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完徒弟后我跑路了[穿书]》 第1页 《撩完徒弟后我跑路了(穿书)》作者:秃顶的南瓜【完结】 文案 穿成觊觎男主不成反被阉成太监的反派师尊怎么办? 顾一:当然是洗白,做回正派!然后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穿越后,顾一看着在自己小皮鞭下伤痕累累的男主,一双仿佛盛着银河之水的澄澈星眸…… 顾一把小皮鞭一扔:是时候在成为太监前浪一浪了! 顾·心血来潮撩完·被男主死死盯住·担心会被阉·打算逃跑·一:再撩危险了,跑了跑了。 男主深深地凝望他,一字一句道:师尊,你、现在才是真的危险了。 二狗子反派师尊受vs笑面蛇正派徒弟攻 w·b:南瓜的秃头 排雷 排雷 ++++排雷: 1.师尊[小受]前期弱,后期强[慢热。划重点] 2.剧情也慢!非常慢! 3.可能剧情线多,感情淡。呜哇,我有罪。 内容标籤: 灵异神怪 仙侠修真 系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畲子鱼[受],段九辞[攻] ┃ 配角:求收藏专栏~蟹蟹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哦豁!撩错人辽! 立意:坚持,是成功的导师 第1章 顾一飘在半空中: 「诸位,好。我是顾一。自重生到现在,我一直以为我能走上人生的巅峰。」 「然而,事实上——」 「老子,睁开眼睛才唿吸了三秒,连个热乎屁都没放,就又tm死了?!」 顾一垂眼看到地上焦巴巴的尸体,竭力保持和善的微笑。 然而他笑了一会儿,感到脸部肌肉因假笑而变得有些疼时,顾一明智地收住笑容,脑海里却依旧不停地翻滚这几分钟内发生的大事。 一直以来,对于穿书这种玄乎的事情,顾一表示:老子很想去试一试。 但当他赶稿猝死,被一个辣鸡系统捡到,穿进《大朝奸贼》这本书里时,顾一表示:老子很想去死一死。 《大朝奸贼》这本书,听起来像是个宫斗玄幻文,实则是个狗血修真文。里面剧情俗套,人物『睿智』,书中一切都围绕着男主段九辞展开。 但凡是反派要害人——那就专害段九辞! 但凡是炮灰要衬托人——那就专衬托段九辞! 但凡是妹子要嫁人——那就专嫁段九辞! 但凡是金手指、奇蹟要出现——那就出现在段九辞身上! 不过这些都算了所有因素中,最让顾一气得想吐血的是:「这tm的还是老子写的文!」 俗话说的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当没得瓜卖时,只能自己自『瓜』。 眼下顾一就成了个呆瓜,思及往事,满脸痛惜。 身为正牌作者君,顾一很清楚当初自己脑抽后给《大朝奸贼》的设定:一切剧情只为男主装逼服务!所有炮灰反派死亡只为男主感到身心俱爽! 通俗点说,就一句话:只要穿书没穿成男主,那就完蛋!!! 最初顾一被一个叫美男人是我我就是美男人系统捡到时,被哄得天花乱坠。那系统如此说: 【宿主,只要您跟了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还可以一个角色的身份,重活在书里的世界里!】 顾一听得是两眼发光,穿越时还在想:「老子可是创造出那个世界的男人!我绝壁会在那里走上人生巅峰!」 厄运是从穿越后,系统说:【欢迎来到《大朝奸贼》的世界】时来的,因为紧接着系统说完的后两秒,顾一刚唿吸了口新鲜空气,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给炸成了焦巴。 顾一想到此,内心就冷笑三声,狠狠地敲了敲系统:「说好的重生呢?嗯?辣鸡系统,你要不要跟我说下,怎么用一个亡!魂!的!身!份!重!活!一!世!」 话音刚落脑海中迷之安静。 顾一加重语气:「嗯??」 「嗯??!」 「嗯??!!」 「靠!」 终于忍不住爆粗口,顾一骂道:「垃圾系统给老子滚出来!!你把老子丢在这么个异世界,无常兄弟都找不到我啊啊啊啊!坑爹垃圾赔偿货!」 依旧安静。 顾一愣在原地,独自在风中凌乱。 他莫名有些慌,下一秒转眼认怂:「亲亲系统,活着吗?请回话。我活的好好的呢,就差见到你了!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啊!」 安静。 顾一:「系统?」 【滋滋滋滋】 一听到有回音,顾一刚准备开展自己的长篇大论,而下一秒却听到一道彬彬有礼的声音道: 【您好,您所唿叫的系统正忙,现无法连接。请稍后再试。】 顾一:「what?」 他话音刚落,脑海中就传来: 【滋滋、滋滋、即将启动,请您做好准备!】 顾一:「你说啥?我听不见!」 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夹杂杂音过多,饶是顾一皱眉仔细听也只能隐隐约约捕捉到「xx即将启动,做好准备」的字样,正待他要说句「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下一秒就有股强烈的痛感自背刺穿遍顾一全身! 「我擦系统你大爷!啊啊啊啊!」 「老子tm的又双叒叕要死了啊!」 轰轰轰——几秒后伴随着一道强烈的白光,周遭又恢復了寂静。 第2页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排雷: 1.师尊[小受]前期比较弱,后面成长。[过程慢热(划重点)] 2.剧情慢热!真的慢!剧情着墨多,感情线可能淡一些。呜哇,我有罪。[路作者即逻辑] 3.前期bug是伏笔。后面一一揭晓。 最后,感谢阅读! 第2章 密林深处,鬼影横生。 诡秘的树林重重叠叠,一道昏暗的光下打在枯竭的枝干上,犹如一个人的断手。凄风瑟瑟,像只毒针狠狠地插进了人的骨肉之中。 此时,林中深处,一名灰衣少年半跪在地上,立在他身前的是一只巨大的蜘蛛。蜘蛛的八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地上的少年,像是在欣赏什么上等佳肴。「滴答、滴答」粘稠恶臭的液体从那张血盆大口里流下,一接触到地,顿时腐蚀了一片的花草。 当顾一刚眨巴着眼准备起身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顾一保持着跪地的姿势,脱口俩字:「我擦?」 不知是刚死没多久又被折腾着復活了,人的脑子没转过弯,还是顾一他本身就不怕蜘蛛,一时半会儿,这一人一蜘蛛十目相对,停留了半晌。而下一秒,只听「啊啊啊啊!」地一声杀猪般尖叫,撕裂了寂静的天幕。 顾一麻熘地直起身子,看着越来越近的蜘蛛,泫然欲泣:「垃圾系统啊啊啊!你快给我滚出来!!眼前这坨什么玩意儿?!老子不想重生了行不行啊!」 然脑海中是一如既往地安静,顾一紧张地全身发抖,疯狂地吞咽口水。眼见着那大蜘蛛就要凑到跟前了,顾一心一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蛛大哥!您行行好!小弟我才死没多久,那尸体都热乎着!您放过我好不好!」 才上线见到此情此景的系统:【】 顾一吓得鼻子差些流出来,他跪在地上,脑袋几欲埋进土里。根据以往看穿书文的经验,顾一断定眼下的情况一定就是那个美男人系统因他没有完成任务所以将他重新投放在《大朝奸贼》的世界里。 前文已赘述,此乃修真文。 修真文是干嘛的?修真文意味着,全世界里可能连个拉屎的马桶都能修成精怪!是以,顾一权衡利弊,当机立断地抛弃节操,跪地求饶,只求眼前这只庞然的大蜘蛛修成了精,能懂人话,还要放他一马。 然,头磕了一会儿,顾一不见蜘蛛兄得吃他也不见蜘蛛兄得答话,不免心中疑惑,打算抬眼看看—— 不看还好,一看那大蜘蛛八只眼睛登时「噌」地一下齐齐对准了顾一,瞬时对他还咧嘴一笑。 顾一:「」 【叮咚!请注意,宿主行为已碰触到ooc限制!请注意!】 终于,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顾一正以为系统外挂要来救他,听到这话当即一愣:「啥?」 美男人系统:【请宿主遵循人设,上前拥抱这只鬼眼绿竹,并给予它一个热吻。】 顾一:!!! 顾一:「你说啥,我怕是没明白。」 美男人系统:【简单。马上让您明白。】 说罢,顾一只觉眼前一阵刺痛,转瞬他就见着凭空多出了道镜子。耳畔里是系统的回覆:【宿主当前身份信息和外貌特徵已投射在虚拟镜上,请宿主查收。】 铜镜里的少年,大概16、17岁。 清瘦的少年有双明亮的桃花眼。眼中漾着四分戏嚯,六分勾人。右眼底有颗泪痣。他齿若编贝,鼻若悬胆,鬓若堆鸦,乌黑的剑眉轻佻似的上挑飞入斜鬓。 全身一束银灰夹袍,水色内衫,腰间繫着蛛丝金缕带,衣袖飘洒间可见衣上的玉色白鹭纹饰。如云的墨发由紫玉束起,左手大指上戴着个殷红如血的扳指。 顾一颤抖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果然也见着镜中少年颤抖着摸了摸自己的喉结。 顾一:「我擦。我貌似猜到我成了谁了。」 像是要应证顾一的猜想,这时,脑海里又冒出那道声音: 【叮咚。欢迎来到《大朝奸贼》的世界!恭喜宿主绑定身份:望生涯,畲(she)子鱼。】 「呵呵。」 顾一,不,现在的畲子鱼一声冷笑。 听到这声轻脆的笑声,那蜘蛛像是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当即浑身一颤,八只眼睛色兮兮地就要往畲子鱼身上靠。 畲子鱼当即觉得自己顿时被人给石化,僵在原地,内心一万句mmp。 望生涯,畲子鱼! 如果说,《大朝奸贼》这本书是畲子鱼的黑歷史,而『畲子鱼』原装货的人设那就是黑歷史中的黑歷史! 因为《大朝奸贼》是部爽(狗血)文,一切剧情以主角为中心。因此,就衍生出来了许许多多,奇形怪状的反派。而畲子鱼,则是这众多反派里最风骚(手动删除)最噁心的一位。 畲子鱼其人,绝色姿容,风华万千,为望生涯掌门的师弟,恍如清风霁月,皓皓明月。虽然有个极其狐媚(手动删除)勾人妖孽的样子,但绝壁是个气质清冷到极点的人物。 这样一个谪仙,一出场就可迷倒大片人,其功效堪比段大大。虽说他从不穿白色衣物,但那身标配的灰衣确更加突出了他冰冷无双的气质。 所谓:霞姿月韵,君子执莲。 说的就是这位畲仙师运用法器『上籤』时的样子。『上籤』是个妖冶到极点的法器,外似红莲,色如鲜血。偏偏这畲子鱼用起来不但不显得媚,还有种清丽脱俗的仙气。 第3页 如此颜值高,修为高,超有钱的高富帅乍听好像很不错然并卵他私下里可谓超级变态啊!! 心里扭曲啊!! 有很多姘.头啊!!(包括各式各样的蟾蜍精,蜘蛛精) 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啊!! 就是这个骚包男第一次见了段大男主就嫉忌其美色(手动删除)天资,于是就和另一个炮灰人渣——传说中段九辞的『至交好友』一併联手计划毁掉段九辞!! 不过这些都罢了最关键的是—— 就是他想要玷污段九辞啊!!(手动删除) 就是他表面上对人家掏心掏肺是个地道好师叔,暗地里却投了不少冷刀子。结果最后使尽招数也不能将段九辞咋地,干脆就脑子一抽,想毁人家清白之身以此来折磨人家,欺辱人家。 光这样还不爽,最后非得再挖次人家灵核。总之就一句话:此人为段九辞黑化做出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贡献。 最终结局:被段九辞阉割,每天都刮十五刀,伤口上日夜浇满辣椒水,腌成腊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畲子鱼好像已经亲身经歷了般,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悲痛惨叫:啊啊啊!! 畲子鱼疯狂唾骂系统:「辣鸡系统啊啊啊!你干脆就给老子换成上一个身份好了!!老子不想要这个人渣的身份!」 系统实诚地:【可是上一个您被男主杀掉的身体,也是畲子鱼啊不过宿主穿过去时,刚好赶上了男主段九辞撕碎他之后。所以所以,您没什么感觉。】 畲子鱼:「呵,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咯?」 美男人系统:【嘤嘤。不用不用。您只用马上给您这老相好一个热吻就好了!(p.s:友情小提示,ooc了是会被点击的哦。)】 畲子鱼:「」 正是这时,他忽然觉得自己身前一凉,下一秒就见到一个青葱小手,勾起了他的下颚,一阵炽热的唿吸喷在了他勃颈处。 「官人瑶儿想你了。」 畲子鱼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天使啊!! 第3章 畲子鱼缓缓转身,正好就与身后之人来了个鼻子碰鼻子。 见到那人真面目,畲子鱼瞳孔勐地一缩,一句「哎,居然是妹纸」差些把持不住飙出口。然而下一秒,当他将目光转动时,左看那白衣美人樱桃小嘴,右看那白衣美人明眸后齿,下看那白衣美人 下看那白衣美人儿肌肉紧绷啊啊啊啊??? 畲子鱼:果然基佬的姘头不能信。筋肉娘牌的蜘蛛精,让老子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官人,您怎么了?难道您不想瑶儿吗?」蜘蛛精眨了眨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睨了畲子鱼一眼。畲子鱼闻言,委屈地想哭:我确实不想你啊。 蜘蛛精又道:「从前官人许久未见瑶儿,可都是赶着来见的。现下,瑶儿挽留您,您却这般生硬,是瑶儿不得您欢喜了吗?」 俗话说的好,美人垂泪,英雄疼。 畲子鱼强硬地堆出一道笑:「其实,我没有。」 蜘蛛精:「还说没有?刚刚您就是想跑!您是不是真的不要瑶儿了?您知不知道,刚才瑶儿被您伤的心好疼!」 畲子鱼:我现在也确实心好疼。 畲子鱼继续强颜欢笑:「没有那是、那是我喜欢你的咳咳,咳咳原身。一下子惊喜过、过、过度。」 这话一出,脑海里系统「哔哔哔」的警告才算终止。畲子鱼大唿一口气,转眼又机警起来。他抬眼皮,果见蜘蛛精含情脉脉,一脸「你懂我的」样子。 畲子鱼大惊,急忙伸手抓住蜘蛛精:「别急!现在在外面!不要冲动!」 刚刚那只是情急之下的措施,兄得,你千万再别变身了!老子受不住!! 蜘蛛精微微一愣,旋即睨了畲子鱼一眼:「行吧。官人这样说,我还能如何呢?」 畲子鱼点点头:你听我的就好。 蜘蛛精嘤咛了声,突然想起什么事,道:「对了,官人,说起来,近几日我发现了一些稀奇玩意儿,您可得跟着我去看看!」 畲子鱼刚想说个「不」,美男人系统就哔哔示威:【宿主!请您注意ooc!】 畲子鱼瞬间认怂,干巴巴道了声:「好的吧。」 跟蜘蛛精同行一路上,畲子鱼着实受不住那炽热的眼神,干脆放空精神,和脑海里与美男人系统瞎逼逼起来。 在畲子鱼的好(威)言(逼)相(相)劝(挟)下,美男人系统总算是理亏地举了白旗,解释完了一切事情。 原来所谓的重生(划掉)任务并不简单:一,活着。二,帮助段九辞。 至于这第二点是怎么来的,畲子鱼表示:我信你个鬼! 美男人系统给他的解释是:很久很久以前,有另一个穿越者来到了这个世界。结果他扰乱了这个世界的秩序。特别是改动了一些关于男主的剧情。 譬如说,段九辞的后宫妹子团,一个二个的都摆脱了主角的霸王之气。如果在遇到男主前对其他异性产生过高好感,就不再会归属段九辞的后宫之中。 畲子鱼听到这里就凉凉笑道:「系统你这么说,是要我帮他追妹子了?所以之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咯?还什么小福利啊呸!你到底还有什么谎话?嗯?」 美男人系统气若蚊子:【宿主理解的,,,很正确。除了这个,再没有什么谎话了。】 第4页 顿了顿,系统嘤咛了声:[不过嘛,宿主只用促成段大大和妹子见面就行了。只要他俩出现在同一个地方,没有搭话都可以的!!] 畲子鱼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哦,听起来倒是简单。不过你给我解释一下,前几分钟前又是个什么鬼情况?别告诉我是个意外。」 系统:【那个人家,人家也是新手啦。时间安排上不精准。可能可能就。不过宿主,你现在摆脱不了了。若您放弃这个任务,您就会灰飞烟灭的。毕竟,毕竟您已经死了两回和被撕裂了一】 越说到后面,系统越明知地选择了闭嘴。感觉到畲子鱼脸上和善的微笑越来越浓,好像下一句就要问出「害我死了两回和被撕裂了一回的罪魁祸首是谁」,于是急忙补充道:【不过为了补偿宿主,如果你能完成任务,那你就会有许许多多的功德值并且真的可以此世界继续存活!还有,我能答应宿主任何一个小请求。(乖巧jpg.)】 畲子鱼继续保持微笑ing:「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真的是任何小请求都行?」 美男人系统兀自觉得不妙,可话一出口,犹如覆水难收。只得道:【是的!】 畲子鱼点头:「那好。取消我的ooc限制。」一想到蜘蛛精就在身侧,畲子鱼总觉得自己贞操有危险。万一一会儿原装货的骚包人设让他做出什么什么的举措,可怎么办? 系统:【】 畲子鱼见系统不回话,无害道:「说好的任何一个小要求呢?」 美男人系统:【其实,我最多只能给宿主30%的权限啦。能力有限嘛。】 畲子鱼:「……」 辣鸡系统,零星差评。 正是内心默默吐槽着,畲子鱼只觉他被人给拽着停了下来。他回神,正见着蜘蛛精一脸娇笑地看着他,随后指了指他身侧,笑道:「新鲜抓来的人,官人可要尝一尝?」 畲子鱼嘴角一抽,而下一秒就突然又听到系统在他脑海里说:【叮咚!宿主,恭喜您!即将迎来与男主段九辞的第一次见面!】 顿了顿系统奸笑道:【嘿嘿,宿主,男主就在那儿,您吃吗?】 畲子鱼:现在有句mmp不论当讲不当讲,老子都要讲。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躬! 第4章 「畲仙师!您来救我们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14岁样的少年。 那少年一袭鹅黄,腰间带有一青玉玉佩,手中还拿了柄大摺扇。脸上的一对水灵丹凤眼有着说不尽的轻佻,好像只消眼珠子一转,就能勾了姑娘家的魂魄。 但此情此景下,再怎么出挑的外貌,都显得有点(划掉)非常之落魄! 畲子鱼循声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哪里来的小煤球?!」 顿了顿,他盯着那少年,潜意识里觉得有些不妙,于是敲了敲系统:【喂喂,系统亲,那货是谁?】 系统:【张月生。】 畲子鱼:「我去,我说怎么我和他有种惺惺相惜的炮灰缘分。」 第一眼就认出畲子鱼且叫了他的骚年,正是无敌作死反派炮灰第一号,男主段九辞的『至交好友』,张月生。 《大朝奸贼》中原文记载:畲子鱼沦为反派是因为他经不住张月生各种威逼利诱才与之同流合污,共同谋害段九辞。 张月生这人,本就是个世家公子,富得流油。自小就仰慕望生涯畲仙师的风采。曾有一次,张家要除一只附在大门上的邪祟,于是专程请来瞭望生涯的几位仙师,其中便有畲子鱼。 这是他们的初遇。张月生对畲子鱼可谓『一见钟情』。自此,这漫漫追星路,就开始了。 直到后来他发现畲子鱼对段九辞有那啥啥方面的意思,以及畲子鱼喜好『男色』。那一刻开始,强烈的嫉妒心就促使他真正走上了反派的道路。 张月生的人设:阴险狡诈,两面三刀。 说起来,这位张公子也可算是暗恋畲子鱼的粉丝大军中比较铁的一位。冲冠一怒为蓝颜,他受不了畲子鱼对段九辞的喜爱,就干脆撺掇着畲子鱼让他对段九辞因爱生恨。 23333. 好在现在这个阶段,他还不算个小反派。只是日后他们的相处方式 畲子鱼总结:骚包炮灰vs人渣炮灰,不保节操,保贞操。 正是畲子鱼想着,耳朵旁突然炸出了两道声音: 「你们认识?!」 说话的正是反应过来的蜘蛛精和张月生。 畲子鱼:卧槽,这就有点尴尬了。 然畲子鱼却没急着答话,反而暗道:「系统,段大大真在这里?!快给我说,是哪个?」 畲子鱼的脑迴路很迅疾:如果要在男主和炮灰之间做选择,毫不犹豫地,为了活命,他绝对选择男主。 照着系统所说,段九辞在这儿,显然已经亲眼见证了他和吃人的蜘蛛精在一起畲子鱼顿时身下一凉,那岂不是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以段九辞那狠毒的报復性格,谁知道日后会怎么报復他! 所以,趁着煮人肉的火还没烧,赶快挽回一下形象! 系统:【那里有个洞,见到了吗?】 畲子鱼挑眉看去,张月生一众的少年身后果然有个大树洞:「看到了,看到了。」 系统:【段大大就在那儿。友情提示,苏白纱妹子对张月生的好感度已经有65了,你得促进她和苏白纱的见面。】 第5页 畲子鱼一口「我擦」很想说出声,但眼下形式紧急,他很好地剎住了阵脚。他看向张月生身旁也是灰头土脸的小姑娘。那小女孩有双水灵的眼睛,一直时不时地偷偷瞧着张月生。 畲子鱼:敢情、这俩是被蜘蛛精一起抓,然后,然后同病相怜,就,就『暗通取款』了? 「官人,您怎么会和这些人认识?」 蜘蛛精显然还没回过神,反反覆覆地念叨的就这一句。畲子鱼看着他,突然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妙主意。 如他所猜不错,此处应就是问归山。《大朝奸贼》里写着,凡是想到望生涯拜师学艺的弟子,必须穿过问归山。而问归山上多的就是以这位蜘蛛精仁兄为代表的阻碍。 所以,眼下这个情况是一些想拜师的小弟子们不小心被蜘蛛精给逮着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许多。 畲子鱼挑眉,笑道:「本来就认识。他们都是我师兄弟门下的弟子,你此番抓他们来,是特意要薄我的面子吗?」 所谓的拜师前的考验,其实也算不上考验。像畲子鱼原装货这样的人渣,万一提前看到了那个小弟子长的顺眼,想尽早拐回去得到话,自会提前对着问归山的精怪知会一声,让那小弟子顺利通关。俗称:走后门。 小蜘蛛精听了这话,骇得瞳孔勐地一缩,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凄切道:「瑶儿有眼不识泰山——抓、抓错了人!官人莫恼!官人莫恼!」 说罢,还可怜兮兮地睨了他一眼道:「瑶儿自知有罪、这、这就放人。」 眼见着小蜘蛛精闹得厉害,畲子鱼背对着张月生等人,只觉如芒在背,他硬着头皮顶着压力,悄悄地对蜘蛛精道:「速走,接下来交给我。」 说罢,还温和一笑。 蜘蛛精瞬即被迷住了眼,心道「官人这是在救他」!而后,恋恋不捨地看了畲子鱼一眼,瞬时化作一只小蜘蛛转眼不见。 畲子鱼见此,深舒一口气:「艾玛,贞操保住了。」 系统诈尸:【宿主不要太高兴,您刚才的行为差点ooc。】 畲子鱼辩驳:「畲子鱼这个人好面子啊,力求在门中弟子前保存一个好形象。刚刚我救他们,哪里算ooc?」 系统:【呵呵,勉强算过。可宿主,您的行为可是一个不差地落在了张月生眼里。你觉得,他怎么想?】 畲子鱼闻言,「嘿嘿」干笑一声,转过身去,就见张月生阴沉着脸:「畲仙师和那蜘蛛精很熟?」 畲子鱼:熟啊,老熟了。你和他还差点为我成了情敌了呢! 内心如此腹诽,比表面还要装作高冷:「且不说我和那蜘蛛熟不熟,月生,我本高看于你。熟料你却被一个小蜘蛛精给难倒。真真是让我失望至极!」 系统:……啊呸! 张月生闻言愣在原地,脸上怒容顷刻间消失。 是啊,他、他刚才是在质问畲仙师么?畲仙师、可是第一次叫他「月生」,还说「高看于他」眼下他被困在这里,是畲仙师赶来相救,而自己却 畲子鱼见着达到预期的效果,心里得意:「你还别说,把这些反派炮灰写的智障一些,是真心方便!」 张月生低垂着头,不语。畲子鱼却是等不住了,他冷哼一声,目光落在了张月生身后的大洞上:「罢了。仅此一回。你在这里等着,我进那洞中看看。」 说罢,便十分高贵冷艷地甩了甩袖子,顿作一道风冲进洞里。畲子鱼内心高亢:男主儿砸!等等昂!老爹这就来救你辽! 作者有话要说:  畲子鱼:总感觉我这反派当的像白月光。 第5章 蜘蛛洞内,一片昏暗。 无数个绿眼鬼蛛叫嚣着,冲刺着想要撕碎那个少年。 少年瘦削的身影晃了晃,但他仍然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手,刀落,「哗啦——」就喷射出一股粘稠骯脏的血迹来。 段九辞冰冷的黑眸里迸射出冰冷的光芒,他渐渐感受到自己的体力不支,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在这个魔窟里。 就在这时! 他的右侧突然冲出一个鬼蛛,油绿的瞳孔里闪射着贪婪的光。「嘶!」段九辞倒吸一口凉气,右臂处已被咬掉了一小块肉,正滴答滴答地滴着血。 「窸窣窸窣」 像是感受到了他生命的薄弱,所有蜘蛛都躁动起来了,接二连三地开始发动进攻。突然!段九辞只觉就要在自己实在坚持不住,倒下时—— 整个昏暗的洞里突然出现了一朵殷红的血莲。花瓣一张一翕,显得妖冶又诡异,下一秒,就见那莲花突然四散而开,化作一道道殷红的血光,满洞里尽是「嗷嗷」地惨叫。 段九辞有些站立不稳,满脸警惕地看向洞口,他眯了眯眼。 「上籤,回。」 传来了一道清丽舒和的声音,像是三月的伶仃春水。 飘散在空中的血莲花瓣,听到这声顿时又凝聚一处,成了最初那开放的花,转瞬间飘至洞口,徐徐落在来者的掌中,下一瞬凝成了道殷红的扳指。 「你救了我?」 少年的声音带了丝嗜血的沙哑,畲子鱼听到时就一不免一个激灵,连忙对着系统yy:「哎哟我去,这男主待遇就是不一样,别人都是好端端的在外面等着被吃,他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蜘蛛窝里杀着,结果还活着。」 第6页 系统:……(已手动屏蔽宿主的来电。) 久违的光打进来,畲子鱼眨眨眼,就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左手持着柄锋利的匕首,冷冷地打量着他。畲子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心道「男主就是男主,再怎么落魄都王霸气满满。」 畲子鱼道:「资质不错,可塑之才。」 短短八字,很畲子鱼式的概括了他救段九辞的原因。段九辞这人聪明的很,要是不说明白,迟早要生麻烦事。 畲子鱼一个小炮灰可不敢惹。 段九辞闻言一个激灵,他勐地抬头看向走来的少年。那少年出现在污浊的蜘蛛洞内,却一尘不染,恍如天神。他的心不由一紧,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垂首,瓮声道:「谢谢。」 顿了顿,他勐然抬头:「仙师你救了我。」 畲子鱼点头:是啊,我救了你。 段九辞:「您可愿收我为徒?」 安静。 畲子鱼只觉魂飞天外: 卧槽,他听到了什么?男主要做他徒弟?!开玩笑吗?! 那个要把他腌成腊肉,要断了他命根的人要做他徒弟?! 啊啊啊!! 系统:【宿主,请您镇定。请您镇定。】 畲子鱼:「这tm谁能镇定的了啊?!老子很想拒绝他,可是不敢啊!」 畲子鱼:「而且!!男主选师傅那么随便的吗?他都不想想,我这个人渣日后可是要哔哔哔哔(太过色情,手动马赛克)他的啊!」 系统:【那您就答应呗。省得被男主记仇。】 畲子鱼:「」 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畲子鱼强忍着吓得打颤,脑子里率先过了一遍答应与不答应的两种结局。 答应,安全过关。 不答应,绝壁要被记仇,加快了成太监的进度。 畲子鱼沉默脸。 这时,段九辞微微抬头,看着畲子鱼不答,眼底黑雾涌动。 又是这样么?又是一个厌弃他身份的人,又是一个想将他踹到泥底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努力的做好一切,为什么所有人都视而不见! 突如起来出现的一股浓烈的戾气,顿时将畲子鱼给激醒。畲子鱼看向那个黑暗里的少年,一张还未张开的小脸已堪称玉树临风,满满的戾气下却隐藏着孩童该有的脆弱。 《大朝奸贼》这本书里,男主段九辞虽说后期吊打天道,可前期的的确确受尽了欺辱。一个小孩子,只因身份是私生子就处处被人孤立,被人辱骂,被人欺凌。 幼童的心,早已布满伤痕。 兴许是段九辞的年岁尚小,畲子鱼忽然心中一动,觉得站在眼前的真真就是个可怜的小孩子,不是什么男主,他鬼迷心窍般,道:「宗生榜前三甲,许是我畲子鱼之徒。」 说罢,就逃也似的捏决顿风而出,留下段九辞一人,怔怔地呆在原地。过了半晌,他才抬头,嘴角不自禁地向上扬,道:「畲子鱼么?」 作者有话要说:  p.s:段大大初次登场年龄由十岁改成十四岁了哈。呜,你们理解他为病娇,我貌似好像也是可以贊成的? 水煮鱼:今天也是小怂的一天。 第6章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完成任务,苏白纱已与段九辞会面。积分+30。] 系统没好气地哼哼:[宿主,你就仗着新手任务简单。刚见着男主,就把人丢下跑路的,天底下您还是第一人。] 畲子鱼不急不缓地在半空中捋了捋衣袖道:「啧,表扬的话怎么落在你嘴里就那么不中听呢?当初可是你说的只用促成他俩见面就行了,既然段爷都脱险了,我还蹭什么热闹?」 美人系统听着,顿时觉得这样说……貌似也在理? 畲子鱼心里正得意,随手捏诀从天上安稳落下,顿时就有望生涯内的弟子见了,恭敬道:「小师叔安好——」 畲·高贵·子·冷艷·鱼装模作样地颔首,拂袖走进一个宏大的殿堂。 「子鱼,你来了。」 为首坐着的男子十分儒雅,一袭白衣,他言辞亲切道:「快些入座。」 说话的这人正是望生涯掌门人,秦子青。 畲子鱼不咸不淡道:「不必,劳师兄记挂。」 秦子青听此,一愣,但瞧着畲子鱼神色淡淡,便也止住了嘴。畲子鱼却暗地流泪:emm,要不是那个骚包人设,老子早就坐了啊! 这时坐在秦子青左侧的男子微微蹙眉,张口便问:「师弟此去,可有怪异之处?近日郴州连连水祟出没。方才我们与掌门师兄探讨,都觉得此事颇有古怪。」 一听这话,畲子鱼先是呆了一呆,旋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心下估摸着,眼前剧情的发展应该刚到段九辞拜师学艺时。 他记得在这个阶段,原主可是为了好生彰显下逼格,专门出差去除了个水祟。眼下,正是他赶回来交差。 畲子鱼礼节性道:「此番无异。」 内心却逼逼:当然有古怪咯!这个水祟之祸,可是老子专门埋下的伏笔恭迎后面的boss用的!就算知道爷不告诉你! 畲子鱼默默吐槽完,还隐隐地带了丝同病相怜的目光看了那男子一眼。 那人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是个什么垃圾货畲子鱼清楚地不得了。这位就是反派炮灰作死系人物第三号,段九辞的人渣师父——季子洪。 第7页 当年段九辞好不容易通过宗生大会(拜师考核)拜到他门下,熟知张月生却冒充段九辞身份先行入门。季子洪看在张月生家财万贯,二话不说就反诬段九辞一口。自此长达8,9年,段九辞在他门下做苦役,可谓不如猪狗。 日后不消说,这也是个和他一样死得「怎一个惨字了得」的炮灰同行。 季子洪在畲子鱼看他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丝怜悯。他心下奇怪,再看去,又只是见着一双布满冰河的星眸,清冷,却又惹人注目。 只当是自己眼花。 「既然如此,此事日后再议。」秦子青关切地打量畲子鱼,「刚才探到师弟在问归山上散出灵识,可是打算在这届宗生大会上收些弟子?」 良久不曾张口,坐于右侧的周子册亦是贊同道:「而今所有长老中,唯有子鱼不曾收徒。以前只当你是懒于拾掇,现在却确实该招收弟子了。不说招收多少,座下首徒还是该有的。」 关于周子册的人设,畲子鱼表示记不清楚。继《大朝奸贼》后,他又生产批发无数佳作,周子册本就是《大朝奸贼》里的小虾米人物,并非隐形boss。 呃,看眼下貌似是个温柔可人的性格? 畲子鱼道:「谢过师兄。若有人选,子鱼自会留心。」 秦子青满意道:「这样就好。此次宗生大会,子册主要是看门中弟子的比拼。而新生中,子洪与子鱼当好生留意那些资质不错的弟子。子洪座下只有三人,不妨再添几个。我座下十位弟子名额已满,便不在收徒了。即日起,我将闭关欲在元婴期继续深造。介时,还望师弟们多多照拂座下弟子收徒一事。」 畲子鱼三人齐声道:「是。」 遵循原剧情,季子洪将于这次宗生大会,收下段九辞,结果后来却被张月生掉包了。 而畲子鱼也会在此次收一个人为徒。至于这人是谁,他表示不想说—— 只因这唯一的徒儿还是他座下n多姘头中的一位。 畲子鱼:呵呵哒。 正是此时,突然进来一个青衣弟子,快步走至中庭先是依着次序对殿中四人行礼,而后道:「师尊,今年前来的新弟子已翻越问归山至望生涯门前。弟子已按往年规矩,命那四十三人换衣沐浴。诸位长老已至,此刻正在一举台恭迎四位长老。」 「哦?此番竟有四十三人,倒是比去年多了一倍。」周子册有些惊诧,说罢还看了畲子鱼一眼。 畲子鱼无辜躺枪:师兄,你师弟我只是想去装装逼,除开段爷,我真没救过别人。 季子洪贊同地点头,起身对着秦子青道:「师兄既要闭关修炼,可会参加『新子传生』?」 所谓『新子传生』通俗点讲,就是宗生大会的幕后排练+彩排。 宗生大会分为两场,一场是望生涯门中弟子比拼。第二场是还未拜师的新弟子比拼。『新子传生』的目的就是让那些活着从问归山到望生涯,资质还不错的弟子在他人挑选下,待在身边歷练三月。三月后,参与宗生大会,正式拜师。 就算通过问归山,可毕竟谁都没进行过正式训练,一上来就把人家丢进一举台拼搏,岂不有些不妥且扫观众胃口?何况望生涯之大,三月间也算是提前熟悉熟悉门中生活,免得拜师后还解手都不知去何处解。 「我不收徒,自然也不参加此次『新子传生』。元若,你一会儿替自己以及师弟们物色物色人选就行。若有疑点,问你三位师叔就是。」秦子青道。他对于自己这位大徒弟算是相当放心。 元若瞭然:「谨遵师尊之命。那弟子先行辞退,还望三位师叔尽快前往一举台。」 他又朝着诸人一礼,恭敬地退出殿外,才捏了道诀而走。 畲子鱼余光瞥至元若走远,不觉感慨。这什么样的师父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性情温婉的秦子青教出的是稳重和善的元若。贪财猥琐的季子洪就教出的是两面三刀的张月生。 至于他则教出一个基.佬。 「子鱼师弟,你怎么不激动欣喜一下?」 季子洪笑眼盈盈,今日他这位师弟倒还是和以往一样冷冰冰的,不让人靠近。不过他就是挺喜欢找畲子鱼说话。 如果畲子鱼知道季子洪的小想法,绝对一拍桌子:瞧瞧!瞧瞧!气运子有王霸之气,炮灰之间更有惺惺相惜的吸引力! 季子洪玩笑道:「『新子传生』可是个提升日后师徒情分的好机会。而今你座下首徒尚且未有,当极快赶去挑人才是。免得被其他长老选中,岂不可惜?」 畲子鱼内心苦笑:师兄,我还巴不得那货被人领走!免费送倒贴啊喂! 见着秦子青与周子册关切的目光一併扫来,他又只能继续清高道:「无妨。师兄未至,无人妄动。师兄,先请。」 畲子鱼这话说的毫无问题,望生涯等级戒律森严。 门中有长老十三位,唯有其中四位才是望生涯主层力量。这四位是上代掌门的亲传弟子,即畲子鱼四人。他们分别坐有一峰一殿,位及十三长老之首且尊享尊称。而其他长老也有资质比较老道的,可无奈只能算作偏门。 一般遇上重大事情,就算其他长老到齐了,若没有这四个其中一个在场决策,还是泡汤。 简单粗暴的解释:就是正宫与庶房的关系 习惯了畲子鱼清冷的性子,周子册和季子洪倒见怪不怪,辞别秦子青便先后捏决前去一举台。 第8页 美男人系统:【叮咚!任务:前往一举台,参选『新子传生』。完成任务,宿主可获+5积分】 一听积分,畲子即刻收起心酸,急忙操着高贵冷艷绝世无双的风度,悠悠前往一举台。 第7章 道起一举台,就不得不与望生涯连上关系。 只因望生涯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一举台在修真界中的逼格。 所言,望生涯,一听就感觉是个高端霸气上档次的大门派。 事实上,确实如此。 望生涯的门前,有三千青灰石阶。三千石阶层层而上,不见尽头。唯有云端阁处,才隐约可瞧金顶穹门。 过门后第一处雄伟的建筑物便是一举台。 暗铜雕栏将这方巨大的比武台包围,左右两侧各落有两只体格宏伟的石塑蛟龙,栩栩如生,似是在镇守着千百年间滋养在台上的煞气。台上有两个苍劲大字:一举。 「呜——呜呜——」东南侧有个青衣弟子重重地吹响号角,紧接着立于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拿起鼓锤打响朱红色的大鼓「咚——咚咚——」 望生涯首席大弟子齐元若神情肃穆,道:「恭迎三位长老,作礼!」 闻言,台下的无数弟子甚是前端九位长老无不恭敬地垂首,行礼。 纵是自己描述过这等场面,亲自经歷一番畲子鱼还是不觉惊艷。所幸这高岭之花壳子过于清冷,落在外人眼中他仍是宛如神坻,仰之弥高,装的一手好逼。 畲子鱼心中高兴,刚加了5分,终于离解除ooc更近一步! 待畲子鱼三人落坐主位,剩余九位长老才战战噤噤地入座。因秦子青闭关,便是周子册主事,他开口道:「今年新入门的弟子何在?」 金丹后期的修为,令他的声音稳重地传入在场每一人的耳朵。畲子鱼颇有分期待,眯眼看去,就见一大片青衣弟子中徐徐走出一队人,慢慢靠近长老的坐席区。 清一色的孩童,他们的面容倒是年幼可爱,双双好奇的目光里又带着敬畏。 齐元若对着周子册一揖:「禀师叔,此四十三人便是今年入门弟子。他们每位皆是凭一己之力越过问归山,可身为此次『新子传生』之人。」 周子册「嗯」了声,突然看向畲子鱼,目光带了丝询问,温和道:「今年『新子传生』,不如就由子鱼师弟先行?」 畲子鱼:! 数道目光「噌噌」地灼热射过来,畲子鱼莫名觉得鸭梨很大。他身为名声赫赫的畲仙师,风姿气度天下皆知。往年他都不曾参与,今年来了,众人当然好奇是何人有此等殊荣。 美男人系统下达命令:【宿主!请前往选人。】 畲子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在万人期待的目光下,在系统恶狠狠的威逼下,畲子鱼微微颔首,起身道:「是。」 他优雅地举步走至那群孩子面前。一眼扫去,就直接抓住了自家亲儿子。 此情此景,哪怕是行礼对人恭敬地弯腰垂首,段九辞浑身上下依旧散发出一种高贵与冷傲。一身淡蓝长衫,恍如一弯上弦月,清冷之余更为夺目。畲子鱼暗自咂咂嘴,瞧瞧,这种天然形成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质,多么王霸! 处于段九辞两侧的一男一女正是白纱妹子与张月生。 「师叔,先从右边请吧。」齐元若在一侧友好地指导。 畲子鱼领情,每见一个孩子,齐元若都会令其抬头。那孩子则目光痴迷仰慕地看着他,怯生生地自我介绍。 畲子鱼总觉得这形式怪怪的,像是 皇帝选妃? 走至第二排第三个孩子时,齐元若道:「起身。」 那个孩子抬首,一双黑黝黝地眸子直直对上了畲子鱼。一张白皙似水的小脸尽显柔和清纯,下巴上有一处小小的黑痣。 一看这位的脸,畲子鱼就不淡定了:喔次哦!!就是他!啊啊啊,原剧情中畲子鱼就是选了这个徒弟作为自己日后的姘头! 畲子鱼心里慌乱:「系统!这个真的要选吗?能不能不要啊!」 虽道他曾十个字概括万畲子鱼在『新子传生』出场,并没说选谁,但现在他是必须要挑一个。 美男人系统:【根据ooc,畲子鱼喜欢美男,这个姿色肯定要选。】 畲子鱼顽强抵抗:「那他怎么不去选段九辞?」 美男人系统:【都说了,男人天生的嫉妒。】 卧槽!狗屁的嫉妒! 那孩子声线软软的也很柔和讨喜:「弟子上言淼拜见玄华子。」 玄华子乃畲子鱼的尊称。 若非看着样貌认出这孩子的身份,畲子鱼也蛮喜欢这种乖小孩儿的。but,贞操在上,绝非玩笑。就是上言淼这小子在经过宗生大会拜在畲子鱼门下后,第二天就和畲子鱼来了个鬼畜荒诞的师徒之夜,当然没有xx(手动除黄马赛克。) 要是『新子传生』还选他,岂非日后贞.操真的就不保? 齐元若是个很会观察眼色的人,见畲子鱼久久地盯着上言淼,笑道:「上言淼资质非凡,他是个很好的苗子。小师叔可以考虑考虑。」 「不必,」畲子鱼干巴巴道,他轻轻扬颚,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身子,「就他。」 说罢,脑子里系统「哔哔哔」地告示轰鸣才止。 上言淼见畲子鱼选他,即刻喜出望外地连连扣头大喊:「谢过玄华子!谢过玄华子!」 第9页 「子鱼,你座下并无弟子,趁此机会再选几个吧。」季子洪突然冒出一句。 畲子鱼冷汗:我还真是谢谢你哦!一个都受不住,憋说几个了。 周子册也建议道:「掌门师兄早就嘱咐要多多关照你,『新子传生』也无非是择取几个顺眼的待在身边歷练三月。三月后你便不必再管了,何乐而不为呢?」 好一个何乐而不为,都用掌门之命压制了,他还能不从? 畲子鱼悻悻地看了齐元若一眼,齐元若即刻明白,继续为他引荐,上言淼则起身脱离队伍,乖乖地跟在畲子鱼身侧。 「起身。」 到白纱妹子了,畲子鱼目光看都没看,直接过。僵在半路上苏白纱俏脸一白,只得喏喏地退回去。她略带不甘地看了眼畲子鱼。 畲子鱼:妹子你看我也莫法,首先你是气运子的老婆我动不得,其次根据ooc老子看不上女弟子。呵呵…… 最后两声闷笑,道尽了畲子鱼的悲伤。 「弟子段九辞,拜见玄华子。」 忽地,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沉浸在自己神思里的畲子鱼蓦然回神,身形一顿,身不由自主地,垂眸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段九辞:师尊,其实您内心还是想选弟子的。 畲子鱼:丑拒。 第8章 跪在地上的男孩身形略显瘦弱,虽说年岁尚且十四,并未长开,但已堪称玉树临风。 经过方才沐浴更衣,可见他睫毛卷翘,眉目清俊可爱,但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令人臣服的王者之气。 「段九辞是此次弟子中年岁最轻的,但他却一路斩杀数十只妖兽。虽负了伤,但内骨却很是坚实。弟子观测过了,他的根骨上佳。小师叔,可愿选他?」齐元若从容道。 畲子鱼看向段九辞,正巧迎上了他的目光。少年乌黑的眼中埋藏着丝缕期许与期盼。 经受着这目光,畲子鱼心跳一乱: 妈耶完了完了,段大大盯上他了!!不消说,经过问归山这一遭,段九辞他绝对认定了畲子鱼,莫说『新子传生』了,怕是都一心想拜在自己门下。身为作者亲爹,畲子鱼非常了解段九辞的性格。 段九辞自幼被鄙视践踏到大,他的世界一片漆黑混沌,只要有人肯化作一道光照在他身上,哪怕只是莹莹烛火,他都会铭记于心。正如眼下,他愿将一身期许寄託给畲子鱼。段九辞虽道早熟,甚至是有些性情阴冷,但就是因畲子鱼为他杀过一只低阶妖兽,将他看作人,仅仅是这两件小事,他就愿意坦诚相待。 多好的苗子啊,你给他一点光,他就燃烧全身来照亮你。 【警告警告!小心ooc!畲子鱼对段九辞的感情是天生的嫉妒与恨!】 美男人系统在畲子鱼脑海中疯狂乱响:【叮咚!任务:出言暗讽段九辞,『新子传生』只选上言淼一人。完成任务,宿主可获+45积分】 畲子鱼眉心抖了抖。 作死啊,给了暗黑系的段大大希望,又让他亲手把希望的小火苗给灭了,这不就是往死里作吗?要说之前没救过他还好说,现在拒绝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救过他,在段九辞心中畲子鱼就是与常人不同的。 若是畲子鱼不愿收他,以段大大后生的阴暗自卑性格外加一颗脆弱敏感的玻璃心,定会以为畲子鱼是厌恶他身份,山中一遇不过是惺惺作态。 前功尽弃不说,还加深了段大大对他的厌恶值!!说不定就提前了被阉割的日子! 想及此,畲子鱼身下一凉。 美男人系统:【宿主,还愣着干什么?45分啊,若你完成任务,积分就有80分了!!】 「对哦,」畲子鱼清醒,「此次得罪段九辞,是为了能更早地抱他大腿!管他的,断头台,走起!」 身侧的齐元若见畲子鱼又是凝视了许久,开口疑道:「小师叔?」 段九辞有些紧张地微微咬唇。 他相信畲子鱼,他相信他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在问归山上,是他救了他,将他当作一个人看畲仙师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的。 不会因看低他身份而捨弃他。 段九辞不知是为了宽慰自己或是激励畲子鱼,看向畲子鱼的目光愈发坚定,他相信,畲子鱼! 「师弟,还犹豫什么啊?我刚才也一眼看中九辞了,这孩子根骨极佳,借着『新子传生』让他在 身边歷练三月,介时宗生大会上收他为首徒也无不可啊。」季子洪笑呵呵道。 诸位长老知道掌门今年极其看重畲子鱼选徒一事,一边隐忍着不能得到段九辞这等优徒的可惜,一边纷纷相劝。 「是么?」突然畲子鱼薄唇轻启,恍如站身高山之巅。 他轻轻侧头像是戏嚯更像轻蔑,言语清凉间亦是有丝不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说话的人就是俯瞰众生的神,所有人都匍匐在脚下,这是王者对一粒灰尘的不屑。 轰轰轰! 短短六个字恍如万道天雷狠狠噼在段九辞正欲俯身叩拜的身子上,瞬时,他身子失控地有些发软。段九辞不可置信地抬头倔强地看向那个灰衣。 他高高在上,只能遥望,不可攀及。但问归山上,他却踏光而来,替他杀了那只鬼蛛,为他疗伤,对他说:「根骨不错,可塑之才。」 「宗生榜前三甲,许是我畲子鱼之徒。」 第10页 为什么? 那双醉人的桃花眼中,本是冰山风雪,此刻余光瞥向他竟带有丝丝的嘲讽。 齐元若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畲子鱼的回答,不觉有些讪讪。他身边另一个负责协助的男弟子即刻打圆场道:「啊哈哈。小师叔的决策自然不是旁人干涉的,毕竟、毕竟上言淼身世不错,哈哈,身世不错。」 闻言,畲子鱼绷着的高冷面瘫脸差点破功,飙出一口老血来:大哥!大爷!怎么带你这样乱说的啊!你这打个屁的圆场,分明就是火上浇油啊!人家段大大哪壶不开你还真提哪壶!你这不是推着我往他枪口上撞吗! 诚然,这番话本是意在追捧畲子鱼的选择,可说出来却更像暗讽段九辞身为私生子天生下贱。齐元若一听,面上愠怒,平时性情温和的他急忙瞪了那弟子一眼道:「小师叔选谁都是他的想法,何关其他?」 齐元若的救场已然过时,周遭登时嚷嚷吵成一片。 望生涯有个规矩,每一届跃过问归山的弟子在参加『新子传生』前都会被人查明身世公之于众。众人本没注意段九辞的身份,而今被这么点明一说,才陆续记起榜单上好像确实有个少年的身份是私生子。 私生子多么下贱!! 人人厌恶鄙视唾弃! 苏白纱听着周围越来越闹的氛围,担忧地看向段九辞,怯怯道:「九辞哥哥」 张月生亦是关切道:「段兄,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人胡言乱语!」 「无妨。是我奢望了。」过了半晌段九辞轻笑道,是我奢望,高看你畲子鱼了。 畲子鱼式翻译:很好,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段九辞清俊的脸上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原以为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有个人像是一道光照进他的世界,然而终究是假的。他以为,他终于可以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温暖,然而还是只有带刺的冷刀子!私生子! 私生子! 从小到大,从出生到现在,在旁人眼里他就是因为那三个猪狗不如! 但他,分明也是个人啊。也是个孩子啊。他那么努力做好一切,世界却还是以鄙视厌恶回报与他,他做错了什么?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只是和寻常孩子一样想要父母的关爱,想要朋友的陪伴,想要别人的肯定,甚至只奢求被人以『人』看待。 然而这些,他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 段九辞话音刚落,畲子鱼就听出了他口中的恨意,吓得差些打个哆嗦。 哦豁,出师未捷身先死。完蛋了,他马上就要被段大大阉.割了,可以乖乖滚回去订棺材了。憋说命根子,命都要没了。 美男人系统:【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智商值+10,人物形象+10,积分+45。宿主完成的很漂亮,不要太高兴哦】 畲子鱼:「呵呵呵。」我还真是高兴哟。 畲子鱼几乎是僵在原地,不敢回头看段九辞的神情,心中无限的愧疚与后悔喷涌而至。他能想像那个孩子失落的眉眼,孤独的眉眼,被人一次次抛弃的痛苦。 但在面子上,他只能维持万年不变的冰冷。 冰给段九辞看,也给自己看。 不远处坐着的周子册见形势有些不对,低声喝道:「肃静!」 登时,所有人都闭上嘴,又恢復了安静。 周子册看了眼畲子鱼,虽道他也不明白这个师弟为什么会不选段九辞,但当着众人之面,平静道:「子鱼,难道你在此次『新子传生』只选上言淼一人?既然段九辞不合你意,不如再看看别人?」 『段九辞不合你意』一句出来,畲子鱼都快哭了。赶快走啊,还看个鬼的别的,他只是一心想逃离此地,仿佛这样做才能安慰自己,刚刚那么伤害一个孩子,不是出于自己的本意。 畲子鱼强撑着高冷将上言淼带回原席,全程魂飞天外。他竭力忘却段九辞失望的眼神,像是好不容易在黑暗中点燃的火苗被他亲手掐灭了。 这真是个是非之地啊,着实留不得,留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没错,今天又是我愉快的作死的一天 第9章 自新子传生后一月中,畲子鱼都宅在自己的「一品君子殿」简称「品君殿」。 对,没有听错,就是「一品君子殿。」 畲子鱼哂笑,都说了这原主看似高贵冷艷,其实心底是真的风骚。明里暗里地都在自夸。倒也难为他自己当初给原主安排这样一个『骚名字』宫殿。 然而,畲子鱼并没有什么心情说笑。 这一个月来,无论是谁来他都避而不见,对上言淼的接触也是因为美男人系统的威逼才产生。 平日他就在内殿里打坐、修炼,还有思考人生。 「不知道段大大怎么样了,我觉得我是真的伤害他了。他只是个孩子啊」畲子鱼坐着坐着脑海中又想起那一日段九辞看着他星星期盼的目光,是他亲手将这等神情从段九辞的眼中抹灭。 美男人系统:【矮油心疼你家亲儿子啦,那你还把他写那么惨干嘛?不过憋不高兴啦,这一月来,在你牺牲『色相』的前提下,已经通过上言淼零零总总增值了+10分啦,目前积分90分哦。】 这番说辞,畲子鱼还真是无力辩驳。对啊,他那么虐段大大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日后段大大黑化归来復仇爽啊! 第11页 但是,想想问归山上看到的那可怜的小九九版弱奶狗,畲子鱼良心还是忍不住的痛。 美男人系统唏嘘道:【宿主,你可安心吧。这一月里你算是清闲的,有两个妹子没有受影响,就直接按着原剧情的齿轮迷恋上了段九辞。要不然,您老还能在此自我反思?】 「哦,」畲子鱼有些讷讷,「希望那些妹子能如我所写,尽力给咱家小九九与人情关怀。」 「玄华子长老,我回来了!」 一道热烈带了分孩童天真的声音轰然闯进来。 畲子鱼嘴角抽了抽,揉了揉太阳穴继续保持高冷。不出几秒,面前果然就跑来了个青衣少年。畲子鱼轻轻看了他一眼。 这一月里,上言淼在他身边学了些简单的剑术与基础的驭物术,因他还没有到辟谷期,所以每日前去领膳食时,是打着「品君殿」的名号。那些仙师一听,二话不说,就给上言淼许多好吃好喝的。 现在他已然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瘦削弱小,反而长出了个英俊倜傥的少年模样。畲子鱼认为,肯定是因为原剧情中上言淼成了他的n多姘.头中的一位,所以现在这小子特别特别喜欢黏他。坦言道,上言淼这小孩很乖也听话,如果不是想想以后的剧情,畲子鱼是真的喜欢他。 好吧,他是觉得上言淼不错,可为了贞.操,他还是能避开就避开。 此时,上言淼眉眼沾笑,急忙冲到畲子鱼跟前撒娇道:「玄华子长老,您猜今日我出去遇见了谁?」 小子,你一个跟我一样的小炮灰,还能遇到什么好妹子不成?瞧你这兴奋样。 畲子鱼:「?」 上言淼见他询问的目光,便兴沖沖地自己开始说:「今日弟子去栾耆殿见到了青瑄子长老选的那四个新弟子。他们几个都认得到我,我们一起聊了会闲事。本以为太无聊了,云莫兄却突然提议要我们一起去见证他做一番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长老您猜,他干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管他云莫不云莫的,反正就是一个小小路人乙。又不是谁都像他家小九九,能惊动天地个屁。 然持着礼节,畲子鱼还是淡定问道:「嗯?」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是云莫兄想要表白他心仪的一位女子。熟知云莫兄花了好多心思当面陈情,那女子竟然不喜欢他,并且心中还另喜欢的人。」 啊,原来是少年之间的小八卦啊。 上言淼像是说到了劲头上,登时手舞足蹈地边讲边比划: 「那个女子说:『谢谢不过小女子心仪之人是段公子,辜负了陈公子的一番美意,着实对不住。』云莫兄一愣:『什么段公子?妙妙,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意绝对比任何人都多,你先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乃菱沧陈氏的独子,可是名门望族,亦是与望生涯有极好的私交。你若喜欢我,绝无坏处!』」 「那女子又道:『谢过陈公子,妙妙早已决定,此生除段公子,不嫁他人。您请自便吧。』说完,就离开了,一点都不给云莫兄面子。哈哈哈!我们听到这里都要笑死了,云莫兄之前还多有把握赢得美人心的,熟知居然败给了那私生子!」 听到上言淼说出「私生子」三个字,畲子鱼当即断定了那就是他家小九九。虽道听「段公子」他已然有八成确定,但是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以原剧情来说,小九九最近并没有什么「妙妙」这个桃花啊。 但是没有,不代表就没人看上他了。 以他给小九九设定的『王霸之气』,但凡是个雌的管它是人是妖,只要在没有喜欢上他人的基础上见了段九辞,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都会爱上段大大。 牵扯上他家亲儿子,畲子鱼就来了兴趣,端起案前的一只琉璃茶杯,道:「然后?」 上言淼语气变得有些愤愤: 「要弟子说,那私生子真是不知好歹!身份低下卑微,以为被青瑄子择中就好了?啊呸,这几日他不就是个打扫阶前的小粗使。现在他居然敢抢云莫兄喜欢的女子,云莫兄气急了,就另外寻了十位弟子一起去找那私生子讨个说法!」 「那私生子当真不要脸,还敢顶撞云莫兄!虽说他前几日受了青瑄子长老的照拂会了点术法,可后来青瑄子长老也不待见他了。反正他本就下贱,于是我们就在一举台上,狠狠地教训了那小子。」 「长老您真应该现场去看看,弟子我还给您报仇了呢!本来打的好好的,谁料元若师兄突然赶来,将那私生子救走了。哎,真扫兴!」 说罢,上言淼还一脸可惜。当听完上言淼的一大段话,畲子鱼的心越来越沉,最后心跳漏跳一拍,手中的茶杯差点就这么甩出去了。 他竭力镇定,先将茶杯放下,道:「替我,报仇?」 上言淼脸上又浮出笑意,纯真地点头,卖乖道:「可不是嘛,上次『新子传生』上那私生子惹得长老不悦,弟子当时就恼了他。谁曾想来了这么个好机会!」 「弟子以长老教的术法出手前,还专程给他说了弟子为何要打他。反正在一举台上动手,只要不打死就行了。我们十一人只是将那段九辞重伤,没有致死。弟子没有受伤,长老您不必担心我。不过那小子真是能耐,我们十一人废了好一阵力气才降服住他。但他可是把云莫兄和其余五人伤惨了。这不要脸的小畜生!」 第12页 上言淼眨眨眼睛,语气捎了分俏皮,明明言辞歹毒可面上却像极了呆毛小萌物,天真无害。 畲子鱼听着心里差些暴走。 卧了个大槽!!摔!骚年,你骂气运子小畜生啊!!你确定他日后不把你真的削成小畜生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安静一个月,眼见着老子我就要突破ooc了,又闹哪样? 畲子鱼艰难地深吸一口气,瞥了上言淼一眼。少年小脸上的讨好与邀功并非像是装出来的,上言淼也不会因着来讨好他故意编纂这么个谎言。 所以说上言淼那混小子居然真的暴打了段大大?! 还tm打着为他出气的名号?!天啦噜!!!小子你是嫌我不早点当太监你不舒服?! 畲子鱼唿出一口气很想继续装作无事高冷的样子,可惜他做不到。 美男人系统贴心道:【宿主,冷静。】 畲子鱼:「我屮艹芔茻!你叫我怎么冷静,叫我怎么冷静?上言淼以我的名号重伤段大大=等于我重伤段大大=我提早被段大大阉割=我已经半身进入了坟墓!!你特么叫我怎么冷静!!可事实 上,老子其实就是个无辜的背锅受害者!」 美男人系统劝解道:【木已成舟。宿主之前没想到这个剧情么?】 畲子鱼沉默脸:「」 这几日他沉浸在自己对段大大的愧疚中,倒是没有想着关注剧情。 他好像是写过段大大在师门被人群殴。那时季子洪差不多已经和张月生对上眼了,所以对段九辞冷淡的很,当粗使用,偶尔人前关照几下而已。但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啊。也没想到牵扯进他啊。 原剧情,上言淼不是没参与吗? 显然是他低估了那小子。 上言淼不愧是上言淼,身为炮灰同行,真是给他拉的一手好仇恨值! 「长老,您怎么了?是不是弟子这么做,您内心也是欢喜的?若要您喜欢,弟子可以天天去打那段九辞给您出出气!」见畲子鱼神情有些奇怪,上言淼张口建议道。 畲子鱼:别,大哥,我给您跪了!真的折寿啊! 畲子鱼几乎是用仅剩地一点理智来维持『高贵冷艷』的形象,道:「伤的怎样?」 这话是在问段九辞。畲子鱼心底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打的不重,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上言淼认真地想了想,而后绽出一个可爱的笑:「嗯,为了替长老出气,弟子和其他人出手都不算轻。好像那混小子没有一处是好的。不过我们也有六人重伤,其中包括云莫兄。他们伤的几乎和那私生子一样惨。这小子真心耐打。不过长老安心,弟子没什么事的。」 「哐啷。」 是畲子鱼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玄华子长老您是不是不高兴啊?」上言淼观测了半天,觉得有些古怪,支支吾吾道,「是不是弟子做错了什么,惹恼您了?」 畲子鱼不答。 正是此时,有人触动品君殿的结界自外面闯进来。 来者正是秦子青座下第二位弟子,宫泽铭。畲子鱼一见来者神情十分肃穆,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神情究竟有何等『扭曲』。 畲子鱼只觉自己浑身凉得透底,幽幽道:「系统啊你宿主这次,连棺材都还没到货,估计就先来找你一起躺尸了。」 美男人系统:【不好意思,丑拒。】 畲子鱼僵在原地。就见宫泽铭匆匆地对着他作揖,直接明言道:「弟子见过小师叔。周师叔与季师叔邀您前往惩奸阁审判一桩事,并让弟子带着上言淼前去做供词。事情重大,还望小师叔能尽快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你们别拦着我!!上言淼那个zz真以为我和他一样沆瀣一气啊!气死我了,摔!仗势欺人还有理了? 系统:咳咳,宿主,你原来的文,他俩确实炮灰惺惺相惜啊。 水煮鱼:你闭嘴! 第10章 如果说望生涯是个极重规矩礼仪的门派,那惩奸阁绝对是令门中弟子甚是所有长老闻风丧胆的地方。凡是逾矩的人,竖着进去就没有一个不是横着出来的。 在惩奸阁接受审判的人,人人平等。上到掌门,下到弟子,无一例外。一直以来惩奸阁都是公开会审,十三位长老及其座下重要的弟子共同参与。 为的就是公平公正。 此时,惩奸阁冰冷的大殿中瀰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殿里跪着十一个人,其中七个全身血淋淋的,另外四个也是带着轻伤。其中一个伤的最重的,乍眼瞧去他满身是血,本是山青色的弟子长袍也被染得殷红。段九辞目光冰冷,犹如能射出冰棱,浑身的戾气沖天。虽然伤成这样,但他的气节仍似苍竹,毫不动摇。 段九辞跪在地上,抬首直视上座主审长老,不卑不吭道:「弟子无错,是他们挑衅再先。弟子从不曾触犯门规!」 「你个小畜生,胡说什么话?分明就是你出手打人再先,不然我怎会无端招惹你?不过一个下贱的私生子,娘都不干净,你这个杂种更不干净!打你都是脏了我的手!啐!」 段九辞身侧的那个弟子满脸横肉,浑身上下也一样每块好地方。他一双细如毛线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是不屑与唾弃。叫骂间又是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的大喊大叫。 张月生在新子传生中被周子册看重,此次他便是随周子册一道来。听着那个弟子辱骂段九辞,当即就恼,怒道:「陈云莫,注意你的言辞!」 第13页 陈云莫白了张月生一眼,仗着出身大家,笑得更是轻狂:「哟,是张月生啊。怎么,您还和那小畜生同流合污呢?苏白纱的心都不在你身上了,你还尊重这小畜生个屁!要我说,今日你就该和我们一起来好好地让着小畜生张张教训!」 「放肆!」 周子册怒斥道:「陈云莫此乃惩奸阁,不得口出狂言。张月生你也不得随意干扰审判!这么说来,段九辞你便是不肯承认陈云莫所言了?好,既然如此,那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云莫与张月生共同噤声,所有人将目光对准段九辞。此事,其实也主要是围绕段九辞与陈云莫产生的,其他人都是陈云莫叫来的帮手,审或不审都没太大意义,介时直接定罪就是。 自从一进惩奸阁,那陈云莫就叫嚣着吵了许久,周子册脸色阴沉差点就要冲上去先打陈云莫一顿。若非想着望生涯弟子曾在沧州欠过陈氏家族一个大人情至今未还,他定不会给陈云莫这么大的脸面。 周子册为人本就讨厌这些弯弯绕绕,从前都是秦子青主治,眼下秦子青闭关,便落到他身上。周子册暗骂一句,强压着怒气,烦躁地蹙紧眉头。 同处于主审之位的季子洪声音冷如冰窖:「段九辞,你须得从实招来,若有一处谎言,那就休怪罪罚无情!」 闻言,段九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黝黑的瞳仁里尽是噬骨的寒意。人人都说青瑄子,季仙师为人公正待人平等,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人前对他关照,私下中却任由陈云莫对他打骂欺凌,让他担任粗使,每日责骂不断!呵,真真是伪善至极! 段九辞攥紧拳头,骨节发白,指甲深深地嵌入他的皮肉,但他仿佛却不知痛似的。 他双眼赤红,强硬道:「今日弟子本在擦拭栾耆殿前台阶,是陈云莫突然闯来二话不说对弟子一阵拳脚并将弟子拉进一举台。与他同伴的还有十人,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对弟子殴打,弟子难道就不可还手,乖乖坐等受打么?」 「胡说!你乃师弟门下弟子,怎会清扫落叶?望生涯何时沦落到让新入门弟子做粗使了?」周子册盛怒道,他素来一根筋,最恨说谎之人。等段九辞话音刚落,当即怒地拍桌,吓得众人一抖。 季子洪亦是眯着眼冷看着段九辞:「呵。好啊,段九辞,分明就是你出言挑衅云莫再先,为了脱罪胡乱编造的谎话!试问望生涯所有人,但凡是来过我栾耆殿的,何人见过你做粗使了?」 段九辞轻嗤一声:「青瑄子所做之事,您难道不比弟子我更清楚么?」 他挺背如松,目光如炬,浑身都带着刺。季子洪气得咬牙:「孽障!尚且未正式收你入门你便污衊他人清誉,动手重伤同门师兄!当真我瞎了眼,竟会在『新子传生』上选你!」 提及新子传生,似是又狠狠地刺激了番段九辞。 他阴冷道:「青瑄子敢做不敢当,玉虚子却徇私舞弊,玄华子表里不一,看来名声赫赫望生涯仙师也不过如此!我段九辞今日算是见识了!」 这番话指着望生涯所有人都骂了一遍,所有人听闻都不由变色。饶是齐元若也重声道:「段九辞,够了。」 「够了?分明是他们够了!陈云莫为首十余人将弟子差点打死,弟子难道就活该受打么?这世上何时来的这等规矩!眼下所有人就只肯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不愿相信弟子一人之语么?都说惩奸阁最是公正!现在我就来问问这『公正』二字究竟何在!叫『公正』出来啊,我要当面质问它!」 段九辞说得激动,浑身战慄,戾气围绕地愈来愈重。 霎时间,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人人欺打。家中只要有人犯错了,不论是否是他犯的,所有错都会扣到他身上!他伸冤,他辩驳!可从来没有人听!明明他是无辜的,明明他也是人, 为什么没人肯相信他,没人愿意善待他! 周子册本是心烦意乱,听得段九辞这番话也不觉一震。 他心中既相信师弟不曾苛待段九辞,但又分不清此事究竟谁对谁错。左右为难没有对策,周子册只得闷头道:「子鱼还没到吗?」 齐元若立在一侧刚要答话,忽地见门口走来三人,为首之人恍如霁月清风,高山雪莲。 那人道:「诸位久等。」 「师弟来了?」周子册这句话说的很有番苦尽甘来的韵味。 畲子鱼清袖而过,故意不见跪在殿中的段九辞直接上步一礼,微微颔首,算是承了周子册的话。 而紧随其后的宫泽铭与上言淼先后进殿,按规矩行礼:「弟子见过诸位长老。」说罢,宫泽铭走 至齐元若身侧,上言淼则自觉地随陈云莫跪在殿上。 畲子鱼落座主审位时,目光瞥见了跪在地上的段九辞,当即心中「咯噔」一下。段九辞明明已身负重伤,伤痕累累,还哆嗦着不肯服输。可爱可萌的小脸,处处写满了『委屈』两个字,却仍然绷着不愿展露出来。 瞬时间,对于段九辞的恐惧烟消云散。 畲子鱼满脑子都是那个曾一眼期许地看着自己却被自己亲手破灭了希望的孩子。 对啊,段九辞现在只是个孩子啊。 此情此景,饶是做过心里准备,却仍看得畲子鱼心中恍如针扎! 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的不是令他胆寒的男主,只是一个被人冤枉抛弃的孩子。 第14页 畲子鱼身形不禁一颤,脑海中登时闪现出一道孤独萧瑟的小小身影与段九辞渐渐融合。 「甚好。现在正理的不可开交,子鱼素来性子冷淡,想来处事最能服众。」季子洪见畲子鱼赶至,脸上神色也稍缓,点出一直在一旁记录在册的长老道,「尹长老,你说。」 「是。」左侧第三位站起一个胖乎乎的男子,他长的福气,憨憨地拿着册子对畲子鱼进行一番解说。畲子鱼听得心不在焉,在来的路上他已记起了个大概。 虽说较原剧情而言,把他和上言淼多余掺合进去了,但基础的还是没变。 总而言之,此番审判结果就是以季子洪旁敲侧击巧言善变的鬼畜逻辑思维影响了周子册,最终硬是给段九辞定下罪名,由戒鞭鞭打五十。段九辞本就受了伤,那戒鞭一鞭下去就可使寻常修仙者皮开肉绽,这顿责罚下来,饶是有『男主光环』的段九辞也被磋磨的三魂没了七魄。 所谓惩奸阁也不过如此次,畲子鱼眸中一凛。 「唔,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尹长老说的唾沫横飞,喘了会儿气。 畲子鱼淡淡道:「劳烦。」说罢,示意尹长老坐下。 季子洪眼珠子转的极快,他这个师弟向来冷淡,必须得尽早灌输些思想,免得一会儿处罚起来罚错了人。 季子洪道:「师弟了解了,可有什么想法?」 畲子鱼:有,我想杖责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傢伙。 美男人系统:【嗯,这其中也有您23333】 畲子鱼难得的认真:闭嘴。 「玄华子我们真的没有说谎,您要相信弟子和云莫兄啊此番一定是,一定是」下面的上言淼突然带着哭腔委屈道,「段九辞胡说的!一月来,弟子跟在您身边,您是知道弟子品行的,弟子怎会说谎呢?」 陈云莫闻言登时反应过来也作委屈地看向畲子鱼道:「是啊,玄华子,我们干嘛要污衊段九辞呢?一人可以撒谎,我们十一人总不会都是吧?您不信,再问问他们啊,千万别听信段九辞他的一派之言!」 上言淼继续道:「是段九辞提前打骂云莫兄,我们正巧路过看到的。这才出手帮忙啊,熟知他连我们一起打!玄华子!」 畲子鱼心中一阵恶寒。 上言淼是傻到极致还是太过自信,前一秒在品君殿还承认自己罪情,后一秒在惩奸阁就反口抵赖? 其余几人闻言,亦是附和道: 「是啊是啊。」 「玄华子,我们都没有说谎,是段九辞」 「是段九辞的错,我们冤枉啊」 「肃静!」周子册眉头蹙的更深,「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师弟,你究竟如何看?」 畲子鱼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他向下一看正巧又迎上段九辞的目光。 段九辞的一双黝黑眼睛像是黑曜石。又像是两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不见深渊。而着洞口正对着畲子鱼。 美男人系统:【叮咚!任务:当众污衊段九辞,包庇上言淼。任务完成后可获积分+80。若不能完成任务将受三级电击,时效一个时辰。】 畲子鱼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极快吐槽。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段九辞,心里万分沉重。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可是选择『拒绝』?】 系统猜测着,以畲子鱼对段九辞恐惧的尿性,八成是要拒绝 畲子鱼道:「接受。」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确定?】 畲子鱼目光冰冷,那双寒栖栖的双眸里凝聚了一团危险的黑雾:「确定。」 美男人系统好一阵唏嘘:无良宿主终于敬业了啊!但为啥总感觉宿主在看到段九辞后,浑身泛着一丝杀意? 惩奸阁的气氛一度低沉,众人的目光犹如排山倒海般重重压向畲子鱼。 畲子鱼抿了抿唇,调节了神情,再度将目光直直对着段九辞时已不带丝毫感情:「我信言淼。」 四个字,决定了一切。 登时,陷入了一片宁静。 「呵呵呵」 突然传来一阵轻笑。畲子鱼浅浅皱眉看向跪在地上的段九辞。 「哈哈哈哈!对啊,玄华子信上言淼的!」 段九辞倏地笑得浑身颤抖,那些伤口登时被撕扯开,鲜血汩汩而出,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哈哈哈!他信他!哈哈哈!是有人信上言淼的!」段九辞笑得有些癫狂。 是啊,畲子鱼他肯信上言淼,但无人肯信他。 段九辞从未这么想笑过。 也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可笑过。 明明他能想到的答案,可是在畲子鱼说之前的一秒他居然都还有丝侥倖:万一畲子鱼又成了在问归山上的那个畲子鱼呢。那个救他,治他,给他希望,认可他的畲子鱼。 万一又成为了那个畲子鱼呢。新子传生时,他变了,但这一次他万一没变呢? 万一呢。 但是,哪里那么多万一!高高在上的畲仙师肯定更是厌恶他这种人世间的污泥啊! 问归山上只是畲子鱼随意挥洒下的施捨,但他却当作至宝珍藏在心。 一切不过都是他心存妄想,妄想那个人真的会从天上落入凡尘,朝他伸出一只手罢了。 都是他妄想,妄想啊。 但他真的,真的和上言淼他们一样,只是个孩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  p.s,有小天使煳涂啦,我说一下。段九辞十四岁,水煮鱼外表16.7岁,但实际至少也有二十多了哦[老年人保养的好]所以水煮鱼认为小九是个小孩子哒。 第15页 嘻嘻,我表述不清,谢谢那位提建议的小天使! 第11章 众人看着段九辞,却无一人开口说话。 在望生涯门中,畲子鱼的形象一直是高冷不近人情。是以他的话,都可奉为铁证。 殿下跪着的上言淼不觉愣了愣,他几乎不敢相信畲子鱼这么快就为他撑腰。 毕竟是他撒了谎啊,如果不是被怕极了,上言淼绝对不敢拿着畲子鱼对他的『宠爱程度』作赌注来撒谎。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赢了。 周子册似是也讶然了一阵,倒是季子洪即刻道:「既然如此,段九辞挑衅同门,谎言连篇,污衊他人,受戒鞭五十。陈云莫等人有出手伤人之过,罚戒鞭各二十。」 顿了顿,阴阴地扫了遍众人,道:「可有异议?」 【叮咚!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获积分+80,解除ooc!】 畲子鱼很平静,像是没听到系统的话。他只是盯着段九辞,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事。 惩奸阁内,再度陷入沉默。 季子洪赏罚的偏颇,不是没有人看得出来。只是看出来了,也权当不知。聪明人都知道,眼下掌门闭关,看似是交由周子册管制,实则周子册性情憨厚,遇到大事只会一贯听从更为机敏的季子洪。 谁会甘愿为了一个小小的私生子触了大霉头? 无人。 