎洁,清澈。华丽的银甲闪耀着星辰一样的光芒,如附上了一层魔法。与上次不同,这次卡伦的背后多了一个黑色的斗篷,斗篷的中间印着一朵血红的玫瑰。 “卡伦大人。” 木棉花骑士向前做了一个微躬礼。 然而卡伦并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地走到了蜜妮安的面前。 “你就是蜜妮安吧?” 听着卡伦轻松的口气,他似乎认识蜜妮安,但蜜妮安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卡伦的目光又看向我,说道:“威斯普斯的使命将会在你身上完成,而你也会得到亚特兰蒂斯捲轴的。” 卡伦的出现,让我十分地意外,而他的话更是让我不知所措。从他的语气中,虽然我没有感到有任何的敌意,但是这个傢伙在火域给我的坏印象太深了,我还是对他十分地警惕。看着木棉花骑士对卡伦的态度,这个傢伙一定不普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卡伦把目光又转移到了威斯普斯身上,突然冷笑了一声,在我们的注视下,走到了威斯普斯的跟前,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 “老友,你还真是够狠心啊,居然真把自己的女儿叫来了,为了自己,连女儿的性命都已经不在乎了吗?” 听起来,卡伦似乎认识威斯普斯,而且他们之间一定是有因缘。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蜜妮安听见卡伦的话后,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卡伦转过头看着蜜妮安说道。 “卡伦。”蜜妮安说道。“你并不是一个好人。” “好人?”卡伦听到蜜妮安评价自己的时候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不对吗?”蜜妮安说道。 “你母亲看来并未提到过我。”卡伦说道。 “这又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在你父亲来到下界之前,我就是整个下界的主宰者。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是你的母亲骗你到这里来的吧。”卡伦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蜜妮安。“怕你知道真相后,不敢来,才对你说了谎话吧。” “骗我?”蜜妮安边说着,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母亲从来就没有骗过我。” 蜜妮安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她的眼睛里我还是听到了一声质问的声音,我避开了蜜妮安的眼神。 “艾丽莎一直都在骗你,而你也一直生活在谎言中。” 卡伦轻轻地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 第154页 “你胡说。”蜜妮安瞪着眼睛看着卡伦,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湿润了,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是你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吗?”我指着身后的威斯普斯问道。 “我?”卡伦表情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威斯普斯与他那个愚蠢的弟弟一样,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受到了美洲虎神的诱惑,接受了‘虎魂’的力量。这是他自作自受。” “是你吸干了他的灵血?”我说道。 “是我。” 卡伦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兇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蜜妮安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卡伦转过头看着蜜妮安。 “精灵的眼泪是会让人感动,却丝毫没有价值。”卡伦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蜜妮安听的。 “我这是在帮他。”卡伦继续说道。 “帮他?”我嘲讽似地说道。 “狡辩,事实摆在这,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蜜妮安已经哭了出来。“你这个恶魔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这些。” “恶魔?”卡伦哈哈地大笑起来。“愚蠢而又单纯的世人会把正与邪划分的很明确,正既正,邪既邪。但往往谁又能真正分辨其中的是非呢。” “自以为是的人从来不会认知自己的错误,只会如小丑一样,在手舞足蹈的表演。而你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小丑。”蜜妮安的语气如控诉一个罪人一样。 “思想所处的境界,决定了思想的高度。”卡伦的语气依旧平淡,丝毫看不出思想的波动。 卡伦说完,在大殿一边的冰椅上做了下去,翘起了腿。 “如果没有我,也许你们今天就见不到威斯普斯了。”卡伦继续说道。“‘虎魂’的邪恶力量已经沁入了威斯普斯的肉体,灵血中充满了暴戾的气息,这让他变得异常暴躁。我想你们已经见到过维斯利尔那个德行了。” 蜜妮安低下头,紧闭着眼睛,似乎不愿意去想到叔叔那样垂死的样子。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吸干了他的灵血的?”我问道。 “这是为了他好。” “那他为什么要学习这种邪恶的力量的呢?”我问道。 “为了满足他过分追求完美的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因为缺憾而诞生的世界,一个不完美的下界,这就决定了,在这个缺陷的世界里,万物都不是完美,是有缺陷的。而这就是一花一世界的道理。创世之初,创世神就已经定下了这个法则,没有谁可以打破这个法则。” “可这与威斯普斯有什么关系呢?” “圣歷周期之末,无名的5天,深渊古墓中的罪灵都会冲破限制,为祸下界。这就是下界里的缺憾,威斯普斯不自量力,受到了美洲虎神的诱惑,拥有了不该有的力量,试图弥补这个缺陷。结果,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下界的罪灵,不是你带出去的吗?” “我?”卡伦哈哈地笑了起来。“谁跟你说的?” “克里斯佩尔。” “一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傢伙。”卡伦笑了笑。“如果我不带领着那些罪灵。它们逃出死亡深渊,就会直接流流窜下界各处。但如果我把它们带到了海外百兽山,从那里来进攻有防御措施的火域,这就不同了。” “是你把罪灵引到火域的?” “可以这么说。”卡伦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怎么能这样?” “愚蠢的人,总是会用愚蠢的话来回答。”卡伦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威斯普斯,“看到现在他的样子了吗,这就是他违背创世神定下的法则,所付出的代价。” “至少父亲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你怎么能引领这些罪灵危害下界,而不作为呢。”蜜妮安说道。 我第一次听到蜜妮安称唿威斯普斯为父亲。 “正确?”卡伦嘲讽似地看了一眼蜜妮安,他的表情不再轻松了,似乎有些激动。“真理是相对的,权利是绝对的。” 说完,卡伦哈哈地大笑起来。 “一些所谓的真理在下界是绝对的真理,但是在另外的一个空间里,谁又能保证它是绝对客观的呢,真理是相对的。然而,无论是在哪个空间里,上界,中界,还是下界。权利则是绝对的权利,谁创造了高山,谁创造了海洋,谁创造了万物,只有万能的神。服从了权利,才有存在下去的理由,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不要质疑你所认为“骯脏”的东西,因为它们总有它们存在的理由。” 卡伦的声音如同敲响的战鼓一样,声声入耳。 “我是下界里的邪恶之源,威斯普斯是下界最高权利的拥有着,是正义的象徵,在任何人的眼里我和他都是对立的死敌,是不可能同处一室的。然而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有趣,创世神偏偏把我和他安排在了一起,轮迴圣殿就是其实就是深渊古墓,在这里囚禁着的不只是这些罪恶的灵魂,还有这个下界里最具权力的守护者,威斯普斯。” 我和蜜妮安看着卡伦有些激动的表情,竟是插不进一句话去。 第155页 “权利的高山,越往上走,越是容易迷失方向。当一个年轻人怀着一颗正义之心,一路坎坷地奋斗过,终于最后踏上了权利的巅峰的时候,四周迷雾环绕,举目望去,一片苍茫。其实这时候他并不知道,此时,罪恶和他的距离,也只有一步之遥,在那迷雾中就是那万劫不復的死亡深渊。这是因为人性中有善的一面,也必定有恶地一面,只是人的理性平时把恶地一面隐藏了起来。但隐藏并不是代表了消灭,当外界的因素冲破了理性的底线,那么人性中恶地一面将会完全地展现出来。” 卡伦慷慨激昂地讲完了这段话,渐渐地,我发现眼前的这个卡伦并不像我印象中的那个形象了,我似乎被他的一番话语给打动了,我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从他的身上,我感觉到另一种特殊的领袖气质。 蜜妮安也并没有说话,只是泪眼盈盈地一直看着墙上威斯普斯。蜜妮安走到了威斯普斯的面前,用手轻抚了一下她父亲的长髮,而威斯普斯似乎也像感觉到了一样,上下起伏的胸,变得越来越快了。 蜜妮安的目光紧盯着威斯普斯的脸,刀锋一样的五官如水之墓中那个威风凛凛地的雕像一样,依旧威严,只是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光泽。 “父亲,你活在阴影下已经太久了。” 蜜妮安如吟诵一首远古的诗歌一样说道。 看到蜜妮安的表情后,我再次吃惊地看着她。蜜妮安擦去了滑落在脸颊边的泪珠,转过头看着木棉花骑士。 “你能帮我救救我父亲吗?”蜜妮安说道。 蜜妮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木棉花骑士,这种表情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淡然,有一种让我为之感动的恬静之美。我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女,想要说什么,却哽咽住了,因为我知道这句话背后所隐含的结果。 卡伦又恢復到了我初次见到他时的表情,他只是看着蜜妮安,平静地听着这个并不与他相关的问话。 “你想好了吗?”骑士问道。 蜜妮安点了点头,脸颊上未干的泪痕,还在证明着心中那丝丝苦涩。看着蜜妮安,这一瞬间我的心如同被重锤勐击了一样,内疚撕扯着我的心,让我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语的痛。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父亲的命。” 蜜妮安看着骑士,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讲述另一个人的事情一样。 “你可想清楚了?”卡伦说道。 “正如你说的一样。”蜜妮安转过头看向卡伦。“这就是我的宿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註定的命运,我不会逃避的,我也知道逃避不了。” “这么做是会要你命的。”我说道。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不是也就拿不到亚特兰蒂斯捲轴吗,这也不就是母亲让你带我来的目的吗?” 蜜妮安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吧。” 蜜妮安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握着。 “大人。”骑士转过头对卡伦说道。 卡伦似乎并没有听到骑士说话,他还是一直看着蜜妮安。 “在举行仪式之前,我还是要先告诉你一些事情。”卡伦对蜜妮安说道。 “什么事?”蜜妮安又睁开了眼睛。 “这个仪式,你并不会陌生,每一年的玫瑰图腾祭祀你都是主角吧。” 蜜妮安点了点头。 