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的东方元帅》 第1页 [架空歷史] 《拿破崙的东方元帅》作者:急速战隼【完结】 沖这本书来的兄弟们或多或少对于拿破崙都有点感觉,所以不敢怠慢,为了写这本书重新理了一遍欧洲歷史,说起来这次读欧洲史感觉很有意思,欧洲歷史其实与中国歷史有相近。不过这书不会按照歷史脉络发展。 先做几个申明: 其一:本人对于民主与独裁都没有强烈的喜恶,因为—— 民主是妥协、分权、低效、腐败的温床。 独裁是猪仔代代相传的国家悲剧,同时也可能是民主的天生克星。 拿破崙是一个强有力的独裁者,他是一个勤奋的独裁者,但他不是一个完美的英明独裁者。没有拿破崙独裁,欧洲利益矛盾的转变将会变得更加漫长;有了拿破崙独裁,这位伟大的人物却无法遏止自己日益膨胀的自信。 其二:我会不会与拿破崙为敌?还没定,歷史的动盪会走有所有人的意志。 个人觉得与拿破崙为敌也不算太可怕,因为拿破崙也有它的歷史局限性。 政治上:波拿巴家族有着科西嘉天生的阴谋权术,不过政治向来就是借力打力的“伟大”艺术。 军事上:拿破崙太依赖于以战养战。如果在法国本土和皇帝打内战,那要看谁更能获得人心,谁更能煽动士气,虽然闪电战也不能用,然而要赢他也不是不可能。何况欧洲从来没有真正单纯的内战。 其三:我初期没有设定要当法兰西的独裁者,因为我的肤色无法成为整个欧洲的主宰,当然也不一定。不过肤色的缺陷是我与拿破崙维持一种微妙关系的关键。然而我们必须清楚做一个伟大的皇帝,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地球人都知道李世民、拿破崙、雍正皇帝当皇帝时候怎么过的,何况我还要对付许多未知的敌人。 其四:不愿意本书遵循拿破崙时代的线路发展,因为本来也没有写一本拿破崙战争回忆录的打算。同时我也不打算剽窃拿破崙的辉煌,人家的辉煌是人家的,剽窃人家的歷史太没意思了,我要写的是一部什么呢?一步穿越人在一个时代自己的故事,他可能是《红与黑》中的于连,也可能是一个东方拿破崙,谁知道呢。 其五:会在18世纪现有科技技术上推进一些科技的发展,不过也只是为了增加我在那个世界活命的筹码,就连马克芯机枪是否能在1812年提前问世都有很大问题——主要是金属加工强度。 其六:不会把那些政客们写得太简单,其实政客也不见得都是所谓政客,而且和一群白痴斗智也太没难度了,最主要是每个人都不会轻易退出自己的歷史舞台,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理想挣扎。 其七:可能会玩点鬼怪精灵的东西,在沉闷的斗争主线上,将一些让人惊奇反思的东西。 其八:我实在不清楚带一部电脑主角就很强大,不过和红与黑于连倒背圣经没有太大区别,我只不过到后期需要电脑完成我小说另一条线的铺设。 最后对整体布局做点说明: 人的一生就是在迷惑中寻找着答案,一点点把握着自己的所处的方向,明白一些,就知道下一步做些什么。然而又不断出现新的未知,他们从新开始迷惑,困扰着我们,反反覆覆,从未停歇。 本书是有些悬疑,侦探的味道,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这条线,目的在营造一种主角似乎在主宰歷史却有被无情的主宰的味道。主线依然是政治斗争,大规模战争还要等一等。 另外18世纪的战争不容易诞生英雄,更多是炮灰,所以不准备让主角从小兵干起,而且,歷史证明拿破崙的以战养战在长远上是失败的,所以不打算恶战连连。谢谢大家支持,投票,收藏是对于我最大的支持! 重建家园,坚强的活下去 更新时间2008-5-15 8:29:57 字数:857 轰雷一声至,地动川北。 闻泪举国动,四海皆兄弟。 赴援千里送,亿万同胞齐难眠, 面对滚滚沙尘伏天地,我们齐声喊坚持, 亲人哪!你千万不能放弃!我们一定会帮你—— 今年多灾, 愁雪未去,地震接踵至, 望山川滚尘土, 嘆断途难逾越, 嘆一声,兄弟们!我们一齐上! 振臂高唿,我们一起去救人! 我们合力,天河可逆流,倒流九重天。 我们协力,天崩尚可托,万千双手齐擎天。 我们一心,川北灾难我们可以面对! 天河都可以逆转,天崩都可以擎举, 我们将用双手重建我们的家园! 兄弟们哪!我们不要放弃!我们团结在一起,推山,跃海,重建明天。 在千万里,我们默默祝福着, 希望受灾的同胞们早日脱险。 一分一秒, 我们翘首相望,虽然我们不能亲自给你们伸去我们急切的双手。 但我们用我们的心意将每一分祝福,每一份安慰送给我们的同胞一般的兄弟。 一分一秒, 我们竞相宣告,我们手拉手在一起,用我们的歌声安慰每一颗受创的心, 虽然我们并没有切身受苦,但我们的心和您一起哭泣,然而擦干眼泪我们握着您的手一起重建家园 一分一秒, 第2页 我们振臂高唿,坚强的活下去。救援热血正在奔流,他们会将自己的血肉铺出一条拯救的手臂,逝去的亲人期待着您更坚强,期待着您好好活下去。 坚强,尽管磨难不断 中华儿女会更加团结 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将心连在一起 勇气,尽管还有无数艰辛 然而家一般的温暖会让我们熔化一切苦难与悲怨。 相爱,尽管我们心隔遥远 我们用我的祈祷与祝福期望您能尽快笑起来,让我们微笑着面对我们重建家园的那一天。 愿川北救援顺利结束,愿08年奥运会顺利召开,愿中华儿女团结一心,愿中华大地充满爱心。 重建家园,让我们心连心。 坚强的活下去,我们都会支持你! 6月12日随笔《品曲话茶》 更新时间2008-6-12 8:54:56 字数:140 风转侧, 花落点点千堆雪。 望江破, 嘆回辗转对穿渊, 流不息, 天地倒灌奔流间。 踌躇回眸风凋叶 人过一秋 又渡一年 风霜淡薄尽素颜 一曲悠扬 慢话人间冷暖却, 只把温茶当甘甜。 风秋颂 更新时间2008-6-20 17:12:21 字数:156 满江红叶缤纷落 愁尽苦水尽自流 花飘飘, 叶零落, 江寒水尽又復冷 花可轻泣。 叶唯枯落 飘零寒水衬红片, 化土为先 轻冻入眠 为谁愁 为谁忧 知道人漠天涯愁 数不尽白髮寸染还风流 6月20日随笔 第一章 穿越 更新时间2008-3-22 7:14:00 字数:2700 一瞬间蒸发了,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一个几乎没有人的小镇,低矮的尖顶小楼,单调重复的灰沉沉,偶尔几堵泛着少许绿意的墙面也抽干似的土沉沉的,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压抑。 沿着小镇行走,我虽然会一点外语,但我却没有勇气去找人确认,这到底是哪?空中瀰漫着潮湿的空气,伴着隐约中传来的叮噹声,我感觉这一切有些怪异。 没有那些熟悉的声音,汽笛与电子的蜂鸣声荡然无存,这里充斥一种木质积压发出的噪声,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金属的动静也只不过是铁锤撞击铁板的叮叮声。 潮湿阴冷的石子路上走着几个奇穿异服的人,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十八世纪欧洲人,灰色的衣服积着沉沉的土气,人与衣服完全陷入泥土中一般,感觉不应该脏,但却很脏。 “吱——嘎嘎”沉闷而又刺耳的呻吟划破了死寂,是木窗!黑灰色的墙面上一扇虚掩的木窗微微晃了一下。 这原来是木窗发出的怪叫,我本想向周围的人宣告这个发现,以便和这些冷冷的人们找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然而没人理会我这个奇装异服的人,当然相对于他们的衣服我也不算太奇怪,应该是这样吧,或许这个世界本身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啪——”死寂的沉闷中又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我身边愣愣路过的人们有气无力瞄了一眼发出声音的东西,是一面旗子—— 一面绣着鸢尾花的旗子,鸢尾花——法兰西的国花,这是一面绣着法兰西国花的旗帜?难道是法兰西波旁王朝的国旗?这些人似乎还是有关心的东西,不过他们的关注都是以频频摇头结束。 这旗子怎么了?我有些不明白。不过更不明白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錶,3:15分,几分钟前我还在东方明珠,和李娜协商一份国际外贸订单,怎么一瞬间就到这里了? “嗒!嗒!嗒!”急促的撞击声闯进了寂静——我连忙寻声望去。 是两匹马,两匹飞奔的马沿着沉寂的石子路飞速急奔,小镇上有马?这是一辆马车,“法不瑞卡辛德拉玛呢推——”是一个驾车的人,他在高声喊着什么。 “法不瑞卡辛德拉玛呢推?fabricationdmanière?” 法语?“让开?” 沖扑而来两匹奔马很快来到我的面前,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辆马车,一个一头金髮的男子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我,“法不瑞卡辛德拉玛呢推——” “让开!是让开!”我终于确定金髮男人说的是法语,看着他歇斯底里的狂喊着,我连忙匍下我的身体,猫腰蹿了出去。 “嗒——嗒——嗒——”擦面而过,马车很快从我视野中消失,我不由又透了一口气,“活见鬼!这究竟是哪里?” 正当我沉思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种淡淡的水兰花的清香。香味?我抬头寻找香味的来源,这香味似乎是从我身后飘来的? “你是谁?你是天使么?”还没等我转过身,一个女孩的声音喝住了我。 终于有活人了!我确定了身后传来的是法语的发音,有点古老,但听起来问题不大,不过她说什么?天使?我转过声,看清眼前是一个西欧女孩。 我打量着这个姑娘,她有一双忽闪忽闪的蓝眼睛,这双眼睛很能抓人眼球,不过除了这双眼睛,她那身装扮—— 第3页 她穿着一条长丝裙,丝裙腰部收得很紧,胸部被挤迫着,一种微微倾溢的感觉。手上那长长的白色手套倒不算奇怪,只不过她手中的那个花伞——十八世纪的玲珑伞? “是天使么?”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请问您是天使么?” “什么天使?没见过穿越么?大惊小怪!”我瞄了一眼这傻呵呵的法国妞,继续打量着周围的坏境。 十有八九是发生了那种神奇的穿越了,我自己这样合计着,可是没道理,怎么穿越的?不过穿越又需要理由么?似乎都不需要,当然我希望存在某种原因,我不喜欢煳里煳涂的事情。 他妈的!虽然想到欧洲旅游,也没有要这样来吧!这路费省的,我掏出钱包,看了看里面的现金,轻啐一口,现在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真是穿越了,我想说服自己。 “哼!不说就算了!”眼前女孩轻轻蹬了一下脚,似乎生气了,她一嘟嘴转身就要离开。 “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算有生气的人,怎么能让她就这样离开?想到这里我来连忙赶上半步,“对不起!对不起!善良美丽的姑娘!您等一下!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耶稣公元纪年——1786年2月22日,枫丹白露——距离巴黎65公里的那座小镇? 天!当我从这个女孩口中找到答案。我彻底崩溃了,我居然真得穿越了,而且还带时空的,是传说中最强大的四维时空穿越,幸好没带异世界大陆。不过——我该怎么办? 我颓然地将钱包塞回口袋,这个也没用了。 “能告诉我你刚才是怎么出现的?一下子就那样,你还闪着光?”女孩继续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看她抽疯似摆动着手比划着名,我不由嘆了一口气。难怪,谁让这个时代的小说家还不能创造穿越这么伟大的概念,不过她刚才就在我附近?她刚才一直盯着我?我怎么没看见。 我盯着眼前忽然出现女孩,这一切真不可思议。 静滞的空气中终于漾起了一阵风,小镇似乎有了更多的动静,冷冷的风吹拂着我脸庞,凉飕飕的,飘荡盪的。 等等——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现在是1786年,这里是法国——法国大革命——“拿破崙!”我不由失声叫了起来,我连忙在身上搜索我随身携带的工具。 “没有坏!好极了,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当然也会带来不少麻烦。”我深深吸了一口, 小心翼翼启动太阳能掌上电脑,1786年,我刚装了这一段歷史—— 找到了!1785年,11月3日,拿破崙到拉费尔炮兵团赴任,军衔少尉。这个拉费尔炮团就在枫丹白露——就是这?这里? “这是什么?” “掌上电脑!”我不耐烦地回答着,或者叫做小型资料库,当然其实光有资料也没有太多意义,并且里面也没有太多资料,我这样和自己解释,也算是这样给自己安慰。 “掌上电脑——”女孩一字一句重复着,她似乎在脑海里拼命构建这个词组的意义, 最后她还是问道,“是什么?” “这是上帝的魔法盒子。见鬼!能不能问点高级的问题?” “哼!就算你是天使,就了不起么!”小女孩一噘嘴抱怨起来,她那双瞪着我的眼睛中没有18世纪矫作的高贵,却透着启蒙思想薰陶后的无畏。 “靠!我是天使!你居然敢和我顶嘴?你不怕我把你变成——变成——”虽然我现在有些烦乱,不过我逐渐稳定下情绪,穿越了——看来真是穿越了,现在怎么办?拿破崙就在这个年代,不过——我自己要靠什么在这里活下去?“对了,美丽的姑娘,告诉我——” “这是什么?”小女孩抢先了我的问题。 第二章 天使 更新时间2008-3-23 6:26:00 字数:3406 我穿越了,我来到十八世纪的法国,这不是开玩笑,却是真的,眼前站着一个这个时代的女孩,我居然切身体验了一下传说中的穿越。 我眼前站着一个女孩,她似乎看见了我整个穿越的过程,不过我刚才怎么没有看见她?她一直尾随着我?真是诡异。 眼前的女孩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似乎根本没有看见我,而她却主动和我说话了,她很大胆吧?应该比我还要有勇气。 我正琢磨着怎么面对眼前的一切,女孩却抢先反应了,只见她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电脑:“你在干什么呢?” “我?我在查些东西,对了小姐,你们家缺家庭教师么?”靠着手上电脑里的资料,在这个时代混个家庭教师,或者技术技工应该问题不大吧,当然还首先要让人认可你,我开始整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价值定位。 “家庭教师?咯咯,你是谁呀!”小女孩掩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你觉得我当你家庭教师不够格么?你知道我可是化工硕士,业余研究古代,中世纪欧洲史,还——”我试图大声喊着证明点什么,不过很快发现,这没有用—— “硕士?那是什么呀?”女孩止住了笑容,瞪大眼睛盯着我手中的电脑“你不是天使么?这个——能碰碰么?” 第4页 这个时代没有研究生,天!这下子以前的积累就要从头来了,社会价值就是这样赤裸裸的,我有些绝望地看了看四周,都是一些麻木的人,这女孩似乎是唯一的指望了,看来只能和她先搞好关系,否则我今晚就算饿死了也没人知道一个硕士在十八世纪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我说道,“那个可以,不过你要小心点。”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我,似乎确定没有问题后,怯生生地伸出手,向键盘按去。 应该吓吓她!我心中暗自合计着,既然她对于我的身份没有概念,那么只能利用一下我这个让他们惊奇的东西。 “呀!”屏幕一闪,这女孩吓得一下子钻到我的怀里,居然这个反应?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对!对不起!你这个,你这个——”小女孩涨着脸,红红的,她诺诺地将自己移了出去。 “那个,那个没事——”这小女孩身上的味道真好闻,看起来又靠她是软饭的可能,先暂时定这个计划出来,虽然这样的打算有些让人不齿,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脑上响起蓝色多瑙河的乐曲,她鼓大了眼睛凑到了电脑面前,怯怯地问道“这是音乐盒么?” “音乐盒?傻瓜!这是二进位和单晶硅的复合体,科技的结晶。” “科技的结晶?《百科全书》里面似乎没有提到这种东西呀!你不是天使么?”法国女孩侧目仰望着我,她那双蓝眼睛闪烁着一种跳跃的灵气,白皙却不细腻的脸蛋微微泛着红晕。 当我正在赏析这个西式美妹时,这个女孩忽然凑过脑袋,轻翘的鼻子扑到我的鼻樑前面。 “你干什么?”早听说法国人有接吻礼,难道这个姑娘想和自己这个“天使”来个吻礼,我不由小退半步。 “真好闻!”小巧的鼻子在我眼前忽的一下晃过,很快缩了回去,那双碧蓝的眼睛继续盯着我,“咯咯,你不是天使!” “光闻闻就能闻出我不是天使?”看见那对微翘的嘴唇远离而去,我还真有点遗憾,早知道我不该退那半步。 “呵呵,你才不是天使呢!哈根神父会亲吻我的额头——呀!里面的画动了,你快看呀!”法兰西女孩指着电脑屏幕里晃动的图像又欢唿起来。 她是一个有钱家庭里的小姐,我再次确定眼前这女孩的身份,她身上那身蓝色的丝裙应该是丝绸的,虽然这时丝绸织造在欧洲已经有所普及,不过现在暂时也只是里昂这座城市里还算成规模化,能穿上这衣服的小女孩家里一定很有背景。 “你们家是里昂人么?”我一边这样问着,一边按动按钮将屏幕上的图像切换到多瑙河。 “嗯!我们在里昂还有一个家——呀!这是河水?这是多瑙河?这乐曲和这会动的画——这是怎么弄得?” 我身无分文,眼前似乎也就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只能巴结她,而且要好好地,竭尽全力,殚尽竭力的巴结,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 想到这里,我施展最温柔最有涵养的微笑,“这不是画,不过却和画画的原理有点像。” “嗯?”小女孩回头看了看我,随手去触控萤幕幕,她似乎想在液晶显示器上寻找油画本该有的油彩。 “哎!不要乱摸!小心弄坏了!” “嗯!”小女孩触电般收回手,似乎刚才的闪光还让她心有余悸。“你刚才说穿越——你是从那里来的么,穿越那里什么样?” “不!穿越不是地名,穿越怎么说呢?是一个动词,嗯——怎么说,穿越就是一种空间力场摺叠,能量的扭曲,大概这样。” “呃——” 眼前的法兰西女孩一头雾水,那双跳跃的蓝宝石再次凝滞起来,她现在的表情说实在很让我满意,抬高身价就是这样开始的,不是么? “不明白么?”我故意问道。 “呃——还行,有点明白了。”女孩用力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她这次的反应显然出乎我的意外,难道我的高明就这样很快没有价值了?我连忙再次确认答案:“真得明白了?” “差不多,反正你就是那样出现了,不是么——”她挥着手,似乎在模拟我出现那一瞬间发生的情形。比着比着,她笑了起来,微翘的上唇再次轻松地展开,背在身后的手挥舞着那把蓝色的遮阳伞,这个姑娘现在和一只机灵的蓝松鼠没有两样。“你是《百科全书》的作者之一么?” “为什么这么问?你看过《百科全书》?” “嗯!当然,我父亲是埃及歷史学家,我老师是着名的思想家、科学家、改革家杜尔哥先生,正是他送了我一套百科全书。” 《百科全书》启蒙思想的重要作品之一,这本书不是简单的纯科技工具书,这是着名启蒙思想家狄德罗邀请160多名着名作家编撰的一本巨着。在这汇聚了当时绝大多数的科学研究成果,除科技外,它还广泛涉及哲学、宗教、经济、政治、文化、艺术、习俗等诸多领域。 杜尔哥?这名字有点熟?我切换电脑画面开始搜寻这个名字—— 第5页 杜尔哥——着名的重农学派经济学家,《百科全书》的作者之一,曾经担任过路易十六的财政总监。 “你在干什么?”小女孩看我摆弄掌上电脑继续问道。 “我在查杜尔哥,是不是那个担任过财务总监的杜尔哥?” “你这盒子里什么都有?好厉害呀!” 这小丫头不一般,居然是杜尔哥的学生!是不是真的,难怪我貌似自荐当他家庭教师被顶了回来,还差点让我极度没有自信,看起来她真有来头,“嗯,这可是一个秘密,我只告诉你,替我保密好么?” “嗯?你要说什么秘密?我可没兴趣!”小女孩看了看我的电脑,似乎失去了兴趣,扭身准备离开。 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我怎么办?看着小女孩一步步远离我,我有些着急了,想不到到嘴的鸭子就要飞走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忽然出现的么?” “嗯?”小女孩转过身,好奇地瞪着我:“你不是说穿越么?” “嗯!这是我一个伟大的试验,你不想知道我怎么弄得?”情急之下我似乎只能胡诌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穿越的,我怎么和她解释?骗骗她吧。 “呒——你说说看吧!”小女孩站在原地看着我,并没有打算走回来。 “穿越,按照空间物理学的概念就是空间重组,这个你明白么?” 小女孩茫然地摇了摇头,正常反应,18世纪人理解这个才有鬼。 “简单来说,我原本站在二楼,地板忽然开了一个洞,我一下子就掉到了一楼,这个你明白了吧?” “喔!”小女孩惊唿一声,抬头看了看灰濛濛的天,用手指了指天空,“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天上?” “差——差不多吧。”似乎我也只解释道这个程度,别怪我忽悠你,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起来我有给十八世纪的兄弟们普及现代科技的潜质,不得不佩服一下自己。 “你还是天使?”小女孩再次向我走了回来,她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您是天使么?你有翅膀么?” “餵——我那个——我不是天使!你知道热气球么?我从热气球上跳了下来,就这样。”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没有找到1776年那肆虐于天空的ufo,“你骗人!你到底是不是天使?” 汗!这年头怎么天使还比穿越更容易让人相信,这就是伟大的时代差吧。 “我不是天使!”这一点必须澄清,在18世纪冒充天使可不是开玩笑的,但下面怎么解释呢?索性我再直接一点:“我是穿越来的,我是从两百多年后……” 第三章 聚会 更新时间2008-3-25 6:37:00 字数:3069 狭长的石板道上再次传来紧促的马蹄声,这短促嘈杂的马蹄声打断了我的解释。 是那辆马车!刚才飞奔从我身边冲过去的马车?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姐!小姐!”马车夫大声叫着,似乎是在叫那个女孩,只见他将马车停到了女孩身边,翻身跳到女孩身边,“小姐,小姐——他——” “嗯?亨利你怎么了?你刚才去哪了?” 露西打断了马夫的话,马夫微微愣了一愣,转身看见了我,“小姐,小姐,刚才马受惊了,夫人还在等您,您——” “嗯,我知道了,那个天使,去见见我妈妈吧?”小女孩忽然这样招唿我。 “嗯?见你妈妈?为什么?不过这个——”似乎我没有太多选择,不接受她的邀请,难道我要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上继续逛下去?然后利用我这台电脑放点音乐卖艺过活?不过那很快就会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爷们打劫,我这电脑很快就不保,接着我的性命…… 不过她为什么邀请我?有点说不通呀?难道觉得我太帅气了?还是刚才我说的那些—— “先生,请您快一些,小姐还要急着回去。”马夫亨利在和我说话?可不是么,这小镇上也没有别人。会是一个诱骗?看起来不像,不管了,我抬步跨上了马车。 沿着平实的石板路,马车飞快的行进着,说实话坐马车真不舒服,颠得很,没有减震装置,马车轮胎也不是那种充气的橡胶轮胎——橡胶轮胎?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这个时代不是有很多还没有开发的技术么? “嗯,天使先生,你刚才说穿越来的,你是从200什么?” “没——没什么。”现在没必要炫耀自己是未来人,无论是什么时代说自己是未来呀,过去呀,或者异世界穿越来的人都不是明智的选择,我注视着窗外的小镇,飞速后退的小镇依然那么死气沉沉的。 “这路上怎么见不到人?” “最近大家都不愿意出来吧。”小女孩眨了眨眼,给了一个朦胧的答案,接着她告诉了她的名字——叫露西。 露西?法语里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特别,不过音译过来却挺好听,露水一般的西方女孩。 “刚才有人追你们?”我回想着马车两次出现时的情形,感到有些疑惑,还有着女孩看见我穿越整个过程?可是那时她在哪? 第6页 “追我们?嗯——这个小镇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很紧张。”露西搓揉着自己的手套,表情上看不到什么端倪,似乎没有说谎。 “奇怪的事情?”我重复一遍。 “你不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穿越天使先生?”露西抿嘴笑了起来,她笑得很自然,似乎已经接受了我穿越这个事实。说实在我可还没有接受这么离奇的事情,关键实在想不出原因,像我们这些21世纪的人类习惯了用逻辑的思维解释身边的一切,实在很难习惯用一些朦胧的概念应付自己。 我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我电脑有些什么东西,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地方我就该面对现实,我看看有些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可惜我电脑里并没有多少可用的东西,游戏倒是有不少。 “这盒子的图像怎么会动呀?我可以坐在你身边么?”小女孩似乎抵挡不住魔法盒子对她的诱惑,这应该是我其中一个优势吧,于是我同意了。 “想知道这个盒子的秘密?”我故意这样问着,太容易给她的东西她也不会觉得来之不易吧。 “算了。”露西看了看电脑图像,微微一笑,重新坐回我的对面。 “算了?你可真容易放弃呀!”我默不作声地瞄了一眼对面的露西。 “爸爸常说世界上有很多弄不清楚的事情,我们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接受,至于能不能完全理解——嗯——”露西转眸注视着窗外,似乎在考虑下面的话。 “你爸爸是考古学家?” “嗯——我爸爸研究古代地中海神话,应该不算考古学家吧。我们到了!” 马车已经来到一个别墅门前,三层的楼房用白石砌成,从街道上挤出来的小花园虽不算大,不过就算三寸见方的花园里依然杵了一个青铜雕像,这应该是古罗马风格的雕像,有点像古罗马农神瑟里斯,18世纪的欧洲居然还有古罗马神祗的雕像,看来露西的爸爸真是一个疯狂的神话研究者。 “小姐回来了。”脸无表情的侍从毕恭毕敬地将我们引入厅堂,在厅堂前我豁然看见一个真人高的埃及法老黄金像?!应该是黄铜的吧,家里怎么放这个? “这是阿图姆神,埃及赫利奥波利斯神学中的创世神和太阳神。”露西指着那个黄铜像得意地宣告着。 我瞥了一眼洋洋得意法兰西小妞,“你们家里居然放着异教神,不怕宗教审判团找你们喝茶?” “喝茶?”露西显然不清楚喝茶另一个意思,她瞪大了眼睛眨了眨,“哈根神父,巴黎大主教常到我们家喝茶,宗教审判团这些年很少了呢,我还没见过呢!来吧!” 沿着盘旋而上的楼梯,我和这女孩来到二楼,在这里坐了不少衣着鲜丽的贵族,他们三五成群围了五六张桌子,这里似乎正举办一个私人聚会。 鲜红的地毯,白色微微透光的桌子,白瓷茶杯镶着金边,桌子上的甜点虽然不多,但很显眼,看起来是一个高级party。 “子爵大人,听说昨天你又猎捕了两只公鹿。”一个墩肥的贵族声音比较洪亮,他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猎场不够大,我正准备将墨特那一边也全圈进来,这样别说两只,我可以再养一支鹿群。”被称作子爵的是一个年轻贵族,只见他拨弄着一根金边拐杖甚是得意。 “那不就是把斯纳河也围进去了——”肥贵族脸上挤出少许崇拜?嫉妒?反正一堆肉,不知道他眯着眼算什么意思。 “差不多吧,凑合应该可以了吧。” “万洛,你那块地不是还有几户农民的房子么?那里十几亩耕地你又想把它们变成草地?”一个贵族冷冷地打断了子爵的炫耀,整个小厅顿时安静下来。 有人教训纨绔子弟了!居然也是一个贵族,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这个贵族也有点胖,不过挺结实。 “把他们迁走不就完事了,反正——”年轻子爵似乎还想辩解点什么,不过当他面对对方咄咄的目光,慢慢没有了声音。 “万洛,你父亲和我都是老战友了,七年战争你父亲没有挺下来——”结实的老伯爵託了托眼眶里的弹片眼镜,疲颓地倒在白木椅子上,微微胖溢的身体积压着凳子发出微微的声音。 只见他手指交叉晃动着,“万洛,所以我多说你两句,别忘了我和你父亲是为了什么去参加那场战争的?现在你把农民都赶跑了,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以后就靠猎鹿为生么?” 被称作万洛的子爵微低着脑袋,那双四处张望的眼睛依然不很安分,他似乎还想做些辩解,“可是瓦朗叔叔,您知道最近农民都不缴税了,所以——” “好了!孩子,不要再这样说了,你难道忘了你是怎么向阿根陶里要他那条准备送给自己女儿的丝巾,你说你要那个干什么?作礼物税?”被称作瓦朗的贵族显得很激动,他直起了身体有力挥舞着手臂,“天哪!你知道么,我的孩子,阿根陶里为了送自己女儿这个礼物可是吃了一个星期的黑麦面,你把他们家仅存的面粉都当作磨面税给收了,你还希望他们能缴给你什么?你那样做,你领地的农民还能为你缴税?” 第7页 “可是,可是——”年轻贵族似乎还想辩解点什么,不过他当他发现似乎在场其他贵族没有声援他后,他就没了声音。 “瓦朗叔叔又在发威了呀!”露西打断了聚会的争执,全场紧绷的气氛因为她的到来为之一振,所有人似乎都露出了笑脸。 瓦朗欢愉地站了起来,双手扶住露西的胳膊,“喔!我可爱的天使!你回来了!我和你妈妈可都在等你呀!” “瓦朗叔叔我给你带来了真的天使了,你快快看呀!” “天使?” 人们都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天,这露西起什么哄,我哪是什么天使。 第四章 我来自中国 更新时间2008-3-26 19:32:33 字数:3059 站在18世纪的马路上大喊一声天使的结果就像21世纪马路上大家一声周杰伦,都挺震撼的。 满堂衣着华丽的贵族们被露西一句玩笑话吸引,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我,面对着一双双喷涌着惊讶的眼睛,我心中直嘀咕可别让我上了火刑柱!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欧洲宗教审判中的场面—— 熊熊烈火开始燃烧,一张张哪怕烧了亲爹都会开怀大笑的面孔扯着嘴大笑着,腾起的烟尘和满天的灰尘湮没了所有纯洁,似乎天地间唯一的洁白只剩下站在火刑法柱边念诵经文的主教大人—— 我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我有那么奇怪么?想烧我不成? 喔,衣服是不一样!我的天!这自己吓自己还真慎人。当我看明白这些老爷们穿的那些白色长筒袜我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年代的衣服和我现在的装束还是有很大区别。“我那个——” “小天使,这是你的新朋友?”瓦朗首先笑了起来,他爽朗的笑声激起了全场活跃的气氛。 “先生!你从美洲来的么?”高盘金髮,貂尾披肩,一位身穿蓝绸丝裙的贵妇人向我打着招唿,看露西走到她身边的情形,她应该是露西的母亲。 “美洲?”这贵妇人刚才是这样叫我的么?虽然美洲土族印第安人也算黄种人,但我和他们差太远了吧?我忽然想了起来,现在我身上这一身21世纪标准的职业装与将要流行的绅士服有些像,这样的衣服最先出现在美洲。大概是18世纪的交通不便,没有几个人知道东方人什么样吧。 “妈妈!他不是从美洲来的,他是个天使!”坐在贵妇人身边,露西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生硬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路。 “呵呵——”整个房间再次洋溢在笑声之中,天使显然不是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在场人们都对露西的俏皮表示了赞许。 “来!年轻人,能让我们小天使感兴趣的先生可真不多,你应该不是从美洲来的,你莫非是从东欧来的?”这个瓦朗似乎没有什么架子,他上前拉住我坐到他的身边,听他的评述,他估计是把我当作俄罗斯的蒙古后裔——鞑靼人。 “原来是俄罗斯的原始人——哈!哈!”万洛大声笑着,不过没有多少人附和他,他也很快冷静下来。 “万洛,你可知道瓦洛堡战役俄罗斯骑兵方队是怎么冲破亲王的步兵方阵么?他们可都是一些勇敢的军人!”瓦朗说着递给我一杯香槟。 接过瓦朗的酒杯,我却有些不自然了,虽然瓦朗这是在提到提高我的地位,但鞑靼人的确在这个时代也的确和野蛮人没太大区别,所以在场像万洛一样必是我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对不起先生,我也不是从俄罗斯来的,我是中国人。” “中国人!”瓦朗首先惊唿了一声,身体微微后仰仔细端详着我。 “先生您是从印度东边过来的么?”露西的母亲轻轻拍着扇子,脸上挂着庄穆的微笑,“听说那里有一个国家叫做明朝,现在叫做清朝,那里的人把自己称作中华,是那里么?” “夫人您真博学,我就是从那里来的。” “喔!”全场发出一阵嘘声,在场的贵族们再次上下打量着我,我身上这身奇怪的衣服他们也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原来遥远的东方式这样打扮的。 “对不起先生!能问个问题么?”有一个瘦高个贵族微微倾身询问着。 “您请说。” “我听说你们中国人都留着辫子,穿着长袍,您这——” “斯比尔先生,杨是穿越来的!他们那都穿这样的衣服。”露西打断了那个名叫斯比尔的问话,显得有些兴奋得的宣告着道:“他手里还有一个很厉害的魔法盒子,上面会放音乐,还有会动的图画,杨!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魔法盒子?”露西的母亲挥摆着手中羽毛扇注视着我,眼中透着怀疑和猜忌——看样子把我当作骗子了吧? 我笑了笑,向在场所有注视着我的人微微欠了欠身体,轻嗽了一声,“先生么,女士们,露西小姐在开玩笑呢!我哪有什么魔法盒子,我只不过和小姐谈起了绘画——” “好了!你不是天使!不过你是有一个发光的盒子,还会放音乐。”露西不依不饶地继续张扬着,她这个举动引起了不少人再次注意。 第8页 略微矮胖的向我微微欠了欠身:“杨先生,我是专门研究机械的——想必先生那个所谓的魔法盒应该是装了某种反光材料的音乐盒吧?” “咯!咯!咯!”露西掩嘴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再次引起大家的关注,“瓦朗先生才不是呢!好了!大家胃口被你吊足了,你快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 吊胃口?电脑怎么能随便哪个别人看?我环视了一圈周围越来越多的期待眼神,然后转身对那个瓦朗先生说道:“瓦朗先生你研究机械?” “瓦朗先生在附近有一个军械厂,在洛林还有一个更大的!”露西接过我的问题,然后迫不及待地看着我,“你可真狡猾呀!” “狡猾?”我看了一眼在露西身边的那位妇人,这位妇人眼神似乎变了,原来的那种猜忌和怀疑变成一种好奇,还带着浓重的惊异。只见这位贵妇人缓缓摇着羽毛扇,另一手握着露西的手,双眼在我和露西身上不断地游移。我向她再次点了点头,这位夫人在这个聚会显然很有影响力。 “露西小姐是越来越可爱了。”瓦朗笑着接过话题,“我主要承担一些军队的武器订单,先生是——” “我刚来法国,对了,先生既然是搞机械的,看看我这块手錶吧?”我顺势将手上的自动表摘了下来递到瓦朗面前。 “手錶?喔!”当瓦朗的眼睛接触到我递到他面前那个手錶,他的瞳孔顿时放大了好几倍,周围那些装得无所谓的几个绅士终于也按耐不住,凑上前去。 “这是钟?”惊异的瓦朗很快恢復了镇静,他双手捧着我那块表仔细看着,“很精巧——妇人你看是不是有点像陛下那里看到的那个礼品?” “喔?”露西的母亲微微欠身,起身接过我的手錶仔细看了起来,“嗯,更小一些。” “喔!”全场的绅士夫人们再也守不住矜持,一个个站了起来,一边向我示意,一边凑到妇人身边。 瓦朗从妇人手中接过我的手錶,再次仔细端详起来,同时摆出一副专家的模样,“对不起先生,你这钟还在走,可是他怎么没有地方上发条?是这个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触摸手錶上的那个调节钮。 我微微笑了笑,摆出一副更权威的姿态,指了指我的手錶,“那不是,您翻过来看。” “喔——”我手錶后表盖是透明的,瓦朗一翻过来就看到了那玻璃盖后面的摆锤,“这是——” “这是摆锤,它连着一根带着卡齿的发条,只要有轻微的晃动,这个摆锤就会收紧发条,等到了发条上紧了,那卡齿就松开机簧——” “喔!”瓦朗恍然大悟一般轻唿起来,同时他将手錶侧过来想看到里面具体的情况,不过他当然不能如愿。 “的确很精巧——不过——” 我的手錶正吸引着那些衣着光鲜绅士们的关注,瓦朗这一句“不过”牵引着这些先生们,女士们紧紧盯着瓦朗。 “不过什么?”我问道。 “嗯——”瓦朗轻哼一声,摇了摇头,“先生你这块钟是用什么做的?这金属很特别——” “喔!主体是钛合金,表轴有一层钻石,那錶带上一圈是镀的一层铬。” “钛合金?钻石——镀铬?”瓦朗双手捧着我的手錶显得更加震惊,虽然在场许多人不知道我说的钛合金和镀铬是什么意思,不过显然他们听明白钻石这个词。 “钛合金——简单来说钛一般是和铜铁一起成矿的,一般含量不高,在30%左右,它的强度比一般钢铁硬,同时更轻。至于镀铬么——”我忽然想起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清楚电是什么,这下子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了。 “30%——”瓦朗囔囔起来,“这是钛和钢的合金?”他小心地抚摸着我的錶带,不一会儿他发出“疑——” 第五章 炫耀的拿破崙 更新时间2008-3-26 19:34:42 字数:3040 “疑?瓦朗先生又发现什么了?”露西的注意力似乎也被转移到我那块手錶上去了,她盯着瓦朗那专注的神情,开心地笑着。 眼前俨然是21世纪的劳技公开课穿越到了十八世纪,变成了贵族扫盲班,只见这些衣装华美的老爷们一个个盯着正在摆弄我手錶的瓦朗。 瓦朗将注意力主要放在了錶带上,那由一节节表扣连起来的錶带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个伯爵似乎发现了一些新东西,只见他犹如赏析一件工艺品一般仔细检查着这錶带,“密合度很好,几乎没有缝隙,而且每一节都是这样,嗯——对称的两扣,这两扣——” 终于知道瓦朗发现了什么,我也意识到他这个发现将意味着什么,于是我连忙说道:“一样的大小,精确到微米,这样就能在部件出现缺损时很方便的寻找更换的配件。” “嗯?微米?替换——”瓦朗扶着单片眼镜抬起了头,他估计没有完全搞明白。 “现在整个欧洲的步兵枪械制造都是一支支单独制造,如果损坏了一个零件,整支枪基本就等于报废了。如果採用精确的规格加工同一尺寸的零件,这将意味着什么?瓦朗先生你觉得其中意味着了什么?” 第9页 “喔!”瓦朗恍然大悟一般地瞪大了双眼,“先生——杨先生!这块手錶是您亲自做的?喔!不对!你这手錶——” “不是了,我知道一些技术和工艺,知道大概细节,虽然也实际操作过一些,不过我可没这本事——怎么?瓦朗先生,看样子您自己也动手?” 瓦朗掏出一块丝巾擦拭着额头,讪笑起来。 “我们的瓦朗先生可有一个雅号,铁匠伯爵。来!先生,我们不说这个了。”露西的母亲微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同时摆动着扇子向侍应打了一个手势,“尊敬的客人,尝尝我们的巧克力吧?” “巧克力?”我顺着这位妇人的指引望去,搜索着我印象中那种一块块的褐色固体,不过那侍应送来的却是一个铝壶,铝壶装巧克力?新式包装?我实在想像不出一块块塞到壶中么会什么样? 喔!我忽然想了起来这时候的巧克力是液体状的——还有这壶——真是铝壶? 18世纪因为大量的金银流入欧洲,另一种因为冶炼技术比较复杂的金属反而贵重起来了,这种金属就是铝。我接过铝杯:“夫人您客气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唿您?” 贵妇人搂住坐在身边的露西,轻轻拍着自己的女儿,“您叫我科隆比埃夫人吧。” “科隆比埃夫人!”传说中的那位科隆比埃!真是她?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发出一声惊唿。 我的表情显然引起了这位夫人再次关注,科隆比埃夫人端起杯子注视着我,“怎么?我的名字很奇怪么?” “杨,怎么那么吃惊?你知道我妈妈?” “不——不是,妇人的名字很美。对了,夫人,卡罗莉娜也是您女儿?” “嗯,她是我的大女儿,怎么?先生您也认识我那个女儿?” 我极力平復着内心的激动,科隆比埃夫人,里昂人——瓦朗斯上流贵族——我怎么居然没想到,这位夫人另一个女儿居然是拿破崙的初恋情人,这个圈子绕的,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一下子想找的都到齐了。想到这里我有点激动了,跟着舌头也有些打结,“没——没有了,那么夫人是不是认识一个少尉——” “妈妈!我们回来了!”楼梯上响起欢快的脚步声,跟着一个身穿白色丝裙姑娘首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是传说中的卡罗莉娜?那她身后的那一个岂不就是—— 披散的褐色头髮,翻领的蓝色上装、蓝色的军裤,菱形、用丝绸制成的小肩章——那个个子不算高的小矮个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他不是雄狮,他不是暴闪着金光登场的神人,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凡人,一个把握住机会走到顶端的人物。他就是拿破崙波拿巴。 只见拿破崙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上来,大步向厅堂跨步,想不到这时的他就颇有将军的味道—— “扎克——”不知道谁低声喊了一嗓子,拿破崙闻声僵在了楼梯口上,华丽的正步也应声停住了。 扎克——品味着这个这词,这个词是法兰西波旁贵族对于农民的蔑称,这是在说拿破崙么?是拿破崙,只见将军一般的威武一瞬间被击破,拿破崙呆立在楼梯上。 “波拿巴先生,进来呀!”科隆比埃妇人起身热情地招待着拿破崙,“你可是我们这里最好学的年轻人了。” 拿破崙在这时受窘,现在不帮他什么时候帮?想到这里我也站了起来,“拿破崙波拿巴——听说你在布里埃纳军校里获得不少教官的赞许,很多人认为你将来一定会成将军——” “将军?就他。”那个声音又哼了一下。 我终于看见了那个不屑的人,原来就是那个年轻子爵,想不到他这时候又跳了出来。 “喔——”拿破崙再次抬起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那人逼去,他似乎因为受到我的鼓励,全身再次绽放将军豪光。 要火拼?在这里?不过此时拿破崙的确下不了台,我上前一把拉住拿破崙的手说道: “百年战争期间法国爆发了最大的农名暴动,歷史上把这次暴动称为扎克暴动,这位先生刚才所说的扎克是不是指这个暴动?” 拿破崙转过身来看了看我,他在和我眼睛接触的瞬间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拿破崙角色转变迅捷,将军豪光一瞬间就换上了诡辩家的狡诈,只见他娓娓道来:“1358年4月,吉尧姆卡尔这个暴乱头子带领的一群扎克打败了许多年轻气盛的骑士,不得不让我们警醒,永远不要轻视这些扎克,也让我们更清楚要尊重职业军人。” “一群骯脏的东西,打败他们有什么难的,我一个人就能对付他们!”年轻贵族不依不饶地从位子上弹了起来,他那张红的脸犹如一只红眼的公鸡,显然他不会变身,只能红脸了。 “子爵大人,您似乎并没有经歷过真正的战争吧?”拿破崙嘴角泛着冷冷的微笑,一步步逼向那个狂妄的子爵。 “没有——怎么了?” “那我就给你讲讲真实的战争是什么样吧?”拿破崙故作姿态的转了一圈,环视着在场所有贵族。只见他,慢慢脱下白色的皮手套,走到我们面前,“其实我也没有真正经歷过队列战,不过我却可以想像两队士兵面对面开火时——你可以想像一下,在那时士兵们所需要的勇气。 第10页 想想看,在你身边,就在每一位先生身边,紧挨着你的身体,你的伙伴紧紧靠着你,随着鼓点,大家一起向敌人阵营走去——” 拿破崙做出行军的姿势,样子摆得很酷,只见他继续说道:“周围——硝烟密布,唿唿的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爆炸声和雷声一样一阵又一阵撞入队列—— ‘哼’的一声,你身边的同伴忽然少了半张脸,那张血淋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咕咚一声他扎到地上,跟着又是一阵雷声。 ‘准备射击!’这是射击的命令,这时候你有些紧张,你的同伴刚刚倒下,你身上还沾着他的鲜血。 紧接着一阵刺耳的唿啸声贴着你的耳朵尖叫着—— 嚓嚓嚓—— 这声音是多么近,如果当你耳边的声音只是唿——唿——或者嗖嗖时你根本不用管它们,那些飞奔的铅丸离你还很远。然而嚓——嚓——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明白么? 嚓嚓——砰——你眼前一黑!看不见了!我脑袋没在了么?”拿破崙抱着脑袋在场中晃了起来,颇为渗人。 “轰隆!又爆炸了,什么爆炸了,你要去寻找,还没等你找到答案,啪!你脸上就被热腾腾的液体盖住—— 粘稠,浓重的腥味,一点点沿着你的额头向下流,这是鲜血——你同伴的鲜血!还好不是自己的——啊好可怕呀!” “啊——啊!”当拿破崙忽然跨到万洛的面前,这个子爵一下子瘫倒位子上去了。 “先生们这就是战争!”拿破崙得意地宣告着,随后转身在卡罗莉娜身边坐了下来。 第六章 初识 更新时间2008-3-26 19:36:24 字数:3280 拿破崙的渲染让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贵族们都瞪大了眼睛。 “嗯——呵——”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瓦朗,他轻咳一声灌了一口水:“很生动,少尉,你真是一个很出色的故事讲演者呀!你没有亲歷过战争却能讲出这些细节,尤其这个子弹的声音——你一定是听于尔图中校和你说的吧,他怎么还喜欢和你们这些年轻人讲战争。他最近还好么?” 拿破崙起身正容道:“中校一直很好,他一直期待伯爵大人去军营里坐坐,您好久没来我们军营了吧。” “坐吧!坐吧!年轻的少尉。万洛呀,你听听,这就是我和你父亲经歷过的战争,你再不要看不起那些可怜的农民,你知道么,饿极了的农名笔正规军还可怕呢!” “是的!是的!平民发起疯来真不可想像,他们有时候都会把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搞复杂,等他们自己冷静下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却展示了足够的破坏力。” 说话的人是斯比尔子爵,露西小声地给我介绍着。 斯比尔子爵继续说道,“知道么当年尼德兰就是这样赶走那些西班牙职业军人的,我记得莫特利是这样描写哪一段战役的—— 西班牙人组织了三次连续进攻,一次比一次勐烈——三次进攻都击退了。 进攻的部队受到大炮、步枪、手枪的勐击。滚烫的水,沥青、煤油、熔化的铅和生石灰不断从城墙上倾倒下来,西班牙人勐攻延续了四个小时,死了千余人,伤更不计其数,等他们发现和他们对峙的只不过是一些渔民,而且伤亡没有超过40人时,我记得那个指挥官——”子爵显得有点陶醉,他微微仰着头本想继续炫耀下去,不过他卡住了,看起来卡得很难受。 “子爵大人说的是西班牙总督阿尔瓦?”拿破崙顺口接过他的风头。 斯比尔子爵点了点头,他刚刚憋起来的威风被我卡了回去似乎有些不甘心,“少尉看过荷兰独立战争?” “多少知道一些,子爵大人真是一个博学的人呀!居然能记得住那么多细节。” 斯比尔找到了台阶后,脸色也变得好看很多,“打仗么,就了解一些。” “万洛呀!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战争,也不知道那些平民的可怕。”瓦朗感慨般地搓着手指,我这时才发现他手腕上有一条若隐若现的伤疤,不过伯爵很快把这伤疤藏到袖子里,似乎很注意不让别人看到,“你以后可要……” “叔叔我先告辞了!”年轻的万洛终于按耐不住了,这个子爵的年轻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起身就向外走去,跟着他还有一些贵族跟着陆续走了出去。 “万洛!哎——现在的年轻人。”看着万洛离开的身影,瓦朗不由嘆了一口气。 “好了!大家坐吧!”科夫人向剩下的客人们摆了摆手,似乎在打趣,又或在讥讽般继续说道,“伯爵你也不要太费心了,年轻人么,年轻人不都是这样么。” 坐在科夫人身边的另一位夫人接过话题,“夫人说的是,塞奥尔家里那个孩子也整天无所事事的瞎逛,这不!昨天就用猎枪赶着几个农民像公鹿一样乱跑,你们是没见到当时的情形,我可真为他们捏一把汗。” “知道么前不久,昆勃前不久又发生骚动了。” “可不是,兰吧也发生了暴动。” 第11页 几个贵族低声地开始议论,由于谈论世界末日一般的面无土色。 “杨,你对于暴动怎么看呀?”正当贵族们小声议论着这里那里爆动的时候,露西没事找事一般忽然打岔道:“你对杜尔哥先生似乎很有想法是么?” “啊?”含在口中的巧克力差点没有喷出来,我心中暗唿这小丫头她想干什么?难道非要把我放到火上去烤? 坐在一旁的拿破崙听到露西的话,终于想起我这个救命恩人了,只见他上下打量着我,“这位先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唿?” “叫我尼克杨吧。” “先生熟悉政治改革?”拿破崙看了看科隆比埃夫人身边两位小姐,然后转身又问道,“杨先生对于杜尔哥先生的改革怎么看?” 靠!这被拿破崙点将了,我还不得不上了,不过话说那个露西怎么知道我分析过杜尔哥的改革?我满心疑惑地注视着这个女孩。 “杨,你说说吧!你不是想到我们家的家庭教师么?那你就在这里显示一下么!”也不知道是十八世纪小姐们的恶作剧,或者是这个露西有着先知先觉的洞察力,她满脸流露的自信倒是让全场人都吃了一惊,可不是,这个年代能评价杜尔哥的人是什么人,不过看在座所有人的神情,难道露西真是杜尔哥的学生? “杨先生,您真是一个很不一般的人吶!”科夫人起身又为我倒了一杯巧克力,“您就快谈谈杜尔哥先生改革吧?” 靠!看起来还非说不可了。 十八世纪的法兰西已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各方面对于国家改革都十分关心,如果确实能谈出一些见解,就很快能出人头地,当然对于我这样一个还没有积累起足够背景的人来说,谈论改革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不过事以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1774年,法兰西的宫廷财政问题已经到破产的地步,庞大的官僚队伍,数次战争无法填补的巨额军费,挥金如土的王后和贵族亲信们已经让凡兰西的国库陷入崩溃边缘。当然那时没有破产法,而且收购国家这种业务当时也没人敢接手,所以依然想做点事情的路易十六便邀请重农学派经济学家杜尔哥担任法兰西财政总监。 杜尔哥上任后立即推行一系列改革, 其中他上任第一条政令:允许粮食在王国内自由流通的法令,以扩大粮食市场和抑制地方上粮食投机。 当我提到这一点时在场许多贵族都将注意力转向了我,在这个年代囤积粮食不但是封建贵族们的发财之路,也是地方官员故意囤积市场流通粮食谋取私利的重要财源,这样做受苦的当然就是在城市里需要购买粮食的平民,杜尔哥这个改革显然是为了民众都有相对便宜的粮食而作的改革,不过在场不少人却依靠这个发财,他们才不管民众死活。 这其实就是改革难以进行的癥结之一,矛盾——老百姓吃便宜面包与投机商,地方官员囤积哄抬粮价的矛盾。 “改革其实就是调整国家内部矛盾,重新分配社会资源。”我稳了稳神,选择了口号式的开头,这个抽象的概念很快就引起了全场贵族们的议论。不明白呀,他们当然不明白,那只能举例子。 “我们用法律规定缴税,就相当于科隆比埃夫人给我权力切蛋糕一样,这就使分配,但一旦有分配就会有分配上的矛盾。”我用刀在一块蛋糕上切了起来,划了一块大的放在路西面前,放了一块小的在科隆比埃夫人面前。 “诸位看,我这样分配蛋糕肯定露西小姐和夫人心情都会不一样的,露西小姐看见了,她知道我在讨好她,妇人看见了,虽然会因为我偏心妇人的女儿不计较,但心里会有一种我不尊敬夫人的感觉,这该怎么办呢?” “嗯!很有意思!杨先生,你是说杜尔哥先生在分割蛋糕上出了问题?”拿破崙饶有兴致接过我手中的刀,在蛋糕上比划起来。 “呵呵,少尉如果你来分你会怎么分?”看着拿破崙跃跃欲试的样子我问道。 “这个——”拿破崙握着刀犹豫起来,显然他也切身感觉到分蛋糕不容易,“平均吧,多少一点大家都不会很在意不是么?” “嗯!分蛋糕我们平均没问题,”我端起一杯香槟,握着那长长的高脚杯,微微晃动着里面的液体,“平衡,分配都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在家庭里为了平衡家庭成员之间的矛盾都很不容易。这样吧,拿破崙少尉,我再举一个例子,您看看?” “嗯!好的。”拿破崙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然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坐直了身体。 我向拿破崙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对着露西:“美丽的露西小姐,聪明的卡罗莉娜小姐,还有您尊贵的科隆比埃夫人,可敬的瓦朗先生,还有诸位,我将要给大家一个问题,一个很平常的问题,你们一起参与一下?”对于讲述复杂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平常的例子来比喻,于是我这样说着。 “嗯,就这样说吧,科夫人这次去巴黎,只带了5000法郎,在出发前露西小姐想让夫人帮忙买一套《百科全书》。当然我不清楚这套书多少钱,能不能买到,我这只是举个例子。” 第12页 “妈妈,帮我买一套《百科全书》吧!”露西顺势握住科夫人的手,撒娇般地哼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不要闹,听先生说!”科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女儿,向我点了点头。 第七章 初论改革 更新时间2008-3-27 15:28:15 字数:2655 看起来全场的气氛终于完全为我所用了,看起来一切还算顺利,想到这里将香槟一口灌到肚里沖了冲口中甜甜的巧克力味。“当科夫人在巴黎正准备要买这套书时,收到一封卡罗莉娜小姐的信。希望夫人也买一套书,如果假设这两套书都要5000法郎,科夫人您会怎么办?”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卡罗莉娜终于发难,她起身也握住了母亲的手撒娇道,“妈妈,你会怎么办呀?” 科夫人搂着两个撒娇的女儿不由笑了起来:“杨先生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我的话,给每位小姐都买半套,下次补齐。”瓦朗首先问答这个问题。 “每人买半套——这应该是瓦朗先生採购原料的思路是吧?” “是的呀——”瓦朗扶了扶眼睛笑了起来,“一点都没错——” “这是个解决的办法,这样的办法的好处是让两位小姐都算满足了愿望,也没有造成母亲偏心的感觉,不过也同时让来能够位小姐都感到有些遗憾,毕竟书没有全不是么?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嗯——”我拾起了一块糕点向嘴里塞去,“嗯——就像好东西没有吃饱一样不是么?” “呵呵,”大厅里发出一阵轻笑,我享受完糕点之后,我继续我的演讲,“拿破崙少尉您呢?” “我?嗯——”拿破崙抬头看了看卡罗莉娜犹豫了片刻,向卡罗莉娜欠了欠身:“那我只好先充分满足一人,既然露西小姐先提出的要求——我——” “你先什么?”卡罗莉娜马上转变发难的表情,一下子站在拿破崙面前。 “哈哈哈——”随着卡罗莉娜的发难,全场又发出一阵轻笑。 拿破崙也不含煳,反应极快,连忙站了起来:“亲爱的卡罗莉娜,您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姑娘不是么?这次科隆比埃夫人虽然没有帮你买书,不过下次你再提要求时,夫人不是优先考虑你了不是?” “哼!算你过关——”卡罗莉娜瞪了一眼拿破崙转身回到母亲旁边,在就要坐下的一瞬间,扭头瞄了一眼拿破崙似乎又发出“哼”的声音。 “这——”拿破崙有些尴尬的站在场子中央。 “呵呵。”我轻轻拍了拍拿破崙的肩膀,递给他一块蛋糕,“卡罗莉娜小姐是和少尉开玩笑呢!你为她下次得到更好的礼物精细打算着,这说明你很为小姐着想不是么?” “那,杨!你会怎么做?”露西靠着自己的母亲仰头看着我。 “我?” “是呀!” “对!杨先生你说说你的看法?”拿破崙也转身问道。 “先不忙,对于拿破崙少尉的这个方法我们还没有分析。拿破崙少尉提出这个办法其实有几个必然的原因。 第一,是少尉在军事作战思维上的惯性。在军事作战上不能像瓦朗先生买矿那样可以买一半,通常策略就是集中优势各个击破,就拿七年战争绯特烈大帝线形队列斜方阵来说。他就是将整个队列略微倾斜布置,将火力重点集中在右翼,中央和左翼只是保持接触和牵制,然后不断在右翼加大压力,最后延伸破坏力动摇全局。少尉是不是这样?” 显然拿破崙没有想到我对军事也会提出看法,他略感意外点了点头说道:“在战术上是追求个个击破,然后将破坏力延伸开来。” “第二,第二嘛,我向大家刚才也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哈哈哈——”全场又一阵闹笑。 拿破崙趁势欠身向卡罗莉娜微微欠了身:“聪明的卡罗莉娜小姐,还请你能理解我的用心。” 卡罗莉娜看了看拿破崙没有明确表示,只是微微一笑。看到这个情形拿破崙只好重新坐了回去,一口将手中的糕点塞到嘴中,用力嚼了起来。 “杨先生,现在是不是该说说你的办法了?”这次是科夫人在询问了,她看了看自己女儿后,仰起头问道。 “嗯——对呀!你快说说吧!”露西塞到母亲怀里也这样说。 “嗯——”我微微欠身说道:“还不急,对于少尉提出的这个办法我还有一些话没说完,大家不觉得杜尔哥先生改革所採用的办法和少尉这个办法有点像?” “啊——”全场的人们似乎才缓过劲来,原来我绕了一个圈子在这里等着他们。 “杨先生的意思是杜尔哥先生就是为了解决一个要求而暂且——”瓦朗似乎理不清我用露西、卡罗莉娜所代表的具体对象。 “国家要复杂的多,其实现在大家对于国家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国家的主要职能简单来说就是分配与协调。在国内在国外都要做到这一点,一旦协调分配出现不公平,或者引起一方面的极大反对,那么就出现暴动,或者战争。对于买书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对于改革就复杂得很多,考虑得要更多。” 第13页 我的发言让全场陷入一片安静,虽然我不清楚在场所有这些贵族们的想法,不过我的发言肯定达到了一定的效果。 不一会儿,全场的贵族们重新往嘴里填装着食物的时候,我也该回到拿表换钱的主题了。想到这里我坐了下来自惭地干笑了起来,然后将桌子上的手錶再次递到瓦朗面前,“伯爵大人,因为我身上没有法郎现金,虽然有一些其它纸币,不过估计在你们这里的银行不能兑现,所以我想能不能暂时把我这块手錶抵押在您这里——” “喔——”瓦朗双手接过手錶再次打量起来,看了好一会他才问道:“尊敬的先生——那您准备——嗯,我该给您多少钱,暂时保管你这块钟——手錶?” 听这话我算把心放下一半,大体看起来这位瓦朗先生不大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于是我想了想,“换钱么,只要带在身边够用就行了,我现在还搞不清楚能不能回去,所以必须做点长远打算,瓦朗先生,你那里需不需要一个技术顾问?” “喔!喔!先生是说您能把你刚才说的那些变成事实?”瓦朗再次捧起了我那精巧的手錶:“喔!对手錶!亲爱的杨,说实话您这块手錶的价值还真不好估计——我——” “先抵押伍百法郎吧?反正我一时回不去——” “好!我先借您伍百法郎吧,这块表——”瓦朗将手錶重新放回桌子,然后准备掏钱包。 这位贵族真是这个世界稀有的正直绅士呀!我不由感慨起来,想到这里我说道:“先不急!先不急!先生,我把表押在您这也有另一个目的,你说我现在随身带着这样一块手錶到处走也不安全不是么?” “杨先生,不知道您能不能到我们家小住一段时间,我想那样你就不用担心你这块手錶了不是么?”科夫人优雅的抬起手问道。 “说的是!不过今晚我想留在枫丹白露,我想和拿破崙少尉好好聊一聊。” “和我?”拿破崙意外的抬起头看着我,他这时想什么我不太好猜,只要不怀疑我是玻璃就成。 “是的!少尉,我想向你请教一些现代军事战术,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啊!没问题!”拿破崙起身伸出了他的手。 第八章 星空 更新时间2008-3-28 6:05:46 字数:2932 聚会还在持续,贵族们逐渐淡忘那些骯脏的扎克挥舞草叉的形象,眼前那么多美好的东西像那些平民做什么呢? 至于改革,对于我谈论的那些改革,老爷们,夫人们也不愿意花那个精力去理解,听听似乎有点意思,不过他们有着更有兴趣的话题。 “听说了么?兰巴王妃又去见那个俄罗斯伯爵了。” “他们是私下见面的,你怎么知道?” “嗯我怎么不知道?波尼尼亚夫人在歌剧院为王妃牵的线,很多人都看见了。” “波尼尼亚夫人?是王后的侍从夫人么?你又听哪里的谣传了?凡尔赛宫的消息尽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你不知道么?俄罗斯人的确很奔放,真的,里帕耶夫人那一晚你们知道么……” 就像列夫托尔斯泰大神着作《战争与和平》一样,贵族们聚会谈论总是反覆着一些陈旧的话题:伯爵和公爵的决斗;塞纳河边狗熊事件;亲王夫人与候爵大人昨晚怎么研究了东方传来的绣花枕头,又或者凡尔赛又来什么新的珍宝与稀罕物等等,等等。 在一旁听这样的话题我很快失去了兴趣,毕竟他们所说的事情和人物我绝大部分都不知道,也不熟悉,除了在一边和卡罗莉娜碎语的拿破崙,为人和善的瓦朗伯爵,还有眼光锐利的科隆比埃夫人外,我现在更关心的却是这个神秘的姑娘露西。 奇怪的女孩不是么?她目睹了我穿越的过程,她把我带到了这个聚会,她还蹿腾我谈论杜尔哥的改革,这一切都是偶然的么?似乎说得通,那就是18世纪贵族小姐的好玩与任性,但似乎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可以么?”我走到露西面前微微倾身。 “要邀请我跳舞么?”露西微翘小唇笑了起来,“今天可没舞会呢!” “想邀请小姐去看星星。”我用眼睛徵询着一眼科隆比埃夫人,当确定这位夫人不会反对的时候,我再次倾了倾身,“可以么?” “看星星?”露西的眼睛又如星星般眨了一下,她微微抿了抿嘴,“嗯——星星——好呀!” 邀请着露西,我们一起来到阳台,在白石阳台外是一片深邃的黑夜。 这是十八世纪法兰西的黑夜,枫丹白露从1563年开始一直是波旁王朝皇家行宫,虽然这里没有凡尔赛宫那么华丽,也没有那种马上就要爆燃的炙腾,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安静。 静——出奇的静,一种麻木的安静,从我穿越到这个小镇时候,这里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让人隐隐害怕的安静。 “看星星?你也知道星星么?”露西甩着脑袋看了看天空,今夜的星空朦胧之中。 黑夜中浮动着闪烁的星河,那就是银河,随着层层涌动的云浪,银浪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第14页 “当然知道,我可是一个天文爱好者,你看那几颗是双子星,那几颗是御夫座,还有——嗯有点模煳了,知道么每一个星座都有一个自己的故事。” “咯咯,杨,你不是来带我看星星的吧?”露西侧身看着我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这个小姑娘者不简单,我干笑起来:“我都忘了你爸爸是研究古代神话的,你也很清楚这天空中的星星吧?” “嗯!你才知道呀!知道么,古代埃及也有一套划分天空的星图,你看,你所说的那个双子座其中那颗并列的双星其实在古埃及星空里是一对在尼罗河中殉情的恋人——你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么?” 名字?我那个汗呀!这不就典型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斧么?我只能干笑两声,“殉情的恋人?看起来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么?” 银沙一般的尼罗河静静流淌,在这条平静的河水两岸分别是太阳神阿顿与月亮神阿蒙拉诸的疆域。 日月一般的神灵守护着底比斯城的百姓,在这个城中有一个公主名叫阿米诺里娜。强大的法老为了统一尼罗河沿岸的宗教要把公主嫁给一个千里外的国王,狠心的法老王呀难道你不知道阿米诺里娜的心已经属于了她心爱的勇士阿玛纳。 静静的尼罗河为我们作证,哪怕我的灵魂坠入万劫不復的冥河我也不后悔,我要和我的爱人阿玛纳永不分离。 静静的尼罗河为我们作证,哪怕我的灵魂坠入万劫不復的冥河我也不后悔,我要和我的爱人阿尼诺里娜永不分离。 面对着静静的尼罗河,注视着天空中慢慢升起的月亮,背对着身后还没有陨落的太阳。 天空是那么的红,月亮也泛起了红光,满是喜悦的沙漠中激撞着清脆的铃响,这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们携手永不分离。 在法老王阿米诺菲斯四世带领军队赶到河边时,一对坚贞的恋人已经投入到静静的尼罗河之中。 一片洁白的丝纱随风飞舞,漾动层层金光的尼罗河水开满了鲜红的郁水兰,这是象徵着爱情的圣花,她会保佑着将灵魂交给尼罗河的恋人们永远在一起,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露西动情地讲述完整个故事后,用手指着天空那两颗星星,只见在银河中浮动的那两颗双星紧紧相依,就像携手一齐跳入烂尼罗河的恋人一般永不分离。 “杨,这就是圣洁的郁水兰,你看好看么?”露西从怀里掏出一枚项鍊放在我的手心。 这是一朵奇异的花,一朵犹如通红烈焰一般的鲜花,握着这朵鲜花,我感到手掌心涌入一种说不清的清凉,忽然间郁水兰微微闪了一下,通红的花瓣犹滚出一滴晶莹的水光。 “嗯!”看着水光沿着花壁下滑,我连忙抬起另一只手,当那粒水光落入我的掌心忽然不见了,我只觉得我的手中似乎滚动着什么东西,“这——这是什么?” 露西抬头望了望我,脸上浮现着纯纯的微笑,“不要怕,这朵郁水兰承认你了,你以后就是它的主人了。” “啊?”手中的郁水兰犹如真花一般微微颤动着,我小心地捧着它,这东西不小心可不要把它弄坏了?正当我寻思要不要收下她,还有怎么保管她的时候,花慢慢地合上了花蕾,变成一个花骨朵。 “这个?怎么回事?” “咯咯,没事啦,它害羞了嘛!” “呃——是么?她怎么比人还容易害羞呢?”我瞄了一眼露西逗道。 “呵呵!你在说我么?你可真狡猾呀,这朵花属于你了,快戴上吧!”露西二话不说拿过我手中的郁水兰项鍊替我戴上。好么我开光的菩萨都没戴过,现在却戴上了埃及的爱情之花,这经歷可真离奇的。 “嗯!挺好看的!”露西微微侧脸看了看我,笑得很甜。 白白收别人一个礼物好像不好吧,而且这个项鍊感觉很不一般,我转念将口袋里的掌上电脑递到露西手里。 “呀!你要把这个送给我么?”露西瞪大眼睛火速那个手接过电脑说着。 “那个——放你这吧,帮我保管。” “疑——你好狡猾呀!”露西小心地抱着我那掌上电脑,她似乎还记得我曾经提醒过她——要小心。 “呵呵,这小东西其实还有很多秘密,就算我现在给你,你也不知道怎么用它不是么?” “喔!这是的!不过你不怕我不还你么?” “能将郁水兰送给我的姑娘一定会好好替我保管它吧?不是么?” 露西眼睛眨了眨,在隐隐的灯光下她的脸似乎微微发红,“那个,那个是郁水兰认可了你,和我没关系。” “是吗?”我胸中忽然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不自主地向露西靠去。 露西焦虑不安地捧着我交给她的东西,脸蛋似抬似低的晃动着,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空忽然滑落两颗相互缠绕的流星,他们释放着绚丽的光辉向地面冲去,尾随着他们身后,一层黑云慢慢涌动在天际,要下雨了么?星空已然不见。 第九章 小巷中的战斗 更新时间2008-3-29 6:08:16 字数:3694 第15页 堂皇的聚会终于落下了帷幕,我终于摆脱了这种沉闷的桎梏。 不过说实在的,在这被甜腻塞满的空间中,依然有着充满生气,带来这少许生气的就是露西。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或许是因为我已经消除了早期的顾虑,解决了吃饭问题之后,我才能开始真正欣赏她了吧。 露西居然知道许多古代地中海文明神祗的故事,在这沉闷无聊的空气中,她给我讲述的欧版封神演义颇有一番滋味,21世纪的英雄无敌如果让她当游戏策划的话,一定会红遍全球吧,我为她没有生在电子时代而深感惋惜。 聚会终于结束,告别了科夫人、瓦朗先生、还有卡罗莉娜小姐、露西之后,我和拿破崙离开了那个私人小楼。 走出小楼,拿破崙转身向身后的小楼望了望,沉咛半晌才道,“先生我住在——” “今晚空气不错,我们走着去吧。”我这样建议,这时候拿破崙的收支拮据,我切实为他考虑着,当然也为了我自己, 拿破崙点了点头,转身开始走着,他背着手,迈着沉沉的步子,我紧跟而上。 我俩在石子路上并排行走着,我和他似乎都有着各自的心事,也许因为他身高的缘故,拿破崙和我的距离不是很近,我们之间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夜晚的街道很黑,这里没有路灯,割裂街道的石子路将整个小镇分得齐齐整整,走在这样的街道上,我们唯一能用来看清路面的只能是从路旁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光。 眼前的路似乎很长,没入微弱灯光中的道路一直通向小镇的那一头,现在拿破崙寄住在这个小镇一个名叫布小姐的家里,我们要一直走到那。 拿破崙继续低着头,他胸中似乎郁积着一种憋不出的气劲,这应该是他不想说话的原因吧。 这样走下去很闷不是么,今晚可是我和他加深感情的重要时刻呀,想到这里我决定首先打开话匣,“少尉先生,知道么,我这里其实还有第三个答案。” “第三个答案?你是说买书那个题目?你还有什么答案?”拿破崙向我身边靠了靠,不过依然保持不需要抬头仰视我的距离。 我没有继续我的话题,我想问另一个问题,根据资料上说科隆比埃夫人这时很欣赏拿破崙,甚至在这时候也断言拿破崙以后一定会官运亨通,不过他和卡罗莉娜的感情——于是我问道,“少尉,你觉得我们这样的穷鬼能攀得上这些贵族小姐么?” “为什么不能——”拿破崙勐然转过头,他那双在漆黑中烁烁放光的眼睛中再次爆发出一种烈炙的热情,这是一中自信,绝对的自信,这是一种超乎一般的自信,拿破崙的自信,“先生怎么认为自己是穷鬼?” “这个——”一个完全没有背景的人不算是穷鬼么?我虽然这样想,但我没有说出来,正当我想找点什么别的话题时,闲谈的气氛被打破了。 “等你们很久了!”黑冷的石子路上迫出一声晦涩的喊声,跟着我们才发现前面的路堵上了几个人。 “打劫的?” “打劫军官?别让他们把我们后路切断了!”还是拿破崙反应快,他对于切断补给线似乎有着天生的感觉。 “跑!” “好!” 扭腰转身,拿破崙首先沖了出去,好傢伙!这位未来的皇帝跑得真快,只见他一猫腰就钻到黑暗中去了。 “揍最前面的!”我向正在消失的拿破崙喊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拿破崙是否听见,不过我倒听见了身后咋咋唿唿的唿喊声,好久没锻鍊了,不过听着身后涌进的脚步声,这可是关乎性命的问题,我放腿狂奔,还算蛮快。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我终于听清了这个声音,是那个纨绔子弟什么什么子爵的声音,是他带了一群人过来报復?让我站住?傻子才站住,我继续冲刺。 “嗒嗒嗒——”脚步声在狭长的街道上迴响着,感觉着身后有些放远的唿喊声,我不由放慢了脚步,说实话我也有点气喘,刚刚转到一个弯角—— “嗨!” “拿——哈——哈——”冷不妨的声音害得我的心脏差点蹦了出来,不过我很快就看清是拿破崙,只见他得意地猫着腰,听着我身后的动静。 “他们来了——”拿破崙指了指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轻声问道。 “他——他——们一共6个人,是那个子爵。” “应该不是劫道的,可能——先揍他们?” “嗒——嗒——嗒——”零散的脚步声终于追了上来,看来跟在我们身后的这些少爷们没有什么体力,当第一个影子出现在街角的时候 “上!” 又是拿破崙先沖了出去,科西嘉矮个有着超乎一般的爆发力,只见他一猫腰钻到第一人面前,抬起手就是一计上钩拳。 “嗯——”随着一声闷哼,轮到我出击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傢伙正诧异眼前怎么飞出一个黑影,我就出现在他面前,照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咔——谁叫你小子穿着白袜子。跟着这傢伙一头就扎到地上。 第16页 在我正欣赏战果的同时,拿破崙又放到了一个人,这位科西嘉斗士在孩提时代就是一个兇悍的“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乘势进攻,不能犹豫,眼前还剩下三个人,一个胖大个挥舞着什么就向我扑来,近了——近了,我几乎都看清了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就在他冲到我面前的一剎那我一下子蹲在地上。 “啊!”胖子大喊了一声,跟着他的双脚一下子撞到我的身上,随后我就感觉一个肉球从我身上横飞了过去。 “呵呵!干掉了五个!”弹跃起身,我刚站了起来,正在庆幸战果的时候,我愣住了,最后一个是职业打架的? 最后一个不是贵族老爷,看来是贵族老爷们的保镖,也是他们敢于拦住拿破崙的资本,只见他挥舞着拳头进退有序,那敏捷的身手闪避着拿破崙的进攻,拿破崙陷入苦战了。 轻视他们了,我原以为这些老爷们就像明朝歷史中记述的那些官员们,拦在城门口就想打死异己,这些傢伙看来也有些头脑,不算太白痴。 我转身向那个被我绊倒胖子走去,这小子摔得不轻,坚实的石子地面显然给这个傢伙好好按摩了一下。 “嗯——”胖子感觉到我走到身边,努力想站起来,只见他扭曲着身体——我抬脚朝着他面门—— “看你还敢打劫!”我一边这样说同时脚就射了出去,犹如抽射一般,我的右脚侧就砸在他脑袋上—— 胖子哼都没来得及哼,头就甩了出去,我抄起地上的他准备的武器向下一个正要爬起来的人走去。 是一根木棍,这胖子还真会选武器,我握着这根胖子精心留给我的武器,向另一个手心砸了砸—— 那个要爬起来的——是那个子爵?我终于又看到了这张脸,这张猥琐的脸孔,就在不久前这张脸上还满是不屑,还堆满了毫无底气的骄横,现在却—— “别!别!先生!别误会!是我!是我!” 我才没理他呢,“打的就是你们这些劫路的!”说完我就举起木棒—— “哎——餵——”摇晃着脑袋,这个子爵还没等我动手,犹如蜕皮的蛇皮一般忽悠忽悠地就趴在了地上。 还猎鹿的呢!真没水平,我这样想着朝这小子肚子就是一脚,看他也没啃声,再瞧瞧其他几个被放到的老爷们再也没有能爬起来的,我转身来支援拿破崙了。 最后一个是场硬仗了——当我刚刚转身,拿破崙噹噹当退到我面前,他显然刚遭受了一轮重击。 “就剩这个了。”我说道。 拿破崙擦了擦嘴角,“不好对付——” “那就智取——”说完我就喊了起来,“餵——高手,你的同伴们都被放倒了,有几个还伤得不轻,你还打不打?” 那个人影愣了愣,他那双在黑幕中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咄咄逼人的锐气,显然他的老闆被揍趴下了,他是要考虑一下自己下面该怎么办。 他跑在最后面,说明这个打手忠诚度不是很高,他或许意识到我们的战术,我是这样思考的,同时正在考虑怎么进一步展开心理攻势,不过在这之前,拿破崙开口了:“行了,不就是劫道么?用不着那么玩命吧,大家就这么算了吧?” 黑影放下了拳头,他似乎同意了,我拍了拍拿破崙的肩膀。 “哈哈哈哈——”笑声在街道中迴响,我和拿破崙又冲出去好远,等我们回到传说中布小姐的那个小楼,我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对抗最难对付的一个。” 拿破崙的住所是一个简单的小屋,这个小屋是布小姐家里一间空闲的屋子。房子不算大,不过很干净,屋中有一张由一个睡过份宽敞的木床,这张木床整整塞满了整个房间。在这张木床边上放着一张桌子,在这张木桌上,堆了不少书,《炮兵校列》、《神圣罗马帝国和教廷》…… 我看到了其中一本——《社会契约论》。 “还行吧,知道么?我想他们原来不是想拦住我们,可能万洛子爵想和我决斗,不过——”拿破崙揉了揉拳头,他脸上的笑容很快黯淡下来,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床上,然后将整个身体深深埋到软绵绵的床里,显得很疲惫。 “少尉很会整理房间么!和我想像的不一样。”我翻阅着法文版的《社会契约论》,另一只眼偷偷瞄着躺在床上的拿破崙。 拿破崙没有理会我这奉承,也许是因为这房间也不是他扫地的,只见他陷在床上,身体随着床上下起伏,他似乎在想什么。 房中安静了下来,跳动的烛光在这个不大的木屋中晃动着,拿破崙就在那里静静地躺着,我无法猜测拿破崙现在在想什么,那跳动的烛光将他那张瘦削突拔勾勒得犹如猎鹰一般。 第十章 更新时间2008-3-30 6:40:15 字数:3495 沉静还在持续,这似乎是一场我和拿破崙的精神战,虽然歷史中评论这位伟大的军事家是一个天生的进攻高手,不过他今晚的防守也很出色。 沉默,还是沉默,难道就这样把我和拿破崙第一次单独谈话的机会放过?我决定再次出击。 第17页 “只有剑鞘属于法兰西,而剑属于我自己。”一页页翻动着书,我慢慢念出拿破崙在巴黎王家军校曾经说过的这一句话。当拿破崙的教官要让这位科西嘉少尉宣誓效忠波旁王朝的时候,拿破崙是这样桀骜地这样回答着。 “嗯——先生怎么知道这句话?”陷在床里的拿破崙终于有了反应,他一古脑的坐了起来。 “这句话很有名,你不觉得么?我们未来的将军。”终于把拿破崙沖沉寂中炸了起来,我舒了一口气。 “很有名?”这位科西嘉伟人现在还只是一个迷恋于科西嘉独立的小军官,他的一句话当然还算不上名人名言,当然单从法文中我们是找不到我想挖掘的另一种意思,不过我是一个用中文思考的小混混,我很快找到了进一步的切入点。 “掌握一把剑,即便一把剑鞘属于别人,但剑却属于自己,这句话本身不是很有意思么?我们未来的将军?” 拿破崙犹如发现知己一般点了点头,“先生,您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不过说句实话,您觉得我真能成一个将军?” 拿破崙的担忧早在我的意料之中,听到他的问询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我扫视着《社会契约论》,终于在其中找到了卢梭那句——“总有一天,科西嘉这个小小岛屿将震惊整个欧洲。” “嗯?先生也看了这本书?” “呵呵,我不是正在看么?” “您肯定是以前就看过!我真的很佩服这位哲学家,知道么我看了不少同时代思想家的书,他的书我最感兴趣了。” 看着拿破崙兴奋的表情,我微笑着不作答覆,卢梭的着作在十八世纪的确是惊世骇俗的伟大作品,不过对于我来说…… “先生笑什么?” “还记得我在咖啡馆谈过的杜尔哥改革么?” “嗯?”拿破崙诧异地抬起头。 “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好的办法?我有——” “喔~!”拿破崙一下子坐到桌子上。 “想听么?”我故意低头重新翻阅《社会契约论》。 “不说算了——”拿破崙哼了一声,跳下桌子。 我关上书本缓缓道:“行!我告诉你,法国现在最主要的几个问题:国库负债;国王无法干预立法;宫廷官吏庞大低效;佩剑贵族虽然并没有掌握大量财富,但他们阻碍了农民吃饱饭,阻碍了粮食流通,阻碍了商业贸易;工厂主掌握了越来越多的财富他们将成为维持社会安定的主力;但他们绝大多数太贪婪。 最佳的办法就是借力打力,突破路口选在法院,方法是抄家。” “抄家?”拿破崙一头雾水似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这方法虽然可行,但路易十六缺少足够的执行力,并且缺少一个引子——法兰西歷史上似乎还没有抄家,而且改革永远是得罪人的事情,谁去干呢?我可不想趟浑水。 “抄家是什么?”拿破崙又问道。 我拍了拍拿破崙的肩膀回答道:“就是没收家产。” “你是说怂恿法官们颁布法令去没收贵族财产?”拿破崙反应还算快,给了一个差不多的答案。 “对!”我一把拉开窗帘,窗外正好落下“唰唰”的雨点。一点,两点,细幕一般的雨帘扯天而下,清新的黑夜中捲入一阵阵厚重的水汽。 穿越的第一夜,我和拿破崙谈了一夜,这位精力旺盛的少尉完全没有给我时间调整时差,当然我不清楚穿越有没有时差效应,总之这一夜——累毙了。 1786年的法国,这里是酝酿动乱与不安的温床。不过在潜伏巨大矛盾的同时,一切都还算安静。 1786年2月23日,今天的枫丹白露和昨日不一样。 蒙蒙的晨光还未镀上红光,几个面黄肌瘦的小孩首先唤醒沉寐的街廊,看着他们身穿撕裂的布条在街上奔跑,我一夜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到哪都有这些孩子,枫丹白露这里还少些。”拿破崙摘下军帽扣在头上,“你要打听什么消息找他们挺方便,当然你要适当给他们点辛苦钱。领头的那个叫杰克。” “嗯!杰克——你不吃了早餐再走?” “布小姐最后的存粮都被你当夜宵吃光了,我还不如回军营去。知道么?军用面包对我来说可比牛排好多了。” “真的么?”我似乎找到了那个杰克,那个孩子的形象让我想起了——狄更斯的《雾都孤儿》,也让我想起了福尔摩斯的那个跑腿打听消息的小男孩。 “真的么?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常拿家里涂了黄油的精粉面包换军用面包,这——对!他就是杰克,这个小可怜的父亲战死在莱茵河边上,而那些号召他父亲去战斗的贵族们却让他去流浪。” 我转身看着拿破崙,挠了挠头。 “怎么?对我这个说法又有看法?”拿破崙仔细整理着自己的军服,虽然他这身很整齐,不过他裤腿上那些黑色墨迹把他这一番精心整理效果完全破坏了,“喔?那是我写字时候甩的,那些破笔总会打断我的思路。你对我刚才的说法有看法?” 第18页 我掏出我的钢笔递到拿破崙手里,“昨晚我告诉过你怎么用对吗?拿去吧。对你那句话怎么说呢,每次战争都会死伤很多人,你都能照顾么?” “这个给我?算了吧,墨水不配套容易堵?那么这个难题还是留给你吧。至于死伤——死伤么——我总感觉不解决士兵们身后的问题,是很难让他们为你死战的,不是么?好了我先走了。”拿破崙握着皮手套在我身上砸了一下,挤了挤眼睛,消失在木门后面。 站在窗台边,我眺望着窗外,清晨的红霞洒在这古老而又美丽的小镇上,这早在1563年就留下的小镇布局似乎从来没有太大的变化,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是这样。 叮咚——叮咚,当叮咚作响的水车驶过咖啡馆门前时,我静静地注视着从车上挪下来的老头。只见抹了抹他一头凌乱的花发开始忙碌起来,我决定要出去走走,在歷史或者作家手中的大革命法国不一定是真实的,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呢? 浓重的水汽还没有消散,那是昨晚积了一夜的细雨,不过湿漉漉的地面似乎不能阻碍水车的工作,毕竟他们的作用完全不一样。 十八世纪穿梭在城市小镇的送水车牵出长长的取水队伍,实在无法想像提着水桶到几公里外提水的情形,看着水车边排着长队的人们,我有点能明白喷泉在古罗马时代和这个年代独特的作用,有点明白拿破崙将要在巴黎构建的给水系统为他带来的巨大人心。 “先生您起来了?”换上粗布衣服,扎上白布头巾,站在排队队列中,拿破崙的房东布小姐少了些许风韵,不过也让人看到她美丽的另一面。 “是呀,不起来干什么呢?躺在床上不起来总有一种会腐烂的感觉不是么?要帮忙么?” 一双从捲起袖子中露出的手臂显得十分有力,布小姐现在虽然没有穿着西欧流行的露胸束身衣,不过她那起伏的身材在这身灰白的布裙下依然显露无遗。“不用了,早就习惯了,您去忙您的吧,昨晚您和少尉似乎都没睡?真有精力呀!” “哈哈。”嘴上虽然在笑,我心中却叫苦,有精力的是拿破崙,自己可不行。 “布小姐是想找先生夜谈吧?” “去!去!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清晨的调侃的还没有结束,一阵冷风忽然涌入街道,湿漉漉的石子地面顿时冻结一般,一瞬间就凝上一层素白,接着—— 远处传来滑倒的声音,同时,“哎呀——” “这地面怎么突然结冰了?” 结冰?这可快到春天了——我俯身摸了摸地面,一阵漾起的寒气窜到我的手心,这湿漉漉的地面真的结冰了? “杀人了!死人了!”凌乱的脚步声与各种声高的叫喊激盪开来。 叫喊声还没有平復,地面再次漾起一阵白霜,涩白的凝霜沿着青铜灯柱一下子窜到屋顶——嘭——破碎的灯罩跟着碎成数片,把我冷不丁吓一跳。 靠!怎么有点灵异恐怖片的味道,难道和我穿越到这个世界有关?顺着人流我跟着走进一到小巷,拨开人群,地面上横着一具白皙的女尸。 地面上躺着一个苍白的肉体,肉体身上披着一条白色的床单,那随冷风微微晃动的床单勉强遮住那些隐晦的地方,不过从那白色床单上看到一些渗出鲜红,还有在那涩风中时隐时现的伤口,那些伤口—— “裸尸!看!又是裸尸?” “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开始发凉了。” “这不是琳卡么?” 我摇了摇头,这具女尸看来和我穿越没有关系,不过死的挺惨,可能是虐杀。 钻出了人群,地面上仍很滑,当我试图走到石子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杰克。 他应该是这一带的孩子头,他似乎正在向其他孩子炫耀着什么,虽然他炫耀什么和我无关,不过当我隐隐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我愣住了。 第十一章 拨乱 更新时间2008-3-30 16:28:39 字数:3486 “先生,我叫杰克,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么?” “嗯,机灵的小伙子,认识拿破崙少尉么?我是他的朋友。能看看么?” 鼻尖沾着少许灰尘,一双深陷的眼睛藏不住这孩子的机灵,还没等他回答,我掏了一枚银币塞到他的手心。 “多么慷慨呀先生,我知道拿破崙少尉,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您知道的——”杰克紧紧握着我塞到他手心里的那个银币,并在我的示意下将那个东西递到我手心中。 怎么这样!捧着那个东西,我不由感慨起来,这是一个就算在21世纪也不多见的东西,这是一个高精密的单晶硅晶片,在古代居然发现了科幻的东西——我的手不由有些颤抖起来,“这是在哪发现的?” “很漂亮的玻璃不是么?先生,这片小东西是我早上在那个路口发现的,它的位置很有意思,只有在特定的角度才能发现它,您知道的——” 我顺着杰克所指的方向望去,他所说的那个路口是一个十字路口,和那具尸体的距离不算远—— 我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现场——那具尸体在这个路口转弯进去的那个小巷里,距离这个路口大约十几步,这两件事情和忽然冻结的路面会不会有关系? 第19页 嘈杂的人流被一股力量赶出了小巷,在一群被挤迫出来人流中,出现一个一张阴沉的脸,那张铁青的深藏在厚重的黑色大衣之下,犹如一只搜寻猎物的蛇龟。 “先生,我要走了,他是地区警长波曼先生,如果你有事情你顺便找我的朋友都可以,他们能找到我,这个钱,我没做什么事情——” 我揉了揉他蓬松的头髮:“能不能拿这个玻璃和我换?” “谢谢先生!” 目送一群孩子消失在道路尽头,我手里摸着那个冰凉的单晶硅,开始琢磨我这突如其来的穿越,难道会有关? “捣蛋的小杂种。” 冰冷晦涩的声音忽然在我身边响起,烂漫活泼的法语在这个口音中发出就像来自地狱的唿号,我不由全身一哆嗦,回头一看正是那个波曼先生。 “对一群流浪在街头间的孩子们这样刻薄可不好,您不觉得他们是不错的眼线?优秀的治安官不该好好和他们相处么?”我可不想看那张来自地狱一般青脸死脸,我将单晶硅放到口袋中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大衣。 “第一次到法国?” “梦中来过许多次,这次是第一次来。”和这个时代这样的傢伙答茬可不会有好事,我准备找藉口闪人,“您有事么?” “没有——”波曼凝滞的眼睛嵌在生硬晃动的脑袋上,看起来十分别扭,“昨晚在哪?” “我?昨晚在布小姐那和拿破崙少尉聊了一夜,说实话,我们似乎都没听见什么动静,看尸体应该是被移到那里来的,那里应该不是第一现场。波曼先生现在调查这个案子?” “怎么看出来的?” 靠,算我多嘴,我怎么牵出这样的话题,我除了暗自后悔只能继续解释道:“白色的床单,昨晚了一夜的雨,单单这两个因素联繫在一起,那么这尸体就不会现在这个状况。” “嗯——干床单,热尸体——” “是的,尸体还有热气,我不太清楚白色人种死亡之后肤色变化速度,不过大概这样的温度——今天的天气有点怪——死者死亡时间应该没超过两个小时,或者更短一点,因为我没有直接接触尸体,而且也没有专门研究过这个——根据从床单下时隐时现的痕迹,死者应该是受到了虐待后致死——我——” 也许是福尔摩斯看多了,或者现代法医的基础知识比较普及我顺带胡诌一番,不过我这些即兴发言显然让我身边的铁青脸瞠目结舌——崇拜我么?应该还不至于,我说的这些应该不是高明的验尸技巧,21世纪地球人想知道都很容易能找到,当然我现在的电脑不能上网际网路。 “你是侦探?”铁青脸一顿顿地扭过脑袋。 汗!这傢伙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怎么这样转脖子和人说话?面对这个机器人我只觉得一阵恶寒,“没——我不喜欢尸体,只是顺带看过一些相关的东西。” “美国人?” “我?怎么说,听说过中国么?我从那穿越过来,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穿越——”铁青脸的双眼一下子死机了,他的程序里似乎没有穿越这个词。我暗自佩服我在古法语中创造了如此伟大的词语,也不知道现代法语的穿越是不是就是我创造的——谁知道呢?歷史有时就是这样被颠覆的。 早晨的插曲并没有打消我欣赏眼前法兰西小镇的兴致,虽然昨晚还和拿破崙谈了一夜,虽然口袋里还揣着那个奇怪的晶体,虽然我还看到了尸体——不过看风景的兴致却还有——是不是有点怪异,看到了裸尸还有兴致看风景? 冰冷的涩风卷着地面,原本该进入春季的法兰西忽然有了这样怪异的天气,这冻结的地面与这一群哥特尖顶给我一种静爽的冲动。 世界通史曾说18世纪的法兰西建筑开始翻版古希腊,古罗马的柱廊构架,虽然这个小镇看不到那种希腊神庙特有的代表男性的阳柱,代表女性的阴柱,偶尔路过的一个小教堂没有巴黎圣母院那完美的黄金分割,碎片整体搭配的视觉冲击,不过今天我眼中的哥特建筑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不是古希腊那种復古的禁锢,是一种离奇的激动,还是—— “你跟我很久了吧?”我缓缓转过身,在我兴致勃勃逛街的时候,我一直感觉我身后有人跟着。 “不错,我跟你有一时间了。”在我面前站着一个不算很显眼的人,我说的主要是他的穿着,我这一身可是直接从21世纪穿越带过来的衣服,虽然18世纪的有点类似于美国某些绅士的衣着,不过应该还算显眼。然而眼前这个人,一个典型的西欧人,一个典型的18世纪传统的服饰,唯一不同的是他那双鞋子,那不是一双这个时代该有的鞋子,这是一双方便于奔跑行走的皮鞋,21世纪还算常见的休闲鞋。 “你是那个人?”我掏出口袋里的那个晶体高高举了起来。 “嗯?你很擅长观察。” “每一个细节都能带来很多讯息不是么?你是有准备的穿越?特意到了这个年代?” “有准备的穿越?有准备的穿越拿破崙时代似乎不是一个很理想的时代吧?你不觉得罗马帝国时代更有意思?或者你们中国也有不少时代很有趣?甚至到未来去看看不是也很让人期待?” 第20页 “你也看歷史?” “歷史?我是职业需要,需要看一些东西,结果……既然我们都是未来人告诉你也不妨——我是在一个古墓里接触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就来到这里。” “古墓?你是考古学家还是盗墓者?” “有区别么?”来人沖我笑了笑,笑容显得很坦然。 我没有表态,我的表态完全不具备任何意义,不过我仔细打量这个人,却有一番很有意思的感慨。 他长得很帅,一个类似于电影明星莱昂纳多的西方帅哥。如此一个帅气盗墓者——这样的人物应该在盗墓小说里是一个不错的角色,很招人眼球,也能塑造不少艷情的情节,然而现在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他这样的姿色也许能招引法兰西那些贵妇人的喜欢,收他当偏房?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莱昂纳多帅哥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明星。” “莱昂纳多?你也这么看?不过你还是叫我鹰吧,我不太喜欢背一个公众人物的名字。” “莱昂纳多这名字挺好,反正这个时代没人知道这个名字不是么?”我恶作剧般地调侃这人,虽然不清楚以后会不会在见面,或者还可能合作,不过让他太如意了不就少了很多乐趣,我是这样想的。 “你!”莱昂纳多显得很不乐意,不过他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再计较下去,“到这个时代其实也很有意思,看起来你找到他了?” “他?拿破崙?是的,昨晚和他聊了一夜。” “嗯!很好,看起来你想藉助拿破崙在这个时代玩一下,很有意思。”莱昂纳多揉了揉鼻子,嘴角浮现一种古怪的笑容。 “还没想好,我们能回去么?” “恐怕不行——知道耶路撒冷中传说的圣墓么?和那个传说有关系——不过——” “是这个?”我再次举起我手中那个晶体。 “是的,是的,这个时代还无法修復的东西,或许不是关键原因,谁知道呢,先这样吧。如果能顺利混到拿破崙远征埃及,去看看……”莱昂纳多沉思起来,虽然他的表情起伏不大,不过隐隐感到他有些烦躁,的确,煳里煳涂到了另一个世界烦躁是难免的。 “你也想认识拿破崙?”我略微有些得意地问道。 “拿破崙?算了——一个独裁者,而且又是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何况——”莱昂纳多舒展了一下手臂,“我和拿破崙不投缘,也不想做长期投资,我已经找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我们以后聊。” 莱昂纳多转身消失在哥特尖顶群之中,他没有向我要那片晶体,也没有告诉我他将要干什么,不过他临别时那奇怪的微笑怎么给我一种奇怪的不安。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8-3-31 6:21:44 字数:3103 站在宁静的石子路上,我注视着那个神秘的莱昂纳多走进这一片整齐的哥特建筑群中,密密匝匝排列的方形建筑很快就将他的身影吞没,空寂的空间中不一会儿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最近这里怎么了,总有一些怪事发生。” “可不是么?” 两个行人打断了我的思路,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两个人穿着虽然不一样,不过样子却很像,只见他们都将衣领高高竖起,深藏的脸没有多少血色,惊恐的眼睛四处张望着,两只脚在地面上似空似浮的漂移着,当他们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瞬间,立刻弹开,犹如见到白垩纪怪兽一般迅速跑开。 两个人影很快消失了,他们在即将挤入密实缝隙的瞬间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确定我有没有追上去,才放心的放慢速度。 有病呀!没见过21世纪穿越的人么?看着那两个贼偷贼脑的行人钻入方砖群中的人影。我心中很是不爽,我极力想发泄点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却找不到施力点。 空荡间,一阵风迎面灌来——怎么这时候会有点冷?我不自觉地竖起了衣领,试图保护起自己感到刺冷的脸蛋,四周很平常的路面,这里似乎没有被冰冻覆盖过,这风似乎是来填补身后被冷冻的空气,不过这风为什么也透着阴阴冷气——还有,还有那里的冰冻该化了吧? 我目光再次移回前方,冷寂的街道还有密实的建筑群让我不由也有些畏惧,似乎该回去了。我抬头张望着那在黑云之后若隐若现的太阳,感觉不到它的温度——真有点奇怪。 “先生!先生!杨先生!你在这里!让我好找!”急促的脚步声终于打破了沉寂,是叫我?我连忙再次回头。 是伯爵——只见气喘吁吁的瓦朗伯爵抬手挥舞着,手里似乎拽着什么,富态的贵族用着百米冲刺的激情冲到我的面前,一把拉住我,“哈——哈——杨先生,散步呢!让我好找!” 注视着这位伯爵一点点平顺着自己的唿吸。我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道,大爷!终于来了!我压抑着心中一阵阵盪起的激动,一阵暖暖的气息涌一瞬间驱走我我体内那怪异的感觉。 瓦朗伯爵终于理顺了自己的唿吸,不过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发颤,有点类低颤的二胡演奏:“我想到了,我们昨晚弄了一夜,您看!您快看这两个。” 第21页 瓦朗带来的不算很复杂的零件,其实这个时代步枪上也没有太精巧的部件,18世纪的毛瑟枪还没有子弹的概念,直到美国独自战争步兵的武器依然是那种火药包,弹丸,捅枪条的搭配,虽然没有那种簌簌作响的燃烧绳,不过这时候的武器基本上还属于原始武器的范畴。 这时候的步枪没有往復式击发装置,虽然早期的来復枪已经开始应用,不过这时候枪管里的来复线和配套的子弹都很粗糙,加工起来很困难。 这个零件是什么呢?说实话我咋一看还真没看出来,不过我不能就这样说我没看出来吧。我抬头瞄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伯爵。 瓦朗双手捧着精心加工成相近大小的零件似乎在等待我的赞许,然而这种没有精确到微米的东西在实现配套上还有很大的距离,我默不作声地看了看,“枪枝配套部件加工比较复杂的是枪管,不知道布朗先生你们现在的加工工艺是什么?” “枪管?枪管还不是加热后——” “加热后直接拔牵在金属延伸过程中会出现不少瑕疵,通常利用打磨来解决表面粗糙度的问题,不过这样只解决了表面的问题,金属细微损伤和打磨之后出现尺寸控制上的难度也是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是!是!是!杨先生的确很熟悉技术工艺。对了,你什么时候去我那看看,我可真是盼您去呢。”瓦朗鼓着红润的腮额,将那片单片镜片高高举起—— “嗯——”眼前这位瓦朗伯爵算是一个比较开明的正直的绅士,既然面对这样的绅士就该把该说的话说清:“伯爵大人——” “就叫我瓦朗吧。杨先生不用客气。” “嗯,您和我都是干过金属加工的,我想您也能理解实际改良工艺会遇到的情况,你是知道实际操作中要解决一个细节可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实现的,有时反覆验证数百次上万次有时都徒劳无功。” “我知道,我知道!”瓦朗搓了搓手心,他那双褪了手套,露出来的双手居然有了些 许老茧,“嗯,能听到杨先生这样说其实我更放心了。现在太多的年轻人喜欢夸夸其谈了。知道么,万洛子爵被人袭击了。 昨晚上我和夫人想他们可能会找你们麻烦就顺道去找你们,结果,我们没有找到你们,却看到了他们那几个——对了,是不是你和少尉干的?”瓦朗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过浮在他脸上的那一丝笑容很快淡去,“哎——谁都年轻过不是么?” 看着瓦朗那愉悦的神情黯然下来,我调侃道:“瓦朗先生年轻时是不是也有过许多令人景仰的创举?” “创举?呵呵,杨先生可真会说笑,不过说实在那时候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难免干出一些荒唐事。”瓦朗咧嘴笑了起来,似乎回想起自己以前的杰作也不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瞧着瓦朗松弛下来的情绪,我决定再给他一些兴奋剂:“嗯——呃——先生在洛林是不是还有一些採矿生意?现在的钢铁冶炼产业化的突破是一个大问题,我大概对于这一方面还有些心得。” “先生你对这个还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研究,看过点而已,幸好我的记忆力不弱,能直接剽窃点钢铁冶炼的技术。我暗自庆幸着,无论到哪个时代多一点知识都有好处的,这简直就是真理,“嗯——瓦朗先生你不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政治?” “嗯?为什么?”瓦朗好像有点不适应我跳跃的思维,他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政治能让你保持一张永远不衰退的笑容。” “喔——算了吧!亲爱的杨,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可讨厌那些占着位置——算了,算了,想起来就头疼,也许过段时间我还需要你帮忙去巴黎。我们不谈这个了,先生似乎对这两个零件还没有——” “很好,很好——”我双手拾起瓦朗伯爵双手捧起的那两个零件,“瓦朗先生,您知道么这两个零件的偏差哪怕只有头髮丝那么一点,那么无论参照它们其中无论哪一个再作 出的下一对零部件的偏差会有多大,您想过没有?” “这——” 试探性的拍了拍这个可爱的瓦朗先生,我继续说道,“解决这个问题其实说起来简单,就三点—— 一、……” 我竖起一支手指犹如在海平面忽然升起的一根旗帜,引导着瓦朗那双重新闪烁的眼睛瞄着我的这个升起的旗杆,“统一精确的检测工具,如果想制造出真正有实用性的配套装备,精准的检测工具就必不可少。这一点我这里有几个建议,利用光,利用膨胀系数相同的金属卡尺。” “嗯!嗯!” 也不知道这位瓦朗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光偏射精准测量技术这个时代有了么?我也不清楚,反正而且我电脑里可没有这方面详细的资料,我想关于18世纪冶炼,金属加工的工艺估计网上都不好找,反正眼前这位伯爵一个劲点头,我想我目的达到了,于是我继续忽悠—— “二、改善模具本身,这个应该相对容易些——用精准度比较高,膨胀变化比较小的松木外,甚至可以考虑金属模具—— 第22页 三、冶炼工艺本身——嗯这个就有些复杂了——” 我开始拖着长长的尾音,说实话除了知道几个21世纪冶炼工艺我还真说不出什么天花乱坠,这不是没准备就被拉进来穿越的么,早知道要穿越的话,我还不背一本近代工业发展百科全书到这个时代。 “啊!啊!先生,明白了!明白了,您这一番话真是酝酿着巨大的——巨大的——”瓦朗嘴角微微颤抖着,看着这位老伯爵激动的神情。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明白了,还需不需要和他谈关于冶钢中碳硫与其他成分的问题,不过既然他明白了,我的目的达到了,用21世纪通俗的语言那就是,我应聘成功了,总算找了一个能出头的混饭差事,脚底也站得踏实了不是么。 第十三章 垃圾工坊 更新时间2008-3-31 19:09:43 字数:3407 在歷史中曾经无数遍看过关于这个时代关于农民与工人悲惨生活的片断,当我离开枫丹白露这个小镇向瓦朗伯爵的贝丁军械厂出发时,我不免切身的感慨起来。 新鲜美丽的天与地很快混浊起来,眼前渐渐满是泥土涂抹的世界。在这一片以泥土为基色的世界中,唯一能带来少许活力的只有那一片片还没有窜出来的绿叶。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在马车边簌簌移动的“泥土”们,他们在一个个土坑中挪动着那细条条的四根细棍,看着他们我深刻感觉到草芥一词是什么含义。 这就是在咖啡馆被称为“扎克”的农名,他们站在田地里茫然地注视着我们这辆奔驰着的马车时,我不由想起在歷史文献中所提到的累维伊杨暴动。 当然所谓的累维伊杨暴动的爆发还要在3年之后,不过引发这场暴动的工坊主累维伊杨曾经说过一句被他后世一代代崇拜者都奉为圣言的神谕—— “工人们只配吃黑面包,好面包是不给他们这类人吃的。” 是呀,眼前这些扎克可是比那些工人还要草芥人类,至少那位累维伊杨老爷还给他的工人们每天20苏的工资,眼前这些扎克估计只能靠还没有黄的草叶充飢了吧。 我默不作声地塞在马车里,注视着眼前这位瓦朗伯爵,这位瓦朗伯爵给我的印象应该算是很开明的贵族了。 “伯爵大人,您现在给你的工人开多少工资能透露一下么?” 瓦朗似乎还没有从我忽悠他长篇大论中缓过劲来,他恍然大悟般地睁大眼睛:“喔!我这里的工资应该是全法国最高的,大约平均40苏吧。” 40苏?2个法郎?我身体微微一动,这个工资就算在1788年许多资本老爷们都不愿意拿出来的工资这位瓦朗伯爵怎么有这种觉悟。 瓦朗似乎察觉到我心中细微的变化,“亲爱的杨,您放心,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您想想现在巴黎给工人的工资一般都不到20个苏,我可是深刻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的。让大家吃饱饭干活总比饿肚子强吧。” “喔——伯爵大人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瓦朗挑开车帘,眺望着窗外那个黑点,缓缓道,“杨你经歷过战争么?” “算是吧。” “亲爱的杨,您知道么?1760年我差点尚命——那场倒霉的战争!”瓦朗放下车帘,低声抱怨了一句,同时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这时我才发现这个伤口很长,似乎是被马刀划破的,当然我并不太熟悉那个时代战场伤口的模样。 瓦朗捲起自己袖子,在他胳膊上的伤口豁然出现在我眼睛,这是一个长长的刮痕,似乎是被一种钝器狠狠拉出的口子:“知道么亲爱的杨,我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这个伤口——看不出来。” “就是那些农民常用的叉草叉子。”瓦朗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坑坑洼洼的痕迹,神色黯然,似乎回想起当时留下伤口时的情形。 “我父亲在1740年也参加了一场战争。说起来真好笑,我父亲那时是帮普鲁士人打奥地利人,我参军的时候却是帮奥地利打普鲁士人,这来那个仗打来打去,却打出一些故事来了。” 瓦朗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在1740年在西里西亚战斗时,瓦朗的父亲是当时法国一个骑兵团的中校,奉命支援这一地段的普鲁士军队作战。 在一次小冲突中,瓦朗的父亲救下了一个普鲁士军官,想不到这位军官在1756年抓住了瓦朗。 1756年的战争打得很惨烈,普鲁士军事天才皇帝腓特烈在欧洲大地上上演了恢宏的火花大戏,甚至后来英国首相邱吉尔曾经评价1756七年战争为真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在这场战争中,腓特烈运用他超凡的军事指挥才能与反普联盟中各个势力之间的矛盾 抵挡了来自俄罗斯、法兰西还有奥地利的多方面压力—— 在布拉格普鲁士19.2万人围住了同宗兄弟奥地利6万军队;然后在罗斯巴赫战役中,普鲁士让法国人永远记住了布伦斯威克这个名字;随后在洛依藤普鲁士再次重创奥地利;不过随着俄罗斯加入战局,普鲁士战线逐渐被压缩,逐渐失去了迴旋空间。战争迅速碾碎普鲁士资源与力量。 战斗持续到了1760年,瓦朗已经是少校,虽然在整个战争进程中法兰西与普鲁士主力会战的机会不算太多,不过随着法兰西在印度与加拿大的失利。法国决定在欧洲发动一次有限的突击,就这样,26岁的瓦朗与一支骑兵队突击普鲁士一个军营,力图切断这里的补给线迫使普鲁士首先与法兰西媾和。 第23页 然而这场草率的进攻却落入了普鲁士的陷阱,在东线鲁鲁士和俄罗斯媾和后,腾出足够力量的普鲁士给法国人这次进攻以致命打击,结果瓦朗所在的军队中了普鲁士的埋伏,全军覆没。 当俘虏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尤其在七年战争末期,各方都耗干了体力,所以当抓捕瓦朗的那名军官发现瓦朗是自己恩人的儿子时,就把瓦朗他们都放了,普鲁士也是在没有实力炫耀他们的好客精神了。 于是这支逃亡的军队在一片荒芜的田野里徘徊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回到法国。在回法国的这一路上瓦朗尝够了苦头,先是被趁火打劫的农名海揍一顿,接着又遇上了强盗,跟着是饿肚子,最后幸亏那个普鲁士军官再次出现他们才顺利回到法国。 “杨,那次逃亡让我知道了很多。你也许无法想像被那群挥舞着草叉的农民追捕是什么感觉,你也许无法想像,当时我们饿得飢肠辘辘想抢点东西吃,却发现这些农民就靠一些发了霉的土豆和野菜过日子时——哎不说了——我们到了。” 瓦朗止了他的回忆,这样的经歷对于他来说刻骨铭心,当然他说的并不生动,我也无真正体会这一段经歷对他真正意味着什么。 起伏前进的马车停了下来,我们也到了枫丹白露附近的这所军械厂,当我第一眼看到瓦朗这个厂房时,我第一感觉就是来到了21世纪违章的家庭作坊。在歷史资料上显示18世纪的军械加工场和垃圾场无异,不过说实话应该比垃圾场还不如。 浓浓的黑烟中时不时透出暗红的光,刺耳的金属磨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虽然加工厂里排出的污水还没有21世纪温州、晋江这些地区的醇厚,不过也有了一定的金属含量。 “杨,这里很脏,您——没关系吧?” “呵呵,如果要干净那我应该去巴索山庄当家庭教师不是更好么?” 瓦朗兴奋地搓了搓手:“我喜欢像先生这样的年轻人,走!我们去换衣服。” “有时候我觉得我和国王陛下有点像。”瓦朗往身上套着那所谓的工作服,那是一套不算特别的麻布衣服,甚至可以说就是拿21世纪麻布口袋稍微裁减一下制成的套装,“我这里还有一套,先生不嫌弃吧?” “嫌弃?我现在就这身衣服,还正愁没衣服换呢!”我笑着回答着,虽然我觉得套着这样的麻布口袋有些可笑,不过既然人家贵族老爷都穿了,我也就不含煳了,“刚才大人——” “别叫我大人了,这年头再执着这个名号我觉得有些愚蠢,你知道么杨,凡尔赛很多我们这样的贵族都在外面欠着一屁股债——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就叫我瓦朗吧。” 瓦朗套上这件所谓的工作服还真有一番特色,整个就是被打包正要出售的宠物宝宝,只见他在套自己那身衣服时,全身的肉都跟着微微抖动起来,那份可爱顿时增加几分,“这是我和陛下一起设计的工作服,还行吧?” 经瓦朗这一提醒,我这才恍然大悟瓦朗这个火匠伯爵雅号的源来,法兰西路易十六可是一个十分热衷于机械与铁匠工作的皇帝,这位皇帝有一个响亮的绰号——火神。不过——不过——法兰西国王也套着这样的麻袋在凡尔赛宫里熘达?强!太强大了!这应该是现代巴黎时装田园派的鼻祖吧?这些法国人真有创意,我不得不佩服。 跟着瓦朗,我终于走进这座工坊。眼前就是瓦朗在路上夸耀了无数遍的,整个巴黎最先进工作间—— 蒸汽的力量还没有运用到这里,在一张张桌子边坐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麻袋,全身插满了各种工具。这些会动的麻袋们一会儿是铁匠,一会儿是木匠;一会儿他们抡起铁椎,一会儿又要赶到砂轮机边创造一串串迸射的铁花。在车间最里端,几个麻袋正紧张地将通红的铁水倒入磨子。当铁水倒入的一瞬间一阵热浪滚动满地灰尘到处乱窜,跟着这些穿梭忙碌的麻袋们唯恐自己被烧着一般四处狂奔起来。 瓦朗这个车间居然配备了工作服,这也许是这个车间里唯一先进的地方吧,不过当我和这些工人进一步沟通之后我才知道,这些工人大部分都是瓦朗以前的部下。这年头当兵就等于当毫无意义的炮灰,虽然瓦朗没有直接这样说,不过显然两场战争带给他太多灰暗的回忆。虽然战争没给瓦朗带来什么荣誉,然而给了他机会开起了自己的军械厂,这也算战争的一种恩赐吧。 第十四章 水中芙蓉 更新时间2008-4-1 6:20:12 字数:3662 瓦朗军械场的工作很快就正式展开了,在这个还不能用工厂这个词定义的作坊里。我和瓦朗又熬了几个不眠之夜,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初—— 三月——这是春天萌醒的日子,暖暖的气息在土地上催勃着本该萌发的活力,然而田地中抽新而出的绿意很快被忙碌的烟尘所覆盖,在这样环境中总有一种窒憋的压抑。 经过许多天,车间里的工作中终于按部就班的展开了,当然这一切也只是开始,到现在为止初步实现了滑膛枪通用配件的磨具,复杂的来福枪通用配件只能放一放,火炮的配套部件只能在制造出大型水压机之后才能考虑—— 还有许多一团糟的事情堵在脑袋里,我坐在所谓的休息室中注视着车间里初步有序的工作秩序终于有一些欣慰,想起我刚到贝丁时候那些乱蹦四蹿的麻袋们,这也有一种成就感吧。 第24页 “杨!我亲爱的杨!订单!快看巴黎有一批武器订单。”瓦朗兴沖沖地冲进作坊,这位老伯爵的冲进休息间二话不说,一把扣住我的肩膀,“8000支步枪的订单,还有20门火炮,呵呵——如果能拿下其中十分之一就好了。” “一个师的装备?”我这时在写信,在十八世纪还没有电话,连发电厂也没有,虽然我一直在寻思要不要顺带骗几个发明,不过理论到产业化显然是一漫长的转化,现在只能写信了。 “嗯,凡尔赛要新建一个卫戍师,具体我也不清楚。”瓦朗举起单片眼睛又凑到我的面前,他在看我的钢笔,他对那个一直很感兴趣。 “卫戍师?”按道理来说,1786年法兰西波旁王朝应该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不过这次军队中却有了这次大单採购,而且现在的宫廷财政不是完全崩溃了么?怎么还有这样的订单? “是的。这支笔真的不能做?”瓦朗又一次这样问道。 看着瓦朗锲而不捨的精神,我摇了摇头,拿起我的钢笔:“这个笔尖就有两个难点现在没法克服,一个笔尖强度,一个是笔尖的缝隙,我这个笔尖上用的是金属铱,虽然可以寻找替代品——”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你这个确实挺好用,嗯——在写信?” “是呀——”我提笔继续写道: “亲爱的露西小姐: 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在这里我不得不向你道歉,盛情的瓦朗先生展现了他那对事业无比执着的一面,让我不得不留下帮助他完成一些工作,同时也没有及时一一回覆你的来信。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有能告诉你我那个魔法盒子的用法,不过似乎你已经摸到了少许窍门,还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娘。” “科隆比埃夫人真幸福呀!”靠在我身边的瓦朗忽然发出一声感慨。 我停下来了笔,侧目看着这位老伯爵:“先生怎么发这样的感慨?” 瓦朗嘆了一口气悠悠道:“露西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吧?” “啊——啊——”我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热,只好干笑了两声:“露西小姐很聪明,知道么瓦朗先生,其实那套《百科全书》我都没看过,不过小姐就拿那本书的内容来考我——” 我一边回答一边提笔继续写道: “这里是瀰漫的热气与浓烟的厨房,每当我和瓦朗先生注视着我们亲自烘烤出来的红蛋糕,我就不由想起你那灿烂的笑容。知道么?在火焰烤掠我身上最后一丝水分的最后,我都能从你弥留在我脑海中的微笑带来无比清凉……” “亲爱的杨——能问一个问题么?” 大爷!怎么在我写情书的时候老打岔?难道在监工?觉得我在上班时候不该写信,我可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呀!虽然这样想,但瓦朗可是开钱给我的老闆,我只好将笔收了起来:“您说。” “没事,没事,最近你也忙了好几天了,年轻人么,我也有过类似的岁月不是么,继续写,其实你可以考虑去一趟巴索农庄,那里这儿又不远。” “这还没头绪——”我挠了挠头,嘆道。 “那你就快写,写得还挺煽情,露西也许会因为你封信来找你。”瓦朗嬉笑着推了我一把,“对了杨,我想问问,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喔!这个呀!”早就想到会有人问这个问题,我打开我的钢笔,指着笔尖:“瓦朗先生,你也许不知道,我手上的钢笔还有个魔法盒还有那块表都是用一种高效的工作流程完成的。” 我指着笔尖继续说道:“瓦朗先生,看见我这笔尖了么?也就是这钢笔比较难突破的一个工艺,制作这个笔尖大概需要十三道到十六道工序。单单在制作这个引导墨水缝隙,如果我们用手工加工,即便是一个熟练的技术工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成品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但你有没有想过专门让一个工人只加工这一个缝隙,那成品率会不会高些?” 