齐元若看着段九辞的目光带了丝悲悯,但却也爱莫能助,无济于事。 季子洪见着现状很是满意地颔首,周子册凝眉,半晌才道:「那便就由师弟安排罢。」 季子洪作了番虚礼道:「是。」 畲子鱼道:「等等。」 像是没有料到畲子鱼会突然发话,季子洪有些狐疑道:「师弟,以为此番处置不当?」 季子洪从来没有琢磨透过他这个师弟的心思。如果说现在畲子鱼是想开口替段九辞求情,那刚刚他何故如此说?如果不是 畲子鱼冷淡道:「段九辞罪罚过轻,其污衊我门下弟子,该当望生涯众弟子之面,受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五十道戒鞭下去人都快死了,惩奸阁的惩罚素来是在阁内举行的就是因为要给他人保留一点颜面。畲子鱼此举,无非是恨极了段九辞。 张月生失声道:「不可!」 齐元若亦是哑然,慢吞吞道:「小师叔,您心疼言淼是真可您这样做,岂不是毁了九辞?」 让段九辞当着望生涯众弟子前受罚,就算日后伤好了,那也是在众人的鄙夷之下存活。 「哈哈哈!玄华子决断英明神武,有何不可?对于段九辞这种大逆不道之徒,就该让他长长教训!」陈云莫乐得开怀,眼中的幸灾乐祸彰显而出。 段九辞未言,他跪在地上像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石雕。好像不论再添上多少道伤,他都无所谓也不在乎了。 周子册有些不信地看向畲子鱼:「师弟,你确定要如此?惩奸阁好像还未有弟子出去当着众弟子面前受罚的。会不会,太过了?」 畲子鱼冷若冰霜,他徐徐起身,不置可否:「五十鞭,不增也不减。怎会说过?段九辞将在一举台上受罚,由我亲自执鞭受罚。」 说罢,他淡淡地看向周子册一眼:「师兄,我座下尚无首徒。此番若不立威,来日门下弟子岂不叫人随意欺辱?」 周子册:「」 话已至此,畲子鱼态度很鲜明。他又不是要减轻责罚,只是改改受罚之地与执行之人。季子洪眯眼打量了番畲子鱼,见他仍是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由嘴角勾了勾,意味不明地笑道:「师弟说的不错,此次依了师弟便是。」 一举台。 「啪!」地一声响彻山谷。 乌黑的长鞭狠辣地打在少年的背上,任谁都看得出畲子鱼是用足了挥鞭的力道。一鞭而下,段九辞「呕」地一声吐出口鲜血,「噗通」倒在地上。背上已露出森森白骨。 畲子鱼右手执鞭,戒鞭坚韧的鞭身「滴答滴答」地淌着鲜血。畲子鱼仙姿脱俗,冷声道:「孽障,你可知罪?」 段九辞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嘴中满是血水:「弟弟子无罪。」 「啪!」 乌黑的鞭影夹杂着淡淡金光,望生涯门中弟子见此有的吓得脸色惨白。只见第二鞭下去,「噗通」一声那少年再次跌倒在地。畲子鱼左手捏决,令那鞭子上长有深深的倒刺。 此次一击,段九辞的伤口更深。右半边肩胛骨已耸立而出。他嘴里满是一举台上的灰尘,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的景物有些迷煳。他听到那个人清冽冰冷的声音:「第一罪,出手重伤同门!起来!」 「呕!」又是一大口鲜血。 段九辞突然觉得眼前一切都是红的,他右手支地,刚一支撑,背后的部分碎裂的骨头狠狠地刺进血肉中!段九辞疼得说不出话,紧紧咬牙再次缓缓起身。 他摇摇欲坠,道:「弟子,不不认。」 段九辞的血热烘烘地溅了畲子鱼满脸。他睥睨而下,却依然落得白雪无尘。畲子鱼左手轻轻一动,戒鞭上倒刺登时变得愈多愈长! 「师叔!您饶过九辞吧,戒鞭一鞭就可使人皮开肉绽,您加有仙术,九辞重伤在身,他会死啊!」 忽然,有一位女弟子哭得撕心裂肺,她顾不得面子,跪下来对着畲子鱼连连叩首道:「九辞受不住的啊!师叔,您饶过他吧!」 第16页 畲子鱼却恍若未闻,倾世的风姿沾染段九辞的鲜血显得更加令人遥不可攀。他再度扬起长鞭! 「不要!师叔再别打了!再打,九辞就会死了!别再打了!求求你!」 又有几个弟子,看着白骨森然的段九辞再也受不住,一齐跪下乞求:「师叔!九辞真的会死的,求您别打了,别打了!」 畲子鱼神情淡漠,继续扬鞭,手中乌黑的鞭影挥洒的干净利索! 「啪!」 一鞭而下,血流满地。 「啊!」观刑的许多弟子不觉腿一软直接瘫在原地。第三鞭落下,段九辞背上的皮肉被鞭打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肉连着皮颤颤巍巍地翻出来。 血,全是血。 台上,留到台下。 那个清冷恍如谪仙的男子,脚下全是段九辞的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悲悯,冰冷的像是寒潭:「第二罪,编纂谎言,欺瞒尊上!起来!」 那个少年,不,那团血肉模煳的东西,一股一股的像是要起身。背上翻出来的皮肉颤颤巍巍的,随着他越动,撕裂的越多。 「我罪」 「无无无罪。」 闻言,畲子鱼凝眉左手再度给戒鞭注入灵力,作势举鞭又是一击! 「不要!」一阵尖声的嘶吼。 诸多望生涯弟子实在看不过去皆齐齐跪下叩首道:「不要,师叔!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您求您不要再打了!」 「子鱼,适当。」周子册亦是有些不忍,罚给段九辞的戒鞭为五十鞭,眼下三鞭就已成这样,五十鞭下去岂非魂飞魄散? 上言淼看着腿都不觉有些抖,脸上惨白毫无血色。他心中愧疚,颤抖道:「玄、玄华子。饶、饶过他吧。别打了。」 「哦?惩奸阁不是赏罚分明么?」畲子鱼冷笑道,「段九辞有罪,为何不罚?莫非你们是想替他求情,一会替自己减轻责罚?」 嚣张如陈云莫见此情此景,当即吓得尿出了尿来。登时漫天一股尿骚味,他舔了舔嘴:「这、这、太严厉了。一会儿,一会儿二十鞭,我怎、怎受得住?」 「唔。」 段九辞睁不开眼了,一睁眼全是血,全是红色,看不到别的。他亦是不敢动,一动牵扯住伤口,仿佛无数毒虫在啃食他。脑海中迷迷煳煳地听到有人求情,是他这样子、太惨了吗? 不不他是无罪的,他是无罪的。 还是没有人信他吗? 不不他不要认,他是无罪的。 段九辞艰难地鼓动身子想要起身:「无罪我,无」 「砰!」 段九辞再也受不住,晕倒在地,身上的血汩汩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了!要举高高! 第12章 周子册见此,心中登时生出怜悯,道:「师弟,收手吧。先让其他人受罚,段九辞快受不住了,你赶紧带他去医治」 「不急。还没罚完呢,如何能走?」畲子鱼一双眼眸恍如寒潭,他似笑非笑地对着季子洪侧了侧头道,「你说是么,师兄。」 季子洪被畲子鱼看得一凛,眸底滑过一丝凌冽。 畲子鱼是在做给他看。 畲子鱼当众责罚段九辞,畲子鱼重打段九辞不是因为树威,而是要包庇那个小畜生! 畲子鱼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对段九辞手下留情,不论那小畜生是否有罪,都会受到惩处。 所以畲子鱼干脆就将计就计,他很清楚惩奸阁定下的责罚凭他一人无可改,但诸多望生涯子弟齐齐求情,就可生变动。 果然,无数子弟受不住这血流满地的场面,大声哭喊道: 「季师叔求求你,饶过九辞这一回吧!」 「这其中定然有什么冤屈,不然他怎么会不认罪!」 「不要打了!真的不要再打了!」 季子洪眸中深意地看向畲子鱼,那个人衣袖早已被鲜血浸染,浑身散发的寒意好像化作冰刀直直射向了他。 季子洪脑海里思绪万千:畲子鱼要护住段九辞。 畲子鱼要护住段九辞? 怎么会? 不应该是这样 季子洪深蹙眉头,突然听闻有人叫他,季子洪一凛,回神看去,见周子册面容冷然。 季子洪眉心一跳,脑袋飞速转过,强笑道:「既然是众望所归,那子鱼师弟,你就收手吧。暂且饶过段九辞一番。」 迅疾,补充道:「既然段九辞可以逃过责罚,那么其」 「师兄开口,子鱼莫敢不从。」畲子鱼飞快地抢过话,寒眸里不见深意,「不过其他人的责罚照旧执行。元若,你来行罚,不必动用术法则是。每人二十鞭,一鞭都不得少,如此才可彰显惩奸阁之『公平』。」 齐元若当即反应过来,上前接过戒鞭道:「是。」 季子洪咬牙切齿:「这怎么行?段九辞他都没有」 「如何不行?」畲子鱼突然浅浅一笑,「师兄不必担心,段九辞的五十鞭,我一鞭都不会少给师兄。」 从未见过畲子鱼言笑的众人不由一怔。 这一笑好像高山雪融,万年冰碎,可惑万物,能醉众生。 他星眸似海,欠下身像是丝毫不在意段九辞浑身的污血,反而小心翼翼地将那人捧起,给他灌输灵力,将段九辞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封住,随后替他设下一道护身仙障。 第17页 段九辞悬浮在空中,慢慢被那淡金色仙障移向宫泽铭的身边。 畲子鱼道:「师侄,劳烦你将段九辞带回我品君殿,护他安全。宋长老,烦请您屈尊,替他疗伤。」 宫泽铭颔首,宋长老眉目一动:「是。」 宋长老战战噤噤,何其有幸啊,素来立在高山之巅的玄华子竟也会出口求人。 「师弟!你这是作甚!怎能只叫段九辞一人逃脱责罚?」季子洪略有不悦,眉眼间隐隐的怒意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野兽,随时可以爆发出来。 闻言,畲子鱼转身。他浑身沾满了段九辞的血,纤尘不染的神坻像是从天上而来,落入凡尘。 畲子鱼道:「既要公平,那剩余四十七鞭,我替他受。」 说罢,便跪在地上:「元若,不必手下留情。众人平等。」 齐元若怎会不知畲子鱼的意思,畲子鱼代段九辞受过,亦是说让他好好对陈云莫那群人行罚。可是四十七道戒鞭,没有仙力护身,受完之后定是要失半条命。 哪怕是修为金丹后期的畲子鱼也不例外。少说也得昏迷三四日。 「师弟!」 「玄华子!」 闻言,诸人皆是一惊! 齐元若亦是不忍道:「小师叔你确定么?」 你确定,要承受这四十七道戒鞭?只是为了给段九辞出气? 畲子鱼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品君殿,跪在地上褪去外衣,轻笑道:「无妨,你打就是。」 齐元若咬牙,狠了狠心,扬手就是重重一鞭! 「啪!」 「啪!」 「啪!」 轻脆的鞭响,混合着鲜血的味道。畲子鱼蹙眉,强咽下去欲吐出来的鲜血。 众人呆在原地,不能言语。他们看着,那个一直高高在上,清冷如月的男子跪在地上,背后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都吓呆了。 「呕!」似是再也憋不住,畲子鱼吐出一口血。 真特么疼! 美男人系统吓呆:【我了个去!宿主,为了刷好感度这么拼命的?】 畲子鱼痛得吐血,已忘了自己想吐槽系统没有屏蔽痛觉的这个功能的想法。戒鞭之下,他说不出一个字,仅凭脑海中冥冥的意念答道:「不不是。」 美男人:【那你这么拼命?直接先帮段九辞躲过一劫就是了,现在你不是自作自受啊你。】 「啪!」 「啪!」 齐元若下手快准狠,畲子鱼直觉意识有些模煳了。 他身子开始发软,有些摇晃,嘴里反覆强调:「不是不是。」 畲子鱼这人,很少认真。 一旦认真,就像头倔牛,决定了一件事,任谁都无法把他扯回来。 当初写《大朝奸贼》这本书,不论如何,他总是赋予了一些感情给段九辞。前期,段九辞是受虐的男主,被最亲的人摒弃,被最信的人伤害。无论走到何处,他的身份都让他饱受人们憎恶与唾弃。 他是孩子,可他又不像孩子。 段九辞没有寻常孩童该有的快乐童年,没有寻常孩童能获得的信任。他的世界是黑的,没有光。 看着段九辞委屈孤独的小小身影,充分的激发了畲子鱼想保护住段九辞的心。 他想保护住那个受尽了委屈的弱小孩子。那个被人唾弃受人鄙视的无辜孩子。 所以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哪怕这只是他自己笔下的世界,但他做不到看到那样一个孩子受伤。还是一个曾带着星星期盼目光仰望过他的孩子。 既然千万人不肯信你,那我来信。 既然千万人要来欺你,那我来挡。 畲子鱼想保护段九辞。 无关求生,无关系统。 只是,畲子鱼想保护段九辞。 仅此而已 畲子鱼轻轻勾嘴。 九辞,你看。 我已下入凡尘,来接你了。 九辞,莫怕。 我在。 「啪!」 「啪!」 时间过的好慢。 「小师叔第四十七鞭,完了。」齐元若声音有些颤抖,他几乎不敢去看那个皮开肉绽的人。伸出去欲搀扶的手都哆哆嗦嗦的。畲子鱼垂着头,身子摇摇晃晃的,似是再无力转动眼眸。 终于,双眼一黑,晕头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完辽,让我抱着柱子吐一会血 第13章 像是浸在冰水里泡了许久,背后是火辣辣的疼。 「艹冰火两重天啊这是。」畲子鱼心中暗骂,迷迷煳煳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那眼睛冰寒深邃,像是无尽深渊。 畲子鱼艰难地动了动身,眨了眨眼,等视线再清晰了一些,看到面前之人,他差些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不等他再度晕厥,那人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形单薄的像是一张纸: 「弟子段九辞拜见玄华子。」 若非挨了那么多道鞭子,畲子鱼差点吓到炸毛:太特么惊悚了!我了个去去去去! 他是谁?他在干什么? 段大大在给他下跪? 畲子鱼面色一滞,僵在原处,只觉身下一凉,命根子不保。 畲子鱼木讷地盯着段九辞,脑海里渐渐回忆起在一举台上自己的『英雄壮举』。 畲子鱼:(手动惊恐脸) 第18页 「咳咳咳」本来是想先干笑缓解缓解尴尬气氛,谁料却突然成了勐烈地咳嗽。 这一咳,一发不可收拾,畲子鱼苍白的面色有些赤红,嗓子里像是有人用刀一样在刮,他浑身抖地厉害:「咳咳咳!咳咳咳!」 「您是不是不舒服?您怎么了?」段九辞见畲子鱼疯了一样地咳嗽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他慌忙地替畲子鱼掖被角,手忙脚乱地递来一盏茶杯。谁料匆忙间手一滑,杯中温热的茶水洒出了一半,待最后茶杯安稳落在畲子鱼手里时,大约只剩一口的量? 畲子鱼勉强撑出一个不算难看的微笑,哆哆嗦嗦道:「伤好了?」 他心虚地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尼玛,都怪那时他太激动了。激动到居然鞭打了段大大三鞭!!三鞭啊!!差点把重伤的段大大打死!! 畲子鱼欲哭无泪,沉浸在事后的悲痛里,等了半晌也不见段九辞回话,当即心中一沉。他抬头看去,段九辞一身淡蓝,瘦骨嶙峋,挺拔的背象徵了他坚韧的品性。 段九辞在垂头,畲子鱼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攥紧的拳头。 畲子鱼片刻有些傻眼,哦豁,完球了。 他半撑起身子,竭力保持着脸上这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声音有些微弱,结巴地解释道:「嗯那个,当时在一举台上,打你打的可能是重了了些呃,不是,确实是我打重了。你,你,你若是不满,我也认。」 段九辞仍是沉默。 畲子鱼心中愈发慌,毛毛道:「可,可那毕竟是规矩不是?啊,你若怨我非要把你揪到众弟子面前领罚,我也无话可说。还有『新子传生』的时候九辞,我,并非是因你身身份而摒弃你我」 我特么是被那骚包系统给威逼的啊!! 真真是一把辛酸泪,畲子鱼忽然好无语,自己明明怕眼前这个小子怕的要死,一举台上怎么就不要命地真打那么狠了? 畲子鱼愈发语无伦次,看着头低地更深的段九辞,竟有些不知如何。 完了完了,解释都不肯听了,这下子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啊啊啊,天啦噜,可怜他一代仙师英年早逝。 「唉,总归是我错了,」畲子鱼认命般苦着脸笑道,「你若是想恨我,或想报復我,尽管来吧。谁让你」 你是「老子天下第一」的气运子+我家亲儿子啊。 倏地,「嘶」一声。 畲子鱼痛地惊唿,一个毛茸茸地东西扑在他的怀里。听到他的惨叫,段九辞小脸更白了慌里慌张就退出来,满脸泪珠子,他急忙用手擦了擦,强忍着抽泣,连连躲避畲子鱼的眼神。 但语气里带着哭腔的软糯却出卖了他:「别说了,别说了都怪弟子,都是弟子的错不然您怎么会为弟子承受那四十七鞭。九辞知错了」 段九辞背对着他,抽噎地厉害,却还是嘴硬:「您已经昏迷了三日,该是饿了,我这就去给您膳食。您好好歇着」 段九辞显然忘了畲子鱼不必用膳,但还是像个小奶狗一样快速地跑出去拿膳食。 畲子鱼惊地下巴都快到地上:「卧槽!系统,你快滚出来!这是我们家小九九么?真的么?我没做梦吧?」 {一片黑暗里,畲子鱼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浑身汗毛倒立。只见突然踏光而来的那位葛巾单衣,白袍似雪。俊美的脸上挂了丝温柔的笑。他咧嘴露出一颗虎牙,缓缓靠近:「多日不见,小师叔可有想我?」魅惑缱绻的声音刚止,就见寒光略过,畲子鱼还来不及惊唿便已晕厥。掉落在地的是畲子鱼的命根} 此乃原文中段九辞vs畲子鱼的正确相处方式。 「嘶!」畲子鱼气得张口就要骂,「系统!你有病吧,好端端的干嘛电击老子!」 美男人系统悠悠然:【不客气,帮宿主看清现实。亲爱哒,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畲子鱼:「宝贝儿,来,我要揍死你!」 美男人系统娇嗔:【矮油你不管你家小九九了么?】 系统刚发骚完,段九辞就已擦干泪痕端着一小碗瘦肉粥走至畲子鱼身前。畲子鱼抬眸一看,段九辞那迷倒万千少女的大眼睛此刻红肿的让人心疼,配上他白皙似雪的肌肤更为可怜。 畲子鱼慈父心肠再次爆棚,心下一软,却厚着脸皮接过瘦肉粥半是嗔怪道:「你受了好多伤,还不去养着,跑到我这里来作甚?」 熟知,一听畲子鱼这话段九辞刚忍住不哭的,泪珠子又顿时噌噌噌地往下掉。玄华子自己都伤成这样了,他却还要来关心自己。 段九辞连忙别过脸,匆忙掩藏眼泪道:「弟弟子无事。」 畲子鱼轻轻挑眉:「你哭了?」 段九辞一个激灵,死死咬着小嘴,倔强的不肯流泪。可眼泪还是往外涌,他捂着脸不想让畲子鱼发现,转身就要走,嘴硬道:「没有,玄华子您好好休息。一会,一会上言淼就要来了,弟弟子就先走了。」 看着小九九流泪,畲子鱼心里疼啊。想想,那个在一举台上宁愿挨打流血也不肯承认污名的少年,再与眼前这个小可怜联合在一起,画风当真是转变极大。 畲子鱼好了伤疤忘了痛,转眼间就无视了眼前这个小孩长大后对他的威胁。他对这段九辞轻轻招手,道:「九辞,过来。」 段九辞迈出去的脚顿在原地,他几乎是一颤,旋即飞快地转身跑到畲子鱼身前。紫葡萄似的眼睛水灵灵的,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您您,见我?」 第19页 段九辞摇摇头改口道:「您,您想见我?」 畲子鱼轻笑,伸手理了理段九辞额边的一绺乱发:「嗯。怎么,这么激动?」 段九辞看着他看呆了,畲子鱼面貌清冷,但他一笑确能颠覆众生。 段九辞被他的笑感染,一个劲地点头,绽出了个灿若阳光的笑:「激动!很激动!您不嫌弃我,我好高兴!」 段九辞一下冲上来扑在畲子鱼怀中,这次他避开了畲子鱼的伤口。 畲子鱼先是一怔,旋即将段九辞揽在怀中,伸手轻轻抚了抚他,想及他背上的伤,关切道:「九辞,伤好些了么?」 怀中的小孩有些呜咽:「好了的。好了的。有您的灵力护着,宋长老极力救治,弟子第二日就可下床了。对不起都怪弟子,不然您不会受那四十七道戒鞭。但弟子,弟子好高兴。弟子还以为您也会嫌弃厌恶弟子,但,但您却」 想及此,段九辞更是难受。他闷头待在畲子鱼怀中,感受畲子鱼的体温。忽然他觉得自己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 本以为,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本以为畲子鱼也同他人一样厌恶他。但等他在品君殿清醒后,从宫泽铭口中才了解了这一切。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伤一好就发疯了般闯进畲子鱼的寝殿。一进去就见到了那原本高高在上的神,此时血肉模煳地躺在床上。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为了让他少受47道戒鞭,也为了给他出口气。 那一瞬间,段九辞既高兴又害怕。他不顾上言淼等人的冷言冷语,满门心思地守在畲子鱼身边。 听到那个人在昏迷中反反覆覆地说:九辞,莫怕,我在。 九辞,莫怕,我在。 段九辞当时就笑着哭了,笑得癫狂,哭得肆意。竟然!竟然!他真的等到了一个人,会相信他,会善待他,会为他受伤,会护着他 还会对他说:「九辞,莫怕,我在。」 畲子鱼安抚着段九辞,感到胸前的衣衫已被泪水打湿。他更加牢牢地抱了抱段九辞,道:「九辞,想哭就哭出来吧。今后你不是一人了。」 听到这一句,段九辞再也忍不住登时嚎啕大哭。畲子鱼嘴角轻轻上扬,顾着他的新伤才好,慢慢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所有的委屈哭出来就好了哈。我会陪着你的。」 美男人系统:【哼唧唧好感度+105,人物形象+68,主角黑化度-300,现在黑化度为+25】 畲子鱼「嗯」了声,果然是把孩子憋屈坏了。 段九辞哭了会儿,念着畲子鱼这个姿势难受,急忙起身,抹了抹眼泪笑道:「您先尝尝弟子做的瘦肉粥吧。您快些吃,不然等青瑄子长老来了,该是吃不成了。」 畲子鱼拿起汤匙的动作一顿:「师兄为难你了?」 不,肯定为难了。 看看小九九这样,不仅是季子洪,上言淼甚至是周子册可能都没有给他好颜色。不论怎么说,在他人眼中自己就是因段大大受刑的。 不等段九辞回话,畲子鱼吃下一口粥,而后自顾道:「你可愿留在我的门下?」 作者有话要说:  畲子鱼:哭唧唧,走到这一步真不容易啊 第14章 安静。 不,是寂静。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要改变剧情?】 畲子鱼:「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不都有了先例吗?我发现自从上一件事后,我不想让段大大受到季子洪那等小人陷害。那次他们没有处置段大大,今后更会变本加厉。」 畲子鱼继续道:「安啦。我的任务只是替段大大抢妹子加抱他大腿不是?留在身边也能更好地刷好感啊。」 美男人系统:【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是段大大,会答应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会答应吗? 畲子鱼也不知道。 寝殿中,寂静到畲子鱼几乎都能听见自己沉稳的心跳。 他转动清冷的眸子,看着段九辞呆在原地,心下一紧。妈耶,该不会是不想和他在一起?被他打出阴影了? 畲子鱼内心很复杂,态度放低,尴尬地笑:「嗯,这事看你。毕竟你还是师兄的弟子,你若不」 「愿意!」段九辞直直地看着畲子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像是怕他又突然收回刚刚的话,急忙重声道,「弟子愿意!」 段九辞脸蛋上泪珠还未尽,但神情却变得严肃认真:「问归山上,玄华子说的话弟子都记得。宗生大会上,弟子定会拼尽全力跻身前三甲,成为玄华子座下之徒。」 啊,这个啊 畲子鱼咽了咽口水,其实他当时胡乱说的啦,别当真。 但为了鼓励少年阳光发展,畲子鱼慈祥道:「嗯,我信。」 自从穿过来到现在,除了挨一顿打外,畲子鱼还真没碰过任何吃的。作为纯血统吃货,他对段九辞的这位瘦肉粥自然是视为珍品。这瘦肉粥,虽不算佳肴,却很符合他的口味。 他利索地吃完,舔了舔唇,将空碗搁在一边笑道:「手艺很不错。」 段九辞收了空碗,略有羞涩,甜甜笑道:「您喜欢就好,弟子日后必每日练习给您做。」 畲子鱼感动地稀里哗啦。他畲子鱼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段大大亲自下厨做饭?不得了了,他要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第20页 然而还不等畲子鱼飘飘然,一盆冷水就猝不及防地浇了他满头。 「师弟,我听言淼说你快康復了,可是真的?」 听到这个声音,畲子鱼眸色倏地变冷,开启高岭之花的状态。他淡淡地看向赶来的三人。走进殿的正是季子洪、上言淼、张月生。 畲子鱼感慨,这三人外加上卧在床上的他,简直就可以建立一个无敌炮灰党。 畲子鱼客套地颔首:「尚可。」 季子洪见畲子鱼故意同他拉开距离,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更为亲切地走至他床边坐下道:「四十七道戒鞭下去,即使身子刚刚痊癒,还是应当注意。」 张月生笑靥如花,牙酸道:「玄华子长老昏迷这几日,可是急坏了九辞呢。九辞,你说是不是?」 这话显然是刺激上言淼。张月生阴冷地看了段九辞一眼,这个小畜生他怎么敢接近玄华子! 自他们一来,段九辞就被排挤到一边,他默然不吭声。上言淼瞪了段九辞一眼没好气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个扫把星,白白坑害了长老!」 畲子鱼目光冷淡似冰渣子,二十道戒鞭下去,以上言淼的身体要自然恢復等到下床,少说也得一周。能在三日内就可以走动,想来是受了不少他人给的灵丹妙药。 被畲子鱼这般一看,上言淼不觉一个哆嗦,心中更是将段九辞骂了个千遍万遍。 「呵呵,言淼怎么说话的?」季子洪脸上堆笑,望着畲子鱼,「虽说师弟在『新子传生』上并没有选段九辞,可眼下看来你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不如,干脆让他直接拜到你门下?」 望生涯新弟子拜师有两种方式。 一,通过宗生大会的比拼。 二,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被那长老看重,直接收徒。 许多年来,很少有行第二种的。毕竟,那些新弟子只是翻过了问归山,多少还是凭了分运气。望生涯十三位长老地位崇高,怎会随意收徒? 段九辞知道这点,闻言微微咬唇。其实只要他能跟在畲子鱼身后就心满意足了,并不奢求畲子鱼能即刻就收下他。但,总还是会有期望 畲子鱼丝毫没有迟疑道:「既然师兄也有此意,那正好。今日我便当着师兄的面,正式收段九辞为畲子鱼座下首徒。烦请师兄通达望生涯上下。」 畲子鱼说的干脆,瞬时让殿内几人都愣住了。 畲子鱼本人也愣住了:原来收个徒弟嘴上说说就行,那特么的他之前还那么紧张!果然:解除ooc,天下我有。 其实季子洪突然说出这话意在试探畲子鱼心中到底对这段九辞有多重视。更有一番原因:季子洪想让张月生来代替段九辞的位子成为他座下门徒。 如果是由畲子鱼要收下段九辞,他的事就好处理多了。 本来,季子洪也未曾抱多大希望,而今畲子鱼平平淡淡地当着他的面答应,确实有些回不过神。最激动的莫过于段九辞,愣了好半晌才挤上前来对着畲子鱼跪着叩首道:「弟子段九辞,拜见师尊!」 段九辞高兴地用力「嗵嗵」叩头,若非额间传来隐隐的痛感,他都以为自己是置身梦境。 段九辞磕头磕的用力,看的畲子鱼心惊胆战:还真是个正阳刚气的好少年啊。给点希望就能让他这么高兴,把旧帐都一笔勾销了!不错不错,段大大,你以后也要保持这个状态哈! 畲子鱼端着师父的架子道:「好了,快起来。即日起,你的言行举止更得注意,你的面子就是为师的面子,明白么?」 张月生、季子洪、上言淼:「」 畲子鱼还真是变着法的护犊子。 段九辞听出畲子鱼言外之意,心中更暖,乖顺道:「弟子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师尊厚望!」 很好很好,畲子鱼心里那个欣慰啊。 「长长老,您,您就收徒了?那,那弟子呢?」过了半晌,上言淼还是不敢相信。 明明他才是玄华子在新子传生上亲选的弟子,为何、为何到头来却被那个小畜生给抢了去? 凭什么?! 畲子鱼颇为诧异地看着上言淼:「嗯?」 上言淼脸都青了,什么是「嗯?」不就是因为段九辞那个小畜生赶在玄华子睁眼前就跑到身边献殷勤博得玄华子好感了么? 然张月生脸上更是精彩:僵硬的不能再僵硬。他深吸数口气,这才眯眼『和善』道:「那真是恭喜段兄了。玄华子首徒这个身份,可是弟子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的确。」段九辞平淡道,「是弟子有福气。」 张月生:「」 畲子鱼脸上装着高冷,心里狂笑:「哈哈哈,系统你看到没!看看小九九把张月生膈应的那个样子!哈哈哈!笑死我了,张月生想怒又不敢怒的表情比上言淼的还精彩!」 美男人系统:躺尸ing,勿扰。 几人里,唯有季子洪脸上是真的轻松,他惊讶之余,亦是感慨。季子洪道:「师弟收了首徒,消息自会通传下去。段九辞资质不错,掌门师兄出关后,应当也是满意。」 畲子鱼:「自然。师兄,之前郴州水祟一事现在进展如何?」 见畲子鱼突然提及此事,季子洪先是顿了顿,旋即神情也变得严肃道:「子册师兄正在启云殿与诸位讨论此事。听闻清端门与上吴山有意与我们联合一併前往邑安探查。我想着师弟快醒了便急着来探望,眼下如何倒是不知。」 第21页 美男人系统诈尸:【叮咚!请前往任务:邑安之谜。此剧情受到改动,须有宿主亲自前往完善。外加目标女子:蓝瑛玉。完成任务可获积分+250还有额外奖励。是否接受?】 畲子鱼推算着剧情也快到第一个打怪破案小高潮——邑安。故此才特别问了季子洪。『邑安』之行,原来段九辞是被季子洪硬扯着去的,差点在那里丧命,不过也捡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金手指,还附赠一个后宫妹子。 畲子鱼道:「当然接受。」 随即,他捏了个诀,瞬间换上了那身素灰色高逼格的衣衫,衣冠整齐后起身。直接按着原装货高贵冷艷的性子,忽视他人,对着段九辞道:「九辞,走。」 上言淼讶然:「长老您是要让他去启云殿?」 那可是望生涯高位长老专用的议事厅。唯、唯有座下首徒才有资格前去。玄华子才收了段九辞,这就要领他去吗? 畲子鱼:对啊。就是要带我们家小九九去超级vip豪华包间,你就嫉妒吧你。 倏地,畲子鱼感到有只热乎乎地小手握紧了他的手。 他一时有些惊讶,低头看去,之间段九辞浅浅一笑,敬仰道:「弟子跟随师尊。师尊去哪,弟子就去哪。」 这仰慕的小眼神,这乖巧的话。 剎那间畲子鱼心都萌化了,天啦噜,好像挠挠小奶狗的下巴!他强忍着『兽性』,对季子洪轻轻侧首道:「我们先行一步。」 说罢,直接拉出一道阵法,消失不见。 季子洪不觉失笑,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昂!大概再过几章就是第一个单元小故事和打怪啦 第15章 阵法里,畲子鱼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狂暴兽性』,几度将自己的魔爪伸向段九辞。 不是摸头髮,就是捏脸蛋,玩得不亦乐乎。美男人系统眼睁睁瞧着堂堂一代种马文男主备受欺凌,然而tm的却没有涨黑化值!! 反而,好感度涨了三点。 「太瘦了,你以后得多补补。」畲子鱼面不改色地收了手,厚颜无耻地评价道,「脸上都没有什么肉,一摸都是骨头。」 美男人系统:【宿主,段大大不给你涨黑化值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畲子鱼贊同,于是很上道地继续加了一句:「不然,白白可惜了你这张好看的小脸蛋。」 美男人系统:【】 段九辞堪堪在畲子鱼腰间,他抬头时,畲子鱼正好能看到那恰似蝶翼的卷翘长睫。 段九辞眨眨眼,这个角度来看,就像是个刚断奶没断的小奶猫,正是睡醒撒欢:「嗯。只要师尊喜欢,弟子一定好好吃饭。」 畲子鱼颔首,末了会儿道:「你尽可吃好的,不必怕。」 这一月来在季子洪那里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哪里有人会委屈自己不好好吃饭的? 段九辞紧紧握住畲子鱼的手,看他的目光里像是有星星:「嗯。弟子听师尊的。」 畲子鱼又是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段九辞的头,突然间就将这么听话的小九九收成自己的徒弟,确是意料之外。 待畲子鱼二人赶到启云殿,刚好撞着有人道:「禀玉虚子长老,就在昨日清端门弟子又在邑安城中发现了三具尸体,皆被人割去眼皮。死者情形与郴州、沧州所遇的都一样。至于行兇者,则是与沧州一样,是魔修。」 另一个声音:「玉虚子长老,近日魔修、妖修愈发嚣张。沧州、郴州、邑安相继出事。现在清端门与上吴山愿联合望生涯一併探查此事。长老意下如何?」 艾玛,果然是割眼皮看来这段基础剧情倒是没变。 畲子鱼举步进殿,正在议论的人蓦然安静。周子册挑眉,目光落在段九辞身上,有些疑惑:「子鱼?」 畲子鱼解释道:「段九辞为我的座下首徒,听闻师兄在启云殿议事,就一併来了。」 段九辞当即上前对着殿中诸人恭敬地一礼,道:「弟子段九辞见过诸位长老,师兄。」 众人神色各异,在座的不是长老便是座下首徒。段九辞的资质虽道奇佳,可突然间就成了性情冷淡的玄华子首徒,自然有些意外。不过看着,畲子鱼倒是对这个徒弟宝贝的很。 宋长老认得段九辞,笑了笑:「师侄根骨上佳,现在身上可感觉还好?」 段九辞礼貌回礼:「谢过长老,弟子无恙。」 「子鱼既收了他,那我也无异议。」周子册眉间带了丝愁意,「眼下我们正商讨到郴州水祟之事。」 畲子鱼安然落座,示意段九辞立于自己身侧。他微微颔首:「我去郴州那次,倒是普通的水祟害人,并无异处。」 尹长老「啧」了声,瞪大眼睛道:「这就奇了!连发几次,尸首皆是被割去眼皮的,郴州之前两次水祟作怪,也都是如此啊。总不至于,玄华子长老运气好,刚巧错过了?」 尹长老身宽体胖,性情憨厚,说话也向来风趣。其弟子风无灵倒也顺遂了『师父的特点』半是玩笑道:「玄华子长老尊名天下闻扬。出击时动作迅疾,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也无不可。」 「不!不会!」右侧第四位紫衣男子有些激动,出言道,「郴州水祟作乱共发生三次,不可能前两次相同,第三次却有异样。魔修的性子狠辣谨慎,况且如今只有郴州有异,兴许是别有安排,在郴州设置了个陷阱。」 第22页 周子册点头,贊同道:「木长老所言及是。哪怕上回子鱼迅疾赶至,都已死十三人。可那十三人的尸体并无缺样。」 「一次性便伤十三人的手笔倒是很像魔修,」齐元若蹙眉,「可是为何在邑安、沧州作害的是魔修而郴州却是水祟?」 季子洪突然进殿,身后紧随着一个面容清朗的青衣弟子。 众人急忙又是客套了阵,季子洪首徒纪弦之听到齐元若的见解,道:「元若师兄考虑不错。不过所有魔修皆能用溺死冤魂的怨气炼制成水祟。郴州水祟,或许就是由魔修炼制而成的。只是第三次小师叔赶到时,还来不及动手便被擒拿。」 这番说辞好像没有什么纰漏。 畲子鱼悠闲地抿了口茶,悄悄将段九辞唤到身前,趁着众人还在叽里哌啦的讨论,对段九辞附耳道:「九辞,你如何看?」 段九辞感到耳尖畲子鱼温热的气息,身子差些一抖,脸上生出了淡淡的红晕。 他强作镇定,答道:「弟子并不认同纪师兄的说法。如果郴州水祟真由魔修炼制成,那它们就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傀儡。杀了人后会直接像之前一样割去眼皮。不论师尊是否攻打它们,它们也绝不会还手。」 「但是它们却与师尊过了招,这并非是傀儡所能做出的。所以,郴州的水祟并非是魔修所炼制出来的。」 畲子鱼宽慰道:「不错,为师也是这样想。魔修可以炼制水祟,不过你是如何知道它们就是绝对服从命令的?」 段九辞垂眸,神情变得有些淡淡:「师尊忘了,在青瑄子长老座下弟子其实就是粗使。擦拭藏书阁时,见到几本有趣的古书就偷偷拿出来看了。」 畲子鱼哑然:不愧是段大大,受个罚都能得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玩意。 这所谓的『古书』,应该就是《南记志怪》。 这本书多记载些魔修与妖修的罕见事。虽道魔修可以炼制水祟人人皆知,但却有极少人知道这魔修自己炼制成的水祟只以完成任务为重,不受外界一切干扰。 它们不知痛。要它们杀人,它们就杀人。若是有谁要阻拦它们,它们也木讷地不会还手,只因任务中没有『反击或自保』的要求。 乍一听是个极好的死棋,可实际上却很少有用到的地方。因为这种术法操控的水祟太过木讷,兴许任务还没完成就被别人乖乖打死了。 这不是白费功夫? 段九辞听畲子鱼语气有变,慌忙抬头,眼里有几分恐慌与畏惧。 他有些胆怯地伸手拽住畲子鱼衣袖,急切道:「师尊,您会不会因此怪弟子?弟子知道未经许可,不可翻阅藏书阁书籍,弟子不会再犯了,您不要抛弃弟子好不好?」 畲子鱼看在眼里满是心疼,伸手捏了捏段九辞的小脸笑道:「胡想什么呢?为师允许你看藏书阁的书。徒弟博学,做师父的高兴都来不及,何谈抛弃?」 牢牢盯着畲子鱼看了一会,看着他眼中的坚定,段九辞才算逐渐安心。 段九辞回神,想起自己还拉着师尊的衣袖,顿时觉羞,松手后偷偷打量畲子鱼神情,见他没有恼怒之意,支支吾吾道:「师师尊,弟子刚才」 「嗯?」畲子鱼眼睛明亮,眨了眨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道,「九辞,你方才的分析不错。不如你去说说?你的聪慧,应该叫他们见见。」 段九辞闻言一愣。 师尊这是在为他着想?是给他一个机会来改善自己在诸位长老及师兄眼中的形象么? 一股股暖流流入段九辞心田,看向畲子鱼的目光愈发依赖:「是,弟子知道了。」 畲子鱼看着段九辞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感觉段大大看他的目光里有份信任与依赖?还有感激? 阿门,他只是让段大大发个言,冒个泡,找个存在感啊。群聊里潜水什么的,最不好了。 美男人系统:【好感度+50,畲子鱼人物形象+15】 畲子鱼:! 莫非,段大大是闷骚型的?明明想加入讨论却不好意思加入,自己刚才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好像有点道理 正是此时,风无灵道:「那如纪师兄所言,郴州就是重点之地了。郴州有魔修布下的陷阱,定是危机重重。可此番清端门与上吴山却是决定以邑安为探查之所,我们不会要分开行动吧?」 「不行。郴州水祟并非魔修的炼制之物。」 一道不轻不重地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说话的正是畲子鱼新收的徒弟,段九辞。 纪弦之见有人质疑自己,不觉挑眉看去。见那人意气风发,道骨仙风,眸若星辰。 纪弦之登时阴阳怪气道:「哦?段师弟有什么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可爱对我的支持与喜爱昂~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软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段九辞顾足礼节,侃侃而谈。 将刚刚那段说辞说罢,畲子鱼颇为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道:「没错。本是我之前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去藏书阁研习了一番。倒是肯努力。」 段九辞笑颜如花:「只要是师尊说的,弟子一定都会全力以赴。」 第23页 纪弦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季子洪倒是脸皮厚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乐呵呵地点头:「的确,魔修要炼制水祟的话那些水祟只是个木头傀儡。这一点,倒很容易主观为上从而误判。」 尹长老哈哈大笑:「果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那看来我们望生涯还是要与清端门、上吴山联手了?」 周子册坦然:「我也正有此意。」 清端门与上吴山都是闻名远扬的修真门派,俗话说的好多一个盟友多一份力量。像探查邪祟这种事,永远不嫌同盟的仙修多。 畲子鱼悠悠然地晃着茶杯,必须联盟啊,不然小九九的另一个妹子可是在清端门里,不联盟,怎么掳地回来? 「那我们此番是去邑安,可郴州那边实在是古怪。不如也派人」齐元若眉头紧锁,他做事一项谨慎只求精准降低纰漏,故此他对郴州水祟之事很是头大。 此话一出,很好的冷了群。 「不必。郴州那边本就是与邑安、菱沧情况相联的。」畲子鱼突然起唇而言,他的声音清冽甚是好听, 「水祟是普通水祟,但是却被魔修提升了怨气,从而发疯般害人。等它们杀了人,再由魔修前来取走人的眼皮。正因那次我赶至及时,魔修还未到,便被我抢先,因此那十三具尸体完好无恙。」 众人:「!!!」 周子册声音有些低沉,他严肃地看着畲子鱼道:「师弟,此话当真?」 畲子鱼差点翻了个白眼。 大哥,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捏?好歹也是身为作者本君,这点小事肯定能保证啊! 畲子鱼文邹邹地轻咳一声,解释道:「诸位都是只听闻郴州频繁有水祟闹事,死者尸体缺失眼皮。但诸位可曾想过水祟何故要去取人眼皮?我对此点有疑,故在前往郴州之前就开始调查。」 「据仵作化验,发现之前的两回尸体皆是在人死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被割去眼皮的。水祟怨气深,一般只单纯取人性命,绝不会在杀死人一段时间后才返回,又重新割人眼皮。我去郴州时,果见那些水祟只是害死人,却不曾割取眼皮。」 美男人系统:【哇哦,宿主。你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啊仗着自己是作者就剧透!】 畲子鱼手动羞涩脸:「过奖过奖。其实,这些都很好查。但是修仙者,一个二个自恃清高,自然不想经常与凡人接触。这官家仵作,当然也不受待见。可这件事上,不请个法医来瞧瞧,鬼能瞅出个线索来。不是谁都像我一样,高贵冷艷之余智商还爆表。」 美男人系统:手动拜拜,躺尸ing 沉默了半晌。 季子洪疑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之前师弟遮遮掩掩,说『没有异常之处』?」 畲子鱼脸色一变:啊呸!去你的遮遮掩掩!季子洪你会不会说话啊,搞得我像是和谁谁谁狼狈为奸似的。 畲子鱼道:「那时两位师兄为我收徒之事心急如焚,自觉得时机未至因此未曾明言。不过而今看来,确实未有异处。郴州、菱沧、邑安三处可相併而谈。」 季子洪、周子册:「」 纪弦之嗤笑道:「照小师叔所言,那魔修又为何不亲自动手?」 畲子鱼哑然,卧槽,这小炮灰蠢得可以啊,这种智障问题都问得出来。 段九辞轻轻看了他一眼,道:「纪师兄。魔修每杀一人,就会损耗魔灵。菱沧城与邑安城周遭并无江河,那他们就必须亲自动手。郴州地处不同,整座城被三原河横穿,每日过河者甚多,若催动水祟怨气,由水祟杀人,那他们只需坐等其成。难道还需要亲自动手么?」 「确实如此。」畲子鱼啜饮一口茶,似笑非笑,「这等基础小事,我还以为师侄研习已劳。」 纪弦之额间青筋突起,但心中还是知道自己不能发怒,只得深吸一口气,像只霜打的茄子,咬牙切齿道:「弦之学艺不精,小师叔教训的是。」 「那个我有个疑问。」 风无灵满脸认真,严肃道:「师叔,你见多识广,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魔修要取人眼皮吗?」 「」 畲子鱼差些被茶水呛到,他连忙放下茶杯,才抬眼看向风无灵。 魔修为什么要取人眼皮? 这个问题问得好。 这部分剧情是段大大第一次参与打怪,畲子鱼的想法自然是里面的boss越奇特越好。是以,第一个单元的boss一定要有个特殊爱好。 比如boss杀人时喜欢取人舌头或是剜人眼珠子 后来想了想,这两种畲子鱼都丑拒。原因很简单:太特么俗套了。几乎每看本奇幻点的修真文,那总有一两个boss是喜欢别人眼珠子和舌头的。 所以,畲子鱼决定,这第一个boss干脆喜欢人眼皮好了! 这无关魔修的古怪癖好,只是为了吸引读者眼球啊!! 风无灵看向畲子鱼的目光很灼热,畲子鱼尴尬地舔了舔唇,「嗯」了一阵子才磨磨唧唧道: 「你看啊,菱沧、邑安、郴州不是相继出事了么?常言道,祸害一方。可这群魔修却四处撒野,为的是什么?自然不是为了吸引仙修的注意。魔修向来诡异的阵法多,我以为他们正好是要以这三座城布下一道阵法。而这阵法需要特殊阵眼来开启」 说罢,畲子鱼摆了个「你知道的」眼神。 风无灵醒悟:「哦,弟子明白了」 第24页 畲子鱼假正经忙点头,他只是根据后面剧情随意瞎编的,骚年既然你说你明白了那就明白了吧。虽然我都没明白emm 立于畲子鱼身侧的段九辞瞥了风无灵一眼,轻轻地向畲子鱼靠了靠。 畲子鱼又道:「不过这些终归是猜想,我无法断定。具体如何,还需看此番邑安之行才是。师兄,你打算遣派何人?」 言下之意:憋管魔修他爱不爱人眼皮子了,赶快行动!撸起袖子加油干,跟着光明的步伐向前走!yeah! 周子册思忖了片刻,将目光落在畲子鱼身上。 畲子鱼不觉一僵,这是领导审视的目光? 只见周子册微微张嘴,悠悠道: 「此次,就由子鱼带领十位弟子,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段九辞:师尊居然专门给别人答疑,内心不爽+1000 系统:警告警告,男主黑化度+1000!!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 畲子鱼:!!老子只是想圆个逼格而已 (今天有没有来收藏评论的小可爱啊么么哒) 第17章 畲子鱼眉毛一抖:「啊呵呵我还真想说不如何。」 美男人系统:【您要记得自己的任务。】 畲子鱼:「敢情不是你自己带熊孩子出去浪。你看看那些弟子飢.渴的眼神!!都是圈养了n久的熊孩子,这次歷练就是去放风的。我要是带队,不仅要管牢他们还得护着他们更要击杀boss啊!老子看起来有那么能干吗?」 美男人系统:【原剧情里,您好像没去。】 对啊,原剧情是季子洪那个死人渣拖着半死不活的小九九去的。他还计划着让小九九在这次歷练里挂掉,熟知最后却被小九九捡来一个金手指+一个妹子。 万般思量下,畲子鱼用手摸了摸杯沿,竭力保持友好的语气道:「师兄,此次事干重大,若只有我一人恐怕是不太稳妥。」 再怎么说,领导你也得多加派点像我一样的人手啊!小屁孩太多,管不过来! 周子册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子鱼过谦了,那就这样,由子鱼率领十位弟子前去与清端门、上吴山联合共同探查邑安城。」 畲子鱼:wtf!老子之前叫你信我你不信,这个时候不该信我你偏信! 畲子鱼还想回绝,但众人皆是星星眼看向他。 瞬时间,畲子鱼那该死的虚荣心又缓缓燃烧,他矜持地颔首道:「子鱼领命。」 季子洪道:「师弟,此乃之前就拟好的随行弟子名单。你看看,可有需要改动之处?」 畲子鱼低头,就见自己的小桌上凭空出现了个小册子。他随手一翻,宫泽铭、纪弦之、风无灵都在,还有周子册的首徒花衣。 其余的名字,畲子鱼有些对不上号。不过看起来这阵容还算豪华。 特别是看到「花衣」这个名字,畲子鱼勾起一抹贼笑。 启云殿里,立在周子册身后的青衣美人就是其座下首徒花衣。花衣面容娇美,身段玲珑,修为不浅。 她可是担任的段大大后宫里贵妃的角色,地位与苏白纱妹子不相上下。在刚刚的讨论中,畲子鱼就发现花衣多次偷偷看向他家小九九。 唉,恋爱的酸臭味!单身狗表示伤不起。 但伤不起也得伤,谁叫那是段大大的狗粮。 默默嘆口气,畲子鱼合上小册子,道:「不需改动,只是此次我要带九辞一併前去。」 一语说罢,众人一惊。亦是段九辞都不觉悄声道:「师尊弟子修为只是鍊气第三层。」 鍊气第三层?! 畲子鱼慌地急忙敲了敲系统:「喂喂喂,鍊气第三层是什么设定来着?可以飞吗?可以用法术吗?」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是作者啊!鍊气第三层突破了只会修习一些损耗灵力不多的小法术,比如生个火啊,洁个身啊。飞段大大连术器都没有,你是要给他绑两个翅膀吗?】 畲子鱼支吾了一会儿,会点小法术像生个火=可以用火攻击别人=可以自己防身。 ok,那就没得问题了。 「小师叔,此次魔修目的不清,九辞若跟着去,恐怕不妥啊。」齐元若道。 畲子鱼挥挥手:「无妨,我护着他。九辞根骨好,此番就当我带他歷练,顺便探查下魔修就是。」 系统:【呵呵哒】 众人:呵呵哒顺便探查下魔修,敢情人家魔修是生来就专门为你师徒俩歷练的啊? 段九辞沉默不语,衣袖中攥紧了一个拳头:「师尊」 畲子鱼侧首:「嗯?」 段九辞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此次师尊前去,魔修为人阴诡,您还是不要带弟子了。弟子在品君殿,等您安全归来。」 颤抖的袖子里,是段九辞攥紧的拳头。 他很想和师尊一起去,但他更希望师尊不要受伤段九辞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看着血迹斑斑的师尊昏迷在床上,段九辞恨不得受伤的人就是自己! 他何德何能,师尊会收他为首徒,会这么护着他,干什么都替他着想。他想快快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师尊,可以不再让师尊因他受伤 但他目前修为很浅,如果跟在师尊身边只会拖累师尊。 日后与师尊相处的机会还有很多,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师尊能够平安。 这就够了。 第25页 闻言,畲子鱼脸上云淡风轻,实际吓了一大跳:「系统,你说段大大是不是在嫌我没用?他觉得我护不了他,会不会加快黑化值?会不会提前我被阉.割的日子!!!」 啊啊啊!畲子鱼只觉身下又是一凉。 美男人系统:【稳住!我们能赢。黑化值目前没上。既然段大大质疑你的能力,你就要更加彰显你的强大,如此才能刷得好感!宿主加油!想想,不就是段大大质疑你能力不行吗?】 畲子鱼沉默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黑脸,炸毛:「谁说老子不行!!滚出来!!老子上给他看!」 系统:【】是不是哪里理解错了? 又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畲子鱼干咳几声,「咳咳,不好意思,太过激动。作为职场精英,我不许别人对我的能力发生质疑。」 系统:【了解,那你上。】 畲子鱼:「」 作者有话要说: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行你上 畲子鱼:不,不好意思,我不行。告辞。 段九辞:师尊,弟子行。 畲子鱼炸毛:不!你不能行!! 美男人系统:我是个乖乖的系统,我会自觉屏蔽五识,啦啦啦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哦南瓜会继续努力的。每天更文最大的乐趣就是在评论区里看你们的留言,哈哈虽然讨论剧情的都不多,但是每个人的加油让南瓜都觉得很温暖很快乐呢!真的超级感谢大家,南瓜能力有限,但是遇到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天使(聪明的读者们),真是超幸福的话不多说,手动飞吻请接收一下(嘿嘿) 第18章 畲子鱼看向段九辞,佯怒道:「笑话!为师既收你为徒,自是会护你周全。此次机会甚好,与魔修实打实练的战斗很是难得。有为师在,没人伤得了你。你安心。」 段九辞的一双明眸,恰似一汪清泉,干净明亮。他看着畲子鱼。 畲子鱼的语气极认真,像是一种承诺。 段九辞兀自立在原地。 还是那句话「有为师在,没人伤得了你。」 天下之大,自他出生的这十年间,见过无数人情冷暖。人们对他说的最多的是「下贱的小畜生,还不快滚」「我家牲畜的地位都比你高,你还妄想作人?」 挨过的打,受过的辱太多 但从未有人像畲子鱼这般,在黑暗中向他伸出手,把他护在怀中说:「有为师在,没人伤得了你。」 说:「九辞,莫怕,我在。」 段九辞从不以为自己是个贪心的人,可这一次他能感到自己有多么渴望待在畲子鱼身边,渴望触及他的目光,渴望他给自己的庇护。 因为畲子鱼,他第一次接触到了什么是温暖。他贪恋这种感觉,不想放手。如果放手 鱼儿没有水,是会死的。 段九辞深深地看了畲子鱼一眼,默了会,才微微低首道:「是。」 段九辞的目光太过深邃,畲子鱼接触到后第一个反应:阿雷,段大大刚刚看我的眼神是不是还是怀疑啊? 美男人系统:【emm得了吧宿主,段大大算是给你面子了。】 畲子鱼感到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极大的鄙夷,好歹他也是个金丹后期,当即又继续保证道:「为师修为还算不错,别担心,你不会有事。」 段九辞眼眶微红,他知道。 突然间,他脑海里涌出一个疯狂且坚定的主意:他要变强,要变得很强。只有这样,才能不再拖累师尊,甚至可以保护师尊。 在他的冰冷世界里,没有火。而师尊,是他唯一的温暖。 他离不开的。 周子册道:「罢了,终归是你自己的徒弟,要带着去何处旁人都是不可左右的。既然如此,前行众弟子,于申时三刻前整顿毕,一併前往。」 众人道:「是。」 周子册说是这么说,可言下之意不过是意思意思,让众人赶快准备好直接出发。毕竟身为仙修,怎么会带许多繁杂琐碎之物? 偏偏畲子鱼就当真了,回了品君殿将上言淼打发走,眼看时间越紧张,他收拾地越着急。 他忙得火焦火燎,时进时出。 畲子鱼:「系统,你说我准备些什么行囊好?是不是忘带了什么?」 美男人系统:【您不是去旅游的。】 畲子鱼蹙眉:「我知道。可不出意外,要去几天啊,不带点东西怎么行?」 更何况,他记得原剧情中是去了大概两三周,出门还是骑的马。 不要问高逼格的修仙门派出行为啥骑马,两个字:装逼。仙气飘飘的人骑着仙气飘飘的马,绝对拉风。御剑那玩意儿,别人根本看不到。既然看不到,那还御个鬼的剑。 望生涯出门讲究的是逼格!!! 畲子鱼又絮叨道:「按着我这么绝代风华的人,一会儿得来身炫酷的衣装可是,如果带太多,又显得狼狈,影响我形象哎,有了!」 美男人系统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畲子鱼打了个响指,道:「九辞。」 少年迅疾赶走至畲子鱼身前,灿若星河的眼中饱含温情,道:「师尊,何事?」 畲子鱼笑得狗腿:「九辞啊,为师寝殿中你去箱子里抓两包银两。」 顿了顿,补充道:「带在身边,此行有用。」 第26页 出家(划掉)领队嘛,私房钱必须带啊! 想徒步出望生涯,并非易事。其门前有三千灰青石阶,层层而下,直通山底。是个人,爬下去都不由耗费许多体力。 而望生涯也着实霸气多金。它不仅将身前的问归山买至门下,连山脚下方圆百里都是其地界。山门而出,十里左右的不二客栈就是专程给门中弟子出行预备马匹之地。 「小师叔他们究竟何时才到?」 清丽的女声,并不娇媚。说此话的正是花衣。 花衣一身淡蓝轻裙,衣上绣着淡银的幽兰纹案。她头戴沉白帷帽,面前纱巾令姿容若隐若现。螓首蛾眉,端的就是钟灵毓秀之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草泥丸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草泥丸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纪弦之轻轻挑眉,颇有嘲弄之色道:「小师叔刚才传音过来,应当是快到了。不过因为段师弟新入门,恐怕还得劳烦小师叔多准备准备,迟了倒也正常。我们就好好等着吧。」 说罢,亦是将顶沉白帷帽戴在头上。 对于弟子出门歷练的服饰,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特定规矩(怪癖)。 譬如清端门弟子必统一走儒雅路子。门中弟子身着白衫,发戴玉冠,腰系青玉,左手戴有暗铜护腕。 上吴山是奢华路子。门中弟子衣衫黑底金纹,随行马匹都有纯金辔鞍,妥妥的黑金土豪。 望生涯,则走神秘(低调)路子(简称,清贫=清冷+贫穷)。 人人一顶沉白帷帽,管你男女,戴上就是。这种清贫装扮,落在外人眼里就很是不被理解:你好端端的一个土老财,干嘛装个穷酸样? 然等待真正见瞭望生涯弟子时,世人才算明白。 望生涯门中弟子各个相貌端丽,不说倾国倾城,反正没有歪瓜裂枣的,撑得起这种妆容。就这种轻简的衣服,偏偏穿上去还更为道骨仙风,平白生出一种高贵之气。让那些本欲嘲弄一番的人,哑口无言。 而细緻来说,望生涯弟子必是身着淡蓝为底的衣衫,不过衣上纹理各有不同。掌门座下是寒梅,周子册座下则为幽兰,季子洪座下是松竹,至于畲子鱼 当然就是菊花。 畲子鱼:呵呵哒。 若非段九辞身为男主姿容出挑,畲子鱼实在无法想像哪个人穿着满身菊花纹饰的衣服到处乱逛的场面 那该是,何等的风骚! 不二客栈里,待众人皆是收整妥当,还不见畲子鱼师徒身影。宫泽铭欲给畲子鱼传音询问,突然就听着一直立于门口的风无灵道:「来了来了,小师叔和段师弟都来了!这下人齐了!」 闻言,众人蜂拥而出,就见青石台阶上徐徐走下两人。 畲子鱼还是身着一束银灰夹袍,水色内衫,衣袖间绣着玉色白鹭纹样,腰间繫着蛛丝金缕带。发由玉束,头戴沉白帷帽。 摇曳绿萝金缕带,丹青传得妖娆态。 畲子鱼见着不二客栈前痴痴立着的弟子,心道这逼格装的够足! 「小师叔,段师弟。」一个面容灵动的小弟子激动道。 畲子鱼矜持地颔首,侧首对着身边的少年道:「那是林随,马长老之徒。九辞,你唤他林师兄就是。」 身侧的少年一身淡蓝,身上隐有淡银的清菊纹理。他剑眉上挑,眸揽星河,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笑。这笑里有三分温情,五分勾人,还有分少年独有的恣意潇洒。 段九辞紧紧跟在畲子鱼身边,道:「是,师尊。」 待两人走近,畲子鱼满怀歉意:「有事耽误了,久等。」 事实上,也没有久等,只是刚卡着时间点来的。要不是风无灵这群熊孩子激动过头,早早就冲下来,畲子鱼还寻思着要不要再带点东西才出门。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可要点脸。你再晚一点,就是正儿八经的迟到,羞不羞。】 畲子鱼:「爷就是踩着点到的男人,这叫守时。」 「小师叔,而今人来齐了,是否即刻出发?」宫泽铭最严谨,畲子鱼心中感慨果然要有个很好的大师兄,才能教出很好的小师弟。 花衣道:「小师叔,你们带了些什么行囊?此次出行注重轻简,小师叔和段师弟若有行囊不如交予弟子存于储物戒中。」 说罢,花衣浅笑地瞥了眼畲子鱼身侧的段九辞。 畲子鱼:咳咳妹子你要不要这么明显?好歹老子也算一个美男,打着我的名号给段大大献殷勤,真的有点伤感情。 段九辞客气道:「谢过师姐,师尊的东西珍贵,交由弟子保管,最好。」 花衣一噎,尴尬地笑笑:「也是。」 畲子鱼看了眼段九辞,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看来以后得多带他逛逛花楼,交点撩妹技巧了。 不过,说实话,他寄存在段大大储物戒里的可是两大两包银子,好像给别人他确实不放心 畲子鱼在出发前又嘱咐了众人几句道路安全,出门规矩,才安心翻身上马,悠悠地出发。 出瞭望生涯地界,就是砂益城。砂益是个小城,里面人物繁杂,民风冷淡。这段地带,山林也多,山中土匪强盗与黑店也不稀少。要不是看在望生涯就在附近,约莫早就闹得乌烟瘴气。 第27页 宫泽铭道:「小师叔,我们是横穿砂益城,还是走泺茳道?」 泺茳道为问归山前峰的一个小道,穿行于山林间。道上有的大都是黑店匪盗,偶是还会遇到一些魔修、妖修。不过走泺茳道,就能驱策快马。且泺茳道绕过砂益城与邑安之间的几座小城,路程缩减了许多。 可以算作高速公路。 「走泺茳道。」畲子鱼扬手指向一处小道,「泺茳道上须低调行事,遇事不得莽撞出手。」 众人皆知他的意思,齐声答道:「是。」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难道不知道各路人马都可以在泺茳道上互相厮杀吗?看着不顺眼,就可以掐架,把人打死也无所谓你确定这安全?】 畲子鱼:「当然啊。放心,死不了。」 诚然,泺茳道上要是狭路相逢互相看不顺眼,随时可以大打出手,打死也无碍。本来原剧情是没有走这条道的,不过畲子鱼想起一个人,如果走泺茳道,或许可以跟那人来个偶遇。 想想,畲子鱼都有些小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内个,如果有小可爱发现错别字或者说一些很奇怪的地方一定要给我说昂!!错别字什么的尴尬的我老脸一红,哎嘿嘿…… 第20章 一路上,他们驱马而行,倒是没有遇到什么。路旁风景旖旎,花香鸟语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有个年岁比段九辞大一点的男弟子,脸蛋圆圆的很是可爱,不觉笑道:「早就听闻泺茳道风景绚丽,只是道上不太平,而今见了却不尽然啊!」 「哈哈哈哈!方一夏,你怎么跑那么慢?别说是被美景迷了眼,跑不动啦!」林随高声道。 泺茳道不宽,可并行两马。众人错开而行,风声将声音传的断断续续的,但仍能听清。方一夏一听,脸上一恼:「林随你给小爷我等着!」。 两个少年嘻嘻哈哈互相追逐,众人见得大笑。畲子鱼与宫泽铭、纪弦之前前后后地闲谈。对于这两位少年,畲子鱼毫不客气地发挥自己身为作者君的优势,与他们二人聊天聊地。 看着两人的星星眼,畲子鱼表示自己的虚荣心又再次升华。 纪弦之问道:「小师叔,魔修之间双修的话,有没有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的?」 畲子鱼兴高采烈的听了这句差些被口水呛到,他看向一脸认真的纪弦之。 纪弦之这小子也算聪明,虽说有些小气,可也是个正阳苗子。怎么会问个问题。 宫泽铭也颔首道:「魔修奔放,双修伴侣可随意切换。弟子也想知道,男魔修与男魔修之间是否也能双修?」 畲子鱼惊诧地看向宫泽铭,有些慌:「系统系统,宫泽铭不是和他大师兄齐元若学的很乖吗?怎么也对基.佬感兴趣!!」 美男人系统:【很正常。《大朝奸贼》这本书,被读者认定富有基.情,所以本世界会受影响。】 畲子鱼:!!! 我屮艹芔茻!!好惊悚!! 畲子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干巴巴道:「这个我也不知。」 纪弦之、宫泽铭眼睛眨巴眨巴,「哦」了声,干脆御马向前走,两人继续讨论去了。畲子鱼沉浸在系统的话里,惶惶不能自拔。 天啦噜!(手动惊吓脸)处身于这么一个富有基.情的世界,他又有那么多姘.头!!贞.操,难保啊!! 畲子鱼想想就一个哆嗦,回头看向段九辞。正巧与段九辞目光碰撞,看着段大大身旁的一直试图搭讪的花衣,畲子鱼有了点安慰:好在段大大是直的,直的,呵呵。 段九辞见畲子鱼迅速地又回过头,眼底掠过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阴沉。 不知为何,他看到师尊和宫泽铭在一起有说有笑,心中不觉感到沉闷,像是有只野猫狠狠地在他心尖上挠。 他好想 段九辞一个激灵,他心里默念:宫师兄与纪师兄是在与师尊探讨重要之事,只要他变的和宫师兄他们一样强,那就也能在师尊身边和他谈笑。对,只要变强。这次歷练机会是师尊专门带他来的,他要心存感激把握好机会。 对,只要变强,强到足矣站在师尊身边! 段九辞按压住眼底的波涛,脸上神情变得坚定。 花衣见着段九辞突如其来的一股子坚定神情,有些好奇:「小师弟,你怎么了?」 段九辞摇首,谦和道:「无事。」 正是此时,刚刚跑至最前的方一夏突然发出一阵尖叫,悽厉道: 「小师叔!」 畲子鱼一听,急忙策马上前。 只见方一夏呆呆地坐在马上,保持着垂首看地的姿势,林随亦是和他一样。两人都僵在马上,动也不动。 畲子鱼暗道不妙,缓缓上前凑过去一看 一口「卧槽」差点把持不住飙出来,畲子鱼脸色霎时间苍白,手抖得厉害。 「小师叔他」林随哆嗦地看向畲子鱼,两瓣唇颤抖地无法闭合,「他,还活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今天二更!今天二更!嘻嘻,下午两点半,老时间咱们再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草泥丸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页 第21章 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人。 他的头髮被人扯去,白花花的头皮有的已血肉模煳的翻出来。手臂上有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时不时的还有乳白肉虫爬进爬出。 这人正脸朝上,脸上全是烧伤,已辨认不出模样,而他眼珠子也被人剜去只剩下两个可怖的空洞。 往后看,是一地的血迹。显然,这人是逃过来的。 畲子鱼像是被人抽了魂魄,定在原地。 美男人系统:【宿主!宿主!淡定,淡定!!】 畲子鱼魂飞天外:「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老子真的差点尿了啊啊啊啊!!!」 畲子鱼这人很怂,尤为怕鬼。 现在面前的那个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光是他手臂上那无数的小洞还有进进出出的乳白肉虫就够让他悚然。 更吓人的是,他特么的从来就没写过这玩意儿!任何boss都绝对没有把好端端的人弄成这样的恶趣味!!太过分了!这剧情齿轮改动的幅度,大到让畲子鱼手足无措。 畲子鱼忽然觉得,他现在有些自作自受阿里路亚! 「师尊!」 段九辞一见到畲子鱼的身形顿住时,登时心里没来由得慌,他匆匆赶上前恰巧也见着这么个场面。段九辞微微凝眉,而是转瞬间又将目光移向畲子鱼。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 「天哪这、这是怎么了?」花衣一声惊唿,身为在场唯一一位妹子,她没有作势晕倒,畲子鱼表示万分佩服。 「师尊?」段九辞放轻语气,生怕惊扰到畲子鱼,他令马缓缓靠近畲子鱼坐骑,边看着他边柔和地又道了句:「师尊。」 像是无害的小奶狗,撒娇对着主人求换。 段九辞的声音一声疑问一声轻柔,但无一例外都像是一股无形的温暖力量注入畲子鱼体内。 畲子鱼勐地回神,目光有些怔怔。 半晌,他侧头看向满脸关切的畲子鱼。少年的一双眼睛像是水灵的紫葡萄,清澈的凤眸里光华流转。 黝黑干净的瞳仁里是饱受惊吓的他。 美男人系统声音在脑海里恍如惊雷:【宿主!该回神了!!段大大都来救你了,就你这怂样,还怎么保护他?想想好感度,想想你日后的美好婚后生活!!想想!!】 畲子鱼:!!! 他深吸一口气,平復心情,先竭力忽视那团血肉模煳的人,对着段九辞道:「为师无恙。九辞,你后退,莫看。」 不能让段九辞看到这种血腥的画面。 段九辞敏捷地捕捉到在畲子鱼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明明师尊都已这么害怕,第一个想到的竟然还是保护他! 段九辞心底莫名有几分感动与对自己的痛恨,为什么师尊要这么护着他而强迫自己! 他望着畲子鱼沉声道:「师尊,弟子没事。弟子要和你在一起。」 畲子鱼:! 别!千万别!万一段大大您看到后记在脑海里,哪天开卦归来找人算帐,逮着我,将我折磨成这样,岂不遭殃!您老想阉割我已经够了,再别学着这种骚操作,给我餵蛊虫! 畲子鱼难道正色道:「后退。」 语气毋庸置疑,是命令。 段九辞倔强地盯着他,但畲子鱼眼底的冷漠与怒火越来越多,终于他慢慢后退两道目光死死地凝聚在畲子鱼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今天也是我一条废鱼关键时候掉链子的一天 第22章 还是他不够强大! 师尊已护过他几回,但他却没有能力也护着师尊。他的师尊是那样好,师尊是第一个对他温柔相待的人,替他挡下四十七道戒鞭,凡事都为他考虑可他却像是个废物,一直被师尊护在身后! 段九辞狠狠地抓着缰绳,骨节分明的手因力度过大而已泛白。 畲子鱼显然不知道段九辞的一片孝心,只觉如芒在背,强作镇定道:「泽铭,上去看看。」 宫泽铭心里素质很强大,翻身下马下去试探,众人见着,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宫泽铭抓起那人的脉搏一把,脸色微沉,起身道:「小师叔,此人还活着。只是」 「种了千心蛊。」 闻言宫泽铭哑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接了他的话,只是循声看去,就见畲子鱼不知何时就已冷笑连连。 小师叔竟然也知道千心蛊? 宫泽铭略带惊讶,旋即应声:「确实。」 千心蛊这小妖精,听起来挺无害的,可是用起来却是个勐料。 所谓「千心」并非是让人有一千颗心的意思,而是将一颗心生生撕成一千块。这种蛊毒的虫繁殖能力极高。所有幼虫只听从母虫的命令。 种蛊之人,七日中便可感受到从脚慢慢到头的浑身撕裂成一千块的痛楚。这些虫子可以精确的避免致命穴位,在人体其他地方咬出洞来爬进爬出。 在种蛊的前六日,会让人受撕心裂肺之痛,却不将人致死。第七日时,蛊虫内入脑髓,种蛊之人则毙命。 而这个人,少说都已种蛊五日了。 向来风趣的风无灵脸色惨白,支吾道:「什、什么是千心蛊?」 畲子鱼道:「千心蛊是魔修炼制出最阴毒的一种,多用于拷问囚犯,极少外用。因此,也极少有人知道。」 顿了顿,补了一句道:「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第29页 当初更文,后期的剧情需要一个拷打犯人的方式,于是畲子鱼就想出千心蛊这么个杀千刀的玩意。 但是、那都是段大大黑化后的剧情里才有,怎么会现在就出现?如果不是看着那乳白肉虫时进时出,他根本不会往千心蛊那个方向想。刚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谁料还真给猜对了。 畲子鱼此时不知自己是该庆贺还是该恐惧。 「小师叔!他、他动了!他动了!」 一直僵着的林随突然大叫。 畲子鱼冷眼看去,果见那人身子小幅度的起起伏伏,嘴巴张开像是在说些什么。宫泽铭根本不需要暗示,直接将耳朵贴上去听。 看到这一幕,畲子鱼大为感慨,替宫泽铭敬业的态度点个赞。 宫泽铭听了好一会儿,那人顿时头一歪像是晕了过去。宫泽铭道: 「小师叔,他在求救,还说他不能再重回邑安。之后的话,因他气息过弱弟子没有听清。」 宫泽铭语气不重,然而待他说罢,众人脸色皆变。 纪弦之失笑:「不能重回邑安?邑安城内尚有许多魔修,莫非这人就是被那些魔修弄成这这样的?」 无人答话。 畲子鱼凝眉,他牢牢的抓住了两个字「重回」? 看来,这人早已去过邑安许多回啊 畲子鱼盯了那个人半晌,左手匿在袖子,食指悄悄一勾。 过了一会儿,他勐地回神,眸光复杂。 第23章 「小师叔」花衣到底是个女子,眸光里浸染了四分怜悯道,「他既然这么怕去邑安,何故在带着他?不如,我们就将他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客栈里。」 风无灵沉吟片刻:「看着他的样子,他肯定知道邑安里的情况。如果等他醒来,打听打听说不定对我们有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他醒不过来了。」畲子鱼决然道,「千心蛊之毒,除了在刚种蛊的一个时辰内将母虫从体内剜出来,不然无药可解。」 「此人,必死无疑。」 林随原本害怕的脸,听到此句不觉瞳仁勐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血肉模煳的人。 忽然间,心底有些同情道:「真是可怜见的!不仅种了这种毒蛊,连一双眼睛也被人剜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会下如此狠手!小师叔既然他必死无疑,不如我们就帮帮他,让他走个痛快?」 方一夏嘴微微张开,喉结不自在地动了动,道:「是啊。小师叔,这人好惨。」 望生涯弟子素来以博爱为怀,此情此景下,无一例外地都想给那个人一个痛快的死法,好来解脱。不过杀死一个身种千心蛊的人,何其难! 都说了,千心蛊这妖精的存在就是为了折磨人的,若有外力想让种蛊之人身死,那些蛊虫就会替种蛊之人挡去。 当然,如果能将母虫找出并杀掉,那些蛊虫自然也不会替种蛊人受法,从而就可给那人一个痛快。找出母虫的过程相当繁复,且此过程中,种蛊之人将生不如死。 畲子鱼抬眼深沉地看了众人一眼,脑海中百般思绪略过,末了,道:「好。」 随即,又看向宫泽铭道:「千心蛊有蚀骨剜心之痛,我将先替他稍稍减缓此等苦痛。泽铭,你带领其余人加鞭赶至邑安城,与清端门、上吴山弟子汇合。林随、方一夏与我一处。至于九辞,他要跟着我,我才安心。待我们整顿好一切,便赶来与你们相见。」 「小师叔,您不与我们一起?段师弟也要留下来吗?」宫泽铭显然没有料到畲子鱼突然来这么一茬,顿时手足无措。 花衣俏脸一白,含情脉脉地睨了段九辞一眼喏喏道:「小师叔」 畲子鱼:打住!