说着,卡伦从身后把披风取了下来,放在了大殿中央,平整地铺了下去。披风中间的一朵玫瑰花赫然于目。 “就是这朵玫瑰?”蜜妮安说道。 “是的。” 听到这话,我才立刻反应过来,原来精灵之舟上的图腾图案就是它。 “年轻人,把威斯普斯木剑给我吧。”卡伦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蜜妮安,她随后就把木剑递给了卡伦,卡伦接过木剑,把木剑放到了披风上。 “蜜妮安,先唤醒这把木剑吧。”卡伦说道。 蜜妮安看了看木剑,低头走到了卡伦面前,接过了他递过来一把匕首,雪白的刀刃上刻着一朵鲜红的玫瑰,冰冷而又热情。 在接过匕首的那一剎那,蜜妮安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拿着匕首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无尽的痛苦似乎在那一瞬间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蜜妮安提着匕首站在披风前,低头看着地上的威斯普斯木剑。看了一会,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绢,正是那个中间绣着一个水之墓图案的手绢,在火域维斯利尔给她的那个。 蜜妮安手捧着手绢,仔细地端详了一会:“我悲伤的命运,即使如阴影一样伴随着我,我依然会坚强地走下去。我紧闭的双眼,即使什么也看不到,我也依然会感受到她对我的爱。用你心,换我心,始知你心。用我命,换你命,终此生,犹不悔。” 这一霎那的蜜妮安不再是嘻嘻闹闹的少女,凋零的花朵,花季已经老去。我看着她唯美的睫毛,透着灵气的双眸,如玉的面庞,美到让我窒息。生命因为死亡而美丽,现在死亡又要汲取生命的精华,这就是生命与死亡的含义。 用手绢包裹上匕首的刀柄,勐地向着自己的左手划了过去,锋利的刀刃切开了蜜妮安的手心,灵血如同涌出的泉水一样,顺着伤口汩汩地涌了出来,灵血洒在了披风上,如同有了灵性,纷纷向着木剑聚拢过去,灵血包围着木剑,木剑漂浮在灵血中。 第156页 蜜妮安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战慄着,晃动着的双腿似乎已经支撑不住身体了,匕首坠落到了地上,在这个针落有声的大厅里,如一声清脆的响雷,我的心也随着它颤抖了一下。裹在匕首上的手绢轻轻地滑落,如一片凋零的树叶,落叶归根一样地飘落在了冰冷的地上。 灵血如沸腾的开水,烧煮着木剑,沁入了剑身的灵血似乎要把木剑撑开了一样,慢慢地,灵血全都被木剑吸收了,而蜜妮安的血也不再从伤口上渗出,就在那一瞬间,蜜妮安轰然倒在了地上。 木剑如破茧而出的蝴蝶,重生的木剑如晶莹的水晶,披风后的那朵玫瑰花已经冻在了剑身当中,血红的玫瑰,正如蜜妮安的生命,一样的热情,充满了活力。 我不甘命运,却又懦弱地相信了她的谎言。 卡伦走到了蜜妮安的身边,扶起了她的身体,苍白的面庞,已经没有了血色,紧闭的双唇,让我再也听不到那如银铃般的笑声了。卡伦抱起了蜜妮安,走到了一个祭台上,把她平放在了上面。从身后取出了一朵玫瑰花,放在了蜜妮安的胸前。紧接着,他走下了祭台,看着躺在祭台上的蜜妮安。一股冰霜的寒气从他的手指间透了出来。卡伦抬手指着祭台,冰霜顺着手指的方向,慢慢爬上了蜜妮安的身体,冰晶一层层的累积,模煳了蜜妮安的脸,也模煳了我的眼。 “这个冰心棺会守护着你,直到你可以甦醒的一天。”卡伦对躺在里面的蜜妮安说道。 如水晶一样的冰心棺冰冷地停留在大殿的祭台上,蜜妮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平静,安详。只有胸前的一朵玫瑰花,依然如绽放时的绚丽。 卡伦拿起了威斯普斯之剑,如同看着自己心爱的爱人一样,一切如昙花一样,因为暂时的美丽,却留下了永久的遗憾。 卡伦走到了我的身边。 “这是你的使命。”卡伦说道。“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剑。 “用这把剑去斩断威斯普斯的禁锢。”卡伦说道。 我接过了威斯普斯之剑,如初次拿到它时一样,我感觉到它里面所蕴含的力量,这次更加地真切了。 “去吧。”卡伦说道。 我转过头,看着威斯普斯,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用剑斩断锁链。”卡伦说道。 我提起剑,双手如同灌注了无穷的力量,向着威斯普斯脚链上砍去。破碎的冰链四下飞散,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飞散的碎片散落到了大殿的各个角落,刚刚落地却已融化成水,渗入到了大殿的地面里。与此同时,钉在威斯普斯手心的两颗冰钉也慢慢地融化了,就在威斯普斯马上要从墙壁上跌落的瞬间,骑士上前扶住了他。 我放下了剑,整个身子如一下子抽空了一样,木然地看着躺在骑士身边的威斯普斯。 这个我一路苦苦追寻过来的人,如今,终于睁开了眼睛,红润的灵血重新开始在他的体内流淌着,威斯普斯在他女儿的帮助下,再次获得了重生。 第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7:51 字数:7788 “老友,你醒来了。”卡伦说道。 威斯普斯支撑着坐了起来,他打量着四周,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 “是这个年轻人打碎的锁链?”威斯普斯问道。 “是的,大人,用您的威斯普斯之剑。”骑士回答道。 “我的宝剑?”威斯普斯看着骑士。 “是蜜妮安用她的灵血唤醒了威斯普斯木剑。”卡伦说道。 “蜜妮安,我的女儿?”威斯普斯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她在哪?” “你也知道唤醒木剑的代价……” 卡伦的话被威斯普斯打断了。 “是的,我问她在哪?”威斯普斯的目光紧盯着卡伦。 卡伦指着威斯普斯身后的祭坛。 “她在那。” 威斯普斯转过头,顺着卡伦的手指,目光聚集到了身后的冰心棺上。瞬间,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愤怒力量,威斯普斯的肩膀开始抖动起来,他用右手支撑起身体,踉跄地站了起来,不稳的步伐,看起来像是一个喝醉酒的莽汉。他一步步地向着放着冰心棺的祭台走去,骑士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手给挡开了。 威斯普斯双手放在了冰心棺上,佝偻的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威斯普斯就这样伏在冰心棺上,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都没有做。沉默的背影如一尊石像一样,竖立在冰心棺的旁边,似乎是在救赎着自己的。许久,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静静地看着威斯普斯,等待着,虽然如坐针毡,我却依然等待着。 威斯普斯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他转过身,本来就憔悴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更加地苍老了。威斯普斯挺起了胸,身型变的挺拔起来,他不怒自威地看着站在台下的我们,目光依次扫过,卡伦,骑士,艾尔和我。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当我与他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我看到的不是悲伤,而是如黑夜一样的双眸,深邃的黑暗已经掩盖住了原本的忧伤,如同捲入了一个漩涡,这种神奇的瞳力把我的灵魂带入了其中,我试图转移视线,却仿佛被磁石吸引住一样,让我无法自拔。 第157页 慢慢地,与上次在迷途森林中一样,我如同又坠入了另一个的空间,束手无策地被死死地钉在了原地,我周围这个审判大殿的墙壁消失了,黑色的迷雾环绕在我的身边,眼前只有一个光影一样的威斯普斯站在我面前,就在这时,我的耳边迴荡起了威斯普斯的声音。 “这是对你心灵的审判。” 威斯普斯的声音如同寺院里的钟声一样,不停地迴荡在我耳边,我不由得有一种肃穆的紧张感。 “罪恶的灵魂在这里进行公正的审判,所有的试炼将在这里得到最终结果,你做好准备吗?” “是我要接受审判吗?”我问道。 “是的。” “为什么?” “任何人在生命的尽头都会得到他一生的审判。” “这意味着什么呢?” “这是你去上界还是留在下界的最后机会。中界由下界而生,九种从下界带来的罪行遍布整个中界,隐藏,滋生于人心中。如果摆脱了这些罪行,那么上界天使之城的审判长将会把你带入上界,否则这些罪恶就会再次把你拽入堕落的深渊。” “我并没有任何罪恶的行径。” “人诞生的瞬间,就已经充满了罪恶,因为在那一刻,一个人就已经有了心,心生一切,心灭一切。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色慾,冷漠,贿赂,皆由心生。” “我并未到结束生命的时候。”我说道。 “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不接受审判,没人可以预料自己的生命周期,如果你从这里走不出去,一样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是说,如果走不出去,就会死在这里?” “是的。” “那如何我才能活着出去呢?” “摆脱这些罪恶。” “那么怎么才能摆脱这些罪恶呢?” “停下来,想一想,审判一下自己的心灵。” “这就是摆脱这些罪恶的方法?” “这很简单。” “可如何审判自己的心灵呢?” “停下来,想一想过去做过什么,现在正在做什么,将来要做什么。” “这听起来很简单。” “但往往很多人却做不到。” “为什么?” “这就是创世神留下的缺憾,中界人的缺陷,过去犯过的错误会不停地重演,直到毁灭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大圣歷的末期?” “大圣歷的末期并不是一个灭亡的瞬间,而是一个开始,中界的人皇时代已经过去,此后将进入一个生与死的徘徊期,这是一个瓶颈,是毁灭还是重生,在这个时期将会得到一个答案。” “这个答案最终的结果什么呢?” “这是创世神才会知道的结果,谁都不可能会知道,包括我。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人与自然的因缘越来越疏远,当自然彻底抛弃人类的时候,也就是人类灭亡的时候了。 听到这,我的思绪不由得停了下来,究竟威斯普斯想说什么,这让我疑惑起来,他似乎应该知道我的到来,但是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算起来,现在距离七日之限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我不得不再次提到我来到这的目的。 “亚特兰蒂斯捲轴是在这里吗?”我问道。 “亚特兰蒂斯捲轴?”威斯普斯的语气突然变得谨慎,小心起来,如同一个守财奴警告一个窥探他财宝的小偷一样。“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没有谁可以知道亚特兰蒂斯捲轴的秘密,任何想要窥探捲轴秘密的傢伙都会得到惩罚,帕伦卡夫妇的结局就是你们这些盗贼的榜样。” “盗贼?”威斯普斯的措辞让我有些意外,他对亚特兰蒂斯捲轴的态度似乎异常地敏感,我隐约地感觉到一些不安。 “查艾尔已经告诉我一些图腾以及威斯普斯木剑的秘密,而在远古遗蹟的帕伦卡夫妇口中,我也知道了一些有关亚特兰蒂斯捲轴的内容,我并不是想要盗取亚特兰蒂斯捲轴。” 威斯普斯没有说话,而那个模煳的光影还在我的眼前。 过了很久,威斯普斯似乎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如果你放弃这个无耻的念头。”他刚说完这句话后,又停了一下,似乎是经过了略微的思考后,说道:“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你走出这个下界。” 我不知道这是妥协,还是欺骗,如今这个下界的主宰在我的印象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形象了,更像是一个保守而又自私的老头。 “如果我这么空手而归,我来到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回答道。 “亚特兰蒂斯捲轴只是属于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拿走。”从威斯普斯突然愤怒的语气中,我似乎可以感觉到那充满了贪婪的丑态。 “威斯普斯!你不要再陷入捲轴的羁绊了。” 