我在和瓦朗讲述流水线的概念了,这个概念原本是美国南北战争时代才出现的,现在被我剽窃了。 “喔!喔!杨先生你这是对我们现在加工工序提出——” “对!对!让每一个熟练的工人专门加工一个流程,这样他们的效率就高了,大家也不用在车间里又是排队,又是跑来跑去,同时也便于规范每一个部件的通用性。我可以这样说8000支步枪其实不算大的订单,只要流程组织的好,我们都能包下。”我打开我身边一个本子,在上面我记录了瓦朗这个军械厂每一个技工的情况,“先生你看看。” 瓦朗搬了一个凳子坐到我面前,双手捧起我那本子,仔细看了起来,“这——这都是您做的? “要生产越复杂的东西,就需要将每一个环节都控制好,加工方式,工人的热情,工人的技巧,培训,福利等等,等这一切都具备了那么就可以生产出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多的产品了,包括我那块表,魔法盒。” 瓦朗犹如听天书一般看着我,我知道忽悠到这个程度就够了,和他讲多了企业部门细分,部门协调等等,这位大爷既听不懂,也没有实际意义。 第25页 因为手边事情的原因,我没有马上去巴索农庄,不过正如瓦朗所说的那样,那一天傍晚她果然来了。 被火焰烘烤的又一天,虽然贝丁军械厂没有平转炉这些能将温度加热到能大规模生产铁水的设备,但我全身依然被抽干一般。 当我和瓦朗一起疲惫地走出军械库时,金色的夕阳下我看见了一个身影—— 是她——露西。 “小伙子!快去吧!不用担心明天的事情!”瓦朗抹了抹漆黑的脸,脸蛋上顿时抹出几道条纹斑迹。 担心明天的事情?我才没那么执着,一股沖涌到脑门的激动已经把我推了出去,我连忙迎上这个从夕阳中走出的法兰西女孩,“露西,你怎么来了?你看我这一身。” “杨——”在金色中漾动的白丝裙随风飘舞,小鸟一般的女孩完全没有顾忌我全身的灰尘就扎到我的怀里,她那白皙脸庞上很快抹上了一条条黑色的痕迹。 “唉!小花猫!你看你!我很脏,看你的裙子——”看着扎到我怀里露西微微闭上了我的眼睛,这时候还犹豫什么——我一把搂住她,我们的身体在这一瞬间交融在一起。 “小花猫——你怎么来了?”我轻轻按了按露西的鼻子,看着她半黑半红的嘴唇我不由笑了起来。 “你——你——你笑什么?”露西嘟起嘴,开始擦脸上的痕迹。 “我在想万一你抱错了人会怎么样。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一个新发明——淋浴。” “淋浴?”18世纪还没有流行喷淋这东西,露西仰头注视着我一脸诧异。 “簌簌”的热水沿着喷头激射开来,我和露西站在喷头下。 “这——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热水激溅在露西脸上,她有些措手不及,倾泻的水滴似乎封住了她的视线,她唯一的退路也被我封住,我巧妙地将她拽到我身边。 露西抱着拳,轻声呻咛着,“你——你——你——” “我?嘿嘿,我可要入侵了——”看着落入陷阱的小鸟,我颇为得意。 “你!你好坏!嗯——”塞到我怀里的露西开始挣扎,紧贴我身体的小腿开始蹭磨着我的身体,跟着在我全身被抽干气力的瞬间,她似乎想要滑离我的魔掌。 “你想跑——”我小心地凑到她耳边低声呵着气:“知道什么是鸳鸯浴么——” “嗯——嗯~”露西涨红了脸,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披在她身上的白衣一点点被打湿,水滴和她身体很快凝成一体,她似乎已经选择了放弃,她轻声咛道:“我——我夜晚还要和姐姐回——” “明天不行么——”我继续向她耳边灌着气,横在我怀的娇躯变得更加无力—— 水继续倾泻,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蒸腾的雾气将我们彼此包裹在一起。 “妈妈最近要邀请一批先生到我们那——你——你——唔——” “喔?是你妈妈安排的?是些什么人?” “唔~~~我不告诉你——”湿透的衣服卷裹着淋淋的身体,露西犹如蚕茧般一层层剥落。我的手顺势贴入那淋透的束身衣—— “啵——啵——”几声扭开的绳扣,顺着水花炸开最后的束缚,露西轻哼着瘫在我的怀里。 这是一条赤条条的玉肉,轻韧的秀桃漾跃弹动,一圈圈淋湿的水晕一层层的淌了下来。我伸手摸了过去,犹如抓住我的命运,犹如抓住我的欲望,弹棉的柔软从指缝中溢了出来,我能抓住!我不能放手—— “嗯——嗯——杨——你弄疼人家了——” “呵呵——是么——那我小心点——” 水幕倾泻,一切白蒙蒙的,露西已经完全在我怀里,我深深埋入了她的身体—— 第十五章 冷寂的黎明 更新时间2008-4-1 19:19:41 字数:2162 流水线的效用很快发挥出了效果,贝丁军械厂终于初步具有了现代工业的气息。工人们整齐排列成几条线,穿插排队的景象再也不见,每个工人各自发挥着自己最擅长的手艺,这一切成绩将会提前一个新的时代,我是这样认为的,同时我也在一点点积累了能在这个世界叫板的资本。 当然单单推广一批提高生产力的措施并不能解决所有一切,在一个时代,能赢得人心的事业才是最坚实的资本,于是我不得不将事情做得更细。 首先,伟大的马克思是这样评价流水线的——流水线增加了工人的工作强度,加重了资本家对与工人的剥削。事实也正是这样的,所以我决定说服瓦朗伯爵做些相应的措施,不过说实话说服这位伯爵不算难,他很容易就接受了让工人们愉快的工作总比强迫他们干得好。当然在生产效率问题上一直流行着一种所谓的鞭子理论—— 把鞭子高高挥舞起来吧,那么那些懒鬼就会抽搐着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对待这些畜牲就不能仁慈。 据说这个伟大的理论最早出现在古埃及,不过信奉这个理论的在这个时代甚至到了21世纪依然大有人在。 第26页 时间很快进入1786年,3月中旬,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地完成着。高效的生产管理依託着一系列福利、初布开始的教育培训……贝丁军械厂涌现了那个时代本不会有的活力。在这短短一段时间,我将脑海里本来也就不多得的工艺知识彻底耗尽,不过同时我也提高了了我的射击技巧,进一步了解这个时代的军事作战。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获得一些朋友。 瓦朗应该是我的朋友,虽然对于这个时代的贵族不能抱太大的期望,不过瓦朗的确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他在自己的贝丁工房里和自己以往的战友一起工作,一起吃饭,虽然他们在这个时代本该属于两种各种不同的人。 瓦朗还介绍给我几个他原来优秀的部下,他们都是一个个稚伏的杀手—— 马宁先生曾经是一位少尉,他擅长马术与拼刺。 原士官斯丁先生,是一个能同时吹出两种曲调的司号官。 原士官马歇先生,是一个擅长西洋剑的魁梧壮汉。 贝丁的收穫是很大的,当然其中看得见的最直接的成果都堆在了仓库。贝丁军械厂仓库本来没有准备太大的空间,这时仓库里已经堆满了枪械,502支枪械在整齐排列着,制造他们的时间整整缩短了一半。 “採用记件工资大家热情更高了。”瓦朗看着仓库新增库存却没有太大的笑容。 “嗯,是该扩展市场了。”我明白瓦朗的忧虑,逐渐递增的生产量已经开始与原有市场供需平衡发生矛盾了,“瓦朗先生,我们看起来要到凡尔赛去一趟。” “您是说要将那个卫戍师的订单全拿下来?”瓦朗伯爵这时已经对于这个想法充满了信心,的确他现在有了许多别人没有的筹码。 看着瓦朗的神情我不由笑了起来:“先生难道就没想过让全法国的武器逐批换装?” “全——全国?”瓦朗舌头不由有些打结。他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激动,“您的意思我现在成了皇家最大的军火供应商?” 我笑了,舒心地笑了,我舒惬的伸展了一下手臂,“瓦朗先生,我们还可以进军全球市场,通用换装意义可没那么简单呀!” “啊!是的呀!”瓦朗显然缺乏中国温州商人的机敏,他对于商机的感觉似乎慢了半拍,或者他的关注点本来就不在这。 在去凡尔赛游说订单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因为巴索山庄有一个姑娘催我已经很久了。 杨: 一直等着你的回信,你可真慢。嗯说些什么呢? 首先妈妈对于你在瓦朗先生那里的作为很感兴趣。上次你的来信中解释对于花粉可以改变花的颜色,这个实验我已经开始了,但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 另外拿破崙少尉到我们家已经来过好多次了,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么…… 看到这里我一头雾水,拿破崙说了我很多事情?貌似我和拿破崙也不过聊了一个通宵,哪来很多事情。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我该去一趟巴索农庄了,因为在信中提到科隆比埃夫人特意邀请了许多远方的客人。 随着这封信牵挂,我和瓦朗离开了贝丁,在离开那里之前,我让瓦朗给工人们放了三天假,瓦朗爽快地答应了,当然他或许不知道我让这批工人放假有着我深远的目的,当然我想就算老伯爵知道我的目的,他也不会反对吧,我是这样感觉的。 总之在贝丁的这些工人是幸运的,因为不久后里昂的许多工人因为飢饿而不得不奋起反抗,当然那里的骚动现在还没有马上影响到枫丹白露这个小镇。 虽然里昂工人的骚到还没有影响到枫丹白露,不过今天的枫丹白露却已经有了自己的麻烦。 马车刚刚驶进这个小镇,我和瓦朗就被一阵怪异的冷气所冻醒,当我们挑开车帘才发现这个小镇居然被一层白霜牢牢锁住。 冬天又到了么?我和瓦朗都这样嘆道,在这快进入四月的时节,法兰西这座美丽的小镇居然又笼罩在白色之中。 马车在石子路面上缓缓滑行着,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那种刺耳的吱吱声,凌错无序的马蹄声,还有在凝滞的空气中隐隐传来的咻咻的哭声。 马车行驶了好久都没看到一个人,当路上终于出现了一个人时,我都差点要发出发现新大陆一般的惊唿,不过当我看清那个行人的模样,我那种惊奇的再次被冷气封住了。 这是一个神色慌张的行人,他那张藏在衣领中的眼睛满是惊恐,他没走几步就向身后张望,他在害怕什么?难道这个小镇上了来了异形? 第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8-4-2 4:07:56 字数:2938 我嘆了一口钻出马车,前面就是拿破崙的房东布小姐的咖啡馆。瓦朗要去办点事情,我选择在这里等他。 推开啡馆的木门,屋子中客人不多,几个脸色苍白的客人围着还没有燃起的火炉似乎在发呆,布小姐失神地靠在柜檯边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里发生了事?”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又发现裸尸了。 我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裸尸? “又死了一个人——枫丹白露最近被恶魔诅咒了。”布小姐给我倒上一杯热水后,颓然地坐在我面前。 第27页 “没事了,没事了。”我握了握布小姐冰冷的手,轻轻安慰着她,“每次发现尸体天气都这样?” “你是说被冻结的地面?是的呀——真奇怪——好像都是那样——”布小姐失神抓起为我倒的热水,咕噜,自己灌了下去,“那不会是恶魔吧——” 恶魔?我应该没有穿越到中古大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矮人,精灵类似的东西,但这急冻是怎么回事?我无法表态,从我的知识体系中无法找到合适的答案。 紧紧扣着水杯,布小姐失神地望着那飘荡的白色窗帘,“这是第六个了,知道么,太惨了——” 带点诡异的连环杀人案—— “化冻了,可以出去了!”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撞开了大门,兴奋地宣布着,跟着塞在咖啡馆里的人们簌簌开始的向外移动。 “化冻了,那群叫花子又要钻出来了吧?”离开的人之中有人这样说了一句。 “查理,不要这样说,还不是一些没法活的农民,听说还有一些来自里昂的工人。谁知道我们哪天也会和他们一样呢。” 人们一个个塞到木门前,当他们刚刚推开木门的一瞬间,一阵冷风灌进木屋,裹着白雾的冷风在咖啡馆里不停的转呀,转呀,一头扎进火炉,那一直熄灭的火炉忽然跳动着火焰烧了起来。 “疑——”布小姐首先喊了一嗓子。 我可连喊也喊不出来,只觉得背嵴一阵透凉,怎么冷风还把火炉点着了? 我愣愣的注视着那火焰,火焰的光芒很弱小,它挣扎着跳动着,旋动的冷风并不是它的朋友,它们却是一对敌人。风还在火炉里旋动,火光一点,一点地跳动着,忽然啪的一声,一种类似松木燃烧炸裂的声音,火一瞬间腾了起来,我也再次被吓了一跳,那冷风终于被从屋中挤了出去。 “我——我把火灭了吧。”布小姐似乎是在徵询我的意见,或者是在寻求我的支援。 “就让它先点一会儿,赶赶湿气——”我掏了一枚银币放在桌子上,“给我来一杯热咖啡,随便帮我找一下那孩子杰克,剩下就当柴火钱吧。” “杨先生你怎么也乱花钱了?”布小姐抹了抹有些凌乱的头髮,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好难看的笑容呀!我心中暗恶,这位布小姐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本来挺好看一张脸居然变成这样,“钱留在身边有什么用呢,不流动起来钱还是钱么?” 布朗小姐喔一声离开了,柜檯上留下了一杯热咖啡。 我双手抱起了那杯咖啡,终于有暖和的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贝宁太累了,还是刚才的冷风闹的,我只觉得自己脑袋空空的,一种被抽干的麻木感。我双手抱着咖啡,搜掠着杯壁上传来的热气——这样似乎好了很多,我身深深吸了一口气。 “杨先生?”一漾冷嗖嗖的声波涌进刚刚有了少许暖意的咖啡馆,“噗”一声跳动的火焰随着一阵被压抑的风捲入,一瞬间就熄灭了。 “去赴宴?”诡异的颤音继续刺激着我的耳膜,这声音简直就像自地狱的唿喊。 “啊?”我紧紧抱着咖啡杯,努力转身面对那声音的来源,刚一回头,一张巨大铁钟脸一下子撞到我眼里——妈!好傢伙!好大一张铁青脸!是那个警长波曼! “警长,你这是吓人呢?” 死沉的脸并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舒展开来,那一双凝固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先生一直在贝丁军械厂?” “这不,今天刚离开。”我放下咖啡杯,拨弄着杯壁,这样应该能让我轻松一些,我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杨!我们走吧——”还没等我回答,瓦朗兴沖沖地沖了进来,禁锢的空气中忽然撞进了个油头粉面的“小丑”,十八世纪的老爷们的化妆真让人无法恭维。 “杨,这是怎么了?” “没事,波曼先生就是想证实一下我最近一直在贝丁,看看我和不和最近的兇案有关。” “打扰了——”波曼缓慢地移动着那张铁铸的死脸开始向外移动。 “等等!警长!在现场有没有发现类似这样的东西?”我掏出一直放在口袋里那片单晶硅。 “嗯?”波曼的双眼似乎发出了点光。 “先生,最近没有看见这东西!”杰克回答了这个问题。 巴索农庄——一个处于绿荫环抱的农庄,春风挑拨着这里的绿意,催孕着田野的花香,这里与那刚刚被冻结的枫丹白露犹如两个世界,我坐在车里思考着刚才的谈话。 波曼坚信死尸一定和最近涌到小镇的乞丐有关,杰克告诉我一个讯息:在发现六具尸体时,似乎有一次没有出现那样的冷空气。我大概描述了那个莱昂纳多的模样,让这小伙子帮我注意一下这个和我一样穿越的人,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冷风会不会和我穿越有关。 没有线索,毫无线索,在这荡漾着一切美好的乡村小道上,我却找不到那种轻松,放松的情绪,也许是刚才的事情,或者是眼前瓦朗那张富雍却失去活力的脸,他似乎也在想什么,他那双深深陷在眼眶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一望无尽的田野,显得憔悴疲惫。 第28页 马车继续前进,单调生涩地旅程总该说点什么吧,于是我调侃起来,“怎么?瓦朗先生被弃尸吓着了?” “嗯?没有,没有,亲爱的杨,没有了。虽然你和波曼谈论的那些事情有些恐怖,不过不算什么了。”瓦朗推了推夹在眼眶里的镜片长长嘘了一口气,“那些尸体比战场上被撕碎的碎肉还是好多了。” “瓦朗先生是不是有些不顺心的事,说说怎样?” “说说?”瓦朗抹了抹敷在脸上厚厚的粉彩,舔了舔嘴唇,“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原本是我们的土地,现在却——” “嗯?现在不是了么?”我大概猜出了瓦朗这话的意思,18世纪末的田地已经不算严格的封建主土地了,除了一大批土地因为封建主的破产而传到资本家外,田地里也的确出现了少许生活还算能维持的富农。 “也不是了——对了,这是您的手錶,我想您用得着。”瓦朗从怀里掏出一个桃木盒子,递到我手里。 瓦朗的确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我打开桃木盒时发现时间有些不对,看来停过一段时间。我将手錶戴在手上挥了挥,一切正常,那么就该还押金了,于是了我从口袋里准备掏钱。 “又走了?呵呵正和你说的一样,那个不用了,亲爱的杨,那五百法郎就算给你的第一笔分红吧,你知道么,我现在可要想法设法巴结您呢。”瓦朗笑着,虽然他的笑容很自然,不过在那张涂抹着油彩的脸上总感觉怪怪的。 “我们不是朋友么?不用说这些吧。对了,瓦朗先生您现在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总感觉你心里藏着什么心事。” “没——没有了,就感觉自己空荡荡的。”瓦朗很疲惫地擦了擦额头,嘆了一口气,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盯着我,嘴角浮现着一种说不清是喜悦还是悲怨的眼神看着我,“杨,知道么?我两个儿子都死了。” “啊?对不起!” “没什么,”瓦朗抬起说摆了摆,长吁道,“斯特朗他是在美洲战死的,里切尔——里切尔现在和死了没两样——” 第十七章 巴索山庄 更新时间2008-4-2 17:57:41 字数:2403 对于瓦朗儿子的事情我没有再问,瓦朗心事重重地眺望着绿色的田野,我也满脑子官司。马车继续向巴索山庄急驶,马蹄声犹如心跳一般飞快向前冲着,一点点抽取我们在天地中存在的时光。 到了,终于到了,我烦乱的心跳得更快了,我拨不急待的挑开车帘眺望着在一片绿荫中涌现的山庄。 葱绿中,那是一个雪白的宫殿,尖耸的屋顶与那镀红的春光将这个白色建筑装饰得犹如梦幻城堡一般。新开的鲜花在石子路两边轻轻摇曳着,在这一瞬间,我脑海里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年轻人呀!”瓦朗笑了起来,他那张藏在重重油彩之下的脸再次透出活力四射的红光。 “那个——我在找露西人工授粉的鲜花。”我连忙解释道。 “人工授粉?呵呵,杨,我有时真怀疑您是从天堂来的人。”瓦朗掏出弹片眼睛嵌在眼眶里。 “瓦朗先生不会也认为我是天使吧?” “呵呵——瓦朗笑着没有回答。” 马车在叠叠向上的白石阶梯边停住,还没等我走下马车,一个声音沖了过来。 “你终于来了!” “不是,你听我解释。” 拿破崙一把抓住我的手,大笑起来:“原来以为你知是一个纯理论者,想不到你还真能干,我也听说了,我们还实验了你们的样品,我们拉费尔炮兵团一直是瓦朗先生最理想的实验场,瓦朗先生。” 动作稍微迟缓的瓦朗慢慢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他那种在军械厂欢蹦上下的利索在这时却被眼前金碧辉煌的景象所吞噬,他扶着车门慢慢地走了出来。 “你怎么了?”我上前搭了一下瓦朗。 “没什么,没什么。”瓦朗笑着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茫然地抬起头,沉默片刻,很快脸上再次浮现起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拿破崙说道:“亲爱杨可真能干呀,少尉和你说句实话,光光那些我能搞明白的就是一大笔财富,杨说的另一些我完全不懂的那应该是更大一笔财富!” “呵呵,原来我说的还有很多先生不明白呀!” 瓦朗摸了摸脑门讪笑起来:“一直不敢说,今天就不管了,大家都是自己人。” “杨——”一声脆唿,一幕在万千大片出现过千万次的场景,按道理我不该有什么反应,然而忽然间我觉察到我内心激盪的血液正在翻涌。 “露西——露西小姐!” 今天依然是一身天蓝色的丝裙,随风微微漾动的金髮与那双跳动机灵的眼睛。她站在白石阶梯上,套着雪白的手套,右手偎依着长长的白石柱,当蓝色与白色巧妙搭配在一起的时候通常会产生某种奇妙的冲击力,一种酝酿着天空与白云的清澈,这种清澈荡漾在那层层的石阶之上,露西——我的露西。 “我们先进去了。”拿破崙沖我挤了挤眼,拉过瓦朗:“瓦朗先生你们新制火炮有些什么调整?听说这次你们在制作上作了调整,炮弹在出膛上会有一些变化——” 第29页 “是的,杨列了一串数字还有一些公式,说实话有些我看不懂,不过你可以看看,毕竟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另外这是绝对的机密——” 拿破崙和瓦朗携手离开了,长梯上只留下我和露西—— “我来了!”找了半天我最后只说出这不温不火的话。 手指拨动着白石栏,露西慢慢移动着自己的身体,“我有好多东西要问你呢!” 顺着石阶,我一步步迎了上去,“原来是等我当老师呀!那早知道我晚点来!” “你!讨厌!你好坏!”撅嘴嘟嘟着,露西踩踏着石梯一下子跳了下来,“你终于来了!” “嗯——我这不——”我的话没法说完,人已经飘到我的怀里,那双闪动的蓝眼睛盪溢着汩汩泪水,我轻轻拍着露西,“好了,好了,前几天不是才在贝丁见过么,别搞得那么煽情,那——” 湿润的激情一瞬间封住了我的嘴唇,我和露西再次融合在一起,风轻轻撩动着从心底勃发的情绪,我似乎忘记了一切,我知道,我爱上了这个姑娘。 我和露西相携漫步在花海丛中,我和她讲述着人工授粉一个个细节,看着那一朵朵没有扎起来的花朵,我点了点她微翘的鼻子讥逗着她,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傍晚,巴索山庄来了越来越多的客人,看来今晚不是一个简单的聚会。 十八世纪的社交聚会谈不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聚会一般是未出阁的小姐公开追求情人最佳的场所,简奥斯丁这样伟大的女作家曾经用自己的文笔勾勒过18世纪的这种舞会。 年轻的男女们,衣着华丽,寻找着与自己般配的情人。在整齐有序的队列中,彼此鞠躬,彼此行礼,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是那么中规中矩。 乐曲是那样的轻柔缠绵,犹如唤醒万物的春风一般驱使着场中每一对情人,他们彼此相视,他们脉脉传情,哪怕自己的丈夫就在附近,哪怕自己的夫人正和另一个情人幽会。因为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舞会,因为他们都是上等人,他们都有高尚的灵魂。 混入这群高尚的灵魂之中,我生涩地牵着露西的手,虽然这样的舞蹈和体操也不算太有区别,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到十分别扭。幸好露西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她总能适时掩饰我的尴尬。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不会的。” 我不服气道:“这种舞太虚伪,你敢合着我的脚步么?” “嗯?”露西仰头注视着我,她的目光让我勇气本增,行!今晚这风头我就出定了。 我小跨半步,轻轻搂住露西的细腰,乐曲响起,我踩着乐点带着姑娘开始飞奔,我讨厌那种队列式的舞蹈,我讨厌那种假模假样的正经,我带着露西迈着自由的步子沖入队列,一曲包含着21世纪味道的华尔兹在轻柔的曲调中荡漾开来。 风在我身边吹,那是我们轻柔脚步踩出的步点;天地为我所有,我们不受那被紧箍的教条开始自由地欢奔;乐曲融入了我们的灵魂,我们不需要那种遮遮掩掩的造作来掩饰我们的感情,我要让整个舞场漾动自由的空气。 “哗——”掌声在耳边响起,我不知道又剽窃了那位大大的杰作,反正21世纪的华尔兹让这些贵族大开了眼界。 在我怀里的露西涨红了脸,她仰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的宾客,转身小鹿一般逃出了我的怀里。 第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8-4-3 5:45:48 字数:2396 舞场上大获全胜,我有些得意,不过这样的小胜利不算什么吧,正当我踌躇满志的时候,另一个高潮即将拉开帷幕。 “杨先生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奇——”科隆比埃夫人优雅地走到场中,牵过我的手,“来!尊敬的客人,许多人都在等着您。” 场中乐曲再次响起,那些贵族们回忆着我刚才的舞步开始模仿,不过他们很快又恢復到那机械呆滞的队列中去,毕竟他们今天到这里来不是真正为了跳舞而来,毕竟他们还无法真正学会这种自由随意的艺术。 在一个偏厅里,早就坐满了许多人,人们围绕着一个银髮的老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这位就是杨先生么?”首先和我打招唿的是一位将军,据科夫人介绍他叫做迪姆里耶将军。当我确认这位将军就是将要在1792年瓦尔密创造奇蹟的将军时,我开始意识到这屋里的客人不一般。。 除了这位迪姆里耶将军,今天农庄里汇聚的客人真让我大吃一惊—— 诺曼第呢绒业的哈尔曼先生,布列塔尼麻织业的布伦尔先生,波尔多造船老闆孔拜先生……在简单介绍之后,最让我吃惊的客人居然就是坐在屋中的那位老者——重农学派的经济学家杜尔哥。 也许这满屋的名字都比不上未来的拿破崙,不过单单这个杜尔哥就能为这次聚会增添不少光辉。 今天在这里的客人让我对科隆比埃夫人的人脉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位夫人今天邀请这些客人究竟是想干什么? “今天是专门给你出风头的。”拿破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他手中拽着那张瓦朗给他的纸条皱着眉头。 “出风头?” 第30页 “你刚才在舞场上让那些贵族老爷们目瞪口呆了,现在这里也不明摆着等着你征服。”拿破崙的话语中带着一种酸熘熘的味道。 “去你的吧,少拿我开这种玩笑——”我推了一把拿破崙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 “我拿你开玩笑?刚进门就和你打招唿的迪姆里耶将军是科夫人的常客,他可是故意和你打招唿的。”拿破崙紧凑着我坐了下来,对于在场的这些大人物他提不起兴趣,他现在更感兴趣的却是瓦朗给他的那张字条:“哎!杨!能告诉我这几个公式什么意思么?” “弹道热膨胀曲度,我这没有完整的公式,原来也没专门研究这个,所以只写了一半。其实可以用经验弥补,每个炮手熟悉了自己那门火炮就能自己调整。” “喔——这样——原来以为你只是说说,想不到——这公式真有意思。”拿破崙对于数字有着天生的敏锐,我写的那公式是比较复杂的微积分公式,在那个时代的微积分数学刚刚被牛顿提出,真正对着感兴趣的人不多,不过拿破崙深谙此道,他用手指在纸上画着,“想不到这居然能用公式总结——你真厉害!” 汗!我那是剽窃。我本想这样喊,想想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屋正中央的杜哥尔已经大开了他的话匣。 杜哥尔陷在天鹅绒的座位里,他用手指拨了拨自己凌乱的花发,刚才跑开的露西为他端来一杯什么喝的,然后在那个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听着露西的耳语,杜哥尔开始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最后他的目光似乎落到我的方向,这位老人在看我? “今天能到这里多亏我们美丽的露西小姐,是这位聪明可爱的姑娘让我再次决定离开我的那个屋子出来走走。” 全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位老人,虽然他的改革措施并没有成功,不过杜哥尔的名字已经在这个时代留下了足够的分量。 “人老了,不想动了——”杜哥尔的语气又慢又缓,他的神情犹如站在海边的渔夫正在数着海浪,他抬手又拨了拨额头的花发,“坐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看着那火红的火球从这头升起,从那头落下,我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想起了当年我们雄心勃勃编写《百科全书》时的情形。” 杜尔哥嘴角挂着醇厚的微笑,他侧着脑袋,注视着远方,似乎在沉思,又或是在回味,或者在反思,他长吁一口,“狄德罗他总有着用不完的激情;达朗贝不怎么爱说话,不过他总能在关键时候说出一些惊人的观点;拉美特利、爱尔维修还有一个菲特纳他们三人总会为了一个细节争个脸红耳赤,诸位也许比较熟悉拉美特利、爱尔维修,不太熟悉菲特纳——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就着那样把《百科全书》完成了,每一个人都将我们的希望寄托在这套书上了——” 安静——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一个同样的念头,似乎都害怕自己的言语打扰了这位老人潺潺的唿吸,打断了这个老人悠远的回忆,打乱了这位老者慢慢展开的思绪。 “教士们指控我们是异端,他们一直这样指责和他们观点不一样的看法,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的威信不是靠指责就能延续的——好像说了很多没用的话?呵呵,您就是杨先生吧?” 靠!真是点我名了?坐在我身边的拿破崙故意推了我一下,当我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全场那些阔佬们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了。 这是干什么?焦点访谈?我咽了咽喉里的液体站了起来,“先生是叫我么?” “对!就是你,尊敬的黑髮先生,您是从东方来的么?”杜尔哥微笑着向我招了招手,同时努力撑了撑身体,“请原谅我腿脚不方便——” “没事先生——我是从东方来的,您不用起来,我这就过来。”看着杜尔哥自己双手撑着椅子努力要站了起来,颇有一股美国二战罗斯福总统为了鼓舞军队士气,自己要从轮椅上站起来的味道,我知道自己只能给硬着头皮上了。 我站了起来,向场中央移动,全场的目光聚拢在我身上。我从那个僻静的角落一点点向场中央移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模特走秀一般—— 没见过吧?21世纪的工作套装,你们快点去仿制吧,我不收这个专利费。我故意打趣想让自己轻松,然而还是有些紧张。上次的演讲只能算是在小范围的胡诌,今天这架势我可是面对着整个法兰西的精英们,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思想,各自都有自己的主见,难道又要让我在这里大谈改革么?让我告诉他们我改革最终目标是定在在场这些为富不仁的资本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十九章 舌战 更新时间2008-4-3 17:31:26 字数:2894 我继续向场中移动,我的思绪随着每迈出的一步剧烈起伏,周围是那么的静,这个房间好像在一瞬间增大了数倍——我不由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似乎能听到无数气泡随着我的唿吸涌入了我的肺部。沖入我全身的细胞。 忽然有人鼓掌,我寻声望去。是瓦朗——然后露西跟着鼓起掌来、随后科隆比埃夫人、拿破崙、杜尔哥——接着全场——他们鼓掌了,他们为什么鼓掌?鼓励?且都把他们当作鼓励来看吧。说起来忽悠这个时代的人倒不算太难,难的是我能和他们讲些什么? 第31页 “杜尔哥先生,您这是太客气了,您的大名我们可是早就赞佩不已,您这样可让我很不安。”我摆了摆手止住了掌声。在开始忽悠之前,我首先向杜尔哥微微行了行礼,看起来这位老先生腿脚已经有些不方便了,他是为了什么千里跑到这里来的呢? “年轻人,来!到我身边来!让我仔细看看你。”杜尔哥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他的神情犹如触摸到返老还童水那么夸张,他囔囔着:“早听说遥远的东方充满了智慧,听说你们的官僚都是通过考试选举产生的?” 赞嘆中国?我心里一阵狂寒,虽然现在的大清王朝依然有可取之处,不过现在的中华大地已经不是这些曾经的西方蛮夷所崇拜的天朝大唐了。朱元璋建立封建官僚体系虽然还比现在的欧洲许多国家的政体要先进,不过伟大的东方智慧也是在那时被禁锢僵化。 “嗯——考试选拔分为两种,第一种就是在平民读书人当中用考试选拔,还有一种是——”我略带犹豫的扫了一圈在座的客人们,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是——还有一种是官员内部筛选,早在唐朝时唐太宗李世民为了裁减庞大低效的官僚体系,就採用官员政绩等级考试,将等级最优等的留下,其他都被裁撤——” 随着我这句话说了出来,场中有人开始小声嘀咕,我大概知道他们会是什么人,法兰西可是世界最着名的公开卖官的国家,在场应该有不少和这个卖官制度或多或少有牵连的人。我停住了讲解,注意观察那些小声嘀咕人所在的比例,其中我发现那个诺曼第呢绒业的哈尔曼先生就在和别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哈尔曼先生,您有问题么?” 哈尔曼欠了欠身,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先生刚才说的似乎和英国正在实施公务员员考核制度很相近,先生是不是刚从英国来?” 随着哈尔曼这话说出口,全场再次骚动起来,又有更多的人小声议论起来。七年战争之后,法兰西失去了大量的海外殖民地,其中很大部分都被英国占去了,同时英国固有的大陆均衡战略也始终让自己保持着与法兰西战略上的敌对,几乎每一次战争英国都站到法国敌人那一边,哈尔曼这样发言时故意往英法矛盾上引? 我摆了摆手,“先生们!先生们!虽然我有想去英国看看的想法,不过我还没有去过,刚才我说的那个大唐,也就是中国的唐朝,可在蒙古人入侵欧洲前好几百年,官员内选的政策可是在那时就有的了。” “喔!”首先听到有人惊唿,说实在的这是时代没有健全的教育体系,在场这些阔佬们虽然各个腰缠万贯,但他们绝大多数所读过的书都不会比一个21世纪的中学生多,不过公元1208年的蒙古人入侵,其中应该有很多人会有印象。 “大唐之后是蒙古人,听说你们这个大唐也被蒙古人征服了,可蒙古人从来就没有打赢过我们法国人。”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我寻声望去,是一个军官,随着他这一声叫嚣,全场发出一阵闹笑。 “呵呵。”我略带讥讽地笑了笑,“还没请教这位将军怎么称唿?” 这位军官故作优雅地站了起来,沖我点了点头,宣告着:“骑兵军官缪拉少尉。” “缪拉?”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一愣,是那个缪拉?拿破崙未来的妹夫?好么,今天这里可聚了不少人。既然是拿破崙可能的妹夫,那我说话的语气就要委婉些,想到这里我说道: “首先,大唐不是被元朝所灭,而是被自己创立的节度使制度所灭;其次游牧民族他们在军事上的优势,我们也可以借鑑法兰克王国时期几乎骚扰了整个欧洲的诺曼第人;还有十三世纪兴起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就算至今哥萨克骑兵也有着让人畏服的战斗力。 那么游牧民族为什么那么厉害呢?他们真的不可战胜么?”我停了停,确定在场暂时没有人跳出来和我叫板之后我继续说道, “游牧民族他们的领袖是从部落中最擅长战斗的战士中选举产生的,其次他们那种自由不被束缚的生活对于那些被束缚在土地上吃不饱饭的农民也有极大的吸引力,再次他们是一群视安逸为堕落的,不断鼓励磨练自身意志的组织形式,这些导致他们有着很强的战斗力。 当然他们自身也有缺点。他们政府机构只管收税,他们不管怎么让老百姓过好日子,这上面两条导致他们无法建立有效的真正团结的大帝国;另外他们不注重农业生产,导致他们并没有强有力的生产力和足够的时间研究艺术,知识等等—— 当然后期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建立了另一种模式,他们建立了苏丹亲卫军制度等一系列改革使他强横一时,直到地中海不再是贸易地黄金海洋为止。” 缪拉瞠目结舌地望着我,也许这位勇勐果敢的骑兵军官以为我只对政治能夸夸其谈,那显然他错了。 “缪拉将军,您还有什么问题么?”我故意问道。 “没!没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将军——”随着一阵轻笑,缪拉坐回了位子,不过还没等他回到位子,又有人开始发难,这就是那个波尔多着名的船主,歷史上记载有30多艘远洋轮船,1600万锂财产的孔拜先生。 第32页 只见这个孔拜先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俨然一位专家的模样:“先生,既然您是从东方来的,请问你怎么会没有路过英国呢?” 从法国到中国有两条海上路线,向东沿着非洲海岸到达好望角,然后进入印度洋,绕过英国殖民地印度,穿过马六甲来到南中国海。 另一条则向西绕过英国进入大西洋,到达美洲通过麦哲伦海峡进入太平洋。 听这位孔拜先生的意思难道想和理论这个,谈论利用帆船怎么环游四大洋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于是我说道:“自古条条大道通罗马,现在从法兰西到中国虽然只有两条海路,不过孔拜先生应该知道从马赛坐船到达亚歷山大港,进入叙利亚沿着中亚进入俄罗斯,从他们那里也能直接到达东方。 另外——”我拉长语音,一方面注意观察着在场每一人的现在的反应,未来可能的反应,还有整理着自己能说,或者不能说的话。这种即兴演讲有时就是那么麻烦。 孔拜摆出的权威这时已经有了些许动摇,他抬头仰视着我,关键他是坐着,我也故意走到他的面前,以便给他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另外,其实在地图上还有许多没有开发的新航路,诸位似乎注意到苏伊士和巴拿马可以挖一条成本不算高的运河,也许大家发现除了利用洋流远洋外似乎可以考虑将蒸汽的力量运用在海洋上,那么既然大家都想到了,为什么不去做呢?再去探讨现在已经成熟的航线不该是我们这个勇于探索时代还在讨论的问题吧?” 我的话语再次引起一阵骚动,我趁此整理着思路,在我这滔滔不绝的开场白之后会遇到什么,我开始做着准备。 “很好!很好!我的年轻人——”杜尔哥双手握住我的手,他用他那微微振颤的声音止住了全场的骚动,“用考试方式筛选官员——很有意思,先生对于这种方式实际操作怎么看?” 第二十章 更新时间2008-4-4 5:16:14 字数:2361 舌战的话题转入了另一阶段,在场衣着华丽的绅士们对于我的权威似乎没有了什么再想质疑情绪,我环视着四周,扫视着全场一个个倾听我继续说下去的听众。 “叮——”徐风涌进厅堂,微微晃动的水晶吊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浮动的光影照在每一人脸上,全场似乎在轻微的漾动。 我漱口了漱喉咙,“实际操作——怎么说,这样做肯定会让很多人失去了一份工作,这些人就没有饭吃,这样肯定会有很多人反对,不过这个方法在中国已经成为处理政府经济危机最常用的方法。” 跟着我和在场的这些精英们介绍了唐太宗李世民当年为什么要採取这个政策,和这个政策具体怎么执行的,然后开始谈论明代张居正改革,谈论他是怎么裁减官员的,虽然我说得绘声绘色,不过在场的这个精英们也只把我说的话当作故事来听,我也只扮演了百家论坛或者文化中国上的主讲人。不过这也挺好,我乐在其中,扮演着类似易中天,当年明月的感觉还挺滋润。 随着我进一步阐述改革,听众们的情绪开始慢慢转变,我从单纯的歷史讲述开始向改革本身的一些细节转化时,听众们有了更多的情绪。 起初谈论的改革对于这些大老爷们只不过是一些千里外和他们毫不相关的故事,他们似乎觉得和自己毫无关系,虽然在场某些人的亲戚的亲戚现在正担任宫廷中某个有身份的官员;或者也只是每天是需要花几分钟,为国王那个精巧的象牙钟上发条就是所有工作的钟表大臣;或者是王后第607名马夫大臣,等等,等等。总之谁在乎呢。谁让那些亲戚的亲戚在成为穿袍贵族之后就不再把自己当作亲戚了呢。 所以裁员制度再也不是在这些有钱人所关注的问题。他们只当听故事一般饶有兴致 地听着。直到我谈到了这两次改革成功的原因时,全场的注意力才再次集中起来。 唐朝改革遇到了很大阻力,而且还出现官员因为失掉了工作最后被迫自杀的事情,但最后因为主导者唐太宗不动摇最后还是成功了。明朝也是这样,改革主导着张居正获得万历皇帝与皇太后绝对支持,虽然遇到巨大的阻力,但还是成功了。” 说道这里全场再次沸腾起来,这次的沸腾似乎就没有那么好平復,看来我的故事引起了他们真正的共鸣。 杜尔哥在沉思,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中陷入深深的沉思,他似乎在回忆自己改革的那些岁月。 在改革的第二年,杜尔哥毅然将修路劳役改为以产业税为依据的道路税,道路税要普遍缴纳,连国王也不能例外。 这个法令不可能根本解决法兰西财政危机,这一点杜尔哥自己也明白,不过这却是一个试探尝试,这个试探很快得到了回应。顽固的特权阶级很快就从杜尔哥的小试牛刀中看出了他的用心,我们是生来就免税的,他凭什么要我们交纳道路税哪?他是想进一步剥夺我们天生就有的光荣权利呀! 三年的改革,犹如梦一般,当自己宣布改革方案时,在场这些曾经是那样的支持,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国王路易十六陛下也支持自己,国王明确表示支持自己所说的话。 那一天,在满朝大臣的面前,路易国王他有些激动,国王很少激动的,他不爱发火,不过他那天挥舞着拳头大声宣告着: 第33页 “除少数几个省(三级会议省)外,几乎所有的道路都是我们臣民中最贫穷的那部分无偿修建的。一切负担就全部落在那些除了双手外一无所有,并且与道路只有极其次要厉害关系的人们头上;真正有切身利益的是所有者,差不多全部是特权阶级,他们的财富由于修路而增长。人们强迫穷人单独维修道路,迫使他们无偿提供时间和劳动,这样一来就剥夺了他们抵御贫困飢饿的唯一手段,让他们为有钱人的利益劳动。” 可惜呀!然而可惜呀!这位法兰西最负有的国王连号召自己宫廷节俭都贯彻不下去,难道这就是自己改革失败的原因。 杜尔哥沉默了,他陷入深深的沉思,他的深思应该是代表大多数重农学派的心思,他们提倡温和改革,他们期望一个开明的君主能实现国家的改革,听完我的话,他似乎绝望了,温和的改革真的不能实现了么。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们都在谈论改革,他们都期望有利于自己的法令能颁布,他们开始争持。 我站在场中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我在静静注视着这场18世纪版的罗马改革闹剧,时隔2000多年,人类似乎又回到了同一个话题,这真的很有趣。 争执似乎还会持续下去;杜尔哥正在沉思;拿破崙很快失去了倾听这些有钱人抱怨的耐心,他开始继续研究那张列满数据那张字条;露西也从早期的听故事状态回过劲来,她牵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这个偏厅…… 和在场的这些老爷们谈论这个有多大意义?我不清楚,不过在露西面前谈这个应该有不少用处吧。看着这位美丽的姑娘离开了会场,我略感有些遗憾,似乎她才是我最主要的听众,既然她离开了,那么我是不是也该闪了?于是我准备迈步—— “亲爱的杨,如果是你主持改革,你会怎么干?”一声惊雷喝住了全场的骚动,说话的人正是瓦朗。 再次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我在一瞬间感到自己被无数火焰所包围,这是我今晚极力想迴避的话题,想不到居然被瓦朗伯爵提出来了,我顿了顿,略带思考片刻笑道,“瓦朗先生,您这可是高看我了,我哪有这本事。” “亲爱的杨,你不用谦虚,以小事可以见大,这段时间你在我厂里所作的那些卓有成效的改革充分说明你的能力,你就说说吧。”瓦朗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为自己企业实行了改革保密,不过也是,当工人离开工厂的那一瞬间,这些保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正当我还在犹豫时,神情黯然的杜尔哥也抬起头,他那张憔悴的脸庞似乎又涌现少许希望的光芒。 “对,杨先生,你就说说吧,露西小姐再给我的信中讲述了那个买书的办法,很有趣,很有趣呀!” “对!尊敬的杨,你上次说的两个办法似乎还没有完,你是不是还有更好的办法?”这是科隆比埃夫人的发言,她亲自走到场中央给我一杯英格兰红茶。 第二十一章 不好玩的玩笑 更新时间2008-4-4 17:39:05 字数:2406 真要讲这个话题?接过科隆比埃夫人的红茶,我用铝勺拨弄着杯中的红叶,改革是什么?改革就是打破原有的利益体系建立一个新的体系,欧洲大地上虽然也经歷过一些改革,但他们这些改革却远比不上中华大地上发生过那些改革。我太清楚改革意味着什么了,我也太清楚法兰西需要怎样的改革。 我没有马上展开我的话题,因为这是一个不好讲述的话题,我甚至不想去谈及他,我注视着我头顶那巨大的水晶吊灯,那一层层叠加形成倒塔状的吊灯就在我的头顶微微晃动着,那是一片片晶莹的白色水晶,那更像一片片雪白的刀片——它们簇在一起晃动着,似乎随时就会砸下来,“哗啦”一声,一股脑砸在我脑袋上,一层层把我压垮,我不觉感到一阵寒冷,我开始稳定自己的思绪。 瓦朗、科隆比埃夫人似乎没有看出我现在所想的事情,或许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好心当中蕴藏着多大的危险,他们以为我在思考,于是他们开始和在场所有人复述我那个买书的故事,当他们的故事讲完,该轮到我了—— “第三种方式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科隆比埃夫人给书商提这样的要求:先给书商一部分订金,让书商把书送到家中夫人才付全额书款。这样既同时买了两本书,也解决了钱不够的问题。” 正当全场所有人都在回味我这个方法的优劣时,我决定抛出一枚炸弹,我继续说道:其实这就是一种信贷方式,如果按照银行运行的模式可以称为银行信贷——” 银行这个词犹如一个炸弹丢入了池塘,人们不由又开始议论。18世纪的法兰西对于银行这个词有着深恶痛绝的心结。 17151723年,法兰西伟大皇帝路易十四逝世,奥尔良公爵摄政时期。奥尔良摄政大臣除了自己以身作责大肆挥霍的同时,而且轻信了狡猾的苏格兰银行家约翰劳的建议开办皇家银行。 关于这个约翰劳,还有一段故事,约翰·劳可谓18世纪时代的高级保险经理人,来法国之前,他曾经在欧洲各国兜售他的计划,不过一直被人拒绝。直到有个国王被他推销保险一样的执着缠得没办法,就把大客户法国转介绍出来。 这位国王说:“我的国家小,经不起折腾。法国这么大,有开发潜力。你还是去法国试试看吧,于是约翰劳就来到了法国,奥尔良公爵把他当作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 第34页 初期,银行信誉极好,银行发行的纸币随时都能贴现为金银硬币,银行也起到了它本身作为加快货币流通,促进消费与生产的重要作用,并且银行在利用贷款投资方面也获得了巨大的利润。 但是接着约翰劳发行大量纸币实施金融冒险,在国库只有7亿理的情况下发行了30亿理的纸币,眼看经济奇蹟般地繁荣起来的时候,一个可怕的消息在消息灵通人士之间流传:这纸币其实一文不值。 1720年初,孔代亲王得知这个消息后,脑袋里马上蹦出一个发财致富绝妙的点子,于是他二话不说写了一封长信勒索约翰·劳—— 亲爱的约翰劳先生,您在法兰西作有成效的工作从份表明了你的能力和才干。在金库当中只存有7亿法郎的银币的前提下,您大胆发行30亿纸币也充份展现了您的魄力和才干,在此我向您表示深深的致意。 不过您是知道的,作为你银行最大的客户之一,我对我的现款存放在贵处还是难免有些担心,还希望先生能给我适当的押金以便我能和您站在一起维持我们伟大法兰西的经济,20万金路易应该能作为我们之间保持默契的最好保证…… 委婉华丽的勒索信——不是么?约翰劳会有什么反应?显而易见的这个在法兰西既没后台背景也没想长远发展的银行家当然对这样的要求置之不理。于是勒索不成的孔代亲王就拉着满满三马车的纸币,大张旗鼓地来到约翰·劳的银行,要求兑换成硬币。虽然奥尔良公爵后来对孔代亲王施加了压力,但人们完全相信了银行的信用状况是多么糟糕。 于是,很快地,爆发了恐怖的挤兑风暴,银行面临破产。为了稳定局势,政府只好颁布法令,以巴黎的赋税收入为担保,发行新的货币,并回收旧的货币。回笼后的纸币在市府门前公开销毁。但群众仍旧将信将疑,挤兑时挤死人的现象时有发生。如1720年7月17日,就有15个人被挤死。 最后约翰苏逃之夭夭,奥尔良公爵及政府拒不认帐他们所承诺的一切。最后大量贵族和有钱人遭受破产命运。 正因为以上的故事当我已提到一提到银行这个词,全场再次沸腾起来。 (当时法国的货币政策相当混乱,其计算单位是理弗尔或法郎,但实际流通的货币分金银铜三种:金币1路易=24理弗尔;银币1埃居=3理弗尔;铜币1苏=1/20理弗尔) “大家静一静!”这是我第一次要求在场所有安静,既然已经站到了浪尖,我索性决定玩一玩。 “先生,难道你也想利用发行纸币来促成改革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全场再次闹腾起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高了嗓门:“静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太有爆发力,让我头顶的吊灯部开始振颤,或者是我已经树立起少许的威信,让在场的人们愿意听我继续忽悠,总之全场再次安静下来。 “银行虽然可以作为促进货币流动,促进消费和生产的一个重要机构,但现在的法兰西对于银行的信任度普遍存在着信任危机,所以就算採用正确的银行体系来试图缓解国家财政危险现阶段也做不到的,更何况穷疯了的贵族们会不会再次滥发纸币也不得而知。” “穷疯的贵族——”有人复述我这个词组不由笑了起来,跟着带动全场气氛轻松下来。 会场的氛围终于再次回到了我可以控制的程度,我看了看头顶那摇晃的吊灯打趣着:“站在它下面我总有一种被砸倒的感觉,杜尔哥先生,我们一起换一个地方?” 我搀扶着杜尔哥换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听众们也很乐意地注视着我完成这整套动作,看着在场那一张张放松的表情,我决定再添点火。 “嗯!现在安全了,我和大家讲一些宫廷传闻吧。”散布八卦,这无疑是无论到任何时代都能吸引听众的绝世妙法,我扫了一眼在场这些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的老爷们,开始编排我的故事。 第二十二章 更新时间2008-4-5 6:27:07 字数:2625 故事发生在1774年4月的那一天。 天空是如此的清澈,犹如大西洋的海水清洗过天空一般。 这样的天气真让人心情愉快呀! 国王路易十五和往日一样出巡打猎,虽然自己的排场不算大,五六个随从,几大群苏格兰猎犬,还有一些赶猎物的,捡猎物的等等一系列官员,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毕竟这些是太习以为常的细节了,不是么? 国王兴致勃勃坐在他那匹黑色的戈斯特种马身上。今天的兴致不能不让人愉悦呀!路易十五这时的感觉就像自己将要征服整个大西洋一般。 不过对于国王路易十五来说,今天最让他高兴的事情并不是这些,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人在他面前谈论那些让人生厌的话题,这才是让他欣喜的事情。 天空没有一丝云,就和没有礁石和暗流的海洋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美丽,国王此时应该是这样想。 国王抬起了猎枪,瞄准着那只美洲驯鹿,那只褐色的美洲驯鹿身上点着一点点灰色的斑点,就和蓬巴杜夫人身上的斑点一样,一枪放到它。(路易十五的情人,又不少贵族在私下都这样评论这个女人。) “波特尔上呀!”随着一声枪响,路易十五大声地招唿着他的猎狗一拥而上,正当他兴奋得挥舞着手臂时,国王的秘书官杜巴松出现了,“伟大的陛下!皮卡尔迪发生了骚乱——” 第35页 “啊!让烦人的事情见鬼去吧!”路易国王这样大叫着,在一瞬间他只觉得头顶那碧蓝的大西洋倾覆了,翻叠起层层巨浪,飓风,海浪噼头向他砸来,大西洋一瞬间便成了自己的坟场。 跟着国王只觉得眼前一黑,跟着扎进草地,就这样打猎中的路易十五只得中断打猎回到住处。第二天,经过会诊,医生确定国王患上了天花,这位国王的幸福日子似乎就这样结束了,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那是不错的日子不是么。 5月10日,那一夜,路易十五终于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微微发胖的国王死死抓住蓬巴杜夫人,作着临死的挣扎,他似乎还像在最后的时刻再幸福一下,不过显然不行了,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吧。 蓬巴杜夫人死死抓着国王的手,伤心地哭着,今天应该是她最伤心的日子吧,所有人都觉得这位来自妓院的夫人很没教养,不过今天她的哭泣却的确让不少人有了少许感动,然而一切都不重要。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国王最后的日子就要到了。 所有的大臣都在凡尔赛宫守侯,大家都急迫地瞪着国王寝宫的窗户,一种让人窒息的紧迫挤压着这里的空气,几乎所有人都在注视那一根蜡烛,那一根象徵着国王生命的蜡烛。 风,微微的风拨动着那根蜡烛,那根摇摇欲坠的蜡烛,不满20岁的王储现在不许进入国王的寝宫,因为自己爷爷得的是天花。 蜡烛在不安的跳动,王储的情绪越加不安。 “上帝呀!保佑我的爷爷吧!我还太年轻!”陛下这样一遍又一遍这样祷告着,“不能让整个宇宙那么快就压到我身上!” 忽然,“国王死了,国王万岁!”的唿声传来,老国王死了。所有忠心耿耿的国王僕人们忽然高兴万分,当人们大家争先恐后、相互拥挤着跑来向新国王表忠心的时候,大家发现,路易十六穿着睡衣,依然跪在地上反覆地说,“上帝啊,保佑我,庇护我。我还太年轻呀!” 全场的气氛再次被我带动起来,我比划着名路易十六那时可能的神情,做出虔诚的祈祷模样。 “噗啦啦!”一阵涌入厅堂的风扑灭了我头顶的蜡烛,跟着一根白色的蜡烛栽倒我的面前,看着那开始流淌的蜡油我不由冒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我喘了好几口气:“先生们,这就是法国,现在的法国,一个存在很多问题,一个所有问题堆在一起让国王都感到恐惧的法国。我又能……” “呀——”一声刺耳的唿叫打断了我的话,这唿喊声——不好! “楼上!是楼上!” 那是露西和卡罗莉娜的闺房?看着科夫人颤抖着嘴唇,这位沙龙的主持人抬起了自己的手,指着一扇木门。 人群涌动,我和拿破崙还有缪拉一起冲到那扇木门,2米左右的门是如此的厚重,那撕扯得喊声是从这木门后传来的。 我和拿破崙对望了一下,“走?” “嗯!”我用力点头,收腹抬脚随着咔一声碎裂的声音,拿破崙猫腰首先撞了进去—— 风,一阵涩涩的风卷着白色的窗帘在屋中晃荡,敞开的窗户将黑夜中的寒冷一阵阵地灌入这间屋里,顺着被撞开的门涌到长廊。在这涩冷的风中,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弥留的蜡烛气息随着冷风很快被处吹去,很快屋中只剩下一种猝心的寒冷。 “卡罗莉娜?” “露西?” “她们在这!” “咯咯,妹妹,是少尉先进来!你输了!”另一朵精灵的法兰西鲜花,虽然她没有露西那种凝露碧透,不过也是一种灵动清畅,卡罗莉娜欢唿着拉着自己妹妹的双手宣告着。 “嗯~没意思,不算不算——”露西扭着脑袋抱怨起来。 “原来是开玩笑!”拿破崙板起脸本想抱怨几句,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卡罗莉娜牵着这位差点勃怒的少尉微微一笑:“知道你很勇敢,我的少尉将军——” 玩笑——只是玩笑么?漆黑的黑夜中似乎藏着什么,捲动着树叶的冷风还向着间屋中一阵阵灌着冷风,我走到窗前,拉起了窗户,在将要关闭窗户的一瞬间—— 银色的闪光——漆黑的树林中闪现一道银光——错觉?我连忙推开窗户——是一道光,难道—— 收腹提腿,我一步跳上窗沿—— “杨?怎么了?” “那有道光——”我没来得及回头具体告诉拿破崙光的方向,我纵身向楼下跳去。 漆黑的夜,林中除了我的脚步声就只剩下沙沙的风响,在这闯破一切的宁静中,我跟着那银光曾经闪现的方向追去,不知道追出去多远,眼前一切又陷入了黑暗,银光似乎消失了。 “杨!杨你找到什么了?” 拿破崙和几个军官赶到我身边,在黑夜中我们瞪大的眼睛有了几分诡异,我摇了摇头,或许我看错了?我看到的或许是某种动物的眼睛,“也许是夜猫子。” 夜猫子?所有人都在怀疑这个问题,甚至我自己。 “是不是一种闪光?”迪姆里耶将军从地上捡起一块东西递到我面前。“你找的是这个?” 第36页 一块闪亮的金属片,一个类似于银制镜片的闪亮金属,这金属表面很光滑,似乎作过水磨抛光处理,刚才在林中发光的难道是这个东西? 我拿过这块金属,尝试着反射了一下月光:“可以反射月光,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它。” 环视着四周再,一切又恢復了安静,沙沙的摇曳声似乎能淹没一切,没有看到可疑的脚印,也没有发现类似折断树枝的痕迹,也许这也是一个玩笑,但愿如此吧。 第二十三章 沸腾的野心 更新时间2008-4-5 15:24:50 字数:2275 当搜索队从树林中返回,大厅里的舞会也告一段落,随着悠扬的圆舞曲换成了牌纸的喧嚣,法兰西的富贵们便开始他们聚会的第二道大餐。 “杨不会玩纸牌吗?”拿破崙疲惫地靠到我身边,自从我们从树林中回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 拿破崙现在显得有些疲惫,他是否是因为研究那张微积分纸条费了不少脑子,或者他也不喜欢这第二道大餐,从他的表情我看不出来。 “在场谁真对那纸牌感兴趣?”抬起酒杯,隔着那晶亮的液体,我指着那些牌桌边上的显贵们,“他们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筹码和纸牌上了,当然凡尔赛的那些老爷们可能还会计较一下,他们却不会。” “你不是想说社会动乱的根源其实就是这些有钱人吧?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拿破崙很敏感地接了一句。 “我?有钱人?那这个和我画等号还太远,不过拿破崙,你想过你有一天会让这些人巴结你么?” 拿破崙转过头看着我,他那张不算很英俊的脸在这时似乎藏着一种隐晦的深沉:“杨——你这话是真心的么?” “和聪明人说假话不是很傻么?”我正容回答着。 拿破崙托着下巴没有反应。 拿破崙波拿巴——一个很难让人看透的科西嘉人,虽然我曾经和他通宵谈了一夜,虽然从那一夜之后我和他也相互来过几封信,虽然我研究过四个版本书中描述过的拿破崙,但说实话当我真正面对他时,依然感觉摸不清。这也难怪,因为科西嘉人本来就是一批深沉与孤鄙混合的地方人。 科西嘉——这个位于地中海庇里牛斯半岛与义大利半岛正中的小岛,早在特罗伊时代就是一个充满着阴谋与抗争的梦幻之地。当欧洲大陆的诸多实力彼此牵制的时候,这个小岛一直就是半孤立半附属的领地。摩尔,西班牙,热那亚,不列颠,法兰西似乎所有和这个小岛有点联线可能的国家都在这个岛上动过脑筋,奸细、流言散布者、统一论者、分裂分子等等、等等各色各样为着不同目的的人物们充斥这个小岛,同时这里也是流亡之地,拿破崙的祖先们就从义大利半岛上流亡到这里,不过这个流亡而来的外来家族很快利用婚姻与权谋之术最终奠定波拿巴家族在科西嘉的地位。这就是搅尽脑汁的生存吧。 “社会动乱是这些有钱人——”我重复拿破崙这句话,缓缓道:“金钱是一种充满魔力的力量,当他与权利混合在一起就成为摧垮许多古老帝国的强大力量,知道么摧毁古罗马帝国最主要的烈性炸药之一就是金钱。” “嗯,贪婪的敛财导致滥用权力——”杵着下巴,拿破崙再次开口,“嗯——杨,能问个问题么?” “说呀,你客气什么?” “嗯——”拿破崙盯着我,不过片刻后他才继续他下面的话,“杨——你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么想?” “一种感觉吧,难道那天露西小姐说的是真的——”拿破崙似乎在和自己说话,或者又是对我说话,不过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接着说下去,“你想从资本入手?是这样么?” “从资本入手?我不太明白——” “没——没,没什么——”拿破崙把话咽了回去,似乎又在沉思。 看着拿破崙微微皱起的眉头,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想从实业身份进入法兰西社交圈,是这个意思?” “嗯,我是这样想的。结合我们那晚谈的一夜,我觉得今天你在那里的话并没说完,你留了一些,是因为说出来会让许多人当场反对,是这样吧?” 我笑了笑,手指拨动着桌子上酒杯,“任何一个政策都不可能面面俱到,不可能同时照顾所有人的利益。政治就是一个槓桿,一个天平,为了维持国家的稳定不得不一个个解决内部的矛盾,我站在这里如果夸夸其谈颁布有利于工业发展的政策就一定能让社会稳定,那我显然只是在巴结这些有钱的老爷们,而我又不想得罪这些老爷们,所以我许多话也就没必要说。 另外我们在这里想想,现在流传着特权阶级肆意挥霍就是财政崩溃的主要原因?凡尔赛的歌舞昇平难道只是贵族们奢靡挥霍么?其实贵族们的肆意挥霍也能带动货币流通,不过这样的流通显然会引起平民的强烈反感。其实解决流通的最佳方式应该首先解决最低消费层的购买能力,虽然提高工人最高工资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同时带来了新的问题,这个政策会导致农民大量涌入城市,人们又会面临飢饿。把这些问题全部说清本来就很麻烦,所以我干脆也就不向那些老爷们去解释了。” 第37页 我抬起酒杯,慢慢晃动着里面金黄的液体,沉凝半晌,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所有的问题其实都和金钱有关,当某一股力量能创造大量财富时,怎样驾驭它就成为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拿破崙兄弟,知道么?金钱的力量是可怕的,旧体制已经驾驭不了它了,新的体系应该就从资本入手——资本和大炮决定未来。” “资本与大炮?资本与大炮——” “宗教再也不是主流,但它的影响还会持续下去,未来就是驾御资本与大炮的时代,不过拿破崙——” “嗯!你说!”拿破崙直起了身体,那双眼睛似乎完全舒展开来,似乎是那样。 “从资本入手——少尉意思是我想从这个埠登上法兰西的权利的高位是么?” “嗯,我想杨你有这个能力,你也是这样打算的吧?”拿破崙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说道。 “喔?少尉你这样看?”我毫无情绪的平淡应对着。 拿破崙愣了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我这样的反应,“先生,你如果不去竞争那个位子实在太可惜了,一群毫无建树的……” 拿破崙眼睛盯着我,手指朝着那群忙碌于纸牌之间的富人当中划了划,“不是让人很憋闷么?” “呵呵。”我终于笑了笑,这笑容其实是专门给拿破崙的,“守住那些特权与财富也不容易,不是么?” 第二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8-4-6 6:50:13 字数:3047 巴索山庄的晚宴还在持续,我和拿破崙坐在一角赏析着整个大厅,犹如旁观棋局的看客,审视着这个被世人称之为上流聚会的场景。 拿破崙似乎在回味我所的话,我也思虑重重地扫视着眼前的一切,“少尉对于炮兵协调战术的领悟,什么时候指点一下?” “哪里!”拿破崙掬着笑容应付般地回答着。 拿破崙看来想藏一手,或者说这种东西本来也不是那种简单几句话说得清楚的,既然不能进行这个话题,我就将目光落到眼前的桌面。 我拾起桌面上一块蛋糕,这是一块抹着芙蓉霜的多层蛋糕,我把这块蛋糕小心放过在口中,小心咀嚼着,然后说:“混合在一起,很难一层层区分,除非你极力拨开每一层,不过那样就不是这样一块蛋糕了,你尝尝?” “嗯?”拿破崙听出我这话里有话,不过他没有听明白我具体说什么,于是他按照我的话拿起一同一种蛋糕。 我指着蛋糕,“所谓的特权阶级他们也想稳定社会以便维持他们的利益,当然传说奥尔良公爵有着相当国王的念头,不过这样的说法可能有问题,现在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约瑟夫在摄政时期就已经失去了人民的信任,所以我把这所谓的特权阶级比作这块蛋糕的奶油,腻而稠。他们当中其实也有一批能维持社会稳定,很多农民也很信任他们,像瓦朗伯爵那样的贵族与一些只顾享乐的贵族们他们一起构成了现在的特权阶级,他们就像这白皙的奶油,成为这蛋糕中紧锁住第一层口感的素材。” “喔?” “那么资本呢——嗯,你看这蓬松的肉松看起来似乎松散毫无联繫,他们之间勾心斗角的缠绕在一起,你吞併我,我打压你,然而他们却如密网一般交错起整块蛋糕……” “肉松吞併?打压?”拿破崙指着蛋糕故意瞪大眼睛。 “差不多就行了别打岔!这桌子上就这么一个复杂的东西!” “哈哈,你是说资本就是穿插这个块蛋糕的肉松吧,它是一个网,它连接串联着整个——嗯——” “是的,资本将贯穿整个国家分配体系。再说农民,农民是蛋糕中的面粉,他们是一切的基础,就像面粉是这个蛋糕的基础一样,没有了粮食一切都没了,资本与大炮也是空的。” “嗯——”拿破崙将蛋糕塞到自己嘴里用力嚼着,然后一气将剩下部分也一股脑塞到嘴里,“平民就是蛋糕里的鸡蛋吧?” “农民和平民算是一体,但又有些不一样,他们一起构成了蛋糕的本质。其中农民容易安定,他们有可以耕作的土地,虽然那土地不属于他们;平民却容易变成暴民,因为他们很可能一无所有,连从荒野刨野菜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法兰西离开土地的农民越来越多,那换句话说现在法兰西就是一个火药桶。问题虽然在农民身上,但解决的关键却不是农民,这样一个复杂的体系你觉得我想参与?少尉,一个复杂的关系网全部扭结在一起,我是一个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背景,两代法国国王虽然算不上很精明的皇帝,不过他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参与进去?除非我疯了——” “不!年轻人,你应该可以——”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我这发现杜尔哥居然坐在我身后,在杜尔哥身边居然还站着露西与瓦朗伯爵。靠!我反映怎么这么迟钝,被人刺杀了估计都不知道。我连忙起身:“杜尔哥先生,你们怎么在这?” “坐吧!坐吧!尊敬的年轻人,不用那么客气。”杜尔哥挥了挥手,他努力从轮椅上自己站起来,露西想上前搀扶,他摆了摆手,然后支撑着身体离开了那个轮椅,一步步走到我身边。他勉强站稳了身体,伸出了双手,握住我的手,一齐坐下。 第38页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对于这位老人似乎很吃力,当他和我一起坐下,这位老人额头渗出了一排微汗,他掏出丝巾擦了擦,然后笑道:“老了,又不愿意多动,也就变得更老了,不是么?” 我微微欠身签着露西的手让她坐在我的另一边。 露西靠在我身边灿烂的笑着:“先生怎么会老呢?您是缺乏运动了。” “嗯!美丽的小公主,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杜尔哥在嘴角凝着笑,然后又如沉思般将那笑容从脸上挤掉,“不动了,我似乎害怕了运动——” “每天坐在院子里,我不想多动,似乎一动就会让我全身都疼,于是——于是我年復一年就坐在那,我看着日出,日落,我回想这那三年所经歷的一切。知道么,杨先生,这种思考是让人痛苦的,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一头乱麻,皇帝都不能解决的事情我却起了一个头,一个很拙劣的开头是吧?” “没!没有了——”18世纪的政治家们他们都是现代政治探讨的先驱,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歷史局限,但他们在那个时代的确都是一些伟人,我欠身对眼前这个老人表示着敬意。 另外说实话经济杆槓这个魔力无边的东西直道21世纪也没有人能完全研究透,我所掌握的也不过是一些皮毛,在这样一个开创自然世界观的人物面前我也没有丝毫可以值得炫耀的东西,于是我继续说道,“您的改革是促进农业生产,尝试打破贵族们一些特权的伟大尝试,怎么会是拙劣的开头呢?” “呵呵,年轻人,不急不躁很好,既然你有这么想法你不觉得让他们烂在肚子里是一种莫大的犯罪么?我是老了,不能动了,你可不能像我这样那么快就不想动了吧?”杜尔哥沖我挤了挤眼睛,那张苍老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俏皮。 我没有回答,我原本是想借着拿破崙登天的洪流在混上自己一席之地,然而杜尔哥的鼓励难道意味着我要过早加入那个可怕的漩涡? 杜尔哥见我没有反应,他似乎有些失望,握着我的手,他轻轻拍打着,“坐在玻璃房的一群年轻人已经老了,不过我们却有一些还可以称耀的资源,年轻人——你不想获得这些资源开拓你未来的事业?” 这是明确的利诱,我抬起头注视着杜尔哥,我向这位老人点头表示致谢:“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容我想一想吧。” “杨!你行的!我支持你!”拿破崙兴奋地喊了一句,不过他的唿喊似乎没有几个人听见,在一阵躁腾的唿喊声中,一群狂欢的老爷们在走廊上飞快地冲过,这躁乱的声音将拿破崙的喊声完全盖住。 拿破崙站了起来,他略带抽搐地抖了一下身子,“你们聊,我告辞了!” 我连忙起身,一把抓住拿破崙的肩膀,小声对他说道,“资本与大炮,你别忘了这个!我会去找你。” “嗯!”拿破崙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很动情地说,“我会做出一番事业的!” 要在科西嘉做出一番事业?我点了点头,这是拿破崙人生中必修一课,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嗯,我相信你一定会有一番事业。” “好!”拿破崙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向杜尔哥等微微欠身后消失在人群之中。 走廊上的躁乱还在持续,半掩着衣物的小姐们在前面奔跑着,活力无限的贵族们追逐着这些女孩们在房门间穿来穿去,坐在不远处的科隆比埃夫人脸色苍白地站了起来,大声喝止着:“先生们,小姐们注意你们的举止!” 躁动终于安静了下来,我目送着拿破崙的身影消失在人堆之中,再次回到杜尔哥的身边。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刚回到座位我就听见杜尔哥说了这样一句话。 “拿破崙波拿巴未来会让整个欧洲吃惊吧。”我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回了一句。 “喔?”杜尔哥与瓦朗几乎同时放出这样的声音。 “这小伙子的确有一股宣洩不完的力量,不过杨你对他评价是否——”瓦朗擦了擦脸上的油彩,嗯了一声,“嗯——他可能会成为一个杰出的将军——” 杜尔哥没有马上表态,他微垂着脑袋似乎在沉思,片刻后他原本微微皱起的双眉舒展开了,“亲爱的年轻人,你的眼光很独特。” “先生们,那我失陪一下!”我起身欠礼牵起露西的手,“可以么?” 第二十五章 奇妙的树林 更新时间2008-4-6 18:43:49 字数:2441 义大利诗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威尼斯的游船,法兰西的夜晚,那是烂漫与激情的天堂。 牵着露西的手,我和她径直走离开了喧闹的大厅,来到充满自然气息的树林,来到这片可以自由唿吸的地方,说实话有点憋闷,离开那个拥挤的大厅感觉真好。 沿着林中的小道,我和露西并排走着,我俩深深吸着气,将这片宁静贪婪地收到肺里,收进胸腔,清新舒畅—— 今夜好美,这里是18世纪法兰西,这里拥有着田野清新的空气,这里拥有着蒙蒙细露营造的朦胧幽静,这里瀰漫着含珠未放春之芬芳,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 第39页 因为今夜,这里这所有一切——都比不上塞纳河女神耀眼的光辉。 “这里真有一个神——”在雨云中时隐时现的月光拨撩着粼粼的河水,露西提着蓝纱丝裙光脚踩在草地上,银色的月光,片片浮动的水花,还有那犹如白玉一般的法兰西女郎。 “神?没有呀,我可知道很多神呢!这里却没有。”露西凝唇笑着。 “嗯,我知道,我知道。”露西熟悉古代欧洲神祗这个我是早知道的,但我现在谈论的显然不是这个,她是在打岔? 露西扭身侧目道:“咯咯,你今天的表现可让我有些失望呢!” “表现?我可没有想在你面前表现。”靠在林中的樱桃树,我轻轻嘆着。 “嗯~”露西缓缓转过头,注视着我。 “今晚这一切都是你和夫人安排的么?” “你怎么了?不高兴了么?”露西提着丝裙轻蹦到我面前,那双微微冰凉的小手捧着我的脸,小心扶了起来。 她注视着我,她那双眼睛在烁烁跳动,她那双眼睛荡漾着焦急与恐惧,“杨——你爱我么?” 我笑着,将眼前的女神搂在怀里,轻轻哄着她,“我们才刚认识不久——你不怕我像小说《红与黑》中的于连一样?” “红与黑?于连?”露西诧异的问着。我忽然想起《红与黑》这年头还没出来,我又在作伟大的预言。 “谢谢你们为我做的这一切,真的。”我小心捋着露西的长髮,穿越后第一个就认识她也许就是一种说不清的缘分,如果不是她,或许我还在枫丹白露的街头犹如乞丐一般徘徊。这梦一般的变化是如此快,我居然比拿破崙离那个位子还要近了,但怎么做?法兰西甚至整个欧洲将是一片血与火的世界,而且我这穿越到底——总感觉有太多的不踏实。 挽着偎依在我怀里的女神,我和她沿着河边漫步,我静静地倾听着樱树林摇曳的沙沙声,我静静地倾听塞纳河潺潺的水声,我静静地倾听我身边女孩颤动的心跳声,我静静地倾听着在我耳边迴荡的马赛曲…… “妈妈说——” “嗯?” 露西紧紧地靠着我,她挽着我的手紧紧扣着我的胳膊,“妈妈说,一个有着极强事业新的男人不会一直哄着女人,不过他却不会背叛自己的女人。” “喔?”多么伟大的理论呀!我有点佩服这位传说中的科隆比埃夫人,想到这里我故意道,“我的露西,你有没有想过捲入政治的男人难免风流的呦!” “嗯——嗯——你不需要女人也能实现你的目的不是么?” 好蠢的话呀!我不由笑了起来,“我不是利用了你才有今天么?小傻瓜——” “没——没——没啦!”露西搂着我更紧了,她嘟嘟着,“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么?” 这我能做到么?我心中没底,我本不该在这个世界存在,我的未来究竟会怎样,我这时心里也不由感到一阵惊紧,我有些激动了,“只要我活着——” 露西伸手堵住了我的嘴,她仰视着我,那双美丽的蓝眼睛漾动着少许水汽,她点了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我心领神会地迎了上去。 今夜的天空好美,我和我的露西再次交融在一起,身体与精神交汇在一起。 清晨,巴索农庄很快迎来了他的清晨,荡漾着淡淡的晨雾早晨是那么朦胧,我缓缓从丝被中抽出身体。站在蒙着水汽的玻璃窗前,擦开一片能看清窗外的玻璃。 “看什么呢?”露西卷着丝被蹦到我的身边。 “没什么,那不是拿破崙少尉,他怎么一大早就在那里?” 晨雾中有一个身影,他在蒙蒙晨雾中慢慢挪动着身体,从他在林中行走的轨迹,可以感觉这人心绪不宁。这人应该是拿破崙,应该是的。 “昨晚拿破崙和你姐姐……” 露西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她抬手将我裹在她的丝被中,“姐姐要去里昂了吧,姐姐更喜欢布雷西奥表哥。” 我伸手挑拨着丝被中的身体,靠在身边的露西很快发出一阵轻咛:“可爱的露西,你不会也有那个表哥等着你吧?” “你——嗯——你好坏!还这样——嗯——逗人。”露西的声音颤抖起来,我停止了我那不安分的手指,将她搂在怀里,“我要和瓦朗先生去凡尔塞,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 “不想去么?那算了!” 露西瞪大了眼睛用力点了点头,“我去!” 我按了按这个金髮姑娘的鼻子,小心哄着她,她的答案我很满意,这似乎就足够了。 今晨的巴索山庄安静了很多,昨晚的客人也走了不少,不过那些特别的客人还留在了农庄,拿破崙也许也算其中一个。不过尽管如此,我没有想到昨晚就是拿破崙情场失意的时候。 他不高大,但他坚实;他不得志,但他胸中燃烧着世间最勐烈的烈火;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按照原本的歷史他将把世界踩在脚下。 第40页 “拿破崙,起得真早呀!”我赶到树林里,拦住了在林中徘徊的拿破崙。 “你下来了。”拿破崙抬起头,当我看清他那张脸我愣住了。 这是一张憔悴的脸,这一张脸颠覆了所有拿破崙崇拜者心中伟大形象——不,或者在雾月政变那时,拿破崙也应该会是这样一张脸,他怎么了? “你昨晚一晚都在这里?” “没有,我刚从军营回来,马上就要去里昂了,那里有一些骚动。”拿破崙摘下自己的军帽,拍了拍沾在军帽上的水珠,然后重新戴上。在完成着一些动作之后拿破崙抬头凝视着浅灰色屋顶一点点从阳光中显现,长长嘆了一口气。 “昨晚你不会动了自杀的念头?” “你!你怎么知道的?”拿破崙瞪大了眼睛自己注视着我,“我是有这个想法,但——” 第二十六章 更新时间2008-4-7 18:58:34 字数:3573 拿破崙显然很惊异,他这一段痛苦的瞬间虽然被歷史所记录,不过现在显然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知道。 雾在林中层层涌动着,拿破崙站在薄雾之中,他今天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不免感慨万千,正是这样,现在他面前的路是那么扑朔迷离。 “很愚蠢!”我毫不客气地敲着站在雾气中的拿破崙,“追女人失败就自杀?太愚蠢了!” “不是!”拿破崙涨红着脸辩解着,不过其实他的底气并没有多少,“你怎么——露西告诉你的?” 我本想说我早知道了,不过我最后没有说,“是不是困惑了?卢梭的话那一晚我就说了,不能全信,难道回到原始社会就能让一切公平?科西嘉独立也不能从卢梭的理论中找到答案。” “你怎么又这样说了!你到是和我说清楚为什么否定原始社会最公平?”拿破崙脸上的颓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他那独特的自信再次洋溢在那张脸上,面对精神抖擞的拿破崙我不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拿破崙瞪眼抗议着。 “哈——哈——哈——笑笑都不行?科西嘉这个小岛将会震惊整个世界,这我不否认,你未来将会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这我也从没怀疑过,不过希望你记住,虽然卢梭的理论和科西嘉的文化有着强的的共鸣,但不意味着卢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我还是那个观点,我甚至可以说卢梭很多观点太偏激。” 拿破崙一脸不服气地瞪着我,他的态度最后迫使我不得不给他一些超前教育。 财产是什么?财产分为两部分,生存竞争的必须和贪婪。在卢梭的理念里,他将财产简单的定义为一切罪恶的根源,他宣扬人的原始社会是最幸福最具有美德的社会。 然而真实的原始社会是怎样的呢?在原始社会,为了生存,每个个体都不得不用最残忍的手段竞争获取自己生存的一切资源,在那个时代所有权是没有限制的,你所能夺得的所有东西你都能占有,甚至你可以将你占有的俘虏当作食物吃掉也没有限制。 这就是卢梭所勾勒的原始平等的实质,那不过是人类和野兽一般为了生存而不择一切的平等,虽然我们不能批判那样的生存方式,但回到那种状态显然是对人类文明开的最大玩笑。财产到底该不该有,是不是简单的平均就能解决问题,当然我要和拿破崙解释清楚这些不太容易,人类从18世纪就在讨论这个问题,到了21世纪也没有讨论出最终的结果,所以我的话最后停在了这里。 “你是说法律?” “法律?用法就能治理国家这个观点早在两千年前的中国就被证明是错误的,不过法却是不可少的,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了,以后我们有时间再聊。千万不要再有自杀的念头知道了么?” “喔——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有——有那个念头?” 看着拿破崙一连诧异的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念了起来,“在芸芸众生之中,我却孤苦伶仃,我回来是为了自己做梦,为了让自己投身到风潮而开来的愁云惨雾中去。今天,这愁云惨雾已转向何方?已经转向死亡……” “你!你!”拿破崙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我,他的手不自主地从身上摸出刚写的日记,这个将来连上帝都不放在眼中的人物双眼已经无法遮掩喷涌而出的惊异。 我本来想强行压制念出这一段话的欲望,但我太好奇了,我太想知道拿破崙听到我念出他所写的这一段话的反应。真不错!就差没把我当上帝一样看待了,很好! “不要吃惊了,如此文笔颇有让雅克的味道,不过我的少尉,人生不如意谁都有的,就连现在的法兰西国王又未尝不是这样呢?” “啊!啊!你是怎么知道——那个——”拿破崙显然不能从我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中恢復镇静,不过他的控制力也超乎常人,或许比露西还差少许吧。 我拍了拍这位科西嘉军官身上的露水,不在这时候乘机摆点谱还待何时,“这一去路上小心,你要密切关注法兰西的一举一动,但切忌不要发表任何关于法国政治的宣言。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影响你未来的事业。” 第41页 “啊!我知道了。”如果在另一个的时间,另一个场景,拿破崙这个回答只可能是一个敷衍,不过我相信在此时他应该听进去了。 拿破崙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在他消失的最后一瞬间,这个科西嘉斗士回头又看了我一眼,颇有情人恋恋不捨回眸再望一眼的味道。 “嗯~”露西轻哼一声从树后跳了出来。这个俏皮的丫头不知道藏在树林中已经有多久了,只见她向拿破崙消失的方向瞧了瞧,然后转身走到我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瞧什么?我身上每一寸都不是被你——” “呀!讨厌!不要胡说!杜尔哥先生和妈妈找你,那个拿破崙少尉——” “放心了,我不是玻璃。” “玻璃?你不是玻璃?什么意思呀?” 汗!这代沟太严重了,“玻璃……那就是说我纯洁的和无色玻璃一样!晶莹剔透。” “嗯?你不是说你不是玻璃么?” 汗!再解释下去越来越乱,我挽着露西岔开话题,面对着已经被搅乱的歷史继续走下去。 巴索农庄的又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是我和那些特殊客人进一步沟通的一天,我真想知道因为我的出现后世歷史学家会怎样评论这一天,不过那史学家应该会首先绞尽脑汁首先想明白穿越是怎么回事吧,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1786年,3月22日。杜尔哥虽然没有再次提议让我从政,不过他另一个提议却让我心动了,他提议让我去见见米拉波。 米拉波是法国革命早期领袖之一,他出生于贵族,不过他很乐于接受英式君主立宪制的体制,这位政治家对于那时英国制度的力量和缺点有着很深的认识,并且在着手建立一个更广泛的,更加城实的选举基础上的法兰西政治体系。在后期西方歷史学家眼中这位政治家是伟大的,他的过早逝世使法兰西失去了和国王合作的可能,不过能不能和路易十六国王合作并不是我关心的,我关心的是这个姑且称之为伟大人物在那个时代的见识和影响力。 杜尔哥的确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他在一步步安排我走上那条路,这应该代表了他所代表的大资产阶级开明派的愿望,我已经上钩了。换句话说虽然我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我本不想参与法国大革命前期的那种动盪,然而现在我感觉已经有些身不由己了,事情发展已经出乎了我的预料。 杜尔哥继续抛着诱饵,我似乎只能顺着他的饵一口口咬下去,一种虽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的味道。欲望吧——因为杜尔哥抓到了我潜意识中的欲望。 杜尔哥他提出他和他的一些朋友对于我在瓦朗那里的改革很感兴趣,他们愿意聘请我成为他们企业的改革顾问。 “先生在贝丁的改革我们很感兴趣,不久我们能不能到瓦朗伯爵大人那里去看看?”诺曼第呢绒大王哈尔曼对于新事物有着很强亲和力。 “只要瓦朗伯爵不反对,我也没什么话说,不过呢绒纺织的工序和武器制造大不一样,这还请哈尔曼先生作好心理准备。” “怎么?杨先生对于呢绒纺织也有高见?”哈尔曼双眼发光,那种瞅见招财猫的神情。 “具体的纤纱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对于怎么提高产量与质量我还是有一些想法。” “喔!真的么!”哈尔曼上前握住我的手,甚是兴奋。 “那个,杨先生,您对造船也有想法么?”说话的是波尔多船行老闆孔拜先生。 “嗯,对于单纯的帆船制造我的经验远比不上孔拜先生,不过说到怎样把蒸汽里运用到海上也许能提点想法。” “嗯——蒸汽力运用到海上——昨晚您就说过,很有意思的想法,期待您能到波尔多去。”孔拜显得比较平静,这是时代提出蒸汽轮船的人不在少数,这个念头对于他来说并不具有太大震撼力,而且像他这样实业家对于科技开发也不是很感兴趣,他这反应也算正常。 不过说实在,我却对于提高这个时代造船工艺抱着很大的兴趣,当然那是后话。 “很好!很好!杨先生可真是无所不能呀!来!先生们,为了我们美好的事业干杯。 眼看着自己一步步向那个目标加速前进,我不得不提出我的一个要求,我要准备建立自己的舆论体系。 “先生们对于投资报纸发行有没有兴趣?” “喔?”杜尔哥抬头看着我,双眉微微皱着,不过这个细微的神情很快消逝不见,他笑道:“亲爱的杨报纸这一行我们不是很熟,估计帮不了什么忙了。” “最近英国人对我的生意压力很大,杨先生还请您谅解。”哈尔曼脸上的崇敬很快换上暧昧,他明显是在退缩。 我也不用去看其他人的反应,我转念换了一个问题:“瓦朗先生。” “嗯!我支持您!”瓦朗的态度很是坚定,他的支持让我很是欣慰,不过我接下来谈的不是报纸。 “谢谢瓦朗先生支持,不过我要谈的是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工人娱乐福利。” “嗯?”在场的老闆们眼睛里翻滚着惊异,他们又听到一个新概念了。 第42页 第二十七章 凡尔赛宫 更新时间2008-4-7 19:04:02 字数:2959 巴索农庄停留的时间终于告一段落,现在到了前往凡尔赛的时候了。 坐在前往这座宫殿的马车上我难免有点激动。穿越至今一直很顺利,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凡兰西最辉煌的宫殿很快就在眼前。 奔驰的马车在罗马时代就留下的石子路上飞奔,车子行驶得很平稳,以至于倒在我怀里的露西很快就睡着了。说起我似乎太幸运了,很快就能攀上科隆比埃的女儿,拿破崙花尽心思却也没有能打动卡罗莉娜,而我却似乎没有花太多心思就把她俘虏了。 这次去凡尔赛鲁西要和我们一起同行,按道理这本该是一件被上层家族所拒绝的事情,不过科隆比埃夫人却很爽快地答应了露西。这样的结果都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在这一路上让我更加惊喜居然还有一位旅伴——迪姆里耶将军——这位即将在瓦尔密大显身手的将军。 “轻便加工炮在未来战斗中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是么?尊敬的将军。” “杨先生,您不必那么客气,说实话轻便加工炮的威力一直是我们所讨论的话题,诚然重量小于12磅的青铜加农炮作为方阵火力支援显然还是缺乏足够的威慑力,不过他的快速机动能力的确会在关键时刻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迪姆里耶将军是一个对于政治不随便发言的军人,他和许多那个时代的军人一样严守着军人不该参与政治的理念,不过当和他谈及那个时代的战术时,这位将军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未来的战争将是火炮的时代,您怎么看?” “嗯说实话,现在还不行,炮兵还不能完全瓦解方阵,不过随着你们技术的开发,我想应该是这样。杨先生,你以前当过兵?” “指挥过几场战斗——”我大言不惭地宣告着,如果我告诉这位将军我所谓的指挥过战斗是在电脑游戏里进行的话,估计在场所有人会有另一种反应,当然我没有说。 “喔?”迪姆里耶首先表示出自己的惊异,他再一次上下打量着我,“嗯——先生指挥过多大规模的战斗?” 多大规模?从战略级别到能实现数千单位作战的钢铁雄心、突袭、近距离作战、全面战争、拿破崙在1812、闪电战等等,这些游戏我都算骨灰级,我真不知道我算指挥过多少人,当然那都是用数据和三维坐标构建的虚拟战争。我思索了片刻,“营级作战,四百人左右的。” “是么?”迪姆里耶似乎还有些怀疑,他似乎没有从我身上嗅到那种硝烟积淀的气息。不过那是当然,我指挥的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一种既高雅又没有血腥的战争,我本想这样说,不过显然不行。 “杨,你真打过仗么?”露西紧紧挽住我的手,她那眼神就似姑娘们注视着从蓝天翱翔回来的空战英雄一般,朦胧婉约的好奇夹杂着一种清纯的崇慕,我有些飘飘然了。 “嗯——战争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伤亡,会是一种让人痴醉的游戏吧?”我这话虽然是针对露西回答的,但说的对象却应该是那位将军。 迪姆里耶沉默了,他没有针对我的发言发表什么,他双手交在膝盖前,略带神经质的晃动交叉着手指。 马车中安静了下来,似乎是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人们谈话的情绪,随着烈日一阵阵 灌入这个动盪的马车,我们同时失去说话的兴致。 很热——春天应该不会有这么火辣的太阳吧?打在我脸上的阳光是从那摆动的帘子下射进来的,即便是这样时断时续的照射都让我感到无比燥热。我诧异地挑开车帘,这里的树林怎么没有多少树叶,孤立的树干犹如一根根直立的枕木,这一根根直立的树木—— “不好!不要停车!” 林中腾起一阵烟雾,我一把按住露西的脑袋,自己也退回车中。 “怎么回——”瓦朗的疑惑被一排唿啸而至的枪声打断,几个贯穿的窟窿很快让职业军人们做出了相应的反应。 “袭击?” “强盗!” 奔驰的马车开始剧烈地摇晃,那应该是它冲过前面路障的是发动的动静,伴随着一阵撕裂木头的脆响,马车开始剧烈摇晃。 紧接着又一排唿啸而至的枪弹在马车上制造了一排弹孔,迪姆里耶将军首先抽出怀里的手枪,“居然冲过了路障。” “马宁可是最好的骑士!”瓦朗也掏出了随身的火枪,他拿枪托砸了砸车篷。 马宁没有回答,颤晃的马车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损害,不过依然有序的马蹄声说明这位杰出的骑士已经控制住惊慌的马匹。 “他们有骑马的追上来了。”我也拔出一支特制的火器——双管隧火枪。 “你枪很特别。”迪姆里耶谈笑若定的塞上隧石,“不过——” “不过都打不准——” “也不一定!”车厢中再次腾起一阵火药味,迪姆里耶首先塞出了脑袋,跟着一阵嘈杂的摔打声,瓦朗跟着把脑袋钻出了车厢。 第43页 露西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她这时全身颤抖着,我安慰地拍了拍她之后,一步跨出马车,反手扣住车沿。 好晃,我一步差点登空,半身悬空的身体差点冲出马车,这种成龙老大玩转特技果然不是一般人玩得。 “小伙子你很玩命呀!”迪姆里耶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只见他抬手发出一声轰鸣,随着一阵腾起火焰,紧追的马匹上又栽落一个人。 “将军你也不是?”我也抬起我的手,我试图瞄准紧逼而来的骑马人,他们似乎有4个人,瞄准其中一个干掉应该不难吧,虽然西部片中的枪战太假,不过也应该—— 剧烈晃动的视野,我的身体跟着剧烈晃动的马车不停摇摆,我犹如在风中摇曳的枯叶—— “杨先生,你以前没有在马上射击过吧?”迪姆里耶将手枪插到自己腰里,看着他的流畅一气呵成的动作我不由一阵激气,这将军在马车上玩得这手的确挺牛的,我都站不稳当了你笑话我吧?不过话说我怎么就那么冲动沖了出来。 “先生,你感觉着马车起伏的节奏,你能行的!”马宁终于开口了,要控制一辆撞破路障的马车他显然费了不少劲,不过车有些平稳了,或者说车的颠簸有了节奏。 节奏——节奏,世上说的事情总比做起来容易,我抬起我的手,我盯着眼前晃动着的世界,枪在我手中逐渐保持了平衡——应该是保持在一个相对的稳定的位置,目标却在动,他们似乎看见了我的举动,他们正在错开马匹。 “杨先生,不用瞄准,凭感觉把握,一瞬间的击发这就够了。”迪姆里耶语气中似乎少了少许轻笑,严肃起来。 “嗯!” “砰——”硝烟腾起,跟着一道力劲沖入手臂,我直接摔回车内。 “你打中了,不错么!”站在车外的迪姆里耶笑着抽回了身体,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很快荡然无存,他低声道:“这些不是强盗。” 瓦朗点了点头,“强盗没理由会穷追勐打。” 马车继续前进,紧迫的马车之后马蹄声似乎逐渐远去,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臂,用力甩了甩,然后擦拭着微微发烫的枪管。 “你是第一次用枪射杀人吧?” “嗯?啊——没有了!”居然这都能看破,我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将军,“我也没有害怕,就算第一次杀人也该是面对面才会害怕吧?” “嗯,很快你就有机会了。”迪姆里耶再次给自己手枪装弹,对我笑道,“既然不是强盗,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吧。” 接下来的路途似乎平静,在傍晚的时候马车终于进入了凡尔赛,沿着笔直的街道,浩大的宫殿园林一点点展现我的面前。 第二十八章 辉煌的宫殿 更新时间2008-4-9 6:39:25 字数:2472 凡尔赛宫,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宫廷园林与它叫板的那应该只有中国圆明园,当然熟知世界园林发展的专家们会说凡尔赛宫于圆明园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东西,当然我们在这里不谈论这里两者的区别,凡尔赛宫的确是西欧宫廷园林的巅峰大作,西欧对称方圆园林格局的典范,一种井然有序,整齐划一的规范。 首先进入我视野的是一片用葱绿灌木拼凑而成的巨大迷宫,这个硕大的迷宫整齐地布置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一侧。穿过迷宫,进入皇家星形广场,跟着贯穿东西人工湖出现在眼前。 一副浩大的欧式对称园林,在喷泉雕像点缀下,长长的绿草坪,宽敞的方形湖,一切都井然有序,严格遵守着完美对称的规矩。从阿波罗泉到海神泉一级一级,一层一层,虽然这里没有中国紫禁城那种穿过一道道金边红木门登上天界的感觉,不过也有着一种压迫而来的气势与威严,一种由整齐,稳健,搭建出来的法兰西布局。 “我们快到了,不过看起来今晚见不到国王陛下。”瓦朗的声音有些怪,一种声音被堵在喉咙压迫出囔囔的声音。 “瓦朗先生你怎么了?”我不得不询问,因为这声音太奇怪了。 “瓦朗先生是想起了在凡尔赛那些令人回味的夜晚吧?”迪姆里耶怪笑起来。 “没——没有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别来胡扯。今晚会有焰火晚会——”瓦朗抬起手指着方形湖中正在调试着的两艘巨大的模型战船。 “看来今晚又要上演海战了。”看见在游泳池中漂荡的战舰,迪姆里耶调侃的情绪也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们没了兴致,我却有了兴致,“这不很好么?在宫殿里实战演练帝国海军,法兰西很快就能跨过不列颠海峡,然后征服整个世界的海洋,不是么先生们?” “是呀!是呀!”露西拍手叫了起来。 “呵——呵——呵——”我忍不住首先笑了起来。 迪姆里耶和瓦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恍然大悟的露西伸出拳头就向我身上抡来:“你笑!你还笑!你又在煳弄我——唉!你们看!蛋糕山——” 第44页 凡尔赛宫前铺着鲜红的地毯,在地毯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这层层叠叠的蛋糕估计有近三米左右,在蛋糕顶部有一朵用鲜红的大虾拼凑的硕大红玫瑰。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嗨!哪天不这样!”瓦朗摆了摆手,“对了我一直没问,最近这个卫戍师是怎么回事?迪姆里耶将军你知道么?” “我也不清楚,我这里奉命到凡尔赛宫似乎就和这个有关。说起来边境上军饷已经停好几个月了,怎么这时候组建一支这样的部队,只是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想组建一支绝对效忠的卫队吧。”我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 “先生!您难道怀疑我们的忠诚!”迪姆里耶瞪目抗议起来,他的身体整个直立站起,向我压来。 “将军!迪姆里耶将军,杨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瓦朗连忙去拉迪姆里耶。 面对着整个贴到我面前的脸,我可没有兴趣去吻他,我也不想进一步刺激这位将军,难说我还要和他在瓦尔密战场上相互合作,“将军,对不起将军,你说服我你对国王绝对忠心有意义么?” “嗯?”迪姆里耶像泄了气的皮球坐了回去,“对不起,杨先生,我有些激动了。” 看着坐回原位的迪姆里耶我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亲吻这位将军来活跃气氛,我指引着恢復冷静的将军看了看窗外,“没什么,难免的,如果换成我是将军也会这样的,不过他们又需要谁的忠心?这个问题我们又怎么能明白呢?” 衣着华丽的贵族们在整齐划一的宫廷园林中无忧无虑的漫步,他们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辆从他们身边经过,装饰寒酸的马车,看着窗外那些贵族轻佻的眼神,迪姆里耶沉默了,似乎他满心的怨气在一瞬间也荡然无存。 马车终于在宫殿门前停了下来,这座被整个西欧国王、公爵、女王所羡慕的宫殿在外观上倒也不算耀眼,除了几个镶着金边的阳台外,真正惹人眼球的应该是那呈放射线递次展开的三排宫殿。 “伯爵大人么?国王正等着你们呢!”还没等我们下车,几个俊美的侍从来到马车边。 “我们?”如此快就获得召见,瓦朗似乎也感到意外。 “是的,今天陛下很早就打猎回来了,一直等着你们呢。这位是杨先生吧?”侍从的声音有些尖,颇有中国宫廷那种太监的味道,幸好我知道西欧宫廷这时已经没有了太监,否则我多半又会忍不住打听到,兄弟下面还有么? “我是——”虽然谈不上受宠若惊,因为我对于这种西欧皇帝也没有那种崇拜的敬仰的心结,不过想不到路易十六居然急着召见我,难道杜尔哥已经快一步将我塞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火药桶。 “这位是杨夫人?”侍从显然没有认出露西。 “嗯!我是的!”露西还没等我解释一下子窜出了马车挽住了我的手。 “嗯,那好,迪耶里耶将军?您的召见安排在明天早上,诸位跟我来。” 在侍从的引导下我们进入大厅,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那个谣言——凡尔赛宫是创造“哇”一般惊唿的流水线—— 金色的花纹勾缕在洁白的大理石柱之上,虽没有东方那个宫殿那种飞龙腾凤的气势,然而堆砌而成的金光流云将西欧教堂所营造的登天,神圣,威严也营造的气氛十足。在长廊顶端是一幅幅着名画家绘制的绚丽图画,在这些营造天堂,神圣还有歷代君王的画像前,一个个巨大的吊灯摇晃着,纯天然的水晶为稳重的空间中轻砸出少许不和谐。 “两位先生请稍等。”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在一扇金边白漆的大门前停住,其中一个侍从转身推门走了进去,剩下的几个木偶一般无所事事地站在门边,俨然就是衣着华丽不佩武器的华丽卫兵——当然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射击格斗。 “先生,你知道国王那么快召见我们的原因么?”眼前是一幅阳光大帝坐在金马车上的图画,身穿金甲的路易十四慵懒地坐在云彩金光之中,天使手捧五弦琴在这位叱咤欧洲大陆的皇帝周围上下飞舞。 “只有大帝才知道吧!”瓦朗抬手指了指我看的画,小声嘀咕着,“不过看起来我们这次拿下全部订单有门了。” 我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陛下召见两位。” 来了——我心中暗唿一声向门里走去—— 第二十九章 金鸟笼 更新时间2008-4-10 6:03:43 字数:2751 一间宽敞宏大的大厅,这样的大厅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一层层依靠圆拱铺上去天顶下站着两排衣着华丽的贵族们,这些贵族们低头接耳的交谈着什么,他们似乎完全没有理会坐在正中的国王期望他们保持安静。 那就是路易十六?坐在大厅正中,被后世称之为可怜好人的路易十六一身天蓝色的套装,他没有穿王袍,看起来这一身应该属于方便于骑马的18世纪休闲装。这位被尊为国王的人物这时候嘴巴似乎在嚼着什么,我仔细打量才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大蛋糕——喔!对不起那是王后? 第45页 天哪!我不由赞嘆起法兰西有着悠久的行为艺术的基础,这位被后世诋毁多于赞誉的法兰西王后脑袋上居然顶着一个巨大的东西——是什么?那——那不是我的微型电脑的模样? 好夸张的髮型呀!我暗自嘆服着,歷史上一遍遍提及的艺术髮型的创始人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如果我手中的电脑外形类似于外星人的粪便时,这位富有创意的王后会不会也照搬到她美丽的脑袋上。 “瓦朗伯爵,杨先生到!” 全场安静了下来,贵族老爷们似乎在这时才能遵循国王要求他们安静的号令,只见这些油头粉面的大人们用着一双双嵌在白灰一般脸孔上死眼盯着我和瓦朗向国王走去,看着眼前这景相我不由想起哥伦比亚电影公司作拍的《绝代艷后》,这些死贵族是不是都像这样盯着一个不属于他们那个奇怪团体的每一个人。 “嗯——”似乎是那位国王路易十六哼了一声,我循声望去,只见这位高贵的国王从侍从端着的盘在上拿起一个糕点就往自己口里塞了进去。 这位国王莫非真有贪食症?如果是的话他现在很紧张? “尊敬的国王陛下,非常荣幸您能召见我们。”瓦朗首先打破了沉静,只见他小跨半步欠身施礼。 我立刻效仿之,这个礼节好,如果我穿越到东方宫殿这时候肯定要求我二话不说。立马跪地,然后就来九下小鸡吃米,头撞石板火光四射。 “上前来!”路易十六忽然喊了一句,全场显贵们不觉俨然失笑,我却是一愣,怎么日本德川家康为了笼络家臣的套话怎么搬到西欧宫廷来了?东西合璧已经完成了? “两位路上辛苦了,上前来吧。”路易十六终于咽干净口中的食物,用很清爽的法语再次说道。 “是我的陛下!”瓦朗首先回应起身,我当然依葫芦画瓢仿效之,当他再次抬头我忽然发现一个熟人——莱昂纳多?他怎么在这? 那就是和我一样的穿越人?那个莱昂纳多?只见这个在铁达尼号伸开双臂的轮廓,他现在身穿一套白色的套装,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这个人形手指在眉心晃了晃,似乎在向我打招唿,真是他!他早就进来了?早进混进凡尔赛宫里来了? “早听说两位的创举,今天两位能来到皇宫我和玛丽都很高兴,知道么今天的晚会是玛丽特意为你么安排的。”路易十六坐在宝座上侃侃而谈。 “啊!那是我无尚的荣幸,我伟大的王。”瓦朗再次欠身施礼,我依然尾随之,不过同时我的脑袋里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创举?这位国王在说我的什么创举?贝丁军械厂流水线改革?还是工人福利制度?或者是这两天在巴索农庄所谈的那些话?或者是在路上被袭击的事情,对了!被袭击,路上被袭击会不会和那个莱昂纳多有关…… 正当我脑海里滚涌着各种念头,那位坐在最高宝位上的国王忽然站了起来。 吱嘎一声,从高位上发出的刺耳怪声震惊了全场,随着国王勐然站起来的举动,他那张王位居然摇摇晃晃地发出一系列的怪声,跟着开始后仰—— “啊!”正当众多贵族大臣发出惊唿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王位之后,—— “嘎——”摇晃的王位终于稳住了,全场的贵族们跟着发出不同的声音,然后又开始议论起来。 莱昂纳多?是他?他的身手好快!而且他有权力站到王位后面?我盯着那个扶着王位的人,那个和我一样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人,他是我今天就被召见的关键? “谢谢,谢谢!莱昂先生,你再一次拯救了我的王位——”路易十六转身向莱昂纳多挥了挥手指,王后跟着站了起来开始鼓掌。 全场的贵族们微微愣了一愣,跟着他们也开始鼓掌。 “好了!好了!”路易十六文雅地点了点头,止住了全场的掌声,向我走来——向我? “亲爱的先生,听说你很熟悉机械?”路易十六这时俨然就像一艘海上缉私艇,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这时居然瞪得有三倍大,没听说这位国王是玻璃呀!听说不好色!难道歷史错了?我瞄了一眼莱昂纳多头皮不觉冒出一排冷汗,找帅哥找那个姓莱昂得去,别找我,“知道一些,我的陛下。” “太好了!卿对锁和钥匙熟悉么?”路易十六脸上堆着无比幸福的笑容问道。 靠!是锁?我怎么忘了这位国王和明朝那位木匠皇帝是孪生兄弟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提前召见我就是因为想问我这个? “知道一些,不过据说莱昂先生应该比我更熟悉这门技术吧?”莱昂纳多是职业盗墓的,他应该是靠这条捷径走到这个国王身边的吧?我以为我找到了答案,找到了那个能站到王位背后的答案,不过接下来的对话让我打出意料之外。 “莱昂先生你也熟悉机械?”路易十六似乎才知道这个讯息。 “陛下,我是知道一些机关类似的小技巧。但不熟悉机械。”莱昂纳多微微欠身回答着。 “你们两位认识?”路易十六脸上浮现少许惊异。 “只见过一面,我的陛下,莱昂先生是一个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不是么?”莱昂?这个莱昂纳多最后还是接受了我给他这个雅号,虽然省略了最后的尾音,不过他这个名字——我无意间瞄到就坐在莱昂纳多不远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我一瞬间明白了大概,这个莱昂纳多不幸被我言中了,居然真成了贵妇人的——当然还可能只是猜测,王后的眼神也没有那么明显,或许我太有想像力了,太想弄点皇族花边了吧。 第46页 “嗯!确实,知道么那次打猎途中要不是莱昂先生及时出现——我可就再也不能站在这里和诸位说话了。”路易十六在场地转了半圈,随后轻轻嘀咕一句,“说起来也奇怪,那里怎么会有那样的野兽呢?” 不过这国王没有继续沿着这话题继续说下去,转过身再次绽现无限幸福的笑容,“杨先生,听说你有一个神奇的魔法盒子?是这样么?” “啊!是这样的——”看着玛丽王后那夸张的髮型,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露西,这髮型设计蓝本不是从你这流露出去吧?我用眼神这样问着,当然我没有指望露西能看懂我眼睛里说的话,不过她似乎懂了。 “是的陛下,杨一直让我保管着,杨?”露西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徵询我的意见,天!大爷!我敢和国王卖关子么?虽然听说这个国王还算温和,我从露西手中接过我的电脑—— 正当我开启电脑的同时,全场的贵族跟着一个个伸长了自己的脖子向我这里张望,不过他们一个个都是杰出的芭蕾舞演员,就算自己的脖子伸长了三公分也不愿离离开他们原来站着的位置。 第三十章 火焰中的皇宫 更新时间2008-4-11 5:30:14 字数:2253 环视着周围故作姿态的贵族们,路易十六到显得比较随意,他反身牵过自己的妻子玛丽王后兴致勃勃地立在我的面前。 “陛下!请您不要——”一个侍从女爵似乎准备说什么。 路易十六转身注视着这位女爵,“什么事?诺爱莉女爵?” 诺爱莉笔立着上半身,下身微微弯曲,行礼道:“陛下,我们搬个桌子?” “嗯!好的,杨先生你看?”路易十六转身居然徵询我的意见。 “一张桌子会方便得多,我的陛下。”西殴的礼节真够受,我不得不以葫芦画瓢学着周围那些弯腿虫行着礼。 路易十六满意笑着,那些老爷们也满意地笑着,见鬼去吧,还好不是小日本的鞠躬加匍匐礼,不过话说中国现在的礼也真够受,我似乎还该庆幸。 八个随从抬着一张不大的桌子出现在我和路易十六夫妇之间,随着系统开启的音乐,那些憷立在周围的贵族们终于按耐不住围了上来。 蓝色多瑙河再次响起,我脑海里似乎跳出约翰施特劳斯抱怨的神情,他挥舞着拳头 大声唿喊着:哎!我脑子里这个颤音怎么又提前跑到你那个盒子里去了。 不过这不重要,就让还没出生的大师抱怨去吧,反正他的曲子首先征服了王后玛丽。 在场的贵族们围着我的电脑啧啧称奇,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里他们熬尽每一滴脑汁寻找新鲜的乐趣,现在找到了,那一张张灰白的面孔上跳跃着迸射而出的惊奇。 我没有作声,在蓝色多瑙河就要完结的瞬间,我调出了《梁祝》。随着大提琴演奏出低沉的哀鸣时,我对面的王后依靠着桌子微微颤抖着自己的身体,她似乎哭了——对!她哭了,一个十四岁就嫁入法兰西宫廷的奥国公主的确具有这不错的音乐天赋,她靠着自己的丈夫路易十六流出了晶莹的眼泪。 一曲终,我开始简短的讲述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正当贵族们对于东方传奇般的爱情瞠目结舌的时候,我索性玩到底调出了另一个还没出生大神的着作柴科夫斯基的《悲怆》。低鸣的单簧管混入大提琴的哀鸣一举打破路易十四流传至那个时代轻华空虚的宫廷乐曲,全场的贵族们一片黯然。 乐曲终,大厅里久久安静,所有人似乎都在回味那如哭如泣的嘆息,最后满脸泪水的王后率先站直了身体,鼓起掌来,看着这些似悲似怆的老爷们,我欠身施礼,“谢谢殿下,不过这曲子可不是我作的,所以我无法承受这么热烈的掌声。” “喔?我亲爱的先生,您这曲子是谁作的呢?”王后接过女爵递给她的毛巾擦拭着眼泪。 “是一个俄罗斯贵族,他在嘆息自己的命运。” “喔?亲爱的先生,难道他也有一段感人的故事,和我们讲讲吧?” “发自平民的嘆息,他们在飢饿中发出哀号,大概这样——”我随便回应着,趁这些老爷们双眼还没有对我这台电脑发出烁烁绿光之前,我关闭了电脑。 “平民的哀号?不要想这些烦人的事情了,陛下我们开始宴会吧?”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老爷跨到桌子面前打断了王后的好奇心,这人如果没错应该就是路易腓力约瑟夫,现任的奥尔良公爵。 路易十六看着我还没关合的电脑,没有马上离开,他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他用力摇了摇脑袋似乎把他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先生!很好!很美妙的音乐,谢谢你。” 贵族的队伍很快从大厅里消失了,瓦朗站在我身边注视着我,“孩子,你太着急了。” “没有,我本来也没想做什么。” “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吧。”瓦朗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也走开了。 黄昏终于落幕,宫廷侍从们开始点亮水晶吊灯上的蜡烛,只见他们用长长杆子将蜡点燃。站在这跳动的烛光下,我眺望着那一群涌入广场的贵族们,看着他们欢天喜地地涌向那两个硕大的游泳池。 第47页 “杨先生,国王陛下邀请您共尽晚餐。”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呆立,我迴转身体看清原来是他——那个莱昂纳多。 “露西,你到门口稍微等一下,我和这位先生有点话说。”看来莱昂纳多是想和我单独说些什么,我是这样感觉的,于是我就安排着。 空荡的大厅再次安静下来,在这个挂满宝蓝色窗帘的大厅里,只有那一个个白色的兰花图案在缓缓跳动,这是我和莱昂纳多的第二次见面,这次见面居然是在凡尔赛宫。 “你有话要和我说?”我说先问道,因为我看着眼前这个莱昂纳多漫不经心地靠在窗边有点心烦。 “没有。”莱昂纳多坐在窗框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说谎的技能不太高明。”我稳住了思绪,反身再次站到窗前。 “嗯?”莱昂纳多揉了揉鼻子,重新站直了身体:“一群混混噩噩的尸体,您难道想让他们都明白自己奋斗的意义?” “没这个想法。” “呵呵,是么?把柴科夫斯基《悲怆》那样解释得您可是第一个。” 我没有针对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转身注视着这个和我一样的穿越人。 “怎么?怎么这样看着我?” “您又是为什么来到这里?”我一字一句缓缓地问着。 “呵呵——”莱昂纳多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转身向门外走去,“国王陛下今晚要和您共进晚餐。” “谢谢您的提醒。”不知为什么,面对他,我无法让自己放松,或许他是和我一样是穿越人,或许吧,看着他向门口一步步走去,正当他就要推门出去的一瞬间,他忽然转身,“那个新卫戍师归我指挥,我的朋友。” “嗯?” “说不定我们还需要彼此照应。” 莱昂纳多终于从门口消失了,同时窗外第一阵礼炮冲上天际,火红的红光笼罩了整个凡尔赛,绿色的草坪,如镜一般的水面完全淹没在火光之中,通红的火光笼罩了一切,整个凡尔赛俨然处于一片火海之中。 第三十一章 埃及蛇神 更新时间2008-4-12 5:53:19 字数:2525 晚宴正式开场了,围绕着广场当中的巨大游泳池,所有客人以路易十六为中心展开,我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我被邀请于国王一同进餐,听起来似乎应该距离国王很近的地方一起和他吃饭,不过实际里那位国王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我是直接坐在泳池东侧的一个看台里,隔着一阵阵腾起的烟花我勉强能看见了那位邀请我的国王,他身边的王后,还有离他们就几步远的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居然能坐在那?我显然有些吃惊,与国王坐得很近的一般都是一有王室血统的贵族,凡尔赛有着这样等级森严的规定。 国王站起身了,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在他身后腾起的烟花犹如万道金光一般。这位国王的座位正对着整个广场,他的正面就是那个硕大的游泳池,在一阵欢唿声中,这位国王一口喝尽杯中的香槟,群臣跟着欢唿一起喝完手中的酒。国王坐下,正对他的游泳池开始上演一场海战。 几阵轰鸣将漫天的焰火推向了第一个高潮,在泳池中几艘船万炮齐鸣,他们彼此接近,战船间上腾起一阵阵的火柱,彼此交错的火光拖着各色的烟柱冲到甲板上,跟着鼓声大作,几个身披站甲的武士站在战舰上挥舞着大刀不停的吶喊着。 “听说国王要派一个探险队去埃及。”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转身搜索着声音的来源,然而在嘈杂烟花轰鸣声中很难听清声音的来源。 “看哪!邪恶的埃及蛇神出现了。”一个身穿粗布的牧师走到了泳池边,他的打扮俨然就是公元初基督教徒苦行僧的装扮,他手举着长杖大声高唿着。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一只巨大的眼镜蛇忽然出现在舰队当中,这只巨大大的眼镜蛇口吐黑烟,战船一所所被黑雾吞噬。 “埃及蛇神?”在基督教国家居然上演失传的埃及神话大剧,真让我打掉眼界。 “杨,知道埃及蛇神是什么?”露西打断了我的思考,她这时的神情显然是想要炫耀一番。 “不清楚,露西你可是专家,你说吧。”