宫泽铭同志!花衣同志!不要见色忘友啊!!你们一个二个让我救人家,现在又不愿意了?段大大吸引力有那么大?! 宫泽铭心声:我只是想着段师弟修为不高而已。 花衣心声:我只是想拥有一个独属我和段师弟的二人世界而已。 「九辞谨遵师尊安排。」 段九辞一句就噎得宫泽铭与花衣再无法言语。 得了得了,人家都开口了,还怎么好抢过来? 宫泽铭:「这样也好,小师叔会护好段师弟的。」 段九辞很为信赖地注视着畲子鱼,勾嘴一笑,语气很是轻松:「这是自然。」 畲子鱼:「」 畲子鱼:「我感觉段大大对我信任过头了不过是个好事,方便刷好感度不是?」 美男人系统躺尸ing。 「可是,小师叔您真的不与我们一块吗?」纪弦之声音有些低沉。 见着纪弦之等人面上慌乱,畲子鱼忽地和颜悦色道:「清端门与上吴山早与我们约定好。若是失信,岂非损瞭望生涯名誉?况且修仙者,应以博爱为怀。我安顿好此人,便来寻你们。我若未至,如遇险情,不必顾他,自保就是。」 总而言之,小子们到时候别嫌逃跑丢人! 畲子鱼深谙这群熊孩子脸皮薄,一个二个清高的不得了。现在他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到时候若真有情况,逃跑至少还有活路。 其实畲子鱼他发自心底觉得,『逃跑』其实是一个绝佳的战略。 细想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自己的命最重要是不是?更何况,畲子鱼身为作者本君敢肯定,他们此去不会有危险。 第30页 美男人系统诈尸:【宿主,你确定?我说了邑安这块的剧情有变动啊。】 畲子鱼:「呃,魂飞魄散应该是不至于。所以安啦,就算被打死了,还可以轮迴嘛。嘿嘿。」 美男人系统:【还真是个让人心安的说法。】 畲子鱼:「过奖过奖。」 见着畲子鱼要走,风无灵忽然变得有些扭扭捏捏。 不论如何说此次邑安若没有资歷够足的前辈撑场,他们确实有些慌。 眼见着风无灵张口就要来一番滔天大论,畲子鱼决定先发制人,一本正经道:「是你们先开口求我救人,怎么现在反悔了?你们师尊平日里是如何教你们的?」 众人:「」 段九辞挑眉,盯着畲子鱼。 作者有话要说:  蓝瑛玉:听说我已经在任务中出现了,但是还没有出场。有没有小可爱还记得我啊? 苏白纱:嘤嘤嘤,人家也要被记住呢。 导演:过过过,下一个。 徐良得:听说我是本卷主角,但我也还没有出场。 上官长诀:楼上加一。 神秘角色x:听说我马上就要出场了,但大概还是在几章之后。 神秘角色y:啊哈哈,我已经出场了。猜猜我是谁? 林随、方一夏:闭嘴!!咱们哥俩虽说出场了,但没上也要退场了,怎么说? 风无灵:(委屈兮兮ing)过分,你俩好歹被人在一起提过!!!而整个团队中,只有花师姐和我是单身狗。 花衣:说的好对。我竟无力反驳。唉,单相思暗恋伤不起。 纪弦之、宫泽铭:谁说的!俺们只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畲子鱼冒泡:我举爪保证!!老子设定的是兄弟情!兄弟情!兄弟,唔——! 一分钟后。 段九辞笑:师尊,好好的,怎能撒谎呢? 啊哈哈,说实话,除了主线cp……你们看哪俩合适敬请留言~小剧场纯属娱乐,啥都别当真哦!!!爱你们,么么 第24章 「弟子,明白了」宫泽铭看向畲子鱼的眼神,两人顿时默默交汇。 畲子鱼对宫泽铭满意地颔首:「去吧,莫迟了,我即刻赶来。还有,路上不理他人,快马加鞭赶往邑安。」 宫泽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见着畲子鱼脸色边即刻领命,纵马与其他几人驰骋而去。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确定要为了这个人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千万别忘了任务!】 畲子鱼幽幽地翻了个白眼:「你确定泺茳道这么美好的地方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罢,他再度审视地上蜷缩在地上痉挛的人,眼中没了畏惧。畲子鱼嘴角勾起小幅度玩味的笑:「谁说我要救他的?刚刚不过是作势驱走那群熊孩子。」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怎么言而无信,卑鄙啊!】 畲子鱼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老子是那种人吗?这个人,我另有安排。不过是顾及到那些熊孩子的安危,提前把他们打发走了而已。」 美男人系统耿耿于怀:【哈?那宿主为什么要留着林随和方一夏?还有宿主,您为什么不救那个人?说好的救人呢?】 畲子鱼:「林随和方一夏修为尚浅,跟着宫泽铭只会拖后腿,当然就只能跟着我咯。再说一遍,不是老子不救那个人,关键是那人是死的啊!!你让老子啷个救他?」 美男人系统吓得飙出英文:【what!areyoukidding?youcan’tscaredme.iamalittlepoorbaby.】 畲子鱼:「草泥马!老子平生最讨厌英语,给我闭嘴!」 系统委屈ing:【嘤嘤嘤,宿主好歪。】 畲子鱼黑线:「得了得了,弄的我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你似的。系统你还记得你说邑安这块剧情变了不?恭黑你啊,真变了。躺在地上的那坨玩意儿,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醒尸!」 美男人系统:【!!!】 原剧情中,虽然段大大走的是砂益城,但是这块剧情中,畲子鱼敢肯定绝对没有醒尸这玩意儿的出现。 但现在不止是醒尸,连千心蛊都出来了剧情的变动有些诡异,不知为何畲子鱼总觉得是哪里一个小环节出了问题,引发了后面的大问题。 但他,却不知道那小环节到底错在哪。突然间变得有些被动,不过畲子鱼心中却升起了三分兴奋。 系统:【(手动惊吓脸)宿主,你是不是知道了bug在哪里,是不是可以解决?】 畲子鱼轻轻摇头,话说当时他写邑安这块剧情的时候,还很是不满意。那他是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来修个文? 真修文狂魔作者君畲子鱼登时一扫脑海中的阴暗,两双眼睛大放精光像是见到了一座金山。他强忍着搓手掌的冲动。 跃跃欲试道:「尚且不确定,不过很快就会确定了。啊哈,这么好的修文机会肯定不能放弃。终于给老子一雪前耻,大展身手的舞台了!老子身为作者,就不信了一点点小悬疑,还破不了咯!」 边修文,边抓出那篡改剧情的环节,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 美男人系统见畲子鱼颇有癫疯的状态,干笑:【呵呵呵,作者嘛,您高兴,您随意】 然而,下一秒美男人系统暴躁咆哮道:【尼玛!宿主你造不造邑安剧情有多危险!!你刀尖舔血啊!你要是挂了,我会被扣工资的!!】 第31页 畲子鱼:「哦?这么玄幻?我死了你只是扣个工资?哎,老子不过就是顺手修个文,你干嘛说那么高档。来,宝贝儿《乱世巨星》,music走起!」 美男人系统已退出聊天框,手动拜拜。 在脑海中与系统yy了许久,畲子鱼终于神回现实,赶巧就遇见方一夏提问: 「小师叔,不如就由我带着那个人吧?」 方一夏指着地上的人,眸光真切。 换做平常,这种差事畲子鱼绝对是第一个同意,但此时他却否决,摇摇手指,还未等方一夏发问,悠悠道:「九辞——」 「嗖!」 电光火石间,畲子鱼飞身而起,两道金光而出,林随与方一夏毫无防备地被击中,突然间晕倒,趴在马背上,不省人事。随后,他双指微勾,给那地上的人眼里设下道幻障。 段九辞眼底掠过片刻惊愕,再睁眼就见畲子鱼已落在他马侧,侧首笑道: 「幻障维持不了多久。快点——」 「咱们一起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啊~私奔啊~ 第25章 话音刚落,三秒后。 畲子鱼忽然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他说「幻障维持不了多久。」 没错,确实只能维持一会儿,让那个人短暂的发生幻觉。 再想了三秒后他想起他说:「快点,咱们一起逃吧。」 畲子鱼:!!! 畲子鱼顿时像是被雷击了一样傻傻地愣在原地,脸上半是轻佻半是逍遥的笑都分毫未动。他看着段九辞瞳仁里自惊诧转为欣喜,一时半会儿感到自己头脑有些迟钝。 他刚刚说了啥? 美男人系统诈尸:「没说啥,就是邀请段大大跟你一起私奔而已。」 畲子鱼:!!! 靠靠靠靠!!!他刚刚怎么就对段大大说:「九辞,咱们一起逃吧?」为啥要逃,为啥要说「咱们?」 卧了个大槽! 反观段九辞倒像是吃了一颗糖,甜至心里,蔓上眼底。他咧嘴一笑,露出左边尖尖的小虎牙:「好啊师尊,那我们就开始逃吧。」 畲子鱼尴尬地笑笑,直接忽略段九辞将「我们」两个字咬得极重。真是日了鬼了,被那骚包系统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是私奔的感觉 其实在现世中,畲子鱼对外人一直很保守很清高,对铁哥们儿就炒鸡浪荡豪放(颇为中二),经常互相勾(调)搭(戏)。畲子鱼日常的作死行为,就是对着室友一会儿一句: 「爱卿,把朕的脉动拿来!」 「哎哟,x哥,本尊的快递到了,您顺手拿下呗!」 种种种种,诸如此类。 每每他说完,总会挨得一身『好打』。但是!!纵是语气亲密些,他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啊!! 美男人系统循循善诱:【哦?宿主,你还有哪方面想法?段大大不是和你是师徒吗,你不是要励志成为人家的第一狗腿吗?怎么宿主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高远志向?】 畲子鱼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对哈,段大大可是他的好徒儿,总有一天他们的关系会相似铁哥们儿。 畲子鱼调整脸上表情道: 「啊嘿嘿不算逃,别认真。九辞啊,记住为师的一句话,做人呢,不要太较劲。要懂得情趣啊呸,不要学会享受。现在,把你的两个师兄带上,为师带你去感受感受砂益风情。」 畲子鱼说的那叫个面不改色心不跳,强迫自己忘掉就在之前还暗地评论过「砂益城民风冷淡,只是个小城。」的事实。 「弟子听师尊的。」段九辞牵着缰绳,低垂着头,墨发温婉地滑下来些许,虽道样貌还是有些稚嫩青涩,却平白增添了许多慵懒贵气。 他一双凤眸光华流转:「师尊说什么,弟子就信什么。师尊做什么,弟子也做什么。」 哇哦!畲子鱼差点老脸一红,天啦噜这孩子好听话! 他的手又忍不住犯贱,踮脚伸手薅了薅段九辞的头宽慰道:「不错。只要你听话,为师会一直护着你的。」 当然,前提只是段大大你还是小奶狗,等你暗黑系变身成功,老子就「拜拜」开熘为尽!!说啥都没有命根子和小命重要啊。 段九辞眼中浓浓的笑意之下有些暗沉,师尊这是你说的,护着我一直都要。 谁都可以抛弃我。只有你,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哇哇啦啦—— 第26章 看着段九辞不答话,畲子鱼心道莫非是段大大不受这套?不管了,眼下先解决地上那半死不活的玩意,再这么浪一会儿,怕是要遭。 畲子鱼堆出一个慈祥的笑:「九辞,你赶快去拔一根你林师兄和方师兄的头髮,为师有用。为师去捡树杈,你就在此等着。」 说完,畲子鱼又后悔了。妈耶,他居然敢指挥段大大?他带着必死的决心,准备颤抖着改一改刚刚的话,谁料段九辞声音像伶仃春水,一字一词都带着笑意:「是,师尊。」 「好。」畲子鱼见着少年的笑像是个初生的小太阳暖融融的,不觉有片刻失神。旋即就走至道旁,仔细挑选木质精干的树杈。 待他挑挑拣拣选好,走至段九辞身旁,段九辞已恭敬地呈上两撮头髮。 两搓? 段爷,你再拔一次,你那两位师兄怕是要秃了。 第32页 畲子鱼哑然,默默地看了段九辞一眼违心道:「做得很好。」 他拿过头髮,分别取一根,缠绕在两个不同的树杈上。畲子鱼凝神念了道诀,那两根树杈蓦然变淡,下一秒竟化作了林随与方一夏的样子。 有模有样地对着畲子鱼鞠了一躬道:「拜见小师叔。」 畲子鱼「嗯」了声,指了指地上半死不活的东西:「将他护送到前面的客栈里,要间客房,守着。」 畲子鱼给段九辞了个眼神,段九辞即刻会意,取出储物戒中的一些银子丢给『林随』二人。畲子鱼见段大大这么上道,心里更舒服:「若有人来了,你们不要跟他正面交手。等他识破你们的时候,你们就散了吧。」 『方一夏』二人颔首道:「是。」 说罢就翻身上马,带着那血人而去。畲子鱼瞥了眼躺在地上昏迷过去的真正的林随和方一夏,随手造了个传送阵,将他们送至他处。 整个过程中,段九辞没有发一次问。畲子鱼不由好奇:「九辞,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段九辞:「弟子相信师尊。」 相信师尊所做的一切。 畲子鱼:话是这么说,可是段大大你这样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于是某畲仙师装着胆,作死问道:「九辞,你真的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按着正常人思维,不应该是有一扒拉问题啊。 段九辞看着畲子鱼期待的目光,满脸写着「快来问我」,笑意愈发浓,问道:「师尊是如何笃定那人是别人派来试探我们的?」 畲子鱼:!卧槽,这都看出来了。 畲子鱼:「系统,段大大咋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美男人系统:【他的人设。】 畲子鱼顿时了悟:「你又是如何看出的?」 段九辞解释道:「他的出现太过巧合,而言行又每一字每一词都恰到好处,与我们相关。还有,师尊,弟子猜测他应该已经不是人了,对吗?」 畲子鱼惊诧脸:「你是怎么知道的?」 鍊气第三层,不至于这么碉堡吧。 之前他捏决试探那个人时,右手食指指尖感到了轻微的刺痛。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像是从未出现过般。换做常人定会不以为意,然畲子鱼身为作者本君很清楚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哇哇啦啦 第27章 畲子鱼曾在创作《大朝奸贼》这本书时,发明了一种超级高端霸气的术法,俗称「敛神。」 此敛神,非彼敛神。 敛神敛神,敛的是他人的神识与气息并能将他人气息给伪装改造成不同人的。使用敛神术,可将已死之人的气息转换成生人气息,手法诡异。 只是这种术法唯一的弊端,则是若有旁人来探查种了敛神术之人,虽道不能一来就知道对方气息,但探查之人的指尖会察觉到一丝迅疾的轻微刺痛。 此点,书中还没有一个人物知道。算是一个秘辛了。 故,畲子鱼敢断定,那个人并非是真正的『人。』或者说,并非是『活人。』 本来就已种千心蛊少说也有五日,身为凡躯,受不住提前痛死过去也不无可能。综合几点,畲子鱼想,地上那血肉模煳的玩意儿,恐怕早被他人炼成了只『醒尸。』 段九辞耸耸肩,随意道:「因为他不怕疼。刚一见面,明明受了那么多伤,却从未喊过『疼』。如果他后来没有说话也就罢了,但是他后来给宫师兄说了许多,可独独少了因痛抽噎的声音。脸上,也没有丝毫痛苦之色。这并非常人所能忍。」 畲子鱼哑口无言。 这样一说,竟好有道理。 所以,他费神费力的试探,其实还不如人家仔细观察? 畲子鱼手动拜拜,老子不是氪金玩家,智商有限,智商有限。 毕竟当初他给段大大的人设就是「聪明绝顶」「处事极其严谨仔细」「拥有一颗绝世的七巧玲珑心」。堪称本世界开卦开得最大的存在。 「不过弟子有一点不清楚。」段九辞忽然压低声音,听起来磁性慵懒像是琴弦,又像是根羽毛在撩拨心尖。 艾玛,不愧是种马文男主!畲子鱼敢打赌,把段九辞摆在妹子前说句情话,那绝对迷倒一大片。 他挑眉:「哦?」 段九辞的眼神深邃:「师尊,你要等的那个人,是谁?」 「弟子愚钝,师尊此番所等的并非是下千心蛊之人。是么?」 畲子鱼:碉堡啊!太碉堡了!这波外挂开得够骚!不是段大哥你愚钝,是我唐突了。 畲子鱼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节的微笑:「没错,继续。」 继续来拿你的智商来碾压我。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又嫉妒人家了。】 畲子鱼死鸭子嘴硬:「闭嘴!」 真是见了鬼了,明明他才是作者,是那个能把此世界中其他人智商踩在脚下摩擦的人,怎么在段九辞身前就愣是没有一丁点成就感?!畲子鱼心底有些不服气。 段九辞不答,像是猜到他的心思,只是扯了扯畲子鱼的袖子,半是撒娇道:「这些都是弟子猜的,没有实证。师尊,你给弟子讲讲好不好?弟子知道,师尊最好了」 后半句语气带着丝小得意与小讨好,畲子鱼瞥眼看向身边的少年。 第33页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幽暗深邃的冰眸。明明是如此清冷的姿容,可嘴角却扬着似蓓蕾初绽的笑,露出的一颗小虎牙很是可爱。 上挑的剑眉间也泛出暖暖的柔意。 唔畲子鱼不觉想到了一种花:向阳花。 一下子,所有小心情都没了,被段九辞感染着畲子鱼也不觉跟着勾起抹笑,伸手颳了刮段九辞英挺的鼻樑,道:「罢了罢了,真是败给你了。」 畲子鱼师徒二人骑着马,与之前反向而行,边走边说渐渐进入砂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爱们!鞠躬躬! 第28章 「师尊,听您这么说,那个人被是故意丢弃在道上的。可是,那些魔修又如何笃定我们一定会行泺茳道?」段九辞侧首边掌控着缰绳,边看着畲子鱼问道。 畲子鱼徐徐解释道:「望生涯、清端门、上吴山三个门派合力探查的消息应该传扬出去了。若要赶着时间去邑安,那只有走那一条道。」 「当然,他们也不可确定,故只是安放了个干扰作用不大的醒尸。醒尸这个东西,只会告诉主人套取的消息,不会告诉他人消息。用起来,很保险。」 「而千心蛊,下蛊之人多是为了让敌人受类似魂飞魄散的噬骨之痛,绝不会将人制成感知不到痛觉的醒尸。故,下蛊之人和操控醒尸之人并非一人,但很有可能是一类人。」 「哦,弟子明白了。」段九辞凝神,若有所思,喃喃道,「下千心蛊的人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折磨别人,真的只是为了泄愤?」 顿了顿,又一本正经道:「只是为了折磨别人,如此手法岂非太过冷血?」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瞄了畲子鱼,这小眼神就像是乞求主人允许做某事的小兽。 畲子鱼:「」 他压根没注意到段九辞的眼神,脑海里只是一阵强烈的风暴。 啥,他听到了啥?段大大跟他说冷血? 卧槽! 段爷,你都说了折磨别人,难道手法还要多温柔?! 关键是,您老日后可是折磨别人的第一能手啊,现在您居然说别人折磨人太过冷血?! 畲子鱼几欲暴走:「系统,你听见没?!段九辞他跟老子说别人残忍!!他造不造后期他把老子弄成太监,还制成腊肉了?那算不算残不残忍!算不算!现在他还说别人残忍,靠!」 美男人系统:【宿主,他不知道。而且现在,您应该将重心放在任务上。此时,蓝瑛玉的心仪度为+25,若达到40则是对其他异性有好感,请您注意。】 畲子鱼心中「咯噔」一下,愣是不打算告诉系统,如果不是它提醒,他已经把蓝瑛玉妹子给忘了。 畲子鱼:「知道了,好了,宝贝儿你继续躺尸去吧,白。」 美男人系统:「」 「师尊?」 畲子鱼勐地回神,侧首看去见段九辞脸上有些疑惑,他道:「师尊,您在想什么?」 段九辞内心惶惶,他仔细思索了遍自己方才所言,的确没有错处。师尊神情变换,是不是也很厌恶那些邪魔外道的阴险手段? 师尊他果然高高在上,不染纤尘。 畲子鱼「嘿嘿」干笑,暗道没什么只是差点忘了你那还没见面的老婆。对着段九辞温和道:「在想些琐事,怎么?」 段九辞「哦」了声,抿了抿嘴,微微垂眸放低姿态,略带试探道:「师尊刚才说了那么多,可弟子还是不明白您究竟要等谁。那个人,很重要么?」 重要? 畲子鱼颔首,却并未察觉就在这一瞬间段九辞眼神一动,像是根蜡烛突然被风吹灭,变得黯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 第29章 畲子鱼自顾自地想,他等的那个人起止是重要啊!! 在这个副本里是灰常灰常重要了。那人可是邑安这块剧情boss的第一忠诚下属。抓住他,就相当于掌控了boss的要害!! 此人名为墨炳幽。他是邑安徐氏徐文得(本副本boss)最信任的人。 当初写这两个人,畲子鱼特地花了几章秒回他俩之间浓浓的『兄弟情』。这导致了日后无数妹子死磕这对cp。 畲子鱼:天地良心,老子特么真的只是设定的兄弟情。 回归正题,墨炳幽这人嗜酒如命。每每在凡人过的灯酒节时,就会前往泺茳道上的红头客栈喝酒吃肉。 这灯酒节,节如其名,就是喝酒放灯的节日。就算是民风冷淡的砂益,也会在此日热闹起来。 而今日恰好就是这灯酒节。 畲子鱼本打算率领大部队一起走到红头客栈,到时候找个藉口磨蹭一会儿等墨炳幽至,就下手将他擒拿。 谁曾想,他们竟半路上遇到了个可移动版的监控摄像头(俗称,醒尸)。 原剧情中,他是写到了boss那边派人前往泺茳道上埋伏潜查,不过就是一笔带过,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毕竟段大大又没有走泺茳道。然等到见着了那监控摄像头,畲子鱼就打算改主意了。 一,是因为突然冒出了个与原剧情不符合的醒尸。二,有这么个移动版监控摄像头在,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可都被boss看着,再傻呵呵地往前走,岂不是自己把刀端给boss再送上人头? 何况墨炳幽是个鬼修,座下有诸多小鬼,战斗力很nice。虽说人多力量大,但畲子鱼以为把那些熊孩子转移走,怕是对他更有利。 第34页 于是乎,他就设下个幻障,让那摄像头(醒尸)短时间里失去功效。利用这点时间,将留下两个弱点的,敲晕了送至安全地。 按着他给墨炳幽设定的尿性:平生最讨厌有人敢挑衅他。若有人挑衅,拼着最后一口气都会报復到底。 对于这样一个无脑的小boss,畲子鱼自信,因着那道幻障墨炳幽绝对会以为是有人故意在挑衅他,故此,墨炳幽气急攻心,一定会来找自己。 那现在他和段大大前往砂益,提早布下陷阱只等墨炳幽寻过来。这样子,岂不更为稳妥? 畲子鱼觉得自己这个计划简直不要太妙。 当然,畲子鱼最满意的还是段大大听话,不然对上风无灵那熊孩子,问东又问西,畲子鱼自觉应付不暇。到时候,怕难自圆其说。 畲子鱼道:「虽说那人修为不浅,不过你不必担心。眼下就只有我们师徒俩,放开些,为师带你好生享受享受生活。」 正所谓:大好风光在,不忧身后事。人生当尽欢,处处该享乐。 美男人系统诈尸:【宿主,其实就是你想吃好吃的了吧。还找那么多藉口。】 被戳破的畲子鱼选择直接忽视系统。 呵呵。 「师尊」 段九辞这声叫的不嗲,却颇有小孩撒娇的意味。畲子鱼一愣,抬眼望去正见段大大一双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薄唇微抿,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不住颤动。 眼睫就像两把大刷子,一上一下的扇动着,看起来娇小又可怜。 畲子鱼呆了。 不是被可爱呆的。 被吓呆的。 畲子鱼:「系、系、系统刚刚,我没说错啥吧。咋只是说让段大大享受生活,他、他就气哭了?」 他只是提议去快乐快乐,怎么突然间就成这样了?!段爷,你这波操作不正常啊!!很不正常啊!!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哪只眼睛看出人家段大大是被气哭的?是委屈的啊,委屈的啊!】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委屈不是拿来说的吗,咋会哭呢?」 美男人系统气炸:【宿主,你是啥子品种的直男?气都可以气哭,怎么就不能委屈哭?】 畲子鱼眨巴眨巴眼,好像说的也没错。这么说,是把段大大委屈了?畲子鱼脑袋疯狂运转着,哦对,段大大之前可是没有吃过什么好的,没有享受什么好的,而今被他这么一提,莫非是因乐景触动往日之哀情?? 卧槽,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段九辞见着畲子鱼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手动删除)一脸复杂,当即一惊。脑海里的万千想法像是瞬时间得到了证实。 刚刚师尊说了他等的那人很重要,原来原来重要到已经超过自己在师尊心中的地位吗。师尊说带他去享乐,之前还要他好好修炼的。 难道在砂益城里,师尊就要带他寻乐后就抛下他么? 段九辞暗自打了个寒颤。 他刚刚只是试着叫了叫师尊,师尊就那么一脸的纠结难忍。是不是,师尊真的厌弃他了 会不会,就像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又抛下他一个人独自在阴暗角里面,自生自灭? 如果畲子鱼知道这些想法一定吓得眼睛掉出来:不不不!!段大大您老误会大了!! 然而,段九辞根本不曾说出来这些想法,只是一股劲的闷在脑子里。憋着憋着,就像是一股洪水再也堵不住,齐齐喷涌而出! 突然,一股强烈的嫉妒、愤恨、委屈狠狠地拧着段九辞的心。段九辞几乎是强忍着冲动,心里却仍不住颤动: 师尊等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凭什么一个凭空而出的人就要抢走他的师尊?他早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他的世界很大,但空荡荡的。直到现在,他大大的世界里全是师尊。师尊就是他的全世界。 段九辞越想,越是嫉妒愤恨的发狂,他几乎是咬牙颤抖道:「师尊,您是不是不要弟子了?」 段九辞语气里,渗透出几分惊慌,担忧,与渴望。 畲子鱼:??? 看着段九辞突然迸发出那么大的戾气,畲子鱼都想下一步干脆开熘算了,不然自己指不定要被段大大怎么搞。然而,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难道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畲子鱼只觉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宰牛刀,他紧张地轻咳声,严肃反问道:「小九,你是不是不愿意跟着为师了?」 俗话说的好,敌人越强大,敌我越悬殊,自己就要越镇定。 段九辞瞳仁勐地一缩,紫黑色的大眼中满满是错愕与不可置信,激动地忘记了思考: 「师尊,您这是在赶弟子走吗?弟子怎么会不想跟随师尊!」 畲子鱼:!!! 段爷,我胆子小,您别吓我!您觉得我一个骚包炮灰是那种敢将您赶走的人么?开、开、开、什么国际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哇 第30章 畲子鱼板脸道:「那就对了。虽道当日收你很是突兀,为师也不曾赠予你什么,可为师是真心想待你好,让你成为为师的首席弟子,为师想护你周全。但是小九,如果你有一日觉得不想跟着为师了,你就明说。即使为师会心痛,可绝不会强迫你任何。」 即使为师会心痛 第35页 这句话不轻不重但像是一个强效安抚剂迅疾很好地安抚住了炸毛的段九辞。段九辞眸光登时一转,心里反覆咀嚼畲子鱼所说的那句:为师会心痛——师尊会为他心痛。 如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突然被一盆冷水激醒。段九辞的凤眸里的戾气尽数退去,渐渐地充斥着激动、狂喜、与懊悔。 刚刚,他是在质问师尊么他怎么敢这么对师尊? 就为了一个不曾遇见的人如此质问师尊。他,他 段九辞忽地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怯怯地垂首不敢看畲子鱼。但内心深处的感想却令他又顾鼓足勇气抬头面对畲子鱼。 段九辞登时成了一个犯下了弥天打错的孩子,里里外外透漏出小心与乞求,小心翼翼地靠近畲子鱼,神情紧张,不错过畲子鱼的每一个表情,悄声道: 「师尊,弟子错了。你不要生弟子的气好不好。弟子,弟子刚才混帐,不该那么质问师尊。弟子、弟子只是一时头热。」 见畲子鱼一脸迷煳,段九辞还以为他不信,急忙慌不择口道: 「师尊你信信弟子好不好。弟子、弟子只是听着您要等一个很重要的人,弟、弟子以为师尊会为了那个人抛弃弟子。弟子知错了。师尊,你不要抛弃我」 畲子鱼:??? 「卧槽!今天日了鬼了!段大大刚才给老子说他混帐?!阿雷!!系统,究竟怎么回事?」畲子鱼受到极大的惊吓,声线有些颤抖。 美男人系统:【叮咚!好感度+95,畲子鱼人物形象恭喜激发『仁师』的一面。额外积分奖励+83】 畲子鱼:!!! 美男人系统很平淡道:【宿主,估计是段大大在吃醋。】 畲子鱼:「哈?」 美男人系统:【您当着他的面承认墨炳幽很重要。段大大自小性格阴暗,在极度信任的你面前就很弱小很怕被抛弃。估计他这是】 畲子鱼顿时了悟:「懂了。」 待他回神看去,只见段九辞果然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奶狗样,想哭却不哭的委屈模子,极大的触发了畲子鱼心中柔软的弦。 他不觉暗讽自己:为什么每次都要把小九九想那么恐怖呢?现在而言他只是个小孩。童年悲惨的经歷已经够他苦了。 毕竟怎么说,这个人物是他以前写《大朝奸贼》这本垃圾书里最喜爱,也是倾尽了最多心血的啊。 自己,何尝不放下恐惧,对他多一点包容。 想及此,畲子鱼眼神愈发温柔,慈父般薅了薅段九辞的头髮: 「没事了哈,乖。为师在,我不会离开你的。小九,这几日你一定没吃什么好的,现在到了砂益,为师好好带你乐一乐好吗?不要再去管别人了,那人只是关乎了邑安之事,所以为师才格外关注了下。在为师心中,你永远排在第一位。」 果然,段九辞极受这招,当即就蹭了蹭他的手掌心,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师尊。」 畲子鱼笑:「嗯。」 看看,这才是他家的乖孩子。为人正直又善良,积极又阳光!! 美男人系统:【啊呸!】 此时,红头客栈中。 一名玄衣男子冷冷地盯着面前两位着淡蓝衣裳的仙修,稍后又将目光移向一侧血肉模煳的『人』,眼底翻涌着黑漆漆的浓雾:「居然有人敢对你设下幻障该死,都该死!我要杀了他!居然敢给你设下幻障!!」 那玄衣男子一挥袖,寒光掠过两位淡蓝衣裳的仙修登时化作了泡影。 突然间,男子脸色惨白,像是耗完了所有精力。他身上的伤口又被撕裂,汩汩地流血。 不行,还不可以倒下,不可以 男子强拖着身子,蹒跚地走到血肉模煳的『人』身前,目光变得柔和,像是在看一件珍品。 他仔细地抱起那个『人』,丝毫不忌惮那『人』身上白花花的蛊虫,将头埋在对方颈处,喃喃道: 「再等等等等,我已经和他做了个交易,只要再等我杀掉几个人,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只是现在,必须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呀好想你们的说最近好冷清哩 第31章 {星如浩海,宝马碉车,长街之上市列珠玑。暖风里阵阵送来美人香,才子佳人相约树下,欢悦丝竹声声悦耳。 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不断,处处欢声笑语。明明是深沉似墨的夜,却因满街花灯,红红绿绿,让人晃眼误认成天上宫宇。} 对于这段描写,畲子鱼可谓记忆深刻。这本是对皇城繁盛夜景的描写,可此刻用在砂益,竟然毫无违和感? 美男人系统诈尸:【宿主,请别忘记任务!蓝瑛玉当前心动值40.还有,据当前检测,邑安剧情变动值为+9999,具体变动因素不明。此次任务危险程度等级:????还望您能亲自完善剧情。】 畲子鱼:「哦对,瑛玉妹子。不好意思又忘了她哎,不对!!等等!!」 畲子鱼在脑海中再次回忆了番系统刚刚的话,直接爆粗口:「卧槽!系统你滚出来解释解释什么叫变动值为+9999?那个变动因素我就不说了,为什么危险程度是四个『?』」 系统认真道:【宿主,你加油!】 说罢,继续回復躺尸状态。 「哐啷」一声是筷子落地的声音。 第36页 邻座的几桌都带着饱含嫌弃、犹疑的眼神打量过来。畲子鱼脸上勉强堆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众人见他一笑登时觉得春风拂面,跟着傻呵呵的乐起来。 罢了罢了,人家是美人,就是把筷子丢到地上,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段九辞轻轻转眸瞥了一眼刚刚痴迷于畲子鱼『盛世美颜』的人,那些人不觉感到身后一凉。旋即,段九辞像是会换脸般,转头看向畲子鱼时已是满脸的乖巧。 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像是晶莹剔透的宝石,又像承载了大海星辰,清澈透亮。 他急忙将筷子从地上捡起来,悄悄捏了个刚学会的洁净术,而后又双手将筷子递给畲子鱼:「师尊在想什么,竟这样出神?」 段九辞又加了一块排骨放入畲子鱼碗中,关切道:「师尊,是不是这个菜不合您胃口?您尝尝弟子给您新加的这个排骨。酱,弟子已提前给您蘸过了。此酱过咸,师尊哪怕喜欢也该少吃点,日后上火了可得让师尊受罪。还有师尊,这道蒜蓉凤尾您该多吃点,青菜吃少了,不健康。」 畲子鱼:「」 怎么感觉,好好的师徒玩耍情景变成了老母亲与叛逆儿子的相处模式? 畲子鱼:「作为一个男人,死都不能吃青菜。」 系统忍无可忍:【宿主!青菜和你是男人有个毛线关系?您要点脸吧,人家段大大都这么鞠躬尽瘁了,你还要作什么妖!】 「终于不装死了?呵呵,系统,哦不,美男人,你过来给再给我好好说说刚刚你检测出的数据?」畲子鱼凉凉道, 「宝贝儿,你怎么不说话了?嗯?」 美男人系统突然意识到畲子鱼是在逼它出来,登时「哼唧唧」一声:【您好,您唿叫的系统正在忙碌,暂时无法接通。祝您好运!哔——】 畲子鱼气得咬牙,但偏偏面上还要作云淡风清,他接过筷子,道:「小九,你别光顾着为师,你身形瘦弱,应该多补补。」 段九辞嘴上答应,手里拿着筷子还是很周到地替畲子鱼夹菜:「师尊,您是不是在担心阵法之事?」 畲子鱼想,好像除了这茬子他也没啥好忧心的。于是,很配合地心不在焉地搁下筷子道:「诚然。虽道那个阵法可将墨炳幽困住,可为师心中始终不踏实。」 本来是畲子鱼随口一说,段九辞听了却道:「那师尊,宫师兄他们可给您传音了?按着他们那般速度,现在差不多该至邑安且与清端门、上吴山汇合了。」 畲子鱼:! 对哦,还有这事。刚才在城中晃晃悠悠,畲子鱼就给段九辞说了他的一些计划。算着时辰宫泽铭那小子不论如何也该给他报个平安了吧?咋到现在还没个气? 是不是遇到什么未知危险了? 畲子鱼有些良心不安,毕竟那群熊孩子是他送过去的。 当初将宫泽铭支走是因为担忧墨炳幽的存在。但是现在系统突然检测到这块剧情变动数很大,危险值也不确定。 虽道这个副本中最大的boss是徐文得,可徐文得修为不算巅峰造极,如果宫泽铭他们联手还是可以与其制衡。 畲子鱼很清楚,这个小副本中最大的武力值是墨炳幽。牵制住墨炳幽,宫泽铭他们在邑安城里应该不会有大麻烦。 啊妈的,他也只能说是「应该不会有大麻烦」万一,就有了大麻烦呢? 畲子鱼的心不由自主的快跳,胸口闷得慌这种感觉逼得他心急火燎,烦躁不堪。 畲子鱼随手拿起茶杯正欲喝口茶冷静冷静,然茶杯中早已没水。 「小二,」畲子鱼颇为心不在焉,顺手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加点茶!」 整个酒楼里算不上吵闹,却不见有人回应。 畲子鱼挑眉看去,见着那身着麻色的小二还处在后门口呆呆的,以为他并没有听到,于是加大了音量又道:「小二,添茶!」 那小二还是没动,立在原地,伏在门上,随后有些怪异地扭头望过来,盯着畲子鱼。这目光有些冰冷、空洞又像是在说些什么,看得畲子鱼有些发毛。 段九辞也看向那小二,轻轻蹙眉。 灯火摇曳,酒楼虽谈不上金碧辉煌却也是灯光璀璨的。蓦地,段九辞声色一变: 「师尊!他的影子没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南街道访谈: 1.问:瑛玉妹子,请问你的角色是怎么样的? 蓝瑛玉:好说。一个只存在主角对话中的炮灰。 2.问:畲仙师,请问你觉得自己的人设是怎样的? 水煮鱼:好说。一个不把自己玩死就不爽的人。 问:怎么说? 水煮鱼:比如关键时候掉链子,时不时地遗忘一些东西。还有(剧透黄牌警告!) 3.问:段爷,请问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段九辞:好说。为什么三十多章了,因为作者的短小,导致我还没成人!没成人就不能师尊(手动除黄马赛克。) 4.问:徐良得、上官长诀你们对自己的角色有什么期望吗? 徐良得、上官长诀:好说。作为本卷主角,结果现在还活在作者有话说里面。你说我们有什么期望?(内容过于血腥,手动屏蔽。) 5.问:以宫泽铭小朋友为代表的熊孩子团们,对于孤身前往邑安探险有没有话说? 宫泽铭众人:好说。我们将又是一群存活在主角对话里的而且还被某位主角坑死的可怜小炮灰。 第37页 水煮鱼突然串场:没有!!你们胡说!!大家不要相信!!我(剧透红牌!被强制出局!) 第32章 黄澄澄的灯火下,众人的影子随着人晃动而晃动,但是那小二站在门口,斜斜的影子落在地上,被灯火拉的修长。只是,自脚而上,却并未发现那影子的头。 几乎是同时,畲子鱼也发现了那小二的异常。不过是因为小二直勾勾地盯着他,一直未眨眼。正常人,总会眨眼,可那小二却一直不曾眨眼。 畲子鱼神色一凛,在段九辞张口的同时已翻手朝那小二打去一道显形符! 段九辞话音刚落,就突然听到一声悽厉的惨叫,随后那小二背上顿时出现了个双瞳冒血,指甲漆黑锐利的男童。 那男童脸色苍白,殷红的血不停从眼睛里冒出来。一见被人发现,他即刻将左手剜进小二的心脏深处,右手撕扯着他的后颈,一股淡金色的烟雾快速地飘进那小鬼腰间的葫芦中。 瞬时间,那金气被葫芦吸尽,「咔嚓」一声,那男童趴在小二身上就要将小二的头一口吞咽了下去! 「师尊!」段九辞看着畲子鱼呆在原地,脸色也是煞白和那小鬼相差不了多少,他低声惊唿。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心中不免惊骇。然而在遇到危险的瞬间,他脑海中却有道直觉告诉他:要保护师尊! 对! 他要保护师尊! 段九辞迅疾反应过来,眼见着那小二很快就要死于厉鬼的手中,他二话不说就先发制人,捏来一个火诀打向小鬼! 纵是段九辞只是鍊气第三层,但外加了金主大大的独有气运,打出的那火诀效果简直不要那么炫酷!! 只见一个小火球飞过去,瞬时间小鬼身上就缠绕着熊熊烈火,它的『肉身』在烈火下腐烂、翻卷、消失,看上去格外恐怖! 「嘶嘶!」小鬼不觉发出悽厉的尖叫,眼睛里的鲜血喷涌而出。 【哇哇!宿主!宿主!你别挂机啊!!!啊啊啊啊!你再不出手,要死人啦!!你搞毛啊,段大大都出手了,他只是鍊气第三层啊!!要死啦,那玩意儿好吓人!!】 美男人系统高声惊唿,畲子鱼恍惚地回神,只见那小鬼浑身着火痛苦悽厉的叫骂,随后化作一道黑影即刻就要冲过来。 「师尊!」段九辞瞳孔勐地一缩,心漏跳一拍。 畲子鱼一怔,几乎是还有30厘米的距离,那鬼手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正是此时,几道凌厉的红光倏地飞向那道黑影里,旋转而出,接着又是一阵比之前还要高声的尖叫!这个声音像是闪电撕裂了天幕,万分刺耳! 再看去,那黑影已灰飞烟灭。 畲子鱼才喘过气,气若游丝:「上籤,回。」 闻言,那几瓣如血的红莲花瓣它们在空中漂浮着,随后又凝成一朵盛开的红莲,妖冶诡异,缓缓地飘在畲子鱼右肩旁。 段九辞看着这一幕,几乎是停滞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登时只觉眼眶一热,莹莹泪花就流了出来:「师尊」 「噗!」 畲子鱼大脑运转还在死机中,突然间就见到一团脏东西旋风似的飞来撞在自己怀里。 段九辞埋在畲子鱼怀中,竭力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双手狠狠地搂紧畲子鱼手劲的腰,身体抖得厉害。 虽道段九辞身形瘦削,但他力气极大,一股狠力出来像是要将畲子鱼死死融进骨髓中似的。 畲子鱼感到腰间被拘的有些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正式回神道:「小九,为师在。」 本来他还想端出师父的架子说句「小九,为师在别怕。」但话在脑海里刚形成就生生咽了回去。 美男人系统『魂飞天外』:【宿主你,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让段大大给您老挡枪。佩服,佩服。】 畲子鱼:「咳咳,系统,我感觉有些不舒服」 「实不相瞒,我觉得我要尿了。」 美男人系统:【】 美男人系统:【!!!】 畲子鱼怕鬼的尿性,系统从未当真过。毕竟刚才那玩意儿就是他写出来的,作者又怎会怕自己写的玩意儿? 然而,终究是系统高估了畲子鱼。 畲子鱼面色发紫,来不及同段九辞说明,当即撇下他冲进最近的雅轩(俗称茅房)。 「呕!」(手动马赛克。) 畲子鱼,他吐了。 美男人系统:【(黑人问号脸?)说好的尿呢?】 畲子鱼:「哥,我都这么惨了,你忍心啊。」 系统冷漠脸:【丑拒。】 畲子鱼:「」 段九辞见畲子鱼脸色发紫,匆忙抛开他闯进雅轩就是一阵狂吐,当即吓得声音有些发颤,紧张地扶着畲子鱼道:「师尊,您中了什么毒?您先等等,弟子即刻去找医师!」 「呕咳咳咳!」畲子鱼吐得正欢,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瞬时间就给呛着了。段九辞一见,慌得更厉害,畲子鱼深唿一口气摆摆手,断断续续道:「无无妨,只是那东西有点有点」 吓人。 不,是真特么吓人!!! 畲子鱼强烈的羞耻心让他没有说出这几个字,熟知段九辞却很贴心道:「师尊怕鬼?」 畲子鱼:「」 畲子鱼扯出一个干干的微笑:「其实,小九啊。做人有时候傻一点,不会吃亏的。」 第38页 段九辞摇摇头,神情肃穆:「师尊,弟子一定会努力修行,来日弟子会护着师尊的!」 畲子鱼一想日后的段爷是如何割他命根的,差点又吐出来,脸上强作镇定,伸手反揉了揉段九辞的头,道: 「说什么胡话,哪有师尊躲在徒弟身后的?刚才,为师只是额只是有点噁心。」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刚刚就是躲在段大大身后。23333】 美男人系统又道:【还有,宿主您这么能吐,怕不是害喜了?!】 畲子鱼:「」 呕!呕!呕! 畲子鱼面如土灰,心如枯木。 若不是见着段九辞看他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给看穿,他这才回神,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转开话题道:「小九,你觉不觉得这里很怪?」 刚才那波打斗虽道算不上惊天地动鬼神,但是让周遭凡人震惊一下的资本还是有的。但打完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响应一下,不觉太怪了么? 畲子鱼望去,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依旧在讲评书,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在嬉笑就食。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系统诈尸:【宿主,你问还能问个更智障点的问题吗?这但凡是没瞎的人,都知道这里有问题吧!】 畲子鱼:「老子(内容太过血腥暴力,手动马赛克)」 畲子鱼舒一口气:「老子只是转移个话题好伐!」 畲子鱼正和系统互怼,右手里突然有个软软的热乎小手。他一惊,就见段九辞攥紧他的手,小小的脸一本正经道: 「嗯。师尊说的对。这里的人的神识应是被控制住了,或是落入幻境。」 顿了顿,他仰头,紫葡萄般的眼睛里倒映着畲子鱼的身影:「师尊能力通天,可弟子怕鬼。师尊要将弟子好好牵着。」 畲子鱼低头看去,见着男孩面如敷粉,唇似施脂,他微微抿唇,颤颤的长睫像两把黑漆漆的大刷子,在诉说着主人的期盼。不消说,畲子鱼见着小九九版奶狗,心顷刻间就化了。 天啦撸,段爷小时候见着可爱的过分了昂!!!什么他怕鬼,刚刚为了自己一股脑往前沖可没见着他怕鬼。小九九这是在给他台阶下!! 畲子鱼慈笑,忍不住又挼了挼段九辞的脸蛋:「好。」 美男人系统:【虽说很想骂宿主你不要脸,但是不得不说:叮咚!男主好感度+30,幸福度+30,当前好感度490/1000,幸福度490/1000.】 畲子鱼:「真特么玄幻惊悚。」 来不及让畲子鱼欢唿雀跃,就又听见系统毫不犹豫地泼下一盆凉水: 【宿主,请不要忘记任务!!介于提醒宿主次数过多,若您不能在48小时内促成段九辞与蓝瑛玉会面,将接受三级电击,并扣除积分100分。】 畲子鱼:!!! 「小九,你可仔细看过刚才那个小鬼没?」畲子鱼突然问道,「外形有何特徵?」 刚刚他一见到有鬼,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清。墨炳幽是鬼修,座下有百鬼。刚刚那只,应当是他的小下属。 段九辞轻轻蹙眉道:「那鬼,是个男童。眼睛在流血。」 眼睛流血? 畲子鱼道:「你确定是眼睛流血,不是他沾着别人的血?」 段九辞颔首:「弟子确定。」 「啊」畲子鱼暗自咂舌,这鬼奴与鬼修是一体的。 鬼奴会因着鬼修的实力高涨或勐跌。一般而言,照着墨炳幽那种级别的鬼修,座下之鬼定然不会以这种残态现身。除非,是墨炳幽修为不济。 但墨炳幽好端端的怎会修为不济? 畲子鱼一顿,刚才遇着那小鬼他没有反应过来,是上籤自身感应到危险强制而出的,威力自然不比平常。 可那小鬼居然一击就灭,实力逊色 「师尊怎么了?」段九辞指了指周遭,疑道,「师尊,弟子在想若果这些人真是中了术,那八成与菜品有关。可为何我们无事?」 畲子鱼一怔,对啊,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掌柜区别对待。畲子鱼淡淡吸一口气,心绪放平,竭力回想刚刚与那小鬼缠斗时的场景。 那小鬼好像在吸取金色雾气? 畲子鱼勐地回神,像是想通了什么:「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而」 「小鬼在抽取他们生魂。」 「小鬼在抽取他们生魂。」 畲子鱼的声音和另一道冰凉的声音完美贴合,二者异口同声。段九辞顿时戒备地看去。 畲子鱼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像是意料之中,顿时优雅地轻轻仰颚看向二楼最接近阶梯的厢房门口,语气半是玩笑,道: 「墨鬼修,久仰。」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今天我就是被鍊气第三层徒弟给保护住的废鱼 第33章 男人一身玄衣,墨发张狂地散着。右手执着柄紫黑□□,泛着凛凛寒光。 他生得一张小白脸,看他的第一眼便会令人觉得此人邪肆,妖冶,浑身上下都贴着『变态反派』的标籤。 墨炳幽语气不善,凉凉道:「哦?畲仙师认识我?」 畲子鱼心道,炳幽兄得,我不仅认识你,还比你都了解你自己。全书你放了几个屁,老子都知道。 不及畲子鱼答话,墨炳幽又挑眉,仔细地打量畲子鱼二人。 见着畲子鱼身侧还立着个修为不高的男孩,不觉嗤笑道:「仙师好雅趣,今日便是带着这么一个新宠来伤我座下鬼奴的么?仙师大名如雷贯耳,炳幽不愿相敌。但您的那个新宠我要他。」 第39页 畲子鱼:!!! 畲子鱼:「我靠,系统。这货眼光好啊,一来就要段大大。哎不对,『新宠』一词怎么说?」 总感觉墨炳幽知道畲子鱼这人好龙阳而且姘头无数?不该啊 美男人系统:【来者不善,系统开启诈死模式,宿主,祝您好运。哔——】 畲子鱼:「呵呵。」 脑海里千万个骂人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垂眸正好对上段九辞的双眼。那目光里恐惧六分,期盼三分,还剩下分浓烈的杀意。 仿佛是一柄架在脖子上的刀,只要畲子鱼说错一个字,那刀就可以将他结果了。畲子鱼一个哆嗦,艾玛今天日子真是不错。 前有超强鬼修压阵,后有男主暗地投刀,畲子鱼讪讪一笑,背上冷汗直冒。 「师尊,不要抛下弟子。」段九辞惶惶摇头,可攥着畲子鱼的手力道却愈发大。 畲子鱼:您这样一点都没有濒临抛弃该有的惶恐啊!!反而倒像是黑社会威胁,咋搞? 「小九,」畲子鱼安抚似地将手从段九辞手中抽出来,反而抓住那只冰冷的小手:「放心。」 畲子鱼言语真挚,目光无暇,很具有安抚力。闻言,段九辞果然放松了许多,可内心的孤独敏感还是使他牢牢地攥着畲子鱼的手,不敢放开。 畲子鱼嘆气,算了,不就一只手嘛。段大大他想捏就捏吧,还能如何? 畲子鱼顾不得再多想,凝神暗自思忖:墨炳幽这人做事冲动,一根筋全靠性情走。因着强大的武力值,想要制服他,那就一条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 总的来说,先把这人惹到发飙,然后将发狂的墨炳幽丢到之前备好的阵法中,看准他的弱处发出致命一击即可。 想好作战策略,畲子鱼毫不犹豫地开口就道: 「墨炳幽,你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堂堂七尺男儿为难一个小孩儿,你还要不要脸?不过看在你体虚到这个地步上,一会儿过招让你五式倒也不是不行。」 墨炳幽:「」 段九辞:「」 墨炳幽冷笑三声,道:「畲子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畲子鱼明白,修仙之人的魂魄更为精粹,要是能抽取估计都能抵得上十个凡人。 而他修为不浅,墨炳幽不愿与自己直接对着干,于是乎改走「我退一步,你退一步,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路子。开口要段九辞,而卖给畲子鱼一个人情。 当然,畲子鱼私心觉得,墨炳幽肯饶过他还是因为自己至高无上的美貌与同为反派炮灰的吸引力。 系统:【(选择性耳聋已经开启,将持续执行ing)】 畲子鱼暗自伤神地咂咂嘴,只可惜咯炳幽兄得。你要我这个反派炮灰都阔以,你看上段爷,真的是把自己往死里作! 棺材位最近紧张的很,老子都订不上,你就更别说了!! 「哎,没有没有。」畲子鱼借着胆子作纨绔,摇摇手指道, 「你若是有酒,直接送给我就成。别弄得这么麻烦,搞得我怪不好意思。而且我观墨鬼修面向白里透虚,看来真是房事行的太多。怪道你不顾死活也要派出座下鬼奴抽取他人生魂来补你阳气。兵行险招嘛。」 「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想不到,墨鬼修竟也是潇洒之人。哈哈。」 看着墨炳幽一副吃了三斤热翔的样子,畲子鱼表示皮这一秒很开心。 然他话音刚落,墨炳幽就冷着脸二话不说将紫黑□□掷来,畲子鱼微微敛眸,卷着段九辞一个侧身,随后右手二指合併,上籤登时散作瓣瓣红莲,漂浮空中将畲子鱼二人包容起来。 畲子鱼:「上籤,去。」 红莲花瓣登时化作寒镖,旋转着向墨炳幽击去。墨炳幽轻轻蹙眉,唤回□□,即刻飞身而上在空中与上籤相击。畲子鱼在地上操纵上籤,一会儿化作长剑一会儿变成长鞭,总而言之变幻无穷逼得墨炳幽节节后退。 墨炳幽脸色愈白,额上冒出层层冷汗,挥舞□□的手有些颤慄,却仍咬牙道:「畲子鱼,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定要出手!只要将那男孩交予我,你就可安全走出这酒楼。不然,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畲子鱼捏决的手听着这句话差些一颤。啊呵呵,果然全书的反派有个通病:死于话多。 畲子鱼忍不住暗地吐槽:哥们儿,咱俩又不熟,你干啥要手下留情捏?就算是沉迷我的美貌也不至于吧。 畲子鱼光顾着独自腹诽,却不曾注意自己的手下动作慢了下来。上籤的进攻速度登时一缓,墨炳幽冷笑,趁着这档子功夫,他深吸一口气,分出一半术法沉眸催动着楼里所有厉鬼加快吸食他人生魂,自己持着□□向前逼去。 满酒楼里顿时响起无数悽厉诡异的尖叫,像是利器划着名金属一样刺耳。那些鬼奴接收到主人的命令,愈发张狂起来。楼里本来呆滞的人,面上也瞬时间呈现出无比痛苦的模样。 畲子鱼:!!! 大哥,我只开小差开了三秒,你要不要这么狠! 畲子鱼惊,急忙接招。侧身而过,紫黑□□擦着他的脸而去! 畲子鱼再不敢乱分神,迅疾转身退至墨炳幽身后,双手合十作法,将上籤化作光鞭接在手中,甩手出鞭,欲让上籤缚住墨炳幽,高声道:「小九,就现在!」 段九辞会意,急忙拉出一道传送阵,畲子鱼右手凝力朝着墨炳幽打出一招,墨炳幽向左躲过,正巧被上籤缚住! 第40页 「呕!」 就在殷红光鞭束住墨炳幽的一剎那,他吐出一大口鲜血。 畲子鱼:「」 畲子鱼:「不是我都还没被你那些小鬼噁心吐,我只是捆着你,你吐什么血?」 墨炳幽不答,低垂着头那紫黑□□化作一道紫光遁在他眉间,身上顿时黑气暴增,捆着他的上籤被逼的泛着噌噌红光。周围的小鬼尖叫声越来越大。 墨炳幽在燃烧自己的本元,令小鬼快速抽取生魂!! 畲子鱼:!?(手动惊悚脸+黑人问号脸) 上籤瞬时被绷得极细,冒着阵阵红光像是随时要断开!然畲子鱼并未在意墨炳幽即将突破上籤,只是看着他嘴角越来越多的血,他勐地收手,上籤凝作红莲飘回他身侧。 墨炳幽「嗵」地一声半跪在地上。 不对,有哪里不对 一开始遇见的那个小鬼实力微弱,显然那个时候墨炳幽的修为就已不復从前。 就连刚刚过招时,畲子鱼出招不算凌厉,但他接的也很吃力 畲子鱼蹙眉,捏决探去。顿时,大惊失色道:「你何时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段九辞、墨炳幽:「???」 美男人系统诈尸:【啊呵呵,宿主您还真是第一个打架打着打着,突然收手去问对方为什么受伤的人。】 畲子鱼沉浸在自己的发现中,并未发觉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呆呆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墨炳幽像是隐忍痛楚的表情,再次正经道: 「快说,究竟是何人伤了你?你身上的伤,是这两天受的。」 墨炳幽的实力并不低,在这个副本中真的几乎没有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然而现在,不仅是他的鬼奴只能以原态现身,而且与人过起招来亦是节节败退。此现象不正常,真的很不正常。 且先抛开墨炳幽的伤,单是他燃烧本元来加快小鬼抽取生魂的行为就够让畲子鱼不可理解。 小鬼抽生魂,耗的不是鬼修的修为而是他的生命。生魂抽出来一般而言有两种用途。 一,是将其炼化为怨气大大的提高自己的修为。第二种则很为孤僻血腥,古籍记载,若是集齐百人生魂可补回一个魂魄残缺的人的一缕残魂。 以百换一的难度不仅极大,且代价极高。寻常鬼修抽取旁人生魂,约莫是以两年寿命为代价。而像墨炳幽这样疯了般毫无人道的索取,大概就是一条生魂,抵掉五年寿命。 墨炳幽哪来那么多的寿元? 一开始决定不走砂益时,他就料到多种与墨炳幽见面的场景。可他从未想过,一见面,墨炳幽的身子就不堪成这样。 可即是如此,墨炳幽他还要燃烧自己最后的本元来催化小鬼抽魂的速度。畲子鱼不解。如果说是怕他们打扰这个仪式,大可不必。 小鬼抽魂的仪式,不会有人比墨炳幽更清楚。除非是鬼修心甘情愿要终止,那么就算是杀了那些小鬼,被抽取的人的魂魄也会散失。 特别是鬼修以燃烧自身本元来刺激小鬼的方法,会令这种邪术威力更大,反而也让鬼修本身越来越虚弱,甚至夺去鬼修性命。 畲子鱼急的像热锅蚂蚁,那么多人自然是要救的,可墨炳幽那变态定然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放弃。 因为墨炳幽怕的根本不是死,而是在怕自己等不到小鬼抽取完生魂。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呜哇啦啦啦—— 第34章 畲子鱼不知墨炳幽他发什么疯做出这种事,只得试着逼问他。然墨炳幽叫骂道:「咳要杀就杀,磨磨蹭蹭像个娘儿们!我受何人所伤,关你屁事!」 「好,我不问你这个,那么换个问题。」畲子鱼知道墨炳幽现在脆弱的就像是只可随时碾死的蚂蚁,冷静道, 「既然你已取得那么多生魂,为何不用来提高自己修为?现在我只需轻轻一动,你就可命归西天。墨炳幽,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炳幽是诚心要做哑巴,倔强地昂着头,目光里满是挑衅与倨傲。 段九辞道:「师尊,现在该如何?那些人快坚持不住了」 畲子鱼无法答话。 他也不知该如何,颇有手足无措的无力感。 不难猜想,墨炳幽愿以这么大的代价来取人生魂,但自己却身处险境,显然不是为了提高自己修为。是以,他耗费这么多,几乎将自己的性命赔上,为的只是想补全他人的一魂。 有这么深厚的情意,墨炳幽断然不会终止这场抽魂。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然而畲子鱼现在却并不想他身死。 而今已有太多事情都超出了畲子鱼的预料: 1、堂堂一代鬼修被何人重伤成这样? 2、墨炳幽铤而走险,要救何人? 3、如果墨炳幽受伤了,那他的直属上司,副本中的大boss又是什么情况? 4、还有,墨炳幽是如何知道他们就在这座酒楼里的?换句话说,则是墨炳幽是如何笃定他们一定会进这个酒楼? 这些问题,只有墨炳幽能回答。 但眼见着那些小鬼在吸收了墨炳幽的本元后愈发嚣张,畲子鱼心底更为慌乱。虽道那些人不会致死,但被抽了生魂,大都会沦为痴儿,五识退化。有的,甚至还会失去记忆。 畲子鱼深吸一口气,直直盯着墨炳幽刚要张口,忽地想起什么。墨炳幽双目充血,被畲子鱼深邃的目光看的竟是不自禁地躲闪。 第41页 畲子鱼笑:「真是老煳涂了墨鬼修,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如何?」 墨炳幽背后生起一股寒意,警惕地盯着他。 只见畲子鱼轻启薄唇又道:「我用你想救之人的性命,换你几句真话。于你而言,不亏吧?」 自从被生下来到现在,畲子鱼从未窃喜过自己的智商上线的这么及时。 从前写金手指狗血文写惯了,几乎就没动过脑子。而今也算是被搁置在绝境,激发了生为人的最高潜能。见着墨炳幽瞳孔勐地一缩,身上戾气顿生暴增不少,畲子鱼就知自己说对了话。 畲子鱼继续道:「我想,那人定是也在这酒楼里对吗?墨鬼修这么拼命地想救他,自然是不想人还没救到就已灰飞烟灭了。如果墨鬼修愿意配合,我也乐得双手不沾血,若你不愿配合那你不妨猜猜,究竟是你的小鬼抽取生魂快还是我先找到他并杀了他更快。」 「我这人向来信守承诺,」畲子鱼语气幽幽,「墨鬼修选择什么,我自当尊崇什么。」 墨炳幽恨恨地差些咬碎牙,可依旧不顾地燃烧本元:「你、敢!」 畲子鱼道:「呵,你倒是看我敢不敢。」 墨炳幽闻言脸色微变,而下一秒却突然语带嘲讽地看了畲子鱼一眼:「你找不到他。」 「……」 畲子鱼挑眉: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你这样我接不下话啊。说「以我能力,怎会找不到?」显然太不靠谱,说「是么?」又让对方以为自己没底 畲子鱼:「麻蛋,总感觉我被这个混蛋话题终结了。」 美男人系统:【宿主,本来是你自己没底。】 畲子鱼:「话是这么说,可非常时刻自然要有非常对策。墨炳幽想救的人肯定魂魄残缺且对他极其重要。现在他最放心那人待着的地方,肯定就是他自己身边。墨炳幽控制了这个酒楼,那么那个人也一定在这个酒楼里。」 系统:【so?宿主可以精确定位,将那人拽出来当着墨炳幽的面威胁他吗?】 畲子鱼弱弱地:「不能。这酒楼毕竟很大,一个一个找完,那些小鬼都把生魂吸完了」 墨炳幽似是察觉到畲子鱼的顾虑,正欲出言相讥,熟料段九辞突然道:「墨鬼修,你未免太过自信。残魂而已,本就脆弱。你现在苟延残喘,就算是提前匿好了他,可护着他的结界也应当很微弱,可说不堪一击。大不了火烧了这楼,那人总会化作灰飞。」 畲子鱼:!!!果然是段爷,够狠。 畲子鱼道:「自然,墨鬼修可以试试。」 墨炳幽像是见了厉鬼般瞪大眼睛看着段九辞,巴不得将目光变作利刃,一刀一刀剜出段九辞的血肉:「你这小孩,好歹毒的心!」 畲子鱼为人颇爱护短,见着段九辞帮衬自己『威胁』受了个口角上的小委屈。当即就『怒髮冲冠』化身没脑子的大公鸡,闻言就不乐了。 一把护住段九辞想辩驳,段九辞却握紧畲子鱼的手,眸光淡淡道:「所料不错。所以,墨鬼修还是乖乖为师尊答疑的好。」 畲子鱼、墨炳幽:「」 美男人系统:【看到没,这才是一开口就把人堵得说不出话的主。】 墨炳幽像是对血海仇敌般,狠狠昂首瞪着畲子鱼。这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子,畲子鱼心中默念几遍『阿弥托佛』竭力忽视它。 畲子鱼道:「你的内伤如何得来的?」 墨炳幽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刺:「与人打斗。」 「与何人打斗?」 「比我修为高之人。」 「名字。」 「不知。」 「」 畲子鱼深吸一口气,强力忍耐道:「为什么与那人打斗?」 「血海深仇。」 畲子鱼再次深吸一口气:「」hold住!老子不能和这个渣渣气!hold住! 继续问道:「你要救何人?」 「我最重要的人。」 「名字。」 「他从不许我称他名讳。」 「无妨,你现在告诉我。」 「恕不相告。」 畲子鱼忍无可忍,觉得自己的脸都要青了,当场炸毛:「我去!你这个人到底要干嘛?老子问你跟没问你有什么区别!」 墨炳幽不答。 畲子鱼颇有些气急,段九辞冷冷地看向墨炳幽,道:「你在拖延时间。」 这是陈述句,墨炳幽闻言眼皮了一下算是默认。 畲子鱼暴躁道: 「拖拖拖,拖个屁的时间!就算你那些鬼奴完工,你还是死翘翘!老子这就放一把火,烧死你们!疯子,真他妈是个疯子!还燃烧本元!啊呸!」 「唉,等等。」畲子鱼骂骂咧咧地一顿,双眼突然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闪闪发光,「燃烧本元?」 燃烧,本元。 畲子鱼一怔,僵在原地。 就突然看见周围小鬼顿时扭曲成一团,化作浓浓的黑气一併冲进墨炳幽的身子里。墨炳幽双眸赤红,眉眼上挑像是嘲讽。 脸上渐渐生出一种诡异的青纹,身上的旧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復如初,他升在空中!无数煞气充斥在楼里,畲子鱼脸上变色,急忙替段九辞挡去几个! 段九辞大惊:「师尊小心!」 那些煞气像是认准了畲子鱼,他还来不及侧身,那煞气就如饿虎扑羊般迅疾冲来!畲子鱼吓得面色惨白,根本记不到该出什么招式就瞎几把凝聚灵力哄了过去。 第42页 「砰!」地一声炸出满天白光,畲子鱼冷汗涔涔,然白光消失后那些煞气似是受了刺激,干脆凝聚一起幻化成一只厉鬼,张牙舞爪地冲着畲子鱼杀去。 「上籤!上籤!」畲子鱼撕心裂肺,卧槽,好好的黑雾为啥一定要给老子变成鬼! 感受到主人的召唤,上籤即刻顿作一柄长剑疾驰而来,畲子鱼凌空画符,上籤同那厉鬼相击发出阵阵争鸣,震天动地。 墨炳幽微微眯眼,操控着煞气愈发出招愈发阴险。畲子鱼自从见着恶鬼,胆子就还没恢復过来,过起招来渐渐落于下风。 墨炳幽逮着机会,就令那煞气勐地伸出长长的鬼手,直接对准畲子鱼的心脏挖去! 「轰!」 畲子鱼只觉身前发热,刺鼻的焦味沖天,那截干枯的鬼手正被烈火焚烧,痛苦扭曲地纠缠还妄图往前伸! 「师尊!」段九辞急忙赶着畲子鱼跟前,小脸上满是担忧与惊恐。他见着那好死不活的手,二话不说又是凝诀以火打去。 手,给生生烤成了焦巴,连带着畲子鱼的脸也沾染着黑烟。 段九辞见着昔日仙气飘飘的师尊竟被自己弄的灰头土脸,急忙惶惶道:「师尊,你怎么样?有没有被弟子伤着?都怪弟子!弟子太无能,拖累了师尊!」 畲子鱼满脸通红,被呛到双眸眼泪花花的,像是受了委屈:「咳咳咳咳咳。」段九辞脸色大变,哑然道:「师尊!」 段九辞一双大眼泪光莹莹,险些就要替畲子鱼哭出来。 他以为畲子鱼伤的厉害,登时浑身杀气滚滚,双手攥紧恨恨地看向那个恶鬼咬牙道:「你,去死!」 说罢,就冲到畲子鱼身边,一掌打出一个火球,正中那恶鬼脸上!「嗷」一声悽厉的嘶吼,火舌撕扯着那鬼的脸,血肉模煳(手动马赛克)。 畲子鱼在一旁看得呆愣:不是,老子只是被烟燻的说不出话,段爷你咋就突然出手了呢? 还有为啥一个鍊气第三层的小修士,一招就能打重那鬼的脸。这让他堂堂的金丹后期情何以堪? 美男人系统突然诈尸:[啧……宿主你是头一个被男主护着的男人。] 畲子鱼:「……」不是,这句话怎么听来这么怪?!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追更的小天使们!开始倒v,请多多支持正版昂 推销一下预收: 固氮—— 《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金丝雀》:生前为佞臣,死后作妖妃。 文案: 王子卿身为一代佞臣,披着张美人皮,装着颗蛇蝎心。年仅十七,就已权策天下。万民因其胆颤。 一朝突发奇喘咳死在生辰宴上,死后发现所在世界原来是一本书,一个系统与他绑定,让他有幸重活一世。 王大奸臣了解完往后剧情后安然重生,睁眼正欲重振自己昔日之威名。然而—— 王子卿发现自己的大昭,居然被他当初羞辱过的敌国阴戾太子给灭了? 太子成了新君,而他成了战俘,被人包装成金丝雀,供那暴君狎玩? 谢行琛:过来。取悦孤,以男宠的方式。 王·开始筹谋·子·欲灭了敌国·卿,笑里藏刀:好啊,陛下。奴,马上就来陪您玩、玩。 阴狠歹毒心机美人(受)vs鵰心雁爪狠戾暴君(攻) p.s:攻受强强(划重点)、双洁,为彼此神魂颠倒。 咸蛋—— 《握草,我成了嫌疑犯!》:成为嫌疑犯的第一天,浪起来! 花孔雀【侦探受】vs骚公鸡【刑警攻】 逍遥快活了大半辈子的谢大侦探突然在一次暗地调查里被人提熘进了公安局。 而即将提审他的专案组队长竟是久别重逢的死对头。 谢磁:上天有眼,我敢肯定此案将成为年度第一大冤案! (这大概就是一个最初看对方哪哪都不顺眼,见面就掐架,天性水火不容但却被迫一起合作,合作着合作着又渐渐看对了眼的真香现场。日常办案子互相怼) p.s:本文设定世界,基于现实却与现实不同。有侦探这个职业。 第35章 一切发生的太快,畲子鱼活生生愣了几秒才咽了咽口水:「我靠,气运子果真不一样啊这杀伤力,太特么噁心了。」 默默吐槽完,畲子鱼还是乖乖地上前强忍住内心对鬼的恐惧,急忙操着上籤牵制住它。毕竟段九辞还是个孩子,修为只是鍊气三层。 刚刚那一掌算还耗费了他所有的气力,畲子鱼急忙揽住浑身冒汗的段九辞半是责怪道:「胡闹!」 畲子鱼嘴上骂人,心里却是感动的很。那么一个小孩在遇到危险时,竟能不顾一切挡在自己身前,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段九辞像只小猫般,嘴上弯起一道好看的弧度,在畲子鱼的袖间轻轻蹭了蹭,道:「师尊无事,弟子就安心了。」 畲子鱼:!!! 小九九,卖萌犯规啊!!!现在你师尊我应接不暇,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分心啊! 畲子鱼差点老脸一红,按耐住冲上去揉段九辞的脸的冲动,匆忙将上籤凝作一个飞镖,「蹭蹭蹭」那殷红飞镖没入厉鬼咽喉,再度出来时泛着黑气。 「嗷!」那厉鬼身形勐缩,墨炳幽不由皱眉冷笑:「很好,还真有两下子。畲仙师好兴致,可是我却没时间与你在玩了!」 第43页 畲子鱼一听就怒火中烧:「鬼和你有好兴致!老子没有!老子全家都没有!」此句还来不及说出口,墨炳幽就隔空撕出一道大口子。那黑洞力量极大,飞快地将周围所有东西都吸了进去! 畲子鱼一看,只觉自己从头凉到了脚。 卧了个大槽!墨炳幽那厮的绝杀大招啊!! 这招「百生没(mo)夜」的炫酷程度畲子鱼最清楚不过,那是墨炳幽专门用于群杀的绝招!百生没夜这个术法使用一次,墨炳幽就能虚脱,反之也证实了它的无穷威力。 没错,就是这么个类似宇宙黑洞的玩意儿,墨炳幽想把谁吸进去就都会被吸进去,谁都逃不掉。关键是进去后,还是接二连三的致命幻境。 要想出来,除非墨炳幽放你出来或者你自己破除幻境。不然不是被杀死其中,就是老死其中。 尼玛,这下玩大发了!! 果然,那黑洞瞬时间就将畲子鱼和段九辞给吸了进去。 「轰隆隆!」 我日——了个鬼啊!里面还有雷电啊!!啊啊啊!! 「师尊——师尊——」 黑漆漆的洞里打着万道雷筠,狂风在耳边唿啸。畲子鱼看不清段九辞在何处,只是能听到断断续续、破碎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这么一个糙汉子都像是小女孩玩的布娃娃一样,在空中被人撕裂、旋转。真不知小九九在气运子光环下又是何种境况。 无数雷电闪过,畲子鱼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瞎了一眼,啥都看不清,正是此时脑海中冲出一道惊叫: 【尼玛!宿主你怎么又又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本美男才想着看看你怎么样了,结果你又又又身死未卜?!我去!] [啊啊啊,宿主你不要这么坑啊!!你身为作者的优势去哪里啦!!你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要被扣工资的!啊啊啊啊!】 畲子鱼:「wtf!你还好意思说我!垃圾系统,怎么不诈死了啊?老子现在就像进了个龙捲风,那是我想进去的吗?我靠,那雷怎么又追着我打?!」 话音刚落,畲子鱼在空中躲过左侧一道天雷,衣袖收的过慢,竟是被雷击得冒着黑烟。畲子鱼悚然,百生没夜第一式虽不是幻境可这雷霆滚滚也足够把人打成灰灰。 这么躲下去,显然不是个办法段九辞那边也不知情况如何,虽说有气运子光环加身,但畲子鱼仍是忍不住的担心。 美男人系统哭唧唧求原谅:【宿主,您老一定要坚持住啊!万一死了,咱俩都玩完。呜呜呜。】 畲子鱼深吸一口气:「别说没用的,你可不可以搜索到小九九在哪?」 畲子鱼重新唤出上籤,御剑而行,左手制出一道仙障当着雷霆,右手控着上籤时上时下,时左时右。虽道灵力流出极大,但明显这种状态要好了许多。 【宿主,我感知到了!前面右转,一直走。段大大已接近幻境的入口。】 畲子鱼差点飙出一口老血,艹!难道这就是炮灰和主角的差别吗? 畲子鱼平復心情:「你这是不是可以看到他的情况?可有受伤?」 系统:【嗯身中了二十五道雷。】 畲子鱼:!!! 畲子鱼急:「怎么回事?不是气运子吗,怎么还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办,他还没有仙术护体,定然受不住!天哪,别等我去就已经烤焦了!」 系统:【宿主,稳住!其实,就在刚刚,那二十五道雷打通了他的筋骨也算是飞升吧然后,然后,他现在已经筑基了。】 畲子鱼:「」 顿了顿,道:「不好意思,收回刚刚的话。是我唐突了。」 畲子鱼吃力地躲过这些雷电,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在脸上踩了一jio。 为啥段九辞他一个小修士被雷噼了,不但没死还直接疯狂跳级,飞升到筑基。而他一个大仙修左躲,右逃,劳心劳力居然还差点被噼成灰?! 万恶的主角光环!! 畲子鱼:「真不知我的文什么时候这么狗血了,太tm玄幻!」 系统:【宿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您的文就是这么狗血。】 畲子鱼:「」 畲子鱼:「好了宝贝儿,闭嘴躺尸去吧。」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过河拆桥还能再做的明显一点吗?! 饶是与系统说笑,但等到畲子鱼赶至段九辞身边,接到的又是一个伤痕累累的人。段九辞前身后背大大小小共二十五道伤口。 最重的一道在他后背,血淋淋的皮肉还是被噼得翻了出来。毕竟只是个鍊气第三层的小孩。就算有气运子光环加身,能撑过这莫名其妙的二十五道天雷也着实幸运了。 畲子鱼不敢贸然触碰段九辞。两人一个御剑百般配合,一个在空中飘得肆意像是折断了的芦苇。 好不易,畲子鱼分神又凝出一股仙力好好将段九辞拖到跟前,见着原本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满是冷汗、狼狈。额间的髮丝浸染了汗贴在头上,那双灵动的黑眸蓄着泪,颤抖的睫毛像是幽幽蝶翼。 段九辞浑身紧绷颤动着,他咬紧牙关憋着自己不哭出声。但是好疼,他头脑热烘烘的像是一团乱麻。 段九辞意识已经有些乱,魔怔般喃喃道: 「不哭不哭师尊听担心。」 