这时,这个并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里,如同打碎的玻璃一样,破裂的空间瞬间四分五裂,而我也在这片黑暗的迷雾中得到了解脱,消散的迷雾背后依然是这个审判大殿。 第158页 我环顾四周,此时卡伦就站在我的身边,浑身散发着凌人的气势,模煳的铠甲闪烁着如晨曦一样的华光,摄魄眼神,如冰凉的泉水,死死地看着祭台上的威斯普斯。 而这时的威斯普斯如同地狱走出的恶魔一样,赤裸的上身已经几乎染成了黑色,他双手拄在蜜妮安的冰心棺上,大口地喘着出气,表情看起来异常地痛苦。是肩负着沉重的使命让他已经失去了自己,他的心早已经被捲轴所掏空,那只有自己掌握的苦衷让他承受了太多,也让他迷失了太久。 威斯普斯狂躁的表情下,蜜妮安的脸庞依然如月夜下的湖水一样,宁静,安详,这口冰心棺已经隔断了她与这个下界的所有因缘,这里有属于她自己的宁静。 “蜜妮安刚把你的命换回来,你还要做愚蠢的事情吗?”卡伦的声音迴荡在整个大殿里。 威斯普斯颤抖的双肩开始平静下来,黑色的皮肤慢慢地变回了古铜色,身上的戾气消散而去。 “去把威斯普斯之剑给威斯普斯吧。”卡伦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卡伦。 “你不想得到亚特兰蒂斯捲轴吗,如果想的话就把剑给威斯普斯。”卡伦说道。 当听到捲轴几个字的时候,我立刻就兴奋起来。我提手看了一眼手中的威斯普斯之剑,如今的这把剑已经不同于之前的木剑了,蜜妮安赋予了它新的含义,正是因为如此,这把剑可以说是用蜜妮安的生命来交换而来的。 我走到威斯普斯的身前,而此时,他已经转过身,站直身子,当看到威斯普斯之剑的一瞬间,他整个身子就如我初次看他的时候,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神秘力量。 我双手捧着这把剑,把它递到了威斯普斯的面前。 威斯普斯看着剑,颤抖地接过了它,就在他接过剑的一瞬间,两者之间似乎有了共鸣一样,从剑身上隐约地透出了紫色的萤光,这种淡光从剑身上溢出,一直蔓延到威斯普斯身上,让两者融合成了一体。 我惊奇地看着他,让我感到惊奇的是,此时的威斯普斯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邪恶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浩然正气。威斯普斯饱满的额头下,一双深邃的黑眸,我清楚地看到了他曾经饱受的艰辛,疲惫的脸庞中,尽管如同在默默地诉说着一路的不幸,但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依然有着不屈的毅力。 我退到了台阶下面,静静地看着威斯普斯。四周寂静地让人窒息,空气中浸透着难以言说的神秘。 “请原谅我的无礼。”威斯普斯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 “你终于还是恢復了你原来的样子。”卡伦微笑着,看着威斯普斯说道。 此时的卡伦与我在火域见到的他已经大相迳庭了,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睿智,聪敏的绅士,他不同于威斯普斯身上散发出的王者之气,他身上的气质是一个智者的风范。 “我要感谢你把我从邪恶的谗言和羁绊中解脱出来。”威斯普斯点了点头,简单的话语中透出了无尽的辛酸。 而这时,木棉花骑士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套铠甲,黑亮的铠甲让我感觉到了黑夜的寒冷一样,骑士把铠甲递到了威斯普斯面前。木棉花骑士把铠甲递给了威斯普斯后就走出了这个大殿。 披上了铠甲的威斯普斯由内而外地透出了王者的气势,是那种仰望高山的雄浑之气。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艾尔。 “我可以把亚特兰蒂斯捲轴送给你。”威斯普斯说道。 威斯普斯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一直看着威斯普斯。 “我可以把亚特兰蒂斯捲轴送给你。”威斯普斯又说了一遍。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平息了一下情绪,兴奋地说道。“现在吗?” “当然,就是现在。” “那捲轴在哪里呢?”我努力滴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但想看到捲轴的心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捲轴并不在这里,你要跟我去另一个地方。” “去哪?”我抬头看着他。 “轮迴圣殿的最深处。”威斯普斯指着大殿的中央。“在那里你才可以拿到捲轴,也将会有一场真正的审判。” “卡伦,你在这里等着他吧。”威斯普斯向着卡伦说道。 “我会尽量把他拖在这里的。”卡伦低沉优美的声音,如同爱琴海边竖琴的音乐声一般魅惑着人心,与威斯普斯沙哑,粗鲁的声音相比,只听到一次卡伦的声音就足以让其迷失自我,会让人产生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到天涯海角的念头。 卡伦和威斯普斯似乎在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话,他们口中的他是谁?这个疑问又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徘徊。 就在我还在想那个他是谁的时候,威斯普斯的口中开始呢喃起了某种古老的诗歌,我向他看去,只见他举起了威斯普斯之剑,虔诚地看着剑。在那一瞬间,四周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剑身上释放着耀眼的光芒,威斯普斯的整个身体也被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剑刃所指处的大厅地面上凝结起了一团如黑色墨水的烟气,烟气中包含着旋转起来的光芒,威斯普斯深陷于眼窝中的双眼开始凝视这团光芒,一种无形的力量从这个王者的身体每一处释放出来,穿透硬甲,进入空气,最后无声地融入到了这团光芒中。如圣光普照,让我从中无法移开双眼,如痴如醉地陷入其中。古老的诗歌仍在威斯普斯口中吟唱着,慢慢地,我已经分不清是烟气旋转还是里面的光芒在移动。 第159页 这团升起的烟渐渐地形成了一个黑框的拱形门,中间旋转的光芒,如宇宙中的旋转星系一样,周围的尘埃围绕着中间一颗明亮的光点,似乎可以旋转着把靠近任何它的物体,吸入一个异域空间。 威斯普斯把手中剑放了下来,说道:“这就是威斯普斯之剑的秘密,死亡之眼。” 这时,剑身上的光芒也消失了,暗淡地如同一颗燃烧殆尽的星辰。 “秘密?”我转过头,看向威斯普斯。“什么秘密。” “我用威斯普斯木剑为你打开了这道死亡之眼的秘密。威斯普斯之剑并不是斩魔的利器,也不是权利的象徵,而是开启这道门的钥匙。” “这道门的名字叫死亡之眼?” “它是死亡之神佩戴在胸前的一串串死亡之眼中的一颗,这一颗代表的是回忆。” “这就是我把威斯普斯之剑带到这里的理由。就是说,我把木剑带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救你,而只是为了打开这道门?” “如果不救我,你如何能够开启这道门呢?”威斯普斯指着死亡之眼说道。“虽然你不敢相信,但是一切都是按照一个已经规定的规则发展。你所做的一切,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你主观意识行动的结果,而是规则的导向。这就是规则,一个你永远想要改变,却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东西。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快进去吧,不要让明天的第一线曙光照在你的身上。否则,你将永远消失在这个下界里。” “这道门后面是什么?” “是第四次洪荒之灾的场景,你可以看到整个下界世界的歷史,亚特兰蒂斯捲轴的秘密也将完全地展现在你眼前。” “亚特兰蒂斯捲轴不是记载在捲轴上的吗?”我问道。 在我的预想中,这种捲轴一定是藏在一个满是书籍,捲轴,铭文的图书馆里,然而从此时威斯普斯的话来判断,似乎并不是这样。 “亚特兰蒂斯捲轴确实存在一个复制本。” “复制本?”我看着威斯普斯。 “是另一个人从这道死亡之眼里面里复制了捲轴的内容,把亚特兰蒂斯捲轴的内容记录了下来。当初,帕伦卡夫妇也只是看到了这个复制本。”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要看这个复制的捲轴不就可以了吗?” “可它并不完整。”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复制的捲轴只记录的真正捲轴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我说道:“为什么不是全部?” “因为复制者没有时间了。”威斯普斯接着说道:“那个人为了把捲轴的内容记录下来,超过了七日之限。虽然勉强地回到了中界,但他因为违背了七日誓言。” “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有一个人来到过这个下界?” “是的。” 威斯普斯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曾经在我之前来到这个下界的人是谁,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个下界与我生活的世界并无任何关系,然而此时我却发现下界处处都与外界有着丝丝的联繫,从第五界枯骨瀑布中倒影泉里的奇异景象开始,我就对这个下界产生了怀疑,如今威斯普斯口中的那个人,是否与那具在库库尔坎金字塔底下发现的腐烂的尸体有什么联繫呢? “他是谁?” “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威斯普斯。但此时,另一个疑问却又出现在我脑海中。我随即问道:“那为什么九界的守护者见到我,都像第一次见到我一样。” “因为当你踏入这个下界的瞬间,下界的秩序就重新洗牌了,如一幕戏的重新开始一样,他们只是重复了一幕设定好的剧目。而你并不知道,你也只是走了他的老路,你也一定会走他的老路。” “他们不会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是的,因为时间的秒针被重新调回了原点,记忆是时间轴的一部分,时间回到了原点,记忆当然也就回到了原点。” 这种如同天方夜谭的话,在我的认知范围内让我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但我看到他真挚的表情下并没有一丝谎言的痕迹。 “既然都被调回了原点,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发现了神改变这个时间法则所留下的依稀痕迹。” “这个神是什么神?” “美洲虎神。” “就是赐予维斯利尔力量的那个神?” “正是他,他是整个下界的创造者。” “那美洲虎神留下的痕迹又是什么呢?”我又问道。 “那份留下的复制捲轴就是一个痕迹,有些东西可以改变,有些东西却永远也改变不了。” “下界除了你之外其他的守护者没有一个发现过这个痕迹?”我问道。 “下界九界的守护者,之所以只是守护者就是因为他们还脱离不了他们所处的环境而审视整个下界,他们永远在规则的里面,是规则的遵守者。而我之所以是下界的主宰,是因为我是规则的发现者,我理解了规则运行的规律,清晰了规则改变的规律。而美洲虎神,创世神之所以是神,则因为他们是规则的创造者,规则就是他们创造的,在他们创造的这个规则里,他们可以完成任何想要完成的事。这个概念就叫做阶,一阶的生物永远不会理解二阶的生物,同样,二阶的生物也永远不会明白三阶的存在。” 第160页 在我的判断中,查艾尔的智慧似乎并不这么简单,当初,在痛苦之城和他的谈话中,我就曾领略到了他的过人之处,也许查艾尔与威斯普斯的距离并不远。 “你说我又走了他的老路?”我问道。“而且是一定走他的老路,这又是什么意思?” “规则,一个你永远想要改变,却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东西。” “这是个什么规则?” “未来的规则。” “这又是什么意思?” “绝大多数的人相信通过知与行可以改变自己的未来,因为预言是对这一结论的否定,所以预言在许多人眼里是荒诞的。然而这些人却从根本上就弄错了,知与行是改变不了未来的,神也好,命运也罢,一切都是由一个叫做绝对规则的东西支配着的。简单地来说就是,未来是一个定数。” “未来是一个定数?”我并不敢认同地看着他,然而此时曾经听过的一段故事却浮上了我的脑海。 这是个预言家诺查丹玛斯的一个故事,当时诺查丹玛斯与一位领主谈到了有关语言的问题时,领主随意指着院子中的两头小猪仔说:“请你占一下它们的命运,让我看看你的预言能力,诺查丹玛斯随即说道:“那只黑色的猪仔将会成为你的盘中餐”,而那只白色的猪仔将会被狼吃掉”。