既然露西有炫耀的想法,那我肯定就会大力鼓励。 露西开心地拍了拍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扭头道:“真想知道?” “嗯!当然,保不准又煳里煳涂穿越到古埃及,这些知识又可以混饭吃了。” “你!”露西双手紧紧抓住我,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呵呵,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一定呀!”露西还没放开手,她那双手扣得更紧了。 “嗯,我答应你,快说吧,快说吧。” 露西缓缓低下头,沉凝片刻,终于松开了自己的手指,继续说着,当然这时候她那种炫耀的心情已经荡然无存了吧。 “那是圣蛇乌拉埃乌斯,古埃及负责重生的神。古埃及的法老们在自己的金字塔里都开了一个气窗,这个气窗虽然有着通风的职能,但同时它还有另一个职能,那就是引导亡者灵魂指向一颗星星——那颗星星就是代表重生的圣蛇乌拉埃乌斯。” 第48页 这样——听到这个故事我不由想起在叙利亚的圣墓,想起那个莱昂纳多——跟着我的目光开始移向主台上的那些贵族们,我想寻找莱昂纳多——他不见了? “所以圣蛇乌拉埃乌斯负责重生的神。”露西似乎没有注意到我这时在走神,或者她也在走神。 “让上帝惩罚这个恶魔吧!”场边的牧师再次高叫着,跟着泳池当中再次腾起一阵七彩的烟雾,烟雾当中一个上帝的形象出现了——他怎么出现的? 我不由站了起来,没有看见钢丝,这个上帝的木偶居然这样凭空出现了?难道遇到魔术师大卫在利用光折射制造幻想? 烟花的光辉黯淡下来,上帝面对着埃及巨蛇毫无畏惧——当然木偶不会有恐怖的表情。巨蛇躁动了,它喷出一阵黑烟将上帝笼罩,全场所有人们跟着发出一声惊唿,整个欧洲的神被外国妖怪所杀死了么? 黑烟散去,上帝被钉在十字架上,打在他脸上阴晦的蓝光慢慢变得火亮,上帝全身泛起了金光—— “这次去埃及探险的队伍据说是那个小白脸带队?” “是呀,这个小白脸要从那个新建的卫戍师里面选拔人员……” 我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我顺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迈出了脚步,他们的谈话引起了我兴趣。这两个在烟花轰鸣声中时间隐时现生意所谈论的小白脸是不是就是莱昂纳多? 我追了出去,在一排排穿梭来往递送食物的侍从当中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道路,声音消失了?我站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一群忙碌的马匹正在拉着某个布景腾上天空,游泳池那边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唿。 我嘆了一口气,怎么会跟丢呢?正当我感到有些遗憾的同时,我又看见了,看见了那两个人影,刚才我一直追踪的人影。 “你们好!能等一下么?”我大声喊着,追了过去,只见那两个人忽然加快了速度,向一个角落转了进去。 有些奇怪,我停住了脚步,怎么感觉是一个陷阱,正当我在合计并准备证实这个判断的时候,我发现事情不幸被我料中了。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蒙面的人,他们手持长剑,一步步向我逼来,当我准备转身开熘,我发现我身后也被堵住了。 “先生们,有什么事情么?”处境不妙,这应该是任何一个面对这样情况人都会作出的判断,我努力用轻松的语气缓解气氛,不过看着一把把逼近的长剑我还是感到很紧张。 该死,身边的武器都被没收了,现在居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抱怨着。我站在这群人当中没有挪动脚步,我倾听着喧闹的叫喊声混杂在那一阵阵腾起的烟花轰鸣声显然我这时候唿救显然没人会听见。 “诸位,诸位!你们想干什么?打劫么?” 哼——其中一个人哼了一声,我想都不想就朝他扑去,那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主动进攻,不过他还是很快抬起了长剑向我扎来。 不能后退闪避,只能向前沖,趁他们还没有扎紧包围圈我必须冲出去,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反正被彻底包围我就一定栽了。 迎着银光闪闪的长剑,我扑了上去,正面我的那个傢伙显然吃了一惊,或许西欧那固执骑士精神让他犹豫了,他居然后退了,没有将长剑继续刺向我,还等什么?我二不说直接向他怀里撞去—— 嘭——犹如撞上一只大象——他纹丝没动,我却不得不倒退数步,身后的蒙面人已经逼了上来,我要被彻底包围了么? 索性——我脑子里很快出现一个念头,顺势就倒在草地上,借着草地滑力我向另一个刺客脚下滑去。 第三十二章 小丑 更新时间2008-4-13 6:16:18 字数:2781 战斗还在持续,显然包围我的黑衣人没有料到我会就地滑行。 “哎——”不知道有几个人发出了这样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我知道我的举动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在草地上滑不能花多远,我跌跌撞撞努力爬了起来。 同时身后的包围也迅速得向我再次围了过来。 “先生你怎么了?” 这是马宁的声音!谢天谢地,我迅速向马宁靠去,不过当我看清我的救星时,我发现是来了一支援军。 蒙面人很快消失了,他们和出现时那样很快就不见了,当我被一群卫兵围住,不远处再次腾起一阵耀眼的火柱。 袭击事件似乎暂告一段落,宫廷警戒大臣在我面前再三许诺不再会发生类似事件,希望我不要向国王举报。看他的紧张的神情似乎可以判断这次宫廷袭击他并不知情,就算赶来救我的马宁也不能给我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在他手上除了一张没头没脑的纸条外再没有别的线索。 会不会是在路上袭击我们的那一批人。这是迪姆里耶将军提出的问题,当这位将军第一时间知道我被一批蒙面人袭击之后,很快就赶来了,同时带来了一个大人物,在北美独立战争建立卓着功勋的拉法耶特将军。 这个问题显然也不能找到答案,能把这两次袭击连在一起唯一的可能就是要找到其中必然的联繫,或者说找到袭击我的动机,为了什么? 问题暂时搁浅,会不会和莱昂纳多有关,不过我没有将莱昂纳多和我一样也是穿越人提了出来,毕竟现在我连自己是怎么穿越来的都说不清,更不用说要和这些18世纪的人们解释什么是四维时空力场等诸如这些我自己也搞不懂的东西,想要解释这个东西那简直就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第49页 “年轻人你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是拉法耶特将军见到我面后第一句正式的话,这位经歷过美国独立革命的将军在说话时迸发着激情澎湃的活力。 “国王身边有着一个新的宠臣——莱昂先生,他快要被授予伯爵封号了。”拉法耶特在念到莱昂这个名字时明显表现出不屑,他似乎不想掩饰这种情绪,“又一个小丑!” “小丑?为什么这样评价他?”在我心目当中,那个莱昂纳多虽然不让我喜欢他,但也不算讨厌,何况一个长得如此像那个扮演《铁面人》当中的路易十四,《铁达尼号》那个甘愿为女主角牺牲的电影明星的人。我实在想像不出他会和小丑有什么关系。 拉法耶特便开始和我们讲述这个莱昂纳多出现在凡尔赛的过程。 莱昂纳多第一次出现在凡尔赛是在1786年1月30日,当听到这个日子我不由吃了一惊,记得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1786年2月22日,难道我们不是同时穿越么? 然而这只是一切新疑问的开始。 1月30日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在凡尔赛已经流传了好几个版本,就像21世纪记者们报导同一件事情都会有数个版本一样,拉法里耶便向我们讲述了他认为最可信的一个版本。 那一天,路易十六和往常一样在森林的打猎,正当他和自己的随从追踪几只公鹿的时候他们分开了。 那一天国王兴致很高,这是那一天所有随从一致的看法,看着自己的国王兴致勃勃驱策他的爱马越骑越快,随从们们似乎看到了奥古斯都大帝真的转世了,正当随从抱着无限崇敬的心理望着他们自己的国王时,他们忽然发现都被他们伟大的国王远远甩开了。 正当随从们开始担心自己的国王时,林中传来一阵杂乱的狗叫,接着他们看见国王的猎狗从树林中四散奔逃出来,其中有几只跑得慢的居然没几步就一头扎到地上不动了。 林中发现了什么?这一群猎狗完全可以撕碎一只狗熊,发生了什么?随从开始紧张了,他们端着火枪拍马沖入了树林—— 一条黑色的大蛇!确切地说是一条全身裹着紫烟的眼镜蛇,这条蛇居然有十来米长。傲立的眼镜蛇吐着信子盯着他们的国王,巨蛇长长的尾巴犹如一条的船锚在空中挥舞着唿唿作响。 “十来米的眼镜蛇!”马宁首先叫了起来。 我也吃了一惊,虽然电影中放过不少恐怖片,身长20多米的大蛇犹如玩笑一般到处都有,不过歷史上最大的水蟒也不过16米左右,十来米的巨大眼镜蛇——难道是埃及蛇神? 接下来的故事更离奇,正当一切火枪都对这个怪物无效的时候,莱昂纳多出现了,他手中握着一种闪亮的武器,一瞬间就将巨蛇砍成数段。 “闪光的武器?”听到这里我脑海里不觉浮现出绝地武士莱昂纳多手握雷射剑斩断埃及蛇神——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搭配,星球大战版的埃及神话? “这故事最不靠谱的就是没有见到那巨蛇的尸体,虽说陛下那些死去的狗的确是被蛇毒毒死的,但也不会是一条十数米的眼镜蛇吧。总之具体情况不清楚啦!”拉法耶特很不屑的抱怨着,对于他这样的反应说起来我到没感到意外,不过等他说道接下来一些事情我终于明白这位将军将莱昂纳多骂作小丑的原因了。 在救了国王之后,莱昂纳多又给路易十六一个礼物,那就是为法兰西国库带来了一笔财宝,据说是一批诺曼人在中世纪留在法国境内的宝藏。跟着莱昂纳多犹如变魔法一般又挖出了几个宝库,颇有挖金鼠的味道的。这一下子导致宫廷里这些挥霍无度的老爷们眼前忽然一亮,挖墓就可以解决财政危机了呀!于是这个救了国王的帅哥很快获得了凡尔赛上下一致的赞赏,照这个趋势,整个法兰西未来就要成为国家规模的盗墓队了。 挖墓就可以解决财政危机?虽然贵族们的智商我不得不由衷佩服,不过同时我豁然间明白了,那个埃及探险队是怎么回事,我也忽然清楚莱昂纳多为什么成为这支探险队的队长。 莱昂纳多的最终目的是埃及,这一点在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讲了。那么埃及究竟藏了什么?他说他是在圣墓触及了不该触及的东西导致我和他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 圣墓不在埃及,圣墓在圣城安条克附近,那里距离开罗还有一段距离,那他去埃及干什么?和埃及掌管復活的蛇神——圣蛇乌拉埃乌斯有关? 游泳池的喧闹已经平復下来,贵族们似乎依然意犹未尽,他们在水池边手握着蜡烛四处游荡。 在水池中,巨蛇正被一节节的分解,它那硕大的身体横在水池边的草地上甚是诡异。 嘟——正当我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发呆的时候,我那微型电脑忽然启动了,跟着屏幕上出现一幅和眼前景象很相似的图画,接着一段字母出现在屏幕上: 一串英文—— 醉迷的灵魂在徘徊,他们沿着尼罗河的上游向沙漠深处走去。在尼罗河的尽头那就是传说的中冥河。 冥河上点着不熄的烛光,糜烂的魂灵们呀!你们快点觉醒,当你们坠入黑色的漩涡就不能再復返,圣蛇乌拉埃乌斯将不再眷顾你们,天国重生的大门将永远关上。 第50页 “杨!这是什么?”露西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难道是莱昂纳多遥控我电脑开机,然后再传送给我这一段话? “看!这是不是金字塔呀!”露西指着屏幕叫着。 我不由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巨蛇,那横在地上的巨蛇眼睛似乎眨了一下,隐约发出蓝色的光。 第三十三章 法兰西武器商 更新时间2008-4-14 0:03:18 字数:3661 凡尔赛的第一夜,我在忐忑不安中寻找着睡意,然而不能如愿。 黑吞噬了凡尔赛一切华美,当烛光熄灭之后,金碧辉煌的宫殿也只剩下唯一一种颜色, 一直在头顶的轻晃得水晶吊灯发出清澈的碰撞声,让我不由想起沙漠中一层层落下的沙尘—— 我脑子又一次涌现这一幅画面—— 沙漠沉静在黑色之中,漾动的沙海一层层卷刮着屹立了数千年的金字塔,绵延伸向沙漠深处的尼罗河泛着层层蓝色的磷光,一群身披白色长袍的人形向沙漠深处走去。 宁静的尼罗河泛着层层波光,在它两岸行走的人形点着一根根跳动着蓝焰的蜡烛,在蜿蜒向前的河流和队伍是要去往何方——冥河么? 唿——我不由坐了起来,这不断涌入我脑海的讯息让人无法入睡,我起身来到窗前,窗外飘着絮絮的细雨,清晰的黑夜变得越来越模煳,似乎一切都变得混沌起来。 在混沌之中有一个人影,他在这一片苍涩的雨幕中缓慢的行走,难道是那些意由未尽的贵族们试图在这样的细雨中寻找乐趣?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他在那里干什么?只见他在雨中移动着步子,一直走到那个的雕像面前——那个路易十四的雕像。 莱昂纳多站在那个雕像前不动了,他似乎在找什么,或者—— 没过多久,莱昂纳多又动了,他转身向四周望了望,在确定没有人注意他之后,旋即消失在雨雾之中。 莱昂纳多的夜游成为3月18日深夜一个插曲,不过这个插曲很快被匆匆赶来的瓦朗打破。贝丁出事情了,当这位绅士撞入我的房间,我也吃了一惊。 贝丁会发生些事情,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也是我有意这样做的,不过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却发现法兰西的民众的确孕藏着不可忽视的爆发力。 “怎么了?”我看着满头大汗的瓦朗伯爵问道。 “一群——一群工人到了宫外面,他们要见你。”瓦朗脸色刷白,满头渗着豆大的汗,“现在已经惊动陛下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们厂里的工人?追到这里了?” “不——不是了——您快去看看吧!”瓦朗慌了,我还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惊慌 跟着瓦朗,我匆匆向宫门赶去。 “杨先生!我们要见杨先生!” 我在很远处就听到了这个声音,当我赶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铁门外站着一大片黑压压的人。 这是一些法兰西贫民,他们当中几个人举着松油一类的火把,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张张骨形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在簌簌落下的雨水中,他们脸上拉着一道道的泥印。 “我就是杨,你们有什么事情?” 跳动的火把在雨幕中挣扎着,犹如这些站在豪华宫殿外人们孱弱的唿吸。当我走到他们面前,人群中走出两个人。 “杨先生,您好,我叫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老天,我差点要倒退一步,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看着另一位先生,他不会是丹东吧?样子不像,这位先生显得有些文弱——没有那种会无拳头高喊着,必须勇敢,勇敢,再勇敢的那种气势。 不是丹东就好,我心中舒了一口气,虽然现在的罗伯斯庇尔还不具备几年后那种砍掉所有人脑袋的气势,不过我实在不敢想像,如果现在他和丹东或者马拉一起出现时,眼前这群被旧制度压迫得奄奄一息的平民们会将内心的愤怒转移到谁的头上。 “先生您是?”站在罗伯斯庇尔身边的那人似乎有点胆怯,他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宫殿,稳了稳心神迈前半步,“您好先生,我叫蒙日。” 蒙日?这个名字有点熟——我忽然间有些想不起来。 蒙日伸出他那双白皙的手,显然他不算完全的贫苦出身,我一边和他握了握手,一边确认了挂在他鼻樑上的眼镜度数不低,看来是一个书虫类型的人物。 正当我一点点收拾信息判断这眼前这位到底是谁,还有这些蜂拥而至的大爷们想干什么的时候,蒙日继续说话了,“我听说了先生您在贝宁军械常做的那些技术改革——” “还有生产、福利改革。”罗伯斯庇尔迫不及待地补充了一句,跟着他身后的那些平民犹如怒海惊涛一般的沸腾起来。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我深知情绪激动的平民会做些什么,我还没有完全确定他们的关注点,让他们保持冷静极为必要,于是我抬起手大声唿喊着,“大家静一静,有什么事情一个个说。” “先生,我是一个铁匠,我干这行很久了,我能根据您的要求加工精细的零件,您收留我吧,我求求您了!”脸上掬满黑色的泥块,脸上有这几道赤红的烫伤,这个铁匠虽然依然健壮,但从他的脸色大概知道他好久没有吃过饱饭了。 第51页 “求求您了——”后面的人浪跟着涌动,向我压来。 果然——在要求瓦朗让工厂的工人放假的时候,我就大概预料到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实在没有想到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我摆了摆手,止住了向前涌动的人流,然后垫了垫脚尖看了看大概的数量,不过蒙蒙的细雨遮蔽了视线,我只能问到:“大概来了多少人?” 罗伯斯庇尔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人数这个问题,连忙转身想去统计,不过蒙日似乎早有准备,他再次站到我的面前说道:“”在离开巴黎的时候大约300人,刚才似乎又加了一些,400人不到吧。先生是担心您的工厂不能收留这些工人。” “不是我的工厂,工厂主人是这位可敬的瓦朗先生。”我连忙闪身让出瓦朗伯爵,这位老伯爵现在也基本恢復了镇静。 “瓦朗先生——瓦朗先生——”人潮开始向瓦朗伯爵移动,这位老伯爵虽然当过军人,不过显然此时也有些慌了,法兰西飢饿平民的威力他应该有着切身的感触,这几年整个法兰西都快习惯了骚乱。 “等等!等等!大家,杨先生主要负责工厂事务,事情都是我批准的,不过大家也许不知道,我们这次生产任务已经完成,我们——” “啊——”人群中不用盪起失望的喊声,工人们面面相觑。 我抬起手说道:“大家也不用失望,我们这次到凡尔赛就是来争取接下来的合同——” “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平民们不约而同的开始起身高喊,他们冲着宫殿的发出整齐一致的喊声。 “杨——”看着情绪高涨的人群,瓦朗连忙拉过我,小声说道:“就算我们拿下所有订单也要不了这么多人呀!” 我笑了笑,眼前这局面虽然不是我原来所想的,但还算在控制的范围内,“瓦朗,您就没有想过我们还可以生产一些别的。” “嗯?”瓦朗如梦方醒般地瞪大眼睛,“可是新业务我们不熟——您是说——” “先不急——”我拍了拍瓦朗的手臂,以便让他放松,“既然有那么多人情愿支持我们拿下订单,我们何不顺势……” “两位先生对不起,能打断一下么?”蒙日又站到我的面前,说话的声音中似乎加了不少底气。 “嗯,您说——”我摊开手,做出鼓励的手势,对于罗伯斯庇尔这个手势是不能用的,至少我是这样想,眼前这个蒙日应该可以。 “我初步了解了您所作的技术改革,您知道我是学物理、化学、还有数学的——” 我知道,我哪知道你会这些,等等,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究竟是谁,蒙日——老天,不会是他吧? 蒙日继续说着,他的语气显得越来越从容平静,或许是因为他在谈论自己最擅长的话题,不过同时他的话似乎啰嗦起来,“你知道的,我最近在教军事工程学,我看到了你们生产的那些样品,还有相关的弹道热曲线公式——当然您一定有所保留不是么,不过您居然将热力学和动力学用公式结合起来,真让不由衷佩服——” “嗯,对不起,蒙日先生,您现在是皇家科学院成员么?”这傢伙跑题了,我能明确这一点,不过他的身份我却进一步确定了,想不到尽然是他。 蒙日他现在还不是皇家科学院的成员,然而这位精通当时数学、化学、物理的科学家在原本的歷史中将成为雅各宾创始人之一,以后担任海军部长,以后兴办大型钢铁厂于军工厂等等,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不过实在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和罗伯斯庇尔一起出现。 与蒙日的闲聊没有持续多久,在一阵阵国王万岁的欢唿声中,法兰西的国王终于登场了。 这位国王似乎花了不少时间确认铁门这里没有危险,然后才和几位还算大胆贵族们优雅地登场了。 国王穿着一身波旁王朝王族标志性的宝蓝色,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虽然这位国王和高大威武有着很大的差距,不过当他挺立在战马上的身姿还颇有几分威严和气质。 在国王身边,几个贵族衣裳鲜美,他们骑着骏马与国王保持着一定距离,在他们身后,是数十个卫兵。这个队列不算大,不过行进得很慢,宫殿到铁门的距离并不算远,却也走了十几分钟。 终于来了,终于出现了!当国王和终于到达铁门的时候,那些满是期盼的平民们虔诚地弯下了腰。 “国王万岁!国王万岁!” 路易十六满意地骑在自己的马匹上,他抬起自己的手臂,拉了拉自己的白手套,缓缓道:“让臣民温饱是我主交于朕的使命,你们就放心吧,一切交给朕了。” “国王万岁!国王万岁!”又是一阵欢唿,人们面对这位国王的许诺发出一阵阵欢悦的唿喊,或许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位国王除了是超一流的锁匠外还是一位杰出的许诺家。 第三十四章 群臣 更新时间2008-4-14 6:34:03 字数:3911 拥塞在宫殿门口的人们还没有散去,路易十六百年再次召见了我,当他知道了其中的原委之后,他没有发表意见。此时这位国王与第一次召见我时的神情已经有些不一样,只见他坐在王位上默不出声地注视着我。 第52页 沉寂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那些从睡梦中懒熏熏睁开眼睛的贵族们也终于来到了大厅,他们止住了鼾息,但也没有任何提议,就这样的沉静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大约有半小时吧。我又看了一遍国王的挂钟,这时间过得真长。 瓦朗这时没有了声音,看着他垂着双手站立在这位国王面前,显然心中存在着恐惧,路易十六毕竟是国王,瓦朗也在害怕呀。 我害怕么?奇怪得很,我却不怎么害怕,虽然歷史上对于这个国王有着各种各样的描述,不过我相信这位国王依然有着所有国王的一样的毛病。不能再沉默了,看着时钟继续走动,我决定打破沉默。 “陛下,您的果断英明让我发自内心的拜伏,不知道陛下接下来怎么安排?” “卿你有什么建议?”路易十六不动声色的把皮球踢了回来。 “为伟大法兰西,为了英明的陛下,为了那些饥寒交迫的陛下子民能解决他们吃饭问题,同时稳定城市安定,增加王室税收,给予平民们一个能让他们安定的生计应该是不错的办法把?” “卿是说能增加税收么?”路易十六终于把持不住矜持,直起了身体。 说了这么长串话,这位国王最后只听清了这句话,我说不上有些失望,这只不过是在场这些贵族们唯一关心的问题。顺着这个话题,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谈武器订单的事情了。 大殿的讨论持续了很久,陆军大臣艾纳伯爵、财政总监卡隆,也出来争这份订单,不过问题最后的解决最后还是依靠了蒙日,在所有人都接受了贝丁生产的军械有着巨大优势之后,蒙日一句惊人的提出,他有办法仅仅在巴黎就能增建13家枪炮厂,26家钢铁厂,这样就能解决大量失业的贫民。 至于市场问题,当我提出除了实现法兰西全部换装外,将新式武器以换代的形式出售给奥地利、俄罗斯,因为我知道他们将会在两年后奥斯曼土耳其发动一场战争。 当然向国外出售武器反对意见时非常强烈的,陆军大臣艾纳伯爵,还有布罗格利元帅等一系列敌视奥地利的将军们一致反对将通用配件概念传授给将来的敌人。 布罗格利元帅挺着胸脯首先发言,他双眼平扫着在场所有人,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国王,当然如果王后能出席这次会议的话,王后应该也不例外。 年长的元帅拖着缓缓的声音,一个单词一个连句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他显然将自己那在岁月上的权威表现的凌厉尽致。不过说实话,他老人家也有这个资本,他的岁数在场中有着绝对权威,“我反对将通用配件这个技术传出去,将这个技术泄露那些奥地利人,奸诈的俄罗斯人无疑是一种犯罪。” 好么,一上台就把我定为叛国罪,话说我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法兰西公民,当然现在还没有这个概念,那就臣民吧。我静静地倾听着老元帅他那半指控半显摆的演讲。 没人打断这位元帅的发言,老元帅满意地再次环视全场所有人,继续说道:“很显然经歷过战争的先生们都知道每次战斗武器耗损情况是怎样,虽然现今的滑膛枪炸膛率小了很多,但在拼刺刀时枪管的弯曲是很难避免的。 1740年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中尉,记得奥丽斯特那一战,我们和该死的奥地利人干了一仗,伤亡惨重,士兵们伤亡过半,我那个排的步枪三分之一都报废了。如果採用通用配件换装,这能解决很大问题……” 这位高傲的元帅忽然发现国王似乎对于自己的演讲不是很高兴,他有些惊奇地停住了。 “嗯——”路易十六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身边,似乎确定身边王后位子空着,“爱卿应该注意发言不要带明确政治情绪。” “是!我的陛下。”布罗格林显得有些吃惊,似乎在琢磨最近国王和奥地利王后难道又燃爱火?他不得法地其他大臣,不过周围没人接他这眼神。 “卿,朕无疑打断卿的发言,继续。” “是!我的陛下。”布罗格林稳了稳情绪,他原本没有打算停顿自己的话题,这忽然而来的奇袭让他慌了一小会,不过这位老元帅很快又恢復了高昂的战斗热情,只见他那光熘熘的下巴剧烈抖动着,那双绽放豪光的眼睛似乎正在战场上和敌人对峙。 希望他现在还没有把我当敌人,看着这个老元帅的神情,我暗自祈祷着,虽然我是无神论者。 老元帅继续发言,语调虽然柔和了一些,但激情尤在:“不容否认,这位杨先生所提供的那批武器样品的确有着巨大的意义,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能把这个技术流传到其他国家中去。” 宣判告一段落,显然老元帅最后没有把我往叛国罪上定义,但对于军售解决财政危机显然持强烈反对意见。 “陛下,元帅阁下,还有诸位先生们,其实通用配件技术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壁垒,简单来说这个概念不难模仿,而且真正限制通用配件实现的却是生产工艺本身,所以说这个概念迟早都回传到其他国家去,我们不如给几个主要的国家送个人情,毕竟我们近期的埃及探险也需要奥地利与俄罗斯的支持。” 陆军大臣艾纳伯爵开始发难,他的语气算不上咄咄逼人,不过却有一丝轻蔑与不屑,“通用配件这个概念很快回传到国外?杨先生你怎么那么肯定?你又怎么能保证的那个生产工艺不被其他国家的间谍窃取?” 第53页 “一个工人生产一个零件,当然这还是简单的滑膛枪的加工工艺。先生们,你们想想,现在如果要窃取我们整个工艺,那么可怜的间谍们就必须将我生产线上所有工人都收买了,然后他们也只能摸个大概,因为所有生产线都是我设计的,所以技术绝对不会外传。” “据我所知,杨先生不是法兰西臣民吧?您又怎么能保证您对陛下的忠诚呢?” 这话无疑是将了我一军,我没有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我对路易十六深深行了一个礼,“能为陛下如此圣明的君主效力,能为法兰西这样的强国效力,不是任何一个聪明人都期望的事情么?” “嗯!卿说得好!现在卿就是朕之法兰西大臣了!”路易十六“嗉——”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宣告着,不过在他宣告的瞬间他似乎根本没想好要给我什么具体官制,或许只是第1032个御用马夫吧。 “陛下的厚爱,诚惶诚恐。臣下将竭力全力报效陛下隆恩。” 其实我没有在乎国王的许诺,说起来也不是很感兴趣,在全场这些高贵的先生们恢復了安静之后,我继续陈述我的观点。 “对于射击精度不高,不过加工相对简单的滑膛枪来说,这个技术我们就配套着武器订单一起送给奥地利人,俄罗斯人,甚至一直是我们敌人的英国人。” “英国人?先生怎么也想把这个技术送给英国人?”我终于看清了这个说话的人,这个刚才就丢下重磅炸弹的那个人,他的装束显得比较华丽,当然欧洲宫廷官员们的服饰不太容易看出他们的等级。 “阁下是?”我现在非要确定这人的人身份了,这个屡屡叫板的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自己必须摸清楚,否则无端地树敌可不是好差事。 “这位是孔代亲王阁下!”瓦朗连忙提醒着我,我向他感激得点了点头。 孔代亲王,国王路易十六的弟弟,只见这位亲王微微撇着嘴注视着我,我心里其实对于这样的傢伙很是不屑,不过我还是微微欠身道,“英国现在是海上头号强国,法兰西有着大量资源可以用于海外贸易。重新拾起海上贸易也能给法兰西带来不少税源,如果我们能利用这个卖给英国一个人情也不算什么坏事,何况就算我们不送这个人情,奥地利人,俄罗斯人也迟早会这样做,您怎么认为呢?” 孔代亲王瞄了一眼奥尔良公爵与自己哥哥的表情之后,收敛了他那不屑的神情,微微欠身回答,“嗯,先生很有见地。” “先生一直说滑膛枪加工相对简单,难道先生有来復枪的新加工技术?”陆军大臣艾纳对我的敌意少了好许,现在他的双眼中似乎跳动着火花。 “是的,来福枪因为有了能让子弹出膛后旋转的膛线,所以在精准确度上有了很大的提高,不过装填与子弹配套上一直存在着大问题,我正在解决这个问题,不过除了来復枪,将军们应该听说过美洲战场上近距离散弹枪实战情况吧,其实这也是一种不错的武器。” “喔!喔!”全场的敌意似乎都被化解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很好!很好!我现在就任命卿为军械制造大臣,全权负责这些事宜!”路易十六脸颊浮现着两片漾动的红光,显然他有些激动了。 全场权贵们听到这个任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谢谢陛下的恩典!”我单膝跪地,“英明的陛下,对于陛下对于臣下的无限信任甚是感激,不过臣下有两个请求不知道能不能……” “喔?”路易十六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注视着我。 全场低语的贵族们也停止了他们的言语,所有人都注视着我。 “卿说说看。” “谢谢陛下,第一个因为考虑到武器设计必须和实战结合所以我期望以后能有机会直接参与实战向布罗格林元帅大人,诸位将军直接学习,这一点不知陛下能不能……” “喔——”全场的贵族们不约而同地喔了一声。 “布罗格林亲王,爱卿对于杨的请求有什么意见?” “欢迎!臣下很是欢迎。”也不知道这位元帅说这话是究竟是什么心情,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很爽快。 “其实鄙人对于军旅指挥也有浓厚的兴趣,到时候还请亲王殿下有机会成全。” 在一通客套和寒暄之后,路易十六问我第二个请求是什么,我回答道:“蒙日先生对于法兰西军械生产有着不容小觑的实力,臣想让他做我的副手,不知陛下能不能恩准?” “准奏!” 当天空终于开始放白之后,蒙日带着国王的答覆去见了那些满心期待的平民,随着围在凡尔赛宫外的平民们终于散去,我也松了一口气。看起来这一切都很顺利——除了窗外挥之不去的愁雨。 第三十五章 乱流 更新时间2008-4-15 6:34:27 字数:2311 说服了国王与大臣我并没有感到轻松,看着铁门外逐渐散去的人流,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请愿的民众是否出现的太快了?罗伯斯庇尔和蒙日怎么会捲入这件事情当中。还有…… 面对着窗外的瑟瑟的雨幕,我思绪起伏,对于通常的政客遇到此时的成就应该会踌躇满志吧,然而我却不能,进展的太快了,一切似乎太顺利了,反对的声音似乎也太单薄了,如果事情真的会有如此简单,杜尔哥也不会想把我推到浪尖吧。 第54页 杜尔哥,想起歷史中对于这个人物的评价,我不由感到有些忧心。面对沥沥砸落在窗户上的雨点,我努力分析着将会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先生,”声音带着少许清锐,说话的是罗伯斯庇尔,看他的神情,看起来被昨晚国王的表现所震服了,那张土色缺乏少许活气的脸上现在满是兴奋与崇敬,也许他在嘆服国王原来那么有气势呀!不愧是奥古斯特大帝重现等等,等等。 “谢谢您的帮忙,我也是因为一时激动才和大家一起到了这里,现在我们就要告辞了。” 罗伯斯庇尔的告辞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然而该不该留他作为自己巩固法兰西地位的帮手?这是我一直犹豫了再三的事情。看起来罗伯斯庇尔现在就有参与政治的念头。 “先生那么急着离开么,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要您帮忙。” “喔,愿意效劳。”声音有点颤,看起来罗伯斯庇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位大哥很激动。 罗伯斯庇尔在法兰西歷史上有着举足,他可以说法兰西新时代的除草者,他的下场也是很可怜的。看着这位歷史上着名的独裁者,我心中直犯嘀咕,他是怎么会参与这件事情呢,罗伯斯庇尔是作为一个棋子出现在法兰西歷史上的,现在他出现了—— “首先先生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参于到这次请愿事件来的呢?” “我?是我一个朋友告诉了我最近在枫丹白露一批工人的事件,当我来到巴黎时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喔——”消息传得那么快?真让人意外,我暗自盘算着,枫丹白露距离巴黎整整60公里,就算在21世纪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早听说先生利用法律为弱者打官司无往不胜,今天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真又是马到成功,又胜一场。” “哪里!哪里!先生您这不是把功劳都给了我,我只不过瞎起闹而已,让您见笑了。”罗伯斯庇尔显得很意外,或者他根本想不到我为什么会拍他马屁,大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看着罗伯斯庇尔略显惊讶的表情,我继续赞美道:“先生在安装避雷针这件案子中的表现给整个法兰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喔——那件”罗伯斯庇尔当然知道我所说的避雷针案件指的是什么,那件因为安装富兰克林发明的避雷针引起邻居抗议案件,是他前三年经手的颇为为自豪的一个案子,当然这个案子即便律师同行提起他也未免有些激动,虽然这个案子曾经引起全国的注意,不过又有多少人能记住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呢? 看着罗伯斯庇尔脸上再次洋溢起来的激动,我继续进攻道,“在接受一件新事物的时候,人们通常是畏惧的,牴触的。对于这个对于弱者冷血的时代,帮助弱者这样一件事情上先生付出过多少努力我并不清楚,但您再也不用抱怨没人知道您的苦楚。” “先生!先生!”罗伯斯庇尔紧紧握住我的手,我的话显然触及了他内心的世界。 现在是提问题最佳的时间,我再次询问罗伯斯庇尔透露给他消息的人姓名,当他告诉我答案的时候,我愣住了。 富歇,居然是约瑟夫·富歇,恐怖警察的创始人,居然是他。 原本我有想收罗伯斯庇尔当助手的念头,当我一听到富歇这个名字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似乎一直有人在算计我,不过大幕既然提前拉开,那就要勇敢面对吧,想到这里我决定暂时与罗伯斯庇尔保持一种逐渐接触的状态。 我掏出20枚金路易,“先生,你作为一个专门帮助弱者的着名律师,一直是我所钦佩的,这些金币还请您收下——” “先生你知道——”罗伯斯庇尔脸上凝起了一层冷霜,说实在这位歷史中的独裁者如果要说在某些方面有些缺憾,那么他对于金钱的清廉是必须值得尊敬的。 我握住了罗伯斯庇尔冰冷的手,笑道:“先生这钱不是用来收买你的,说实在先生的灵魂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不是么?” “啊?”罗伯斯庇尔有着敏锐的辩才,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搞明白我为什么这样一直奉承他。 “这些钱是请您帮几件事情。” 我记下来安排罗伯斯庇尔这几件事情: 第一,请他帮引荐富歇,这样一个阴谋家是肯定不能让他成为敌人。 第二,帮我调查枫丹白露工人们事件的背后情况,我总感觉背后有蹊跷,希望不要 和两次袭击我的事件有关,不过感觉应该是两帮人,或许他们之间也有某种联繫。 第三,我初步有了组建工会的想法,当然这个目的我没有告诉罗伯斯庇尔,说实在 的,我想即便告诉罗伯斯庇尔他也不会明白工会到底会起什么作用。 罗伯斯庇尔似乎意识到我想干什么,他毕竟有着敏锐的执政头脑,虽然我没有告诉 他我全部的打算,而且我也没有直接留他在身边,不过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他兴致沖沖地告别了。 目送罗伯斯比尔离开,我接下来就说服蒙日支持我,虽然还不清楚这个未来的雅各宾派又是为什么在这时候出现,不过他既然出现了那我就必须把握。 第55页 说服蒙日不难,他初始的目的大概是为了解决工人就业的问题,对于他我和这位十八世纪的科学家还有很多共同语言,当我向他详细讲述所谓弹道热曲线能公式,讲述钢铁冶炼平转工艺,介绍一些初步的物理化学概念,这位对于知识充满强烈好奇心的科学家很高兴就答应协助我,这一下我可增加了第一个重量级的帮手。 接下来的事情会怎么样呢?似乎不会很轻松。 第三十六章 初入官场 更新时间2008-4-16 7:20:42 字数:2476 在继续停留在凡尔赛的日子里,雨一直没有停过,接着烦人的事情也和这淅淅的雨点一样弄的人湿湿的。 春季出现这样的天气真是少见呢,走廊上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们都这样抱怨,换句话说他们似乎也找不到别的话题。 国王最近又去铁匠铺了,这大概是这群无所事事的贵族们另一个讨论的话题。在酒足饭饱,挥霍赌钱之后谈论国王与王后的花边是他们又一大乐趣。 国王最近是在铁匠铺里花了不少时间,瓦朗与他这位国王又上演了一场火神与铁匠伯爵的故事,在这一段时间我也亲眼见到了这位国王在制作锁与钥匙的天赋,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因为我一直关注着的莱昂纳多却不见了。 “卿不要担心莱昂先生了,他也为国家四处奔忙着。”国王路易十六是这样回答的。既然在国王这里也问不出结果,那么我也只有暂时放弃了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反正要打听一个盗墓的下落和登天没什么区别。 接着协商卫戍师军火採购问题,这件事情原本没有太多悬念,不过艾纳却将这个合同捆绑着军械厂投资兴建上来,原本还有一笔打通其他关节,贿赂波旁王朝那些无所事事生,出来就精通怎么索贿官员们的费用,算上这两笔开销,那么这份军火订单的利润就被进一步压缩了。 “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不会在乎这点钱是么?”官员们虽然没有这样直接说,但大概心里都这样想吧,虽然我还挂着军械制造大臣的头衔,但谁又在乎。 法兰西官员太多了,路易王朝的官位可都是一些能在细微字句上创造奇蹟的高手,仅仅一个音节的不同就能造就数十个官位,那谁又真正在乎所谓的军械採购大臣究竟有多大权限,是个什么样的官? 接着在和陆军部长艾纳伯爵、财政部长卡隆对于新军械库投资这一方面,简直成了拉锯战。 “国家没钱,亲爱的军械大臣阁下,这还请您多多体谅。”卡隆一副家里人都死光的模样,确实他也挺可怜,虽然他没有透露贵族们具体每天的花费,我也大概知道玛丽王后每月花费大概在还在5万法郎,其他贵族们,孔拜亲王、奥尔良公爵这些国王的直系血亲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花销,但其实不会比那个奥地利女人少。 “女人花钱都是没脑子的事情,我可是为公众娱乐事业,为了民生这个大事情花费钱财是值得的。”奥尔良公爵经常这样为自己辩解,当然他所谓的公众娱乐我很快就能亲眼见到。 可怜的财政总监,我看着卡隆只能这样感慨,我很想说,老兄,抄家去吧,那你的问题就会解决,不过料他也不敢,而且现在也没有发起这项伟大运动的藉口。 于是我提议,“卡隆先生,你还是尝试增加私人银行的数量,在资金流通上作些突破,没有中央银行法兰西的经济很成问题。” 卡隆听到我的话万分感概,紧紧握住我的手,“先生,我和法兰西那些有钱人不熟,您能帮我引荐么?” 汗!我也不是很熟,不过我没这样说,只能应付道,我尽量帮忙。 艾纳对于卡隆的诉苦很是不屑,弄得这位财政总监脸色时青时白,大概这时候这位部长的哥哥图瓦兹大主教布里埃纳正在游说王后顶替卡隆吧。当然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总感觉玛丽王后在宫廷也没太大影响力,顶多是一个转移民众仇恨的棋子。 艾纳对于军械厂投资的确是很热心,他显然意识到通用配件技术巨大意义,并且对于大量装备能提高装弹速度的来復枪更是两眼发绿。不过国家没钱,好多地方驻军由几个月没发军饷了,这次里昂工人骚动,只能调巴黎附近的部队去也只是因为相对这里的军队军饷还能按时到位,不过依然有报告透露士兵私下有抢劫行为,好么,士兵到是学会抄家了,不过他们怎么不去抄那些逼工人罢工的资本家,真是没钱途。 那么钱哪里来,还是军售,于是这样乎,外交大臣开始参与到这项复杂的罗圈会。其实说实在的外交活动本不该我参与,代表一个国家的外交活动是一件谨慎和复杂的事情,外交大臣显然对于我这个没有背景,对法兰西忠诚还有待考察爆发户不是很放心,不过这时候 路易十六出场了,这位国王在打猎回来后兴质盎然,颇有权威的宣告着:“这次外交活动就是出售技术,如果卿难道能向奥皇,俄皇解释得清楚这些技术问题,而又不泄露国家机密,那卿就全权负责吧?” 外交大臣顿时黯然无语,于是我这个军械制造大臣同时又挂上外交官的头衔,而且国王还给了我一笔不小的俸禄,现在也算公职人员,拿到现代来说就是公家公务员了。 既然成为外交人员,是否要在这个领域找个助手,于是政坛不倒翁塔列朗,这个油头滑脑的外交官的名字出现在我脑海里,虽然这傢伙对于拿破崙也不够忠诚,不过他的确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才。 第56页 不过当然这时候的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德还不是一个外交官,当我在牧师协会名单中看到这个名字,这个被拿破崙后来经常调侃名字中两个“rr”是造就塔列朗天生残疾的名字时,我就提议外交大臣让他做我助手。 外交大臣对于我的选择很是惊异,他原本想安插一个不算太精明但可靠的手下在我身边,但没想到我会自己选人,而且选一个从没从事过外交职务的平民。这位外交官似乎感到其中有些不对头,于是他极力推荐了他另一个精明的亲信迪德罗先生。当然这个人物我不熟悉,甚至第一次听过他的名字,只是从他的言谈上看比前一个感觉要聪明些。 为了以上繁琐的事情我暂时留在了凡尔赛,还好凡尔赛的伙食住宿待遇还不错,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也暂时没有出现,不过在凡尔赛宫中办事还有一些最恼人的插曲。 在凡尔赛的这几天,每天我匆匆忙忙在宫廷中来回穿梭,在长廊走行进的途中总能提到这样的谈论。 “夫人您看,这就是那个大忙人。” “呵呵,他的衣服真的很怪,是黑眼睛呢!您快看呀!” “嘿嘿,听说美洲野人就是黑眼睛,他会不会也很狂野?” “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显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话,不过我只能当作听不见,去死吧,华丽的八婆们,难道你们想群推我不成?西欧贵族夫人的耐久力我可是早有耳闻,当然也算真实尝试过,如果真和她们群p迟早精尽人亡。不过说实话这些贵妇人依在长廊边的谈论也只不过是一些轻佻的闲语。我隐隐感觉关注我的还不止这些贵妇人。 第三十七章 宫廷 更新时间2008-4-16 14:28:08 字数:3327 凡尔赛的贵族们绝大多数游手好闲,这是我对于他们的定义。每天喧嚣的凡尔赛宫总有各式各样的聚会,宛如为了让我有一种羡慕激动这种生活的情绪,许多贵族邀请我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 “军械大臣阁下,夏尔公爵夫人让我来邀请您参加今晚的聚会。” 我都几乎快背熟了这些毫无创意的台词,我低着头看着瓦朗伯爵从贝丁寄来的信。没有抬头真正理会眼前这个油头粉面的侍从,“谢谢夫人的邀请,我今晚一定准时到场。” “阁下,您知道的,夏尔公爵夫人是波旁王室的血亲,所以请您回一封信?”侍者的态度说不上是奉承还是要求。 说实在夏尔公爵夫人其实没什么了,不过就是一个每天早上排队给王后穿贴身内衣的夫人。这封邀请函的潜台词其实是:原本夫人邀请的都是贵族,邀请你这个一个平民是很给你天大面子这一类意思?其实我根本就不稀罕,当然面对这样的太太我不敢得罪,毕竟这是在18世纪的法兰西宫廷。 看着侍从推门出去,我继续和蒙日商量一些事情,迪德罗不在身边的时间不算多,我必须抓住每一分和这位科学家的沟通,虽然不太清楚外交大臣把这个小伙安插到我身边是谁的意思,但我还是不得不留些手段,以防派来的是一个工业技术间谍。 “先生,现在的皇家科学院徒有其表,他们估计没有多大实力帮我们实现这个计划。”蒙日在这几日似乎被我征服了,不过这有什么用呢?我准备设计一个模式化配套生产线,先从来復枪生产制造上入手,还有就是探讨全金属蒸汽船在这个时期遇到的具体问题,等等。 不过看到科学院不能指望,所有技术细节去靠我一个人解决很不现实,我只好还是把重点回到军械制造上去了。 “先生,你这构思很有创意!让每个车间制加工一种零件,然后全部拼装起来——”蒙日啧啧称奇。 太有创意?这又不是我的原创,我没有什么高兴的,21世纪连造军舰都用模式化,枪炮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尽量表示出我的权威:“嗯,这一切只是开始,我亲爱的蒙日先生,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嗯!我明白先生!我明白!” 计划很庞大,将巴黎附近改造成一个庞大的流水模式化军械生产基地岂是一天、两天能实现的。 首先经费是一个大问题,具体的生产流程设计也把我脑细胞耗尽了,同时还要应付财政总监卡隆的哭诉、陆军大臣艾纳的催促,还要和迪德罗讨论关于法兰西社交与奥地利、俄罗斯外交事宜细节。 “塔列朗还没来么?”当迪德罗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条件反射一般地问道。 迪德罗,一个俊美的法兰西小伙,说实话如果让他和女王,大公夫人做外交协商一定会事半功倍,不过外交大臣怎么会最后把他派到我身边,我一直有点疑惑。 “先生,塔列朗牧师后天才能到。”迪德罗对于我这习惯性问讯似乎有些失望,说实话这一点我没看出来,看出这一点的是露西。 露西在凡尔赛的日子几乎都守在我身边,显然在凡尔赛宫这个小姑娘和我一样不太合群,不太喜欢和那些夫人小姐应酬,她不是选几本书在品读,就是研究我那个掌上电脑,看到迪德罗进来之后,她立刻作了一件很有水准的举动,只见她接过一杯红茶递到迪德罗手上。 “先生正在等您,你先喝一口水吧。” 第57页 “夫人——那个!谢谢!夫人真不愧是先生的贤内助,长得漂亮,还那么有心。”法兰西虽然没有中国宫廷那种严格的宫闱制度,不过迪德罗显然还没有受到过一个贵妇人这样的礼遇,他接过露西的茶水显得有些侷促,有些大宠若惊的样子。 “谢谢你的赞美,我就当真了,杨一直在等你。” 露西表现得不错,我想蒋中正的夫人宋美龄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迪德罗表现得也不错。 我注视着迪德罗,说实在通过这两天接触我觉得这小伙子在外交这一行很能干,对于咬文嚼字的外交辞令与形势分析都有不俗的见解,最关键他具有外交官所必备的一个最主要的素质——沉稳、冷静。看起来这个人应该拉拢到身边,露西的眼光不错,我最近太忙了居然忽略了这样的人才。 是该和这帅气的法国外交官聊聊了,现在就把塔列朗挖出来似乎太早了,想到这里我从文件堆中爬了出来,将蒙日安排去巴黎之后,我要和迪德罗好好谈谈。 “先生能问一个问题么?”迪德罗似乎很会把握时机,在一番闲聊之后马上切入他的关注点。 “呵呵。”他要问什么呢?看起来是我不太容易和他直接说的话题,想到这里我也玩点外交辞令,于是我回答道:“嗯,所有我无法回答的问题,露西小姐都能解决。” “怎么把我扯上了!失陪一下。”露西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看着露西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迪德罗忽然向我挤挤眼睛:“夫人对于先生有些不放心呀。” “嗯?怎么说?” 迪德罗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现在凡尔赛的夫人们都对先生很有兴趣,尊夫人这不是不放心么?” “喔!”索带斯耐,我还以为露西不合群,原来是担心这个,真是一语道破天机,我连忙赔笑低声道:“实不相瞒,还不是夫人,难怪她有些紧张,换句话,露西小姐难道就没有人气?” “人气?”迪德罗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喔,关注夫人——小姐——” 迪德罗纠正着错误向我点了点头,“关注——小姐,小姐的也很多,露西小姐的确是一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女士,如果先生有娶她的意思,您最好尽快订婚,科隆比埃夫人在法国也有一定影响力。” “喔?”科隆比埃夫人在法兰西的影响力我已经见识到了,不过没有想到凡尔赛宫也有这样的名气。 迪德罗见到我有惊异的表情,继续说道:“当然瓦朗兹贵族在凡尔赛也不过是一些乡村绅士,如果先生考虑选择一些更有名望的家族小姐,我也是可以引荐的。” “更有名望家族的小姐?”迪德罗的话让我吃了一惊,貌似凡尔赛权贵们有人相中我当女婿了? “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很多贵族们都看中了先生的前景,他们愿意在事业上帮您更进一步。” 拉拢!这不是赤果果地拉拢么?我连忙直起身子,注视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原本我是想拉拢迪德罗的,现在他却在拉拢我,这就是世道轮迴转吧。 “杨!”露西忽然推门而入,我和迪德罗都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小捣蛋一脸欢喜的样子冲到我面前,“王后邀请我们去小翠农宫,你看!” “喔——”我似乎听到迪德罗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见他连忙起身向露西微微欠身道,“露西小姐,恭喜你呀。” “嗯?”露西眨眼看着这个帅小伙。 只见迪德罗凑身在露西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露西脸上泛起了两片红晕。 “哎!你们说什么呢!岂有此理!”我的属下居然和上司的女朋友咬耳朵说悄悄话,我怒道。 “没什么,没什么,那先生我先告辞了。”迪德罗向我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奇怪他不是还要问问题么?难道已经问了? “那小子刚才和你说什么?”看着迪德罗消失在门外,我沉着声音盘问露西。 “没——没什么——”露西脸颊居然红得更厉害了,她低着偷偷瞄着我,嘴角轻微蠕动着。 “好呀!你是不是被他吹了两下耳朵有些感觉了?”我板脸厉声问着。 “没!才没呢!”露西的脸涨得更红了,她憋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才怪!你跑不了了!”我跃起一把把露西按在怀里。 “你——不——不要啦,别——别在这里——”涨红着脸,露西软软地躺在办公桌上,她嘴角低声呻咛着,“会有人看见的……” 无视露西的请求,我轻轻喷吸着她的耳垂,“快说,那个小子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 “没——没——嗯~~~” 看起来我非要严刑逼供不可,搜掠着一寸寸的丝裙,我的双手开始探究温热的地方,随着我手指的深入。 “别——我说——我说么——” 露西似乎投降了,不过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第58页 希望这时候不要有人进来,不过就算进来人也剎不住了,剥开的荔枝肉就在眼前,接下来的事情——或许法兰西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三十八章 绝代艷后 更新时间2008-4-17 6:59:09 字数:3542 到小翠农宫是下午的事情,这座宫殿是独立于凡尔赛宫的一个僻静楼群,玛丽王后在产下第一个女儿之后就搬进了这座宫殿,据说是因为她对于凡尔赛的某些气氛很不适应。 王后召见我估计和将要出使奥地利有关,对于出使的奥地利的事宜,王后显得十分热心,这位14岁就嫁到法兰西的公主其实一直受着排挤与白眼,因为法兰西与奥地利在欧洲版图上一直合奏着十分微妙合旋。 这次好不容易到了可以发挥自己力量的时候,显然这位王后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我是大概这样猜想的。 “王后等两位很久了,”前来引路的是这位王后出嫁时就一直陪伴着她的马西大使,这位大使居然直接迎到了凡尔赛宫,或许是因为我们迟迟没出发的缘故,汗颜呀,一时激情导致了主人请到门上来,的确有些不雅。 马西大使似乎没有在意我们的误点,在将我们引往小翠农宫的路上这位大使显得很殷勤,他不停地向我们介绍着现在奥地利宫廷的情况,表达着奥地利期望与法兰西保持和睦的愿望,这也是难免的,因为他和昔日的公主来到凡尔赛的目的不正是这个么。 在这位大使的引导下我们很快就来到小翠农宫。 小翠农宫就是那个放浪王后奢华的农场,这是这个时期很多人都谈论的话题,甚至在凡尔赛宫我也听到了许多类似的传闻。不过说实话以我的感觉,总体上,客观点来说小翠农宫就是坐落在农家乐菜园里的一个宫殿,只不过这个农家乐菜园规模比较大,只有那个客房,也就是那个宫殿也比得上21世纪杜拜的7星级酒店——帆船酒店。不过这也本来就是一个皇宫么,所以这所谓华丽的客房也就不算奢侈了吧。 小翠农宫的农田很美丽,黄色的油菜花,紫色的苜蓿、新鲜的西红柿,还有一些草莓类似看起来新鲜鲜艷的农作物点缀着这个皇家宫殿,一些王后专门雇用的农妇完成着主要耕作工作,王后的主要使命似乎就是承担收穫喜悦的那一个环节。 在洋溢着浓厚的田园诗意的花园里,王后一身农妇的打扮,她端上自己亲自从田地採摘的蔬菜倒让我感到少许惶恐。 在品尝了新鲜牛奶之后,这位王后和马西大使开始扮演他们比较复杂的角色——即要做好法兰西的王后,又要照顾自己的奥地利。 “杨先生,其实您可能不知道,早在你来到凡尔赛之前,莱昂先生就在我和陛下面前提到过您。”王后递给我一个白瓷茶杯,让后向我杯中缓缓注入热水。 “喔——”我正等待着王后继续说下去,她却用手点了一下我手里的茶杯。 我顺着王后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杯中有一朵粉紫色花,在热水沖入的瞬间这朵花慢慢绽开了。 “喔!这个——” “很有趣吧,这是茉莉花,原本有10朵,现在我已经不敢再要了,您也知道有很多传闻说我挥霍无度,所以其实——” “嗯。”想不到这个王后居然会拿出这样的东西招待我,我的确有些意外,不过这位王后为什么在我面前诉苦? 既然这位王后引出了这个话题,我只好接着说道:“殿下,对于一个一直承担着巨大压力的女性来说,发泄是必要的,通常也就选择购物和饮食来发泄自己,至于外界的传言您不要太在意。对了莱昂先生以前提过我?” 玛丽王后用手指在杯壁上上慢慢划动着,她双眼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杯中新鲜牛奶,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询问,或者是在故意吊我胃口。 王后沉默了,随风漾动的茉莉花在杯中不停地打转,我虽然不清楚她此时想什么,或许在感慨自己这一生与这杯中的茉莉花一样吧。 “杨先生,今天专程请您来,是预祝您这次出使能顺利完成。”马西举起酒杯接过王后的话题。 “那还请马西先生多多帮忙。”我跟着抬起酒杯,想不到这种小聚会也流行酒桌外交,我看着马西端着酒杯,心里在想难道奥地利人喜欢一口闷。 马西他也不动了,他也盯着我端着酒杯干什么?难道他也在看我喝多少? “随意,随意!”我抬起酒杯小抿一口。 “好!好!”马西跟着小抿一口,“先生,奥地利最近的确有军备採购计划,这是这次採购的主要负责人。” 说完马西大使郑重其事般将一张字条递到我面前。 “嗯?”消息很快么?奥地利已经知道我们要卖军火给他们?或者是消息根本还没传到奥地利,这位大使就来献殷情,我不动声色地接过马西大使递给我的纸条,上面罗列着一些人名。 马西继续说道,“不过先生,您也知道,奥地利也有着引以为豪的军工体系,所以您要拿下这份订单可要拿出最好的产品呀!” 第59页 军售拿出最好的产品?这个时代对于作国际军火生意看来没有经验。我当然不会捅破这层纸,我注视着马西大使,脸上尽可能摆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当然我没看镜子,也不知道到不到位,不过显然让马西摸不着头脑了。 “嗯——先生,听说您承担下整个巴黎所有军工生产,不知道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马西见正面突破我没有反应,开始迂迴侧击,他抓住了法兰西国库没钱这个要害将我的军。 “嗯,马西大使真是消息灵通呀!是一项大工程,费用我们出主要部分,加上我以前也有一些关系,所以问题不是很大。”将我的军?我心中暗乐,这个世界现在可没几个人能摸得清我的底,还将我军?谁怕谁呀! “喔?”马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卿以前是在美国做军械的么?”玛丽王后寐醒一般忽然活了过来,只见她抬起瓷壶为我倒了一杯牛奶。 “殿下!这!这——”好么!玛丽王后开始施展魅力攻势,我好歹也要表示一下吧,于是我诚惶诚恐地直立起身体。 “殿下,这牛奶真好喝呀!”坐在我身边的露西端起了早就放在她面前牛奶小心地喝了起来。 玛丽王后显得很高兴地牵起露西的手,“听说巴索农庄很美丽是么?露西小姐?你知道亲爱的杨先生原来是做什么的呢?” “他——”露西扭头瞅了瞅我,“我知道么?” 她这问题是在问谁?问我?还是问王后?露西这个表现真是很惊绝,我不由笑了起来。 “嗯——”露西看我笑了起来低头没事一般地继续喝她的牛奶,弄得王后和马西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不起,殿下、马西先生露西有时候就是这样,其实我和莱昂先生是来自差不多一个地方,他没和你说过么?”这是王后一开始抛给我的诱饵,王后到底和莱昂纳多有多深交情这是我现在我很关心的一个问题,这也许能解开最近一些搞不清楚的现象。 “您和莱昂先生来自差不多的地方?”王后这样反问道,她的双眼的瞳孔似乎微微放大了少许,或许是错觉,我不太清楚,主要这王后语气和神情都没有太大变化,只有这瞳孔看起来好像放大了一瞬间,谁知道呢,反正看瞳孔,这不算很可靠的心理观察方式。 “大概是吧,因为我和莱昂先生家也没有交谈过几次,对了殿下,您知道莱昂先生 最近去了哪么?” “嗯?”王后似乎走神了片刻,很快回过神的她坦然笑道:“先生怎么认为我知道莱昂先生的行踪?” “没有,没有。”王后的神情也是没有太多的波澜,面对这样的表情我无法作接下来的试探,不过看起来王后谈论这个话题似乎很谨慎。 “莱昂先生和陛下到是经常来往,虽然莱昂先生不太懂锁,然而却经常到陛下的铁匠作坊,先生可以问问陛下呀!”马西大使又跳出来为王后护驾,他们俩人配合得倒挺好。 “陛下说殿下一定知道,所以我们才来问您!”露西冷不丁忽然仰头冒出一句,然后又如不懂事一般继续低下头。 “嗯?”玛丽王后本来端着杯子正要往嘴里送,听到这一番台词顿时愣住了。 马西似乎也有点神慌,他将一碟鲜红的草莓放到露西面前:“这是殿下自己种的,露西小姐您尝尝。” 露西这时似乎已经舔完杯中的牛奶,当然不至于那么顽皮,我有点夸张,她抬起头起身向王后微微欠身行礼后,坐了回去:“谢谢殿下,我可以么?” “嗯。”玛丽王后摆足了那种母仪天下的气势,抬手优雅示意请吧。 有一场好戏,我侧身将露西和王后放到一个镜头里,接下来应该还有花絮。我这样想着,也是这样期待着。一直觉得露西他鬼灵精怪的,今天居然开始装傻,还用话来诓骗王后,她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露西将草莓塞到嘴里小心地嚼着,似乎生怕那汁水从嘴角中流出来,“嗯!真好吃!” “呵呵呵!”玛丽王后花容绽放一般笑着,她缓缓起身,牵起露西的手,“早就听说枫丹白露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孩,来!我们去采草莓吧!” “嗯!好的!”露西回头向我抛下一个鲜灿的笑容后,随着王后一起去摘草莓了。 怎么没好戏了?我还期待着——可惜,想到这里我略感遗憾地摸了摸眉头。 “很可爱的小姐不是么?”马西大使从旁打趣道。 “女性不都很伟大么?”我抬起酒杯笑了起来。 “嗯?嗯!的确是这样!”马西抬起自己的酒杯我们俩又小米了一口。 第三十九章 凛冽飓风 更新时间2008-4-18 6:14:25 字数:3438 宫廷里的应酬似乎总是不会有结束的时候,这话尤其适合法兰西的凡尔赛宫。如果熟悉中国宫闱小传而不熟悉西欧尤其是路易十四之后欧洲宫廷的读者们来说,也许会奇怪,凡尔赛宫怎么还能随便住人,而且看见这些贵族似乎也很容易。其实凡尔赛宫就是路易十四为了让地方贵族放弃夺取王权斗志而修建的黄金鸟笼。当然锦衣玉食是否真能瓦解人的野心? 第60页 当在王后那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法兰西奥尔良公爵便邀请我去巴黎,法兰西排位第二的负有人邀请我能有什么好事?然而我能拒绝么?考虑到我也该到巴黎去一趟了,所以日程很快就定了下来。 法国巴黎,奥尔良公爵路易腓力约瑟夫的宫殿——罗亚尔宫。 今天又是一个狂欢之夜,当马车驶近这座宫殿,和我同来巴黎的蒙日显然对于这所宫殿的名声实在不敢苟同。 “先生,我就不进去了,巴黎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那我就先告辞了。”蒙日似乎憋了好久才说出这话,其实他刚才几次暗示我都故意岔开话题,不到当他到了这个由奥尔良公爵精心建造的公众娱乐场所时,他最后还是爆发了。 “公爵为了大众娱乐而精心改建的宫殿,先生怎能不去?”我用极其正经的口吻正式反驳蒙日。 “大众娱乐?看来先生并不知道罗亚尔宫——算了,”蒙日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露西决定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从他的表情我进一步了解了这个所谓的罗亚尔宫究竟是什么? “我们要进去么?”看着蒙日消失在雨雾中,我知道再调侃蒙日就无趣了,不过现在身边还留下一个可以被调侃的人,那就是露西。 “你出发前不早就决定了么?还问我?”露西戴上了古希腊月亮女神的面具,那一双唯一还暴露的双眼是如此的清澈,似乎从来就没有参杂过一点灰尘,“还坐着?那我先进去了?我可不管你啦!” 露西转身跳下了马车,那一身希腊女神的装束犹如鹅羽一般飘落到地面,率先向奥尔良公爵的俱乐部飘去。 眼前就是罗亚尔宫,敞开的大门似乎想表明主人要接纳整个巴黎所有的人,然而沿着这条敞开的石子路进去娱乐的大众必须拥有自己的马车,或许在主人眼中没有马车的人是不算“人”的吧?这我没当面问过,也就不清楚。 我牵着露西的手,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上这个宫殿之时,好客的奥尔良公爵早已等在门口。 “杨先生,喔,或者应该称唿您男爵大人。” “男爵?”我诧异异常地抬起头注视这个公爵,虽然在十八世纪赏赐平民爵位这种事情还是有的,但像内克这样为宫廷筹到大量的公债的前财务大臣都没有获得封爵,难怕是勋爵都没有,怎么会轮到我? “来!今晚是属于我们的!欢迎您来到我的宫殿。”奥尔良公爵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迈进这座他精心建造的宫殿,人浪涌动,歌舞生平,在这里似乎可以与世隔绝,在这里人们就不用再去想那些让人头疼的俗事了。奥尔良公爵大声地向我这样宣布着。 遮住了自己的脸,无论自己究竟是谁,当你迈进这个大殿,你我皆平等。 首先进入视野的是一个类似21世纪的拳击舞台,当锣声响起,两个体态丰满的女子出现在舞台,是女子摔角比赛? 欢唿声,躁动声一浪高过一浪,口沫横飞的人们挥舞着手中的筹码大声咆哮着,他们瞪着眼睛盯着场中的女者相互搏斗,看着她们撕扯着彼此的衣服,看着她们彼此撕咬着对方的身体,扯破对方的肌肤—— 这好看么?如果在场的人们呀,你们真喜欢这样的镜头,那么巴黎大街上有着多少像这样为了一块面包干争得头铺血流的母亲,她们何尝不是衣不遮体,全身裸露,你们与其在这里大肆挥霍,还不如到巴黎大街上去抛洒你们的钱币。 一圈圈围绕成同心圆的锦服绣袍们,你们跳呀!蹦呀!你们似乎有着永远耗不尽的力量,你们牵着一个个刚刚出现在面前的人影,你们死死扣住他们的肩膀,你们在彼此接触的一瞬间就想像着那赤裸的肌肤,就期望着那喷勃而出激情,如果你们有如此多宣洩不完的精力,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到田间去翻开那些长满荒草的土地,去体验一下你们将之当作牛马一般驱策的扎克们为什么再没有体力再为你们缴纳税金。 碰呀!撞呀!激射飞溅着的金色液体,一杯杯灌入体内,顺着喉咙直接沖刷着肠胃,一杯杯洒向空中的酒液似乎比井水谁还要便宜,然而你们这些被酒精浸透的灵魂是否知道巴黎有多少百姓无处寻找清水,巴黎有多少百姓喝着混浊的液体一点点耗干自己的生命。 奥尔良公爵显得十分殷勤,他见我对女子格斗毫无兴趣,对跳舞饮酒没有兴趣,便亲自把我一个单独的小厅。 “杨先生,真是怠慢了,刚才去接几位客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先生。” 阿图瓦伯爵、刚得伯爵、刚迪子爵,还有我曾经见过的布列塔尼麻织厂老闆布伦尔先生等等一些人物,他们围在一张类似于现代轮盘赌的棋盘前就等着我到场一般。 这些都是贵族?我初步这样判断,在他们当中还有布伦尔,这或多或少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我现在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奥尔良公爵让我来到这场赌桌前的目的是什么?是让我给他们送钱么? 我拨动着色子,三个在我手心的色子代替旋转的轮盘,在我丢掷色子的点数就是接下来的选择么?不过他们要我丢什么点数呢?想到这里我问道:“公爵大人,诸位大人,还有先生,今天这个怎么玩?” 刚得伯爵,这个在歷史上没有留下多少笔墨的人物,他摸了摸自以为俊美的小胡,用着一种轻蔑的口吻说道:“杨先生,你一人将法兰西所有的武器生产都承包下来了,你胃口不小呀?” 第61页 “伯爵大人说笑了,我是想让全欧洲的武器都由法兰西生产,不知道这个胃口不算大?” “喔——”自以为俊美的刚得爵一瞬间没有了声音,这位伯爵应该也属于那种负债人士,对于有钱的人天生的气短。 阿图瓦伯爵看到刚得词穷,接口道,“先生是想利用军售解决法兰西财政么?” 嗯?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不由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伯爵。 阿图瓦伯爵虽然他是路易十六的亲弟弟,但他的长相和他亲生的哥哥完全不一样,路易十六有一种张富态安详的面孔,而这位伯爵瘦削苍白的面孔总让人不太容易把他和正派划等号。 我略带疑惑地注视着在场一张张怪异的脸,这些脸的表情很不一致,有人期盼,有人的表情似乎是一种厌烦,也有一些琢磨不透的无所谓,还有一些是故作是不关自己的轻松。 眼前的情况让我心中嘀咕,我的回答看起来没有办法照顾所有人的情绪,既然不好作答,干脆我就搅浑水吧,于是我说到:“没有了,一切顺其自然,让大多数人满意不才是真正的商人之道。不是么布伦尔先生?” 布伦尔似乎话不多,我似乎还没有听到他说过什么话,从我进入这个小厅的时候我就觉得,布伦尔就不想与这些显贵们坐在一起,只见他单独选了一个不显眼的柱子,将自己尽量隐藏。 当然仅仅依靠布伦尔所坐位子的姿态还不能简单得这样判断,只是有这种感觉,布伦尔并不属于这一群人。 布伦尔听到我的问题没有马上那个回答,或者他本想就干脆沉默过去了事,不过当他发现周围人都在注视他,他就跑了一句不温不火的话:“杨先生看来您深谙商道真髓呀。” 布伦尔说了这一句不温不火的话就低下头,注视着我拨弄着的色子手指又选择了沉默。 “好了,好了!今天邀请杨先生是来作客的,杨先生我保荐您成为男爵很快就会恩准,到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不是么?”奥尔良公爵似乎在作陈词总结,当他这样说道我心一沉,自己人?哪一类自己人?将来被押上断头台的那一批人,算了—— 和这些贵族们赌钱没有好事,虽然法兰西有句谚语在五法郎面前人人平等,不过今天显然不是我赢钱的时机,而且我也没有周润发那种特技,所以我一开局就被这些富人们拦腰斩了,那个刚得伯爵很快就找到了天堂的感觉,因为在他面前不一会儿堆起了不少筹码,他甚是得意地有又开始梳理自己小鬍子。 “嗯,亲爱的杨,我看你今天手气不好,来,我和您说点事吧。”奥尔良公爵似乎已经看出我对于赌钱没有太大兴趣,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闪身指了一下另一个小包房。 “哎!怎么就走了呢?大家玩得正高兴呢!”刚得怎么轻易失去天堂的快乐,他看见我起身连忙跳了起来。 “刚得,你今天也赢了不少钱,该去换换口味了,去吧!你先去!我们随后再来。”奥尔良公爵不温不火的打发着刚得,刚得只能怏怏地离开 看着刚得重新挤入那喧嚣的大厅,奥尔良公爵自讪般地摇了摇头,“请您原谅伯爵吧,他其实是一个不错的绅士,来,里面请!” 跟着奥尔良公爵的指引,我进入另一个小屋—— 第四十章 订婚 更新时间2008-4-19 6:21:38 字数:2577 一个不算大的空间,天鹅绒的红色陪着金丝花边构成了这个小屋顶的墙面与天顶,在这深红的世界里,挂着几幅油画,正当中是一幅义大利文艺復兴时代的作品《熟睡的维纳斯》。我不太清楚这个是真品或者赝品,不过这里的装饰和凡尔赛宫红绒殿有得一拼,如果西欧有所谓僭越这个概念的话,这里应该是超规格了吧。 在这个环境中坐了一些低语的人们,我仔细打量才发现都是一些皇亲国戚—— 先前见到的阿图瓦伯爵正和自己的弟弟普罗旺斯伯爵谈些什么,兰巴王妃、波尔子女爵与夏尔公爵夫人围着一个姑娘——那不是露西?她怎么先进来了? “杨先生!你终于来了。”站起来说话的是普罗旺斯,他身穿一身洁白的将军服,在这个鲜红的世界里十分显眼。 “亲王大人!还有诸位大人,夫人,刚才在外厅耽搁了一会儿。”在等级森严的法兰西,即便这个时代的头号富翁也不一定有机会坐进这个小屋,今天奥尔良公爵居然把我和露西都带进来了,看起来有花头,想到这里我连忙行礼。 “杨先生,你就不要客气了,知道么我刚和布罗格利元帅谈到你。” 布罗格利元帅坐在位上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客气。 我微微倾身还礼:“亲王大人和元帅不会是在谈论我在赌场上怎样惨败吧。” “杨先生又没有以赢钱为胜,所以怎么能说惨败呢。”奥尔良公爵引我做到露西身边:“好了,露西小姐,这下你找到路了吧?” “找到路?” 坐在我身边的露西已经摘下月亮女神的面具,只见她双手捧着盛满金色液体的玻璃杯似乎在发呆。 “呵呵,杨先生,刚才露西小姐不放心你,一直在找你,所以我们就带她到这里来了。”波尔兹女爵——玛丽王后的侍从夫人,说实在的这位夫人应该和王后寸步不离,不过在上次我去拜访王后的小翠农宫就没有见到这位夫人,今天她怎么也在这。 第62页 看着轻抖着扇子的波尔兹女爵我微微欠身:“谢谢夫人,谢谢您照顾露西,让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露西小姐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不是么?”波尔兹用扇子掩嘴笑了起来,跟着兰巴王妃,夏尔公夫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得很假,通常这样的笑都是假笑,不过即便如此你也必须跟着笑,我以笑相迎,然后我握住露西的一只手。 她的手在抖?微微发抖?我诧异瞧着露西,我这时才发现她脸颊有少许泪痕——这是怎么了? “杨先生,您和露西小姐还没有订婚吧?”说这话的是奥尔良公爵,只见他选择了一个正对我的位子坐了下来,和我说话时的神情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喔!小丫头你就为这个流眼泪呀!”我一把牵过露西,用双手轻轻抹着她眼角的泪痕,我大概明白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应该和迪德罗提到的事情有关。 露西倔拗地扭过头,没有正视我,继续凝神注视着眼前金黄色的液体。 “杨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像你这么有才干的人有没有考虑娶一个……”说话的这人是波利尼亚公爵,他似乎有些按耐不住了,尽管我已经清楚地看到他身边的奥尔良公爵直给他打眼色,不过这位老公爵还是按耐不住了。 “谢谢诸位大人的关心,我原本想到埃及的时候才向我的露西求婚——” “啊?”发出微微惊唿的是露西,她那低垂的眼睛再次仰了起来,忽闪忽闪地盯着我。 我瞄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波利尼亚公爵,心中暗道,一群落魄的贵族以为用联姻就能拉拢我?你们上断头台是迟早的事情,还以为这个虚名有什么价值,当然我嘴上没有这么说,“早在巴索山庄的时候,露西就和我讲很多关于埃及神话的故事,我原本想在那里向你求婚才是最烂漫的,站在尼罗河畔,我们沐浴着银色的月光,沙海为我们作证,我们的爱情坚贞不渝—— 不过既然公爵大人那么热心,露西你能答应嫁给我么?” 眼眶攒留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露西一头扎到我的怀里小声泣了起来。 “好了,好了,露西,我这衣服可不防水,还没替换,你别把它弄湿了,我一会儿可怎么办呀。” “哼。”露西轻哼一声直了了身体,我借着给擦眼泪的当口又瞄了一圈在场的贵族。 “求婚怎么能没有鲜花呢?”普罗旺斯伯爵首先笑了起来,只见他抬起双手拍了一下,一个侍者端着一盆玫瑰放在桌子中央。 “是呀!想不到我们今天在这里成全了一对有情人,这可是罗亚尔宫前所未有的大事呀!来!奏乐!我们一起唱吧!”奥尔良公爵起身挥了挥手臂,几个小提琴师鱼贯而入,很快奏起悠扬的欢歌。跟着阿图瓦伯爵犹如变魔术一般递给我一枚红宝石戒指。 好么,一应俱全,我想原本这些大人们的计划并不是这样吧,我牵过露西的手,注视着她那双跳动的眼睛,“能答应我么?” 露西双眼凝泪,这一双碧澈的眼睛是那么的透亮,她用力点了点头,我顺势将戒指套在她手上。 赞美颂响起,在罗亚尔宫的这一段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不过这事情还没算完。 罗尼亚宫的欢腾持续到深夜,奥尔良公爵邀请我在宫中住下,不过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觉得露西想尽快离开这个喧闹的宫殿。 马车在黑夜中摸索着,沉寂的巴黎街道没有一丝声音,唯一打破这里沉寂只有破空传来的哀号——狼一般的哀号。 露西微微捲缩了一下身体,这夜空中的哀号似乎把她吓到了。 “别怕。”我小心的将露西搂到怀里。 “小姐,那是飢饿的平民晚上肚子饿的声音,不要怕。”坐在车外的马宁似乎听到车中的动静,打趣道。 “你骗人,肚子饿才不是这种声音呢!”依在我的怀里,露西恢復了镇静,不过她那双眼睛似乎依然散漫无光。 “不是骗人,小姐,你不常到巴黎来,所以你不知道这里夜晚的动静。不过说实在人饿了和狼也没有什么两样。” 马宁的话再次揪起露西的不安,她整个的缩到我怀里,“你要去埃及?怎么没听你说过呀?你不是要去奥地利出使么?” “你不想去埃及么?” 露西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真不想去?” “不是啦!” 随着露西一声娇唿,马车忽然一颤。 “先生,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跟踪?听到这里我心忽然一沉,难道又是那批杀手? 第四十一章 灰色 更新时间2008-4-20 7:04:53 字数:3359 巴黎的夜晚如此沉寂,这个一直被奉为欧洲之星的城市现在却死气沉沉,悄无声息的街道上,我和露西紧紧贴着墙壁。我和她藏在黑夜中注视着远去的马车,当马宁驾驶着马车最终消失在我们的视野,我终于看到尾随我们的尾巴。 第63页 果然不是杀手,至少他们还没有动手的企图,从黑夜中走出两匹马,他们不紧不慢地尾随着远去的声音,这两匹马的马蹄巧妙地踩合着远去马车的声音,如果不是那么近几乎听不出他们的存在,也只有马宁那样御马高手才能听出其中细微的不合拍吧。 他们是谁?为什么跟踪我?当两匹马逐渐走近,我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有点熟悉的脸,这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想不起来。看着他们逐渐远去,我松了一口气,这时我才发现拽在我手心的手已经湿了。 “有点害怕是么?”我捧起露西冰凉的脸问道。 黑暗中看不清看的表情,不过我感到她微微发抖。 “走!我们夜访罗伯斯庇尔先生,希望他那里有地方睡一觉。” 穿过长长的小巷,我和露西好不容易找到今晚的目的地——罗伯斯庇尔所住的地方,穿过潮湿的院子,摸入一幢漆黑的小木楼,瀰漫着潮湿木腥味的建筑依然屹立着,让人不得不感佩这样的危房还有人敢住。 “只听蒙日说先生要来,想不到今晚就来了,当心,这里有点黑。”罗伯斯庇尔提着马灯在前面引路,那晃动的灯光将在他脸颊上晃动着,显得罗伯斯庇尔更加瘦削与疲惫。 “先生今晚没有住在罗亚尔宫?”蒙日在我们身后跟着,他似乎在照顾还不适应如此陡峭楼梯的露西。 “没有——”好久没有走这样的木梯了,有点像回到20世纪80年代朦胧记忆中的民居,沿着这样的长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感慨,或许让我想起相隔200多年以后的家,“老爷们也许想把他们美丽的女儿嫁给我,结果我不敢接受,所以带着露西就逃到你们这里来躲避难了,蒙日你也住这?” “没有了,这不刚回巴黎,我就先到这里来了,结果罗伯斯庇尔法官大人正在处理几个案子,所以我就留下了,小姐您当心。” “嗯~你们的露西小姐已经不是小姐了,今晚她已经成了我正式的夫人,是么露西?”朦胧的灯光中还是看不清露西的脸,我只觉得她用力拽了拽我的手,“瞧!还不好意思了呢,也不知道她在凡尔赛宫多么希望别人叫她杨夫人。” “喔!恭喜先生,还有您杨夫人。”罗伯斯庇尔终于站到楼梯上,他的脸上浮现了少有的笑容,“其实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老实说我也不看好那些贵族老爷的千金。” “我同意!”蒙日在身后附和着。 听到这里我不由笑了起来,“露西,听到了么?贵族老爷的千金没前途,两位先生他们这是在说你呢!” “讨厌!我也没说要嫁给你!臭美!” “啊!对不起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是贵族小姐不是么,不过你和一般的小姐不一样不是么?”站在楼梯边罗伯斯比尔施展律师常用的手段诱导,只见他摆动着手臂振振有词,“科隆比埃夫人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夫人,所以你也继承了一颗水晶一般的心,那么纯洁透明,所以你就这样把先生俘虏了,所以你也就比亲王、公爵小姐更加高贵,我的意思就是这个……” “好了!我都没活过那么肉麻的话,”我忍不住在罗伯斯庇尔肩膀上捶了一下,想不到那个将要发表许多慷慨激扬革命宣言的罗伯斯庇尔居然也有如此表现,“如果哪天露西变心,我第一个就找你算帐,肯定就是你这张嘴教坏的。” “讨厌!不理你们了,都是一些坏人。” “哈,哈,哈。”黑夜中这发自内心的笑声给这沉寂的巴黎带来了少许的活气,那些在黑暗中呻咛的灵魂们没有因为我们大声的喧譁而发出抱怨,我们就这样钻进了罗伯斯庇尔的小屋。 这是一个坐落于巴黎贫民窟中的一间小屋,在这里我们会发现罗伯斯庇尔的住处与此时拿破崙的住处有着如此相像的地方,甚至罗伯斯庇尔现今已经作为小有名气的律师,他的住处却还比拿破崙少尉还要简陋些。 “对不起,先生,我这里可有点乱——”罗伯斯庇尔整理着自己凌乱的住处,说实在他也一时半会整理不清楚,满是文件与书籍的房间虽然凌乱,看起来其中也有着罗伯斯庇尔自己的所设定的规律,我摆了摆手笑道,“别管它了,只要弄出一个地方让露西休息一下,她有些累了。” “可我这里这味——”罗伯斯庇尔脸上涌现着尴尬,他原来似乎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 “先生,罗伯斯比尔这里的味不错!很有酱菜馆的味道,你是不知道,他的邻居每到吃干土豆就会找个藉口到这屋来,闻着这味道就可以省了好多调料!嗯!真不错!”蒙日故意比出很陶醉的神情假装咀嚼。 “先生别听他胡说!哪有这样的事情!”罗伯斯庇尔挥拳抗议着,不过蒙日显然不卖他的帐,屋子里顿时又发出一阵闹笑。 “露西——”我牵过坐在床边捂嘴偷乐的露西,将她小心放到膝盖上,“今晚委屈一下?就在这酱菜缸里睡一晚?我们可是还要一起去埃及的,那里的条件可比这里还要恶劣,好么?” “嗯!我又不是娇气的小姐,我小时就和爸爸一起去过埃及。”露西仰头自豪的宣布着。 第64页 “喔?”看着罗伯斯庇尔引着露西去另一个房间,我注视着这小公主的背影,她已经去过埃及? “先生你要去埃及?”这是蒙日的问话,这个在歷史中协助拿破崙埃及远征军的科学家对于埃及似乎也有这一种咄咄热情。 罗伯斯庇尔的语气带着一点质问,这一瞬间他丝毫不顾情面,“先生不是要去奥地利,俄罗斯筹集建造军械厂的资金么?” “呵呵,露西安排好了?” 罗伯斯庇尔没带好气的点了点头,坐到床上。 “呵呵,不要急呀!去奥地利和俄罗斯是最终目标,但去之前我决定还是必须先去埃及去一趟。” 罗伯斯庇尔似乎急了,他挥舞着手臂想要抱怨,但最后还是没有发作,他焦虑地在木屋中来回撞着,地板那陈旧的缝隙被他积压得嘎嘎直响“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大家是多么期待马上去上班,我这怎么向他们解释,你可知道现在巴黎有多少工人连发霉的土豆也吃不上,你看昨晚我刚接到的这几个案子,居然欠赖了三个月的工资,你可知道卡利洛他们一家可有4个孩子,其中还有一个的了痢疾,这些该死的……” “我知道,我知道……”罗伯斯庇尔就是具体这样的人格魅力,但同时他也缺乏足够的韧性与弹性,面对这么一位将平民疾苦让在心上的人,你能有什么可抱怨的呢?不过这样太耿直的人往往都会很惨。 “罗伯斯庇尔不要着急,先听听先生的。”蒙日显然已经比较了解了我的作风,他笑着一把拉住了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强压住满心的抱怨,坐回到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那意思似乎说,你说吧,看你这个资本家给我怎样的交代。 “前不久我去王后小翠农宫去了……” “那个糜烂的女人!”罗伯斯庇尔丝毫没有避讳地哼了一句。 “呵呵,”对于罗伯斯庇尔对于玛丽王后的评价我没有做什么纠正,只是淡淡笑之,法兰西王后么,有时候就要承担这样的指责,“从马西大使和玛丽王后的口中,我感到奥地利对于军事採购虽然有兴趣,但他们显然想讨价还价。” “那他们想要什么?”罗伯斯庇尔倏的一声地站了起来,“难道他们想要巴黎这些老百姓都饿死么!” “等等!不要着急么?其实奥地利与法兰西又何尝不一样?只不过他们的平民相对好过一些,我们这批武器出售到奥地利,那么奥地利不是也有很多工人失业?” “啊?”罗伯斯庇尔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他的身体疆在当场。 “好了,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关于就业与市场问题我们先不讨论,我先去埃及其实也就是为了更好拿下这次国际军售协议,罗伯斯庇尔先生你知道么?国库没钱了,军械厂营建费用必须都由瓦朗先生和我想办法。” 罗伯斯庇尔似乎依然不甘心,抬着手臂唤道:“国库没钱?那些老爷们每天省一点不就有了么?什么狗屁没钱!他们那些救济有什么用,也解决不了问题,拉一、两辆车面包能解决什么问题?这样做做样子不过又引起一阵哄抢,两车面包——你们知道么,上次玛丽凤凰街拉来两车面包造成多少死伤么?” 第四十二章 迷惑的心 更新时间2008-4-21 0:03:18 字数:2362 罗伯斯庇尔还在宣洩自己的怒火。他从凡尔赛宫的腐化谈到了法兰西市政官员们不管百姓死活私扣救济粮食,然后谈到巴黎市政修建的饮用供水都被罗尔亚宫当作贵妇人的洗澡水,最后扯到工人们因为过度劳累失去体力而被辞退…… 面对如此这样一位蕴藏着强大能量的人来说,我只能静静倾听着她发泄完所有的能量。 “其实先生,您不能被奥地利、俄罗斯、这些邪恶的外国人所迷惑,他们根本就是欺诈,邪恶贪婪的化身。您知道么?巴黎、阿拉斯、里昂、波尔多……有这么多飢饿的人们,他们都期待我们去帮助,先生,您知道么!有您在,还有我们圣明的国王在,那么这一切问题就很容易解决……” 我们?我微笑着倾听着这样一位执着、热情革命家的发言,我又怎么能打断他呢?难道这个世界仅凭几个人就能改变?邪恶的外国人?那我是什么?邪恶的还可以信任的外国人?罗伯斯庇尔真是一个忘我的革命者呀。 我到巴黎的第一夜晚就这样过去了,这也是我第二次与罗伯斯庇尔会面,当然这一次与罗伯斯庇尔的交流是那么的疲惫,他就这样熬了我一夜。 其实,在这个小屋中所有人当中最累的应该是罗伯斯庇尔,这个人物很疲惫,他现在脑中充溢着那执着的为人民服务。的确罗伯斯庇尔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无产主义的先驱,然而法国的问题并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靠一通慷慨激扬的陈词就能改变一切。 巴黎的清晨终于到了,那从天边挤出来的红日将整个灰濛濛的世界唤醒,从一座座简陋木屋中钻出来的市民们簌簌钻出自己的小屋,今天又是飢饿的一天,也许温暖的太阳能让自己肚子好受一点吧。 第65页 我依在桌边,瞄了一眼站在院中向这扇窗户眺望的眼睛,看来他们从昨晚就听到了罗伯斯庇尔慷慨激扬的演讲,直到这阳光普照的清晨,这些勉强维持着体力的人们终于鼓起勇气挤在一起眺望着他们的救星。 救星——当然那个救星不是我,应该是罗伯斯庇尔,他还在演讲,口才真好,不得不佩服,三个小时过去他似乎还有发泄不完的热情,我对于自己的口才已经十分仰慕了,不过面对罗伯斯庇尔这样的高材我只能甘拜下风。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罗伯斯庇尔终于有些累了,他颓然地坐了下来,三个小时的演讲似乎耗干了他所有体力,那张本来就很憔悴的脸现在变得纸一样白,他深深喘着气,蒙日给他倒了一杯水。 “杨先生,罗伯斯比尔先生很少这样,看起来他今晚——喔今天,天已经亮了。” “我明白!我明白。”老天,我心中暗唿,罗伯斯比尔如果每天都这样滔滔不绝,他早就该见上帝了,当然他不信上帝,那这位老兄累趴下后见什么呢?我也不清楚。 罗伯斯庇尔累了,他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至于他两个可怜的听众即便累了还有事情要做,虽然昨晚没有给我机会询问交给罗伯斯庇尔办的三件事进展如何,不过巴黎依然有不少事情需要解决。 走下楼梯,走进楼堂,一张张灰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有母亲,有孩子,有老人……骨瘦嶙峋的身形紧紧地贴着,孱弱的唿吸中涌着馊酸的口气。 啊——我深深吞了一口气,眼前的场景怎么比《悲惨世界》里的场景还要夸张,我加快自己的脚步,牵着瞪大眼睛的露西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也抱不准马上跑到罗亚尔宫也发一通三小时的演讲。 “杨——他们——” “巴黎供水的问题让他们肠胃不适,加上他们肚子没食就那样。”我靠在马车里再不想说话,刚才的情形让我透不过气。我脑海里忽然涌出一个我从来没有想到的问题,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时代?仅仅是巧合么? “杨,能不能帮帮他们呢?”露西紧紧扣住我的手。 “帮他们?送一两车面包?”我忽然忍不住喊了一嗓子,露西被吓得瞪大了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脑子有点乱。”我居然也会失控,我在进入这个世界极力保持着冷静,但看起来我真有点乱了。 在巴黎接下来的事情很多,首先昨晚跟踪我的那两个人马宁查出他们来自罗尔亚宫,最后根据马宁的描述居然是他,那个被我和拿破崙揍了一顿的万洛子爵的手下。 万洛来巴黎了?他为什么会来?难道与奥尔良公爵有关,看来昨晚的拒婚是和他们埋下裂痕了,他们开始留意自己的动向,可是为什么这样做?是想了解自己未来的动向,或者是想调查我的背景,这两个都有可能。 如果这样说那么枫丹白露去凡尔赛宫路上的袭击,还有凡尔赛宫的袭击会不会与奥尔良公爵有关?感觉上说不通,奥尔良公爵在那时应该没有理由袭击我,只有万洛子爵可能因为报復安排了两次袭击。不过也有问题,如果说枫丹白露到凡尔赛宫路途的袭击和万洛有关有可能,但是凡尔赛宫的袭击却不可能是这样一个乡下贵族能做到的,当然除非万洛在凡尔赛宫有着什么背景——是这样么? 除了袭击事件还有冰封裸尸案;还有这两个奇怪的碎片——单晶硅碎片与镜片一般的银片;莱昂纳多和自己的穿越。 摇晃的马车向蒙日推荐的空地驶去,我手心拨弄着两块超乎这个时代的碎片,思绪万千。我是一个从21世纪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人,我脑袋里有着比这个时代先进了300年的知识体系,我熟悉金属加工,我熟悉基础化工,我了解这个时代的歷史,我研究过1280年到1945年军事与政治经济,看起来我似乎能在这个时代唿风唤雨,然而,事实上,我都不能驾驭自己的在这个时代的命运都成问题。 还是那个问题,我怎么出现到这个世界,这个穿越仅仅是一个意外? 马车终于驶出了巴黎井然的建筑群,眼前是一片葱绿的世界,葱绿的世界充满了活力,然而我自己却迷惑了,是该好好想想了,我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四十三章 彷徨 更新时间2008-4-21 7:48:39 字数:2313 现今是1786年3月27日,距离我原本的时代相差了222年。这是三个正常寿命人所能活的时间,我却轻而易举的跨越这个鸿沟来到了我爷爷、爷爷的时代。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因为一个只有在小说或者科幻电影中才会出现的穿越? 穿越究竟是什么?一种沟通时空场与能量场的力量?那我现在所在的究竟是原来曾经存在过的歷史,还是一个平行空间? 冰封?!难道冰封是意味着这个歷史已经有所改变的警告?那我该怎么办?让歷史恢復原来?但这已经做不到了,似乎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一切本就完全改变了。可是,我为了什么要改变歷史? 站在凛风拂过的小土坡,我心里起伏不停,这些问题我似乎一直没有时间深入去想过,当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找个能安生的工作,随后工作有了,那就是追求我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地位也很快有了,不过这地位来得太快了,出乎意料的快,我原本都没想到会这样的发展,现在我俨然成为奥尔良为代表封建势力、杜尔哥所代表资本家还有罗伯斯庇尔所代表平民阶级都要争取的力量,这一切有如梦一样。 第66页 我能操纵眼前这一切?我能像一个救世主一般遏制住本该奔进的洪流,对于一个研究过歷史,了解过政治,经济,军事的人来说,我不敢说这样的大话,即便我掌握了比这个时代先进了300年的知识,但我无法遏制歷史必然的洪流,那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奥尔良为代表的旧势力为了维持他们快要倒坍的贵族荣誉和利益挣扎着,甚至这个公爵可能真有夺取王位的执着打算。 路易十六这个波旁王朝的国王虽然歷史上将他定义为一个不该出生这个时代的可怜好人,我却不这么认为,他也有自己执着的目标。 玛丽王后,这个被世人评价为法兰西的红颜祸水的女人,她为了什么?她为了奥地利与法兰西和睦的14岁就来到这个充满敌意的国家。 杜尔哥这位老人呢?为了一个梦,为了他们在撰写《百科全书》那时的一种激情,为了他们所代表的大资产阶级获得更多的利润而努力奋斗着。 拿破崙,一个从科西嘉诞生的外来法兰西公民,以着一个非同一般的野心与欲望他正向那个点一步步迈去,当然因为我的出现,他的命运会怎样还不清楚,不过他的目标依然不变。 瓦朗是一个品味过战争,飢饿的滋味的贵族,他是为了什么?他显然不为了最大利润,他看起来也不是为了自己后代,他为了什么还不是很清楚,但一定也有他的目的。 科隆比埃夫人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看中拿破崙,判断拿破崙未来一定会飞黄腾达,所以她同意自己的大女儿与拿破崙交往,她似乎也看中了我的能力,所以她放心地将她的小女儿交给了我,她是作为一个慈祥的母亲活着的夫人。 罗伯斯庇尔,罗伯斯庇尔,一个为了自己理想异常执着的人,他那慷慨激扬的三小时演讲并没有在我脑海里留下什么印象,然而他那份执着,他那份热情,还有他所住的环境,让我勐然间寐醒。是他点燃了我,正是他震撼了我,让我忽然间想起来我不得不问一下自己,我究竟为什么存在于这个世界?我要为什么活下去? 为了财?熟悉经济的人们都知道金钱最佳的定位应该是流通,聚敛钱财非但可笑,而且毫无意义。 为了权力?熟悉歷史的人们都知道世上没有真正的绝对至上的权力,世上没有绝对的独裁,把弄权力是一种挑战所有野心家的宣战号角,我有那个欲望?我作好准备了么? 为了女人?性慾是一种发自内心对兽性渴望,是所有动物都有追求异性的冲动,然而人类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我是要变得和野兽一样?去追去这种欲望,还是…… “杨,你在想什么?”滚动的思绪中冲进一个柔和的声音,我奔腾的脑海被一阵煦和的风一瞬间抚平,我忽然感到吹拂我脸颊的是春风——依然是那温暖和煦的春风。 “没有,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转身牵过露西的手臂,注视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孩,那双盈盈跳动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西方姑娘的眼睛总能用湖水来形容,这样的眼睛总能让人平静。 “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露西跳动的眼睛忽闪忽闪眨了几下,脸颊印出两片樱红,她缓缓地低下头。 她脸红了?她怎么脸红了?喔——我恍然大悟一般顿醒,露西估计是会错意了,于是我故意侧身弯腰去看她那张低下来的脸,“露,你怎么脸红了?” “没!没有!”露西大声辩解着,不过这辩解让她脸更红了,红潮一般的颜色一瞬间将她脸蛋与脖劲完全染红,“没有啦!” “没有啦?才怪!”我咯咯奸笑着,一把搂住她,将她按在草地。 “别!别!他们看着呢!”露西大窘地抗议着,不过她这抗议显得是那么软弱无力,她很快停止了反抗,软绵绵地倒在草地里,因为我那不老实的双手已经渗入她的禁区,她只剩下嗯——哪——一般的呻咛。 宁静的草地沙沙的轻响,起伏的草浪犹如拍打海滩的波浪,在这洋溢着啧啧草香的草地上,我和露西身心再次融为了一体,一瞬间,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整个世界只需要两个人,这暂且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吧。 在巴黎的事情本来很多,准备筹建舆论报纸,准备初步构建工会机构,实地考察将要修建军械厂的环境设施,还要去拜访那些等待就工的平民,准备将要实施的工人娱乐项目,当然还有最近我不得不放在重点位置上安排的事情——那就是和那个即将闻名歷史的恐怖警察头子富歇的见面。 然而这一切事情却不得不因为一件事情中断,凡尔赛宫再次召见我,国王又有什么事?当我知道大概原因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四十四章 凡尔赛的冰封 更新时间2008-4-22 7:39:19 字数:4379 凡尔赛也发生了冰封裸尸案,国王召见大人立刻回去。 冰封裸尸案——一个伴随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小插曲,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虽然不知道路易十六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情召我回凡尔赛,不过我也确很有兴趣搞清楚这件事情。 第67页 在凡尔赛我又见到了一个老朋友,那就是在枫丹白露的警长波曼。 还是那张宛如用地狱业火煅炼而出的青脸,当波曼站在路易十西铜像前时,他与那还没有消融冰封的铜像在一起显得更加诡异与离奇。 冰封的程度越来越严重了,在波曼告之这次出事的是两个女爵之后,我感到这个小插曲越来越不能被忽视。莱昂纳多曾经在路易十四铜像前停留过,我本来想提出这个线索,然而莱昂纳多现在在凡尔赛已经建立了非同一般的关系网,而且我现在的处境也不适宜提出一些捕风捉影的置疑,更何况莱昂纳多此时并不在凡尔赛,至少没人看见他出现。 波曼是不是和富歇很像?这个时候我忽然很想了解这件事情了,如此迅速就进入波旁朝廷我很快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虽然我并不留恋这个即将凋敝的法兰西王室,不过豁然间卷进这个王朝,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轻易抽身。于是当我看到再次看到波曼的时候,我不由将富歇和波曼联繫在一起,我不太清楚这个波曼与还没谋面富歇有没有特殊的穿越遗传血缘关系,不过他们两人是不是可以考虑…… “波曼先生。” “先生。”波曼还是用那极有特色的方式转过脑袋。 “你成家了么?” “有。这是资料。”波曼生硬地结束了我和他的寒暄,然后他一板一拍继续将他所整理的资料陈列在我面前。 离奇的裸尸案——?——离奇的冰封。 捧着厚厚的案宗资料我也找不到任何头绪,两个事件相互伴随,但似乎没有必然的联繫,波曼告诉我因为国王知道我知识渊博所以让我参与这件案件,然而我所谓的知识渊博只是相对于18世纪的科学体系,对于冰封的原因我的知识结构显然也找不到答案,对付这样的案子也许只能交给21世纪类似x组织这样的机构,难道真的是因为我闯入了这个世界导致的时空紊乱前兆,还是什么别的…… “杨大人。”宫廷警戒大臣似乎想称唿我军械制造大臣大人,不过这个绕口的称谓在他嘴里转了转,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是遇害两个女爵的资料。” 又是一堆资料?我看着这个警戒大臣直挠头皮,我手里一大堆事情,还给我看这些文件?你当我是铁人,我摆了摆手,“上次的蒙面人有线索了么?” 警戒大臣紧张地四处望了望,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蒙面人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您知道的先生,这么的一个宫殿我也没有权利一个一个去查他们房中有没有黑衣不是么?” “这是什么?”看着大臣掏出布包,看起来他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是那一晚袭击大人现场不远处发现的东西,不过是什么我说不清,大人您看看?” 一些碎片,大小差不多,光滑的银片犹如破碎的一片片镜子——这些——我连忙从口袋里拿出巴索山庄附近发现的碎片——居然是一类东西,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碎片看来和那个瓦洛无关,那这个和谁有关系——莱昂纳多? “你有没有在雕像附近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得到的回答是否定的,路易十四的雕像附近没有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这个从昨晚就被冰封的雕像与那两具女尸出事的时间并不相同,难道这就意味着这两件事情本身并没有关系? 夜幕落下,1786年3月就这样匆匆结束,当路易十四雕像上的冰封终于化去之后,围在这个伟大皇帝雕像周围的贵族们也终于完全散去。 “是到吃饭的时间了。” “可不是么?肚子都饿了。” “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就是呀!” 贵族们离开时说的就是类似的话,对于他们伟大的国王雕像被冰封对于他们似乎只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看完了,肚子饿了也就该散了吧。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吧? 不过说实在的对于一个雕像有必要崇敬么?也许是我太在意了,想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肚子也饿了。 我在凡尔赛没有固定的住所,所以本来想拉拢一下波曼和他共尽晚餐,最后就不能如愿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铁面人和我说话总是顶着,目送着他离开凡尔赛又不由感到有些遗憾,未来在法兰西立足或许需要他吧?我是这样盘算着的。 没有机会请人吃饭不过最后却有人请我吃饭,世界上这样的事情的确不少,今晚国王陛下让我共进晚餐,不会又是那种相隔数十米的共进晚餐吧?当我听到召见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不过最后事情不是这样。 这是一次单独的召见,不过严格意义上是国王、王后与我、露西单独的晚宴。虽然说是单独,对于法兰西宫廷进餐依然是一种极其繁琐复杂的仪式。 进餐司仪用力砸着他的那根沉重的木杖,跟着进餐乐队开始演奏不知道算是开胃还是为咬合牙齿伴奏的乐曲。 “卿,最近辛苦了!”路易十六坐在我对面,我和国王的距离虽然近了很多,但并没有同坐一张桌子。 “陛下,为法兰西效力是我的荣幸。” “叔叔向我推荐卿为男爵,这件事情,先生应该知道了吧?”路易十六的语气十分平缓,毫无情绪而言,只见他接过女爵递到他手中的清水一口一口灌了下去。 第68页 “是的,陛下,公爵大人提过这件事,当时我们在打牌,公爵大人输了钱才这样说的玩笑话。” “玩笑话?卿这样看?”路易十六将水杯交还女爵,双手握起了餐刀。 “爵位是荣誉与勇敢的象徵,我寸功未立,怎么敢奢望获得这样的殊荣,陛下。” “把这张桌子撤了,卿坐过来吧。” 路易十六国王郑重其事的这样宣布着,我连忙摆出诚惶诚恐的神情起身肃立,看着眼前重新摆放的桌椅,我要表现出极大的耐心和迎合。重新落座之后,这位国王握着刀叉还没动口。 路易十六放下刀叉,摆出法兰西王室优雅稳重的姿态,“卿是乘坐光球来到法国的是么?” “可以这样说。” “那是一种神奇的旅行机器?”路易十六终于忍不住开始向嘴里塞东西了,他示意我也不要客气,然后用极斯文但又有效地方式一口口扫荡着桌子上的食物。 路易十六有抑郁型贪食症,看起来这个不是谣传,抑郁型贪食症简单来说就是通过吃东西来缓解内心的压力,眼前这个国王每天的压力很大吧。 看在眼里,我于是这样说:“一种我也不很理解的科学现象就把我带到了法兰西,最后有幸能晋见陛下,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你也是这样呀——”路易十六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或者是故意这样和我透露点什么讯息,总之我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路易十六的意思是他亲眼看见了莱昂纳多的穿越,没吓到他吧?这位国王真厉害,如果外星人降临地球,他肯定也不怕。 “朕听说卿已经订婚了?”路易十六停住了嚼动食物,他和玛丽王后相对望了望,然后同时转头展露出法兰西第一夫妻的微笑,这两位不是很合拍的夫妇这次搭配真不是盖的。 “是的,在罗亚尔宫奥尔良公爵,普罗斯旺伯爵他们当时都在场,臣下就和露西……” “孔代亲王当时不在么……”路易十六似乎在和自己说话,或者在问我。 只见国王看似无神拨弄着刀叉,他这样打断我的讲述我不得不回一句:“亲王不在,陛下。当时亲王殿下没在。” “很好!很好!来!我们干一杯!”路易十六不知为什么高兴起来,是因为确认孔代亲王没有和奥尔良一起在罗亚尔宫招待我,还是因为我城实的回答,显然我还无法知道答案。 敬酒之后,路易十六与王后玛丽又分别送了一样礼物给我和露西。 “爱卿订婚朕没在现场真是可惜,下次爱卿正式结婚,朕可要亲自为爱卿祝福,爱卿可别又不通知朕,知道么?” “啊!陛下能亲临臣下的婚礼,万分荣幸。”这那是祝贺呀,这分明是警告,路易十六的真实台词或许该是,小子你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小心点唉! 看起来路易十六的眼线还不少,不想歷史中传说的那样窝囊,只见侍从将礼物放到我们面前时,我还真吃了一惊。 一对玉米粒大小的蓝宝石戒指戒指,还有一把铜制的连环锁。 “这是陛下自己做的那把……”着国王真用心,居然想到连环锁,不过他貌似应该送新人同心锁吧,不过这份礼物的确不同一般。 “嗯!爱卿能喜欢就最好了,玛丽本来要我送些别的,朕觉得什么礼物都比不上让卿们……这话怎么说,似乎按东方的话来说百年同心更好是吧?” 接下来的话题变得相对轻松,最后路易十六滔滔不绝地讲述他最近和瓦朗在制锁上的突破,赞赏最近制造的水压力沖床,说实话沖床本身虽然制造起来也费了不少力气,关键是传动装置在设计上的确费了不少脑筋,其中善于机关传动的路易十六在其中出力不少,所以在赞扬我这个成绩的时候,这位国王脸上洋溢着阵阵红光。 路易十六今天的话似乎很多,我是这样感觉的,在他屏退身边一大群吃饭保镖后,这位国王从容自得地开始品尝他的食物,他往嘴里塞东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当然也许仅仅是因为他嘴已经忙不过来了。 “卿知道瓦朗想把爵位传给你么?” “嗯?”路易十六忽然带出的话题让我吃了一惊,我诧异地抬起头,虽然和瓦朗聊过他儿子的事情,听他说他一个儿子战死了,一个儿子似乎也死了,但没有迹象要把爵位传给我。 “卿还不知道?是么?瓦朗斯一脉战死疆场颇多,朕最近也在反思我们出兵美洲是否正确,卿怎么看?” 法兰西出兵美洲这件事如果单从法兰西利益角度上看,在长远上是有利的,但在短期上大大加重了法兰西的财政困难。美国独立战争在歷史上的重要地位我就不和这位国王分析了,单从英帝国海外贸易与税收角度上来看,英帝国损失了美洲对他们打击是很大的,经营了许久的美洲殖民地被割去一大块,留下的加拿大人口,资源相对很少,就迫使英国将殖民重点转移到印度,如果这场战争法兰西能收到适当的战争赔款或者类似的经济补偿,那么在战略上这场战争是可取的。不过同时我在这里不自觉地提醒着眼前这位国王,美国独立运动也充分表现出民众战争的巨大力量,同时许多参加过美国独立战争的军官士兵都被美国现今政治气氛所感染。 第69页 路易十六静静听着我的阐述,当听到我说到美国政治气氛的时候,这位国王脸色面色明显变得有些难看,我也立刻在这里止住了话题。 “王权神圣不可侵犯对么,陛下?”我连忙作些挽回,现在我的荣辱牵扯到一群人吃饭,我不得不有所顾忌。 “卿不这样认为么?”路易十六面无表情的这样问我。 我用力点了点头,迴避着这位国王毫无生气的眼睛,“陛下有没有觉得行使您无尚权利的时候总有些心有而力不足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玛丽王后忽然抬起头,路易十六也放下了自己的刀叉。现在该轮到我从容不迫地品尝着美味,不过似乎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坐在我身边的露西才是这次晚餐中最从容不迫的人吧。 第四十五章 锁匠皇帝 更新时间2008-4-23 5:48:49 字数:2407 和国王一起吃饭一向都不算轻松惬意的事情,不过和路易十六的会餐还算好,虽然传闻这位国王有些妻管严,不过在我和与国王夫妇一起用餐的时候,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迹象。 晚餐当中玛丽王后基本没有说什么话,根据传言这位进宫七年才有幸产下第一个孩子的王后一直很难和丈夫找到什么共同语言。 他俩都不是完美的拍档,他们与歷史上那些黄金搭档刘邦与吕后,唐太宗与长孙公主,朱元璋与马皇后相去甚远,即便玛丽王后的亲生父母奥地利女王玛丽亚特里萨与弗朗兹一世纪那种融洽和谐的配合这两位也没学来。 路易十六没有继续和我谈论神圣不可侵犯的王权,玛丽王后很快和露西找到了人工授粉的话题,据说上次小翠农宫她们就在谈论那个话题,晚餐就在这种融洽的气氛中告一段落。之后路易十六要安排我到他的铁匠作坊一起去锻鍊,玛丽王后则带着露西去小翠农宫和喝茶。颇有一种分化瓦解,分而治之的味道。 尾随着法兰西的国王,路易十六带我首先来到镜厅。 镜厅是凡尔赛宫很有特色的一个地方,不到30米的长廊里,一侧的墙面全由镜子构成,据说初期建造目的是方便与贵族、夫人们整理衣冠,后来据说在镜厅能看透人心,在这里是试探彼此合作真心的理想地方。这个说法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据说国王大婚的时候曾经在镜厅利用面对面的镜子制造出人海如潮的景象,这个事情确实记载在史册上,据说后来好莱坞制造大场景就是深受路易十六大婚的启发。 “卿喜欢打猎么?”路易十六停在镜子前拨弄着自己的捲髮——法兰西贵族喜欢这个髮型。 特意带我到这里说这个话?这国王什么意思?我略微思考了一下,“马骑得不是很好,所以经常是我被马骑。” “喔?是么?卿一直那么风趣。”路易十六没有转身,他似乎在欣赏镜子中的自己,或者他是透着镜子注视着我,“卿对于军事也有自己的见解吧?” “到现在为止还属于纸上谈兵的类型。”我微微欠身,感觉这国王话里有话。 路易十六点了点头,那镜子中映出的影像也跟着一起点头,“迪姆里耶将军、法拉耶特将军对卿的评价不错,都觉得卿可以带兵,卿自己认为呢?” 法拉耶和路易十六不是很投脾气吧?怎么用他来作引子,这话是在试探什么?我有些拿不准,于是回答道,“藉助陛下的圣明,稍微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会成为一个无敌将军的,陛下您觉得呢?” “喔?”路易十六转过身,他那被塞胖的躯体终于转了过来,淡淡道,“卿这是在奉承朕么?” “也算是,也不是。”我抬起头注视着这位国王,平静地回答道,“为一个圣明的君主而战,陛下不觉得士兵们会奋勇杀敌么?” “嗯——”路易十六沉咛半晌,转身看了看自己在镜子中影像,似乎在寻找自己身上那光芒四射的圣明。这位国王打量着自己的影像毫无表情,也没有那种怡然自得的沉醉,他用眼角看了看整个长廊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问道:“卿——爱卿觉得圣明的君王应该什么样?” 这是在问政么?我有些猜不透这国王想干什么了,我只能见招拆招,“善于用人,善于让所有被用人心中时刻存在着敬畏与感恩,臣是这样认为的。” “感恩——”路易十六点了点头,“是不是像卿在工厂改革里所做的一样?” “嗯,差不多,陛下,您不觉得强迫总比不上感激吧?”我再次欠身回答道。 路易十六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爱卿言之有理,卿这样做是在收买人心吧?” 收买人心?我?天!指控我这个可和谋反有着差不多的意思,看来是谁在国王面前说了什么了,“陛下,是您的圣明,是您的圣明才让巴黎平民们有了一个能安定生活的期望,让他们有足够的钱去购买面包,促进市场的消费,不是么?我的陛下。” “提高工人的工资——爱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陛下,您不觉得过于压迫与过于迁就都不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另外平民的购买力才是解决整个经济的关键,臣下是这样觉得的。”感觉路易十六身上的冰霜终于化去,我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国王没有想借这个话题继续发挥的念头。 第70页 “卿言之有理。”路易十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在镜中仔细打量着自己在镜中的形象。“爱卿是否提出过国家是协调各方面矛盾的这一个见解?” “是的,善于发现矛盾,善于缓和矛盾,善于解决矛盾,还有善于制造矛盾,善于利用矛盾都是国家所要做的事情。” “制造矛盾?利用矛盾?”路易十六大惑不解的转过身,显然他没有上过类似的应付 官僚党争培训班。 “是的陛下,有意识的安排工人相互竞争,并且将这竞争向有力方向转化,那么工人的工作效率和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了。同样,国家也可以採用类似的方法,陛下您肯定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我有意识退了一步,将明感的具体问题转化到一个对于这位国王不会太在意的话题上,这显然更明智。 “喔!”路易十六犹如忽然开光的和尚一般,脑门一亮,“爱卿说的是!说得好呀!嗯——我们快走吧。”看着路易十六忽然自信满满的大步向前走去,看起来这位老大找到什么灵感了,于是我跟了上去,向我们的目的继续前进。 据说十八世纪的贵族们有不少都是出色的工匠,虽然没有资料显示是不是为了迎合他们的国王路易十六,不过当我和国王来到铁匠作坊时,意外地发现今天来了不少工匠贵族。 “卿们都到了。” “是的!我的陛下。”一干大臣一起鞠躬,看着眼前景象。我吃了一惊,怎么今天集体轮铁锤减肥?连掌玺大臣巴郎登、财政总监卡隆、御前秘书、利昂古尔公爵当然还有瓦朗伯爵都来了。这下几乎路易十六的亲信都到场了,这些人今晚到这里做什么?大家一起抡大锤做一把能锁住法兰西王位的大锁,或者制造一个巨大的大锁集体签名拍卖?天知道! 第四十六章 国王的亲信 更新时间2008-4-24 6:13:47 字数:2658 夜幕再次降临凡尔赛宫,在远离灯火的角落里,路易十六聚集了他的近臣,当然我算不算国王的近臣还不好说,但至少我们聚在一起,就算凑个数吧。 要干什么?集体抡锤减肥运动——我向一个个并不算太熟的人们点头示意,他们也用最灿烂的笑容回礼。 正当我唿思乱想的时候,御前秘书倾身道:“陛下,米拉波伯爵、杜尔哥先生、内克先生已经到了。” 路易十六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悠悠环视一圈众人道:“卿等我们开始吧。”说完率先走进铁匠铺。 看来今晚要打的锁非同小可,国王居然把三届财政总监大臣还有君主立宪改革的积极发起者米拉波都叫来了,我停住了脚步,轻轻拽住瓦朗伯爵。 “伯爵大人,知道今晚怎么回事?” “陛下准备召开新一轮财政会议,所以把大家都叫来了。”瓦朗扶了脸颊上的弹片眼睛,显得很是兴奋,“知道么?亲爱的杨今天你和米拉波伯爵大人都是主角。” “主角?”老天!我心中一惊,这不就是要筹备歷史上原定于1887年初的显贵会议么?怎么现在也有了我的一份?米拉波可是这个时代最有建设性的改革家,我跑到这里当主角?这不是开玩笑么?一连串的问号省略惊嘆号冲进我的脑门,我只觉得头皮嗡嗡乱响,心里犹如打鼓一般乱响,然而面前一脸兴奋的老伯爵似乎根本不知道其中厉害,面对这位伯爵现在的状况我哭笑不得。 众人尾随着国王簌簌走进了铁匠作坊,不过这虽然是铁匠作坊,还真和通常的铁匠作坊有点不一样,颇有御用皇家的味道——或者说—— 还没等我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早就等在里面的三位先生已经起身迎接国王。 杜尔哥在最中间,他算是老熟人了。 