闻言,畲子鱼就是一个激灵,倏地失笑。 第44页 他有些畏缩地将段九辞揽至怀中,手脚慌乱地帮他疗伤道:「小九乖。小九乖。为师在。疼了,不要忍。」 段九辞昏沉,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听了畲子鱼的话像是碰触到一个极有诱惑力却不能沾染的东西,连连狠命地摇头:「不哭不可以师尊听担心。」 「不可以师尊担心。」 畲子鱼知道段九辞这样强硬地飞升至筑基,身子骨现在虚弱的要死,恐怕对周围的感知都不强烈。他轻轻抱好段九辞:「小九听话,好好疗伤。为师不担心。」 虽道段九辞是气运子,但见着他难受成这样,畲子鱼也有些没底:「系统,小九九没事吧?」 美男人系统:【没事。发烧是正常的,宿主给他多渡些灵力就好。只是宿主,您要是再不进入幻境,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雷噼到。】 像是要印证系统的话,罩在畲子鱼身边的仙障在又一道雷击下显出了细微裂痕。畲子鱼了悟,急忙御着上籤沖向百生没夜的第二式入口。 现在畲子鱼全身灵力分三来用,不说虚脱是不可能的。但见着段九辞烧的难受,他咬牙:「上籤,助我。」 上籤凌冽的剑气同畲子鱼的灵力结合一至,一道金光混着红光勐地对着前处打去。 「砰!」地一声,畲子鱼觉得眼前一白,顿时看不到别的东西。下一秒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打手抛了出去,在空中连连翻了三转,他都好好护住段九辞。 终于等到脚落在地上,畲子鱼睁眸,仔细打量了番眼前景象。 须臾,他脸上肌肉僵硬: 「啊呵呵中大奖了。」 畲子鱼所在的环境『热闹非凡』,来往街上吵闹喝彩的不是断了头的,就是吐着舌头的,自然还有水淋淋的,与离地飘的。 鬼。 都是鬼。 畲子鱼嘴角抽搐。正是此时,向他逼近了一个断头鬼,那鬼脖子上的裂痕还在,手里捧着的是一颗头。 它身着戎装,像是个将军。它走近畲子鱼就跪下,捧在手里的头,嘴张了张:「属下肇源,拜见无影大人。」 鬼将军肇源见着畲子鱼似乎还挺激动,说完这话,右眼珠子就掉了出来。 畲子鱼:哦哦哦次喔!!!####(此处屏蔽一万个脏字。) 畲子鱼强忍着颤抖与逃跑的冲动,机械般颔首道:「客气,请起。」 然而细细回味了番肇源的话,畲子鱼差些咬舌:「等等,你叫我什么?」 肇源恭敬地跪在地上,回道:「无影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终于上榜了呢中秋节到啦,有没有小可爱呀!最近都没怎么看到你们呢 第36章 畲子鱼:!!! 无,无无影?那不是附在墨炳幽紫黑□□上,其座下鬼奴之首么? 畲子鱼:「惊吓来的太快,就像龙捲风。」 系统:【】 对于墨炳幽的大招「百生没夜」的设定,畲子鱼之前一直是骄傲的,而现在只有一个词可形容,那就是:痛心疾首。 百生没夜第一式,雷霆万钧在于拼硬实力。抗得过雷霆的则生,抗不过的就死。而第二式,是出了名的兇险。因其不仅在于拼硬实力,脑子与运气也加有分成。百生没夜第二式,是幻境。 幻境变幻多端,有时会遇到人最恐惧之物,有时会遇到最贪恋之物,而有时则是什么也不遇到,就像是平白来到了另外一个异世。然而这种情形却最是危险。 因为闯入者会有新的身份,新的生活,新的家人、朋友、爱人。哪怕最冷血无情的人也会不知不觉地沉迷其中,从而一直被困在这个虚假的环境里,老死也不知原来自己周边的一切都是假的。 幻境兇险,而破除的唯一方法则是保持心智的清楚,不然就会深陷其中。 可现在,畲子鱼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众鬼,当然不乏跪在他面前的这只,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心智丧失。 系统:【呵呵哒。宿主您好运。】 畲子鱼含泪:「太特么憋屈了!当初段爷和墨炳幽交锋捲入百生没夜,虽说也是进了幻境。但是人家在里面是富家公子,只用享乐,所以一下子就破了幻境。为啥老子就成了无影!卧槽!」 美男人系统:【您一个炮灰,得了这个身份已经很不错了。】 畲子鱼:「」我不服! 系统:【宿主,您别忘了您的任务。规定好的四十八小时,您已经耽误了一个小时。还有,来自系统的忠告:别把自己玩死了。】 畲子鱼觉得系统最后一句『别把自己玩死了』才是王道。他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上苍薄他啊,上苍薄他! (上苍:老子特么的哪里薄你了?!) 言归正传,当初因为考虑到段大大硬体实力还不够强大,所以畲子鱼也没有怎么利用这个幻境进行刁难。反而是极大的弱化了幻境的难度以求突出男主的王霸之气。 现在虽道提前了剧情的发展,可畲子鱼拖段九辞的福,来到的确实是段九辞该来的那个幻境。 道起这幻境,自然要特别些,此幻境正是由墨炳幽的回忆衍生而出的。 落入这个幻境的人,身份都随机变成了这段回忆录中的人,用这个身份经歷一道墨炳幽的这段记忆。而段九辞在里面的身份,则是位富家公子。段大大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观察了番墨炳幽,算是了解到他的弱处,待到破了幻境后,就直接给了墨鬼修致命一击。 第45页 畲子鱼咂舌,他如果没记错的话,段大大最后冲出幻境的方法,是不受『富贵家庭』的利诱,拒绝了某个npc向他提起的交易?(p.s,交易内容很老套:什么把你灵魂给我,你就可以留下来永享富贵巴拉巴拉的。) 眼观现下的环境,畲子鱼断定自己也捲入了那个幻境。想想段九辞破除幻境的方法,畲子鱼思忖:「好像破除幻境也没有那么难!!」 美男人系统冷笑:【呵,人家是男主,你是吗?】 畲子鱼:「我去,好有道理,我竟无力反驳。」 随后,他虚虚道:「不过,男主就在我身边,应该坏不到哪里去吧。」 畲子鱼登时开启自我安慰模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不觉眼睛亮了几分。他把持着自己的胆量牢牢扶着段九辞,对着肇源道:「可不可以,先把眼珠子捡起来?」 肇源呆了一呆,旋即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将掉落的右眼珠拿起塞回原位,尴尬道:「肇源在无影大人身前失仪,罪该万死!」 畲子鱼入戏很快,道:「罢了。此番你来寻我何事?」 若是没什么大事,他就先找个地方将断就从此安放起来,待他恢復个七七八八,行事就会方便许多。 现在在鬼界,段九辞的身份是『人』,如果身份暴露了会很麻烦。人在鬼界,只要不暴露出人息,鬼是看不到人的。 目前畲子鱼一直与段九辞接触,他身上的『鬼气』算是盖住了段九辞的『人息』,可畲子鱼以为还是早点安定下来最稳妥。 肇源道:「主人命我来告知您,一炷香时间后,主人会来接您。」 肇源眨了眨眼,又补了一句道:「今日,是八月八日。」 八月八日? 畲子鱼恍惚了片刻即刻回神,道:「好,我明白了。你先去吧。」 八月八日,是墨炳幽的伪好基友真主人的大日子。 这一日,徐文得身为修仙世家的嫡公子偷学禁术堕入魔道。也算是boss最终黑化的过程了。而墨炳幽身为死忠僕,肯定要为其护法。 畲子鱼眼底划过一丝兴奋:「难得啊,有生之年居然能见证boss是怎么黑化的。当时我可是一笔带过,详细过程的确值得推敲推敲。」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刚刚不是还怕还抱怨吗?】 真疯癫作者畲子鱼:「啊,不好意思,忘了。」 虽说鬼界都是鬼,可论谁也不能随意降低其的繁盛程度。 不知是不是因为死了很多人的缘故,整个鬼界的布局倒更贴近凡间。商人小吏,酒馆茶楼,甚是飘来盪去的鬼差也像极了凡间的府衙护卫。而鬼界之大,其中最有盛名的大楼名为旷露。 旷露楼里吃食不错,美人不错,还开有赌坊。 只此一楼,就将所有凡俗之鬼给通通满足了。有些孤魂闲来无事,为了将旷露楼的神通传得再玄乎一点,就不惜向和尚开刀,道是:「旷露楼此楼,哪怕生前身为最呆板的和尚,也流连忘返!仅仅去了一次,就记不得什么佛门清规,简直比喝了孟婆汤还有效!」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事实上,也极大的冤枉了和尚。 不过话说回来,旷露楼尚且这般名盛,而关乎其大掌柜的说法自然也是二字可以概括的——玄乎。 有人说,旷露楼掌柜的是个权势滔天的厉害人,是个妖怪。没人知道他的来歷,也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这人从头到脚只出现过一次,那次还是旷露楼周年大典上,戴了张狐狸面具,说什么也不肯取下来。 宴罢了,人自然也就不见了。 对于这番说辞,作者本君畲子鱼的解释是:「没错。的确如此。因为旷露楼美其名曰第一大酒楼,其实就是个套三界情报的地方。这个楼的主人,绝壁是个权势滔天的厉害人。」 于是系统补充着问道:【那宿主,这个楼主人是谁啊?是什么妖怪?】 畲子鱼走在鬼界的长街上,还掩着段九辞。听到这句,差点脚下一滑,末了,虚虚道:「咳咳这个嘛,传闻这掌柜的故事很多。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美男人系统:【】 美男人系统:【所以,你是怎么当这个作者的?】 畲子鱼觉得系统有意质疑他身为作者的权威,当即一本正经地瞎掰:「唉,我说你这个系统思想有点不正确啊。这个作者嘛,自然就是负责把故事写出来。对于这么一个n线的小炮灰,我只需要把他描述的神乎其神的就行,从而来侧面彰显旷露楼的神秘与华贵嘛!」 美男人系统噎:【呵呵,那这样,敢问这旷露楼的掌柜还有什么其他能力吗?】 畲子鱼思索半晌,眼睛一亮:「有啊有啊。楼里的美女随便他选,楼里的人随便他管。反正在这旷露楼中,他就是天王老子。就算贵客也不能得罪他。不然死得很惨。唔,大概就这能力了吧。但我貌似是没有让他在正文中使用过。或许有?唉,算了算了,《大朝奸贼》都多久写的了。记不清楚了!」 美男人系统打算手动拜拜,屏蔽这个不靠谱的宿主。于是乎,一人一系统,外加一个被雷噼晕的男主就这么走至鬼界大楼,旷露之前。 「哎哟,无影大人,您今个儿可算来了!姐妹们等您等了好久。」一只美人鬼浓妆艷抹,头戴一朵大红花。她扭着纤细的腰肢,作势就要扑进一个走进旷露楼的和尚怀中。 第46页 畲24k纯金子伪和尚鱼,轻快地躲过美人的扑袭,笑颜道:「玉姐姐,我这不是来了吗。今日要务在身,实在抱歉,顾不得玩。不知我之前常用的那个厢房现在是否有人用?」 畲子鱼鼻尖萦绕着那股淡淡的茉莉香,心底腹诽,他倒是忘了这无影身前被人剃成了秃驴。明明不是和尚,却被人误认为和尚无影好色,最爱提倡「双修之法」,是以他就成了旷露楼的常客。 而眼前这美人,畲子鱼眯眼,身着绿裙,头戴红花,胭脂浓抹 嗯,此等风骚,此等外貌全书不会有第二个鬼!这鬼正是旷露楼主管,度玉娘。 无影称其:玉姐姐。 畲子鱼:啊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各位宝贝儿中秋快乐呀! 第37章 畲子鱼竭力放低姿态,半是讨好半是调笑:「玉姐姐,我真的是有要务在身,贪玩不得。这次我只是占一间房,就纯歇歇。不要姑娘。」 无影是旷露楼常客无疑,但每次他来就会夜.驭.十几女,完事后还要做下回预订。 一见度玉娘巴不得扒光他全身,拿走他所有银两的狂热目光,畲子鱼就肯定,这无影定然又许下什么诡异的事情。 度玉娘的原身是母夜叉,畲子鱼表示千万不能得罪!!故他一上来就以怂兮兮的姿态讨好,此举倒是有效。 原本度玉娘有些恼意的脸也渐渐缓和过来,嗔怪道:「不怪妾嘴贫,无影大人你昨日还说今日来了要点三十位姑娘。今日来了却又反悔。妾都将那些姑娘安排好了,您这不是在坏人生意!」 三十? 畲子鱼:「我不知道是不是鬼他本身就是虚体所以那个啥起来就不虚了,但这样的战斗力还是很气人啊。坦白说,我嫉妒了。」 系统:【尽哔哔些没用的垃圾宿主。】 畲子鱼:「」 畲子鱼赔笑道:「是是。若姐姐容我这一回,下回我不单自己来,还多带几人来,怎样?」 闻言,度玉娘咧嘴一笑,换了张和善的笑脸将畲子鱼迎了进去:「妾就说嘛,无影大人最大方。不然怎么会让楼里的姑娘那般记挂不是?大人的厢房一直都备着的,您这边请。」 畲子鱼忙得附和,举步护着段九辞就跟了上去。一进去,便见着金碧辉煌,玛瑙镶顶,暗铜雕刻。丝竹声乐不断,暖香袭人,飘得还是美人体香。剎那间,畲子鱼只觉自己被土豪亮瞎了狗眼。 啊哈哈,诚然,诚然,有此楼,做鬼也风流! 「无影大人是贵客,您的爱好妾自身替您记着,」度玉娘说着便睨了一眼畲子鱼,「这房间里啊,要几度温暖,几分花香,妾早已安排好的。纯酿一月梅就在左案的金壶里。」 畲子鱼:「是,姐姐费心。」 度玉娘转着眼珠子,嘆了口气。再度睨了畲子鱼一眼,推开一道厢房门,像是要最后确定般,惋惜道:「大人您真的不要那三十位姑娘么?」 畲子鱼吓:老子想要但是吃不消啊!!更何况还有段爷在,形象得保持。 畲子鱼垂眸,作遗憾道:「主上命令的急,只说今夜好生歇息,次日一早就起程。无影自是,遵命难违。」 度玉娘噎,眼底飞快压住一丝异色,呵呵笑道:「啊,是墨大人之命,那还是莫要违背了。大人您一人好生休息,来日再带人一併来也行。」 畲子鱼乖觉的点头,进了屋待看到度玉娘掩门而退,这才松了口气。 他连忙将段九辞轻轻搁置在软床上,这床大而宽,铺的面料光滑且软,一看就是好东西。畲子鱼替段九辞盖上被子,痴痴地摸了摸那杯子面料道:「不是我夸,这无影当真会享受。要是段大大醒来发现我给他找这么一个好地方休息,一定会感谢我的。」 美男人系统:【呵呵。这可不一定。】 畲子鱼不置可否:「像段爷这么缺爱的人,享受到我这样的服务不感激才怪。眼下他成了筑基,也不再是小屁孩一个了。唉,只求到时候真黑化了,别把我阉了就行。这辈子,我还想谈个恋爱。」 系统:【得了。宿主,你把段大大安排在这里,难道放心?】 畲子鱼点头:「旷露楼虽已娱乐闻名,可若不死极高的安全设施,它名声也不会这么好。最关键的是,来这里的鬼大都淫。那个啥的时候,鬼气外泄呵呵,在鬼气这么充裕的地方,全鬼界是头一个。段大大的人息,自然会被掩盖下来。一会我就要被墨炳幽抓壮丁了,这里是短时间内所能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不过,为了保险,我把上籤留在这。若真出了什么事,可以护着他。」 说罢,便凝诀,道:「上籤,出。」 火红的血莲开得妖冶,被唤出后缓缓飘零在段九辞床前,随后隐身不见。畲子鱼满意地拍拍手,刚要起身,突然间发现身前凭空出现了一道泛着黑气的符箓。 畲子鱼挑眉:「哎哟呵,墨炳幽这货动作蛮快啊。这么早就发来一道招鬼符。」 系统:【活来了,宿主你还磨蹭什么?】 畲子鱼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段九辞。因着他之前不断输入灵力,段九辞的体温也渐渐控制下来。小脸上只是有些疲惫的苍白,再无大碍。确定段九辞无事,畲子鱼才惆怅的嘆口气,伸手接过那招鬼符,又是接受到晕天转地的噁心感,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第47页 好像从头到尾,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然而待畲子鱼走后三秒钟内,床上的段九辞竟毫无徵兆的睁了眼! 那双黑漆漆的寒眸冰冷刻骨地盯着畲子鱼刚刚消失之处,仿佛要将一切看穿。段九辞死死攥着手中的被子,怔忡了半晌,像是魔怔般喃喃道:「师尊走了?」 正是此时,享受着招鬼符带来的旅程的畲子鱼,犹如被人小心呵护在手中的小兽。 周遭虽说黑不熘秋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却温暖如春,像是浸在温泉之中,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张了。 因着之前被鬼吓了个半死,畲子鱼现在就愈发感慨好日子来得太快,舒服的直打隔:「隔儿太特么安逸了!老子想屎在这里!」 「滋滋!」 「我靠!」畲子鱼阖着的双眼马上睁开,突然成了个兔子一样在招鬼符的异空间里上蹿下跳,张口大骂,「我擦系统你祖宗!!你干嘛电我!」 美男人系统装死。 畲子鱼忿忿,自从出了品君殿,一路上他饱受惊吓,身心疲劳不说。就想歇歇片刻都要被骚包系统折磨!过分!忒过分!畲子鱼以为,士可杀不可辱,张着嘴就想和系统来个辩论,熟知—— 「阿嚏!」畲子鱼忽地打了个打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这喷嚏太大,打的畲子鱼变得天然懵,一时不知所以:「是哪个小美人儿在想爷爷我?」 美男人系统:【】它庆幸,就在刚刚开通了可屏蔽与宿主交流的功能。本来对不慎漏电的情况想致以歉意,但转眼间系统就又恢復了躺尸。 畲子鱼舔了舔干涩的唇,忽地右眼皮子狂跳。 古话说的好。左跳财,右遭灾。 畲子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追更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逆浪千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哎呀我去,这都来预感了!!果然,一会子见了墨炳幽要好生注意!不然自己迟早要遭! 畲子鱼刚这么琢磨着,突然就有股力量很不客气地将他给拽了出去,然后扔了。 没错,是扔了。 「砰!」地一声屁股着地,虽说无影是只鬼,但仍有知觉。畲子鱼疼得脸皱成一团,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张着嘴,蹙着眉,像是做了件什么不得了的事。然内心却是:卧了个大槽!!啊啊啊!痛死个鬼了!! 畲子鱼不用抬眼皮都知道这是哪个仙人板板做的混帐事,但他偏偏还不能说。反倒还要乖乖装孙子连忙「咕噜」一声翻起来,站好,恢復翩翩公子的样子,对着不远处的那人拱手一揖,道:「无影见过主上。」 说罢,他抬眸正巧看着墨炳幽那厮脸色淡淡,轻轻哼了声,纤长的手指指向畲子鱼身后,命令道:「杀了他。」 畲子鱼:「」 大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上明确表明,身为优良的公民我们该互相互助,友善正直。而不是张口就要杀人啊!! 畲子鱼为难,虽道这只是墨炳幽的回忆,可毕竟也是个幻境。若是他的举措太反常,迟早要被这里面的墨炳幽发现,从而困在这里再无法出去。 「无良天尊善哉善哉!佛祖,若我要杀生,你且原谅我此次。要怪就怪那姓墨的,或是怪这名影的。我畲子鱼,真的性子纯良。纯良。」畲子鱼心里碎碎念,慢慢转身飘至墨炳幽手指之处。 可能无影这货是个近视眼,畲子鱼愣是没看清前方有什么东西。他努力伸脖子看去,才见着一个脏兮兮的东西蜷缩成一团。那脏东西身后是一棵大树,树高,荫浓。周围聚集了许多人,看着那些人杀马特似的,畲子鱼就肯定这里面不是妖修就是魔修、鬼修。 这些杀伐之徒,一个个酒臭味沖天,无一例外地脸上端着半是幸灾乐祸半是期待的神情盯着他,乱嚷嚷着。 「杀啊!杀啊!扒了那臭小子的皮,抽了他的筋!还要煮了他的肉蘸酱吃!」 畲子鱼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吞吞向前飘的速度,差点又止住。 「呵,我平日最看不惯那些所谓的修仙正途!都是修个道,怎么他就天王老子了?今日墨鬼修肯替大家出个气,真是痛快!」 「邑安徐氏最嚣张狂妄。今日逮着他家的崽,算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啊呸,徐家家主自私自利,大傢伙不是不知道。杀了这个小杂种,能顶什么事儿?!」 「兄弟,这就是你蠢了。徐氏蛮横欺负哥几个,毕竟根基很重。硬碰硬咱们怎么行?现在墨鬼修能捉来一个这么个小畜生来玩玩就不错了!」 「是啊是啊。徐家可恶,那位鬼兄,你出手狠辣些。莫要让他死得痛快!缓缓折磨才好!」 此话一出,犹如狂风卷热浪。 顷刻间,在场所有妖魔鬼怪都报以灼热的目光,殷切地看着畲子鱼。畲子鱼只觉自己忽地成了个美味可口的小绵羊,而在坐的都是些饿狼。 「无影,这人给你随便玩玩。」墨炳幽说。 畲子鱼哑然半晌,只得硬着头皮,答:「是。」 回语的功夫,畲子鱼才正眼注意到幻境中墨炳幽的样子。 墨炳幽穿的衣服不是他之前所见的那套。好像这个时候,他还带着少年人该有的狂傲不羁。一身艷红,肤白若雪,五官上虽称不得出挑,却给人与一种莫名的感觉。怎么说呢。 第48页 他那双鹰眼勾着人时,会有两种感受。 一,安全无比。 二,危险异常。 两种极端的感受,自然给了墨炳幽心中视为珍宝的人和其他的无关之众。 沾了无影的福,身为墨炳幽座下鬼奴之首,墨炳幽好歹没有将仇敌的目光抛向他。有的只是信赖。 畲子鱼舒口气,在众多叫喊声里,终是飘至了那团脏东西身前。 那脏东西见着畲子鱼飘近,就将整个头埋在膝盖里,双手抱紧了全身,微微颤抖。这孩子瘦骨嶙峋,畲子鱼一瞄,就见他露出的脖颈上青紫的打骂痕迹。 看来,这是个常受欺负的主。 畲子鱼皱眉,心里七上八下。他不曾记得自己写过这么一段,也不知道这小孩子是谁。听着刚刚那群妖魔鬼怪乱喊,貌似是徐氏的子嗣? 会不会是徐文得? 畲子鱼眼前一亮,旋即又黯淡下去。徐文得可是墨炳幽的主上,墨炳幽一生尊崇。愿与其生随死殉。平日里连比较严肃的眼神都不敢给一个,莫说任由他受尽他人欺凌,还唤出无影要去杀的。 那么不是徐文得,又是谁? 徐家的庶子,私生子?畲子鱼摇头,他记得自己笔下邑安徐氏,膝下子嗣单薄,唯有一个独生子徐文得。 还真是奇了个大怪! 啥时候出来了这么个npc?莫名有些玄幻惊悚。 「无鬼兄!你倒是快动手啊!莫怕,这小兔崽子虽说天赋了得,眼下他早就被人磋磨的半死不活!你尽管搞!」 畲子鱼:「」 这位说话的仁兄,你措辞能不能好一点?什么无鬼兄?叫无影大人不好吗!还有,搞是什么玩意儿?! 然有句话说的好。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换做鬼,这道理也是成立的。 畲子鱼前不敢得罪墨炳幽,后不敢得罪在场的妖魔鬼怪。只得深吸一口气,端出自己曾在电视上见过的那些反派该有的神情,竭力凶神恶煞道:「啊哈哈哈!承蒙诸位高看,那我就不客气了!」 众人脸上深度拧眉,看着畲子鱼的目光一度诡异:「」 美男人系统:【卧槽宿主你好尬。】 畲子鱼:「」 墨炳幽笑,戏嚯道:「好啊。」 畲子鱼:「」 畲子鱼咽了咽口水:「啊呵呵,系统我有点想反悔了。真的要搞这个小孩子吗?看着怪可怜的。」 美男人系统:【距离蓝瑛玉任务结束还剩46小时,蓝瑛玉当前对异性好感度65。宿主,请注意。】 畲子鱼:!!! 「得得得,系统!系大爷,美大爷!小的认错,小的认错。一定争取最快时间破了这该死的幻境!」 【呵。拭目以待。】 卧槽,突然有种被系统鄙视的感觉肿么破? 畲子鱼将手比在自己的鼻子前,故作文人风骚道:「咳咳」 这声轻咳声音不大,但在这等场面里却如春日融雪时破碎的冰,所有人都以「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的表情兴沖沖地盯着畲子鱼。墨炳幽脸上则似笑非笑,眼神中却写着「你继续。」 畲子鱼:「那我就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奉上小剧场: 蓝瑛玉:弱弱地问一句还有人记得我是谁,我在第几章出现的吗? 苏白纱:呵,你算个屁?本小姐至少露了个脸,你连脸都没有! 花衣:咳咳。楼上二位,鄙人不才,曾出现过几章。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徐文得:嗷嗷嗷! 墨炳幽:主上! 水煮鱼:楼上注意!楼上注意!老子设定的是兄弟情,蟹蟹! 段九辞幽幽地:师尊 水煮鱼:!!【群成员水煮鱼已恢復潜水状态ing】 最后—— 众人:感谢各位可爱的读者们!鞠躬躬! 第39章 墨炳幽颔首。 其余众人: 「上啊上啊!搞死他!」 「扒皮抽筋炖汤吃!」 「小畜生该死!该死!」 畲子鱼僵笑着,转过身看着瑟瑟缩成一团的脏东西,右手掌中凝聚出一团火球。只要他一出手,就能瞬间精准的击中那个脏东西! 畲子鱼突然心脏跳得很快,右眼皮也飞快地颤动差点就能打起来。因着情绪波动,那团火球也蓦然从殷红变得幽绿,叫嚣着想冲出束缚。 突然!! 毫无防备的,那个脏东西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盯着畲子鱼。畲子鱼动作一滞,掌中的火球小了许多,又变成了火红。那双清明的眼睛中不带半分感情。 竟然是个小女娃! 畲子鱼心里顿时翻江倒海,被平淡无波的目光看得竟是有些发憷。那目光里没有伤心,没有恐惧,没有乞求,没有惶恐 什么都没有,就是如死水一般平静。可偏偏,让他有种灵魂被看穿的畏惧劲。 掌中的火顿时小到只剩一个苗子兀自在风中凌乱。畲子鱼怔在原地,情不自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畲子鱼有些忐忑。现在他可是「奉命」来折磨人家的,她会答吗? 然而那脏东西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好像畲子鱼只是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她微微动了动嘴,道:「徐氏,良得。」!!!!!!!!!! 第49页 畲子鱼脑袋「哄」地一声全部空白,整个人就像被人按了暂停按钮。 徐徐徐徐啥啥?! 艹! 徐徐徐徐良得?! 三秒后,「啪」地一声,他感到右肩火烧火燎得痛,这才逐渐恢復清明。 只见不知何时,已御剑飞来十位仙修,各个身着白袍,道骨仙风。场面顿时有些骚动。 为首的那个面容精緻,一双桃花眼微微向上挑,是不屑,是轻蔑。 他手里拿着一道黑色长鞭,揶揄道:「唉哟,不好意思。打错人啦。」 畲子鱼死鱼眼:啊呵呵,老子还真tm接受你的道歉。 那仙修把玩着手中的鞭子,目光直接略过畲子鱼,看向他身后的『小女孩』笑道: 「这才许久不见,弟弟你当真还是如以往一样。像只猪狗杂/交出的小贱种,到处发骚咬人。你说你,一下子就得罪了这么多好汉,这让兄长我情不自禁地想让你即刻去死呢。」 「现在都闹成了这样,好弟弟你说,兄长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呢?」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众妖魔鬼怪们全都像见了新大陆般吃惊地盯着这群仙修。 也难怪,所有人都以为这群仙修是来救人的,但是谁知,这群仙修还是和他们一样是来折磨人的!而且听那打头之人说的话,貌似是与那小脏东西有兄弟关系的啊。 都说仙门无情,而今却是见识了。 徐良得脸色淡淡,睁眸,定定地看向那名仙修,不语。 反倒是墨炳幽听到这道声音,眼里顿时蔓上丝浅浅的笑意。上前,下跪行礼道:「鬼修墨炳幽,见过主上。」 畲子鱼竭力镇定,但耐不住右眼皮狂跳:艹老子想说句mmp! 好巧不巧,来者正是畲子鱼『心心念念』的第一个副本中的大boss。 邑安徐氏嫡长子,徐文得。 畲子鱼立在原地,脑袋中有条线「嘎嘣」断了。 于是,他敲了敲系统,严肃道:「文得兄弟说良得兄弟是猪狗杂/交出来的?」 美男人系统好奇:【然后?】 畲子鱼脸上表情很迷:「so徐文得是在骂他老汉儿是猪,还是骂他老汉儿是狗呢?」 一人一系统就着这个问题停顿了三秒。 三秒后,畲子鱼转转眼珠子,脑子运转恢復正常。霎时间,刚刚的玩笑神情转而不见,换上得是副比吃了大口屎还要惊悚的表情。 徐文得来了,墨炳幽也在这里。所以,这是副本的俩boss集齐了? 畲子鱼喉结机械般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将目光悠悠地转向地上的那人,心嘆:哦豁,完球。俩boss还外加了个徐良得。 顿时,畲子鱼不仅犯怂而且心慌。 畲子鱼:「喔喔喔喔次哦!!系统你快点给老子死出来!!!」 美男人系统战战噤噤:【宿主咋地啦?】 畲子鱼暴跳如雷:「你特么给老子好好解释解释,怎么会有徐良得这个人!我靠,老子心脏病都要给你吓出来了!!」 美男人系统暗地唏嘘:宿主你的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长啊人都出现这么久了,你才问。 美男人系统干笑:【啊嘿嘿,宿主没这么严重吧。徐良得他不该出来吗?不是说了啦,邑安的剧情有变动哒。】 「系统你怎么不去吃屎!?」畲子鱼声线陡然飙到180,「徐良得是老子第一次大纲里的人物,后面被砍了!被砍了!懂吗?!就是意味着《大朝奸贼》这本书从开头到结尾根本连个徐良得这人的毛都没出现过!!你现在给我说说,他为啥出现了!我草尼马!」 系统赔笑:【介个人家也不知情呢。】 畲子鱼冷笑三声,心里万马奔腾。 《大朝奸贼》这本书中,畲子鱼的大纲一共有十八版。而徐良得只存在在第一版中,这都是n久n久的歷史。当初,畲子鱼设定的是:邑安徐家有二子,长子良得,次子文得。 只是徐家老家主徐畅平不是个东西。 本来徐畅平与徐文得的生母,周氏早已定有婚约,只是不曾公开对众。然而徐畅平却在一次仙门大宴上,贪图黄家二小姐,黄配以的姿容。之后,徐畅平便背着周氏对其纠缠,百般殷勤。 黄配以也是身在大家,对当时还不温不火的徐畅平本是无意。 怎奈,世间凤凰男都有一张巧嘴与浑身善骗人的功夫。终于在歷时三年的追求里,徐畅平成功将黄配以上了。 呵呵,没错,就是两人背着尊长,互相私定终身,然后酱酱酿酿。 那时黄配以不知徐畅平已有婚约,反倒是满心装的都是徐畅平。可徐畅平得了佳人后,转眼间就失去了最开始的征服欲。如若不是看在黄配以的家世强大,一心想攀高枝,就不会在惺惺作态。 徐畅平思忖着,干脆退了和周氏的婚约,做黄家的上门女婿。谁料,天有不测风云,黄家家主一夜之间突然暴毙。黄家内乱,与之相敌数年的何家二话不说就落井下石。几乎是三日中,从前赫赫有名的望族,顷刻崩碎瓦解。 见着黄家倒台,徐畅平自是说什么都不愿与黄配以为亲。他对着上门求见的黄配以道: 「看在昔日情面,我可以收你做丫鬟。只要能在床第/间伺候好我,你生活自然还能过。如果不愿,那就滚。现在外面可是人人期盼将你诛杀,要是你担忧腹中之子,就堕为奴籍。」 第50页 「讨好我。」 作者有话要说:  【沙雕聊天群】 水煮鱼:咳咳,各位你们谁在线?滚粗来,快讨好我。 九爷:师尊!我要来讨好你! 病弱的徐家弟弟【徐文得】:楼上注意,你们二位是师生情! 传说中的二师兄【宫泽铭】:呵呵,说好的我们要出场呢? 奥斯卡小黑人【上官长诀】:呵呵,现在还差我了,对吧? 无敌小替身【无影】:我来,其实是证实一个问题——小爷我真的不是秃头啊!!!为什么要设定秃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搞得我逛花楼都还要加价啊啊啊!! 管理员南瓜:群成员无影已被禁言三小时。 水煮鱼:咳咳,其实无影你还能去逛花楼对吧?我是想 九爷:师尊想干嘛?微笑ing 水煮鱼:(可爱笑脸)当然是想你出场啦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留言哦好爱你们的说嘻嘻!鞠躬躬!! 第40章 黄配以想保全腹中胎儿,只得为奴。 此时,周氏自也知晓了黄配以的存在。当即醋性大发,一哭二闹三上吊,竭力败坏她的名声。生生叫这位曾立于云巅的九天玄女瞬时间零落尘泥,任人践踏。 大雨倾盆之夜,配以还要怀着身孕跪在徐家大院里唱曲,以供徐畅平与周氏享乐。无数羞辱凌骂,都成家常便饭。 待到胎儿出世,黄配以夙愿已了,心如死灰,当日便一命呜唿去了。 而这个孩子,就是徐良得。 起初周氏与徐畅平不在意此子。但徐良得天赋异禀,容貌出尘,清雅夺世,有子如此,极大的提升了徐畅平的脸面。后来徐畅平也乐得宠他。周氏见着心存不满,却不敢明面作对,只得暗自咬牙。 直到三年后,徐文得出世。 徐文得小徐良得三岁,不知是不是遗传生母心性,生来就对徐良得怀有浓烈的仇恨。文得出世,周氏就越看良得越觉得不顺眼。待到文得长成,资质平平,才貌不全,更是被良得比的连渣都不剩。 于是乎,周氏毫不犹豫地打通恶毒女配的身份,日常设计陷害,巧作白莲。 甚至还怕徐畅平阻拦,干脆联合魔修设计杀了他。 自此周氏掌控了徐家主权。 周氏妇人心思,做事有时不过头脑。单拿与邪魔歪道的处事来讲。周氏自恃清高,除开必要,她绝不会与其相处。然,若她需要定也会巴巴赶去舔着他人脸皮乞求。 待到她掌管徐家,自以为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于是更将那些邪魔歪道得罪了遍地。 其处事嚣张跋扈,连带着所有徐家人也一贯承袭了这一风俗。不消半月,就将所有修道之人,不论是魔是仙都挨个吃罪了过去。徐家名声坏,也是从此处坏的。 而徐良得的日子,自然是日日夜夜没完没了的折磨凌辱。 试问徐府上下,何人会去善待一个掌家人厌弃的弃子? 果真不多久,周氏言:「徐良得是当初给文得挑选的侍读。文得为徐家嫡长之子,良得为奴。邑安徐氏,子嗣单薄,唯有独子一人,再无旁支。」 那时良得十五,文得十二。 就这样,好端端的一个璀璨白玉,辗转成了蒙尘明珠。 美男人系统:【呃好像明白了宿主当初删了这个剧情的原因。】 畲子鱼老干部式:「别想太复杂,只是懒得打字。能省一点,省一点。关键是,写了徐良得出来老子不造怎么安排他的后事。他的存在,很尴尬。因为」 「因为」 系统:【因为——什么?】 畲子鱼默。 默了半晌,畲子鱼突地脸红,连连摆手,「罢了罢了。不说了。又是一件伤心事。这事,到此为止。暂且保密。」 说罢,畲子鱼笑:「宝贝儿,我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给我解释解 释啊?嗯?」 系统:【啊这个啊或许,是因为那个穿越者改变了剧情?】 畲子鱼呵呵一笑:「他改变能改变到徐良得头上?那个大纲里的人物,他会知道吗?就算知道,他还能凭空造出个人来?!」 系统沉默,信号突然占线。 畲子鱼听着脑海里断断续续的杂音,冷笑连连。 美男人系统静了半晌实在招受不住来自畲子鱼的杀气,只得讪讪一笑,急忙转移话题:【啊嘿嘿,宿主你看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能改变了不是?不如,您先瞅瞅那边。看看那徐家两兄弟?】 畲子鱼挑眉,抬眼看去,倒是见着了一幅「兄友弟恭」的良好画面。 畲子鱼:呵呵。造不造一种反语的修辞手法,说的就是楼上那句。 不过徐文得也真的担得起「自己不好更见不得他人好」的人设,就是瞥了徐良得一眼。那一眼里也满含了「嫉妒」「愤恨」「羡慕」的各种扭曲情感。畲子鱼见着都差些打个喷嚏。 恐怖啊,心理阴暗的孩子惹不得。 反观徐良得畲子鱼干笑,一针见血:唔,一个货真价实的落汤鸡。 「落汤鸡」徐良得轻轻眨动着眼睫,道:「满意么?」 满意么? 看着我现在落魄无助,悽惨受辱,是不是你心里十分快活?就像当初你的父亲和你的娘看着我娘甘心成奴一样。 第51页 徐文得付之一笑,扬起鞭子,二话不说就对准徐良得脆弱的嵴柱挥去。啪地一声,血溅四周。修仙者的力道从来不小,而此时徐文得更是带着百般怨恨扬鞭而起。落下去,竟是叫徐良得狼狈地趴在地上。 原本清秀的脸,与地上的小石子相撞,擦出道道血痕。破旧的衣裳瞬间更是烂的透底,鲜血汩汩而出像是盛开的花。 徐良得趴在地上,艰难地蹙蹙眉,想起身,熟知却又被凌空出现的一只锦纹长靴给狠狠地踩住了头!靴底的泥泞钻进他的嘴中,耳中轰鸣乱响,却听见那道不温不火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啐!小贱种,好好看清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问?至于满意么你可说笑了。如今你还苟且存活,天天见着一个发瘟的猪,你以为我该满意吗?我徐文得今生与你沾上关系,只觉得万分噁心!教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将你活生生制成人蛹!就你这样的贱种,活该如此!」 徐文得面部狰狞,脚下力道不减。不知究竟是带了几成的恨与妒,他的面色已变得苍白。徐良得半趴在地上,身体曲着,连带着受了几下徐文得的辫子,本是咬紧牙关死活不肯出声。但眼泪却是生理反应,控制不住地一股脑往外涌。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齣好戏,神色各异,却大都幸灾乐祸。 「呸——」徐文得抽得累了,甩甩手直喘气,一脚踹开徐良得,嘴中还不忘骂道,「贱种!」 徐良得滚落在一旁,身子痛得缩成一团,他的头低垂,旁人难见他面上神情。 「咳咳」徐文得从小身子娇弱,资质平平。而今用了极大力气虐打徐良得,身子骨到底有些吃不消。 听着这声咳嗽,墨炳幽就匆忙上前,伸手扶住他,关切道:「该回去了。」 徐文得咳得有些抖,一把甩开墨炳幽的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徐良得,想说话又说不出,只得化目光为利刃,恨不得生生在他身上戳两个孔。结果他越瞪,咳得越厉害。 畲子鱼觉得徐文得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咳下去,大概还要三分钟就可以试着飙出血来。 此情此景下,系统突然发声:【宿主,徐文得这人好】 畲子鱼:「你想说,作?」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评论关了,土拨鼠尖叫!! 第41章 系统应声。 畲子鱼沉默,但心里贊同。 徐文得这人确实作啊,当然非常作!明明一副恨死了徐良得的样子,当着众人面这般欺辱人家,凌虐人家,结果最后却把自己搞得肺都要咳出来。不是作是什么?真打又打不过人家,好不容易给了个舞台打打,结果又被自己咳个半死。这人啊,真是不作就不会死。 畲子鱼心里吐槽,但死要面子的没有说出来。毕竟是自己笔下的文物,emm。有句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如果自己当着那骚包系统的面吐槽,岂不是和徐文得一样作了? 畲子鱼语重心长:「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系统,这只是你个人感观。」 美男人系统正经道:【受教。】 畲子鱼颔首,继续看戏。现在在幻境中,他的身份又算是一个比较炮灰的存在。炮灰就该有自知之明,免得被人误伤。 墨炳幽脸色微沉,取出自己腰间锦囊里的一枚丹药,递上去,语气不容置疑:「主上,您该回去了。」 徐文得意识到自己身体八成也快透支,二话不说拿起那个丹药就塞到嘴里,淡淡地睨了墨炳幽一眼。 「是,属下知道。」墨炳幽拱手一揖,目送徐文得悠悠离去。 畲子鱼眨巴眨巴眼,没反应过来,有些呆傻:「哈?这就走了?不再多待待?还有,墨炳幽他又知道啥了?咋跟个人家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系统:【您不是作者吗?】 畲子鱼:「我是作者,但是我也没有写个徐良得出来啊。现在这块剧情,老子啥都不知道。」 系统自知触了畲子鱼的霉头,只好乖乖重新作哑巴。 徐文得来地突然,去也突然。畲子鱼猜测着,这段「当众打人的狗血戏码」该不会就是徐文得的恶趣味: 专门当着那些邪魔外道的面来折辱徐良得?结果事后还差点把自己玩脱?! 畲子鱼内心复杂:boss的思维太奇怪,身为作者亲爹也搞不明白。徐文得是如此,徐良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npc,更是如此。 思及徐良得,畲子鱼抬了抬半阖的眼皮,就见那人瑟缩地蜷成一团。周遭声音四起: 「哎,那个小子咋不动了?莫非就打死了?」 「啧。笑话!虽说刚才那个白衣服的打的是重。可那徐良得不是赫赫有名的剑修么?这点伤就想把他弄死,做梦去吧!」 「不对各位魔兄、妖兄、鬼兄那小白脸确实没动弹了啊。」 「」 「哎呀。不真死了吧?」 「有点像。」 「哦豁。老子还想玩玩他,好生羞辱一番真他妈的晦气!老子早该出手!」 「无鬼兄!你快去看看,那小白脸是不是翘辫子了?」 被蓦然点名的畲子鱼差点一个鲤鱼打挺,喊出一声「到!」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畲子鱼反应迅疾,还是给及时地咽了下去。 畲子鱼藏匿在袖间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相挨,不觉搓了搓。这是他紧张心虚时的小动作。 第52页 畲子鱼学了聪明,先看向墨炳幽,发出疑问的讯号,道:「主上?」 说实话,畲子鱼一点也不想上前接近徐良得。一个墨炳幽一个徐文得已够他受的了,偏偏现在还蹦达出一个新人物! 而且那还是个媲美鬼的存在啊!! 超级灵异啊!! 简直非自然科学所能解释的!! 徐良得他就是一个货真价实地本来已被抹杀掉结果又突然蹦跶出来诈尸的『鬼』! 畲子鱼面上镇定哥,内心慌兮兮,强撑出一丝微笑。 墨炳幽:「无影,去。」 畲子鱼:「」 突然感觉这话好熟悉,曾几何时。他曾说过:「上籤,去。」 对吧? 这两句句式一样,是不是?! 畲子鱼兀自石化,天道好轮迴,苍天饶过谁 畲子鱼挤挤眼,脸上慢慢浮出招牌式微笑道了句是,而后飘到那徐良得身前。徐良得是闭上眼的,额前青丝被冷汗濡湿贴在头间。浑身血淋淋的,剎那间畲子鱼竟是恍神将他当作了在一举台上受刑的段九辞。 畲子鱼皱眉,他对「徐良得」这个人物的印象只停留在那道身份上,其余可谓是小白一个。眼下见着了,心里竟是有种奇怪且莫名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被他无辜neng(抹)死(杀)掉的冤鬼,来索命了?! 「哎哟我去,善哉善哉。」畲子鱼舌头打颤,心里碎碎念「老子有种可怕的预感:良得这小子是派来搞我的!」 美男人系统:【楼上加一。】 畲子鱼:「」 话虽这么说,但畲子鱼还是带着两分好奇与八分关切地弯下身来将手伸到徐良得高挺的鼻子前。不多时,修长的手指上就感到了微弱温暖的气息,有些酥麻。 幸好,唿吸还有。 畲子鱼打量着徐良得,他仍是紧闭着双眼,整个人蜷成一团,冷汗涔涔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畲子鱼犹疑,刚才徐文得那几鞭子是狠毒,但也不至于成这样啊。如果他没记错,第一版大纲中给徐良得的设定还是天赋异禀的修仙高材。按着他的修为受伤是受伤,是不会像现在一样奄奄一息的。 总不至于成了一凡人? 畲子鱼刚想,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啊啐!他徐良得是凡人,那老子就是男主了!不归宗内定掌门人,名声赫赫的一代剑修,怎么可能是凡人? 畲子鱼呆:既然不是凡人那 敢情,现在都流行走受重伤的风格了? 墨炳幽挨打前就受了重伤却不吭气儿,这徐良得咋也承袭了这个传统?!不对,徐良得或许之前受打受太多了,这样再被暴打一顿到奄奄一息,貌似也说得通? 但是总tm觉得好玄幻惊悚!! 徐良得衣衫沾染尘土,狼狈万分。根本没有分毫的属于「霖林白鹤」之仙姿。畲子鱼心惊,看来这周氏和徐文得果真是很能折磨人啊。 都说唯有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畲子鱼收了手,起身回报导:「徐良得,尚活。」 墨炳幽黝黑的瞳仁里迅疾掠过一道惊色,随后玩味一笑,道:「带他走。」 畲子鱼应了声,不顾周围妖魔鬼怪地瞎叨叨,当即扛起人就钻入墨炳幽的紫黑长缨里。因顾及到徐良得身上有伤,畲子鱼动作十分轻柔,但扛起他的瞬间,徐良得的嘴角还是不由泛白地痛嘶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区的第一天,瑟瑟发抖 第42章 待畲子鱼遁在长缨中后,周围的环境就成了一个清(十)雅(分)典(多)致(金)的小房。 里面陈设大气。紫檀香桌,秋水屏风,雕花木床,金丝云枕。 钱啊,都是钱啊!! 畲子鱼瞠目:「我靠别的鬼奴有没有这么享受我不知道,这无影还真够骚啊。」 系统:【(手动黑人问号脸。之前说好的清雅典致呢?咋突然成了『骚』?)】 畲子鱼干脆将『碰不得』的徐良得瞎几把扯了个光圈让他悬在半空中,突然财迷心窍,双眼冒泡泡就差流出口水。 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桌前摸了摸,又撒泼似的在床上滚了滚,颇为舒坦地打了个饱嗝儿:「嗝儿太特么舒服了!这里简直比招鬼符里面舒服到天王老子那里去了!这无影是个土豪啊!」 系统:【哈?】 畲子鱼:「实不相瞒。当时我也悄悄咪咪给了这个无影一个设定。他生前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姑娘见了,都想拐上床。因为实在遭不住,所以就剃成滷蛋了。结果这个造型更好看啊!!然后他有天嘎嘣脆了,无数女人给他烧钱。是以,富到长不起头髮!」 美男人系统噎:【富到长不起头髮?他真那么好看?】 畲子鱼否决道:「哈,那到没有。不过是因为在他那个小村子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丑极,所以他相貌平平也只能勉强算成村草了。不信,你看看这皮囊。摆在老子和段爷面前连渣渣都不是。」 美男人系统再噎,差点干呕:【额!宿主,其实徐良得也蛮好看的。】 畲子鱼挑眉:「徐良得?哈?哦?哦!」 「对哦!还有徐良得!你别说,老子刚刚把那小子给忘了!」 系统:【啊呵呵。】 畲子鱼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连忙一个咕噜起身。好歹也是个突然冒出来的npc,目前来说,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故事。畲子鱼对这人半是恐惧半是好奇,此刻这长缨里只有他们二人。畲子鱼以为得做做什么才是。 第53页 如果什么都不做,就心痒痒,像是猫被羽毛挠了挠似的。 畲子鱼翻身飘起,离地三尺,慢慢将身子作虾状一弯一弓地扭动,结果半点没有向前。 畲子鱼:「」 系统:【您是不是忘了怎么走了?飘啊。】 畲子鱼:「」 畲子鱼咳嗽:「咳咳这种行动方式,我还没试过。人前会,但现在,貌似可能应该大概也许是不会了。」 美男人系统:【】 而就在畲子鱼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时,被光圈罩着的徐良得,右手无名指轻轻勾了勾,随后缓缓睁眸。 这厢,畲子鱼磨磨蹭蹭地扭了扭,然并卵,依旧没有朝前走的意思。 畲子鱼:「靠!神他妈的鬼设定!老子要爆炸了,赶快走!」 畲子鱼死死咬牙,攥紧拳头聚神拼尽全力往前一拱啪地一声撞上了桌角。 美男人系统:【您好,美男人就是我我就是美男人系统已下线。宿主好运。哔——】 畲子鱼:……老子,就是撞了个桌角,能不能不要这么嫌弃。 虽道这样,但畲子鱼老脸还是不由一红。撞桌角什么的,好像是有那么点尴尬。此举有损他高岭之花的人设。咳咳。 畲子鱼揉了揉头,缓缓直起身后,就下意识地眼神就向着徐良得那儿瞟。这不瞟还好,一瞟吓一跳! 畲子鱼猝不及防地就与刚刚睁眼的徐良得来了个深情对视。就是那种「滋滋」放电的四眼相对。 畲子鱼:「」 我靠!这人什么时候的醒的!说好的被打晕过去了呢?! 徐良得眸光仍是如深井之冰一样冷淡,瞧不见一丝波澜。 剎那间,畲子鱼还以为站在自己身前的真是那个不归宗最为高傲敏才的弟子,人人追捧的掌门内定之人(考据:《大朝奸贼》初代大纲)。但待到第二眼才注意到他浑身伤痕累累,衣裳破烂,许多大大小小的血痂才凝结上。皮肉连着破碎的布料,牵扯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真真是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畲子鱼颇有些莫名:是啊,这徐良得可是着名剑修,不归宗下一代掌门的内定者。到底为什么会被周氏和徐文得整得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 这个npc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不过徐良得被自己兄弟和主母给neng成这样还一言不发,淡定地一批,畲子鱼真不知道该说他脑袋榆木还是该说他为人宽宏。 畲子鱼双手合十,眉眼沾笑,轻轻点头,对着徐良得道:「萨瓦迪卡!良得兄,侬好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系统:【】我发誓我是真的想死!!! 畲子鱼脑袋又嘎嘣儿断了回线,约莫过了三秒他回过神来,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去去去去!!「咔嚓」一声,老子高贵冷艷的形象碎了一地啊!! 畲子鱼面部僵化,傻呵呵地看着徐良得,熟知对方先开口,声音恍如碎玉,道:「你,是他的鬼奴?」 这个『他』指的谁不言而喻,畲子鱼颔首。 「谢谢。」 徐良得清楚得说完这两个字,须臾就像是被人掏走了全部力气,如焉了的茄子。再次头一歪,晕了过去。 畲子鱼:!!!??? 谢谢?! 谢啥啊你,有啥好谢的啊! 畲子鱼眉毛拧成八字,有种想给徐良得做一个开颅手术的冲动!!这个npc脑子里到底装了些嘛玩意儿?!给他说谢谢?! 难道徐良得没听见刚才墨炳幽叫他干啥吗?畲子鱼很想把徐良得敲起来,认真地道:「兄得,我可是被人喊来虐杀你的。你确定要谢谢?」 强忍着内心中这些将要爆发而出的兇残念头,畲子鱼再次揉了揉头。不对啊,哪怕徐良得没出现在正文中,可好歹也是他亲手捏造出的一个小人物。怎么会有受虐的尿性?敢情他刚才一声不吭还真是因为享受徐文得他们带来的情/趣惩戒? 畲子鱼差点飙出一口老血,眼角抽搐,真是日了鬼了。 美男人系统诈尸:【宿主请注意!当前蓝瑛玉对其他异性好感度+15,总共为80.系统给予您橙色警告!!请注意!哔哔——】 畲子鱼:!!! 畲子鱼:「卧了个大槽,该不会又是谁谁谁英雄救美了吧。飙这么快,他们有考虑过老子还在幻境中艰苦地磋磨吗!」 系统诚实道:【考虑谁都不会考虑宿主你。】 畲子鱼:「我还真谢谢你这么诚实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畲子鱼突然发问:「系统亲,你可以看到蓝瑛玉现在在做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区的第二天,哭唧唧。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出自李煜诗昂前文也有引用过诗词,忘记承明,在此说一下啦 第43章 系统静默了半晌,才道:【在幻境里没得信号。况且就算出去了,距离过远我也检测不出。宿主,难得您想起了大明湖畔边的瑛玉妹子啊!有进步!】 畲子鱼摇摇头,这倒不是他想,而是听系统说总觉得不对劲。 清端门这个门派,一听「清」、「端」名字中就充满了冷艷禁慾的味道。门中主张修清道,这和不归宗一样。所谓清道的要求,就是门中高徒,特别是日后有锦绣前程的子弟,必须保持清白之身,不得动情。 第54页 蓝瑛玉作为清端门掌门最宠爱的小弟子,自然是极大程度上也修得了个清心寡欲。若非段爷魅力忒大,也不得将佳人收回。就因着这个原因,后来还有一出「为爱而放弃一切」地狗血片段。 若说之前好感度在65,畲子鱼心大没注意也就罢了。可赶这儿都已有80了啊!!!畲子鱼再不注重就不是性格问题而是智商的问题了。一般而言,80与90之间的好感已然可称得上「爱」。而90之上定是情比海深了。 好好的一个清心寡欲的冷淡美人儿,怎么突然就涨了这么多好感?畲子鱼掐着时间,估摸着现在外面清端门、上吴山及望生涯的弟子该碰面汇合了。说不定还都与邪祟动起了手。 但瑛玉妹子的好感是一路上就加过去了,显然不是因着见了两派弟子中的帅哥动了心。 莫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畲子鱼隐隐觉得不妙。 【宿主,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啦。那个穿越者改动剧情,如果瑛玉妹子不赶着潮流爱上别人。宿主,您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美男人系统算是宽慰道。 畲子鱼不解,当真是这样么? 系统继续道:【哎呀宿主,你也别急。不是48小时嘛,还早呢。莫慌。你之前不是对徐良得感兴趣吗?眼下是个好机会,不然一会儿到了城主府可就没机会了。】 美男人系统突然这么善解人意,让畲子鱼有种荣宠加身的错觉。不过这番话倒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畲子鱼颔首贊同,也对,所谓鞭长莫及,那他不如先解决眼下这个问题再说。他起身顺利地飘到徐良得身前。 既然这人暂时醒不了,此处又没外人,畲子鱼想,干脆就与徐良得来个『通感』把他的记忆调出来翻翻看,兴许就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畲子鱼指尖凝出一道光,双手的食指与中指合併,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两只手贴在了徐良得两侧的太阳穴上,畲子鱼闭眸。 忽然脑子里像是被伸进去了根木棍,狠狠地搅了搅。畲子鱼皱眉,时间越过的久,他的身子越抖得厉害。片刻后,勐地一下,他睁开了眼,唇上却血色尽失。 美男人系统被此景给吓了个半死,惊诧道:【宿主!你怎么了!】 畲子鱼无力地滑到地上,眼睛有些发怔。过了半会儿才摇摇手以示无事,才慢吞吞道: 「我进不去。他的记忆被人封了。」 「而且,就在刚才。我的魂魄差点就出不来了。」 美男人系统过了片刻才渐渐从短机的状态中醒神。 它手动在脑海中给畲子鱼发了个『惊悚过度』的表情包,道:【宿主您没有开玩笑吧。刚才我并未感应到您的魂魄有被吞噬的危险。】 畲子鱼有点虚头地摇摇头,眯了眯眼:「不会。这种感觉很真实。刚刚如果不是因为无影这具身体是只鬼,而那阵法恰巧专门是为仙、鬼、妖、魔修准备的,我差些就出不来了。」 美男人系统疑道:【不应该啊。宿主,我与你紧密相连,若魂魄受损,我会第一时间感知到的。】 畲子鱼懒得抬眼皮,半阖眼,小憩喘气道:「这里是幻境,兴许你的能力受了限制。」 美男人系统沉吟片刻,觉得有理。但还是道:【可还是不应该啊。他他】 畲子鱼替它将问题说完:「你好奇他的记忆为什么被人封住了?」 美男人系统答:【是啊。如果是将记忆封住了,不是连他自己都记不到自己是谁。哎,不对!有可能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然他怎么面对徐文得那样的人那样淡定!】 「不是。封印记忆的方法很多。最着名的两种,」畲子鱼渐渐平復心跳,「最着名的两种术法都是用于封印记忆,可各有不同。一种少见,一种多见而已。」 系统顿了顿,试探道:【莫不是,第一种封住记忆的术法,是让被封住记忆的人永远不清楚这段回忆。而第二种则是,被封住记忆的人知道这段记忆,只是外人试探不到。对不对?】 畲子鱼声音略沉:「很明显,徐良得是第二种。」 「而且,记忆是他亲手封的。」 在《大朝奸贼》这本热血玄幻小说里,有无数精(狗)彩(血)纷(鬼)呈(畜)的小情节。 例如,在种马一哥段爷的魅力薰陶下,无数妹子沦陷。为了增加更多看(情)点(趣),畲子鱼毫不犹豫地写出了『你不爱我,我却至死爱你』梗和『失忆』梗。 毫无意外,『失忆』梗的用法从来都是用在妹子身上。(p.s友情小提示:妹子永远都是忘了自己的身世或者其他玩意儿,但永远记着段爷。此举充分体现出妹子对段爷那忠贞不渝的爱情。) 而给妹子施法封了记忆的人,则是相对应的boss。 因为当初这种梗畲子鱼用了太多,导致有好多书迷联合反对。但偏偏畲子鱼对此情有独钟,于是脑子秀逗下,将『失忆』梗,变成了『只有心上人才能看到我的记忆』梗。这种梗则用于傲娇女王范的妹子身上。 试想,所有人都无法看到自己的记忆,只有心仪的男子才行,这是不是很罗曼蒂克!!! 一般来说,灵力高强的人可自己施法将自己的记忆封住。而灵力弱一点的,则就找一个灵力高强的人来就行。不过若是由外人来施法,这个术法的威力则会小很多。 第55页 要是有外人想查记忆施法通感的,兴许费些力气就被打破了且还不会遭受吞噬。 但是徐良得的记忆封印,却是极强。 畲子鱼一开始和他通感,就觉得自己元魂有种被撕裂地强烈痛感。这感觉极其勐烈,仿佛他要再待下去片刻就可以碎成渣渣。 畲子鱼缓过神来,心悸之余,很是复杂地看向徐良得。细语喃喃道:「究竟人会将什么记忆给藏起来不叫外人查看?总不是徐良得也玩什么『只有心上人才能看到我的记忆』梗啊。」 畲子鱼默了会儿,又继续猜测道:「该不会,这人是个控制狂?对自己的隐私有很强烈的保护和控制欲?唔这个解释貌似很是合理啊。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又升高了不少。」 美男人系统:【】宿主,脸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啦啦啊啊啊—— 第44章 畲子鱼颇有些无奈地嘆口气,挥挥手起身,象徵性地掸了掸衣裳上到灰尘:「罢了罢了。本来窥探记忆嘛,不是个好事。被封起来的记忆不想被人看到定是有原因的。不看就是了。」 畲子鱼徐徐飘到那张大床上二话不说就倒了下去,发出满意地哼哼声。 这床是真的绵软,畲子鱼滚来滚去,又突地想起什么事,勐地坐起了身,发怔道:「唉,等等!系统!你说万一小九九醒来后没看到我怎么办?!」 美男人系统:哇哦,宿主,您的脑迴路还能转得再慢一点吗? 畲子鱼说得急了,不小心咬到舌头,不由吃痛地叫了一声。 怪的是,他这一咬舌,眼前就好似条件发射般浮现出段九辞委屈兮兮的小脸。大大眼睛,长长的睫。 现在阶段的段九辞简直就像刚断奶没多久的小奶狗,敏感的很。经歷过几次『质疑被抛弃』后的畲子鱼终于在这次提前反应过来,张着嘴巴吐气,待到舌根没那么痛了,才慌忙张口商量。 畲子鱼:「我靠!玩大发了!按着段爷的男主设定,估计一会儿就醒得过来。要是他见着我不见了,估计又以为被人抛弃!!啊啊啊!!老子的命根子可就不保了!」 系统悠悠然:【咳咳,宿主那你之前安顿段大大的时候就不考虑考虑这一点吗?】 畲子鱼老实道:「忘了。」 系统:【那你活该。】 畲子鱼:「」 肿么办,想骂人但不占理!! 畲子鱼的确除了心大沙雕,还有个显着的尿性。高配称唿叫作:间断性记忆缺失。低配版则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俗称:该忘记啥的时候记着啥,不该忘记的时候偏偏忘了。 反正结果只有一个:事后后悔,犹如黑猩猩捶胸,吶喊「啊啊啊啊!」 畲子鱼急得抓头。段九辞的安危,倒不必担心。先不说有什么男主死不成的光环在身,关键他可是将上籤留在那里的。如若真是遇到什么危险,上籤会先抵挡一阵,并且自己也会迅疾得知。 美男人系统吱声:【宿主,既然您将上籤留在段大大身边。段大大醒来看见了,自然不会以为你抛下了他。】 畲子鱼听到这句话欲哭无泪。 上籤特么地被他开启了隐形模式啊!!!段大大看不到,醒来只能见着他一人,铁定会以为又被人丢弃了!! 卧了个大槽!畲子鱼拿起腰间绣帕拭去了因惊吓过度而流出的清鼻子。 正是畲子鱼火烧眉毛时,突然间又是被一只大手隔空抓出来而后丢了出去。 畲子鱼:wtf!!墨炳幽你过分了啊!又扔老子! 但畲子鱼还是很上道地熟练地一屁股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前方行礼道:「无影参见主上。」 一抬眼皮子,畲子鱼就见着自己飘在一个山洞中? 唉,等等! 山洞? 阿雷! 我屮艹芔茻! 这种地方虫子多啊! 还闹鬼啊! 待个毛线啊!!赶快走啊! 系统娴熟地措辞:【淡定,宿主。您现在也是只鬼。】 畲子鱼身子石化,整个人的心情顿时跌落低谷。这导致在他转动眼珠,想瞥到点什么具有安慰性的东西,结果余光却看到了十具死尸后——差点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无影,守着洞口,不得让任何东西进来。」墨炳幽根本没有注意到畲子鱼脸上的神情,他半身匿在黑暗中似是在折腾什么东西。 这句话本是说在畲子鱼心坎上,在应声后畲子鱼马上就要乖乖出去做一只「看门鬼」。然而,就在他要飘出洞的那一刻,熟知却听到身后时不时地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 首先,是墨炳幽在说话。 隐隐约约间,他的言语温柔还带了丝神秘的沙哑,问道「疼吗?」、「要不要再轻一点?」、「啧,有些紧。」、「主上,您需要缓一下么?」 畲子鱼老脸一红,兀自安慰:「系统,相信我。我设定的是兄弟情。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系统慵懒道:【请问宿主,您和您的好兄弟一起这样过吗?】 畲子鱼:「」 他坚定道:「这些都是误会。」 系统连疑问词「哦?」都还没发送出,就听到洞的深处传来清丽却万分撩人,又带了四分嗔怪的男声,道:「呔!你给我快一点!听到没有!啊!」 一人一系统:「」 第56页 畲子鱼在风中凌乱,有些磕巴道:「这是兄弟情。信」 那个「我」字,畲子鱼终是有些说不出口。 「无影!」 「过来!!!」 倏地,墨炳幽低沉吼道,压抑的气压令整个山洞震地抖了抖。畲子鱼一凛,卧槽!兄弟,不带你这样的啊!老子还没告你不顾兄弟情上去搅/基,你居然要先杀人灭口!! 墨炳幽侧头过来,一双凤眸中酝酿着一场闷雷。 在幽暗的环境中,畲子鱼竟能一眼就捕捉到墨炳幽眼中的寒意。 畲子鱼哆哆嗦嗦:「啊啊系统,咋办啊」 美男人系统:【您好,您的系统已处于待机状态,请稍后联繫。哔——】 畲子鱼:「」 畲子鱼心中踌躇。如果不过去,照着墨炳幽现在的怒气八成会过来把自己给手撕了。但是如果过去吧畲子鱼苦笑,妈耶,还有什么比撞到上司偷/情更恐怖的事? 「过来。」墨炳幽的语气更冷了几分,「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畲子鱼欲哭无泪,一脸酸菜样。得得得,这幻境就您老造的,您老大!畲子鱼垂着头凄悽惨惨地向前飘,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畲子鱼磨磨唧唧地终于挨到墨炳幽一米的距离。此处较山洞口更为阴暗,他能听到有「滴答滴答」地滴水声,身上还感到凉飕飕的。不知是因人还是因景。 墨炳幽微微蹙眉道:「你离那么远作甚?我又不吃你。」 畲子鱼哭:老大,您不是吃我,您要撕了我啊!!手撕鬼子听说过没? 墨炳幽也看不大清楚畲子鱼的神情,只得继续道:「再过来一点。」 畲子鱼撅着脖子:我不!但身体还是很诚实,怂怂地上前飘了一步。见此墨炳幽眉头拧得更深,徐徐将手伸出来。畲子鱼见着鬼脸一白,心中狂跳:妈啊!!要杀鬼了!!救命!! 然而,那手却是停在了畲子鱼胸前,顿了顿,而后就听着墨炳幽半带着尴尬道:「无影,你」 「你掌心拖个火传给我。」 畲子鱼:??? 见着畲子鱼一脸惊诧样,墨炳幽的脸竟是微不可见地染上了一层红晕,咳道:「咳咳我拖不来火。你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今天也是我嗝屁儿的一天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咸鱼要躺尸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畲子鱼:!!! 不是,开什么玩笑?墨炳幽你拖不来火?那请问当时在酒楼里你是怎么打老子的!啊?! 畲子鱼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刚想壮着胆子张口「质问」一阵,却听到徐文得悠悠道:「呵。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你怕火的毛病倒是没变。」 畲子鱼差些笑噎:哎哟我去。徐文得这形容真形象。 「」 徐文得这么一张口,满洞里的活人都沉默了。 畲子鱼心道:「原来墨炳幽怕火!怪道刚才阴气沉沉的,这是男人拉不下脸皮子啊!!」 畲子鱼登时喜形于色,二话不说便拖起个掌心焰,掌心火焰蹿得极高,殷红的火舌差点就要席捲上了顶部。瞬时间,照亮了山洞。突然有了光明,畲子鱼一阵感慨。他下意识地就朝着有「奸/情」的两人看去—— 只见玄衣男子发冠倾斜,满脸狼狈。在他怀中的白袍仙者被四根大铁链狠狠束住了手脚,衣衫微开,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腹。 畲子鱼一眼迷离,不自禁地就说出了口:「我靠。」 墨炳幽、徐文得:「」 二人齐声:「你误会了。」 畲子鱼呵呵一笑,赶紧将掌心火递给墨炳幽,以眼神暗示他,急忙向外撤去:「二位主上继续。无影这就去镇守洞门。」 「你站住!」 畲子鱼起身就要飘,听到身后恼羞成怒地一句,下意识反手就要抱头。但忽然想到如果墨炳幽真要撕裂他,估计刚才就动手了。那现在,他应该是安全的。 畲子鱼心中安慰,竭力镇定地转身,装纯白小莲花,端出张无害懵懂的笑脸,亲切道:「主上?」 墨炳幽突然见着畲子鱼这般狗腿,一时半会儿有些适应不了。他右手拖火,左手倒显得有些无处安放。满脸通红,像是憋了许久,才支支吾吾道:「你回来。」 「拖火。」 「」 畲子鱼挑眉,墨炳幽这一字一蹦的,还就真差说出最后两字「我怕」。 畲子鱼抬眼瞄了瞄身后被捆绑住的徐文得,隐隐幸灾乐祸道:「主上。火可是个好东西。冬日必备,山洞里运动必备!少不得!少不得!再说,它也伤不了您。」 墨炳幽闻言,更恼了。蓦然像是个小孩子,赌气般,瞪大眼睛狠狠盯着他仿佛是要挖出两坨肉。 在墨炳幽阴冷地注视下,畲子鱼非但不怕还气焰嚣张起来。 畲子鱼这人,要是你将他好好吓一下,当即认怂。但他若是发现敌手的弱点,当即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心没肺起来。 畲子鱼嘿嘿干笑,墨炳幽怕火,现在是他来求自己。所求非人,自然要啥气都受。 第57页 他的牛胆冲上了天,换成长辈的身份语重心长道: 「主上,你看哈。这山洞里阴气森森的,什么东西都有。火呢,不仅可以保暖,还可以保身。咳咳再说亮一点,你们那个啥的时候不是更好吗啊呵呵,这是大山,外面野兽多。如果没人守着,万一跑进来个什么玩意儿。虽道伤不了人,但是打扰了那个啥咳咳,也不太好吧。对吗?」 说罢,畲子鱼差点老脸又是一红。这都什么世道啊,墨炳幽他脑子是不是秀逗了。生生将兄弟情弄成了搅/基不说,那啥啥的时候还非要别人在场吗! 好tm变态! 「啊哈哈哈」徐文得眉毛一挑,顿时笑出了声。他挑逗的眼神落在墨炳幽身上,笑道,「阿幽。只是锁个铁链,你用的着这么如临大敌么?刚刚太暗,你扣错了铁环,弄疼我了。是个男人,做事就不要要磨磨唧唧的。快点。」 畲子鱼连连点头:你看,你家夫人都这么说唉,等等!!有点不对! 畲子鱼急忙抬头看向墨炳幽二人。两人一个脸上似笑非笑,一个脸上红霞满天畲子鱼咽了咽口水,试探道:「锁铁链?为什么?」 墨炳幽诚心不说话。徐文得须臾笑得更肆意,满山洞里都是他狂妄的笑声,却一点都不觉得阴森。 徐文得笑罢了,才深深喘着气道:「阿幽,你这鬼奴,有趣。我还以为它总该清楚些。小鬼,难道你不知仙修堕入魔道进行祭阵,会疯魔掉么?只有锁住铁链,我才能确保无恙啊。」 畲子鱼: 不好意思,打扰了。喂,扫黄大队吗?对不清,刚刚怕不是报了个假警。 畲子鱼嘴角一阵抽搐。 虽道当初他没怎么写邑安这个boss是如何堕入魔道的,但是在八月八日这一天,徐文得和其的死忠僕(墨炳幽)就开启了魂灵祭阵。 此祭阵非彼祭阵。 虽说听名字有个「祭」字,但并非是真要「祭」什么人。 布阵者需要收集十具刚死没多久的人的尸身放在祭坛上,将其魂灵锁在躯壳中炼制成怨气再被要堕入魔道之人吸收入体,方成。这种法子阴毒却十分厉害。曾有无数资质不佳的仙修运用此道,甘心堕魔,却修为暴涨。 只是在施法过程中,必须有人护法。 仙修行此术的痛苦会较寻常妖修魔修增长千百倍。那些怨气将要把仙修的一身仙骨尽毁重塑,此过程中仙修会陷入疯魔,见谁杀谁,也不乏将自己结果的。 想及此,畲子鱼莫名有些诧异,明知此术叫人生不如死,这徐文得竟还要斗胆一试。 难道他心中对名利竟已那般渴慕?! 畲子鱼一个哆嗦。 变态的世界真的搞不懂。这徐家一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徐畅平这老子里外不是人,周氏这夫人虽也是受害者可心肠歹毒了些,徐文得这娃子貌似是个真抖m狂魔。至于徐良得这人就不说了,本来是没存在的,现在还蹦跶出来乱吓人。 说起徐良得 唉!徐良得! 畲子鱼挑眉,话说这徐良得虽道是徐文得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带他来这里是做嘛呢?!看戏吗? 畲子鱼轻轻朝着洞外一瞥道:「哦。竟有此术。那主上,那个人该如何处置?过不了多久,就该醒了。」 畲子鱼不明,如果只是堕入魔道行此邪术,那刚刚他见过的十具尸体就足矣成事。为何,还要将徐良得提熘过来? 畲子鱼几番斟酌,说出这一句话自觉毫无差错。正好是以无影这个『鬼奴』的身份来讲。既不会让墨炳幽生疑,也可套出自己想说的话。畲子鱼只觉现在能让他好奇生疑的东西太多。 墨炳幽如此,徐文得如此,徐良得更是如此。 墨炳幽听见就脸色一沉,冷笑道:「还干什么?叫他生不如死!」 徐文得轻轻「啧」了声:「哎哟。这可是我的宝贝弟弟。怎么好叫他生不如死?」 畲子鱼:大哥,瞧你这眼神可是想把人家千刀万剐啊!!真不知道你们这对兄弟怎么当的,兄不是兄,弟不是弟。艾玛,这人的嫉妒心果真恐怖。 畲子鱼:「那若他醒来?」 墨炳幽嗤笑:「一时半会儿,那废物还醒不过来。」 畲子鱼默默地住嘴。大爷,不要太自信。就在刚刚,良得兄得还起来给老子道了声谢谢,虽说老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道谢。 徐文得像是贊成墨炳幽所言:「醒不来的。小鬼,你赶快去守着门口。阵法开启,不得放任何东西进来!若我那弟弟醒了呵呵。」 畲子鱼循循善诱:「若是醒了?」 徐文得一翻眼:「那就带他来见我。」 畲子鱼坚持不懈:「如若,此时阵法没有结束,该」 「不会。」墨炳幽斩钉截铁,挑眉看畲子鱼的目光略有些复杂。 畲子鱼噎,刚想问「你们二位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就听着墨炳幽补充道: 「凡人之躯而已,他醒不过来。你做好分内之事。」!!!!!!!!!!!!!!!!!!!!! 畲子鱼像是被按了停顿按钮。 畲子鱼的喉结艰难地动了动刚刚他没听错吧? 不归宗内定掌门人,名声赫赫的一代剑修徐良得。 成了一个凡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日常追更的小宝贝们!前期剧情的bug后文会一一解释哒,大家相信我昂爱你们! 第58页 第46章 墨炳幽神色已是不耐,畲子鱼再失神也不敢去触那霉头,识相地赶紧飘到了洞口。他刚至,墨炳幽折腾了几分钟后,便对着徐文得道了句「主上,好了」。 就听见身后『嗵』地一声,一股强烈地冲击力而来,畲子鱼身形一歪连忙伸手扶着身侧的大石头,才不致跌倒在地。 祭阵,开了。 「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好烫!好烫!啐!」 「哪个龟儿子敢将老子关起来!找打!」 「救命啊!这里好烫!啊!」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无影是只鬼,畲子鱼能清楚感受到那些才死没多久的冤魂被困在尸体里疯了样的嘶喊。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子狠狠刺进畲子鱼的头脑里,耳膜胀痛不已,像是要被撑破! 畲子鱼眉毛缩成一个「川」,身子控制不住地晃动,到处乱撞。他匆忙张嘴念了几遍清心咒待到那些声音减弱了不少,双眼才算是恢復清明,长长吁了一口气。 嘆道:「尼玛,老子要聋了。」 系统诈尸:【宿主,您还没聋。】 畲子鱼顾不得与系统拌嘴,伸手死劲揉了揉太阳穴,「啧」了声:「真是走了霉运了我」 美男人系统:【显然有人比您更霉。】 顿时,畲子鱼炸毛,在心底乱呶:「徐良得!徐良得!我勒个去!!他怎么就成了一个凡人?!当时我只是随便想想啊,该不会是蝴蝶效应?」 美男人系统沉吟:【宿主,您之前没写到这个剧情么?】 畲子鱼被气笑:「蠢得可以啊。如果我写了。你觉得我会问吗?」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蠢得可以啊!!既然您都说了,徐文得将徐良得恨之入骨。他肯定要想方设法neng死他啊。】 畲子鱼愣了下,随即道:「唉,系统。你说徐良得封印住的记忆是不是和他丢失的修为有关?」 系统:【唔,没可能的。丢失修为了,他还怎么封印记忆?】 畲子鱼不贊同:「他还可以请别人帮忙封。」 系统:【宿主你都说了,别人封的效果没有自己封的好。你差点连小命都玩脱了,这个记忆绝对是他自己封上的。】 