领主立刻下令将白猪杀掉,用作晚餐。而当领主以为自己已经破坏了诺查丹玛斯的预言的时候,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领主家豢养的一只小狼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竟将猪肉偷吃一空,而下人由于惧怕主人,只好将黑猪仔杀了做成菜餚。 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命运的故事,正如那句古话,人算不如天算。诺查丹玛斯的“百诗集”中的那些预言,虽然也许是牵强附会,但却依然磨灭不了其中所蕴含的哲理。 歷史如旋转的车轮,重复着一段又一段相同的故事,变化的是创造歷史的人,不变的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人性。 虽然心里想着,但我嘴上还是不敢相信。“这么说,只要我坐着什么也不干,该来的也会来的?” “一个普通人在最后临死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当他活着时候,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将来是什么,一个人一生活着的意义就是知道自己有一个怎样的命运。而当你选择一直坐下去的时候,到最后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么一直坐着,就是你的命运,而当初你认为那些应该来到的东西,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这么说未来是可以预言的了?”我问道。 “可以,却做不到。” “什么是预言呢?” “预言就是对平行世界的窥探。” “平行世界,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接着问道,隐约中我似乎已经抓到了些眉目,这与迷途森林中的精灵所创造出来的那个平行的概念是否是一样的呢?整个下界里,不断地暗示着这个概念,究竟又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万物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会走在一个,已经确定了方向的命运之路上,这是基本。平行世界的意思就是存在着无穷多个同样的这个世界,这些世界处在这条命运之路上的不同时间段上,平行,不相互重叠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着,这些世界有着同一个开始,同一个过程,同一个结局。只是时间段不尽相同。因此预言也就是可能的了,只要你从一个平行世界连线到另一个平行世界,而且是连线到了将来而不是过去,正如那些迷途森林中精灵的技能一样。” “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问道。 “这是下界中最为隐秘的两个秘密之一,记载在一份古老的捲轴中,而我除了守护亚特兰蒂斯捲轴,还守护着这个捲轴,它的名字叫,时间古卷。” 我看了看死亡之眼,里面究竟会有什么等待着我呢,而亚特兰蒂斯捲轴的秘密又是什么呢? “我只要走进去,就可以了吗?”我向威斯普斯问道。 “是的,你只要跟着我就可以,我会把你带到领路人那里的。”威斯普斯回答道。 “艾尔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吗?”我指着艾尔说道。 “不,它还有它的使命。”威斯普斯摇了摇头说道。 “它的使命?”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艾尔。 威斯普斯转过头看向艾尔,对它说道:“你和卡伦就在等着他吧。” 艾尔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而我却听得云里雾里的。 在经歷了一个简单的沉默后,威斯普斯催促道:“时间不多了,快跟我来吧。”说完,威斯普斯转身走进了死亡之眼,旋转的死亡之眼渐渐地把威斯普斯的身影吞没了,如消失在云雾中一样,我也跟上了威斯普斯的脚步,走进了死亡之眼。 第六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8:08 字数:3693 走进死亡之眼如同走入了一片迷雾中,前方依稀可以看清楚威斯普斯高大的轮廓。四下一片苍茫,从前方清楚地传来了如同海啸一样的咆哮声。并可以闻到海风的清凉味,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我向前继续走去,走了不一会,迷雾慢慢地消散开来,我的视野也开朗起来,威斯普斯就在我前方的不远处站着,我分辨出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在一个岬角,岬角的两旁则是一眼无边的海崖,崖壁陡峭地让人望而生畏,击打在海崖上的白色浪花,与稜角分明的黑色崖壁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精美地诠释了一个水墨山水画的精髓。岬角四周波涛汹涌的海水不断地想要侵吞这个独挡它们前进路线的障碍,波浪拍打着悬崖,摔碎的浪花捲起了白色雾气,沿着岩壁向上涌来。一轮如模煳的红日挂在斜上方,露出了淡淡地一圈光晕。一道阳光透过浓浓的乌云,如一道圣光一样照射下来,照在了海中央的一座岛上,这座看起来并不小,但是疯狂的海浪却让这块岛屿看起来如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浮萍, 第161页 此时,天空已经完全被乌云覆盖住了,铅色的乌云重重地向海面压来,并不时地出现了蓝色和红色的闪电,雷声更近了也更响了,它出现的越频繁,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躲藏在乌云后的太阳,那道圣光也已经被遮住了,这最后的圣光让这片海域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日光在乌云的遮盖下,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片被上帝抛弃而遗忘的诅咒之地。 我走到了威斯普斯面前,此时大雨已经倾盆而下,海水变得更加地汹涌了,不停地翻转,咆哮着。如同一双无形地大手在搅动着。 威斯普斯身边有一块巨大的碑石,正好屹立在了悬崖,这块石碑是用整块黑曜石雕刻而成的,上面密密麻麻地雕刻着一些铭文。 “亚特兰蒂斯捲轴在哪里?”我问道。 “就在你的眼前。”威斯普斯说道。 我看着威斯普斯,眼前除了他就是这块碑石,并无它物。难道就是这块碑石吗? 我指了指眼前的碑石,说道:“你是说它?” “是的,这就是亚特兰蒂斯捲轴。看到了它上面的铭文了吗,这就是捲轴上的秘密。” “那我现在就可以看了吗?” “是的,快点抓紧时间吧,黎明的曙光已经距离你不远了。” 我把目光从威斯普斯身上转移到了石碑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铭文,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一路追寻过来,终于要有所收穫了。 我看着石碑的最上面,当那几行字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又吃了一惊,并不是因为眼前的文字太过陌生,而是因为眼前的文字太过熟悉。 洪水淹没了一切, 顷刻间天摇地动。 地狱之火燃烧了大地。 天空被黑雾笼罩, 承载着无数生灵的建筑,倏然沉落。 沉入了幽静无边的海底。 这段文字正是我在罪恶岛上,船长递给我那块鹿皮上记载的文字,而那张鹿皮由于一角的缺失,记载到此为止,而这块石碑上接下来的文字,却清晰地刻在了上面。 当我接着上面的文字往下读下去的时候,那个一直缠绕在我心中的秘密也慢慢地解开了。 读到这篇铭文的朋友,很高兴能与你用这种方式来交流,也许你会很奇怪我是谁,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让我们暂且抛开这个问题,你就当我是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而接下来我也会对你讲述一个新故事,一个已经被遗忘的歷史,如果你有兴趣听的话,那么就继续看下去吧。 读到这,我发现原来捲轴看来也是一个人写下来的,而这人虽然不肯说自己的身份,但却激起了我的一丝好奇心,我接着看了下去。 美酒,美人,权利会让我感到开心,却始终照亮不了我生活中的阴影。令我笑容永驻的,只有一生不断地探索知识的海洋,然而这个普通的要求如今却也得不到满足了,九种罪恶在这个曾经辉煌的帝国中如瘟疫一样迅速地蔓延开来,亚特兰蒂斯帝国已经不復存在了,罪恶蒙蔽住了人们的双眼,让人们忘记了最初的诺言。记载着亚特兰蒂斯神律的神柱依旧矗立在波塞冬神庙的旁边,它是整个王朝的法则,如果有人触犯了帝国的法律,作奸犯科者将被绳之以法,用自己的头颅和鲜血来洗刷自己的过错,但如今,公正的法律已经没有人再去遵守了,这个神柱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讽刺。 神的审判终会降临。所幸的是还有少部分祭司并没有迷失自己,他们看清了这个已经疯狂的帝国的末路。虽然他们对这个已经是病入膏肓的亚特兰蒂斯帝国无计可施,但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记录这一切,并永久地保留它,遗留给后人。为此帝国里最德高望重的老祭司,举全国祭司之力,创造出了月亮图腾和太阳图腾,分别代表了罪恶图腾和救赎图腾,但藉口却是制造一个可以记录亚特兰蒂斯帝国丰功伟绩的图腾,因为此时帝国的人已经自大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了,他们不再信仰神,不再供奉神。大祭司为了掩人耳目,在图腾里祭祀是绝对不能有对帝国的诋毁之词的,于是老祭司只能悄悄地把导致亚特兰蒂斯帝国垮塌的九种罪行隐喻到了下界的九层里。 月亮图腾和太阳图腾被老祭司的两个徒弟分别保存起来,老祭祀告诉他俩,要永久地好好地保存起这两个图腾。 此后,老祭司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一个即将到来的结局。 而开头的那段文字,正是这位老祭司最后临终前的预言。他令我把上面这段话刻在这块黑曜石上,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帝国的将来真如老祭司所说吗?我相信神会给我们一个答案的。 铭文到此为止。 “捲轴上似乎并没有说完?”我看着威斯普斯问道,至于亚特兰蒂斯帝国的命运捲轴上并没有交代。 “眼前就是你要的答案。”威斯普斯指着身后的大海说道。 我转过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大海。 我才发现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瀰漫出刺鼻的气味了,暴风雨变得更加地可怕了,大地开始颤抖起来,还中的那片岛屿也跟着摇晃起来,红色的烈焰开始在整个岛上扩散开来,沖天的火焰,即使是瓢泼的大雨依然也浇不灭。火红的岩浆从岛上的山口处喷涌而出,像流淌的泥浆一样,顺势流到的海里,烫起了一片片的白雾。慢慢地,整个岛屿开始沉没,海水淹没了整个岛屿。 第162页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就是你要的答案。”威斯普斯再次说道。 瞬间,这个刚才还浮在海面的岛屿,现在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亚特兰蒂斯真的是沉没了。这场毁天灭地的灾难,最终还是发生了,洪水淹没了亚特兰蒂斯,曾经一度辉煌的文明沉入了海底,永远地被埋藏在了大西洋厚厚的泥沙中。 如今,一切谜底似乎都已经解开了。 大祭司创造了月亮图腾,并制造出了下界,把它隐藏在了月亮图腾中,九层下界隐喻了导致亚特兰蒂斯帝国毁灭的九种罪行。让我们在回到那段歷史的结尾,沉没的帝国带走的不仅是文明,还有生命,几乎全部的亚特兰蒂斯人都死在了那场灾难里。但还是有一些侥倖逃生的人带着他们残存的文明逃了出来,这也就是我可以重新看到这段歷史的原因,逃生者到了非洲,地中海沿岸,以及中美洲,重新建立起了一些新的文明,这些逃生者中一定有知道图腾秘密的高层祭司,他们建造了库库尔坎金字塔,把图腾中的秘密以藏到了其中,并把激活图腾的方法流传开来,成为一个民族的传统,留了下来。