杜尔哥左侧是一个神色有些呆板,身形瘦削细长的人形,这个外貌属于会计通常的形象,那么这位应该是内克。 右侧也是一个年长的绅士,只见他搀扶杜尔哥站了起来,没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米拉波。 米拉波身材高挑,一双藏在镜片下的眼睛依然烁烁放光——或许就是镜片的反光。只见他脸色深沉,没有笑容,那张脸上似乎抑郁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看起来和另两个人刚刚争执过什么,嘴角还留着些许因为发言过度的抽搐。 米拉波身穿一身深蓝的的外套,在这间跳动着烛光的屋子里深蓝色和黑很像,他穿的应该不是宝蓝色的外套,宝蓝色只有国王或者特许的人才能穿,我对比着米拉波与路易十六身上衣服的颜色,这身衣服是不是有意这样安排的? “让卿等在这里办理公事真是怠慢了。” “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等无尚光荣。”米拉波率先行礼,于是铁匠铺的密谈就这样开始了。 这是一场漫长的谈话,枯燥而又沉闷,国王的重臣们一个又一个发言。 当在内克和卡隆陈述真实的财政帐单时,铁匠铺内的空气达到了空间紧张的程度,在场所有人对于日益庞大的财政赤字忧心不已。 其实严格意义上我对于国库财政赤字并没有在场这些大人那种胆战心惊的心结。 第71页 20世纪30年代的年欧洲,美国都有意增加财政赤字以促进国内资金流动,然而将一分钱以信贷的方式无限制增值最终结果也就造成了两个结果,一个是经济表面上繁荣的同时,同时带来通货膨胀。 这个概念怎么理解呢?一分钱还在口袋中,但这一分钱却以信誉担保的名义在市场上造成了数倍的赊帐,我欠你一分钱,你又用我欠你这一分钱的帐单偿付你自己的帐单,这样一连串下去,这赊帐名义上流通的总值已将数倍于这一分钱本身的价值。然而这一分钱并没有付出去。这就是信用经济流通,也就是我提到的买书中所提到的最后一种银行信贷。 所以十八世纪的法兰西国库财政危机严格意义上也不算太大的问题,除了没有一系列配套的体系监督在这个循环中投机风险性与其他一系列的不良影响的措施,并促成这个体系在能控制的范围中良性运转外。而最主要的问题在于民众对于这个国家政府已经失去了信任,政府赤字给民众带来的恐慌具体表现在救济与福利的日益减少,并且资本家对于利润的执着追求导致18世纪法国经济出现了整体混乱。 我能说这些么?当然不能,这些超概念的经济常识我如果说出来,在座的这些国家重臣们只会目瞪口呆,罗伯斯庇尔也不能理解,有钱人不会理解,老百姓也不会理解。 枯燥沉默的会议还在持续,我坐在会场中选择了沉默,瓦朗虽然一直暗示我该说些什么,但我选择了——“不!” 抄家吧!抄家吧!这是现阶段强行解决经济问题的最简单方法,不过关键是谁去做,用什么理由去做。当然现在不是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最佳时机,因为卡隆作为财政总监执行抄家并不适合,而他的下一任布里埃纳才适合。而且从卡隆与布里埃纳兄弟陆军大臣艾纳在军械厂投资分歧也可以看出卡隆不会得到陆军大臣的支持,也不会得到王后的支持,所以现在我需要保持沉默。 “好了现在请米拉波先生发言。”御前秘书庄严的邀请终于将法国这个时代最有政治见解的人物请了出来,不过说实话米拉波并没有得到路易十六的信任,米拉波奉行的是君主立宪,而路易十六誓死坚守君权至上,如果这两人有了什么蜜月期,估计也只能是讨论王后生日要送什么礼物上会比较投机,当然米拉波与王后私下时候有些什么还有待证实,谣言可畏不是么。 “到我发言了么?”口齿伶俐的米拉波以这样的开场白开篇让所有熟悉他的人吃一惊,只见他拉了拉深蓝色的外套,缓缓地站了起来,动作不紧不慢。 “国家拿不出钱来有效地救济平民,所拿出来的有限面粉又被地方官员的剋扣,这一切让法兰西的平民生活更加雪上加霜,不过我有幸从杜尔哥先生这里听闻了杨先生关于裁减官员的想法,这无疑是解决法国财政问题的好建议,我想我们不如让杨先生先发言吧?” 靠!我本想偷偷摸摸猫在人堆里倾听米拉波谈论他的观点,然后等他发表完主张之后跟着喊一通好或不好,随后扯风闪人。可想不到米拉波居然把我推到前面了,不过在他推出我的一瞬间我豁然明白了他的打算,那个裁减官员不是和英国的官员考核制度相似么,这个米拉波莫非是想把我推出来谈英国政治好,然后再谈英国君主立宪制?这样我就不变成君主立宪的拥护者了? 好么?这不明摆着想把我诱拐到他的阵营里去。不愧是法国大革命时代的着名演讲家,不过你能把我的话诱拐到君主立宪上去么?虽然我的口才不算太强,不过也不会轻易被你诱导吧。 “嗯,既然如此,卿就先讲讲你的具体措施吧。”路易十六坐在一张平常的木椅上,不过看他此时的神情却比他坐在王位上还要惬意,是因为对我的信任?是因为这里他才能真正主宰一切,还是这位国王本来就喜欢这个地方? 第四十七章 米拉波的陷阱 更新时间2008-4-25 6:50:57 字数:2720 路易十六的铁匠作坊,这是一个近两百平米的一个房间,土砖砌成的作坊有着不错的吸热性,好像也有不错吸音效果,这里似乎完全孤立于凡尔赛宫,这里远离巴黎,这里是一个单独的世界。 今天在这里召开了一个聚会,完全封闭的聚会,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在国王的铁匠铺里会召开这样一个聚会,这应该是路易十六的心中的想法。不过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位国王安排这样一个聚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筹备明年的显贵会议么?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吧。 “其实说到文官考核制度,米拉波伯爵大人应该比我熟悉,米拉波大人毕竟是研究英国政治优缺点的伟大政治家,我怎么敢在这里唐突发言呢?”我的开场白也学得低调,既然米拉波你老大都以低调开场,我就更要谦虚,免得中你的套。 “杨大人您谦虚了,您在巴索山庄虽然没有展示你对于改革的看法,但是您提到过中国唐、明两代的改革策略我已经是有所耳闻,今天当着陛下还有诸位大人的面,您就不要再有所顾虑,尽情展示您的才华吧。”米拉波语速在一瞬间提速了,感觉是换挡了,换得还很快,这老大这是在告诉我,年轻人,就不要想闪了,继续说吧,我到要看看你有些什么货。 “嗯!卿就不要谦虚了,爱卿的见识朕已经了解了,现在正是卿为朕分忧的会议,就不要有所顾虑,畅所欲言吧。”路易十六坐在位子上,神情淡定,仿佛在说你在镜厅里已经掰活了不少了,你肚子里还有货,就都拿出来晾晾吧。 第72页 好么,这就是明摆的霸王强硬上弓?早知道我在镜厅里就该一言不发,不过似乎那也不成,你不发表一点意见,国王也会对你有意见,这世道处的。 解决中央财政无非两条路开源,节流,其中节流是对于民众影响最小,负面情况相对比较少的一件措施。然而法兰西官吏制度积病已久,而且官吏改革明显就是要让一大群人下岗。 不过干这样的差事可不讨好,简单来说这可是会让那些下岗官员晚上抄煤球砸窗户的美差。如果由我提出来,如果正式实施还不让那些已经相对我动手的蒙面人数激增数倍? 凡尔赛宫庭里的确有许多没必要的闲差,虽然以穿袍贵族为多,不过也有不少破产贵族靠连带关系进入宫廷的,其中一些例如每天所有工作量只是给国王那个钟上上发条,或者国王、王后吃饭时只负责递水,只负责递备用刀叉的这一类官员可说一大群。其实他们早该滚蛋干点别的去了,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我摊上这样美差,打死我也不换工作。想想看每天工作时间不超过一小时,还能拿不错的薪水,这简直就不叫工作,那只能叫做消遣。 不过法兰西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的官员呢,其实原因和中国差不太多。 中国依靠科举制度收买天下士大夫,读书人的人心;法兰西就安排乡村贵族、有钱的资本家亲戚到皇宫里来美差,同时还可以依靠出售这些世袭官位充实国家财政。 考虑到以上问题,再加上我到法兰西人脉不稳,我可不能干这种出力不讨好,最后得罪人事情还办不好的差事,于是我说道:“说到裁减官员中国唐朝时做的最快捷,官员统一考核,分优良中差四等,只取优等,其他都裁了,这倒是一瞬间解决了一大笔财政支出,但同时出现大量的失业问题。当时的唐王朝最后实施了相应的安排措施,解决了这些被裁撤官员的吃饭问题,但是现在法兰西本身就有庞大的失业平民,同时国库里也不太可能出一大笔安置费用,如果陛下要考虑裁减官员就不能着急。” “那爱卿的意思是?”路易十六对我不温不火的发言似乎有些不满意,只见他直起了身体,国王屁股下的那张木椅也不是很舒服了。 看着路易十六的神情,我心道,你大哥以为当皇帝是美差呢?当然好像你老大也从来没有把当皇帝当作美差,不过既然如此您大哥也该明白当要做实事的大臣没有强硬的后台可不行,面对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开会的国王,我只能说,陛下我对您的魄力缺乏足够的信心。 “臣下的意思是官员以裁减官员作为解决财政的举措虽然可行,但在现阶段却不能作为重点去做,毕竟我们一次无法大量裁减冗员,我想这对于这一点掌玺大臣巴郎登伯爵应该是最有发言权吧。”是时候踢皮球了,我临空传球,也学着米拉波往后一退。 “啊?”掌玺大臣巴郎登似乎正在庆幸今天这种会议自己居然可以不发言,不过他很快大叫不妙,这临空飞来的皮球转眼就到面前了,自己是接还是不接。 “嗯——”路易十六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盯着自己的掌玺大臣略带质问的口气:“卿怎么看?” 巴郎登灵机一动,既然问题踢到他这里他索性不表态,只报数据,该怎么办他可不管,想到这里他微微倾身跟着就开始报告一串数字:“内廷侍从10213人,内廷侍从大臣2013人——” “不用报这些数字,巴郎登朕问你怎么解决这个事情?”路易十六直接用“你”了,这个语气显然很重了。这位国王对于这个唆使自己参加北美战争的大臣有些不满意,然后又想起我在镜厅中提到的敬畏与感恩的话,似乎有了点心得,“卿是负责宫廷内务的大臣,这件事情你早该开始做了,为什么现在还只是一些数据——” 早该开始做?巴郎登一肚子冤水,这种得罪人的差事自己早该做?凡尔赛官员是早在路易十二就世袭下来的官员,没有国王你老大的命令,我敢随意裁撤,但显然这样的委屈这位大人这时候不能诉。正当他在思索怎么应对的时候我可要帮他下台,这也没办法,我自己根基不稳,不能得罪人。 “陛下,巴郎登伯爵大人也有自己的难处,现在只要陛下决意这样做,我再推荐一个人,那么这件裁减官员的事情就可以开始了。” 路易十六似乎没有特别在意我将皮球又踢回给他,他饶有兴致的转过身来问道:“爱卿要荐谁?” “陛下——”我看了一眼一个劲向我示好的巴郎登只觉得好笑,现在裁减官员这事情还是要你干,你乐什么? 说实话能从这件事抽身的应该只有我,我推荐一个人之后我就可以从这件事情完全抽身了,我可不想接这样的差事,被人打闷棍了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我说道:“陛下还记得上次工人请愿队伍中那个罗伯斯庇尔么?” 就这样我把罗伯斯庇尔供出去了,他那三小时滔滔不绝的演讲可给我留下震撼一般的印象,反正按歷史上他也会从地方议会出头沖入法兰西政坛,那么我就推一把,让他把这得罪人的差事主动承担起来,反正他又不怕,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畏惧。 “陛下除了裁减冗员以外,我们还可以将检举贪污这件事情一起交给罗伯斯庇尔先生办,为了解决当前紧迫的宫廷支出,将一些平民深恶痛绝的贪官查办,并且没收他们财产。实行这个政策,无论在人心上还是财政上都会有莫大的裨处,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 第73页 “让一个平民负责检举官员!这太荒唐了!”利昂古尔公爵终于奏响了这个小会议第一声反对我的号角,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有点期待这样的先生出现。 第四十八章 陷阱对抗陷阱 更新时间2008-4-25 18:19:22 字数:3777 世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反对的声音,这是打人类有了沟通技能之后就具有的一种必然现象。 反对嘛,在所难免的,有的是因为自己利益受损了,有的是因为自己名誉或者类似名誉一类的东西受损了,有人就是看发表意见那人不爽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来道我就想反对两句,还有些人或许根本没有什么原因,反正觉得自己该站起来反对一下。 对于利昂古尔公爵的反对到底属于哪一种类型我暂且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他站起来了,他举手了,他反对了。 公爵举手了,平民起立。 我站起来显得十分高兴地对这位老公爵说道:“谢谢!公爵大人的反对!” “嗯——啊?”利昂古尔公爵扶了扶单片镜,他显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会来这一句,说实话我和他不熟,很不熟,甚至连他具体负责哪一块我都不清楚,不过从传统意义上,伯爵当差的还算多,公爵管事的就不算多了,亲王除了当元帅以外不会有什么具体差事,这位公爵因为什么站起来反对的确不好猜,“先生为什么感谢我的反对?” “虽说现今地方官员贵族很少了,不过让一个平民去举报官员的确不太适合,既然公爵大人提出来了,那您就是准备为陛下分忧,亲自主持。” “我?”利昂古尔公爵傻眼了,他原本他本来就反对我的提议,他自己又怎么会自己参与执行呢,“可是陛下,官员是国家安定的根本,怎么能随便去监察呢?猜忌官员必定会让官员们人心惶惶,那么国家反而会变得更加混乱,还请陛下考虑一下。” 这就是经典的贪官辩白理论,听到这个老公爵的言论我已经可以判断这个老公爵肯定和一批投机贪污的官员有着某些关系,而且他应该是掌握着一些权力让官员不得不巴结的那种人,是什么?法兰西的人事部长?也就是传说中的吏部上书? “公爵大人您错了!”米拉波终于又跳出来了,我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跳出来,但他显然感觉到无法诱导我回到君主立宪这个话题,因为我已经开始将话题引导向贪官,引导向贪官显然就无法讨论英国政体的好坏,那么他故意退一步就变得毫无意义。 “米拉波先生,您什么意思?”利昂古尔公爵似乎有点畏惧米拉波,米拉波刚刚发出第一串字符,这位老公爵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跟着身体就不自主地坐了回去。 “人心惶惶?就是缺乏强有力的监察机构才让这些官员们胆敢将安抚平民的食物窃为己有,正是缺乏足够的法令制度才让这些官员们敢私自增加产品税率,还敢随处设卡收取道路费,正是他们……” 米拉波的攻势终于发动了,整个工坊迴荡着这位演说家慷慨激扬的声波,我隐约间感到构建整个工坊的土墙“簌簌”落下无数尘土。路易十六国王的作坊开始震撼,路易奥古斯特唯一感到安全的结界正被米拉波无情的摧拉。 “陛下,我们不能再这样等待下去了,巴黎、波尔多、里昂、诺曼第……全国无数您的臣民都期待陛下作出决定,我们要进行一个真正的改革……” 终于发动了,直接瞄准王权,直接定位于君主立宪,将重点放在增大地区议会的权限上。建立地区议会就是杜尔哥、内克唯一延续下来的一个措施,这个措施其实就是资本家为了在三级会议上争取改革所作的铺垫,杜尔哥开的头、内克延续、卡隆虽没有作太大的工作促进这个进程,却也没有阻止。 “我们必须将地方的声音收集起来,陛下里昂的罢工,南德港口的骚乱……” 里昂的罢工?那不是工人与资本家的矛盾么?南德港口不就是商人煽动搬运工和制造商制造摩擦——米拉波开始误导话题了,这是诡辩家常玩的花招,他这是把不算很严密的概念偷换到他那个君主立宪必要性上去了,当然我没有去揭发,我选择旁观。 我看着坐在位子上瑟瑟颤抖的利昂古尔公爵,我看着那位把我带到这里那位至高无上的国王,还有在场其他面部紧绷的人们,他们似乎都被米拉波排山的攻势搞得昏头转向。米波拉的技巧不算高明,不过却很有效,利用连珠一般的话语完全淹没所有人的思路,让所有听众接受他一个人的思路,这需要极强的强势演讲策略。不过我没有被他的思路影响,也不是我比米波拉高明,只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他具体想说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全神贯注的倾听他这一连串字句具体要表达什么,也就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米拉波的演讲还在持续,他似乎主宰了整个会场,我却走神了,我终于看清一些我刚进这间作坊时隐约看到的东西,那些不是锁的零件,那些是什么? “地方的官员由地方选举是一件比较明智的选择,陛下,因为他们比较熟悉地方上的事物,他们知道地方上的各方面矛盾,现今很多省份的都抱怨中央派下来的官员只会将事情越搞越复杂——” 第74页 米拉波这是在提出选举官吏制,他在利用这个观点消弱中央委任制。我没有理会他的言论,我开始移动自己的脚步,墙角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些工具,一些不寻常的工具,这些工具的结构应该不是这个时代人所能想出来的结构—— 一个弹簧弩,主体是用牛筋和——玻璃纤维?这不是玻璃纤维么?怎么会是玻璃纤维——我一把拿起这把弹簧弓,原来这弓主体是玻璃纤维,玻璃纤维有点裂纹,所以用牛筋做了加固,玻璃纤维这种东西显然是这个时代无法生产的,它是一种将高纯度二氧化硅拉成细丝后制成的材料,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个…… 另一个是一些攀岩用的绳索,尼龙绳? 还有一些金属探棒,超声波感应装置……这些都是莱昂纳多的东西?应该是他,看起来他穿越到这个世界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少。 最后我将目光留在两个用18世纪技术工具加工的两根金属棒上—— 这是两根形状有点奇怪的金属棒,一根是十字棒,竖直的棒长大约30公分,横的那一段比较短只有10公分左右,在较长的竖棒那一端有一些刻纹…… 另一根金属棒样子要复杂一些,是一根金属管套在金属棒上的结构,在金属管一端有一根长长的槽,在槽内有一根可以活动的簧片,另一端有一根可以伸缩的拉棒——不会是传说中的万能钥匙的一部分吧? “杨先生在看什么?”米拉波终于发现了我这个走神的听众,不过按道理这位讲演者不应该因为一个听众的走神而中断自己的演讲,毕竟他成功地控制了在场其他听众的思路,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局面不是么。 “没什么,没什么,对不起,伯爵大人,我只是一时好奇,看见一些东西,您的演讲很精彩,真的——” “看——看来卿有不同看法?”路易十六似乎有点喘不过气,他擦着额头脸色有点难看。他显然是对于米拉波的发言不尽贊同,但自己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藉口反驳,是想找我反驳米拉波? 我回头看了看米拉波,和他辩论?算了——米拉波是一位高手擅长左右他人思路,调动人们情绪的辩论家,与他这样风格的辩论很容易被他牵引着话题走,而且也很累。 说实话今天在这里争论没实际意义,既不能将所争论的结果马上赋之实行,也不可能最终达成一致,谁能说服米拉波?我不能,我也没打算去尝试,米拉波代表的是贵族开明派与资本改革温和派的利益;国王路是十六是一个坚持绝对王权的国王;利昂古尔公爵就是一个旧制度的受益者,他显然反对任何变化;掌玺大臣巴郎登查不过就是一个混日子的主,坐在那个位子比我还滑头,不想得罪任何人,不用处理棘手的事情;杜尔哥,虽然在巴索山庄承诺一定会给与我支持,不过他是站在大资产阶级利益上的;至于内克,卡隆么他们和我一样在法兰西也没有多少社会关系,真正执行起一些牵扯各方面利益的事情往往会进行不下去——这就是铁匠作坊所有人的大体情况。 不会有什么结果,一场讨论分析回罢了,是国王自己想藉助这片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展示一下自己的王权,当然是不是国王自己是不是这样想我还不清楚,这纯粹只是我的判断。不过感觉其实这些不用讨论,任何一个问题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只要国王自己认准了一步步做就成了,只要沿着任何一个思路持续做下去都会有一个结果,也不用拿到这里讨论。 想到这里我决定干脆搅浑水:“改革本身就是再调整国内各矛盾,改革动静越大那么就会牵扯出许多新矛盾与新利益分配,也就会有更多的动盪。所以臣下认为事情需要一步一步做,任何想法都有它的优点又有自身的缺点,我们没必要争论每一个的对错,就是选择一个最佳优先顺序,根据每一步执行的情况一个个执行就可以了。” 我在打太极,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察觉到了我的用意,不过显然他们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反击,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米拉波上下端详着我,或许他这时才觉得有必要仔细打量一下我,“那先生认为当前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是解决财政危机,让我们有足够的资金解决接下来改革中将不得不支出的费用,例如被裁减官员他们的安置问题,例如解决各大城市失业问题必须作的一系列投资,还有让农民安心回田里种地降低城市食物价格等一系列重大事宜。” 米拉波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杜尔哥后没有发表反对意见。 见到这个细节我微微欠身向杜尔哥和米拉波施礼,“如果米拉波伯爵大人没有什么异议,那我就给陛下几个建议?” 路易十六有点兴奋地站了起来,尤其他对于米拉波退回座位这举动表现得十分满意:“爱卿尽管说,不要有所顾虑。” 第四十九章 大幕 更新时间2008-4-26 6:28:58 字数:2765 铁匠作坊的辩论似乎我是胜家,是这样么?我倒不觉得,在路易十六的要求下,我大概提出了几个看法—— 第75页 掌玺大臣巴郎登伯爵、利昂古尔公爵,负责精简官员与审查贪污官员,罗伯斯比尔的任用问题还没有达成一致,不过路易十六最后对于这个人物也体现出很大的兴趣,决定再次召见他。 其次我汇报了军械厂家扩建与外售军火的进展,准备先到埃及然后再去奥地利、俄罗斯的大概计划,当然具体细节不会和在场这些大人们透露,毕竟其中也有我不可告人的诡计。路易十六和在场人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太多发言权,也因为有这个任务我也就彻底从得罪官员的差事中解脱出来。 这次封闭的小聚会终于拉下了帷幕,参加这次会议人们似乎都没有达到各自的目的,或许唯一的例外是我吧,但也不尽然,看到莱昂纳多留在作坊里的那些道具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路易十六首先宣布会议结束,然后他不等米拉波再陈述些什么就匆匆告别了。米拉波的政见虽然有很多符合这个时代,但他犯了一个最大的毛病,他不该触犯路易十六执着的王权至上。 土砖屋里很快安静下来,米拉波那振振有词的余音似乎还在这个小屋中迴响,瑟瑟掉落的尘土一层层的铺向地面,我站在屋中注视着那个十字钢棒。 那是什么?基督的十字架?或者是一把巨大的钥匙?或者就是打开一片新秘密的关键?一种强烈的吸引力驱使我拿起这根十字棒,我看清了十字棒上的刻纹,这些刻纹似乎是一些罗马数字,一种被尘封符号。 “阁下——”是米拉波的声音,漫长的演讲似乎没有耗尽这位演讲家的底气,他用低缓而沉稳的声线再次震动整个土房子。 “簌——簌——簌——”尘土再次落下,我转身注视着这位语风犀利的演讲家,他站在黄尘落下的屋子正中,一副主宰一切的神情。 又一个以为自己能控制一切的狠人,看着米拉波这时的神情,我心中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在表情上没有作出太大的破绽,“伯爵大人您有什么事?” “先生看来不清楚究竟是怎么进入凡尔赛的吧?”米拉波声音透着飕飕冷风,他立在屋中,声音如刀。 “嗯?”我转身正视着这个伯爵,从米拉波的语气中我听出一些大概,我看了看依然坐在远处的杜尔哥。杜尔哥毫无喜怒的表情似乎也暗示我能进入凡尔赛被国王很快召见有他们的功劳。 的确,想起在我进入凡尔赛的第一天路易十六能如此快的召见我,其中应该有些什么内幕。不过米拉波在这时候告诉我这个什么意思,他这是警告我?还是……“伯爵您是让我报恩么?” “没有,没有!先生您误会了,误会了。”杜尔哥脸上绽开笑容,他坐在原地缓缓道:“那一天其实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伯爵大人想知道您对于改革究竟站在哪一方?” “阁下你真以为解决财政问题一切都解决了么?”米拉波声音透着寒气,他似乎想继续恐吓我。 喔?又一个,罗亚尔宫奥尔良公爵就曾经暗示不希望我通过军售解决法兰西财政,现在米拉波有这样公开暗示,看起来路易十六身边都是险恶的大臣呀,“看来不希望法兰西国库充实起来的也有伯爵大人是吧?” “也有?”米拉波愣了愣,他终于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没必要说一些不必要说的话题。 不过什么话又该说?什么话又不该说?米拉波自己也说不清,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蓝色的外套,这是他特意向自己的国王表示自己的心意,他已经感到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必须在这有生的岁月里将事情办好,看到一个他期望中的国家能在他手中诞生,这一切难道都没可能了? 安静下来了,四个人呆呆地站立在整个土墙堆砌的小屋中,黄橙橙的土墙上晃动着一串影子,影子晃动着,分散开,每一个影子都有一串附属于自己的叠影,灰暗的影子跳跃着,交错着,哪一个才是主影,哪一才是从影?谁是虚,谁是实—— “杨先生,对不起,我有些着急了,有些着急了!”晃动的影子搅乱了米拉波眼前的一切,他唿吸抽搐起来,感到自己喉咙里梗咽什么,他感到天旋地转,忽然间他感到自己喉咙里涌出一股血腥,“哇——” “伯爵大人!” 米波拉病倒了,窒息的凡尔赛宫依然毫无动静,似乎大多数人都在想病就病了,一个人生病有什么关系,路易十五也不过那样去了,昨天还出了那么离奇的冰封裸尸案,这个老头该病就病了吧。 没人理会米拉波病了,国王也没有派一个人来问询,只有我和杜尔哥守在床边,连会计一般死心眼的内克也感到空气中瀰漫着不对味的气息,远远躲开了。 凡尔赛陷入一片沉寂,漆黑的长廊中没有别的人影,贵族们今晚都睡得很早,也许是因为路易十六为了今晚的聚会给这些老爷们都下了迷药吧,或者是他们听说米拉波的病和唿吸道有关,或许一个伯爵生病本来也没有大不了的,所以只有我和杜尔哥两条时隐时现的影子守在杜尔哥的床边。 米拉波病了,这位法兰西君主立宪改革家疲惫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双眼盯着天顶的壁画,深深喘着气,他感到一层层压在自己身上的空气让自己透不过气,那双被丝被盖住双手微微抖动着,他一次次试图伸出被子外,他一次次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重压,但他做不到,实在无法想像他不久前还轻易地用内力将整个铁匠作坊震得黄尘乱飞。 第76页 “对不起杨先生。”杜尔哥首先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哪来的对不起?先生你和我客气什么?” “米拉波他今天有些失态了,其实您能走到这一步完全靠自己,和我们没有关系。”杜尔哥似乎在澄清什么,或者是在暗示什么。 “先生客气了,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管杜尔哥的话是不是暗示,显然表示屈从应该有利,同时这时候似乎是弄明白工人情愿事情真相的有利时机,“对了杜尔哥先生,我真要还要感谢你们为我所做的一切。” “嗯?”杜尔哥按照我预料的抬起头。 “尤其十分感谢诸位在我进凡尔赛的第一晚,就安排了工人请愿,实在是为我省了不少麻烦。”我欠身行礼。 “呃——那个——那个——呵呵杨先生您知道了?”杜尔哥揉了揉下巴强笑着,显然他的表情进一步证实了我的猜想,资产阶级也就是未来的吉伦特派已经看中了我做他们的代言人,至少他们现在有这个打算,“既然先生您选择和奥尔良公爵他们保持距离,那么我们下一步不是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杜尔哥完全没有掩饰的想法,显然各势力的眼线早就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面对这样既算威胁又算诱惑的请求我还能做什么? “杨——杨先生——”米拉波挣扎地试图坐起来。 临终遗言?不会那么夸张吧?米拉波虽然身体的确不行了,但应该还没到要去见上帝的程度,我上前握住米拉波的手。 “杨先生,你不觉——你不觉得我们这需要的是一场大变革,而不是,而不是改善经济问题么?” 米拉波终于喘完这一段后,又颓然倒回床里,这一夜国王没有去看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五十章 东方伯爵 更新时间2008-4-26 17:13:43 字数:2720 跳动的烛光点亮着这间房屋,米拉波终于安详地睡了过去,虽然他的唿吸中依然还透着浓重的血腥。 杜尔哥坐在轮椅上,他双眼盯着躺在床上的米拉波似乎再想什么,这两个在波旁朝廷还算有着影响力的人物现在的样子实在不能恭维,一个半残,一个重病,不过他们身后的力量却能轻易的左右这个社会,这个国家,甚至未来整个世界。 天边微微发白,不知不觉我又守了一夜,不过还别说18世纪的环境不错,似乎是那种地球电磁厂还没有衰退的缘故,连续的熬夜也没有把我彻底拖垮,我转身告别了米拉波的床边。 “杨,辛苦您了。”杜尔哥这话说得让我有些不自在,他可年纪比我大很多,而且腿脚不灵便,这话似乎应该我先说吧。 “杜尔哥先生您客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吧。您也快点休息吧,您的身体可是法兰西的财富呀。” 扶着杜尔哥离开,我刚刚推开门就发现长廊边靠着一个人影,一身素白的丝裙靠在长廊上—— “呵呵,杨,看来有人守了你一夜,我先去休息了。” 守了我一夜?我这时才想起来露西昨晚是去了小翠农宫,不过她应该——她怎么会等在这等了我一夜。 天空终于完全亮了,我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身边露西沉沉的鼻音,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守了我一夜,当然那似乎都不是重点,因为这些答案对我都不重要。 应该很困,但我却睡不着,多么折磨人呀。我终于决定出去走走,这时候的凡尔赛还是那么宁静,所有大人物们都没有起来,少数的宫女与侍从在宫廷中忙碌的,拥塞的凡尔赛似乎只有在这时才真正有了玛丽王后所期望的那种自然田园般的诗意。 田园诗意——说起来卢梭的文章中似乎有这样的语句吧——喧嚣的机械不会给人类带来幸福,尘土的飞扬只会让人们利慾薰心。狡诈、欺骗、贪婪就是因为追逐金钱的副产物—— “杨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正惦记这位玛丽安托瓦内特,这个念头似乎被上天某个神所发觉了,她就跟着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颇有说曹操,曹操就到的味道。 王后很少骑马,就是因为这样王后才不能和喜欢猎鹿的国王保持默契吧。这似乎是凡尔赛宫中经常在说的话题,不过今天王后穿着一身骑士套装,黑色的皮套装似乎没穿过几次,锃亮马靴颇有牛仔的味道,不过王后这一身肯定会引起不少贵妇人模仿。然而她这一身的服饰并不算特别招人眼球,她胯下那匹雪白的骏马却更能吸引我的眼球。 “殿下!真漂亮——” “嗯,阁下可真会说话。”玛丽王后飘然下马,王后身后的侍从妇人波尔慈女爵与波尼尼亚夫人也从马上飘了下来。 “真是不错的早上不是么,尊敬的夫人们。”能在一大早看到三个夫人在凡尔赛宫内驰骋,这也算是对我睏倦却无法睡眠的一种补偿吧,我来了少许精神,“不过殿下,还有夫人们,这段时间您们行动还请多带点随从……” “嗯,是的,先生,露西小姐昨晚安全回去了吧?”玛丽王后慢条斯理地脱下手套,她今天没有做很古怪的髮式,或者是因为现在还太早了,那个夸张派的髮型师还没有进宫吧。 第77页 “谢谢殿下关心,看来昨晚殿下和夫人们聊得很愉快吧。”顺势牵过玛丽王后的白马,在红霞慢慢升起的背景中,玛丽王后的形象远没有这匹白马美丽与漂亮。 卡马尔格马,雪白,没有一根杂毛,泛起的红光打在飘舞的白毛上显得格外美丽,犹如雪原上腾起的细雾在红霞中涌盪,不愧是是传说中的白色海之马。 “好美!”我忍不住又赞美了一句,虽然我不是那种血统的推崇的血统理论者,不过当我的手指接触到这匹白马的时候我不由涌起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慨。 “先生可真失礼呀!咯咯!”说话的这人是罗亚尔宫就见到过的波尔兹女爵,今天这位侍从夫人倒是站到了自己该站到的位置,或者只是她的身体站在那里吧。一个亲近奥尔良公爵的夫人成为王后的侍从夫人,我总觉得其中的味道不是很好,不过谁知道呢,也许王后就和奥尔良公爵本身就有着一定程度的默契。 “对不起!呵呵,不过殿下与夫人们的美丽,已将让所有已知的形容词都显得贫乏了。所以我也只能称赞一下这匹马了不是么?真美。” “呵呵,很有趣,很有趣。”玛丽王后首先笑了。 波尼尼亚夫人挥舞着马鞭侧头嬉道:“杨先生可真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露西小姐是不是就是这样被您迷惑的?” “怎么能这样说,夫人,我可是一个很正直的绅士,当然希望不要只是我自己这样认为吧。” 牵过玛丽王后那匹白马,这匹白马很热情地用嘴碰了碰我,痒痒的,很舒服。 “原来杨先生喜欢马呀!”波尔兹女爵拍了拍自己的坐骑笑道。 “女爵的马也是一匹好马……” “也是?是呀,殿下的马肯定更好了。”波尔兹撇嘴沖我笑了起来。 这算是挑逗么?应该不算,不过这个在罗亚尔宫出现的波尔兹女爵实在引不起我发自内心的好感,于是我将目光从这位妇人身上移到了她的马上,“夫人您这匹是霍尔斯坦种吧?” “喔?先生对于骏马也有研究?我这个不是很知道呢!” “其实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霍尔斯坦马其实是一种步态十分优美的马种,妇人骑在这匹深褐色的霍尔斯坦马之上的确很适合,这匹马的气质能将夫人本身的内涵衬托得更加完美。” “喔?”波尔兹回头打量着自己的坐骑,她似乎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自己的马,的确对于这位夫人来说,也没必要统计与研究自己身边的这些东西。 “那先生看看我这匹马?”波尼尼亚夫人,无论在巴黎或者凡尔赛都流传着这位夫人的风流韵事,甚至传言这位夫人与王后之间就有着某些特殊的嗜好,当然这些细节还有待证实,似乎马丽王后除了有一个神秘的瑞典情人外,其他的传闻杜撰比较多。 “这匹马……”说实在我并不熟悉这些西欧马种,在21世纪能对马感兴趣的也只有那些热衷于赛马的狂热分子,我只是为了将要的埃及之行稍微了解了一些。 “这是混杂了少许芬兰血统的法国快步马。看起来爱卿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呀。”不知不觉中,路易十六出现在我身后,这位国王今天的可真够轻的,不过似乎这样的偷袭我已经经歷过两次了。 “陛下您可真是一个奇袭高手呀!”路易十六也是一身骑士服饰,鲜红色的骑马服上别着一个黄色的勋章,胯下一匹褐色的骏马,这位法国国王现在的模样倒有几分英国将军的味道。 “奇袭爱卿?朕怎么会偷袭未来的尼克杨瓦朗兹伯爵呢?” “伯爵?”还给我安了一个瓦朗兹的后缀,难道真让我继承瓦朗伯爵的爵位,在西欧贵族体系里要获得爵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我连忙鞠躬:“陛下您的厚爱我诚惶诚恐,只不过我臣下寸功未立,陛下就这样赏赐实在是……” 第五十一章 朕即是国王 更新时间2008-4-27 6:41:12 字数:2609 清晨凡尔赛宫凝露未去,王后与国王先后出现在阿波罗泉边,喷涌的喷泉将一阵阵水雾抛洒到半空中,空气中不觉变得湿闷起来。 国王要封我爵位?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事情,虽然罗尔亚宫奥尔良公爵曾经和我说过他要推荐我当男爵,不过我那时也只不过把那个公爵的话当做一种空头的拉拢支票,不过现在路易十六的这个许诺难道只是许诺么? “爱卿就不要谦虚了,”路易十六的语调十分坚定,透着那种不容置疑的味道,只见他缓缓转身首先将目光停在波儿子夫人身上,“爱卿对于法兰西与朕的忠诚不容置疑,瓦朗伯爵也有意将他的爵位传给你,男爵怎么能适合爱卿已经与即将为法兰西要做的贡献?” 奖赏将要做的贡献?这位国王还真有新概念,不过看国王这个神情他这话是说给波尔兹女爵的吧?这应该是国王与奥尔良公爵之间的又一场战争。 波尔兹夫人首先曲腿行礼,跟着波尼尼亚夫人故意回头瞥了一眼波尔兹夫人喊口号般地缓缓道:“陛下圣明。” “陛下,恭喜您又多一个助手。”玛丽王后上前伸出自己的手。 第78页 路易十六看了看往后伸出纤细手,微微点了点头后牵过自己的王后,“莱昂先生也快是伯爵了,那杨卿才册封为伯爵是不是有点晚?” “没有!我的陛下。杨先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么?”王后一边回答着自己丈夫的询问,以便故意用她那碧蓝的眼睛扫了一下我。 有目共睹?貌似到现在除了贝丁做的那些改革外,其它还只能定义为夸夸其谈吧,想到这里我也不得不表一点态,“陛下与殿下的夸奖让臣下受宠若惊,臣下一定肝脑涂地为法兰西效力。” 路易十六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拍了拍自己的那匹枣红的骏马,骏马仰头喷了口白气发出一阵轻嘶,路易十六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爱驹,“玛丽,很漂亮不是么?这才是真正的骏马——腓特烈斯堡马,嗯!狂风扫落叶一般的良马,行动迅速又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脚步轻盈不带多余的杂声。相比起霍尔斯坦马的优雅来说——嗯!杨卿你怎么看?” “我?”这似乎是让我表态选择国王还是奥尔良公爵,说实在的您两位我都不看好,而且我在罗尔亚也变相拒绝了奥尔良公爵的邀请,想到这里我回答道:“臣下不太会评价,不过臣下以为陛下的腓特烈斯堡马与波尔兹夫人的霍尔斯坦马结合后的后代会更让期待吧?” “喔?”路易十六不动声色的喔了一声,他显然听出来我在和稀泥,一旁还在曲腿行礼的波尔兹夫人也慢慢直起了身体,全场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 “陛下,我们就不要谈论马了,今天我们不是一起去打猎么?”王后玛丽显然闻出了其中的火药味,连忙出来打圆场。 “嗯!我亲爱的翰娜,不要着急,”路易十六捧起自己女人的双手,轻轻地亲吻着,随后又转过身来,“杨卿如果非要让卿选择一匹呢?爱卿会选择哪一匹?” 靠这个国王是在这里和我铆上了,非要我表态?“陛下这匹腓特烈斯也只有陛下能驾驭,臣等怎么驱策,不过说到马,陛下,对于即将展开的国际军售,我还真要向陛下借几匹好马,不知道陛下能否恩准?” “喔?爱卿难道要将朕的马一道出售么?”路易十六显然对于我的敷衍了事有点不满,口气有点不善。 我连忙解释:“陛下!我也大概和您提过,这次军售我想将第一站定在埃及。” 说到这里,我故意进一步走近国王,低声说道:“陛下您是知道的,埃及部落酋长对于赛马都很热衷,他们甚至把赛马的胜利者奉为所有部落的英雄。” “嗯!朕听说过!”国王显然被我的话题勾起了兴趣,他转身开看了看王后,“翰娜你稍微等一下,还有诸位,朕和杨卿有点话说。” 脱离了人群我向路易十六阐述我的整个计划。 整个计划要从欧洲一个国家土耳其说起: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15世纪基本可以是欧洲最强大的帝国,他的版图控制着欧亚非的交界处广大的领土,囊括埃及、中东、亚细亚半岛、匈牙利、波兰部分,甚至数次兵逼维也纳,几次可能沖入威尼斯,进入义大利。不过随着世界贸易由地中海贸易大西洋转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也开始走衰败的道路,然而这各曾经强横一时的大帝国依然有着强大的后劲。 进入18世纪,土耳其利用俄国与瑞典战争的机会,伺机报復俄国,土耳其取得了胜利。1716年,土耳其乘胜向奥地利开战,但告失败。1716年10月,奥军攻占特梅什瓦尔;1717年8月,在贝尔格勒附近击溃土军,贝尔格勒守军投降。 根据1718年《波日阿雷瓦茨和约》,土耳其又失去包括贝尔格勒在内的塞尔维亚北部。1735—1739年期间,奥斯曼帝国*失利,奥军开始取得部分胜利,占领了波士尼亚、塞尔维亚等地。 在还没有到来的1788年,土耳其即将和奥地利、俄罗斯爆发一场新的战争,现在向奥地利、俄罗斯提供更先进的武器显然是很有可能完成的。 但是考虑到小翠农宫马西大使的反应,还有埃及计划,所以将这次军售的第一站定在埃及是更为明智的,埃及靠近土耳其势力范围,在埃及军售显然会引起土耳其、奥地利、俄罗斯三国的高度关注,在谈条件时便能获得更多的便利,同时也能利用这次军售奠定法兰西在北非的外交关系,趁机拉拢的黎波里、阿尔及尔各部落,同时给西班牙与英国也抛出暧昧的橄榄枝。 听到我计划的细节,路易十六频频点头,这是一个结合外交与军火贸易双重的任务,如果顺利实现显然对于路易十六与法国都能带来巨大的裨益。 “很好!很好!”路易十六刚才那股钻牛角尖的气势荡然无存,现在踌躇满志的砸起马鞭来了,只见他用手中的马鞭一遍遍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爱卿,不过阿拉伯长途奔袭赛马大赛,阿拉伯的部落们都有着各自适应沙漠特性的良马,我们要找到一匹更在沙漠赛中——有点难呀!” “嗯!是的,马是一个问题,骑手也是一个问题,虽然我者也有一个优秀的骑手,然而沙漠长途耐力塞可就是另一件事情,当然我们此去不是为了赛马,不过最少也要让法兰西的骏马让整个北非的部落们刮目相看,那么以后不伦是埃及寻宝,还是埃及远征我们都会有强大的支持。” 第79页 “嗯!好极了!好极了!”路易十六反覆这样唤着,显得十分兴奋,清晨的阳光终于撒到了凡尔赛宫,这个国王似乎找到了他曾祖父路易十四感觉,有点飘飘然了。 第五十二章 猎 更新时间2008-4-27 16:32:12 字数:2429 今天国王的兴致很高,作为猎燕高手的路易十六国王今天应该会记上:1786年4月2日,一切平静,早上开始打猎,准备猎捕第1252头公鹿,第182只燕子—— 今天国王收穫不错,原本只是国王与王后等少数人的打猎活动很快变成了骑兵联队演练,因为今天对于参加打猎的人们来说,还有另一个值得研究的话题,“今天国王与王后又一起打猎了!” 的确路易奥古斯特与玛丽安托瓦内特这对夫妻来说,他们的确已经有十三年没有一起参加这样的活动了,大臣们怎会不议论纷纷,竞相观摩。 上午十点庞大的马队终于汇合成一个骑兵加强营的规模,而我则成为这个庞大马队中既显眼又丢人的一个。 我获得了一匹毛色不是很纯的白马——布洛纳斯马,不过这匹白色的布洛纳斯马全身有着鱼鳞一般的毛色,有这样的毛色的马在东方相马学中似乎被称为龙鳞踏雪驹,听这个名应该是一匹非常不错的好马。不过对于我这样一个习惯于21世纪轮式交通工具的人来说,现在给我安排一批这样的马与浪费没有区别。 和国王打猎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关键是我不太会骑马,对一个拙虐的骑士来说,在一群女士面前展示自己的马技的确汗颜。所以我试图落在编队最后,不过伟大的路易十六偏偏不愿意,他不希望我从他的视野中逃脱一般。 “啪——”一声枪声,路易十六满意的点了点头,第1253只公鹿,虽然没有人专门 为国王记录这个数字,不过路易十六自己应该记得很清楚,他擦了擦自己的猎枪递给装弹大臣。 “爱卿,你撒谎了。”路易十六牵着马绳,身体随着马踏的起伏自然地运动着,保持着一种完美的协调。 “陛下,臣下撒谎了?”我也试图寻找路易十六那种感觉,不过遗憾得很,不知道是我有点笨,还是我胯下这匹宝马对我不忿,这匹白马时不时仰头喷出一股白气,大有一种抗议疾唿:不知道宝马的商标bmo就是别摸我么,你再乱动我就把你踹下去。 “爱卿曾经夸口每次骑马都是马骑你,今天怎么没做到呀?”路易十六撇了撇嘴沖我笑道。 “喔!陛下,您说的是,本来我也想那样做,不过似乎我的马觉得我太瘦弱了,所以——” “哞嘿嘿——”还没等我为如此谦逊优雅言语画上完美句号的时候,我胯下的龙鳞踏雪忽然发出一阵嘶鸣,狂奔而出。 马受惊了?在这一瞬间我脑海里只有这个词,我接下来能做的只有紧紧贴住马的嵴樑,死死抱住它。 我紧紧搂住龙鳞宝驹,嘴里拼命唿唤着:“宝马!宝马!剎车!剎车!”不过显然不管用。先别说声动剎车在21世纪也没有投入实用,相对于18世纪的宝马剎不剎车那是要看宝马的情绪。 此时我胯下的宝马情绪激扬,腾起的四蹄在地上踏踏作响,残破的草叶、刮断的树枝在我身边激蹿飞舞,耳边唿唿风响很快把我带进一片繁茂的树林之中。 马还在狂奔,然而眼前的路早已经就看不清了,一个根根撞入眼前的黑影抽击着我,这匹马怎么受惊了?怎么停不下来? “吁——吁——”我嘴里轻声唿唤着,试图让我胯下的宝马安静下来,不过它完全不买帐,越跑越快,随着一道道削刮的刺痛,眼前的路却越来越模煳。 这马受了什么刺激?正当我寻找这个答案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自己身体腾空而起,然后胸口一闷,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停下来了,我终于停下来了,不过不是和我的马一起,而是我整个身体挂在一个横出来的枝条上。 “呃——”挂在树枝上,我只觉得透不过气来,似乎自己的胸腔被挤碎一般,虽然还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我觉得天旋地转。 狂奔的宝马终于消失在视野之中,远去的马蹄声好半天后,我才又能听见,嗡嗡作响的耳鸣不断往我耳朵里塞棉花似的 “杨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树下忽然出现几个黑衣人,他们仰着头注视着我这个挂在树上的腊肠。 他是谁?领头这人声音有点熟。 “还好,诸位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么?”面对一群骑在马上的黑衣人,我想任何人都会有点紧张吧,虽然我知道打猎大军就在不远处,不过我还是决定骑在树枝上。 “只会骑树的人居然也能成为贵族!”树下的人哼哼着,看起来他们没有马上动手的打算,或者想诱引我到地面上。 “既然诸位把我的马弄惊了,那我也只能骑树了。” 远处的马蹄声逐渐近了,黑衣人们开始有点着急了,其中一人掏出一把手枪—— 靠!准备射击?难道我已经得罪了想让我死的仇人?骑在树上不好躲子弹,但显然跳到地面也没有好果子,难道我就这样完了? 第80页 “还不能杀他!”领头黑衣人大声喝了一句。 “对!不能杀我!”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我也跟着那么叫。 “呯——”一缕青烟,林中飞鸟腾起,我中弹了么? 没有感觉?击中眉心?击中眉心我还能思考? “你这笨蛋!” 我这时才发现被击中的居然是那个掏枪的傢伙,满手鲜血的持枪人在马上晃了晃,几乎栽到马下。 这个时代的火枪准头很夸张,十来步远子弹就会发飘,可眼前居然说打手就打手,是谁干的?好厉害的枪法。 嘈杂的马嘶声迅速逼近,他们似乎听到了林中的枪声,树下的黑衣人紧张地四处张望,随后牵马消失在树林之中。 是谁救了我?我诧异地继续坐在树上,毛遂手枪的射程没有超过20米,有效射程也只在10米以内,我怎么找不到他? “杨你没事吧?”最先冲到我面前的居然是露西,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老爷你没事吧?” 老爷?说话这人是马宁,他怎么换这个称唿了?被人叫做老爷有一种喉咙里塞进鸡毛的别扭。 “老爷,贝宁军械厂出事故了,瓦朗……”马歇脸色难看,看着他神情我大概猜出四五分,瓦朗出事了?怎么会呢?我愣在树枝上,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第五十三章 逝去 更新时间2008-4-28 6:08:03 字数:2551 瓦朗伯爵还有一个儿子活着,这是我回到贝丁后所听到的第二件让我意外的事情,当我看着躺在床上那敦实的尸体后,我有种想哭的感觉,当然并不是因为瓦朗还有一个活着的儿子。 靠在墙角,我注视着瓦朗的尸体透不过气。那一张张反覆擦拭额头的老伯爵现在却失去了所有生气,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床上。 很闷,我用力松了松衣领努力透着气,丝丝的雨水灌入屋中依然驱不走满屋的火药味。浓重的硫磺气息瀰漫在空气中,硫磺尘埃粒子,水雾气粒子混杂在一起组成似雾似烟的迷濛填充了眼前的一切,灰濛濛的。 如梦一般不是么?虽然一直都说人生如梦,不过面对着在灰濛濛中笔直躺着的瓦朗,我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没有瓦朗我这穿越会变成什么样?我很可能就是入赘科隆比埃夫人家里,做一个会夸夸其谈的家庭教师,虽然科隆比埃夫人也能为我寻找一个工厂的差事,但显然能找到想瓦朗一样的老闆简直是一个奇蹟,正是瓦朗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使我能很快藉助实业在法兰西出头,他一直像一位父亲一样能够支持我,没有私心,没有多少私慾。 不觉眼睛有点酸涩,我盯着那间曾经一起埋头苦干的车间,瓦朗伯爵似乎还在那里忙碌,穿着他那身特制的麻袋装,完全没有贵族老爷的架子,和这些曾经与他一起经歷过战争的兄弟们一起工作,一起吃饭,在我设计的那个澡堂里互抓胸毛打成一片…… “老爷,少爷来了。” “老爷——少爷!?”我瞪着斯丁差点没有喷出来,这个能用军号同时吹两个曲调的强人虽然有着一副绝对深沉的嗓音,但他这时的发言却只能让人全身抖起数万个鸡皮疙瘩——叫老爷就够让人别扭的了,还有一个少爷?少爷——老爷的儿子?话说我哪来的儿子?穿越的附带品? “嗯——”轻腻的鼻息声打断了我在脑海里构思我儿子的模样,一个油头粉面的形象已经撞入我的视野。 “嗯~什么味!”这声音带上了高八度的颤音,整个小屋中的迷雾一同在颤抖,瑟瑟坠落的尘粒中那个形象完全脱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我所谓的儿子——穿着一身鲜艷的红色外套,张扬的蓝绶带上别着一个硕大的金色勋章,他烫着一层层翻卷而上的捲髮,一块破了几个洞的丝巾堵在他那白中透青的脸上。 “你就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吧?”我儿子接着说道。 私生子?我没有回答这个在门口徘徊的人形,我继续靠在墙角注视着瓦朗的尸体,那具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 那个少爷拿下了丝巾,在烟尘中拨动着,试图驱赶瀰漫不散的烟尘,他继续用着他那尖刺的嗓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才是瓦朗兹家族合法继承人!你知道么?我才是!你什么都不是!我才是未来的伯爵,你这个——你这个!瞧你穿得着一身,乡下土包子的破衣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夺走属于我的一切……” 口臭?这口臭居然驱散了满屋子的火药味,硫磺尘埃粒子——水幕粒子,还有那些不容易察觉的硝味争先恐后地向窗外涌去,我愣愣地注视着眼前少爷那张撕扯抖动的大嘴,从他口中沖涌而出液体星子冒着诡异的绿烟。 “你以为你是谁,我才是贵族!我外公是侯爵!我才拥有……” “我不是你兄弟!”我打断了这个歇斯底里的咆哮,一点点喷溅在我脸上的液体让我感到厌烦与噁心。 少爷的咆哮嘎然停住了,他那双灰濛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想喷出点火星子把我烧了,不过可惜他没有那个能量。 第81页 “想想伯爵为什么不认你吧!”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腥,顺手拍了拍这个杵子小屋当中少爷转身走出屋去。 天空灰濛濛的,还飘着絮絮细雨,沉积在地面的尘土微微跳动着,一张张茫然的脸紧紧排列着,我这时才发现他们在小屋门口排了一圈又一圈。 “大家都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忙去吧,那批订单我们可都拿下来了,是伯爵大人和我一起拿下来的,我们……” “这里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身后那位少爷再次咆哮起来,他大步扑到我面前挥舞着拳头,那张臭气熏天的大嘴再次对着我,不过那张嘴很快就被塞上了,擅长格斗的马歇插在他面前,少爷吓了一条,倒退三步,“你干什么?你想造反呀!” 马歇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少爷,杨先生可是法兰西军械制造大臣兼外交官大人,请您注意您的言行。” “呃——”我身后的声音似乎微微抖了一下,虽然我没有回头去看那张青白的面孔,不过他大概什么样我也能猜个七八分,如果这位少爷少点这样的痞气,或许瓦朗伯爵就不会动起要把爵位传给我的想法吧?不过这个爵位又有什么用呢,也许对于他会很有用。 “你别以为你当了官就可以巧取豪夺,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嗯?”我煳涂了!我怎么会煳涂了呢?听到这个少爷继续叫嚣,我勐然意识到什么,刚才脑子里懵懵的,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我勐然转身,那个大少爷吓得逃退数步退回屋中,抓住老伯爵的胳膊嚎嚎大哭,“爸爸呀!爸爸呀!你怎么那么不开眼吶!您看看他们造反了,居然敢和您儿子顶嘴!您怎么能丢下我不管了呢,您开开眼吶!看看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呀……” 瞄了一眼趴在瓦朗伯爵身边的那个少爷,我才没有兴趣理会他说什么,这么一个窝囊废居然敢跑到这里闹事,看起来其中不简单。 我将目光一点点向上移,我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休息室,虽然整个休息室没有被掀开,然而这可是黑火药的时代,这样的爆炸至少需要30公斤的黑火药,30公斤?这回是一个意外?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看起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是我疏忽了,瓦朗伯爵很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才遇害的,想到这里我转身看了看还围在周围的工人:“大家去忙吧,你们做的是国家订单,你们的待遇依然照旧,计件工资大家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老爷!” “谢谢您,杨先生!” 一张张焦愁的脸终于舒展开来,然而随着他们满心愉悦的离开同时,我却紧锁双眉,“马歇,你去调查一下老爷出事那天所有细节,我感觉这次事故不一般。” 马歇很快领命离开了,当我站立在院子中准备安排瓦朗的葬礼时,我得到另一个消息,科隆比埃夫人到了,就在军械库门外。 第五十四章 死者逝者 更新时间2008-4-28 18:04:14 字数:2193 “杨,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挑开车帘,科隆比埃夫人轻轻拍动着扇子,微微搅动的风声打破了马车里的沉默,这个从我一坐上马车就开始的沉默。 我以后怎么办?科隆比埃这话里似乎有着多重意义,我以后在怎么办呢?看着那间还在冒着烟气的工作屋,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终于开始清理了,斯丁正在安排人整理瓦朗的尸体与现场,我刚刚才知道将现场和尸体保留着事发状态是波曼警长的命令。 这个青铁面特意作了这个安排?看来他是有意让我看些什么,似乎也有让我参于这个案子的想法——当然这只是一个判断。 看着瓦朗被抬出来的尸体,还有那个少爷嗷嗷大哭的神情,我胸口憋闷异常,脑海里翻腾的各种想法无法真正整理出一套有用的线索,最近得罪的人太多,似乎谁都有可能干这件事情,“夫人,瓦朗伯爵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卡琳夫人很早以前就和瓦朗离异了,就连这个孩子我也有好久没有看到了。”科隆比埃说话的语气很缓,伴着她用扇着轻轻拍打自己发出的少许声音,让车中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闷与窒息,“侯爵一脉在这个家族算是彻底完了。” “好像有人不想让这一脉完吧?卡琳夫人为什么会和瓦朗先生离异呢?” “你已经发现了么?的确是有人在做手脚,这个孩子出现的时机也太巧合了。”科隆比埃慢慢合上自己扇子,似乎在想什么,或者是在看我,或者回忆以前一些细节:“卡琳夫人我也没有见过几次,先夫在时在凡尔赛宫见过几面,后来他们家族的领地发生了几次暴动,卡琳夫人的哥哥都死于骚乱中了,前几年听说卡琳夫人和他弟弟去了印度,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听说七年战争的时候他们都死于战火,印度那里打得很惨……” “这个卡淋洛是从印度过来的么?”我指着那个紧紧跟着瓦朗尸体的大少爷,我闻到了一些很不对劲的味道,印度——意味着什么呢? 第82页 科隆比埃夫人摇了摇头,“这样吧,我帮你查一下,对了,杨——” “嗯?”科隆比埃夫人语气中有了少许不一样的味道,似乎是一种很谨慎的试探,听到这种语气我不觉正视这位夫人,“夫人您有什么事情?” “你真的喜欢露西么?”科隆比埃神情毫无波澜,那双蓝蓝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看透什么。 科隆比埃似乎在作什么决定,面对这样一位能洞察一切的夫人我觉得最明智的选择是坦诚,“夫人,也许你不相信,我其实不是简单的从中国来的,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当我一到达这个世界我想建立自己的关系让自己生存有些想法是难免的,不过我现在的确喜欢露西,怎么说,虽然其中也不乏利用夫人的关系与地位——当然其实您所做的比我原来想的还要多——” 科隆比埃夫人点了点头,显然我现在所说的话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她缓缓拨弄着自己的扇子,眺望着从马车帘中时隐时现的雨幕,“孩子,其实我们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我相信你和露西的选择都不会错。” “谢谢,夫人——” “怎么还叫我夫人?”科隆比埃夫人那张深沉的脸上挂起柔和的微笑。 “啊!岳母!” “呵呵,不介意的话,我的孩子,你可以叫我母亲么?”科隆比埃夫人再次挥动着那把扇子,马车内的空气再次流动起来,“你的一个法兰西的母亲,可以么?” 认法国干妈?我就是你女婿了你还希望我当你儿子?这位母亲真有意思,认一个法国干妈算不算汉奸?不过似乎在这样的社会中好像也没有太多选择,“夫人,您是期望您的儿子娶了您的女儿?好像有点怪吧?” “也是呀!”科隆比埃夫人又笑了,笑得很愉快。 瓦朗的下葬安排在4月9日的清晨。这一天微风,少云。 围着那口缓缓放下的棺木,所有人都默默地倾听着哈根神父的祷告。瓦朗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绅士。 当然口说无凭,我们看证据。如果要评价一个人做人如何,那么参考抱着真实悼念心情来出葬人数多少。 今天来的人很多,除了枫丹白露的一些贵族们,还有许多军官与平民,所有人脸上都凝着深深的哀思,大家都没有哭,大家凝在心头的伤痛已经人们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 当然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今天出葬有一个人哭了,哭得很伤心,他的动情让他成为在场最显眼的人。他就是那位少爷——卡林洛,大少爷哭得很伤心,他跪在地上嚎嚎大恸。 哈根神父继续念着悼词,他是在场另一个大声发出声响的人,他微微低着头,目光避开了所有在场的人,他的眼中只有那个已经躺在棺木中的瓦朗伯爵,“上帝宽恕你的罪孽,你的灵魂将升入天堂……” “先生,陛下驾到。” 一声唿喝打断了人们的默哀,在场的人们连忙转身,国王亲自来了,国王亲自参加一个大臣的葬礼,国王从数十公里外参加一个伯爵的葬礼。似乎歷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法兰西国王特意亲自赶到凡尔赛、巴黎以外参加一个伯爵的葬礼,路易十六这次算是创造了一个先例。 路易十六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只见这个法兰西国王一身黑色,黑色的三角帽,黑色的长袍,握着黑色的手杖出现在人们眼前。 高贵、庄严、肃穆这是黑色的意义,路易十六显然将这些黑色要素都把握住了,所有人都一起向这位国王行礼。 路易十六稳稳地站在人群当中,抬起手中的手杖,“卿等免礼!” “国王万岁!” 激动的唿喊声迴荡在整个墓地,激起一阵黑色的飞鸟沖向天际,他们发出“哌——哌——”的哀鸣,许久才消去。 第五十五章 人心 更新时间2008-4-29 6:08:51 字数:2417 “瓦朗——你是朕的爱臣,朋友, 瓦朗——你法兰西的忠臣,优秀的孩子。 瓦朗伯爵——你是大家心中最值得珍惜的财富, 你的逝去让朕痛心,你的逝去让国家蒙受巨大的损失……” 路易十六高举着手中的手杖,犹如手中握着就是王权置上的权杖,他朗诵的悼词虽然算不上气势磅礴,但却低缓深沉。 国王很伤心,他念诵时断时续,抽泣不已。 站在国王身边的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侯爵显得更加伤心,他脸色土灰,双手捧着蓝色的波旁鸢尾花旗帜瑟瑟抖动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赶路太辛苦了,还是伤心过度,有些站不稳。 趴在地上的少爷卡林洛终于停止了他那火山一般的哀号,疲惫的坐在地上听讼着国王的悼词,喘着粗气。 “杨,节哀顺变。”奥尔良公爵身穿一身黑袍,他那个鹰勾一般的鼻子在我眼前滑动着,总觉得他想用那鼻子勾住点什么。 “公爵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奥尔良公爵挤着最亲善地笑容引着我向人群外走去:“狩猎那一天,先生被袭击大家都知道了,知道他们为什么袭击先生么?” 第83页 “还不清楚,还请公爵大人明示。”奥尔良公爵自己出来充当散布消息的人,这有点让我意外,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我随着奥尔良公爵离开了人群。 “卡林洛——看见了么,亲爱的杨,”奥尔良抬手扫了一下那颓然坐在地上的少爷,嘴角上涌动着满是真诚,“凡尔赛很多人都坚持让他继承瓦朗兹的爵位,您知道为什么么?” “还请公爵大人明示。”也许1786年波旁爵位还有某种强大的诱惑力,然而对于我这个熟悉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奥尔良公爵抛出的诱饵并不让我很感兴趣,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或多或少让我有点吃惊。] “卡林洛不是从印度回来的您知道么?” “嗯?” “他是从英国回来的,亲爱的杨。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英国人从来不希望我们法国太强大,您的出现让英国人有些紧张,所以各方面都在关注你,你需要注意一下您的安全了。听说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袭击您的事件,是这样么?” 英国人?好么?我现在居然还得罪了英国人?貌似说不通,像我这样的人英国採取的策略不应该是暗杀,应该是拉拢吧?当然也可能是首先让我在法国呆不下去,然后再拉拢我?有这可能,不过我觉得现在我在法兰西已经得罪了不少人,那些因为我提出裁减官员对我恨之入骨的人更不在少数吧,当然虽然这件事情我推给了掌玺大臣巴郎登与利昂古尔公爵去具体实施,不过那两个傢伙肯定不会认真执行,而且多半还会以诋毁我拉拢更多的人心,收敛更多的钱财,这是他们那样官员经常玩的手腕。 我脑袋迅速运转着,不过嘴上却不能断档,“是有几次,看起来大家都觉得袭击我很有乐趣,想必以后这样的活动会更多吧。” “哈哈——”听到了我这样的反应,奥尔良公爵大声笑了起来,他愉悦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杨先生可真是处变不惊,而且还那么幽默,真是人才呀!” 我是不是表现得太高明了?看着奥尔良公爵咧嘴大笑的模样我却直冒寒意,不过管不了了,这种所谓的低调在政治斗争中要隐藏自己除非自己已经蓄积了足够的力量,否则韬光养晦反而不是很高明,于是我也跟着笑道,“公爵大人已经向我透露会保证我的安全,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喔!”奥尔良收敛了笑容,面如止水的点了点头,“杨不愧是聪明人,我给你推荐一位先生,他可是一位经歷过美国战争回来的英雄——海斯先生。” 眼前站着一个冷峭的面孔,脸颊上那赤红的刀疤通常都是小说家构思强悍杀手的重要标志,那双微微眯和的眼睛能恰到好处的遮掩许多不该有的眼神,薄薄的嘴唇摆着一幅似哭似笑的表情,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派这样一个人到我身边做眼线?这不是说要杀我随时都可以动手?我心里不觉直打鼓,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装的极其平静,“海斯先生应该是一个职业军人吧?” 我深深吸着气,伸出手想去握海斯的手,不过这个高个的西洋人没有伸出自己的手,却是想我微微鞠了一躬,看起来似乎更恭敬,但总有一种让我下不了台的感觉,我干笑两声,将伸出的手在半空无序的挥了挥,收了回来,“海斯先生真是一个严肃的人吶。” “呵呵,亲爱的杨,海斯先生是一个你可以决定信任的人,他祖上是西班牙贵族,后来在海上被英国海盗打劫破产后,最后流亡到我们国家,他可不但是一个优秀的职业军人,同时它还是一个高明的刺客。”奥尔良嘴上依然凝着笑,不过他当说出刺客这个词时。故意将尾音发的又尖又清楚。 “喔!是么?”我来脸上极力保持着微笑,不过我知道我在一瞬间联播还是抽搐了一下,这个老小子在威胁我,他的确是想派一个定时炸弹在我身边。 奥尔良公爵似乎察觉到我脸部细微的表情,他双眉再次舒展开来,“亲爱的杨,贝丁的损失不严重吧?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提,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么?我们无论在金钱上还是物质人力上都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这老傢伙想入股?这是很明显的暗示,潜台词是不满足他的愿望他很可能就会让这个海斯拧断我的脖子,妈的算你狠!我现在的确还不能得罪这些贵族,不过也不能让他那么如愿吧,于是我说道,“谢谢公爵大人您的关怀,不过您听说陛下最近有一个计划?” “喔?亲爱的杨,您听到了什么?” “裁减几个在平民中深恶痛决的地方官员,没收他们的家产,据说准备让德高望重的人物主持没收家产,以便将这些财物充国库。” 我这透露的消息其实早应该传到奥尔良公爵耳中,不过这个公爵听这消息时却显得很专注,当然透露这个消息不是我的重点,我也想对这老小子下点药。 路易十六的悼词终于告一段落,满场的人们再次高唿万岁,面对着全场激奋的唿喊声,我轻描淡写般地说道:“查抄民怨载道贪官们的家应该会很得人心吧,陛下想得真周到呀!” “嗯?”奥尔良公爵似乎微微哼了一声,不过他这轻微的声音很快就被掀起的人浪所淹没,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第84页 第五十六章 枫丹白露宫 更新时间2008-4-30 5:59:09 字数:2515 瓦朗终于入土为安了,这位开明的老贵族终于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虽然很多人对他的逝去表示惋惜,虽然有很多人觉得这个已故的伯爵依然有很大的价值,虽然他的死因还是不明不白,不过这位老伯爵还是入土为安了。 伯爵入土了,送葬队伍也随即散去,跟着一只伴随国王前往枫丹白露宫的队列迅速组建起来。 临空的素云迅速聚拢着,碧蓝的天空抹上一层黑灰,卷着地面的旋风很快将坟前的人们驱走,我没有立刻尾随队伍离开,我总有一种不能马上离开的感觉。 我注视着那块碑,瓦朗的墓碑上没有多少字:“一生努力,一生平凡。一个参加过战争的老战士瓦朗兹米勒特里肯。” “先生,陛下让你一起去枫丹白露宫,要在那里召见你。”马宁牵过那匹已经属于我的龙鳞踏雪。 雪白的龙鳞踏雪轻喷着白气,似乎正在为上次的错误道歉,我伸手摸了摸这匹骏马,龙鳞踏雪乖滑地蹭摸着我的脸,“马宁你这真有一套,不是说驯马要主人亲自驯么?怎么这匹马和我也那么亲?” “呵呵,先生你就不知道了,烈马只不过是孤傲,不过这匹布洛纳斯马已经经过长期调教,它上次是被人暗算了,才会把你摔下来。”马宁轻轻抚着龙鳞雪踏,我轻松的翻身上马。 “马宁,你有沙漠长途远行的经验么?”这个问题塞在我嘴里有很长时间了,但一直找不到机会说,我的埃及计划虽然不一定需要赛马获胜,但如果赛马获胜那么法兰西在北非就会获得比较自由的行动条件,相对的圣墓——我总有一种必须去看看的想法。 “先生,沙漠长途耐力赛不单单是需要马技,还需要长途赛马的经验,这一方面,最近这几年——我恐怕不能夺得第一名。” “火海争锋——”站在一旁的海斯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没有想像的那样冷飕飕,不过是一种扯破喉咙一般的沙哑。 “对!阿拉伯各酋长每年都举行一次这样的比赛,他们是一些将马视为生命与荣誉的民族,先生你知道……” 没等我说完,海斯已经开始转身,他的动作潜台词就是无视——这大哥真有性格,说起来做卧底应该尽量和我们套近乎吧,可这位不,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翻身上马,“先生他们走远了。” “哈——哈——”我只能自嘲一般为自己解困,跟着这个很有个性的海斯向离开的队伍赶去。 “先生不怕这匹马再把您甩了吧?”马宁很快带马赶上来的。 “就算被它接连甩两次,也不能就那样放弃了吧?” “呵呵,从这句话就可以断定,先生有成为好骑手的潜质。不过先生,人和马不一样。人有着太复杂的心,了解人太难。”马宁似乎在说笑,不过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那种调侃闲聊的味道。 “怎么,马宁最近有心上人了?被哪一位漂亮女士神秘莫测的心所困惑了么?” “哪里!先生我的观点是,老婆只会哭泣,情人不用费太多脑筋,所以我不会有什么心上人,我只要追求情人就可以了。这世上有太多居心叵测的人了,先生可要当心呀!”马宁瞄了一眼海斯有意提高了少许嗓门。 这话海斯应该听到了,不过他却没有反应,我们三人很快追上车队,穿过树林,眼前就是枫丹白露宫。 枫丹白露,愿意是蓝色美泉。这座1137年由路易六世开始修建的枫丹白露城堡,最初目的只是在一口八角形的泉眼周围建造一个打猎的行宫,不过经歷数百年的不断扩建,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着浓厚义大利文艺復兴时期风格的行宫。 今天国王很兴奋,国王最近一直很兴奋,只见他在那清澈泉水边用银杯舀取泉水,小心的灌入口中。 嘴里含着清澈的泉水,路易十六一点点地咽了下去,那些顺着他喉咙灌入体内的液体似乎给了这个国王新的力量。 国王略带兴奋地再舀了一杯清泉,抬起银杯神采奕奕地扫视了一遍众臣,然后在队伍中找到了我,“杨卿,你上前来。” “遵命!我的陛下!”看国王这样子难道是让也喝一杯清泉? 当我走出队列,路易十六端着银杯,抽出长剑,面对着在场所有大臣,高高举起手中的银杯,犹如自由女神举起火炬一般。 看这样子莫非要册封我当勋爵?难道因为瓦朗伯爵的爵位不能传给我,国王现在降格封个勋爵? “陛下,杨先生是我们法兰西的人才,臣在这里建议,陛下是否可以册封杨先生男爵。”奥尔良公爵看着国王举起长剑,跨步走了出来。 奥尔良公爵这话是真心的么?显然不是,根据从凡尔赛传来的消息,真正反对我继承的瓦朗兹伯爵爵位的正是这位公爵,他现在这样站出来显然又是卖空头人情。 路易十六高举过头的银杯停在了空中,这位国王嘴角居然有了一丝冷笑,大家都说这位国王不爱发脾气的呀。 “陛下!法兰西法律的确规定杨现在——”奥尔良公爵终于暴露了原本的用意,高级法院是不会轻易批准一个黄种人继承法兰西爵位的,何况我这个可能继承爵位的东方人并不会给那些法官们带来实惠,而且还有传闻精简官吏那个主意是我出的,所以奥尔良这样的举动无非是在邀买人心的同时,贬低路易十六的权威。 第85页 “公爵,请你退下吧,册封朕的大臣似乎不需要阁下插嘴。”路易十六继续抬着自己的银杯,这位国王少有的怒了,那张温厚的宽脸上洋溢着勃勃怒气,他似乎在质疑奥尔良公爵,在凡尔赛口口声声反对册封杨当贵族不正是你,现在你当着在场所有人这样说究竟是何居心。 “可是陛下——”奥尔良公爵胆怯了,他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胆怯了,路易十六今天豁然间很高大?也没有呀,但犹豫了片刻,公爵决定不能轻易退让,今天国王出够风头了,再保持下去可不好。虽然他这是也不是很清楚国王具体要怎么干,“德勒—布雷泽侯爵大人他是很清楚这些——” “够了!公爵!你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你这是向在场的卿等显示什么?显示你比朕更懂人心?更英明么?” 如雷灌九天,路易十六暴怒了,也不知道这位国王从哪里来了此等勇气,全场的空气犹如被电弧击穿一般嗡嗡作响,奥尔良公爵“嗦嗦”地退到场边,他额头渗出一滴滴汗珠。 “杨卿请上前。” “是!陛下——” 第五十七章 法兰西贵族 更新时间2008-5-1 7:04:59 字数:2638 “尼克杨!卿虽然不是法兰西出生的国民,但卿对于法兰西的忠诚不容置疑。”路易十六举剑站立,他将长剑放在我肩膀上,我则单腿跪礼。 我对法兰西忠诚不容置疑?听到国王这句台词我自己都有些疑惑,说起来我所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出于对国王的忠心?对法兰西的忠诚?好像不是吧?说起来本来只是为了混饭吃,没想那么多…… 路易十六继续念道,“朕乃法兰西,法兰西就是朕,在这里朕以法兰西的名义册封杨你为法兰西贵族——尼克杨瓦朗兹伯爵!” 伯——伯爵?真成伯爵了?一个东方人居然混上法兰西的贵族,说实话我还没有干多少实事,我有些诧异地伏下身,或许是因为我双脚有点软,或许是我感到脖子那里透着阵阵寒意。 “陛——陛下!”站在国王身边的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侯爵条件反射一般的向前迈了一下步。 “卿要说什么?”路易十六一脸阴沉侧过脸,盯着刚迈半步想说点什么侯爵。 “呃——”此时的侯爵哪敢说什么,虽然他瞄见了奥尔良公爵一个劲递给他的眼睛,但侯爵这时也装作看不见。他心中暗道,今天不对,国王喝了泉水后威力暴增,不能惹,想到这里侯爵立刻道:“陛下,这是杨伯爵的礼帽与礼服,祝贺您伯爵大人。” “啊,谢谢您侯爵大人,不过……”我用眼角扫了一脸阴沉的奥尔良公爵,又看了看那个一脸颓废的卡林洛,还有在场一干贵族与官员们,不过我最后还是将目光回到正要将伯爵礼帽、礼服递给我的路易十六。 “尼克杨瓦朗兹伯爵,从今后起,你就是朕的左膀右臂!”路易十六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威严与权威,这位国王此时的神情件事与我第一次在凡尔赛宫见到的那位国王判若两人。只见他将镶有白色毛皮边的深红色丝绒外套首先帮我披上,然后将缝镶着三条貂皮的软帽给我戴上。“杨卿!你是朕真正可信可爱的伙伴。” “啊!是!我的陛下!”这国王玩的这花招真不是吹的,如果我真是一个嚮往贵族称号的人此时已经热泪盈眶了,不过事实上我此时也是热泪横流,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爵位,而是那堵在喉咙里的悲痛沖涌而出,瓦朗伯爵的意外不正是因为这个称号么?这个值得么?然而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掌声鼓动,我努力站了起来,我按住了眼角的泪水,深深透着气。这个爵位挂在我身上沉甸甸的,说不清又有多少麻烦因此到来。 接着路易十六给卡林洛也册封了爵位,让他继承了他外公的侯爵。虽然相对于爵位来说卡林洛比我高,不过这个贵族少爷因此尚失了关于继承瓦朗工场与领地的权利,当然这件事情并不会完,对于财产继承21世纪的大哥大妈们都会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刀剑相向,更不用说18世纪的欧洲,一个伯爵的继承权。 枫丹白露册封爵位的事件告一段落,我似乎终于有时间可以仔细调查一下瓦朗伯爵的死因,不过正当我遇见波曼正想谈一谈这件事情的时候,科隆比埃夫人还有她的女儿露西也来到了枫丹白露,面对未来的岳母与未婚妻,我只能和波曼在找时间再谈。 安排瓦朗后事与安排贝丁,洛林模式化生产事宜的期间,我没有让露西跟着我,狩猎事件与贝丁爆炸事件所引发的头绪让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虽然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要把我从这个世界除掉的唿声应该还不高,不过显然已经有人有这个念头了。除掉一个并没有太多背景的人来说并不会引起多大的波动,这是政治阴谋中通常的准则,现在我的那些暗中仇敌们是不是会有所顾忌?或者更迫不及待呢?这一切还真是未知之数。 “杨,恭喜您成为伯爵,您不会在这时不认我这个乡下贵族夫人吧?”科隆比埃夫人轻轻拍着自己那把蓝色的扇子,漫不经心地调侃着我。在弗朗索瓦一世长廊殿中这条以金黄与明白的基调中,这位夫人素蓝的长裙显得十分的优雅与稳重。 第86页 “哪里!夫人您真是说笑了,说起来不是因为这几天为了瓦朗伯爵的事情我早该到巴索山庄回访您,当然还有我的露西。” “谁是你的?你别太——”露西故意扭着头,手中握着的扇子拽得紧紧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向夫人点了点头,一把牵住露西的手,“好了,在我们去埃及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伯爵夫人——” “哼,谁稀罕你呀!”露西嘴上这样说着,双手已经搂住我的胳膊,紧紧拽着。 科隆比埃夫人动情地伸出手轻轻捋着自己女儿的长髮,“你找到了你的归宿,妈妈也放心了。” “妈妈!”露西腾出自己的手又靠到了自己母亲怀里,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居然流下了眼泪,又不是要分别,至于么?当然我不能问,也不能插嘴。 “没打扰诸位吧?”奥尔良公爵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刚在授爵仪式上的尴尬,他这时已经换上了公爵的礼服,红光焕发地出现在我面前,“夫人!还有我们可爱的露西小姐,喔——马上就是伯爵夫人了吧?” 露西擦拭着眼泪,屈身行礼,“以后,杨还请大人多多关照。” “喔!呵,呵,真是一个聪明灵俐的姑娘呀!伯爵大人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我可还要请伯爵大人多多关照吶!”奥尔良公爵牵过露西和我的手放在一起,然后笑容可掬地望着我,“是吧伯爵大人。” 一个王族公爵一口一个大人,喊得我不由全身乱蹦火花,说到奥尔良公爵在法兰西的势力甚至国王都打压不了他,现在这样低姿态地和我套近乎怎么会让人感到舒服。虽然在罗尔亚宫没有接奥尔良公爵抛来的橄榄枝,但不意味着我现在想和这个公爵划清界限,在这个年代宁可装煳涂,也不要轻易得罪人,尤其处于我这个状态更是如此。 “公爵大人,请您不要这样称唿在下,作为为波旁王朝效忠的我来说,应该是我全力为大人效力才是呀!”面临这个公爵阴奉阳违地套近乎,我只能用效忠波旁王朝代替效忠国王来稳住他。 “杨!我们都是为陛下效力的嘛,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吧?”奥尔良公爵脸上的笑容很快消淡下来,应衬着他身后的素白的仿大理石浮雕,这位公爵脸上残留的笑容可真难看,“对了杨,听说最近你的那个助手蒙日在巴黎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得到了不少人关照吧?” 奥尔良公爵又要提要求了,刚才才在墓地上提出参股要求,现在又提出对巴黎正准备筹建的军械工厂也有想法,这个公爵可真是无孔不入呀,显然他是顺着我刚才所说理当为他效力的话,就这样提出要求,我该怎么回答? 弗朗索瓦一世长廊中灌入一阵冷涩风,我不得不乘机思考怎样回话,妈的,这就是当上伯爵后被砍的第一刀吧。 第五十八章 立场 更新时间2008-5-1 13:17:36 字数:2262 枫丹白露宫,这座在法兰西与凡尔赛宫罗浮宫并称西欧宫廷建筑典范的园林原以淡雅大方而闻名,不过今天这里却瀰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刚刚被册封为伯爵的我立刻就被人打秋风了,说实在奥尔良公爵是整个法兰西第二负有的人,他身上的欠帐可是以千万,甚至亿法郎计。他说能在贝丁军械厂建设上给我金钱上的支持我只能淡然一笑,他是根本拿不出钱来的,他的支持大概和空头支票没有太大的区别。 对于巴黎军械作坊的筹建,说实话罗伯斯庇尔基本上是每天来一份信催,这个完全站在平民立场的律师有着燃烧不尽的热情,如果不是我安排蒙日规划厂房选址与工人初步培训,罗伯斯庇尔一定会再带着数千再次去拜访伟大英明的国王,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因为那不会有任何结果。 “能为法兰西稍微做点事情,这应该是杨最初的目的吧?既然他想做这样一点事情,所以我就多管闲事稍微帮了一些忙,公爵大人您不会介意吧?”科隆比埃夫人轻轻扇动着扇子,她适时的插话可帮了我大忙。 “没有,没有,夫人帮助杨伯爵我能有什么意见,单单夫人在地中海沿岸的影响力我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那我先告辞了,陛下在花园里安排了宴会,正等着大家。”奥尔良公爵在科隆比埃夫人面前收敛了攻势,我实在没有想到歷史中的科隆比埃夫人居然有这样的威慑力。 奥尔良公爵离开了,他转身消失在长廊中,他是暂时放弃了对我的要求?还是因为科隆比埃夫人的威慑让他畏惧了?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我不太清楚,不过我感到了这个科隆比埃夫人比我想像的还要有权势。科隆比埃夫人对于地中海沿岸有着影响力?难道与她丈夫研究地中海沿岸神话有关么? “杨,你这样试图在各方面保持中立,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呀!”科隆比埃夫人挥着扇子开始移动,这位夫人的淡定自若犹如一切都在她掌握中一般。 挽露西,我尾随在这位夫人身后,我心里很明白自己所以能在法兰西如此快获得地位与关系与这位夫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这位夫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听着这位夫人与奥尔良公爵的谈话,我总感觉罗尔亚宫那场求婚闹剧我似乎忽略了什么,难道奥尔良公爵在罗尔亚宫所提出的联姻是惧怕这位夫人的力量? 第87页 迷煳了,歷史不能全信,这个我虽然早知道,但我实在没有想到在歷史中已基本上没有被纪录的名字居然让我感到有些恐惧,我轻轻拍着露西的手陷入沉思。 露西轻巧地靠着我的肩膀,我拨了拨她的头髮,继续倾听夫人的训话,虽然训话这个词不算很合适,不过现在似乎我也只能找到这个词。 科隆比埃夫人继续说道:“杨,你有没有感觉奥尔良公爵今天也沉不住气了?” 奥尔良公爵沉不住气?好像这个公爵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冲锋陷阵锋芒太露的主,其实类似很多事情他大可不必亲自出马,或者说他也觉得信心不足?又或者——科隆比埃夫人会给我答案。 “知道么杨,在哥伦布探险时代之前谁控制了地中海贸易谁就能主宰欧洲。”科隆比埃夫人停在了长廊一幅壁画面前,那幅壁画正是一艘远洋破浪的海船,鼓动的帆浸泽着叠叠涌起的波浪上下翻腾,虽然一种旋即就会被海水淹没的趋势,但海船依然前行。 “我们家族一直与地中海沿岸各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因为研究地中海沿岸的神话不单单是一种研究,其中还有着许多的其他的利害关系。地中海海上贸易就是其中之一,听到这里你或许大概明白了我身后站着的力量,孩子!是告诉你这个事实的时候了,你不需要害怕,虽然你现在已经有了不少敌人,但你也有了不少盟友。好好照顾露西,我们会支持你的。”科隆比埃夫人脸上挂着她那标志性的微笑,只见她收起扇子在壁画前临空比划了几下,然后转身对我说:“好了,孩子们,我先去见陛下了,你们也快点来吧。” 好强大的女人,按照这个夫人意思说,现今法兰西,甚至地中海各商团势力都和这个夫人有不错的交情,那这样说,歷史中拿破崙能在义大利成为国王就有这个夫人的协助?可现在变了,我似乎离这关系往更近了,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还有我是怎么捲入这一切当中的?太诡异了! 我双手扶着眼前的露西,我再次审视这个女孩,她是谁?她到底是谁?盯着这个秀美的女孩我不由唿吸急促起来,许多奇异的想法涌进我的脑子里。 “你——你干嘛这样——这样看着我?”露西侧过脸,双颊晕红,淡黄色的长裙映衬着那张绯红的脸蛋更显美丽。 看你干什么?你说我盯着美女看能干什么?虽然不清楚一切怎么回事,不过也就那样吧,想到这里我伸手将露西拽到怀里—— “别——别——这里有人——”露西轻声呻咛着,不过她的呻咛很快变成沉沉的鼻息。 轻探着露西的嘴唇,触吸着她的舌息,我将一切恐惧与疑惑都抛到了脑后,反正一切都已经这样,反正有很多事情一辈子也搞不明白,想那些干什么呢?尽力把握眼前的一切吧。 天边抹上一片红云,我将露西拥在怀里,宁静的长廊里,那幅卡拉克战舰的油画犹如活了一般,15世纪驰骋于地中海的战舰喷涌着阵阵火舌,临空破击的海浪拍打着这艘四根桅杆的战船,战船在海浪中挣扎,勇往直前,大西洋是这艘战舰无畏的战场。 “杨,你是不是有点害怕?”露西靠在我怀里小声地说着。 “害怕?害怕……”我感觉到自己身体微微颤抖,是有些恐惧么?不过怀里的沉息能让我平静,应该是这样的,我用力搂紧了露西,他的身体让我感到温暖,是的——温暖。 第五十九章 国王的宠臣 更新时间2008-5-2 5:45:10 字数:2782 清澈的方形水池犹如贯穿天堂的水晶大道。碧绿的草地,葱翠的松柏,还有那只振翅的青铜雄鹰,在这座方形水池前仔细地布置着。 路易十六背对了天堂的水晶道,手举着酒杯神采奕奕,金黄的晚霞打在这位国王身上为他镀上曾祖父阳光大帝的光芒,虽然他还穿着那一身黑色的套装,不过这位国王心中的哀思已经被他踌躇满志的情绪所淹没,他的另一位爱臣莱昂先生给他带来了新的好消息,法兰西国库里又添了1万枚西班牙金币。 “陛下,这埋藏在大西洋底的财富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属,您的英明将指引整个法兰西更加强大。”莱昂纳多还真是一个挖金鼠,居然从大西洋底将一艘沉没的西班牙运金船给弄了起来,不过方法到不算很新奇,当然是相对我来说。 将一个个浮筒捆绑在沉没的战船上,当向桶中注入空气之后,沉没的海船就浮了起来。莱昂纳多如此轻描淡写地描述着打捞的过程,他这样的描述虽然已经让在场的老爷们惊奇不已,不过我知道其中真正最难的关键,他有什么样的潜水装置?倒扣的铜钟么?好像那种原始的设计不太容易把浮筒固定在沉船上吧? 从国王铁匠作坊里发现的那些装备来看,莱昂纳多带到这个世界的东西比我多,不过他似乎只热衷于挖墓探宝。他难道就没有捲入这纷繁复杂的斗争中来么?不太清楚,莱昂纳多给我的是太多的疑惑,他为了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当然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所以我问自己这个问题也就变得更加愚蠢。 第88页 “上前来!莱昂先生!”背对着金色的光辉,路易十六再次抽出的长剑,这一天法兰西诞生两位伯爵。 “卿等都是我的爱臣!卿等将与朕一起缔造法兰西的辉煌!”路易十六挥舞着宝剑,全场大臣一起鞠躬,“万岁!” 夜幕降临,我终于在路易十六身边有了自己的一个位子,喷涌的泉水冲击着水塘中那几只栩栩如生的狗像石雕,虔诚的猎犬们静静的匍匐在水池边,它们在守护自己的神——猎神黛安娜。 夜空的星辰很快降临枫丹白露,疲惫的人们开始逐渐散去,我依然坐立在我的位子上呆呆望着猎神的模样—— 轻盈秀丽的山林仙子黛安娜,手中握着一把橡树轻工,在葱绿欲滴的树林中,这个身披布纱的女神信步前行,身边的尾随着女神最忠实的猎犬—— “嗯!神说万物可猎,而自己又为万物所猎,这才是猎神真正的评语吧?”莱昂纳多端着一杯香槟可靠在我的桌边,“最近过得挺不错的吧?我的兄弟?” “兄弟?呵呵,我还以为你去了埃及,怎么只是到大西洋打捞沉船?” “埃及——是想去,但却有一种说不清的畏惧,对于无法搞明白的东西你恐怖么?”莱昂纳多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收敛了脸上那轻浮的微笑,握住我桌子上一瓶香槟酒一口气都灌了下去。 莱昂纳多情绪有些激动,他在我印象中一直那种无所谓的表情现在完全转变了,变成一种奇怪的颓废,他似乎遇到什么事情了。 “说起来,你也挺大胆的,我在海上就听道你的创举了,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风光?”莱昂纳多还没有咽完口中的液体,嘴里嘟嘟着,“军械制造大臣,出使北非去作大规模军事武器出口的生意,想不到你都真干了,呵呵,真强呀!” “难道你也想干?那好!我们一起合作?”我伸出手,这是邀请的表示。这点到不是我故意做姿态,其实是我真心话。 无论在任何时代要想做好一件事情,尤其是一件复杂而又繁琐的事情多些外界帮助总不算是坏事,当然抢功劳,分赃不均虽然也会发生,不过像莱昂纳多这样也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背景的人来说,找他合作总比奥尔良公爵打秋风要好得多。 莱昂纳多转头注视着我,他脸上浮动着一种说不清地苦笑,他没有伸出手,他继续灌着香槟,半晌,他摇了摇头。 “算了吧——我是一个盗墓的。宁可和死人打交道也不愿意参和活人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整个19世纪是解决资本分配与工人就业矛盾危机的世纪,你那些贸易活动又能解决什么呢?你不过是想拉拢一些人心,加强自己的实力吧?”莱昂纳多脸上完全没有那种羡慕的神情,他晃动着手中的空酒瓶,一圈一圈晃动着,然后一挥手,酒瓶沿着抛物线飞了出去,一头撞在水池中的青铜雕像上,玻璃瓶摔个粉碎。 “差不多吧,增加自己的价值,才能提高自己生存的机会不是么?”在这一瞬间,似乎莱昂纳多此时成为我能倾诉的对象,他的感慨一下子说中了我的心事,当然同时我也想进一步了解这个人,了解更多他,才能搞清楚我在这个世界的定位吧? “唉——何苦呢?要那么多价值有什么用?这些平衡呀,协调呀,其实都是很麻烦的事情,看见奥尔良公爵他们么?日子其实过得比国王好,每天就在罗亚尔宫办办聚会,有空的时候拆拆国王的台,又不用操什么心。你知道我怎么当上的伯爵的么?就是娶了一个公爵的小姐,呵呵好了,我先走了,尊敬的杨伯爵。”莱昂纳多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那身伯爵的礼服,“伯爵?似乎太容易了吧?哎——” 我本来想问路易十四雕像被冰封和这个莱昂纳多有没有关系,不过看现在举止有些反常的莱昂纳多,我看来是找不到适当的话题去询问了。 莱昂纳多沿着方形湖走着,他身边有一个随从紧紧跟着他,这个随从在搀扶莱昂纳多的时候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跟着这两个人影沿着方形湖慢慢移动,一起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俊美的人形慢慢消失,不过他的话却留在我脑海里——何苦呢,要那么多价值有什么用呢?似乎我自己也没有想要那么多价值吧? “杨你们说什么呢?”夜幕银光中,露西仰着头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刚才是不是在听我们的谈话,或者她根本也没有在意,我将她搂在怀里,“我们在谈论人生呀!我的姑娘。” “人生?什么是人生呀?”露西轻轻贴着我,她身上那淡淡的水兰花香挑拨着我的鼻息,说实在刚才在长廊殿那里我就动了念头,更不用说现在了。 “人生那就是亲亲你的脸蛋!”我顺势搂住露西,沾着少许酒气的唇角在她身上肆虐起来,沿着她那轻纱丝衣我挑开那身贴身的紧身衣—— “呀!呀!你怎么又来了——”露西大窘,身体蜷缩着,犹如受惊的兔子收紧着自己的身体。 “又来了?呒——我刚才可没来,——”指尖接触到开始浸溢汗水的身体,这是露西的膧体,鲜花一般的身体,花苞微微蜷缩,我用指尖一层层挑开,探究着,似乎又远不会厌烦,似乎拨开每一层,总有新的发现—— 第89页 “嗯——嗯——嗯——” 镜一般的水面轻轻漾动着水晕,人类疲惫的发泄似乎只有爱人身上找到吧,随着一身长长的鼻息,我疲惫地倒在红地毯上,地面躺着微微闭上眼睛的露西,红颊的脸蛋是那么美,我用手指挑拨着鲜蛋中蛋黄般轻轻触摸着这娇嫩的脸——希望以后能永远那么美。 第六十章 温柔的剑 更新时间2008-5-2 15:24:55 字数:2408 夜已深,星空依然,微微薄着纱云的天空连接着天地,安静——平静,我和露西躺在红地毯上,夜空洒着颗颗跳动的星星,水面浮动着天空的倒影。 “你每次都这样弄人家,真很坏——”露西侧身轻卧在红绒地毯之上,微微闭起眼睛含着珠水,银白的月光打在她清顺的肌肤,宛如白玉素雕刻一般。 我盘腿坐在她身边,侧目凝视着微风轻拨着露西身上的丝衣,两片若隐若现的红晕从束身衣中溢了出来,随着丝纱的轻扬朦胧诱人。 “露西,亲爱的,你怎么总那么美丽?”我俯身在百合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跟着水池边的鲜花抽动起来,一串水珠抛上天空,似虚似幻,让人摸不清。 “嗯——”轻纱包裹的洁玉一瞬间蜷缩起来,纤细的手臂翻卷着那腾起来的素纱,“我不知道了——” “不知道?”我侧俯到露西身边,看着在白玉肌肤上圈起红晕,欣赏着那微溢的血液勾勒出秀艷。 露西微微点了点涨红的脸蛋,闭着眼小心地摸索着那些铺开的丝裙,“别——别看了好么?坏蛋!” “不看?为什么?”我伸手拨开丝纱,双指按住那点红樱,轻轻一搓。 “嗯——嗯——呵——”白玉一般的躯体触电一般再次铺开,红霞从玉人的脖跟再次盪开,“你——你好坏!” “呵呵?我坏么?”我用手指轻轻点着微微湿润的红樱,那从指尖传来的轻颤然我感到刺激,这种接触彼此的感觉。 “簌簌——”地面滚起的树叶忽然打消了我涌动的情绪,我松开了手,注视着地面卷滚的树叶。 “亲——你怎么了?”铺在地面的鲜花翻身而起,轻柔的躯体一下子塞到我的怀里,微微有点凉,也微微有点热,贴在我的肩膀痒痒的。 “没有了——”我伸手触碰着那湿润的唇,“我的露——” “嗯?”清滑的轻丝挠着我的耳朵,露西将脑袋放在肩膀边。 “说说看,你第一次见到我想什么?”托起那娇嫩的下巴,我侧头吻了一下清冷的小唇。 “第一次?嗯——人家不知道了呢?”露西轻笑着捲起丝裙,起身想跑,她又一次逃避回答这个问题,每次讯问穿越那一天的细节,她总这样。 “坏姑娘!”我伸手一把牵住露西的脚踝,顺势把她牵了回来,再次将她搂在怀里。 “放开我好么?坏蛋——”嘴上这样说着,露西的身体却钻入我的怀中,清凉的轻柔在我肌肤上小心的撕磨。 “我可没抓你——你可是主动地,就像我们第一次一样?”我邪邪的笑了起来,将我的外套罩在柔躯身上。 “才没有呢!你胡说。”拨开丝纱的身体整个贴着我的身体,随着彼此的唿吸轻轻地磨着,“是你——你是骗我,骗我——到那下面的。” “呵呵——”我没有回答,我似乎说不清究竟是谁诱惑了谁,我伸手拨弄着那捲着的金髮。 “亲爱的——” “嗯——” “你和莱昂先生说的人生是什么?能告诉我么?” “怎么?你还想知道?那好!嘿嘿——”露西和我装煳涂,我也学着装煳涂,虽然我和莱昂纳多说的话并不算机密,我双手同时滑进玉润的花萼。 “呀!不要么!怎么又来了!”青百合再次蜷缩起来,铺在我的胸前。 我这次再没有停手,双手拨卷着丝裙整个褪了下来,轻乳一般的身体完全展现在我眼前,虽然看了无数次,依然如此美丽,美丽的诱惑,美丽的陷阱?就这样吧? 谈吐着红樱,轻轻呵唿,混着娇咛——伴着静静的水声,我们一起唿吸,风漾动,林轻轻摇曳。 好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感觉了,我的身体一次次埋入露西体内,一瞬间被扯进这个空间思绪彻底被扯碎,莱昂纳多的话似乎还在我耳边,不过我现在我更留意在我身边轻轻的唿吸。 “坏——坏蛋——你——你——” “啊——” 无力,我终于虚脱了,露西也再也没有动静,静静地注视着月色中的宫殿,我深深透着气,湿凉的夜风沖洗着我的肺腔,丝丝透亮,我闭上眼睛倾听着整个枫丹白露的唿吸。 风拂着松柏林,尖细的树叶一根根相互碰撞着,夜风素凉,我的脑袋里稍微有一些轻爽,或许是宣洩完了所有的体力,我现在变得更加清醒。 第90页 露西似乎一直对我隐瞒着什么,我一直有着这样的感觉,我串联着一切线索: 第一次穿越时那匆匆赶来的马车,研究地中海神话的父亲,掌握着地中海复杂关系网的科隆比埃夫人,初识时有点类似萝莉,但现在越来越让人摸不清的露西——这似乎又是一条让人摸不清楚的线呢。 我拨了拨露西轻碎的头髮,看着她安详沉睡的模样,我感到一种油然而起的情绪——我真的很爱她,即便——即便她有着什么说不清的秘密。 敞露天地躺在红地毯上,我继续搂着露西,我没有让她的身体再次沾到地面,我不希望汗透的她着凉。 “嗯——”露西轻轻哼了一声,她似乎被我波动的情绪吵醒了,我轻轻拍抚着让她再次沉沉的睡去。 “嗯~~杨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睡在这里会着凉的,来!我们会我们的住处去吧。” “嗯~~”露西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正当坐起身体的时候,我隐约间听到一种不寻常的声音—— “咔——咔——” 寂黑中忽然捲起一阵涩风,一种犹如破碎木板的声音嘎嘎地响起,跟着方形池塘里忽然闪起一点白光,跟着啪啪啪——噼——湖面一瞬间冻结了,冷气瑟瑟漾动,清冷的枫丹白露一瞬间变得的诡异,我愣愣地站了起来。 “果然这时候——”莱昂纳多的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身边。 “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地问着,同时我感到全身僵硬异常。 “这时候——”还没等我从莱昂纳多那里获得答案,波曼也出现在池塘边,他伸手触摸着水中雪白的冰面,似乎被电击一般抽回了手。 “你看——”莱昂纳多指着那幅猎神黛安娜的画,不经意间我才发现那幅画上葱绿的树林已经变成白雪皑皑的雪林,猎神黛安娜也穿上了厚厚的雪衣。 “呀!”露西失声地喊了一嗓子,素空的寂静变得更加诡异。 第六十一章 空间的桥樑 更新时间2008-5-3 6:53:05 字数:2406 一瞬间的冷却,枫丹白露后花园里冷风嗖嗖,凝缩的空气不断从四周抽吸着能量,一股股气旋沖向被冻结水面,数分钟前这如镜的水面还反射着满天的星光,现在却白茫茫地冻成了一片。 “这是急速冷冻。”莱昂纳多来到猎神黛安娜的画前,他伸手触摸了一下猎神的图画,“这幅画——” “这画怎么会变了样子?”搀扶着露西我也来到黛安娜的画前。 软绵绵依着我身体的露西瞪大了眼睛,她胆怯生生地伸出自己的手指也在图画上轻轻点了一下,“乌拉埃乌斯——” “乌拉埃乌斯?那个埃及蛇神?”我跟着复述了一遍,同时我也伸出手指触摸了这幅画—— 冰凉的画面——不对——应该是冰凉的油彩,这油彩——我感觉着手指尖的触觉。 “一种低温变色油彩,加了一些银、铜、铁和一些卤素元素,与一些混合基有机物。”莱昂纳多收回了手指,仔细打量着这一幅画。“弗朗西斯哥时代居然有这样的颜料。” 弗朗西斯哥普里马蒂西奥,义大利着名画家,开创了枫丹白露花派,枫丹白露里许多作品都是在他带领下完成的。 “你很熟悉化学么?”我再次确认着手指上的感觉,的确是一种低温变色涂料,不过15世纪居然有这样的颜料,显然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你忘了我是盗墓的么?”莱昂纳多停止研究变色的油画,开始触摸周围的石壁,石壁上已经凝上了一层雪霜。 “你那天在路易十四的雕像边发现了什么?”我终于找到机会问了,这是我这段时间来一个一直困惑我的念头,我必须找到答案。 “你看见了?”莱昂纳多似乎在石壁上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怏怏站了起来,“我只是对于这样冰冻很不理解,不过你知道么?他们似乎有某种先兆,并不是偶然发生,一种很奇怪的能量反应,也许是一种对穿两个空间的力量,对了你具体想过我们这是时空穿越还是平行空间穿越?” 莱昂纳多似乎研究这个问题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说实话这早该是我考虑的事情,但我却一直没有空去想,一种惯性的麻痹总能将人带进一些被忽略的岔路上。 “按照时空理论,利用超光速我们可能回到过去,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不过回到过去很可能产生一种状态就是改变歷史,改变歷史之后我们自己出生于家庭背景等初期的一些数据就会发生改变,那么也就导致我们自己在时空里是一种矛盾。所以按道理回到过去应该是不能存在的。” “对!所以我说你很敢干,居然将歷史作了那么大的改变,不过似乎一切都没有事情,我们这样的矛盾体居然没有消失。真是很奇怪不是么?难道这是一个平行的空间,和我们那时18世纪有着相同的过去?”莱昂纳多摇了摇头,他似乎找不到答案。 经莱昂纳多这一说我忽然想起《寻秦记》与其他很多关于时空的小说与理论,是耶——话说我怎么早没有想到穿越到过去改变了歷史,我就可能不存在了。不过我现在却还活着——我抬起手注视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没有那种崩塌的前兆。 第91页 莱昂纳多开始检查油画附近的石犬,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仪器,似乎是一个超声波检测装置,或者是一种质谱检测仪,想不到他随身携带的高科技真多。 “这是什么?”我还是要问一下,虽然我还算比较熟悉21世纪的许多科技,但眼前这东西还不是我见过的。 “粒子检测仪——嗯——你看,现在这里还残余着少许等离子状态的尘埃,看起来冰冻和等离子化有关,这里应该发生了一次强大的能量对穿反应。” 现在科幻味道越来越浓了,眼前的事情居然和时空跳跃挂上钩了,难道18世纪就要接受一次相对论,宏力场论的洗礼?好么反正我穿越到这个时代本来就莫名其妙,现在这些似乎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反而镇静下来:“我说,莱昂纳多。你准备很充分么?你还说自己不是有准备的穿越?是不是你那出了什么差错,把我也卷了过来?” “我?我只是一个盗墓的,我哪有这个能耐!你说我手上这个?这个粒子检测仪不过是我探测墓穴或者类似一些地方有没有有毒气体,或者其它一些什么,知道么,在路易十四铜像前我那晚用这仪器发现了一些能量振颤的反应,后来就听说那里出现了冰封事件。这一切太诡异了。” 莱昂纳多嘆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盯着手中的仪器啧啧摇头,显然他也找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知道么?那一天我在枫丹白露大街上发现你这样身穿21世纪衣服的人时我就在想,我们穿越到这个时代难道是意外?空间能量场的一种缺漏?或者类似一种沙漏,或者黑洞的现象,但后来看见你居然改变歷史却没有产生太大的时空扭曲,我就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你有没有想到,我们到这个时代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莱昂纳多的想像力真让我吃惊,或者是我根本就没有想过类似的事情,这段时间昏头昏脑只为了在这个世界立足,而从来没有考虑过穿越的原因,甚至也是在昨晚我才开始想念我穿越前的那些朋友和那里的一切。 “你的看法呢?”我现在完全懵了,是不是我穿越小说看习惯了,从来没有去想穿越本身有什么意外,不过说起来我也不怎么看穿越小说,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些呢?一种从21世纪延续到这个时代的麻痹,呆滞和惯性吧?一种框死的思维已经让我不知不觉被束缚了? “我的看法?”莱昂纳多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面对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只能想像力丰富些,要不是我们那个时代某个疯狂科学家启动了什么装置刚好击中在圣墓中的我,或者——” “圣墓!你去过圣墓!”一直在我怀里的露西忽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宁静、诡异的枫丹白露仰起一阵悽厉的声波,我和莱昂脑多对于露西的反应都很意外,只见她脸色苍白地念叨着什么:“乌拉埃乌斯——乌拉埃乌斯——” 听到露西这略带神经质的唿唤,我和莱昂纳多面面相觑—— 第六十二章 悬案 更新时间2008-5-3 18:11:20 字数:2916 清冷的枫丹白露凝着素冷的青雪,诡异的冷风贴着地面嗖嗖直响,就算在21世纪如此快速的速冻也很难做到,在18世纪末期的枫丹白露我再次见到如此诡异的现象。 “不很厚,就这里厚点——”波曼似乎绕着方形水池走了一圈——大概还没那么久吧,我看了看这个巨大的水池,周长好说也有近两公里。 波曼在水池边用拐杖用力砸着冰面,随着激射飞溅的雪沫四散弹开,他终于从冰面上撬下一块。 方形水池已经完全冻住了,要让如此广阔的水面冻结要吸收多大的热量?这个能量大概能让一吨铁由常温完全汽化的能量。当然这是大概估计,还没有算上水面冻结时释放的能量,如此大规模的能量转换究竟变成一种什么形态?我和莱昂纳多都找不到答案。 “冻结产生了大量气泡,你看——”莱昂纳多接过冰块看了看然后递给我。 是的,递到我手的冰块虽然不到一公分厚,不过他那充满气孔的冰块给我第一印象的确不是正常结冰,而且还不是正常的急冻凝结,水冷冻的很仓促,按道理水冻成冰之后应该会有少许膨胀,不过这里似乎相反,冰块中不但有成片的气泡,还有一些空洞。 “似乎是一种被蒸发后瞬间的速冻。”莱昂纳多抬着他那台粒子仪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杨,你夫人说的那个蛇神怎么回事?” 露西目光痴痴地盯着水面,对于埃及传说我可不熟,看她的样子我显然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件事情只好暂时作罢。 我搂紧了怀里的露西,摸了摸她冷冰冰的脸蛋,还有她的额头,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是受到了惊吓,不过问题还不算严重,“应该是一种什么传说,不是很清楚,看起来你有了不少你研究?” “其实我去探宝除了算是为国库打工外,还有别的目的,你看我在沉船里发现了什么?”莱昂纳多犹如整理魔法口袋一般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口袋,我这时才发现原来他在18世纪衣服里还穿着一件21世纪盗墓专用工作服,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样鲜红的东西,这东西很眼熟——是一朵花。 第92页 “郁水兰——”露西缓缓抬起手试图触摸那朵花,不过她似乎抬起手都变得很困难,看着她软绵绵的样子我十分担心,她到底怎么了?不会是昨晚太用力了吧?应该不会,难道真是被眼前这场景吓到了?有那么严重么? “郁水兰?古埃及传说中的情花?这就是郁水兰!”莱昂纳多将主要关注点放在那朵花上,只见他手捧着手中的战利品,眼睛瞪了起来,那神情犹如完全不相信露西口中发出的音节拼起来就是——郁水兰。 露西点了点头,她的嘴唇有些发紫,看起来已经不能说话了。她靠在我怀里的身体由软绵绵开始变得有点发硬,怎么回事?露西的身体很不正常,她的身体在变凉,很凉?似乎是在一点点失去体温,她的体温犹如被抽干一般迅速流失。 “不好!快走!”我抱着露西连忙起身,迅速离开了这片诡异的花园。 枫丹白露终于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然而这新一天的开始却是从诡异、离奇还有焦虑的气氛中开始的。 从我来到房间,就有着大量的人流涌进我这个不大的卧房,路易十六,科隆比埃夫人,很多大人们,地方官员们都围在床边议论着,有担心,有猜测,有恐慌,各种各样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使整个卧房的空气混乱异常。 我坐立不安,我实在想不出这是怎么了? 露西是怎么了?人体大量失去体温的现象是很少见的,相对于人体体温迅速升高然后自燃的现象已经很少见了,而对于忽然失去体温这个现象则更为少见,这是怎么了?同样呆在现场我们一点事情没有,而露西却变成这样。 我焦急地守在床边,18世纪的宫廷御医们对于露西这样的病症毫无办法,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在尽最大的努力,我也无从对他们抱怨。 “强行稳住体温,如果下降到26摄氏度人就危险了。”宫廷御医们大声叫嚷着,然后他们动用了浴缸将露西整个泡在里面,当水温控制在40摄氏度的时候,似乎露西的状况 似乎有了些许好转,她体内的温度似乎控制住了,并且慢慢回升中。 然而我却还不能放心,我脑袋里嗡嗡作响一般坐在浴缸边,我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水缸,看着水晕一圈圈撞击水中的露西我总想站起来砸点什么东西,当然那没用。 “莱昂爱卿,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路易十六一大早就赶来了,对于这位国王的关心我是深表感激,说起来路易十六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然而他面对的法兰西一团糟。 是呀!是呀!每个人都有许多棘手的问题,现在我有何尝不是这样?我自己脑袋似乎从昨晚想了很多事情之后我的脑袋就乱闹闹的,就不断跳动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杂乱的讯息,真他妈烦! 不过露西的状态正在恢復中,这应该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我探手触摸了一下露西逐渐回过温度的手,在确认这一点后,我异常疲惫地靠在位子里,终于泄了一口气。 “陛下,和这段时间发生的冰封事件有关。”莱昂纳多开始讲述他所收集的讯息,当然他到是比我聪明,在处理一些高科技概念时他尽量跳过去,对于什么等离子化等术语他也轻描淡写一般就用敷衍了事。 线索不多,莱昂纳多指出冰封是一种自然现象,而不是什么邪恶的徵兆,同时指出认为露西身体冻结可能和每次冰封事件发生的裸尸有点关系。 裸尸——可是裸尸似乎是热的,露西却是迅速失去体温,这一切有关么?我心中存这个疑惑,但我却没有去证实。 “杨卿!”路易十六似乎感觉到我的焦躁平復了,于是他选择在这时候和我说点什么。 “陛下!”我连忙站了起来,说实话,这位国王具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再站起来,当然现在我不能再装傻了,“让陛下费心了,这是臣下的过错!” 路易十六摇了摇头,微笑着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然后挥了挥手中的拐杖,最后将目光移到科隆比埃夫人、露西还有我身上,“卿是朕的伙伴,卿等都是朕的大臣,如果朕对于诸位的焦虑担心不闻不问,朕也就不是一个好国王,不是么!” “啊!陛下圣明!”说实话,我被感动了,哪怕这个国王知识在逢场作戏,但他能说这样的话我的确感到了。 “露西小姐会好起来的,爱卿就不要太担心了。”路易十六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后再次转视在场所有人,随后向科隆比埃夫人打了一个招唿,离开了。 随着国王的离开,屋中的人开始注意向我告别,房间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看着科隆比埃夫人小心地照顾着露西,我觉得自己全身酸痛,想出去透透气。 “夫人——我——” “你去吧。”科隆比埃夫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我微笑的回答着我。说实在科隆比埃夫人似乎是这个屋中唯一一个神情异常平静的人,当我发觉她坐在我对面时,这位夫人就一直用手轻轻捋着自己女儿的湿发,小心抚摸着女儿的脸庞。 这位夫人似乎应该知道什么。我是这样判断的,但这位夫人似乎没有解释的想法,如果她想告诉我原因,她应该早告诉我了,我观察着这位夫人,我努力回忆着在我匆忙将露西抱进屋后这位夫人的所作所为,当然我似乎也想不起来那些细节,我那时根本无法注意周围的一切。 第93页 第六十三章 凝寂 更新时间2008-5-4 7:19:50 字数:2556 莱昂纳多和我一起离开了那间湿淋淋的房间,虽然离开了房间,我脑海里依然不断浮现着这一副画面——身穿黄丝裙的露西软软地躺在浴盆里,犹如一朵被霜冻伤的黄花漂在水面上。 “你说,裸尸和露西现在的状况很像?”在我脑海里塞着那三具我见过的尸体,我不由感到有些不寒而慄,我不愿意把那躺在浴盆中的露西和那些尸体划上等号,露西会和她们一样?不!不能这样!我努力躯赶着这样的念头,但却无法做到,我眺望着依然在水池边忙碌的波曼,囔囔着,似乎是说给自己听,又或者是说给莱昂纳多听:“裸尸案与冰封只能说可能有某种联繫,但不是必然伴随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冰封事故的时候有一次并没有发现裸尸,而且这次也一样。” 莱昂纳多靠在核桃木的门上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眺望着窗外四块绿毯一般的草坪手里把玩着那朵合起来的郁水兰。 我不知道莱昂纳多是不是在走神,他是不是听到了我说的话,不过我还想说下去,以为我觉得胸口堵得慌,“你想想看,既然是空间能量对穿,那就一定和灵异没有关系,既然和灵异没有关系,那么能量对穿与裸尸就不能划上等号,所以露西和……” “空间能量对穿这事情本身就不灵异?”莱昂纳多打断了我的话,他将目光从远处的绿草坪收了回来,重新落到手里的那朵花。 空间能量对穿算不算灵异?忽然听到莱昂纳多这样问我哑然了,空间能量对穿本来就是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那又何来寻找与它必然联繫呢?我感到胸口又有点闷,疲惫地和莱昂纳多靠在一起。 莱昂纳多举起手中的水郁兰,没有盛开的水郁兰虽然没有沾附露水,但也透着晶莹的水光。莱昂纳多慢慢转着他,嘴角抽动奇怪的笑,“居然是水郁兰,世上还真有这种花!” “这种花很奇怪么?”我从怀里掏出我那朵水郁兰,放到莱昂纳多面前,我对于他不理会我的话题感到不满,本想炫耀一下然后回到我的话题,不过当我看到莱昂纳多注视着我手中郁水兰的表情时,我知道话题回不来了。 “你!你也有!哪来的?怎么可能!”莱昂纳多鼓大了眼睛,他现在的模样完全颠覆了21世纪那位大明星尊荣,专门猎取少女芳心的深邃微眯眼现在换成了硕大的金鱼眼,实在无法让人恭维,“这,太不可思议了,不可能!” “什么,什么怎么可能?你有,我为什么不能有?” “等等!你知道传说中郁水兰是什么花么?它是开启冥河通道,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冥界之花,而且你没注意到它不是碳基植物,它是硅基生物么?” “硅基!”话说是耶!我怎么会没注意到,当这朵花从露西交到我手之中后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要是普通鲜花早就干涩,枯萎了,不过硅基生物——在地球上有硅基生物? “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莱昂纳多嘟嘟着将手中的花收了起来,然后和我讲述这朵花的来歷。 