是啊,理是这么讲但是除了这段记忆,徐良得他还有什么想封印的记忆么? 而那段被封印的记忆,究竟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值得他那么珍藏又或者说厌恶? 畲子鱼烦闷地开始踢起脚下的石子,结果却因着无影的『鬼身』,磋磨了半晌只踢着了自己的脸。 畲子鱼:「」他刚想张口吐槽,然而却在此时突然听见了一个恍如鬼魅的幽幽之声。 那声音凄凄道了句: 「师尊。」 畲子鱼身形一顿。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之景有些昏花,只得讷讷道:「哎呀,年纪大了,不光耳朵不好使,眼睛还不好使。唉唉。」 「师尊。」 「」 这道声音更为冷静,语气里除了敬意竟然没有别的意思。畲子鱼还是僵在原地,不敢回头也不敢向前走。这声音一出来,他就很清楚是谁在说话。可是,没道理啊!!好端端昏睡的男主咋会寻到这么个破山洞来! 他的文再狗血也不至于给男主安定一个可以随时看到他人位置的gps系统吧!! 于是畲子鱼再次淡定地摇摇头,轻声抱怨道:「果然,还是人老了。」 畲子鱼话音刚落—— 「弟子好不易寻过来,师尊就不转身看看吗?」 听着语气,不知说话人的情感。但是末尾微微上扬的语调,显然不是因为高兴才有的。 「」 段九辞自暗处缓缓做出,洞中阵法射出的光,把他地上的影子拉得修长,摇摇曳曳。 畲子鱼:!!! 段爷,真是您啊!!! 畲子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住嘴角边的苦笑,回身看去。正巧见着一个淡蓝衣衫的少年,恰如林中松竹。清挺之间,冷得又像是三月上弦月。 奥斯卡小金人大影帝畲子鱼瞳仁一缩,惊诧道:「九辞?」 段九辞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如泉,他立在原地挑眉,似是在等畲子鱼开始表演。 畲子鱼被他看得有些发怂: 艾玛,《大朝奸贼》里,金主大大要是对哪个人心存不满就是哪个人死亡得前兆。畲子鱼内心流泪,段九辞满脸都是「师尊你抛下了我」的字样,现在这就是赶来问罪的啊!段爷!小的真的没有要抛下您老,只是公命难违啊啊! 畲子鱼心虚得发慌,急忙上前去审察段九辞全身上下。虽道心里清楚他不会有什么事,可看过一遍后确定真没有什么事,畲子鱼才算是舒了一口气道:「小九,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多危险!万一你受伤了,师尊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畲子鱼巴不得拼命得眨眼睛,明里暗里提示段九辞:大大,您看在我这么关心你的份上就饶了小的呗。 熟知,畲子鱼话才说完不出三秒钟,段九辞嘴角轻笑的弧度越大,给畲子鱼一种自己是一名丑角在给哪家大爷表演助兴的错觉。 畲子鱼:完了。小九九不友爱了。命根子保不住了 畲子鱼:「喂,美男人,活着吗?」 第59页 美男人系统:【咳咳。宿主,就算您死了,系统仍然存在。】 畲子鱼:「那就好。请问我刚刚说话语气太重了吗?」 美男人系统一听,差些当场挂机。天啊,系统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宿主对他说一句「请问」! 美男人系统受宠若惊,在线秒回:【宿主的语气算是温柔的。】 畲子鱼深以为然。他本来就怕段九辞在心里的小本子上给他又记上一笔「抛弃后又张口相骂」,哪知道他这么柔柔弱弱地表达了一下关心,段爷还是被气得直冷笑?! 畲子鱼越想,越觉得自己肝疼得厉害。段九辞就像是个精緻的瓷娃娃,浑身寒气逼人,仿佛要在畲子鱼身上戳出无数个小洞来了。想起自己还曾被男主的颜值给萌翻,畲子鱼现在真以为自己眼睛白瞎了! tm的!就算是小孩人家段爷也不是他一个小炮灰能『挥霍』的好伐!! 畲子鱼泫然欲泣,心里「啊呵呵」苦笑不停。 他如临大敌,紧张地放低声音,努力回忆着脑海里任何安慰小孩的话,伸手拍拍段九辞的肩:「小九怎么啦?你这不是见到为师了吗?刚刚为师太着急了,语气重了些,但为师并非真的要骂你。」 岂止要骂,想都不敢想啊!所以 不要气啊!!段大大,千万表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今天也是超怂的一天。 小九九:听说我终于出场了?嗯哼 第47章 畲子鱼原以为此次只要自己像以前那般将话说得更软一些,小九九绝对会好过来。不过段九辞的两把大刷子似的漆黑眼睫眨了眨,却不吃畲子鱼这一套。那双凤眸中,隐隐藏着一团黑雾。畲子鱼尴尬,有些哀求道:「小九,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不要生师尊的气」 「好。」 畲子鱼连最后的「了」字都还未说出口,段九辞就已张口。声音恍如碎玉,冷冽清亮。 畲子鱼被这么一打断,先是「啊」了声,而后看了看段九辞。 好? 好! 这么干脆?按着小九九的性子,不是要和他计较半天吗? 畲子鱼犹不相信,哆哆嗦嗦地试探道:「好?」 段九辞:「弟子从未生过师尊的气。」 畲子鱼:「」 段爷,就您那眼神都想把我撕成渣渣,您还说没生气?可畲子鱼嘴上不敢这么问,反倒是支吾道:「啊既然这样。那就好。那就好。小九,此处危险,你赶紧回到那个酒楼里去。师尊处理完一些事情,即刻赶去陪你,好不好?」 段九辞:「不。」 畲子鱼:「怎么了?」 段九辞恢復沉默。 畲子鱼:还能不能友好的沟通了?段爷您这么一字一字地,挤牙膏啊! 畲子鱼决定先转移话题缓一缓,开口道:「小九,你还没有告诉为师你究竟是怎么找过来的。」 段九辞眨眨眼睛:「弟子自己寻来的。」 听到这话,畲子鱼吐槽的话都想不出来的。畲子鱼心道:「我靠!这荒山野岭的,还在幻境里。你一个在酒楼厢房中的小修士居然都能寻过来,那老子都能上天了!这男主光环太特么噁心!」 然这些话,终究是畲子鱼怂的说不出口,闷久了干脆自己乱说。明面上,他还是在短时间内措辞,语气半是责怪,关切道:「胡闹!你知不知道自己乱走万一遇着魔修该多危险?你若是出事了,为师该如何?」 畲子鱼这番话,很好地落在了段九辞的心坎上。段九辞的眼睛黑紫明亮,甜甜笑道:「师尊,弟子有你真好。」 说罢就扑上来抱着畲子鱼,头埋在他的胸膛里。畲子鱼被段九辞忽地这么拘着,呆在原地。怎么在撒娇?畲子鱼有些怔忡,被段九辞这么一抱,隔着布料他能感到段九辞温热怡人的体温。还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 「嘎嘣儿」一声,畲子鱼脑海里又是一阵空白。他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段九辞柔软的头髮,指尖暖暖的触感倒是没变。但畲子鱼的心反而跳得更快 畲子鱼一时半会儿有些迷,倒是段九辞乖觉地仰头先问道:「师尊,接下来该如何?」 畲子鱼理所应当地将这句话翻译成:师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破除幻境啊? 百生没夜第二式,每个人破除幻境的方法都不相同。虽说他知道段九辞是如何破除幻境的,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破幻境啊!何况现在正巧得了无影这么个身份,如若能利用这身份好好了解了解墨炳幽等人,特别是那徐良得,那是再好不过。 畲子鱼沉吟片刻,半晌间竟也说不出个什么方法,只得道:「目前来说唉,没什么说的!为师也不太确定。」 顿了顿,又想起段九辞一人从鬼界跑出来找他之事,严肃道:「小九,你修为不高,而今刚刚受了天雷,脆弱的很。你万不能再这么胡来了。」 畲子鱼说得认真,段九辞听言瞳仁毫不可查地突然一暗,旋即恢復常态。 嘴角勾出一抹极淡地、诡异地微笑。 畲子鱼深谙,虽道段九辞男主光环加身死不了,可若是伤了,他也难逃责任啊!!所以段大大的一根毫毛都不可以少! 段九辞哦了一声,继续问道:「师尊,这是何处?那洞里又是什么?」 畲子鱼脱口道:「小九,你知道。为师身为墨炳幽座」刚说完前半句,后半句在脑海中成型,正欲说出来,畲子鱼却倏地住嘴了。 第60页 畲子鱼黝黑的瞳仁里泛起一丝波澜,正准备去挼段九辞头髮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在鼻翼前闻了闻,还是那股淡淡的,清新的茉莉花香 茉莉? 茉莉! 畲子鱼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扬,蹙眉盯着段九辞。迎着畲子鱼的目光,段九辞疑道:「师尊?怎么了?您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畲子鱼不言,只是直直地盯着他。 须臾,他反手将段九辞抱着他的手拿开,后退一步,义正辞严道:「松手。」 段九辞眼神倏地变暗,不知所以,但还是乖乖撤了手。待他刚刚撤手,突然他身后暴起了一根木条!电光火石之间,这木条瞬间变得粗长,自下而上死死地勒住了段九辞!剎那间,他白皙的皮肤上已被粗糙带刺的木条弄出猩红的血渍。 段九辞大惊,不可置信道:「师尊!」 而畲子鱼并未因这句话收手,反倒是冷眼继续催动木条,盯着段九辞道: 「他在哪?」 一句说罢,又冰冷地补了句道:「我问你,小九在哪!!」 段九辞闻言脖子一歪,明亮的双眸里霎时间堆出腾腾水雾。配上他那张男女老少通杀的俊脸,登时让人一见就心生爱怜,忍不住拼尽全力去护着他。 他有些慌乱道:「师、师尊,你在说什么啊?小九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畲子鱼竭力稳住心神,但求不要手痒得突然停下来上籤去挼一挼面前少年的软毛,冷笑道:「呵,事到如今你已暴露!快说!为何要扮作小九的样子?你对小九做了什么?」 他道怎么被『段九辞』抱着的时候怪怪的,只因闻到了那茉莉! 畲子鱼再清楚不过,段九辞在幼时爹不疼娘不爱,所有人能怎么欺辱他就怎么欺辱他。 花香沐浴更是一个常用来取笑打骂他的理由。因着花香沐浴素来是族中贵子才可享受的,曾有一个堂兄为了折辱段九辞,专指段九辞伺候其沐浴。 沐浴罢,硬逼着段九辞喝了三碗那花香汤池里的洗澡水!是以,花香都可引起段九辞迅速想起那种日子,从而排斥至极!能少沾染就少沾染! 而今,又怎会忍受茉莉香粘在身上? 更何况如果真是段九辞来寻他 也绝对不会是用着这副皮囊。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喂,110吗。我把徒弟弄丢了肿么破/ 第48章 起初听到那句「师尊」,畲子鱼完全是因为心虚,故才着了道。 若非刚才说道「为师可是墨炳幽座下鬼奴之首,无影」,畲子鱼的脑子却也转动不过来。 其实畲子鱼就该谨记一点:眼下是在幻境中。百生没夜的幻境活临活现,深陷其中的修士数不胜数。而每个人都在幻境中有特定的身份。譬如畲子鱼自己,他一至幻境浑身样貌早已就变成了『无影』的样子,连带着声音也变了,根本没有从前的半分影子。 他如此,段九辞也应如此。 不过才入幻境那会儿,畲子鱼急着给段九辞找落脚之处,加之段九辞陷入昏迷,他便没怎么注意段九辞外貌的变换。也亏畲子鱼心大,认定只要将段大大安顿好,待事成之后回去找,总会找得到。 熟知,他却忽略了那个最主要的问题:段九辞在幻境里是邑安城中以为富商的独子,样貌自是与原来大不相同。 但面前这个被他制住的少年,却是顶着张段九辞的脸,用着段九辞的声,穿着段九辞的衣除非破除幻境,不然是无人可恢復原样的。即是段九辞为男主,也绝无可能做到。 何况这『段九辞』的破绽也忒多。 一,如果他真是自己寻来的,那么他是如何出的鬼界?鬼界百鬼夜行,戒律森严。进出之间,都不会有任何凡人的出现。若是有凡人或是术法差一些的仙修出现在鬼界,不是被众鬼撕成粉碎而生食,那就是被下了油锅。 二,就算他完美地逃出了鬼界,那他又是如何寻到这处山洞的?畲子鱼是与墨炳幽一併来此,都不知这荒山野林的是什么鬼地方。换句话而言,此处是墨炳幽专为徐文得安置地山洞,断然是外人不易寻见的。 虽有上籤可感知畲子鱼的位置,但能使动上籤的唯有畲子鱼或是他的道侣。畲子鱼自诩就算原装货骚气浪荡了些,可身体清白仍在,母胎solo一个,绝不会有什么鬼道侣。 畲子鱼眯眼打量着『段九辞』,双手一番,束着少年的木条拘得越紧,『段九辞』满脸出血几乎不能唿吸。他想伸手拿掉那木条,熟知手脚都被捆着,嘴中不停地发出「呜呜」地求饶声。 畲子鱼意在问明,手下自有分寸。见着『段九辞』有话要说,当即令那木条松了些,道:「说!还有,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确定被他困住的人不是段九辞,这则是畲子鱼心中最大的疑问。 真是奇了怪了,他现在可是无影的样子。就算是墨炳幽也区分不出来,为何眼前的这个少年一口就能学着段九辞一样,唤他「师尊」? 又不是狗精,鼻子那么灵? 啊呸! 就算是狗精也认不出他的!畲子鱼敢保证自己没得异味!! 「唿唿」感到脖颈处的命脉得以保障,『段九辞』赤着脖喘着粗气,大口大口贪婪地吮吸新鲜空气。畲子鱼瞅他这样,不觉有些嘴痒地来一句:「活着不好吗?」 第61页 系统:【】已再次手动断开与宿主的联繫,躺尸ing,勿扰。 『段九辞』显然没听见畲子鱼说话,自顾地唿吸,畲子鱼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淡定,内心□□:「艹尼玛啊!畲子鱼你个大zz!拷问犯人的时候能不能严肃一点!你搞笑个毛线啊!赶快正经起来!」 于是,畲子鱼强烈咳嗽了一阵,待到『段九辞』的目光幽幽转来,他刚要摆出一副军阀贵人拷问奸细的样子,结果却被人先问: 「留着肺,难道不好吗?」 畲子鱼:!!!神tm鬼问题!!风水轮流转啊! 畲子鱼被这么一问,瞬间燃起了斗志,冷着脸,皮笑肉不笑:「有空关心我,倒不妨关心关心你。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作死的系统偷偷打开与宿主的联繫,突然听到这句话,再次机智地选择手动掐断关联,真正躺尸去了。) 话一说完,畲子鱼抿抿嘴,也get到了这句话的鬼畜点。 「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吗?!」这不是最近挺流行的,穿梭在各种霸总及拼粑粑环节中的话么? 一般都是无敌作死炮灰人物,很是嚣张地对着某个可爱的女孩子or主角道:「你造我谁么?!你坏了我巴拉巴拉买来的啊啊哈哈奢侈品,是你这个穷酸贱人赔得起的吗?」 然后说完这句话,总会有一个更牛逼哄哄的大人物bulingbuling的出场,甩出身份,而后那个小炮灰就活活被羡慕+嫉妒+气死。 最终,卒。 畲子鱼颇为不淡定地舔了舔唇,心道:「这个节骨眼上,可别给我来这一套。真的招架不起。」 「呵,你刚刚不说了吗?『小九,你知道。为师身为墨炳幽座下鬼奴。』」 『段九辞』顶着张段大大的壳子,扬了扬下颚,嘴角勾起抹嘲讽,「而今是我技不如人,被你发现了,我无话可说。」 畲子鱼:…… 哈? 『段九辞』还真是说完那番话就无话可说了,干脆闭上眼假装睡觉。畲子鱼心道:「哎呀我去!兄得,你这走位够骚啊!老子装逼都没你这么神气!明明打不过我还嘲讽我,最后被识破了就『无话可说』?」 畲子鱼不觉有些怀疑这突然冒出的npc到底有没有脑子。 难道,他不知自己的小命就攥在别人手里么?不过眼下看来,这个npc肯定只当他是无影。 想及此,畲子鱼轻轻舒了口气,故作奸笑道:「嘁嘁嘁!你不说,我自是有法子让你张口!」 好在墨炳幽和徐文得正在里面一个捣鼓着堕仙,一个捣鼓着护法,一时半会儿这俩人一个都不知洞口是个什么情况。畲子鱼放宽了心,催动那木条,此次他还特意唤出周遭的一些虫子噌噌赶来作势就要往那人身上钻。 『段九辞』一听一大堆虫乌黑黑地压片过来的窸窣声,虽还是硬气的不睁眼,但也忍不住蹙眉,心底慌乱,忍不住微微发抖。 而畲子鱼指挥着那些虫看似很厉害,其实内底里也怂的一批。 那些虫有的有毒,有的无毒。有的多足,有的软体。总而言之三个字:超噁心! 畲子鱼自觉还是很有人性的只是让那些虫子赶过来将『段九辞』围在中间转圈圈,时不时地让一两个无毒的爬在段九辞脚踝上,每每这时『段九辞』都抖得厉害像是要绷不住,张开眼睛说话。但难得的,三次下来他竟都挺住了。 畲子鱼有些不耐。且不说这么耗下去多花时间和术法,眼下事情蹊跷,尽管上籤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反应,说明段九辞没有受人攻击,可他还是担忧得厉害。 他挑眉瞧着那蓝衣少年,沉凝了片刻,脑子飞快转过,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 畲子鱼蓦地打了个响指,那些虫子四散而去。 「哦?终于忍不住,要杀我啦?」『段九辞』终于抬了抬眼皮,本该流露出紧张神情的双眼里却隐隐透着丝不以为意。 他浅浅勾嘴,坏笑: 「我的好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  远在他乡·不知名处的·九爷·远程观看视频·冷笑:呵,我的好师尊 水煮鱼:阿嚏!有眼皮子怎么又双叒叕跳了?! 第49章 畲子鱼听着这一声,当即一身鸡皮疙瘩,在心里疯狂啐了三遍,才装作云淡风轻地悠悠道:「唉,别。鄙人对杀生无甚兴趣。只是刚刚嘛,忽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 『段九辞』:「什么?」 畲子鱼笑了:「人老不中用,我居然都忘了问兄台。此番前来,欲何啊?」 听到这里,『段九辞』眼底的嬉笑停在原地,下一瞬突然闭眸假寐不作声。 本欲说话的畲子鱼见此顿时暗地吐槽:「擦嘞,这又是个什么骚操作?」 系统:…… 畲子鱼就这么看着『段九辞』三秒,待他意识到该说些什么时,动了动嘴,而下一瞬却又愣在了原地。畲子鱼:「靠!我要说啥来着?!啊啊啊!怪他!明明就在舌尖上,但!我!就!是!说!不!出!来!了!」 系统:……【(好有意思jpg.)+(精彩jpg.)】 正是畲子鱼思维短路的功夫,蓦然「嘶!」地一声痛唿,畲子鱼皱眉,他左手的大指处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割了一下,生疼!而下一刻,一个殷红如血的血莲凭空现实,凝聚成一个扳指稳稳地落在了畲子鱼的大指上。 第62页 短短几秒里,畲子鱼再次恢復呆愣状态,傻傻地看着手上的扳指,不可置信道:「上籤?」 血红的扳指听到主人的唿唤泛着死死红光,噌亮噌亮的算是应和。畲子鱼哑在原地,心道:「上籤亲,虽道我是你主人,你对我的唿唤响应得热切了些没什么问题。只是——」 「只是老子不是叫你守着段九辞的吗?!啊啊啊啊!!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冒牌货不说,你怎么也滚到我这里来了啊!况且你走之后,段爷咋弄啊?!」 畲子鱼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惊慌也说不上淡定。『段九辞』似是感应到什么倏地睁眼,正巧见着畲子鱼目光『呆滞』,嘴角抽搐地凝视着手中的法器,突然张口大笑。 「咯咯咯咯!」 此次『段九辞』用了原声,尖锐刺耳的长笑像是要撕裂天幕。林间飞鸟齐飞,霎时间漫天满地的都是飞禽受惊的聒噪之声。畲子鱼心烦意乱,伸手扪上眉心,正见那『段九辞』眼神里浸染上三分戏嚯,嘻嘻地道:「好玩!好玩!有趣!太有趣啦!」 畲子鱼眯眼,他盯着『段九辞』,只感觉站在身前的人仿佛上一秒还是智障小炮灰反派,后一秒就成了疯魔小炮灰反派。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心道:「哥,你再笑怕不是要把自己给笑死?!还有,请告诉老子您的笑点在哪里?!」 真内心茫然伪外表淡定畲子鱼竭力冷静地看着『段九辞』。 『段九辞』愈笑愈有些巅疯,双眼突睁,仍是不停地道:「好玩!有趣!」 什么好玩? 什么有趣? 畲子鱼心里沉了三分。 如果只是寻常人见着修士操纵自己的法器当不会产生这种『癫狂』的表现,而『段九辞』就像是知道些什么,一直在观察他。直到上籤归来,心里的某种答案得到了确定后,才生出的欣喜若狂。 可他,能知道什么?明明这个幻境是由墨炳幽回忆衍生而来的,在这其中,应当无人得知畲子鱼的什么秘事。 忽而间,畲子鱼警惕地盯着『段九辞』,骨嵴处慢慢升起一股子寒意。畲子鱼竭力镇定道:「再问你一最后一次,小九在何处?」 『段九辞』眨眨眼睛,头一歪,咧嘴笑道:「师尊,小九不是在这里吗?莫非你失了五感,看不见啦?」 『段九辞』悠悠地开玩笑,畲子鱼掌心生出薄汗。 开玩笑个鬼啊!不好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捨不得你们的我又回来·可能短小一点,真的很抱歉昂最近忙的厉害,还请各位小天使见谅呀!爱你们! 第50章 畲子鱼最讨厌这种感觉。这种突然发现身边最亲近之人其实是被他人演化而来的感觉。就像是那些沉迷在百生没夜中的人,忽然有一日醒了神,发现自己至爱至亲的人都是虚影,从未存在过一样。 畲子鱼暗骂自己当初写《大朝奸贼》未曾设计出什么真话符,只要一张真话符打出去,那说不说就由不得他了!畲子鱼心绪难稳,眼下上籤突然过来,段九辞下落不明,但他却被困在这里不好抽身而出。 畲子鱼咬牙,心道干脆赌一把,他二话不说,凝力托起墨炳幽的紫黑长缨,凉凉道:「你此次来既是为了他,自然不想他再受伤的,对吗?」 『段九辞』肯冒大险接近墨炳幽与徐文得,趁着他们二人开启祭阵时到自己面前化作段九辞的样子,定然是为了宽松畲子鱼的警惕心,从而要拿走什么东西。可墨炳幽和徐文得,饶是无影个鬼并无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值得这么拼命。 那么,『段九辞』的目的定不是为了某个物,而是为了某位人。 这个人是谁,不难想。 畲子鱼心道:「无影这鬼身份,就算真有人来寻,定是哪家楼里的姑娘追打着来的,眼下这人奇奇怪怪,定不是为了无影。若不是无影,那就只剩下一人。」 此人则是不归宗内定掌门人,一代剑修徐良得。 虽说眼下徐良得不知怎么成了一个凡人受人欺辱,但往日里他交友甚广,为人温和,保不准就有明面上不敢相救,暗地里却施以援手的旧友。兴许『段九辞』就是那众多旧友中的一位。 畲子鱼很好地掩饰住了自己略微发抖的声线,在『段九辞』的目光下有种已然显出原形,无路可逃的无力感。 『段九辞』黝黑的瞳仁里闪着戏嚯,他伸舌舔了舔左侧的小虎牙,笑得纯然道:「师尊,你不会对他动手的。我很清楚。」 「不要叫我师尊!」畲子鱼漠声吼道,他突然发现,在听着这道凉飕飕的声音叫『师尊』后,还真的特别还念小九九叫的『师尊』。畲子鱼故作威胁,左手生出一道鬼火作势打在那长缨里,道,「呵,你最好快说!你那好友现在可是凡躯,本来就身受重伤。我对人手下从来不分轻重,仔细再一道鬼火下去他就没了命!介时就算主上问责,那也无妨。快说!」 待畲子鱼刚说完这番话,系统突然诈尸:【emm,宿主,您老已经重复『快说』这句话很多遍了。你是不是怂了?】 畲子鱼听言差点手一滑把掌中火给打了出去,内心流泪:「还是你了解我啊,好战友!真的不是我不想打,是不敢打啊!面前这位来势汹汹,老子咋敢动手啊啊啊啊啊啊!!上天,谁来收了这妖孽?!」 第63页 系统默,畲子鱼可怜兮兮地继续道:「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惨吧?说不定我这样子真能吓住他?」 还等不到系统回復补刀,畲子鱼就听着『段九辞』哼地一声,挑挑眉:「师尊呀,你除了反反覆覆强调这些话,可还会说些别的?」 畲子鱼:「」 系统:【美男人系统支持楼主的看法。】 畲子鱼:「」 俗话说的好,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既已上了贼船,那就下不下去了!!畲子鱼深吸一口气,竭力自我宽慰,再度抬眼,眼神阴冷地打向『段九辞』,呵呵地道:「你猜。」 内心极度恐慌还强撑着反派作风努力求生畲子鱼右手掌心鬼火噌升,油绿微蓝的火舌翻卷咆哮着似是要吞没一切,他轻轻转动手作势就要打出去! 「等等!」 蓦然,『段九辞』脸色微变张嘴高叫,畲子鱼止住了动作,可掌中鬼火未灭,只是轻轻侧首。 笑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  上官长诀:话说诸位,很不好意思。时至今日,爷爷我依旧没有等到出场的机会。心塞。 段九辞:不好意思诸位,时至今日,依旧都是冒牌货在代替我出场还撩我师尊。吐血。 系统:今天有没有人啊 第51章 『段九辞』瞳孔在短时间涣散后又凝聚,他张了张嘴盯着畲子鱼手中的火焰。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变得有些呆滞,就这么僵着。 看着这种情况,畲子鱼表示爽极了!! 畲子鱼道:「所谓装碉堡唬人法,还真是炒鸡有用的啊!」 系统:【宿主你别瞎骗人。我感受到刚刚因你极惊悚下心跳过快。】 畲子鱼:「给我个形象好不?爷就是个能演戏的,你嫉妒啊?」 系统:【嘿,不敢。】 畲子鱼暗爽,余光三番五次地偷偷瞄向『段九辞』心道:「呸!混帐小子!你以为老子还真是无影么?现在幻境里,这里面的一切早都是发生过的,改不改变都无所谓!就算真在幻境中杀了哪个衍生出来的小人物,在现世里也不会受影响。跟老子玩阴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毛长全没!你再也吓不到老子了!!」 然而待畲子鱼看向『段九辞』时,却是愣了一愣。他们二人的目光相对的那一秒,畲子鱼清楚地看到就在刚才『段九辞』还有些呆愣的眼光瞬时间又变得诡异莫测起来。 黑黢黢的瞳仁略带玄紫的光泽,明亮透彻,却有些瘆人。透过这双大眼,畲子鱼仿佛看透了这具皮囊之后的人。 畲子鱼一怔,『段九辞』脸上神情再度变得堪称诡异的戏嚯,他先道:「嘻嘻,你不会动手伤他的嘻嘻,你不会动手伤他的。」 畲子鱼:!!! 他顿时觉得浑身一凉,唿吸一滞,死死地看着『段九辞』微微上扬的薄唇,『段九辞』还是轻轻张嘴,发声笑道: 「师尊。师尊。你不会伤害他的。我知道。小九知道。小九就在这里。哈哈哈。小九在这里呀。哇,有趣!有趣!好玩!好玩!」 「哐啷!」 畲子鱼只觉自己的心跳顿时停止,他看着『段九辞』,道:「你」 你是不是精分? 话到嘴边,畲子鱼干脆就转个弯问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段九辞』俏皮地咂嘴:「小九呀。」 畲子鱼怒,忍无可忍地就将手中鬼火打出去。 『段九辞』躲都没躲,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嗷」地惨叫。他的脸痛得拧成一团,惨白惨白的,却仍然保持着诡异的微笑,看起来甚是恐怖。 畲子鱼眼中阴鹜愈浓,寒瞳里倒映着的是那被油绿鬼火缠身的蓝衣少年,疯了般,由木条束着尖声大叫:「有趣!有趣!太好玩了!」 鬼火缠身,越来越烈,『段九辞』皮肉遇到鬼火顷刻间被点燃,里外具燃。皮肉和火生生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中充斥着焦臭味。畲子鱼显然被眼前之景给吓呆了。 虽说,这只是个小npc,但是太特么吓人残暴了!!老子再也不要鬼火了!! 『段九辞』身有鬼火却跟个没事人样照常大叫,倒是畲子鱼见着眼前疯魔的这一幕只觉毛骨悚然! 畲子鱼魔怔般,呆呆地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段九辞』在火中焚烧在火里大笑。突然,就在此时狂风大作,满山飞禽再次沖天。「哌哌哌」「哇哇哇」「啊啊啊」的声音再次凝聚一道,震得人耳膜发胀! 畲子鱼大凛,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在聒噪声中目眦欲裂,元神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子堕成碎片! 「嘶!」 畲子鱼惊唿,突然腿软跪在了地上,死劲捂住耳朵,脸上血色全非。他眼前之景变得模煳,隐约看着『段九辞』在那妖风里浑身燃着的火焰越高,张牙舞爪的像是只恶鬼!他的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树影窸窣,鸟兽乱走,火光四窜,畲子鱼死死捂住耳朵,全身上下撕心裂肺地痛。 等 等等 畲子鱼只觉自己马上就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他狠狠咬牙,「嗵」地一声打出一道金符! 「锵锵锵!」 「砰砰砰!」 是两个巨物撞在一起发出的巨大声响!畲子鱼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明亮的白光晃得厉害!「咳咳咳咳」畲子鱼挣扎着起身,待他爬起来正好看到一个被烧的半张脸都不见,血肉模煳的人。 第64页 那个人,不,那血肉模煳的东西眼里冒出汩汩血 水,恶狠狠地看向畲子鱼厉声大叫:「你!居然敢阻止我!」 说罢,那东西又悽厉高声道:「我好心放你一命!你不知好歹!找死!」 畲子鱼踉跄着站稳,刚刚那一击的遗害还未散尽,他「咳咳咳」了三声才道:「呵放我一命?这种话你竟也能恬不知耻地说出口,到底是我低估你了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化回你的原型!」 顿了顿,畲子鱼忽然又开口道: 「你说怎么样,玉姐姐?」 『段九辞』微微眯眼,头又是一歪,被烧焦的脸皮蹭蹭蹭地掉了下来,咯咯咯拍掌笑道:「好玩!好玩!有趣!」 尖锐的声音带着三分嘶哑,眼前之人不人不鬼,可怖至极,但畲子鱼强稳住身形极力用算作平淡的目光凝视着她。『段九辞』嗤嗤笑了一阵,忽而直起身,缓缓举步走来。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地上被鬼火烧毁的枯物给踩坏的窸窣声。 越走越近,他的脸渐渐拧成了一团,模煳的血肉色让人不觉作呕。而下一瞬,就长出了张阴柔的脸。 正是度玉娘。 只不过比旷露楼一面,度玉娘现在的姿容少了脂粉相饰,更多种奇怪之感。这第一眼看去,只觉这容颜有六分清纯却还有四分妩媚。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感觉,却在这张脸上显得毫不难看,反而引人。 「你认出了我。嘻嘻。好玩。」度玉娘眉眼弯了弯,丝毫不忌讳地走到畲子鱼的身前,顿住了,「倒是比我想像中的快许多呢。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度玉娘柳眉上挑,柔弱的女子外形白白生出了几分狠辣。畲子鱼被她逼得唿吸几乎一滞,结巴道:「你你」 美男人系统诈尸:【宿主,别怂啊!加油上!】 畲子鱼腿抖吓cry:「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怂啊!!人家是母夜叉啊!!夜叉啊!!还是母的啊!!怎么能不怕!!老子根本就凶不起来好不好!!」 系统:【刚刚不还很有骨气的吗?宿主,你不是早就看穿她了嘛。】 畲子鱼哭笑:「开什么玩笑?刚刚那个只是个意外!!老子就随便猜了猜,就像那些电视剧里瞎几把乱说的啊。哪里知道就真tm猜对了!我靠!」 系统:【】原以为是个王者,结果是个青铜。 畲子鱼骇得忙吞口水,其实对于度玉娘的身份,刚刚真的是他在情急之下联合之前诸多疑点给瞎推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详情请谘询36.37章~友情提醒:茉莉香味,其他小细节暂且保密) 国庆快乐呀!诸位小天使在吗~最近收藏凉兮兮,吓得我狂饮一杯压压惊。 第52章 试想,步入幻境后,与他和段九辞接触最多的鬼只有一个,那就是度玉娘。何况度玉娘算是旷露楼的半个掌柜,若她要对段九辞做些什么可谓是易如反掌。 最关键的一点,度玉娘身上的那股子茉莉香味!虽道不浓,可清清淡淡的足够他人分辨的出。 但是! 度玉娘好端端的干嘛要抓段爷呢?! 脑子有包吗? 肯定不是。 畲子鱼对此只有一种想法:这个度玉娘很有可能也不是真正的度玉娘!换句话,则是——这个度玉娘也是被迫进入百生没夜第二式被困在里面的人,只是在幻境里的身份成了旷露楼的掌柜。 此想法不仅是参考了度玉娘种种古(精)怪(分)行径,而且还联合了框架背景。 毕竟百生没夜第二式的幻境就像是个蛮荒,在里面关的久了,是个人都会疯魔掉,从而对待后面进来的人百般折磨。 (这个梗就好比是在蛮荒困久了的人总会生出些奇奇怪怪的念头,譬如说:总以为把新进来的倒霉蛋给吃掉就能出去巴拉巴拉的。) 不过度玉娘,若不是真正的度玉娘,又会是谁? 畲子鱼脑海里飞快地推算了一下,又觉得这种假设,似乎并不成立。 对啊,如果度玉娘不是度玉娘,还会是谁 「靠。噁心啊!这只是个小副本!!」畲子鱼内心叫苦,心底的古怪感越发浓烈。 这种感觉就像是孤身一人走在荒漠里,冥冥中感到一直朝前走就能走到尽头,可偏偏无论如何都到不了。 待畲子鱼回过神来,一眼就撞上了度玉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度玉娘这只鬼也不知究竟活了多久,眼角风韵仍然尚存。眼见着度玉娘就要杵到畲子鱼脸前,他心一狠咬牙大叫道:「别过来!」 这声音悽厉又尖锐,活像是某个恶霸要霸王硬上弓的场景里那弱小女子无助大喊的样子。 度玉娘:「」 系统:【】 畲子鱼:「」 气氛蓦然变得有些尴尬,默了一会儿,「咯咯咯」度玉娘又是尖着嗓子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丝方绢捂住口鼻,身子略微弓起来,抖得厉害。 畲子鱼被她这副举动弄得莫名其妙,怎么上下看着都像是闻到了谁放的臭屁受不住的表情? 畲子鱼这一想法意念过强,不慎传输到了美男人系统处。系统直接跳蹿起身:【宿主!!男主!!你家的段爷!!】 「哦!对!不好意思,罪过罪过。」畲子鱼一个回神,将差些拓张而出的思绪强力收回,转而严肃地看向身前的度玉娘。 第65页 伪霸总真精分畲子鱼高深道:「呵,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我问你最后一次,小九在何处?」 系统默默吐槽:这已经是很多个『最后一次了』,要怂就直说,不要装强。 顿了顿,畲子鱼又煞有介事地补了一句:「女人,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美男人系统:。(已强制性短路) 度玉娘倒是没被畲子鱼这番『霸总之语』给雷住,反而万般风情地一睨:「嘁嘁嘁!告诉大人,本是妾的本分。可是大人该知,妾从不做亏本生意。真不知大人是从何处得来这么一个乖徒弟,资质是真正不错呢。假以时日苦练苦练,保不定会成一代仙修?大人您说是也不是?」 畲子鱼很想说句「是」,但还不及他吱声,就听到那度玉娘又嘻嘻道:「呵呵,不必大人说,妾也知道你想说什么。要想找你那宝贝徒弟嘛」 畲子鱼眼睛大睁,急道:「快说!」 艾玛绕了老半天总算绕出来了!一把辛酸泪啊! 「要想找到你那宝贝徒弟嘛嘻嘻,我也不知道呀。」 畲子鱼:??? 畲子鱼:!!! 卧了个大肥艹! 你在说啥?嘛玩意儿?什么叫「我也不知道呀」?不就是被你掳走的吗!! 畲子鱼自诩自己性格蛮不错的,很少生气,但他现在肯定非常之确定一点:他想(内容过于血腥,手动马赛克) 畲子鱼看向度玉娘,见她满目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干成了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正是此时,面前的女人突然挑眉惊叫道:「哎呀!」 哎哟嘛玩意儿呢?! 度玉娘风度万千地一扬颚,嘴角勾出妩媚的笑。下一瞬,从她的脚开始逐渐往上,身体化成了细沙被风吹散。 畲子鱼:!(重度惊悚!) 系统:?【同款黑人问号脸jpg.】 畲子鱼悚然:「我勒个去!!什么鬼?!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系统不淡定地强作淡定:【亲爱的宿主,您不是作者嘛?】 畲子鱼磕巴:「这这段剧情我也不清楚啊。怎么还带沙化+风化的结合体?」 眼见着度玉娘脖子以下的都被风吹没了,畲子鱼慌乱地伸手随便捏决打出去。什么「修復诀」、「粘和诀」等等,凡是有胶水功能的仙诀全被畲子鱼给打了出去。 然而,却并没有丝毫减慢度玉娘沙化的速度,反倒是周边一切树木花草能黏在一起的就黏在了一起,不多时就将畲子鱼围城了个胖球。 「等等!」 畲子鱼高声叫道: 「等等!死慢一点!死慢一点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谢谢各位追更的小乖!笔芯 第53章 畲子鱼伸出去要拽住度玉娘的手,瞬时间却抓了个空。 他眼睁睁地看着度玉娘在全身沙化前对着他妖娆一笑,轻轻张嘴似是说了一句话,而后就随风散去。 畲子鱼僵在原地,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刚才的场景。 阿雷?! 没了?化土了? 卧槽!! 真没了?! 他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大腿,不由吃痛地「嗷」了声,确信眼前真没了刚刚出现的那个人才恍然回神炸毛惊叫道:「系统!系统!」 系统:【宿主。】 畲子鱼:「那货真没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还真给老子来玩什么神出场神消失+青天白日的撞鬼?」 系统:【宿主您好像也是鬼?】 畲子鱼根本没怎么听系统吐槽,双目怔怔地死劲摇头,有些疯癫的重复着:「不是。那个谁!老子才刚猜出她身份,我还什么都没问到,她就没了?她去哪了?她为什么出现在这?段爷呢?现在该怎么办?」 畲子鱼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像是一个被束缚住了言行的小孩。一双眼睛呆呆地眨着,似是没了魂魄。脑海里波涛汹涌。 系统:【宿主,请您淡定。】 畲子鱼抓狂:「淡个鬼的定!根本定不了啊!」 度玉娘究竟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和徐良得是否真有什么联繫?还有,段九辞究竟在哪里?现在连上籤都回到了他手里,种种古怪之事纷纷压来,畲子鱼只觉自己的头一个比三个大,发出「嗡嗡」地轰鸣。 明明、明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问清楚的,明明、明明他马上就能问出些什么了。可为什么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时间,畲子鱼竟不知自己是该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该即刻去寻段九辞。 虽道段大大是男主,但现在剧情难料。他身为作者本君都表示hold不住,更遑论是毫不知剧情的段九辞? 畲子鱼正像是火上蚂蚁急的到处乱转,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无影!」 闻言,畲子鱼差些把持不住一口「我靠」说出嘴。 妈耶!他怎么忘了这个祖宗? 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刚刚不知和那度玉娘纠缠了多久,竟是忘了墨炳幽他们! 畲子鱼悻悻地转身,刚抬眸就见着墨炳幽髮髻凌乱,苍白的脸上滚落豆大的汗珠。他有些趔趄地走出洞口,嘴角还带着丝未被擦尽的血迹:「进去。」 畲子鱼:! 哎哟我去,虽道之前是想过祭阵开启之后,护阵者会以真元相助,但却也没料到这才多久过去墨炳幽就狼狈成这狗样。 第66页 换做平时,兴许畲子鱼还能高高兴兴地同系统取笑几阵,然现在他是没心情说笑。 畲子鱼心道:「都火烧眉毛了啊!兄弟!大老闆!您还要给我加班!没人道啊!」 系统:【宿主,您现在急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赶紧解决完这头,再赶着去救那头?毕竟段大大好歹是男主,您只是个小炮灰不是?】 畲子鱼:「」 畲子鱼式翻译:现在在幻境中,男主哪怕玩消失了可怎么也死不了。但要是他这么个小炮灰瞎蹦跶,保不准救不了男主自己就又翘辫子了。 系统措辞很委婉,生怕一个不小心又伤了玻璃心作者的心。畲子鱼心中苦笑道:「再怎么说我还活着对吧?天下之大,活着最重要。啊呵呵。」 真惨兮兮伪镇定畲子鱼急忙收好表情,端足了一个鬼奴该有的样子,即刻作礼道了句「是。」就飘进洞内。 一进洞,就恍如进了个黑黢黢的深渊里。大概是因着刚刚开启过祭阵的缘故,以十具鲜尸为引,周遭瀰漫着恶臭的腐烂味。畲子鱼蹙眉,二话不说掌心拖了道火。 这不拖火还好,一拖,登时黄澄澄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山洞。若说第一眼见着此处时,畲子鱼的心情是惊悚,那么这第二眼 第二眼则是—— 已经挂了。 地上处处都是成块成块的残肢,要是畲子鱼是地上走的,早不知踩了多少个。阴暗的环境中隐约可见有些肥大的肉虫在那些腐肉上爬进爬出。 一遇亮光,那些逃过吞噬留下来的残魂即刻尖声嘶吼: 「啊!杀了他!杀了他!」 「有光!有光!好难受!难受!」 「嘶嘶!可恶!杀了他!杀了他!」 畲子鱼竭力屏蔽耳边那些尖锐的嗓声。他倒是没忘,原剧情中八月八日徐文得堕入魔道。正是通过墨炳幽为其开启祭阵,吸收了十道魂灵,从而成了堕仙。起初写到这里,还有读者给畲子鱼反馈,道是只吸取十具魂灵是不是太少了? 然眼下切身感受着这一切的畲子鱼郑重地表示:「绝对不少!」 对于任何仙修而言,但凡吞噬一道魂灵,都会令其仙骨受损,心智邪性大发。严重者可能会走火入魔。而徐文得採取这种极端的措施,无非是想着在急速的时间内修为暴涨。以祭阵堕仙,成功后危害性更大。 光是看着那些被震成渣渣的尸体,畲子鱼就深有体会了。一时间竟还生出了丝庆幸:「艾玛,要是刚才呆在这里,岂不是小命又没了?」 想想,他不禁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突然!畲子鱼身子一抖—— 不禁颤颤地转过身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呜哇啦啦啦——请允许我在线水一下作话 第54章 「窸窣……窸窣……」 是金属物摩擦地面时的声音,畲子鱼拖着掌心火,心跳地厉害,他慢慢往前一照! 是一张苍白的脸!几欲半透明的肤色下可看清细微的血管,幽幽鬼火里,早已多了几分诡异。而下一秒,那张脸的主人轻轻蹙了蹙眉,畲子鱼眼睁睁地看着它慢慢从半透明转化成另一番模样。 果然是徐文得。 他衣衫凌乱,一头墨发散乱,全身被粗粗的铁链束缚着,喉中发出「唿唿」的粗喘气之声。 丝毫不见那个病弱的白衣仙修的风姿。 畲子鱼清楚,现在虽道祭阵已经结束,可刚经歷了脱胎换骨之痛的徐文得显然还未缓过来。若是他莽撞地冲上去,必定会与墨炳幽一般落得个满身是伤而后滚出去。弗则,墨炳幽也不会叫他进来给徐文得帮衬一把。 只是眼下畲子鱼还急着去寻段九辞,心道得尽早解决掉这事。他深吸一口气,试道:「徐徐徐主上?」 话音刚落,不及徐文得发话,系统率先诈尸:【宿主,你吓哑巴了?】 畲子鱼:「」 本来满心思复杂情感,居然被系统一句话给轻松破功。 畲子鱼蹙眉,一本正经:「美男人系统,你这样吐槽我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不然你说,我该怎么称唿徐文得?叫全名,肯定不行。文得?文得兄?算了。按着墨炳幽那护住的尿性老子迟早要完。可叫徐仙修?tm的都成堕仙了,还仙修?」 系统:【好有道理那宿主您继续!您的系统已短路,即刻下线。】 畲子鱼颔首:「这就对了。宝贝儿,躺尸去吧。」 系统:【】 系统一下线,畲子鱼除开那些漏逃出的冤魂的悽厉叫骂声就再听不到任何。 自那声「主上」至现在,畲子鱼不见徐文得有什么反应。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想到刚才所说的走火入魔,畲子鱼暗觉不妙,心道:「看墨炳幽那样,该不会真走火入魔了?」 他正欲欠下身打探打探徐文得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然待到他的脸正迎着徐文得时,「噌」地声徐文得抬起了头,一双纯黑不见一丝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畲子鱼。 那双纯黑的瞳仁中,是一个秃头小伙(伪和尚)的身影。 我擦你大爷啊!文得兄弟!boss大人!老子就在刚刚才被吓过一次,您这样再吓小的一次真的好么! 这时,突然就见徐文得竟是对他轻轻一笑:「啊,是你啊。」 畲子鱼:「是?」 徐文得挑挑眉,抬眼打量了下四周,见着周围鲜血淋淋,很多断臂残肢以及一些(内容过于血腥,手动屏蔽)的画面,不觉轻啧了声:「呀,真噁心呢。」 第67页 畲子鱼心道:「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知道就好。」 徐文得顿了顿,随即晃动着手腕上的铁链示意畲子鱼给他打开,道:「他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畲子鱼伸手捏决开了那铁链,眼里看着徐文得转着手放松,脑子里想都没想,直接脱口就说。 霎时间,只觉自己回到了小学时,老师在台上问「同学们你们准备好了么?」然后一干真蒙蔽伪明白的学生们答:「准备好了!」 待到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什么准备? 什么好了? 徐文得口中的他,指的是墨炳幽这没有任何问题。 可听他这么说,像是又要做什么事? 想及此,畲子鱼竟是不自禁地心跳有些快,问道:「主上,我们是不是要」 畲子鱼说得激动,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余光瞥向徐文得。 而下一瞬,徐文得意外地:「哎呀!你这小鬼这都不知道?」 畲子鱼眉心一抖,心道:「难道——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呜哇啦啦啦—— 第55章 在徐文得和善的注视下,畲子鱼咽了咽口水,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正准备生硬地又答句「是」,徐文得却又先自顾自地说起来,语气中隐隐带了丝兴奋: 「不怪你,阿幽或许还真没与你说。陈鸿才得了个新鲜物,递了请柬过来,道是请母亲同我及良弟一併去看看奇。」 顿了顿,他抬头眼神闪烁了下,嘴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道:「既然是请了良弟,身为兄长自该与他一道前去。只有这样,方能尽我们兄弟情深。」 徐文得一番话说罢,畲子鱼都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哟我去,徐大反派麻烦拿个镜子看看,就你那眼神就差把人家生吞活剥了!还神tm的兄弟情深?! 畲子鱼默默吐槽,默了会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音色略有些不稳,道:「等等!主上刚才是说陈鸿才??」 徐文得有些莫名地盯着他,算是默认。 畲子鱼见着徐文得淡定,自己倒是不淡定了。 我靠!陈鸿才啊!是陈鸿才! 这货终于出场了! 系统感知到畲子鱼情绪波动过大,好奇吱声:【宿主,怎么了?】 畲子鱼几欲按捺不住语气的兴奋:「陈鸿才啊!邑安陈氏的家主。他可是段爷在幻境中所扮之人的老爹啊!」 系统:【】 所以,宿主高兴的点在哪里?它为什么没有get到? 畲子鱼煞有介事:「这就是尔等凡人没知识!我记得清楚!陈鸿才就是段爷在幻境里的爹的名字。段爷保不定就在那里。」 系统:【】保不定? 保不定那还激动个屁啊!万一真的就保不定呢? 畲子鱼继续道:「得,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你想想,前阵子你不说我写的书狗血吗?况且在入这鬼幻境之前,段爷可是凭着『主角光环』撑到了入口前还顺带升了个级的传奇男人!此次,他也凭着主角光环,顺道地『去了他该去之地』也不无可能。」 越这么想,畲子鱼没来由得觉得越有道理。 是啊,段爷可是有主角光环罩着的人,被雷噼都能顺带成了个筑基。可怜他一个小炮灰在百生没夜里风雨飘摇地追寻,结果人家却是就停在了入口前。照着这般骚操作,段爷若真出了旷露楼,十有八九就是辗转到了陈宅! 虽道这般说辞很是没道理,但畲子鱼就是一腔热血地坚信,难得地他对着系统道:「看吧,狗血在关键时候用处大!」 系统瞬时间给畲子鱼传送了个(我很迷jpg.)而后又乖乖回笼躺尸去了。 「唉,小鬼。」 畲子鱼正是自乐地跟着系统瞎逼逼,听闻此声一抬头便发现徐文得早已起身立在他跟前。也不知徐文得这厮何时捏了个净身诀,霎时间就恢復成那个仙气飘飘的白衣仙修的形象。畲子鱼不自禁地就好生观察了番。 徐文得其人,他不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描述其外貌的。而今见了,却只能称作相貌中乘。可白净的脸上一双丹凤眼轻轻上扬,嘴角旁有一点小小的黑痣。分明是最普通的五官外形,不过看着看着竟会有些自迷。 大概因为徐文得才化炼完那几道魂灵,眼角遗韵还带了丝邪气。他甩了甩袖袍,而后转眸盯着畲子鱼道:「小鬼,还磨蹭什么?」 畲子鱼(手动黑人问号脸):「哈?」 徐文得:「」 徐文得轻轻啧了声,放下袖袍走上前,将脸凑近畲子鱼好生端详了番,其目光认真像是硬要找出些什么诡异纹路。 畲子鱼被盯得头皮发麻,竭力忍者打哆嗦的欲望,这是徐文得突然又后退一步,好整以暇:「你这小鬼当真有趣。看着挺机灵,实则呆笨。不如,我把你要来,让你服侍我?」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哇哇啦啦啦—— 第56章 畲子鱼:??? 不是,徐大boss,你这么吐槽把你创造出来的人智商低下真的好吗?还有,既然你都说我呆笨了,还tm要我服侍你,什么脑迴路?! 畲子鱼深谙徐文得品性狠辣,折磨人的『鬼点子』从来没少过。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有哪一天在徐文得手下当差,自己会成了煎炸小鬼还是清蒸冤魂? 第68页 关键的问题是,如果徐文得真要了他,岂非是和墨炳幽抢饭碗?! #论那个不知死活的座下鬼奴与超爱记仇的主人争夺饭碗# 畲子鱼寒毛倒立,心道:「虽说只是个幻境,可老子真的想安稳度过!!」正想着该怎么用千奇百怪的理由回绝徐文得,突然洞口就幽幽传来了句「主上,该走了。」 一听到这句话,畲子鱼即刻内心感动cry:妈耶!!年度最佳好主人!!炳幽兄得,我爱你!救场也忒及时了吧! 徐文得轻笑:「阿幽。」 果真,下一秒(畲子鱼视觉)一个男人披着万丈光辉,身着玄衣缓缓走进洞内。畲子鱼双眼冒星星,可待到墨炳幽缓缓走近他身边,声线低冷地道了句「退下。」 畲子鱼:「系统,我总觉得有种正牌老婆来抓小三的感觉肿么破?」 系统:躺尸ing,垃圾宿主勿扰。【(手动拜拜)】 一种熟悉地被提熘起来然后麻熘地扔出去的感觉再度降临到畲子鱼身上。畲子鱼强忍着骂娘的心理,乖乖滚回了长缨中。墨炳幽在外,对着徐文得低沉道:「主上,日后莫再逗弄无影,他生性单纯,逗不得。」 长缨里刚画完阵法打算偷听他人聊天的畲子鱼正巧撞上这一句,当即喷出一口老血:「炳幽兄,好歹,我也是你座下鬼奴之首。你这变着法子骂我木头呆瓜好吗?」 徐文得哈哈笑了一阵,连连称好,而未过几时他兀地收嘴,认真道:「阿幽。」 墨炳幽:「嗯?」 徐文得继续道:「我刚一睁眼见到的是你那小鬼,不是你。」 墨炳幽先是一怔,迅疾敛眸垂首:「是。属下特命无影护主」 「不要瞒我。」徐文得张口打断,他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袖口又放下,「你知道,你做什么事都瞒不了我。」 「受伤了?」 徐文得这一语出,极好地冷了群。 饶是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畲子鱼也「嘎嘣儿」一声呆了呆。脑海中想起起初在洞口见着墨炳幽的样子。那会儿他心里正急着段九辞,自是没好生思虑墨炳幽因祭阵也算是受了不少的内伤。 畲子鱼喃喃道:「对哈,照着墨炳幽的性子他居然让我去将徐文得给接出来,自己却走出去休息一阵,铁定是隐瞒伤口去了!啧啧,真不知道算他忠心还是怪他蠢。」 分析完,他又凝神期待着外面两人继续对话。然不待徐文得再度张口盘问,却是听着墨炳幽云淡风轻道:「主上不必担忧这些琐事。今日是主上的大日子,您已为此等了太久,该走了。」 徐文得被墨炳幽说得愣在原地。 千言万语彙聚成一句,最后又被他吞回肚子。 下一秒,徐文得的脸上就再度浮现出千古不变的病怏怏及带了丝坏笑的神情,丝毫不见刚才眼底的复杂,阴阳怪气地道:「不错。还是阿幽知我。即使如此,那便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段九辞:不好意思诸位,又是我不在的一章。 上官长诀:说的好像我在过似的) 第57章 徐文得说罢就捏决而出,顿作一道光从洞内飞出。墨炳幽随即也欲捏决追上,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二话不说就悠悠地唤出紫黑长缨,纯当御剑般用于脚下,急急同捏了决的徐文得赶往邑安。 长缨内。 「我擦你大爷啊!墨炳幽!!你太特么记仇了!!」 「靠靠靠!」 「我想吐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鸡飞狗跳」。系统很明智地选择屏蔽了听觉,而须臾间就又有一个「砰」地一声,接着就是畲子鱼高于180度声线的叫骂:「墨炳幽!!你有种别和老子玩阴的啊!!老子晕车晕船晕飞机,现在还特么地在你手里要晕个长缨!!过分啊!」 正所谓御剑御剑,当这个『剑』字换成了『长缨』二字时,基本的运行方法虽说不变,可到底也有些不一样。譬如,现下待在长缨里,畲子鱼就极好地感受了番「翻江倒海」一次的解释。 他一会儿自床上滚到桌底,一会儿又从桌角撞上木椅,好不易待畲子鱼一路骂骂咧咧地哔哔完,才终于抓住了个平稳的时机急忙翻身站起,运起仙术稳住了长樱内的场景。 【宿主?宿主?】 畲子鱼气若游丝还不忘翻白眼:「放心,还活着。」 系统「哦」了声,然后道:【现在我们是在赶往邑安?】 畲子鱼脑袋里眩晕感未平,难得没好气道:「不然去哪?」 系统又「哦」了声,道:【宿主,那您现在是待在了长缨中了?】 畲子鱼:「不是,刚刚被甩晕的想吐的人是我,怎么你跟没了脑子一样竟问些睿智问题?」 系统沉默了半晌,才道:【那宿主,你就没发现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闻言畲子鱼乐了,当即左右转转眼珠子。室内布置依旧是紫檀香桌,秋水屏风,雕花木床,金丝云枕。亦是之前被畲子鱼滚皱了的被褥也原封不动地翻开在一旁,静静地、似是他几分钟前才用过一般。 畲子鱼抓着机会就嘲讽道:「唉,我说。系统你好歹也是个人工智慧,怎么比我还傻?这里哪有什么不一样?照度玉娘那货的话说,此处当真是几度温暖,几度清香都没有变的。你乱吓唬」 末尾的那句「你爷爷」还没说出口,畲子鱼就顿住了。 第69页 系统:【宿主,您就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什么不一样吗?】 畲子鱼:「」 有什么不一样? 有床有椅有花有茶还有人,哪里不一样了? 「不对!」 畲子鱼突然间像是触电般勐然跳离自己背靠着的小桌。小桌上还搁着精緻的锦蓝茶壶,茶盏摆放一致。 系统的声音微凉的恍如鬼魅:【宿主,你也发现了?】 畲子鱼舔了舔干涩的唇,道:「系统,你别吓我不要给老子屏蔽五感。我没开玩笑的。」 美男人系统:【宿主,你眼睛不是看的见吗?我怎么就给你屏蔽五感了?】 畲子鱼手上的鸡皮疙瘩迅速起来,颤抖着:「真真没有?」 系统:【没有。】 「咯噔」一下,畲子鱼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一拍,脖颈冒出了层层冷汗。 他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移动,等巡查过室内每一处角落还没有一丝发现时,又听着系统道:【宿主?】 畲子鱼毫无底气地嗯了声,随后轻声问道: 「如果不是你屏蔽了我的视觉那徐良得」 「他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水煮鱼:很致命的问题,怎么最近有那么那么多人爱玩消失? 小九九:不止我。 宫泽铭众人:同上。 第58章 这句话像是畲子鱼问给自己听的。 对啊。 徐良得他去哪了? 霎时间,畲子鱼愈发觉得周遭静的厉害,不自禁地,他攥紧了拳头。 整个长缨内显得过分空荡,畲子鱼瑟缩地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会不会、是度玉娘?」 但话一出口,他又不禁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是度玉娘?那母夜叉一出来就顶着段爷的皮在他身前晃悠,完全没有动手机会。 系统插嘴道:【如果真不是度玉娘动手,总该是有其他人的。您想想?】 畲子鱼:「不会。长缨乃墨炳幽的法器。要真有哪个没脑子的敢去试试,估计早就被他当场发现。」 唉,等等! 畲子鱼喃喃:「除了他及他道侣没有一个人能乱动?墨炳幽可没有什么道侣莫非!是墨炳幽动手的?」 系统没有回覆。 话一说出口,畲子鱼呆了三秒,又觉得有些好笑。墨炳幽怎么可能将徐良得带走?之前命他守着徐良得的就是墨炳幽,墨炳幽怎会容许徐良得离开? 怎么现在一个二个的都玩失踪? 先是段九辞,再是徐良得还有那个度玉娘! 畲子鱼赌气似的一屁股狠狠地坐了下去,「嗷!」他吃痛地叫了声,起身一看那小檀木椅子光滑无尘,畲子鱼嘆道:「流年不顺啊,我去!怎么走哪哪倒霉?」 躺尸没多久的美男人系统有些沉重:【宿主,还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对你说。】 畲子鱼顺手给自己填满一杯茶喝下去,听到这句不禁当即被呛了大口,「咳咳咳」三声一股热泪盈盈而下。 系统:【】 系统:【宿主,别哭。有我在,你别怕。你不是孤军奋战!!】 畲子鱼:「」 畲子鱼心酸地抹去一把热泪,支吾道:「说。老子不怕了。」 系统嗯了声,道:【就这段时间,蓝瑛玉的好感度从90到80之间来回滚动。】 畲子鱼竭力忍耐着不把茶杯甩出去:「然后?」 系统:【然后现在,大概就是又道96了吧。】 畲子鱼:「很好。不错。非常棒。说好的八十到九十之间呢?你直接给我说是九十六?」 系统:【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只是怕宿主受不了。您现在不是挺慌张的吗。】 畲子鱼:「我还真特么谢谢你哈。」 系统:【】 畲子鱼再度喝下一口凉茶。蓝瑛玉的好感度在第一次涨到八十的时候他就怀疑过,然而现在再次听闻突然又飙升到了九十六,心中竟然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诚然,只要好感度到了八十以上,随便怎么涨也不算怪事。怪只怪,究竟是何人提了她的好感? 畲子鱼心道:「只怪当初老子没有写这部分剧情,忽然意识到了剧透的福利。」 畲子鱼手指摩梭着凉凉的杯壁:「哎剧透?」 「对啊!剧透!」 畲子鱼蓦然「哐」地一声放下茶杯,拍案而起:「系统!对啊!幻境这部分剧情我不是写过吗?」 系统疑惑:【宿主是想起来了?】 畲子鱼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但这不影响什么。你想,这部分剧情虽然我的核心描写对象是段九辞,可是其他人的剧情定然也是按着常规走的。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徐良得失踪之事本就是原剧情里囊括的?】 畲子鱼颔首,笑:「确实。不过第一版大纲里的内容我记不清多少。隐隐约约记个徐良得的身份已经不错了。但如果这个幻境真是由墨炳幽的记忆衍生而来的话,我敢确定徐良得失踪之事绝对是原剧情里有的。」 系统沉默了一阵:【那接下来,宿主打算如何?毕竟段大大他】 畲子鱼被问得愣了一下。 如果徐良得的失踪是原剧情註定,可关乎段九辞,他就无法推测了。上籤是他亲自留在段九辞身边,现在上籤已归,段九辞不知踪迹,原剧情中没有这段的描述。 第70页 自然,包括那度玉娘在内。 畲子鱼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就在一瞬时,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度玉娘那阴柔的面容带着「嗤嗤」地笑道:「嘻嘻师尊,你不会伤害他的。师尊你不会伤害他的。」 「我的好师尊。」 畲子鱼身形一顿,紧紧皱眉。 哪里有点怪。 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可就是不能指明是何处怪异 【宿主,您还没说现在该如何?不过一会,肯定就能到陈宅。介时您想脱身也不易了。】 畲子鱼:「不。不是那个时候我不易脱身,是从现在起我就不易脱身。如若让墨炳幽察觉到这个『无影』的怪异之处,我的身份泄露了话,那我就会被困死在百生没夜里,哪里也去不了。」 系统:【可宿主!您这磨磨蹭蹭的!】 畲子鱼咬牙:「憋说,我也正急着!徐良得这块剧情,该忘和不该忘的老子都忘了。一会儿到了陈宅,我还更虚。至于段爷我想,干脆我先随着墨炳幽他们去会会那陈鸿才。万一就如我之前所料,段爷就在那?」 系统听完只得发了句「宿主加油」而后又默默退下,独留畲子鱼一人想事情。畲子鱼烦闷地扣着桌子,思绪纷杂间又是想起在现世的宫泽铭。 「不知那群小兔崽子怎么样了」畲子鱼颇为忧虑,「要再出岔子,当真老天亡我!」 思及此,他正要再度嘆口气表达一番自己的满腹惆怅,而下一瞬周遭情景勐地扭转,一道醒目的亮光迸射而出,畲子鱼忙伸手挡去那抹强光。待到眼睛恢復清明就见着身前有栋古朴大宅。 朱红台柱上有些许青苔,一侧的海棠花树伸凑过来一枝。青石台阶的两侧是两只巨大的石狮。不出所料,畲子鱼一抬眸就见着那府邸上高高挂着个金匾,其上写着「陈府」。 畲子鱼心底腹诽:「emm居然是陈府。老子信了墨炳幽他们的邪,竟把这玩意儿叫『陈宅』叫了好多遍!」 他双眸快捷地转了转,欲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再转了两圈后又果断的垂下了眼睫。 「段大大在幻境里又不是原来的样子,找也是瞎白找。」畲子鱼心绪不加,正神神秘秘的叨叨着,突然听见耳旁传来了不高不低,带着分沉稳却又有三分谄媚的声音: 「哎哟哟!徐小城主!您可算来啦!唉?还有墨修士?二位大驾,真真使我陈鸿才感到蓬荜生辉啊!」 说话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畲子鱼咪咪眼,只见自那庭院后跌跌撞撞(手动划掉)滚来(手动划掉)一个华服男子。 那男人蓄着一把短鬍子,脑袋上顶了个鲜绿的瓜皮帽,身上着着红大褂。偏偏这样的装扮还不嫌骚气,挥起手来还刚好能见着他带在手指上的三枚金色扳指。 畲子鱼:……我靠,这装扮真是没谁了。 徐文得上前一步,轻轻点头算是给陈鸿才回礼,笑道:「陈伯伯有请,文得岂敢不来?不知母亲可否到了?」 陈鸿才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大夫人早到了,眼下正盼着城主呢!」 徐文得回首看了墨炳幽一眼,墨炳幽会意道:「此番陈大人盛情相邀,城主大人心里感念,特备下一盒夜明珠交予大人把玩。」 墨炳幽说罢,就左手随意勾指,凭空在陈鸿才手中现出了个紫檀盒子。畲子鱼暗地撇撇嘴:「虽说照着炳幽兄得那冰冷的语气送人家礼有多么的诡异,但是一见面就送夜明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我可是设定的这陈府和城主府阁的算是近,这天天见下来迟早得破产!」 陈鸿才脸上笑意愈浓,眨巴眨巴他细小的眼睛,笑呵呵道:「哎哟,墨修士您们可忒客气见外啦!我陈鸿才何德何能还劳烦城主大人亲自备礼!」 畲子鱼: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别拿啊23333. 然陈鸿才嘴上是这么说,手下动作却是更为麻利地直接拆开了盒子。待见到那颗硕大的夜明珠时,笑得脸上肥肉直抖。 畲子鱼看得闹心,颇为不耐,本想直接冲上去追着那陈鸿才问他家独子在哪,但念着没个什么理由,只得死死地盯着陈鸿才心里暗暗盼望他识趣些,赶紧将段爷给唤出来。 兴许是被畲子鱼充满「怨念」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陈鸿才依依不捨地合上小盒子,搔了搔头,将目光看向畲子鱼所在之处:「唉,奇哉怪也!明明没人,怎么感觉有人在看我?」 畲子鱼:「」 他怎么忘了凡人见不着鬼这一说?! 眼见着墨炳幽与徐文得幽幽审视的目光就要打来,陈鸿才又道:「嘿嘿,您看看我这记性。二位大人莫在门口站着了,快快进去!」 说罢,就伸手作请。 徐文得礼节性颔首,举步上前。正是此时,突然自府里跑出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家丁正巧与上前走的徐文得撞了个满怀。 那小家丁身形虽谈不成壮硕,可正值年轻力壮,只听砰地一声,畲子鱼耳朵反应的比眼睛快:「哎哟我去,听着都疼!」 徐文得敛眉,转身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因他左手及时捏了道诀,倒没像那个小家丁般摔了个狗啃屎。 待到他身形稳住,脸上依旧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徐文得悠悠地拂袖,居高临下看着那家丁,笑道: 「陈伯伯,你家的人倒是性急呢。」 第71页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哦哦花花—— 第59章 此情此景下,身为一名标准的吃瓜群众+作者亲爹,畲子鱼表示:太特么劲爆了哇! 靠! 年度第一条大消息! #无名炮灰某冲撞副本第一反派boss# 想想这标题莫名就有种爽感。如果说之前畲子鱼对徐文得的印象停留在『病秧子+草包+柔弱+反派』的级别上,那他现在的评价便是: 「什么武力值弱到爆都是胡说八道哇。你瞧瞧那和善的小微笑,那温柔的小眼神,这特么的不比凌迟之刑的话,我就去吃屎!」 这尴尬的场面大约僵持了半分钟,在第31秒后,便听到了一阵『高耸入云』(成语使用错误,手动删除)的杀猪惨叫。 「啊啊啊!」 陈鸿才如是叫道。 他的脸瞬间成了猪肝色,眼珠子怒睁,唿哧唿哧地转动着肥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压向那小家丁,二话不说,扬手就「啪」地一下打在那家丁脸上: 「畜生!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城主大人!」 那家丁被撞了一下早已失魂落魄,眼下接了这么一掌更变得像个傻子般噗通跪在地上忙磕头,嘴里大声嚷嚷着:「不见了!不见了!」 墨炳幽本是以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家丁,听到他说这话不由问道:「什么不见了?」 陈鸿才恨铁不成钢,踹了那家丁一脚:「这李三成日游手好闲,肯定是些小事。墨修士莫恼,甭听他胡说!来人啊,将这畜生带下去打三十棍!」 「啊啊啊!不要啊!老爷!真的不见了!真的不见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家丁突然发疯了般勐地蹿起身,撕心裂肺道:「是少爷不见了啊!!!」 「少爷他真的不见了啊!!!」 犹如一缸冷水,毫无防备地将陈鸿才沖了个透心凉。 陈鸿才本欲再度扬手打下的动作生生停在了空中,他呆呆的咂了咂嘴,咽了口唾沫道:「你胡说些什么。什么少爷?哪哪个少爷。」 邑安陈氏家底殷实,世代经商。 在陈鸿才这一代更是将家业发扬到了鼎盛。这期间究竟运用了什么手段,走了什么黑路,外人不得知,而陈鸿才不会不知。 是以,近几年他愈发痴迷地信奉修仙士人,尤为邑安城城主,徐氏。 早些年,陈鸿才家有二十房小妾,补了不少药,可偏偏膝下没有一子。当时徐畅平听闻此事,想以此事拉拢陈宅,干脆就以仙术助了陈鸿才一回。 几日后,陈鸿才那原配夫人才算是怀上胎儿。怀胎十月,何其艰辛。偏偏那夫人命不好,刚身下男婴未多久便命陨而去。 说来也怪,除开夫人诞下的这个独子,自此凡是有妾室怀胎,那胎必定是女。长久以往,陈鸿才对那独子算是宠到了心尖上。捧着怕磕了,含着怕化了。 畲子鱼一听到陈鸿才傻愣愣地憋出这么句话,差些吐出一口老血:「擦嘞,这人傻秃噜皮了?他有几个儿子他不造吗!」 系统:【宿主,您难道傻秃噜皮了?现在这位『少爷』是谁,您还不造吗?】 须臾的缄默。 畲子鱼:「对不起。我错辽!段大大啊——您死哪里去啦?小的要给您收尸啊!话说……我总有种强烈的预感——我要遭。」 系统:【不好意思,经科学考证证实——是一定要遭。】 畲子鱼:。 就这功夫,嗵嗵嗵地那小家丁吓得早就肝胆俱裂,磕头磕的没完,额门上早已肿起了个大包。而陈鸿才则早是呆在原地。 他一动不动,眼睛也不眨,只是默默的,倒是徐文得转了转眼珠子,娴熟地拈来个忧虑的神情,问道:「怎么会不见了?」 说罢,向着陈鸿才看了一眼。 陈鸿才听到这句话才稍微有些僵硬地低头,看着那小厮,语气不轻不重,机械道: 「你这坏东西,没日没夜的胡言乱语!今次我定饶不了你!你居然敢咒少爷!」 畲子鱼:「握草还有这种睿智操作?难道他不该立即马上去派人找人吗?!」 系统:【宿主,你吐槽人家有什么用,还不是你写出来的?】 畲子鱼:。 系统继续道:【不知道谁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按着男主光环定律,段大大一定会在陈宅。呵呵。】 最后那句笑声,囊括了一切鄙夷。 畲子鱼默然,他不知道为何纵是现在亲耳听到那小家丁对着陈鸿才道「少爷不见了」,心里仍然有种怪感,感觉段九辞就在这陈宅附近。 可是 「你家少爷是何时不见的?」潜水许久的墨炳幽突然发话,他的声音冰冷极富穿透力,一语就将那小家丁从昏昏迷迷的状态中点醒。 小家丁勐然抬起头,一张脸皱成一团,脏兮兮的脸上不知挂着的是泪还是鼻涕,哭泣道: 「回、回大人的话。我我也不清楚。就在刚才、夫人叫我去去请少爷,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少爷。最后是少爷身边的小春子来给我说,是少爷昨个儿夜里就偷偷熘出去了……」 「……本是说好的今晨鸡鸣前回来,可到现在都未归。少爷交代小春子要守秘,小春子便一直没说。但眼见这一天都要完了,少爷还没回来,小春子也心慌不停。所所以我寻思着这事必须得赶紧告诉老爷。」 第72页 陈鸿才闻言,两眼一翻就要晕了过去,却在身子大幅度的晃了三下后,二话不说一把鼻涕两行热泪就噗通一声跪在徐文得身前。 他大声哭嚎:「城主大人救命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回来了对不对?那件事」 畲子鱼瞳孔勐地一缩,正待要仔仔细细听个明白,就见陈鸿才脸涨的通红,双手死命地抠着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靠!禁言咒!」畲子鱼骂道,他转而看向徐文得,果见对方笑眼盈盈,似是整件事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徐文得掸了掸袖子道:「陈伯伯,你这说的什么话?陈缙兄只是出去走了走,想来马上就当回来。你急什么?」 「唔唔唔!」 陈鸿才像是要憋不过气来,细小的眼睛难得瞪得通圆,努力地挥舞手,气势汹汹地像是要比划出什么威胁性的动作,怎奈他身子发福的厉害,最后差些倒在地上。 「呵呵,陈伯伯,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做你该做的事。」徐文得咧嘴一笑,「譬如说,你在请帖上写的庆宴,是不是该开始了?陈缙年岁不小,又不会走丢,您实在不必这样着急。」 墨炳幽瞥了眼那吓傻了的小家丁,本想着说些什么,最后又见着徐文得脸色,当即迅速勾出一道阵法,还不及那小家丁或是陈鸿才发出多余的叫声。 只见两人登时一顿,一股浓浓的黑气自口钻入他们的身里,两人勐烈地抽搐一下,下一秒再度睁眼已是双眼茫然恍如具行尸走肉。 徐文得「嗯」了声,嘻嘻地道:「陈伯伯?」 