也许建造金字塔的劳工也并不知道这个库库尔坎金字塔里的秘密,月亮图腾,把玛雅文明与这个毁灭的亚特兰蒂斯文明联繫起来了,对祖先的纪念使得这些文明中有一些可以寻找到的亚特兰蒂斯的蛛丝马迹,刻在波塞冬神庙旁边神柱上的亚特兰蒂斯神律,在如今这条法则在任何一个中美洲文明中都还存在着,但其意义已经变成了一种祭祀行为。 当初如果我看到这段歷史,只会简单地觉得这一段歷史很有意思,但现在我却不再会这么想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会重复的歷史,因为世上本无新鲜事。 曾经的亚特兰蒂斯的祭司们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告诉了我们,即将来到的新世界即便刚开始的时候纯净的如同处女一样,但是,最终也将会被这九种罪行所玷污。 想到这,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捲轴的秘密并不只是这这块石碑上的,而是有一部分隐藏在了下界九层中的。 如果我在第五界倒影泉里看到的并不是虚幻,在瓜地马拉里则确实存在这么一条玛雅隧道的话,那么从玛雅隧道里找到的两个图腾,分别就是代表了月亮罪恶图腾和太阳救赎图腾,月亮图腾中隐藏的秘密就是亚特兰蒂斯毁灭的原因。但我们什么时候去过那条隧道,这又是一个谜。 至于为什么那些祭司利用这种方式传递着歷史,而并不把歷史讲述出来,用语言的方式传递给后来人,也许可以猜想一下,那段歷史只有少数的高层祭司所知道,世代的繁衍,安逸的生活,让这些继承下来的文明损失殆尽,守护在玛雅隧道外地子民已经忘记了当年的职责。许久以来我一直寻找着图腾存在的意义。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些制造图腾的人早就已经料到这一点,他们知道人的记忆是最不可靠的。时间会把那些真实发生的歷史变成传说,而传说就会被当成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最终就会被后来人所遗忘。因此这些祭司才把那段记忆储存到了图腾里,等待着一个开启图腾,重新讲述他们歷史。 所有的线索现在似乎都联繫起来了,但我却还是隐隐地感觉到一些其他的问题,那就是太阳图腾,既然月亮图腾代表了玛雅的下界九层,那么太阳图腾是不是代表了玛雅上界的十三层呢?还有,月亮图腾在亚特兰蒂斯捲轴中的记录是罪恶图腾,而太阳图腾是救赎图腾,这又代表了什么意思呢? 我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因为威斯普斯已经催促我了。我并不想重蹈上一个人的覆辙,所以我决定还是听威斯普斯的建议,在我转身回去的时候,我又转身看了一眼大海,如今的海面已经重回平静了,那道曾经照耀在岛屿上的圣光此时又出现了,依旧让人感到希望,可如今平静的海面,已经见不到那个已经沉没下去的岛屿了。 第六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8:25 字数:3147 我不知不觉地就走出了死亡之眼,眼前依旧是这个审判大殿。当我环视整个圣殿的时候,我却发现圣殿里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并不陌生,但他的出现确实让我有些意外。 此时,他正站在我的对面,挡在我与他之间的是艾尔和卡伦,卡伦提着他的短剑,华丽的铠甲上一道道横七竖八的划痕,看起来异常显眼,铠甲上本来泛起的白光此时已经暗淡下去了,卡伦身后的披风变得破烂不堪,他是在强支撑着身体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此时艾尔的战斗姿态让我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空气中瀰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这让我意识到也许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心怀好意的傢伙。 卡伦看到我后似乎松了很大的一口气。他疲惫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笑容,如透过阴霾的乌云后照射在平原上的阳光,俊俏的容貌,在这一刻如花一般地绽放了,他放下了手中的短剑,说道:“美洲虎神大人,看来您已经错过了机会了。” 卡伦的话让我一下子清醒了,我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大殿的气氛并不融洽,卡伦的语气中似乎夹杂着某种嘲讽的意味。当然,我并不会在意这个,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身份,美洲虎神。 这时,威斯普斯也走出了死亡之眼,而他看见眼前的这个人的时候,表情明显凝固起来。 第163页 在威斯普斯走出死亡之眼没多久,我身后的死亡之眼如同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火堆,渐渐地熄灭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开始就凝固住了一样,因为谁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大殿里只有从拱顶底下的水珠,摔在地上的噼啪声。 这个人正是那个引领我来这个下界,从蛇嘴里走出的武士,他的全身上下依旧是由黑亮的盔甲覆盖着,闪着粼粼地,让人胆寒的黑光。他的头部用连在披风上的冒兜遮住了,只能看到嘴部。他的右手提着一把长枪,黑曜石的枪头,显得异常锋利,枪头上沁出着一股股的寒气。 如今,他真正的身份居然就是美洲虎神。 威斯普斯凝视着美洲虎神,表情慢慢地变得坚毅起来,如同一个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守卫阵地的勇士。 他浑厚的声音再次迴荡在整个轮迴大殿内。 “这把剑是创世神赐给我的力量。我会为了正义而对你宣战,即使下界的土地也会被烧得漆黑,即使我会被吊在雪山之巅的百年枯木上,任由秃鹫蹂躏我的肉体,就算你比我睿智千百万倍,我也会一往无前地与你战斗,因为下界并不是你随意践踏与破坏的土地。” “无知的人啊。这就是下界即将面临的命运,一个毁灭的命运,难道你们两个人还没有觉悟吗?”美洲虎神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声调如同山谷中悠悠的风声。 我站在后面,看着眼前面面相对的美洲虎神与威斯普斯,突然觉得他们的行动多余起来,因为我已经明白,这个下界只不过是由亚特兰蒂斯帝国的祭司创造出来的一个虚拟空间,整个下界,甚至这些人都只不过是虚幻,当然,这些卡伦,威斯普斯是并不知道的,我不属于这个空间,我现在也并不想捲入其中,原本在我心中略显神秘,甚至一度让我信以为真的下界,如今我发现眼前的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剑拔弩张的架势却让气氛更加地凝重起来。 我站在卡伦的后面,威斯普斯就在我旁边,我不知道美洲虎神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却已经让我预感到他的来者不善了。 我把目光移向威斯普斯,不知所措地看了他一眼,就在我不经意看到威斯普斯表情后,我发现他表情的背后隐藏着让我为之感动的执着。 我的心不由得被什么触动了,勐然间,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幼稚起来,在这一瞬间,一路旅程的场景如一个个光影闪过我的眼前,自大是多么可怕的一个恶魔啊,我自以为了解了下界的一切,原来只不过是管中规豹,我看到的下界只是冰山的一角,一个民族的灵魂永远不是高耸入云的宏伟建筑,而是它积淀了多少刻骨铭心的歷史。当你真正读懂了一个民族的歷史的时候,才可以说认识到了这个民族,而不是只看见了它鳞次栉比的建筑后的武断评价。这片土地是下界冥灵生活的土地,这里有高山,河水,丛林,沙漠,一切让他们足以认为是真实的一切,还有他们的统治者九界守护者,威斯普斯,卡伦,更有他们歷经风霜,不可遗忘的歷史。他们并不会认为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认同这一点很难,因为没有人愿意否定自己的存在。我笑威斯普斯的煳涂,可谁又不是呢?不只是下界。中界,我生活的那个世界难道不会如此吗?这就是世人的煳涂啊。 “我的扎布坎已经在荆棘花园中渐渐地甦醒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美洲虎神的语气不像是在质问,更像是审判,他接着说道:“当这只末日之蛇彻底甦醒的一天,它将会在我的指示下吞噬整个下界,让下界重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到那时,整个下界将再也见不到太阳的光辉,只会陷入到漫长的混沌之中,在无尽的等待后,期盼着另一个新的重生。这是你们自作自受,在上一次第四次洪荒之灾的时候,我的伴侣精灵被创世神掩埋在了下界的熔岩矿井里,但下界的罪灵因为受到诱惑,不断地挖掘,越挖越深,而最终释放出了扎不堪响尾蛇,响尾蛇在荆棘花园中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等待着最后的时机来,吞噬整个下界。” 听完美洲虎神的这句话,我才明白,原来他的精灵伴侣就是这只巨大的扎布坎响尾蛇,而我也不正是从这只蛇的口中进入这个下界的吗,在第四界到第五界之间甦醒的那种莫名的邪恶力量不是卡伦的精灵伴侣,而是美洲虎的精灵伴侣扎布坎响尾蛇。 美洲虎神的话音刚落,大殿里走进了九个人,正是下界威斯普斯的九名护卫骑士。 骑士们走到了威斯普斯身后,一行排开。 “九花骑士也都来了吗,可是有什么用呢。”美洲虎神冰冷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把这九位骑士放在眼里。 “你为什么要让你的伴侣精灵吞噬整个下界。”木棉花骑士的质问声响彻整个大殿。 “为了净化这个本来就因为毁灭而存在的下界。” “我们会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来告诉你,下界并不是你随意践踏的土地。” “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他已经看到亚特兰蒂斯捲轴。”美洲虎神指着我说道。“从现在开始就是毁灭的开始。” “你不会得逞的。” “愚蠢的傢伙们,这并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事,趁早放弃还会少受点苦,反抗是不值得的,也是没有效果的。” 第164页 “这是一片让我们难以割捨的故土。当你想要走出这个大殿,毁灭这片土地的时候,第一个踏过的就应该是我的尸体。” 美洲虎神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回味着木棉花骑士的话,或是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最后的遗言。不一会,他提着长矛走到了大殿的中央,九花骑士,艾伦,威斯普斯都没有阻拦他。在大殿的中央,他把长矛的矛头向下,用手中的长矛在大殿的地上画了一个圈,利刃划破黑色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如怨灵的嚎叫声一样刺耳,破碎的大理石粉末四下飞散,不一会,在美洲虎神的长矛下,一个白色圆环赫然印在了大殿的中央,这个圆环如井口一般大小。我不禁更加地感到奇怪了,究竟他又想要干什么? 美洲虎神退后两步,拄着长矛看着这个圆环,冒兜下的面庞依旧笼罩黑色的神秘中,但此刻却透出了隐隐的魔力。 渐渐地,圆环中间的那片大理石闪烁起了水一样的波纹,正如涌动的井水一样。 我盯着这个奇怪的现象,融化的大理石并没有蔓延出美洲虎神画出的那个圈,只是如一汪即将溢出的井水一样。 “这是轮迴井,跳进去就会重新回到你来的地方。”美洲虎神的一句话就解答了我所有的问题,并直接就告诉了我那个我最想得到答案的疑问,然而他的话会是真的吗? 我转过头看向威斯普斯,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帮助。此时,威斯普斯也正好转过头看向我。 没等我开口,威斯普斯就说到:“美洲虎神说的没有错,这是你最后的一条路。” 威斯普斯的话确定了我的心,因为他并没有陷害我的理由。出去的路找到了,现在,我却想寻找一个我可以暂时留在这里的理由。现在,距离七日之限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内多看一些东西,然而此时美洲虎神已经下了逐客令。 “我希望你尽可能快地离开这里。”美洲虎神说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我可以再留下一会吗?”