其实他到大西洋寻找沉船的主要目的不是捞金,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一支从南美回航西班牙的一个宗教团体的沉船。 从1485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西班牙就把殖民美洲大陆作为他们的重要国策,当然随着征服印加王国后,传教活动就开始了。 1652年,一艘埋载着殖民地新铸造金币海船正在驶回西班牙的航程上,在这艘船上有一支天主教的骑士团,他们奉命从新大陆带回一批印加国的宝物,当然这些不是莱昂纳多关心的,虽然他也没有找到那批印加国的宝物,但他却证实了这艘船上那支天主教骑士团就是曾经守护圣墓的圣墓骑士团。在这艘船上莱昂纳多就找到了这一朵花。 水郁兰——和圣墓骑士团有关?水郁兰不是和埃及神话有关么?这个问题莱昂纳多无法回答我,他在那艘船上除了这朵花,莱昂纳多没有找到其它很特别的东西。 “研究圣墓骑士团是我贯连两个世纪都在持续的工作,知道么?来到这个时代其实挺好,至少对于我来说我能发现更多的线索,我也找到了不少关于圣墓的新资料,”莱昂纳多在讲述最近收穫的时候显得很兴奋,双手不停地比划着名,说实话他这样的心情我很能理解,在这样一个时代我和他都是另类,也许只有和我才能尽情倾述一些心理的事情,不过说着说着,他再次锁紧了眉。 “知道么?今天我为什么要特别强调冰封事件是一个正常自然现象?”莱昂纳多抬手指了指那逐渐解冻的水面,神情显得有些疲惫。 “冰封事件——自然现象?”看着莱昂纳多的神情,我大概猜出了莱昂纳多的潜台词,“难道——” “对!就是这个,奥尔良公爵想让我把这个现象解释为一种不吉祥的现象,然后——”莱昂纳多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能听到我们的谈话后,摸了摸自己鼻子,“我是上了他们的船,娶了一个侯爵的女儿——听说他们也准备给你介绍,你没要?你这一点比我聪明!我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第94页 莱昂纳多说着说着,烦躁起来,直立起身体,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想想也烦,我是一个最讨厌参与人与人这些破事情的,何况我又拿不准改变歷史会有怎样的结果,歷史上没有什么冰封事件还是裸尸类似预示这个国王该下台的传闻,所以我干脆逃之夭夭,可没想到,刚回来又遇上了,妈的!你说我该怎么处理?狗娘养的!” 正当莱昂纳多还在抱怨,他忽然看到奥尔良公爵带领的慰问团出现了,机警的莱昂纳多连忙止住了和我的话题,故作模样地大声地和我说道:“放心吧!杨!露西小姐一定会康復的!我们下次再谈。” 奥尔良公爵赶来时身上穿着一套纯白的骑士套装,虽然这身洁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显得干净清爽,不过当人们将注意力放在他那张笑容可掬的脸上,还有两鬓掬满的汗水时,他这一身洁白所营造的效果顿时荡然无存。 “亲爱的杨!您看我,这不来晚了,露西小姐怎么样了?他们都很担心她。奥尔良上前拉住我的手连连抱歉,他身后几个伯爵,子爵也跟着上前摸摸我的手,随后这些老爷们表示出极大热情邀进屋去看看露西,莱昂纳多见状顺势和奥尔良公爵与他的尾随团们打了一个招唿就推辞有事,匆匆结束了我和他这次谈话。 当我和奥尔良公爵再次回到屋中时,露西脸色已经恢復红润了,看着已经恢復意识的露西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她时,我悬在心中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公爵的魅力 更新时间2008-5-5 6:27:47 字数:2962 (人的一生就是在迷惑中寻找着答案,一点点把握着自己的所处的方向,明白一些,就知道下一步做些什么。然而又不断出现新的未知,他们从新开始迷惑,困扰着我们,反反覆覆,从未停歇。 本书是有些悬疑,侦探的味道,从一开始就准备了这条线,目的在营造一种主角似乎在主宰歷史却有被无情地主宰的氛围。故事主线依然是政治斗争,大规模战争还要等一等。 另外18世纪的战争不容易诞生英雄,更多是炮灰,所以不准备让主角从小兵干起,而且,歷史证明拿破崙的以战养战在长远上是失败的,所以不打算恶战连连。谢谢大家支持,投票,收藏是对于我最大的支持!另外下两章,是一段战争,虽然不是主角参与,但和小说整体布局有关。该给大家一点硝烟味了。) “露西小姐会没事的,杨!”奥尔良公爵紧紧握着我的手,满脸恳切,“你不要太担心了,要保重身体。”接着他又转身对露西大献殷勤,诸如”你是法兰西最可爱的女郎,你的身体是整个波旁贵族都为之忧心的事情”……这只老狐狸! 我感觉到,在他在说这些甜言蜜语的同时,在奥尔良队伍里始终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注视着我,那就是新被册封为侯爵大人的卡林洛。 大清早这个卡林洛就和奥尔良公爵在一起?昨晚他们是不是都在一起? 奥尔良公爵对于科隆比埃夫人显得更加殷勤,“其实露西小姐很有您当年的风范,记得当年我们到您家里拜访时,您总是能将所有人安排的都很好,每次我想到这里不得不嘆服您的才干,现在露西一定会马上恢復的,小姐现在可是整个法兰西都密切关注的法兰西之花呀!” 科隆比埃夫人依然保持着那种高雅,淡定自若的神情,淡淡地欠身回道:“公爵大人您客气了,您的罗亚尔宫一直是法兰西最为热闹的地方,您能把那里办得有声有色,还不是因为您杰出的才能?”她转身用慈祥的目光看着着自己的女儿,为女儿倒了一杯热巧克力, “嗯!是的妈妈!上次我和杨去罗亚尔宫玩得很愉快,知道么妈妈,我当时扮作月亮女神,很多太阳神都在邀请我跳舞,我那天可忙坏了!”露西捧着热巧克力灌了几口。 “嗯!嗯!露西小姐您可真是客气了!说实在的上次真是招待不周!”奥尔良公爵当然清楚记得上次罗亚尔宫时,他和几位国王弟弟一起劝露西所发生的事情。不过当公爵听到露西把那件事情轻描淡写的描了过去,脸上堆起更亲切的笑容:“说实在的这次除了来看你还是想在不久后再次邀请你和杨先生再去一趟我的宫殿,我们想为法兰西新授爵的三位贵族庆祝一下——不知道——” 奥尔良公爵眉飞色舞的神态配上他那欢悦跳跃的手势,让他这些听众就算还没有见到那时的场面都难免有一些嚮往的激动,不过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在一旁一直练习眼睛杀人的卡林洛终于按耐不住了,推开门大步闯了出去。 “啊——”奥尔良公爵的话被推门声所打断,不过他却没有回头,在作少许的停顿后:“我想在那时将大主教和大法官一起请来,到时候为杨伯爵和小姐的婚事正式做一个安排,杨你应该还没有洗礼吧?到时候我为您安排一下?” 洗礼?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为我洗礼?不过话说这个时代这个似乎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行呀脖子上再挂一枚十字架也不算坏事,然而你奥尔良公爵对于卡林洛这样甩门就跑似乎也太淡然处之了吧,想到这里我故意道:“谢谢公爵您周到的安排,你这样的安排真是让我感激涕零,卡洛林侯爵大人似乎有些不舒服?他这是……” 第95页 “卡洛林侯爵?”奥尔良公爵似乎是刚发现一般回头故作搜寻,当然他是找不到那个甩门离开的侯爵。 在罗亚尔宫赢了我不少钱的刚得伯爵漫不经心的回头扫了一眼,抛了一句:“昨晚楼梯爬得太高,有点晕的吧,出去凉快了!” “呵呵。”在场的一直没发言贵族们跟着一起闹笑,看着那个用漫不经心眼神瞄着我的刚得我没有说什么,他的意思其实一语双关,卡洛林和我都爬得太快了,都该凉快凉快了。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奥尔良公爵绷脸低喝了一声,刚得首先战战兢兢俯下身行了一个礼,随后跟着其他人一起鱼贯走了出去。 “对不起,杨你可不要见怪,昨晚刚得和卡林洛——哎呀!你知道发生了是什么事情么?”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是暗地议论怎么整治我,商量背后给我穿小鞋,或者就是怎么空手套白狼又要入空头股?面对奥尔良公爵再次凝起来的笑容我摇了摇头。 “他们昨晚到小镇里——”奥尔良公爵倾着身子就在我耳朵里言语起来,“他们找了一个梯子,直接爬进理齐卡小姐的卧房,然后,杨你是想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老德里逛着上半身来驱赶骚扰他女儿的人时,我就在那里——那个场面!” “喔——”我恍然大悟一般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公爵说的是真是假,晚上一个侯爵、一个伯爵去爬窗,你这个公爵望风,听起来感觉挺荒唐,不过听起来不像是编的吧? 躺在水盆里的露西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坐在水中嗯嗯起来:“腓力叔叔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有!说一些小事情!好了,夫人,杨,还有可爱的露西我先告辞了!”奥尔良公爵亲吻了科隆比埃夫人的手臂之后,转身告辞了,或者他演感到活出那样的解释有失身份,总之匆匆就走了。 终于又安静下来了,在一只手在屋中的御医们再次为露西换水,虽然坚持自己已经恢復的露西乡自己爬出来,但医生们没有让她如意,就在医生和露西发生争执的时候,科隆比埃夫人邀着我来到窗前。 方形池的结冰终于已经化去,在池边波曼警长正在和莱昂纳多商量着什么,跟着那一群尾随着奥尔良公爵的贵族们也来到池边,加入他俩了讨论的对列。 不过平静的讨论似乎没有继续下去,随着奥尔良公爵与莱昂纳多谈话告一段落,跟着公爵似乎为了什么问题和莱昂纳多争执起来。 在池塘边奥尔良公爵指着水池大声说着什么,刚才在我面前表现出的那种温文尔雅下现在完全换了另一个模样。不过他对于莱昂纳多的训示似乎很温柔,等到公爵将怨狠很快转移到卡林洛身上后,我终于看到奥尔良公爵的另一面,那真是用跑跳如雷来形容都不为过。 站在奥尔良公爵身边的莱昂纳多漫不经心地观赏着奥尔良公爵的表演,他似乎对于公爵特意在他面前训斥卡林洛举动表现出无所谓,当他看见我站在窗前注视他时,他抬起手向我挥了挥,那神情就像在是篮球教练训斥倒霉的替补,然而作为被震慑对象的主力却在装聋作哑。 “刚才他和你说了什么?”科隆比埃夫人用扇子指着莱昂纳多缓缓问着,看夫人的神情似乎第一次真正注意过这个俊美的男人。 “没什么,只不过他找到一朵水郁兰,我们就围绕这个事情说了一下。” 科隆比埃夫人轻轻拍着手中的扇子,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也得到了水郁兰……” “他也——”这话里面似乎有别的意思,我有些猜不透,只好继续观察这位夫人的神情期望能得到进一步线索。 “水郁兰是圣殿骑士团的颁给勇士的信物。同时它也是一种代表纯洁爱情的鲜花,好了,杨,不要多想了,露西就交给你了。” “是的!我知道了夫人——” 科隆比埃夫人交待完后离开了枫丹白露,不过枫丹白露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远还没完。 第六十五章 安条克血战 更新时间2008-5-5 12:43:07 字数:2367 水郁兰——神秘的花,送走科隆比埃夫人之后,我把弄着这朵花,它是圣墓骑士团颁给勇士的信物,它是代表纯洁爱情的鲜花。 当我回到房间,露西已经躺在床上,当我想多问一些关于水郁兰事情的时候,她推说自己太累了,钻到被子里沉沉地睡了。 打开我的电脑,公元1311年,6月,圣城安条克一片火海,击败了拜占庭主力的土耳其军队与盟友埃及人在沙漠中汇合。 依靠着沙海中绿洲,耶鲁撒冷王国军队与安条克公国占据着有利地形,6000弓弩兵控制着山头,1000余名圣墓守护着手持着双手重剑站在弓弩兵身后。 身穿全身链子甲袍,圣墓骑士们握着沉重的长剑微微喘着气,烈阳高照的沙漠对于全身战甲的重步兵无疑是另一种致命的武器,然而现在只能忍耐,因为对面布满了敌人。 沙漠那一头是土耳其与埃及的精锐,手握弯刀短盾的步兵站在长矛民兵之后,在埃及卡塞吉斧兵之后,那里布置着埃及最强悍的卡萨吉卫队,他们是这场战斗中最可怕的敌人。 第96页 沙风卷滚着地面,红色的马头红缨在沙尘中跳动,金色的骑兵重甲反射着烈阳的光华,一匹匹阿拉伯神驹上坐着一个个手持重枪的骑士,蒙住面孔的脸甲虽然挡住了他们的面孔,不过那么远,就算看清了他们的表情,也无法减轻对这种骑兵的恐惧。 “咳——”队列中不知道有谁咳了一声,沙沙的旋风应声打起旋来,正当骑士们注视着这一团气旋在队列中唿唿旋转的时候,地面的沙粒开始抖了起来。 “土耳其轻骑兵!还有锡比恩克轻骑兵!”随着弓弩队长的唿喊,传令骑兵开始沿着山坡向后冲去,临风振抖的彩旗迅速回到大军总指挥圣战者雷蒙诺身边。 军号呜呜响彻,这激盪在沙漠中的号角声传递着这样的讯息,“将军卫队前进了。”每一个战士不约而同开始寻找开始登上土坡的将军卫队。 圣战者雷蒙诺穿着银白的十字军战甲,身披素白的十字军长袍,那一双坚定无畏的眼神扫描着在场每一个士兵。 “嘿——呵!” “嘿——呵!” 注视着自己的将军一步步移向山包,士兵们大声喊喝着,长矛撞击盾牌,长剑撞击战甲,咔咔声响成一片。 雷蒙诺毫无表情的驱马走到山顶,目睹着远方滚滚逼近的轻骑兵他缓缓抬起手。 唿喊声、兵器盔甲撞击声随着将军抬起的手嘎然而止,所有人都摒住了唿吸。 敌人在逼近,远处踏尘滚滚逼近的骑兵们张开了他们的骑弓,那逐渐逼近的敌人几乎可以看清他们的眼睛,随着骑兵奔跑带起的沙尘犹如一面越叠越高的巨浪,每一个人似乎都能感到沙漠越来越急促的唿吸。 “哞——嘿嘿——”雷蒙诺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啸,坐在直起战马上的雷蒙诺抽出自己的长剑。 “呜——”号角长鸣,一片红色的云团在沙海上移动,那是身穿红色战袍的黎波里骑兵。只见他们驱马从医院骑士团队列中慢慢向山坡移动,同时圣墓骑士团身后艾条克埃德西骑士也开始移动,他们是一身蓝甲的骑兵,在队列中组成一片涌动的蓝云。 “散开——”随着一阵阵弩兵队长的命令,布置在山头的弩兵们开始疏散队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弓弩兵队列很快展开,嘎——嘎——嘎——收紧弓弩弓弦的声音开始撕扯着沙漠的宁静。 当弓弦与弩手们的神情全都绷紧的时候,沙漠里再次安静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停在队列不远处的伊斯兰教轻骑兵再次移动了,竖立在地面的沙粒再次抖动起来。 “准备——”弓弩队长紧张得抬起了自己的手准备号令,说起来他们也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了,然而看着沙尘中滚滚逼进的敌人骑兵谁都会紧张。 当迎面扑来的沙尘中腾起一片黑云,弩兵队长终于耐不住大喊着“放——” 其实早了——站在山顶的雷蒙诺似乎在这样想,但他没有制止这次发射。 沙海沸腾起来了。 “啪!”弩兵们松开绳弦,弩矢们腾空而起,当弩兵们正注视着自己的弓矢滚进的沙尘的时候,敌人轻骑兵转向了,滚动的沙浪在阵前迅速分开,犹如一只张开大嘴的鳄鱼向基督教徒铺来—— “快闪开——”队列最前方的弩兵们发出杂乱的声音,敌人轻骑兵箭矢雨点般砸了下来,正当洞穿轻甲的声音犹如雨点一般的啪啪乱响的瞬间,第二阵箭雨从两翼扑了过来。 雷蒙诺驱策着战马在弩兵队列中快速奔跑,当他在阵前跑过一周之后,圣战者再次举起自己的剑。 “轻骑兵准备。”号角再次响彻,传令兵的旌旗开始向四处奔去。 的黎波里轻骑兵、艾条克埃西轻骑兵沿着山坡走到了最高点,他们穿过弩兵的队列,排成锥形战队。骏马口中喷出的白烟冲击着空气中浓重的血腥,马蹄踩踏着地面无法马上渗入沙漠的鲜血啪啪作响。 雷蒙诺举起了长剑,战马们开始不安起来,长期的训练让这些战马也感到了紧张的空气。 “出击——”号角再次响起,骑兵们开始移动了,一排排前进的骑兵队一波波地涌出队列,他们手持骑枪列成楔形阵,开始加速,加速,犹如放开的洪水一泄而出,分成两股激流朝着两翼的敌人轻骑兵扑去。 “嘿——呵!” “嘿——呵!” 唿喊着伴随着马蹄声一浪高过一浪,金属撞击的声音犹如紧奏的鼓点,越敲越急。 敌人轻骑兵退了。随着的黎波里骑兵、艾条克埃骑兵沖入沙海,敌人开始撤退了,这是通常的诱敌还是骚扰,雷蒙诺立在马上毫无表情,因为他清楚不管对方派弓骑兵主要目的是什么,自己派出轻骑兵追击也是必要的,如果留着敌人轻骑兵不管,必定影响自己军队的士气。 战场上捲起一阵密密的沙风,雷蒙诺掏出一朵鲜红的鲜花别在领口,啪啦——抖动的披风迎风展开,地平线上滚滚涌近另一层沙浪。 起点中文网 .qidian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97页 第六十六章 圣战英雄 更新时间2008-5-5 18:50:28 字数:2454 安条克血战争还在持续,雷蒙诺立马站在沙丘上,这位被亲王册封的圣战者十分清楚眼下处境。 罗马教廷滥用威信发起的十字军战役已经越来越缺乏足够的号召力,西欧是不会再有援军了,这里完全是孤军作战。 一直作为土耳其心腹大患的拜占庭军队已经在亚细亚草原上遭到了致命打击,现在已经不能指望拜占庭还能做任何牵制行动。另一边埃及大军已经也扫荡了身后的威胁,眼前的战争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安条克失陷,现在就只剩下骑士堡与圣墓教堂,已经没有退路,不战胜就是灭亡—— “将军!敌人逼近了!” “噌——”雷蒙诺抽出长剑,飞滚而来的沙粒撞上长剑,发出,“叮——” 沿着血槽,沙粒开始滚动,雷蒙诺注视着在自己长剑上滚动的沙粒,叮叮跳动着。 风越来越大了,黑风卷裹着尘粒漫天飞舞,穆伊林步兵阵齐声高喊着口号,庞大的队列带起了一阵阵的黄浪翻天而起,整个穆斯林步兵阵犹如拖着一个沙丘一般逐渐攻来。 雷蒙诺抬起手中的剑,叮——沙粒滚动而出,沖入空中。 “重整队形——”弩兵们在箭从中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倒在地面被弓矢扎穿的士兵们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咛着,抽搐着,滚动的沙粒抽干着伤口上的鲜血,伤兵们很快失去了哀号的气力。没有人管这些奄奄一息的士兵,也没有人能管他们,因为敌人在逼近,逼近的敌人会杀光所有人。 “步兵准备——” 撞击的铁甲步兵开始移动,步行医院骑士、圣殿军士踏着沉沉的沙粒咯咯作响,他们从山脚一步步向队列最前方移动,鲜明的十字标志是他们必胜的信念,没有退路,这一仗必须胜利。 阵形开始移动,唯一没有动的步兵只有圣墓骑士,他们站立在原地,手中握着长长的重剑。骑士们沉沉喘着气,战斗还没打响,炽热的沙漠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现在还在待命。 “弩兵射击——”再次腾起的弩箭终于找到了目标,笔直扎落的弓矢临空砸落,奔跑的土耳其长矛兵一片扎到沙尘里。当沙尘中土耳其民兵栽倒的同时,地面上的沙粒再次开始剧烈震动。 “敌人重骑兵!”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战场空气顿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感到了地面再次发出振动。 雷蒙诺骑在马上转动身体,他向马蹄声逼近的方向望去。 踏动尘土中,红色的马缨首先撞出了风暴,埃及卡萨吉卫队沿着左翼向山丘冲来,他们利用步兵搅起的沙雾作掩护,成功逼近战线前沿,快速的进击居然也逃过了的黎波里骑兵的视线。 “枪阵——”长矛兵们举着长矛大喊着调整着队列,踩踏的脚步声哏哏作响,这种从脚底传上来的振动能鼓舞每一个人的心,队列正在转动方向,他们面对着埃及精锐骑兵一点点地移动着方阵,只有正对骑兵的冲击,矛阵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站在队列之上的雷蒙诺微微皱眉,对方精锐骑兵是不是出击得太早了,难道…… 埃及精锐骑兵卫队正在改变冲击方向,他们在枪阵前跳转了马头,正当人们惊异这些骑兵要冲向何方的时候,扑近的穆斯林步兵背后冲出一支新的部队。 哈珊卫队!怎么会是他们,想不到不作为主力的土耳其重骑兵忽然出现在矛兵阵侧面。 “啪——咔——”扯裂的撞击声将长矛军士抛向半空,一队队撞入矛兵队列的战马在步兵身上踩踏着,血肉横飞,矛断骨折。 “重骑兵出击——”雷蒙诺拍马大喊着,医院骑士、圣殿骑士尾随着将军卫队开始冲击。 “不能输!不能输!”雷蒙诺心中这样喊着,他紧紧握住胸前的红花—— 啪——雷蒙诺胸口的红花发出一声脆响,只见这犹如水晶一般的鲜花忽然碎了,散成一瓣瓣飘满天空。 碎了?雷蒙诺愣愣的注视着这片碎裂的鲜花划成碎粒,似乎忘了自己还在战斗,自己还在战场。 “将军!” 回过神来的雷蒙诺解开披风,白色的披风随风飘去,没有退路,只有前进——雷蒙诺盯着在地面滚动的晶花沉沉吸了一口气。 眼前一片耀眼的金光,是埃及卡萨吉卫队,雷蒙诺注视着他们冲破着沙浪端着长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沉沉喘着气,雷蒙诺双眼盯着逼近的银光,“兄弟们!活下去——” “杀!” 长枪擦肩而过,雷蒙诺反手砍向迎面冲来的人影,那人影也在大叫,歇斯底里地狂喊着,不知道他在叫什么——也许是一样的台词—— “咔——”红光闪过,手中的长剑在半空晃出一条血影。 雷蒙诺感到一阵庆幸,自己砍倒了对方—— “啪——”眼前一黑,雷蒙诺扎到地面,他在地面滚了几圈,艰难的爬起,眼前一片鲜红。山顶上圣墓骑士团已经和敌人砍成一片,整个世界一片通红。 第98页 “这场战争——圣墓骑士团基本覆灭,这个将军——”不知道什么时候露西重新坐了起来,那勉强卷裹着她身体的丝被刚好凸现她的身形。 “你不是累了么?怎么又起来了。”我关闭了这场战役,虽然还有逆转的机会,不过现在不再是玩游戏的时间,而且也不是急需这场战斗的时候。 “嗯——这场战斗埃及骑兵比你上面的规模大,不过我们还是打赢了,但是——”露西似乎很清楚这一场发生在1311年的战争,她双手蜷在被子里抱住自己的腿,两眼注视着我关闭的电脑迟迟发愣,从她的眼神中我似乎都能感到那场战争对于中东宗教骑士团所带来的严重后果,而且同时我也可以肯定露西的父亲不是一个简单的神话研究者,他很可能就是圣墓骑士团的成员。 我再次掏出了我胸前的水郁兰,临空晃动的花朵晶莹剔透,反射着晶红的光辉,透过这晶透的晶花,我再次问道:“露西,现在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 “啊!呵呵——妈妈不是说了么?这是勇士的象徵。”露西掀起被子罩住脑袋,跟着倒到床上。 “好呀!又不说?”我伸手去探露西的身体,想把赤裸的灵魂和身体一起揪出来,不过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露西的身体还很凉,依然冰凉冰凉的。 第六十七章 信任 更新时间2008-5-6 6:43:39 字数:2463 路易十六离开枫丹白露宫是在1786年4月10日的事情。在这之前,这位国王又询问过我几次关于军械改革进展的事宜,说实在的除了理论转化为实际工艺这一些问题外,最主要的是资金。 对于军械厂改造扩建问题路易十六国王的确非常关注,他不但将莱昂纳多从沉船中打捞的那一部份西班牙金币绝大多数拨给了我作为巴黎新厂房建设与新设备的制造,同时他自己也拿出自己存攒的私房钱40万法郎作为我的运作资本,其实可以说是国王自己的入股。 听起来40万法郎似乎不算太大的数目,但略微知道18世纪路易十六自己财产支出的人清楚,路易十六自己的开销是比较节俭的,主要的花销除了日常的打猎以外,还有一大部分是为王后支付欠帐,不过索性这段时间王后的开销也大大消减,深感欣慰的路易十六觉得自己应该赶回凡尔赛去看看阔别多日的妻子,这应该是路易十六决定赶回凡尔赛的原因之一吧。 在国王离开枫丹白露宫第二天,我也准备离开这座宫殿,不过在这之前有几件事情让我稍微耽搁了一下。 第一件事情:露西的身体真让人担心,经过几天调理,依然还有低烧,低血压的迹象,虽然一直保持36摄氏度的体温虽然还不会有生命问题,但露西的状况总是让人难免有些担心。 第二件事情,波曼与莱昂纳多关于冰封事件的调查,这次枫丹白露宫的冰封比凡尔赛宫在时间短一些,凡尔赛宫从开始到结束持续了近11个小时,而这次枫丹白露时间只有一半,不过按照科学的角度,能量规模应该是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之多。而且最大的不同上次有裸尸案伴随,这次还没有发现相关的尸体。 第三件就是贝丁军械库瓦朗伯爵意外事故的调查进展,虽然这个案子留给我们的线索不多,顶多透露出贝丁军械厂有内奸这个信息。不过在这件案子的调查中,我终于和这个铁面人一般的波曼在关系上有了近一步的发展。 今天是离开枫丹白露的时候了,不过现在我还在等一个人,迪德罗终于要把那个瘸子外交官塔列朗带来了,说实话这傢伙面子可真大,从我召唤他,到他终于来见我居然隔了那么多时间。 天色刚近中午,露西靠在床上看着书,是一本阿拉伯文的《圣战勇士》,那书我彻底看不懂,所以我和莱昂纳多交换彼此电脑里的数据。 说实话太阳能掌上电脑在18世纪的作用并不算大,少了网际网路无限资源空间,我们的电脑不过相当于一个便携的书库与一个多媒体平台,不过少了它们的确也会让我们这些习惯了这种设备的未来人感到麻烦不少。 莱昂纳多对于机械加工也有着很丰富的知识,这是我即庆幸,也感到高兴的一件事情。说实在的,在这个时代,即便像蒙日这样的科学家要想让他真正帮我解决现在在制造工艺上的几个难点,也显得鞭长莫及。 不过现在好了,在莱昂纳多的帮助下,我们很快完成了来復枪流水线工艺加工的建模。虽然这样的合作可能将我对于加工技术垄断泄露出去,不过看莱昂纳多的在法国的表现,他应该不会,应该吧,至少对于所有事情都怀疑将寸步难行。 说实在很多人以为在旧时代改进一项技术很容易,记得在凡尔赛宫和向诸位大臣吹嘘我对于来復枪流水线制造已经很有把握时我也的确太自信了。 当我进一步深入工作时,才发现越来越多的问题难以解决。单单怎么拉出规范化的来復枪膛线就费了我不少脑筋,没有工具机,利用简单的螺旋前进机虽然能拉出规范的膛线,但是怎样带动这样一个设备就颇让人头疼。利用蒸汽显然会是一套笨重而又低效的办法。 第99页 “你用模式化加工车间这个办法好,将巴黎这里做成两套冲压车间和迁拔车间,那我想做的一些小东西也就能作了。”莱昂纳多利用三维构图的确老到,不愧职业盗墓的,应该常用三维图来构建墓室内部情况,“至于带动动力么——” “你那些小东西直接用手工就可以加工,还要什么机器?”我大概试探在国王铁匠作坊里发现的那些道具用途,看看这个莱昂纳多忽然和我那么亲密会不会有些猫儿腻,信任归信任,必要的防范还是有必要的。 莱昂纳多白了我一眼:“你小子是不是试探我?现在以铸件为主的加工方式金属强度与可塑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估计是看见我在国王——不——陛下,面对你,我有点无忘乎所以,看见我在陛下那里加工的几样东西。其实那些都行都无法实用,强度不够,金属当中气泡太多,必须制造更大的水压机,你现在贝宁这一台压力也不够,用它做压塑需要较高温度,那样材料冷却之后又会有很多问题。” “喔~喔!”听莱昂纳多的口气俨然我这些工厂是为了给他加工盗墓设备而建的,我坐直身体看着莱昂纳多,“你私人东西加工要收专门加工费!” “妈的!你给我来这一套!还收专门加工费?我的设计费和谁要?” “莱昂大人要去圣墓找什么呢?”坐在床上的露西缓缓合起书,那双湛蓝眼睛因为最近的不适蒙上一些朦胧。这瀰漫在瞳孔上的朦胧驱走了露西少许天真稚气,也让感到她有些摸不透。 “别——什么大人,也不要叫阁下。其实里面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些圣墓骑士留下的一些东西,嗯——公元1311年那场安条克血战留下了许多很有意思的东西。”莱昂纳多嬉笑着答非所问,露西也没有继续深究,看着他们两人就只剩下我一人煳涂。 露西坐在床上似乎在发愣,莱昂纳多吹起了口哨又开始作图,似乎就有我一个人是笨蛋,我可不太喜欢这样的状态。 “哎!我说你们两个,圣墓骑士到底留下了些什么谁能告诉我?” “不知道了!不知道了!”露西忽然喊了一嗓子,然后翻身钻到被子里不再说话。 “呃——”看着再次藏起来的露西我没招了,我只能将寻找答案的期望转向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摸了摸鼻子,瞥了我一眼,“看我干啥?我只对女人感兴趣,对男人不感兴趣。” “嗨!”好么,这个混蛋,也装煳涂,正当我正想法继续问时,迪德罗终于到了,他还带来了那个我等了好久的瘸子——塔列朗。 第六十八章 外交与计谋 更新时间2008-5-7 6:52:27 字数:2531 夏尔·莫里斯·德·塔列朗佩里戈德——好长的名字,当这个脸部略微有点半瘫的瘸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总无法将正直、忠诚挂在这人身上。 “您好,尼克杨伯爵。”塔列朗双眼默然,说不上是不是在注视着我,那站立不能保证绝对稳定的身形略微倾斜着,感觉这傢伙是不是故意弄出点看不起我的模样引起我注意。 “你好,秘书先生,你请坐!”我原来想对这傢伙表示一些亲近,不过看到塔列朗这模样我失去了那样做的兴致,我后仰身体靠在白漆桌边,上下打量着这身穿一身白色镶金边套装的瘸子。 “嗯!你们慢聊!”莱昂纳多似乎感到了空气中混入了一些什么,这个声称宁可研究死人也不愿因和活人打交道的小帅哥收了一下自己东西揩屁股开熘。 塔列朗对于莱昂纳多的态度更为一般,他只是略微倾了一下身体就算和那个俊美帅哥打过招唿。 莱昂纳多抬手在额头稍微挥了挥算是回礼,在积入门缝的一瞬向我吹了一个口哨后消失了。 “先生那我也告辞了。”迪德罗倾身施礼也准备闪人,看起来这个小伙子也闻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味道,准备把这局面单独丢给我。 “迪德罗你就不要走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到埃及事宜。” “可是,先生,塔列朗先生——您不会安排塔列朗先生——嗯当然——不过。”迪德罗显得有些慌乱,或者用慌乱来形容他也不确切,看他的神态似乎对于我安排一个完全没有外交经验的人参与研究埃及策略感到很是意外。 “伯爵大人,迪德罗先生说得对,我并没有外交事务处理的经验,所以想我徵询意见似乎——似乎是出于您某种特别的安排?”塔列朗坐在位子上终于直起了自己的身体,当然也许他并没有特别坐直了身体,只是相对于他站立时状态显得正直了一些。 我摆了摆手,用手支撑着自己绕白漆桌子转了一圈:“塔列朗先生,你在巴黎担任教堂执事听说做得很不错?” “嗯!伯爵大人,这倒是的,这也是我现在能出任牧师协会秘书的主要原因,不过大人我不明白这和您让我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终于能确认塔列朗的眼睛正视着我,虽然他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要确认眼球具体正对的方向并不容易,不过现在我能确定了。 第100页 “现在做个牧师秘书不容易吧?尤其像塔列朗先生你这样不上不小的小秘书应该是一件非常麻烦的差事吧?”现在该我表现得漫不经心了,于是我避开了塔列朗的注视欣赏起墙面上的一幅画,威尼斯着名画家提香的作品《花神》。 “不算一个轻松的工作,还行,大人为什么问这个?”塔列朗语速略微加快了,不过他很快又将自己的语速恢復了那种慢条斯理的节奏,“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地方与罗马之间的分歧还有其他一些,还行吧。应该比大人要轻松一些。” “喔喔——”站在画前没有动弹,我故意唿了两声,这是弄给塔列昂的动静,从他的话中已经能听出他想和我套近乎的端倪,我基本可以判断这个塔列朗在进到这间屋子初始时是故意摆出那副模样,“喔——这幅画画得真不错。” “嗯,大人,伯爵大人。”塔列朗站了起来,从他挪动步子的声音判断,他极力试图控制自己略微颠簸的平衡,“伯爵大人真是一个杰出的鑑赏家。” “喔?”我是狗屁鑑赏家,这个我心里最清楚,如果不是知道提香作品不应该放在这,我基本就看不出眼前这是一幅仿品,“说笑了,先生父亲家中应该有不少名画吧?真正的鑑赏家应该是阁下吧。” “哪里,哪里,《花神》提香早期作品,半扶着滑落在胸前的丝衣,若隐若现的美丽与女神淡然的眼神搭配起来——嗯,虽然这只不过是仿品,不过味道依然十足,也是一件值得收藏的珍品。”塔列朗走到我身后略微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语气似乎在评画,又或者是在点诱着什么,我不由转头注视着这个瘸脚外交家。 “塔列朗先生是一个很熟悉女性人心的人吶,您不是牧师么?”我早就读过不少塔列朗的风流韵事,早在他还是神学院学生时,就已经按耐不住喷博的激情,到了现在1786年他的私生子也应该有一岁了吧。 “嗯,伯爵大人您见笑了,原则上我们牧师也是可以娶妻的,虽然现在我没有这个资格,不过也该趁早做些准备不是么?呵呵。”塔列朗终于笑了起来,他似乎终于觉得有缓和谈话气氛的必要了。 “男人么可以理解,迪德罗,你们俩以后就要合作了,我可要看看你们两人谁的本事更高一筹了。”一直晾在一旁的迪德罗不加入讨论,那么这个团队就不能正常运作,当我将迪德罗引入谈话圈子之后,迪德罗与塔列朗也很快熟了起来,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已经彼此熟悉,只不过在我面前要做一个过场,当然谁知道呢? 塔列朗的到来,也决定了我离开枫丹白露宫的日期,在和他谈了一些关于军售协议初步想法后,这个并没有真正开始接触外交事宜的人物,很快展现了他在处理外加事宜上天生的长处—— “大人你这话说得很对,说得很对!至于我的看法么,您知道的,对于这种错综复杂的事务,我是无法迅速做出很全面的判断的,一切都要仔细周详的考虑不是么,当然大人您对于阿尔及尔与摩洛哥各部落的关系分析得很全面,很全面。” 以上就是塔列朗应付我的话,既然他如此应付我,那好,我也会安排好他。塔列朗有欲望,金钱女人他都很感兴趣,那么这种人肯定不会将需要在这一方面作诸多掩饰的牧师作为终身职业。 “亲爱的塔列朗先生,很好,你想得很周全,这样你和迪德罗就把埃及以及随后的外交具体安排细节整理出来,知道么?亲爱的先生们,从北非的酋长夫人到奥地利宫廷的漂亮公主,当然还有俄罗斯野味十足的女王都会属于……”我兴奋挥着手,煽动者眼前这两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激励他们这些话最有效,我十分陶醉我能很快击破他们的精神防线…… “杨——你进来一下。” 我正在陶醉我自己的表现,然而这一切嘎然而止,身后的房门微微打开,一个漂亮的脑袋伸了出来。是露西,糟糕!刚才的话被她听到了! “呵呵!”迪德罗首先掩嘴笑了起来,塔列朗看了看他跟着笑了起来,我愠怒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去为我的陶醉付出代价。 第六十九章 家庭矛盾 更新时间2008-5-8 6:24:21 字数:2811 枫丹白露宫在森林中逐渐消失,穿过青翠的树林,还有那一片厚实的绿草地,眼前就是那个我第一次接触法兰西的小镇。 马车行驶的很稳,在没有高速公路与减震器的年代,车子要达到这个平稳水平那是马宁的功劳。 让马宁当马夫委屈他是不是会委屈,不过似乎他自己没有这样想,好像对他来说只要与马有关的差事他的很乐意。 与马宁一起坐在赶马位置是海斯,虽然不清楚让他坐在哪个位置他乐意不乐意,不过从前排传来马宁喋喋不休的话语我可以大概知道他的处境。 “你知道么,西班牙人,我不太喜欢你,不!我就根本不喜欢你。” “嗯。”海斯的声音还是那么有特色,沙哑低沉。 第101页 “嗯?你是牛么?除了‘哞’你还会说什么?”马宁吼了一句。 “嗯。” “妈的!” “呵呵,”马车外的对话成为开启车内话匣的契机,迪德罗决定由自己首先打破沉默,“露西小姐现在的神色好了很多。” 塞在马车中露西一直在耍脾气,“嗯,迪德罗先生是希望我好慢点么?” “没!没那个意思,小姐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居然这车里真有人替我先触雷。 “嗯。”塔列朗没有笑,他毫无表情地跟嗯了一声。 “你嗯什么?” “没有,只是这一路上‘嗯’这个发音的确出现的很多,所以我也跟着嗯了一下。”塔列朗面无表情地拨开车帘看了看车外,然后悠哉游哉地合上车帘,缓缓闭上眼睛。 “塔列朗先生很会幽默么~~”迪德罗阴相怪气地用鼻子哼哼起来。 塔列朗侧目瞄了一眼迪德罗,毫无生气地应了一声,“不会。” “这就是神仆的谦虚?”迪德罗优雅地活动了自己的胳膊嘆息起来。 “上帝的僕人向来诚实。”塔列朗依然冷冰冰的回应。 “喔?”迪德罗眼睛不自觉瞪了起来,显然他怒了。 马车外的争吵因为没有艺术质量早早结束了,然而马车内的争吵却开始白热化,虽然提倡他们两人相互竞争,但如果控制不了,那我岂不是没有驾驭的能力。想到这里我决定干涉了,“好了,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个有趣的笑话了。” “大人讲笑话露西小姐一定会笑。”迪德罗终于抓到台阶,立刻就下。 “才不!”露西瘪嘴扭头,故意不看我。 我扫了一马车里冷静下来的诸位,并没有马上发言,塔列朗饶有兴致的正过脸注视着我。迪德罗做出很捧场的神情盯着我。 “先生!讲笑话就快讲呀!我也等着听呢!”和沙子一般的人坐在一起赶马的马宁似乎凑着耳朵也想找乐子。 讲笑话怎么讲有很多方式,我慢条斯理地吊了吊所有人的胃口,尤其看到露西按耐不住好奇开始偷眼看我,我才开始我的讲述。 “车里面会多国语言的人不在少数吧,迪德罗先生你会几种语言?” “我?”迪德罗侧目瞄了一眼塔列朗回答:“这次派我为大人工作就是因为我精通俄语,日尔曼语,同时熟练掌握拉丁语,西班牙语,另外义大利语稍微差一点。” “塔列朗先生呢?”我继续问道。 塔列朗漠然地看了看了迪德罗,“迪德罗先生精通数门语言,真是不一般。” “谢谢。不多掌握几门语言也不可能把我们这一行做好,毕竟谈判就是辞令上的技巧。” 塔列朗转身,没有再理会迪德罗,微微倾身道:“欧洲的语言差不多,有幸哥哥到印度去过,所以也学了一些中国语言。” “中国语言?明朝语!”迪德罗的得意一瞬间抖掉了一地。 别说迪德罗,就算我也吃了一惊。这可是在18世纪,明朝、清朝官话几乎穿不到欧洲,再加上西方拉丁语系相对起来学习语系内其他语言不算太麻烦,但要学中国话就是两个体系的事情了。我微微点头,“塔列朗先生知道马宁的发音在中国话里什么意思?” “马宁——”这个问题难度显然不小,塔列朗念着这个音节不觉愣神了。 一旁的迪德罗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大人,听说东方句式是由一个个奇妙的符号构成的,每个符号都有着很多意义是这样吧?” “差不多,马宁先生你熟悉骏马,对了应该每一种马叫声都不一样是吧?”我敲了敲车顶,那个贴着耳朵等听笑话的马宁现在正在失望之极到,不过一听到有自己表现机会,立刻兴奋起来。 “是的!是的先生,其实听起来好像一样。但实际上每种马叫声都不一样,尤其沙漠地区的纯阿拉伯种与北欧的丹麦马他们在叫声上就有很大一样。” “喔?怎么不一样?” “阿拉伯沙漠种马叫声稍微低沉,其实主要沙漠嘶鸣很浪费体力与水分,它们的叫声大大概是这样的!”马宁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模仿当一声低沉的马叫声响起,露西忽然笑了起来。 “喔!马宁先生就是马呀!”塔列朗跟着恍然大悟。 “嗯——不太明白!”海斯终于说了一句比较复杂的话。 “‘马’这个音节在中国话里就是骏马呀!所以马宁先生叫得真好!”露西掩着嘴咯咯笑着。 我这个笑话讲得很失败,似乎不怎么好笑,不过最重要的是露西笑了,也算给这次行程画上了一个还算完美的句号。 马车上还在研讨马宁与骏马之间微妙的必然联繫,迪德罗激励试图寻找我这个所谓笑话中的笑点,因为塔列朗笑了,自己也要大概搞清楚原委。 然而让露西把这个笑话解释清楚的确不容易,虽然迪德罗极力想跟着笑两声,但他显然并没有真心想笑的冲动。 第102页 “讨厌!不说了。”露西轻咛了一声瞪了我一眼,终于放弃了让迪德罗真心发笑的尝试。 “真的很好笑,是的,真的露西小姐!”迪德罗浮现了还算真诚的假笑,然而他这笑容显然没有说服露西。 “呵,呵,哈哈。”我不由笑了起来。 露西一扭头,瞪目嗔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不过却是很好笑!”我用手杖轻轻点了点前面。 车外已有一趟好戏,马宁对于自己忽然变成骏马还是没有搞明白,只是一个劲教训海斯马无论是什么马都比牛要聪明,然后极力用一些理论来证明这个概念,当然海斯还是没有理他。 “嗯什么,有什么好嗯的?别以为和牛一样顶着两个大角就走不知道自己是谁,我马宁也不是吃醋的,我可盯着你……” “马宁先生,你可随时准备踢海斯先生两脚是么?”露西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冲车行了一嗓子。 “对!我可会顺时准备抬起我的脚……” “嗯!是的!是的!马宁先生和骏马一样善于踢人的呀!” “唉?小姐我还是没搞明白我为什么是骏马呢?虽然我喜欢骏马,但也不是骏马呀!”马宁开始抱怨,故意喋喋不休的样子。 “嗯——”海斯又嗯了一声。 这下却有点好笑,露西一下在栽到我怀里笑了起来,马车里迪德罗和塔列朗也会心地笑了。 第七十章 悬铃木的示威 更新时间2008-5-9 6:38:25 字数:2339 悬铃木——法国人喜欢这样称唿梧桐树,在枫丹白露的许多主要街道边都种着这种悬挂着园铃的乔木,一片连着一片。 高大壮硕的悬铃木长满了圆圆的铜铃,在风中摇曳的悬铃木会发出铃声吧,这感觉颇有诗意。路易十四年代常这样说,路易十四年代宫廷文人也常常用这个词彙来描述法兰西的恬静美丽。所以从那个时代之后法兰西所有美丽的城镇都种满了这种铃。 不过时间变了,似乎一切也跟着变了。 现在是路易十六年代,悬铃木失去了那种鲜活的生气,从我初次穿越到这个时代,到我每次路过枫丹白露都有这样的感觉。 无精打彩的悬铃木微微晃动着,绿色的叶子上总积着灰灰的细尘。按道理光合蒸腾作用会吹走这些尘埃,何况18世纪的空气中并没有很多的尘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灰濛濛的,让本该绿油油的五角叶瘪干着张不开。 马车驶入了枫丹白露,说实在我本不该注意这些悬挂着圆铃的乔木,不过今天我却特别注意,因为今天这些悬铃木怎么了?有种光秃秃的感觉。 我一遍又一遍挑着车帘,我想确认是不是所有的梧桐树都被剃光了,居然都是!我奇怪的注视着这些乔木,这个季节正是新芽茁壮成长的季节,怎么全光秃秃的? “先生,前面有一群人拦住了路。”这是马宁的声音,他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或者是这街道沸腾了起来引起了声波震谐。 “就是这辆车!” “对!拦住它!” 闹哄哄的声音炸开一般,一层叠了一层喊声有些歇斯底里。人很多,随着浪花一般的叫声不断叠加,声波都开始有了破坏力。 似乎真有很多人,18世纪的马车没有前窗,这真是一件操蛋的事情,我不得不伸出头,想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先生小心!”又是马宁的声音,这傢伙的声音来晚了半分,当我刚冒冒失失冒出脑袋,嘭的一声,我只觉得脑袋一蒙,挨上一样坚硬的东西。 当我一头扎回马车,我听到这个极其明智的喊声,是海斯的。“快走!” 我脑袋被什么砸了?我捂着脑袋,脑袋懵懵作响,不过感觉马车没有动,当然车里的嘈杂不算在内。 “血!”露西的惊唿告诉我流血了,还砸得真准,怎么就算准了我刚伸出脑袋?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露西抱着我的脑袋,紧紧地抱着,我顺势靠到她怀里。 有人用东西砸我?不至于吧?这是为什么?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 我抬起手挥了挥本想说以前常踢球,还经常用头顶球。还行,不过想到足球这词要解释,我就干脆靠到那对软软的地方,这里不用解释,也不用申请。 “不要有事呀!你说话呀!”露西的声音带着泣声,虽然我脑袋里现在有三个大队的二战的螺旋桨飞机嗡嗡作响,不过我还是听出露西声音带着哭泣。 “我没事——”我再次抬起说,努力说了这句。然而我的回答被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淹没。 “呯——”一阵浓重的黑火药气息,马车外安静了下来。 “你们想暴动么!”这是警长波曼的喝止,他那低沉阴冷的声音现在显得更有穿透力。 我捂了捂脑袋终于完全清醒过来,应该不是石头,刚才砸我的是什么?我直起身体听车外的动静。 第103页 “先生你没事吧?”迪德罗关切问道。 “幸好不是石头,是一个木棍——”塔列朗指了指跟着我脑袋回到车里的的梧桐树枝。 好傢伙,那么大一根兇器。我心中暗唿再次揉了揉脑袋,我说怎么一进枫丹白露就感觉这些悬铃木单薄了很多,原来都拿来做兇器了?老天那外面有多少人? 一匹马在来回踏地,急促又焦虑的马蹄声在这忽然安寂下来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晰,马来回走了好几趟,波曼再次开口,“谁让你们在这里聚会的?不是早让他们散了么?” “警长其实——” “我们要见那个东方人!”一个喊声打断了警察们的对话,跟着随着这个声音人群又沸腾起来。 “对!我们要见那个异教徒!” “魔鬼!” “黑头髮的杂毛出来!” …… 魔鬼?怎么开始用这个词形容我了?是谁开始那么恨我?看起来我必须去看一看,这样明目张胆地拦街砍我,避是避不了的。 我推马车门刚想起身,露西双手紧紧拉住我,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晶莹剔透,我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水,向她摇了摇头,“没事的。” 露西执拗地摇了摇头,拽住我的双手抓得更紧了,但我能不下去么?我转身捋了捋她的金髮,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小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呯——”马车外再次响起一声清脆的响声,扯破喧闹的枪声吓得露西双手一松,我抽手跨下车去。 “先生!”马宁一轱辘从车上跳下来挡在我的面前。 眼前真的有好多人,塞满了来去两端的路口,他们有男有女,不少人手中握着就是那些能奏出美妙铃声的悬铃木。他们应该不是穷人,这些衣着还算得体的人们一起圈圈围住我们,每一双眼睛似乎都积蓄着熊熊的烈火。 “烧死异教徒!”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人浪又开始涌动,波曼指挥下的那一群骑警似乎有点控制不住了。 波曼连忙引马来到我身边:“大人回车上去吧!” “不!”我摆了摆手,看着一根又飞旋而来的黑影——还想砸我?我侧头闪过—— 啪——又是一根梧桐是木棍飞旋着砸在马车上,看着在地微微晃动着的木棍我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不捡石头,干嘛非那么大劲砍木棍砸我? “住手!谁丢的!”马宁掏出手手枪,那黑洞洞的枪口让那些沸腾的人们再次安静下来。 “好了!马宁放下枪吧。”我看了看这些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人们,他们根本算不上暴民,他们虽然愤怒,但他们心存顾虑。他们不是那些真正敢于杀人的人,这些人只要还有最后一线机会,都不像那些连生存都没希望的人一样玩命,他们是谁?如此恨我? 第七十一章 暗算 更新时间2008-5-10 6:51:50 字数:2729 在我印象中枫丹白露似乎就是清冷美丽的代名词,当然枫丹白露原来的意思就是美丽清澈的泉水。 在我印象中,枫丹白露从来没有聚集如此多的人,虽然我算不上很了解这个小镇,但这里是我在这个年代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 人变得更多了,我从簌簌的脚步声感觉到外圈为了更多的人,在内圈逼近的人似乎有些失控,他们握着悬铃木的枝条似乎想把我撕碎,但我知道他们还没这个胆量,至少最里面这些不行。 我走到马宁身前,我摆了摆手,没有让海斯从驾驶座上下来,面对着涌进来的人们扯起嗓子:“我就是尼克杨!你们想把我撕碎么?我就在你们面前!” 街道再次安静下来,人们停住了涌动的脚步,他们脸上那种虚浮的愤怒平復了不少,看起来我的模样不算那种看了就让人狠的类型,这给了我很大便宜,人们都看着我。我缓缓走近那些紧紧握着枝条的人们。 “对!我不是天主教徒,也不是新教或者改良教派,甚至我什么教都不是,我们都祈祷上帝能给我们这些受尽苦难的灵魂带来安慰,但的确这件事情太难了,上帝自己也忙不过来。所以大家就拿起了木棍准备将我砸死?虽然我不清楚我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们忌恨。” “你怂恿陛下把我们辞退!”一个臃胖的男子喊了起来,他手握着木棍冲破阻拦站到我面前。 “辞退?”我终于明白是什么事情了,看他们的装扮我就早该知道他们应该和宫廷那些侍从有关,不过他们不该忌恨我呀,或者说宫廷裁员难道已经开始了么? “对!邪恶的灵魂!把我们辞退了我们怎么活?”有一个女士双拳紧紧握着,撕声裂肺的控告着。 “邪恶的灵魂?”我瞄了一眼我眼前男子,虽然他极力用那双被肥油塞住的眼睛瞪着我,但他那双眼睛显然已经缺少了那种功能。 看着这个男人我笑了笑,伸手一把拽过他手中的木棍,肥臃的男人愣了一愣,他倒退数步呆呆注视着我。 宁静的街道凝滞了平静,所有人都看着我,看着我这个恶魔手中抓着一根木棍,他们似乎畏惧起我,当然也许没有,有一部分人对于我这样的举动似乎很不满,他们准备—— 第104页 “嘀嗒嗒嗒——”响亮的军号止住了将要爆发的危机,跟着一队马蹄声由远传来,我站上了马车,看清了原来是一队骑兵,这队骑兵身穿白色的长袍,头戴银盔,帽后垂着长而黑的髭毛。他们是禁卫龙骑兵,领头的人我认识—— “伯爵大人,伯爵大人你还好么?”是迪姆里耶将军。 “闪开!闪开!你们居然胆敢袭击法兰西陛下最信任的大臣!”驱策着一匹枣红的骏马一个军官跃马首先冲到了马车面前。 “缪拉先生!您来了!太好了!”马宁首先认出了这个从人头堆上跳进来的人,原来是未来拿破崙的妹夫缪拉少尉。 “将军您怎么来了?”我站到马车顶上终于看清了在场所有人,最里一圈是衣着整洁“暴民”,跟着最外一圈有一批算是看热闹枫丹白露本地人,他们和这群义愤填膺的宫廷侍从保持着一定距离,看起来不是都来找我麻烦的,现在我在枫丹白露还算有点威望的人。 “陛下得知这些人要来滋事,所以派我来了!”迪姆里耶抽出战刀包围我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 “别急!别急!将军,让士兵保持秩序就行,我要和他们说些事情,这些人并不是滋事,他们只是迷惑。” “迷惑?可先生——”马宁本想指着我脑袋说点什么,我那个被悬铃木砸伤的地方烁烁红光。 我抬起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我站在马车顶,我看了一圈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此时才从马车里钻出来的迪德罗还有塔列朗。 “是的,是我向陛下建议要有步骤地一批批裁减宫廷侍从。” “魔鬼!”又一个根木条人堆中飞了出来,我抬手一挥挡住了。 “抓起他来!这个暴民!”缪拉二话不说操起刀背就向那人砍去。 “缪拉好了,没必要。好了!”我站在马车顶,看清了那个向我丢木棍的人,一张滑腻的圆脸上横着几块肉,看起来他倒是养饱了体力准备揍人。 “魔鬼?你们看看你们外面那些人,那些法兰西平民,他们每天辛辛苦苦工作着,他们还吃不上一块新鲜的面包。而诸位呢,你们的确可能,或者将要失去一个安逸的职位,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每天安逸的工作其实能给更多的平民送去他们急需的东西,一块救命的面包,一点没有细菌的清水,还有一件用完整布料做的衣服,你们想过么?” 最外圈旁观的人们有点激动了,他们开始向我挤来,包围我的人流开始分成两部分。 “可我们怎么办!”又有人躲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不过他的叫喊很快引起了真正平民的愤慨。 “猪猡应该塞到香肠里烤得吃不是么?”说话这人是拿破崙的房东布小姐,只见她在自己那围裙上擦着手,大声笑着,跟着一群人开始唿应。那群从凡尔赛赶过来的侍从们开始一步步失去自己的阵地。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安静!”我还不清楚眼前这些从凡尔赛宫赶来的人是谁在背后煽动他们。 掌玺大臣巴郎登?按道理应该不是他,他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不会煽动这些事情。利昂古尔公爵? 那个和贪官们可能有勾结的利昂古尔公爵?虽然他有这个动机,他可以靠这个举动乱直接扼住还没有开始的贪污官员处理案件,不过按照那老头桀骜的模样应该不会玩这样的动作,当然也不要一定。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机,看着全场再次安静下来,我再次说道:“国王陛下是想让整个法兰西百姓桌上都能有一只火鸡,然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不容易,所有事情都需要一步步来做。” “我们没饭吃了,你怎么不管?” “老爷们,我们天天吃面煳,甚至野菜,发霉的土豆,我们又怎么办?” 人声鼎沸,包围我马车的人已经分成了两部分,他们对立起来相互逼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不知道巴郎登伯爵、利昂古尔公爵具体怎么执行分批裁减凡尔赛宫人员事宜的。大家都知道国库没钱了,到处都闹饥荒,没有钱救济,会有很多人饿死。当然我也不希望诸位因为离开凡尔赛后就找不到工作饿死,但是很多事情很难面面俱到,所以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吧,你们不期望失业,可法兰西却有更多人更需要帮助,至于怎么安排你们的工作,我会和陛下商量一个办法,这样行吧?” “不能听他的,他在敷衍我们!打死他!”人群中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跟着人群开始骚动。 “大人当心!”一直站在我面前的海斯忽然站了起来,跟着一声枪声在人堆中响起,骚动的人群顿时炸锅一般。 我眼前忽然一红,鲜血?我中弹了?这下来真的了,换木棍来子弹了? “刺客!抓刺客!” 第七十二章 沉思 更新时间2008-5-11 6:38:22 字数:2605 随着一声枪声,枫丹白露炸开了锅,虽然之前波曼已经开过枪,但那不过是喝止骚乱的枪声,然而随着在人堆中响起的枪声,秩序变得一片混乱。 第105页 “抓刺客!抓刺客!” 有人要刺杀我?我什么时候变得和林肯,约翰路德金这些伟大人物一样成为被刺杀的目标?我流血了么?我脸上似乎沾着鲜血,不过我似乎没有受伤——这也不是我的血——是海斯?他挡住了射向我的子弹。 “海斯你没事吧?”我想上前扶出替我挡子弹的海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替我挡一枪。 不过海斯似乎没有在乎自己受伤,他那双冷漠的眼睛现在忽然瞪得很大,他在混乱的人群中似乎找着什么——不!不是胡乱地寻找,似乎在追踪一个目标。 “亲爱的!亲爱的!你没事吧?你没事吧?”露西飘到我面前,她动作好敏捷,我都没有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动的,还有穿着那身衣裙怎么一下子就跳到车顶,不过当她一下子跳到我面前,我感到十分欣慰,我紧紧抱住她,小声唤着:“没事了,没事了!” 枫丹白露的骚扰很快就结束了,我坐在那个初次在法兰西出风头的别墅里发着愣。 “这是妈妈和瓦朗伯爵一起办的俱乐部,我们叫这里谈心小楼。”露西枕着我的腿小声说着,她那水嫩清秀的面孔让我发愣的思绪回缓过来。 “谈心小楼?”居然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小楼的名字,那一天我神奇般地来到这个世界然后就被露西带到这个小楼,居然现在才知道这个别墅的名字。 谈心小楼—— 空荡荡的大厅今天很素洁,没有了塞满这里的贵族老爷们,这里却是一个思考的好地方。 宽敞的空间有着充足的光线。明亮的视野里红色的地毯是这里唯一耀眼的陈设,晶莹白透的桌子,雪白的窗帘,乳黄色的墙面,还有那一排白漆的陈酒架一切都显得那么素雅安静。 风轻轻捲入这个厅室,白色的窗帘轻轻拂卷着一座白漆摆钟,平实无华的钟面谈不上华贵,虽然那镶嵌的金边给这口钟带来了少许华贵,不过这座钟给人最多的感觉却是敦实沉稳。 2点25分?我看了看钟面,对了一下我的表,这座钟走得有点慢。 这个钟让我不由想起一个人——瓦朗。 肃静的空间里响着机械滑动的声音,那是敦实的秒针一秒秒地挪动着。 和那一天坐在这里瓦朗伯爵真有点像呀!我不觉嘆息起来,仿佛又看见瓦朗伯爵坐在那个位子语重心长的教训着那个浮躁的万洛子爵。 “当——”清脆沉厚的钟声响了起来,2:30了,又过了五分钟,说起来我坐在这里究竟是在干什么? “杨——你在想什么?”露西仰起头注视着我。 轻轻拨着露西的头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今早枫丹白露的骚扰让我联想起贝丁的爆炸意外,这些从凡尔赛宫感到这里用木棍砸我的人显然有人挑唆,会不会就和贝丁军械厂的意外有关?幕后是谁?感觉今早的骚乱似乎不是真想要我的命,如果真想要我命我估计早就魂飞当场。 “不能和我说说么?”露西直起身体,她抬起自己的手指小心的碰触着我头上那个伤口,那有点疼,不过被露西的手指触碰到之后却没有疼痛的感觉。我抓住露西的手指,轻轻捏弄着她指尖,这手——这手——怎么不是一双寻常小姐的手,这手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 “你把人弄疼了!”露西娇哼一声抽回了手,看着她那纯纯的微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她食指怎么有点硬,老茧么?一只手指有老茧?也许是错觉吧。 “我可没用什么力,怎么就把小露西弄疼了?”我想伸手再次抓住露西的手,不过已经来不及。 露西娇笑着将手背到身后,扭身在屋中退了两步,“不给看,不给看。” 要我在屋中和她玩追逐?我可没这兴趣,不是不想迁就露西那顽皮的邀请,只是现在真的没心情。 露西在屋中小转了半圈,她愉快地咯咯笑着,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完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刚才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看不到露西有什么忧郁,唯一见到她发愁的神情就是对我的担心。她出生在18世纪这样一个家庭,即有不错的出生,家中也没有因为贵族时代的没落影响到她未来的生活,她似乎是一个完全……但这一切似乎有些不正常吧?难道露西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怎么了?”露西转了一小圈又坐到我面前,她双手握住我的手,仰视着我,“还疼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晃着脑袋再次抓过露西的手,我再次小心地触摸那有些硬的手指,我小心地抚摸着,终于感到这不是老茧,似乎是骨折后留下的创伤,“露西——你的手指还疼么?” “呵呵,被你发现了呀!”露西潸然回首,收敛了脸上无邪的笑容,她再次抽回了自己的手,小心摸着自己的手指,“很久了,还有点疼。” “调皮弄得么?” 露西摇了摇头,湛蓝的眼睛在瞬间似乎失去了聚焦的焦点,“亲爱的,你说你真的喜欢我么?” “呵呵,怎么会这样想呀!就算我不喜欢你,为了抱住你们这个伟大的家族,我也会喜欢你的呀!”我牵过露西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腿上。 第106页 “喔——你是因为我们家族才喜欢我的呀!不理你了!”露西嘴上这样说,单坐在我腿上的娇体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其实也不是因为你们家庭背景,我和你开玩笑的。知道么露西在我穿越来之前那个地方,家里的妻子也为自己的事业努力,她们也有一片自己的世界,你……” 和这个时代的女孩灌输女权概念是不是太早了?其实露西这样也挺好,何况这个时代辛劳的女性也不少,独自撑起自己咖啡馆的布小姐,充当宫廷耳目的波尔兹女爵,还有那个被世人视为淫荡挥霍的王后殿下都深陷于自己的命运,露西这样超脱应该是一种幸福吧。 “嗯——杨在怪我什么呢?”露西微微翘着自己的嘴唇问着。 “没有,没有,露西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你的父亲可以么?”我决定不给这个清纯的清百合灌入一些凡事的尘扰,既然露西能脱离与这个纷繁复杂的时代,我为什么要去骚扰她呢,看着她晶莹的眼泪,那已经够让人揪心了。 “我小时候的事情?还有我爸爸?”露西沉着脸,双手交错放在自己膝盖上,我似乎问道一个对于她很敏感的问题,她竟然在回答这个问题时有些犹豫。难道露西并没有我现在想的那么简单?那她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第七十三章 心中的秘密 更新时间2008-5-12 6:42:25 字数:2495 一层看不透的墙,有时候我们能通过细微的观察,初步了解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但是当我们想深究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往往都会遇到一层看不透的墙。 能窥探这面墙背后有什么么?其实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自己在自己内心中树立起的这道墙,又怎么能了解别人心中那堵墙呢? 露西坐在我的腿上,她双手放在她那条白色的丝裙上,纤细的手指很美,但也有小小的瑕疵,那就是那一节受创的手指。“杨——” “嗯?你要说什么?我亲爱的露西。” “我——我——”露西显得有些焦虑起来,煦风拨乱的金黄在她额头飘舞着,她用手指一遍遍挑开那些碎发,“杨——你以后会怪我么?” “嗯?”面对毫无逻辑必然联繫,就这样忽然出现的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怪你?我怪你什么?难道你藏了一些会让我责怪的事情? “你会么?”露西双眼盯着我,那双碧蓝碧蓝的眼睛犹如海神的神眼般不容任何人在她面前撒谎,可她的问题我怎么回答? “嗯——露西,你也许有一些不想告诉我的秘密,或者其中一些还没到你觉得可以告诉我的时候。不过没有关系,每一个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世界,我不会怪你的。” “嗯——”露西凝神的眼睛舒展开来,她轻巧地靠在我怀里,咛咛着:“杨——你有没有没有告诉我的秘密呢?” “我?呵呵,难道你想知道我穿越那个世界我的故事?” “嗯!和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吧?好么?” 我们那个世界?也就是21世纪?其实说起来21世纪与18世纪在本质上有区别么?也许没有,只不过用三百年后的眼光看待18世纪有一种旁观者清的感觉,活在21世纪的我比活在18世纪更加困惑,因为在21世纪没人知道一些重大的选择后面会遇到什么,命运时常藏在那些根本没有是非对错的阴影中折磨着活着的人们。 拍着露西的手,我和他将一些我过去的事情,小时候的怎样创新的顽皮,点燃一片草地就为了证明爆炸是不是能熄灭火焰。上学后怎样将纯纯的早恋变成一种上进的动力,等等等等,讲述是一种很有趣的事情,有时候能将心中的郁结敞开来,内心感到舒畅。 露西靠着我愉快地听我讲述我的过去,跟着她也开始讲述他过去的一些事情,她讲得似乎很小心,虽然我不清楚我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但我能觉察到她讲得很小心。 科隆比埃家族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他们一直从事着地中海神话传说的研究,对于传说研究就像一种人类歷史精神发展史的探究,同时也是一种古老的宗教统治学的探究。 公元前的时代,统治者们都试图将自己神化,让自己的臣民相信自己的国王就是一个神。虽然到了罗马时代,中世纪还有18世纪国王与统治者早就不是神的化身,但他们一直有着神赋予的权力,所以正是以为这个原因科隆比埃家族在欧洲地中海沿岸有着一种很微妙的影响力。 露西的父亲是一个科学家,一种介于考古学家、歷史学家与传奇学家之间一种奇怪理论的学者。露西告诉我,科隆比埃家族的确和圣墓骑士团有着关系,甚至曾经一段时期科隆比埃家族与罗马教廷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不过这关系到底是什么露西没有说,她只是讲述了自己小时候是被教皇亲自洗礼,她还随着自己的父亲去过埃及,去过耶路撒冷,还去过君士坦丁堡,古堡垒骑士堡的圣墓教堂。 露西回忆着自己的过去显得很幸福,当她提到自己与父亲的一些细节显得有些激动,在梵蒂冈接受教皇亲自洗礼本该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一般有这样机会的天主教徒谈到这件事情都会很兴奋地阐述其中每一个细节,不过露西更多关注的却是她的父亲。 第107页 金碧辉煌的教皇厅露西没有花很多时间去讲述,她只用一句轻描淡写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华丽。 华丽——华丽的教皇厅,在这个本该用圣洁来形容的地方最后被冠以华丽,我感到露西在说这话时颇有意思 不过说实在,也确实也不需要对于教皇大殿作过多地描述,那些用黄金制造的教皇宝座,金边雕镂的墙壁,天顶,升腾一般向上的空间布局都不重要,因为上帝的威严岂是这些浮华的东西所能张显得,露西眼中似乎也没有那个横在十字架上神,她那一天只记住了一句话—— 父亲牵着自己女儿的手来到凡蒂冈最高的山坡。眼前就是天主教的首都凡蒂冈,虽然沐浴着金色的夕阳,上帝的代言者们却不能为整个城市镀上一层金碧辉煌。 罗马天主教发源于罗马帝国末期,强大的罗马帝国已经因为元老院贪婪而子后变成将军皇帝统治的帝国。然而有趣的是,曾经让人们从贪婪迷惑,还有对疾病恐惧中找到希望的教廷也很快因为贪婪与荒淫步上了元老院的覆辙。 一次次滥用教廷的权利,频繁发动十字军东征,将远征将士的鲜血当作宗教淫威的牺牲品。 父亲牵着自己女儿的手,站在最高的山颠,眺望着整座教廷城,注视着整座用石头堆砌的城市,“孩子,知道么?父亲这么多年的工作似乎都毫无意义,但我却不后悔。” 露西在回忆这个细节的时候显得那么专心,她模仿着自己父亲在山头的神情,虽然脸部的表情不能完全再现她父亲当时那种神情,不过露西似乎已经完全再现了我那位岳父的在山顶的眼神。 教廷已经腐化了,为他寻找安抚人心的传说已经变得不重要。自己放弃表率而又迷恋于欲望的神仆们,你们放弃了圣洁又怎么能用圣洁感化那些对他们曾经满怀期待的人呢? 混杂着苦涩海味的风拨着科隆比埃伯爵花白的头髮,他眺望着沉入西方的太阳,红色夕阳将天地的金色褪去,血红血红的世界究竟是鲜血还是希望,我无法知道当时每一个细节,但我记住了科隆比埃伯爵在山顶给自己女儿的那一句话。 “找一件自己爱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哪怕是一个缥缈的幻想,只要找到了。为了守住她,保护她,珍惜她,负上一辈子努力,哪怕生命,这样都是幸福的,知道么?小露西——” “当——”沉稳的座钟发出低沉的声音,想不到焕然间已经到了6点种,这时间过得真快呀! 窗外的天红了,火烧一般,枫丹白露明天是一个晴天吧。 第七十四章 敌友(一) 更新时间2008-5-13 6:34:50 字数:2874 躲在小屋躲避清静虽然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不过这样的惬意已经不属于我这样一个泥足深陷的人。当露西刚刚讲完的故事,客人们开始向这个小楼聚集。 科隆比埃夫人首先回到了谈心小楼,这位母亲确认我们没事之后,给我带了一些消息,枫丹白露这次事件有瓦洛子爵参与,但瓦洛显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与魄力。他的幕后黑手是谁呢?可能的人太多了,想不到我居然一瞬间有如此多潜在敌人,这真是高处不胜寒呀。 接着马宁和海斯也回来了,海斯的伤不严重,对于他能挺身为我挡了一颗子弹我很是感谢,然而他对于我的谢意却表现得很冷淡,所有的回应只有一句话:“保护大人的安全是我的责任。”然后神色黯然地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把自己藏了进去。 “总感觉他不是好东西!”马宁咬着嘴唇哼着,虽然这个沙人能挺身替我当子弹,但马宁对于海斯这个人显然还没有认可,甚至感觉马宁的猜忌心更重了。 看着那个坐在角落沉思的海斯我能获得什么答案?这次事件和奥尔良公爵无关?其实和谁都可能有关,因为初步看来这次示威并没有将我置于死地的打算,那么就连路易十六也有动手的可能,错综复杂的事情搅在一起对于我这样一个完全没有站稳脚跟的人来说太危险,太危险。 我一直等待的小侦探杰克也终于来了,这个流浪于枫丹白露的孩子王每次都能带来不少线索,首先从他那里我大概知道了整个枫丹白露聚会的全过程。 游行队伍似乎算到我们离开枫丹白露宫到枫丹白露小镇的准确时间。虽然波曼觉察到一大群从凡尔赛赶到这里的人有些不正常,但这位警长没有马上採取行动,大概也无法採取行动。毕竟警察只有权力干涉可能的暴民,却没有权力干涉那些还算有身份的人,还有他们想干还没有干的事情。 小杰克还告诉我开枪向我射击的人他知道是谁,当我正想细问的时候,马宁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让我注意坐在角落的海斯,坐在角落的海斯显得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拳头。 “那个杀手肯定和这傢伙有关系!”马宁指着海斯的背影小声和我说着,他告诉我在人群散开之后,海斯就追着一个人去了,所以马宁自己也就跟着去了,虽然在半路上跟丢了一段时间,马宁猜测海斯就是追踪刺客去了,但他不是为了抓住那个刺客,因为海斯故意掩护那个刺客逃走。 第108页 马宁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如果真想抓住他,几个骑兵口前后一抄堵住路,还能逃?” “先生,那个向你开枪的人我们看清楚了,他是一直跟着瓦洛子爵的那个保镖。大家都认识他,私下叫他西班牙打手,就是他向您开枪的。”杰克的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海斯一下子弹了起来,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 “先生我去跟着他!”马宁自告奋勇报名,没等我批准,他就跟着海斯离开了。 真是一群火爆的人吶!虽然我对于海斯的身份也有疑惑,并且一直保持着警惕,然而跟踪显然不是好办法。不过马宁要去跟踪我似乎又不能阻止他这份热情,能对自己保持这样的热情应该算是我的幸运吧? “先生,我一直觉得一件事情很奇怪,西班牙打手枪法很准的,他怎么会没到你呢?” “臭小子!是不是我被崩了你就高兴了?” “崩了?呵呵,先生怎么会呢!”杰克揉了揉那黑黑的鼻尖,笑了起来,接过一枚银币愉快地离开了。 相对于马宁对于我绝对支持那两个还在枫丹白露宫向我大献殷情的外交官迪德罗和塔列朗从示威事件后一起消失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了,早知道我也该给他们两个傢伙身后都安排一个尾巴。正当我想念他们的时候,这两个人先后也赶来了。 说起来他们能一起消失,一起出现倒很有意思,在马车上似乎还显得矛盾重重,现在怎么那么默契,而且他们似乎还配合得很好,在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大群人。 “大人!大人!我们回来了,您好点了么?”迪德罗抢在塔列朗前面向我报导了,然后跟着向我介绍他所带来的人,其实他带来的人当中有不少我在科隆比埃夫人聚会中见过的。 不过在查看我这两个外交干将最主要成绩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塔列朗没有来抢迪德罗的功劳,因为迪德罗带来了一些刚才在街道上想用木棒把我砸死的人。 “大人!大人!其实他们只不过是受人蛊惑,就盲目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他们吧?” 迪德罗怎么会为这些人求情?而且还那么热情?我一边听着他一个个为他所带来的人解释,一边瞄了一眼在一旁若无其事的塔列朗,这其中会不会有问题? “大人,大人求您就原谅我们的鲁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领头说话就是那个挥舞着大棒在我面前咆哮的肥臃男人,只见他满脸白皙的肥肉随着他全身一起在颤抖,也不知道他那时满身豪气的气势在这一瞬间都跑哪去了。 和这种人计较有必要么?当然没必要,那迪德罗把他们带来是干什么?让我收买这些人的人心?说实话收买这些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解决他们以后的问题,但我做得到么?显然做不到,这个迪德罗搞这些事情是干什么?这不是添乱么? 听这些人挨个向我道歉,我只能显出极大耐心一个个去听,当我再次瞄了一眼在一旁的塔列朗,这个瘸脚似乎在幸灾乐祸,虽然这个滑头的神色不是那么好猜,然而他也似乎在用不屑向我暗示着什么。我忽然意识到——难道迪德罗…… “好了!诸位不要道歉了,你们的事情我都了解了,自己可能要失去工作,这着急是难免的,至于裁减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会想把法有最好的办法解决的,当然我并不负责裁减官员这事情,但这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其实我这是在开空头支票,当时在凡尔赛我评论路易十六向那些要求工作的平民许诺的时候,我还暗自讥讽那位国王只会开空头支票,现在我也不得不这样。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既然来了,就到里面坐吧!”科隆比埃夫人处事手段果然干净,我也终于从这样的局面中摆脱出来。 “谢谢您!谢谢您大人!我叫巴勒特,以后大人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效劳!”胖臃男人同一个劲向我鞠躬,然后挤出无比诚恳的笑容倒退着离开了。 这是什么和什么?我记你名字干什么,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迪德罗笑容可掬地向我解释道:“大人,巴勒特可是一个理想的耳目。” “嗯?”听迪德罗的话我忽然想起中国古代权臣都要花很大代价收买宫廷太监、宫女。 那么凡尔赛这种权贵和国王呆在一起的宫廷那不是——不过那要多大一笔钱吶?还有有这个必要么?正当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大人,巴德罗是宫廷中负责送茶点的侍从,有了他……”迪德罗此时脸上没有请功的表情,到是显得格外忠诚与诚实,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我的那种判断更加强烈了。 瞄了一眼还在一边好戏一般瞧着我和迪德罗的塔列朗,然后瞪了一眼迪德罗:“你先不要和我说这些了,你先和我来一趟。” “啊!是!是!”迪德罗神采奕奕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紧张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没有汗水的额头跟着走进偏房。 第七十五章 敌友(二) 更新时间2008-5-14 6:32:57 字数:2515 第109页 桌球是一种很古老的游戏,虽然我不清楚桌球的具体发展歷史,也不善于此道——会玩,但距离世界顶尖高手那就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握着18世纪的球桿,说起来这时候的球桿很是简陋,没有硬橡胶的时代,球头虽然已经镶嵌了橡皮头,但这时候的橡皮显然还不能打出随意旋球与如意球,而且圆形的球檯边也缺乏足够的弹性,硬邦邦的。 “啪——”本球在球檯上滚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接连撞击三只红球,顺着低沉的滚动声,一个红球径直滚入中洞。 还真进了! “大人好球技!”迪德罗拍手大声赞扬道。 “嗯——”其实也没指望能进,这个时代的球檯还真诡异,我摸了摸圆形球檯台面,在绿色的绒毯下面还是能略微摸出一些坑坑洼洼的感觉。 “迪德罗先生——”我握着球桿,慢慢拾出球洞中的红球。 “大人!该我了么?”迪德罗恍惚不知所措,看他样子是还没有摸清我把他单独带到这里的缘故。 其实也没有什么高明的缘故,只不过想找他私下问点事,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刚好找到这里。 “先不忙——”我靠着球檯,举起手中的红球,再次拖着长长的尾音,“迪德罗先生——” “啊!大人!”气氛有点不对!迪德罗此时一定是这样想的,我故意没有直视他。瞄了一眼他,这位先生的确算是冷静,没有太多的闲碎动作,连刚才那用手帕擦拭额头的动作也没了,只是他那双手有些束手无措的在球桿上搓动着,等着我下面的话,“大人请您吩咐!” “你很像这颗红球呀!”我漫不经心地将红球放回桌子上。 “啊!嗯,大人过奖了。”迪德罗盯着红球眼睛有点直,看起来他正在寻思自己和红球到底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样的基因配对,“大人,作外交工作为人是要圆滑一些,谢谢大人夸奖了。” “圆滑!嗯!说得好!你看我刚才击了三颗红球,为什么只有你进呢?” “啊?”迪德罗似乎闻出点味道来了,他双手上下搓着球桿,思考了片刻,抬起球桿。 “啪!”本球径直撞上那颗代表自己的红球,滚入洞中,迪德罗努力笑着:“为大人做事当然要尽心尽力,大人!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第一个进洞。” “喔?是么?”我再次捡出那颗迪德罗红球放在桌子上。 “啪!”球桿伸缩,本球沖了出去,撞上迪德罗红球之后坠入球洞,“呦,迪德罗先生你怎么把我往球洞里推?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我忽然收完话语,双眼逼视迪德罗,迪德罗故作镇静的神情在接触我眼睛的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不自主后退半步,掏出手帕不停擦试着额头,“大人,您,您真会开玩笑!开玩笑!” “开玩笑?迪德罗先生,那群准备用木棒把我砸死的人们是怎么知道我离开枫丹白露宫的时间?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大概回小镇的时间?是不是迪德罗先生左右逢源,将一些不该告诉别人的讯息告诉了别人?” “那个!那个!大人!我是无意的!我不是……”迪德罗的手帕终于真正实行了它本该职责,斗大的汗水证实了我的判断。 不过证明这个判断只是第一步,我必须要搞清楚这批到枫丹白露抗议示威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挑唆,或者都有谁参与。 我漫不经心从洞中捡出本球,“好了,迪德罗先生不要紧张,其实你现在很不得志,我这里也正好要培养人才,你觉得是跟着我好呢?还是走你的老路?” “大人!大人!我跟着您!其实您的行踪我不是有意的——您听我解释……”迪德罗几乎站不稳了,他紧挨着撞球桌瑟瑟抖动着。看起来我在他心中的分量还算很重,他不愿意轻易失去我这个靠山,虽然我从外交大臣那里看过迪德罗的档案,知道他也算是一个贵族出身,不过这年头贵族一脉也只不过一个荣誉的头衔而已。 我缓缓踱到迪德罗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初入法兰西的暴发户,迪德罗先生也不用那么快表忠心,何况外交上不是常说,多留后路,多留余地,多多选择么?” “大人!大人!这次是一个意外,我只是将我和将塔列朗先生到达枫丹白露的大概时间向法得尔大人的秘书做了一个汇报,我虽然想——但没想到,您知道——”迪德罗还没有最后解释完就颓然地靠在撞球桌边,这位帅哥在这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宛如一个被尘封数千年吸血伯爵艰难煎熬着最后一分钟的黑夜。 “法得尔伯爵是奥尔良公爵的人?” “大人,我这不清楚,其实,其实……”迪德罗抬起头,少许有了一点精气神。 “你不愿意说?那算了——” “不!不!大人!其实不是不愿意,您知道法得尔伯爵大人并没有明确立场,你知道的他和西班牙波旁王室有着深厚关系,所以他在凡尔赛不需要站在哪一边,所以——” 第110页 迪德罗应该没有说谎,他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作为依靠的心理防线。另外欧洲大国外交部长有外国背景是在欧洲常有的事情,不过如果法得尔与西班牙波旁系有着密切关系那么凡尔赛的斗争就变得更加复杂化了。 注视着眼前这个迪德罗,我感到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了,当我最后得知法得尔伯爵最近有意和奥尔良公爵和孔拜亲王都有意保持一定距离的时候,我意识到一切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 一张好大的网,整个凡尔赛,整个巴黎,整个法国,整个欧洲就是一张复杂的大网,这里面有几代人,是几代人经营的关系网,我现在虽然撞入了这个网,但完全不知道这王还有多大,现在该怎么办? 收买眼线?收买眼线是必要的,是必须的,也是马上就要做的,然而这时一个无底洞,也是所有孕育贪官的温床,我难道非要走着一条路么? 我感到有些烦躁,一步步地走到窗边,这个时代我似乎第一次真正感到缺钱了,眼前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黑洞,不往里面投钱的话我什么时候小命就不保,那一次次袭击我的景象涌现我我脑海里,我是不是必须这样做?可怎么做呢? 钱!哪来那么多钱?到处都要花钱哪! 当我正在发愁的时候,罗伯斯比尔和蒙日的身影出现在窗外,看起来巴黎那边也来催钱了,真要命呀!我也很快要变成法兰西最负有的人了。 第七十六章 危机四伏 更新时间2008-5-15 7:06:05 字数:2683 两天过去了,转眼又到了黑夜。 枫丹白露骚乱事件在没有找到具体幕后策划者的情况下告一段落,其中万洛子爵与他的西班牙助手下落不明,外交部长的法得尔伯爵的秘书也失踪了。那些参与这次骚乱的人们基本上都是一些不知情者,他们只知道宫廷中传出了一些要裁减他们消息,然后就跟着几个领头的气势汹汹到枫丹白露找我兴师问罪了。 说起来这件事那几个领头的也真够倒霉,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是小脑抽筋,在闹事之后全被宰了,下手的人倒是干净利索,他们到死得不明不白。 总之,这场看起来并不像要借骚乱把我干掉的行动,最后死了6个人,伤了12个人,代价还不小,血本也够大。当然对于操纵这件事情的人6条人命算不算大,我是不清楚了,但显然他是在给我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要把我从凡尔赛抹掉不过是小菜一碟。 是呀!是呀!这一切我都知道,都知道,宫廷政治斗争不一直是这样? 我坐在沙发里听着蒙日与罗伯斯庇尔关于巴黎工程进度的报告有点分心,可能是连续两天的报告让人昏昏欲睡,也可能是其他的一些原因让我总走神。 国王特意安排了迪姆里耶将军做我的保镖兼埃及外交事宜的军事主官,同时现在缪拉率领30人龙骑兵算是专门给我派的警卫,这样的安排让我暂时不用对自己个人安全问题有所担心。不过新的问题同时诞生了,首先国王对于迪姆里耶将军的任命似乎暗示着国王已经开始催促我的埃及之行。 是呀!是呀!早该去北非赛马,泡酋长夫人去了,可老家事情还没有走上正轨我能离开么?面对着蒙日与罗伯斯庇尔的矿轰滥炸真的很疲惫。 “先生,建材商他们统一口径抬高价格,这使我们在建造巴黎三座新工厂的成本大大提高,我看是不是调整一下工人工资,和福利,我想大家对于有新工作热情都很高,不会在乎现在的待遇的。”蒙日递给我一个报表,虽然我并不熟悉18世纪法兰西工厂建设主要材料,但我看到蒙日所列的木材价格对比,採购价格整整高了50%,也就清楚了最近巴黎工程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 “除了材料价格外,从洛林制造的机器到巴黎道路税也增加了,先生您看。” 我有气无力地翻阅着资料,顺带瞄了一眼在一旁脸色阴沉的罗伯斯庇尔,“罗伯斯庇尔先生你有什么意见?” 罗伯斯庇尔脸色苍白,眼眶发黑,我注意到当他听到蒙日提出要调整工人工资与待遇嘴里就似乎在嘀咕着什么。等到听到我问他有什么看法,这位斗志昂扬的先生立刻站了起来:“先生,我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困难,但我们绝对不能向那些奸商和投机分子低头,您应该让陛下出面。这些傢伙,他们除了只会往自己口袋里捞钱……” 又开始了——面对激情四射的罗伯斯庇尔,我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气,找国王?找路易十六?我这个军械大臣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都找国王,那我也不用干了,何况路易十六就算想干预估计也没有办法。 说实在的这些厂房生产倒还是其次,只不过是为后续做准备,虽然单单为法兰西换装就是一笔很大的生意,不过国库没钱。真正的买家还没有去谈,真是头疼哪! 我注视着窗外的黑夜,我注视着罗伯斯庇尔倒在玻璃窗上身影,看着他挥舞拳头对那些奸商和税收官发出一阵阵波澜壮阔的叱令——看着这一切我感到很累。 是吞噬一切的黑夜耗干了我的体力?还是罗伯斯庇尔的激情总能让他的听众浑身无力?我不太清楚,我紧紧贴着沙发,仰视着这个精力旺盛的人。 第111页 罗伯斯庇尔真有耗之不竭的力量,在这能吸走一切的黑色中,他那在这黑色上淡淡的晃动的人影却是那么清晰,他大声唿喊着,毫无顾忌,不过面对他这样的宣洩我着呢的感到很累。 今天没有心情再听这位大哥三个小时的演讲,我挥了挥手,打断了罗伯斯庇尔:“好了,罗伯斯庇尔先生,枫丹白露今天发生的事情你大概知道了,他们就是因为我提出裁减冗员和惩办贪官而引出的事情。” “先生您害怕了?”罗伯斯庇尔嘎的一声在我面前站住了,苏格兰那种高高的个子加上这位先生站着,我坐着,我在一瞬间处于他绝对俯视的地位,想不到我以前用过的计量被他照搬在我面前。 我低下头,向他摆了摆手:“害怕?先不说这个。前不久我向陛下推荐先生去参与检举贪官,先生有没有用胆量去做?” “惩治贪官?”罗伯斯庇尔刚才那番慷慨激扬的情绪顿时灭了半截,他小退半步愣愣的注视着我,似乎在确认,或者是在其心中在衡量,随后重复一遍:“先生是让我负责检举贪官?” 我瞄了一眼罗伯斯庇尔,心中暗笑,我还以为你真是无敌呢,原来也有胆怯,真是这世上说话的人总觉得做事情的人轻松。看到他这神情我还有点犹豫要不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说实话处理贪官是很需要技巧的,就像罗斯庇尔现在这样有没有坚实背景、后台、又直来直去的人处理这样的事情的确很难。当然也不见得尽然,毕竟我知道罗伯斯比尔身边还有一个力量没有显身,那就是富歇。 说起来富歇这傢伙真滑头,他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故意躲起来了?到现在我还没有见到这傢伙一面,是该把这傢伙也来拉下水了,而且我也觉得有富歇帮忙。那么安排眼线的事宜会便宜一些,当然富歇也是一个不好控制的人。 既然想到这里,我还必须把罗伯斯庇尔推出去了,反正他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如果不满足他也太浪费了,想到这里我说道,“罗伯斯庇尔先生,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裁减官员和惩治贪官主要负责人是掌玺大臣巴郎登和负责官员的利昂古尔公爵负责的事情,你主要是协助他们,如果你想多做一些事情的话,那么就让富歇帮你就成。” “富歇?!”当罗伯斯庇尔听到提及这个名字时眼睛豁然放光,看那神情这位也大概想到了富歇的妙用。 不过这时候的罗伯斯庇尔还算没有完全兴奋得失去理智,如果他不加思索马上答应,我还不能让他去了。还好罗伯斯庇尔犹豫了,虽然他肯定在一瞬间爆发了无数幻想,但是他还是冷静下来,马上又问道:“先生!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嗯?”看罗伯斯庇尔的神情,看起来不是好问题。不过说起来如果是罗伯斯庇尔要提问,我要不回答都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再次摆了摆手,“不要客气问吧——罗伯斯庇尔先生。” “嗯——”罗伯斯庇尔难得的嗯了起来,然后他故作深沉倒退几步,坐回到自己的位子里,低下头,手托着下巴又想了好一会儿…… 好傢伙,他这是想问什么?看着罗伯斯庇尔这么夸张的举动让我刚想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第七十七章 露西的见识 更新时间2008-5-16 6:50:13 字数:2539 枫丹白露事件让我感到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面前总有处理不完的事情,而且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撞开了无数多米诺骨牌,一个简单的事情现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各方面的力量似乎都在找我的麻烦。 现在还没到法国大革命,事情就如此复杂了,以后会变得怎样越来越无法预测。 “先生您以前见过富歇先生?” 回想着罗伯斯比尔这个问题,我不禁摇了摇头,看来以后这样的问题还会很多。说实话这也是我唯一胆敢挑战满天星斗的资本,现在的我站在这个阳台上,面对着满天星点,我像一个无所不知的星相家一样。 我站在这里,我大体知道了许多人未来的命运,当然他们的未来可能会有些不一样,但他们在歷史中留下痕迹就足够让我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上,不过如果当有人知道我有这个优势的时候,我又会怎样? 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我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此时我却没有足够时间准备应付这个可能的威胁,毕竟这还只是可能,现在已经面对的问题就够让人疲惫的了。 “那颗是射手座,杨你怎么一个人来看星星呢?” 伟大的男人身后一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这个名言还不适合我,不过一个疲劳的男人身边一定要一个可爱的女人,现在很适合我。 身穿淡蓝色的丝裙,露西今天做了一个新的髮型,在左耳一侧长长垂下的金髮打破了欧州从罗马时代就留下的对称审美布局,侧重一侧的金髮给人一种倾斜的美丽。 “你可真漂亮!”我轻轻捧着露西的额头吻了一下,随后将她搂到怀里。 “你嘴可真甜,知道么今早玛丽王后殿下来信了。”露西依在我的怀里。 第112页 “喔?王后殿下来信说了什么?是谈论她今天的新款髮型么?”我挑拨着露西的长髮,吻了吻露西清秀的耳垂。 “嗯——”露西轻哼一声,抬眸看着我:“主要不是这个了,巴郎登和利昂古尔公爵故意懈怠检举贪官,陛下动气了。” “国王陛下动气了?”这倒是在意料中的事情,按道理路易十六派迪姆理耶到我这里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不过王后现在传递这个消息又意味着什么? “嗯,这次枫丹白露事件很可能是孔拜亲王自己策划的,这也是王后陛下传来的消息。”露西掏出那封信一边说着一边递到我手中。 “自己策划?什么意思?”想不到一片迷雾的棋局豁然间找到了一点方向,我有些激动了。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到任何一种消息来源都有有待于鑑别它的真伪性。那么怎么判断呢?首先要考虑王后为什么要提供着信息给我,我从露西手中接过那封玛丽王后殿下写来的信。 “我想玛丽王后的意思是枫丹白露事件是孔拜亲王一人策划的,和别人无关。”露西在我找到答案之前先给了我一个看法。 “嗯——”听着露西的分析我没有表态,我期望在王后的信中找到更多的讯息。从信中我大概判断,王后是听说了我的埃及之行,于是她判断我们可能会将新式武器出售给土耳其人,于是这位王后就特意写了这封信向我示好。并且在信中表示奥地利与于法兰西的友谊就全靠我立刻前往维也纳,而且暗示,整个奥地利帝国很乐意成为我在凡尔赛的靠山。 整个奥地利将成为的靠山?好大的诱惑呀,不过这样的空头支票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我呢——我以为——”露西依着长栏缓缓挪动着身体,她用轻柔的声音把我从烦躁中安抚下来,“王后殿下可没把事情全说出来。” “嗯?”这是我第一次听露西对于政治发表意见。我没有那种歧视女性政治判断力的观点,但是当我听到露西要发表意见时我的确有些意外。 不过露西应该有这能力吧?我不由想起小翠农宫里露西和王后的那场对决,算是经典吧,可惜没下面了,按现在的流行的话说太监了!太邪恶了!我那时是抱了多大的热情期待下面呢!真是遗憾。 “继续说!我听着!”我心中暗道露西你这次可不要太监了,你太监了我的幸福就没有了。 “上次巴赫尔夫人偷偷换了一件鲜红的蕾丝内衣,你知道么,杨,第二天整个凡尔赛所有都知道了,大家都私下议论巴赫尔夫人那一晚——那一晚……”露西说着说着耳根通红起来,“所以那么大一件事情,王后怎么会不知道呢?” “喔!嚯——”我不由唿了一声,露西说得很有道理,孔拜亲王亲自策划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涉及如此多人,其他人不可能不清楚,而且国王陛下处理的方式也显得太周全了,派迪姆里耶将军者为何我关系还不错的将军来救援,从这一点就能感到国王当时是有足够时间处理这件事情。 露西依靠着阳台,指着天上的星星:“杨,你现在就是天上那颗闪亮的星星,大家都注视着你呢!” “呵呵,我那么受人关注,那露西今晚穿的什么颜色内衣来吸引我注意力?”我嬉逗着露西,开始伸手去挑露西蓝色的裙衣。 “你——你干什么?”露西神色大窘,抽身想逃。 “呵呵!”我一把牵过露西,小心把她拽到怀里,看起来这个表面清纯的女孩,越来越觉得不简单,难道我一开始就被色诱了么?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一点我似乎也没有办法。先不说露西的确可爱,就算我真想单飞我也不得不考虑我在法兰西还有多少根基,“露西,那你知道最近我巴黎工程进程出现问题的原因么?” “你不知道么?”露西转身嬉笑着,“你会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臭露西!我知不知道你先不管,我想听听你说。”我轻轻拽住露西的手,重新拉回怀里,用双手紧紧拥着她。 “哼!你才臭呢!不理你了!”露西抽身又想逃,我岂能让她如意,这个小丫头有了越来越多让我疑惑的地方,我可不能轻易放过她,想到这里我双手顺势向她酥胸悄然摸去,手指挑开丝衣,轻拨秀珠,“嗯——粉色的——嘿嘿——比巴赫尔夫人的诱人哪!” “嗯——嗯——啊——你好坏——”红晕浮动,露西全身软绵绵地靠在我怀里。 “好了!你快说说你对巴黎工程有什么办法?” “我——我——我怎么会知道呀!”露西蓝色的眼睛紧紧闭着,金丝包裹的粉蕾通红通红的。 “好呀你还不说!”我狡猾地从露西耳朵吹了一口气。 “啊——好!好——人家说了么,——” 第七十八章 合作与处理 第113页 更新时间2008-5-17 6:35:19 字数:2832 在我掌心呻咛的露西很快失去了体力,我豁然间发现自己也蛮有力量,或许是巨大压力总需要一种发泄来解脱的缘故吧?不过传闻不是常说高强度的政治斗争总能让人失去性能力,不过感觉也不是,中国皇帝那个没有三宫六院,欧洲国王那个没有风流韵事,说实在路易十六似乎没有吧?真是一个意外的例子呢! 露西闭合着眼睛依在我身边,犹如含露花苞凝露未出的清透,她今天的体温还是有点凉,我小心地为她盖上丝被,遮住她微湿的臂膀。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呀!我心中感嘆着,虽然不排除有科隆比埃夫人在她身后指点一二,然而这种一直在我身后支持我的力量,让我充满信心。 巴黎工程进展缓慢问题露西已经分析得很清楚了,而且科隆比埃夫人已经用她的开始帮我解决一些问题了。那具体问题是什么呢?我回忆着露西她的分析—— 巴黎工程进度缓慢是因为来年各方面势力对于我的一些作为做出的反应。 露西说得对,巴黎建材商联合哄抬价格不是大问题,那只是资本家联合向我发布一个消息,他们想入股,其实也好,虽然让他们参股进来未来会有很多问题,但要想真正将军械生产有效的运行起来也只能让他们入股,不将各方面力量联合起来,他们在暗处唱反调可不太好办,18世纪的法国对于企业监督缺乏足够的力道。 针对这一点科隆比埃夫人作了安排,说起来这位夫人在法兰西商业的确有着非同凡响的手腕,她又如顶级召唤法师一般将一大批法兰西的有钱人召唤到巴索山庄。这一个问题到了这里就等巴索山庄客人们汇齐了。 另一个问题比较棘手,就是道路税的问题。虽然我作为军械制造大臣,地方官员不敢公开为难,但他们摆出这架势俨然就是以公事公办,然后准备用繁琐的部门与手续逼我就范。说起来低效率的公务员办事流程从古罗马时代就存在,就算到了21世纪为了办一个海关出口就要跑上十多个窗口,更不用说18世纪的法国要申请一个国家专项工程项目免税会遇到那些官员们怎样的刁难。 说起来也怪我,谁让我没事提出来剪裁官员,检举贪官,这不是自己找自己麻烦。然而这又能怨谁,路易十六这个大老闆要我提看法,我似乎又不能不说,说了又得罪人,这国家内部不齐心,谁都胆敢拆国王的后台,这路易十六的日子可真难,许多实际可以解决法兰西问题的策略就是被这些内耗搞搁浅了。 相比起来莱昂纳多是一个聪明人吶,不愿意捲入这些事非斗争,安心地去各处盗墓,远离官场,商场的尔虞我诈,的确也是一种乐事。 “啪——”正当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的时候,玻璃窗上响起了轻微的声音,我侧目看了看声音发出的地方。 “啪——”是玻璃窗,有人在用很小的东西砸我的玻璃窗?我一猫身爬了起来,赤条条地裸奔到窗边,是谁在召唤我么? “谁在那?”卫兵似乎发现了袭击我玻璃窗的人,不过我也同时看清了袭击我玻璃窗的那位,是莱昂纳多伯爵大人,想不到他深夜又摸了回来,还带着他那个随从。他这大半夜的干什么? “没事!是莱昂伯爵——”我向卫兵喊了一声,卫兵泱泱离开了,剩下的莱昂纳多在楼下阴笑着:“杨伯爵大人,骑了一晚上马?还吃得消吧?” “滚你的,你进来吧!”我连忙遮了我一下身体,免得被那傢伙看清楚了又会议论一番。 床上的露西又轻轻哼了一声,我检查了一下她有没有盖好被子,转身去解带着这个深夜造访的客人,说实在我是睡不着,所以对于莱昂纳多这大半夜骚扰也没有什么反感。 缪拉显得十分尽责地核对着莱昂纳多的身份,这位骑兵军官显然对于莱昂纳多深夜造访感觉很不正常,当然我也这样想,当核对完成之后,我和莱昂纳多与他的助手相对坐下。 “莱昂大人,你不是娶了美丽侯爵的女儿,你怎么晚上不陪夫人呢?”我开始邪恶地反击,对于这样的小事我可是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反击的机会。 莱昂纳多摇了摇头,一脸愁容:“别提了,这种不对称的婚姻会有什么结果,嗯——这没公爵的人吧?” 看着莱昂纳多一连颓废的神情,我有些幸灾乐祸,“放心,我和公爵,亲王都不很投缘。” “那是!你又被当活靶了是吧?”莱昂纳多愉悦的笑着,该轮到他幸灾乐祸了,只见他惬意地拾起糕点往嘴里塞着,“弗兰克,你也吃点,在杨伯爵这里你不要客气!” 我这时才注意到和莱昂纳多一起进来的这位先生,说起来上次在枫丹白露宫就见过,只不过当时我没有留意他。 查理-弗兰克,一个英国落魄的贵族后代。是莱昂纳多打捞西班牙沉船时认识的,这位先生有着很丰富的水上航行经验,7岁就随着父亲纵横大西洋,甚至参加过对荷兰的海战。 然而在英国内部政治斗志失利后,这位一头褐发贵族只能离开自己的国家,带着自己的海船在大西洋上为家。 “他的船是玛丽凤凰号,说起来和你争瓦朗伯爵遗产的卡林洛侯爵就是做他的船回来的。”跟着莱昂纳多开始和我讲述玛丽凤凰号这艘按当时标准算是轻型巡洋舰海船的一些经歷,当他讲到两艘西班牙战舰前来阻止自己打捞沉船细节时谈得津津乐道。 第114页 “你是不知道,那两艘西班牙战舰当时侧逆风,航速大概5节左右,是吧弗兰克?来!你来讲,你不是要我帮你引荐这位法兰西未来的首相大人么……” “嘘——不要乱说!”我瞄了一眼在一旁装作没听见的缪拉,还有远处几个卫兵,低声喝了一声,“什么首相,现在就快成砧板上的鱼了,你还有空胡扯!” 接下来我终于了解了莱昂纳多夜访的目的,他这是为埃及出行做准备,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忽略了北非之行需要一支海军,虽然英国不一定会干涉这次法国北非之行,但不能不考虑土耳其海军。 弗兰克是一个出色的舰长,关键是在他身边还聚集着一批失去国籍的优秀海上水手,原本航速在12.5节的轻型巡洋舰如果真像他们所说那样以15节的高速插入两艘笨拙的西班头战舰当中,将两艘西班牙战船玩得团团转,那么这位弗兰克是不是就会是一个未来合适的 ……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时候,能不能到哪一天都还不清楚。 说实在的如果真只是到北非兜售军火也不需要多大的舰队,不过现在稍微知情的人都知道,这次北非之行还有另一个公开的秘密——莱昂纳多埃及探宝行动。 在这个夜晚我和莱昂纳多大体研究了一下北非细节,等到天快亮的时候莱昂纳多就准备离开了。 站在枫丹白露的小道上,莱昂纳多小心地看了看清冷的街道,把我拉到一边:“公爵最近对我不满,他问我懂不懂机械加工,是不是和你一起参与设计,我说我只会盗墓,把她老人家惹火了。” 莱昂纳多似乎在笑谈,不过看他的神情并不轻松,其实说起来我和他都有些身不由己,他装傻,我锋芒太露,一对同命运鸳鸯。跟着他和我讲了一些凡尔赛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带来的信息让我更清楚意识到我在法兰西的处境。 第七十九章 復活的泉水 更新时间2008-5-18 6:24:33 字数:2535 凡尔赛事件进展速度是我所料不及的,首先莱昂纳多主动辞去了新建卫戍师师长的职位。这是莱昂纳多应对奥尔良公爵方向压力採取的选择,说起来他当初接受这个任命只是方便组建埃及探险队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现在当他对于奥尔良公爵採取消极合作之后,奥尔良公爵已经对莱昂纳多有诸多不满。 当然这所谓的消极可能是一种假象,不过我在内心是期望莱昂纳多能和我站在一起,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太多能选择的朋友,宁可选择信任总比谁都提防要好。 莱昂纳多还告诉我一些事情: 首先奥地利,西班牙,英国方面都知道我在军械制造方面上获得的重大突破,各国都开始派出外交人员进入凡尔赛,但是他们对于新枪械具体性能不是很清楚,尤其首先到达的是奥地利特使,那封王后寄给露西的信就是奥地利特使到达凡尔赛同一天邮寄出来的。 这些国家对于新武器反应速度我倒是有点吃惊,如果他们真能很快下订单那么埃及我就可以不去了? 说实在的我还必须去,而且埃及这一步棋很重要。更何况国家间军事採购计划资金通常不会一步到位,尤其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大规模军售贸易的先例,许多讨价还价的事情会消耗大量时间,在凡尔赛想把军售搞定不会顺利。 另外一件事情,莱昂纳多透露,最近国王正在和奥地利大使协商一起出兵土耳其的协议,虽然有了北美干涉战争的前车之鑑,不过听莱昂纳多的说法,似乎国王又有些心动了。 路易十六这次有出兵念头与王后有关,听说现在国王和王后的关系变得很融恰,最近凡尔赛一直在谈论王后最近没住在小翠农宫,王后与国王在寝宫彻夜奋战。 听到这里我不觉感到有些好笑,这不是和昨晚的我一样?原本还以为路易十六解决压力只会吃东西,原来也不是呀。 莱昂纳多在谈论国王和王后恢復频繁房事的事情没有太大兴趣,他跟着提到一些事情。他说这次国王对于对土耳其战事有了兴趣的原因除了可能与王后关系恢復以外,还与奥地利大使在王后的建议下,准备以困绑军械採购为条件邀请法兰西参与对土战争。 战争本来可以获得战争赔款,这是我已经向路易十六提到过的思路,有了这个概念路易十六似乎又有些想大打一仗。 奥地利外交官是不是知道了这个思路,或者他们也有他们的计谋,散布法兰西可能参与战争的消息出去。这样做目的很明显,不管法兰西是否最后同意参与这场战争,只要土耳其收到了类似的消息,那么法兰西对于土耳其的军售的可能性就大大下降,这显然也是奥地利期望看到的结果。 天空的红色逐渐淡去,莱昂纳多就准备告辞了。按照他的话来说,我和他在表面上还是不要太亲近,我和他关系太近会惹起更多的麻烦。 目送莱昂纳多独立一人离开,看着他一个人消失在枫丹白露灰一般空间中,总感觉这个独行侠似乎承担了比我还大的压力,不过说实在的活在这样的时代谁又没有压力,何况我和莱昂纳多都本不属于这个时代。 第115页 莱昂纳多的身影终于消失了,我颇有感慨地嘆了一口气。眼前的枫丹白露依然是那么湿漉漉的,灰濛濛的空间中很快就能吞是一个人的身影,不过我有另一种感觉,这座小镇今天有些不一样了,有种跳动的活力在这一片死寂中一点点勃发。 吱嘎嘎——清晨的送水车依然发出那低沉的木板积压声,只见它沿着石子路慢慢移了过来。水车距我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明显感觉马车逼近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坐在车上的送水老人已经来到我的面前,只见他满脸通红,神采奕奕。 “伯爵大人,早上好呀!”老人摘下帽子向我倾了倾身。 “你好,每天都起那么早,你可真辛苦。” 送水老人簌簌的从车上爬了下来,抖了抖他那身折皱的衣服,仔细搓了搓手,“老爷!您那天在镇上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您可真是好人吶!” “我说的话?”我这两天似乎说了很多话,看着这个老人一脸恭敬的神情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爷!您知道么,最近我都特意从您这路过,每次路过就看到里面亮着灯,您昨晚是不是又没睡?”老人从车上拿下一个水壶,一个白梨木一类材质制成的水壶,只见小心的晃了晃递到我手里。 我揉了揉眼,说实话现在有些困了,眼睛有一种胀胀的感觉,“最近有些事情吧,说起来做完本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这是什么?” 我扭开了水壶,一股清新的水香涌了出来,这水的味道真好闻,我小心地凑了凑鼻子又闻了一下,“这是什么水?” “老爷!枫丹白露最好的泉水其实不在宫殿,最好的泉水就在这里。知道么老爷,以前我常喝这种水,每天半夜我就去找这水,然后回来的时候就喝一小口,很快就会觉得很精神。” “喔?”看着老人柔和的神情,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这有他所说的功效,那这水岂不太神奇了?不是脑白金、兴奋剂这一类的东西吧,暗自想着,我灌了一口,“嗯!很好喝!谢谢你!” “太好了!老爷您知道么?这水好久就没有了,昨天我去看又有了!老爷您知道么,这水已经干了好几年了,这是奇蹟呀!这真是上帝的旨意!我们法兰西一定好起来的是么老爷?”老人双眼放光,左手在胸前不停的划着名十字。 上帝的旨意?水泉重新有水了就是上帝的旨意?这倒很适合这个时代人的思维,不过说起来喝了这点水的确让人很清爽,对于老人的期望我无法说什么,难道告诉他,嗨!老头,上帝不过是一个在地中海游荡的穷困教书先生。 当我要把水壶还给老人时,老人微笑的摆了摆手,他告诉我这水能在这个水壶中能保持很久,让我带在身上,在必要的时候,上帝会保佑我的,“请您记住!我叫让德纳特,我们大家都会为你祈祷的,您可真是好人呀!” “啊?”我看了看这水壶,上帝会保佑我?难道这水壶里装的水是西方奇幻小说里常常提到的恢復泉水么? 红日终于从天边升起,一群从灰色屋中钻出来人们再次排到了取水车前,这样的景象似乎我已经见过了很多次,不过今天我总感觉有些不一样,我伸了伸胳膊向那些排在水车前向我微笑打招唿的人们挥了挥手,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了。有这样的老人鼓励我,一切都变得很值得。 “大人你看,那里的樱花开了!好美呀!”缪拉抬手兴奋地指着远处,灰濛濛的枫丹白露终于添了少许鲜艷的色彩,小镇很快就会更美了吧? 是太晚了,还是太快了呢? 第八十章 阵线 更新时间2008-5-19 6:55:25 字数:2617 正式接到奥地利大使到达凡尔赛消息是4月16号下午时候的事情,虽然在接到这个消息的同时,也收到国王路易十六期望我尽快赶回凡尔赛的指示,不过我却不能马上出发。 原因很简单,科隆比埃夫人所举办的集资会议还没有开始,除此之外,我也在最后处理贝丁军械场最后的细节问题。 贝丁的事情一直有很多事情,首先内奸这一事情还没有具体进展,贝丁军械厂都是瓦朗以前的老战友,他们一起参加了七年战争,按道理这里有奸细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他们也都没有理由炸死那个在人格上无可挑剔的伯爵。 正当调查在这一方向没有突破的时候,杰克又给我带来新的消息,贝丁爆炸案前一天,这父子俩似乎就已经见过一面,而且是大吵一架。当提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波曼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特意询问了杰克所知道的细节之后匆匆离开了。 从这里点我更加感觉被定爆炸案背后一定有着其他阴谋,并且波曼背后似乎有什么人。说起来我虽然很早就有念头把富歇、波曼一起招募到麾下,但这个打算一直没有进展。富歇是到现在也没有露面,波曼这一方面我也感到他在凡尔赛似乎有着后台,但是谁?还不清楚。 除了处理这些事情以外就是贝丁军械厂小规模扩建与人员编组培训,除了抽调部分技工到巴黎去培训新员工外,必须还要留下足够的人力对于来復枪流水线的攻关。说起来这的确是一个难点,虽然莱昂纳多也帮了很大忙,但要实现批量生产线可能要延续到7月以后,如果这一点能解决,那么带子弹壳的金属子弹也可以列到开发序列上。 第116页 因为以上原因贝丁军械场已经由简单的生产作坊向实验工厂转变,在实现这一转变的同时怎样增加技术保密工作也放到日程之上。说起来我在法兰西最大的资本就是贝丁军械厂,原来贝丁军械厂有着瓦朗伯爵基本不用担心,现在换了我这个老闆就存在了不少变数。而且还要新招一批枫丹白露新技工,人员可靠性上又出现了新问题。 不过这一些问题很快得以初步解决,能解决这个问题除了有斯丁与马歇两人功劳外,还幸亏国王同意从拉费尔炮兵团抽调一部分工兵加入军械制造学习,以便初步建立野战武器装备的修理体系的建立。 当时间到了4月22日,贝丁军械场一切走上正轨之后,拿破崙从科西嘉回来了,这个消息让我对于埃及出行更加踌躇满志了。说实在的我有点想在埃及干一仗的念头,以便在军功和外交上进一步确定我在法兰西的地位,当然同时埃及也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力,让我必须去一趟。 4月23日,科隆比埃夫人筹备的聚会在枫丹白露宫召开了。这一天,国王、王后与一群重臣也从凡尔赛宫赶来了,跟着从法国各地赶来的有钱人们也涌入了这座法兰西最柔美的宫殿。 “没想到枫丹白露宫回来这么多马车,”事先赶到枫丹白露宫的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候爵这样感嘆道,为了解决停马车问题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候爵大人亲自出马。他巧妙地安排从各地赶来的马车分散停到枫丹白露几个庄园之后,在统一乘坐一百辆马车进入枫丹白露。 “怎么来这么多人?”看着鱼贯涌入枫丹白露宫的人流,我没有将会收到很多金路易的喜悦,我反而有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科隆比埃夫人也很早的来到了枫丹白露宫,这位一向稳重的夫人轻轻振动着扇子:“杨,你今天要做好准备。” “嗯?”难道科隆比埃夫人瞒了我什么,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贝丁军械场的工作对于这次聚会我根本没有花多少时间去了解,只听说会有从很远处来的客人,而且其中波尔多,马赛好几位船老闆都会赶来,但我实在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难道他们想藉此次聚会提出改革?” 科隆比埃夫人点了点头,但还没等夫人做出什么解释的时候,米拉波和杜尔哥沿着长廊出现在我面前。 米拉波,杜尔哥,随着这两个老熟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位先生,其中两个未来着名的吉伦特派着名人物布里索,产业主法格,还有几个斐格派的君主立宪派着名人物。 看着这一干人等来到枫丹白露宫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好么!今天我要怎么应付,是拔腿开熘还是站在国王一边对抗这一干等资产阶级的代表?现在我总不能和路易十六对着干吧?虽然我资产阶级现在是最强大的势力,我如果还想混下去必须依赖他们。 “尼克-杨伯爵大人您好!”米拉波似乎已经从上次铁匠铺问政中完全恢復过来,今天他依然身穿深蓝色的外套,那双眼睛似乎比上次见到时更加充满光彩,唯有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泛黄脸色虽然涂了少许白粉但最后还是无法掩饰这位政治家愈加憔悴。 “米拉波伯爵大人,看起来您肝有点问题?诸位先生您们好!”先不要管今天到底是谁要舌战群儒,无论是我还是国王,总之先要缓冲气氛是必要的。一般这样的状态,谈论家庭和身体最为有效,当然米拉波的身体也的确令人担忧,我这样询问也带着自己的真心。 “啊!”看起来我这一招的确有效,米拉波神情舒展起来,摇头笑道:“肝还成,最近就是有点胆分泌功能失调,让您费心了。” “我们是老了,年轻的伯爵大人。不过我们今天想到能再次倾听大人的高见,顿时又年轻了好多岁!”杜尔哥滚动着轮椅滚到我面前,只见他身穿一身蓝灰色的外套,映衬着他友善的神情,再加上这一通马屁,看起来他们暂时还没有把我划到敌人的范畴。 “什么高见吶,其实两位先生一直很年轻,没有两位指导我们这些后辈可还要摸索很久。”我从米拉波手中接过杜尔哥的轮椅,将他推到一个温暖但又不干燥热的地方。 “大人谦虚了!”布里索凑到我面前,他是在法国大革命时代大声抨击无政府主义的吉伦特派记者(当然现在还没有吉伦特派这个概念)。只见他笑容可掬的继续说道:“听说过先生的一些见解,尤其:‘改革本身就是再调整国内各矛盾,改革动静越大那么就会牵扯出许多新矛盾与新利益分配,也就会有更多的动盪。’这句话我印象特别深,不知道大人对于政府的职能怎么看?” 政府职能?这个未来记者问我这个干什么?难道他是在考察我是不是无政府主义者?说起来这一大群人大清早在这里包围我想什么? “杨,这次大家都是来支持你把巴黎军械厂办起来的,你有什么观点都放心的和大家说吧。”科隆比埃夫人终于再次开口了,她的话或多或少对我算是一颗定心丸,说起来整个法兰西我能真正依靠的靠山也只有这位夫人。 第八十一章 立场 第117页 更新时间2008-5-20 6:44:45 字数:2329 枫丹白露宫从她建造那一天起就主要作为波旁王室狩猎的行宫,这座宫殿一般不作为政治活动的中心。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并不是这里有什么严格的规定,大概只是因为这里一向缺少那种浓厚的政治气息。 没有那种特意营造的层层而上的等级,也没有那种让人嘆服的辉煌与高贵,在一种轻松休闲的氛围中所营造的只有简单的猎物与被猎的刺激,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1786年4月23日,一股不祥和的风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这座原本作为皇家休闲狩猎的行宫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人似乎来得太多了,那么多猎人需要多少猎物才能够呀? 所有人都在忙碌,似乎还能保持轻松惬意的只有狩猎女神黛安娜她一人。 像往常一样,女神在葱绿的深林中漫步,没有了那忽然凝上的雪霜,这位主管狩猎的女神总能给赏画者带来一种欢悦与活力。每一个在画像前停留的有钱人们都情不自禁地赞嘆着这幅画,不过他们那对于画面的欢悦情绪很快就被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淡去,窃窃私语的人们都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我依然被一群资产阶级的领军人物包围着,其中唯一能依靠的似乎只有我的老岳母——科隆比埃夫人,不过说实在的科隆比埃夫人的立场我也不十分明白,她应该也不是绝对完全地站在我这一边,否则今天这样的状况也该事先通知我一声。 然而被蒙在鼓里的应该不至我一个人吧,在枫丹白露宫里等待的有钱人们应该在等待着一个人,那就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奥古斯特陛下。