陈鸿才点点头,缓慢道:「徐——小——城——主——您——请——」 他伸手作请,侧身让出道来。 「好呀,文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徐文得歪头随着陈鸿才而进,那小家丁跌跌撞撞地垂首跟在身后,恭谨得不像是个正常人。 墨炳幽横了眼空无一人的地方,秘音道,「跟来。」 而后,甩袖入内。 【宿主!宿主!你怎么想的!你刚刚怎么不肯听我的?你就眼睁睁见着那徐文得压制陈鸿才?目前你得先找到段大大啊!!陈鸿才被那徐文得控制住了,现在可怎么好!】 系统高分贝声音在脑海里乱沖,畲子鱼难得没有吐槽,过了许久问道:「所以,刚刚你一直在我脑海里乱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事?」 美男人系统一听,几欲气得冒烟:【宿主!你到底在想什么?要不是我心慈手软,早给你上电击了!!现在段大大不知踪迹,熟知会出现什么状况?你应付得过来么?】 畲子鱼:「你先冷静一下。」 系统:【宿主,你说什么?】 畲子鱼:「系统,你难道就没有好好的听刚才那些话么?」 系统:【(暴躁脸jpg.)宿主,没好好听的人是你!我现在问你,到!底!该!怎!办!困在这狗屁幻境里出不去不说,现在连男主都丢】 「安静。」 系统:【(震惊jpg.)宿主?】系统忽然感到一股寒冷之意。 下一瞬,它就听着畲子鱼道: 「你难道就没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吗……」 顿了顿,又道: 「譬如说,刚才陈鸿才和徐文得之间,明显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联繫着。」 系统麻木脸jpg.:[徐文得突然就甩禁言咒,没有大事才见了鬼。但他俩间的糟心事,宿主你瞎操心什么?] 畲子鱼摇摇头:「不对,他俩之间的事或许就和徐良得有关。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 「我觉得那个小家丁,有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真相只有一个! [看到预收新文昨天有个小天使收藏!好开心!] 第60章 畲子鱼话音刚落,系统就顿时缄声。 约莫过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道:【宿、宿主你说什么?那个陈鸿才和徐文得之间有古怪这说得通。可是那小家丁怎么会】 「有问题」这三个字系统不待说出口,就听着畲子鱼道:「那小家丁不是说是陈鸿才那髮妻命他去寻那个什么少爷的么?」 系统应声:【是啊。】 畲子鱼停住,「这就是了。就因为是他是奉夫人之命过去找,才有问题。」 系统觉得自己有短路了几秒,它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陈家少爷本就是大夫人的独子,庆宴之上,夫人遣人去寻,在正常不过了!】 畲子鱼摇摇头,边起身向陈宅内飘,边同系统解释:「不对。系统,你看。如果你是那个家丁。最初奉着夫人之命去找少爷,结果没找到不应当第一个回禀的是夫人么?就算是他想到了该及时告诉陈鸿才,那一定也会让大夫人得知此事。可这么久下来,如果大夫人真的知道独子消失的消息,定会疯了一样地下命去找,而不该这么冷静。」 畲子鱼纵身掠过了道高门槛,,而后继续道:「还有那小春子。也不对劲。」 起初听着那小家丁哭泣着说完,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点。如若照着那小家丁的话,小春子当真是陈家少爷的贴身侍从,那他为何不在第一时间里去告知陈鸿才夫妇?非得等到他人前来寻人后才说? 介时出了事,岂不是自己找打嘛! 不过要真是这样畲子鱼疑惑,那小家丁为何非得跑到陈鸿才身前说? 第73页 他脑海中快速过了遍刚刚的情景,除开徐文得对陈鸿才施下禁言咒那段,几乎不能发现那小家丁和徐文得有什么联繫。 何况徐文得一听到陈家少爷不见,冷静之余还是有些许惊讶,那么幕后动手的也不该是他。 畲子鱼不自禁地轻轻蹙眉,右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抠弄大指颈处,思虑半晌,就在要到陈宅主堂跟前时,突然道:;你说那小家丁会不会是在给什么人发讯息?; 系统:【(惊悚jpg.)宿主你是说,那小家丁他是故意先到陈鸿才面前说这番话?刚刚那徐文得反应那么诡异,莫非……他就是想告诉徐文得什么?】 「不。」畲子鱼微微摇头:「他不是想提醒徐文得。他应该是在提醒……」 一个「我」字畲子鱼还没说出口,就僵在了原地。系统听着也猜出了七八成,急忙暗地反驳道:【宿主!你秀逗了?整个幻境里还能有你认识的人?你怕不是——】 这番轮到系统蓦然缄声。 须臾的沉静。 系统:【…宿主。】 畲子鱼(微笑ing):「你终于注意到啦?」 系统:【咳咳。那个,宿主啊,现在我们不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 畲子鱼:「没错?」 系统:【(三魂出窍jpg.)所以宿主啊——您知不知道搁您前面的那小女孩是谁?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您怎么不提醒我啊!好恐怖!(哭唧唧jpg.)】 此时畲子鱼一如既往的端着脸上淡定,内心慌乱的气势。他平视着前方,见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身着暖橘色罗裙,梳着双丫髻,一动不动地立在对面。 那双紫黑的大眼犹如一面清澈的明镜,似是可以看透一切东西。小女孩盯着畲子鱼所在之处,微微侧头。 正是此时,倏地一声尖叫,「哎呀!」紧接着哼哧哼哧跑来一个古衣婢女,脸上挂着晶莹的汗,待到跑到小女孩身前才舒了口气,顾不得伸手擦拭脸上的汗珠,就走上去道: 「二小姐,您怎么到处乱跑呢?真是叫奴婢好找!您赶快跟奴婢去吧,一会儿若是夫人责问起来…….嗯?二小姐,您在看什么?前面有什么东西吗?」 那婢女奇怪地抬头,四下扫视了番确信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蹙蹙眉,只当是小孩子发呆。 她有些焦虑的回首瞥了眼内堂,即刻又转过来,语气带了丝不易察觉的不耐,跺跺脚道:「我的小祖宗哟!」 陈二小姐闻声依旧未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庭院。 婢女有些急了:「小祖宗,您可别磨蹭了!一会子迟了,莫说奴婢,夫人也会罚您的啊!姨娘特地交代了奴婢要照顾好您的……今儿个怎么回事?各个都丢魂似的。明明没什么东西啊,小姐您究竟看什么呢!」 陈二小姐听着婢女的话不觉嘟起了小嘴,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不远处,侧首看向那婢女,糯糯道:「那里有个人,你看不到吗?」 陈二小姐话音刚落,那婢女的俏脸一白。 畲子鱼也僵在原地,和那小女孩对视的瞬间竟让他觉得有电流穿过身体,不禁打了个寒战。 美男人系统突然诈尸:【宿主……你说小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是不是可以看到鬼?】 畲子鱼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现世时,他没少听着那些损友边讲鬼故事边说:「唉!兄弟你知不知道小孩子能看到鬼?越小的娃娃眼睛越清亮,说不定就能看到些什么脏东西!」 这点究竟是否为真,畲子鱼不敢断定。 但是在《大朝奸贼》的世界里,他能确定,能见着『鬼』的人只有一种身份:修士。 其他的不论是人王老子还是落魄乞儿,若真见着鬼了,那他八成自己也成了鬼。 道理是这样讲! 但是! 畲子鱼强忍着颤抖道:「稳住!再怎么说我是鬼,她是人!我怕个屁啊!」 系统:【……宿主可你确实怕的在抖。】 畲子鱼咽了咽口水:「你给我闭嘴!」 他眯眼,看向立在陈二小姐身侧面如纸色的婢女,那婢女杏眸圆睁,嘴巴大张,似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小、小姐?」 陈二小姐闻声扬起小小的脸蛋看向那婢女,疑道:「你看不到他?就在那儿啊。」 古衣瘦削的身子抖得愈发厉害,畲子鱼见着心道:「可怜的娃子,我同情你三秒。」 她颇为惊慌地伸手就掩住了小姑娘的嘴,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急切道:「小姐!快快住嘴!这种话乱说不得!您快些跟奴婢进去!」 陈二小姐的眸光一暗,快速埋下了头,「哦」了一声便任由婢女将她带入内堂,临走时迅疾地看了一眼内堂,眸光复杂。 接收到这种目光的畲子鱼,微微一愣,喃喃道:「奇怪。」 「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畲子鱼进时,就见堂中一青衣蓝纱的妙龄女子,右手抱着琵琶,青葱玉指像是翩跹飞舞的蝶,灵动的撩拨着。她吊着嗓音,半娇半软地唱着。 畲子鱼抬眸看去,坐在主座上的人果然成了徐文得。 徐文得不知何时要了个锦被恹恹地搭在身上,脸上依旧挂着似笑非笑的戏嚯模样,身子懒懒地斜卧着,时不时地转弄手中酒杯啜饮一口。 第74页 「陈伯伯府上的乐子倒是真的有趣儿。」他眨了眨狐狸似的眼,流露着狡黠的光,「不过我近日也寻得了个不错的乐子。或许,比这位姑娘唱得还要好些。」 他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地落在所有人耳中,正在堂内唱着的乐子腿下一软,作势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凄凄地:「城主大人饶命!」 徐文得啧了声:「我又没要你的命,莫非我还真要杀你不成?」 这句一出,更是给那乐子吓得不得了,干脆直接磕起头来。坐在陈鸿才身侧的妇人衣着华贵,面目和气,见此温声道:「好了,还不退下。」 说罢,顿了顿,将目光投向徐文得左侧,和善的笑笑:「大夫人,既有此妙人,您何不叫城主给大家开开眼?妾不善音律,若能听听城主府上的高雅之声,也着实是桩幸事了。」 一听此话,畲子鱼勐然回神,一抬眼皮直接看向了徐文得身侧。那妇人半边颧骨极度突出,柳眉倒吊,只需一眼便有种刻薄凌厉的气态。 周氏从鼻腔发出道冷声,有些浑浊的鹰眼里漾着几分诡异的兴奋,阴阳怪气道:「呵,如此这般,达之你还不快快将那贱婢唤出来,供大家好生玩乐。」 徐文得拱手一揖,「是,母亲。」 他回身看了一直立于身后的墨炳幽一眼,墨炳幽即刻会意,拍掌击声。 「啪啪。」两声毕,蓦然那堂内凭空出现了一个人,身着绯白襦裙,头戴碧钗,身侧还放着一架古琴。看着服饰,似是个美人,在座宾客除开陈鸿才神智被控制外,无不例外地好奇地仰着脖子争相看向堂中的人。 「啊,那是谁?」 「不知道,似是个美人儿。」 「那美人儿怎么半低着头,抬起头啊!」 「噫,这就是城主大人的乐子?嘻嘻,看着样子果真非同凡响!」 周遭声音顿起,畲子鱼蹙眉,直直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那个白衣,越看越觉得那道身影有些古怪。 看着看着,突然畲子鱼只觉心口一紧! 他失声道:「系统!你看!那该不会是——」 不待畲子鱼将话说完,徐文得肆意的笑声就率先自上面传来: 「诸位!诸位!先静静!穷之的乐声千金难买,机遇只有这一次,若是太闹听不见,可就莫怪我了!」 「.…」 「!!!」 恍如一道惊雷打下,「哗」地一声,堂内所有的嘈杂之声顿时不见。只余下诡异的寂静。数道灼热的目光打向半跪在地上的白衣,一时间众人像是都被下了封言咒。 过了半晌,一个身形娇弱的姨娘,率先长了口半惊半疑道:「呀!城主大人莫要开玩笑了,那、那、那怎么会是……」 话说到一半,感受到徐文得阴恻恻的目光打量自己,那姨娘樱唇紧张地颤抖着,后半句声若蚊嘤:「怎么会是徐修士?」 世人皆知,邑安徐氏二子:徐文得,字达之。徐良得,字穷之。 刚刚徐文得一语惊人,接着待那姨娘说罢,众人皆带着三分诧异,三分幸灾乐祸还有四分恶趣味打量着而今半跪在堂中,身着女子衣裙供人取乐的徐良得。 此时此刻,跪在地上,身着女子衣裳,即将奏乐取乐的不是他人,是曾经的一代剑修,徐良得。 美男人系统疯狂dd畲子鱼:【(震惊脸jpg.)宿主!宿主!这是个什么发展?徐良得怎么跑这里来了?说好的不见了呢?!现在还被穿上女装?这太太太刺激了啊啊啊!】 听着脑海中系统的话,畲子鱼也是语噎,不可答话。 他怔忡地看向堂中的徐良得,低垂着头,女子面纱下看不清他的神情。畲子鱼无法可想此时此刻下徐良得该是怎样的心境。 明明、按着他的设定,徐良得该是……该是那么的风光霁月。合该手持名剑,斩妖除魔乃仙门骄子。 可现在看来,仙门骄子不是他,风光霁月不是他。落魄不堪是他,受尽□□是他。 但为什么……到眼下他还能那么平淡如水?少年该有的傲气呢?该有的名节呢? 怎么都不见了?! 畲子鱼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倏地就对徐良得心头升起了一大窜怒火。 同为男子,也身为作者,他太过清楚『真正的徐良得』应该拥有怎样的血性。应该是那种就算修为不见,沦落成凡人,也不会活活忍受他人屈辱的刚毅之气! 从最初见到徐良得,第一次接触到这个人直到现在,畲子鱼一路都见着他在被人折磨□□,可这个人就像是没魂了一样,麻木地受人摆布。若非在长缨中听到他说一句「谢谢」畲子鱼差些就以为这徐良得也中了徐文得的摄魂咒。 畲子鱼搞不懂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激动,他就是气徐良得。这种感觉颇有种怨子不成器的老父亲之感。 畲子鱼脸色阴沉,着实忍不住,愤愤道:「系统!你还真别说!老子好想打徐良得一拳!他妈的,都被逼着穿上女装当成乐子了!他怎么还能忍?!还是不是男人?老子当初写的徐良得绝对不是这么一个窝囊虫!」 美男人系统:【……宿主您难道又不记得这剧情了?】 畲子鱼啐了声:「啊呸!老子要写也不会写出这么个懦弱的剑修来!」 畲子鱼骂咧的声音才落下没多久,只听突然哐啷一声—— 第75页 众人还未从徐文得的话中回过神来,就见蓦然有道鹅黄身影夹杂着强烈的戾气冲进了内堂。 「啊!」 女眷一阵惊叫。 畲子鱼正气头上:「靠!又来个什么玩意儿?!」 这句话刚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阵,来不及说出口,抬眸看到内堂口立着一个衣袂飘飘的仙修,面容阴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那人一身酞青蓝长衫,腰间鱼白腰带上袖着幽兰。细细长长的丹凤眼迸射出涉世已久的锋利。 「哈哈哈!我还以为不能将您给盼来呢,」徐文得慵懒地倚在座上,看着闯来的不速之客,凉凉的笑道,「周掌门,别来无恙啊。」 「嘎嘣儿」一下,畲子鱼只觉自己搭建起来没多久的智商再次碎了一地。 不用他先对着系统吐槽,周遭人听言就像是被滚水烫过一般,高声叫道: 「周掌门?!真的是那个周掌门?」 「啊呸!他还算个屁的掌门?堕仙一个和那徐良得一个德性!」 「他怎么会来?不是说这周商卓的和那徐良得是水火不容么?莫非他也是来凑热闹的?但这架势不像啊!」 「对啊对啊,说的有理。」 「什么玩意儿?等等!诸位!等等!我没搞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又出了个掌门?还有、为何城主大人似乎是在等这个什么掌门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着这句话,畲子鱼心道:「楼上加一。」 然耳边杂七杂八的哄闹声的越来越大,畲子鱼正欲捏个消音诀,然就在此时,他却看着周商卓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白衣时,突然二话不说便握住手中长剑,直直逼向徐文得而去,口中恨恨地: 「徐文得,你这个畜生!去死!」 听到这个声音的剎那,沉默许久的徐良得忽然受不住的一抖,勐然抬起头来—— 畲子鱼正撞见徐良得的目光,他瞳孔顿时一缩,手中的仙诀勐地一乱,混乱地打了出去: 「系统!你快看——」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各位小天使最近都不在线吗·凉蓆席 下一章开始,就是:君子长良卷啦~关于良得小哥哥的回忆杀奉上(p.s有没有觉得我最近勤奋了很多,我都要日五了,天吶哇哈哈) 我绝对不会承认其实是因为赶榜才肥的……明天也是大肥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论怎么说也是新卷,还请捧捧场啦! 第61章 初上巳年,邑安城。 「好消息,好消息!徐道长要回来啦!」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顿时将小酒馆给炸翻了天。 「真的?那位兄台,你若是胡说,小心俺——」 「我呸!你说的什么话?这当然是真的,不归宗满门弟子都已备下宴席,只等他们大师兄归门吶!」 「好哇,好哇。徐道长总算回来了,不然我家小妹每天可有得盼呢!。」 「哈哈哈——那可不!徐道长不在几日,我家那些个姊妹可要相思望断肠咯!」 「嘘——你俩闭嘴闭嘴!快看那边!」 「唉?那是谁?」 闻言,茶馆内无数道目光齐齐地投向门外,只见不远处马踏飞烟,白影如月,疾驰而来。那马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噹作响,恰似道惊鸿飞影,白鹤霖立。 顿时,长街之上,万人高叫:「徐道长!徐道长!是徐道长回来啦!」 飞花满天,所有人簇拥着上前,个小的被挤在身后,无不懊恼地从捶胸顿足,嘴里骂道「滚开滚开!」然等他好不易踮起脚打算一睹马上之人的风姿时,却是见到一个白影掠过,噔噔噔地逝向远方。 人群里: 「哎?走啦?」 「你大爷的谁啊?刚刚要不是你挡在我身前,我咋会看不到徐道长?」 「怪我咯?自己没个屁本事!」 「你这人怎么说话——」 「两位!两位!不要吵!」 一道清和的声音像是春天里的春水,甘醇沁香。两个脸红成斗鸡似的壮汉听到这话,都顿住攥紧拳头打出去的动作,恼羞成成怒地回头,不约而同地啐了口唾沫:「你谁啊你!要你管?!」 说罢,他们一抬头,就撞见了一双盈盈的笑眼,弯的像月,清的像泉。 面前清瘦的少年顶着张温和的脸,一笑起来,黝黑的桃花眼微微上扬。他左手转弄着根狗尾草,微微侧头,听了那两壮汉的话,却没有恼,反而笑道:「两位都是好汉,有话好好说嘛。」 个矮一点的壮汉对上那样一双清明的眼有些没来由的胆颤,他强撑着气势,没好气道:「呵。左右不是我的错,你找他说理去!」 那青年听了仍是不恼,倒像是认真地在汲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漆黑的睫毛上下扇动,左手转着狗尾草的动作越来越慢,他挑眉看向高个子,温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又不是什么大事,二位要不就这么散了?权当给那徐道长一个面子,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互相骂咧的两人都不由住了嘴。 那人被青年盯得有些发颤,肥硕的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经过了一番仔细思考后,末了吐出一口气,嘟嘟囔囔地低声骂了句,转身就挤出了人群,下一瞬就没了人影。 个子矮的见另一人走了,自知留在原地也徒留尴尬,干脆也没入人海中。 第76页 「哟,稀奇了——人人都说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清高倨傲的徐大弟子居然也有这么好管闲事儿的一天。」 周商卓裹着个黑头巾,脸上贴着浓鬍子,等他准备将拍在白衣少年肩上的手抽回来时,肩肘处突然像是被什么昆虫啃噬了般,他脸上嬉笑的表情突然一僵,嘴角抽搐,刚打算破口大骂,然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呜呜呜!(你居然敢给爷爷我下禁言咒?!)」 黑衣少年被禁言咒束得面红耳赤,抓耳挠骚,在头巾下显得滑稽非常。等徐良得一转身,见着是这个场景时,当即就毫不客气地「噗嗤」一声笑弯了身,等他渐渐平息过来,抬起头时眼角还带着笑出的晶莹泪渍。 徐良得无害地捏着手中狗尾草膈应周商卓,边道:「义清兄,你说说,你这样子要是被那些新进门的师弟给瞧见了,该有多有趣儿!哈哈哈!我猜啊,保不定,现在就有一些偷恋着你的小师妹躲在周围,等她们一见你这样,总该回心转意恋上我了!」 「呜呜呜!(你他娘的小兔崽子敢给我玩阴的!你找死!)」 周商卓双眼怒睁,作势就要唤出佩剑贰一,徐良得这才急忙手忙脚乱地安抚他,拽着人的袖子,快步走到一个人少的小巷后,徐良得左右一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对着周商卓道:「义清兄,冷静!」 周商卓:「呜呜呜(爷冷静的不能再冷静了!开咒!)」 徐良得竭力憋笑:「行行行,你可得保证一会儿开咒了,你别大声吵闹,将人又引回来。」 周商卓翻了个白眼,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你真当我傻啊!」徐良得摇摇头,将那句「你看着就是傻」给默默咽回了肚子里,才双手结阵,一道淡蓝的萤光慢慢聚合,最后砰地一声迸发而出,冲到了周商卓的嘴上。 「唿——唿——哎呀我去,徐良得你特么的怎么回事?!」刚一缓过气来,周商卓当即好了伤疤忘了痛,凶神恶煞道,「亏那些人把你当个神似的供奉起来,就你这破烂禁言咒,干脆改叫为窒息咒得了!」 听及此事,徐良得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扬手挥挥:「咳咳,正所谓人无完人嘛,我若真那么完美,全天下的小师妹都奔我来了,介时你可怎么办?」 说罢还眨眨眼,邪笑道:「若实在不成,我可不介意好好帮帮义清兄」 一提及此,周商卓就像是被人折腾炸毛了的猫,当即警惕地向侧一跳,二话不说就把宝剑贰一抽了出来,凌厉的剑锋霎时间就将周围的风一带,将他围在中心。徐良得一见这架势,不由失笑:「哎哟,开开玩笑而已,义清兄你这么警惕干嘛?将我当魔修啦?」 周商卓闷哼,丝毫不领情:「你还别说,徐良得!我有时候真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 周商卓顿了顿,大眼瞪小眼起来,一脸正经:「怀疑你是不是——不举!」 徐良得笑容一僵:「你、说、什、么?」 周商卓愈发觉得徐良得的目光有些瘆人,他舌头有些打颤:「你、你、你说你,好好的不归宗掌门首席弟子,风姿英发,正当壮年。门中仰慕你的那些人都可以从地上排到天上了!你师尊前阵子还抓着我问:『穷之究竟何时结下道侣』。搞得爷爷我都被人当成红娘,到处给你安排。你倒好,没一个入了眼的!你说你,不是不举是什么?!」 徐良得不知自己何时将手中的狗尾草搓出了草汁,等到淡淡沁凉的汁液淋在手上时,他才勐地回神,喃喃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我我才没有那什么——」 「好!今日难得我俩在一处,那就将话挑明了!你若不是不举,那到底怎么回事?说起来,你可真是老大不小了,再这么祸害人家女娃子,真该死!哦!我明白了!」周商卓打量徐良得的目光蓦然诡异起来,他跳起来大叫,手指指向徐良得不觉有些颤抖,「你你你你你该不是喜欢男人?!」 周商卓这么一叫,顿时惊到了巷子周边人家的狗。顿时「汪汪汪」的叫声叫得悽厉,徐良得蹙眉,先是瞪了将嘴捂得严严实实的周商卓一眼,再随手勾了勾。登时凌空出现了一朵浅紫的花,泛着剔透的光泽,缓缓自他手中飞向那犬吠处。 不多时,等将那狗给安抚了下来,他才回身,义正言辞道:「我说,你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究竟是哪里来的?你何时看出我喜欢男人了?我要真喜欢男人,啧,你还活的到现在?」 听着前半句话,周商卓不禁一个激灵,待到徐良得说罢这才反应过来,心里先是暗自骂了句,随后狐疑地盯着他:「是啊,凭着爷的美貌,要是你真喜欢男人,我可就完了——哎,那既然不是你有隐疾,又不是你不喜欢女子。你究竟是有什么问题啊?」 周商卓话音刚落,就甩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他心道:「要是小爷有那么多女子围着,做梦都笑醒来了!你个无知的小子!轻狂又嚣张!」 本以为这个玩笑话,徐良得就像平时一样敷衍敷衍就过去了,哪知他还真细细思索起来。周商卓一抬眼皮,见着徐良得一本正经地考虑,当即惊得下巴都要脱臼了:「不是,徐良得,你还真在想啊,我只——」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一个人喜欢另一个该是什么样的。义清兄,我问你,『喜欢』是什么?」徐良得清亮的眸子里难得浸染了分好奇,霎时间变得熠熠生辉起来。明明清秀的脸,却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 第77页 周商卓心道:「阿啐!老大不正经,明明是採花高手还偏来问我。看小爷怎么给他堵回去!」 周商卓心里寻思了片刻,下一秒就挤眉弄眼道:「哎哟我去!徐良得你修的不是和尚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最后一个字还不及说出口,就听, 嗵嗵嗵—— 几道白色光球挥袖而出,周商卓神情一变,等他向跳起躲过,哪知先行挨了一个。 「啊啊啊啊!我错了!徐大道长您且饶过我吧!」周商卓喊得像猪,抓耳挠骚,嘴中时不时地发出咯咯怪笑。 「咯咯咯!哎哟哟,你干嘛非得弄这个啊!咯咯咯!好痒!好痒!快停下!」 徐良得:「那你说不说?」 周商卓即刻点头如捣蒜:「说说说,马上说。那个啥,喜欢这玩意儿简单啊。就你爹娘之间的那种——快给我停下来!受不住了哇!」 周商卓叫苦连天,全身像是无数小蚁爬过。 然电光火石之间,他却未曾注意徐良得眼神微变。 徐良得轻笑了声,勐然抬头,半抱着身,身后倚着墙,嗤道:「你个混小子,乱说什么鬼话?我要你说。」 周商卓愈发难受,干脆边骂边道:「你怎么屁事那么多!?给你说了!就你爹娘那种就是——啊啊啊!好痒啊!快停下!徐大道长,徐爷爷,祖宗,求求您了!哈哈哈!好痒啊!」 徐良得挑眉,优哉游哉地转着手中狗尾草:「只要你说,我就饶了你。」 周商卓实在受不住,上蹿下跳:「小爷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罢了!今日就爷破格一次给你说说。其实,哈哈哈,痒咳咳,重来,其实关于这『喜欢』一词,就是平日里嘛,那个什么快活楼去多了。好似就是,当你愿意站到一个人身边,为那人做任何事,咳咳,或许还有那个那个方面的时候,你就『喜欢』上了那人。快快快,停下!君子不可言而无信!」 徐良得「哦」了声,点了点手中的狗尾草,周商卓倏地大舒一口气,挥手擦去额上的汗滴。 徐良得斜倚在墙上,右手捏着狗尾草,光线将白衣少年的影子拉得斜长。 他道:「这就是喜欢?听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缓过气来的周商卓听到这,即刻作成稳地摇摇头,看向徐良得满眼悲悯:「小子,这是你的可悲了。你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就知道这绝对是世间最不得了的事了!唉,都说到这了,你觉得你日后会『喜欢』上一个怎样的人?」 周商卓心里算盘打得极好,先从徐良得这混小子口中套出些情报,而后转手卖给那些小师 妹。想及此,周商卓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想法不要太妙。 徐良得却是满不在意道:「你先说说?」 周商卓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简单!我日后绝对会喜欢上那种样貌好,温顺又体贴人的女子!」 徐良得默默点头,这个答案像是他意料之中。周商卓凑上去碰了碰他,道:「好了,小弟拙见说完了。不知徐道长对于此事又有何看法啊?」 「嗯没想好。」 周商卓眼睛大睁,嘴巴成了一个「o」字:「不是吧!你这么呆——」最后的「板」字还未说出口,他就见徐良得抬眸,认真道:「不过既然是我『喜欢』的人,他不论怎样,我都会喜欢。无论身份地位,样貌性格。」 周商卓乐了:「想不到你这么个呆子,说起情话来还一熘一熘的啊,那万一他是个男人?」 徐良得耸耸肩,「照旧呗。反正是我『喜欢』,不干别人的事。管他是男是女,是贫是富。我喜欢就得了,在乎那么多不累死?」 这句话一出,听得周商卓当即想「啪啪啪」拍手掌直唿「徐道长威武!喜欢人都这么霸道」,而下一秒,话到嘴边,却勐地被咽了下去。他蓦然警觉起来,平日里散漫惯了的双眼迸射出凌厉的光,回头看向徐良得,果见对方也是面色微冷。 徐良得「咔」地一声将手中的狗尾草折断,沉声道:「嘘,别闹了——」 沉默了片刻,周商卓:「你也感受到了对不对?」 徐良得敛眸点头,道:「没错。」 「是浔南城的水祟。它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叉腰:有没有小天使表扬我粗大长了! 话说,能看到小可爱们写的小剧场我超高兴啊!请让你们的小剧场疯狂砸我~[p.s新开的围脖,欢迎各位小天使来找我玩@南瓜的秃头] 昨天作收和预收文涨了呢!高兴高兴!!爱你们,么么哒。日常感谢追更~ 第62章 不归宗这个门派,有个怪癖。 此怪癖则是,每过一月就会打发些门中弟子出宗门。美其名曰:云游他方增长阅歷。实则:暗地除妖降魔。 周商卓身子微倾,皱眉。他腰间的佩剑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不详之气,发出了嗡嗡铮铮鸣。徐良得瞪了他一眼:「紧急关头,你能不能让那破剑消停会儿?生怕它们不知我们在何处是不是?」 周商卓没好气地回了句:「贰一乃师尊传得法宝,就是以遇到邪祟会发出警鸣为名,你懂什么?」 话虽如此,周商卓还是意识到不妥,三下五除二干脆随手捏了道消音诀附在光滑如水的剑鞘上,暗道:「这番看你再怎么闹腾!」 第78页 徐良得翻了个白眼,干脆别过身假装眼中没有那么一个人。反倒是全副精力地凝神,「呆子,你看看,这周围有没有柳木?」 周商卓四下望了望,邑安小城临近三原河,河畔柳树居多。他们所处的小巷里,青石板砖铺地,右侧就有一刻高大的垂柳,浓荫正甚。周商卓伸手弹去一道小石,下一瞬就牵了两根长长的柳条回来,将其一根扔给徐良得。 「怎么?你还想着随我一道?」徐良得挑眉,接过柳条。 周商卓闻言就呸了句:「徐良得,你他娘是不是看不起人?小爷就是性情粗犷了些,编不来什么条条框框的,可这不影响小爷发挥!」 徐良得半信半疑地「哦」了声,坏笑道:「好的吧。一会儿出了岔子走错了,可就莫怪我了。」 说罢,就将手中柳条飞快地编织成一个小镯子待在腕上,侧身时见着周商卓对着手中细条大眼瞪小眼,登时就乐了,眨眼道:「别了,义清兄。小弟着实等你不到,就先行一步——」 嗵——地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白烟消失在原地。徐良得只觉天旋地转,耳旁无数凉风掠过。 此番,不归宗特地遣派两位门中高徒合作探查浔南水祟之事。浔南乃邑安城外十里处的小村,因其处在三原河下流,地形复杂,来往不便,久而久之便从邑安城中脱出,单独作一城。本来几年来一直相安无事,然近几日突发异状: 不论是前往浔南或是自浔南而出的商行旅客,只要他们会渡过三原河,就无一生还。无数临河而居的百姓总会发现河上孤零零飘着一只小舟,待那舟靠近了,上去一看,却是几具死尸。 那尸体的眼睛还被人抠出,留下两个可怖的血窟窿。 徐良得同周商卓赶到时,浔南已人心惶惶。所幸,浔南城主早就飞鸽传书知会了不归宗,且极力安抚百姓,这消息还没有大肆流传到邑安。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徐良得忽觉周遭一冷,下一瞬整个人就像是跑在一汤冰冷的池里,全身皆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嘁嘁嘁,姐姐,你说那臭道士现在在哪?」 带着三分尖锐的女声像是要将一切撕裂开般,徐良得看准时机,伸手就从手腕上的柳环牵扯出一根淡淡的金线洒了出去。 一拉,稳了。 徐良得心中石子落地,他这才抬眸,顿作一只小蚊蝇观测着周围。红帐轻纱,整个屋内瀰漫着一股浓浓的檀香,昏暗的光线下,可隐约见得有个大排桩摆放其中,上面放有七彩的小瓶。 帐后依稀落有两个女子的窈窕身影,其中一个手摇扇,半卧在榻上,一手支头,嗔怪道:「我说姐姐,那臭道士差些打伤三妹,若不是后来我们及时走,熟知他会杀多少人!你真打算这么放过他?」 另一个立在一侧,手里似是拿着什么物件正是仔细凝视,听此冷笑三声:「放肆!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我来这里究竟为何,你最好给我记清楚——若再提到那个道士,你给我仔细着!」 徐良得在半空中听此不由一愣。 当初他同周商卓化作商旅渡河,差些就将这些水祟给捉住,岂料后来它们竟是放出毒烟,无奈下才失手。然,在临走时,徐良得故意留下破绽,欲引这些水祟前往邑安。 收拿这种邪祟,他从来都是以激怒其为饵,引它们上岸,布下阵法后全部歼灭。所有修道之人都知,只要水祟入水,再想捉拿,犹如大海捞针。 而水祟生性记仇,若有人伤其一分,必定百般奉还。 怎么现在听这两只水祟,倒像是要放过他? 徐良得心中一紧,正欲潜身更往前一步看看那帐后景象,正是这时「哗啦——」一声是卷珠帘被人撩开的声音。 有人来了! 那两只水祟顿是一凛,浑身戾气暴涨。徐良得待在柜角后,心道:「好不容易能用柳木跟紧这邪祟,莫不是那呆子捣鼓半天不成,竟蠢到化作凡人来此了?!」 淡淡的芳草清香随着刚才那一道异声缓缓飘了进来。 「姐姐,是人。」最初说话的那只水祟声音轻软细腻。 红帐之后,另一女子摇摇手,「勿妄动。」 徐良得匿在暗处也有些心焦,这浔南水祟本就狡诈,若是这个关头有何人前来干扰,岂非不妙? 噔噔噔,传来轻脆的脚步声,徐良得眯了眯眼,隐隐约约见着走进的是个文弱书生。那人身形瘦弱,走路轻飘飘的,仿若只要一由风颳便可吹倒。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噗通」 徐良得脖颈后冒出细微的汗,不知为何,他见着那身影愈来愈近心里竟是没来由得有些慌乱。 总感觉、这个人 「哟,这位客官,这个点子上来五行香,可是要买那新上的芙蓉白露么?」 此时,那红帐轻轻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掀开,盈盈走出的是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施以脂粉,头戴簪花,乌黑的髮髻更衬得她肤白如雪,樱唇殷红。 那双杏眼里带着几分笑意,扭着腰便走上前,声音娇软无力:「客官,现在可都是众人在外喜迎那徐道长,您却赶着来买香,倒真是难见。」 徐良得的喉结紧张的滑动了一番,他看见那个人徐徐走至柜前,对着水祟顿作的妙龄女子,道:「很奇怪么?」 第79页 「咯噔」一声,徐良得觉得他手脚凉了个遍,下一瞬他就看到一个苍白瘦削的少年裹着身厚厚的狐裘走近了那水祟跟前。那少年先是病恹恹地看了看周围,再道:「不错,很有人的感觉。只是可惜了——」 女子眼中流露出森然杀意,却依旧温和笑道:「您觉得可惜什么?」 少年虚弱地摇了摇头,先是咳了一阵,才抬头,目光平和地看向那水祟,道:「只可惜,你们不是人。」 见身份被识破,那水祟反倒不急,仍然笑呵呵道:「哦?公子居然是个修士,呵呵真是巧了呢,我见公子有些眼熟,不知公子唤名是何啊?」 少年道:「呵,既然你问,那我不妨叫你死个明白——」 「记住!此番来杀你们的不是旁门别教的什么道长,而是我——邑安少城主,徐文得。」 作者有话要说:  徐良得:啊呵呵,我真是tm谢谢你了弟弟。 徐文得:不客气,哥哥。我反正就是看不惯你,喜欢作天作地。 上官长诀:很好,又是我不在的一章。 水煮鱼:不错,这次连我都没有了。 小九九:不错,这一章我还没有和师尊见面。 第63章 约莫是静了半刻,下一瞬,那水祟眉目上挑,顷刻间变得狰狞起来。 「咯咯咯咯!」 刺耳地尖笑划破原本寂静的空间,像是无数的小针狠狠地插进了人的耳膜中。徐文得脸色一沉,只听「蹭蹭蹭」三声,原本是面容姣好的姑娘,蓦然间脸皮像是陈旧的木屑脱落而下,露出生红的皮肉。 不待徐文得唤出法器,那水祟倒先是从人皮里脱身而出,露出原身来: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何人?不过是那徐道长的族弟,而今瞧你这般也不过如此!何人给你的胆子敢来此大放厥词!」 乌黑的长髮顿时像是生了倒刺的触脚,二话不说三股成行直直刺向徐文得。徐文得脸色一沉,他左侧头,旋身跃过身前横桌,随手扬起一道长鞭,凌空一挥打向那水祟而去。 一鞭下去「啪」得一声,顿时迸射而出一股油绿的粘液,水祟悽厉地大叫道:「你找死!」 徐文得起足点地匆忙掠过直朝退下扫来的长髮,脸色微红,胸口发闷。他蹙眉,手中却丝毫不闲地挥鞭而上。那水祟似是被他逼得急了,愈发狂暴起来。随着「嘁!」一声爆破式的大叫,三千黑髮瞬间散成千百股,化作蜘蛛之网交杂着向徐文得席捲而来! 徐文得眯眼,剎那间就盯准了水祟暴露出来的脑袋。那白花花的脑袋像是初生的婴儿,其上却布满了血红的纹路。他心一沉,嘴角衔了三分冷笑:「废物。」 纵身一跃,将手中长鞭四下一扫,末了口中念诀,长鞭登时泛出一阵金光,合成一柄长剑作势就要对准那中间的脑袋刺下去! 「砰!——」 电光火石之间,蓦然冲来一团极光,爆裂的一声将徐文得震身到地。 锵锵锵—— 徐文得尾椎似是被击碎般,钻心剜骨地疼痛蔓延而上。他眼前一片模煳,手中长鞭散在一旁。 锵锵锵—— 是兵器相击的声音。徐文得狼狈地坐在地上,努力伸手着地,支撑着自己不倒,嘴中却是溢出一口鲜血:「咳咳咳咳咳」 模模煳煳间,徐文得见着一个白衣少年衣袂随风而飘,墨发飞舞,他身前身后两侧皆是长得极为相似的水祟。听着这声咳嗽,那白衣少年出诀的速度勐地一慢,飒地一声,他一转身,左肩处登时被其中一个水祟撕出了道血口! 「文得!」 徐良得咬牙,顾不及肩上的伤,眼见着身后的水祟即刻又要从右后方蹿上来,他忍痛随手从袖间抛出一个幽兰色的锦囊,道:「空鞘,出!」 话音刚路,登时半空中的幽兰锦囊炸破出道极白的强光,下一秒一柄长剑破空而出。徐良得急忙操着空鞘,化作一道白光,侧身一躲,急忙闪到其中一个水祟的身后,哗地一声,用力击进了那水祟身中! 「啊啊啊!」 悽厉地惨叫迸发而出,徐良得左颊带着点滴血迹,右手执剑,森然地立在那水祟身后见着它身形渐渐形成一团黑水留在地上,泛起阵阵滋滋白烟。 「阿姊!!!」 对立而站的水祟蓦然溃然倒地,目光怔忡地看向刚才那团黑水消失之处,愣了不出三秒,即刻狠狠地抬头,兇狠地目光像是要化作万千小刃穿透徐良得。 原本狰狞的脸此刻更显可怖,她眉毛倒吊,就在徐良得皱眉欲出手时,她顿时咬牙切齿地道了句「臭道士,你给我等着!」说罢也化作一团黑水浸入在地中,消失不见。 水祟遁走,却在徐良得意料之中,他沉沉地看着空地,待听到身后一阵轻微地挪动声后才算是想起什么,回过身去。这一动作竟是牵扯到刚才的伤口,鲜红地血像是朵朵盛开的话,妖冶而肆意,浸染在洁白的道袍上。 徐良得额间冒出细细冷汗,他来不及先做处置,反倒径直走至那苍白病恹的少年身边,关切道:「你怎么在这里?」 徐文得低垂着头,看不透听到神情。闻言不语。 徐良得深吸一口气,抬了抬首,随后再次垂首问道:「你告诉我,今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你差点——」 第80页 那句「你差点就要死在水祟之手」徐良得还未说出口,原本垂首不言的徐文得却勐地抬头,蹿起身,一双眼睛通红如血,下一瞬就歇斯底里道: 「我差点怎么?我差点怎么?你告诉我啊!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呵,我还想问那被世人追捧上天的徐道长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刚才、就在刚才我明明马上就可以把那个水祟给杀了!我马上就可以将它杀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杀了那个水祟的人就会是我!徐良得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徐文得本是惨白如纸的脸,因言辞激烈而争得通红。他说得激动,喘息极大,恨恨地对准徐良得啐了口: 「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万人敬仰的徐道长!你看看你呀!多么假慈善!虚伪!噁心!如果从前不是你的存在,我会被父亲冷落唾弃么?明明、明明我也可以受万人敬仰立于高山之巅,偏偏每次你都将属于我的东西给抢走!」 「不归宗掌门亲传弟子如此,父亲重视如此,现在我想除一个水祟竟都会被扣上你的名头!徐良得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刚才我分明可以亲手杀了那水祟,那样救民之誉就是我的!是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东西!都到现在了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 说到了愤懑极点,徐文得冷眼微挑,将徐良得错愕的神情尽收眼点,他咳了一阵,冷笑着指向徐良得正在滴答滴答滴血的臂膀: 「这,就是你又准备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对么?呵呵,好一个为民的徐大道长。而今击杀一个小小水祟,竟也要夺兄弟所功了!」 徐良得的手臂伤口被风吹得生疼。 水祟指甲漆黑而长,被其撕伤,伤口即会溃烂蔓延,虽道仅仅是运功疗伤就可将其治好,可疼痛之感恍如剔骨疗伤。其疗程之慢,处理起来极为麻烦。遇热则痒,遇冷则痛,风霜雨打时若还未长好则又会另生脓疮。 徐良得此时只觉自己半条胳膊算是要废了,他却不及管顾,只一味地呆呆地反覆咀嚼徐文得的话,默了半晌竟是不自禁地轻轻低头,喃喃道:「水祟有两个」 「达之,你会伤。」 起初发现来者是徐文得时,徐良得感觉自己身上蓦然像是背负了个千斤鼎。来者不是他人,是他的弟弟,徐文得啊。 徐良得立在徐文得面前,听着徐文得一字一字地控诉,竟有些听不明白。可他却突然有种颇为不知所措的无力感。 他怔怔地看着徐文得,「你怎么突然说出这些?达之,是不是,最近父亲对你——」 不应该这样的。 不应该。 文得在他深刻的记忆中从来都是恭和可爱的一个小糰子,哪怕有时候会撒娇嗔怪: 「兄长,你看!今日父亲又注意你不曾关注我了!」可下一瞬总会又像一个小兽弱弱地依在他身上道:「不过我有兄长就足够啦!哈哈哈!」 徐良得同徐文得已一连数年不见,突然见却是以这种场面。惊险之余,徐良得以为他更会在除掉水祟后,终于同文得见面而欣喜。可,为什么会——会这样—— 文得,为什么会突然说出—— 那样的话。 「父亲什么父亲?徐良得,你不要高看你自己!明明是个贱人所生的孩子,有什么资格叫我的父亲为父亲?」徐文得手里攥紧长鞭,青筋暴起,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用在拿那伪善的面孔对着我!是你娘!是你!是你!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轰,一句恍如千斤之重。徐良得瞳孔勐缩,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从前最是粘他的徐文得。 徐良得:「什、什么?达之,你到底在说什——」 徐良得的脸不住地滴着冷汗,眼神错愕,肩上仍滴着血。 轰——地一声,正时此时,屋内蓦然又撞进了一团白光。 周商卓滚成一团白雾慢了许久才闯进屋内。等他好不容易凝诀站稳恰好摔在残余的桌角之上,恰好听着徐良得说出这么一番话。 周商卓狼狈地一骨碌爬起身,直起了身后一双狭长的凤眸微眯,狐疑地在徐文得和徐良得身上转了转:「哎,你们兄弟俩怎么了?徐良得,你说什么呢?你们兄弟之间吵归吵,怎么还打起来了?」 周商卓素来心眼不小,脚一落地先是打探了番人情,才是又大大咧咧地打量了屋内境况,直嘆: 「啧啧啧,穷之兄,这就是你给我说的好好处理?水祟呢?嗯?那浔南水祟最狡诈,我们前几次三番都未曾寻到它们的老窝。好不易从浔南引过来两只,怎么现在还不见了?还有小城主」 说到此处,周商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急忙对着徐良得挤眉弄眼,低声道,「你那娇贵弟弟怎么也在这里了啊?我才晚来半会儿,怎么像是错过许多精彩事似的!还是说——是我走错了地?」 周商卓挠挠头:「不该啊,小爷我聪慧非凡,怎么会走错地?明明符箓指向的就是这个屋子!」 他一语罢,极好地将周遭的空气拉冷了三分。周商卓被这种氛围弄得颇为奇怪,正打算又开口说说,却见徐文得率先冷笑一声,转身挥袖间便捏了一道诀顿出了这间屋子 周商卓:不是,发什么了什么 「哎?哎!徐良得!义清兄!呆瓜!你醒醒!」 第81页 周商卓见着徐文得一走,即刻蹦跶到徐良得身前,竭力挥舞双手,奇道: 「哎!徐良得!你快给小爷醒过来!你们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不是捉水祟吗?怎么你们俩兄弟先打起来了?我记得以前你那弟弟可是最缠着你的,甩都甩不掉,怎么今日惹人家这么生气?」 徐良得颇为失神地攥紧袖口,口中不由得「嘶」地一声冒出一声惊唿。听着这声,周商卓才潜意识里探去,只见着徐良得臂膀有一小部分肉被生生扣了出来,露出了半截已然有些乌黑的人骨。 周商卓惊得一叫:「无良祖宗!!你这是遇到水祟了啊!!那怎么我一进来就没了?说好的是跟踪他们去老巢呢?你怎么率先就开打了?!」 听此,徐良得才片刻回神,见着周商卓骂骂咧咧地给自己施术疗伤,他有片刻恍惚,末了会儿,才道:「它们走了。」 边给徐良得处理伤处边骂咧的周商卓:「啊?」 徐良得微微敛眸,道:「水祟,我看到它们了。的确在这里。柳木已繫上。只不过,有一个逃了。」 周商卓足足愣了三秒才将信息消化完,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徐良得又指了指刚刚徐文得还站的地方: 「哦,我明白了是你那城主弟弟这是被水祟那老妖怪给抓了?所以你这个兄长这么生气?」 提及此,徐良得的眼神机不可察地暗了暗,慢声道:「不,文得来此……目的与我们相同。他,想将那水祟一併网而杀之。」 「什么?!」 周商卓差些跳起身,他即刻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徐良得:「徐良得!你他娘的是不是在开玩笑?就就就就就就就你那个金贵弟弟还杀水祟?他不把自己玩脱就不错了!他还除水祟?!」 徐良得冷冷地瞪了周商卓一眼: 「穷之自小只因身子基础不好,体弱多病,修行不擅。他自幼最仰慕修仙之士,他为何就除不得水祟了?」 周商卓自知谈及徐文得就是除了徐良得的大霉头,当即闭嘴心里叫栽,但仍是忍不住问:「那结果如何?我怎么一进来,见你们兄弟见,有点,有点——嗯,有点——」 有点什么,周商卓打量着着徐良得的脸色始终没有说出来。周商卓记着,不归宗人人都知这邑安城的小城主是徐道长的亲生兄弟。 有事没事都会粘着徐良得离不开半步。莫说吵架,拌嘴都难见。难得今日碰上这么一遭,周商卓心中古怪。 而徐良得黝黑的眼眸却像是一汪波澜不惊地寒泉,他动了动才被周商卓处理好的胳膊,左手却掩于袖间,狠狠地攥紧 半晌,才抬眸道:「罢了。先不说别的,论正事。刚才,我通过心柳感知到,那水祟逃窜到了鬼界。」 鬼界? 周商卓咂嘴,蓦然回神。他深知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清除那祸害无数人的一窝子水祟。 周商卓动了动身子,略有些焦躁道:「鬼界那么大,不说进不进的去了,就算进去了,你可怎么找?可不可以再细一点,譬如说,哪个街角旮旯?」 徐良得左手感触着手腕上的柳木,道:「黄泉尽。忘川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掐指一算,今天估计又没有小可爱在看文了。苦笑ing。 我发四,再过一章,最多两章,水煮鱼和九爷就又回来蹦跶了!!今天我又肥了,小天使们真的不表扬一下吗(委屈)感觉我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冷宫怨妇。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吟晓月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夜吟晓月寒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风沙唿啸,穹苍茫茫。 鬼界,黄泉。 一望无际的沙被风捲起尖锐的砂砾,过往游魂有的执灯,有的掉绳,勾勒出一派萧索之景。不远处,在黄泉入口隐隐见着两个黑色小点极快地移动着。眨眼间却又隐没在浩浩黄沙中。 「徐良得!小爷我真是上辈子欠你!还真他娘的和你共赴黄泉了!」 一个乌黑油亮的光头脸蓦然从黄沙堆中冒出来,脸颊被油彩绘得通红,而整个面部却又被抹得油黑。周商卓张嘴就是吐出一大口沙子,骂道: 「你有种就再想个好主意出来!看看!小爷我这张俊脸,活生生被你逼成了什么鬼样!」 周商卓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想他堂堂一代仙门弟子,为了追寻一个小小水祟而赶赴黄泉不说,还得专门敛去一身人息,扮成鬼样。这传扬出去,岂不滑天下之大稽! 正是此时,周商卓身侧的沙堆里也冒出一个脑袋来。徐文得满脸上画着鬼符,鲜红欲滴的纹路显得颇为诡异。纵是之前就见过一回,此情此景下,周商卓仍不免吓得想叫娘。 「呜呜呜!(徐良得!你个天杀的!你居然又给小爷玩阴的!)」 徐良得蹙眉,颇为嫌弃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义清兄,有时候,你还是不说话的好。」 说罢他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笑:「好歹你也算是我同门师兄,怎么见到鬼符就吓成这样?」 周商卓闻言一恼,本想张口就辨,熟知话到嘴边,又想起他被徐良得那厮又给下了封言咒。周商卓哑巴吃黄连,正想着该怎么驳回去,突然眼珠子一转,默默坏笑了阵。 第82页 勐地!他专门将一张大脸凑到徐良得眼前,挤眉弄眼,作势就要贴到徐良得身上秘音道: 「嘿嘿!徐良得,你下封言咒也奈何不了我!」 徐良得被他这么一靠近,倏地一愣,下一秒想都没想扬手就打。啪地——嘹亮一声挨在周商卓脸上,留下五道鲜红的指印。 徐良得:「」 周商卓:「」 下一瞬,周商卓才咬牙秘音道:「徐!良!得!」 徐良得茫然举起手,无辜道:「你自己没躲开!」 「呜呜呜!(徐良得我擦你大爷!你居然敢打我英俊潇洒的脸!小爷跟你没完!)」 周商卓脖子赤红恍如一个斗败的公鸡,争着闹着作势就要往徐良得身上勐扑狂打一阵,徐良得一个机灵,急忙侧身避开,正打算喝一句「够了,消停会儿」,蓦然身后突然冒出一阵苍老之声: 「二位小友,你们此来黄泉欲何啊?」 这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待徐良得一个转身,正好撞上一个发已苍白的老妘。她脸上褶皱恍如深沟,背部的严重扭曲,身子略微发福,右手拄着根拐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地,发出「嗵嗵嗵」地声响。 徐良得迅速地和周商卓对视一眼,随即,颔首道:「初来黄泉,欲寻旧友。」 话音刚落,那老妘登时大笑道:「哈哈哈!」 徐良得心下一沉,周商卓见着正欲妄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而后看向那老妘道:「前辈?」 徐良得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番这老妘。她笑起来,整张脸像是枯木重拧,一双浑浊混沌的眼里流露出几分玩味。徐良得不敢妄动,静静地立在一侧,只等那老妘重新开口道: 「少年人,你们生得张巧嘴,怎地不说实话呢?」 老妘的眼神蓦地显得锋利,直击向徐良得二人。徐良得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莞尔道:「前辈既已看出,何故多此一问?」 一听这话,老妘顿时像是被激怒似的,手中挥舞着拐杖,冷笑连连:「怎地?听你这话,倒像是老身的过错了!」 周商卓趁着徐良得不注意,慌里慌张地以徐良得腰间的一道黄符解开封言咒。一解开,他先动了动嘴巴,而后挑眉,双手互相摩梭: 「哎,我说。你这老人家说的话好生奇怪。最初躲人之后偷听的是你,现在反来治罪其他的也是你,你怎么就那——」 「唔!」 不待周商卓牢骚完,他就眉毛一拧,满脸狰狞地看向神情悠悠地徐良得。周商卓不禁弯下身,伸手揉了揉被徐良得一拳打的地方,颇有些迷茫。 徐良得不顾周商卓的惨样,反倒看向老妘的眼光依旧平淡,温声道:「生人入黄泉,向来都是宾兴险事。前辈可否看在这点的份上,宽恕我等方才的冒犯?」 他语气谦和,一双明亮的桃花眼像是一盏明镜。那老妘听言,原本肃穆的脸渐渐变得柔和,旋即一双眼睛眯成了道缝。下一瞬,变脸似的,急忙咧嘴笑道: 「哎哟!这位小友好会说话!罢了罢了,既是如此,嘻嘻,都是一家人。我不追究则是。」 徐良得脸上端着笑,点点头。洁白如雪的衣袍沾染着淡黄的尘沙,像是带着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此时,周商卓方缓了缓元气,直起了身。大眼瞪小眼,没好气地直接略过那老妘,对着徐良得秘音道: 「你在这磨蹭什么?!这老妘看着古怪,我说干脆敲晕了就——」 徐良得:「呔!你个呆子!好好看仔细了!她可不是游魂。」 周商卓切了声:「啧,不是游魂?莫非是鬼差不成?」 话是这般说,等周商卓脑子赶上嘴巴的速度时,才反应过来,一脸错愕地看向身前那憨笑的老妘。 不是游魂?! 周商卓顿时觉得嵴背蔓上了一丝寒凉,像是被冰冷的毒蛇咬了一口。他颇有些惶惶地道:「徐、徐徐大道长,话可不能乱说。你看、她现在怎么又不动了?」 此时老妘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活脱脱成了一个木桩。仿佛前阵子的喜怒无常只是他们的错觉。此刻她眼珠子时不时地眨一眨,手中的檀木拐杖依旧如初见时,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像是刚刚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周商卓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滑动了番,他艰涩地吞咽了口水,「徐良得,她,她,她,是——」 徐良得颔首,却并未有周商卓那般凝重:「她是泠人。」 这两个字,徐良得说的不轻不重,而落在周商卓心上却犹如千斤鼎。 所谓泠人,算是水祟的一种。不过其习性却更为古怪。 一般而言,泠人术法不高,即便是维持成了人样,却依旧掩藏不住水祟原身的一些特徵。它们生前死于水,却不似寻常水祟聚集了大量的怨气。在往生途中,停留于黄泉道上,失了大半部分生前的神智。 通常都是凭藉着生前的执念,或化作少女模样,或化作小孩模样。黄泉里的泠人,称不得无害也称不得危险。它们行为准则皆是由那一份执念形成。有些情况,游魂会遇到生前窘迫的泠人,上来讨吃食,有时也会遇到生前少子的泠人,上来强行认子。 不过还有一种泠人,最为奇怪。它们似乎拥有的神智要比寻常泠人超强的多。可与游魂交谈,也可自己控制行为。 第83页 遇上这种泠人,算是倒了天大的霉。周商卓仍记当初在不归宗时,就有名长老专程揪着这泠人上了整整三堂课。可谓令他记忆深刻! 那长老道:「此泠人,神智甚强,性情更为古怪。若是缠上了一个游魂,便会纠缠到底。曾有些气运不加的人,入了黄泉,被这等泠人缠上,白白错过了转世投胎的机会。」 周商卓想及此,见着眼前这笑眯眯的老妘,愈发觉得头皮发麻。他有些颤颤道:「徐良得,这泠人,是不是跟我们很久了?」 窸窣窸窣,周商卓话音刚落,就见那老妘耳里竟是缓缓地流出了些许的细沙!他再仔细一看,不止耳朵,头髮、袖间、全都是缓缓掉落的沙子!而那老妘,此时仍是端着张笑,静静地看着他们。 周商卓只觉自己要被那瘆人的目光给看出毛病来,当即就道:「眼下她不动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快!快走!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缠上我们的!」 泠人本是鬼,可其怨气不高,寻常术法伤其不得。更因如此,周商卓心里愈发毛。 徐良得却缓缓摇头,眯眼仔细看着那老妘:「不急。留着她有用。」 周商卓一听,就想乱跳:「有用?有个屁的用!徐良得,你他娘的给小爷我清醒一下!现在是在黄泉!我们来此是来除那水祟的!不是和这什么泠人相处的!」 徐良得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入黄泉专程敛去了人息?」 周商卓嗤了声:「你这说什么废话?!如果不敛,且不说那结界你闯的进来,单是进来后那些游魂和鬼差不来寻你才怪!」 徐良得贊成,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个泠人认出我们?」 周商卓僵在原地,瞳孔勐地一缩。 是啊,既然这样,那这个泠人为什么认出他们是活人?周商卓嗓音有些嘶哑,他失声道:「莫不是——」 徐良得眸光沾染了丝凌厉:「就是你所想。这个泠人的执念,八成和我们所要找的水祟有干系。」 徐良得皱眉,他还记得那老妘所说「嘻嘻,都是一家人。」 泠人隶属水祟,神智缺失,并不知它自己其实生前为人。而刚刚这老妘却一直尾随他们身后,却好像是出于本能。 最关键的一点,是她能看出他们不是游魂。 如此这般,那只能说明,这泠人所说的「一家人」实则是指「同为水祟一类。」而能让泠人感到同类气息的,徐良得垂眸看向右手腕上的心柳—— 正是此时!周商卓在一旁突然扯住徐良得的衣袖,秘音里叫道:「快看!」 徐良得抬眸,正撞见那老妘笑眯眯的转了转眼珠子,而后扯着嘴巴比出一个大笑,对着他们戚戚问道: 「小友,今日怎么不见娃娃眼啊?新鲜的有没有,这番我要女娃的。女娃的眼珠,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jpg.我发四,下一章后,回归现实!! 哼!我就知道今天又是小天使们沉默的一天[噘嘴抬头吐泡泡叉腰jpg.]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咏红吟绿、王狗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剧场:《撩骚》qq群 水煮鱼:[今天又是躺尸的一天,大家以后可以叫我老坛酸菜鱼了……] 小九九:[xxxxxxxx] [……没错,是我,我就皮一下……] 系统:[唔,小天使们,我柔弱地问一下:如果我适当性的断更个两三天……咳咳,你们介不介意啊。(不要问我为什么,捂脸,没错,把存稿浪完的那个人就是我。)] 实在不介意,那就从啦吧……如果介意,……不会的!我相信大家都是小天使对不对!! 第65章 唿——唿—— 黄泉风沙席捲而来,徐良得立在原地,一旁的周商卓像是突然没了生气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老妘突然又眨眨眼睛,嘴边的笑咧得更大,嘴边不停地念叨:「女娃呢?女娃呢?」 古怪尖锐的声音被风沙撕得破裂,徐良得眼神一黯,旋即迅速板起脸来,冷声道:「前辈,您可知道这小孩向来珍贵,我凭何就要给你?」 周商卓被徐良得一语给惊得醒了神。他余光瞥见徐良得的森寒的侧脸,竟不觉一个哆嗦。他急忙递了一道秘音过去:「这个泠人知道那些水祟所在之地?」 徐良得微微咬牙:「不知。试探在先。」 徐良得看向老妘的眼神像是一月冰凌,而那老妘恍如松树之皮的脸听着这话顷刻拧成一团,像是真在思虑何等要等之事。 默了半晌,才抬头讪讪一笑:「嘿嘿,小友,今日怎地还生分起来了?方才我不过玩笑几句,还真把二位给惹恼了?哈哈,这黄泉向来生人少,起初看到二位,我还以为又进来了什么呢」 「嘿嘿,哪里料到是二位大人!原是我忘了,二位大人许久不至黄泉,定是不知该去往何处。今日我本是在黄泉口闲逛,哪知有幸还真遇着两位大人哎哟,瞧瞧我这记性!老啦,不中用啦!」 老妘神情蓦地变得谄媚,边说边不住地点头哈腰,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黄牙。周商卓见着差些当面啐了声,然话到嘴边,他嘴唇蓦地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朝徐良得看去,正巧同徐良得来了个两眼相对。 第84页 徐良得挑眉:「你想跟去?」 周商卓暗地指了指依旧在点头哈腰的老妘:「肯定啊。你没听着?只要我们将这泠人诓骗一番,定是能混到那水祟所在之处!大捷在望啊!」 徐良得皱眉:「不妥。」 周商卓出符的手顿在了半途中,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徐良得,当即叫道:「不妥?」 这一声他喊得过于激动,老妘的动作顿时一滞。下一瞬,徐良得一个冷眼打过来,不及解释,却先对着老妘漠声道:「你说什么?」 一语出得突然,老妘眼睛眨巴了两下,才又傻呵呵地笑道:「二位大人唷!莫在拿我取笑咯!小的可知错了!」 周商卓不明徐良得所想,但眼下也得跟着配合,当即冷哼一声。老妘听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急急忙忙就跪下身来,不住地叩拜道:「大人!大人!我知错了!我知错了!知道不该跟随大人的行踪!可我真的只是想要女娃的眼珠大人,给我好不好!大人!大人!」 老妘的反应激烈地异常,周商卓轻轻蹙眉,正想着说些什么,却见那老妘率先抬头,脸上神情像是半笑半哭道:「大人!大人!以为赎罪,奴愿即刻带大人前往闻香坊?奴知道大人向来守时的!只求大人不要冷弃奴!」 老妘登时将自称更替成「奴」,周商卓一时半会儿呆在原地反应不过来。他颇有些茫然地盯着那老妘半像是哭,半像是笑的神情,不自觉后嵴蔓上一丝寒凉。 他正惶惶,耳边却听道一阵幽幽之声: 「既然如此,那你就领路吧。」 徐良得眸光淡淡,那老妘闻言,身形一个激灵。下一瞬就大喜过望地抬头,混沌的眼珠连连转了三下,才是喜极而泣道:「大人!大人!」 徐良得伸手揉了揉头,「嗯?」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老妘即刻就察觉出来,急忙将手中拐杖对着地连击了三次,才道:「大人,请随我来。」 老妘话音刚落,徐良得就见着漫漫黄沙中,蓦然呈出了一个光圈。那老妘走至光圈内,对着徐良得又道了句:「大人。」伸手顺势恭敬地一揖。 徐良得嗯了声,伸手就拽起尚在呆愣的周商卓,举步步入那光圈。下一瞬,只觉天旋地转,待到好不易睁开眼,却已然安稳地坐在了一只小舟上。 徐良得打量了番周遭景况。身前有一只小桌,小阁沉香。因着舟中顿时多出了几人,这小舟蓦然变得晃动不稳起来了。 周商卓慌忙伸出手撑桌,半晌待稳定下来,才问道:「这是何人的小舟?」 老妘:「回大人的话,此乃奴所制。」 听着老妘又以「奴」自称,徐良得眼神一黯,道:「你带我们来此,莫不是要渡过什么河?」 老妘支吾了片刻,才抬头认真道:「非也。大人有所不知,闻香坊是在忘川之上。」 周商卓:「你说什么?!」 老妘再次眨眨眼,道:「大人,闻香坊在忘川之上。欲去闻香坊,先得渡忘川。」 徐良得眯着眼:「你撒谎。」 黄泉同鬼界相连,不假。黄泉同鬼界隔着一道忘川,也不假。忘川分三游,唯有下游的一段是将黄泉与鬼界隔绝而开的。可忘川之水莫说建楼,亦是载舟都难。寻常孤魂若掉落忘川,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水祟是邪祟,纵是赖水,却也不该赖在忘川之上。 老妘吓得连连摇首,片刻后似是觉得光摇首远远不够,顿时又舞起手来,道:「大人!奴没有扯谎!闻香坊如今的确是在忘川之上,大人,您看——」 说着,她即刻颤颤巍巍地起身,为徐良得撩开了身侧的小帘。 举目看去,烟云缭绕,满河星火。 大大小小无数船只像极了盏盏明亮的花灯,灯火琉璃。徐良得蓦地发现这舟上施了结界,待那老妘将帘子挑起,周围的热闹才是一股脑地涌了进来。 鱼龙歌舞,忘川之上,无数游魂带着夸张的面具,像是祈神祭祀般,醉饮舞剑。犹如踮脚就飘凌在滚滚忘川之上。彩带满天,迎面扑来的还有不远处传来的美人胭脂香。 周商卓见此,惊得下巴都险些脱臼,他失声道:「这!这!」 「这怎么可能」还不待他说完,徐良得却先伸出手,指向一处道:「快看那——」 周商卓循声望去,撞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瘦长的游魂。身着孔雀羽服,头戴长冠。脸上涂满了各色油彩,唯留下一双眼。那游魂敲着手中的锣「嗵嗵嗵」地,下一瞬就跳到了一只颤颤悠悠地小船上,敛眉笑道:「辨伪去妄,客官!可要来上一卦?」 周商卓见着那游魂钻入那小舟里,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动嘴巴,却想起身后还站着一个老妘,即刻长了教训,秘音道: 「那个莫不是那些水祟专门派遣在此巡查的?」 徐良得:「极有可能。水祟比我们先至,它们定会想到各种方法将我们纠出来。」 周商卓咬牙:「他娘的!小爷我就知道那些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啧,你瞧,啊呸的算卦!分明就是查证来者的身份!一会子那东西过来了可怎么好?要不要我——」 说罢,周商卓很是形象地眨了眨眼睛,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徐良得摇头:「不可。」 周商卓啐了声:「我知道你在担心那老妘!没事儿,介时把她给一併咔嚓了!」 第85页 徐良得失笑:「义清兄,你何时变得这般莽撞?你没发现这小舟全身就是凭着那泠人而行吗?若是她出了事,此舟必会沉。」 周商卓哑然,在传音诀里嘀咕着:「你还别说,这泠人真有两下子。总神叨叨的,看着古怪哎!徐良得!」 徐良得:「怎么?」 周商卓突然忍不住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地:「你刚才,为何说『不妥』?」 见着徐良得脸上神情平淡,周商卓疑心他莫不是该忘了,便很上道地加了句:「就刚才我说随那泠人一併去寻水祟老窝的,你怎么就否决了?此刻还不是跟着一起去嘛!」 刚刚若不是被徐良得突然拽进阵法中,周商卓早就想问问此事。诚然,为何他提出跟着这泠人一併去找水祟,徐良得道『不妥』,而眼下却还不是被困在这泠人的小舟上,眼巴巴地去寻? 周商卓语气凉凉:「徐大道长,你莫给我说,你在你那好弟弟那受了气,转到来给我撒了!」 徐良得手蓦然一抖,眼里迅疾闪过一丝异样,下一瞬又恢復平静,微微垂首道:「自然不是,那是因——」 「辨伪去妄!客官,来一卦吗!」 正是此时!一个油腔滑调的声线配上笑眯眯的脸,徐良得二人顿时打了个寒噤,抬首,正巧对上一双盈盈的眼睛,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客官面容清俊,长相出杰,可观你眉眼,今日却有桃花运呀!」 周商卓本是全身警惕,蓦然听闻这句,当即崩不住,「噗嗤」一声笑弯了咬,他捂着肚子,身子发颤,手指向徐良得:「哇哈哈哈哈哈!听听听听义清兄!你!命!犯!桃!花!」 传音诀里满是周商卓『惨绝人寰』的恶笑,徐良得咬牙切齿,却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是么?」 那游魂嘻嘻地道:「是呀。是呀。我瞧着我与这位客官有些缘分,不如就给客官来一卦?」 身后老妘见此,即刻就要冲上来一探究竟,徐良得急忙给周商卓甩了个眼神。差些没被笑岔气地周商卓,见此却也反应过来,忙地恢復镇静,转身对准那老妘,二话不说就将鬼牵制在后。舟前徒留徐良得一人同那游魂。 徐良得轻轻抬眸:「如果我说不呢?」 游魂满脸涂着油彩,挤眉弄眼起来很为怪异,他道:「别呀,客官!虽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可闻香坊的传统,是万万破不了的!」 徐良得听着玄虚的託辞,不免失笑:「哦?我还以为这闻香坊之大楼,定无已这等小事来干扰他人的规矩。」 顿了顿,他蓦地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地笑:「说是摆卦,实则是在打探,是吗?」 从那泠人撩起帘子的一剎那,徐良得第一眼就注意到满河上行舟无数,然却有许许多多以孔雀羽衣相扮,花冠为饰的游魂跳跃在各舟之间。如若说,闻香坊要向前去的舟客所钱,却也不必以这般古怪的方式。 这些游魂举措过于夸大,手敲锣鼓,几乎没有不进的小舟。徐良得心道,这世间就算有人再无聊,却也不至于沦落到处处找人算命的地步。偏巧,若真是由这等闲人,可也不是有任何一个心善之人受的住此等干扰的。 然而,徐良得却不见任何一个这种衣饰的游魂被他人从小舟上赶下来过。 既然不是索钱,也并非自愿还这般细緻地,每一个小舟都不放过——徐良得敛眉,眼底一片冰冷: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搜人。 这些游魂打着算卦的名号,强闯入各个小舟之间,为的就是试探究竟有舟上的人之身份。 徐良得右手匿于袖中,指尖缓缓凝聚一道诀—— 若他所料不差,这种游魂大都没了自己神智,受控制,一旦察觉出什么,定会第一时间传送给控制这些游魂之人。 他眼底毫无一丝波澜,微微仰头,看向那游魂,神情竟还带了几分惬意,似是在说一句不关重要的事:「既然如此,那你便看看吧。我究竟是不是你所找的人。」 说罢还随手端起身侧的一个小茶盏,啜饮一口。 那游魂的眼珠子转了转,原本僵在脸上的微笑顿时又像花绽开了般,从腰间取出一个夸张的竹筒道:「呀!客官!你在说什么呢!我就是来测个小小的姻缘啊!」 「噗!徐大道长!尴不尴尬?」 徐良得愣在原地,眼前的游魂笑眯眯的,耳中传音诀里是周商卓没心没肺地声音:「还什么搜查!被你这么一敲点,我都紧张的不得了!结果怎么着?我刚刚一试,招鬼符果然是安稳落在那游魂身上的!」 周商卓在小舟后方,本来一直同那泠人纠缠得正焦躁,突然从传音诀里听到这些,顿时乐了。 徐良得不可置信地轻轻朝着那游魂身后一瞥,果见其背后贴着一张其丑的招鬼符。符箓底下还洋洋洒洒地落着几字「不归宗,义清大师兄作。」 「不可能啊」徐良得有些讷讷,招鬼符虽道可以招鬼,可也能检测游魂是否纯良。 若是从不作害,或神智健全不会伤人的游魂,招鬼符贴上去会乖乖地一直待着。反之,若这游魂行伤天害理之事,或被他人操控,招鬼符便能将其元神给抽出。 可、可眼下,身前的那游魂却依旧眨眼笑着,手里端着个雕刻着巨眼的签筒,里面放着数十支木籤。那游魂道:「客官!快些抽一个看看呀!只当消遣消遣,不碍事的!」 第86页 周商卓虽道看不清前面状况,但他闭眼都能预料到徐良得脸上挂着怎样一副神情,当即就乐得火上浇油:「哎哟喂!既然不是什么邪祟,徐大道长你怕什么?上啊!就抽一下,即刻就好!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外面的瞧了,保不定就盯上我们了不是?」 此话一语激醒梦中人,徐良得现在心绪未平,而手却鬼使神差般地缓缓抬起,伸向那游魂抱着的签筒里。有一根木籤,颇有些粗糙,徐良得伸手摸了摸,正想说句「这木籤怎么和其他的不同」,下一秒就手中一空,却见那游魂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夺过木籤来,一看—— 「怎么样?怎么样?徐大道长,你是不是有着落了?」 「说话呀!什么签?甭管他上上籤还是下下籤,快说!」 「喂喂喂!徐良得!」 「吵。」徐良得冷言道,下一瞬就掐断了传音诀。若非见着那游魂还未离开而身侧的泠人老妘一直再叨叨,周商卓差点一个没忍住又大骂一声。 这厢,徐良得随意地抬眸,伸手将帘子就关上了,道:「签已抽,请回吧。