我问道。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从下一刻起我将从毁灭这个大殿开始,毁灭整个下界。” 第六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8:59 字数:5114 这是一段没有任何波折的结局。没有任何我想要的惊心动魄,反而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故事的结局不由得我来决定,我也不可能决定。当我踏进轮迴井的一瞬间,这些人的眼中依旧是不屈的坚强,在我离开这个大殿的后,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也即将拉开序幕,下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会知道。 我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走出了下界,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但平静的表片却掩盖不住我心中的激盪。 我突然意识到,毁灭是整个下界的命运,同时也是图腾的命运,美洲虎神要吞噬下界的目的,只是亚特兰蒂斯的祭司想要销毁图腾的结果,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既然是註定如此,我何必又要执着于此呢。 威斯普斯,卡伦,都曾努力过,但却无法阻拦,因为对方是一个自己无法撼动的对手,美洲虎神,下界九层的守护者,威斯普斯,卡伦,他们自己本身都是规则的遵守者,怎么与规则的制定者相抗衡,弱者在权利面前会变得多么廉价而又无力,在权力者面前,平等这个词永远是掌权者心情好时的调侃或是利用的工具。当平衡被打破的瞬间,一切虚构出来的美好词彙都会如战争的尘土一样,灰飞烟灭,这时只有绝对的强者,才有绝对的话语权,弱者只能被任意地宰割。美洲虎神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可以赐予威斯普斯力量,利用他,制造出了一个看似和谐的下界,也可以亲手毁掉这一切。在这个看似和谐的下界里,暗自涌动着反动的音符,美洲虎神的伴侣精灵,就是毁灭这个下界的恶魔。 走出下界的那一刻,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如同孩童丢失了一个要好的玩伴,让我怅然若失。 回去的路如来时的路一样。这种感觉让我如同做了一场印象深刻的梦。这时,我突然觉得我已经无法适应起这种突然的改变了,即将来到的世界让我觉得害怕起来,是迷途的恐惧让我产生了退缩的念头,如今一些问题得到了解决,一些问题却依然存在,这好比是绕了一个大圈,如今又回到了原点。让我再次重新面对这一切,当然这次经歷也让我明白了许多,比如图腾的来歷,它把玛雅图腾与亚特兰蒂斯联繫在了一起,那个曾经辉煌的文明,除了在柏拉图的《对话录》中有过简短的记述,其他文献中都没有任何可靠的踪迹,如今图腾中所展现的秘密却完美地展现在我的面前,这是我在以前想都没有想到过的。 没有任何的意外,朦朦胧胧中我恢復了意识,模煳地场景亦如从前。面对着熟悉的一切,突然让我感觉异常的矛盾,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听不到任何的声响,视线内看不到乔治的身影,但身体上的一些痛感信号渐渐传入了我的大脑,我可以清晰地分辨出这些痛感是从我的手上传来的,这感觉一定是手上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带来的。伴随着伤痛而来的浓烈的腥臭味,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正是库库尔坎金字塔密室的味道。我的五感渐渐地恢復起来,我可以感觉到心脏跳动挤压着全身血液流动的声音,随着我精神的恢復,全身袭来一阵阵强烈的疲劳感。这时,我才发现我依然是跪在神龛前,手上还一滴一滴地流着鲜血。我努力地想要提起精神,但却并不如意,我试图寻找着乔治,但疲惫的状态让我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半跪在原地,双手支撑着即将就要倒下的身体。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拍在了我的肩膀上,稍许后,当那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的时候,我明白了这个人是谁,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小也很模煳,但我还是清楚地分辨出这个人就是乔治,原来乔治一直就在我的身边。就在这一瞬间,我警惕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带来的后果是我整个人精神也跟着垮掉了,我的眼前一暗,我再次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中。 第165页 世界如同我们的身体一样,在我们的周围不停地变化和生长。但世界的变化与生长并不是在每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就好像我们不同年龄段里,身体生长的速度不同是一样的。时间可以被拉长,也可以被缩短。在某些土地上,我们会失去对时间的感觉,时光快速地流逝掉,却让你丝毫地察觉不到。 任何东西都是有褶皱,缺损,缺憾的,即使是时间也一样,时间的褶皱就是走进另一道时空之门的入口。 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灰色黎明,东方低垂下来的云朵似乎昭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空气中到处都透着发霉的味道,唿唿地风声吹打着门窗,摇曳的棕榈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我就是在这样一个清晨再次醒来的,而我此时正躺在一块棕榈席上。 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我很难受,但却并没有让我感到不悦,因为现在我眼前的场景让我由心底感到了一丝安全的温暖,这个屋子正是我们在奇琴伊察的那间民房。屋子里的样子与我离开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不知道我具体离开了多久,会让我有一种沧桑感,但从屋子里的摆设来看,我离开的时间并不太长。 屋子里很暗,也很潮,我试图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全身各处传来的酸痛感让我倍感难受。 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并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我想一定是有人进来了,听起来像是女人的脚步声。 我心底有一丝隐隐地激动和期盼,默默地猜测着这个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人到底会是谁? 细碎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进来的这个人证实了我的猜想,来的人正是堂娜玛利亚,她端着一个土烧制的陶器走了过来,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想要支起身子做起来,却被她又按下了。 她微笑地看着我,看着她的脸庞,我不知道怎么了,心里突然难受起来,堂娜玛利亚同样青春的脸庞,让我再次想起了蜜妮安。 “不要动,你现在需要休息,你失血太多了。”堂娜玛利亚说道。 这么一动确实让我本来就不清醒的脑子又产生了一阵眩晕。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需要喝水吗?”她问道。 “不,谢谢。”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堂娜玛利亚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旁边的一个桌子上,随手从身后掏出了一个手绢,帮我擦了擦头上渗出的虚汗。 “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我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乔治了。” “乔治他人呢?” “正在准备行李。” “哦。”我点了点头。“我们在金字塔里待了多久?” “你们是昨天早晨回来的,你和乔治在金字塔里整整待了一个晚上呢,而你昏迷整整有一天了。”堂娜玛利亚回答道。 “有一天?” “嗯,你和乔治在金字塔里只待了一个晚上。” 时间这个概念再次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是我自己度量时间长度的方法出了问题,还是那个图腾的原因,我并不知道,但答案一定是两者其一。 “我确实只离开了一个晚上吗?”我又问道。 “当然。”堂娜玛利亚十分肯定地说道。 说完,堂娜玛利亚转身从陶器里倒了一碗水放在了我蓆子旁的木柜子旁。细细碎碎地忙碌着,清扫着屋子里的灰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很安静,堂娜玛利亚没有再说话,虚弱的身体让我懒得再开口,我不断地试图用已经掌握的知识想要解释它。 我们通常是在什么地方度量时间呢?答案是在空间里。一个我们熟悉的四维空间里,空间与时间这两者是一个相互参考,相互影响的关系,与其说是在空间内度量时间,不如说以空间作为参考系来度量时间。空间的大小与时间的长短没有关系,空间的性质决定了时间的性质,那么不同的空间里会不会有不同的时间长短呢?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一切就变得可以说通了。 这是在我知识范围内可以做的唯一的合理解释,我再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原因了,因为它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对此我也无能为力。正如有时候我们面对一些无法解释现象时的彷徨,牛顿把自己比作捡贝壳的孩子,并不只是自我的谦虚,其中更包含了他看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下的渺小之后,无奈的真情流露。万法唯心,不是说心造万物,而是说物质世界反馈到了人心,人才会得到认识和理解。当这种反馈不存在的时候,我们大多数的时候是会否定这种客观的物质世界的。 我试图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我发现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去好好的休息,恢復体力。我努力地平静着自己,但这个问题却一直如影随形地在我耳边徘徊。如果不是这样,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细碎的阳光透过乌云照在了屋子里,这时的阳光比刚才强烈了,屋子里明显亮了许多,这让我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堂娜玛利亚依旧在屋子里忙碌着,看着她朴素的身影,我的心里不由得酸楚起来,昔日大酋长的女儿现在居然沦落到与我们一同逃亡的地步,命运是如此的无情,而她却丝毫没有抱怨,当初的华丽衣裳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粗布麻衣,高贵首饰早已经从她身上取下来了,以前那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堂娜玛利亚早已经不知所踪,现在她的样子与一个普通的印第安少女没有什么两样了。虽然她的外表有了很大的改变,但她还是保留着自从我们第一次见到她东西,那就是她对待人的温柔和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她不但拥有一个女人美丽的外貌,更有一个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善良。虽然,她心中隐隐作痛的悲伤不时地会让她表现出一个少女应有的脆弱,但她却明白,怨恨是生命中最徒劳无益的东西,她不会让它伤害自己,更不会伤害身边的人。