今天将要到这里的陛下难道会和我一样完全不知情? 我再次看看了我面前的人们,尤其那个正在提问的布里索。 布里索他就是未来吉伦特派的头,其实严格意义上吉伦特派是革命以后才出现的名字,在革命期间吉伦特派的领袖,或者说发言人就是这个雅克·皮埃尔·布里索,吉伦特派在革命时期人们常常称唿这个政治派系叫做布里索派。 想不到今天见到了这个牛人,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在歷史上一遍遍痛斥无政府主义的牛人见到我第一句不是向我振臂激扬高亢的宣讲自己的理论,而是首先摆出一幅恭敬的模样崇拜我的——当然也不算是我创新的关于改革问题的看法。 我该怎么回答他?当我正在考虑的当口,长廊殿里又匆匆赶来一个人影。 “陛下中午时候到,应该没问题了!诸位都在呀!”来人步履匆匆,略微矮实的身形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外套,额头淋淋的汗水沖洗着双鬓的油彩。 “侯爵大人,国王那里万无一失了么?”米拉波见到来人,迎了上去。 “呵呵——没事了,没事了,本来奥尔良公爵和孔拜亲王也要来,不过让他们来只会坏事……”被称为侯爵的贵族有点气喘,他努力平復了自己的唿吸后发现了我,“这位——这位就是尼克-杨伯爵!” “正是在下!”我连忙倾身,“大人是?” “我?喔!我是孔多塞,您叫我孔多塞吧!” 孔多塞侯爵?听到这个名字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好了,吉伦特派所有拉风的人物都到齐了,也不知道正赶来这里的路易十六国王之不知道今天将被资产阶级完全包围,君主立宪派和吉伦特派联合在一起准备逼宫?他们这是最后确定我的立场,然后确认下一步怎么做? “孔多塞大人,我刚才正向杨伯爵请教他对于政府职能的问题。”布里索这个爱出头的记者再次站了出来,他这举动算是向孔多塞介绍刚才的事情,也算是再次催促我回答问题。 “政府职能?啊!杨大人,方便的话,我也想听一下您的高见可以么?”按照爵位级别上来说孔多塞算是比我高一级,虽然这种级别并不明显,不过他如此谦恭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头。 我心中泛起一股寒意,我再次看了看科隆比埃夫人,这位夫人的沉稳让人摸不太清她的想法,其实这位夫人一直让人摸不透。看着她用着温和的神情微微向我点头示意之后,我却没有那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 “政府职能这个问题不算太复杂,不过我能不能先请教诸位一个问题?”感觉好被动,而且基本算得上是完全孤立,不清楚布里索问我这个问题的深层次目的,我也不太好找到确切的回答方式,我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伯爵大人您客气了,您请说!”布里索俨然成了这里最主要的人物,按道理虽然这一群人都是新兴力量的代表人物,他们对于封建贵族的荣誉并不算太看重。不过对于米拉波和孔多塞来说他们至少不会轻易让这个记者主导谈话吧,怎么又是他发言? “诸位今天准备把陛下怎样?这个能告诉我么?因为一切太突然了,所以我想知道诸位准备做什么?” “杨大人,这您不要担心,我们都是陛下最忠实的臣民,我们会对陛下怎样呢?”杜尔哥依在轮椅里享受着和煦的阳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神色似乎比以前好了些许,当然这也可能只是错觉,“您说得对,改革是不能太着急,但至于怎么做,我们也在迷茫中。然而从杨大人这里我们每次都能得到启发,所以大人就请您畅所欲言吧。” 第118页 还是没有告诉我他们准备对国王怎样。这样我还是有点不安心,说起来我现在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路易十六国王,虽然还不清楚我在路易十六心中的地位到底怎样。不过我想再坏也比眼前这些只管利润的人要好点吧,当然眼前这些位是不是都关注利润也不确定。 “对于政府职能,怎么说,我个人认为其实政府的职能并不是简单的定价,简单的立法,也不是简单的官员委任。”看来我必须说点什么,但不知道眼前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我所说的话最好谨慎点,在我随口阐述观点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枫丹白露的士兵应该还是绝对忠于国王的吧?那么眼前的资产阶级们应该不会没有控制兵权就逼宫造反吧? 第八十二章 狂涛中的石子 更新时间2008-5-21 6:12:19 字数:2556 应该不会逼宫造反,得到这个判断我安心了不少。当我看到缪拉带着30个龙骑兵穿过宫殿的铁门,更是安心不少,似乎没有人阻挡他们,当然他们本来就是国王派给自己的卫兵。 随着迪姆里耶和迪德罗也出现在长廊大厅,尽管他们离我这个讨论圈还很远,但我也顿时安心了不少。 “杨伯爵大人真是一个心思很稳的人吶!”一直没有说话的法格终于发言了,他的声音不算特别,不过和他那一身素淡的衣服搭配起来却显得清细稳雅。 “心思很稳?法格先生,对不起你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法格微微笑了笑,没有解释。 杜尔哥稳稳坐在轮椅上,瞄了一眼缪拉带来的卫队,随后:“呵,伯爵大人的卫队来了,现在您可以放心说了吧?” “啊!呵呵,其实大家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有点担心每个人都要发表自己的看法,到时候意见无法统一,反而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看起来我心中所想的已经被在场这几位看透,我还不得不作些解释。 “意见不统一?”米拉波略有所思的接了一句,我的话似乎让他联想起英国议会那闹哄哄的场景,单单百来名议员每次讨论一个问题都会演变成一场高雅地议会骂街,衣着华丽议员们甚至会操起身边最原始的武器,“今天来的人好像真的多了?” 米拉波这话不知道是和自己说,还是在徵询谁的意见。 顺着这话,谈话圈子里这几位都不约而同看了一遍在枫丹白露徘徊的人们。 “先生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到这里不是为了杨军械厂集资么?我们可不要忘了这个主题不是么?”科隆比埃夫人终于替我的事情发言了,说起来今天我看到这个阵仗,我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想,数百名产业主商人汇聚在这里,如果真要集资,那岂不是天文数字。 “嗯!是的!是的!今天是这个目的,那我去安排一下,想不到人来了这么多,这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不是么?”孔塞多侯爵似乎就是一个苦力的命,他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就想去组织那些有钱人。 看着他这举动我不由舒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孔塞多转身,那个布里索忽然打断了一个侯爵的行动。 布里索用着缓慢而又青涩的嗓音打住了侯爵的行动,一个记者居然能把侯爵止住,眼前场景忽然让我想起歷史上1786年布里索应该还是一个小混混,难道这一段记录有偏差?现在的布里索难道就能左右吉伦特派影响君主立宪派? “侯爵大人,您先别急,杨大人还没有讲述他对于政府职能的观点,您不想一起听听么?” “啊!对!对!是呀!杨大人,刚才你还没有正式开始讲不是么?不过——”孔多塞侯爵似乎被布里索说服了,这个波旁贵族居然有点跑腿的味道真有些大跌眼镜。虽然说起来侯爵在西欧贵族体系里就是替公爵处理一些事务的高级助手,当然到了后期有些侯爵已经改变了这样的状况,他们当中已经有不少有着一定的独立性,其中真正有一部分有了比伯爵还要高的社会地位。 现在却成为一个平民的跑腿?我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布里索与这位侯爵,他们到底是谁在利用谁? 孔多塞侯爵扫视着在广场、水池边、雕像边、名画边徘徊的绅士们。 从他的双眼中我看不清他此时在想什么?一种担心?一种犹豫?或者是一些期盼,甚至是幸灾乐祸或者什么别的神情,只见他审视了一圈枫丹白露绅士们的分布,似乎在顾虑什么。他心中是不是在顾虑国王将会面对的处境,或许不是,毕竟还能在社交界混迹的波旁贵族都不应该小看,“不过陛下——日程上似乎——陛下日程没有安排接见大家吧?” 孔多塞这结巴是不是有点做作,对于他这反应,米拉波似乎没有反应,他在出神地观察布里索,杜尔哥似乎也用那样的神情观察布里索。 布里索——似乎在场所有人都很关注这个布里索,那么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在场的核心人物就是布里索?然而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问,布里索和罗伯斯比尔的身世差不多,他是依靠什么魅力在法国大革命之前就成为这些重要人物的代言人?真有些不可思议。 第119页 “孔多塞侯爵大人,陛下长期生活在凡尔赛宫,在那么沉闷的秩序中生活对我们伟大的陛下不是一种无情的折磨么?我想对于这一点米拉波大人、杜尔哥先生你们也应该有切身的体会吧?”布里索话似乎是对孔多塞说的,然而目标却指向了杜尔哥和米拉波。 米拉波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注视这个大人物的目光,将视线焦距落到不远处的喷泉,他似乎没有兴趣对于布里索的感慨发表见解。 杜尔哥干笑两声:“我看还是让人组织一大家吧,大司仪官有些忙不过来了,他和客人们不熟。” “那我去吧,先生们我先告辞了!”科隆比埃夫人收住了扇子,向在场所有行礼后便告辞了。 布里索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很不满,不过他没有再发作,只见这位拨了拨自己的眉毛,显得有些不耐烦,“杨大人,您对于着政府职能的看法是不是很复杂?” “嗯?”这傢伙怎么和我铆上了?老问我这个问题,或者是说他比较擅长这个话题,按照这傢伙张扬的心情,看起来他不是在问我,难道是想在我面前表现一下?应该是想表现吧?他没有理由到这里专门问这个问题,然而抬高我——应该是这样。想到这里我选择干脆反问布里索:“在听说先生对于法制治国有一套完整的思路,不知道我能不能先冒昧请教一下?” 布里索凝视我的眼神舒展开来,我这反过来的请教看起来很让他满意,他微微后仰着身体轻轻了嗓子,“完整的思路么——社会必须杜绝那种无序,国家要建立公平的秩序,所有人必须要保证绝对遵守法律,建立法律的绝对威严,尊重财产的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到位……” 对于布里索的发言我没有表态,他不过就是中国战国法家法制治国的一种资产味道的翻版,而且还带着很浓重的是非绝对论的论调。 布里斯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是陶醉,他振舞着自己的手臂滔滔不绝,带动着周围的空气一圈圈紧缩起来。他很快就编织起一圈密密的结界,企图将所有人圈进去。 然而布里索似乎不成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忠实的听众。我看了看在场另一位演讲高手的米拉波的神情。 米拉波也走神了,他在看雕像前的那座喷泉,青铜天使雕像——小天使俏皮地在泉水中嬉戏。 第八十三章 同心圆 更新时间2008-5-22 5:51:38 字数:2716 当天空换上炙热的烈阳,徘徊的绅士们终于结束了苦涩的等待,似乎每一个都在翘首期待那一个人的来临,当然也许也有例外,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来了! “国王驾到——”号角声连彻地响起,四匹纯白的骏马拖着一辆白色的马车出现在人们视野。 “国王来了!国王来了!”人群涌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向一个方向挤了过去,虽然有大司仪官德勒-布雷泽侯爵与科隆比埃夫人对晋见做了一些规划。然而当所有人看过路易十六出现在眼前时,绅士们再也按耐不住激动与渴望一起堵到了马车面前。 “国王万岁!” “国王万岁!” “陛下万岁!” 似乎所有人都在这样喊着,路易十六在人们心中然是国家最伟大的象徵,陛下就是主宰法兰西最伟大的人,他能解决一切! “陛下出来了!” “陛下——”随着这最后一声长唿,枫丹白露宫再次安静下来,只见身穿一身洁白的路易十六从马车里走了出来,面对着众多向他鞠躬的臣民们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朕就是法兰西的国王!” “陛下万岁!” 宫门口的喧闹终于遏制了布里索的演讲,滔滔不绝的煽动家积蓄许久的能量剎那间就被激动的唿喊声淹没。 “大人们!陛下到了!”孔多塞首先站直起了身体,他从布里索渲染的气氛就最先挣脱出来。 “我们快去吧,杨伯爵大人,陛下一定在等着您呢!”杜尔哥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手臂,犹如刚刚睡醒一般。 “嗯!大人请!”米拉波伸手扶住杜尔哥的轮椅,向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大人们请,布里索先生——” 我此时再将注意力回到布里索脸上,我豁然发现这位先生脸色惨白,嘴角微微抽搐着,他稍微愣了一下才缓过劲来向我说:“大人们先去吧,我在这里坐——坐一下。” 我们开始离开长廊厅,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再次站起来来的布里索,只见他用手狠狠锤着墙面,犹如一只怨哀的野兽独自一人在那发泄,看着他这模样,我不由感到一阵不安——他肯定会捲土重来的——一定。 枫丹白露宫大舞厅里塞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站在高台上的国王与王后,这一对法兰西第一夫妻优雅地站在高台上,他们真的很般配。 纯白的长袍,滚着一道道金边—— 丝絮一般长裙犹如雪山涌出的清泉一般铺洒一地。 第120页 路易十六举起手中的权杖:“感谢诸位先生今天能到这里,能到这里与朕一起感受法兰西帝国的美丽与强大。当然,现今的帝国的确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朕相信,朕坚信!只要我们法兰西帝国上下一心,我们一定能重建辉煌!” “万岁!”人声鼎沸,被挤压在舞厅空间中的吊灯跟着剧烈振颤起来,紧接着宫廷圆舞曲响起,一身洁白的国王陛下与王后殿下携手走下舞池。 站在舞池正中央,两片洁白的花白对瓣分开,鲜亮的花瓣踩着地面一圈圈铺展开来的百花图案,对立而立。 “啪!”国王、王后同时击拍自己的手掌,他们一起迈出庄穆稳重的舞步,沿着最里圈转动,起舞。 “还挺合拍——” “最近强化训练的吧。” “也许,呵呵。” 站在场外,我注视着舞场正中央那一对洁白的花瓣,耳中搜罗无意间听到的闲语,这一切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在场这些绅士们,他们刚才还满怀激动高唿万岁,现在就更乐意关心陛下的八卦新闻,不过说起来这似乎也很正常。 “大人,国王请你去偏殿。”一个宫廷侍从将我提前带离了舞场,来到偏殿,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些大人。 外交部长法德尔伯爵,王后的亲信马西大使正在和两位先生聊着什么,听他们的谈话内容知道那个是奥地利大使奥里曼男爵和西班牙大使菲德曼子爵。 “先生们,这位就是尼克-杨-瓦朗兹伯爵。”法德尔伯爵似乎一直注意着大门,当确定我大概知道形势之后,这位老练的外交官适时地把我引了出来。 奥利里大使首先赶到我身边,他那一身红底黑边的外套将他极力想表现出的热情展露无余:“伯爵大人,早就听闻您的大名。您知道么?现在丽泉宫的姑娘们都在津津乐道传闻着先生的才气,不过我想姑娘们错了!” “喔?”马西大使故意喔了一声,脸上露着怪笑。 西班牙大使肤色黝黑,围着自己下颚的鬍子为这张黑脸又添几分神采,不过这位黑得一蹋煳涂的大使也挤出十分暧昧的笑容:“丽泉宫的姑娘最近也学会了庇里牛斯奔放?这可是新闻呀!” “呵呵——”面对这两个大使的调侃我只有干笑两声,要让我到你们国家谈军火生意也不用宫廷妹妹来诱惑吧。 奥地利大使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他愣了片刻,旋即又笑道:“如果丽泉宫的姑娘们知道杨伯爵还那么帅气话,她们一定会后悔没有随我一起来枫丹白露的。” “奥里曼男爵大人您可真会说笑,奥地利小姐们能尾随你到这里来?我们庇里牛斯山脉的公主们才会为了爱情远赴千里呢!” 面对这两个大使斗牛一般的诱惑,我决定中止他们持续这一方面的争执,“呵呵,那好,我就先去丽泉宫,然后等待子爵大人引荐西班牙小姐们到月景厅会我这个情郎吧。” “嗯!还是杨伯爵高明,一併全收,不过露西小姐可不会高兴了吧?” “那先生们可一定要替我保密呀!”应付这些大使的调侃,我心中却有些打鼓,路易十六怎么能把这两个大使带到这里来? 陛下您难道不觉得外面那些绅士们可能会对你发难么?如果一旦控制不好让这两个大使看到了什么,军售协议可会变得十分复杂,甚至最后告吹。 大使们继续互相调侃着,我却还要分心听着舞厅里的动静,我实在有些担心路易十六对于现在的处境是否有足够的觉悟,布里斯的目的我大概看出来了,但米拉波和杜尔哥今天来到枫丹白露的目的还没有明确,他们知道这里有两个大使么? 奥里曼终于察觉我对于谈论姑娘缺乏足够的情绪,开始切入主题:“对了,杨伯爵大人,您到奥地利的具体行程已经定下来了么?吾皇弗兰西斯皇帝陛下和科本首相大人都期待和贵国协商长期军事合作的事宜。您看——” 从我这里要承诺?而且将我最关心军售变成军事合作,这个奥地利大使真会偷梁换柱。然而我能怎么回答?我又能怎么回答?国王的想法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轻易回答。 我看了一眼法德尔试图从他那里获得一些暗示,但是这个伯爵似乎没有看到我,正扭头和马西小声地谈论着什么。 另一边,舞厅中乐曲终于告一段落,低沉短促的大提琴奏鸣嘎然发出最后一声颤音,在一阵的掌声中,我隐约听到了些许零碎的脚步声。 第八十四章 浪中的红日 更新时间2008-5-23 6:08:49 字数:2844 “朕的臣民们,欢迎你们来到美丽的枫丹白露宫……” 隔着一层墙壁我清晰地听着路易十六的演讲,虽然这位国王没有高亢的煽情嗓音,但他也有了足够的威严让全场保持安静。 国王路易十六继续在演讲,整个枫丹白露舞厅里一切都还稳定,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应付一下眼前这一团火热的奥里曼大使。 看着法德尔和米西窃窃细语的神情,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按照正常外交程序,现在也不到和我这些大使接触的阶段吧,难道这里也潜藏着什么危机?想到这里我说道:“长期军事合作协议应该由法德尔伯爵做主才对吧?我所负责的不过是一些军械的改良与生产,其他真不是很清楚。” 第121页 还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法德尔终于停止了他和马西大使咬耳朵的娱乐,重新将他的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杨伯爵大人,你这话可就谦虚了,今天陛下就将决定权留给了您,现在我才是什么也不清楚了。” “喔?”法德尔这话有点酸熘熘的味道,我再次扫视着面前这几位先生,奥里曼双眉微锁的和马西小声议论着什么,西班牙大使似乎在等待什么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中的咖啡。法德尔脸上鞠着笑,将我拉到一边。 “亲爱的杨,这几年法兰西国际地位令人担忧,陛下有心振奋一下臣民的热情,但是又考虑到庞大的军费开支,我们大家都为难呀。不过听说您有一举多得的妙法,而且也是您最早提出出兵北非在侧翼支援我们的盟友奥地利的,不是么?” 等等,这个法德尔是在给我灌米汤药,我虽然有在埃及打一仗的念头,但这念头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而且这一仗打不打还要看进一步的局势。 1788年的土-奥战争前期可是奥地利连连失利,奥地利精锐骑兵没有抵挡住土耳其庆瑞部队的奔袭,奥地利被迫再次收缩战线,于是这次战争很快发展成为土耳其大军再次进逼维也纳。 僵持持续了数月,威尼斯公国像往常一样在物资上给于奥地利绝对支持,因为威尼斯十分清楚一但奥地利顶不住,那么自己无敌的海军也就背得毫无意义,接着整个北义大利与巴伐利亚、萨克森、帕拉庭都先后派出了援军,一起对抗他们共同的敌人——马穆鲁克。 虽然路上有了援军支持,加上联合舰队的一起骚扰土耳其沿海,然而真正扭转战局的关键是俄罗斯加入战局。当缓慢低效的俄罗斯大军终于摆脱土耳其的延迟进入摩尔多瓦,土耳其部队不得不开始面临夹击。 战局终于逆转了,奥地利也从被动中转过危机,跟着奥地利轻骑兵联合俄罗斯精锐哥萨克、龙枪骑兵击溃了土耳其最精锐的托帕克里龙骑兵,土耳其精锐在这一仗损失惨重。从这一仗之后,奥地利与土耳其在综合实力上终于开始占据主动。 然而战争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知道法兰西爆发大革命之后,奥地利才撤出战局,最后双方边境虽然基本维持不变,不过奥地利真正将匈牙利完全收于的控制之下,摩尔多瓦也被俄罗斯纳纳入自己控制。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从北非侧击土耳其这个计划如果使用法兰西军队作为主力那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歷史上的拿破崙远征埃及就是一个悲剧,我可不能干这傻事。要在沙漠里对抗穆斯林火枪骑兵,在我的构思中我可没有在北非大动干戈的想法。 除了这个,奥地利与法兰西已经有很久没有签署过军事同盟协议,而且在土-奥战争初期就和奥地利签同盟协议更是极端愚蠢。 法德尔现在就给我定这个基调难道想误导我么?他如果想误导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想让我轻率的应允参加联盟,然后栽一个大跟头,以便这样使我彻底失去威信——当然也许是我多心了,我抬起酒杯向我眼前的部长大人表示敬意,希望现在是我多心,希望如此呀! 舞厅的演讲还在持续,在歷史中路易十六不是一个乐衷演讲的国王,不过最近这位陛下似乎有了很多的勇气,他的声音主宰着那个宽敞的舞厅。 “……吾等法兰西在朕志曾祖父时是何等辉煌,我们有着雄厚的财力与军力。那时因为全国上下同心一致,一切为了组建繁荣的经济,一切为了帝国的强大,然而现今朕在努力让我们美丽的国家强大,也希望众卿等能助朕一臂之力……” “陛下这是……”路易十六的表现让我有些意外,一向缺乏自信的国王现在却勃发着充沛的活力,路易十六变了? “这是莱昂伯爵大人为陛下准备的演讲稿,当陛下得知今天聚会的规模之后,就专门作了准备。”法德尔在我身边压低声音宣告着,从他语气中听不到他对路易十六今天的演讲所持的态度,倒是听出了他另一些“陛下有了两位新的助手,法兰西帝国会变得不一样吧?你说呢?杨大人?” 不一样的法兰西帝国?法兰西是不一样了,然而歷史真的会彻底改变?掌声响起,路易十六终于借宿了他的演讲,号召全国统一的讲演博得了在场有钱绅士认可,不过今天会那么顺利么? 我走到侧殿大门,斜靠着镶边的木门。我注视着雍华的舞厅中那一张张振奋的红脸,我倾听着响彻全厅的掌声,鲜红的帘子在这热烈的气氛中漾出火一般的光辉,将场中的,被所有人所注视的国王高高举起自己的权杖,接受着臣子们的欢唿—— 变了,似乎一切都变了。应该会有所改变,我不由也准备鼓掌,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吧,法兰西如果真能团结那也是一件好事。 “咔——”清脆的响声扯破了热烈的气氛,硕大的水晶吊灯发出一声脆响,两根雪白的蜡烛坠落而下。拥红的大厅里接着出现一个人影,如狼一般的人影毫不留情地踩踏蜡烛噼啪作响,跟着热腾的舞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地盯着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影子。 “英明伟大的陛下!能不能容许卑贱的小民问陛下一个浅薄的问题?” 第122页 布里索,是布里索?我不由立起了身体,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他那双瞪视前方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不会—— “卿有话尽管说。” 金碧辉煌的红绒顿时分成两半,在场的所有绅士们不约而同为这两个对话的人让出一条对视的长廊,微微倾斜的吊灯还在晃动着,被踩碎的蜡烛在地面划出长长的白痕。 一步又一步,布里斯向着大厅最高处的国王走去,他想干什么?虽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我清楚无论他想干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会让全场刚被路易十六控制住的气氛完全打破,然而我现在却不能拦住他,我快步赶到路易十六的方向,我这是护驾么?我说不清楚,但我只有一个念头立刻赶到那个国王身边。 “伟大英明的陛下,您能提出让全国团结一心的号召将会让整个法兰西,让我们的祖国再次步入辉煌,不过陛下要做到这一步您认为是什么呢?不知道小民能不能冒昧问这个问题?”布里索终于停住了脚步,他欠着身体,摆出恭敬,然而她那双通红的眼睛却在打量四下绅士们的反应。 鲜红的大殿犹如步入夕阳的大海,粼粼的红浪一层层涌向那个没入海平线的太阳,昔日闪耀整个欧洲的阳光大帝似乎一去不復返,然而这依然悬在天边的红日是不是还能照亮整个海洋。 第八十五章 国家战略 更新时间2008-5-24 5:51:25 字数:3316 枫丹白露宫中的危机还是爆发了,这是我一到枫丹白露宫就有的感觉,如此多资产阶级绅士汇聚在这里,国王独自面对,这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 路易十六站在高台上,现在的路易十六比以前有了更多的勇气,但让他面对布里索这样级别人物,这个国王还缺乏足够的魄力。 国王手持权杖,他注视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布里索,感觉国王有点心虚,怎么让国家团结一起,这个问题是如此庞大路易十六该怎么回答? “遵从号令,大家以一颗相互竞争的心,一起为法兰西的辉煌,为法兰西的繁荣努力。”路易十六站在高台这样回答。 “相互竞争的心……陛下你真是高见呀!”布里索仰起头,向前又小迈半步,逼问一般道:“不知陛下,那些从未辛苦劳作,却能坐享其成的老爷们,他们在不在陛下努力的臣民之中?” 布里索的发言犹如一枚坠入大海的巨石,顿时在火红的海洋上激起一层层浪晕,激盪沖开。 “是呀!” 绅士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对于那些整日无所事事,但却主导国家权力的封建贵族们早就不满,布里索这番话显然说出这些绅士们内心早想说的话。 整个舞厅开始沸腾起来,绅士们低声议论着,布里索略带得意地站在场中央欣赏着自己的战果,他踌躇满志地扫视着站在队列前方的米拉波,杜尔哥还有孔多塞。 当这位得意地挑战者将目光落在孔多塞的时候,这位侯爵却犹如躲避一般向后退了一步藏到了人群。 嗯?这个细节很有意思,我将这个细节记在心里,我继续向国王路易十六走去,同时我继续观察布里索的表现。 歷史证明布里索不是一个实干家,他只是一个会堆砌华美概念的诡辩家,面对这样的人物你无法用正常的探讨方式解决与他的分歧,我看过布里索的言论,同时刚才我也听了布里索的言论,其实怎么对付他并不难,然而解决了他,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我终于站到路易十六的面前,我挡在了国王与布里索的面前。我在保护路易十六么?我说不清,也许是我同情他,其实这位国王不坏,虽然它也会玩点小聪明,但至少他比那些偏执的疯子更实际关心法兰西平民。 “杨大人?”布里索抬起头,他终于看见了我,当他看见我的一瞬间我在他脸上看到的是惊奇,跟着变成一个愤怒,随后有些轻蔑。 “爱卿来得正好!爱卿就把你的政略和大家说说吧?”路易十六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我,这位老大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他丢给我一个多大的课题,让整个国家团结在一起建立一个和谐完美的国家是一个近似于幻想的梦,虽然150年后的东方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国家,并且这个伟大的国家同心协力击败了强大的敌人,但当她稳定下来,来自于内部与外部的力量总会设法让一个团结的国家陷入分发复杂的状态。 18世纪末的法兰西是一个矛盾丛生的帝国,这是一个全身布满创伤的国家,她能实现全国统一团结的状态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杨大人,您有何高见?”布里索似乎在挑衅,他向前又小跨了半步。 这位仁兄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和我理论一下短长,此时此刻我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迎战。 我扫视了一圈在场那一张张熟悉或者不熟悉的绅士们,其中波尔多船老闆孔拜先生、诺曼第呢绒老闆哈尔曼先生、布列塔尼麻织厂厂长布伦尔这些老相识外,众多先生们都在等待我的答案:“谈不上高见,只不过有些浅薄的想法。” 第123页 “喔?”布里索似乎在这时才发现我原来有东西可说,当然他此时心中也可能在嘀咕我会不会直接剽窃他在长廊殿精彩地表现,总之无论是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首先发言了:“建立对所有人绝对公平的一致的法律,建立完全公平的纳税体制,让所有人对于法律都保持绝对的敬畏,这是我对于陛下所说国家团结的首要条件。” 布里索这个言论基本沿用孟德斯鸠《法的精神》,对于这个论调的本身不能找到什么破绽,我微微一笑:“布里索先生,您熟习《法的精神》,对于您的发言我有几个疑惑。” “啊?”布里索大概没想到我对于他这几句基本没有破绽的话还能挑出什么刺,很感意外,“大人请说。” “绝对公平一致的法律……我想请问先生,什么样的法律才算绝对公平一致?我们都知道法兰西呢绒手工业在诺曼第、皮卡尔迪、朗格多克这三个地,这三地的交通、原料採购费用、加工成本都是不一样的怎么安排他们的税率?用完全一致的税率就能解决问题? 另外说道凡尔赛宫里那些无所事事但却有丰厚待遇的老爷们是不是陛下建立团结国家的臣民。那我先问一问,是不是所有凡尔赛宫庭中的老爷们都没有为国家安定和稳定在工作,的确其中有不少老爷们他们行为不太检点,有失了他们贵族的身份。 而且布里索先生不要忽视了这些老爷们他们是怎么有这样的特权的,他们也曾经是为了维持一个秩序,团结所有法兰西抵抗外来侵略所建立起来的体系。 而且就算到了现在,布里索先生你所说的这些老爷们,他们依然有这能影响协调,保证社会安定,促进市场消费的作用。如果按照布里索先生那简单的一刀切,那么国家是否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在场很多先生们的客户就此失去了收入,这个空档期该怎么安排?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杨大人的说法明显是在误导!”布里索急了,拿出了律师他在应对律师辩论的套路开始和我争论,“难道杨先生是在否认公平的法律与公平的税率本身是错误的么?” “没有!但世界上从来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也不存在绝对的好坏,社会是在协调平衡中发展的,我们不能简单地用是不是来区分我们身边每一件事情,我们要解决一个国家的问题,让全国团结起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法律就可以实现的。我只是想说这样一个观点。” “那杨大人还是没有提出真正可行的改革方法!”布里索垂死挣扎一般的吼了起来,通红的双眼烁烁放光。 我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在侧殿门口那些外交官们,看起来我要出绝招了,虽然我不想一些想法过早的暴露。 “在场的先生们都是实业家,你们的努力让国家经济繁荣,也同时期望增加自己在国家中的重视,你们为国家所作的一切陛下不会忘记,在然而随着我们法兰西在欧洲整体地位的下降,我们原本享受的国际市场一步步被压缩,在面对这一处境我们必须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我们在地中海沿岸,大西洋的沿岸的市场空间,重振我们法兰西帝国在阳光大皇帝时代的繁荣,到了那时我们就以维持国家繁荣团结的主力获得我们在应有的地位。” 到现在为止我依然说的是空话,也算是废话,看着在场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绅士们,我知道必须要来点振奋人心的东西了。 但是说什么呢?18世纪末的法国经济一团糟,各种赋税牵扯各方面利益,我在脑海里闪电般想起一个主意。 “从14世纪开始实施了商品销售垄断其实一直是一项很在拙虐的政策,我们英明的国王陛下已经考虑首先废除王室对商品销售垄断,恢復市场自由贸易,让市场首先活跃起来,然后再考虑一步步减少关卡税,促进国内商业贸易……” “啪!啪!啪!”我的话还没说完,米拉波忽然鼓起掌来,骚扰的绅士们跟着鼓起掌来,这一瞬间涌起的掌声犹如一阵阵排浪直接砸向我的面门,我几乎要到退半步,这是搞什么鬼?米拉波想干什么?自由市场也许抵制情绪不大,但是废除关卡税肯定会遇到重大阻力,我还没有请示路易十六,这一鼓掌……说起来也只能如此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路易十六国王,站在我身后的国王似乎对于我这些承诺没有反对,我松了一口气。 此时米拉波抬起手,全场安静下来,“先生们,女士们,这位就是伟大国王陛下最得力的大臣——尼克-杨-瓦朗兹伯爵大人!他将像伟大阳光帝国时代的柯尔伯侯爵一样,再次给我们法兰西带来新的辉煌!” 掌声再次雷动,我俨然成为浪尖上的一片枯叶,这米拉波搞什么鬼,他想干什么?正当我在思考怎么摆脱困境的时候,路易十六已经走到我身边,他手持自己的权杖,将自己的权杖放在我的肩膀,我不得不同时下跪,好么!难道真正要伏击不是路易十六,而是我? 第八十六章 浪尖搏险 更新时间2008-5-25 6:05:04 字数:2330 第124页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雍容的舞厅里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高台之上,我又一次感到脖子边上传来冰凉冰凉的寒意,有一样东西搭在脖子上总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不管那是国王的长剑还是国王的权杖。 “爱卿——是朕之法兰西栋樑,朕将国家改革重任交付爱卿。”路易十六语气坚定,放在我肩膀上的权杖异常沉重,将改革交给我?天,你这位大爷说话怎么那么轻松?前不久我还差点被一群“暴民”毒打,现在你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但此时我似乎完全没有机会拒绝,谁让刚才我把大话放出来了,而且似乎在场没有一个人怀疑我做不到。 整个舞厅安静下来,我也发出沉沉的唿吸,难道歷史上那个教士财政总监布里艾纳因为我的出现而消失了么?那么我原来预想分化教士内部的计划难道要我自己亲自去动手?不过我以前也只是曾经这样想想,也没有打算自己亲手实施这样的计划,难道真要我去做么? 站在场中的布里索全身筛抖着,他立在场中呆呆地注视着所有鼓动手掌的绅士们,转身一步步离开了。 我从红绒地毯上站了起来,我目睹着那个泱泱离开的布里索,看着他一步步离开这一片躁动世界,我很想告诉他,兄弟,别以为管点事情很轻松,我现在肯定又赢得了不少敌人,但愿眼前这些新获得的支持能成为的战友,不过世上也从没有永远的战友。 枫丹白露宫这次大规模聚会终于告一段落,这原本作为集资的聚会最后却变成了改革筹备大会,这其中似乎有一群人在推动这个结果,而我,显然又煳里煳涂成为了棋子。 大厅里的集资最后顺利展开了,其实在场的有钱人们本来就是有心将自己闲钱用来做投资的,当他们确认新武器投资真有巨大潜力之后,迪德罗便开始组织报名筹款。 西班牙大使刚才那隐隐约约浮现出的看好戏神情,随着集资会议的正式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虽然不清楚他具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还不清楚。另一方面奥地利大使他们的神色有些难看起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我倒是很明白,原本他们想用我们军械厂扩建缺钱卡住我的喉咙,不过显然这一切不可行了。 注视着整个舞厅,注视着那一张张兴致盎然的面孔,注视着一双双对我充满敬意地的眼睛,我心中还真涌起有一种法兰西将要在我手中辉煌的冲动。然而会这样么? 辉煌的舞厅里,绅士们开始排起队来,犹如认领股票认购卷一般拨动着手指各自算着自己的帐。与这井然有序的大厅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座倾斜的吊灯,倾斜的吊灯还在轻微的晃动着,几个宫廷侍从紧张地搬来了梯子修理着这个华美昂贵的装饰,整理着其他还没有掉落的蜡烛,不过我总感觉这沉重的吊灯一旦倾斜饮改就无法真正扶正了吧?应该会那样,尽管工匠们开始加固那个吊顶。 “杨大人,陛下在后殿召见您——”说话的人却是杜德尔,这位法兰西大使现在脸上满是殷勤,“亲爱的杨,能不能告诉我,您那个以最小代价换取市场的计划是不是和埃及有关?” “那部长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埃及计划的?” “喔!呵呵!杨大人,您难道不知道孔代亲王的宫殿里最近一直在谈论您的事情,而且那个曾经袭击过你的瓦洛子爵,和我那个该死的秘书都在那里。您知道么,有消息说孔代亲王对于您的埃及计划很感兴趣,他甚至已经联繫了叙利亚王侯、库德纳酋长等等说他要代表法兰西参加赛马活动。陛下对于孔代亲王这样的举动感到很愤怒,而且您知道么,据说他们的参赛选手就是那位,一直跟踪、并且甚至试图刺杀您的那个西班牙杀手海特。” 豁然间许多事情都找到答案,我不觉呆立在走廊上,虽然这些答案其中有不少早在我预料之中,然而当我听闻孔代亲王要参加北非赛马我不觉感到未来的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法德尔当面提供瓦洛和那个海特就是孔拜亲王的人,这条情报的真实性应该是很高的,不过说实在这个世道上也不存在绝对的谁是谁的人,而且作为一个外交官,法德尔选在这时候向我提供消息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由思索起来,法德尔对于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杨大人,未来的法兰西离不开您这样的人才不是么?我希望我能为您的事业作出点贡献。” “啊!那当然!以后多多仰仗大人了。对了您能否告诉我那位西班牙大使怎么行为有些奇怪,您作为与西班牙波旁王室的朋友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吧?”既然法德尔在这时和我套关系,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寻找答案最佳时机。 “嗯——”法德尔犹豫了,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散步情报与信息都是有明确目的的,透露西班牙大使目的显然并没有在他的计划之内,不过他考虑了片刻还是告诉了我答案。原来这个西班牙大使此次主要目的不是来採购武器,他背后有英国人的关系,英国人想利用他搅黄法兰西与奥地利的军火贸易计划。 好复杂的宫廷政治呀!虽然对于我这个熟悉东西方政治斗争的人来说,我都感到眼前面临的局势实在太复杂了,从今天会见了西班牙,奥地利大使之后我现在已经不单单深陷入法兰西复杂的内部政治斗争,而且将要面对的是更为复杂的国际形势。 第125页 跨进后殿,路易十六正和米拉波,杜尔哥还有科隆比埃夫人愉快的交流着,看着他们轻松交谈的氛围,我有点搞不明白今天聚会到底是谁在组织?难道路易十六陛下一早就知道会来那么多绅士,甚至这一切就是路易十六自己策划的?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反正在政治场上人人为我棋子,我为人人棋子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很平常。 现在须首先解决放在首要位置上的是要推辞那个主要负责改革的差事,现在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过要辞去这个差事应该不容易,我能做到么? 第八十七章 促膝长谈 更新时间2008-5-26 12:27:12 字数:3146 米拉波似乎和路易十六和解了,一个力主君主立宪的伯爵和一个信奉君权之上的国王现在谈得很投机。面对这样的景象我实在无法想像铁匠铺那一晚,这两位君臣曾经发生过不愉快。 “陛下,最近杨大人一直为了地方官随意增加道路税头疼,不过他却不把这个难题回报给您,自己努力解决,真是一位值得着尊敬的大臣吶!”米拉波似乎算准了我走进后殿的时间,当我正式跨入后殿,这位伯爵就将他刚才那一段话清清楚楚地讲了出来。 “嗯!这个朕清楚,杨卿在枫丹白露小镇受了伤,这伤是为了法兰西,是为了朕呀!”路易十六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十分动情地走到我面前,握住了我的手,“杨卿呀!卿是朕的左膀右臂,卿为朕作了那么多事情,朕对卿的支持不够呀,不够呀!” 路易十六接着向我陈述一系列事情。 裁减官员,查检贪官这两件事情基本没有行动,然而国王已经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当然这对于路易十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每一次小小的改革路易十六都遇到巨大的阻力,每次到最后国王都不得不放弃。 这一次国王不想在放弃了,他很动情宣告着,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做下去,有了我的支持,有了在场米拉波、杜尔哥、科隆比埃夫人的支持,他一定会把事情做好。 另外路易十六对于让罗伯斯庇尔参与查检贪官于裁减表示出顾虑。这位国王看起来对我完全信任,他坦诚地告诉我他对罗伯斯庇尔的看法。 在那一天,凡尔赛宫里的空气有些紧张,因为大家都知道国王要召见一个瘟神——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是什么东西?凡尔赛宫庭里每一个人都打听这个由蒙日带进皇宫的人,虽然罗伯斯庇尔曾经出现过凡尔赛,不过对于凡尔赛宫的大人、夫人们来说,这个怪物是第一次进宫。 在宫殿中行进的罗伯斯庇尔感到了自己被浓浓的敌意包围,在殿堂中行进的一路上,当然没有人会对他笑脸相迎。不过话又说回来用冷冰冰的眼神对待新人一直是凡尔赛的传统,当年玛丽王后也曾经经歷过这样的待遇。 罗伯斯庇尔极力说服让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这些雪霜一般的眼神。正当他极力维持着不在乎的状态继续在长廊中行走的时候,一个冒冒失失侍从抬着一盘子烂鸡蛋,臭黄瓜一下子扣在了罗伯斯皮尔身上。 罗伯斯庇尔愤怒了,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盯着那个连连向他道歉的厨师,对于满身的污秽已经没用功夫去理会,从四处漾逼向他的讥笑已经让他无法再维持镇静,他转身大踏步离开了凡尔赛宫,头也没有回头。 虽然路易十六惩罚那个侍从,再次安排了与罗伯斯庇尔的见面,不过路易十六感到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了罗伯斯比尔的内心。 是呀,遇到这样的事情有谁不会有心理阴影呢?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国王现在如此细心,跟着国王讲述他对于罗伯斯比尔的看法,他的有些评价很有意思,国王觉得罗伯斯庇尔有些贫血,身体不是很好,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 一谈到压力,这位国王就有些感慨起来,他引着我沿着长廊离开了后殿,离开了米拉波、杜尔哥、还有科隆比埃夫人来到了庭院。 绿莹莹藤蔓搭建的长廊,漏着若隐若现的光线,斑条的光晕在国王洁白的衣服上打出一道道痕迹,这位慢慢在前行走的国王似乎想和我单独聊聊。 “杨卿,这是源泉园,知道么?当我还是王储时候,我曾经有好几晚都在这里度过,不想回凡尔赛。”路易十六那园润,端祥的脸上薄着一丝凄白,他抬手紧紧握着白石柱子,似乎想在柱子上扣出痕迹。 一个王储晚上单独在这里?难道是在露天睡觉?看着路易十六的神情显然不是我想像的那个样子。 路易十六黯然的坐到白石长凳上,侧目望着眼前的庭院,还有那个冒着汩汩水柱的鲤鱼泉。 盯着那个鲤鱼泉,路易十六不自觉讲起他以前遇到压力时的情形,以往他每次遇到巨大压力时总是孤立无援。遇到这样的情形他就将想将自己关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没有人的地方他不用看那一双双复杂的眼睛,他也不用猜测那一个个看似亲切的表情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居心。 自己独自坐在泉水边,或者将自己关在黑洞洞的木屋里,路易十六曾经度过了那样多少个日日夜夜。 国王脸色灰白,他似乎回想起那些时间每一个细节,他不自觉谈到了自己初次迎娶玛丽王后的那几年的情形。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 第126页 当年私下反对王储与奥地利公主婚姻的不在少数,这两个国家在欧洲数百年的积怨在凡尔赛宫积聚了一阵阵浓厚的怨云。每天他坐在位子上等着王后一起在吃早餐,他就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小心翼翼地试图与自己打招唿。但自己能应么?许多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他们都不希望自己和妻子太亲近,是这样么?不清楚,路易十六实在不清楚自己该怎样回答妻子的话,只好以毫无情绪的点头来回应。 “亲爱的——”每当夜晚女爵们为国王与王后拉下床帘,玛丽总会小心的试探着问着自己,然而路易十六总是害怕,身边是一个奥地利的女间谍,他丝毫无法感觉从玛丽那里传来的爱意,他得到的只有恐惧,害怕。 “你很冷。”路易十六曾经一次次用这样的话回答自己的妻子,这就是王储与王妃七年没有房事的原因。 路易十六凝视着鲤鱼泉,他出神地注视着那个鲤鱼池,看着水中的活鱼在水中拍起一圈圈水晕,水圈一圈圈扩散开来,撞到池壁又撞了回来。 “杨卿!”路易十六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情绪激动的在我面前走了起来:“孔代亲王!他是我亲弟弟,卿知道么?他是我亲弟弟,当他和王妃第一个生出孩子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我默默摇了摇头面对着这位国王,虽然我可以大概猜出他那时的心情,不过显然这国王不需要我回答。 路易十六继续在我面前踱步,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跟着这位国王和我谈到那个将臭鸡蛋扣在罗伯斯比尔身上的侍从,说那个侍从刚出凡尔赛宫,就直接去了孔拜亲王的宫殿。 接着路易十六开始谈到枫丹白露小镇的骚乱,说到那次骚乱自己虽然早就知道状况,但是直接干涉还是晚了,从路易十六口中我进一步证实孔拜亲王就是万洛子爵的后台。 最后路易十六谈到自己对孔拜亲王提出要参与北非外交事宜显得十分愤怒。对于这件事情国王表示自己不太容易干涉,毕竟北非赛马也算不上严格的外交活动,所以孔拜亲王以私人的名义参加北非赛马自己不便直接禁止,不过同时路易十六同时告诉我我已经联繫了北非酋长王侯,我前往北非的日程基本已经定了下来,并且国王也为我物色了几匹好马。 跟着我和国王那个还谈了很多: 首先我需要对于我在大厅里自我主张表示诚惶诚恐的歉意,虽然此时法兰西诚镇市场因为王室的强行干预,已经完全崩溃,恢復他对于各方那个面都没有损失。 不过抛出一步步减免关卡的确有些冒失,这里面主要是我对于最近地方贪官随意增加军械厂制造原材料的道路税一点忿怨怒。 路易十六对于我这这两个承诺并没有什么反感,而且表示出极大的支持,这容那个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路易十六将顺利执行者这两个政令的任务牢牢扣在我脑袋上,我也无法推辞。 然后我和路易十六交流了关于埃及外交,奥地利军售事宜。对于与奥地利军事同盟的具体事宜,与参与土耳其战争的具体细节路易国王将所有细节权利都交给我,并且国王主动提出委任我全权负责北非所有细节,包括动用兵于相应的外交。 “杨卿!朕相信爱卿,爱卿也要相信朕,在9月份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金色的夕阳再次落到枫丹白露宫,今天我和路易十六的谈话将彻底改变法国大革命的走向,同和国王的口中我大概可以判断,路易十六准备向孔代亲王下手了,看起来我也可以反击了。 第八十八章 试验厂的飞云 更新时间2008-5-27 6:33:18 字数:2459 枫丹白露宫的聚会终于告一段落,路易十六将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我。枫丹白露集资会议成功结束,募集了2723万法郎。 看到集资会议完美地结束,奥地利大使便不再提出军事同盟的要求,奥里曼灰熘熘地放弃同盟的念头,提出要参观贝丁生产线;那位黑不熘秋西班牙大使也提出了差不多的要求,他们的企图其实很明显,就是想看看我设计的流水生产线到底多神奇,自己国家是不是直接仿制,对于他们的要求我其实早做了相应准备,所以我同意了参观事宜。 5月2日,天空晴朗,路易十六兴致盎然地参观了贝丁军械厂,先进的贝丁军械场已经扩大了三倍,将原有的车间扩建成试验车间之后那里成为了绝密区,在一批荷枪实弹的士兵注视下,有些不该有的好奇都被那一排士兵挡住了。 在试验场一头,奥地利大使,西班牙大使,还有最后赶来的英国大使,加上五百多名参与投资的绅士们兴致勃勃眺望着场中的那一排士兵,他们手中拿着就是马上就要展示的武器。 在射击前路易十六,饶有兴致地和每一个士兵交谈,并且检查他们手中的枪械,这是一批试验性的来復枪,按照性能应该比1812年英国改良的来福枪要好些,因为我这里採用了最可科学风压弹道旋转曲线。 一阵硝烟散去,百米开外的黑色木板上排着一排整齐的枪眼,新式的来復枪虽然还没有批量生产,不过规格化的拉膛线工艺终于展现了他的现实的效用。 第127页 “大人!拿破崙中尉来了。”我满意地欣赏着在场先生们惊奇的脸,他们一拥而上去看那黑木靶上整齐的枪眼,不过现在正让我高兴的是拿破崙终于来了。 远远眺望着演示场的硝烟,拿破崙在军械厂门口缓慢踱着步,刚刚从科西嘉回到法国的少尉似乎有点踌躇满志。 科西嘉的探亲似乎因为什么原因提前结束了,拿破崙穿着马靴在泥土中一步步踩着痕迹,每当马靴在地面上遇到一些突起的地方,少尉就狠狠地把它们踩平,然后踢上两脚似乎才能泄恨。 “大人!好久不见!”当拿破崙一看见我,立刻迎了上来,他那张峻冷的脸上虽然漾着笑容,但给我的感觉却不是亲切。 “拿破崙先生,说起来如果你还不从科西嘉回来,我可能要写信让你专门回来了。”我伸手握住了拿破崙的手,以现在我的身份这样问候拿破崙他应该会很领情吧?我这样想着同时又询问了拿破崙家里的情况。 自从拿破崙父亲夏尔-波拿巴去世之后,拿破崙家族经济就很不乐观,这次拿破崙赶回科西嘉主要就是处理家中的经济问题,其中最让他头疼的就是父亲曾经做过的几项投机生意。为了期望政府通融自己家里能获得这笔款子拿破崙已经在巴黎徘徊了好几天,不过说起来在这个所有人都拼命搂钱的时代,他要获得这大概2000法郎的款项可比登天还难。 不过拿破崙没有马上提及这笔款项,他很细緻的介绍了自己怎样出色地解决了老神父的帐目,用很短的时间就处理好了老神父售粮与财务问题,规划了一套照看种植园与牧场的计划。 拿破崙滔滔不绝谈得很起劲,我耐心地听着,说起来听拿破崙讲这些我不得不挤掉大量的水分。 例如他怎么解决老神父和莫桑先生对于牧场水源问题争持时,採用了很军人化的处理方式,不管其他人的看法,直接在上游弄了一个简易的水坝,把水实行了平均分配。 随后拿破崙聚合利用这个水源的所有牧场主,规定了大家用水秩序,最后拿破崙很细緻地讲述了每一个牧场主对于他这个计划的是多么的满意。 当实验场响起一阵轰鸣,拿破崙终于停止了讲述,他出神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大人那是——” “21寸拉铸式铁炮,有效射程1100米。”我抬起故意做秀一般挥了挥手中精制的手杖,这支手杖是马歇特别为我做的,经歷过枫丹白露小镇的骚乱,马歇特别我我准备了这个闪亮的手杖。 “1100米!”拿破崙显然被这个数据吓了一跳,他的目光随着我那闪亮的手杖划了一个抛物线,终于找到了爆炸的落点。 一片火光闪过,跟着作为靶子的一片树林顿时被削掉一片,跟着“轰!”一声迟迟传来。 “葡萄弹?怎么可能?葡萄弹居然射出1100米?”拿破崙掏出望远镜确认着炸点。 我微微笑了笑,“少尉,不要着急,看这次齐射!” 一排硝烟腾起,随着一条条划出的光弧,远处一块巨石笼罩在火光之中,跟着地面震动起来,最后隆隆声姗姗来迟。 “这!这!是什么?”拿破崙抬起望远镜盯着硝烟中慢慢浮现的巨石,他似乎在自己脑海里寻找着与此匹配的爆炸现象,不过他显然没找到合适的答案。 看着拿破崙初晴的神情,我很满意:“拿破崙先生,新武器配合新战术,传统的队列,线形战术有些呆板了,你觉得呢?” “嗯!是的!是的!确定战场简单的补给线切入作战需要改进了,不过大人能告诉我这些炮弹——这些炮弹是怎么回事?”拿破崙再次移动脚步,他有些情不自禁地向那些样炮跑去。不过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虽然在场的先生们并不熟悉火炮,不过在场的人们已经感觉到这些武器非同一般。 现场的效果我很满意,其实这次演示的武器并不是压箱货,不过仅仅这些也已经领先了整个欧洲至少十年。 抬起我手中的望远镜,我很满意地欣赏着那些攒动的人头,今天贝丁展示的武器很快就能在巴黎十二个新厂房批量生产,在解决数千的就业问题之后,还有有些怎样的连锁反应? “轰——”半空中再次拉出一道弧线,闪亮的光弧犹如一把噼斩天空烈火长剑,随着光弧划过,天空中忽然凝起一团白云,那团云很快在碧蓝的天空中画出一条长长的白线,它犹如一道巨大的裂缝将天空分成两半—— 这怎么了?天空中迅速形成气云通常是平流层的水粉急速被凝结,现在出现这样的状况,难道是因为天空的平流层有了大规模的积冰反应? 又有了不可知的东西了——我刚刚漾起的兴奋荡然无存,正如莱昂纳多的话说,我们能应付不可知的事情么? 第八十九章 暖意 更新时间2008-5-28 5:46:25 字数:3318 5月5日,再次回到巴黎。路易十六的马车开道,我的马车紧排在国王之后,夹道欢迎平民塞满了整个街道。 “法兰西已经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巴黎从凯旋大道到香舍丽榭大街上塞满了一张张兴奋期盼的脸。伟大的路易-奥古斯特陛下的马车路过的地方,人浪叠叠涌起,口中齐声唿喊着:“万岁!” 第128页 在中心广场,路易国王缓步走下马车,他举起权杖大声向人民宣告:“法兰西的臣民们朕会努力让你们每人桌子上天天都有面包!” “万岁!”自从路易十三时代国王曾经许诺每个臣民桌上会有烤鸡的盛事就要重现了。” 虽然巴黎的许多报纸都播报了这一天的盛事,不过最让人感到意外,一直以讽刺,诽谤着称的《哥得利尔评论》居然也刊登了这样的报导。 翻阅着最近的报纸,我整理着最近的事情。在这所处于一片枫林中别墅里,躲避一下尘世的骚扰似乎也很惬意。 隔着晶莹的玻璃窗,眼前是一片枫林,葱绿的草地上没有多少路人,这里原本就是巴黎最为偏僻的一片地方。据说这间别墅的原来主人曾经是路易十四时代的一位英雄将军,那位将军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路易十四王朝的战争。 自1786年5月6日之后,这座枫林别墅的主人就是我了,办理这个产权转让的在凡尔赛宫,主持人就是路易十六。 “杨卿!朕将贝莱特纳将军红枫林别墅赐给你,并且册封卿为法兰西帝国将军。”路易十六变得越来越有自信,他站在凡尔赛红绒殿里宣布这项命令的时候,没有人再表示反对。 老狐狸奥尔良公爵抱着似笑不笑的笑容向国王表示着祝贺之意:“恭喜陛下获得一位才智兼备的将军!” 奥尔良公爵故意将“才智兼备”这组词组念得又清楚又响亮,然后又笑容可掬地对我重申他在枫丹白露宫对我的两个邀请,一个是为我洗礼,一个是在罗亚尔宫庆贺三个新贵族的酒会。 已经被国王明确划到敌人的孔代亲王在那一天也没有表示什么反对。只不过这位亲王在那一天穿了一身很特别的衣服——宝蓝色外套,外套上绣满法兰西香根花图形,俨然就是用波旁王朝国旗裁减的衣服。 这位亲王在国王宣布了委任我成为将军命令之后,这位亲王别出心裁的献给了国王路易十六一首新谱写的曲目——《圣君》。 大提琴与小提琴混和在一起的赞颂实在不怎么样,不过那个身穿波旁国旗的亲王走到我面前却充满了技巧。 微微晃着那涂满粉彩长脸,这个似乎一直没给我好脸色的亲王撇着浓浓的笑意,“亲爱的阁下!传闻我和亲爱的阁下有着些许误会,我深表歉意,希望您能明白,这个年头真正忠心又会正确办事的人不多。” “嗯!理解!理解!我和亲王殿下都是为法兰西服务,一些误会是难免的么。”眼前这个亲王看起来想和我缓解关系,不过说实在的既然路易十六已经明确暗示厌恶他,我倒是开始考虑准备拔掉这个敌人,当然敌人这概念有时候很模煳。 孔拜亲王对我的反应显得很高兴,他抽出丝帕轻轻擦拭了一下一尘不染的衣领:“亲爱的杨,您知道么?那个一直袭击您的万洛子爵和他的打手已经被我抓住了,我一直在考虑是直接送到您府上还是……” 倒霉的万洛就是一个低廉的棋子,我对于孔拜亲王抛来的橄榄枝在内心上没有什么感激,“殿下,我和子爵也不过就是一些误会,殿下您知道的喝多了酒难免有些迷煳。” “喔?呵呵……”孔拜亲王白腻的脸庞颤抖着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作为陆军方面的代表的布罗格利元帅,陆军部长艾纳,还有其他一些将军对于我的任命虽然或多或少有些想法,不过一个伯爵直接提拔到将军我这里也不算是先例。 那一天国王十分兴奋,整个法兰西似乎进入路易十六王朝黄金期,国王与王后一起来到宫门前,接受臣民对于自由市场的欢唿。 不过世上有人欢唿必然有人忧。 “天哪!杨大人!我现在可要求你帮忙,您知道自由市场地下有很多人反对……”卡隆愁眉苦脸的向我抱怨着,或者确切点说向我哭诉着,然而他的哭诉却不能让我同情,却让我感到一些紧张。 自由市场有人反对?当我在卡隆提醒下,我豁然想起,自由市场能很大程度限制地方官员对于市民必需品的投机贸易,本来想避免与贪官们直接冲突,现在想不到还是把自己绕了进来——痛苦。我无意间瞄了一眼似乎正在一边偷乐的掌玺大臣巴郎登,冷笑的利昂古尔公爵。 算了,自己主动栽进来只能想办法应付了,我向那两位大人微微欠身行礼后继续听卡隆诉苦。 卡隆的神情越来越颓废,看着他的神情我都感到有些揪心疼,只听他继续道:“关卡税占据了法兰西税收多大比例么?” 说起来这位财政大臣原来是玛丽王后保荐的,最初为了巩固自己地位他极力满足王后与宫廷贵族的要求,不过现在他的处境越来越不妙,裁减官员和检举贪官一个都没有进行,法兰西国库每年透支4亿法郎的赤字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卡隆指望我挪用新募集的2700万法郎缓解财政危机,我当然只能委婉拒绝,这些钱当然要全部投入巴黎军械厂的建造。 几乎要崩溃的卡隆最近似乎受到了孔拜亲王的勒索,勒索财政总监似乎已经成为了孔拜亲王的专利,然而尽管如此我也不能挪用2700万专款来解决贵族们毫无疑义的浪费。 第129页 卡隆和我磨了半天嘴皮,同时我也用极大的耐心听完了他的哭诉,听他讲述最近王后已经不再支持他,他已经在凡尔赛孤立无援。最后这位可怜的财政总监大人向我保证成为我的耳目,成为我的助手,显然这位财政总监已经将自己未来的指望完全放在我身上。 就这样我又收了一个小弟,说起来这时候收卡隆这样的小弟简直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不过先看看吧,这个世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所以我答应了要罩卡隆,这卡隆感激涕零的将我所要的东西都给我,就算他还没有的都会给我。 宫廷的事情暂时放一放,虽然我手中,而且也拿到了一份关于宫廷财政支出的详细清单,然而最关键的人物富歇还没有到场,一切还只能从缓,从缓。 摆钟轻轻的晃动,我没有去翻阅那些叠在桌上的资料,“咕噜,咕噜”的水沸声顶着咖啡壶上的水盖,我一页一页对比着报纸上的资料。 “亲爱的!在忙什么呢?有没有想我呀?”露西娇滴滴地滑到我身上,丝絮包裹着的柔躯散发着淡淡的水兰花香。 “呵呵——”用脸贴着露西清凉凉的背嵴,我轻轻吻了一下,“最近一直忙,没好好陪你,你身体好像还有点凉。” “嗯——”凝目的露西靠在我怀里,似乎有着心事,她那双碧蓝的蓝眼睛盯着咖啡壶里腾起的水雾忽然不作声了。 “怎么了,露——冷么?来老公暖暖你!”我娇笑着扣住了露西的蛮腰,伸手向她体内摸去。 “你——你——坏蛋!怎么又欺负人家?呵——”露西轻咛一口秀气,芳躯滚入我的怀中。 “老公帮你暖暖身体呀,”我邪恶地笑着,手指贴着露西的肌肤滑进丝裙,感触着那从指尖传来的腻嫩,小心地从丝裙中挤压出空隙。 随着不断操练,我对于解开这种中世纪就遗留下的紧身衣越来越熟练,贴身的紧身衣扣一扣扣被挑开,丝秀中的轻芳整个吐了出来。 贴着露西的嵴背,她的背好凉——我轻轻捋开她的金髮,用脸颊温暖那凉凉的嵴背,“亲爱的露——” “嗯——”露西依着我,她的双眼已经微闭,我用手指轻轻拨着她的眉,那一根根轻挑的睫。 “你最近身体还冷过么?”我双手沿着上下抄进露西的小腹,将她的整个埋到我的怀里。 露西沉默了,我感觉着从她腹部传来的起伏,我和她一起静静的听着那“咕噜咕噜的水声。 “当——” 低沉的钟声一下子把我震醒,我紧紧扣住露西的腰,听着“汩汩”的水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会失去露西的感觉,“露——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嗯——亲——我们永远在一起——”露西回答着我,转身向我含唇地笑着,轻轻在我额头点了一下,湿润的温情传到我额头。 “噗噜——”蒸汽顶开了壶盖,瀰漫浓郁的咖啡香驱散了清凉的寒冷,我将温暖传入了露西的身体。 第九十章 约瑟夫·富歇 更新时间2008-5-29 6:42:40 字数:2438 我等了他很久,他一直在观察,他应该是在观察最佳的时机介入。 在1786年,约瑟夫·富歇这个名字依然属于一个平实教师,在这个时候也许还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了解这个名字对后世的意义。一百多年后的盖世太保、克可勃都是缘于这个人物所创造的体系。 诚然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和约瑟夫·富歇相似的人物,那就是枫丹白露地区警长波曼。 不过相对于那个天生张着冷冰冰模样,说话又像地狱守门人来说的波曼来说,单单在外表上他就没有富歇更具危险性。 当时钟砸响下午一点的时候,我在枫林别墅的惬意终于告一段落,意志有些消沉的罗伯斯庇尔终于带着富歇来了。 瘦高个儿,背稍有些驼,发红的头髮稀疏,谈不上漂亮,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灰色的眼睛表情冷漠,目光呆板。这个我苦等了许久的人物尾随着罗伯斯比尔不紧不慢地出现在我面前。 “大人,这位就是富歇先生。”罗伯斯比尔脸色苍白,双手接过露西为他倒的咖啡,疲惫地立在门边。 我安慰了罗伯斯比尔两句,我大概知道他最近遇到的困难。主要是巴黎市长弗勒塞尔这些官员给他的压力,这些掌握实权的官员如果和凡尔赛宫庭的大员们联合起来,凭藉他们的力量要整治他这样的穷律师实在是太容易。 “罗伯斯比尔先生、富歇先生坐!最近我也刚从贝丁赶过来,没及时给你们支持是我太失策了。” 罗伯斯比尔苦笑地摇了摇头,沿着沙发边缘小心地坐到了沙发边上。 富歇站在门边没有动,他那双眼睛在我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停在那张陈放资料的桌子再也没有动弹。 他在看什么?难道知道那叠纸张是关于凡尔赛宫收支详细帐目的资料?我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个富歇,看他要干什么。 第130页 “大人,您夫人很漂亮。” 富歇的第一句话让我颇感意外,我伸手牵过露西,让坐在我腿上,“谢谢,先生称赞,露西一直是最漂亮的女神。” “大人您一直很体贴夫人,夫人也就很漂亮了。”富歇语气平缓,脸无表情,那双白晰的左手慢条斯理地拨动着银勺,继续盯着桌面那叠资料。 他到底在看什么?我有点怀疑了,我轻轻拍了拍露西的秀巧的身体,“露,拿一下那资料给富歇先生。” 露西飘然而起,看着百合花飘到桌边,我侧目看了一下富歇。 富歇终于将目光从桌子上收了回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品饮咖啡,看起来他知道那些纸张的内容? 正在我在寻思的时候,露西发出一声惊唿,“呀!”地一声,伸手藏起一样东西放到身后,脸蛋僕僕红着逃开了 “呵呵——”罗伯斯庇尔首先笑起来,笑得很开心,那张苍白的脸一瞬间涨红了。 富歇依然毫无表情地拨弄着咖啡勺,低头看着杯中的液体:“大人您那是卡隆大人交给您帐目吧?” “啊?啊!是的!”我有些摸不清头脑,露西和富歇的举动都有些怪异,于是反身自己去取那些资料,豁然才发现那里有一条湿湿的痕迹,难道——刚才没有收拾?天!难道这是露西的那个?好个富歇—— 我故作镇静地拿起资料,小心嗅了嗅,然后递给富歇。 富歇接过资料,不动生色地找到了一点湿迹,不做声色用手指擦了擦,随后居然嗅了嗅:“大人,您觉得突破口您决定选在哪?” “突破口——是呀,”喝过少许咖啡,罗伯斯比尔的脸色终于稳定了红润,他小心的搓着白瓷杯,粗粗地吐着气:“大人,这些贪官真是结成了一团,一个保着一个,一个护着一个,真他妈混蛋!” 看着富歇不动声色闻了闻露西的那味道,我心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歷史上富歇和塔列朗为争夺一个女人斗得头破血流看来果然都有依据。 对于罗伯斯比尔的抱怨,我却有一种想乐的感觉,心中暗道,兄弟,你也知道处理事情有多难了吧? 木屋中安静了下来,富歇继续看着资料,罗伯斯比尔凝视着咖啡壶发呆,我注视着富歇怎样考虑怎么用他。 终于,终于富歇、塔列朗、拿破崙这三人已经都聚到了我身边,我十分清楚这三个人在原本歷史中的能量。 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吧,我少了许多成本与时间去分析研究他们、了解他们、认识他们。我现在就能选择我认为最恰当的方式去面对他们,然而尽管如此这三个人都不是简单的非等闲之辈,就连坐在那里发愣的罗伯斯比尔都是原本在歷史中留下赫赫名声的人物,我最后能和他们保持怎样的关系呢? “啪——”结实的木窗被风吹开,混杂着浓厚枫林味的空气顿时涌了进来,咖啡壶里腾起的蒸汽被吹得七零八落。 “亲爱的,当心!” 正当我错愕地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大风,正当我被这风中所卷带的碎叶,湿气所迷惑,正当我隐隐感到这突如其来的风中似乎藏匿着什么—— 露西出现了,她奇妙地出现在我面前,挡在我忽然而生的恐惧之前—— 我怕风么?到了现在我居然还会怕风?刚才这风中有着什么? 我似乎看到枫林中有着什么,我绕过露西来到窗边,新绿的枫林剧烈的摇晃着,沖驰在林中的旋风一圈圈扩散开来,似乎没有人能控制之凛冽的风势,任它在林中肆意撞开,毫无顾忌。 “亲爱的,风大,你不要站在这里了。” 露西伸手关闭了窗户,不过我的目光依然没有从枫林中移开,我隐约间感到枫林中似乎有着什么,但我却没有发现什么。 “亲爱的,你怎么手有点凉——”关闭了窗户,露西捧起来我的双手,向我手心呵着气。 “大人可真幸福呀!”罗伯斯比尔手捧着咖啡杯怪笑着。 富歇按住刚才被吹乱的资料回应着:“大人给夫人的幸福应该也是很甜蜜的。” “嗯!呀!”露西涨红脸转到我怀里,我开口笑骂道:“两位先生倒是很大胆,敢拿我干玩笑?” “呵呵。” 笑声冲破了客厅中略微凝滞的空气,现在我开始能主宰一些事情了,我应该能舒展一下筋骨了吧? 第九十一章 观风 更新时间2008-5-30 6:39:55 字数:2420 我躲在红枫别墅没有出门,除了有点想寻找世外桃源的念头,更重要的是观风。 凡尔赛-巴黎-法兰西-欧洲-甚至整个地球正在酝酿一个巨大的旋风,我正在观察这个风会怎样发展。 1786年5月7日开始,一切变得可以掌握了。 这一天下午,罗伯斯比尔和富歇来了,跟着迪德罗和塔列朗这两个失踪了有一段时间的傢伙也出现了,同时塔列朗还带了一位能助我在巴黎进一步拓展人脉的罗德雷。 随着这三个人物的到来,我的客厅变得拥挤起来。 第131页 桃木椅上富歇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继续看着自己的资料,罗伯斯比尔默不作声地继续为自己添咖啡,说起来自从法国失去了美洲、非洲殖民地之后,咖啡已经变成一种奢侈品,罗伯斯比尔不会是在我这打牙祭吧? 迪德罗一进门就到一边向我汇报最近他所做的工作,从他口中证实海斯就和那个曾经数次想要袭击我的海特是兄弟。并且迪德罗很自豪的向我报告,他已经成功说服了海特投靠我,但先决条件是我原谅海特曾经袭击过我,迪德罗还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如果我答应原谅海特,那么海斯也会投靠我这一边。 同时迪德罗告诉我,在我第一次去凡尔赛宫路途袭击我的那些强盗中就有这个海特,当时海特是听从万洛的命令,至于万洛当时的目的,海特自己不是很清楚。同时迪德罗还告诉我在那次宫廷狩猎中开枪打伤刺客救了我的就是海特。 最后迪德罗还告诉我在枫丹白露小镇示威活动的内幕,其中万洛的确受孔代亲王的命令要来袭击我,不过孔代亲王给万洛的指示是吓唬吓唬我,万洛最后自作主张让海特干掉我。 从迪德罗的介绍,我大概知道,海斯、海特都是骑马高手,他们以前曾经参加过西班牙北非骑兵,后来在护送船队去美洲时受到了英国海盗的攻击,最后失散了。 迪德罗这些话帮我理清了一些线索,不过同时也出现一些新的问题,海特、海斯投向我是不是太容易了?表面上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是这样的反正总给一种不是很准确事情,不过问题不大,无论这来那个兄弟现在怎么想,到了必要的时候怎样有效使用他们才是关键。 用人吶,还真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不过看到迪德罗如此卖力,我就马上给他安排一个工作。我安排富歇和迪德罗一起去找卡隆,协商安排在凡尔赛宫收集情报的事宜。 这样的安排我是有自己考虑的,迪德罗到现在的表现,我感觉他应该是值得在一定程度上相信的,既然如此我索性再多信任一些。 而相对于富歇,相对于他在歷史上所表现出来的野心和能力,我不能让他在凡尔赛建立我无法控制的情报网,歷史上这个警察局长可是利用自己的情报网还和拿破崙搞过对抗,我可要提前防范。 财政总监搭配富歇—— 现在的卡隆投靠我是形势所逼,他也是一个专营地位的主,他如果和富歇深入合作了,我相信富歇有足够能力抓住不少贵族的把柄,控制不少人。就会出现许多我无法防控制的事情。如果我创造的这个力量被奥尔良公爵或者其他人所利用,而我又毫不知情,那么这一切就太可怕了。 安排迪德罗和富歇离开后,屋中只剩下我、罗伯斯比尔、塔列朗还有一位新朋友——罗德雷。罗德雷在歷史中的名声似乎没有塔列朗、富歇那般响亮,然而这个人物在原定的歷史中一直是拿破崙政治决策核心人物之一。 “杨大人!想不到一位来自东方的政治家一下子就帮我们打开了法兰西这盘死棋。”罗德雷三十多岁,一头整齐金髮与这个时代习惯的髮型有些格格不入,精明的眼神虽然透着少许市侩,但给人的总体感觉还是一个比较精神阳光的人。 “什么东方的政治家,打开死棋,我可没这个能力。”面对罗德雷这种恭维我淡笑处之,说到底我现在在法兰西只是初步有了可以布置反击力量的机会,要想打开死棋还差得远呢。 罗德雷点头品味着我这个回答,“的确,死棋远没有解开,不过法兰西的局势却因为大人的出现变得很有趣。” 罗德雷终于正式切入了他的开场白,他所谈论的话题正是我感兴趣而且是迫切想知道的。面对复杂的环境,获得多方面的信息来源是处理各方面矛盾的最好方法。我示意罗德雷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位子坐下,我亲爱的未婚妻露西为他倒了一杯更为奢侈的中国绿茶——铁观音 “来!大家常常,中国茶叶是绿颜色的,很多绅士们都用英国人的方式泡茶,泡不出味道来呀!” “嗯!嗯!”罗伯斯比尔马上放下咖啡杯,首先站了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罗德雷手中的绿茶:“这就是大人家乡的茶叶?果然味道很香!” “呵呵!这位是罗伯斯比尔先生?听说你前几天你堵在巴黎市长门口索要三年内巴黎城市供水系统经费使用帐目,被市长拒绝,还被人私下毒打?”罗德雷将手中的绿茶递到罗伯斯比尔面前,“夫人的茶泡的真香,深得大人真传,熟悉中国泡茶文化呀!来先生你先尝尝。” “嗯——不——我等夫人亲自给我一杯,沾沾大人的幸福。”罗伯斯比尔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腿。 “嗯!罗伯斯庇尔先生辛苦了!我亲自为你倒一杯!专门用砂陶壶!”我接过露西手中的茶壶,想到他刚才和富歇淫荡的笑容我可不能再给他机会。 “喔喔!谢谢大人!”罗伯斯比尔双手接过砂陶杯子,连忙退到桌子边,双手放下。 “又喝咖啡,又喝绿茶,罗伯斯庇尔先生今晚是不想睡觉了吧?”塔列朗居然开始调侃罗伯斯比尔,颇有意思。 “反正我今晚想赖在大人这里,虽然这里什么都好,不过晚上肯定睡不着,所以多喝点没问题。”罗伯斯比尔小心吹了吹茶水,小心地抿了一小口,“这就是中国茶呀!果然不一样!” 第132页 “晚上睡不着?”罗德雷暧昧地微笑起来。 我身边的露西默不作声走到罗伯斯比尔身边,朝他脚趾狠狠来了一脚。 哀号声响彻,我摇了摇头看着这些没大没小的混蛋,尽拿我开这种玩笑。 第九十二章 观风(二) 更新时间2008-5-31 1:07:32 字数:2289 红枫别墅位于巴黎一条僻静的街道,这里原本属于一位不喜政治的将军,所以这座别墅在规格大小上并不算大。简单的会客室里摆设基本没动,一套中世纪的铠甲锃光瓦亮。一对中世纪骑士剑至今依然保持锐利的锋芒。深蓝色的呢绵混纺窗帘沉沉地垂着,明亮的玻璃窗将窗外那一片枫绿一併纳入这所恬静的小屋。 “大人!您知道么?从圣路易时代初步建立地方贵族与绅士们的平衡,最后到阳光大帝路易十四陛下最终强化了这种以传统贵族、教士、新兴贵族和绅士们的平衡结构,现在因为大人的出现,使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罗德雷缓缓品着茶,点评着法兰西的政治,“其实,米拉波伯爵大人和大人几次谈话大概内容我也听到一些,大人歷次演讲也成为各处都在谈论的话题。” “喔喔?”相对于罗德雷的亲切,在一旁算是我属下的塔列朗依然是那种不冷不淡地观望,对于塔列朗的反应我倒没有奢求什么。说实在越是这样摆谱的人说明他心越虚,当然他也要有一定实力。 “罗德雷先生,您客气了,说实在的您和塔列朗先生这时后来真是及时,我还正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 “请教?大人您这话可太客气了!”罗德雷站起身,注视着我在屋中踱起步来:“大人在处理各方面关系很有意思,给人一种嗯——我强行翻译一个古老的中国成语——高处站着看得远——高瞻远瞩的气势。想想看面对各方面的试探,威胁,压力,大人却总能坦然处之,没有匆忙应对,让各方面都不知道进一步下手该怎么做。很有意思呀!” 罗德雷这番话算不上恭维,也谈不上看法,从他这话中我大概感觉到,他似乎察觉我对法国政治局势情报掌握的不对称,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我摇了摇头:“我哪里有什么高瞻远瞩,一波波涌来的攻势我都不清楚是谁想要我的命,我当然也无法应付。” “嗯,大人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当然有露西小姐在身边支持,也是大人能很快展开拳脚的决定性因素,不过到现在为止大人似乎还从没有真正重视过一个您不该忽视的力量,这似乎很危险吧?” “嗯?”我忽视了一个不该忽视的力量?我整理着自己的脑子,感到头绪很多。 罗德雷似乎注意到我茫然的神情,他站住身形,顿声道:“教廷!大人您似乎一直忽略了教廷。” “教廷……”其实我早考虑了,但他们一直没来骚扰我,也没有和我发生什么接触,从我穿越到现在,似乎也只有那个主持过瓦朗葬礼的哈根神父,也只有这位神父算是和我有过比较长时间的接触,塔列朗算是我从法兰西教会挖来的人外,当然还有奥尔良公爵说是要为我准备的洗礼。 “听说大人捡到过这种东西?”罗德雷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片。 “啊?”惊愕间我掏出了一直放在身边的那些金属片,他们一直被我小心地包着,包得很仔细,“这些和宗教有关?” “嗯!在凡尔赛宫袭击大人的人,其实就是他们!”罗德雷将手中的金属片递到我那个布包里。 “宗教?”罗德雷手中的闪亮银片居然和我手中的那些银片一模一样,这些类似于高科技的东西居然和宗教有关,这真是始料不及。早在文艺復兴时代,早在伽利略时代,这个组织就以禁锢人民思想为主要工作,现在他们居然有加工这样精细的东西,真不可思议。 正当我捧着手中的银碎片发愣的时候,罗德雷接着和我讲述了一些让我震惊的事情。 在法国,甚至欧洲罗马教廷的力量是越来越单薄,马丁路德的新教改革运动在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内部掀起新教改革风潮,新教徒们逐一翻译纠正那些被一遍遍为了某些目的篡改过的圣经—— 到了18世纪英国完全该奉新教,美国完全出于一种多种教派混合的宗教体系,这两个国家基本脱离了罗马教廷的控制。法兰西虽然教皇依然保持着某种关系,不过早在14世纪开始,法兰西国王逐步收回一些关于地区大主教的任免与控制权,不过到了18世纪末期,这种权利因为各方那个面的复杂斗争变得更加诡异了。 罗德雷接着向我讲了一段在歷史中没有记录的一段讯息,早在路易十五时代,法兰西境内兴起了一只神秘团队。根据调查他们分属于教皇直属的一支神秘组织——上帝之拳。 “现在我们还不清楚这支组织是不是就是上帝之拳的直属分支,还是法国境内主教们和某些势力一起组建的团队,当然我和塔列朗先生讨论过这件事情,塔列朗先生曾将当过教会秘书,还是让塔列朗先生讲讲这件事情吧?” 第133页 又出现了一件在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我随手搂过露西,我忽然感觉她身体冰凉。难道她身体又?我担忧地伸手去触摸她的额头:“亲爱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露西脸色皙白,一个劲地摇头,双眼无神的在房中游弋了一圈,然后点头向塔列朗和罗雷德点了点头:“对不起,两位阁下,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失陪一下——” “你怎么了?”我牵着露西的手想进一步确认露西的状况。 露西微微笑着,倾身垫脚吻了我一下:“亲爱的!我没事——你陪先生们吧!” “先生们,我失陪一下!”枫丹白露娜忽然的冻结事件总在我脑海里迴荡,尽管露西说自己没事,我还是搀扶她回到卧房。 轻轻捋着金丝秀髮,我摸了摸露西的额头,似乎好了不少,“亲爱的,好好休息一下,我一会儿来陪你好么?” “嗯!”露西靠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将手中那一包银色的碎片放在桌子上,窗外的枫林镀上金黄色的光辉,我转身关上了门,旋即推开门又看了一眼已然睡去的露西,我这才放心地再次把门关上。 第九十三章 夜寐 更新时间2008-6-1 7:50:33 字数:2432 回到客厅塔列朗继续向我介绍上帝之拳的活动,那些奇怪的金属片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一个信物还是一个什么别的东西。 上帝之拳在法兰西的活动格外活跃,似乎他们正在准备一个很大的行动,这是塔列朗最后的结论,虽然这个滑头鬼还想表现点矜持,不过最后还是和盘托出了许多事情。他透露罗马教廷最近向中东似乎派不少人,虽然还不清楚他们具体的目的,但总感觉和法国出现的上帝之拳似乎有着某种关系。 我与塔列朗、罗德雷的谈话持续了很久,想不到一直谈到了深夜,在这次畅谈中,罗德雷和我初步达成了共识,这位人物已经表示会全力支持我,虽然这位绅士现在的想法是全力支持我重振波旁王朝的辉煌,不过我们算是开始合作了。 夜深,我安排罗德雷等人住下,自己连忙摸回了卧房,躺在床上的露西豁然不见了,我正当她的身体是不是还会变化,她却不见了。 床上有一个人形的痕迹,我探手摸了摸已经冰凉,在露西床边的银色碎片也一起不见了。 露西去哪了?不会是被绑架吧?应该不会,虽然巴黎有些对我不满的势力,但要绑架科隆比埃夫人的女儿估计暂时还不会有这样的人。 小姐去哪了?露西小姐没有从正门出去,难道露西跳窗了么?怎么可能?当我和缪拉再次回到卧房的时候,露西重新躺在床上。 “亲爱的,刚才你——”穿越了?刚才莫非这个卧室发生了穿越?我凑到露西身边探了她额头,她的额头有些潮湿。 面色倦容,露西缓缓睁开眼睛,“我刚才怎么了?” “大人我告辞了!”缪拉撇嘴一笑转身离开了,房中再次剩下我和露西。 我双手搓着露西的手,她的手也微微有点潮湿,怎么会事?刚才露西洗澡了? “没什么,没什么!”露西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手藏了回去。 “你这是出了一身汗?”我伸手向露西被中摸去,刚才在床上留下的人形虽然有点冷,但没有潮湿的感觉吧? 露西将被子拉了起来,娇笑着:“嗯——亲爱的,不要了么——好么?人家不舒服——” “嗯——亲爱的露,你还是去洗一下吧,你身体汗湿了,洗一下晚上会舒服一些,好么?”我坐在露西身边,用手轻轻捋着她的头髮。 藏在被子中的露西眨了眨眼睛,然后整个脑袋伸了出来:“嗯——好吧!水还没烧吧?” “嗯!我去安排一下!”我按了按她的鼻子,起身去安排了,18世纪的洗澡水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当我再次回到卧房,露西静静躺在被子里睡着了,那闭合的双睫秘密的关合着,我拿出毛巾轻轻擦了擦她额头的汗。 “杨——杨——不要呀!不要呀!”露西忽然扯着被子喊了起来,那双没有睁开的眼睛无法透出她此时的恐惧,但我肯定露西在做噩梦,他怎么会做噩梦呢?我伸出我的手给他牢牢抓住。 “杨——杨——”露西缓缓安静下来,那双紧紧拽着我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出了一声汗。 “啪——”夜风推开玻璃窗,冷涩的风将窗帘卷了起来,银色的月光一脉脉涌进屋中,放在床头的银色碎片在墙壁上投出一片闪亮的反光—— 我起身,一把拉开了窗帘,在银色的夜光下,巴黎是那么的静,深深吸了一口黑夜中的空气我转身关闭了窗户。 “嗯?”我无意间发现墙上银色的投影似乎藏着什么,我撑开了窗帘——走到床边 拨动那些银色的碎片,碎片晃动着,一些交错的光影在墙面上组织出一些类似于符号的图像。 第134页 “不知道是什么呢!”拨动了好半天,我轻吐一口气,看起来要想拼凑一个根本不知道的东西对我来说太难。 这一夜就这样过了。 5月8日一大早,罗德雷、塔列朗还有罗伯斯比尔和我共尽早餐,露西似乎还很累,一直迟迟未醒。 用完早餐,罗德雷就起身告辞了,当然他这不是和我告辞,这位先生临走时给了我一个名单,说是今晚让名单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到我别墅里来。跟着不甘落后的塔列朗也自告奋勇说要介绍一些朋友来参加聚会。 快近中午,露西终于起来了,她很快就帮我将毫无头绪的聚会採购安排的井井有条,罗伯斯比尔和我一起不由感嘆,我俩都不是办聚会的料。 在下午聚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的时间内,我决定屋看看那一直在军械厂帮忙的海斯,迪德罗所说的他倒向了我想亲自确定一下。另外,军械厂正式投厂也快开始了,不过正式的军售协议还没有正式订,虽然我生产的武器很有优势,但正式的合同还没有订下来,对于我这个习惯了21世纪高速竞争市场那个时代的人来说,其中可能还有变数。 “大人,您让富歇先生负责官员检举?”在马车里行进了许久,罗伯斯比尔终于憋不住问了这一句话。 “你先避避,前段时间你受了不少苦,等富歇那里收集了足够的东西,你们在一起行动。” “喔!大人是这样考虑的!”罗伯斯比尔恍然大悟一般地唿了一声,“难道大人早就有这样打算?” “如果富歇一开始就帮你的话,我想你也会容易一些,不过看起来不是。”对于罗伯斯比尔兴奋我没有太大的反应,看起来富歇没有一开始帮他,这也很正常,一来富歇本来也就是一个投机分子,另外,歷史上罗伯斯比尔拒绝了富歇娶他妹妹的要求。 “呵呵,大人对于富歇先生似乎很信任?”罗伯斯庇尔洋溢在脸上的兴奋黯淡少许。 这个人怎么也会吃飞醋?我看着罗伯斯比尔有点想笑,当然这也算好事,“我对所有合作的朋友都信任,当然你们可能各怀心思,但只要每个人充分发挥自己的实力,我们就必须对你们充分信任。不是么?” “喔?大人这样想的——”罗伯斯比尔开始凝神思考我的话。 马车一路奔驰,终于来到了巴黎郊外的军械厂,在平地耸立而起的厂房颇有现代工厂的味道,在一间间完全按照现代化规划设计的厂房内,工人们兴高采烈地忙碌着,看着这热火朝天的场面我不免有些得意。 第九十四章 新式工厂 更新时间2008-6-2 6:05:55 字数:2505 齐腰高的蒿草地上已经压出一条条扎实的土路,这原本荒芜的农田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样—— 四间长一百米,宽二十多米的厂房整齐的排列着,在这个没有钢筋混泥土的时代建造这样的厂房也算是一个奇蹟。颇有现代化的工厂间有着这个时代刚刚发明的水泥路面,这一切组合起来给18世纪的人们一种看科幻片的味道。 “杨大人!” 当我刚下马车两个绅士就来到我面前,一个是诺曼第呢绒老闆哈尔曼先生、一个是波尔多船行老闆孔拜先生。 当我和他们打过招唿才知道,这两位已经来这里好几次了,虽然他们对于这些厂房有很大的好奇心,但是马歇和蒙日没有满足的他们的愿望。 “杨大人,你们的安全措施好严密,好几批先生来参观都被你的人拦了回来,我们好歹也算是股东吧?用不着这么保密吧?”哈尔曼呵呵地笑着。 “主要是贝丁发生了那次爆炸事故,所以——”想到贝丁的事故,我不由抽了一口气。 “对不起,大人——” “没什么,没什么,其实厂房有什么好看的,也不就那样么。”我挥了挥手杖,指点了一下整个工厂大概布局后特别指了指厂房顶附近的玻璃窗,“不过为了提高工作环境和安全我特别安排了通风口,这个两位到是可以看看。” “通风口?那是通风的?”哈尔曼显然对于那些窗户做了很多猜想,“可是通风有什么用?” “空气中细微的粉尘会引发爆炸,两位不会不知道吧,而且空气不流通不但影响工人健康,而且还损坏设备,影响工作效率。其实工厂里还有很有小设计,两位先生这边看,那些沙坑和水坑就是消防时候用的……”正当我在为两位绅士介绍别具一格的工厂时,在工厂里忙碌的几个工人看到了我。 “大人来了!” “大人来了!” 随着几个工人热情的迎了过来,在工厂区忙碌的人们很快涌了过来。 “大家辛苦了!” “仁慈的大人!愿上帝保佑您!” “上帝一定会保佑大人的!”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正式工作?听说正式订单还没有拿下来是么?”一个身材高挑的年亲人打断了工人们祝福的话语,全场气氛有些紧张起来。 第135页 “没什么,大家这个不用担心,市场问题我会解决,大家先去休息一下,我们一会组织一个活动。”我抬手将那个年轻人拉了出来,亲昵的拍了拍他肩膀,“先生怎么称唿?” “大人我是从拉斐尔炮兵团调来的工程师卡尔诺。” “卡尔诺——”我念着这个名字感觉似乎有点熟悉,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不过很快有人给我了答案,一直在工地忙碌的蒙日给我介绍了一番卡尔诺的工作,我焕然想起这位先生居然是未来拿破崙王朝中一直反对拿破崙登基的火爆人物,拿破崙百日王朝的内务大臣卡尔诺。 “大人,在巴黎我们新建的这两片厂房一共12条生产线,每年能生产至少12万支滑膛步枪,还有两个铸造炮车间,按照您设计图的要求,我们考虑的吊装车间和水压设备,这两套设备都是从洛林直接做好送来的……”蒙日脱稿的汇报井井有条,从他讲述的每一个细节看出他在整个工程中画了巨大心思。 在一旁的孔拜先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大人说得对呀,让大家愉快地干活的确很好,知道么,前几天几位先生还为这件事情争执过。” 我搂住卡尔诺,这个法国人真高——我微微垫了垫脚尖,:“孔拜先生,说起来,过段时间我想让这位蒙日先生到波尔多去一趟,是关于造船的事情。到时候有没有兴趣切身体会一下一些新的管理方式,到时候马歇先生一起去,这里就交给卡尔诺先生。卡尔诺先生我相信您能胜任是吧?” 卡尔诺现在的神色有些紧张,他似乎对于一个老爷搂住他和他说话很不习惯,“大人,大人——那个,我一定竭尽所能。” 对于卡尔诺的反应我很满意,有时候这种空头的贵族身份还的确有些价值,我拍了拍卡尔诺的肩膀后,和孔拜先生初步谈了一下埃及事宜,初步安排了一下去波尔多的日程,并且将那艘玛丽凤凰号和船长弗兰克安排到孔拜的船厂。 这是的孔拜终于表现出对于改良自己造船厂与远洋船的兴趣,当他和蒙日稍微聊了一些细节之后,安排蒙日和弗兰克去波尔多也就初步定了一下。 沿着工厂边的水泥路,马宁和海斯终于出现在我面前,只见这两个原本的冤家似乎已经达成某种共识。 马宁牵着一匹佩尔什马和海斯大声争论着:“沙漠长途还是这种马适合,你那种美洲野马也不过是14世纪引种去美洲的杂种……” “杂种——嗯——纯种。”海斯与马宁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进展,不过他的说话方式还是那样有性格,他牵着一匹白色花斑马不由让我想起电影《火海争锋》里霍普金斯那匹美洲野马。 不过马天生体制再好有什么用呢?关键要看主人和马匹是否达到彼此相依为命的信任与支持。我扫视了一下全场兴致盎然的人们,我和他们的关系算是默契了吧? 马宁、海斯既然来了,那我就要安排热情的工人们散去,于是我大声宣布:“好了!先生们,大家继续忙吧,等一切完工正是准备生产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大肆庆祝一番,到时候把诸位先生们的朋友和亲戚一起带来吧,不过不要太多,我也会被吃穷的,不是么先生们?” “viva!(万岁!)”欢唿声之后,我安排蒙日带着来年两位股东继续参观工厂,然后把罗伯斯比尔和卡尔诺先聚拢在一起。 是该具体落实工人工会的事宜了,这个事情从我第一次见到罗伯斯比尔就安排下去了,虽然罗伯斯比尔也作了一些工作,但至今进展不大。 现在卡尔诺出现了,歷史中卡尔诺的能力已经有过评价,那么我就少了大量考核和观察的时间,我开始具体安排他们两位在我自己的工厂里初步搭建这个模式,并且准备一批工人预备队。 至于组建工人预备队的名义就以新装备工人测试队的名义,在洛林、贝丁还有巴黎这两个新工厂都组织自己的新武器试验员,实现这个对于我现在有将军纷纷的武器商来说不是难事。 等这两位先生按照我的布置开始去准备的时候,马宁和海斯终于来到我面前。 第九十五章 信任 更新时间2008-6-3 5:24:52 字数:2635 国内的事情千头万绪,埃及的事情还要安排在日程上,面对如此多的事情,我身边聚拢了越来越多人。 短短几个月我在法兰西的影响力迅速膨大,这带给我许多意想不到的荣誉财富的同时,也让我也感觉驾驭与处理身边的事情越来越千头万绪。虽然同时法兰西歷史上一个个能人们都聚拢到我周围,然而为我做事与对我忠心却是绝对的两回事,虽然世上不能期待绝对的忠诚,而且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也会将那些所谓的忠诚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大人!这个呆头牛就死死咬着他那匹杂种马更适合沙漠长途耐力赛!”马宁脸颊涨红着大声抱怨。 “上帝保佑,我没有。”海斯牵着那匹美洲野马平声辩白着。 “好了!两位先生,这个先不要争了,火海争锋已经安排在日程上了,不过我最近没时间具体过问,就全看两位了。” 第136页 “大人!你可不要有这样不明确表态,我和海斯先生的观点到底是谁正确,请您下个判断吧?”马宁犹如一个喝醉酒的酒徒,满脸赤红,不依不饶。 “仅凭大人裁决!”海斯欠身施礼,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我裁定?相对起对马的了解,两位可是高手,更何况我刚才还在想,虽然马的体质在比赛中有着举重轻重的作用,但主要是骑手和爱马的配合和信任,彼此的信任才能让大家发挥出最好的成绩。两位觉得呢?” “大人又在来这套!”马宁对我的答案似乎还不满意。 不过海斯的神情似乎在沉思。 “海斯先生,你是西班牙人?” “是的大人!”海斯脸上那赤红的伤疤微微跳动着。 “你们家族一直在北非服役,是因为什么最后经营大西洋海上冒险了呢?” “这个……” 海斯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告诉了我这一段经歷。 海斯,海特都是西班牙传奇园盾剑士的后裔,在十五世纪以后园盾骑士在西班牙部队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然而随着火枪时代的到来,园盾骑士这种高贵的身份也就逐渐被埋入了歷史的沙尘。 随着自己的身份逐渐失去地位,海斯兄弟在北非最后也只剩下在奥兰的一片葡萄园, 奥兰的葡萄酒在北非也小有名气,依靠着这个葡萄园也能维持生计。不过随着西班 牙在海上败于英国,昔日强大一时的帝国在北非的影响力越来越弱。 身处越来越虚弱西班牙帝国,海斯兄弟极力维持自己葡萄园的利润,不过他们体内单纯武士血液在应付沙漠游骑士到还显得绰绰有余,但面对鬼诈的土耳其、英国商人就显得力不从心。 随着葡萄园经营越来越困难,海斯兄弟被迫开始经营大西洋海上贸易,不过他们这次冒险最后还是以惨败告终,一艘挂着英国国旗海盗船将他们最后翻本的机会完全送到了海底。 听完海斯终于有点动容的讲述,我终于对这个沙人有了进一步了解,跟着海斯还直接向我求情,解释自己弟弟投靠瓦洛子爵并不是出于真心实意,当他弟弟看到我的作为有了投靠的想法,所以在出现御猎场开枪救我,枫丹白露小镇没有按照瓦洛的命令向我射击。 “大人!瓦洛子爵的确对我弟弟有恩,但您知道其实的尊严不是用来持强凌弱,这几年弟弟对于子爵已经做了许多事情,所以他觉得自己不想再那样那个下去了!还请大人谅解!”海斯的声音依然沙哑,当着沙哑的嗓门里挤出如此这般,一大段一大段的独白还真是很难为他了。 “哎!沙人!你原来也很会说话么!”马宁瞠目首先贊道。 海斯揉了揉嗓子没有作什么辩解,只是用那双静静地注视着我。 “好了,海斯先生,我了解了,以伟大的上帝的名义我相信一个哥哥为自己弟弟所作辩护。” “感谢大人的信任!”海斯沉沉低下头,在胸口划起了十字。 看到了海斯的表现,我感到有些惊奇,西班牙在北非的殖民地主要是信奉伊斯兰教,这位大哥当年在北非作生意时,是不是也当着那些穆斯林教徒在胸口划着名十字? “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们现在好好安排一下沙漠竞赛接下了准备工作,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大概会在9月中旬到达北非。” 我看了一眼马宁与海斯一脸慎重的神情继续安排着他们大概的任务,也初步了解了他们两人的已经开始安排了训练计划。 当在巴黎军械厂视察事宜告一段落,枫林别墅的聚会也就差不多开始了,这座本来属于一个想躲避法兰西政治聚会的别墅,今晚异常热闹。 当我赶回枫林别墅时,露西早就成功扮演了一个女主人的身份。 在一片枫林中,一个用帘子拉起来的帐篷将枫林别墅狭小的客容量整整扩大了两倍,来自巴黎各界的绅士、夫人们终于想起来到这个偏僻的别墅里来看看枫叶。 “亲爱的阁下,今晚您这里可比我的罗亚尔宫还要热闹,这可真让人嫉妒呀!”奥尔良公爵带着一个身穿紫袍的神夫组成了一个谈话圈,在这个圈子里还有刚得伯爵、塔列朗、西班牙大使菲德曼子爵还有一位从没见过的先生。 “公爵大人!您今晚能光临寒舍真是再下的荣幸,我这个简陋的别墅怎么能和大人宫殿相比?” 在一阵寒讪之后我终于知道了那位紫衣神父还有那位从未见过绅士的名字,原来这位神父就是奥尔良公爵请来专门为我做洗礼的红衣大主教的奥里特还有英国大使理查斯爵士。 奥尔良公爵带来了英国大使,这似乎是这个国王的叔叔第一次帮我的忙吧。终于在这时,西班牙和英国终于确定了向我订购军火,悬在我心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阁下,我代表吾王乔治三世陛下向您表示敬意,长期以来我国对于法兰西一直有着那一割捨的情结,希望我们这次军事採购计划会为我们两国未来带来更和睦的合作。”理查曼爵士的表态很快得到了西班牙大使的相应,那个面如黑炭的西班牙大使似乎在表明最近西班牙是英国坚定的跟屁虫。 于是,我在法兰西的军火生意终于正式开张,英国订购三万支通用配件滑膛步枪,100门新式大炮,西班牙订购8万支步枪,200门新式大炮。 第137页 当两位大使在塔列朗拿来的合同上签字,西班牙大使骄傲地画上自己名字之后,得意地瞟了一眼英国大使,也不知道这个跟屁虫是否和英国人发生了什么,当然我后来才知道,最近意气风发的路易十六陛下已经说服了他的西班牙同宗查里四世加入一个联盟。 火封漆深深地按下,全场一起鼓掌,在跳动的烛火里红衣大主教的奥里特向我频频点头,这个老和尚向我点头干啥?不会是个大玻璃吧? 第九十六章 诱引 更新时间2008-6-4 6:03:39 字数:2246 随着第一笔正式的国际军火贸易合同正式签订下来,枫林别墅的聚会进入了他的高潮。 塔列朗满脸红光的为我一个个引荐到访的客人,这位瘸子今天的表现十分卖力,除了奥尔良公爵以外,几乎巴黎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到了: 除了一些老朋友,今晚还来了一些新朋友:例如巴黎市长弗勒塞尔,大法院院长达穆尔、未来会很出名的法院煽动家穆尼埃,等等、等等,最后甚至连年巴士底狱狱长德罗内侯爵都到了。 在一位位满脸笑容的先生们,女士们中间走动,我不免有些眼花缭乱,当我听取着这些先生、女士、小姐对我的恭维、对罗伯斯比尔的歉意的时候一个女郎忽然拦在了我面前。 “艾琳达小姐,利昂古尔公爵的小姐。”塔列朗不动声色地向我介绍着。 “艾琳达?”我无意间将目光滞留在这个女郎身上,眼前这个女郎吸引了我的眼睛—— 红纱长裙贴身包裹着白乳一般的身体,这红白分明的身体在人堆里十分显眼,闪烁的十几枚砖石胸针反射着蜡烛的光辉,特制的朱润色口红却这个时代流行的鲜红色更加勾人。 我微微欠身,亲吻着这位小姐的手:“欢迎美丽的小姐。” “阁下,您似乎并不是一直欢迎我呢!”艾琳达双睫微微跳动着,嘴角上挂着让人心乱的微笑。 我迴避着这个女郎的眼神,她那轻凝的笑容搭配那似闭微闭的眼睛让我全身有些酥酥的感觉。“哪里,我想无论哪一位先生见到小姐,都回热情欢迎的。” 这个女人的确漂亮,我不由偷偷瞄了一眼,那轻浮的胸脯在红色的丝裙里轻轻若隐若现。 “大人,小姐我先告辞了!”塔列朗开始撤人。他怎么会选择这时候离开,我回头瞥了一眼塔列朗心中有些嘀咕。 “阁下,你这话可有些言不由衷呀!”这忽然出现的艾琳达轻轻拍着自己的扇子,哪一股混杂着浓郁印度香料的香味一阵阵盪了过来。 “喔?我可是法兰西最诚实的人,小姐为何对于我的有这样的质疑?”远去的塔列朗回头瞄了我一眼,在他的方向过去,奥尔良公爵等人正围住了我的露西。 “我可是在罗亚尔宫被大人绝然地抛弃了呀!”瞥眉侧身,艾琳达脸上淤着少许幽怨,只见她一边继续轻轻拍动扇子,将她身上那沁泽的凝香一阵阵拍到我的鼻尖。 “啊?”我吃了一惊,顺着前方那晃动的人群,我又看到了那个奥尔良公爵,只见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似乎也发觉我注意他,高高举起了酒杯。 这是安排好的?这个奥尔良公爵和塔列朗难道有什么私下交易…… 正当我想花点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我感觉我的手被几只巧嫩的手指轻轻捏住:“大人,我可再和你说话,你怎么一点都不专心呢?” “啊!”我重新将目光回到眼前这个艾琳达,欠身道:“辜负了小姐的错爱真是我的过失,不过像小姐这般上帝的尤物,我想怜悯的上帝一定会给你……” “那大人的呢?”艾琳达展开扇子遮住那张脸,双眼只勾勾盯着我。 “亲爱的!这位是谁呢!”轻柔的声音搅乱了略带沁泽的浓香,露西捏着一杯香槟出现在我的眼前,在她身后跟着那位身穿紫袍的大主教。 “喔——亲爱的,今天辛苦你了,你可把这安排得井井有条。”我将自己的手从那几只手指中挣脱,上前挽住露西的胳膊,在她微微清凉的额头吻了一下:“亲爱的露,您的身体还是有些让人担心呢!” “嗯,谢谢亲爱的担心呢?”露西对着艾琳达凝唇笑着。 “大人和小姐可真是恩爱,让人羡慕呀!”艾琳达瞥开露西的眼神,向我淡淡一笑,“既然露西来了,那我就该撤退了是么?” 目送着艾琳达飘然离开,我忽然感觉到露西搂着我胳膊的双手变得更紧了,感受着从她双手传递来的微微轻颤,我有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露西你怎么了?有些不舒服么?怎么身体都在……” “没事,没事,我没事的,亲爱的,大主教刚才还我和谈起你的洗礼和我们的婚礼呢。”露西瞥目给我甜甜的微笑。 “愿上帝保佑我们的法兰西!”红衣大主教奥利特在胸口划着名十字走到我身边,接着这个老神父用洋溢着慈祥与神圣的笑容对我说:“我的孩子,你是上帝带给我们的奇蹟,我们一直注视着你,你的所作所为真让我们振奋不已。” 第138页 “谢谢主教大人,谢谢您的赞誉,不过我还不是一位上帝的孩子,听说您愿意为我洗礼,真是万分感谢。”我学着红衣大主教的模样在胸口划着名十字,慢慢欠身施礼。 “嗯!我的孩子!上帝会保佑您的!上帝会祝福你们的。”奥利特牵过我和露西的手放在一起,吻了一下。 “谢谢主教大人的祝福。” 奥利特微笑着,向四下看了看:“阁下对于上帝的福音有什么看法呢?” “上帝的福音?喔——我对于上帝的带给世人的福音一直很嚮往,感谢大人能给我机会进一步了解这种伟大的力量。” “亲爱的,主教大人是在给你作洗礼的准备呢!”露西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她开始向我介绍洗礼的深层次意义,在她一旁的大主教连连点头。 “亲爱的,接受洗礼之后,你就要将自己的心都献给主——”露西显得十分认真与慎重地握着我的手,向我说着,她不是和她父亲一样都不算忠实的天主信徒么?怎么这时候和我这样说话,正当我有些疑惑的时候。 大主教举起了他胸口的十字架,向我庄穆地宣告着:“上帝的孩子们!如果你口里宣誓耶稣为主,坚信上帝,那你的灵魂就会得救。我们心里这样祈祷,我们将得到上帝的眷顾,我们心里这样宣认,我们的灵魂将升入天堂的彼岸。” “阿门!”露西谨慎、慎重地在胸口划动着十字,我也按照着她的模样,一样划动着十字:“阿门——” 第九十七章 洗礼 更新时间2008-6-5 5:58:01 字数:2492 在巴黎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随着英国,西班牙正式下了订单,荷兰(尼德兰),帕拉挺、洛林、列日,撒丁王国等国的大使们也纷纷造访巴黎,随着一份份订单的落实,波尔多的海船改造也已经上马了。 5月14日,蒙日和玛利凤凰号的弗兰克船长向我汇报舰船改装工程正式开始,孔拜先生联合了波尔多大小船老闆一起参与了这项工程。 另外路易十六命令布吕歇尔准将带领三艘快速巡洋舰也正向马赛集中,不过说起来这时候给我派海军是一件很头疼的问题。路易十四时代法兰西还能维持一支不容忽视的海军,可到了路易十六时代海军基本处于叛乱边缘,主要的问题就是缺军饷,法兰西海军军饷拖欠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不过还好,随着军售订单真正顺利展开,解决这些费用都不是大问题。 5月15日,红衣大主教奥特里主持了我的洗礼,只见他站在圣台一侧,手中划着名十字,高声咛诵,然后将银色杯里圣水滴淌到了我的脑门,跟着全场一起鼓动掌声,一大群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参加这次仪式,他们跟着一起向我祝贺。 头顶就是耶稣受难的雕像,只见这个被整个欧洲、中东都奉为伟大人间导师的拿撒勒人高高在上,他用自己身体的苦难毫无怨悔地告诫世人遵从与忍耐的美德。 “当——当——” 教堂的钟声震响,无数白鸽飞向天空,上帝身后五彩的玻璃窗透出以金色为主的彩光。 当风琴响起的时候,全场掌声停了下来,高大圣洁的上帝耶稣全身透着来自天堂的圣光,全场跟着唱诵圣歌。 “我的孩子!随上帝的引导您来到人间,祈祷您用上帝我主赐给您的力量拯救世间迷茫困惑的灵魂。孩子遵从上帝的圣喻,我们伟大的主将永远保佑你!阿门!”奥特里在胸口划着名,同时将一个精緻的十字架套在我的头上,虽然我依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我这时却感觉到这套在胸口的十字架洋溢着一种力量。 似乎只是一只精緻的十字架,我在红衣大主教掺扶下站起了身体,我想伸手去摸来一下大主教送给我的十字架,然而大主教却摇了摇头,止住了我这个举动。 红衣大主教双手抱着我的肩,用目光注视着我胸前的十字架:“孩子,我将主最大的期望交予了您,您将带领主的勇士们去找寻我们的根。” “啊!是,谨遵我主的旨意。” 在主教的引导下,一长串巴黎附近的宗教头面人物整齐地排列在我面前。尾随着红衣主教我接受了地区主教,主教,本堂神父,修女院院长等等一干身穿圣洁长袍的人们的祝福。 一步步走到了队列最后,我忽然又看到了那个小姐艾琳达,那位利昂古尔公爵的女儿。 “恭喜您阁下!”身穿一身灰白色彩为主的长袍,金色的长髮却铺溢而出,没有涂抹口红与胭粉,上帝的耶稣所追求的寡慾却无法束缚这个女子发自内心的妩媚。“谢谢,不过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这样一个女人出现在向我祝贺的宗教团队中让我颇感意外,“啊!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 “啊,我亲爱的兄弟,上帝在洗涤人类灵魂的时候有时候需要我们运用一些除了宣讲以外的力量……” 正当红衣大主教奥特斯向我低声透露着一些机密信息时,我眼前这位身披素白的妩媚女子举起她胸前十字架,像是向我祝福。 这个十字架怎么有些刺眼?艾琳达手中握着的十字架当中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光线的反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那个刺眼的东西似乎见过——是…… 第139页 “亲爱的,大家都在等你呢!”身穿一身洁白长裙的露西上前挽住了我,她微微崛起的嘴唇绽现着纯纯的微笑,让人不由怦然心动,看着她凑到我身边,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又淘气?主教大人这不是在向我引荐主的诸位尊敬的兄弟。” “艾琳达小姐也是?”露西亲切地回应我的热情之后,那双跳跃的蓝眼睛忽然凝了起来。 “咯咯,露西好姐妹!难道我主的眷顾不能给与我这个可怜的女人么?”艾琳达放下手中的十字架,我豁然看清那十字架上闪光的东西居然是单晶硅晶体!天!怎么她会有——或者这是一种简单的装饰。 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女子胸前的十字架上居然有这样的东西——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单晶硅晶体,我再也忍不住拾起我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除了同样的耶稣受难雕像外,我的十字架上是一个银色的小圆盘,闪闪发光。 这银色的圆盘——这银色的圆盘似乎和那些银色的碎片有着某种联繫——我诧异地看着我身边的红衣大主教。 红衣大主教嘴角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孩子,我主一直很关注你,我主一直将你作为未来的期望。” 说完红衣大主教握住我的手,将十字架和我的手握在一起。我只感到手心有一种热热的温度在我手心漾开,或许是阳光晒得吧?不过不管我手心的温度是不是错觉,我面前的两个美女却有些白热化了。 露西紧紧搂住我的胳膊,双眼瞪着眼前的艾琳达,这个似乎孩子一般没有多少心事的女孩现在却异常执着:“艾琳达小姐可是巴黎出名的飘亮小姐呢!我们这些乡下的小女孩可一直倾慕姐姐呢!有那么多英俊的先生拜在姐姐的石榴裙下,姐姐可真厉害呢!” “咯咯!妹妹可真会说笑呢!姐姐可是上帝的僕人,哪有机会和英俊的先生们接触呢?在修道院的大门可是将我们好奇的心深深锁住,哪像妹妹在巴索农庄那般自由——”艾琳达双手抱着十字架,抿嘴笑着,她那双眼睛似乎在看着露西,却总感觉是在看我。 看着这两个女子,我感到头皮有点发麻,看她们的样子不会是在为我争风吃醋吧?在这里?在神圣的教堂里——当然在这种环境还发生过更伟大的事情,不过现在可是我的洗礼仪式呢! 我避开了艾琳达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兄弟、先生与小姐们,尤其是嘴角挂着神秘莫测微笑的奥尔良公爵,还有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的塔列朗,与那一群国王的弟弟们,我决定立刻终止这可能的争风吃醋,连忙对红衣大主教要求到:“大主教大人,说起来我现在已经洗礼了,不知道主教大人什么时候能为我和露西主持婚礼?” “喔?能为两位主持婚礼,我真是荣幸之至!” 钟声再次想起,我搀着露西走出教堂,灿烂的阳光照亮着整个巴黎,站在教堂外还有从巴黎各处赶来的平民,他们一起仰着头注视着我,似乎真的看到了希望一般。 第九十八章 上帝的使者 更新时间2008-6-6 6:12:02 字数:2233 站在教堂之外,一群显贵们随着我一涌而出,奥尔良公爵、红衣大主教奥特斯故意站到我身后,我想略微向后退一退,不过一涌而上的平民们让我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们口中高唿着我的名字。 “尼克-杨-瓦尔兹伯爵!” “尼克-杨-瓦尔兹伯爵!” 一阵阵漾动的唿喊声让人有些措说不及,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这个局面的时候,奥特斯大主教终于跨到我身前,举起手中的十字架:“主的孩子们吶!” 全场安静下来,所有簇拥到洁白教堂面前的人们将注意力落到了身穿紫色长袍的大主教身上。 奥特斯环视着四周:“主的孩子们吶!我们的主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孩子们,虽然他处于天堂之上,但世间的疾苦无不让我们伟大的主一直忧心忡忡。贪婪的灵魂玷污了那原本圣洁的殿堂,当我们正对一切失望的时候,我们伟大的主将我们尊敬的尼克-杨-瓦尔兹伯爵带到我们面前!他就是上帝派给我们法兰西的使者!他就是我们法兰西的天使呀!赞美我们伟大的主!阿门!” “阿门!”全场掌声雷动,唿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我却愣住了——天使?怎么这个名词再次套到我头上,而且这次似乎还多了一个名词上帝的使者?老大我可刚刚洗礼,怎么就一瞬间成为了上帝的使者? 在我身边的露西紧紧楼住我的胳膊,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我不清楚那是害怕还是兴奋,不过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有些害怕了,似乎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又发生了我无法预计的事情。 “赞美您!尼克-杨伯爵!”奥尔良公爵亲昵地走到我身边和我拥抱,这个老狐狸身上虽然搽着一种刺鼻的香水,但这种香水让我很不喜欢和他拥抱。不过他是要强抱,我也只能随着他。 被从我身边挤开的露西似乎有点失神,只见她有些焦躁不安地按着她那只微微突出来的骨节。 “公爵大人您客气了!”我心里很厌烦这个强抱我的公爵,然而对此我却丝毫没有办法。现在这个和我如此亲昵的奥尔良公爵的表现就是一个老练的政客,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增加自己的地位。 第140页 正当我应付奥尔良公爵的亲密时,我豁然想起刚才红衣大主教那段向市民的演讲中没有提到路易十六国王,这其中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说起来这个红衣大主教和奥尔良公爵关系应该非同一般吧?难道这两个傢伙是合在一起利用我?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奥尔良终于停止了强抱我,在喧闹的欢唿声中低声和我嘀咕道:“亲爱的尼克-杨伯爵,明天莱昂伯爵也会回巴黎来,明晚我为您安排了小小的聚会,相信您这一次阁下一定能在我那简陋的宫殿里找到快乐。” 快乐?我有点哭笑不得,上次的快乐让我输给了刚得伯爵大概一万多法郎,不过幸好在那时和露西正式求婚了,这次我能找到什么快乐,说起来奥尔良公爵最近一直没有暗示我兑现在瓦朗墓前那些勒索,他这个请客是不是就是要我兑现的时候。 想虽然这样想,而且我在法兰西的地位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地位,不过现在依然不是和这个老狐狸翻脸的时机,想到这里我应对着:“感谢大人的邀请,您的邀请是我无比的荣幸,到时我一定携带露西……” “哎——亲爱的杨,那是男人的聚会,您难道参加所有社交活动都要带着您那可爱的未婚妻。”奥尔良公爵说这话的声音更小了,他向我挤眉弄眼地故意看了看露西和艾琳达。 “这个——”这个老滑头什么意思,虽然奥尔良公爵脸上没有那种猥琐,淫荡的笑容,但我隐隐感到了什么,这不有点像21世纪某个淫荡的死党在安排一些地下夜生活的套话,看情况我似乎还不好拒绝。 “亲爱的,你们在说什么呢?”露西重新塞到我的怀里,我紧紧搂着她那清秀的身体,一起向唿唤的人群示意。 我轻轻吻着露西的金髮,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只感到今天我不该贸贸然参加这个洗礼,面对眼前的状况我必须要和路易十六国王交待一下,否则我会遇到很多麻烦,不过明晚的罗亚尔公似乎也是一个麻烦,奥尔良公爵应该知道我对一些东西不是很感兴趣,他这样的安排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我现在完全不知道。 教堂外的喧嚣一直持续到下午,一批批涌到教堂的平民欢唿着:“尼克-杨伯爵”这个名字,不过他们却依次拜倒在红衣大主教奥特斯的面前接受主教大人的祝福。 广场正中的喷泉一漾漾地向天空喷射着清水,每一个在红衣主教处获得祈福的平民都 满怀着虔诚从水池里取走一桶清水。 靠在我身边的露西告诉我这个喷泉已经好久没有喷过水了,主要是原本支持喷泉的水都被引到了罗亚尔宫。 不过今天这个喷泉又涌出了清水,这真是奇蹟呀! 每一个到水池边缺水的平民似乎都这样欢唿着,他们一边向远远站在一边的我鞠躬,一边满脸喜悦舀着清澈的清水。 这些取水的人们似乎以为喷泉重新喷放的原因是因为我,当然原因的确是我,不过应该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答案,我没有施展什么伟大的力量,那只不过是有人想给我赋予这些伟大的力量。 涌动清水的青石水池正中,几个小天使手持着弓箭在互相嬉戏。这些小天使的笑容是那么的清纯,自然,这些雕像的笑容相对于站在石阶上那些真实的微笑要亲切,生动得多。我瞄着身穿紫袍的红衣大主教,奥尔良公爵,还有一直瞄着我们的艾琳达,他们的笑容怎么让我感到透着强烈的冷气,失去生命一般的气息。 “亲爱的露,”我轻轻吻了吻露西的脸蛋,低声说道:“我们离开这吧!” “嗯!好的,亲爱的。”露西好不犹豫地同意了。 我携着她准备离开这秀逗的闹剧,向教堂里走去。 第九十九章 神圣 更新时间2008-6-7 6:59:31 字数:2648 神圣的教堂这时安静下来,素白的殿堂里少了许多颤动的人头,这时的神圣似乎才真正体现出来。 烫金的花边装饰着这个素白的世界,余音未消的风琴声依然在大殿中悠扬地奏鸣,越来越鲜亮阳光透过那一片片五彩的玻璃投射到素白的殿堂里,那个高高在上欧洲之神将自己的身体高高悬挂,默然无神注视着眼前这个终于静下来的大殿。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露西挽着我的手,一起仰视那个高高的在上的真神。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婚礼要不要也在教堂里举办。”