我还有要务在身,勿扰。」 等他刚放下帘子,突然一个像是被门缝夹着的声音尖叫道: 「等等!等等——客官!您的这个签子不对劲!」 徐良得笑:「不对劲?那随它好了。不过一个姻缘签,还能怪到哪里去?」 他放下帘子,半倚在小舟上,正思忖着到了闻香坊该如何作为,下一瞬,小舟的结界却勐地被一股力量给撞开。 「哗啦——哗啦——」 小舟勐不跌地打了个大翻转,徐良得眼疾手快地抓牢一侧,听着周商卓又在传音诀中骂咧道:「徐!良!得!你!有!种!」 还不及徐良得给周商卓回话,就见小舟的帘子再次被人打开,外面鱼龙歌舞之声勐然犹如洪流席捲而进。不过此刻,徐良得不禁眯了眯眼,外面已亮起了灯。 一片灯火通明,琉璃光转,而一张花花绿绿的脸勐然填满了小帘拉开后的所有空处! 那游魂的表情像是半喜半哭,他声音颤抖道:「客官,您的签子不对!」 顿了顿,他伸过来一根木籤,道:「您看——这个签子本是上上籤之标,而您触动后,它的内容却成了下下籤!」 徐良得垂眸一扫,粗糙的木籤上,猩红的字迹恍如鬼画符。正是此时,他突然听到外界一片喧譁: 「啊啊啊!快看!快看!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今时今日能遇此人,实乃三生有幸啊!」 「不得了了!不得了啦!」 「那真是的闻香坊公子吗?」 「真的太不得了哇!快看!快看!」 咯噔一声,听到『闻香坊』三个字,徐良得登时没了闲情和那神叨叨的游魂较量,转而看向身后,果见那泠人老妘逃脱出周商卓的『魔掌』,此刻正以一种极为色兮兮地眼光巴望着舟外。 她舔了舔嘴,搓手,呵呵道:「是踏鹤公子呢!嘻嘻,大人您恐怕不知道,踏鹤公子现在已成了鬼界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呢!今日踏鹤公子出来了!」 徐良得眸光变得冷俊:「踏鹤公子?」 难道说,这便是统领那群水祟的背后之人了么? 他避开那花花绿绿的游魂,将目光投向舟外—— 正见不远处华灯初上,河水荡漾。 金碧辉煌的大楼彩灯下,亭亭立有一人。那人身形修长,雪霁的衣角被风微微吹动。他撑了柄油黄的古伞,背后衣裳上似有水纹波澜。 「踏鹤公子!真的是踏鹤公子!」 「啊啊啊!我的踏鹤公子啊!」 周围的小船皆是沸腾了,排山倒海而来的是鼓鼓响彻天际的唿声。那人听此似是一愣,徐徐侧过身来,他正半撩起袖子,左手提着个殷红的烛火灯笼。由玉冠而束的墨发,两三缕自额间自然地垂了下来。 他轻轻抬头,不远处徐良得瞳孔勐地一缩—— 撑伞的白衣少年似是将目光死死锁住了徐良得的所在处,秀挺的眉渐渐一蹙,右手撑伞,左手执灯,轻轻侧首。 撩起的衣袖,又落了下来。 小舟中,接受着这样一道目光的徐良得唿吸一滞,不觉喃喃问:「他是什么人?」 几分的寂静。 须臾后,身侧传来的是老妘带了几分诡异苍老的声音: 「客官呀,你这都不知道?他就是闻香坊,踏鹤公子——」 「卜晓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没!有!人!哼!你们都是傲娇到不肯留言的小天使。 啊啊啊我这次真的肥了一回,真的没人看看,没人表扬吗(委屈兮兮) 第66章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精神指数已达到濒危红线】 【滋滋滋滋准备开启自我保护模式。】 【滋滋——叮咚!强效自我保护模式已开启!】 全身像是浸在了冰窖里,四肢犹如被无数小蚁啃噬。 畲子鱼脑海中一片混沌,好不易他轻轻缩动缩动了手指,就听到美男人系统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在头脑里炸裂: 【哔哔哔!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前方飞来一个能量团,请快速避开!啊啊啊啊!垃圾宿主你快跑啊!不然又要被炸成焦巴了!(吓出三魂jpg.)】 第87页 畲子鱼:excuseme老子才刚被叫醒来啊!(黑人问号脸jpg.) 他刚刚舒一口气,睁开眼,眼前的景物才是清明,就勐然感到一股热浪。下一瞬,就见着一个硕大的光球迎面砸来。 「轰——!!」 「我擦你大爷啊!是哪个在那里丢飞饼?!还带火烧的啊!」畲子鱼身体条件反射般,勐地转向左侧,谁料又砰地一声撞上了台柱。 系统:【哇哦,精彩。】 畲子鱼:…… 还不及他吐槽,就有股子浓烈的焦味充斥进畲子鱼的口鼻中。他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一看,见自己衣袖完整倒是没有什么烧焦的地方,才是缓缓舒一口气:「我说系统啊你!特!么!不!早!点!提!——」 【宿主,快趴下!】 脑海里接受到这个音频,畲子鱼想都没想,直接狗趴似着地。因他用力过勐,砰地一声,脸摔得生疼,而就在那一瞬间,一道噼里啪啦地雷电就直直击中了他身后的那个柱子。 哐地一声,生生碎成了两段。 畲子鱼左手牵着仙障的手,不觉微微颤抖。此情此景下,他艰难地吞咽了两次口水,磕磕巴巴道:「系统大哥,我错了呜哇哇,我爱你!从现在开始,请接收老子对你的爱!」 系统:【不好意思,您的系统已强制性短路,请稍后再试。】 畲子鱼脸上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舔了舔干涩的唇,急忙一骨碌立起了身,眯眼看了看眼前情况。看了三秒后,畲子鱼觉得自己面部肌肉开始逐渐僵硬。 畲子鱼:「系统亲,我记得我没散光吧?」 脑海里缄默。 畲子鱼竭力撑着护在自己身边的仙障,继续道:「可为什么眼前什么都是煳的?」 畲子鱼眨巴眨巴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才蓦然挂出了一个苦笑。只见原是一个和乐融融的正堂。此刻却带着四处皆是术法交锋过的痕迹。满堂宾客早已消失殆尽,不消说,是逃了。 畲子鱼:「卧了个大槽!老子才离开多久,这里就成这个鬼样了?」 系统:【宿主,您刚才那不叫离开。叫元神出窍。若不是我,您恐怕又得凉了。】 畲子鱼:…… 想及此,畲子鱼确是有苦说不出。 起初要不是受不住那些叽叽歪歪的宾客,他也不至于打个消音诀。打消音诀也就罢了,偏偏在他捏决的时候又闯进一个人。畲子鱼吓得瞎几把挥出去一个符,他自己尚且不知是什么玩意儿,反正就是煳里煳涂地晕了过去。 不过 畲子鱼:「说来话长。说起来,系统你可能不相信。我刚刚似乎看到了徐良得被封起来的记忆。」 系统冷嘲:【呵,是吗?】 畲子鱼正要点头,然待他想起那段回忆,忽然觉得头疼地厉害,他咧嘴骂了句「绝对是符箓的副作用」,又想说句「是——」倏地,就在此时一阵悽厉的尖叫撕裂了周遭氛围。 「啊啊啊!小晗,你在哪里!」 畲子鱼左手扶额,皱眉循声看向正仓皇逃向门口的一个女眷。她髮鬓倾倒,花容失色。见着她的姿容的剎那,畲子鱼就心里一惊——好巧不巧,那人正是之前的那位城主姨娘。 此刻她精緻的脸蛋上尽是泪痕,像是疯癫了般,明明到了正堂门口,却又返回身,踮起脚尖张望,浑然不顾到处乱飞的术法,撕心裂肺道:「小晗!小晗!」 「嗖嗖嗖!!——」 正是此时,又是两道红光从不远处射过来,畲子鱼挑眉,顾不得头疼,率先急忙地侧了个身,砰地一下畲子鱼眼睁睁地见着那柱子的残段再次嘎嘣儿脆成了渣。 畲子鱼惊魂未定,却还是啧了声:「哎哟我去,渣渣辉可以来代言了!」 眼见着四周『炮火』连天,畲子鱼心里狂念:此处不宜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 他刚想着捏决冲到那姨娘身前,救人离开。熟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熟悉的一道声音,盛着怒气道: 「徐文得!他可是你的兄长!你这个畜生!你怎么敢——」 是周商卓。 倏地,畲子鱼像是被人定住了。记忆犹如个小匣子,勐然被打开。鬼使神差般,畲子鱼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黑衣的少年和白衣少年互相打闹玩笑的模样,那个气急败坏敲打『贰一』宝剑,一口一个「小爷」的周商卓。 他是周商卓啊。 霎时间,畲子鱼竟鬼使神差般熄了手中的诀,徐徐将目光看向右前方。 随着那道声音刚落,畲子鱼就见着一个男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发冠尽乱。他的下颚被一圈长鞭挑起,向上看,是徐文得一脸病恹地蹙着眉,脸上依旧端着笑,啧了声道: 「啧啧,周掌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不敢?哈,我有什么不敢的?而今我可是邑安城之主,唿风唤雨,谁敢拦我?再者,徐良得可本身就是我徐家的人。一家之主,管教管教一个下人,是你这么一个旁门别教的掌门管得了的吗!」 徐良得说着说着,顷刻间又笑了,道:「周掌门,您可真是贵人忘性大啊!我可记得清楚,你当年不也未曾顾及你和徐良得的兄弟之情么?呵,当初是你先来求我的,怎地,现在反而来向我讨说法来了?笑话!」 这一番话出,周商卓脸上血色尽失。徐文得看着他这副模样似乎颇为好笑,扬眉道:「哎呀呀,你这幅表情在做给谁看呢?周掌门,今日你特意擒了那陈家少爷去,此刻又来此搅局,不就为着救徐良得么?眼下人可是被你救走了,怎么不笑一笑?」 第88页 莫说周商卓能不能笑得出来,畲子鱼脸上的表情此时此刻却也是够难看的。他牢牢抓着徐文得的话: 是周商卓擒了陈家少爷? 陈家少爷=段大大。 这么说,段大大在他手里?! 畲子鱼顿时回神,稳不住了:「系统!系统!你听到没有?难道说段大大就是被周商卓掳走做人质了?那还得了?」 系统忽地上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畲子鱼焦躁,然过了片刻他忽然摇头:「不对。不对。我总觉得这个周商卓不对。」 系统:【啊?哪里不对?宿主,你在说什么?】 畲子鱼光顾着摇头,道:「从你叫我到现在,是不是没有见到墨炳幽?」 系统诚实道:【是啊。】 畲子鱼很快地点明扼要:「这就是了。」听徐文得的话,像是周商卓故意设计一出,先掳走陈家少爷,扰得陈家不安,再是同人一併前来搅局,救出徐良得 乍一听,似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有一点却是个漏洞。 畲子鱼道:「你看,周商卓那么紧要徐良得,为何留下来缠住徐文得的会是他?现在徐良得和墨炳幽都不在殿中,不用想也知,是墨炳幽出去追拿逃窜的两人。周商卓为不归宗掌门,修为不低。如果按着第一版大纲的设定,非要选个人能和墨炳幽抗衡的话,也只有周商卓姑且可以一试。」 系统:【宿主的意思是,按着常理,应该是周商卓带着徐良得走,而留下另一个与徐文得纠缠?】 畲子鱼颔首:「是。那样会加大胜算。徐文得纵是堕魔,可也不过初期。比起墨炳幽自是要好多付的多。」 系统:【会不会,是周商卓想着他同徐文得认识,所以能够缠住他?而换了一个人就不行了?】 畲子鱼:「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是系统,你想,周商卓的目标只有救徐良得。既然他都可以掳了陈家少爷去,那定是做足了准备——」 话及此,脑海中又蹦跶出那一黑一白的两个少年勾肩搭背的样子,畲子鱼愈发肯定道: 「周商卓此次来救徐良得,我想他该清楚自己是带着徐良得走胜算大,还是留下来缠着徐文得胜算大。可如今他却留在这里,这说明」 畲子鱼倏地止住了嘴。系统:【(黑人问号脸jpg.)宿主,您卖什么关子?】 畲子鱼轻轻摇摇头,伸手比在嘴边「嘘,等等」,过了半晌,他瞳孔勐地一缩—— 「等等!系统!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孩?」 顺着畲子鱼手指的方向,只见徐文得周商卓之后,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在慌乱的正堂中显得可怜弱小。见着这个孩子,畲子鱼莫名心口一紧。 他打了个机灵,又看向那接近疯癫的妇人,心道:「这孩子该不是那城主的崽?」正是此时!畲子鱼见着徐文得对着周商卓又要挥出一鞭,他当即一愣,旋即想都没有想直接顿作一道风,就冲到那小孩面前! 「啪啪啪!」 三声响亮的鞭声迎面而来,畲子鱼张口就骂: 「我擦你大爷啊!徐文得!你除了拿着小皮鞭抽人,还会不会别的招式了?!」 轻脆的鞭声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畲子鱼低垂着头,暗嘆:「幸亏有周商卓那货给挡着!」待形势稍缓,他便飞快地冲到那小孩跟前。而待他走近后,原本绷着的表情二话没说,当即就垮了下来。 面前的小姑娘眨着长长的睫毛,嘟嘟的小脸此刻尽是灰尘。整张小脸显得有三分震惊,七分瑟缩。黑白髮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清明。她蜷缩在地上抱成一团,原本规整的髮髻此刻全散乱了。 畲子鱼一见小女孩,骇然,瑟缩道:「怎、怎么是你?」 系统凉凉的声音在脑海中回想:【宿主!恭喜你哦!】 畲子鱼艰难地堆出一个和善的笑。他先是在小女孩面前伸手晃了晃,随后侧着头又眨了眨那眼睛。可小孩的两道目光却像是穿过了他,直直透向远方。 见着小孩这等反应,畲子鱼轻舒一口气:「哎哟我去!她终于看不见我了?看样子,这陈二小姐能见鬼的本领是没了?爽!」 畲子鱼说罢,又凝重地看向这个小姑娘,满脸深沉:「唉,不对啊。如果她看不见我,若是我施法将她带出去,岂不是会将小孩给吓——」 最后那个代表疑问性的「着」还不及说出口,畲子鱼就见身前的小孩突然糯糯地站起身,冲到他立着的地方,仰着脖子,满带着委屈,道了句: 「师尊」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虽说最近凉,但是能看到你们都在,心里总会有一点点温暖。哈哈,因为你们,我才有了前进的动力!在此为所有小天使们鞠躬躬! 第67章 空气大概凝滞了一分钟。 畲子鱼磕磕巴巴地对着系统说:「系统那个啥。我俩商量个事呗?」 系统:【有屁快放。】 畲子鱼难得怂兮兮地点了点头,磕巴道:「咳咳,是这样的。我、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我的听觉是不是有问题了。最近老幻听,有点诡异。」 安静。不,是诡异的寂静。 畲子鱼感觉自己已渐渐在风中凌乱。 他身后是徐文得他俩噼里啪啦过招的花哨五毛钱特效,而眼前立着的这个可爱(手动划掉)的小女孩却犹如一个悬在头上的刀,就等着看准时间,然后「嘎嘣——」一声就这么落到他自己的头上。 第89页 又过了几秒,脑海中才传来了一阵「滋滋」声。下一瞬畲子鱼就听着系统毕恭毕敬道:【宿主,你的听觉无碍。顺带着,我还给您升了个级!(微笑jpg.)】 畲子鱼:??? 畲子鱼:「系统,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能给我个安慰什么的。没必要这么认真。真的。」 话说到这里,畲子鱼差些把持不住当即唱一首《伤不起》和《太委屈》。 真的搞没搞错啊,摔! 昏倒前,他就被一个母夜叉追着叫师尊,现在怎么又来一个?这次会不会就换成了公夜叉? 畲子鱼:艰难微笑ing 系统和善道:【别啊,宿主。我也是认真的。关于您听觉这个问题,您给我反应好多回了。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系统,我怎能不为宿主分忧呢?(再度微笑jpg.)】 畲子鱼一听,就挑一挑眉,还想着要怎么抵抗一下,熟知就在他不经意地低头时,正好见着陈二小姐满是期待的小脸登时变得委屈下来,皱成一团,糯糯道: 「师尊,您是认不出我了吗?」 此话一出,系统即刻附和道:【宿主,这次您不用担心。真不是幻听!】 听着这话畲子鱼只想表示:我真tm谢谢你俩哈! 畲子鱼舔了舔干涩的唇,眼珠子一转,本来心里还抱着几分窃喜再看到陈二小姐越垮越黑的脸色时,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触发了哪个按钮,当即作惊讶道:「你是小九?!」 这话一出,畲子鱼就想给自己甩一个耳掴子! 卧了个肥槽!他刚刚居然真的问一个小女娃子「你是不是小九」?! 段大大是何许人?是本文最粗大壮的金手指的存在啊!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段爷怎么可能成了一个小姑凉? 如果他这话传到段爷耳朵里,按着段爷的个性岂不会狠狠在心中给他记一大过?标题畲子鱼都想好了: #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尊认错徒弟不说,还把徒弟当成了一个小娇娘# 想及此畲子鱼不禁一抖,只觉得身下又是一凉。 然而,上天总爱跟人开玩笑。畲子鱼心里是一般想,现实中却是二般做—— 趁着畲子鱼替自己默默地点上一排蜡烛的空荡,陈二小姐动了动小嘴,张口就道:「师尊,您丢下弟子了。」 此句是肯定句,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畲子鱼听着,脑海里直接略过了那句话,反倒是惊得下巴都差些掉下来了,心里疯狂吶喊:「天天天,那真是小九?!系统啊啊啊啊啊啊!我是不是魔怔了?!」 系统娴熟地措辞:【宿主,段大大回来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畲子鱼:「好你个大头鬼啊啊!要不要搁你来试试?!老子都还没准备好,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话虽如此,畲子鱼是个极其懂得厉害关系的人。眼见着陈二小姐阴沉着张小脸,畲子鱼生怕再次从她口中听到什么惊天地动鬼神的话,二话不说,即刻换了张紧张兮兮的脸色,开口就道:「小九!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是啊,段爷,您怎么出现在这里…… 段九辞低垂着头,畲子鱼没法瞧着他的神色。越是这般,畲子鱼右眼皮子跳得越厉害。 末了会儿,他听着段九辞道:「师尊好像很不乐意见到弟子」 畲子鱼听此当即被怔在原地,他还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又看到段九辞披着陈二小姐的皮,抬头道:「所以,师尊您就又打算抛弃弟子了,是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呜哇——警车飞过—— 第68章 畲子鱼在段九辞的注视下,表面稳如老狗。 内心照旧慌地一批。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哈?哈?小九九他又在说什么?明明是那么一个正阳好骚年,为什么就突然成了这样?!说好的要积极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呢?什么抛弃不抛弃的,他脑子里一天天都是啥啊!!」 系统难得有几分耐性,幸灾乐祸道:【宿主,段爷说什么,您难道听不到吗?】 畲子鱼噎:「理是这么个理,可也不带他这样的啊!」 提及此,畲子鱼就没来由地替自己委屈。诚然,他都还没说:段九辞!你身为徒弟,师父让你好好在花楼里躺尸,你怎么能到处瞎跑! 反倒先被别人给质问了一番。 畲子鱼抬了抬眼皮,正好见着段九辞可怜巴巴地撅着小嘴,眼神里有几分固执,几分委屈,还有一分 咳咳,还有一分冰冷? 畲子鱼:!!!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主角发怒,他命根子又要遭了! 畲子鱼即刻认怂,假正经地蹙蹙眉,伸手轻轻拍了拍段九辞的左肩,轻咳了声,道:「小九,你在说什么?」 系统:【宿主,您上次就是已这句话开端然后去瞎几把搪塞段爷的。您不腻味,段爷也腻味了。】 畲子鱼:「……你给老子闭嘴。」 闻言段九辞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旋即很快地压过去,畲子鱼未曾注意。他只见着段九辞板着张小脸,任凭他将自己给拉过去。 畲子鱼见着段九辞这幅与他置气的模样,莫名失笑:「呀!还生气呢?罢了。小九,此处危险,师尊先带你到他处去。」 言下之意:段爷,您大人有大量,咱们借一步说话。毕竟这里徐文得大boss还在虐人不是? 第90页 虽说畲子鱼很有那份闲情看看戏吃吃瓜,可段爷这尊大佛在此,他一个小炮灰哪敢怠慢。再者,畲子鱼认为他需要那么一点点时间来好好思索一下,一会子该如何给段爷交代交代。毕竟、毕竟此事成败,可关乎着日后的幸福生活 想及此,畲子鱼莫名一把辛酸泪。 话一出口,畲子鱼心里杂七杂八地想事情。他原以为段九辞会反驳,熟料几乎是下一瞬就听段九辞干脆地道了句「好」。 一时半会儿,畲子鱼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好?! 又是这么痛快?! 此时此刻的场景怎么又有些似曾相识? 畲子鱼脑海里飞快地掠过一些片段,当即怂兮兮地敲了敲系统:「系统,你说那个母夜叉会不会——」 「又回来骗我了」还没说完,他就听着耳旁段九辞带着几分冷意,道:「师尊?」 转眼看去,就见段九辞的眼里已流露出几分隐隐的怒意。 畲子鱼:!!! 得了!得了!高干在此,不敢开小差了! 畲子鱼认命般,假装自己刚才出神皆是意外,随后淡淡地「嗯」了声。畲子鱼向着徐文得那边最后瞥了一眼,捏起个诀就向外走。一瞬间,师徒二人眼见着就要出了正堂门口—— 顿时在路过那位姨娘时,畲子鱼突然一顿。他不免将速度放慢了半拍。挑了挑眉,手下力道不禁加重。 唉——等等! 畲子鱼忽而转头看向身侧的段九辞道: 「不对啊,小九——你怎么会成为陈家二小姐?」 「还有那陈家少爷……他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智商永远都慢半拍的亚子…… 捂脸,不要说我短小(悄悄咪咪:下午两点三十五赶榜,所以今天双更哦!) p.s最近小天使可能没太看懂徐家兄弟的关系,那我在这里说一下啦:文得是弟,良得为兄。但是小文得后面黑化后,把良得贬为奴籍,因此徐文得成了徐家嫡长子。所以文得称良得为弟~ 第69章 ……此问一出,很好地又冷了群。 畲子鱼强撑着胆子给自己打气,装作胸有成竹般,在心里疯狂地对系统逼逼:「看看!看看!这就叫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段爷他碉堡又怎么样,动不动玻璃心又怎么样?英俊帅气的我丢出去两个问题,还不是被噎得吐不出西瓜皮来?!」 系统:【……】 系统:【宿主,我不明白段爷什么时候吃西瓜了?好好的吃个西瓜,为什么又要被瓜皮给噎着?】 畲子鱼:「……系统,你这叫不解风情啊!」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你看,自穿进这个什么百生没夜以来,我可是发现了这里面有无数个漏洞。尽管按着原设定段爷的身份就是陈家小少爷,说不定就因为哪个漏洞变成了陈家二小姐不是?哇哈哈,这种问题也只有作者本君答的出来,他一个小主角,知道个屁!」 俗话说,你答不上来我的问题,我也没有必要答出你的问题不是?畲子鱼心道:「嘿,儿砸,你还是嫩了点。」 心里乐呵着,畲子鱼也没忘赶紧带着段九辞一举掠过陈府的正堂门口。过时,还投了个同情似的眼神给那城主爱妾。 唿唿唿地—— 转眼落脚到了一个清静处。畲子鱼安稳地飘在离地三尺高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袖,正盘算着要不要看在段爷是主角的面子上,给人一个台阶下。下一瞬待他低首去看段九辞时—— 青灰的鹅卵小道,时不时地风颳落叶。朱红台柱刻有风雨的洗礼,满院海棠盛开。可偏偏,风吹鬼冷 正是休息的美男人系统被脑海中悽厉地一阵杀猪尖叫给吓得直接短路。 「啊啊啊啊!!段爷呢?!卧槽!段爷被我弄丢了吗?哇啊啊啊啊!段爷他怎么又双叒叕不见啦?!这回我真的要——死——了——」 畲子鱼本是拽着段九辞的手,此时空空如也。面前无人,耳旁时不时地传来堂内对打的声音,可就是独不见段九辞的人影。畲子鱼顿时觉得后嵴蔓上了一层寒意,他下意识地就一个转身,砰地一下,勐然撞上了一个硬朗的身子。 畲子鱼:!!!忽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肿么破?! 他机械般抬眼看去—— 不知何时,他身后又站了一个锦衣少年。清丽秀挺的脸上一双丹凤眼正微微上挑。若非他左手打着了个摺扇,身穿颇为风流的殷红长裳,畲子鱼八成就又要把此人给认成一个活生生的鬼了。 正是此时,潜水许久的系统突然诈尸,奸笑:【啊嘿嘿嘿!宿主,你的报应来了。就你一个小炮灰还想为难人家主角?做梦去吧!】 一面听着美男人系统现场解释,一面畲子鱼就很是自觉地让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地跨成了渣。 他听着,那锦衣少年开口就道:「师尊认识那陈家少爷?」 畲子鱼心里苦笑:认识他个大头鬼。 然而不及他先说,段九辞就摇摇头,突然笑道:「唔,我知道了。师尊你不必说了。」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jpg.) 不是,段爷,您又知道了个毛线啊?!我都还没搞清楚状况,您怎么又明白了啊? 畲子鱼艰涩地咽了咽口水:「小、小九?」 第91页 那句「你又在乱想些什么?」到了嘴边,畲子鱼对着段九辞的面突然又说不出口,干脆转了个弯,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先是失踪,后面又变成陈家二小姐,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咳咳,变成了一个骚里骚气的贵公子? 畲子鱼:「我承认这个《大朝奸贼》是有些狗血,可特么也不至于狗血到这个地步啊啊啊!」 段九辞的眼睛里光华流转,畲子鱼看着竟有一丝半分的错觉,段九辞微微将头低垂,语气却换成从前般的恭敬,道:「师尊没看出来吗?弟子此刻,就是陈家少爷。」 正准备好好吃瓜·结果被吓了一跳·最后被瓜皮给噎住·畲子鱼当即抖了抖眉毛,一句「你骗你祖宗」差些把持不住,末了,畲子鱼只觉自己面部表情很是纠结了一阵,才渐渐转好,竭力和颜悦色道:「我听闻,那陈家少爷被人掳走了?」 段九辞纯然地点头:「是啊。」 畲子鱼:,,, 畲子鱼咬牙:「那——你?」 段九辞微微一笑:「师尊可还记得在陈府门前叫嚷的小家丁?」 畲子鱼浑身一怔。 小家丁小家丁 蓦然,畲子鱼忽地反应过来,惊声道:「莫非!那个时候就是你指示他来给我传递消息的?!」 经段九辞这般一提点,饶是好忘性如畲子鱼也逐渐回想起来。畲子鱼记得,当初赶至陈府前,有个小家丁将那徐文得给撞出个趔趄后张口就喊「少爷失踪了!少爷失踪了!」 明明那小家丁是奉着城主夫人之命去请陈家少爷陈缙,最后却先赶着给陈鸿才报信,当即畲子鱼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本来当初也和系统就这事讨论的好好的,结果却—— 畲子鱼眯了眯眼:「如果我所记不差,小九,我一进陈府就该是见过你的。是吗?」 一想起那陈二小姐诡异的目光,畲子鱼就浑身一个哆嗦。天地良心!他好端端一个鬼当真差些被一个人给吓出毛病来! 段九辞:「当然。不过那时,我并不确定师尊的身份。」 那时不确定,意思就是之后又确定了? 畲子鱼:「所以,那古衣婢女来寻你时,你发现他看不见我,便认出了我是谁?可是小九,你又怎能仅凭这一点确定我的身份?」 段九辞闻言,沉默了半晌。他深深地看了畲子鱼一眼,才道:「师尊不记得上签了吗?」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哈?」 什么上籤?什么玩意儿?和这事有关吗? 一见畲子鱼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手动删除),段九辞顿时轻轻勾嘴,半是随性地笑着,好心提点道:「师尊,您的法器上籤,难道没有回到您手里吗?」 畲子鱼:! 靠!他怎么忘了这一点?! 紧接着,他听段九辞继续说道:「师尊有所不知,弟子从前被青瑄子长老罚在藏书阁,阅歷万卷。于世间名家法器,了解甚全。师尊该知,上籤形态为七瓣血莲。每瓣息息相连。弟子当初清醒后,不见师尊。心下惶恐。」 「然而弟子突然瞧见师尊留下的上籤,顿时安心了不少。可这毕竟是在幻境之中,弟子担心师尊安危。故特地摘取其中一瓣,放其归位。凭着这一瓣血莲,弟子可隐约感知到师尊心中想去往何处。是以,弟子就这般来了。」 听着段九辞略微低沉的声线如此平静地说完整个过程,畲子鱼只觉自己愈发玄乎。 畲子鱼:「我勒个去,我那法器居然还有这种骚功能?!我怎么不知道?看来以后,可不能拿着这玩意儿当花到处乱送。这不摆明了把自己的定位传给别人嘛!」 系统:【宿主,淡定。】 畲子鱼:老子淡定不了!! 眼见着段九辞又要继续说下去,畲子鱼觉得他有必要赶紧扳回一点身为师尊的尊严。当即故作高深地沉吟了片刻,道:「所以小九,你此刻幻化成陈家二小姐的模样,可是担心遇到什么麻烦?」 堕入幻境的人,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自己在幻境里的身份。这里面的一切都是虚妄。而等段九辞说明前面缘由,畲子鱼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还不及畲子鱼先自娱自乐地推测完,段九辞就又点头解释道:「师尊所言极是。弟子记得,师尊曾说百生没夜第二式为幻境。既是幻境,当然不可相信自己在幻境中的身份。」 「我初入陈府,就打听到这副样貌的主人乃陈家大少爷。特防万一,我特地幻化成这幻境中陈二小姐的样貌,而将她封了言,装扮成了陈家少爷的样貌。以此确保在找到师尊前,弟子可先行将自身保住。」 畲子鱼边听边点头,若非记着自己此时此刻身为段九辞的师尊,得稍微顾及下形象,他巴不得当场就「啪啪啪」鼓掌,两眼冒星星地道:段爷牛逼!段爷最帅! 感受到畲子鱼心中强大波动的系统:【宿主,请您矜持一些。】 畲子鱼表面云淡清风,内心里沸腾:「我靠靠靠靠!这怎么淡定啊!我家儿子太太太聪明了!之前我还担心段爷失踪会不会被玩脱,可眼下事实证明,我真的是担心个鬼啊!!我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担心担心我自己!」 系统:【请宿主铭记,段爷是主角。你不过是个小炮灰。】 难得地,畲子鱼没有抬槓,道:「记得,记得。这下肯定记住了!不过听刚刚段爷那么说,那么眼下被人掳走的就是真正的陈二小姐了?」 第92页 系统沉默了片刻:【好像没错?】 刚激动完三秒的畲子鱼,听到这话顿时又像被吃错药了一样安静如鸡。默了半晌,他突然抬了抬眼皮,道:「小九——」 「嘘——师尊等等!」 正是此时!段九辞勐地伸出手来将畲子鱼的嘴给捂住。温热而带着一丝清香的气味登时充斥满了畲子鱼的鼻翼。 而下一秒,他就听着段九辞低沉的声音略带着玩味的笑意,在他的耳边响起,恍如旁人在附耳低声呢喃: 「呀,师尊。有人闯进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唔,容我找一找。本章看的有些迷煳的小可爱,敬请翻到第十五章 (藏书阁)第四十九章(上籤),第五十九章(小家丁) 第70章 噗通、噗通。 是心跳加快的声音。 畲子鱼:「我靠!什么玩意儿?!为毛老子的心跳这么快!啊啊啊啊,破系统,你宿主是不是快要死了?」 美男人系统:【(极度惊悚脸jpg.)宿主你是认真的?你莫不是被段爷给『撩』到了?】 畲子鱼炸毛:「啊啊啊啊!你乱说些什么啊!去你的撩!还有,你宿主我不认真的话,谁是认真的啊!老子心跳现在真!的!很!快!怎么办?」 美男人系统:【(粗鄙之语,自动屏蔽),说好的鬼呢?宿主,你披着无影的壳子,哪里来的心脏?】 畲子鱼:「」 畲子鱼噎:这么说来,好有道理的亚子。 畲子鱼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顿时又听到了系统机械般的声音:【叮咚,恭喜宿主!男主段九辞好感度+145!鼓掌(jpg。)】 畲子鱼的眉毛不由一抖:「哈?」这都是啥玩意儿啊? 原本挂在嘴边吐槽的话,在听到积分的剎那,畲子鱼还是很上道的咽回了肚子里。眼下畲子鱼立在段九辞之前,段九辞半环在他身后,右手搭在他的唇间。八成是因着这陈鸿才养的不错的缘故,两人站在一起,秃头无影竟是比陈缙生生矮了半个头。 畲子鱼徐徐地咳了两声,对系统道:「咳咳。说实话,如果不是看在段爷是个直男,老子差点给吓死了。」 顿了顿,畲子鱼又继续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段爷好这口。」 系统:【(疑惑脸jpg.)哈?宿主你又觉悟出什么?】 畲子鱼一本正经道:「你看,大佬都是强势的。比如现在这样,他立在我身后,特别像武侠小说里那些暗影刺客给敌人致命一击的动作,是不是?段爷做出此动作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男主牌纯正的王霸之气!」 系统:【……(呵呵jpg.)叮咚。您的系统已下线,恭祝宿主好运。】 畲子鱼听到这声,不由挑眉表示疑惑。 然现在他有了积分,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旋即也没客气的直接将系统抛到脑后,转眼就对段九辞道:「小九,你是如何得知有人闯入的?为何为师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 真是奇了个大怪! 明明都是站在同一个地方,在幻境里的身份,畲子鱼好歹还是个鬼奴之首,为啥段爷凭着一个小凡人的壳子,还能感知到他所感知不到的东西? 畲子鱼一边利索地往外侧站了一小步,一边期待地看向段九辞。 虽说段九辞现在顶着张n线炮灰的皮,可畲子鱼再次看向段九辞时,也不觉赞嘆:「艾玛!男主气度真的是能亮瞎钛合金狗眼的!瞧瞧,就算待在这么个破皮囊里,段爷还是那么威武!」 段九辞看着畲子鱼的小动作,微垂着的头,眼神微黯。下一瞬却是一脸乖觉地抬起头,勾嘴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道:「师尊,你忘了?我是陈家少爷啊。」 畲子鱼点头:对啊。我知道你是陈家少爷。 唉!等等—— 畲子鱼:「对啊,你是陈家少爷?」 然后呢? 把后续说完啊哥! 段九辞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摺扇,余光悄悄探向畲子鱼道:「陈府前有个结界。现在有人强闯,弟子有修为,不比陈缙,自是能感觉到。」 闻言,畲子鱼先是一怔,然后脱口而出道:「这不可能。为师——」 「师尊是想说,您进来时为何没有感受到结界,是么?」 段九辞黝黑的眸子像是剔透的明镜,映照出畲子鱼神色中的迷惘。 畲子鱼颔首:「诚然。如若真有结界。为何为师可安然进来?」 回想当初进陈宅时,徐文得和墨炳幽不受干扰也就罢了。可他身为一只小鬼,又怎会安然度过?寻常人家若是在家宅附近安放结界,不当是防范邪祟的么? 脑海里突地想出一事,畲子鱼蓦然怔在一地。 畲子鱼不觉暗地喃喃:「只是说寻常人家的结界是防范邪祟的可若、可若这陈府就不是寻常人家呢?」 畲子鱼一激动,不小心将话说出了声。他话音刚落,段九辞就即刻应道:「师尊所言不错,这陈府的结界,防的不是他物——」 「他们防的——是仙修。」 段九辞一字一顿,将整番话说得分外分明。落在畲子鱼耳中,犹如滴水落地,滴答滴答地,每一点都惊起了他心中的波澜。 诚然,在《大朝奸贼》的世界中,结界也多种多样。不止仙修可设下结界,所有妖魔鬼怪,只要是个会念咒的,都可设下结界。结界因设下者的身份不同,用处也不同。 第93页 世人普遍认为,妖魔鬼怪皆是些无脑无能的穷凶极恶之徒(此点考据为《民间小儿话本》),不会去做些什么劳什子,设下什么结界的事。 然而,不会做,不代表不能做。 畲子鱼愣了半晌,才支吾道:「仙修?防仙修?陈家为何要防仙修?」 邑安首富陈鸿才,虽道干了不少错事,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宁愿和邪祟妖魔为伍,抵制仙修的地步啊。更何况,畲子鱼记得不论是在第一版大纲或是原文中,这陈家都与仙修世家,邑安徐氏交情甚好,又怎会 段九辞听言,也轻轻摇头,语气平淡道: 「弟子目前也不知。师尊,当初在庭院一见,弟子一是为了提早确定师尊身份,二就是为了这道结界。在此之前,弟子发现这陈府处处萦绕着邪祟气息,恐怕还养有小鬼。而这些、都与外界结界合力一处。若是有过往仙修想入府查探的,都会被抵挡在外。轻则,不得入,重则,兴许还会伤身。」 听到「养有小鬼」的一刻,畲子鱼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凡人一般是凭空养出小鬼的。若是凡人慾豢养小鬼,须得是有人赠出一小鬼才行。而这陈家的小鬼,莫非就是墨炳幽送的? 越想,畲子鱼越觉得思维清晰了许多。墨炳幽可是鬼修,部下百鬼,随随便便丢出去几个,确也无伤大雅。 畲子鱼右手不觉习惯性地搓了搓了衣袖,心道:「这陈家同邑安徐氏交好然徐氏一族明面上是修仙世家,可仔细算下来,那渣男家主陈鸿才就是个腌臜之人。副本大boss家主徐文得那就更不必说了,直接开卦堕魔,还算个鬼的仙修。如此说来——」 如此说来这徐氏一族也并非什么仙修了?! 畲子鱼恍然大悟,差些尖叫道:「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新机词挖一此莫禾多此!(1.)」 刚上线·打探战略情况·听到此句·系统:【……】下一瞬,又娴熟地自行短路,退回去躺尸了。 话一说出口,畲子鱼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咯噔」一下,是畲子鱼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畲子鱼欲哭无泪。 卧了个大槽! 他刚刚说了说? 还什么「新几词挖一此莫禾多此」?! 飙个鬼的日语啊啊啊! 畲子鱼心道:「这盘真的要——」最后那个「遭」字还不及说出口,就先听到段九辞道:「师尊?」 畲子鱼泫然欲泣:哎!段爷,你师尊还在! 然见着畲子鱼不答,段九辞急忙冲到畲子鱼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畲子鱼,确信他无恙后,才道:「师尊,弟子以为您——」话说到一半,段九辞似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就很是自觉地闭上了嘴。 正所谓有些句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畲子鱼:「……」 畲子鱼(深沉脸jpg.):orz,老子想自闭了。 畲子鱼沉重地敲了敲系统:「系统,我觉得玄华子高贵冷艷的人设,我要保不住了怎么办?」 系统:emm,宿主,您什么时候保住过? 然,不待系统出言,畲子鱼在内心好生作了一番戏,直嘆「人生疾苦」后又坚强地端着一张笑脸看向段九辞,引开话题道:「小九啊,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 段九辞看着瞎胡扯的畲子鱼,眼底隐隐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嘴角控制不住地轻轻上扬,侧首乖觉道:「师尊,弟子刚刚说到陈府的结界,是用来防范仙修的。」 畲·胡扯大王·子·脸皮极厚·鱼:「哦,原是这。就在刚刚,为师想出了一事,兴许和这结界有关。」 受着段九辞如小猫般可爱的眼神,畲子鱼内心沸腾:噢噢噢噢次哦!小九九太特么给力了!都不用老子费力,直接自动屏蔽刚刚的事。老子爱他! 段九辞挑眉,道:「师尊的意思是?」 畲子鱼:「小九,为师在来陈府前遇到一件事」 畲子鱼极快地将陈鸿才和那小家丁是怎样被徐文得给下了禁言咒并摄魂的过程概述了一遍,待他说完,抬眸正巧见着段九辞拧起一双秀挺的眉。 兴许是陈缙这人长得过于可爱,一时半会儿,畲子鱼竟有了种上手揉一揉段九辞的头的冲动。然他很好地克制好了。 畲子鱼:为了老子的命根子,我忍! 过了半晌,段九辞倏地道:「师尊是说,那陈鸿才说罢『城主大人救命吶!!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回来了对不对?那件事』这句话后,就被下了禁言咒?并且,那小家丁也一同被施了摄魂?」 畲子鱼又仔细回忆了一遍当时情景后,点头道:「诚然。」 顿时,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畲子鱼莫名有了种又冷了场的错觉。 畲子鱼怂兮兮地敲了敲系统:「系统亲,在不在?」 系统死鱼眼:【活着。有屎快拉。】 畲子鱼:「不是,美男人,你怎么越来越爱说这些粗鄙之语了?」 系统:【没事?】 畲子鱼:「没没没。哥,我错了。我就问问,当初我和你讨论这事时,我给你说这陈鸿才和徐文得绝壁有什么骯脏的交易,你还记得不?」 系统「滋滋」了一会儿,没好气道:【记得。然后?】 畲子鱼沉吟道:「你说照着眼下情况。会不会,陈鸿才和徐文得的交易与徐良得有关?毕竟这邑安城中,仙修大都来自不归宗。他们这般防着不归宗的人,而徐良得又身为不归宗掌门弟子。说不定就是他们把徐良得给弄成了那样。因此,得罪了不归宗。是以,这陈鸿才才会特地设下这道仙障?」 第94页 然,话一说完,畲子鱼又沉默了。 陈鸿才和徐文得干的那些龌龊事和徐良得有关,这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不归宗当真会因一个徐良得找陈府麻烦么? 畲子鱼记得,在初入幻境时:徐良得分明已修为尽散,且被师门摒弃。 俗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如果,徐良得真是经歷了什么,落得个神志不清,被逐出师门,修为散尽的下场,又怎会还受着不归宗的庇护?如若不归宗不曾庇护他,陈鸿才又何故心虚地联合徐文得设下一道结界将陈府同仙修隔绝起来? 畲子鱼:「靠……系统,我觉得我的智商严重欠费了,怎么办?」 正是此时,畲子鱼突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他下意识回头一看,见着的是又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满眼急慌慌地盯着他。 畲子鱼:?! 畲子鱼:「阿雷?什么情况?!段爷您怎么又变成了个小姑娘?唉,等等,段爷你说啥呢?」 段九辞见着默默暗示畲子鱼没用,睁眼看了看远方,情急之下,默默道了句「师尊,得罪了!」 下一瞬,畲子鱼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着身前的『小女孩』伸手就画了道符,砰地一声,畲子鱼突然觉得周遭事物变大了许多,下一秒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小手中。 畲子鱼:「我草草草草!!老子怎么变成兔子了?!」 还不及畲子鱼将一切情况搞明白,就听到不远处「轰轰轰——」一声惊雷般地炸裂,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玄衣男子手执长剑,鲜血滴答滴答地从他的护腕顺流而下。 而对他而立的那人,只能模煳地瞧一个人影。 畲子鱼先行忘却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的事实,他死死地盯着那处,蓦地!他瞳孔勐地一缩,耳边听着墨炳幽执剑,对着那个不远处的人影冷笑一声: 「肇源!你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  (1):日语真相只有一个的谐音。 哇哇,今天入v了,我以为小天使都不见了一会儿还有大肠更。 本章封言咒,小家丁,详情请谘询59章。 「肇源」详情请谘询35、36章!爱你们么么啾。终于牵出这个线拉 第71章 墨炳幽话音刚落,畲子鱼一句「我擦?!」就在心中爆裂而出。 畲·变成兔子·子·被段爷抱在怀里·鱼死死盯着墨炳幽的方向。 待剩余烟尘散开,观测到立在墨炳幽对面的人,当即吓得差些直接一个兔子后蹬腿,就从段九辞怀里给蹦出去。 像是感受到他的躁动,蓦然一个温暖的小手安抚性地捋了捋他后颈的软毛,紧接着,畲子鱼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的后颈。 段九辞将声音压得极地:「师尊,别怕。」 畲子鱼:(手动热泪盈眶脸)呜呜,小九九懂我! 然现下畲子鱼惊恐之余,还带着有些懵圈。因着变成了兔子,一时半会儿不大会摇头,只得在心里疯狂地dd系统: 「卧槽!unbelievable。肇源?!真是那个肇源?!系统,给你个任务,赶快去看看。别是墨炳幽那厮故意吓唬人!怎么可能是肇源?」 系统娴熟地措辞:【宿主,淡定。不过,您说的是哪个肇源?抱歉,我没有回忆起来。】 畲子鱼:「……」 畲子鱼:「你好好想想!初入幻境时啊!就是墨炳幽派他来叫我上班的啊!我和他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就滚出来了。系统,你特么的居然不记得了?说好的计算机比人的记忆力好呢?」 一想起当初入鬼界,本来就怂鬼怂的一塌煳涂的畲子鱼,一眼见着刚和自己搭讪一句的鬼,眼珠子活活的掉下来 畲子鱼苦笑:「我还是有进步的,当初居然没被吓尿。」 经畲子鱼这么一提点,系统瞬间发出了个(恍然大悟脸jpg.):【呀,原来是它啊。鬼大十八变,怎么这才没见多久,就成这样了?】 畲子鱼:「……你别说些没用的。去,快去发挥系统的特长。给我调动一个望远镜来。我还不信这个邪了,怎么可能是肇源?」 畲子鱼话音刚落,他的脑海中登时又恢復了寂静。畲子鱼暗道「哦豁」,再次戳了戳系统:「系统?活着?」 【您好!您唿叫的系统已掉线,对不起,请您稍后再试。您的系统留言:宿主!敌方段位太高,您保重!憋死!holdon!】 畲子鱼:「……」有句(内容过于血腥暴力,自动屏蔽)不论当不当讲,他都得讲。 正是和系统yy的功夫,畲子鱼突然听到段九辞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师尊,你看——那个人的剑法,是不是使的仙门剑法?」 仙门剑法? 肇源是鬼奴,墨炳幽是鬼修。且先不说鬼奴和鬼修是怎么打起来的,单是他们俩一个二个都是邪祟的份上,怎会有人用仙门剑法? 畲子鱼不觉一个哆嗦,急忙抬首望去只见不远处两道黑色的身影恍如道光,相撞之处便有「砰」地白光炸裂。 畲子鱼眯眼,他还未分清究竟何人是何人时,就又听着轰轰轰——一声巨响,一个玄衣男子率先倒地,而下一瞬另一人悠悠地自半空中落下,将长缨对准了地上之人。 畲子鱼见此情景,忍不住吐槽:「哎哟我去,徐文得才用过这招式,怎么又来一个?最近流行长剑指人?」 第95页 然不待他继续乐呵下去,就听着执剑的人声音恍若一月冰棱,一字一顿都带着杀气道:「肇源你胆敢背弃主上!」 闻言,畲子鱼眼睛噌地一亮,这么说,躺地上的那位就是肇源了? 畲子鱼竭力回忆肇源的模样。然想了半晌只能隐约记得个影子,而现在他想伸着脖子看去,却又看不到。 「噗!」地一声,是肇源吐出一口污浊的黑气。他牙疵欲裂,恨恨地看着墨炳幽,不言。墨炳幽迎着他挑衅的目光,只是冷笑一声: 「嗯?这是魂体外泄了么?呵呵,肇源,你早该想到。我为你的主上,你为我座下小鬼。若你胆敢背起契约,不必他人出手,就会灰飞烟灭。」 鬼修与座下之鬼,相互之间有条契约。这契约的大详细内容畲子鱼无法阐述,大概就是什么:不可互相背叛,否则就不得好死(手动删除)就不得超生的玩意儿。 原来写出,只是为从侧面将鬼修这一职业烘托地更为高大上一些,然现在畲子鱼听了墨炳幽这话,差些飙出一口老血。 畲子鱼:「我嘞个去。这设定现在改还来得及吗?万一老子一会儿和那墨炳幽槓上了,岂不是也要和那谁谁一样,当场气化升空啊!」 系统诈尸:【不好意思,来不及了。】 畲子鱼挑眉:「嗯?宝贝儿,不掉线啦?」 系统:【不好意思,打扰了。您唿叫的系统,正忙,请稍后再试。】 畲子鱼:「呵呵。」 畲子鱼眼见着墨炳幽他们二人,心里有一大堆话想同段九辞好生讨论下。无奈兔子身不大方便,他一咬牙暗道一句:「段爷,得罪了!」 下一瞬,就又是「砰」地一声,段九辞瞳孔勐地一缩,差些倾身倒下去,熟知身子却被一个冰凉得手给扶好了。 段九辞看着重新变成秃头和尚的畲子鱼,手法娴熟地拉出一道仙障将他们隐匿于其中,愣了一下,旋即失笑:「是弟子煳涂了。竟忘了师尊仍有法力在身。」 畲子鱼本想说句「的确是」然话到嘴边,却是自然地改成:「无妨。小九,你刚才是说何人在用仙门剑法?」 墨炳幽是鬼修,若擅自引用仙门剑法必定会遭受反噬。就如同一个仙修若学妖孽邪祟般抽取人的生魂,来提高修为,必定也会成为堕仙。 而眼下,墨炳幽有敌手在前,再自负却也不至于闲的用仙门剑法对敌。 可若说那肇源是用仙门剑法 畲子鱼微微眯了眯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肇源确实有些意思。原以为在幻境初头一见,以后便不会再见。熟知,眼下倒是重新遇了一回。 段九辞道:「师尊,兴许是弟子眼拙。不过刚才在陈氏家宴之上,曾看到那周掌门挥剑的招式。眼下又即刻见到那只鬼奴的使剑方法,竟有神似之处。不过——」 畲子鱼开口接道:「不过,你又觉得他的剑法又不该是纯正的仙门剑法?」 畲子鱼这番话说的极不贴切,然段九辞还是反应过来,答道:「是。师尊,弟子曾见望生涯其他师兄习剑时的招式。虽说仙门各派的招式不同,但大体应是一致的。」 「师兄们的剑法更为明净,而周掌门和那鬼修的招式变化却更为诡异、狠辣。这点倒是同魔修、妖修极像。」 说到此处,段九辞一顿,半仰着头看向畲子鱼,满眼尽是敬慕:「所以,弟子方才不确定。本想请师尊看看再行定夺,熟知此局,已成定局。」 畲子鱼听着段九辞所言,不时颔首。 末了,他突然对着段九辞问道:「小九,师尊问你。若是你有一桩极其紧要的事。此事,兴许你看的比自身性命还为紧要,且要绝对保密……」 「……欲办成此事,你又须得去寻一个人。换做你,你是会自己去寻那个人,还是随意遣出一个下属去替你寻到那人?」 段九辞沉思片刻,道:「若真有这等事,自是亲自去办的稳妥。」 畲子鱼微微敛眸:「诚然。」 话一说完,畲子鱼淡淡抬了抬眼皮,看向不远处墨炳幽二人,不觉自嘲一笑。想他刚才还在怼系统记忆差,他自己又好的到哪里去? 其实,从一开始,畲子鱼就忘了一桩重要的事—— 在初入幻境时,他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那就是肇源。 试想以墨炳幽心里对徐文得的要紧程度,对于徐文得堕魔之日的详尽安排怎会随意告知给他人?无影身为他座下鬼奴之首,算是最令其信任的下属。 墨炳幽命无影在八月八日前去为他和徐文得护法,这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肇源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个消息? 关于徐文得堕魔之事,墨炳幽待起一向是小心又小心,畲子鱼敢肯定,最初计划这事之时,只有墨炳幽同徐文得两人知道。 这无影估计都是最后抓的壮丁。 可那肇源却在畲子鱼初入幻境时,对他说:「无影大人,今日是八月八日。」 此句虽然未曾提到任何关于护法之事,然他却是向畲子鱼暗示出徐文得堕魔的时间。 一个小小鬼奴,怎会了解这等大事?若非当初畲子鱼被鬼给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往后一路又是一顿好惊吓,不然也不至于给推脱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一个想法,逐渐在畲子鱼的脑海里酝酿而出。 第96页 段九辞见着畲子鱼神情淡淡,一字一字斟酌道:「师尊,可是想出什么事了?」 这一语,瞬时拉的畲子鱼回神。 他怔了怔,旋即勾唇一笑道:「小九,在陈氏家宴上我并未看明白。你可确定那周商卓和肇源使剑的招式相同?」 段九辞顿了会儿,旋即点头:「弟子不可确定他们二人是否都是用的仙门剑法,但是他们二人使剑招式的确相同。」 说完这话,段九辞勐然意识到什么,不觉一个激灵,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畲子鱼,道:「难不成,师尊认为——」 畲子鱼敛眸,「没错,为师觉得。周商卓和那肇源,就是同一人。只是——」 眼见着畲子鱼就要张口将话说完,突然他勐然一怔!正是此时,迎面击来了一道术法,砰地一声击碎了仙障,下一秒又是飞来了一个火球! 畲子鱼大骇:「小九,小心!」 轰轰轰—— 他话音刚落,畲子鱼反身躲过接连而来的三个火球,差些到底,当即就咳出了声:「咳咳咳!」一句「是谁在偷袭老子」还来不及骂出,就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幽幽响起。 畲子鱼听着,肇源道:「呵,墨炳幽,你以为你赢了么?可笑!你好生看看,你可是一个人,而我却不是。」 下一瞬,肇源转头看向畲子鱼二人,嘴角勾出一道诡异的笑:「两位仙师,躲也躲够了,是时候出来了。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吐魂了!有没有小可爱接住我呀?(很想知道你们看到35、36时有没有猜到剧情) 推荐下好友书籍:《我可是手握大纲的男人》 第72章 肇源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平淡的,仿佛在叙述一件家常事。然而待墨炳幽的目光扫过来时,畲子鱼才道肇源此招到底有多阴毒。 墨炳幽右手执着长缨抵在肇源的勃颈处,冰冷的兵器与皮肉交汇处,「滋滋」地泛着黑烟。他一脚踏在肇源的前胸上,微微眯眼,冷笑道:「无影、陈二小姐、仙修?」 墨炳幽一身玄衣,像是暗夜里的黑豹,在畲子鱼的视角里,像极了一个随时就可磨刀杀人的兇犯。 墨炳幽盯着畲子鱼二人,停了半晌,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我竟不知,我的座下鬼奴竟都成了仙修。不过么——」 畲子鱼听着墨炳幽这话,右眼皮当即狂跳了三下,他还来不及对系统吐槽个「我觉得我要惨」,下一瞬就见墨炳幽脸上仍是挂着清冷的笑,覆于身侧的左手勐然抬起,对准畲子鱼,「既然你钻入我的鬼奴的躯壳里,那定也该好好承受其重量才是。」 剎那间,墨炳幽的杀气恍如滔天惊雷,倾覆而来。畲子鱼只觉自己被压得几欲窒息:「我了个去!墨炳幽以为老子稀罕当他的鬼奴啊!啊啊!我靠!好痛!」 段九辞本是束手而立,一见身份暴露正欲出手,然他蓦然听到畲子鱼一阵惊唿,扭头看去。畲子鱼一张脸恍若纸色,一双唇此刻竟是泛出了丝丝血纹。段九辞大惊:「师尊!」 畲子鱼虚弱地摇首,见着段九辞几欲喷火的双眼,心道不妙,眼见着段九辞一时气盛就要冲上去对墨炳幽出手,畲子鱼忍痛凄声道了句:「不要」 他伸出去欲拉段九辞,熟知刚好同他的衣袖擦边而过,落了个空。 「师尊!您怎么样?」段九辞一听身后的细微动静,整个心却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牵扯回去。就在畲子鱼噗通一声差些痛倒在地时,段九辞瞳孔勐地一缩,急忙冲上去稳稳地接住了他。 「呲呲!」 段九辞接手的瞬间,掌心一片被火烧得灼热,惊得他差些撒手而去。但当他见到畲子鱼冷汗连连,魂体渐渐化为缕缕细烟从体中而出时,顿时感到心里被人活生生地给剜出了一大块肉。段九辞倏地像是被抽了生魂般,僵在原地。停滞一秒后,他悽厉道: 「师尊!师尊!您不要吓我,师尊师尊!」 畲子鱼觉得浑身像是被千万毒虫啃食,痛不欲生。脸蛋上却感受到了一滴滴炽热的泪打下来。他费力地睁开眼,正是见着段九辞整个人呆滞地跪在地上,一张脸没有多余表情,只有滚滚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 一股股暖流从段九辞手中滚滚流入畲子鱼体内,段九辞像是丢了魂魄道:「师尊没事的。没事的。弟子在。弟子在。」 段九辞像是一个努力挽救着什么即将失去的珍品的孩子,脸色惨白,乍一看去竟是同畲子鱼相差不了几何。 他边迅疾地向畲子鱼输送灵力,而见着畲子鱼的魂体依旧不可控制地向外窜出时,他对着畲子鱼惨然一笑:「师尊别怕。师尊没事的。师尊相信弟子弟子、弟子很快就会将您治好的。师尊相信相信」 最后的「弟子」一词,段九辞挂在舌尖,却看着畲子鱼即将化为尘土的身子终究说不出来。 「哦?有趣。」墨炳幽挑眉看来,眉眼间的戏嚯就像是在看一场奇特的闹剧,「竟是一对师徒呀。呵呵,不归宗何时出了这么一对有情有义的师徒。真是有趣。」 段九辞浑身战慄,满眼盯着畲子鱼,像是一个木像,完全没有听到墨炳幽言语。 然畲子鱼此时半死不活,听到这句着实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有趣个鬼!你们全家都有趣!啊啊啊!老子如果能穿回当初写文的时候,真该给自己一耳光!这tm的什么设定!凭什么鬼修可以随意操控鬼奴!还有这tm在幻境里,老子又不是真无影,为啥要受这遭罪!」 第97页 他骂完了,紧接着又高分贝哀嚎:「啊啊啊啊!痛死个鬼了啊!我擦他大爷的肇源!要死还得拉着我垫背啊!」 系统:【咳咳,宿主,身为最负责的系统,不得不告诉您一个沉重的消息——您的生命值正在快速下降。】 畲子鱼:「垃圾系统!你先别逼逼这些我知道的!屏蔽痛觉!快快快!再不屏蔽,我就先给痛死了!」 系统:【……宿主是否要消耗1000积分,开启百分百痛觉屏蔽功能?】 畲子鱼气得吐血:「开啊!老子就这么点外挂了,还不开?!就算真的死也要来个安乐死。」 系统:【……】沉默了三秒,紧接着畲子鱼突然听到脑海中一阵美妙的声音:【叮咚!已开启100%屏蔽痛觉功能。宿主当前积分:95】 「唿!」 畲子鱼在听到系统汇报的声音后,勐地舒出一口气。忽然间,全身上下像是陷入一个什么绵软的东西中,畲子鱼只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得到了解放。 畲子鱼缓缓睁开眼。 下一秒,他就听到耳边段九辞道:「师尊!」 这声音里有三分惊讶,六分惊恐。若不是才升级了听力,畲子鱼还差些没从段九辞颤抖的吐字里分辨出他说了什么。闻言,畲子鱼心中不免一软,他睁眸正看着面无血色的段九辞死死盯着他,薄唇不住地颤慄。 畲子鱼脸上仍挂着那灼热的泪,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畲子鱼记得自己刚被墨炳幽变态怎么控制了一下,身体漏气,段九辞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原本,他还担心段九辞会先将他弃置于地而后趁着墨炳幽正在折腾他,一鼓作气去给人一个偷袭。 没成想这个傻孩子。 段九辞的眼睛在看到畲子鱼渐渐睁眸的那刻,顿时亮了一大半。他漆黑的长睫仍挂着泪珠,见此正欲不受控制地惊喜叫出声,然下一秒他却见着畲子鱼轻轻摇了摇头。 畲子鱼暗地掐了个秘音诀: 【小九,勿妄动。】 段九辞微微敛眸,顿时听话地保持这个姿势。落在墨炳幽眼中,与方才几乎没有什么异常。 段九辞:【师尊,您是想一击制敌?】 畲子鱼机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悠悠回覆:【墨炳幽在幻境中的实力,远胜于我们在砂益城中所遇。眼下正堂还有徐文得,我们若不能一击制胜,恐对我们不利。】 畲子鱼所言,段九辞都明白。他正欲颔首答应,却见着畲子鱼身上依旧不可控地冒出烟缕。 心底的那份恐惧剎那间又被无数放大。段九辞顿时觉得自己像是陷在了一个火坑里,师尊随时随地都可能就这么在他面前散作灰烬。 不可以!师尊不可以就这么离开他!他不允许! 想及此,段九辞声音勐地紧张起来:【师尊!可是您的魂体怎么办?若是幻境中您——】 不及段九辞说完,畲子鱼就道:【无妨。这只是为师的障眼法。方才为师已破解了那邪术。你不必担心。】 潜水状态的系统听此,当即呵呵笑出了声。 畲子鱼:「怎么?说法不对?反正积分我用了,现在不痛了,这个身子漏气就让它漏得了唉!等等!系统,你看我在幻境里还能待多久?!」 段九辞的话极好的给畲子鱼了一个警示。 对啊,若是他在幻境中给挂了,那现实中岂不是也挂了?虽说现在是光漏气不痛,但也不代表他可这么消耗着浪啊! 想及此,畲子鱼又忍不住在心里把墨炳幽连带着从前写文的自己给骂了一万遍。 系统消失了一会儿,旋即上线:【叮咚!恭喜宿主。您大概还有三十分钟的生命值。】 畲子鱼:「……」果然不能太浪,得速战速决。 这厢,段九辞听着畲子鱼语气轻松,又见他神色清楚了许多,心里正犹疑着,就又听着畲子鱼秘音道:【小九,为师真的无恙。你先看看那肇源是个什么情况?】 肇源是个重要角色。 刚刚痛得扭曲的畲子鱼,从头到脚,想的都是这么一句话。 在幻境之初,肇源找他特意暗示徐文得堕魔之日的日期,无外乎是想督促他尽早赶去。而为何肇源会找到他,并对他如此说?畲子鱼于此有两个解释: 一,为了让畲子鱼一路跟随墨炳幽至陈府,在他闯入陈府时,起一定的助力作用。(p.s,譬如刚才,肇源曝光了畲子鱼身份后,即刻就将墨炳幽的杀意从自己的身上转移到了畲子鱼身上。) 二,则是他一早发现了畲子鱼和段九辞是被新捲入幻境而来的人。他怕畲子鱼在墨炳幽发过招鬼符后,不明所以,不跟着前去。这样一来,有乱他的计划。 这第一点尚且看得通透,而推论出第二点,畲子鱼却是在听了段九辞那句「师尊,他们在用仙门剑法」才开始犹疑的。诚然,墨炳幽不会使仙门剑法,那使出仙门剑法的只有肇源。可肇源身为一个鬼奴,怎会仙门东西?且用剑的招式和不归宗掌门周商卓那般相似? 能解释这个的,只有一种可能:肇源他本来就是一个仙修。更为准确而言,肇源就是周商卓。推论到此,畲子鱼尚且没有明确的证据可证实,直到肇源说出了那句话「两位仙友」。 身为作者亲爹,畲子鱼很清楚自己在第一个副本里给百生没夜第二式的设定。被捲入幻境中的人,虽说会沉迷其中,但是他们若见着新被捲入幻境中的人,他们可看清新来者的身份。而新来者却不知他们的身份。 第98页 如此一来,什么都说得通了。肇源,就是陷入百生没夜第二式的周商卓。而他煞费苦心地想闯入陈府,所求的不过是弥补当初自己的一个遗憾。这个遗憾很明晰,是周商卓的同门挚友徐良得。 畲子鱼虽不知后来徐良得同周商卓有何恩怨,但他隐约猜想,当初周商卓在此次陈家家宴上其实并没有救走徐良得。 因此,导致落入百生没夜后,见到由过往回忆而生出的幻境,肇源心里的魔怔被强烈激发,是以想到利用畲子鱼和段九辞,以此来提高他在幻境中营救徐良得的胜率。 畲子鱼眯眯眼,如此说,在山洞前所遇到的那个『度玉娘』会不会也正是肇源化身的?肇源既是被困在幻境中的周商卓,他定能一眼看穿畲子鱼和段九辞的身份。而为了刺激畲子鱼尽快去陈府寻找段九辞,便故意化作段九辞的样子,出现在山洞口 畲子鱼脑海里思绪万千,而正是此时,他突然听到段九辞秘音道: 【师尊,那肇源有点古怪!他——】 畲子鱼听着段九辞说,正奇着段九辞怎地突然欲言又止,他不觉悄悄用余光扫去,待看清楚眼前之景后—— 忍不住地,一句「我靠」就脱口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有没有没看懂的小可爱。尽管提出来 我jio得差不多下一章就会出幻境了吧。悄悄咪咪地问一下,如果我插入几章良得的回忆,你们介不介意啊(捂脸) 哈哈,不出意外,我觉得今天我又可以双更了。 第73章 「肇源!!你疯了!」 墨炳幽斥声低吼,脸色一变,只见原本是被人踩于脚下的肇源,蓦然整张脸极端扭曲起来。他魂体虽是控制不住地外泄,整个鬼的身形忽然燃有油绿的鬼火。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倏地充血,下一瞬只听过嗷——地一声,紧接着蹭蹭蹭的声音,肇源全身的皮肉尽数脱落,唯留一句燃着幽火的枯骨,右手执剑。 「飒!」 段九辞惊唿:「师尊!他实在燃烧自己的本元准备拼死一战么?!」 畲子鱼瞳孔勐地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句燃着烈火的枯骨执剑,凌厉地就与墨炳幽对面而战:「他真的疯了。」 锵锵锵—— 那一具玄衣骷髅,点脚起身,蓦然扬手正准备一剑从墨炳幽的头顶一噼而下。墨炳幽敛眸的功夫,迅疾转身,又是「飒」地一下,一缕墨发悠悠自半空中飘悬坠下。 肇源一双空洞的眼死死盯着墨炳幽所在之处,所握长剑亦是噌地一声布满烈火,他僵硬地举起长剑,对准墨炳幽:「穷、穷之!」 引燃自己本元的恶鬼,霎时间,变得迅勐许多。 肇源话音刚落,就要叫嚣着扑上前,右手娴熟地操练长剑,左手翻转之间就有数道烈火从掌心而出。 披着玄衣的骷髅同那玄衣鬼修竟是不相上下。 墨炳幽微微皱眉,他正动嘴欲说句什么,就在这时,他瞳孔勐地一缩,只见眼前恶鬼顿时一分成三,眼下正有一只自他毫无防备的左侧袭来! 「轰轰!」 一声剧烈地炸响,耀眼的白光凭空而出,墨炳幽甩手一道雷符。 「啊啊!」悽厉地尖叫罢,三道惊雷打中肇源的分/身,顿时又只剩下一个已被烈火烧的焦枯的骷髅,全然不知痛似的,僵硬地对着墨炳幽道: 「穷、之!」 墨炳幽大口喘着气,额间冒出细细冷汗。 他冷笑着看着肇源,脚下却趔趄地后退一步:「你想找到徐良得?呵,你既能不走岔路直接追到这来,还不清楚他在哪么?」 肇源:「给、我!」 他一字一顿,已经被烧的焦枯的头,嘴巴牵动的声音咯咯作响。声音像是尖齿自地上狠厉划破。 墨炳幽颇为狼狈地喘气,他上扬着颚,眸光扫视过肇源默然嗤笑:「哈哈哈!给你?哈哈哈!肇源你当真引燃了本元后没有神智了么?!这种话你竟说的出口?何其好笑!」 顿了顿,他轻轻低首,眸光落在手里的紫黑长缨上,嘴角上扬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徐良得在此不假,有本事,自己——」 「嗖!」 还不及墨炳幽将话说完,突地就见一条殷红如血的长绳恍如蛟龙,凌空怒吼而起,下一瞬勐地像是一道红光,顿时将墨炳幽全身上下给束缚起来! 紧接着,便是听着一道温润之声。 「上籤,缚。」 畲子鱼神情淡然,平步而出。段九辞立在他身侧,一双眼睛里看不出多余神色。 墨炳幽一见畲子鱼二人,先是愣了一愣,末了半晌,瞬间反应过来。 侧首,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不错、不错。果然仙修就是仙修,以假示人的德行竟是从未变过。不过你、」 他朝着畲子鱼呵呵笑道:「倒还真是硬骨头。」 一听此言,段九辞浑身戾气勐增。 反观畲子鱼却是一脸平淡,不语。 他勾了勾手,衣袖倏地像是浅色长绫,衬着墨炳幽分神之际,蓦地冲出去将掉落在墨炳幽身侧的紫黑长缨捲来,待到手里握有冰冷的兵器时,畲子鱼才笑道: 「墨鬼修谬赞。」 畲子鱼话音刚落,墨炳幽脸色忽地一遍,狠狠地目光打向畲子鱼:「你!不是不归宗的弟子!」 第99页 畲子鱼轻轻摇首,脸上端笑道:「嘘——先别急着说话呀。」 他左手执着墨炳幽的长缨,右手轻轻操控上籤。上籤顿时生出一侧噬骨钉,狠狠地倒插在墨炳幽体内。「噗——」暗红的血水同玄黑的衣袍倏地交织一处。 畲子鱼眸光一黯,指尖一转,上籤之上的噬骨钉顿时生出了倒刺,经畲子鱼操纵,竟是不由在墨炳幽体中一转! 「嘶!」能耐如墨炳幽此时此刻竟是忍不住痛唿一声! 原本高大的男人此时此刻竟是作势就要跪了下去,滴答滴答是汩汩而出的鲜血。 畲子鱼饶有兴致地看向墨炳幽苍白的脸颊,才是道:「墨鬼修所言不错。此乃还刚才墨鬼修所伤,烦请鬼修大人好受。」 全程看直播的系统见此,莫名低唿一声:【哎哟我去!宿主您会不会太狠了点!】 畲子鱼当即在脑海里就啐了口:「我狠?他让老子漏气那会儿就不狠了?!老子现在骨头心还痛着!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 系统:【】 顿了顿,畲子鱼声音却是蓦然冷了起来:「话说起来,我却也不止为了自己一人」 墨炳幽被上籤所缚,一时不得动弹。 木然看着一切的肇源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此时一字一蹦道:「穷、之!给、我!」 段九辞闻言,不由皱眉:「师尊」 畲子鱼悄悄对段九辞秘音道:【不急。再等等。】 段九辞敛眸,不待沉寂多久。忽地听到了一阵轻脆的掌声,夹杂着笑意。 「啊呀呀,这才过去多久啊,没想到区区一个陈鸿才的家宴,竟是请来了这般多的贵客。我竟丝毫不知呢。不过我说唉——」 半吊着嗓音,徐文得的语气显得有些尖锐,话音到此他语气突然变得阴森可怖,充斥着浓浓杀气, 「你们这以三敌一,可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呢」。 「唿!」 徐文得话音刚罢,就见一道白影恍如离弦之箭,畲子鱼还不及回望,脖颈处就蓦然被一个尖锐冰冷的硬物给死死抵住。 他听着段九辞失声叫了句:「师尊!」 而后,便感到勃颈处一疼,余光撇下去,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用着把暗银匕首,已将他沁出点点血珠。 徐文得身披雪白狐裘,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寒气。病恹的眉眼间,有着三分戏嚯,六分乏味。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剎那间移步到墨炳幽身侧,以同样的方式遏制住墨炳幽咽喉的段九辞,阴阳怪气道: 「啧啧,我说你到底是谁的徒儿?这横竖瞧着,可都跟我像极了。」 段九辞闻言不语,眸中寒光掠过「轰——」地一掌就直接打向墨炳幽的后颈。 原本与肇源相战而上,后又被上籤控制住地墨炳幽顿时受不住「呕」一口暗红的鲜血勐然吐出。 见此,徐文得凤眸一眯,二话不说手下加重力道,畲子鱼殷红的血自那精緻的银色匕首滴答而下。 徐文得脸上仍是含笑,语气里却冷得能杀死人: 「唷,少年人吶。火气这么大!你伤得可是我最重要的下属,既然你这般不识趣呵,那就休怪我杀了你师尊,接着夺了你的小命——」 徐文得眼中寒光一过,银色匕首狠狠嵌入畲子鱼的皮肉里。浓稠滚烫的血倏地浸染了他一手! 徐文得正欲将匕首抽出,而下一秒忽地身子不由一颤,还不待他说出什么,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幽幽的笑声: 「嗤,城主大人。我可是在此处呢。」 徐文得浑身一个激灵,他徐徐转身,见着那个素衣少年对着他偏偏侧头,左手衣袖沾着鲜红的血,露出一截青白的手,半脸匿于光里。 畲子鱼笑眼盈盈:「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啊。」 我就在这里,你来杀我啊。 一字一字,恍若千斤之石,重重地落在徐文得的心里。他看着那个少年一脸和善,白皙的脸上沾染着污血对啊、血 是血 哪里来的血? 「主上!!!」 徐文得忽地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牵扯成了七八个小块,而后又被零零散洒在空中,耳边传来的还是那阵熟悉的声音。 不过怎么听着、像是他的小鬼修在惊悚呢? 不应该的啊,他不是杀了那个假无影了么? 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嗤啦——」一声,徐文得感到脖颈处的大动脉再也承受不住,倏地崩裂开来。 哗啦哗啦喷涌而出的是浓稠腥味的血。 徐文得一时忘了以仙术先行封住伤口,他颇为错愕地看看那素衣的少年安详又平和地站着他的身侧。 少年右手执着柄沾染自己鲜血的匕首,而自己身前却又倒下一个和那少年一模一样的死尸 徐文得:「你你」 畲子鱼悠哉悠哉地捏了道净术咒,转瞬间又恢復了原身的干净体贴。 他眼睛微挑,讶然道:「城主大人好像很奇怪?嘻嘻,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城主大人你,识人不清呀。」 徐文得心勐地错跳一拍,他低首看向身前的死尸。只见「砰」地一声又变回了一截可怜兮兮的小草根。 草根之上,虽没有缠着一缕漆黑的长髮,却是带有一星半点的血渍。 畲子鱼悠然道:「喏,城主可得好好看清楚了。这不过是以我的一点血渍幻化成的假人,你就这么当真了。怎可怪得了我呢?」 第100页 说罢,畲子鱼挑眉看向不远处压制住墨炳幽的段九辞,勾嘴一笑: 「我说你们二位,还真当我们师徒俩刚刚闲的没事干啊?墨鬼修,你实力雄厚,我们自是不会和你硬抗硬的来。」 「是以,等那肇源与你斗得七七八八时,突然将你束缚住,一是为了压制住你。二嘛,自然是等城主大人降临了。」 墨炳幽的软肋是徐文得,这点畲子鱼坚信不疑。徐文得会因墨炳幽处境不利而出手。 若是趁着这个时机大挫徐文得,墨炳幽定会也同时显出大纰漏不说,精神方面也会受大挫。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箭双鵰? 