嫉妒,是对旁人好事产生的不忿,怨恨则是因为自己的不幸而为自己生命掘开的坟墓。不幸的遭遇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境遇,却永远也改变不了一个勇敢人的心。 第166页 这时,院子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嘈杂的吵闹声中夹杂着孩子的哭叫声以及妇女的尖叫声,似乎外面发生了骚乱。堂娜玛利亚也被这一阵吵闹声吸引住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就在我和堂娜玛利亚集中于这些声音的时候,屋子的门勐地一下子被推开了。 我和堂娜玛利亚被吓了一跳,冲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治,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带来了一身的水汽,头顶的冒兜遮挡不住他惊慌的面孔,豆大的汗珠已经从他的双鬓下滑下来,砸在我脚下的棕榈席上。 他进屋后,扫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我已经醒来了,慌忙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兴奋。 乔治走了过来,堂娜玛利亚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接过了乔治的斗篷,走了出去。乔治看着我。 “你怎么样了。”他问道。 “感觉很好。”我回答的很轻松,但是虚弱的声音还是透露了我真实的身体状况。 “关,我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并不好,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这里了。” 乔治俯下身来,用手放在了我的头上。他的语气很严肃,表情也很凝重。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问道。 “科尔特斯已经带领他的军队向着特诺奇蒂特兰城进发了。”乔治深吸了几口气。 “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城内的军队已经调动起来了。” “那我们必须要在科尔特斯侵略到特诺奇蒂特兰城之前赶到那里,找到线索了。” “嗯。”乔治沉重地点了点头。 说到这,我才慢慢地感觉到问题已经严重了,那个一直引领我们去特诺奇蒂特兰城的线索,如果在科尔特斯到达后而遭到破坏,那么我们想要找到答案的唯一希望就一定会落空。 如今,月亮图腾的秘密已经先暂且告一段落,故事又重回到了这片神奇的尤卡坦半岛,但是一团团的迷雾仍然围绕着我,如同在一层层地缫丝,也许现在我只是走完了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步。存在的大部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是谁拿走了太阳图腾,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1519年尤卡坦半岛这片土地上,教授的失踪会不会与这有关系,如同反覆发作地偏头痛,不时地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特诺奇蒂特兰城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们不可能失去它。那个把我们从阿兹特克牢房救出来的黑衣少年,还有那个蒙特苏马二世的胖子收税官口中的白袍祭司的走狗,这一切似乎都在引领我们去特诺奇蒂特兰城,是陷阱还是希望,这一切谁都不知道。 “食物,衣物以及行李昨天我就已经好了。”乔治重新站起了身。“我准备了些烤鱼,鸡肉,人心果,玉米饼等一些食物。天一黑,就准备出发。” “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们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当地人的怀疑,不停地有奇琴伊察的士兵在附近搜寻着。我怕再不离开这里,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杰西卡也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她也知道了。” 乔治这时向外面看了看,嘈杂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乱了,纷乱的声音,让我想到了地震来临时惊慌失措的动物四处乱穿的样子。 “整个城镇已经惶恐不安了,那些西班牙侵略者已经被描述成了毁灭这个城市的恶魔。” “这些玛雅人真的把那些西班牙人当成了白神盖查尔柯亚脱尔了。” “这是歷史车轮的重演。”乔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屋子里在乔治这一句话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乔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而我则看着他,想着他在想着什么,喧嚣的街市依然打扰不了屋子里的寂静。 “也许我们可以改变歷史呢。”乔治突然抬起头说道。 乔治的双目放光地看着我,而我却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从此时乔治兴奋地表情后,我看到的并不是这一想法让我感到的新奇的兴奋,而是这一举动的后果,因为在我们的高级的线性思维中,所认识的时间的悖论,歷史的悖论是不允许我们这么做的。改变歷史,在一条歷史线上是不可能发生的,正如那条着名的外祖母悖论理论,这一切是建立在一个单独理论的基础上的,也就是说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是独一无二,不存在一个或多个与我们一样的世界的。如果是过去,我一定会是这个理论的坚决拥护者,但如今,我却对这个理论产生了很大的怀疑。如果这一理论并不成立,而真的存在平行空间,而我们这个事情又是发生在平行空间,那么结果又将会如何? 如果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将来会怎样? 如果没有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将来又会怎样? 第六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2-2-16 15:29:17 字数:4091 乔治已经从刚才突然兴奋的状态冷静下来了,也许他也想到了和我同样的疑问。他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我毫无血色的脸庞让他平静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他说道。 现在,我似乎已经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这里的生活,凉爽舒适的棕榈蓆子,轻松的轻棉被,让我觉得很享受。 我向着乔治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就出去了。 第167页 我闭上了眼睛,不停地思考让我的精神倍感疲惫,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可以尽情地享受这份难得的时间。 我躺着,迷迷煳煳地就又睡着了,如果再让我做一次选择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睡去,即使让我的身体和神经都饱受着折磨,因为在梦中,那场威斯普斯与美洲虎神的对决再次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此时,大殿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橘红色的熔岩融化了大殿的地面,如一口喷薄的火山口,整个死亡圣殿似乎已经都沸腾起来了,原本支撑着大殿的那一根根巨大的黑色黑曜石石柱此时如一块块融化的冰柱,由上而下地淌着红色的浆液。各种刺耳,恐怖的尖叫声不停地迴荡在整个大殿里,那声音就好像一只勐兽突然闯入人群,女人发出的尖叫声一样。 整个睡莲湖也燃烧起来了,湖中的那棵巨大的木棉树燃烧着,烈火没有摧毁它的外形,屹立不倒的大树,如同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坚毅不屈地挺立在火海中。从死亡圣殿的入口处,不断地有全身燃烧着的罪灵跑出来,哭嚎着四下逃窜,被火焰包围的躯体没有跑上几步,就被烈焰烧成了灰烬,但从里面还是不停地有一批批罪灵跑出来,毛骨悚然的场面如同《圣经》中那段硫磺火湖。 太阳在天空中如一块燃烧殆尽的炭块,暗红色的样子,昭示着它气数已尽。整个天空就有这么一块是红色,其他的地方早已经被乌云所覆盖。一场看似不可避免的大雨即将来临了。 冰雪荒原的冰雪已经融化了,融化的雪水淹没了整个大地,汹涌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那片让我们飞机失事的加勒比海。 无数的野兽从迷途森林中逃窜出来,本来相互天敌的生物此时却互相肩并着肩地逃窜着。巨兽隆隆的脚步声,飞禽的悲鸣声,交织成了这片森林最后的镇魂曲。 痛苦之城的上空盘旋着的乌鸦已经不知所踪,青灰色的烟气却笼罩在了上空,与黑色的乌云狼狈为奸,让这个可怜的城市,变成了一个疾病的源泉。腐臭的气味瀰漫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腐烂的尸体,厚厚地已经干涸的血迹涂染了城镇的街道,一副副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狰狞的表情,似乎是在控诉着。直到死去的那一刻,这些冥灵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枯骨瀑布的水已经干枯了,当初奔腾而下瀑布击打在岩石上摔出的白色浪花,如一朵朵凋零的昙花。如今,现在却再也看不到她的样子了,干涸的河床上,一条条裂缝如一道道伤疤,其中滚动着的红色岩浆,正如从伤口上溢出的鲜血,仿佛是在默默地证明着这片土地将要面临着的结局。 我被吓醒了,如同沐浴了一样,我的全身都湿透了。我做起来,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在梦中那一个个鲜活的场景,现在还是歷歷在目。我擦去额头上的汗珠,抬起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周围只有一个油灯还发出着昏暗的淡光。 我的身体恢復的很好,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四肢传来的力量,只是头还是有些痛,我握了握拳头,发现手腕处的伤口被一条白色的棉布条包裹着,上面印出了淡淡的血痕。我又活动了下手腕,伤口处还是隐隐地传来麻麻地酸痛感,但并无大碍,我起身想要出去,就在我开门想要出去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想要开门的杰西卡。 “你醒来了。”杰西卡很高兴,而我更是感觉好久没有见到杰西卡了一样,我笑着点了点头。 “需要吃点什么吗?”她又问道。 我摇了摇头,我们俩又走回了屋子里。 杰西卡走到了桌子边,倒了杯水递给我了,“多喝些水,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我并没有拒绝,接过来喝了一口。 “都已经准备好了吗?”我问道。 “是的,都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出发。” “等乔治和堂娜玛利亚回来就走。” “他们俩去哪了?” “先去查看出城的路去了。” “出去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了。”杰西卡又说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你看,不是很好吗?”我拍了拍胸脯说道。 杰西卡笑了笑,拿起了一个香蕉,剥开了皮吃了起来,看着她的样子似乎并不紧张。 我和杰西卡就在屋子里坐着,外面的夜色已经让整个奇琴伊察城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不时会有游荡的火光,掠过我们院子的前面。