我轻轻拍着露西的手笑着,想像着那时的情形。 “你不愿意么?”用清秀的脸蛋轻轻蹭着我的肩膀,那一缕缕拨动的金髮在我耳边一次次滑过,有些痒痒的。 “愿意,当然愿意,只不过不太喜欢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变成很复杂的仪式,你不觉得么?亲爱的……”露西的身体紧紧搂到身边,我慢慢吻着那一根根金色的头髮。 露西沉咛着紧紧拽着我的手,“亲爱的,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这不是人类自己一直在玩的游戏么?” “嗯?嗯,有意思。”我用力点了点头,拨开眼前女子眼前一丝丝羁绊的金丝,直视那双似乎我从来没有看明白的眼睛。 “犹太人,伊斯兰教,基督徒,天主教徒都将这个伟大的神作为自己精神的寄託,这个发生在公元纪元的故事,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个神秘的传说,这也是不是也是一种类似的情形呢?亲爱的——”露西将自己的脸靠在我的胸前,我轻轻抚摸着她略微冰凉的脸。 第141页 大殿外再次响起一阵欢唿,我没有听清那些人们在喊什么,反正有红衣大主教奥斯特主持的圣泉祝福有着那个大主教自己的计划,那个计划也不需要我真正去参与,我们有理会大殿外的喧嚣,我毫无目的地扫视着在大殿里打扫卫生的白衣僧侣。 “当——”金鸣的钟声再次在这教堂里响起,露西忽然牵着我的手开始向钟楼跑去,“我们去看大钟吧!” “看大钟?” “是呀!去么好么?在”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向钟楼跑去。 登上高高的钟楼,巴黎就在眼前,露西身穿洁白裙子一下子跳到了石栏上,犹如一片忽然跳到空中的白云。 “唉!小心!” “没关系呢!亲爱的!你看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呢!”露西捂住自己的丝裙,在石栏上微微晃动着,大声笑着。 露西今天是怎么了?她怎么忽然跳到狭窄的石栏上,接着在石栏上走动,虽然十八世纪的房屋都不算高,不过教堂钟楼的风却不小。 我靠在石栏边,紧张地注视着在风中摆动的白丝裙。上空的风唿唿吹着,露西站在巴掌宽的石栏上摇摇晃晃地走动着。风鼓动她丝裙,犹如推动风帆的海风,她忽然指起身体,那双踩踏在石栏上的双足随风微微抖动着。 “露西,你好美呀!来!快下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不了!这里好好玩!亲爱的你看我像不像天使呀?”露西忽然张开双手,白色的丝裙整个腾了起来,站在狭窄石栏上的她宛如一只迎风振翅的天鹅。 “当心!” “当——”随着一阵哄耳的钟鸣,忽然捲来的风将露西整个託了起来,看着那双踩踏着石栏的脚腾空起来,我全身的神经跟着紧绷起来。 我连忙冲上去去抓露西,早知道我早该把她拉下来,然而那一片忽然飘起来的白云一瞬间消失了—— “露西!”我惊唿一声,我终于扑到那个她刚刚站立的石栏,露西不见了?一瞬间消失一般,在我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人影,只剩下广场上密密麻麻站在喷泉边取水的市民。 “露西!露西!”她能去哪了?不会她穿越了?就算被风颳下钟楼也该看到,“呸!我想什么呢!” “咯,咯,咯!亲爱的你好傻呢!” 在我身后响起的声音?是露西?我诧异的回过头搜索,真是她!可她是怎么—— “亲爱的!你真得很爱我呢!”忽然在我身后的出现的露西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她是怎么转过来的?我一把抓住露西的胳膊,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不要命了!这样闹!” 白皙的脸上豁然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当露西脸上出现这五只手指印我不由后悔了,紧紧抱住她,我小心地哄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露。” 露西紧紧靠着我的肩膀,她身体跟着抽搐起来,几点湿湿的液体滚到我的脸颊,她似乎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露,我不该打你,不过你也不能这样……这让我多担心呀!你也打我一下?打回来好么?你也打我一下吧?”我拉起露西的手,我握着她的手朝我脸上砸去。 露西抽回了自己的手,撇嘴擦了擦眼泪,“亲爱的,亲亲我好么?” “嗯!”轻轻吻着那还红红的手指印,我轻轻吻着,希望能将那刺疼的感觉小心抚去,“露!亲爱的露,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么?这样多危险呀!” 说起来她是怎么从这里飘起来,又从我身后出来的?伞兵特技?我不由伸头又看了看这高耸于教堂屋顶的钟楼,看不明白呀? 秀嫩的胳膊紧紧搂着我,“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呢?” “我那个——”我撩起露西的裙子开始检查起来,她裙子似乎没有被刮破,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干嘛呢?”露西红红着脸,用手盖住自己的腿,说起来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她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露西,你刚才是怎么从我身后……” “噗——”洋溢着水兰花的香气在钟楼上激盪起来,露西忽然抖起自己的裙子将我罩了起来。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被包裹在絮毛一般的丝裙里,我听到露西在外面娇唿着。 “淘气鬼!”我一把按住那藏在丝裙下的长腿,朝着露西敏感的腿间摸去。 “嗯——嗯——你好坏呀!摸人家!”露西连忙后退想脱离我的魔掌,我岂容她逃脱我的魔掌,我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将她高高举起。 “好讨厌!放下我么!放下我么!” 我用脸蹭摸着露西的长腿,手中的露西慢慢滑了下来,沿着她柔嫩的肌肤,嗅着她身体淡淡的香气,我的脑袋钻入她的裙子。 “讨厌啦!裙子要被撕破了!你干嘛呢!” 我嘻嘻笑着,贴着露西的小腹滑到她的裙子里,紧绷绷的裙子将我和她紧紧贴在一起,这裙子很软,我怀里的露西也很柔软,我们紧紧贴在一起。 第142页 “杨——不要离开我好么?” “好的——”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么?” “你怎么了?我亲爱的露?”我嘻笑着挪动手戏弄着露西的身体。 “嗯——不要,不要摸了呢!先回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看着一脸慎重的露西,我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我亲爱的露。” 第九十九章 神圣 更新时间2008-6-8 7:04:21 字数:2647 神圣的教堂这时安静下来,素白的殿堂里少了许多颤动的人头,这时的神圣似乎才真正体现出来。 烫金的花边装饰着这个素白的世界,余音未消的风琴声依然在大殿中悠扬地奏鸣,越来越鲜亮阳光透过那一片片五彩的玻璃投射到素白的殿堂里,那个高高在上欧洲之神将自己的身体高高悬挂,默然无神注视着眼前这个终于静下来的大殿。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露西挽着我的手,一起仰视那个高高的在上的真神。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婚礼要不要也在教堂里举办。”我轻轻拍着露西的手笑着,想像着那时的情形。 “你不愿意么?”用清秀的脸蛋轻轻蹭着我的肩膀,那一缕缕拨动的金髮在我耳边一次次滑过,有些痒痒的。 “愿意,当然愿意,只不过不太喜欢将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变成很复杂的仪式,你不觉得么?亲爱的……”露西的身体紧紧搂到身边,我慢慢吻着那一根根金色的头髮。 露西沉咛着紧紧拽着我的手,“亲爱的,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这不是人类自己一直在玩的游戏么?” “嗯?嗯,有意思。”我用力点了点头,拨开眼前女子眼前一丝丝羁绊的金丝,直视那双似乎我从来没有看明白的眼睛。 “犹太人,伊斯兰教,基督徒,天主教徒都将这个伟大的神作为自己精神的寄託,这个发生在公元纪元的故事,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个神秘的传说,这也是不是也是一种类似的情形呢?亲爱的——”露西将自己的脸靠在我的胸前,我轻轻抚摸着她略微冰凉的脸。 大殿外再次响起一阵欢唿,我没有听清那些人们在喊什么,反正有红衣大主教奥斯特主持的圣泉祝福有着那个大主教自己的计划,那个计划也不需要我真正去参与,我们有理会大殿外的喧嚣,我毫无目的地扫视着在大殿里打扫卫生的白衣僧侣。 “当——”金鸣的钟声再次在这教堂里响起,露西忽然牵着我的手开始向钟楼跑去,“我们去看大钟吧!” “看大钟?” “是呀!去么好么?”不由分说,拉着我的手就向钟楼跑去。 登上高高的钟楼,巴黎就在眼前,露西身穿洁白裙子一下子跳到了石栏上,犹如一片忽然跳到空中的白云。 “唉!小心!” “没关系呢!亲爱的!你看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呢!”露西捂住自己的丝裙,在石栏上微微晃动着,大声笑着。 露西今天是怎么了?她怎么忽然跳到狭窄的石栏上,接着在石栏上走动,虽然十八世纪的房屋都不算高,不过教堂钟楼的风却不小。 我靠在石栏边,紧张地注视着在风中摆动的白丝裙。上空的风唿唿吹着,露西站在巴掌宽的石栏上摇摇晃晃地走动着。风鼓动她丝裙,犹如推动风帆的海风,她忽然晃起身体,那双踩踏在石栏上的双足随风微微抖动着。 “露西,你好美呀!来!快下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不了!这里好好玩!亲爱的你看我像不像天使呀?”露西忽然张开双手,白色的丝裙整个腾了起来,站在狭窄石栏上的她宛如一只迎风振翅的天鹅。 “当心!” “当——”随着一阵哄耳的钟鸣,忽然捲来的风将露西整个託了起来,看着那双踩踏着石栏的脚腾空起来,我全身的神经跟着紧绷起来。 我连忙冲上去去抓露西,早知道我早该把她拉下来,然而那一片忽然飘起来的白云一瞬间消失了—— “露西!”我惊唿一声,我终于扑到那个她刚刚站立的石栏,露西不见了?一瞬间消失一般,在我眼前唯一能看到的人影,只剩下广场上密密麻麻站在喷泉边取水的市民。 “露西!露西!”她能去哪了?不会她穿越了?就算被风颳下钟楼也该看到,“呸!我想什么呢!” “咯,咯,咯!亲爱的你好傻呢!” 在我身后响起的声音?是露西?我诧异的回过头搜索,真是她!可她是怎么—— “亲爱的!你真得很爱我呢!”忽然在我身后的出现的露西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她是怎么转过来的?我一把抓住露西的胳膊,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你不要命了!这样闹!” 白皙的脸上豁然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当露西脸上出现这五只手指印我不由后悔了,紧紧抱住她,我小心地哄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露。” 露西紧紧靠着我的肩膀,她身体跟着抽搐起来,几点湿湿的液体滚到我的脸颊,她似乎哭了。 第143页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露,我不该打你,不过你也不能这样……这让我多担心呀!你也打我一下?打回来好么?你也打我一下吧?”我拉起露西的手,我握着她的手朝我脸上砸去。 露西抽回了自己的手,撇嘴擦了擦眼泪,“亲爱的,亲亲我好么?” “嗯!”轻轻吻着那还红红的手指印,我轻轻吻着,希望能将那刺疼的感觉小心抚去,“露!亲爱的露,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么?这样多危险呀!” 说起来她是怎么从这里飘起来,又从我身后出来的?伞兵特技?我不由伸头又看了看这高耸于教堂屋顶的钟楼,看不明白呀? 秀嫩的胳膊紧紧搂着我,“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呢?” “我那个——”我撩起露西的裙子开始检查起来,她裙子似乎没有被刮破,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干嘛呢?”露西红红着脸,用手盖住自己的腿,说起来她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她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露西,你刚才是怎么从我身后……” “噗——”洋溢着水兰花的香气在钟楼上激盪起来,露西忽然抖起自己的裙子将我罩了起来。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被包裹在絮毛一般的丝裙里,我听到露西在外面娇唿着。 “淘气鬼!”我一把按住那藏在丝裙下的长腿,朝着露西敏感的腿间摸去。 “嗯——嗯——你好坏呀!摸人家!”露西连忙后退想脱离我的魔掌,我岂容她逃脱我的魔掌,我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将她高高举起。 “好讨厌!放下我么!放下我么!” 我用脸蹭摸着露西的长腿,手中的露西慢慢滑了下来,沿着她柔嫩的肌肤,嗅着她身体淡淡的香气,我的脑袋钻入她的裙子。 “讨厌啦!裙子要被撕破了!你干嘛呢!” 我嘻嘻笑着,贴着露西的小腹滑到她的裙子里,紧绷绷的裙子将我和她紧紧贴在一起,这裙子很软,我怀里的露西也很柔软,我们紧紧贴在一起。 “杨——不要离开我好么?” “好的——” “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么?” “你怎么了?我亲爱的露?”我嘻笑着挪动手戏弄着露西的身体。 “嗯——不要,不要摸了呢!先回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 看着一脸慎重的露西,我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答应你!我亲爱的露。” 第一百章 欢聚 更新时间2008-6-9 1:45:24 字数:2416 摆脱奥尔良公爵与红衣大主教回到枫林别墅的时候接近傍晚,在客厅里有几位军官等了我许久。 法拉耶特将军、迪姆里耶将军、拿破崙中尉、缪拉少尉、还有一位在歷史中将要成为拿破崙的参谋长贝尔蒂埃少校。 “亲爱的阁下!您终于回来了!法拉耶特首先冲上来一把把我搂住。”跟着这位将军开始和我讲述今天拿破崙创造的奇蹟。 今天在枫丹白露附近,法兰西军队组织了一次军事演习,提议者是迪姆里耶将军,主要是针对新式武器与将要的埃及之行。 当然,到现在为止埃及之行究竟会是多大规模依然是个秘密,其实真实的原因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好去埃及要带多少人,在和塔列朗、迪德罗还有一个来自于埃及法国领事夏尔-马嘉隆的报告,我初步只打算带一个骑兵连先到阿尔及尔。 在通过赛马比赛,初步打开与北非外交关系后,再作相应的决定,不过显然好久没有经歷战事的将军们有些手痒痒了。迪姆里耶军事演习提议很快得到陆军各方面的支持。 这次军事演习虽然我早有耳闻,毕竟我现在也是法兰西的准将,但因为巴黎有诸多事情我暂时没有分开身。 不过这次军事演习却有一个让我感觉来早了的消息,拿破崙成为了军事改革委员会的成员,并且被晋升为中尉。 说起来歷史上法兰西军事改革原本发生在1788年,这提前到来的改革或许也是多米诺效应的其中一环,拿破崙提前两年提出集中兵力与奇袭这种新战术,并且使他因为这个新战术使他在法兰西军队中声名鹊起,显然这早到的成就让这个新升迁的中尉有些激动不已。 按道理拿破崙出名了,并且获得升衔最激动的应该是拿破崙自己,不过从我到见到这些军官到现在最激动的却是法拉耶特。 “亲爱的杨,您知道么?我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今天拿破崙少尉,不!现在是中尉了!”法拉耶特一步跨到斜靠在椅子边的拿破崙,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中尉干得真不错!知道么今天在场的老爷们都傻眼了!” 拿破崙不太愿意被高大的法拉耶特拍打自己肩膀,他向后略退半步作出有些疼痛的感觉:“将军力气好大!将军您别忘了杨大人也是老爷呀!” “哈哈,你看我!我没那个意思!”法兰耶特大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手,开始兴奋地介绍今天演习的情况。 说起来今天的演习似乎有孔代亲王与我间接劲道的味道,我不观摩今天的演习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觉。虽然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军械的事情,不过在凡尔赛开始发挥效用的富歇,卡隆、迪德罗终于带来了一些新的消息,也就是关于孔代亲王对于埃及事情的异常热衷。 第144页 前不久,外交大臣法德尔专门拜访我,告诉我孔代亲王最近正在私下向土耳其方面散布对我不利的消息,虽然土耳其在北非的影响力已经有所下降,不过这样的消息显然对我不利。 关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不但富歇为我证实了,同时奥尔良公爵方面也给了一些类似的暗示。 法拉耶特继续描述演习场上那时的情形,孔代亲王在演习场上穿了一身显眼的将军服。对于这位并没有军衔的皇族穿将军服,法拉耶特有些情绪,所以作为本次演习一方的他立刻准备给这个亲王的亲信蒙巴特一个下马威。 说起来凡尔赛最近有一些传闻,孔拜亲王正在玩手腕推荐蒙巴特作北非军事顾问,于是这次军事演习似乎就成了将来北非之行的前哨战,当然这样的暗战按道理我该做些什么,不过到现在我埃及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些先生所关心的重点上,我在忙碌的间隙,总对圣墓有些想法。 法拉耶特在场中缓慢走动,兴奋的演讲。 缪拉与贝尔蒂埃坐在一角,他们两人似乎不是很熟悉,正在生硬地谈论女人,不过显然他们对于女人的口味不同,没有谈到一块。 迪姆里耶和拿破崙是忠实的听众,我还有一点分心,不知道为什么露西从钟塔回来就有些很调皮,不过说起来她那俏皮的笑容中有一些让人感到异样的焦躁,我还必须哄哄她。 坐在我身边,露西偷偷用她的头髮在我脸颊轻轻画着,然后是不是向我耳里吹吹气。 “小淘气,怎么那么调皮,快给法拉耶特将军添点水——”我小声地哄着这个在我身边淘气的丫头,拍了拍她的屁股,止住她的骚扰。 “让老婆给客人倒茶——你好坏呢!亲亲我!”露西凑过脸撒娇着,这丫头也不分分场合,搞得全场所有军官们都将注意力转向我。 “还是大人最甜蜜呀!”缪拉首先发出惊唿。 在他一旁的贝尔蒂埃似乎终于和缪拉找到了共识,点了点头:“是的!这才是甜蜜呀!” “好了!好了!别闹了,快给大家倒水。” “怎么让夫人给我们倒水!大人您客气了!”法拉耶特略微有些尴尬的神情一下舒展开来,笑了起来。 “亲爱的,将军都叫我夫人了,你什么时候正式娶我呀!”露西双手抱着我的手摇了起来。 “好了!亲爱的,就这几天定一下吧,红衣大主教为我们主持婚礼?”我吻了一下露西的脸蛋,哄她去倒水,今天她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嗲?让人受不了。 “嗯!我们找教皇给我们主持婚礼,我不喜欢红衣大主教奥斯特!”被我亲吻后,露西满意地蹦了起来,开始为场中所有人倒水。 “大人,今天您是不是去教堂洗礼了?您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我们呀!”法拉耶特当然清楚我今天洗礼的日子,他不愿意去当然不是因为不知道今天我洗礼,只不过他和奥尔良公爵相性不符。 其实我也不喜欢今天的洗礼,我端起茶杯看了看在场的人:“还好诸位没去,让我主的福音变成一项很无聊的仪式不参加为妙,法拉耶特将军,您继续讲您的故事。我可是一直听着,只不过夫人今天——估计晚上我要卖力了!嘿嘿!” “哈哈哈!” 露西满脸通红,瞪怒我道:“你!说什么呢!讨厌了!” “没听见!我们没听见!”法拉耶特首先打趣道。 第一零一章 亲热 更新时间2008-6-10 6:29:01 字数:2478 羞红的露西躲开了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的闹笑,法拉耶特继续他的演讲。 法拉耶特讲述自己破格任命拿破崙指挥一个方阵时有许多人反对,但当对手蒙巴特将军正中规中矩展开队列时,拿破崙完全打破了传统的队列作战模式,建议集中10门火炮集中轰击蒙巴特的右翼,然后带领部队一路沖了上去,直接打垮了那个倒霉将军的右翼。 “你是不知道,虽然是演习,不过当大炮齐射前,我们狡猾的拿破崙少尉,当然现在是中尉了,在战前特意做了一次实弹火炮齐射演示。 乖乖!杨,你的那批火炮威力的确厉害,是改良的葡萄弹吧,似乎还不是一般的葡萄弹,拿破崙中尉安排了一次齐射之后,全场譁然。”法拉耶特双眼迸射异样的光芒,双手激动地比划着名,虽然他极力渲染当时的爆炸威力,不过显然这位将军在形容上还有些词乏,“十门火炮的威力感觉应该和以前二十门差不多吧?” 拿破崙点头认真道:“杀伤面积还不止,大人似乎改进了火药,我感觉火药里似乎加了什么东西,我用普通火药似乎没有相同的效果。” 我摇了摇头,嘻道:“保密!商业秘密!” 在一阵附和的笑声后,法拉耶特继续介绍演习。拿破崙在演习刚开始,又故意将一门大炮装上了实弹发射的火药,然后让几个骑兵冲到阵前大喊:“不好了,有门大炮是实弹,大家快散开。” “你知道么?亲爱的杨,那是拿破崙的诡计,他的士兵装作乱成一团,然后等火炮齐声,你真该去看看那时的场景,蒙巴特完全失控了,拿破崙一下击溃了他的侧翼。” 第145页 对于法拉耶特的评价,拿破崙反而显得平静,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亲爱的杨!这次军事演习虽然有人说闹剧,不过我相信那些墨守队列方阵的人们是被新战法所震惊了,据说你还和拿破崙谈过散兵作战的新模式?这次拿破崙先生的奇袭也有你的功劳?”迪姆里耶红光满面地走到我面前,端着露西为他倒的咖啡,显得很是激动。 我的功劳?我在军械厂试验新武器的时候是和拿破崙聊了一些,不过完全没有涉及具体战术运用,看起来拿破崙那一天是把我的一些建议实战化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把功劳分给我?按道理拿破崙是一个热衷于抢功劳的将军,我摇了摇头:“完全脱离队列,训练多功能步兵的前提需要精准的武器,现在的滑膛枪还无法实现这一点,虽然来復枪可以做到,不过现在装备的来復枪还需要调整,100米精确度只有30%,还需要队列来弥补其中问题。” “对的!将军!不过您不是已经有更精准的武器了么?”拿破崙终于说话了,他似乎按耐了好久,那张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 窗外枫林随风摇曳,拿破崙涨红了脸,跨步走到屋子正中,“大人,你北非之行不会是简单的外交活动吧?” “嗯?”我端起茶杯注视着拿破崙。 “对不起大人!恕我唐突,我的意思是——”拿破崙顿了顿,小跨半步,“大人,北非之行能不能——在下能不能为您效力——啊!应该是我们大人——” “喔?” “是的!大人!我们愿意为您效劳!”缪拉、贝尔蒂埃也起身表态。 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埃及…… 夜晚将至,目送这些告别的军官,我用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户,我似乎想用手指点击窗外的世界,或者又不是。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呢?”身后传来露西低声地唿唤,她小巧地从身后搂住了我,紧紧贴着我的背嵴。 “没什么,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嬉笑:“是不是又想榨干老公了!” “什么了!怎么这样说呢!讨厌呢!”身后的躯体用力扭了扭,很快安静下来。 我轻轻将身后的露西拽了回来,将她搂在怀里。 靠在怀里的露西咧嘴向我笑了笑,随后无神地眺望着远处的枫林:“老公,你会离开我么?” “怎么会?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呀?”我轻轻托起露西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那双似乎蒙上一层灰影的眼睛,这点灰影是我错觉么?我触摸着露西的额头——好凉! “露西!你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么?”我连忙抱住她,她的身体似乎并不冷,我略微松了一口气。 “没什么,没什么,亲爱的,我只是有点怕,没什么的。”露西用力摇了摇头,然后将那双蒙着一层灰色的眼睛藏了起来。 “害怕?露西你害怕什么?” “没,没什么,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罗亚尔宫呀?能不能不去呢?” 不去?我似乎可以不去,不过为什么露西很在乎这个?而且她在害怕什么?我轻吻着那铺散而下的金髮,感受着她起伏的唿吸,“亲爱的露西让我不去,那我就不去吧,好么。” 天空中最后一片阳光没入枫林的那一头,慢慢显现的星空浮现在眼前,夜风似乎还是那样,不过注视着那一片的眼睛却似乎有些不一样。露西沉默了许久,她眺望着慢慢裹入黑夜中枫林沉默了许久,忽然间她用力摇了摇头:“不!亲爱的,你还是去吧,你还是去吧!” 露西失神一般晃了晃脑袋,对于她的反应我摸不着头脑,唯一能做的就是伸开双臂温暖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露西你害怕什么能告诉我么?” “没啦!没啦!亲爱的,亲亲我好么?” 轻轻拭着露西的嘴唇,今天她的反应很是主动,沿着齿间涌进来的柔舌一次次触碰着我的喉间,我有些吃惊的感受着露西的反应。 露西的身体似乎热了起来,我将她的身体拥在怀里。钻入我怀里的身体轻轻抖动着,白皙的双手开始拨我的衣裳。 “呵呵,今天老婆是想把我榨干么?”我轻轻挑起露西的长裙,缓缓触摸着她那条修长的腿,西方的美腿似乎比东方要粗糙,不过我却不知道,从我手间传来的感觉宛如轻轻抚摸白天鹅的羽毛,沿着那轻卷而起的丝裙,一层层向上挪动。 “讨厌,你不肯么?呵呵。”双颊涨得通红,露西低垂脑袋。 “哟!脸又红了嘛!来老公亲亲红苹果。”沿着通红的脸颊我亲吻露西,天空的月光慢慢遮蔽了星星的光辉,银白的月色一层层落在在我怀里轻轻敞露的身体上,银白中泛着一阵阵红光。 “露西你还冷么?” “嗯~老公,你可是天使,对我温柔点好么?” “鬼丫头,你也不是天使么?我来了。” 素爽的夜总透着一丝丝凉意—— 第一零二章 再访罗亚尔宫 更新时间2008-6-11 7:03:47 字数:2362 巴黎的罗亚尔宫。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法国,罗亚尔宫一直是社会各界街头议论最不可缺的谈资。 第146页 5月16日,我的马车再次来到这座名声雀然的宫殿之外。 紧排的槐树被修得齐齐整整。在槐树墙内侧,是一圈五颜六色的花园,在花园的簇拥下,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跨步走出马车,我停在了槐树墙外,隔着这密密的绿色树墙我停住了脚步。 “先生你不进去么?”马宁关切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这摇头表示不进去,还是不知道。眺望着眼前宫殿,那灰绿色的屋顶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视线透过树墙,那片平整的草地上扎满了来自各处的高贵人们,他们是罗亚尔宫唯一认可的客人。 “快呀!快呀!”一阵笑声从树墙那边传了过来,我顺着树缝望去,是一群在转动鞦韆上玩耍的夫人。 这几位夫人我有不少认识,有几位是在枫林宴会上塔列朗和罗德雷带来的那些巴黎显贵们的夫人,其中居然还有那两位王后的侍从夫人波尔兹女爵、波尼尼亚夫人。 今天王后也来了?我转目在场边搜索,一些带着面具的绅士们中当然找不到王后的存在,那些低头窃窃私语的绅士们将眼睛盯在随风飘舞的丝裙上,在那样的人堆里玛丽王后显然不会出现。 难道只是这两个侍从夫人单独来这里了么? 不远处的游泳池边也围着一群人,他们似乎在看下棋。 那是一种巨大的西洋棋,一些装饰怪异的犬狗扮演着棋子在巨大的黑白棋盘上吐着舌头,显得焦躁不安。 操纵这些焦躁不安棋子的棋手就坐在两边相对的两个凉亭里,我透过丛丛人影终于看清了那两个对弈的棋手,他们就是奥尔良公爵和孔代亲王。 “大人你怎么不进去?” 说话的人是莱昂纳多,这个英俊的小白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也许这个时代只有他会把“大人”与“你”并用吧。 “你不是也没进去么?” “并不是这样,我是从里面出来,你却还没进去。”莱昂纳多抬手在空中挥了挥,似乎想将面前的槐树墙直接划掉,或者是再为这堵墙加点什么,“不过现在我们都在外面不是么?” “嗯?”最近莱昂纳多的行踪我不是很清楚,在整个巴黎我不知道的事情还太多,看他现在的神情,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喔!没什么,就是私自去了马赛一趟,看了看我们尊敬陛下为大人远行准备的海船。”莱昂纳多神色有些焦虑,路易十六在马赛安排的海船我大概还是了解的,蒙日和原来莱昂纳多的助手泛弗兰克船长最近应该就在波尔多和马赛之间奔忙。 莱昂纳多眺望着远处正在对弈的那两个王族大人,看着他们通过侍从指挥着那些左顾右盼的棋子们动到该去的位置。 身穿华丽的武士服,猎犬或者哈巴狗们郑重其事站在他们的位置,每当让等到让他们骄傲出击的时候,这些高贵的宠物们便欢悦着,不明所以得出发扑向目标。 “好!”场边的绅士们用力鼓起掌来,处于凉亭之中的孔代亲王身穿一身刺眼的纯白,只见他站起身来,向对面的奥尔良公爵鞠躬施礼。奥尔良公爵位置很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棋局上的得失和对面的侄子决斗火拼。 “我们的北非之行恐怕会很不顺。”莱昂纳多忽然感嘆道。 “嗯?怎么说?”我抬手示意身边的马车不要等在这里,那太显眼。 马宁赶着马车离开了。 海斯若有心事地走下马车,站在不远处。 莱昂纳多双眼依然盯着远处的棋局,“有趣——本该是我们的事情,他们两人却已经打开了……” 莱昂纳多的话显然不是指眼前的棋局,应该是和他去马赛有关,难道说奥尔良公爵和孔代亲王在马赛也干起来了么?我默不作声地和他一起眺望棋局。 场边又鼓起一阵掌声,看样子是奥尔良公爵的王后出击了,一条奥地利雪山犬穿着一身奇怪的丝裙得意地向被赶下棋局的棋子狂吠着,那一干杵在原地的棋子们变得不安分起来。 “安静!安静!”侍从们惊恐万分地去哄在在棋盘上不安躁动的棋子们,场边忽然传来一阵清澈的脆笑。 “玛丽王后!”我终于找到了那个法兰西王后,她竟然就在不远处和一个女人散步。 沿着泳池,玛丽王后提着裙摆缓缓前进,一只在水面不时轻轻掠过的左足,总能在泳池里带起几点水花,老远都能看得很清楚。 王后和那女人聊得很开心,时不时转头抛出灿烂的笑容,整个罗亚尔宫的喧闹在这一瞬间终于完全被掩盖过去,仿佛只有这位王后的存在,才是整个草坪上唯一的人气。 “今天你没带你那美丽的夫人来么?”莱昂纳多摘下自己的帽子,漫不经心地开始拨弄,手指那根插在帽子上的羽毛推着一圈圈转动,显得漫不经心,也显得有些烦躁。 “没有,露西今早有些不舒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帅气的偶像,看着他几乎就要将那根白色的羽毛弄断,却又奇蹟般的恢復过来,“你的夫人呢?公爵的女儿吧?我还没见过她呢!” “公爵的女儿?呵呵!”莱昂纳多的笑声有些干涩,他将自己的毛呢帽子重新扣在脑袋上,“你知道么?我叫她宠物。就和那些狗一样。” 第147页 “汪汪!”奥尔良公爵的“王后”再次吠了起来,围在棋盘边上的绅士们跟着大笑起来,笑声显得有些刺耳,坐在凉亭中的孔代亲王又掏出白丝有事无事一般挥了起来。 “呵呵!那样子真像是摇白旗投降是吧?”莱昂纳多干笑着点评着孔代亲王,我的注意力却没有在两个王族棋局的斗气上,不知为什么我将注意力停在了玛丽王后和她身边的那个女人。 玛丽王后有些失神地注视着那只咆哮的狗犬——象棋中的王后,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子终于缓缓转过了脸,尽然是她——艾琳达。 第一零三章 安排 更新时间2008-6-12 6:50:24 字数:2372 1786年,5月16日,罗亚尔宫的娱乐似乎以一场棋局展开,西方的象棋出现在中世纪早期,在8*8,64格的棋盘上布置着16枚棋子显得侷促,却也显得杀机重重,在棋盘上除了步步为营的八个小兵外,车、象、王后都是长距离袭杀的长子,其中尤其王后,身具象,车的功能,在棋局上显得更为重要。 奥尔良公爵的王后出击了,这个棋盘上最有杀伤力的棋子一旦出现,整个棋盘上顿时更加热闹起来。威力无铸的王后站在棋盘上藐视一切,然而她却不敢擅自出击,自己的得失完全影响了整个棋局,不过奥尔良公爵的王后正在随意驰骋,无人可挡。 盯着棋局,整个法兰西真正的王后看着棋盘上的那个王后收敛了灿烂的笑容。 如此远的距离中,并不能准确判断她此时的神情,只能从这位王后开始僵直的举动上看出这位王后心中的情绪。 王后放下了裙摆,静立在水池边,笔挺的身体再次恢復了王室那特有的高贵和稳重,优雅稳重的垂下裙摆,缓缓回首观望。 在王后身边一直陪她散步的居然是那个艾琳达,这个女人抬扇掩嘴在和王后说着什么。 莱昂纳多打断了了我的观察思路,“那就是今晚所谓另一个主角卡林洛侯爵,看见没有?” 卡林洛?瓦朗的那个儿子。我的视线落到那一堆旁观棋局的人身上,在那一群兴致勃的绅士身上寻找那个曾经肆意在我脸上喷溅口水的老爷,不过我没有找到那样的身影,最后我在凉棚偏僻的一角终于看到了一个相似的人形。 他应该是卡林洛,那是一个完全褪干所有水分的尸体。只见他斜躺在刷白的椅子上,那双已然看不清的眼睛深深埋在黑色的眼眶之中。毫无血色的脸与那张他所坐的椅子相互映衬着,让他那个角落显得更加怪异。 “好呀!”又是一阵闹笑,围观者棋局的人们不知道是不是发自内心一起唿喊起来,他们有的振臂,有的跺脚,有的高声叫嚷着;有的举止乖张,有的似乎斯在做秀,有的只是塞在人堆里附和,不过坐在他们之中的卡琳洛完全是一个另类,他一动不动,那对藏在黑窟窿里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还是否存在。 “他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我哪知道,我昨晚刚回巴黎会被单独隔离,似乎我从流行传染病重灾区刚逃出来一样。”莱昂纳多摇着头,找了一根灯柱斜靠着,懒散、疲惫地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一根雪茄塞到口里,“没有香菸,只有这种东西——要么?” 我摇了摇头,将目光从那个和干尸没有两样的卡琳洛身上移开,继续欣赏美女,我重新将目光放回水池边—— 王后和艾琳达不见了?这两个原本在槐树墙那边还有点活气的身影现在也没见了,眼前变得更加无趣,我失望的挠了挠头。 “你一直在看王后?不会想上她吧?咳——咳——咳——”莱昂纳多不太适应雪茄的味道,涨红了脸用力咳了几下。 “上国王的老婆?没那欲望,还是留给你吧!”我似乎有点兴灾乐祸一般的打量着拉昂纳多,不过很快意识到这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嘆了一口气,“不会抽,干嘛还要抽?” “咳咳咳——你以为我愿意?”莱昂纳多似乎呛出几点眼泪,用力的抹了抹眼眶:“在丛林里、古墓里、迷道里点一根烟有很多好处,赶走很多讨厌的东西,只不过这个太呛——咳咳——算了。” 莱昂纳多弄灭了雪茄重新收好,“听说印度菸草,还有你们中国菸草味道轻些,这北美货就是这破样。” 似乎21世纪验证这样的问题会是很容易,我盯着莱昂纳多仔细收起雪茄,不由念了一句:“时代差……” “时代差?两个时代?真他妈想回去了,在这个地方我是呆烦了,一个盗墓的居然也捲入政治,真他妈混蛋!”莱昂纳多啐了一口,抬手将刚包好雪茄菸就丢了出去。 雪茄菸盘旋着飞了出去,这时一辆马车驶过,雪茄菸径直撞入车轮。 撞入车轮的雪茄跟着飞转的车轮转动着,越转越快,看着它随着马车开始远去。 “啪”的一声,雪茄菸从车轮中重新弹了出来,弹回莱昂纳多面前。疾驰的马车很快消失在街道中,路边的的行人重新涌上石子路面,一切重新恢復了原样。 第148页 重新滚回到莱昂纳多跟前的雪茄在地上慢慢滚动着,初看起来经过这次折腾这支雪茄完好无损,莱昂纳多斜靠着灯柱,双眼盯着滚到脚边的雪茄,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吃惊。他用力揉了揉鼻子,然后诧异地抬起头。 盯着我,那双莱昂纳多的眼睛再次瞪了起来,焦躁不安地挥动手指,“真他把不可思议不是么?” “呵呵,他不愿意离开你。” “嗯——”莱昂纳多哼出一股长长的鼻音,再次将目光盯着脚下的雪茄,“真他妈邪了,知道么,那次去圣墓也有这样的感觉……” “嗯?”我抬头注视着眼前有些神经质的莱昂纳多,他在我面前已经提过很多次关于圣墓的事情,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没有讲太多,这次莱昂纳多似乎终于准备讲述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莱昂纳多神色怪异俯下身,伸手触及那在地上滚动的雪茄,然后小心翼翼的捡了起来,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圣墓教堂歷史建设于公元十世纪,虽然几经修建,人们似乎从来没有发现这个曾经作为陈放上帝尸体的地方有什么特别。 陈列被从十字架上救下来的上帝,这个数米见方的石屋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然而莱昂纳多和几个同伴却在这个石屋中找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石板地面下面有东西,你知道么?有一个暗室,就在当年陈放上帝尸体那个石台下面有暗室,那个暗室似乎是天然的,是一个天然的溶洞。”莱昂纳多正在继续讲述他的故事,不过看起来这次讲述又不得不再次停止了,沿着石道,玛丽王后与艾琳达向我们走来。 这位王后居然就这样径直走到大街上,我和来昂纳多都愣了。 第一零四章 烦与思 更新时间2008-6-13 8:46:29 字数:2374 青石路上,两个身影拖着长长丝裙缓步而来。走在前面是艾琳达,王后尾随之后。 “两位俊美的阁下竟然在这里躲避时世。”手中轻轻舞动着扇子,艾琳达嘴角鞠着微笑,淡黄色长裙紧紧箍着那抑露的胸部,饱满的秀桃随着这位小姐每迈出一步跟着上下轻微起伏。 “很不错!真不错!”莱昂纳多此时神情已经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双深邃的眼睛适时再次绽放豪光,整个人在一瞬间完全改变了模样。 “真不错,很不错什么?莱昂纳多阁下。”今天没作特殊的头饰,玛丽王后手扶一顶圆帽,少了在水池边的欢悦,却添了几分庄重。 慢慢站定,玛丽王后用品评一般目光打量着莱昂纳多,嘴唇含笑,双眼凝神。 倾身施礼,莱昂纳多应道,“两位高贵的小姐出现在这里,真是让这个巴黎美丽在一间黯然失光。” “咯咯,”挥扇遮嘴笑了起来,艾琳达的笑声很快吸引了路人,在罗亚尔宫周围徘徊的行人们不约而同地注视起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位贵妇人。 “她是——”行人似乎认出了玛丽王后。 “妈妈!那不是王后么?” 孩子的叫喊引起了所有行人的注意,人们不约而同将目光集中起来。 “王后?” “那个奢靡淫荡的王后?” “王后又在钓小白脸?” 嘈杂的簌簌声很快响了起来,沉闷的青石街道上开始积聚越来越多的人。 我连忙侧身当在这两位女士身前,引出一条道,重新回到罗亚尔宫那高耸的铁门之内。 人群没有散去,他们一直瞅着那位王后,玛丽王后显得有些狼狈地躲进了高墙,几个宫廷侍从终于彻底隔开了那些聚涌而来的眼睛。 “殿下您怎么就这样随便走了出去?”对于枫丹白露小镇事件依然心有余悸的我,不由瞄了一眼堵在铁门外的眼睛。1786年的玛丽王后在民间的名声已然没有那么好。 恍然失神地盯着那被隔阻的人浪,王后的身体微微晃了晃,她紧紧拽着手中精美的扇子,紧紧握着。 “是我不好,这里太沉闷了,所以……”艾琳达小心地搀扶着王后,同时棋场边再次爆发一阵雷鸣般的喊声,跟着旋转边又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笑声,围绕着贵妇人们的娱乐,先生们又开始躁动起来了。 王后终于缓过劲来,她将目光在四周扫了一遍,“感谢大人您的解围。” 乐意效劳。 我们都不太习惯这里的沉闷,玛丽王后又不能走出宫殿,沿着罗亚尔宫偏僻的角落,我们四个人开始寻找适合的角落。在一个独处的阳台,王后终于停了自己的脚步,身体依靠白漆扶栏,抬手扶着被风鼓动的帽子眺望着远处一群腾飞的鸽子。 王后殿下最近心烦,所以艾琳达陪同王后到罗亚尔宫来散心,这是艾琳达告诉我们的信息。 王后最近心烦?听这个意思难道最近凡尔赛宫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富歇、卡隆与迪德罗都没有给我传递相应的讯息。 王后的神情似乎真的有些烦,侧身注视着天空中飞翔的白鸽,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 第149页 巴黎的风,挠动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金髮,那个扣在她头顶的花绒帽随着一次次被风捲起,王后一次次将帽子按回头上。 最后王后终于不耐烦了,她地摘下帽子,任由金髮随风飘舞。 王后看起来心情的确不好,这意味着什么呢?我接过一杯葡萄酒慢慢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相对于王后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天空,莱昂纳多这时却显得十分从容,他显得无所谓一般地盯着眼前小天使画像发呆。 我顺着他的目光,注视着那一幅画着栩栩如生的天使图画—— 一群拍动着翅膀小天使,他们围绕着一个光球正在舞动,他们有的在散花,有的在捋琴,有的在吹笛,在一片欢舞雀跃声中,被围在中央光球豁然是一个身披尸布的上帝。 上帝似乎已经长眠,不过似乎上帝并没有完全死去,在天使奏响音乐中,沉睡而去上帝似乎在寐醒。 “声音……”莱昂纳多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眼前的图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 “两位先生可真是不解风情呀!”艾琳达径直插到图画之前,那双碧蓝的眼睛盯着我们,抬手拨弄着的金髮,含嘴笑斥一般。 “果然还是小姐漂亮!也真不知道杨大人为什么没选择小姐您呢!真可惜!”莱昂纳多迅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又欠身失礼。 “不要乱说!”瞪了一眼莱昂纳多,我连忙解释,“艾琳达小姐是天女降凡,我这个已经有妇之夫又怎么能高攀呢!” “咯,咯!油腔滑调!”艾琳达华容乱颤一般地脆笑起来,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 “呵,呵。”被艾琳达盯着,我不由倒退两步。 “逃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你么?”抬扇遮住半张脸,艾琳达那双眼睛直勾勾着盯着我。 我干笑两声回应,“好了,我们是来陪同王后殿下的,王后殿下最近是怎么不高兴了?我们的艾琳达小姐。” 依靠在阳台的王后再次成为关注的焦点,这位王后双手交替转动着手中的帽子,白绒长羽不安的在风中摆动着,羽毛抽动着发出噗噗的声音。 王后的确显得有些烦躁,不过艾琳达并没有给我们答案,这个女子收拢扇子紧紧拽在手中,双眼却一直在我身上游弋。 这女人是不是真想把我吃了?我小心合计着,决定避开这双直勾勾的眼睛,俗话说好色的女人比男人可怕,也不知道艾琳达会不会属于那种可怕的生物。我小心地咽了一口,向阳台走去。 “咯咯。”身后艾琳达的笑声宛如冰锥一般敲击着我的神经,楼下再次腾起的欢唿声似乎是奥尔良公爵在棋局上又有崭获。 阳台上的风一阵阵灌向我的脸庞,站在风中把玩着羽帽的王后嫣然转过头来,被风挑拨飞舞的金髮在一瞬间挡住了她的眼睛,王后微微晃动了一下,忽然向我倒了过来。 第一零五章 对局(上) 更新时间2008-6-14 6:36:40 字数:2414 桃花运与桃花劫在本质上有区别么?也许有,也许没有。只不过当这样的劫运降临到当事人时的处境决定了它的性质。 玛丽王后——法兰西国王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现在就倒在我怀里。在她额前凌乱的金髮随风摆动着,就和我抱着她紧张的心情一模一样。 这个身体不一样,她是皇族王后的身体,抱着这样的身体我几乎可以感到银光闪闪的铡刀高高悬在脖颈之上。 这个身体似乎也是一般,一个冰凉战慄的柔躯,一个与露西没又太大区别的女性身体,她一样会唿吸,一样会迷惑,一样的恐惧。 细风撩开金髮,玛丽-安托瓦内特那双眼睛从缕缕滑落的金髮后出现,王后忧郁的眼神首次直接砸在我的眼中,我不由心神一漾,“对——对,对不起殿下。” “让阁下辛苦了。”玛丽王后淡然一笑,在我掺扶下直起身体。 “好呀!”院子中再次腾起一阵欢唿声,我探头望去,应该是奥尔良公爵赢了吧?在我离开前奥尔良公爵已经利用王后吃掉了孔代亲王不少字,他应该—— 孔代亲王赢了?居然是孔代亲王赢了,少了几个棋子,孔代亲王居然沖入后排,一举把奥尔良公爵将死了,这怎么下的? 孔代亲王如释重负一般站了起来,脸上更是得意,战败的奥尔良公爵似乎并不是很沮丧,无所谓一般的摆了摆手似乎向孔代亲王祝贺胜利,可是这棋是怎么下的呢? 紧密排列的兵阵豁然间只留下一个小口子,少了几个棋子似乎让孔代亲王更容易集中了所有的棋子一举突破落了奥尔良公爵的防线,但是王后呢?王后怎么忽然间失去了效用,孤零零的深入敌阵,毫无掩护居然失去了作用。 随着棋局的结束,转动鞦韆的小姐们也失去了雅兴,看着开始散开的人群,罗亚尔宫的客人们开始向宫中涌了进来。 “杨大人,你还在看什么呢?难道在这里等您的美丽的露西夫人么?”艾琳达的唿唤让我离开了阳台,随着金色的夕阳一点点镀红巴黎的夜空,罗亚尔宫大型欢宴拉开了序幕。 第150页 雪白的桌布将一位位聚集在罗亚尔宫的绅士们、女士们连在一起。跳动烛光在白色的桌布上抽动着,围绕着烛光,那一张张通红的面孔相视而笑。 在高台上,奥尔良公爵举起酒杯:“感谢诸位光临我的宫殿,在这里我们从来没有举办过如此正式的宴会,今天为了我们伟大的法兰西,为了我们尊敬的王后,为了我们尊敬的尼克-杨伯爵,来!大家干一杯!” “干一杯!”在场的人们齐唿着一起站起,举起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随着酒杯的晃动一圈圈的旋转着。 酒杯高举着,许多人高唿着万岁,在他们手中旋转溢动的液体上,各式各样的表情一览无余。 我也站了起来,我也举起手中的酒杯,然而就在我们这张正对整个大厅的座位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这样欢唿—— 站在位子正中的玛丽王后用手拨弄着酒杯,向向她欢唿的人们微笑致意,那依然忧郁的眼睛虽然镀上了庄重,文雅,不过依然能清晰透着那种不明原因的烦闷。 坐在王后另一边的孔代亲王嘴角挂着一种轻蔑的微笑,他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中的杯子,一圈圈故意晃动着杯中的液体,这个亲王整个身体似乎起来形象上站了起来,他的灵魂还赖在原来的位子上。 莱昂纳多也举起了酒杯,他一脸无所谓,他抬着酒杯向所有人致意,不过总感觉他真正想表达致意也许只有我,或许我太自我陶醉了,不过我总感觉莱昂纳多投来的目光是全场让我唯一感到真诚的祝酒礼节。 所有人都在高唿,每个人都有自己高唿的理由,当然也有不愿意高唿的理由。 干瘪尸体一般的卡林洛在桌角一边挣扎着,他坐在一个被遗弃的位子,这位侯爵既没有起立,也没有欢唿,他抓过一个酒瓶,一口口向肚子里灌着,一个劲地往肚子里灌着。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我们法兰西添了三位新的成员。”一口饮尽杯中的葡萄酒,奥尔良公爵兴致岸然,只见他单手支撑桌子继续侃侃而谈。 奥尔良公爵在继续演讲前,似乎还在寻找感觉。 正当奥尔良抬手环视全场所有人的时候,在桌角一边的卡琳络终于恢復了一点活力,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 “法兰西帝国是一个大家族,有我们时代守卫帝国的先生们,也有为了繁荣帝国经济而不断努力的绅士们,我们都是一家人。”奥尔良脸上鞠着笑继续说道:“现在我们这个大家族有了两位杰出的人才,其中我们这位杨伯爵大人堪称帝国新生的柯尔伯(路易十四时代着名的首相)!不!应该是远胜于柯尔伯先生,来!我们大家为杨伯爵干一杯!” “viva!”全场雷动,人们高举起刚刚填满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再次晃动起来,打入酒杯中的烛光向四周投出万千红晕。 “说得好,说得好呀!”孔代亲王起身用力鼓着掌,万千晃动的红光在他那张抹上白粉的脸上不停地跳动。 全场的欢唿声应声而落,在大厅中晃动的光点也因为平復的人群停在空中,所有人高举着酒杯,不知道这位亲王要说什么,自己手中的酒杯要不要灌入口中。 “尼克-杨大人——法兰西名臣,我们伟大陛下路十六国王的名臣,我国崩溃的财政将要在大人手中彻底重振……” 这哪是赞扬?这简直就是点火,我握着酒杯默不作声盯着这位亲王,听他继续要说什么。 孔代亲王举起酒杯向我示意,站在他身后的卡琳洛再次颓然地瘫到自己的位子里再没有动静。 “杨伯爵大人,您将阿拉伯传统赛马比赛演变成为外交活动这个主意的确绝妙!”孔代亲王晃动着酒杯,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屑直接从空气中看我的模样,而是想透过酒杯中的液体打量我这个所谓的名臣。 “亲王大人您客气了,在下的一点小聪明怎么能比得上您的睿智……” “大人!”一个声音忽然扯断了我的讲话,所有宾客们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说话的人。 第一零六章 对局(中) 更新时间2008-6-15 7:36:13 字数:2304 “大人!”身体略微有些摇晃,卡林洛努力支撑起了他自己的肢体。这个侯爵涨红的脸上依然找不到深埋着的眼睛,唯一能大概判断这位侯爵关注方向的只有那个晃动脑袋。卡林洛应该是在注视着谁。 是孔代亲王?或者是奥尔令公爵?或者是莱昂纳多,其中一定有我,一定有的,不过他到底称唿谁是大人,他要和谁说话? “侯爵大人,看您醉的,来!让我给您倒一杯水吧。”走到这个忽然充满精力的干尸边,艾琳达从侍从手中接过一瓶清水,这个看似抬手娇弱的女子,一手提着玻璃水瓶,一手就轻易地将卡琳洛按回了自己的位子。 “我——那个——我——”清水杯在嘴边晃动,卡林洛的身体跟着水杯中的清液晃动起来,他那似乎本来就不清晰的思路现在应该更迷煳了。 “谢谢!谢谢,大家让我们高举酒杯!欢唿吧!”奥尔良高声唿了一声,全场再次爆发雷鸣般的欢唿声。 第151页 红酒下肚,客人们缓缓坐下,全场的蜡光在一根根长竿的拨弄下熄灭了,整个大厅里暗了不少。 “先生们,下面我为诸位准备了一个有趣的节目!”奥尔良再次主导了会场发言,他向意犹未尽的孔代亲王抬酒杯致敬。 “叔叔要为大家准备什么节目呢?”孔代亲王掏出自己的白色丝帕抖了两下,然后慢条斯理地拍拭着自己的手指,随后用手指挑起桌上还没有倒满的酒杯举了起来。 盛着红叶的酒杯在孔代亲王手心晃动,杯光酒影再次在大厅中晃动起来,正当这位亲王陶醉于自己的举动时,一串悠扬的]音乐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低沉的大提琴曲调中参杂着浓郁沙漠气息的沙鼓、砂锤的声音,在一串银铃的轻奏声中,人们宛如看见一片宁静的沙海,在沙丘之上一队驼对缓缓而来。 驼队慢慢走近,那原来是一片烛光,在跳动的烛光中一双双明亮的眼睛缓缓而来,这原来是一个个身穿阿拉伯丝裙的女郎,她们迈着整齐的步子,她们双手托着跳动的烛火。 火光点点跳动,连成一条荡漾起伏的光弧。这条由烛光连气的光弧微微漾动,宛如一条绵绵伸向远方的光河。起伏漾动的河水逐渐平缓,身穿阿拉伯长裙的姑娘们手捧火烛终于站定。 长号奏鸣,整个大厅仿佛一起抖动,跟着沿着闪动的烛光,一团跳动的光点缓缓走近,伴着清脆的金属激碰,噹噹作响。 一个身穿埃及护甲的武士沿着逐渐平缓的光河走了出来。他手握战斧走到,身穿简单的护甲,在跳动的烛光下,这个武士脸上似乎布满了伤疤。 “好呀!”人堆里发出一声欢唿。跟着不少人鼓起掌来,看着这个类似于古埃及精锐奴隶战士——卡赛吉斧兵的武士最终在大厅正中的高台上站定,我闻到了一股古罗马角斗士的味道,果然—— 长号再鸣,跟着殿外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又一队烛光缓缓涌进大厅,这时进来的是一群身穿古罗马风格白裙的女郎,她们与那些脸遮轻纱的阿拉伯姑娘相应成趣,引起全场一阵低声地骚乱。 “亲爱的杨,你似乎一直对于美色没有兴趣呢?”奥尔良公爵盯着我的脸,脸上涌着一阵阵亲昵的微笑。 “没有了,没有了。”我拾起眼前的酒杯,发现杯中已经空空,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一双清秀的手为向我杯中注入了液体。 “伯爵大人是眼光高呀。” 这声音——我不觉转头,这倒水的是艾琳达,她怎么成了奥尔良公爵宴会的宴会主持大臣到处乱蹿。 “喔!我可爱的艾琳达小姐,那伯爵可就交给您了,我想亲爱的杨不会连你也看不上吧?”奥尔良公爵似笑不笑的端起酒杯,再次站了起来,全场再次欢唿起来。 在欢唿声中,一个身穿古罗马海神甲装束的重装角斗士船慢慢走上高台。只见这个头戴坚实头盔,身穿单臂战甲的壮实角斗士手握弯头尖刀,手握闪亮小圆盾,站上高台用力的撞击刀盾,咔咔作响。 “好耶!”全场又有人喊了起来,奥尔良公爵满意的抬起酒杯频频点头,坐在他不远处的孔代亲王脸上满是不屑,看那神情似乎在低声哼着:“野蛮人。” 莱昂纳多神情却很自然,犹如欣赏即将上演的好莱坞大片一般。 “唿——” 正当我观察在场所有人的神情时,忽然感到耳朵一阵酥软,一股热气扑向我的耳根,“餵~” “咯咯咯——杨你的反应真可爱呀!”艾琳达遮着嘴笑了起来,那双跳动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迴避着奇怪的眼神,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捡起桌上的酒杯,仔细闻了闻红酒的香气—— 樱红剔透的葡萄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一种饱含温暖阳光的醇厚,一种芬芳泥土的厚泽,沉积的尘粒随着杯壁缓缓滚动,这里面似乎还有一种什么别的味道,很奇怪的味道。 “这是带着浓郁西班牙气息的法式葡萄酒,是菲利普五世带到西班牙的美酒,伯爵大人,您不尝尝么?”艾琳达依着我的位子,为她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隔着晃动的酒杯,这个小姐双眼奇怪的扭动着。 “好呀!” 随着一声锣响,高台上的两个武士仆下身体,他们握着手中的武器开始慢慢逼近。 “嗯,呵,他们不会真得以命相搏吧?”放下手中的酒杯,我故意别过头。 “杀死他!”坐在场边的卡淋洛突然大叫一声,跟着全场发出各种声音,卡赛吉斧兵大喝一声首先扑了出去,在他手上舞动的战斧在烛光中划出数道弧线笔直向撞向海斗士。 “好呀!”鼓浪的欢唿声噪腾起来了,衣着华丽的绅士们争先直起身体大声欢唿着,娇媚的夫人、小姐们嗫着似乎在期待可能的血腥。 “这种打斗是不会伤人的,大人您认为呢?”艾琳达在我身后点评着。 战斧砸在园盾之上,海神武士全身似乎都在微微颤动,只见他适时的小退半步,他手中的弯头尖刀高高抬起。 “疑——”又是艾琳达的声音,似乎她后面还有话,不过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高台上。 第152页 第一零七章 对局(下) 更新时间2008-6-16 6:55:50 字数:2462 攻击失效,这个结果卡赛吉斧兵似乎要有预料。在斧头撞击园盾的一瞬间,斧兵从地面弹了起来,嘴里发出怪叫,用身体向海斗士怀里撞去。 “咣——”金鸣的声响在大殿中迴荡,卡赛吉斧兵被魁梧的海斗士弹回了原地,沉重的海斗士手提弯刀盯着自己的对手,他原打算的反击被瓦解了,不过他同时知道刚才的攻击让对手花费很多体力。 很无聊的攻势,或者这本身就很无聊,我抓起桌上的酒灌到肚子中,这酒味似乎有点怪。 “杀!”海斗士大叫一声,全身颤抖着沖了出去,手中那把弯刀再次高高举起。 “啊——真无聊不是么?” 说话声音并不响,不过全场人不约而同将注意力落到说话人身上,那就是孔代亲王。 孔代亲王打着呵欠,动作虽然不算夸张,但却很显眼,他漫不经心的挥了挥自己的白手绢。 “当——” 孔代亲王的抱怨并没有终止高台上的攻势,随着一声低闷的碰撞声,卡塞吉斧兵手中的斧头被削成两段。 盘旋着,盘旋着,带着少许木柄的斧子,“嘭——”一声砸到孔代亲王面前,陈放烧鸡的银盘连着盘中的食物应声被砍成两半,溅飞的液体飞起很高,亲王手中的白丝绢上顿时点上了数片金黄色的梅花图案。 “嗯——很好,很好。很真实,很真实。”孔代亲王微微愣神,他脸上那股懒散无趣的神情终于被振吓一般,白粉刷刷的往下坠。 亲王双眼发直地盯着眼前还在晃动的斧头,摆着那条已经不算是白手绢的手绢,他好像花了不少时间才发现自己的手绢已经不再洁白。 孔代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绢,无奈地嘆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白手绢”抛到一边仿佛在发愣。 高台上的战斗告一段落,罗亚尔宫的角斗比赛终于没有古罗马竞技场上的血腥,在卡塞吉斧兵失去了武器之后,战斗很快就告一段落,大殿中很快就漾起一阵阵抱怨的声音。 奥尔良公爵站起了身,注视着眼前自己精心策划的一部分一片混乱就这样草草收场。奥尔良公爵似乎有些不甘,但被削断战斧的武士已经尚失了斗志。 “叔叔,这样吧,听说你那里又有了几个很厉害的助手,是那样吧?”孔代亲王双眼在全场扫了一遍,他似乎也不想让在场的人们失望。 “嗯?嗯,亲爱的亲王大人,您有什么好主意。” 不一会儿,高台上又出现了几个人,奥尔良公爵的海斗士顺利砍翻几个胆敢挑战的敌人,直到孔代亲王将一人派上了高台。 我头有点昏,我抬起手中那个又被填满的酒杯,西班牙葡萄酒似乎有点不一样,不过还没等我回过味来的时候,孔代亲王派遣的又一位挑战者跨上了高台。 这个身影很熟悉,我晃了晃脑袋,重新聚合我视野的焦点。 “这就是那个西班牙武士海特吧?”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艾琳达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舞动的裙摆在我面前转动着,被捏着的酒杯指着高台上的人似笑似娇。 海特?他就是海特—— 说起来我和海特是老相识了,当晚我第一晚来到这个世界,就和这位先生谋过面,不过当我正式看清他的脸却是今天。 海特与他哥哥不是很像,或者这样说,如果不作特别的说明,不太容易确定他们就是兄弟。 海特手握十字剑走上高台,行走的动作十分缓慢,他没有去关注在场面还没有离开的伤者,他的那双眼睛直逼着海斗士,神情漠然。 “海特,你加油呀!”这是那个瓦洛子爵的叫声,这个枫丹白露示威事件的主要肇事者如此快又出现在公共场合,我颇感意外。 “亲爱的杨大人!我能否敬您一杯!”脸上依然凝着重重的粉彩,孔代亲王此时脸上又恢復了那算不上自信的笑容。 “殿下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我抬起手中的酒杯,小心地抿了一口,同时我在人群中终于找到了那个瓦洛。 “加油呀!”这个纨绔子弟似乎也清减了很多,不过比那个坐在一边的卡洛琳显得还更有精神。 “亲爱的杨,亲王大人可是喝完了呢!”艾琳达忽然凑到我耳边又唿了一口气。 “嗯?” 孔代亲王的确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不过法兰西没有流行一口闷的说法呀!面对着一口喝尽酒,向我挤着奇怪笑容的孔代亲王,我再次拿起酒杯。 说起来这西班牙葡萄酒有些奇怪,喉间涌起的酒醇中有一种腥味?血腥? 噗—— 高台上溅起一片血红,一点血滴滴入我手中的酒杯,飞溅在杯壁上的红液顺着缓缓流动的酒液向下滑动,我愣愣地注视着酒杯中这分不清的红。 “这个海特还真厉害!” 艾琳达又开始向我酒杯里倾注液体,晶莹的红液涌入酒杯,血迹一瞬间画了开去。 高台上海特漠然地注视着倒在地上的海斗士。 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我用手指轻轻砸了一下桌面,全场那些沸腾的人浪此时已经安静下来。 第153页 海斗士半天没有动静,难道死了么?可是怎么做到的。 兴奋的神经开始有些变形了,看起来巴黎的老爷们还没有习惯古罗马的血腥,他们静静盯着那个倒在地上的海斗士,看着站在原地擦拭长剑的西班牙斗士。 “一击必中,是刺中了战甲的结合部,虽然不是重伤,但是他整个身体要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动动弹了。” 全场这时十分安静,除了少许女士们发出的惊唿声外,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马宁的声音终于传到我的耳朵里。我不太熟悉人体的结点,但我从马宁的话语中大概知道海特是攻击了某一处特别的筋健,是用剑么?剑能控制这样的伤势? “沙人,这老弟很厉害么!你怎么样?”马宁继续低声说着,站在他身边的海斯依然毫无生气的应了一句:“嗯。” “呃~~~”海斗士终于动了一下,或者说他抽搐了一下更为确切。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惊慌失措的医生们涌上舞台。站在高台上的海特缓缓转过他的脑袋,那双漠然的眼睛似乎瞄了我一眼,是瞄我么? 我举起手中的向这个斗士表示敬意,然而他的那双眼睛依然漠然,他在盯着我?还是—— 第一零八章 高台上的战斗 更新时间2008-6-17 8:22:17 字数:2372 “不错!不错!”奥尔良公爵率先鼓起掌来。 在全场掌声中海特瞥了一眼一个劲为自己打气的万洛子爵,重新将目光落到我的面前,他到底在看什么? 不过海特目光的停留没有持续很久,在一边叫好的奥尔良公爵接连又派了几个人上台挑战,车轮一般的战斗开始地迅速,结束地也很快,一脸凝笑得奥尔良公爵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了,他不是将目光投向我。 奥尔良公爵想到了派给我的海斯?不过难道公爵不知道就在我身后的海斯就是台上海特的亲兄弟,何况他和孔代亲王的战争我又怎么便于直接参与。 海特似乎有些累了,就算在我现在坐的位子也能看出这个西班牙斗士脸上满是汗,不过这个西班牙圆盾骑士的确厉害。 手中握着长剑,海特此时的对手是一个法兰西长枪手。长约2米左右的长枪在两人之接制造了一段无法逾越的禁区,海特艰难地利用长剑抵挡着一次次进逼的枪风。 奥尔良公爵似乎不用担心,他的武士再次占据了上风,不过他此时却显得焦虑不安。 孔代亲王这时应该会有些紧张,因为海特是他指派的武士,此时的海特不但很累了,而且被捲动的枪风一次次逼向死角,不过亲王似乎毫不在乎。 万洛子爵在撕心裂肺的加油,他满脑子里似乎只有一个念头,海特必须赢,必须赢,必须赢。 晃动着手的酒杯中的,不知为什么我只感到阵阵头眩,西班牙红葡萄酒的后劲好像有些不一样。 “好了!我们看让这位武士休息一下吧?”我忽然站了起来,犹如一个仲裁者一般,不过我有这个权力么? 沸腾的唿喊声嘎然而止,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我。 “杨大人,您不必你担心吧,他们就是天生的武士,战斗就是他们的生命。”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中的银叉,放弃白丝手绢的孔代亲王找到了用银叉在牛肝羹里捞动黄金的乐趣。 “海特武士是一个天生的斗士,尊敬的杨,难道你不期待他怎么逆转形势?”奥尔良公爵谈笑般点评着战斗,不过他的神情却没有那种本该有的轻松与坦然,这位公爵应该很看重这次对决的胜负。 “我会赢!我会赢!一定会赢!”紧紧拽着双手,并没有上台的万洛却喊出并不该属于他的台词,显得有些滑稽。 “哼!”场外的安静并没有终止高台上的决斗,长枪武士单手托枪,勐然延伸的长枪一瞬间递到了海特胸前,在安静的大殿里,人们第一次真正听到了迫空的声音。 “噌——”凝神的海特没有侧身躲避直奔而来的银光,只见他踏步向前,双手握着西班牙宽刃剑向银光撞去。 几点迸射的火花,我看到了,我确定看到了,那应该是长剑撞击枪尖迸射的火光。我摇了摇有些恍惚的脑袋,我似乎接着看到了海特满头的汗水向四周飞溅而出,跟着两人距离迅速拉近,海特飞快地前沖,长矛武士极力后退,距离在迅速缩短——我晃了晃身体,重新坐回位子。 “哼!”长枪武士再次哼了一声,他似乎哼了好几次了,急速后退的身体忽然向一边倒了过去,单手被隔开的长枪再次被他用双手握住。 急速向前奔跑的海特瞪着忽然倒地的对手,不过这并不是让他最吃惊的,最吃惊的是这个倒地不是简单的倒地,而是对手整个身体宛如一片在水面飘动的树叶,忽然滑了出去,那根原本本自己制住的长枪已经完全摆脱的他的压制,他和长枪武士的距离在一瞬间又被拉长。 “唿——”一阵风响,在场所有人第一次听清了这样的响声,滑离远去的长枪武士再次双手紧握自己的武器,向海特腰部横扫过来。 “嗯——”轻哼一声,海特难过的压住自己奔跑的脚步,将手中的长剑迎向横扫而来的长枪,在这个角度要想抵挡长枪十分别扭,就连我这个外行都可以想像有哪个羽毛球拍接一个追身球是多么的别扭。 第154页 “当——”清脆的响声,海特倒退数步,他将自己握剑的手藏到身后。 “好了,我看这局就算和局吧。”鬼使神差一般我又站了起来,等我喊出这句话我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愣了愣,抬手摸了摸在我面前又倒满的酒杯。 孔代亲王摆弄着自己手中的银叉,他轻轻敲打着盛放小牛羹小瓷盘,“这样吧,这样吧,这样吧。” 奥尔良公爵单手托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万洛子爵神经质般抽搐着,他盯着高台还在絮絮低语着:“不要输,不要输,我不能输。” 全场绅士,小姐们也没有发表言论,高台上的对决似乎也不会因为我的喝止而真正终止。 “尊敬的杨大人,您恐怕无法阻止这场还没有结局的对决,您不觉得么?”艾琳达向我笑着,我有点搞不清她这笑究竟是什么。 头昏,我在做什么?不清楚,我再次坐了下来。 海特将手背着,他那只握着长剑的似乎在微微发抖,当然那也可能是一个错觉,或者是故意示弱。 长枪武士站在原地没动,他迈步成弓形,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雪亮的枪尖微微挑起。 “先生有些不对劲,你觉得呢?”这是马宁的声音,这声音应该是问他身边海斯的,海斯没有回答,我也在找我的答案。 这似乎不是简单的喝醉了头晕,这酒是什么?我诧异地盯着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的液体中,高台上的海特开始行动了。 他依然将手背在身后,那把长剑拖在身后,向前滑动的身体在酒杯中的倒影一扭一扭的晃动着。 我再次抬起头,看着即将开始攻势,下一步会怎么样?开始了难道就一定要让一方倒下?不过我为什么担心这个?是因为海特、海斯都表示会支持我?还是我醉了?另外我是真醉了么? “尊敬的杨,我看你有点不舒服,来我们再喝一杯吧?”艾琳达又抬起了手中的酒杯。 盯着那红色的液体,我用力晃着脑袋,用力晃着,我不想再喝这酒了。 第一零九章 挣扎与毁灭 更新时间2008-6-18 6:43:53 字数:2373 高台之上海特看起来在作一种决定,他似乎意识到耐力战已经不适合现在的自己,的确,在击败海斗士之后,他已经接连击败了4个高手,这样的连续作战居然没有人提出要替换他。 孔代亲王是能提出替换海特的最佳人选,不过这位亲王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他的注意力看起来已经完全从高台移开,全部留在眼前那碗他拨弄了许久的牛肝羹。亲王继续用银勺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瓷盘,还没有厌烦。 奥尔良公爵站立在场中,单手托着下巴,那套黑色的外套紧紧裹着她的身体,表情似乎很严肃。 但我却感觉这个老狐狸似乎在微笑,当然可能是错觉,我只觉得头越来越不清醒。 万洛子爵还是那样叫喊着,不知道是为台上的海特,还是为着自己。总之这位子爵的唿喊声越来越嘶哑,没有人应和他,也没有人真正注意他。 玛丽王后从角斗开始似乎就没有真正注意台上的对决,这位王后感觉是在喝闷酒,按照王室礼仪本该坐在她身边的侍从夫人没有在,是否因为这个让王后有些忧郁?当然按照常理上不会那么简单,更加上女人的心思向来就很难理解,并且我现在处于完全混沌的状态。 “亲爱的杨,您需要再喝点润润嗓子?”艾琳达帮我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开始向我口里递了过来。 “不!谢谢!我亲爱的小姐,我现在想喝点清水——清水。” “喝清水?咯咯,怎么,我们无所畏惧的可爱大人也会害怕?不会吧——”艾琳达将身体仆在肩膀,一手举着酒杯,一手在我脸颊一遍遍滑弄着。那张凝着笑的脸,那对在我眼前晃动的酥桃,还有…… “杨大人,要水?冰冰的泉水怎样?”晶莹的液体在我面前晃动,这是莱昂纳多送来的救命圣水。 “谢谢!我亲爱的莱昂——” “莱昂伯爵,您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呀!”艾琳达轻哼一声,伸出手指将莱昂纳多递来的水壶半路劫住。 “艾琳达小姐一个劲给我们的杨伯爵大人灌酒,我怎能不有所嫉妒,或者应该叫做吃醋吧?”莱昂纳多放开水壶,伸手去抄艾琳达手中的酒瓶。 “是么?那我要躲远点了!”放下水壶,双手抱着酒瓶,艾琳达一熘烟跑开了。 我重重喘了几口气,伸手去抓透明的玻璃水壶,不过却抓不到,莱昂纳多主动为了我到了一杯清水:“看起来你最好早点走。” 大口灌着清水,我感到舒服少许,身后的侍者在我面前放下一盘酱汁鹅肝,我抓着水壶吐了一口气,感到自己的唿吸中有一种奇怪腥味,一种很奇怪的腥味。狠狠又灌了一口水,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盯着几乎被抽干的水壶,我囔囔着:“我现在走得开么?” 莱昂纳多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那双微眯的眼睛向后瞟了一眼,“看来今晚有人要吃定你了,哈哈。” 第155页 “嗯?”我也感觉到重新返回的艾琳达,她身上那特有的香味让我有些紧张,我拿起桌子上银叉,叉了一块鹅肝饼大嚼起来。 很美味的浆汁,我抽了一口气,这浆汁似乎能解酒,我颇感欣慰地又嚼了一块。 高台上,海特停住了脚步,他选择在2米开外的距离上站定阵脚。 长枪武士一动不动地盯着海斯,他依然紧紧握着长枪,看起来刚才的交手他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再不敢轻举妄动了。 “先生们!看起来这是一场持久战么!”重返的艾琳达手中再没有带着那瓶红酒,这个女人手中握着一把新的扇子,在跳动的烛光中看不清那扇子的花样,或者说我也没有心思去看清那扇子什么样。 高台上长矛武士终于按耐不住准备进攻了,看起来他发觉了海特的阴谋。海特在盘算什么?虽然我不算格斗中的高手,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一二,海特是在拖延时间,他想乘机休息一下。 长矛武士瞪大了那双蓝眼睛,挂在唇边的鬍子微微颤动着,他紧紧握着长矛,将矛身藏在自己身下。 长矛武士一步步紧逼,他每前进一步都做一次谨慎地停顿,他仔细观察着海特的细微举动,似乎想从一些细微的细节判断下一步怎么做更加合适。 这时轮到海特保持静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视着只有两米的距离一点点缩短,这个西班牙武士毫不为所动。 全场再次安静下来,在一旁一直伴奏的万洛子爵也再没有嘟噜着:“要赢这一类的话。” 我向口中又灌了许多清水,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舒服的感觉现在变了一个样,一种火辣辣的烧疼在肚子里翻腾。 “唿——”又一阵湿热的气体吹着我的耳根,我连忙缩了缩自己的脑袋:“艾琳达小姐,你这可是……” “亲爱的杨,您说谁会赢呢?”艾琳达又凑到我的耳边说道。 “哈哈,我看杨伯爵必败无疑,艾琳达小姐一定是赢家!”坐在一边的莱昂纳多嬉笑打趣着。 “嗯,呵——”我轻嗽一声,想终止这个话题,不过火辣辣的烧疼却让我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我会赢?您认为呢?我亲爱的杨——”展开扇子,那把满是白羽扇子上似乎有一种类似檀香的香气,让我感到一阵晕眩。 “嗯!对不起!我失陪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涨红了脸,我连忙站了起来,当我扶着座椅起身的时候—— “呀!” 高台上两人几乎是同时移动,海特依然将长剑背在身后,他侧身避开扎向自己的长枪,虽然彼此距离很近,但是对方握枪的方向却更容易把握,然而是这样么? “嘿!”长矛武士大喝一声,他用力踩踏地面,双手用力扯动手中的长矛,一阵风声,长毛由直刺改为横扫,向侧身避过自己攻击的海特直接砸了过去。 “呀!”玛丽王后失声地叫了一声。 我扶着座椅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 已经占据我座位的艾琳达忽然将她的手伸向了我,那双没戴手套的双手紧紧拽着我,拽得很紧,我不自觉瞄了一眼这个女人,同时海特开始应变了—— 第一一零章 死斗 更新时间2008-6-19 8:46:41 字数:2377 靠在我原来位子中的艾琳达全然消失了原来的妩媚,她惊恐地闭着眼,全身似乎捲成一团,她竟然有这样的一面。 高台上,面对横扫自己腰间的长矛,海特不紧不慢,他应该很明白这样的攻击,对方力量虽然很大,但是这样的攻击并没有太大的伤害力,所以他放弃了防守,单手依然紧紧握着背在身后的长剑。 “嘭——”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海特用手臂化解着扫向自己腰间的力量,只见衣服上腾起一阵白烟,俨然是强烈的压力将衣服上的灰尘拍打而出。 长枪剧烈颤抖,长矛武士努力控制着自己手中的长枪,他惊恐着注视着完全不顾疼痛沖向自己的海特,他下意识地向后倒退着,倒退着,这样的情形再次出现,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的手被紧紧抓住,抓住我的手的是艾琳达?我怎么感到从她手上传来的感觉居然是颤抖。她是在害怕么?她是在恐惧?这个艾琳达心里难道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高台上的对决继续牵动所有观众的情绪,海特与对手的距离逐渐被缩短,虽然这位西班牙斗士脸部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不过他应该是忍着巨大的痛楚。 长枪武士仓皇后退,迅速紧逼的人影让他大汗淋漓,他似乎尝试用双臂的力量将眼前的人拨开,不过显然已经做不到,他匆忙后退的步子已经凌乱,他的下盘已经没有了可以施力的根基。 “喝!”逼近了,逼近了!海特低哼一声,跨步跳了起来,他完全摆脱了长枪的压制,双手高高举起自己的长剑。 长剑高举过头,跟着划出一道月牙一般的光弧,紧迫的空气中透着嗖嗖寒意,长矛武士脸上满是苍白的辉光,他绷紧了脸,将匆忙收回的长枪高高架起。 第156页 “咔——” 脆响之后是安静,许久的安静,长矛武士呆立在原地,手中握着被砍断的两截长矛,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半蹲在高台上,海特喘着粗气,他将长剑插入地面,寸许没入地面的长剑显得很沉重,很疲惫。 “你赢了。”长矛武士将双手的武器抛向地面,他向自己的对手点了点头,连和奥尔良公爵打招唿的念头都没有,转身走下高台离开了。 安静,所有人静静地注视着高台上的变故,他们抱着不同的心理,是欲犹未尽?或者是感慨,甚至有些人抱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古怪情绪,不过不管是什么只是安静。 忽然有了一个鼓掌声,是玛丽王后,这位乐衷于用鼓掌带动情绪的王后站了起来,热情地鼓起掌来,不过说实话,她似乎并没有真正看过这场对决,应该没有。 “很好!很好!大家表现得很好呀!”王后鼓着掌,这样说着,跟着全场慢慢连成雷鸣一般的掌声。 面对着掌声,奥尔良公爵失神的摇着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遗憾,或者对于那个长枪武士不辞而别有什么想法,又或许王后的鼓掌让他觉得有些什么……,总之公爵站在原地木然地摇着头。 作为胜利方的孔代亲王表现得也很特别,只见他茫然地坐在位子上,舀了两口牛肝羹后,这才欢欣雀跃一般地站了起来,享受自己的荣誉。 “恭喜亲王大人获胜,也恭喜公爵大人成功地安排了这个节目,不知道下面还有什么让人期待的项目。”这话似乎说得不合时机,不过我这时却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或者我混乱的神经已经不允许我做出最佳的判断。 “杨大人,真是一个热心人吶。”孔代亲王原本不自然的笑容变得更加僵硬了,他将自己的目光在我和海特身上游弋,感觉在探究着什么。 “我们的杨大人不一直是一个热心人么?”莱昂纳多的帮忙很快召来奥尔良公爵的白眼,莱昂纳多故意侧过身迴避现在心情不爽的公爵,抬起了手中的水杯,“亲爱的杨,不觉得到外面走走是个好主意么?” “的确不——” “杨大人,阁下赏不赏脸和我较量一下?”卡林洛忽然站了起来,这个满脸通红的侯爵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匪夷所思。 我侧过身着这个忽然跳起来的侯爵,虽然我清楚意识到自己这时候的意识有些混沌了,但看起来眼前这个涨红脸的侯爵显然更混沌了,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有理会这个侯爵的挑衅,看来我关注海特的举动显得有些草率了,站在高台之上的海特疲惫的直起身体,作为他亲生哥哥的海斯不动声色的站墙角边继续听着马宁的抱怨。 “的确不错,那恕我们……” 卡林洛嗝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辞语,脸色似乎正常少许,或者更加混沌了少许。只见这个侯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那藏在黑眼眶中的眼睛隐隐透着红光。“杨——杨大人,你这样做算是侮辱我么?” “侮辱?卡林洛侯爵大人我现在神志不清,还请我失陪!”看眼前揪着白色桌布摇摇摆摆的侯爵,我下意识联想起这个时代最流行的台词——来!我们决斗吧。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疯子是被谁挑拨着要干这傻事。 奥尔良公爵?我将目光移向奥尔良公爵—— “侯爵醉了,你们快扶他下去休息!”奥尔良公爵显得有些紧张,匆忙招唿着手下。 “让开!让开——”犹如干尸一般的卡林洛发出狂躁的吼声,几位试图接近这个少爷的侍者居然被他生硬的推开,只见他大步跨到我的面前,抬起那只干瘪的手:“杨大人,尼克-杨!你杀了我父亲!我要和你决斗!” 犹如惊雷一般,我吃惊地盯着这忽然伸到我眼前的手指,瓦朗是我杀的?这多么奇怪的指控呀!说起来瓦朗伯爵的死怎么在这样的场合被提了出来? 瓦朗伯爵——我脑子里嗡嗡的响着这个名字,沸腾大殿里的唿喊我完全听不清,我失神地注视着眼前向我挥舞手臂的干尸,我脑子里闹腾腾地涌动着一个疑问:为什么在这时候重提这件事情? “放屁!瓦朗先生是杨先生最好的朋友!你这狗屎东西!”马宁的声音把我扯会现实,嘈杂的喊声再次灌入我的耳朵里,我的脑袋依然嗡嗡作响。 第一一一章 迷晕 更新时间2008-6-20 8:52:51 字数:2367 马宁挡在我的面前,他显得很愤怒。尽管他挥舞着拳头喝止了咆哮扑来的卡林洛,尽管他对于这个瓦朗伯爵的儿子十分不满,尽管他对于眼前这个贵族老爷表现出天生的抗拒。不过他不敢真的用拳头驱赶眼前这个贵族。 “马宁,你退下去吧。”如果按照这个时代标准的贵族语言,我是否应该说,“马宁不准对这位绅士无礼。”类似的话,不过在我心底不太愿意这样说,即便我现在正处于塞满老爷们的罗亚尔宫。 马宁还想辩解,作为瓦朗曾经的战友,在他心目中似乎只有瓦朗才能被称为老爷。“先生!他在造谣!您知道瓦朗老爷是一个多好的人,是一个……” 第157页 “大胆的贱人,你——你是这样对我说话的?”卡林洛摇晃着身体,挥舞着拳头,维持着贵族的所谓尊严。 在这个时代僕人和猪狗没有两样本是被所有人所认可的真理,只不过在我和瓦朗的世界里,这样的真理一经被人淡忘。 马宁愣了愣,他似乎终于想起来世间还有这样的真理,藏在内心的习惯让他不自主地让他退了半步。 “好了!卡林洛大人!马宁先生是瓦朗伯爵出生入死的战友,在战场上他们彼此救过对方的性命,他是您父亲的朋友,不是僕人!”头脑清醒片刻,咆哮完这一句,我略微感到脑子有些胀疼,不自觉用力摇了摇脑袋。 周围似乎正在发出一阵阵抱怨声,我现在没心情理会在场老爷们的互动,我抬起头重新注视着眼前的卡林洛:“您的父亲,我的朋友,或者说我尊敬他,认为,认为……当然这样的称唿对你也许有些接受不了,我且问您这位高贵的先生,瓦朗伯爵离世后最大的获利者是谁?是我么?尊敬的瓦朗伯爵……” “满口胡扯!你剽窃了贵族的荣誉!”卡林洛忽然吼了起来,整个大殿似乎都在振颤,这个贵族摇晃着身体一把扯起桌布,满桌的菜餚跟着翻江倒海一般砸到地面,噼啪作响:“我要和你决斗!” “您喝多了!卡林洛侯爵,快扶他下去!”奥尔良脸部抽搐着,低声顿喝着,不过他的声音并不能压制眼前的气氛,全场似乎有不少人涌了过来,气氛似乎有些紧张。 “决斗?为了这样的指控我不能和您决斗!所谓的满口胡言应该是阁下你吧?瓦朗伯爵的死因最大的收益者应该是您吧?侯爵大人?”我反唇冷讥,同时扫了一眼涌了过来的绅士们,他们的表情不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您胡说!您是侮辱我的名誉!我——我,我要和你决斗!”卡林洛一步踩在薰鱼上,瞪大眼睛的薰鱼剎那间被撕碎了脑袋,迸裂的眼球飞溅而出,跟着这个侯爵身体一后仰整个趴在地面上。 看见卡林洛的狼狈样,玛丽王后首先笑了起来。 “很有趣!很有趣,感谢侯爵大人带给我如此精彩的表演!感谢大人!”莱昂纳多跟着大声笑了起来。他上前伸手去拉那个油污侯爵,执拗的卡林洛却丝毫不领情,生硬地拨开莱昂纳多的援手。结果这个侯爵再次失去重心,整个身体趴在熏鱼上滑到桌子底下,再次引起一阵闹笑。 玛丽王后脸上再次浮现她特有的笑容,只见她轻轻拍打着扇子,踱到我面前:“亲爱的杨,是该到外面透透气了。” 莱昂纳多偷眼瞄着站在一旁苦笑的奥尔良公爵,抢先替我回应了王后的邀请:“乐意为殿下引路。” 从桌子底下卡林洛终于被架走,虽然这个侯爵还在喋喋不休地叫嚣决斗,不过这时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能被当作笑话处理。 目送这个浑身油污的侯爵离开,我这才注意到孔代亲王正在训斥着万洛子爵。作为万洛子爵的下属海特虽然离开了高台,不过他并没有离开这个喧嚣的大殿,在我目光注视他的一瞬间,这个西班牙武士性我微微倾了一下身体。 一股淡香在我鼻尖抖了一下,那个刚才还蜷缩在位子里的艾琳达似乎恢復了她原本的面貌,伸手不由分说拉起我,拖着就走:“杨,我们走吧?” 她手心有点湿—— 我懵懂间就被牵走了,身后传来奥尔良公爵的声音,不过我完全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玛丽王后走在最前面,莱昂纳多离这位往后一步左右,艾琳达走在我前面,当离开大厅走进院子的时候,她那双手心掬汗的手终于放开了我。 晚夜的风有点冷,卡林洛弄翻的食物味道终于在这晚风中被吹得干干净净,在艾琳达放开我的手之后,我畅快地吸了几口气。 “杨,我有一个问题能问么?”王后提着裙子慵懒地转了一下身,跟着她身后的莱昂纳多连忙卡住还在向前移动的身体,王后见状发出一串清爽的笑声:“莱昂伯爵应该没问题,反应很快,杨伯爵似乎还有些迷煳吧?” “迷煳……”我低咛着没有回答,继续愣愣地唿吸着夜风的冷气。 “怎么杨大人连王后的话都不回答了,是不是真是迷煳了?”生硬止住脚步的莱昂纳多说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他微微晃了晃身体终于完成转身。 我宛如才缓过劲地连忙摇头:“没,没有我在想刚才艾琳达小姐似乎很害怕。” “嗯?”在我身前的艾琳达轻哼一声站住了,她手中挥摆的白羽扇也跟着停住了。 王后看了看愣神的艾琳达回答道:“杨,您难道没听说过上帝玫瑰么?” 上帝玫瑰?根据玛丽王后介绍守护罗马天主教廷的上帝之拳中有许多分支,其中就有一支叫做上帝玫瑰。 盯着忽然沉默的艾琳达,王后脸上那洒脱的笑容也换成一种凝重,她缓缓侧过身再次走到那清澈的游泳池边。 月光落在水池之中,水波冰冷,玛丽-安托瓦内特凝视着这清冷的水面,沉咛着:“上帝玫瑰是一些可怜的姑娘呀。” 艾琳达听到王后轻声地话语,似乎感到有些冷,捋了捋自己的头髮后,紧紧抱着自己。 第158页 黑夜中又来了一阵夜风,清冷的水池上泛起层层水晕,站在水池边的两个女子在水池中留下她们长长的倒影,随着水面一起晃动。 第一一二章 水纹 更新时间2008-6-21 7:28:25 字数:2380 罗亚尔宫的水池今夜清冷,我蹲到池边用手向脸上泼着水。 环绕水池的槐树林随着风轻轻晃动,在风中轻摆着的除了树木花草之外还有两个悠然相立女人。 “上帝玫瑰的训练很苦吧?”玛丽王后用手指轻轻挑着自己的头髮,“艾琳达,刚才的打斗是不是让你想起了过去呢?” 月光之中,艾琳达脸色清白,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默不作声。 王后没有听到艾琳达的回答,侧目盯着这位失神的女郎,游泳池边又安静了下来。 “上帝之拳?上帝玫瑰?有意思呀——”莱昂纳多又摸出了怀里的雪茄,腾起的烟雾飘渺而起,“说起来代表上帝的这些使者在地中海沿岸有很多吧?” “没——”艾琳达终于回答了,她的声音终于恢復了平静,“没有了,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上帝玫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莱昂纳多又开始执着地尝试手中的雪茄:“嗯——咳咳——还是那么呛。在圣墓边是不是也有一批专门的上帝使者?” 引出话题的玛丽王后似乎也不想就此终止这个话题:“莱昂伯爵说的是圣墓骑士团吧?不过最近骑士团和教皇大人有一些传闻,这个艾琳达应该知道吧?” 擦了擦湿漉漉的脸,我回身站了起来,艾琳达是上帝玫瑰这个话题让我不由想起露西的父亲也是圣墓骑士团成员,一个肩负地中海沿岸神话研究的学者与罗马天主教廷有着密切关系这使我对于这一类话题不觉有着兴趣。 “怎么?您也很感兴趣?”艾琳达的这时的神情有点像在暗示,如果我不感兴趣,她就不会说。 艾琳达那双碧蓝的眼睛首次给人一种庄穆的感觉,当然或许是我现在有些迷煳。我点了点头,“美丽的小姐,请您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 艾琳达犹豫了片刻,决定讲述一些事情,她屈腿坐在草地边,神色黯然。 西罗马帝国土崩瓦解之后,整个西欧完全陷入战乱,在义大利半岛上,来自各方面的迁徙民族数次侵略,洗劫了这里。后来东罗马拜占庭终于重新攻下了罗马,不过好景不长,随着自身国内的动乱,拜占庭对于这个马靴形的小岛也无法有效管理。这时候一个冠着神圣罗马天主教廷的宗教组织开始影响整个分崩离析的欧洲,这就是现今的罗马天主教庭。 利用宗教控制欧洲甚至整个世界曾经是这个居于罗马神甫们的梦想,不过随着弗里德里希二世类似的强力封建主崛起,教皇们不得不一次次调整自己的战略,在册封弗里德里希二世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同时,教皇又百般怂恿这个被自己册封的欧洲皇帝再次东征征服圣城。 再发动一次劳命伤财的东征?对于罗马教廷滥用东征名义扩张影响力滥自发动已经厌倦的欧洲来说,这样的战争毫无意义。当弗里德里希二世忽然出现在耶鲁撒冷,和阿拉伯国家签订了友好协议之后,那个原本绝对忠实于教廷的圣墓骑士团终于对于教廷不再那么服从了。 “亲爱的杨大人,您应该知道您的夫人就是圣墓骑士团成员吧?”艾琳达似乎在暗示露西所属的圣墓骑士团与教廷不是很亲切,或者还是什么别的暗示,不过艾琳达没有深究我的反应,继续她的讲述。 神圣罗马天主教廷对于弗里德里希二世的仇恨终于在这位欧洲皇帝死后实现了,神圣罗马帝国虽然一直延续到1806年,不过这个帝国只是名义上的帝国,在没有有效的统一过,同时因为没有表现出绝对的忠诚,教皇决定整肃那个有些不听话的圣墓骑士团。 上帝之拳来到了圣城,一场隐蔽的秘密杀戮揭开了序幕,这个序幕同时揭开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内部分歧。暗战持续到马丁路德在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领土上掀起新教改革,提出基督教不应该再服从教皇的旨意,宗教应该服从于地方封建主的时候,教皇才不得不放弃对于圣墓守护者们的整肃,这两个力量再次和睦了。 “前几年前,罗马教廷知道了圣墓骑士团在圣城守护着一种强大的力量,所以再次派使者前往圣墓教堂。其中作为教皇使者上帝玫瑰参与这次活动的人就有我,我也是在那时认识了您的夫人,露西小姐——” 艾琳达的讲述到了这里故意顿了顿,她侧过头似乎在等待我的反应,我装作继续迷煳的状态晃了晃脑袋,尽量给这个女人我无所谓的模样。 艾琳达的讲述似乎另有目的,不过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却让我串联起几件事情: 第一:艾琳达是教皇派到法兰西的秘密成员,她和王后有这样不错的私交,这一点意味着什么? 第二:红衣大主教奥斯特和奥尔良公爵关系不错,法兰西的宗教体系虽然一直与罗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法兰西没有改信新教,但本地教士的任命法兰西也有直接干预权,那么奥尔良公爵和那个红衣大主教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第159页 第三:听王后与艾琳达的对话可以听出,作为上帝玫瑰的艾琳达应该受过某种特别的训练,那么在我洗礼时,露西从钟楼上忽然消失有忽然出现会不会…… “诸位都在,真是招待不周!”奥尔良公爵洪亮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说起来也不算什么思绪,不过就是迷煳时候的胡想乱想。看着这位公爵在几个埃及、古罗马装束的美女簇拥下登场,我只觉得头晕得更厉害,索性在应付过公爵热情之后,干脆蹲在了地上。 “亲爱的杨大人,您怎么了?”奥尔良公爵友善地俯身询问着,同时招唿簇拥在他身边的女郎上前来扶我。 “不用了,我没事,我没事!”香粉扑进,我感到一阵不适,连忙起身,这个举动引起了艾琳达的一阵笑声,跟着王后和奥尔良公爵也笑了起来。 手中捏着燃烧的雪茄菸,莱昂纳多失声也笑了起来:“伟大的杨真是一个模范丈夫。” “模范丈夫?不!那个!我只是喝了点那葡萄酒,感觉里面味道怪怪的,好像——” 艾琳达掩嘴笑得更厉害了,王后抿嘴微笑着。 宫殿的主人奥尔良公爵倾身施礼:“既诸位兴致如此高,杨大人又有点醉了,我看诸位去那个凉亭怎样?我在那里准备了酒宴?” 游泳池对面侍从们正在忙碌着搭建一个凉棚,依水设立的凉棚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我便尾随人流向那走去。 第一一三章 游戏 更新时间2008-6-22 15:24:06 字数:2345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艾琳达嬉笑着发出了号召。 玛丽王后微笑的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这里的两位侍从夫人波尼尼亚夫人和波尔兹夫人也愉快地应允着,剩下我们这些男人也只能顺着这些女人的号召,不过当中还加了几个新成员。 除了奥尔良公爵从埃及女郎与古罗马女郎中来得来两个女孩外,孔代亲王也挤进这个小篷。 几根支柱支起来的凉棚应该算不上东方文化中的亭子,不过作为它的主人奥尔良公爵却显得十分的得意,起身介绍着:“杨大人,您是行家,恁应该看出来这个小亭的布料是出自您家乡苏杭的丝绸,虽然丝绸技术传入欧洲已经很久了,不过还是中国生产的织料手感好呀!” 苏杭的织品?我确实没注意。然而一个露天的棚子用苏杭远销而来的丝绸织造,这个公爵看起来有些秀逗,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铺盖棚子丝绸上所绘的图案的确带着浓厚的苏杭气息。 一幅画卷——西湖河边,长桥上,一个白衣女子手持花伞,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女子身旁,这莫不是西湖断桥,许仙与白素珍的故事? 我扫了一眼天棚的图画的确都是中国的传说风景,昏眩的脑子让我一时不清楚奥尔良这样安排的用心,不过我却不由发出一声感慨,说的是我许久不用的中文:“好美——” 莱昂纳多听懂了我说的中国话应道:“好美?杨,你说的是中国话?很美丽的意思?” “是很漂亮!不过我们亲爱的杨大人不单单是在说这些图案很漂亮吧?”说这话的是艾琳达,看她的神情显然不单单听懂了我所说的中国话,她似乎在品赏头顶上的图案,“梁山伯和祝英台这故事杨伯爵似乎说过吧?嗯——那是许仙和白娘子么?” 看着艾琳达的神情我忽然想起露西好像也精通中国文化,这是巧合么,“是断桥残雪许仙和白娘子。” “那也是很感人的故事么?亲爱的杨伯爵?”玛丽王后姗姗转身来问道。 “算是吧,东方的爱情故事总是有些伤感,应该是这样吧。”今天没有讲故事的情绪,我侧过身注视着粼粼的波光,身边的奥尔良公爵似乎又和孔代亲王争执着什么,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似乎还在谈论着话题。 “我们开始游戏吧!”艾琳达大声宣布着,然后给每一个人发了一张纸条。 这是流行于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一种古老宫廷游戏。每个人在纸条上写上一个名词,人名,食物,什么都可以,然后将纸条贴到另一个额头上,让对方猜他自己额头上究竟是个什么名词。 大家兴致都很高,神色忧郁的玛丽王后在和艾琳达商量些什么,不过两个夫人很快就决定了写什么。 奥尔良公爵速度却很快,似乎早就想好了要写什么,不过作为他今天的对头孔代亲王却慢了很多,似乎在作什么重大的决定。 我该写什么呢?懵懂间我居然脑袋里一片空白,就和我手中的纸条一般,或许是因为我的头还很晕的缘故吧。 “知道我写的是什么?”莱昂纳多脸上凝着嬉笑打趣一般的笑容,不过当我看到他在纸条上写的名字时,我进一步确认眼前这个帅哥有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幽默。 “l.卡西乌斯?”密谋刺杀凯撒的那个罗马阴谋家,他想让谁把这名字贴在额头上? 莱昂纳多看我认出了这个名字,便凑过脑袋低声问我l.卡西乌斯这个名字适合贴谁额头上。 贴谁额头上?l.卡西乌斯虽然在欧洲史上不算特别出名的阴谋家,不过对于喜欢研究罗马史的欧洲来说,这个名字也就和威廉、亨利这种传统的阴谋家名字差不了多少。 第160页 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莱昂纳多,想像着这张纸条出现在奥尔良公爵或者孔代亲王额头上会发生的情形,真不敢想像呀! “你真确定要写这个?”我这话纯粹废话,看莱昂纳多的神情他完全把这个游戏当作一个纯粹的游戏了。既然如此,似乎我也不用当真,看着眼前的还在窃声低语的玛丽王后,我脑袋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中国歷史上最贤惠的皇后长孙氏,长孙皇后和眼前这个王后究竟差了多远? “杨大人您写的是什么?”奥尔良公爵瞥眼瞧着孔代亲王,话却是对我说的,他脸上的微笑中让人无法和亲切挂钩,不过好像那微笑不是对着我,我似乎也可以松一口气。 我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一个很有趣的人名,大人您写的是什么?” “喔?呵呵。”奥尔良公爵的注意力终于真正移向了我,他托着下巴嬉笑着:“我也是,杨大人您似乎有点心醉了吧?呵呵。” “哎——”嘆气的是孔代亲王,他慢条斯理地用手优雅地抚摸着走到身边的埃及女郎,他那双手在女郎腰部几户没有赘肉的腹部摩擦着,挑动着眼前这位女郎。 被挑逗的女郎有点措手不及,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屏住嘴唇,不敢动弹。 这个亲王似乎很欣赏眼前这景象,注视着眼前这个被他摆弄全身轻颤的女郎端着一盘水果左右为难的模样,亲王似乎很有成就感:“成功的男人应该让女人心醉,杨大人您觉得呢?” “我对强施于人的心醉不是很有研究,也不太喜欢。”这话似乎说得有些唐突,这就是传说中神志不清就会口无遮拦,我有点后悔地盯着孔代亲王微微变色——或者说,抹了白粉后我应该看不清他的脸色,谁知道呢,也许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有不痛快,凡掌握现在有些迷煳。 “好!不愧是杨大人,孔代亲王殿下,您是不是也让这位为您心醉的姑娘休息一下了呢?”艾琳达的神情颇像一个还没有诞生的女权运动家,只见她略显激动地拍动着那把有些诡异的白羽扇,噗噗轻响,又带起那种奇怪的香气。 “啪啪啪!”王后有点不明缘由鼓起掌来。 孔代亲王干笑两声,放开了被自己蹂躏的埃及女郎。 奥尔良公爵端起了酒杯偷笑起来。 第一一四章 身份 更新时间2008-6-23 8:55:05 字数:2240 (想当年6万字备稿逐渐没了。写这类小说感觉压力会更大了,我继续努力中,争取每天更新。) 人生是场游戏,游戏是场人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也许和在场这些先生小姐们额头上所贴的字条有关系。 l.卡西乌斯鬼使神差一般贴到了奥尔良公爵额头上,那个狡诈的古罗马执政官的形象虽然和这个公爵还有不少差距,不过这张纸条贴在这个公爵额头上引来不少人偷偷好乐,其中始作俑者莱昂纳多更是前仰后合。 莱昂纳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不过我此时却没有这样的看法,因为不知道谁写的凯撒这个名字居然安在了孔代亲王的额头上,这下子这个有些就变得很有趣了。 不过似乎有趣的事情还不止如此,让人惊奇的事长孙氏的枝条没有安在玛丽王后的额头上却出现在艾琳达额头上,而玛丽王后的额头上出现的名字也让我吃惊,居然是中国唐朝李世民另一位着名的皇妃的名字——杨贵妃居然出现在王丽王后的额头上。 杨贵妃是李世民亲弟弟李元吉的妻子,隋朝皇帝杨广的妹妹,这个曾经被可能被列为李世民第二位皇后女子的名字出现在这里,似乎也颇有趣味性。 “太绝了!太绝了!”莱昂纳多笑得更夸张了,他看着我的额头有些接不上气,“杨你知道你额头上是什么呢?” “我额头?我额头是什么?” 艾琳达拍动着白羽扇首先回答道:“古代中国一个着名的人物。” “嗯!嗯!和亲王殿下额头上的那个——”莱昂纳多似乎想继续提示,不过他还没说完的话很快就被艾琳达塞了回去,然而当这个帅哥看到艾琳达头顶上的“长孙皇后”字样后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都是东方语言的拼写方式——和我额头上的那个人名字有点相像?”孔代亲王不知从哪里又弄出一块白绸手帕挥舞起来,这举动和艾琳达拍动白扇的举止唿应起来有些怪异,只见亲王用手帕擦拭着他那涂满白粉的脸蛋应和他额头的大大的,清晰的“凯撒”两个字让人不由怦然而笑。 “世——李”孔代生涩地拼写着他不是很熟悉的字母组合,当我确认他第一个发音时,我不由愣住了,“世——李”中文的拼写方式,姓李?中国着名的人物?和凯撒相类似—— 盯着艾琳达与玛丽王后额头上的字条我愣住了,这不是玩笑吧? “亲王殿下!您这是泄露答案么?罚酒一杯!”艾琳达不满地大叫起来。 孔代亲王勐地一愣,似乎在这一类的游戏里还没有谁这样要求过他,不过当他那双深陷在粉彩脸上那双眼睛刚一接触到那个女士的时候,亲王忽然退却了,强笑起来。 第161页 “亲王也有退却的时候?”奥尔良公爵终于抿了一口酒杯中的液体。 孔代亲王别头去挑拨凑到身边添酒的罗马女郎,随着一声惊慌失措地娇唿,奥尔良公爵的戏嚯就在一阵闹笑中不了了之。 “真是一个恶劣的人呀!”艾琳达撇嘴指点着,这个女子如此直接地点评亲王的弟弟又让我吃了一惊,我诧异地后仰了身体,终于让自己稍微找到一个还算能坐的位置。 “艾琳达小姐,上帝似乎赋予了你们太多的权利,不过上帝似乎没有赋予要求美丽的女士们随意指责法兰西亲王的权利吧?”孔代亲王脸沉了下来,脸上簌簌滑落的白粉很能掩饰这些高贵绅士真实的内心的世界,不过这位亲王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嘆了一口气:“不过上帝圣女的神谕,我们还是应该重视的吧,女士么。” 孔代亲王的表现似乎有些点像凯撒了,坐在他一侧的贴着暗杀者名字的奥尔良公爵侧目注视着刚才发生的一瞬,这位公爵漫不经心地用银叉挑出一片饿肉片满意地塞到嘴里。 头好晕!对于奥尔良公爵这个细微的动作我无法再作分析,我眼前忽然一黑—— “伯爵晕倒了?” “他喝醉了——” 再次恢復清醒的时候似乎已经到了黑夜,眼前很黑,几点跳动的火光向前延伸着,一阵阵涌到面前的湿气有些闷热,地面也有些潮湿。 这似乎是一个山洞,我终于得出这样的判断。我现在正处于一个洞中,虽然这里不乏流通的空气,不过这种空气显然不是露天室外那种清爽的气息—— 这是一种带有浓重腐草气息的空气,这样的味道通常是一些见不到阳光的苔藓,地衣和藻类才会发出的味道。 这是在哪?还有我是怎么进来这里的?我摸索着试图站起来,不过这却不太容易,地面很滑,我的平衡感也很糟糕,唯一可以依靠的墙壁也很滑,而且在指缝中总感到有些簌簌的小东西到处乱爬。 嘆了一口气,我放弃了站起来,厌恶地抹了一把在手上爬来爬去却不知道是什么的小东西,开始发呆。 其实我不愿意发呆,可是头依然很晕,而且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这样的处境没有处境太久,远处晃动的火光逐渐走进,我终于勉强看清了一点东西。 “你醒了么?” 这声音是艾琳达的,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这个举着火把走近的女人,她把我带这里干什么?我虽然有这样的疑问,但我却没有这样问,“我们到这里多久了?” “不久,两个小时吧。”艾琳达走到我面前,此时这位小姐穿着一身类似于21世纪的紧身运动装,或者说潜水服一类的衣服,不过说起来十八世纪应该还没有橡胶材质的衣服吧? “看什么?”举着跳动的火把,艾琳达嫣然笑了起来。 看什么?她似乎认为我刚才在注意她的身材?不过她身材确实不错,这件紧身衣将她的曲线巧妙的勾勒出来,然而我刚才应该没有过多留意这个女郎的身材。 借着火光我忽然发现这个山洞却十分热闹,在地面簌簌爬动的有不少甲虫与老鼠,就在我手指上有一只肥大的老鼠正在熘达。 “啊!我的妈呀!” 第一一五章 幽墓 更新时间2008-6-24 19:43:35 字数:2272 我还不至于被一只爬在手上的老鼠吓得喊我的妈呀,不过在我一旁的艾琳达却花容乱颤的大笑不已。 “笑什么?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终于怒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下子站了起来,不过站起来之后没多久,我再次滑道。 面前鼓来一股清冷的风,跟着几点绿色的磷火噗噗抖动。看到这情形我不由再次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艾琳达似乎也觉察到身后的磷火,她回头抬起了火把,红色的火焰散发出一阵阵热浪,抖嗦的磷火挣扎了几下消失不见了。 “这里——这里——这里。”艾琳达背对着我,她用发颤地声音念叨着什么,正当我好奇这个丫头在干什么的时候,艾琳达勐然转身低沉地吼了一嗓子:“这里有鬼喽——啊哈哈哈哈——” 扯动喉咙的笑声到不恐怖,不过这笑声在整个山洞迴荡却显得很是怪异,我坐在地上盯着这个神经兮兮的丫头,说起来磷火刚才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要说鬼么——很可惜,我不信鬼。 笑声嘎然而止,艾琳达终于发现了我并没有害怕,她有些失望地盯着我:“你不怕幽灵么?” “幽灵?有你在我还会怕幽灵?”我再次试图站了起来,最后在艾琳达的帮助下我终于站了起来,“这里到底是哪?” 沿着跳动的火光,我看出这个洞很长,现在我所处的地方长满了灰绿色的植物,再向前似乎是一片黄色的土洞,看起来那里比较干躁。 “这里是鬼洞!”艾琳达虽然止住了笑容,不过这个女郎的恶作剧情结远没有终止,她嘻笑着侧身寻找着我的眼睛,“亲爱的杨大人,难道你们没有鬼这个词么?你们那把死人以后变成的东西称作什么?木乃伊么?” 现在实在不是嬉笑打闹的时机,何况我也没有心情和这个女郎打情骂俏,眼前的情形的确有点不对头,湿热的空气中是不是蹿出来一些清冷的磷火,这个故作惊乍的法兰西女子一遍又一遍和我瞎扯鬼魂,难道现在我在法兰西某个古老的坟墓里?按照穿越前看过的一本盗墓指南——《鬼吹灯》,我这是在倒斗?不可能吧? 第162页 “莱昂纳多在哪?”这显然是我下意识地反应,如果有盗墓应该莱昂纳多就在附近,不过这次我看来是错了,艾琳达有些诧异地盯着我问我谁是莱昂纳多,并且告诉我他没来。 这不是盗墓,这显然不会上演鬼吹灯遇到殭尸的片段,不过这里依然很诡异。 继续沿着洞窟向前,按照地理常识,洞窟深处应该是越来越潮湿,当然眼前的黄土窑洞并不一定是向东深处走,这原本是我的想法,不过尾随着艾琳达向前移动,我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这的确是向下走,这个洞有着完善的干燥措施。 “这究竟是哪?我们不会失去盗墓去吧?”一人高的洞穴走起来倒不费劲,不过空气流通却越来越糟糕了,闷热的空气中除了带有少许刺鼻的硫磺味,还混着一种类似于死鱼味道的气息。 看着艾琳达手上那跳着火光的火把,我判断这里应该会有死尸,不过还不确定是什么尸体,从空气中的味道判断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坟墓,坟墓不会有如此浓重的臭鱼味。 艾琳达抬头看了看手上的火把,嘆了一口气,“想不到杨大人居然不怕鬼,这倒有些意外,嘻嘻。” “怕鬼?我现在怕鬼是该怕吸血鬼?殭尸?还是中国的游魂厉鬼?行了,走了那么久该告诉我我们这是在哪?要干什么了吧?” 抬着火把,艾琳达照了照远方远远没有走尽的路,又嘆了一口气:“伯爵大人您有没有听说巴黎地下有一个万人坑?” “万人坑?”我倒抽一口凉气,曾经席捲欧洲的霍乱让巴黎变成一个堆尸场,为了掩埋无数尸体,于是就诞生了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堆尸场,难道这里有不少磷火和腐臭味,不过—— “我——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虽然我不怕鬼,不过想到万人坑中数万个尸骨不全的骷髅,还是觉得背心透亮。 “咻——” 闷热的洞中忽然涌出一阵涩冷的风,跟着眼前土黄色门洞似乎晃了起来,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嘻嘻嘻哈哈哈——” 阴魅中忽然爆发出来的笑声虽然明知道是那个艾琳达发出来的,不过在这种环境听到笑声还是让人毛骨悚然:“你吃多了?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我应该是愤怒了,对于女人的宽容我可是有限度的,也不知道这个丫头以什么目的接近我,更不知道她在那个西班牙葡萄酒里做了什么手脚,现在更是让人愤怒的是她到底把我弄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瞪着眼前的艾琳达,我的双眼应该很可怕,因为我看到这个艾琳达终于彻底止住了那种让人愤懑的傻笑,倒退一步靠在墙边上。 “想不到你也会发怒呀——”艾琳达长嘆了一口气,这似乎是她在这个洞里第三次嘆气。 面对女子的嘆气,我的怒气也发不起来了,我挠了挠头,头痒的不舒服,随着几个奇怪的昆虫被我从头髮力揪了出来,我觉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好了,不要嘆气了,谈起对身体不好,快告诉我为什么来这里?” “嗯!”艾琳达终于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了,这个包袱钓得真够长的。 这里就是巴黎着名的万人坑公墓,不过这里同时也是一个秘密的坟场,在欧州法兰西政治斗争中,尤其在宗教内部斗争中,这里又放入了许多新的尸体,而且还有了许多新的秘密。 “亲爱的杨大人,如果你发现您来到这个世界的秘密可能和这个洞窟的一些秘密有关,您会怎么想?” 沉闷的墓穴里捲起一股怪异的风,我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法兰西女郎,难道我的穿越真不是意外?我是被召唤来的? 第一一六章 深埋的隐秘 更新时间2008-6-27 7:27:57 字数:2348 (塞在大巴里一夜,终于觉悟身高也是一种罪过,出差回来了……还没睡醒) “你什么意思?”恐怕我是一股脑地跳到这个时代这个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不过尽管如此,面对艾琳达那样的话,我还是不得不这样问。 先不说露西曾经当着许多人面说我是忽然出现的天使,连那个红衣大主教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一切联繫起来不由让人疑窦丛生,难道我和莱昂纳多的猜测是真的么?我们居然是被这个时代的人召唤来的? 这个答案虽然早就存在过脑子里,但当自己亲耳听一个古代人这样说出来的时候还真是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担心,心中暗念着:太不可思议了!这个句子一遍又一遍。 “对不起,艾琳达小姐,那个,您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么?” 艾琳达低头沉咛片刻,忽然仰头嬉笑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嗯?”我显然一愣,虽然法兰西有着接吻的礼节,不过你吻其他女子并不是那种深入融合的那种吻,只不过是一种浅浅的接触。不过尽管如此,一个法兰西女子向我主动要求亲亲她还真有些不适应。我干咳了两声,心道入乡随俗吧,“艾琳达小姐是要我亲你么?” 第163页 “嗯!” 面对用力点了点头的女孩,我凑过去了我自己的脑袋,既然只是一种礼节似乎我也不用太在意。 “嗯?唔——”我错了,我显然错了,我原本只想在这个女子脸颊稍微滋润一下,但是我被强吻了—— 她紧紧抱住了我,有些措手不及,那只焦促急切的舌头不由分说地一下子伸入我的口腔,大肆肆虐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我舌尖空腔中流走激盪。 我连忙带着点生硬地推开了抱着我的女子,那女子嘴角挂着奇怪的笑盯着我。 “您可真粗鲁呀——”声音有些哀怨,艾琳达松开了盘在一起的头髮,拧紧的金髮一缕缕地铺散开来,这女子那双眼睛中似乎透着一种怨凉。 “我——我看,我们还是快来开这里吧。”我感到有些烦躁不安起来,那种催动我头晕目眩的昏厥似乎又在刺激我的神经,我用力甩了甩脑袋算是一种抗争。 “嗯——”又一声长长的鼻息,嘆息似乎成了这个女子的标志性特徵。 我扭过头盯着她,盯着这个长吁短嘆的女人:“艾琳达小姐你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大人您可真是一个好人吶!”艾琳达侧头翘目,神色悠然。 “好人?嗯——呵!算是吧,艾琳达小姐您怎么会——呃算了。”放在平时,询问对方为什么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似乎并不是一个什么大不了,或者称得上复杂的问题,不过在此时我却感到这样的问题不该问。 艾琳达似乎放弃了继续前进的打算,我也不知道在洞里到底呆了多久,生活在18世纪让我有些淡忘了看手錶的概念,不过我大概知道从我醒来到现在我和这个女子在墓地里徘徊了大概2个多小时,现在没错的话,大约是法兰西临晨两点了。 艾琳达仔细检查着火把和周围的环境,最后判断我们只走了一半多一点,那个阴森诡异的万人坑还很远,这里的尸臭却已经那么重,按照气味判断陈放尸体的坑道应该就在不远处,不过难道艾琳达真是要却寻找一些其他的东西。 “北纬30度——”艾琳达似乎在囔囔细语着,又或者是说给我听,在她转身也放弃了这次探索的同时,她就似乎在自言自语着,“百慕达大三角,印加太阳神庙,青藏崑崙雷风谷,还有那个似乎就是亚特兰蒂兹大陆曾经所在的位置……等等、等等。这一切似乎都是巧合,不过我主上帝的復活也在这一条线上,还有这一次先生离奇地出现在这个世界都和这个坐标有关,您觉得其中会有什么关联么?” “亚特兰蒂兹?”这个被列为人类歷史未解开的秘密居然和我穿越有关?我简直晕了,还好她没有说我的穿越和特洛伊木马有关,那么我简直就该重新审视这个时代人类的想像力和知识积累了。 “是呀,关于亚特兰蒂茨的传说,您夫人,露西小姐可是权威,她父亲就是研究这个的,您不知道么?”艾琳达语气平缓,唿吸匀称,听起来她似乎没有在编谎话,不过她所说的事情却让我感到震惊异常。 “你们知道了亚特兰蒂兹确切位置?” 摇了摇头,艾琳达没有继续延续亚特兰蒂兹的话题,她重新把话题移回了北纬30度。这的确是一条神秘的纬线,以百慕达三角为中心这条线上的确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如果按照艾琳达的思路和以前一些线索,难道这会是一种人类可以控制的力量?露西她身后的力量掌握了这个力量?教皇与宗教试图藉助这个力量?那么…… “有时候真是一种缘分,我想露西小姐一直很迷惑该与先生保持怎样一种关系与感情吧?” “啊?”这似乎是一种挑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知道么?杨大人,圣墓骑士团对于这个万人坑一直有着很浓厚的兴趣,所以——” 我豁然间找到了我该说的话,“等等!等等!艾琳达小姐,在您说这话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个问题,上帝玫瑰和圣墓骑士团之间有什么关系?关系不太好么?” “嗯?呵呵!”艾琳达忽然笑了起来,她那双眼睛俏皮地眨了几下:“同为主服务,我们的关系有点微妙吧,不过我和露西小姐应该算是私人上的嫉妒!”艾琳达在狭长的山洞里灵巧地滑动着她的身体,不经意间她忽然滑到我面前,紧紧贴着我的脸孔俏笑起来:“知道么?现在这种嫉妒更强烈了呢!咯咯咯……” 我的嘴唇再次被突袭一般点了一下,在我恍惚间,艾琳达一熘烟向来路飘去。湿闷的山洞中似乎又盪起了一阵阵奇怪的冷风,这些不和谐的冷风搅入腐朽沉败的空气中给人一种早该尘封的血腥。 我忽然感到有些噁心,用力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没有发作。 第一一七章 鬼袭 更新时间2008-6-28 7:28:36 字数:2384 “这里有点不对!”艾琳达在前面站住了,她扭头吩咐我在原地等她,不由分说扭身消失在黑暗中。 第164页 这下好,四周漆黑的万人坑里我独自一个人站,唯一的光亮就是我那块手錶,不过在这样的环境有点微光反而感到更不安全,我将手錶藏在袖子里,紧紧贴着洞壁。 在这漆黑的洞中似乎又呆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听到了点动静,这应该不是住在深坑里动物的声音,虽然鼹鼠一类的动物喜欢钻洞,不过周围这干燥的黄土显然不会吸引着一类的客人。 “人在不在里面?” “不清楚,要不你点着火把?” 来的人是谁?我本想问出声来,不过随着脚步声的靠近我放弃了这个打算,如果我是在某个森林里迷了路,或者类似一些状况遇到人还不奇怪,可是这是在万人坟坑,在这种鬼地方难道还有观光导游,而且他们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开始摸索全身,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地用的东西都没有,除了—— 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那块发射绿光的手錶,也许这东西还能依靠,我小心摒住了唿吸。 “你这笨蛋,你不会把火把点着了呀!” “嗯!也对——”这个人在身上似乎在摸索着火种类似的东西,不过他很快又道:“哎!不对!你为什么不点火把?让我点?” “妈的!你真笨!以上帝的名义你难道没发现我比你聪明,所以当然我不点,要你点?” “嗯——”从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我大概推断应该体形较胖,因为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显得有些低缓,这个在黑夜中摸索的胖子居然就被人这样说服了还真让人汗颜,不过他还是努力又改变了我一点看法,“哎——不对!以上帝的名义你为什么比我聪明?” “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们的对话并不算什么特别好笑的对话,不过我终于舒了一口气。 “谁!谁在那!”两个不停争执自己智商的傢伙终于第一次团结起来,他们这次的合拍程度可以说完美,两个不同音调的声音居然合奏出完美的和弦,颇有些韵味。 “妈的!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这只猪快点把火把点上!” “你——你——”胖子在竭力挣扎着,虽然不清楚他是在为自己不愿意当猪在挣扎,还是不愿意先点火把而挣扎,或者——总之不过无论他为什么而挣扎,现在是我该行动的时候了。 “呜——呜——”如哭如泣一般的唿喊声在山洞里迴荡起来,跟着一点绿茵茵的幽光在漆黑的洞里飘动起伏,虽然不清楚西欧鬼怪具体怎样登场,不过对面那两个憷在黑暗中的傢伙显然被吓了一条。 “上帝呀!那是什么东西?” “我——我哪里知道——你不是比我聪明么?你怎么不知道?” 他们两个人显然恐惧了,不过他们还没到恐惧到惊慌失措程度,相反一个声音却让我陷入恐惧,我太熟悉这个声音了,这个声音我穿越后一直在接触,他们在掏枪?他们是在掏枪,拨动的扳机,扣上的隧火石,还居然用枪射鬼?西方人看起来还是胆大。 我连忙摘下手錶,顺势朝他们砸了过去,狭窄的山洞里划出一道诡异的光弧,随着一声枪响,紧跟着数声尖叫—— 随着一阵嘈杂的响动,我顺势沖了上去—— “妈呀——”这个声音却是独奏,应该是那个胖子,不过很快我也喊了类似的一嗓子,我脚底下似乎踩到什么,却是一个身体,那个自认为聪明一点的傢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吓晕了还是吓死了。 好傢伙,还是人吓人吓死人。捡起了地上的夜光表,手錶显然没有被击中,幸好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夜光表所发出来的光彩还不熟悉,我是不是逃过了一劫?我想拨弄起地上那位问问究竟,不过这个聪明人居然没有了唿吸,脉搏也没了,敲了几下他的心脏也没反应。 这就是聪明人的下场吧,正当我在地面摸索着可以利用的东西时,远处再次跳起一点点火光。 又有人来了?不会来一个加强班吧?我开始整理里面东西,摸黑试图装填燧火枪时,我终于确定了来人,是那个居然把我单独留下的艾琳达。 我默不作声的装填着武器,将手錶和火把也处理好,顺带从那个聪明人身上摸了一些零碎的小东西—— 两个法郎和一些零碎的小硬币,这傢伙属于穷鬼阶级,口袋里有一个银质小酒瓶,看起来还不错,不过里面却没有酒,甚至没有酒味了,看起来这傢伙不喜欢喝酒,两个法郎对于一个酒鬼来说可是足够享受的资本。这傢伙包里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本纸张发黄的小型圣经外,就剩下一张夹在书页里的纸张,上面模模煳煳写着一串法语—— 地狱——天堂——贯穿人间的通道。 “您没事吧?”走近的艾琳达似乎受了些伤。 对于这个把我弄到这里,又忽然把我丢下的女人,我本来心有想法,然而看到她刮破的衣服,凌乱披肩的金髮,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伤,我对她的警剔少了不少。 “伯爵大人也会这样——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艾琳达靠在墙边嬉笑,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我并不是在掏死人的腰包,当我摸出那张纸条,她凑过头来也低声咛颂起来:“地狱——天堂——贯穿人间的通道?” 第165页 “怎么这是一句咒语?” 艾琳达若有所思片刻,瞥了我一眼:“咒语?就句话?大人您不会以为古老的法师都是骗子吧?” “真有法师?”我可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相信西幻魔法,也不相信东方玄术,听到艾琳达这样说我似乎有些困惑了,不过转念一想,那时代的人对于太多事情解释不清楚,将一些会诡变的人看作法师也正常。 “嘻嘻。”艾琳达仰头笑了起来,“那将大人您召唤到这个世界算不算是魔法呢?” “呃——”看起来我的确遇到灵异的事情了。 “呜——”在山洞中被压缩的风如哭一般唿叫着,我连忙跟上走在前面的艾琳达向来处走去—— 第一一八章 迷濛 更新时间2008-6-30 9:07:07 字数:2322 跳动的火光在黄土墙上移动,在这些被砸实的土墙上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刮痕,不过也许就是那个时代修建类似东西所常留下的痕迹吧? 艾琳达继续在前带路,沉默地行走似乎不符合她的性格,没走多久她便开始寻找话题:“欧洲的神除了北欧奥丁一族外,都与地中海一个小岛有着渊源。利用着神话来统御人心似乎是每个野心家都愿意做的事情,是吗?我们可爱的杨大人。” “差不多吧!”我随口应着,心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事情,总之不明白自己喝了什么迷幻药,总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好使,想半天也没有想明白那两个被我吓到的傢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艾琳达小姐,您叫我什么?可爱的?” “不行么?可爱的尼克-杨伯爵大人?” 可爱?这个名词被一个女人叫总感觉不是味,我晃了晃身体站住了脚步。 “呵呵,怎么伯爵大人,露西小姐一直这样叫您?” “露西?没——没有,艾琳达小姐您似乎一直在挑拨我和我夫人的关系。” “嗯?呵呵。哈哈——” 艾琳达的笑总是那么隆重,不过我却感到她的笑声中总透着一些干涩,我默不作声盯着这个嬉笑的女子,等她笑完。 艾琳达很快也笑完了,也许是因为我冷漠的反应让她很快就没了嬉笑的动力,她轻簌着嗓子,转身默默向前走。 枯燥的前进的确让人烦躁,我决定也说些什么:“艾琳达小姐抛下我后遇到什么?” 艾琳达拨弄着自己的头髮,她的头髮似乎被火燎了一部分。当手指触摸那一截枯燎的金髮,艾琳达显得有些烦躁,“伯爵大人是在埋怨我单独把您丢下了么?” 我没有言语,应该确切说我没有回应。 艾琳达回眸瞥着我,显得有些激动:“他们应该是孔代亲王的手下,他们袭击了我,漏网的跑到你这里。的确,的确我在您红酒中做了手脚,是我将大人您带到这个万人坑,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默默地盯着她,我没有回答,其实我还有很多想问的,不过这时候不问远比文要好得多。 我的沉默的确让艾琳达心烦意乱起来,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如此,但她显然很在乎我的反应。 艾琳达于是继续坦白,我姑且将她接下来陈述的陈之为坦白,因为她说下面的话是情绪显得越来越激动,我感觉她的情绪有点失控了,这失控应该是真的,当然现在我的判断力并不理想。 艾琳达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在给我的红酒里加了一些佐料,甚至红酒里加的是什么她都没有说清,或者我没有听清,当然也可能是名字太古怪,我并不熟悉西班牙语等一些原因。但有一点是明确的艾琳达这样做不仅仅是她个人的原因,是红衣大主教奥斯特交给她的一种药物。 一种药物,一种按艾琳达的说法是一种能激发某种引导力量的药物。这种药物是传说中赋予天召者某种力量的药物。在这里我就理所当然是那个天召者,或者称之为怪药试验小白鼠,而那个所谓的某种力量就是感应同样本不属于这个时代一些物体能量,简单来说就是同为穿越到这个时空的物质或者能量。 听到这里我有些更迷煳了,难道喝一种药就能感应一些看不见的东西?我怎么总感觉我喝的药有些像春药或者迷药,当然这两种东西我都没喝过。不过有一点是明确的,如果艾琳达没有说谎,那么显然宗教团已经将冰封与穿越挂钩了,而且以前的歷史中似乎已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形。穿越人与穿越隧道能量之间似乎有某种关系,他们想利用我在这坑道里找到些什么? 接着艾琳达还和我讲了一件事情,她原本很坚定的认为刚才袭击我们的人是孔代亲王的人,然而当她不断想起那一句“地狱——天堂——贯穿人间的通道”时艾琳达对于这个判断有些动摇了。她解释道这一段时间法兰西甚至整个欧洲都在流传这句话,这句话虽然不是咒语,却有着魔咒一般的凝聚力。 “孔代亲王很自大,他不会和宗教力量联手的,那么利用地狱、天堂、贯穿人间通道一类话的团体应该不是——” 第166页 不知不觉中我和艾琳达已经走出了那段干燥的黄土洞,眼前灰绿色的世界里簌簌的似乎有什么逼近。 “老鼠——”艾琳达的声音发颤,这个刚才笑话我害怕老鼠的女人现在却面如土色,当然是因为老鼠太多了。密密麻麻的鼠群出现在昏暗的坑洞里,只见它们贴着地面宛如潮水直接涌了过来。 “不好!”我感觉到迎面压来一阵混浊的风,这风,这鼠群——“我们快跑!” 在混乱中仓皇逃窜,我和艾琳达都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人向这万人坑中注入了水,通常按道理如果山洞是密封的,洪水是不能一下子灌进来的,现在在我们身后逐渐逼近的水声清楚地告诉我们,这个山洞至少不止一个出口。 终于被水捲入洞的深处,当一切都平復下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火把早就灭了,我全身湿透,在我身边簌簌蹿动的应该是那些一起被捲入这里的老鼠,那个一直试图紧紧拽住我的手的艾琳达似乎也不在附近。 好狠的人呀!居然想淹死我们。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真有人想淹死我们,不过我还是这样抱怨着。周围的气味很不好闻,甚至可以说有些窒息,在我体内蹿动的那种破药显然并没有给我什么超能力,却让我感觉更加晕眩和难受。 “咳咳咳!亲王大人不会是想把我们一起淹死吧?” “有这可能……” 最后说话的这声音有些熟悉,我忽然想起这声音很像海斯那很有特色的沙哑声,不过现在这声音显得清脆一些,难道是海特? 不太能肯定,毕竟我还没有亲耳听到过海特的声音,虽然带着浓重西班牙口味的法语能圈定很大一批人,不过这个是不是海特的声音还真无法判断。 第一一九章 深窟 更新时间2008-7-2 9:00:29 字数:2411 漆黑的深窟里瀰漫着浓重的尸臭味,闷热的空气中漾动着老鼠,昆虫等等的气息,这一切混杂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顶级的制泻剂。我坐在这洞窟里一动不动,辨别着这里可能有的人和他们的声音。 不知道艾琳达是否还在这里,不过显然我在这里并不孤独,有人陪我一起在这里遭罪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然而这些陪我一起遭罪的人都是不算友好的孔代亲王的手下,这就让这里原本可能和谐的共患难变得十分微妙起来。 这个声音可能是海特,说实话海特与我是老熟人了,但我从来没有真正听过他的声音,他在洞中呆坐了很久,许久后又嘆了一口气,“有这可能。” “兄弟不是我抱怨,你在台上就不该和那个黑髮鬼眉来眼去,你看这倒好,连累我们和你一起倒霉。” “闭嘴!斯利特,你真是一只猪,难道你以为你在亲王眼中有多重要?”听起来这洞中除了我至少还有三个人,不知道如此多的人会不会进一步恶化这里本来就难受的空气,不过听起来他们有人对孔代亲王不满,这却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你们先别吵了,我们看看能不能出去。”海特从水里站了起来,他的双脚在洞窟里拨弄水流的声音显得很沉稳,听起来他对于处理眼前的局势有了一些打算,正在寻找什么。 “好吧!好吧!理察,就算你说得对,我们都是一些废物,那么高贵的您怎么也被遗弃到这里了呢?您家族还可曾是普鲁塞斯的贵族,现在也不就和死老鼠没有区别?”被称作斯利特的人一个踉跄从水里挣扎而出,跟着就听到一连串拍打和叫骂声,“去你妈的,臭耗子,爬!爬你妈个头!” “不和波尔多逃难的猪一般见识。”嘈杂的水声中,理察似乎也站了起来,“猪也就只能和死老鼠闹闹别扭吧。” “你说什么?” “你俩别闹了!给我安静!”海特大吼一声,他那与海斯颇为相像的嘶哑声镇喝住了两人,洞窟里很快恢復了平静。 水声,在黑暗中只剩下水声,浮躁的唿吸慢慢平缓,潺潺的水流声伴着各种在水中挣扎的声响成为了这里唯一的声息。 海特又开始移动了,听他的声音应该是沿着水流的方向移动,他的步子还是那样稳重平缓,刚才抱怨打骂的两个人也终于镇定下来,跟着他一起移动。我也随着他们一起移动,在这黑暗中我也不知道该信任谁,跟着他们应该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应该是这样。 在漆黑的洞中尾随一个人不容易,还要掩饰自己的声息似乎更难,不过我还是成功地走了很远。我没有揭开我的手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很快我就听到了一个新的声音,一个不同于这个洞窟里所有水声的声响止住了我们的前进。 “艾琳达小姐,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么?”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我一时想不起来。 “狗的嗅觉真不错,嗯——也许是你们故意让我进来的吧?”艾琳达的声音似乎在戏嚯对方,不过从他们那里传来的声响听起来艾琳达说话时候双脚并不显得轻松,在整个山洞中只有她在小步移动。 我停在原地不动,因为就在我前面的海特和他两个伙伴都停了下来,不过我们的到来似乎已经引起了早就在洞中的这两个人注意,其中艾琳达她移动了位置,另一个人在哪还没听出来。 第167页 “伯爵大人,是你在我们后面么?”这是海特的声音,听他的语气早就知道了我尾随在后面。 “对!是我,那一位是谁?”我对于那个似曾熟悉的声音有着很强的好奇心,在场所有人对我的立场除了他以外都已经确定,除了他以外。 “大人您没事就好了。”这个声音显得很恭敬,感觉没有敌意,只听到他也在水中稍微移动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大人安然无恙,那么在下就告退了。” 这人是谁?我再次问着自己,当我正在我的脑海里寻找可能与之匹配的人名时,居然发现找不到适合的人,“对不起,您怎么称唿?” “大人,我们是真正关心你安危的人……” “亲爱的杨!”还没等那人解释,艾琳达忽然娇唿一声,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火种,在黑夜中扯起一片亮光,“你没事呀!” 还没等我做出回答,还没等我适应这忽然亮起来的光亮,我只感到艾琳达的影子以奇妙的身法飘向我,跟着我试图小腿半步,不过同时我吃惊地注视着艾琳达的施展犹如中国武功中水上漂一般贴着水面,掠过海特还有他那俩个伙伴一瞬间飞到我跟前。 特异功能?我正愣神的时候,艾琳达就在我脸上狂吻起来,汗!小姐呀,我身上可都是污水呢!不过说起来眼前这个洞窟虽然比较宽敞,她居然就这样飞过来,她是怎么做到的?不符合人体工程机理和物理学呀!不过我似乎也是怪物,在被女人狂吻的当口居然像这样的事情,女人真不可思议,我也不太正常。 “嗯,咳。”在黑暗的角落,我虽然能勉强看清那人的轮廓,不过那张脸依然藏在漆黑之中,他对于艾琳达在我身上的反应显得有些不自然,轻漱着嗓子想要打断什么似的。 “那个,那个!艾琳达小姐,我那个——唔——” 艾琳达完全没有想停止的感觉,她仰目翘首看着我,“亲爱的杨,我还以为您被水捲走了呢,你没事可太好了!” “呃——”我这样发出一声似乎有点大煞风景,不过我确实只能放出这样的声音,话说还不是你图谋不轨地将我带到这里,现在却对我这样热情,也不知道是在演戏还是在展现女人那莫名其妙的感性细胞。 “大人,我们先告辞了。”站在光亮中的海特向我欠身施礼,他的两个同伴本来对于我的出现还想做些什么,不过他们很快放弃了那样的打算,一起向我鞠躬,并且抛给我一串暧昧的微笑。 “海特,还有两位,你们出去当心点。” “谢谢大人!”海特点了点头,身体似乎有些轻颤,转身便走了,他那两个同伴向我连连点头,脸上的暧昧的示好似乎自然了几分。 “亲爱的杨,您以后会是一个大人物!”搂着我的肩膀,艾琳达又亲昵的吻了一下我的嘴唇。 “我那个,我身上很脏,艾琳达小姐您没注意么?”我这不算高明的拒绝,不过显然我有些顾虑拒绝女人吻我的后她的感觉,不过这份仁慈似乎让艾琳达更加得寸进尺。 第一二零章 昏暗的促进 更新时间2008-7-3 9:09:25 字数:2301 “艾琳达小姐,这里很脏你不觉得么——唔——” “我不在乎——”艾琳达又在我嘴唇上急促地点吻着,我都不清楚是不是该推开她,只感到自己脑子里一片混乱。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艾琳达手指犹如鳝鱼一般滑进我的衣服开始触摸起来。 “等等,那个——我——”面对这样的侵袭我真有点措说不及,我实在没有想到艾琳达在这时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没有选择拒绝,我不清楚是下意识的期望还是我对于女人的本身那种顾忌,从我身体传来的感觉让我有些惊慌,她触摸我的感觉——真奇怪—— “大人您是中国唐朝伟大的皇帝李世民——” “呃——”我是李世民?我心里合计那我的父皇和兄弟又是谁?这比喻明显不恰当么! “我是长孙皇后——咯咯——”艾琳达将胸膛贴着我的胸口,软绵绵的感觉压着我的心口,我不免又想到腿半步,不过艾琳达那双滑入我衣服的双手紧紧搂住我,我晃了晃上半身最终没有动弹。 水声轻漾,漆黑的洞窟里我恍惚失去了意识,在黑暗中那个身影转身离开,在我面前蹭摸我身体的艾琳达让我不知所措,我为什么不拒绝,难道我本身期望如此? 洞窟再次安静下来了,我居然被轻易征服了。 艾琳达在我肌肤上轻轻的蹭摸着,“莱昂大人,您还有三位先生都是被他们召唤到这个世界来的。” “还有三位?” “引导你们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被称为引路者。”艾琳达继续发表着她那惊人的言论。 “等等!您说三个人!艾琳达小姐,您说还有三个人?” 艾琳达不紧不慢地向我投掷着重磅炸弹,威力惊人,“是的,现在距我们的情报在普鲁士有一位冯霍恩男爵,他正在配合沙恩霍斯特作军事体制改革,虽然普鲁士上下对于这位那决提出的改革并没有表示太大的兴趣,不过普皇威廉三世似乎很赏识这个男爵。” 第168页 我当然知道沙恩霍斯特还有他的军事改革,那就是未来德意志甚至全世界都将採用的总参谋部体制的创立的改革,这个原本要在拿破崙击败普鲁士以后才诞生的体制想不到提前启动了,而且启动这个改革的人居然也是一个穿越人。 艾琳达用嬉笑的语言和我讲述这个冯霍恩男爵的情况,听着艾琳达的讲述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混乱。 冯霍恩比我玩半个月出现在柏林,他也是被一位柏林美丽姑娘爱琳娜小姐引入容克贵族,以他引人注目的军事素质很快获得普鲁士容克阶层的注意。容克贵族虽然这时还没有在普鲁士真正确立他们未来一百多年不可动摇的军人贵族的地位,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力,于是普皇威廉三世很快提拔他为中校与沙恩霍斯准将一起改革普鲁士体制。 正当我为这个男爵也是因为小姐的引荐进入普鲁士政界所疑惑不解的时候,艾琳达又抛出一个讯息:“大人,您知道么?冯霍恩男爵可是一个充满斗志,野心不小的人,他可不像您呀!” “嗯?哪——”面对这样的新闻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另外两个可能的穿越人也已经被引路者分别召唤到英国和俄罗斯,他们也正在以自己的力量改变着这个时代。 我身体不自主地晃动着,是一种错讹?还是一种莫名的惊讶,按照安琳达的思路那我不就是被露西召唤到这个世界,她也是引路者,那我是什么?露西超时空穿梭来的恋人——还是—— “莱昂大人的引路者是谁?”我都不清楚我这个问题问得意义何在,我只是机械般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艾琳达那戏嚯的神情终于沉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来昂纳多没有他的引路人?那露西也不一定就是引路人,或者引路人这个词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特意杜撰的,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我真不清楚——我只觉得我脑袋好乱。 昏暗的洞窟中,惟有一点跳动的火光,这点火光勉强照着这里从没见过阳光的地方。土黄色的石条支撑着黄色的土洞,被用简陋工具砸实的墙壁上终于有了少许的裂缝,这样的裂缝说不清有多深,看起来似乎只是表面一点点裂缝,然而砸实的墙壁上这一点小小的痕迹也有可能就是整个墙壁崩溃的前兆,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地方这里是哪? 艾琳达贴着我的胸膛,她贴着我胸膛的感觉很奇怪,是一种很深的依恋,是一种很真挚的情绪,我这是不是在有外遇?我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拒绝她的想法。 我凝视着墙壁上那一道道裂痕,我看着那跳动的火光在水面,在嶙峋的墙壁上留下的影子,我在发呆,很少有的在发呆,我并不喜欢发呆,然而我都不知道我现在该干什么。 “”艾琳达再一次将她的手滑入我的身体,她的手指再次挑开我的衬衣开始挑动我的迷惑的神经,虽然我的衣服也按着18世纪的外型做了相似的几套,不过我从来没有照搬十八世纪那复杂的穿衣道具,艾琳达似乎也从来没有探究过我这样装束的男人,她的触摸并没有多少色情,好像更多的是好奇。 “呵呵。”艾琳达一边探究着我的衣服,探究着我衣服下的肌肤,她咧嘴笑着,跟着又在我嘴唇上点了一下,她那笑显得很甜蜜。 “你笑什么?” 艾琳达紧紧搂着我的腰,嘴上依然是那甜蜜的笑,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继续追问着她想要的答案:“可爱的杨,您还没回答我,您是看我们这些生在你们古代的女人呢?” “古代的女人?女人都一样吧。” “是么?可爱的杨,您喜不喜欢这个时代呢?”艾琳达用手轻蹭我的肌肤,她手指尖似乎在向我传递一阵阵涌动的情绪,这种情绪感觉很复杂,“我也喜欢研究歷史,当然和露西小姐的侧重点不一样。” “喔?” 第一二一章 混沌 更新时间2008-7-4 9:03:08 字数:2356 喜不喜欢这个时代?思索着艾琳达的疑问,我不由沉咛起来:未来,过去,现在有区别么? 幽暗的深窟里晃动着粼粼的水光,饱含湿气的空气中混杂着腐臭般的气味,在这样的环境中似乎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只能让人窒息。 艾琳达这个女子似乎不管气氛和环境,而我今天也显得木楞楞的,居然就在这湿暗的环境中被这个女子紧紧抱着,听她讲故事。 “研究歷史的女孩是不是很怪异?”艾琳达搂着我继续絮叨着,面对这样的提问我只能回答不是。 艾琳达对于我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高兴,在跳动的火光中她那含在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研究歷史干什么呢?我们的生活其实本该坐在一个可爱男人怀里享受着他的温柔,每天无忧无虑地摘点美丽的花,编两个花环给自己也给那个可爱的男人——您说是么?可爱的杨?” “我——我不觉得自己可爱。”我还是觉得可爱这个词和自己格格不入,不能接受。 “呵呵,杨,您可真可爱呢!”艾琳达仰起头又在我嘴唇上点了一下。 第169页 艾琳达继续在臭水坑里讲述自己的故事,讲述自己的生事。在欧洲的修道院里,一群终日与嬷嬷守在一起的女孩她们似乎失去了自己的童年,在额头放着一本不能摇晃的厚书,在冰冷的地面上迈着优雅的步子,端庄贤惠泯灭了自己的奔跃的心理,艾琳达7到10岁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这样的日子似乎还要持续很长,当艾琳达听说自己的父母因为一场农民暴动丧命之后,艾琳达曾经一度绝望,难道自己将永远在这一片被高高圈住的监狱里度过? “孩子,愿不愿意离开这里,去做一个上帝最勇敢的女战士?”已经模煳了她的名字,形象,甚至是她的一切的院长是这样和艾琳达说的。 艾琳达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她要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哪怕去一个像地狱一般的世界她也不会犹豫,因为她恨透了这呆板,教条,冷冰冰的监狱。 艾琳达终于离开了修道院,等待她的的确也是一个地狱,由上帝忠实守护者们创造的地狱—— 一个很类似许多小说中女主角的故事,不过当这一切从我眼前的女人嘴里亲口说出来,这给人的感觉却又是完全不一样。 我轻轻地捋着艾琳达湿透的头髮,一个孤儿的心虽然我们不切身理解,不过当她在叙说上帝的神仆们所创造的那个人间地狱事我也不免心寒,尽管我算一个见多识广的穿越人,依然也不能例外。 “淘汰弱者,活下来的只能是强者,这似乎是世界不变的信条是么?可爱的杨大人?”艾琳达身体轻微地微颤着,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腰,起伏的胸膛一次次蹭磨着我,一遍又一遍。 “优胜虐汰的确是自然的法则,不过生存的方式却是多样的,一切会好起来的,艾琳达小姐,真的!不过说起来那样的生活并没有扭曲你的性格,让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敌意和漠视,还真是一个奇蹟。” “不是奇蹟,可爱的杨,因为——”艾琳达再次仰起头,她那双手哧熘一声滑到了我的胸膛,轻轻蹭了起来。 “唉!你——” “咯咯,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可爱的国王照顾我的!”艾琳达娇笑着,从我衣内抽出她的双手,一熘烟转身就跑。 没有继续强姦我——好——好那个——我难道在期待?我愕然地挠了挠脑袋,就在此时—— 我感到在摇晃,是地面?是地面!在这个宽阔大殿里淤积的积水一起振颤起来,一圈圈荡漾开去,从整个殿堂的中心一圈圈向四壁撞开过去,然后很快的反射回来,形成一个复杂多变的图案。 “是这里!太好了!”艾琳达欢欣雀舞地跳跃起来。 这里?这是一个古老的被尘封的大殿,那些在墙面的留下的深深裂缝似乎也振动,一条条抗拒了数百年的墙壁在一瞬间崩裂,贯连,这——这不会——要塌了吧? “我们快走!可爱的杨!”艾琳达贴着水面漂到我的身边,在我嘴唇上点了一下,拉着我就向外跑。 “那是——”虽然被牵引着狂奔,但我的好奇心还是驱使我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古老的神殿,在修建地下坑洞时,修士们发现的遗蹟,居然在这里!太好了!可爱的杨我要和你一起去埃及!” “埃及?” “对呀!所有秘密都在埃及!您不知道么?我可爱的杨?” 身后的洞窟继续振颤,不清楚那些连续在一起的裂缝是不是最终彻底崩裂,不过当我被艾琳达牵着手钻入一个奇怪的门,眼前豁然一亮—— 我们出山洞了?就这么一瞬间? 眼前就是清澈的塞纳河,几艘法兰西的民族小船飘荡在粼粼水面上,通红的霞光在水面上留下一层层的红晕。 终于出来了——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伸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臂。 “来!我们快去洗洗吧!你好脏!”艾琳达牵着我的手就向河边跑去。 洗洗?在哪?十八世纪可没有方便的淋浴,难道是塞纳河?裸泳?大白天!一连串问号与惊嘆号拖着我来到河边,我心中的混乱根本没时间整理,那个牵我手狂奔的女郎力气好大。 “来呀!”回头展露她的微笑,艾琳达纵身跃入塞纳河中,一层层泛起的水波在眨眼间就将她淹没,水面上盪起一圈圈粼光。 她水性很好,她跳入水的样子——嗯—— “哗——”正当我赏析回味这水面的情形时,艾琳达那张脸钻出了水面,“可爱的杨?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傻傻的站在那呢?” “我?呃——我不会游泳——” “嗯?啊——哈哈哈哈。”在水中漾动的艾琳达掩嘴大笑了起来。 “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不会游泳奇怪么?” “没!没!没有啦!傻傻的杨,你好可爱呀!”艾琳达侧着头在水中注视着我,仿佛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一般。 第170页 第一二三章 水戏 更新时间2008-7-7 8:07:31 字数:2466 (又要出差了,到深圳去烤火了!但愿不要烧焦!) 在塞纳河中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我终于感到轻松不少,不过在我身边缠泳的艾琳达却让我血压升高,并且还在不断持续升高中。 “嘻嘻,可爱的杨,看你的衬衣也脏了,我帮你也脱了吧?”在水中游弋的艾琳达异常灵活,被她诱骗到水中的我却十分狼狈人由他人肆意欺掠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到水里来?不过显然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当我悬浮在水中,双脚无法踩着实力的时候,我的命运就已经完全被左右,就被这个在我身边游走的女人所左右。 “你!你别!”这只能是哀求,或者是祈求,不过不管什么反正我这样的求已经完全不管用,艾琳达无视我的呻咛,在我找不到平衡的时机一点点抽掠着我的衣裳,“艾琳达小姐,你莫非想把我剥光不——” 一口河水灌入我的口中,我的反抗顿时化为乌有,如果说我一点水性也不懂似乎也不全然如此,毕竟我还能勉强漂浮在水面,不过真正决定我在水中沉浮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在我身边的艾琳达。 身体被力量抽引至水面之下,那个宛如人鱼一般的身影拨弄着我的双脚将我拖入水中,随后翻身游到我的面前。 粼粼的水面就在我们头顶,眼前是一个双眼闪亮的人鱼,只见她双眼洋溢满是得意与淘气—— 美色在前,却完全没有功夫欣赏,现在我全部关注的只有两个字——唿吸。 唿吸——唿吸,现在我满脑子只想着唿吸,我挣扎着向水面游去,然而腿却又被拽向水更深处。 艾琳达俏笑着吐出一串水泡,向我嘴里吹进一串气泡。 咽着空气,我的心情安定下来,我这时才发现随着空气进入我嘴唇的还有另一样东西——舌头? 伸缩弹吐的舌头搅动着我的嘴唇,悬浮在水中的身体被她肆意的牵拉,随着水流我无助的晃动着,等我从缺氧中清醒过来,一对轻弹的肉球遮住了我的眼前。 “咕噜噜——”红樱一般的肉点揉着我的眼皮,我方寸大乱,刚刚渡到口中的空气拖闸一般宣泻而出,我匆忙间再次向水面游去,向那泛动层层金光的地方游去。 艾琳达又挡在我的面前,她在水纹中晃动的身体从那件特殊的衣服中挣脱而出,就像一条挣脱伪装的虹鱼,舞着半裸的身体又向我贴来。 见鬼!这鬼丫头想干什么?在水里把我强姦至死么?我再次拨弄着手臂,我的举动有些惊慌失措,四肢毫无规律地拨动着,仓皇间几口河水灌入口中。 艾琳达一把搂住了我,她再次用嘴唇封住了我的口,随着一股股挤入口腔中的空气,那根舌头再次涌入我的口中。 我的身体在向上游,我松了一口气,有艾琳达的牵引,我上游变得很轻松。艾琳达紧紧贴着我的身体,她伸出手指扣住我的手指,她的双腿紧紧贴着我,推着我的腿拨着水力向上游动。 她在教我游泳?我顺势学习着艾琳达那悠扬的节奏地拨动着水,身体一节节向水面,啊—— 终于再次接触到空气,那自然的空气,还没等从脸上滚落的水滴从鼻子和嘴唇滑落,我连忙大口大口喘着气,跟着发出一阵呛水的咳嗽。 “哈,哈,哈——”甩动着头髮,艾琳达大声笑着,一串水花辉映着无数飘起的晶珠四溅开来。 “咳咳——笑什么?笑个鬼——唔——” 艾琳达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双腿缠住我的双手,那张轻合的嘴唇再次堵了我的抱怨—— 下沉!见鬼!我可不想下去!我双腿用力拨着水,不过无济于事,我被双腿缠住的手竟然无法挣脱,整个身体再次没入水中,深深埋了下去。 再次潜入水中,艾琳达所开了对我的束缚,她双手捧着我的脑袋,那个舌头在水中搅着水晕触碰我的嘴唇,正当我努力恢復自己在水中的平衡。艾琳达在水中游动的身体滑到了我的身后。 “咕噜噜——”又一串挤压而出的空气从我口中沖了出去,在我背后艾琳达用她的胸紧紧贴着我。跟着她再次抓住了我的手,带着我拨水,一起划动水流,感觉着从我们手指间流动的水,感觉着那自然的平静,感觉着浮力与水浪的涌动。 “哗——”我再次将脑袋伸出了水面,空气——我的空气——我连忙唿吸着,不过我迫不及待的唿吸却被骚扰。 艾琳达在我身后轻轻蹭着我的身体,她用嘴唇在我耳后轻轻磨动:“可爱的杨,你科学的很快呢!” “学?”学游泳?她在教我学游泳?可那有这样的教法?“好了,艾琳达小姐我们——咕噜——” 又吞了一口河水,我快要习惯喝天然水了,随着一口灌入肚中的液体,我只感觉一阵失控的感觉勐然灌入我的神经。抱怨争回主动的打算再次落空,艾琳达摸着我,捏着我,沿着我的裤腰侵入我的身体,把我再次拽入水中。 她拽我那个地方!老天!她居然那样在拽着我那地方!这哪里是教游泳!这不是虐待我么?然而我却无法反抗,毫无办法。 第171页 漾动的水流贴着我身体流动,汩汩钻入我裤裆的液体汇合早就进入我身体的前锋彻底包裹着我,正当我准备适应周围的一切,我的身体再次被包裹。 挣扎,无力地反抗,浮起,又沉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被蹂躏的几次,我们终于都疲惫了,从水下再次钻了出来。 “嘻嘻,可爱的杨!你真可爱呀!”艾琳达面脸通红,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去!一边呆着——”还没等我抱怨,我的嘴再次被封住,眼前这女人体力真旺盛,我被这样强姦了,她居然还那么兴致勃勃。 岸上有人!我忽然回过神来看清岸上有人!天哪!我可使被剥得赤条条的,这样的鸳鸯溪水被人看到可就—— 天!是露西!居然是露西站在水面上!她一直在岸上么?她什么都看到了?她的样子,她的样子不对!废话看到这样的场景哪个女人的表情会自然—— “唔——”我连忙挣脱艾琳达的嘴唇,大声唿唤起来,“露西!我——” 岸上的身影提着那条蓝色的长裙,开始快跑,我仓皇间向岸边游去,“露西!听我解释!我那个——”我被强姦了——能说出口?天知道! 第一二三章 女战 更新时间2008-7-8 20:03:51 字数:2274 枫林别墅的气氛有些紧张,陈放在客厅里那套金属铠甲闪着冰冷的光辉,坐在冷水百合边的露西一眼不发的盯着那白色的花瓣,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再言语。 “那个露西,亲爱的露,你听我解释。”这是我第三次这样提出要求,我从桌边再次试探性地向露西挪动。 “你站在那!”露西瞪眼注视着我,表情冷漠。 “唉——露西我是被灌了一种药,你要相信我。”我继续向露西移动,如果就此按照她的要求站住了脚,既显得心虚,又缺乏男子汉的尊严,何况也不能解决问题。 “你给我走开!” 走开?走开才有鬼!我决定继续前进,一步滑到露西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露,亲爱的露!您是法兰西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您不会抛弃我这个迷途的羔羊,而让我在继续迷失方向吧。” 这次露西终于没有挣脱自己的双手,不过她依然没有给我好脸色,“你给我走开!” “呃——”话似乎还这么生硬,不过态度却不是那是僵硬,我将肩膀靠近露西,小心对着她忽闪躲避的耳朵吹着这样的话:“露,我昨晚走了一夜,好累,你亲亲我么?” 露西瞥眼对我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我的要求。 似乎有门,如果女子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多半已经不算真正很生气了,于是我继续道:“露西你知道么,巴黎城下那个万人坑里居然有一个神殿一样的地方。” 露西神色缓和下来,转目注视着我,那双被我牵住的手柔软下来。 “那里是一个神殿么?真奇妙,你知道么?我在那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一种被召唤去那里的感觉。”我这显然是胡扯,我那时对那个被艾琳达称为神殿的地方充其量只有好奇。跟不算不上什么心灵感应。 我的胡扯显然引起了露西的注意,那侧目凝眉轻哼一声,像是疑惑,或者是求证,也像是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露西这样的反应我有些欣慰,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清遗憾。 “你们看到了什么?”露西见我好一会儿不言语,主动问我道。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只感到有些胸闷,喘不过气了,用力喘着气的同时,又重复一遍:“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对的!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艾琳达擦拭着自己的头髮,她以仰慕我设计的新式沐浴设备表示极大的热情与好奇非要和我一起回枫林别墅,说实在对于这个女人的要求我实在找不到能与她相匹配的生硬的词彙。她的到来显然成为枫林别墅今天最怪异不和谐的音符之一。 “亲!抱着我么~”一直凝神的露西忽然抬起她那纤细的手臂,哧熘一下滑到我的小腹。 “呃——”正当我对露西如此热情的反应表示着自己吃惊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于这行为就绝对格格不入的话语。 “被这样摸,是不是很舒服?” 这是露西的声音,她的声音显然不是温柔地调情,而是带着浓重醋意的低声质问。 呵呵,我挤出难听的干笑声,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这样的质问,正当我对自己的这种暧昧含混不清的时候,那只正在我身体内游走的手却狠狠的掐了我一下。 “呃——”我只能皱眉挤眼宣洩我的痛苦。 “亲爱的呢!快来抱住我呢!你爱不爱我呢?”露西脸上挂着无比甜蜜的微笑,然而她的手却真够黑,那张噘起来的嘴唇,轻轻翘了起来,双眼洋溢着一种热腾腾的气息。 “呵呵,可爱的杨大人,您的表情可真有趣呢!”艾琳达拨弄着金髮,一圈圈在手指间盘弄着,那双碧蓝的眼睛盯着露西在我身上搜掠的手臂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挑开额头湿漉漉的一缕垂髮,轻嘆一般地哼了起来:“说起来,露西你知道么?可爱的杨大人学游泳时是那么聪明,让我都有些措手不及呢!” 第172页 “没有!没有!”我连忙搂住我怀里的露西,在怀里的酸醋味没有更加炙烈时连忙堵住可爱露西正在酝酿的怒火,随着我唇片热情地触摸着露西,她那双扭动我身体的手指终于松了下来。 哎呀!我的妈呀——我终于暗自舒了一口气,那只钉在身体上的手指终于缓缓松了劲,最让我欣慰的是,在我轻触露西嘴唇的同时,她终于开始热情的回应,在嘴唇间交替传送的情绪让我感觉到露西应该是原谅我了。 “嗯——”露西鼻息中发出一声低缓的颤音,她双手扣着我,紧紧扣住我的脖子,然后一点点下移。 “呵呵,看起来我成了多余的人,不是么?”艾琳达似乎在自言自语,也或者是在向我或者向露西传递着什么信息,她轻嘆一口气,笑着:“你们可真缠绵呀,那我先告辞了,可爱的杨,回头见!” “我——那——”好歹艾琳达算是客人,听到她要走,我下意识地要说些类似不送了,等诸如一类的话,不过还没等我表叔完我的意思,露西狠狠一把拽住我,用她那娇柔舌头彻底封住了我的嘴。 “嗯——唔——”舌头战争可真累人呀,我招架着攻击,紧紧抱住了露西的身体。 随着远去的脚步声,客厅中终于安静下来,正当我用手准备试探那起伏的躯体,在我怀里的眼睛盯着我,似怒似嗔地唤道:“花心大萝蔔,死一边去!” 死一边去?兄弟们记住,如果出现这样的台词,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女子说的就是反义词,我笑了一把搂住露西。 在我怀里的露西用力挣扎着,但当我将嘴唇再次贴到她的额头,沿着鼻樑慢慢下滑,吻着她的嘴唇,露西终于安静下来。 “露西原谅我好么?” “嗯——去死——嗯——唔——” 当我的手滑入露西的衣裙,露西终于停止的反抗,温顺的倒在我的怀里。 第一二四章 宫廷的问候 更新时间2008-7-13 8:36:22 字数:2520 (出差回来了,继续更新) 罗亚尔宫的插曲似乎告了一段落,当然这是我所期望的结果。不过期望与事实总有不少差距,在前往凡尔赛的路上我总有一种说不清的不安 露西失神地眺望着马车外的世界,说起来昨天枫林别墅的一夜我和她再次交融在一起。不过昨晚的感情交流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机械感,我们彼此地接触总透着一种说不清的隔阂。 马车微微晃动着,热心的马宁在路上和露西仔细讲述着罗亚尔宫里发生的一切,这位热心的马夫看起来十分关心我和露西的关系,不过对于游泳池边的小棚里发生的事情他显然也不知情,还有我怎么被艾琳达弄到万人坑里也是一件说不清的谜。 “谢谢您马宁先生,我有些累了。”露西掩嘴唇,轻巧地打了一个呵欠。 “哈哈,”车外海斯的干笑声很快引起一番争执,马宁与海斯的关系现在变得很有趣,我饶有兴致地偷听着他们的吵骂。 “杨——”露西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她轻拖的尾音很快把我的注意力重新召唤到她身上。 “露,我可爱的露,你要说什么?”我伸手去抓露西的手,那只有些冰凉的双手,“露,你的手怎么还那么冷呢?” 用力摇了摇头,露西失神地盯着那双被我紧握的手,她试图挣脱自己被握的手,但最后还是屈服于我的执着,轻嘆着,“杨——你还爱我么?” “怎么会不爱您呢!我亲爱的露!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嗯——”露西的双眼继续盯着她那双被紧握住的手,一阵从马车窗外涌进的风拨弄着她的金髮,凌乱地怕打着她那双失神的眼睛,“是么——你不,你不——” 露西心里要说的话我或许知道,但或许我猜错了。 引导者——品味着这个颇有摩登意味的名字,我甚感疑惑,坐在我面前的露西似乎也在回忆思索类似的事情,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 再次来到凡尔赛的时候,将近中午,这次奉诏到凡尔赛宫主要是关于埃及行程的具体事宜,获得这个消息也算富歇与迪德罗好歹又做了一些事情,不过随着在法国武器生产与国际订单一步步落实稳定,我总感觉自己在法兰西的地位正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改变,这些改变会导致一些什么事情呢? “先生当心!有马受惊了!”马宁的声音打断了马车里的宁静,露西首先探出头去,我随后才听到凌乱的马蹄声。 马车勐然晃动起来,这应该是马宁驾车正在应付着什么局面——马受惊了?我们的马?或者是—— 嗒嗒嗒——是另一个马蹄声,这个仓促逼近的马蹄声透着一种紧逼而来的压力,已经探头看着窗外的露西忽然转过头一把抱住我这个还想探头看看究竟的尾随着。 “杨!当心!” 当心?在马车里有什么可以当心的?难道还会发生撞车么?我轻搂了钻到我怀里的露西正在这样合计,不过很快从车窗外偷来的景象真让我大吃一惊——撞车?马车对撞?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第173页 “咔咔咔——”车厢剧烈的摇晃起来,一种扯碎木片的声响彻动着我的耳朵,跟着那个沖入我视野的马车在我眼前快速飞过,真是撞车!18世纪的马车对撞?好诡异的车祸。 “先生,你没事吧?”当马宁询问的时候车里状况的时候,我似乎已经迷煳了好一会儿,也许是我脑袋撞到了什么地方,或者就是档在我面前的露西让我脑袋麻木了好一会儿。 数根木刺扎进了她白皙的身体,割破的丝裙被鲜血浸红,露西受伤了? “露?你怎么了?” “嗯?你没事吧?杨?”露西抿嘴笑着,她探手摸了摸自己伤口,没事一般将身上的刺一根根拔了出来,“她说得没错,我也是受过特别训练的,我就是那个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召唤者。” “召唤者——”看着露西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她像从身上拿张纸片一般揪下扎入身体的木刺,我涣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生,夫人受伤了?”马宁手忙脚乱地拨开被撞坏的木头,沉着的海斯抽出长剑很快噼出一个空间。 “露,你没事吧?”我似乎到现在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露西摇了摇头,嘆了一口气,“没事了,我没事的,我们都经歷过相似的训练。” 嘈杂的唿喊声很快淹没了我和露西的问讯,当我们从破损的马车钻出来,我第一眼就看见满头大汗的迪德罗,跟着站在远处的富歇也出现在我的眼前。 “大人。您——您——没事吧!”迪德罗的神情十分紧张,他和富歇在这时出现意味着什么?正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从远处涌来一大群衣着华美的绅士小姐么。 在一通官位爵位的招唿之后,路易十六陛下与王后也出现到现场,发生在十八世纪的离奇撞车事件在一瞬间由诡异变成盛大,数十个衣着整齐的宫廷警卫整齐排开,国王手携王后迈着急碎步出现在我眼前。 国王与王后距离我们还有不少距离,法兰西大臣们还在准备鞠躬前的准备运动,温文尔雅路易十六却迫不及待地唿唤起来;“杨卿你没事吧?杨卿你没有受伤吧?” “感谢陛下的关心,我没有事情,不过我的夫人——” “我没事,陛下,有您的神威保佑,我和杨都没事。”露西紧紧拽住我的胳膊,在我身后欠身回应着路易十六的问讯。 “露西,你的衣服怎么破了,还受了伤?”玛丽王后一边询问着,一边牵着露西去换衣服,剩下的大臣们围绕着法兰西国王开始汇报,推卸这次车祸的责任。我却没有心思从这些大臣的辩白中寻找这个诡异离奇车祸的兴致与兴趣。 目送着露西和王后缓缓消失在视野之中,我侧耳听着那些大臣的议论,大体听清楚这辆飞速撞来的马车属于一位最近被裁撤,贬黜的落迫贵族。将这个名叫伯丁男爵赶出凡尔赛的伟大人物正是我的“杰出”属下罗伯斯比尔,而帮助我那个杰出属下实现他开门红的伟大人物就是那个早就站在不远处观望的富歇。 搞什么鬼?怎么这件事情,或者相关事宜我一点都不知情!瞄着眼前这辆瓦朗伯爵的生前最喜欢的马车现在变成一堆木屑,我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直接涌向心口,心中暗骂起来:别逼我和你们动手,现在谁怕谁!不过这件车祸到底和谁有关系我却依然没有头绪,我的宣战豪言变得可笑起来。 第一二五章 意外 更新时间2008-7-14 9:47:56 字数:2174 “杨卿,没有受伤就好,不过爱卿那辆马车视野的确不太好,坐在车里看不到四周的环境很不安全呀!”对于群臣汇报,路易十六很快就作了处理,宫廷卫戍官被撤职,那个刚丢了官被赶出凡尔赛的男爵虽然还没有见到他到底是什么模样,不过对于他的处罚却让我印象深刻—— “身为法兰西骄傲的家族成员,却不为自己伟大家族的荣誉而努力,肆意放纵自己的灵魂,让值得骄傲的家族姓氏因为卑微个人的贪慾和妄念所玷污。 在这里,在这个庄严而肃穆的时刻,朕宣布剥夺伯丁男爵爵位,并没收他相应的家族荣誉!”路易十六抬起双手,满身洋溢着无比威严与神圣的模样大声宣布着,虽然看不出在一堆破损的马车边有多么的庄严和肃穆,不过这位国王的表情也的确可以用庄严与肃穆来匹配。 面对国王如此慎重启事的宣告,在场所有贵族大人们都没有发表任何反对,其实也对,路易十六如此不容置疑地宣布他的决定,即便再火暴大胆的老爷爷不敢反对,哪怕剥夺爵位与相应的荣誉对于一个贵族来说是比死刑还要残酷的刑罚。 我鞠躬欠身行礼,老狐狸奥尔良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了我的身边,这个下颚挂着鬍鬚,上唇没毛的老狐狸似笑非笑地低声哼了两声。 “公爵大人你肚子不舒服么?” “杨伯爵听说昨晚您喝了一夜河水,没什么大恙吧?” 奥尔良公爵的嗓子依然嘟囔着,听他的声音倒更像喝了一夜河水,当我仔细打量这位法兰西权贵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位公爵的脸色很难看。 第174页 奥尔良公爵脸色青白,嘴唇有些发紫。相对于我这个在死人坑里闻了一夜尸臭,塞纳河喝了许多河水,又连战两场的人来说,这样的脸神本该属于我才对,不过有趣的是奥尔良公爵的脸色居然比我还难看。 “公爵大人,看起来您昨晚的经歷比我丰富才对吧?” “呵呵!”奥尔良公爵一边干笑着一边用眼神引导我看到了那个昨晚试图用水淹死我的孔代亲王,我这时才发现这个亲王的脸色也异常难看,“昨晚大家似乎都去了一个地方。凡尔赛宫中却有了一些变化,伯爵大人您不觉得很有趣么?” “一些变化?”奥尔良公爵这个算是暗示还是提醒?昨晚大家一起都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不是意思是奥尔良公爵昨晚也在万人坑,那么他是在表明刚才的车祸与他没有关系,因为他没有时间策划。那同样的,孔代亲王昨晚也应该在万人坑,那同样的车祸也不是他直接策划。当然也许这个所谓的蓄谋车祸本身就是一个意外,或者如此规模的车祸也不需要孔代或者奥尔良公爵亲自策划,不过奥尔良公爵如此急切地向我表白是什么意思?这个举动本身似乎毫无意义,或者…… 路易十六在场中继续展现他的威严,躲在不远处的富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满头大汗的迪德罗一直没有说话的时间,看起来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或许—— “朕有诸位支持,法兰西必定走向强盛,强盛的法兰西将给诸位光荣与荣誉!财富与辉煌!” “万岁!” 围在路易十六身边的群臣们齐身高唿,站在一角的孔代亲王冷脸旁观场场中的热闹,我继续听着路易十六的演讲—— “法兰西是朕的法兰西,法兰西既朕——” 又在套用路易十四的台词,这位国王可真是崇拜他的曾祖父呀!正当我在回味这句话的时候,孔代亲王转身离开了现场。 “亲爱的杨,昨晚孔代亲王在凡尔赛宫可损失了不少赌注,您知道实施这次清洗的人是谁么?” 是富歇?应该是他—— 凡尔赛宫的客套在路易十六的演讲之后进入了大宴群臣,在一通举杯欢唿之后,法国国王殷切地宣布埃及远行的事宜,虽然对于这件事国王和我早就有所交待,不过对于这次埃及之行的具体安排我却多少有些意外。 孔代亲王成为埃及之行的领队,我是副领队兼军事副指挥,迪姆里耶将军是军事总指挥到在意料之中,接着贝尔蒂埃,拿破崙,缪拉等人也按照计划成为参与人员,不过埃及赛马比赛的参与队伍却比我原来想像的庞大。 我原计划只是一个连的先遣队,不过现在成了一个含两个骑兵连,四个步兵连,一个炮兵连的庞大单位,除此之外还有一批商人,僧侣,银行家,其中有几个名字颇为引人注意。红衣大主教奥斯特,艾琳达,露西,还有未来吉伦特派着名的女明星罗兰夫人…… 这个队伍成分很复杂,对于国王这时候这样的宣布我显然在没有多大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这个队伍单单陆军前期就动员近九百人,连带这些闲杂人等整整塞了7艘轻巡洋舰,这么大的队伍在北非登陆,难道国王想把北非赛马一开始就升级为准军事行动? 晚宴终于结束了,在和一群大人寒暄之后,路易十六专门和我作了一次长谈,在会谈中他解释了安排孔代亲王成为领队是因为英国人和皇族一切成员联合向他施加的压力。 路易十六在陈述这些的同时,向我交代了一些北非赛马的最新消息,这次赛马已经引起了西班牙、英国、威尼斯、撒丁、土耳其、奥地利、普鲁士、英格兰等许多国家关注与参与。关注的原因除了大家对于法兰西更新的武器装备表示出极大兴趣之外,还因为他们都对埃及一个神秘传说表示出极大的兴趣。 “杨卿,你知道么?昨晚当我听说你和艾琳达小姐在巴黎万人坑中找到了一些东西之后,我陆续接到一些报告,爱卿看一下,朕想听听的高见。”路易十六的神情显得很郑重,他将一叠报告交到我手中之后。背身面对漆黑的巴黎之夜,法国之王神色凝重,他交给我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二六章 罗兰夫人(上) 更新时间2008-7-15 10:09:01 字数:2252 欧洲大陆可能要上演一场新的战争,这场战争居然将爆发在法国大革命之前,那么我所熟悉的歷史似乎已经完全改变了。 离开路易十六之后我思绪颇多,原来在我印象里十八世纪,十九世纪的欧洲主要矛盾就是资本流向,资本分配,探索国家经济与金融的时代,但想不到在这里我却遇上宗教试图再度復活的哀鸣。 路易士六给我的资料都是一些关于基督上帝权威与神圣的事件的报告,其中牵扯法兰西神圣天使救难的传说——那个天使就是我。另外普鲁士古老的圣殿骑士团传说也復活了,英国俄国各地都有相似的传说和宗教宣讲活动,虽然他们各自的背景不同,不过却都有一个相似的背景,就是都在宣传上帝的权威。 “杨大人?” 一个声音打住了我涌动的思绪。我抬起头注视着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女人。 “您是?” 第175页 女子淡然一笑,微微点身行礼:“玛侬-洁妮-菲利普,大家都叫我罗兰夫人。” 罗兰夫人!我略微一愣,眼前这个女子俨然就是法国大革命的风云人物之一,被后世称为“吉伦特的无冕女王”的罗兰夫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罗兰夫人出身于巴黎雕刻匠家庭的女孩--当时的名字叫做玛侬,从小表现出罕见的天赋,父母亲也刻意培养,到了十六七岁的时候,才女的名声已经传遍开来。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上帝赐给玛侬一个充满智慧的头脑的同时,也赐给她一个充满欲望的肉体。早熟的女孩常常在夜半感受到难以遏制的冲动,但她的头脑告诉她:除了婚姻,一切肉体的欢悦都是罪恶。少女玛侬为了战胜自己不听使唤的肉体,有时候彻夜站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或者用抹上炭灰的面包做早餐,当作对自己的惩罚。为了赢得这场艰难的抗争,玛侬强迫自己更深地埋没在书本里,并且拒绝接近所有年龄相仿的男性--他们会唤醒她压制在肉体深处的欲望。玛侬最终和比她年长20岁的罗兰结婚,不仅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教养和趣味,也因为罗兰的年龄让她安心,她可以用一种与父辈相处的心态,建立起靠着精神纽带来维繫的夫妻关系。 眼前这个女子俨然就是这个罗兰夫人,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戴在头上的黑色帽子上别着一枚鲜艷的紫罗兰,低垂的黑纱遮掩着那双跳动的蓝眼睛。 “杨大人,您习惯这样看别人么?”罗兰夫人身体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她的声音隐约带着少许轻颤。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夫人。”拾起罗兰夫人的手,我谨慎地在她那只白皙的手指上点了一下。 罗兰夫人轻拨起眼前的黑纱,打量着我:“怎么,大人知道我么?” 罗兰夫人的话提醒了我,这时候的罗兰夫人还没有赫赫的威名,现在的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很有才华的才女。 “碰巧在埃及出访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所以有点印象。”我讪笑着寻找着藉口,看起来对方对于我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法兰西的天使——”罗兰夫人宛如品味一尊雕像一般在我面前转了一圈,“大人您觉得自己被称为天使的感觉怎样呢?” “嗯——如果我有双翅膀我倒很乐意接受这个名字。” “喔?”罗兰夫人轻咛一声站住了脚步,在站住的位置选在了我的侧面,然后再次挑开遮在眼前的黑纱上下打量着我,“古老的希腊雕刻中,天使没有翅膀,如果这样,大人你觉得自己是天使么?” “能让罗兰夫人如此关心,看起来我就当自己是天使也不为过吧。”我凝神留意黑纱下那张面孔,对于这个传奇女性我有着不小的好奇心,她有着不听使唤的肉体,却又一颗矜持坚定的心,这是一种什么奇怪的组合呢? 罗兰夫人似乎失神了片刻,当然我得到这个判断只是从她那双少许停滞片刻的眼睛,说起来罗兰夫人的眼睛每次从黑纱中显现总给我一种不停跳动的感觉,所以她那片刻地停滞就更加显眼。 很有趣的细节,我这样想着同时,继续说道,“罗兰夫人您有一双锐利的眼睛,这让人羡慕呀!” “喔?杨大人为什么这样说呢?”罗兰夫人连忙再次垂下黑纱,侧脸眺望的长廊,今天长廊人不多,夫人的眼睛似乎不屑停留在那些人身上,当然她晃动毫无目的地移动的目光也不能说明这个夫人不屑看在凡尔赛宫中绅士们,也许那只是我一种臆断。 “特马-菲利普一位目光睿智的雕塑家,善战利用手边的石材塑造身边的人物或者动物。作为他女儿的玛侬-洁妮-菲利普一样有一双迷人的眼睛,尤其在书海中能敏锐的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构建一个通常人无法触及眼界与见识,这难道不能说明您的眼睛很锐利么?” “喔!”罗兰夫人再次轻咛一声,她那双没有用手套遮掩的手掌轻轻搓弄着,片刻:“大人应该是无神论者吧?” “嗯?” “嗯至少您不是坚定的上帝信徒,我这样说可以么?”罗兰夫人侧身继续说着,他似乎不再看我的脸,或者那双藏在黑纱下的眼睛还在盯着我。 “嗯——算是,也不算是。” “上帝的信徒最近在欧洲很活跃,您同时也冠上了天使的名号,您觉得这样的安排对于您来说安全么?” “嗯?”罗兰夫人这话显然话中有话,我转身看着这个女士,抬手鼓励他继续阐述她的观点。 罗兰夫人微笑地点着头开始阐述“启蒙思想已经在大家心目中植根,教会那所谓的创世界理论已经在……” “对不起,打断您一下,启蒙思想所普及的范围也只是能看得懂书的人是吧?”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过我还是打断了罗兰夫人的开场白。 “大人!”罗兰夫人的口吻带着一点轻蔑地冷笑,“您觉得那些无法理解科学的人要让他们理解改革,他们能懂么?” “但他们懂上帝的福音。”我平静地回应了一句。 第一二六章 罗兰夫人(下) 第176页 更新时间2008-7-16 8:44:17 字数:2376 “呵呵,大人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呢!” 宁静的长廊里迴响着罗兰夫人短促的笑声,她的笑声却不像在舒心地笑,当那些在长廊中徘徊的显贵们回头张望这位被黑色包裹的女人时,罗兰夫人很快就止住了笑声。 “嗯,呵,不要管那些毫无主见的平民了,杨大人,歷史中这些平民不过就是一些盲从尾随的呆人而已——”罗兰夫人压着声音小心挪近了寸许,虽然这位夫人现在所说的话和那些可能听到她言论的那些贵族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她依然压低了她的声音。 “呆人——”对于罗兰夫人的言论我失去了辩论的兴趣,与一个女人争执这样一个问题通常都很愚蠢。 “怎么?杨大人有不同观点?”罗兰夫人挪了挪额前的黑帽,故意又压低了一些。 “要看怎么看,不过当那些平民有了组织性,也明白了该怎么团结起来争取自己的利益,或许夫人您就不给他们安一个呆人的字眼了吧?”也不知道我这个算不算是争执,如果是争执那么是不是有些愚蠢,我正当考虑自己这样的回答是不是失当的时候,罗兰夫人反击了,她反击的华还大出我意料之外。 “大人的确高见,不过那些能领导平民的人是不是就能真正代表平民的利益呢?他们又没有足够的觉悟去追求那个公平么?” “喔?”罗兰夫人的反问大出我意料之外,她的回答显然不同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子的逻辑思维,面对着这样一个女子我不由笑了起来。 “大人是不是不屑我争论这样的问题呢?”罗兰夫人的头埋得更低了,她深深拉下帽沿完全遮住了她那张脸。 “不是了,不是了,通常和女士谈论这个话题一般都会扯到一些比较片面感性化的角度上去,像罗兰夫人这样从根本上辩驳我的论点的确少见。” “喔?大人看起来对心理学有些了解?把我们这些女人看得很透么?”罗兰夫人抬起了头,她的语气丝毫不是赞美更像是质问,那张盖在她脸上的黑纱随着她喷吐的气息噗噗抖了起来。 金碧辉煌的长廊里尽是祥和温馨,行进在这条长廊的人们多是慵懒浮华,他们少许的计谋通常都藏于华丽的衣着与厚厚的粉彩之后,唯独眼前这朵黑色的玫瑰显得那么另类。 “嗯,知道一些心理学,但肯定不能说我对女人很了解,罗兰夫人就是这个时代一朵璀璨的鲜花,嗯,我们不去谈论那些烦人的问题了,我还有点……”这样的回答虽然还没有说完,不过已经能清楚的表明我想结束与这位夫人的谈话。原本对于罗兰夫人的好奇现在转换到出现在长廊那头的罗伯斯庇尔和迪德罗身上。 “大人——”罗兰夫人打断了我的告别台词,她悠然转到我身前,再次用她的手指挑开眼前的黑纱。 又是这一双跳动的碧眼,潺动的溪流形容着双眼睛可以说毫不夸张,这应该是这个被歷史中记载为传奇女子最有特色的地方,被这双眼睛盯视总让人不由停留片刻稍作观察。 我似乎也不能例外,我扼住了还没说完的话,再次站直了身体,“夫人有何指教?” 罗兰夫人盯着我,她那脸颊似乎有些火烧,当然也可能是错觉,在黑纱的掩饰下通常会出现一些类似红晕的阴影,“大人~大人是不是有点讨厌和我谈话?” “没!当然没有!我只是……” 缓缓沉下挑起的黑纱,罗兰夫人似乎轻微地嘆了一口气,“大人的身份与地位应该还没有巩固,不过却引起了不少猜忌,您可要当心呀!” “嗯?”对于罗兰夫人藏了一半的话引起了我关注,我瞄了一眼在远处站定的罗伯斯庇尔和迪德罗,在车祸时迪德罗似乎就有很多话要和我说,现在他的脸色与神情显得更加急迫。不过罗兰夫人的意思是什么?我用眼神询问这个女人。 罗兰夫人压低着自己的黑帽,又将那双眼睛深深藏在黑色之下,“大人还是尽快去埃及吧,这是我们大家的建议。” 说完这话,罗兰夫人低头离开了,她走的方向似乎是路易十六的接待厅,似乎是那个方向。 大家的建议?罗兰夫人是未来吉伦特派的核心人物,她所说的大家难道是代表那个党派?不过这话怎么由她来说?米拉波或者杜尔哥不是更加合适?或者——她的确更适合。 金色与白色构建的世界里,那一团黑云终于飘然而逝,我抬起手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最近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危机的先兆,罗兰夫人这提醒算是诱导还是—— “大人!大人,我有点事情要向您汇报!”俊美的迪德罗擦了擦自己刷白的面孔,虽然西欧人的肤色向来那么白,不过当他和罗伯斯庇尔站在一块简直是一对。 罗伯斯庇尔的脸色也不好看,当然他的脸色一直不好看,迪德罗的脸色快要和罗伯斯庇有的一拼,看起来事情真的不小。当我把他们引到我在凡尔赛的办公地方后,终于知道了凡尔赛宫最近发生了什么。 事情应该从富歇说起,富歇不愧是秘密警察的鼻祖,他在卡隆的协助下很快建立起一套凡尔赛官员档案——当然不是正常的官方档案。当罗伯斯庇尔和迪德罗看到这份档案时都不免十分激动,因为裁减官员,惩办贪官的人物似乎终于有了眉目,不过当他们看清这份名单的时候都有些傻眼。 第177页 “大人,当时我们都感到无从下手,牵连很多,每一条线似乎都能扯出不少人来……”迪德罗不停擦着汗,虽然这个季节流点汗也不奇怪,不过他这汗却有点喷涌的感觉。 “嗯,我知道了——”贪官哪个朝代都有,占着职权不为自己谋一点私利的人少之又少,总体上只要他们占着位置还能干点实事,贪点总比不干实事光占位置的人要好得多,不过从迪德罗的开场白可以看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我递给这两位白脸一人一杯红茶,虽然茶水不是我倒的,不过他们还真有点诚惶诚恐的味道接过了我的茶杯。 “谢谢大人——”迪德罗舔了舔嘴唇,眼神游移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落在罗伯斯庇尔身上。 喝过少许红茶的罗伯斯庇尔脸孔微微涨红,压迫着喉管瞪了一眼迪德罗,似乎在吼道:“大人就是富歇……” 果然是富歇,富歇呀——我也抿了一口茶,想起了罗兰夫人临走说的话——埃及。 第一二七章 荣誉与背叛 更新时间2008-7-17 9:28:05 字数:2354 富歇诱导罗伯斯比尔和迪德罗拿孔代亲王部分亲信开刀,虽然我并没有系统理清过凡尔赛的派系网,当看到迪德罗哆哆嗦嗦向我汇报昨晚大清洗名单时,我进一步了解这个网络的复杂性。 其实歷朝歷代,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党争向来就是敌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个表面看起来是由我推荐人发起的大动作我居然到了事后才知道,而且处理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颇有意思。 “大人,我们当时轻信了富歇大人,他说……” “是你轻信,可没有我的事!”罗伯斯比尔拦腰截住迪德罗的话,迪德罗脸色颇为难看地低声囔囔,“可是,可是,富歇先生不是——” “好了,没你们什么事情。”初步判定路易十六通过卡隆拉拢了富歇,具体细节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显然富歇选中了和国王暗中合作这条路,当然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罗兰夫人所说引起不少猜忌难道是指国王? 我略带烦躁的扫视着屋中的一切,从淡蓝金边的窗帘,到镏金的桌椅,还有手中印着法兰西国图案的茶杯—— 一注水流灌入杯中,眼前一瞬间又模煳起来了呢?我开始感到有些恐惧,原本所凭藉的一切依靠似乎都不稳定起来。我用力摆了摆手驱赶着眼前的雾气,“谁让你倒水——殿下?” 殿下,在这里殿下指的是玛丽王后,在路易年代王后自己喝水都不能随意自己倒的年代,当我看到王后竟然站在我身边替我倒水简直又吃了一惊,不过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早似乎早该适应了,但现在还是有些不适应,或者说更加诚惶诚恐了。 “杨卿,下午小翠农宫有个聚会,”玛丽王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壶,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正是露西。 看神情王后已经说服了露西参加聚会,那我似乎也没必要拒绝这样的邀请,“臣下诚惶诚恐,不知道殿下的聚会什么时候开始?” 玛丽王后转身扫视着在场还准备向我诉苦的两个小白脸,嫣然笑道:“两位先生辛苦了,陛下对于两位的贡献将作一些表彰,到时也要准时参加。” “啊!是,殿下!臣等诚惶诚恐!”迪德罗脸上的苍白在瞬间镀上一层红光,站在他身边的罗伯斯庇尔依然铁着脸默默低下了头。 “嗯!”玛丽王后雅致地摆了摆手,算是对迪德罗与罗伯斯斯庇尔还礼,然后转身牵过身后的露西,“杨大人,夫人就交还给您了,阁下有这样一位妻子可真要好好珍惜呢!” “殿下!”露西颔首站到我身边。 “是!尊敬的殿下,感谢您的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珍惜露西的。”我顺手牵过露西的手,将她拉到身边。 玛丽王后凝神注视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展开手中的扇子,“看到爱卿两位亲密无间,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就恭候诸位的准时到来。” 全场肃然行礼,玛丽王后飘然而去,当高贵的王后消失在白漆木门之后,迪德罗开始大声地喘气,“陛下要犒赏我们?这是真的么?大人您说陛下会怎样犒赏我们呢?罗伯斯庇尔先生?” 依然一脸铁青,罗伯斯庇尔瞄着欣喜若狂迪德罗没有理会他。而作为小官吏的迪德罗也很快从罗伯斯庇尔脸上读出点什么,连忙向我解释起来。 “大人!那个——我不是,您知道那个——”迪德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那张刚刚涌起少许红晕的脸上再次褪去了血色,那对眼珠无措地寻找着焦距。 “没什么,没什么?我亲爱的迪德罗先生。”我上前随意地拍了拍神色紧张地迪德罗,让他安静下来,“陛下的亲自犒赏的确是值得荣耀的事情,能得到陛下的赏识这就说明迪德罗先生您很努力……” “哪里!哪里!大人!我那个是——”迪德罗脸上的肌肉都绷紧了,我几乎都可以数清那脸上绷起的青筋。 迪德罗应该算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这时表现却如此轻浮,显然在他身上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政治中的拉拢与利诱其实很正常,凡尔赛最近我的确关注太少了,然而我又能用什么方式,花多少心思关注呢? 第178页 “亲爱的杨,母亲现在应该正在和陛下聊天。”露西牵过着我的手,轻轻的握了一下。 科隆比埃夫人在陛下那里?科隆比埃夫人去国王那里做什么?感觉着露西慢慢牵引我的手向窗台走去,我转身向迪德罗和罗伯斯庇尔说道,“两位先生,今天下午的聚会精神点,我们或许会成为许多人憎恶的敌人——当然我们也可以选择某些敌人,不是么?” “啊!大人!那个——”迪德罗满脸土色埋下头,随他一起鞠躬地罗伯斯庇尔正在展现罗氏风格的冷笑,一队露西安排的侍从给这两位先生送上整齐的礼服,我和露西携手来到窗前。 凡尔赛的宫闱再次恢復了往日的痕迹,那堆堆在广场上的马车残骸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在那堆残骸边是一群正在忙着打扫的“呆人”,这群呆人猫着腰用着各种工具清理着完全散架的各种木条。 他们似乎从来不会抱怨,他们也不是凡尔赛宫中那些每天抱怨午餐要为国王或者某位大臣倒三分钟水的那些高贵的侍从,他们也许的确就是一些呆人。不过在这一群呆人边似乎还有一个更呆的人,那人居然是马宁。 马宁站在那堆残骸边发呆,虽然隔着很远看不清这个先生的神态,不过看他失神杵在那里的模样,感觉他很伤心,在心疼那辆马车? “亲爱的杨,在心中留下的痕迹有时是很难抹去了。”露西伸手轻轻触摸着蓝色窗框中那面晶莹剔透的玻璃,纤细的手指在透明的晶体上留蹭着一条条湿漉的痕迹,“虽然有人试图极力抹去,但要留下的很难——不!永远不能抹去——” “露西!”我握住露西那双在玻璃上蹭摸的手。 露西双睫轻颤着,微微启着她的嘴唇,“马宁先生在心中永远保存着那一段回忆……” “瓦朗伯爵?”我俯下身去探息那凑过来的气息。 “嗯——唔——”我似乎没有注意过马宁在瓦朗墓前的样子,不过我记住了他在瓦朗伯爵那辆心爱马车的面前的模样,就像我现在的感觉一样。 露西闭上了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用心感觉这在心中的痕迹才最明智吧?应该是的。 第一二八章 金钱的战争 更新时间2008-7-18 10:58:49 字数:2323 米拉波与他身后的那些掌握法兰西财富的人们最近向国王——路易十六国王抛去了橄榄枝。这些实际掌握法兰西经济命脉的有钱人们显然发现局势改变了,金钱短期不再是困扰路易国王的噩梦,那么这些高明的人们就选择了向国王放债。 向国王放债是一项高明的艺术,或者说是一种高明的投资。这种投资最早源于古希腊城邦,当然也可能更早,在歷经数千年的文化积累,这种投资无论在西方或者东方都已经发展成为一种严密的体系。这种体系通常用两种方式,一种单纯的计利息,另一种却是一种高明的投资,这次看起来他们选择了后者。 当我们来到小翠农宫的时候,聚会已经开始了很久。这个原本作为玛丽王后逃避凡尔赛宫庭纷争的小巢现在塞满了凡尔赛宫的味道,同时还有一群群衣着华美绅士填满了这个蓝色的宫闱。 “今天来了很多人,多是各界商人,其中有一些是我们家族的老朋友,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米拉波,杜尔哥还有孔多塞侯爵的朋友。当然母亲还有塔列朗先生与罗德雷先生并没有示弱,这也是一场战争,亲爱的。”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我,露西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没有大碍,她换上的衣服原本属于玛丽皇后,不过这件金黄色的呢绒裙套在她身上却也很合身。 “战争……”尾随着露西,我一路没有言语,身处十八世纪的欧洲总感到自己的信息来源十分狭窄,虽然已经开始在工人与平民群体中开始构建一定的舆论渠道。主要执行这一工作是罗伯斯庇尔还有工程师卡尔诺,不过显然这两位最近手边的事情也很多,并没有给我在这一方面带来确实有效的谘询,当然或许他们也和富歇一样,在寻找最佳的买主。 富歇也出现在小翠农宫,这个背略微有点驼,脸色苍白的瘦高个并不合群,虽然传闻都说这个瘦高个出言有时刻薄,这是他不讨人喜欢的主要原因。不过今天他不合群的原因显然不是如此,而且富歇似乎至今还没有对我出言恶毒。 小翠农宫的氛围原本并不适合宫庭社交,蓝色的墙面内包裹着一个悠闲,恬静的空间。当然环境总是会被人左右影响,并且人才是决定场所氛围的关键。 富歇也是破坏这里氛围的因素之一,当他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角落,穿着那件不新不旧的黑色礼服坐在那白色的沙发椅中,休闲舒适的环境中因为他这样的装扮显得零碎起来。 坐在那里,富歇自己似乎并不在意,只见他在微微皱眉,试图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做,不过他桌前只有一杯清水,显然这位身上的礼服没有引起侍者的兴趣,香槟与糕点总和他无缘。 既然眼前一无所有,富歇似乎也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他翻了翻从口袋了套出的小本子,略微翻了几页,然后对应地四处寻找着,似乎在查找什么。 应该是那群围绕着路易十六国王的大人们吧。富歇频繁把目光转向路易十六与陛下身边的人。 第179页 歷史上路易十六很少来小翠农宫的,而且凡尔赛宫通常也不在一次较正式的场合招待许多非贵族绅士,作为同样非贵族绅士的富歇也是破例在这里享受王室招待的人之一。 “陛下并不喜欢富歇先生,或许是陛下顾忌和亲爱的立场吧。”露西轻轻地嘆息着,不太明白她所嘆息的主要原因,不过她开始讲述富歇却是一个我所关心的消息。 露西见我对于她提到富歇并没有太大反应,又问一句“亲爱的——你怎么不说话呢?” “嗯——我在听。” 富歇怎么联繫上路易十六的,露西只告诉我一些还没有证实的传闻。据说是奥尔良公爵牵的线,奥尔良公爵似乎也发现了富歇的功用,不过他却比我高明,知道怎么更有利的处理和富歇的关系,当然这样处理的方法是否高明却也不一定。 我看了看富歇,最后决定不主动和他打招唿,这傢伙要好好处理一下,想到这里我的注意力从富歇身上向那一片热点移去,所谓的热点当然就是路易十六和那些绅士。 国王的确不经常到小翠农宫,他被那些先生们所包围的地方不透风,这位国王处于热情的中心已经是满头大汗,在他身边最近的就是米波拉和杜尔哥。这两个大人颇有心计的一个劲道给国王扇风,递水,豁然间其他人在国王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米波拉伯爵大人动员他的朋友们免了国王陛下与王后殿下的一些债务,同时借给国库500万金路易。”露西似乎能洞悉我的关注点,很快就为我解开一些最近一些事情的头绪,“对于商人们的慷慨相助,国王陛下和王后殿下专门举办了今天的聚会。亲爱的你知道么?作为对于富歇提供情报的奖励,国王陛下赏赐了富歇先生5000金路易。亲爱的最近的支出是不是太节约了?” 我没有应对露西的问题,不是我无从回答而是工厂订单虽然来了,但真正能拿来运作的闲钱却不是很多,说起来我现在也只是一个看起来有钱还没有真正将资本链运作起来的穷人,路易十六国王对于我这些军械厂的利润可是寄予很大期望,也让我头疼,说起来我是不是也该学鹿鼎记韦小宝去抄一个大人的家产据为己有? “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母亲和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们,我亲爱的露西,你母亲这次又为了我花了不少钱吧?”我将目光移到王后那一边,在王后身边科隆比埃夫人优雅地舞动着扇子,说起来夫人也在扇风,不过显然比米波拉与杜尔哥两位先生优雅,毕竟科隆比埃夫人是职业培训的,杜尔哥先生腿脚还不灵便。 “母亲并没有作太多,不过塔列朗先生似乎和富歇有点心结,塔列朗先生和罗德雷先生为您做了不少事情,这次一共向国库贡献的借款有400万金路易是以您的名义的。”露西说话的语气平淡无声,不过说出来的钱数却让我吃了一惊,400万金路易?1千多万法朗?看起来我的信誉度蛮高,有人原意以我的名义出那么多钱?说起来塔列朗也是一个敛财鬼,虽然他和富歇在女人和事业上都有点私怨,不过要让他为我牵线弄那么多钱,恐怕…… “露西,你支持了我很多,不过……” 第一二九章 召唤的宿命 更新时间2008-7-19 10:39:37 字数:2406 “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露西的手连忙把我嘴堵住。 我握住露西的手,把她的手从我嘴上缓缓移开:“我在这个世界能改变什么?你觉得呢?我的露?” 露西茫然地抬着头,注视着我,她似乎没有现成的答案,或者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答案。 露西咬着嘴唇摇着头,她讲述了召唤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1786年2月22日,圣墓骑士团第一次正式启动穿越的力量,地点选在枫丹白露。 一个多月前,莱昂纳多在凡尔赛宫附近的穿越是一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却迫使圣墓骑士团不得不启用古老的传说证明自己的清白。 站在枫丹白露的小镇之上,当时的露西情绪波动,了解地中海文明的家族对于启动破开空间的力量心中存在的很大的顾忌。 这种力量曾经被人启用过—— 1311年,6月安条克血战持续到最后时刻,在圣城建立的基督文明在晚霞的红光中摇摇欲坠,圣战者雷蒙诺满身鲜血站在山丘上注视着包围而上的卡赛吉斧兵,双手杵着沾满血迹的长剑。 这是最后时刻了吧—— 雷蒙诺喷了一口含在嘴里的腥味,这不知道堵在喉咙里有多久的味道终于让他感到有些厌烦了,周围挥舞着双手重剑的圣墓重骑士一次次试图将那些包围上来的卡赛吉赶走,不过他们太多了,太多了,从欧洲的援军早就不能指望了,现在只能死守最后的——最后的什么呢? 雷蒙诺轻声咳了几声,随着涌出口外的热气,溅射液体喷射在热烫的长剑上吱吱地响着,对于沙漠高温已经没有任何知觉的将军伸手擦拭着长剑上的红痕。 红痕已经干了,几点落在红色粘稠固体上的沙粒牢牢嵌在血迹之中,雷蒙诺精疲力竭地试图扣除剑身上被烘黑的污迹,正当他试图去除玷污长剑的痕迹,沙地上咯咯的踩踏声急速逼近。 第180页 “呵——”口中再次涌出一股腥气,雷蒙诺艰难地向前跨了半步,刚刚迈出的脚扎入沙子中,身体不自觉地倾斜了过去。 银光闪烁,全身黝黑的卡赛吉脸上有一双通亮的眼睛—— 咔—— 长剑撞击着垂直砸落的短斧,雷蒙诺感到自己整个右手完全失去了感觉,当他用左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闪亮的银光直接嵌入他的左肩。 没有痛觉,雷蒙诺已经对于痛觉毫无感觉,喉咙再次涌出一阵热流,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完了,彻底完了……血红的世界里涌动着密密麻麻的人影,晃动的银光遮蔽着天空,当雷诺若正准备放弃手中的长剑,正当砸向他额头的另一把斧子烁烁放光…… “成功了!耶和华保佑!” “上帝万岁!” “上帝呀!” 震动——喊声牵动沙漠的震动?然而现在并没有剩下多少倖存的人,那是——难道—— 战场上腾起一阵蓝色的光涟,这腾在空中的蓝色光球不断扩大,圣城安条克上空俨然出现两个太阳。 气温迅速升高,沸腾的沙漠蒸起烘干的血雾,铺在沙海中的尸体一点点被烤干最后的水分,正当在场所有人为这天空中不断扩大的光球所震惊的时候。 火球——一颗硕大的火球冲出蓝色的光涟,沙漠中排起一叠叠气浪,滚热的气浪推动沙墙向四处盪开—— 1311年,6月圣墓骑士团在歷史中第一次启动穿越空间的力量,北非沙海中第二次天坠虽然没有记录在歷史中,并且安条可天坠并没有像数千里撒谎哈拉沙漠中布雷西亚高地那里一样留下巨大的痕迹。然而那次事件的倖存者却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一代代地传了下来,传给禁忌力量的守护者永世保守。 巨大的火球划过天空,安条客的沙漠出现一道深深的晶坑,熔融的沙粒被凝结在一起,雷蒙诺呆呆地坐在沙堆里,自己竟然活了下来,不过圣城彻底完了,最后的抵抗结果就是这样。 1311年,6月22日,土耳其歷史中轻描淡写了这一次战争最后的细节,1311年,6月22日,罗马教廷已经忽略了这个日子,然而露西不能忘。 1786年2月22日,枫丹白露中央广场——一切都符合要求,然而目标究竟是什么?露西手擎能量银球心中迷茫,会不会也召唤来一个划过天际的火球,还是—— 当露西闭上眼睛,双手捧着那个银球,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就是—— 我就这样被煳里煳涂召唤到这个世界,当露西击破手中的银球,我就被牵引到这个世界,按照露西的话说,是一种互动的感应。古老的力量认定了我就是目标,所以自动锁定了我,按照这样的理论所以寻找古老遗蹟也需要我的感应。 按照这个说法,那么艾琳达所说的万人坑里依靠我寻找什么应该也是这个理论,不过当听露西讲述她闭着眼睛触摸银球感应到我在21世纪的形象时,言辞感觉有些闪烁。 “当我触及银色的光球,我总感觉有些恍惚,精神似乎被这颗银球再次——再次……” 再次?露西当时应该是重复了两遍了吧?应该是的。 “杨,你怎么堵在门口?”莱昂纳多在我身后拍了拍了我,在他身后出现的居然是那个枫丹白露的警长波曼。 波曼和莱昂纳多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冰封事件再次发生,这个最近被我遗忘的事件几乎在昨晚发生,根据莱昂纳多的说法,案发时间差不多就是我正好处于万人坑神秘神殿的同一时间。在巴黎近郊一个小村里数棵槐树被冻结,一对恋人也因此受到波及。 冰封应该和穿越的力量有关么?应该是有点关系,不过当我看到一脸铁青的波曼,我却想起另一件事情,“波曼先生,您不觉得您的才华只作一个地区警长会不会太屈才了?” 波曼茫然的抬起那张铁青的脸,死死扣在黑眶的眼睛疑惑盯着我:“大人,您——听候您的差遣。”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角落翻着那本小本子的富歇,管他未来发生什么,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不是么?富歇先生。 第一三零章 捉摸不透的价值 更新时间2008-7-21 9:00:21 字数:2369 法兰西冰封事件路易十六已经交给了莱昂纳多和波曼负责,其实这个组合已经开始了很久了,不过最近我并没有时间关注这一件事情,虽然也是一件迫切需要解决的事情。 说起来放在我面前迫切解决的事情似乎太多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稳定军械厂的生产,对付孔代亲王,奥尔良公爵,宗教力量,还不清楚国外有没有敌人,对于路易十六殿下也不得不有所提防,等等。 事情很多那现在我该关注什么呢?面对的是一个复杂的局面,在探究我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同时,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我将面对什么?如果连这个也搞不清楚那么一切都是枉然,一切可能的威胁都是可能。记住!都是可能。 怎么搞清楚自己所面对的一切?按照通常的处事方式,那么就是分析整理各种渠道获得的消息,搞清楚自己从不同渠道获得消息的可靠性,在一个自己刚用数个月建立的关系网中获得有用的情报,完全在于自己与提供情报者之间相互之间的地位与关系。那么富歇的背叛无论将来我下一步怎么打算都是至关重要的。 第181页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富歇所建立的是情报网,也就是能触及庞大体系信息来源的一个主动收集站,这个力量无论控制在谁手里都是很强大的,歷史上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谁一旦控制了秘密情报网,那么就意味着它能触及整个社会的决大多数角落,甚至左右整个国家。 这么说会不会有点夸张?我可以肯定地说一点不,那大家熟悉的明朝锦衣卫,拿破崙时代在背后策动叛乱力量的富歇,二战希特勒的盖世太保还有等等,等等。 那么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其实当我在枫丹白露第一次遇到波曼时,我就有了一些想法,是不是用波曼替代富歇?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人际场上有一个简单的定理——不能轻易得罪聪明人,更不要让一个阴险的阴谋家忌恨你,富歇是一个聪明人,同时他更是一个聪明的阴谋家。那怎么处理他呢? 肯定不能让他太随心所欲,他的倒戈不能简单看作是一个倒戈事件,这是对那些聚拢在我周围人们一个讯号,那就是你们的杨大人是一个对于自己手下倒戈毫无办法的人,那么罗伯斯庇尔,拿破崙这些傢伙就起而仿效之,我就真成一个帮他们早日入世自己却是一个白痴的垫脚石。 作垫脚石不好么?其实也不一定,只不过我自己的位置已经不允许随意退缩,在周围一切还没有完全整清的时候,保证自己的身价,以便在任何时候都不至于被别人简单的利用完就丢弃,让那些对于有想法的人感觉到这人有些分量,那么我就相对安全些。是这样吧?应该是这样。 “杨,你在想什么?你看让我们的波曼警察诚惶诚恐地站在这里等待你的指示,不会又是一个有趣的闹剧吧?” 莱昂纳多这人很有意思,他总处出现在一个很微妙的时候,现在这忽然打断我思路的话也是这样,说起来莱昂纳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我的到来现在通过几方面证实是被召唤而来的,而他却不是,他是直接蹦到这个时代,他在这穿越命运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么?会不会他也有所隐藏? 我抬目注视着莱昂纳多,这个酷似21世纪那个大明星莱昂纳多的莱昂纳多,说起来他当时介绍自己时怎么称唿自己的? ——鹰? “鹰——”我确认一般不自觉喊了一声。 “嗯,什么——你——你怎么叫我这个名字?”莱昂纳多听到这这样叫他显得有些神经质,不过他很快就恢復了那种漫不经心地神情,“你小子终于这样叫我了,对,我更喜欢鹰这个名字。” “杨!亲爱的杨卿!您来多久了?怎么侍从们没有通报——喔!对今天是非正式宴会。”路易十六终于发现了我,这位国王摆脱了被簇拥的禁锢,冲到我的面前,——说起来上午也不是没有见过,也没见这位国王这么热情。 “陛下!宛如皓月长空一般的明君。”我欠身行礼。 “喔!杨卿,想不到您也会说这样的话!真让人感到意外呀!”路易十六脸上洋溢着笑容,来到我的面前一把握住我的手,“杨卿,您与朕之间不用那么客气,您和我可有兄弟一般的友情。” 随着路易十六轻描淡写一般地将“兄弟一般的友情”这几个字说了出来,全场可谓譁然而起。 兄弟般的友情?我愣了愣神,如果这话是出于别人,一般的贵族甚至是奥尔良公爵,或者孔代亲王都已经让我够吃惊了,现在居然出于法兰西国王的口中,我真是很震惊。 “陛下!陛下——” 路易十六紧紧握住我的手,那双手中满是汗水,那些汗水都是在那个角落被米拉波杜尔哥所催发出来的,这位国王喷涌着汗水继续道,“卿应该知道,朕是法兰西之王,法兰西即是朕,朕不能称唿非皇族成员为兄弟,但在这里——” 也不知道这位国王怎么忽然会这样心血来潮,或者这本来也不是心血来潮,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用目光询问着科隆比埃夫人,这位高深莫测的夫人轻轻拍着扇子,脸上有的只是微笑。 米拉波,杜尔哥? 米拉波脸上是一种漠然的微笑,谈不上吃惊也谈不上惊奇,当他发现我注意他时,这个辩才伯爵立刻摆出微笑,向欠身表示行礼。 杜尔哥?这个重农派的资产者杵着拐杖似乎在沉思,然后拿起手中那把滑稽的女士扇子给自己缓缓地扇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路易十六握着我的手,继续大声宣告着,“尼克-杨-瓦朗兹伯爵,朕的贤臣,法兰西的栋樑,他和我兄弟一般。” “是——陛下——” 全场鞠躬,我一头雾水,站在不远处的王后首先鼓起掌来,跟着掌声一起响起,一直塞在一边的富歇脸上凝着奇怪的微笑,就站在我视野对面人缝之后,远远看着我,或者是看着他面前的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头看了看露西,只见她脸上凝着黯然的忧郁。 第一三一章 制衡的艺术 第182页 更新时间2008-7-22 13:37:31 字数:2274 国王忽然我称兄道弟,我和路易国王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么?没有,显然还没有,歷史上虽然有一些类似于君臣兄弟一般的友情,例如三国时代的刘关张,传说中康熙与他的布衣宰相方苞,欧洲歷史上那就是亚瑟王和他那几位圆桌骑士,等等……不过不管国王与臣属有着,或者曾有怎样的兄弟般的友情,这种所谓的兄弟之间也是一种微妙而且如芒在喉的情谊。 路易十六时曾和我说过一些君主的心理事,当然那些算不算心理事还有待考证,国王为什么在这样非正式的场合宣布我是他的兄弟。 从在场人反应看出,出现这个局面科隆比埃夫人一定做了什么;米拉波和杜尔哥可能有些反对,但应该不强烈;孔代亲王肯定是坚决反对;奥尔良公爵态度不明;富歇似乎是一种成就感,难道这一局面也有他的作为?露西,最奇怪的是露西,露西怎么会是忧郁? 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一时半时能搞清楚的,现在所要面对的是和国王配合,既然法兰西国王想和我称兄道弟,那我理当配合,虽然这个头衔意味着荣誉与危险,不过在这样的世界里,在这样的时代有的坏处不会太大吧。 “陛下!臣下愧不敢当,您是法兰西的王,您是神命的君主,我怎么能……” “杨卿!我的兄弟,您是朕的得力帮手,您是朕的手臂,您是上帝赐予法兰西的天使,上帝的圣光随您一起降临这块美丽的大地,我们法兰西将强大无比!” “viva!(万岁!)”在场绅士们齐声欢唿,米拉波对于这个现象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表情——牵强的笑——看起来科隆比埃夫人与米拉波在较量中赢了这一点,藉助宗教的力量,不过说起来感觉我这个天使在民间已经有那么大的威望?没有感觉到么?该死的18世纪,什么消息谘询都传递得那么慢!不!似乎是我还没有适应着时代的信息传递。 我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富歇,只见那个富歇脸上满是成就的微笑。 活见鬼了,这个傢伙是不是很得意?我心中暗骂,这个被我安置到他梦寐以求位置上的傢伙做过什么事情都没和我汇报,简直岂有此理,你等着。 路易十六继续展示他的威严,说起来这位国王是不是比歷史上那个国王更威勐了?不清楚,歷史上的路易十六虽然不像许多欧洲文学作品上描述的那么孱弱无能,但的确是一个缺乏自信但不乏耍些小聪明的君主,不过最近这位国王颇有他祖上路易十四附体的味道,鬼上身了?降神? 当路易十六表述完他的想法,我终于知道了大概,原来国王把昨晚凡尔赛宫为中心发生的官员裁撤事件归为我和国王一起策划的行动,简单来说就是国王他在这件事情把我和他绑在一起。 而且不是绑在一起那么简单,从国王的表述中听得出,裁撤这些官员不但有着确凿的证据——这是富歇收集的,这傢伙作这一行当的确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另外因为国王是和我联手出击,那么作为神选国王的路易十六,还有我这个被冠于上帝天使的伯爵联手惩治这些官员就可以华丽地喊着这样的口号——以上帝的名义。这个口号在这个时代还是颇有震慑力,的确这样。 “以上帝的名义!”路易十六就是这样高喊着抬起双手,虽然今天小翠农宫聚集的都是那些被罗兰夫人称作为有才识,能理解启蒙思想的聪明人,不过当他们听到以上帝的名义依然十分虔诚。 钱哪!在场的绅士们也算拜金主义的群体,不过自己能积累这些财富没有上帝的保佑还真不保险,至少冠上上帝赋予的财富才好。大概是这样,于是乎全场再次高喊:“viva!万岁!” 这场降神仪式终于告一段落,米拉波显然对于路易十六藉助神灵不是很满意,不过他显然没有办法挽回这一局面,构建世界的基础不止简单的是金钱就行的。 拉着我的手,路易十六红光满面,当然作了如此炫耀的演讲没几个人不会面红耳赤,哪怕权利是上帝赋予的法国国王也不例外。 国王拉着我一路寒讪,带到红绒厅,随着而来的只有王后,露西还有科隆比埃夫人,看清了在场的人,路易十六显得很亲切地说道“杨卿,对于富歇先生在这次事情中帮的忙您还不要在意,其实富歇先生原本是不想将您牵扯到这次裁撤官员事件中来的,毕竟爱卿还有更多的事情要为法兰西操劳,不利于为您树太多敌人。不过您也该谅解——” 路易十六这话明显是在为富歇开脱,虽然不清楚富歇依靠什么吸引了这位国王为他辩白两句,不过国王却是这样做了。 富歇倒向了路易十六,如果是别人倒向路易十六我倒不一定要做些应对,但如果是富歇,那我就不得不做些对策,无论这个富歇是不是在倒向路易十六的时候替我说了些好话,因为歷史证明富歇的人品——嗯我就不用评论了。 “嗯,尊敬的陛下!富歇是一个能干的情报整理分析家,他做是很细心也很能干,现在陛下能任用富歇发挥他的能力是我早就期望也是乐意看到的。不过——” “杨卿,您要说什么?”路易十六微微搓着手,似乎来了食慾,这位国王贪食症的症状有点驱使他动了食慾。 第183页 国王有点紧张?不至于吧,或者国王似乎也感觉到富歇是一个危险的双刃剑?于是我说道:“富歇先生整理资料与情报很擅长,不过说起来情报分析不知道陛下熟不熟悉,其中带有很多个人的分析因素,如果同时也让另一个人作相似的事情,对比他们彼此分析结果,您看是不是更贴近真实的消息?英明的陛下?” “喔?嗯!奥尔良公爵也说过类似的话。说起来——好办法!不愧是杨卿,这么说您有合适的人选?”路易十六兴奋地拾起一块蛋糕塞到嘴里。 “只是见过波曼警长,也就是现在和莱昂纳多伯爵一起负责冰封案件的那位,其他人我不是很熟悉。” “他?杨卿不知道警长是孔代亲王的人么?” “嗯?”我愣住了——有这事情? 第一三二章 热腾 更新时间2008-7-23 12:14:19 字数:2318 波曼是孔代亲王的人?说起来我虽然一直感到波曼身后有人,初步判断他会是奥尔良公爵的人,不过没有想到他却是孔代亲王的人。 孔代亲王的人,现在的路易十六对于孔代亲王的人可说很敏感,说起来应该是发源于早期的生育能力尊严之战吧?不过当然法兰西的宫廷政治不会那么儿戏。 “陛下,冰封事件可能和我来这个世界有关。” “杨卿,这我知道。” “陛下,那陛下有没有想过冰封事件也可能是因为某个邪恶的势力存在?” “杨卿,奥尔良公爵曾经就拿这个说朕是一个遭受天谴的——”路易十六兴致勃勃地神情在这时荡然无存,国王操起一块蛋糕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陛下,您是上帝神授的君主,您怎么会遭天谴?而诽谤您的人才是邪恶的势力——” “喔!”路易十六恍然大悟一般含着蛋糕,双眼瞪得很大,环顾着周围其他人。 “杨,您这是中国文化中常说的‘以彼之道还使彼身’(中文)吧?”科隆比埃夫人收起手中的摺扇,神色认真。 “什么“彼——身——”呀?夫人,您在说那种神奇的东方语言么?”玛丽王后绕到自己夫君身边,挽住自己丈夫的手,瞪大了双眼盯着我。 “是东方语言,按照我们的话说就是用狐狸的计量猎捕狐狸,殿下。”露西对于我的计策也没有表现出些许愉悦与高兴,反而和她母亲一样脸上满是认真,甚至还是带着少许刚才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忧郁。 “利用狐狸的计量猎捕狐狸?很有意思的方法是不是呢?陛下?”玛丽王后轻巧着鼓着掌,我鞠躬还礼,不过其他人都没有对我这个计策表示出太大的兴趣。 依在金边白漆桌边,露西抬起子的手指触摸着那张白色的桌子,她的手指没有去碰及桌子上那些晶莹剔透水晶碗里五彩缤纷的糕点,她那手指只是在白漆桌面上轻轻滑动:“亲爱的——亲爱的杨,李用教廷的名义惩治恶人是要获得罗马的默认——” 露西说到这里路易十六又抓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看着意思难道说奥尔良公爵曾经说冰封旱灾都是路易十六无德市经过罗马的授意? 我静下心思考了起来,露西继续说道,“亲爱的,奥尔良公爵——这里没有其他人,陛下,殿下,臣下说说自己看法成么?” 路易十六优雅地摆动着自己的手指,尽管他的手指上还沾着些许蛋糕屑,尽管国王嘴里还塞着少许食物,不过路易十六已经很擅长在这样的状态下保持自己国王的风范。 “感谢尊敬的陛下,亲爱的,您是上帝派来的使者,这件事情已经获得了教廷和教皇陛下的认可,并且现在整个欧洲也不止您一个,他们都从各种方式获得了类似的称号。现在您依靠这样的身份的确有一定的权限指责悖逆国王陛下的——对不起,我这个词是不是用得很不恰当?” 路易十六已经腾空了嘴中的食物,终于能发表他的权威意见,不过国王皱皱眉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唔,嗯——杨夫人,您继续说。” “陛下,对于我是召唤者的身份,想必母亲已经和陛下说过,另外陛下也已经知道了这次教廷在欧洲一共正式召唤了至少三个上帝的使者……” “至少?等等,露,你说的至少是什么意思?” 手指继续在桌面上滑动,露西似乎心思重重,“莱昂伯爵不也是和您一样忽然出现在凡尔赛宫的,也正是他的出现才使我们不得不尊从教廷的命令启动召唤的力量,不过也正是——所以我才——” 露西忽然抬起头,双眼溢着通红,她直愣愣的盯着我给人一种说不清的酸楚,“我才——算了,说远了,杨——” 露西撇过头,继续盯着那白漆桌面,她那神情不想在桌面上寻找什么,更像是在藏匿她那双不知道为什么而红的眼睛,“教皇认可了您的身份,已经在各个教区宣布您是法兰西的希望天使,不过这个称号是要求的,并不是白给您的,这国王陛下也知道。” “希望天使?”这名字怎么那么像白衣天使?对于这个名字我没有作太多的纠葛,而是露西现在的状态和还没有说的话是什么?我上前想扶一下这个法兰西女子。 第184页 露西抬手向我摆了摆,阻止了我的上前,“听我继续说好么?” “喔!”我愣了愣站住了。 “召唤而来力量是邪恶还是善良,是毁灭还是希望,这谁也不知道,安条可上空的火球虽然让基督的圣光在沙海中继续残喘,然而那已经是最后的残阳……”露西宛如念诵经文一般絮絮叨叨起来,科隆比埃夫人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露西钻到母亲的怀里似乎抽泣了起来,又道:“亲爱的,您在去埃及之前可能要去罗马一次,当然您也可以不去……” “去罗马?”看起来许多事情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开始安排了,不过按照露西刚才的讲述,既然罗马教廷宣布了我是希望天使,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去罗马看起来势在必行。 “是的,杨。”科隆比埃夫人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女儿肩膀,安慰着似乎伤心的露西,我实在搞不清楚露西为什么在这时候哭了,不过看起来这个夫人知道原因,“罗马的命令是前天到达巴黎的,在罗马与巴黎的路上,宣布您为希望天使的命令已经公布,上午我和陛下讨论过这件事情,杨,虽然我们都对你抱着一些期望,不过路是你自己的,把你牵扯进这个原本不属于您的时代已经给您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 “杨卿!法兰西因为卿的出现变得不一样,不过现在卿已经捲入这个世界,虽然我是法兰西之王,也是伸授的君主,不过我对卿只有期望,没有命令,因为朕把你当作兄弟一样!” 兄弟?路易十六还真会拉拢人,看起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我心中开始再次权衡富歇、波曼、罗伯斯庇尔、拿破崙还有她——露西—— 第一三三章 纽线 更新时间2008-7-24 12:53:36 字数:2398 “波曼先生,您效忠于国王么?” “绝对效忠,大人!” “波曼先生,您能公正有效行使陛下即将赋予您的权力么?” “感谢大人的推荐,我一定尽心。”波曼终于有些激动了,这个铁青脸少有的说起了客套话。 我为什么最后还是推荐波曼?说起来在歷史中似乎找不到这个波曼的名字,这样的人是不是意味着他本来就是一个小人物?也成不了大事?我倒不觉得,在歷史留名的机会并不是单纯因为人物本身的歷史表演能力,而要有登场的机会。 波曼有没有能力对抗限制富歇?歷史上没有记载18世纪19世纪有没有人才能与富歇匹敌,然而发挥人才能力与使用人才并不能依据歷史的结果作为评判,那样的评判出现在yy小说里已经很可笑,在面对真实的世界就显得更加荒谬。 “波曼先生,陛下因为您曾经服务过孔代亲王而对您有所猜忌,这您知道么?” “感谢大人美言!”波曼深深含下腰。 我端着茶杯,再次审视眼前这个人。 波曼的神情应该是很希望获得重用,也可能只是一种假象,不过按照心理学和面象观察来看,波曼不是一个很会藏心事的人,至少比富歇相对好观察一些。 “谈不上美言,其实谁为谁办事也不过期望身后有一个后台,在必要的时候能支持自己一下。” “大人高明。” “好了,谈不上高明,说起来有更多人尽心效力,陛下才能真正行使公平与权威不是么?” “大人说的是。” 波曼今天显得有些谄媚,不过说起来一旦有所羁绊,念着权位可能带来的利处,这样的表现也属正常,古今中外又真正能有几个风骨清高的官吏。 “嗯,好了,调查清楚冰封事件是否是某些对陛下不满的人故意作的谣言,搞清楚冰封事件究竟是哪些人在背后制造不利于帝国稳定与安定,然后将相关事情总结起来交给莱昂伯爵……” “还是交给杨大人吧!我不擅长处理这个!”一直站在一边的莱昂纳多终于插了嘴,“当然给我一个副本也成,我只是看看就成。” “是大人!”波曼开始有点闹不清楚怎么回事,冰封的过程我们在场三人都是亲眼见过,那显然不想人为的现象,怎么要——不过这个警长也不算愚昧,很快搞清我的目的连忙鞠躬行礼。 目送波曼离去,我似乎松了一口气,不过同时感到心中又多了一个新的未知因素悬在半空,说实在的我对波曼了解多少?这个完全是一个新人,歷史中没有任何参考的新人,所有相关他的档案与简歷并不能说明问题,就看他怎么处理我交给他的事情,怎样运用他现有,或者将要建立的关系网。 “杨!”莱昂纳多兴致勃勃的大喊一声,“你真曹操!(中文)” “曹操?”听着莱昂纳多这古里古怪的中文句式,我只能皱眉,我回头看着他。继续和我手中的茶——印度红茶,“大人!什么叫‘你真曹操’?” “那个!曹操……我发音错了?那个中国三国的大奸臣——” 第185页 “发音是没错,不过大奸臣什么意思?”我含着茶叶看着眼前这个傻笑的傢伙,居然把我列到奸臣行列?说起来我怎么看怎么都是正面人物虽然不算太帅,怎么会是反派。 “你不是要用奸计么?杨?”莱昂纳多故意推了我一下,“别那么假正经很在乎一样。” “嗯,呵,什么都被你看穿了,不过借用奸臣的计量我应该还不算奸臣吧?” “你有这个潜力,我看好你!” 瞄着在我身边鼓譟的莱昂纳多,我慢慢嚼着含在嘴里的茶叶:“现在很多人要去埃及。” “嗯,我知道——”莱昂纳多挠了挠头,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似乎他对于这事有点烦心,开始在身上摸了摸去,最后又掏出了那些雪茄,“可能会变成游园聚会,你想这样说吧?杨?” 嚼碎了口中的红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最终的茶末,我索性喝一口茶水一气灌到肚子中:“不知道,也许还会带着各式火星,谁知道呢——” “火星?各式火星?你是说硝烟吧?确实如此!”莱昂纳多神色沉重起来,说起来我和他虽然都是穿越到这个时代,在他眼中似乎一直只关注埃及与圣墓,当然或许他在我面前只提过这些事情。 “你是怎么来了?老鹰?” “是鹰不是老鹰!什么怎么来的?” “鹰——”放下茶杯,我双眼直视莱昂纳多,我这样郑重的神情似乎吓了莱昂纳多一跳,他到退半步,“干什么?我没那嗜好!” “你究竟怎么穿越到这个时代的!” “我的上帝!我说要干什么呢!”莱昂纳多嬉笑着游弋着眼睛,“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在圣墓触及了不该触及的东西,所以来了。” “我是被银球召唤过来的,而你是被这个东西带来这个世界的吧?”我掏出怀里的单晶硅晶片在莱昂纳多面前晃了晃。 “这个?”莱昂纳多皱皱眉,“困了,睡觉去了。” 行!这傢伙这样逃避回答问题,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拽着那片单晶硅,看来这个莱昂纳多也瞒了我不少事情。 “他可能是寻路者。” 寻路者?怎么感觉有点西幻或者西方灵异的味道,我看着一直站在身后,依靠窗户边的露西等待着她继续解释。 “寻路者只是一个传说,我不是很了解。”露西失神地靠着窗框,似乎在看凡尔赛烟火之夜,说起来凡尔赛宫的烟火似乎和晚餐加菜一般方便。 站在游泳池一边,路易十六和大的大臣们正在举杯欢宴,在玛丽王后身边又见那个艾琳达,还有奥尔良公爵。 “艾琳达她漂亮么?” “嗯?还成吧!不过没有老婆漂亮。”我上前抓住露西的手,小心握在手心里。 “你这个大色鬼!”露西默然的喊了一句。 “那我就好色一下老婆!” “讨厌!走开!” 无视所谓的警告,我搂住露西的脖子,沿着她的脖子向她裙内滑去—— 第一三四章 夜游 更新时间2008-7-25 13:57:01 字数:2262 水和绿林,应该说西欧对称方圆园林给人的是空旷的宁静。 凡尔赛的喧闹再次安静下来,宁静的宫廷水池上漂浮着少许还没来得及去除的污迹,说起来今晚的聚会虽然我没有特别留意,不过应该少了很多人了吧?相比我初次来到凡尔赛宫时,的确少了很多人。 周围很静,今晚老爷们看起来很早就累了,今夜的凡尔赛宫没有了那些留恋于夜色的老爷们,一切都变得清新起来,在黑幕与烛光的点缀下,只有我和露西缓缓前行。 说起来今夜的宫殿安静得都比较早,小翠农宫最先安静下来,听说路易国王今晚就留在那里,不清楚这位国王会不会在自己老婆床单上闻到那个歷史上有名的德森伯爵白蝌蚪的气息,不过今晚小翠农宫应该不会真正安静,会彻夜大战么?不过路易十六一向在那方面不是很亢奋的人。 安静,很久没有这样的安静了。 双手搂着自己的胳膊,露西静静地靠在我的身边,沿着整齐的园林小道,我们一起在宫殿中一起漫步。 “露——你幸福么?” 露西没有回答,她紧紧抱着我的胳膊,双目注视着海神泉粼粼波光。 “露——你不觉得幸福么?” “杨,你知道召唤者是做什么的么?” “你们?搅乱歷史的呗!” “搅乱歷史的……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和你们的歷史不一样了么?”露西紧紧拽着自己的拳头,她这样的举动不免让我感到一种不安。 穿越者一旦搅乱歷史就会从那个时空消失,这似乎无论是半科学时空理论或者穿越体系中都能看到的细节,露西难道在担心这个? 还没等我深究这个问题,夜中的两个身影闯破了宁静,米拉波和杜尔哥不知道是不是早算好我们会在这里出现,迎面走了过来。 第186页 米拉波和杜尔哥应该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这个我也早就有所感觉,但他们会和我说什么呢? 在国王身上借贷500万金路易做长期投资,这次米拉波和杜尔哥他们所作的投资是有专门流向,就是法兰西取缔皇室控制市场法令后,重新振新法兰西市场建设的投资。不过根据科隆比埃夫人的介绍,因为科隆比埃夫人、塔列朗和罗德雷的联手介入,这两位所代表的那些绅士们的投入没有获获他们原本的期望的回报,难道这两位就这事情要和我理论一番。 在月光下,米拉波的神色悦和,初看起来不像是要论战些什么,杜尔哥双手杵着拐杖慢慢挪动着脚步,依然是小翠农那时神情凝重的模样。 他们不是来宣战或者是问罪的,杜尔哥这次是来给我透露一个消息的,英国对于法国现在的贸易法案作了调整,其中法兰西贵重奢侈品的贸易收入在这次贸易调整中损失很大,在宫廷花费有所减少的同时,巴黎产业主最近寻找我帮忙解决市场问题。 “杨大人,用这个问题麻烦您似乎很不合适,不过您作为希望天使的名声让大家都相信您能有办法解决着这个问题。” 杜尔哥说话很诚恳,当然这只是听起来很诚恳,解决一个产业外贸利润的问题怎么会如此简单,不过杜尔哥这样和我提要求似乎不是那种粗浅的报復,为难我的智商。 “杨大人,您也许不是很清楚,巴黎的奢侈品行业养活了多少工人,您一向重视工人福利待遇,大家相信您一定能为这些工人带来希望。” “呃——”米拉波这个高帽子戴得可是让我全身不自在,说起来我并不负责法兰西对外贸易,这个差事虽然是美差,但最近可没有兴趣参与,我瞪视米拉波看他还要说什么。 米拉波清了清嗓子,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善,干笑两声推了一下身边的杜尔哥。 恍惚在梦中的杜尔哥醒了一般要了摇头,“英国方面增加奢侈品的税率为要求我们降低白糖、可可、菸草的税率,杨大夫人您是知道的,自六年战争之后,我国在海外的殖民地逐渐遗失,以上这些商品都只能从别国殖民地商人手中转卖获得,并且对本国商人实施税率优惠才能把保证我国市场不被他国垄断,可是您知道如果我们降低税率,那么——” 好傢伙,贸易战?怎么和我讲这个?我可没有心思处理这样的战争——不过正当我想招迴避这些问题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英伦虽然与欧洲的贸易战早就开始了,不过这次是不是有点反常?现在在欧洲除了我、普鲁士、俄罗斯还有英伦都出现了穿越人,这会不会—— “两位找我市向我能处理这件事情?可是大人们您们该知道我不负责这件事情,这件事该——” 米拉波神色平静,语气平缓:“杨大人,原来的外贸大臣已经被辞退,刚才我和杜尔哥先生推荐您作为新任大臣。” “新任大臣?”我这就要去埃及了,还接这个差事?说起来这个差事的确不错,是个肥差,不过似乎也不该和我这样人去担任吧,先不说我的关系网不深,我可是做军火顺带有军职的,这里面学问可就深了,难道是一个套?“两位大人不会是那我寻开心吧?让一个军火商管理国家对外贸易,何况我还要去埃及……” “大人。现在法兰西最紧俏的是新式军火,您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吧?”杜尔哥眯眼着盯着粼粼的湖面。 “埃及您不正是去外交么?”米拉波补充一句,他的神色表情却没有什么太特别。 “地中海虽然不再是贸易的中心,不过大人不觉得地中海可以做起整个欧洲的市场?”杜尔哥扭过他那张深沉的脸,说起来他和我是老相识了,不过最近似乎有点立场的问题,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他的话。 做起欧洲市场?现在十八世纪再围绕着地中海转,那不是疯了才怪,虽然非洲是一块富饶的地方,不过现在的欧洲还没有往那里动脑筋,不过感觉杜尔哥所说的不是那个吧?难道他在暗示其他什么? 武器与金钱——感觉不是很好的组合——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饱含巴黎黑夜的湿气让我鼻腔感到阵阵素冷。 第一三五章 马赛的晨雨(上) 更新时间2008-7-26 15:13:25 字数:2361 1786年7月1日,马赛港。 清晨刚刚下过一场阵雨,港口上的工人们踩着湿漉漉的地面继续向玛丽王后号上搬运着货物,这个活从临晨就开始了,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装完。 我是不是有些着急了,这毕竟不是21世纪的海装码头,贴着湿凉的玻璃窗贪婪地收掠着这夏日难得的清凉,我嘆了一口气。 “6200只新式滑膛步枪,10门20寸改良性野战炮,还有诺曼第的20吨葡萄酒,5吨纺织品,大人麻烦签收一下。”事务官必恭必敬递上货物清单,我再次仔细确认着项目划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批运往西班牙的货物,除了西班牙王室订购的一批军火外,就是几个朋友拜託我稍带的货物,当然其中有给我的回扣。我这算滥用职权吧?有点,因为我已经兼任了法兰西外贸大臣,用现代的解释方式就是对外贸易部部长。 外贸大臣这可是一个肥缺,孔代亲王原来不少活动都依赖于这个职位,现在我接任就意味着我和孔代亲王的关系进一步恶化,这也许是我能顺利接任这个职位的原因之一吧。 第187页 也许正是这样,不过回过头仔细想想似乎我和孔代亲王原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似乎越来越势不两立了,尤其当我占据了这个财源的宝位之后。 海特受到了孔代亲王的猜忌,所以孔代亲王参加北非赛马的骑手很可能会改变,这个消息是马宁告诉我的,其实对于这个结果也算顺理成章,不过说起来我本来想让海特成为孔代亲王的亲信,这样能替噢能够我更多的便利,不过说起来海特和并不熟,他兄长海斯虽然现在对我还算很尽力,不过并没有和这两兄弟建立什么比较牢固的友谊,也没有施与足以让他们忠心不渝的人情,所以让海特成为孔代亲王的亲信后,我对他又有多少影响力? 事情正在悄然展开着,当波曼按照我的提示展开他的工作的时候,富歇似乎觉察到什么风声,说起来富歇应该是现在巴黎消息很灵通的人之一了吧?实在想不到这个人才居然这么快品出味来立刻向我表白忠诚。 富歇向我表白忠诚应该是两个星期前的事情吧,当时塔列朗,罗德雷和拿破崙都在,说起来当富歇闯进圈子的时候,我站在那里总感觉老大不太像我,个子矮小的拿破崙俨然才是那时的主角。当然也许是我多心了,毕竟按照原本歷史上我才是一个外人,他们这几个傢伙都是主角,现在似乎有点改变。 那一天正是我到达马赛的第一天,塔列朗罗德雷正在和我商量一些关于北非贸易的细节,后来拿破崙来向我汇报北非军队军饷和补给情况,这个矮小精明的中尉抢了贝尔蒂中校的差事向我展现他的规划和执行力。不过从当时的情形来看中尉出色的表现主要征服的对象却不是我,毕竟用21世纪的眼光来看拿破崙的规划技巧也不过如此,然而罗德雷和塔列朗却被深深征服了,这是他们事后的感慨。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早知道我该抢过拿破崙的风头,来干他现在的差事,不过这显然只能是赌气,毕竟我现在是老闆,老闆不用亲自干那些琐碎的事情。 老闆,老闆是什么呢?给人发工资的就是老闆?在政治漩涡中,老闆就是便于给聚拢在身边的人们带来政治施展机会的角色,我现在俨然也是一个老闆。正因为如此富歇慌慌张张地来了,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老闆不太信任他,当然他心目中的老闆也许并不止我。 “大人,听说您今早到马赛,一路还好吧?”富歇今天穿着一身整齐的礼服,淡黄色的外套配着整洁的白丝巾,其实这身衣服真不适合他,不过富歇还是特意穿着这一身。 手指捏着水晶杯,杯中晃动着罗德雷送来的红酒,我没有正视富歇,隔着杯中红色的液体住注射着眼前这个额头渗着微汗的秘密警察,我这个动作或许被人说成装比,对的,我是在装比。 “除了在奥涅尔遇到一些过分热情的欢迎,承蒙大人的关心一切都好。”我一边装比,一边冷冰冰地应对富歇的热情。 好冷——富歇扬起他那双苍白的眼睛,满眼中尽是这两个词——“好冷”。在富歇眼角涌动着好冷的同时,他的嘴角微微蠕动着,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应该是脏话吧?说起来富歇应该是一个时不时抛出些粗鄙语言的傢伙,不过在我面前他似乎从来没有说过,难道他觉得我是一个文雅的绅士?要骂我也必须小声地骂,就算诅咒我也要文雅地在心里诅咒? 这样想着我放下酒杯,“富歇大人您在咒骂谁吧?” 富歇眼眶涨大数分,“没~大人,没有,怎么会,我是在想像大人在奥涅尔所受的礼遇应该很盛大吧?” 奥涅尔的欢迎仪式……这是我随口提及的事情,现在被富歇接过话去,其实这是我到马赛路上最大的一件事情。 说起来奥涅尔的欢迎和教皇有关,庇护十世居然派了一个红衣大主教到那迎接我,在教皇影响颇大的奥涅尔教区我的确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夹道高唿天使的人们差点没叫我万岁,虽然我不十分清楚在法兰西文化力高喊:“viva(万岁)”有些怎样的忌讳,不过在盛大欢迎的同时偶尔听到这样的欢唿总让我提心弔胆。 “有不少法兰西热情的女郎热吻了大人,大人因此又犯禁忌了,富歇大人。”罗德雷的打趣让我有点窒息,我不得不笑了起来。 富歇终于抓到了我的笑容,连忙向我套近乎,面对富歇的恭维我也只能笑笑了之,毕竟已经舒展开的微笑不再容易绷起,在那一天富歇也尽他所能表现了他的忠诚。 10点了,当钟声响起的时候我再次皱了皱眉,那些我所谓的属下都还没有来?现在居然要老闆等你们? 马赛海港的帆船扬帆而去,我斜靠在窗户边看着空中挂起的彩虹。水朦胧中的恍惚美丽在风帆中晃动,水凝成的七彩似乎在瞬间就会破裂。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我推开紧闭的窗户迎来一阵素冷的空气,远传传来一串紧凑的马蹄声,看来他们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