黑暗并没有让这个躁动的城镇陷入安静,反而更加地喧闹了。我的心也跟着这个躁动的盛夏渐渐地不安起来,潮湿的空气中隐约地藏着血腥的味道,这是一股让我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如今这种气味已经成了我身边不可缺少的一个因素了。 低气压会带来降雨,乌云已经遮住了夜空,繁星躲在了它们的后面,整个夜空都没有了亮色,像是一块被摘去了钻石的黑布,周围没有一丝的风,闷热而又潮湿,皮肤上的每一个汗孔里都沾满了黏煳的汗液,大量的汗液浸湿了我唯一的一件白色的纯棉汗衫,而我却对此毫无办法。 我不停地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动着,即将到来的大雨一定会让我们前方的道路泥泞不堪,一想到这我就会感觉不舒服,烂泥裹在脚上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但从某个方面来想,它也会我们出城提供掩护。一件事情总是会有他好的一面,也会有他坏的一面。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抱怨这个该死的天气,但今天,我却因为这场即将来临的大雨感到一丝庆幸,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出来活动。 第168页 我和杰西卡等了很久,乔治和堂娜玛利亚还是没有回来,正如这场迟迟不肯落下的大雨一样。我开始变得烦躁不安起来,蚊蝇此时正是活动的时间,它们不停地在我身边打着转,寻找着我防御的漏洞,来填饱它们可怜的肚子。我不断地挥手驱赶着这些讨厌的傢伙,这更加剧了我烦躁的情绪。我倾听着每一个从我们院子前走过人的脚步声,想从脚步声中辨别出乔治和堂娜玛利亚,但这样总是会让我一次有一次地失望。现在,夜已经很深了,而他们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回来,乌云似乎已经兜不住雨水了,偶尔会有一两滴雨滴漏出来,砸在了我的脸上。 我回到了屋子里,杰西卡还在不慌不忙地准备着行李,经过一路的波折,我们的行李已经寥寥无几了,几件白色的汗衫,短裤,短裙。动物皮毛做成的坎肩等,杰西卡把这些衣物用一块大棉布包了起来,并用一块大棉布包裹了玉米饼和一些水果,这就是我们所有的行李了。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响动了一下。 “是他们回来了。”杰西卡起身看着外面说道。 我心里有一丝兴奋,端起身边的一个油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开门。 迎头进来的正是乔治和堂娜玛利亚。黑色的斗篷和冒兜几乎把他们所有的样子都挡住了。 此时,大雨终于忍不住,瓢泼似地砸了下来,瞬间就浇灭了我手中的油灯。豆大的雨点摔在了地上,墙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我把乔治和杰堂娜玛利亚迎进了屋子里,杰西卡又点燃了一个油灯。 乔治和杰西卡脱下了冒兜,厚重的斗篷丝毫没有被雨水打湿,他俩并没有脱下斗篷,只是狠狠地抖落了身上的雨珠,一股清新的雨气顿时瀰漫在了屋子里。 “路已经看好了。”乔治说道。 “现在就要走吗?”杰西卡问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乔治回答道。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说道。 “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吧。”堂娜玛利亚看着我说道。 “我很好。”我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出发吧。”乔治说道。 我们没有丝毫地浪费时间,因为此时我们都知道时间的重要性。我和杰西卡各自套上了一套与乔治一样的黑色斗篷,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件斗篷的,至少可以让我在这个雨夜中不会被淋成落汤鸡。 我们熄灭了灯,趁着夜色和大雨走进了这个我们即将要逃离的城镇。 乔治走在最前面,因为漆黑的大雨让我的视野很不好,我只好只看着前面的乔治,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地向前走着。 我不知道走了多远,我们并没有遇上任何的麻烦,因为在这大雨中,我们并没有遇上任何人。 在路过一个建筑物的时候,我隐约地嗅到了雨中的一丝血腥味,我抬起头,发现这个味道正是从旁边的这个建筑物上传过来的,我停下了脚步。当我看到这个黑黑的巨大的剪影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晰地分辨出了,它正是那个雄伟的库库尔坎金字塔。大雨洗刷着他上面的血迹,这几天不知道又有多少的生灵在这座代表了玛雅精神文明的建筑前奉献了自己的鲜血,此时的血水却如一条河流一样流过了我的脚边,我半赤裸的的双脚似乎还可以感觉到鲜血的粘稠,我不忍再想下去了,跟乔治的脚步,紧着赶上了他。 一路很顺利,并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样,并没有什么阻碍,尤卡坦半岛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此时雨已经停了,大雨带走了盛夏的闷热,也带走了我的体力。由于我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地恢復,我的体力很快就到达了极限。所幸的是,天已经亮了,而我们也已经走出了城市的中心。 天空放晴了,奇琴伊察的早晨并没有因为大雨而升起迷雾,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上升起,东方的天空就已如燃烧起来的火炭,勐然间点亮了整个天空起来,蓝色的天空,如同一颗湛蓝的宝石,玲珑剔透,纯净透明。晨雾没有笼罩大地,城中升起的血雾却笼罩了整个城市,也朦胧了我的眼睛,中美洲印第安人的痛苦从这一刻起将会一幕幕如黑白色的幻灯片一样,悲壮地投影在这片土地上,当你亲身地看到了那段血与泪的征服史时,你就会觉得,无情地侵略者那两行虚伪的眼泪,一行滚落的是黄金,一行滚落的是白银。 虽然我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但我们还是只休息了一会,就又马不停蹄地向着特诺奇蒂特兰城进发。 这个时代的尤卡坦半岛必定是一个充满了魅力的土地。而我在这段传奇的印第安人歷史中,究竟只是一个看客,还是会成为其中的一个旋律。 我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奇琴伊察,旭日已经从东方升起了,照亮了这片土地。天空中一朵白云移近了圣城奇琴伊察的上空,久久不散,云烟渐渐变浓。此时,我已经看不清神庙的顶尖,整个都圣城被笼罩在了云烟中。自此,奇琴伊察已经在我们身后了,我尽力地想要看清她最后的面貌,而她却已被浮云遮住,我想要再次靠近她却已经没有了走进她的机会。 我转过头,心情有些失落地看向前方,前方的路依然如从前,特诺奇蒂特兰,这个《圣经》中的巴比伦,现在正如隔着一帘轻纱站在我们身前的赤裸女子,婀娜多姿的身材充满了诱惑,却看不清她的脸,触手可及,却又远在天边。平静的她,只是不急不躁地等待着我们的到来。我失落的心情慢慢地又变的兴奋起来,因为一份新的期待又摆在了我的面前,是惊奇,还是失望,我不知道,但前方荆棘密布不会阻挡我的脚步,只因为前方等着我们的是特诺奇蒂兰特。 第169页 !!请读者一定要看的话!! 更新时间2012-2-13 12:39:47 字数:839 这本书的关键词是“玛雅”。这是一个敏感的词彙,因为它关联到了一个已经被炒的很烂的词“2012”。 笔者在五年前对中美洲文化产生了兴趣,并阅读了还算多的一些书籍,当时“2012”这个概念并没有出现。当我开始准备写一段中美洲文化的小说的时候,这个词突然地凭空出现,并被炒的神乎其神。 在这种情形下,写一段有关玛雅文化的小说,被怀疑成跟风炒作的嫌疑很大。 这不是一段掩耳盗铃的辩词,小说中也尽量避免“2012”这个敏感的词彙,因为本来这本小说就没有写这方面的意思,而主要讲述的是中美洲玛雅人,阿兹特克人的一些神话的故事。而且在玛雅歷史中,也并没有准确地描述世界末日这个概念,甚至现代的玛雅祭司们都不认同,2012年只是玛雅人传统纪年法的一个末年,一个轮迴年,就好像是落完的沙漏掉转一下,从新开始计时一样,并不是传说中所说的世界末日,这种炒作手法,只不过是提高某些电影票房的一些手段。这种不自量力的预言是人类发展的自我膨胀的妄言。人类永远不可能预言末日,因为是这个世界创造了人类,而并不是人类创造了这个世界。 本书的名字本来是叫启示录之沉没的大陆,涉及的内容包括了超自然,哲学,歷史,神话等方面。其目的就是想给大家一些自认为的启示,其中沉没的大陆,就是指柏拉图所说的亚特兰蒂斯。因为,这个名字显得有些不自量力,而且有许多叫什么启示录的小说,为了免俗,所以只好改成现在的名字。 本小说并不是一次性文学作品,浅阅读,只关注主人公命运,故事情节的读者。我可以直接说,本小说不适合你。 本小说并不是随意的臆想,笔者并不想只写一个一笑而过的小说,情节的设定,也不是随意的添加的,都是有其背后的含义。 如果您读完上面的文字,还有兴趣看下去的话,笔者在此谢过,如果觉得并不适合您,笔者也在此谢过,毕竟您曾经点击过。 本来想要和现在的小说一样,给每一章起个名字的。我可发现,小说本来就是一个整体,何必要给切成一段一段的呢。但是为了上传,我还是分成了一章一章的,但是并没有起上名字。在此,如给读者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原谅。 关于文章的一些超自然理论---平行宇宙 更新时间2012-2-15 21:35:59 字数:610 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平行宇宙的大概定义:可以用一个好玩的假设来说明。 你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一片树叶,当然啦,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么。能不能换种看法呢:你手里拿着无数片树叶,只不过它们全都一模一样,在时间空间上叠合在一起了,所以你只能看见一片树叶,甚至连你自己都有无限多个,只不过叠在一起了,在某种特定条件下没准会分一个出来呢。但是分出来的不止你一个人,整个世界都会跟着分出去了,于是有两个互不相干的世界,其中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只是你们俩永远都不会碰到一起,也就无从知道对方的存在,这就是所谓的平行宇宙。 平行宇宙理论最早是由埃弗莱特于1957年提出。 平行宇宙的理论,在网络上可以查询到很多信息,在此不再赘述,如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查询相关资料。 建立在这一理论基础上,假设真的存在这一理论(即使真的存在,也是无法证实的,正如小说中,提到的霍金无法获得诺贝尔奖的原因,就说明了这点。),那么如何穿越这些重叠的世界,也就是说到达另一个和你本来世界一样的重叠世界就成了关键点,在地球上的一些超自然现象,比如说,毫无徵兆的失踪事件,海上的死亡三角,等等,这些离奇事件,我们就可以大胆地猜想,是与这个理论相联繫起来。假设这些凭空消失的人或物,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失踪,而是因为同一种原因,恰巧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么这把开启失踪之门的钥匙是什么,而在某一个特殊时刻,某一个特殊地点,我们自己又会不会坠入这样一个漩涡呢。 最后感言 更新时间2012-2-16 15:48:28 字数:260 至此,上部启示录之沉没的大陆就完结了。本来是想把隐藏在中美洲热带雨林中那些神秘的建筑,有趣的一些神话,玛雅神话中的十三层上界,还有最后的阿兹特克人的帝都,一个建筑在水上的城市,“特诺奇提特兰”这些内容都想写出来的,可是也许是因为文笔不好,或是选材的问题,看本书的读者实在是没有几个,所以我就直接把剩下的一些内容,全都上传了。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写,这真的不好说,毕竟笔者也是一个需要挣钱餬口的普通人,每天熬夜码字,早晨拖着疲倦的身体工作,实在是太累了。如果真的有读过这本书的读者,可以加我的qq155307482,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