一想到刚才他躲在暗处看到由草根幻化而出的『无影』死于徐文得之手,畲子鱼就不觉在脑海里和系统装逼: 「看吧,压轴出场的永远是你爸爸。这是畲子鱼定律。」 系统:【……】说的好像刚刚去割徐文得大动脉时,畲子鱼真没手抖似的。 「噗通」一声,徐文得颓然倒地。 伤他的匕首,特有畲子鱼的术法加持。一时半会儿,徐文得催用术法竟是不可復原,转眼间便血流大地。 不远处墨炳幽见此,顿时受不住刺激,突地大吼一声:「你们、该死!」 随着这句话,他浑身戾气暴增,周遭顿时百鬼怒号,阴风阵阵,黑天漆雾如排山倒海之势席捲而来。 墨炳幽双目充血:「死!死!你们给我去、死!」 轰轰轰—— 畲子鱼见墨炳幽蓦然暴走,束住的上籤登时被崩得细长,泛出激烈地红光。 更多噬骨长钉陷入墨炳幽的皮肉里,嗤嗤地尽是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畲子鱼突然道:「小九,就是此时!快!」 立于墨炳幽身后的段九辞,旋即点头,双手闭合内侧而翻,下一瞬就见无数金光自墨炳幽的体内而出, 「啊啊啊啊!」悽厉地尖叫顿时撕裂了天际,轰隆隆——惊雷滚滚,下一刻段九辞左手捏决,右手画符,口中念道: 「百鬼尽斩,去!」 起先段九辞打入墨炳幽体内的封印顿时被触发,无数金光像是得了生命的游龙,顿时迸发而出,撕咬着墨炳幽体内的无数小鬼。 「啊啊啊啊!」 剎那间,数不尽的狰狞鬼脸勐然蹿到墨炳幽的面颊之上,恍如得了鬼面疮,一个个嘶吼着,咆哮着,无一例外地想冲出禁锢他们的囚笼,吸尽人的鲜血! 畲子鱼冷眼在一旁看着,一早他就叮嘱段九辞在徐文得面前给墨炳幽打下一掌。 落在徐文得眼里,兴许只是普通的一掌,熟知却是带着畲子鱼提早安排好的斩鬼符箓。 徐文得性命危难,墨炳幽身为其忠心耿耿的追从,若不暴走,畲子鱼当场就干下一碗热翔。 一个身有百鬼的鬼修暴走,不是件有趣的事。畲子鱼考虑及此,打算先行解决这个隐患。 眼下万雷滔滔,乌云蔽日,阴风狂啸,甚是有一种末日降临的感觉。畲子鱼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段九辞一符挥出,急忙闪身退守至畲子鱼身侧,恭敬道:「师尊,接下来当如何?」 徐文得、墨炳幽皆以负伤,肇源引燃本元,命不久矣。 但,还差一个人。 畲子鱼突然道:「小九,你还记得那个陈鸿才吗?」 段九辞闻言不禁皱眉:「陈鸿才?那个家主?师尊,他被徐文得下了摄魂咒。」 畲子鱼颔首:「话时这么说。如今,咒该——」 那句该「退却了」还未说罢,呜呜嘶吼地风声里,就听着一道极其古怪的敲锣声。 锵锵锵—— 锵锵锵—— 段九辞神经蓦然警觉,畲子鱼却挥挥手示意他无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併看去,就见那大腹便便的陈氏家住,失心疯似的一头扎进风暴中。 他脸上挂着傻呵呵的笑,手里嗵嗵嗵地挥舞着从小厮手里夺来的金锣鼓,边敲边尖声叫道: 「妖怪来咯!排山倒咯!小娃娃唷,眼睛没咯!嘁嘁嘁!妖怪来咯!排山倒咯!小娃娃唷,眼睛没咯!」 古怪的声调唱着诡异的歌谣,畲子鱼听着这歌声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下一刻他却见着原本寂静不动,呆滞许久的肇源听到这个歌声,突然身子一抖。 下一瞬就大叫一声「呔!」,手执长剑,蹦跳而上,随着一道闪身而过的惊雷—— 呲地一声,从手中掷出的长剑毫不犹豫地直接穿透了陈鸿才宽大的身子! 「锵——锵——」 是锣鼓掉落于地的声音。 陈鸿才的双眼凸睁,嘴里咕咕地吐出一口鲜血,转瞬身子像是没了骨头似的倒地而去。 畲子鱼:「……」 畲子鱼:「系统,是不是我看错了?他他他他才出场就被ko了?」 顿了顿,不等系统发话吐槽,畲子鱼却先说:「等等!不对劲。不对劲。」 畲子鱼眯了眯眼,肇源的长剑贯彻了陈鸿才全身,血泊之中,肇源呆愣了好久,下一瞬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肇源目光呆滞,口中喃喃:「穷、之!给、我穷、之!」 看着肇源失魂落魄的样子,畲子鱼像是一怔,下一刻,记忆的匣子勐然被打开。 怪道他刚刚听着那陈鸿才唱歌竟是有种熟悉感—— 第101页 当初他在徐良得被封印的记忆里,岂不是见了一个极其类似的场景? 一黑一白的少年,潜伏于黄泉路上,却是遇到了一个实打实的泠人。 那泠人对他们含笑说:「小友,今日有没有娃娃眼啊?此番我要女娃的!女娃的好吃!」 狂风嘶吼,肇源跪倒在陈鸿才的尸体旁,以一种极度诡异的动作注释着陈鸿才的死尸,神情呆愣。 他的本元几欲耗尽,风吹鬼火,嘴里却反覆无常的念叨着:「穷、之!给我穷、之!」 畲子鱼心中「咯噔」一下,他心道:「小女娃。眼珠子。徐良得。周商卓。」 「九辞!」畲子鱼忽地高叫一声,随手出了一个仙障,将被风吹来的隐隐鬼火抵挡在外。 畲子鱼眉间带有几分焦虑:「你说——你让陈家二小姐幻化成了陈缙的样子?」 段九辞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低下头悄声道:「弟子、弟子初入陈府,最先遇着陈家二小姐,便先」 话说一半,他又咽回嘴中。 段九辞低垂着头,畲子鱼无法瞧见他眼神中的汹涌。 师尊这是在因一个幻境中的角色而怪罪他么? 然畲子鱼并未多想,他听着段九辞这般说,一双眼睛顿时像是点亮了的灯泡,正欲拍腿大吼一句「我明白了!」 而下一瞬,却突然间四周景物迅勐摇晃崩塌起来! 「哐啷——哐啷——」无数东西在瞬间倾塌! 畲子鱼瞧着一愣,系统在脑海里当即哔哔警告: 【哔哔哔!宿主,无影当前生命值即将耗费完!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 「师尊!」 段九辞见无影的壳子愈发苍白当即叫出了声,而畲子鱼却是轻轻晃了晃手指。 「哐啷!砰砰!」 是陈府大门上的牌匾掉落而下! 畲子鱼急忙将段九辞拉近怀中,任凭周遭天崩地裂,段九辞小小的身躯抖的厉害。 【哔哔哔!垃圾宿主啊!你还干啥呢!靠靠靠!八级地震来了!不跑啊!啊啊啊啊啊!死了死了,绝对要死了!】 畲子鱼:「系统,别闹。」 系统:【(你淡定一个给我试试jpg.)】 畲子鱼竭力操持着即将被击破的仙障,边道:「小九,别怕,师尊在。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墨炳幽在外界催燃本元,受不住——」 最后一个表示语气词的「了」还不及他说出口,畲子鱼的目光跃过段九辞小小的后背却看到山河崩碎的缝隙—— 隐隐约约见到有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姑娘,手捧了根狗尾草,跑到庭院假山之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平淡无奇的看着他们。 下一秒,竟是轻浅一笑。 畲子鱼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就在这时「嗖嗖」!两声,他只觉自己眼前一亮,转瞬间,整个人就像是游走的鱼,被人狠狠地从一个深深地汪洋里,拖拽而出。 不知后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推着托拉车,终于走出了幻境—— 第74章 【滴滴滴滴】 【滋滋已和宿主重新建立联繫。当前宿主生命值情况较好。】 像是被开水滚过一样,畲子鱼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痛的。他半身趴在木桌上,脑海里响起美男人系统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脱离幻境。当前积分95。蓝瑛玉心动值+96。距离『邑安之迷』任务还距44小时。】 畲子鱼轻轻皱眉:「哈?现实才过了4个小时吗?哟,这个时差还是很人性的嘛。」 说罢,他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眸的瞬间,头脑里又浮现出在幻境中的种种,像是经歷了半生。 待眼前景物逐渐清明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摇晃着起身,脱口道:「小九?小九?」 当畲子鱼颤颤巍巍地坐起身,一眼看去。这个小小的客栈,竟和当初离开时相差不了几何。周围人照常用膳,有说有笑,小桌旁灯火摇曳。砂益城内已逐渐热闹起来。 畲子鱼刚从桌子上坐起身,就见着段九辞早已睁眼。他的一双眼睛恍如紫葡萄,柔和的光泽之下,竟让畲子鱼心中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畲子鱼勐摇了摇头,道:「小九,感觉怎么样?」 段九辞的筑基是在百生没夜里飞升的,眼下突然被强扯回现实,估计身子不大爽快。畲子鱼转动眼眸,刚巧又对上段九辞雾蒙蒙的大眼睛。宛如蝶翼的眼睫上下眨动。尖翘的鼻翼将他的一半脸匿于暗影下,而脸颊上生出的朵朵红晕,却是怎么也挡不掉。 这般一对视,畲子鱼竟是不自禁地生出了几分尴尬,在段九辞浅浅的笑意下,故作古板地呆咳了两声道:「咳咳。初从幻境出来,想来你有些不适应。为师有颗定心丸,对你有所助益。」 说罢,便凭空变出一个乌黑的药丸,二话不说就递给段九辞。段九辞带着几分俏皮,眨眨眼看着伸来的手,那药丸在白皙的肌肤下显得更为突出。段九辞眼底的笑意愈深,他蓦然仰头,大方地拿过药丸一口吃下:「弟子谢过师尊。」 幻境中,段九辞说话都是以陈缙的语气,好不易再次感受了下真男主声线的畲子鱼,当即感动cry:「卧槽!系统!看看看看,撩妹技术哪家强,快到男主身边听听!天啦噜,这才是我家的小九九。」 系统:【(冷漠jpg.)个人建议,宿主应考虑考虑任务。不然呵呵,电击,你懂的。】 第102页 畲子鱼:「……」好不容易从那鬼玩意儿里出来,就不能放松一下吗? 心里虽是这般想,但畲子鱼还是即刻地将注意力集中到现实。段九辞对于周围异况倒是不甚在意,随手拿起了茶杯,一饮而下,道:「师尊,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还能如此『正常』的行动?」 在掉入百生没夜以前,墨炳幽曾与他们过招。最后,畲子鱼记得分明,是墨炳幽不顾自我,燃烧本元催化他的鬼奴抽取这客栈里所有人的生魂怎地现在,却像是重归正常了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畲子鱼盯着周围人的反应,筷子碰击到瓷盘,聒噪的说话声一窝蜂地钻进他的耳朵里。他略为烦闷道:「抽取过的生魂,不可能被重新放回去。小九,你该知道我们是怎么初幻境的,是吧?」 段九辞点点头:「师尊说过,是现实里墨炳幽燃烧本元,最终耗尽一切,他一身亡,这幻境就跟着一起崩塌。」 畲子鱼:「诚然。按着常理,若我们是因为幻境崩塌,而回归到现实中原本所待之地,那这个客栈里,应当是没有活人的。除非——」 「除非,有第二个人来此,特地布出了一道我们走之前的假象?」段九辞顺从地接道,他颇为随性地转弄自己手中茶杯,轻微蹙眉,「墨炳幽耗尽完本元,他没有那个能力布置出现在这个假象。可若是另有他人来此,何苦要费这番功夫,造出这么一个假象?」 此问一出,畲子鱼即刻陷入沉寂。 这些剧情,《大朝奸贼》里并未提及过。回想幻境里,似乎处处都与他的第一版大纲有关,会不会、眼下这个情况同第一版大纲也有什么关联? 畲子鱼唿吸险些一滞。 然顷刻后,畲子鱼又微微摇首。不可能。不会和第一版大纲有关联。幻境中的徐良得可以说成巧合,但现实中,第一版大纲又怎会存在?明明、他根本没有向过外人展现这第一版的大纲啊。 【宿主,你这什么思维?幻境中都出现了,你还不允许现实里也出现一回?】 畲子鱼噎:「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第一版大纲,你知道我写了些什么吗?」 系统老实地:【您自己都要忘完了,您问我这个无知单纯的系统合适吗?】 畲子鱼没理会系统的怼,直接道:「第一版大纲,我重点描绘的是徐良得。」 系统:【啊!对啊,继续走。徐良得有关,岂不是就和徐文得有关了?这样牵扯下来,不久出来了?您再好生想想。】 畲子鱼:「不。这才是问题所在。第一版大纲详尽内容,我给你说不出来。但是当初我一时脑热,重点部分全放在徐良得身上了。他一生吃过多少饭我全给写了进去。而原计划中的邑安大boss徐文得,几乎只出场了一句话都不到。所以,我后来直接将这个大纲给划去。」 系统:【(疑惑脸jpg.)可宿主你越这样说,我越觉得现在的剧情和第一版大纲有关了啊。】 畲子鱼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復心情:「错。是我刚才没给你说明白。如果按照你的思路,现在是第一版大纲的剧情的话——那么,墨炳幽是不会以这种类似『自尽』的方式而死的。」 听着畲子鱼慢吞吞的说,系统觉得自己差些卡机。 末了会儿,畲子鱼顿了顿,声音更加轻微道:「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切:墨炳幽不顾自己的性命,自燃本元,以灰飞烟灭的代价,换取徐文得的一缕残魂。都应该是假的。然而结果却是,它存在,且已经发生过了。」 系统:【!!!宿主你在说什么?!什么什么是假的?什么什么又是已经存在了?还有,墨炳幽在第一版大纲里,该是怎么死的?而现在他又是怎么死的?这和徐文得又有什么关系?】 畲子鱼黑脸:「得,我跟你说这么多,你脑子里还跟搅屎棍似的?」 系统:【(哭唧唧jpg.)嘤嘤嘤,人家还是单纯的小孩子。】 畲子鱼:「不好意思,你是单蠢。」 系统:【……】 畲子鱼被系统给缠烦了,干脆直接给它来了个屏蔽。转而对段九辞道:「小九,先不说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墨炳幽的尸身不见,兵器不见,一切都没有留下痕迹。你觉得这里发生过什么?」 段九辞被畲子鱼饱含期许的目光看得一怔,心头一动。下一瞬,他仓皇低头,掩饰过眼中的异色,片刻后才抬首,眸光一片清明。 段九辞乖觉地思索了一会儿,出口就道: 「师尊,弟子记得当初墨炳幽收集百人生魂。这小鬼抽魂一术,有两个用途。一,增长自身修为。二,修补他人残魂。但墨炳幽一下子抽取百人生魂,自己性命不保,定不会是为了增长自身修为。那么,他只可能是为了替人补齐残失的魂魄。」 「我记得当时师尊与他对质时,师尊问他『你要救何人』,他道是于他而言最重要之人。至于姓名,因对那人承诺却不肯相告。如此想来,也唯有他的主上徐文得,才值得他这般费心。师尊,弟子说得是也不是?」 畲子鱼听着舒坦,方才被系统给气的眉心也旋即舒展开。他当即对系统道:「看看!看看人家这智商!」 畲子鱼转而对段九辞轻轻点头以示赞赏:「不错。在我们入幻境前,墨炳幽的确这般做了。之后呢?」 第103页 段九辞沉吟了一会儿,须臾道:「他燃烧尽自身本元后,应该是过了一些时日,才会与小鬼抽魂的术法反噬,最终导致灰飞烟灭。而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应当是有人同他接触过。是以,师尊和我出了幻境,会见到这客栈这幅模样。至于他为何与那人接触」 「是为了徐文得。」畲子鱼沉着自如地答道。 段九辞闻言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不觉轻声笑道:「是。师尊所言极是。一个刚被补过魂魄的人,极需一个安全的环境。而不是随意搁置在此处。那么这个人,应当是墨炳幽所信任的。」 一听这话,畲子鱼潜意识里就想着点头,然正是此时,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幻境中,入陈府前的一个片段。 陈鸿才、小家丁和徐文得。 畲子鱼勐地一个寒噤:「不。不一定是信任。是交易、威胁也可以。」 试想在幻境中,虽道陈鸿才在幻境中被肇源轻易地就刺死了,可是他与徐文得只见确是有许多事值得探究一番。 俗话说的好,一个优秀的统治者,不仅要掌控民心更要掌控经济。徐文得很透彻地领悟了这点。 是以,在幻境里,如畲子鱼所见。表面上看着徐文得对陈府很是敬重,可这敬重之余更有一分警告。就好比,给陈鸿才甜头,也给他苦头。这甜头,自是明面上的,而那苦头 想起在陈府大门前,徐文得听到小家丁对陈鸿才禀报「少爷丢了!」时的坦然自若,畲子鱼顿时反应过来。 这苦头,自然是陈家少爷,也是陈鸿才的心头肉:陈缙。 原本徐文得打算与陈缙作为筹码更近一步地控制陈鸿才,熟料他好像有更多的一丝想法。正如在陈家家宴上,对闯进来的周商卓说:「我还以为不能将您给盼来呢。」这么听来,是徐文得故意在等候周商卓? 畲子鱼沉眸,伸手搓了搓衣袖。 徐文得等周商卓的原因不难判断:周商卓是徐良得挚友,同徐文得必有嫌隙。而那时周商卓为不归宗掌门,徐文得克制周商卓的办法也唯有一个:掌控徐良得,就掌控了周商卓。 就如掌控陈缙,就掌控了陈鸿才。 所以是徐文得关押了陈缙和徐良得? 畲子鱼的动作一顿。 怪道后来的肇源会直接逼到陈府里去!因为肇源(即后来被困入百生没夜的周商卓)经歷过一次失败的营救经歷,所以他在幻境中,面临相同的情况,会直接选择一条正确的捷径! 畲子鱼心中正是他想,段九辞恍如碎玉的声音蓦然响起,将他拉回现实: 「听师尊的意思是,墨炳幽是与人做了交易?可交易内容会是什么?墨炳幽当时已身负重伤,修为定不会在计划范围内。难不成难不成他用小鬼抽魂之不仅仅补了徐文得残魂,还补了他人之魂?」 段九辞话音刚落,他所说之字,一个一个恰似投湖小石,激起畲子鱼心中的一圈圈波澜。畲子鱼一怔,他正张了张嘴欲言,突然!正是此时,他听到身后传来悠远的一声: 「客官!您要的茶水来了!」 畲子鱼浑身顿时一僵,他抬眸看去,正见不远处摇摇晃晃走来那个小二。 他心里咯噔一下,待那小二走进,他下意识地就要捏决打出去,却见着那小二对着他故意眨了眨眼睛,而下一秒,畲子鱼便在秘音诀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道: 「小师叔,别怕。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1.目前剧情,和《大朝奸贼》原文及第一版大纲有关,但是混杂难分。所以师尊作为作者暂时发挥不了太大外挂(咳,不算伏笔的伏笔) 2.本章对于前文幻境里: 『谁掳走了陈家少爷』(59章)『陈家家宴上徐文得等周商卓(60章)』 和现实环境里: 『墨炳幽燃烧本元(34、35章)』『小客栈小二(31章)』做出了一定解释 【藉助师尊的心里思想】。但不是全解释了这一章主要算是个解释,下一章正式开启现实的剧情 3.关于肇源和周商卓:肇源就是周商卓。只是肇源和水煮鱼一样,是被打入了幻境中的周商卓。这里关于他是被谁,怎么打进的,心智有无缺失,暂且不说明。 4.本章最后这人是谁,小天使先可以自己猜。此外若有我描述不周的地方,没有明白的小天使尽可留言,我有空就会回復哒。 5.关于墨炳幽和徐文得这两个人物就暂时下线啦。以后要出现,也只是在回忆里。 本想奉上他俩的小番外,但我发现我貌似写成了玻璃渣。今天就暂且不放在这里啦若有小天使有兴趣,那再说吧。哈哈。 最后特别感谢为我投营养液的小天使!啊啊啊!我还以为我是营养液杀手!爱死你们了! 第75章 身前的店小二体格过宽,整个人略矮。此时此刻,正端着一只古铜茶壶,眯眼对着畲子鱼笑。 畲子鱼:「系统亲,这货说我认识他。他叫我小师叔。」 系统:【宿主,我没聋。】 畲子鱼艰涩地吞了屯口水:「可我记着,他的头不是早就掉了吗?怎么还联合起之前的剧情来了?」 顿了顿,畲子鱼又道:「所以现在,他是赶着场子来敲诈我了?」 正准备嘲讽宿主鬼见怂的系统:【……对不起,打扰了。(手动微笑脸jpg.)】 第104页 紧接着,又是一声:【叮咚,您的系统已强制性下线,请稍后再试。诚祝宿主好运。】 畲子鱼:「」 畲子鱼表面看起像是被惊在原地,其实内心里同系统一直唠嗑。然落在段九辞眼中,却是不同寻常。 他微微抬了抬眼皮,冷冷地打量了一番那店小二,正寻思着是否直接一道火符打过去,将那招惹师尊的鬼给烧个干净。 而就在捏决的那瞬间,他却蓦然愣了一下,片刻后,眼中却浮现出几分犹疑:「师兄?」 「哈?!」 段九辞这声师兄叫得不大也不小,刚好把畲子鱼从系统的聊天框里给拽出来。 畲子鱼变得有些茫然,他抬首刚巧见着那店小二一直对他持续微笑,心道:「段爷又是怎么瞧出来了?」 而下一瞬畲子鱼差点惊得咬掉舌头,他勐地一拍桌子起身,对着店小二,颤抖地用手指着: 「好哇!你你你你你——」 畲子鱼急忙舒出一口气,将话说完整:「林随,你怎么过来了?」 面前的店小二不知何时顺手就将脸皮给撕了下来,露出一张被闷得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 少年面容灵动,额前乌黑的髮丝被汗水浸染,一缕一缕地紧贴其上。他张着嘴喘气,眼里带着几分惊奇。 此人正是被畲子鱼敲晕了去,结果现在莫名出现在客栈中的林随。 看着林随转着手里的那张薄薄的人皮(手动删除)面具,畲子鱼心里咯噔一下,他眉毛抖了抖正想着如何先发制人,林随却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快言快语道: 「小师叔,段师弟。你们可叫我好找!」 畲子鱼心道:「娃子,我本意是想让你根本找不到的emmm」然话从口出,就成了:「怎么?」 见着林随脸上神情多变,畲子鱼早是准备好一大堆说辞来掩盖之前把人给敲晕了的事,林随动了动嘴,眼光里漾着水光,却道: 「小师叔,以后你可再不能这样了!遇着险情,怎可一人独自去抗!弟子和那方呆子虽说修为不高,可好歹也是有用处的!」 畲子鱼(手动黑人问号脸jpg.),不自禁地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巧段九辞正是上吊剑眉,悠悠地盯着他。 畲子鱼全身不自禁地一个激灵,急忙躲过段九辞的视线。 段九辞倏地停了手上转杯的动作,眼神一黯。 然畲子鱼根本无暇顾及,他端着清冷的神态(然而并不是)继续看着林随。少年唇齿交错极快,说得畲子鱼都不由一愣一愣的。 林随说到动情之处,当即还手脚一併比划起来。畲子鱼本是随心听着,颇有些淡然地看着木桌上摇摇曳曳的烛火。 然而听着听着,却突然目光一滞,他勐然抬头看向林随,出口打断道:「等等!你方才说什么?」 林随唾沫子横飞,看着畲子鱼这个神情不免一愣,疑惑地侧头道: 「小师叔是问,弟子和方呆子看到的那个黑影?小师叔奇怪也是正常的,就是那个黑影走出后,我们一打探,却发现这客栈中居然有这么重的鬼气!弟子心下生疑,正巧见了有个店小二憨憨地再同小师叔说些什么后,又转回身去取茶。弟子趁着这个功夫,将他敲晕了去,幻化成他的模样,就这么进来了!」 畲子鱼看着林随的目光愈冷,他摇摇头,「不是那个。林随,你好好想想,你是否漏说了一处?」 林随脸上神情一呆,他挠了挠头:「没有啊小师叔,您可是哪里没听到?弟子说的快,要不再给您说一次?」 畲子鱼难得敛去了以往的嬉笑。眼中寒冰,竟是渐渐生出了几分难得的戾气:「是么?那我且问你——」 「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几乎是同时,神情冷俊的畲子鱼与一旁看似闲散了许久的段九辞共同起声问道。 此话一出,段九辞当即挑了挑眉,对着畲子鱼带了丝坏笑道:「师尊果然是与弟子同心的。」 畲子鱼:「擦嘞。莫名听起来有些怪肿么破?这熊孩子怎么说话的啊?!啊呸呸呸!听着感觉像是那个啥……」 正是此时,系统突然诈尸:[宿主。那句话叫夫唱妇随。] 畲子鱼:我真tm谢谢你说哈。 顿了顿,系统又补了句:[其实人家段爷也没说错啊。正所谓夫妻之间,就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嘛!啊嘿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十分抱歉昂,卡文有些秃头,今天短小一回。我发四!周五给你们大肥章! 鞠躬躬! 第76章 系统话音刚落的数秒内,周遭的气氛顿时陷入一度的低迷。 脸上僵硬是林随,神态自如似段九辞,还有手里死死拖着茶杯,脸上端着和善微笑的畲子鱼。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共同保持着沉默。 系统:【……】 系统:【orz,不好意思。各位大佬你们继续。是我唐突了。(惊恐脸jpg.)】 须臾,畲子鱼微笑:「别啊。宝贝儿,你没唐突。你继续。还什么夫妻之间?最近网上是不是流行些什么好玩的事啊?嗯?现在我正闲着呢,咱也不谈任务了,不如和我聊聊呗?」 美男人系统战战噤噤感受到畲子鱼的情绪波动,瑟瑟道:【(捂脸jpg.)没有没有。宿主,是我说错了。目前任务为重,任务为重。】 第105页 说罢,系统就颤颤抖抖地给畲子鱼脑海中发送出一段小资料,顶首大字,由鲜红描绘,正是「邑安之迷」四个大字。 畲子鱼接受着脑海里的信息,不禁挑眉嗤笑:「系统,不是我吐槽你。你这信息和之前给我的那个有什么不一样吗?危险级数是五个问号,剧情变动是四个问号我要你何用?」 畲子鱼每在神识里给系统输送一个字,系统就自闭一分。后面干脆就决定重新回去乖乖地躺尸了。 「师尊?您怎么了?」段九辞的转着手中的杯子忽地张口。他凤眸微微斜向上扬,漆黑的目光里光华流转。 畲子鱼回神,咳了声:「无妨」旋即他转眸,坐在小木凳上,轻轻仰头看着半侧着身的林随,笑道:「怎么?没气了?林随,你不如好好给师叔说一说,你是怎么寻到此处的?」 林随的脸上仍是僵硬,在黄澄澄的烛火下显得有几分苍白。畲子鱼藉机迅速同段九辞眼神交汇了一番。秘音诀中,段九辞先道: 「师尊,林师兄,会不会是被人下了摄魂?」 当初林随是被畲子鱼亲手敲晕给送走的。畲子鱼掐着时辰,他是怎么也不该这个时辰就醒过来。除非是有人特地将他叫醒。 畲子鱼却轻轻蹙眉:「不,不会。摄魂这咒符,你也曾在幻境里瞧见过。那陈鸿才被徐文得下了摄魂咒,也不过是会损他一时的神智。」 「待到时效已过,就会恢復。介时林随还不会将所有事尽告知于我们?若真有人给林随下了摄魂咒,那人怎会把他送到我们身前来?」 段九辞点点头:「是弟子失策了。那师尊,您认为眼前这个『林随』如何?」 畲子鱼摩梭茶杯的手不由一滞。举眸看向段九辞,恰见对方正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眉眼间隐约带了几分笑意。 他以为如何? 他能以为如何? 畲子鱼:「emmm,段爷这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作为一直在理科方面挂科挂到大的渣渣表示,我还真不以为如何。」 然话到嘴边,畲子鱼却道:「小九,你以为这林随如何?目前为师看他,身上无其他邪祟之气。不出意外,此人应当就是你的师兄,只不过」 还不待畲子鱼在秘音诀里说罢,耳边突然听到了一阵吞吞吐吐的声音: 「小小师叔,您这样问是不信弟子么?」 林随的一张清秀脸蛋顿时扭成一团,苍白间隐隐透出几分惨色。此时此刻,三个活人在小客栈里对峙,身侧的活死人却是悠哉悠哉地用膳,不论如何说,都会感到几分瘆人。 畲子鱼闻言,咽了咽口水,本想说个「哥们儿,我也相信你,可现实不允许啊」却听段九辞先开口道:「师兄说笑了,师尊怎会是那番意思?」 段九辞顿了顿,交替而过的眼神里带了丝狡黠:「师尊实则是想问你——师兄醒来之时,可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么?」 据林随之前的言语,大概可理解成:小随同志误以为他和方一夏晕过去是在途中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妖精。而就在千钧一髮之际,小师叔捨身而出,将他们俩人画阵送到安全区域,自己奋力抵挡他敌。 眼下林随和方一夏逐一醒来,自是念着还处于『危难关头』的小师叔,便一路赶来相救。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可畲子鱼却发现这其中有个致命的漏洞:他和段九辞早是折返回砂益城,并未按原路行进。 那醒来后的林随二人,是怎么一路寻到了这小客栈里? 段九辞话音一出,畲子鱼登时反应过来段大大想做什么。 畲子鱼秘音道:「小九,你觉得林随是受了什么人指点?」 段九辞:「师尊所料不错。可不一定是指点」 「不一定是指点,利用也行。」畲子鱼飞快地接话。 林随本是《大朝奸贼》里比畲子鱼还炮灰角色,畲子鱼首先就排除了林随是凭着自己外挂闯到这里来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似乎也只有一种解释—— 是有人特意唤醒沉睡中的林随二人,并将他们引到这个小客栈来。 畲子鱼愈想愈觉得有道理,突地他心下一紧,等等,时辰!对就是这个时辰—— 正好早不早,晚不晚,是他和段九辞刚出幻境的时候! 这么说来,那个提点林随的人,极有可能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换句话说,畲子鱼打量了周遭看似喧闹的小客栈,心道:「莫不是林随所遇的那个人,和赶在我们之前,将这满客栈里的死人重新布置成生前的假象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突然冒出来一个这么举止怪异的小炮灰npc莫非就是幕后boss,想让林随过来提点我们什么?还是说,是为了警告人?」 所有狗血文中,有一种情节绝对不能忽略:#论那些尽职尽责的小炮灰# 《大朝奸贼》里,畲子鱼曾写过无数这样的炮灰。一般背景都是,xxx大佬要报復哪个人了。就提前派出一个炮灰去会一会他想报復的那个人。 一则,是彰显出自己身为大boss的神秘风范。 二则,就是为了警告那即将被报復的人。 这么想想,貌似还挺有道理的。 犹如梦中初醒,畲子鱼浑身一个激灵,抬首便满脸期待地看向林随催促着:「诚然。小九所言不错。林随,你好生想想,在你醒来之后是否遇到过什么人?」 第106页 林随被畲子鱼盯得有些发憷,不住地摇头,怯懦起来:「没、没有啊。」 畲子鱼一见林随带着躲闪的目光,心道莫非是自己太兇残了?下一秒,就换上了个嬉皮笑脸的神情,打趣道:「唔,这样啊。小随,你不如再好生想想?你应当是见过其他人的。」 林随看着畲子鱼一身素灰色长衫,暖色光晕下,整张脸已不似平日所见的那般清冷孤高,反而倒是带了些亲近,温润如玉,他一时间瞧得有些痴。 直到蓦然从身侧感到一阵寒意的目光,林随才不禁打了个哆嗦,老实道:「小师叔,我们一眼醒来到现在,除了您和段师弟,真的没有见过其他人。」 顿了顿,他脸带苦涩地挠挠头:「弟子无用。之前拖累了小师叔不说,醒来后竟还这般煳里煳涂的。」 林随语气肯切,不像扯谎。畲子鱼听了,整个人顿时有些发闷。 没有见过其他人? 「奇怪真是奇怪。」畲子鱼咂咂嘴,犹疑道,「若非是旁人给你们说了什么话,你们又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明明,砂益城和之前所走的泺茳道相差了一些路径。总不可能是真的林小炮灰欧气过天,歪打正着地寻过来了? 「啊啊啊!」 勐地,传来一声悽厉地尖叫。 虽说眼下所处的小客栈十分嘈杂,但那声尖叫无异于一柄尖刃狠狠地撕裂了这方平静。 畲子鱼正是思忖,高速运转的神经突然被打断,他被吓得差些甩手就将小茶杯给甩了出去,然下一秒手却被另一只略有些寒冷的小手给握住。 畲子鱼:??!!(黑人问号脸) 他低头看去,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蔓过去,向上看,见着段九辞不知何时已安坐在他身侧,此刻他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 见畲子鱼目光打来,段九辞倏地敛眸撤手,沉声道:「师尊,小心。」 畲子鱼被段九辞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煳里煳涂地应和了声,脱口就道:「小九,你听到了吗?有人惨叫——为师是」 末尾那句「为师是否该出去看看」还不及他说出口,段九辞就忽地抬头,眼里缀着笑意:「师尊,是林师兄。」 畲子鱼:「……」 what 林随?! 畲子鱼二话不说,转头就将目光重新聚集在林随身上。果见那个清瘦的小少年可怜兮兮地盯着他,喏喏道:「小师叔」 畲子鱼:卧了个小槽?###(脏话内容,手动屏蔽。) 深吸一口气,好不易平復了番心情,畲子鱼抬头又见到林随委屈兮兮的眼神,瞬间控制不住,再次暗地炸毛: 「欺人太tm甚了!林随他真的是不是有问题啊!老子本来才从幻境出来,胆量小的一批,他还有事没事尖叫?!吓谁呢?!过分!忒过分!现在还装什么可怜?!老子长得有那么惊悚抽象么?!啊?」 一直假装躺尸·蓦然上线·正巧听了此句·的系统再次手动拜拜,回去恢復躺尸状态。 林随见着畲子鱼脸色一变,身子竟是不自禁地开始抖起来了,声音里带了丝哭腔:「小、小师叔,您真的不要吓弟子。」 畲子鱼一听,差些没气哭:「我吓你?」 畲子鱼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餵满了一口热翔,他眉毛一抖,满眼狐疑地看向林随:小随同志,areyoukidding? 畲子鱼本是玩笑地日常互怼一句,哪知林随听了当即真低拼命地点了点头,「小师叔您不是收到宫师兄的传音了么?您怎么还会反覆询问弟子是怎么寻来的?」 听着听着,畲子鱼唿吸勐地一慢,下一瞬,他睁眼见着林随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继续道了句: 「弟子弟子能来此,全是因为小师叔您自己说的啊!!」 死一样的寂静。 【宿主,您这下尴尬了。】 身为潜水却又实在忍耐不住地系统终于出来冒泡。 畲子鱼被林随这一语给怔在原地。他几乎不可置信地,机械般学着林随重复了一句:「是、是我告诉你的?还有什么、宫泽铭的传音?」 林随见畲子鱼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激动地点头: 「是啊!小师叔,当初我们一醒来,先是接到宫师兄的传音。道是您和段师弟遇到了险情,现在砂益城,急需人助。然待我和方一夏接收到传音后,正欲起身赶往砂益,又收到了您亲自的传音。」 说罢,就随手唤出了一个淡蓝的光球,那光球之上现着迷雾。林随点手对准那光球一击,下一瞬就听着里面急急传出了一道声音: 「方一夏!若已身醒,砂益城,灯酒客栈。速来。玄华子。」 里面的声音清亮之余带了几分紧张的迫切,林随□□念叨叨着:「小师叔素来平稳,一听小师叔声音有些急切,弟子心想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小师叔?小师叔!」 林随见着畲子鱼脸上神色木然,突然呆在原地。他身前还浮着那淡蓝的光球,一遍一遍重复着那句「砂益城,灯酒客栈。速来。玄华子。」 林随倏地磕磕巴巴道:「小、小师叔您是不记得了么?这段传音。是您传给我的啊。您、您忘了?」 畲子鱼呆若木鸡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动了动嘴:「不是。」 林随闻言,当即舒了一口气:「唿——弟子就说嘛,小师叔怎么会——」 第107页 最后两个字「忘了」还不等林随说出口,就听着畲子鱼继续道: 「不是我传的。」 林随脸上还不容易浮现出的笑容一僵:「什、什么?」 段九辞抬眼看向林随,也肃穆道:「林师兄,这不是师尊传的音。」 林随:「啊?!段师弟,你说笑呢吧!」 段九辞冷冷地摇摇头,转而将目光看向畲子鱼。畲子鱼眼神一黯,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方一夏呢?」 林随被问得一脸茫然,听此他不由得更是一怔:「啊?方兄应当比我早到啊。小师叔,怎么?你们难道没遇到他?」 林随话音刚落,畲子鱼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而下一瞬,突然看着林随伸手指向畲子鱼身后,颇有些欣喜道:「哈哈!小师叔你可真会说笑!方兄一直在你身后,您怎会见不到呢?」 顿了顿,林随又道:「唔,之前听师尊说小师叔为人看似清冷,实则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没想到,此次小师叔还会与弟子说笑。弟子真是好气运了!呀,方兄!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啊!搁那吓唬谁呢?」 林随的目光越过畲子鱼,顿时雀跃起来,一扫刚才的所有战噤,蹦跳着,少年气地就冲着畲子鱼身后而去。 「师尊」 秘音诀中,段九辞的声音沾染了几分忧虑。畲子鱼看向他,轻轻摇首,隔空动了动嘴,默默做出了一个口型。 段九辞见着,瞳孔勐地一缩! 畲子鱼却好似没事人似的,徐徐侧了侧身,正见着离自己不远处。一道阴影里,有一个少年正是森森地盯着他,似是立在那里许久了,他的目光已然变得有些冰冷麻木。 而与畲子鱼对视的那一剎那,少年却突然一敛神情,旋即端了个恭敬地姿态,对着畲子鱼一揖道: 「弟子方一夏,见过小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天使呀——好奇(ing) 唔,最近预收和w脖居然有小可爱来找我了,好鸡冻!抱紧你们! 第77章 方一夏话音刚落,林随就大大咧咧地走至他身旁,伸手拖拽着方一夏的袖子,赶着他上前道: 「方呆子啊方呆子,你这姓还取得真好。整个人果真是方方正正的呆板极了!你说你来就来了,怎地还瞒着小师叔一直躲在暗处?这客栈本就阴气森森的,照你这般做,更瘆人了!啧啧!」 说罢,他不由得再次转了转眸子。见着周围的人果真还是自如地进膳,林随声音不由哑了哑: 「呃!怪哉!先前我打晕了这个店小二,幻化成他的样子进来,没人起疑就怪了,怎地现在他们还是这般安然?就好像就好像」 「死、了。」 林随:「」 方一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冷冰冰的立在一侧。若非烛火下摇曳着他的长影还在不停闪动,林随当即就想大喝一句「妖怪!」 林随瞪了方一夏一眼: 「呆子,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以为这满屋子的人不动弹就真是死人啊?虽说我到这不远处时,就感到这客栈里似是有邪祟待过。正巧那店小二出来,我就赶紧化成他的样子进来。好在一进来就见着小师叔同段师弟」 「死、了!」 林随手上正比划着名,一边同畲子鱼诉说着他是如何如何的智勇双全,正在兴头上,勐地又被方一夏打断。 林随脸色顿时垮了一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正想回身骂方一夏一句,然他刚一张嘴,却突然怔在原地: 「等等!方师兄、你、你刚刚说什么?」 林随面色有些惨白,上下嘴唇不由轻轻哆嗦:「什么什么死了、没死的?我胆子小,你莫吓我要是你乱说,仔细你爷爷我打不死你!」 方一夏一双眼睛,像是漆黑夜里蛰伏在半道上的野鬼。他半笑着睨了林随一眼,随后悠悠地打量着畲子鱼,轻轻吐字:「你急什么?小师叔、事到如今,您难道还不想给我们解释解释一下么?」 顿了顿,方一夏又看了一眼身侧的林随,眼神里隐隐带着诡异的光泽:「林随,你若不信我,大可问问小师叔和段师弟。毕竟——」 「这满客栈的生人之所以沦落成现在模样,可是全全拖了小师叔之福。小师叔,你说是吗?」 小师叔,你说是吗? 畲子鱼:「……」 畲子鱼:「2333.老子真的很想说句不是。明明他跟个小反派一样,来了客栈后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人。现在倒像是把老子给形容成了一个反派!啊呸!」 美男人系统突然上线:【(乖巧脸jpg.)宿主粑粑】 畲子鱼没好气:「滚。」 系统嘤咛了声,啜泣道:【嘤嘤嘤,这个小npc好恐怖。人家好害怕。】 畲子鱼黑脸:「得了。你这样我膈应的慌。好了宝贝儿,接下来麻烦你以摩擦力最小的方式离开。谢谢。」 顿了顿,畲子鱼补了一句:「是时候展示一下我真正的水平了。」 系统:【】 正是此时,全身都生出鸡皮疙瘩的林随,一双眼睛像是瞪羚般,死死地看向畲子鱼,吞吞吐吐道: 「什么?!方呆子,你别乱说话?小师叔。小师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说这里的人,怪的很,但是他们都在用膳说话啊。怎么可能、就成了」 第108页 林随一脸艰难,最后憋了好久,才蹦跶出「死人」两字。 畲子鱼眸光平和,他轻轻抬了抬眼皮,没有理会满脸惊恐的林随,反倒看向身前的方一夏,笑道: 「哦?这才许久不见,想不到我在方师侄口中,早成了一个丧心病狂之徒了?」 畲子鱼脸上虽带着笑,可他眼底却恍若一月寒潭。深邃冰冷的像是要把人给活活看穿。方一夏冷笑一声: 「小师叔,这个客栈里的人经歷过什么,您不应该比弟子更为清楚吗?已经做过的事,莫非玄华子还不敢承认?」 方一夏说得疾言厉色,听得林随一怔一怔的。 半晌,这个清秀的少年才是将嘴巴大张成了一个「o」字,眼睛大得像是瞪羚,他双手颤抖地指向畲子鱼:「小小小师叔!莫不是!莫不是!就是你像那话本子里说的一样——」 「——把他们的神智都给迷倒了吧!!!」 畲子鱼:??? 啥玩意儿? 段九辞、方一夏:??? 嘛情况? 林随见着突然所有活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不由脸颊上红霞飞转,他略有些害羞地低头,支吾道:「咳咳。那不是弟子一路赶过来,在望生涯地界,没少听到有关小师叔的话本子。小师叔,您知道的。那本子上都是」 畲子鱼一听,当即瞭然。 畲子鱼:「额,这就有点尴尬了。没想到林随小炮灰还是一个这样有思想的炮灰。」 系统:【(日常迷惑jpg.)宿主,什么情况?】 畲子鱼:「咳。事情是这样的,《大朝奸贼》里,畲子鱼这货因为颜值爆表,明里暗里招惹了好多人。虽说挂着个高贵冷艷的人设,可凡间也流传着被人编纂而出的无数风流史。」 「譬如,这位望生涯小师叔出门降妖,结果那有妖精一见他就被迷得三魂没了七魄,神智丧失,于是乎,小师叔就这么轻易地将妖精给降服了。」 说罢,畲子鱼对着林随抛了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这种话本子都听说过,这炮灰有前途。」 系统:【呵呵。好有趣。】 畲子鱼坦诚道:「巧了,我也这么觉着。」 系统:【呵呵。宿主,您是不是忘了正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把方一夏那货给处!理!了!吗!】 畲子鱼和系统yy的闲功夫里,方一夏阴冷的眼神没有停歇一刻地朝着畲子鱼打来。系统隔着次元都不由整个代码颤抖。 畲子鱼暗笑道:「你怂个屁?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好歹方一夏是个人,不是鬼。我都不怂,你怂啥?你看人家段爷多淡定。」 畲子鱼话音刚落,不由得将余光落在段九辞身上。自方一夏出来,段九辞就一直这么一副不以为意的蔑视神态。他半仰着下颚,看向方一夏的目光带了几分挑衅,像是根本未曾将方一夏放在眼里过。 段九辞轻轻起唇:「方师兄,你的意思是,是师尊杀了这满客栈的人?」 段九辞说话简明扼要,不像方一夏那般绕弯子,直接说了出来。 畲子鱼:「咳咳。虽说方一夏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听段爷这么直白的讲,老子还真tm有些不习惯。」 系统:【宿主别慌。您看这个锅,它又大又圆。】 畲子鱼:「好了。宝贝儿,你又可以躺尸去了。没你什么事儿,白。」 段九辞此话一出,除开刚调整了全场氛围的林随云里雾里,其余人皆神色各异。方一夏:「小师叔做的事,他自己当然清楚。」 段九辞点点头:「哦,既然如此那便如师兄所言。不过,方师你若真的见着师尊行兇——方才不上前阻拦,又是为何?」 段九辞笑起来,一双丹凤眼微眯。此时此刻叫人瞧了,不禁平白生出几分畏惧。 畲子鱼再次吐槽:「emm,我突然没有那么牴触方一夏小炮灰了。比起被他沉默的偷窥,我觉得段大大的这个笑容,更tm吓人。」 系统:【……】 方一夏阴阳怪气道:「呵!小师弟说的什么话?我赶至这客栈时,玄华子早已开始出手伤人。若我在这个时候不知好歹地冲上去,难不成是要将自己一併殒灭在他手中吗!」 一听方一夏所言,畲子鱼当即忍不住心道:「哎哟呵,小伙子所言不错。甚是有理。佩服佩服。当时你不敢说,现在来了一个同门弟子就有胆了?」 然心里虽是这般想,但畲子鱼还是知道眼下该如何与段九辞配合。他当即作出一副慵懒模样,左手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右手支着头。 突然开口,却是将话题引到了林随身上:「小随啊。」 倏地被点名·呆愣了许久·智商一直掉线·林随蓦然一怔,他略带惊恐地:「啊?」了声。 畲子鱼道:「小随,现在我要自证一下清白。」 林随:「啊?」 畲子鱼转眸看向林随,见着林随仍是一脸呆愣在原处,一动不动。 畲子鱼挑眉,心道这娃子是不是吓傻了?他暗示给了这么足,怎么还不开始说话? 畲子鱼深吸一口气,才是又道了句:「而今,可得麻烦你将你方才对我们所说过的话,再给一夏道一遍。兴许他方才离得远,不曾听清。」 林随闻言,又是愣了一秒后,才是战战噤噤地开口。他全程魂飞天外,显然是没有将目前状况弄明白。 第109页 有几处连着说错了几字,畲子鱼听着只得尴尬地咳了几声。在畲子鱼的几番提点下,林随才是磕磕巴巴地继续说。 「等等!就是这里。小随,停一下。」畲子鱼伸手止住林随,而下一瞬却道,「小随,再重复一遍。」 林随「啊哦」了声,挠挠头,老实道:「在宫师兄给我们传音不久,我们二人正打算先行前往砂益城来援助小师叔。那时,方呆子突然收到了一个传音。那传音是小师叔的」 畲子鱼听到这里,又及时叫了停,他回首对着方一夏道:「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传音应当是方一夏接受的。而后,是由一夏,再传诉给小随的。是也不是?」 传音诀用于千里传音。一般而言,是可以同时传给两人也可单独传给一人。其中差别,只在微乎期间。但畲子鱼见着之前林随所用的光球时,就心下生疑—— 那光球呈的是林随自身的回忆,而并非他自己的传音诀。这般说来,那道「砂益城,灯酒客栈。玄华子。」的传音,是单独传给了方一夏。 而当时林随,只不过是听着方一夏将那道传音重新放了一遍。 方一夏冷笑:「自然是。小师叔,光凭这点,你想说明什么?」 畲子鱼摇摇头,示意方一夏不急,转而继续问林随道:「那个时辰距离现在,大概过了多久?」 林随东看看笑容可掬的畲子鱼,西看看满脸阴森的方一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清楚自己应当相信何人。 林随左右为难了半天,最后却是在段九辞的注释下,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掰着指头数起来: 「小师叔,大约过了一刻钟不到。当时方呆子接到师叔的传音,便说着先行一步打探,待他到时确定无碍后,再给弟子传音,弟子再赶来不过弟子见着方兄走了后,一个人,一个人又忍不住,过了片刻,便也匆匆赶来了。」 畲子鱼颔首:「唔。这就是了。」 段九辞须臾脸上又是挂着那带着些许深沉的笑看向方一夏,紧接着畲子鱼的话就说道: 「现在,师兄不如说说,师尊是如何在一刻钟内先抽取完这些人所有生魂,而后再将他们杀死。又赶在林师兄到来之前,布下一道假象的?」 说罢,段九辞还犹不放松,他轻轻侧首,补了一句:「既然是师兄亲眼所见,想必定能将这一过程说得极其清楚。」 段九辞和畲子鱼二人像是唱着双簧,两人话音刚落,就见方一夏脸色倏变,额间上竟是泛出了冷冷细汗,却是嘴硬道: 「可笑!是我亲眼所见,难不成还会有错?什么抽取生魂?段师弟,玄华子杀人就是杀人,何时取过他们的生魂!」 方一夏此话一出,正好着了畲子鱼的道。畲子鱼当即毫不犹豫地就打了个响指。 只听轻脆一响,周遭原本正是自如闲谈进膳的人,蓦然像是被人定住,下一瞬,无数漆黑的烟气缠绕在他们周围。 林随见着那些像是利爪一般的黑气,突然大叫一声:「这这这、这还真是小鬼抽魂术?!莫非在此之前,有鬼修来过?!」 畲子鱼本是想点头应答的话,在他的余光不经意扫向那些被定住的人时,舌头僵在了嘴里,说不出话来—— 一缕一缕地黑气从他们的头顶缓慢渗出。那些人虽说僵在原地,可一眼看去无一例外地尽是睁着眼!! 奇怪。好奇怪。 若是大部分人在同一时间一併睁眼就罢了,可眼下怎会有这般多的人一併是睁着眼的?! 畲子鱼顾不得给方一夏他们说些什么,又是一个响指。那些人蓦然恢復了原态。一时间,叮叮咚咚地嘈杂声充斥满了小客栈的每一个角落。 「呀,小师叔你——」 林随正是疑惑地浓,刚刚张口就想问,熟知下一秒却发现他忽然被人下了禁言咒。林随浑身一个哆嗦,转身看去就对上段九辞那双漆黑明亮的大眼,清亮的像是承着月光。 段九辞眸光淡淡,伸手在嘴边对着林随轻轻一笔划,林随当即示意不吭声了。 「师尊,怎么了?」 段九辞起身,走至畲子鱼身侧。说罢,他一眼看向满客栈中的人。说来奇怪,自幻境而出,他们虽说字字都不离这些『死人』,可是却不曾有一时仔细观察过。 左侧的那桌坐着的是一些府衙官兵。正是左手拿肉,右手拿酒,大口大口吃的痛快。右侧的那桌,坐着的是一位官家公子同一位贵府千金。两人佳人才子,含情脉脉。 还有前方,斜前方,都是同寻常客栈里客人该有的样子一模一样 忽地!段九辞瞳孔勐地一缩,他下意识地扭头就看着畲子鱼,声音故意作出有些颤抖,弱弱地叫了句:「师尊——」 畲子鱼声音低沉:「小九,你也发现了对不对。这些人,他们没有眨过眼睛。」 许多人端坐在木桌前,有说有笑地,可只要有人从旁细看,却会发现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眨过眼睛。 畲子鱼微微蹙眉:「这些人早已身死。若是有外人将这里布置成他们生前的假象。此处应当还是保留他们生前的行为动作一个活人,是须得眨眼睛的。这一个生前行为,为何不在此时体现出来?」 段九辞看向畲子鱼,极快地又瞥了一眼身后的方一夏,干脆捏了个秘音诀。 第110页 段九辞道:「师尊,此事会不会和方师兄有关?虽说他修为不高,不至于能布下这道假象。可万一他与那幕后之人联手,特地对这些人动了什么手脚」 想及此,段九辞蓦然缄口不语。方一夏虽说古怪,可也仅仅是因为他躲在暗处,瞧见了什么不该瞧见的东西。 若说他和那幕后操纵之人有什么关联,似乎并无什么道理。 畲子鱼却轻轻摇摇头:「小九,你说的不错。」 段九辞一怔:「怎么?师尊您是觉得方师兄他——」 顿了顿,段九辞沉声道: 「不对,方师兄不会是幕后之人。兴许在我们还未从幻境出来时,方师兄就赶到了客栈。正巧,遇上了那个幕后之人。不知那幕后之人使了什么术法,叫方师兄误看成是师尊杀了这满客栈的人——」 段九辞话还没说完,畲子鱼却先在秘音诀里打断他:「不是这个。小九,为师也没怀疑过方一夏。只是刚才为师听你所言,想到了一个事情。」 段九辞:「师尊?等等师尊,您是想说这些客栈里的人为何在不能眨眼?」 畲子鱼点头:「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不能眨眼呢?那是因为——」 「他们,根本就没有眼皮。」 段九辞话音落在秘音诀里,静悄悄的,唯有畲子鱼二人可以听见。方一夏和林随站在他们身后,并不能将二人的神情瞧得清切。 然畲子鱼再听到段九辞接了他的话后,脸色也不由额微微变了一变。 系统:【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推进『邑安之迷』的剧情!积分+30.】 突然听到脑海中系统的声音,畲子鱼心中确定他没有判断错。兴许是他脸色不大好看,段九辞在一旁颇为关切地唤了声:「师尊。」 畲子鱼勐地回神,他摇了摇手,示意无事。 下一瞬,畲子鱼道:「既然又是遇见了割眼皮。那须得即可前往邑安了。」 段九辞会意,畲子鱼正舒了口气转身想着如何迅速处理方一夏之事,却突然见着林随面红耳赤地一股睁开之前段九辞下的禁言咒,对着他悽惨地叫了句: 「小师叔!不好了!宫泽铭师兄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我有罪。——十分抱歉昂,小天使们久等了 在这里推销一下预收《我与暴君共解袍【穿书】》:生前作佞臣,死后为妖妃。(蛇蝎美人佞臣受vs冷血狠戾暴君攻) 《握草,我成了嫌疑犯!》:成为嫌疑犯的第一天,浪起来!(花孔雀侦探受vs骚公鸡刑警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9923991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p城一霸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哐啷」一声,林随话还没说完,他就不小心将手侧的小灯勐然被打翻,滚落在地。 灯中的烛火像是勐然被解了封印的恶鬼,席捲着木桌的腿脚迅速地蔓延而上。一时间,还不待畲子鱼将手中符咒打出去,空气就已瀰漫着烈火噬卷皮肉的焦臭味。 畲子鱼:!!!阿勒,老子才开了一秒钟的小差啊,这是什么品牌的三昧真火!好特么诡异! 噼里啪啦地,火光沖天。 林随见着自己闯了祸,一张本就惨白的小脸更是没了血色。他将方一夏赶忙拖拽到畲子鱼一侧。眼生生见着殷红里带着层油绿的鬼火辗转到侧桌。 那些『死人』依旧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进膳说笑,全然不知自己的皮肉已被烈火吞噬。 「嗖——」一声符咒夹风而去,畲子鱼衣袂飘飘,张口就道:「发什么呆!快些灭火!」 妖冶地鬼火愈燃愈烈。畲子鱼一道咒符打去,只是滋地散出声轻小的青烟,转而就没入火舌,消失不见。 畲子鱼:「orz,好尴尬。」 整个客栈的器具大都是由木头制成,客栈鬼火不同寻常之火。畲子鱼急忙又出了几道符,无数符箓落在鬼火中皆是同之前一样,滋地一下化作青烟,反倒是叫那烈火愈发强烈。 「小师叔我的符箓没有用!」林随慌乱地出诀,带着方一夏一步一步地后退,声音有些哆嗦,「怎么办,小师叔!这盏灯有问题,它怎么可能一下子演发出这么大的火!」 段九辞看着周围火势,眉眼微沉,替畲子鱼答道:「没用的,这是九阴鬼火。」 林随闻言,心里当即「咯噔」一下,正欲出诀的动作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什、什么?」 段九辞忙地一个侧身走至畲子鱼身侧,悄悄替他挡去一道火舌的席捲:「此处阴气过大,生成九阴鬼火,再正常不过。九阴鬼火并非寻常术法可熄灭的,遇之,避,为上策。」 火光映衬在林随的脸上,他匆匆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只听「咔嚓——咔嚓——」两声,嗵嗵地就落下来房樑上的横木! 林随正是忙于出诀止火,听了段九辞的话,一时间不知手中的诀是该出还是不该出。恰是他恍神的功夫,一抬头,瞳孔勐地一缩,以为那横木即刻就要对准他的脑袋砸下来时—— 「轰!」 一道红光犹如离弦之箭,极快地飞窜至空中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转眼就将那欲掉下来的横木给拦截在中途。 第111页 紧接着,就是听到一声:「林随,方一夏!这个客栈布有阵法,火灭不了了!极快,御剑,出!」 畲子鱼感觉眼下他就被困在一个大烤箱中,前后左右皆是熊熊烈火。额间不由冒出细微的汗珠。他余光瞥向段九辞,咬牙道:「小九,快抓紧我!」 林随见着事态严峻,听闻畲子鱼之言毫不犹豫地就拉扯一旁一直冷着脸的方一夏纵身而起,唤出佩剑,急忙一道劲风而过飞出小客栈。 畲子鱼眼见他们身影出去,二话不说,也迅疾唤回上籤,操纵着长剑,带上身侧的段九辞,化作一道红光,眼见着就要冲到客栈,门口—— 「滋滋滋!」 那客栈中的鬼火突然幻化成一只巨蟒的形态,正是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将头升腾至半空中,斜长的眼睛与畲子鱼平视。 畲子鱼:「……靠,噁心啊。不是说带着男主一般都是气运槓槓的吗?」 突然诈尸·自觉冒着生命危险工作的系统:【宿主,就因为男主,不应该多一些这种情节么?咳咳,与旁人待遇不同,在面对更加危险的情况里还能安然脱身,也算是段爷王霸光环的一种体现了。】 畲子鱼:「」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由九阴鬼火幻化成的烈火巨蟒身形硕大,不出片刻就已然将这个小客栈里里外外包围了个干净。处处瀰漫着烟火的呛味,和皮肉被烤焦的臭味。畲子鱼只觉他的唿吸系统即刻就要消极罢工。 眼见着那巨蟒血盆大口一张,对准畲子鱼就欲喷射出什么烈火来,畲子鱼毫不犹豫地出手就挥霍掉一符价值颇高的灵符。 砰地一声巨响,白光乍现,烟雾瀰漫。 一时的寂静。 畲子鱼:「哈?死了?就这么死了?这么垃圾?」 畲子鱼不由凝眉,刚才听段九辞所言,他确也肯定自己给这什么垃圾火的设定是寻常符箓不可轻易熄灭。然,有时却也可出诀抵挡一阵。 不过怎么瞧着,他这一出符,火就给灭了? 顿了顿,畲子鱼见着那火似乎没什么动静,当即麻熘地运转灵力,重新架起上前,默道:「果然,好符好作为。」 他心嗤这烈火巨蟒也不过尔尔,正打算趁着那蟒蛇身负重伤的时机一鼓作气地冲出客栈。然而—— 刚等畲子鱼重新运着上籤在空中绕了个弯,勐然「滋滋」地又一声,眼前的客栈门突然被一条巨蟒之尾给缠上,下一秒竟是也染上了鬼火! 畲子鱼唿吸一滞,活生生的见着那门上鬼火一下子升到三丈高,形成了道屏障! 畲子鱼:「我擦?说好的那蛇已经挂了呢?」 脑海里一片寂静,过了半晌,是身后传来了段九辞的声音。少年的声音已被烟尘熏得干哑难受:「师师尊」 「您刚刚打出的是风符。」 畲子鱼:!!! 我屮艹芔茻! 突然间,感受到背后有道灼热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他。 畲子鱼艰难地吞咽了番口水,颤颤巍巍地将上籤调转了个方向,果然正好同身形比之前膨胀了数十倍的烈火巨蟒来了个四眼相对。 畲子鱼:「风风符?」 俗话说的好,狂风助火势。 系统突然诈尸:【叮咚!恭喜宿主开启智障指数测评。您当前智障值为:100.】 畲子鱼:「滚。」 「嘶嘶!」 巨蟒幽幽地吐着蛇信,看向畲子鱼。不知为何,畲子鱼突然有了种猫捉老鼠的诡异代入感。他迅速调整心态,转了转眼珠子,发现周遭早已成了火海一片。 浓烟滚滚,熊熊烈火交织在一处,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密网将畲子鱼二人困在其中。 畲子鱼嗓子干疼得厉害,只觉自己即刻就要给憋过气去,他着实忍受不住,设下一道仙障护在自己和段九辞周围。好不易周遭环境舒适了许多,就感受到一双小手自后,紧紧圈住他的腰身,段九辞声音有些低沉地道:「师尊接下来该如何?」 少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畲子鱼白皙的脖颈上,说不出什么原因,畲子鱼竟是觉得段九辞还有些享受现在的这个状况。 系统:【宿主,您多想了。人家一堂堂大男主,怎么会享受和你这样一个小炮灰困在火堆里的情景?您脑子瓦特了?】 畲子鱼:「……」得,主角文中,炮灰没人权。 畲子鱼左手操控着上籤左右躲闪过那烈火巨蟒,边对着段九辞道:「小九,客栈里的阵法布下的仓促,阵眼定是脆弱」 一想起林随那小炮灰同行,随手打翻个灯泡就能引出这么条火蛇来,畲子鱼当真哭笑不得。若是普通鬼火便就罢了,偏偏是在这么一个阴气森森的地方。火势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成长出如此迅勐之事,少不了阵法加持。 这般推测,畲子鱼毫无意外地首先就想起那个将这里的『死人』全全布置成活人景象的那位仁兄。或许那幕后之人布下假象是真,在这假象后又布下一道纵火术法也是真。 不过怪在林随不慎,先行打翻了烛灯,直接就开启了这阵法,引出了这烈火巨蟒。 「小九咳咳阵眼一定在这楼中,为师来拖住它,你且快速寻之」 身为作者亲爹,畲子鱼清楚要想杀掉眼前这只巨蟒,必须得先破坏掉那阵眼,断了这妖蟒的术法来源! 然现实中,畲子鱼话还没说完,那烈火巨蟒像是感知到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内容,勐地伸头一缩,下一瞬「轰——」地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勐地就朝着畲子鱼二人所在的方位冲击而来! 第112页 畲子鱼:! 「哐当——」 剧烈地炸响声迸发而出。 畲子鱼一个急转弯,整个人差些没有站稳从上籤上坠落而下!他一回头,果见之前所站之处的身后台柱已被轰成了焦巴。 畲子鱼心有余悸,抬眸正看着那巨蟒浑身冒着烈火,脖颈一缩,作势又要冲过来。 「师尊,那里!」 段九辞突然低声道了句,畲子鱼回神,急忙顺着段九辞手指方向,一个旋身就沖向了一个断垣底下。畲子鱼眯眼瞧去,果见那里泛着点点萤光。 【宿主!阵眼就是那个玩意儿吗?!】 身后热浪急逼而来,「嗷!」地一声传来那条怪蟒的嘶吼。畲子鱼心一横,随手捏决先将段九辞护到地上,转而踮脚而起,左手捏决,上籤顿时自长剑转成七瓣血莲。畲子鱼左手捏花,右手持符,全身上下灵力都汇聚到了一处,就在烈火巨蟒张开了獠牙,要将他吞噬地那一刻—— 「轰轰!!——」 剧烈的爆破声随即而响,畲子鱼脑子阵阵轰鸣,手中符箓打向那萤光之处,右手上籤化作长/枪全身没入那妖蟒体内! 「嗤啦——」 畲子鱼瞳仁勐地一缩,发间飘落而下腥腥火点,他衣袂猎猎。 灰衣少年身前的那条烈火巨蟒「哐当」一声,自是突然倒地,转而化身成火,不再带有油绿之光,又再次迅速地席捲而上所有木材。 畲子鱼大舒一口气,趁着阵法已破,干脆加了把劲,一道灭火诀打出。 「嗖嗖」几声,原本被烧的热烈的楼,处处的烈火顿时被一阵青烟给熄灭,徒留满地灰烬。鬼火已去,普通的火焰自是抵挡不住术法的操纵。 畲子鱼见此,轻轻抬袖唤回上前,下一瞬,他转头看向身后的段九辞,张了张嘴,正欲叫人就走—— 突地却见段九辞自背对着他的方位,徐徐转身。一双漆黑的明亮眼睛里,带着几分古怪的神情。 畲子鱼眉心一抖,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妙,而下一刻他就听着段九辞道: 「奇怪!师尊,为何方师兄的佩剑会遗落在此?而且这长剑竟是泛着通透的萤光。」 畲子鱼一愣:「萤光?」 方一夏遗落的佩剑在发光? 不应当是阵眼在发光吗? 段九辞沉沉颔首,转身快速拾起方一夏的长剑,走至畲子鱼身侧。经段九辞一抬,畲子鱼更为清楚的瞧见那修长的剑身果真是在散着他方才所见的淡蓝柔光。 正是此时,脑海里系统突然冒泡:【(恍然大悟脸jpg.)宿主,没想到方一夏这小子果真有问题啊!这就是阵眼发出的光亮!是不是就是他把自己的佩剑做成阵眼放在此处的?】 顿了顿,系统果断地再次发声:【错不了了!绝对是他!是他想杀了你!说不定幕后boss给他下了什么摄魂咒,专门操纵他的思想!不然刚刚那烈火巨蟒为什么只缠着你们,而独独放过了方一夏?!】 脑海里系统的聒噪声愈来愈烈,然当畲子鱼垂首仔细看向那长剑,原是清亮的眸中划过了一丝诡谲的异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本章有伏笔,打斗节奏长不是为了拖沓哒[捂脸] 关于更新: 近几日保底一周五更。周二,周四休息哒,小可爱们不用等。周五,六,日粗大长最后爱你们,鞠躬躬!【预祝所有要考试的小可爱们考试顺利呀】 小剧场: 小九九:今天也是成功抱住了师尊的一天。 水煮鱼:我说我怎么发挥失常了,呵呵。 第79章 客栈外,灯火阑珊。 空气里夹杂着淡淡花香,正是月上柳梢头的良辰美景,突然在一个小巷前,跌跌撞撞打来一道飞影。 「啊!」地一声,林随控制不住手中佩剑,连带着身后的方一夏一併狠狠地撞上了对街冰冷的墙上。 林随:「」 林随吃痛地起身,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他回头一看,下一秒就发了疯似的又蹦又跳:「方兄!方兄!救命啊!」 林随惊恐地抖了抖,伸出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身后完好无样的灯酒客栈,怯怯地朝着方一夏走近一步:「方、方兄。这个楼里面不是被九阴鬼火给烧毁了么可为什么——」 话止于口。 矗立在林随身前的是一个客源甚广的小客栈。挂在古朴大门顶上的匾,歪歪扭扭地写着『灯酒客栈』四个字。 立在客栈门前的,是一个头裹红毛巾的小二。小二黑黢黢的脸在昏黄的灯火下显得干巴巴的。正是林随呆愣之际,那小二一个眼神扫过来,蓦然对着林随就是一笑:「客官!」 林随:「」 他哆嗦地厉害,就是此时,突地听到了一个硕大清脆的响指声在空中响起。紧接着,那客栈就像风吹细沙,好好的一栋宅子竟是自根底部化作了细软的沙子随风而去。而那门前的小二脸上还端着招牌般的微笑,直到他的头巾也渐渐化作细沙远去不见,林随才悚然回神。 「小师叔!」 自那茫诡异风沙里悠然踏步而出的,正是畲子鱼与段九辞。畲子鱼一出来,就同冲过来的林随给撞了个正着。 畲子鱼:「艾玛,这孩子咋这么热情?」 系统:【(贊同jpg.)有种小孩见着自家奶娘的既视感。】 第113页 畲子鱼:「……啊呸,请您圆润的离开,不谢。」 林随这么冲过来,一股脑就扑到畲子鱼怀里。他鼻翼充斥着畲子鱼身上淡淡的清香,然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外力给狠狠扯到了一边去。林随颇有些迷茫的抬头,一下子就同快步赶过来,脸上似笑非笑的段九辞。 段九辞暗暗咬牙:「师兄,师尊是你尊长。按望生涯门规——」 「啊,我懂!我懂!师弟所言极是。咳咳,小师叔,是弟子冒犯了。」林随一听段九辞搬出门规当即跟老鼠见了猫,一下子退到离畲子鱼三米的距离,打手作了个揖,谄笑连连, 「咳咳,方才是弟子惊喜过度,小师叔切莫记挂。若是因这点小事进了惩奸阁,弟子回去怕会被师尊给打死。」 说罢,林随还眉心暗跳,躲到方一夏身旁,在背后狠狠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方一夏替自己说说话。 畲子鱼脸上端着和善的笑意,他余光瞥过林随那只不停骚扰方一夏的手,温声道:「林随,你莫再闹腾一夏。他方才想是给惊着了,连佩剑都掉落在地上。喏,所幸小九临走时见着,不然落在熊熊大火中,未免太过可惜。」 说罢,仍是笑眼盈盈的看向方一夏,伸手就唤出了一柄修长的剑。 畲子鱼手中的长剑,呈黛青色。然在他的手中,却是泛着淡淡的浅蓝萤光。这道萤光在一刻钟后,又消失不见。 林随眯眼瞧了瞧那柄剑,当即一惊:「呀!呆子,你看!这不正是你那宝贝碑文剑嘛!啧,我说当时你怎么倒贴在我身上不肯自己御剑,谁知道你这个呆子,居然将它给落在了地上!」 林随边说边回头看向方一夏,眼神里登时充满了鄙夷。他嘴里嫌弃着,身子却是不自禁地走上前欲接过畲子鱼手中的长剑。然他刚一伸出手,就被一旁的段九辞给挡了回去。 林随犹疑地道:「唉?段师弟,这番我又是犯了什么事了?」 段九辞挑挑眉:「师兄误会了。这柄剑,师尊不是给你的。」 林随气笑:「哦?我的练褚还在身上呢,方兄的这碑文性子怪的很,我才乏得去教练它。我这就帮方兄拿过去。」 说罢,林随又是要伸手。这番却是畲子鱼给挡下了。林随心头感到古怪,正想问句什么,下一瞬却听着畲子鱼,轻轻地道:「一夏,此乃你随身佩剑,难不成还要难为他人帮你拿取么?」 畲子鱼的眸光跃过林随看向了一直寂寂的方一夏,微微侧首:「还是说,是你不敢来取?」 「啊?!」林随闻言,不待方一夏有任何反应,就率先冲到身子与连连摇手道, 「怎么会?小师叔,您多虑了。方兄就是这么跟个木头性格,这碑文可是他的心头肉!最初,定名的时候,他定成了『碑文』这名,我还笑话来着。谁知,怎么地?」 「哈!他竟追着我打了一个月!自此只要我碰一下他这心肝宝贝,他都会追着我打半日。若是他哪日不要这剑了,我林随当场飞升上仙!你说是吧,方兄?」 林随的尾音咬得有些沉稳,话音刚落,他就回头看了一眼方一夏。正对上方一夏看着他沉沉的目光,林随在这种目光里竟不觉一个哆嗦。 他下意识地:「方方兄?」 方一夏整个人像是冰冷的石塑,立在原地。让人平白生了种悚然的错觉。 「弟子来拿就是,小师叔何苦如此猜疑?」 一阵冰冷干枯的声音从方一夏口中而出。饶是畲子鱼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样一个声音时,仍不免一颤。 方一夏动了动唇,阴沉着张脸,缓缓走到畲子鱼身前。伸手僵硬地接过碑文剑,旋即他极快地退到畲子鱼身前三米,对着畲子鱼行了个大礼道: 「之前是弟子冒犯了,望小师叔细惩!」 畲子鱼面上沉凝,正是此时系统突然诈尸,在脑海里犹如一道惊雷,突然炸裂道: 【哔哔哔!呆瓜宿主不要相信他!这个方一夏可疑的很!瞧瞧,就刚才那样试探,他就怂成那样了!】 畲子鱼:「我说系统,你成天脑袋里哪来的那么多戏?」 系统:【(受伤脸jpg.)嘤嘤嘤,人家这是担心宿主啊】 畲子鱼面无表情:「不错。恭喜美男人系统敬业度+100.好了,宝贝儿,回去躺尸吧。」 系统:【】 看着半倾着身子的方一夏,畲子鱼原本沉凝的神情,却转瞬飞扬起来,他笑了声:「呀!快起身,这般拘禁作甚?方才不过与你一个玩笑,不必太过上心。现下时间紧张,当务之急,是泽铭那边,林随——」 顿了顿,畲子鱼将目光落在呆呆愣愣,脑袋有些转不过弯的林随身上,蓦地又严肃道:「邑安成诡谲多变,之前你们收到了泽铭的传音,是么?」 林随一听这事,旋即也正了脸色道:「是。不过小师叔,弟子觉得宫师兄的这个传音,八成也是假的。」 畲子鱼微微敛眸,迅疾地掩盖过眼底的一抹异色,末了抬头道:「怎么?」 「禀小师叔,弟子与方兄本是一同而醒。却是突然间收到了宫师兄和小师叔的传音。刚才一见,弟子才知小师叔不曾传音,那么宫师兄的这道传音或许也不是宫师兄自己传的。」 林随说着说着,竟是把自己说得有些许紧张,他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滑动了番,道: 第114页 「毕竟这两道传音有这么多的相似之处——都是提示弟子们迅速赶至砂益城灯酒客栈来。像是、像是幕后有什么人再引导弟子做什么似的」 林随话音突然一住,他抬头勐然看向方一夏:「唉,对了!方兄,这两道传音都是你接受的,你可有觉得古怪之处?」 方一夏像是个木桩子,一双细长的眼睛无时不刻地死死盯着畲子鱼。闻言,犹如大梦惊醒的痴儿,他颇有些木讷地看了看林随,盯着盯着,眼神却又变得有些涣散。 林随:「」 林随讶然,他伸手对着方一夏的脸就是挥了挥手:「方兄,你还别说。就你这样,跟那被吓傻了呆子真的相差不了多少!刚刚问你的话,你可听见了吗?」 方一夏涣散的瞳孔渐渐重新聚神,霎时间又是变得阴沉下来。方一夏勐然低垂了头,畲子鱼饶有兴致地盯着,下一瞬,就见方一夏倏地抬首,冷冷道:「是么?我听着确是宫泽铭师兄的声音,无疑。」 方一夏话音一落,林随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他怔了怔,段九辞在一旁却是笑出了声:「哈哈哈!林师兄,此事尚未定论,许是我们多疑了。」 畲子鱼接过段九辞的话,点点头:「诚然。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眼下天色不早,赶路不便,我即刻布下一道通行阵,直抵邑安。你们跟上。」 说罢,畲子鱼就凝神,凌空画出了道阵法,淡淡的金色字符登时飘悬在空中,下一秒竟是连成一片,凌空遁出了道水色浮屏。 畲子鱼:「这个通行阵法会损耗我过多灵力,一会儿过时,切记迅疾跟上。否则传送到了他处,就莫怪我了。」 通行阵可令人从一万八千里的这厢瞬时移到一万八千里的那方。此阵法极其损耗灵力,虽道邑安同砂益已相隔不远,但一下子造出一个可容四人通过的阵法畲子鱼不免还是有些吃力。 他左手牵制着阵法,先对着方一夏道:「我进去后,方一夏先进。小九,你殿后。」 说罢,就一步踏入了半空中的浮屏。 方一夏眼色微微一黯,在段九辞的注视下亦是乖觉地抬脚就进,转身,没入了那波水色中 林随见着方一夏的身影没了,就道:「听小师叔所言,接下来该是轮到我吧?唔,段师弟,那师兄我就先走一步了!」 林随说着,举步就要上前一头扎进那浮屏里,可下一秒却是被段九辞给勐地拽回了原地。 林随:「段师弟,你今日是怎的了?老和我的衣袖过意不去。」 林随这话说的委婉,段九辞却作无辜,急忙撒开了手,神神秘秘道:「师兄,我想和你聊聊。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吗?」 林随当即翻了个白眼:「唉,你这混小子一天天吓唬谁呢?会不会说话啊?哪里有什么不对的?你师兄我才经歷了一个全是死人的宅子,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啧!」 说罢,他又是举步,正欲走入那道浮屏,然转瞬间,他却听到身后的段九辞,语气低沉的恍如鬼魅。 段九辞幽幽道了句: 「师兄可知,方师兄他或许被人夺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秃头:咳咳,我总觉得我又会慢热了。 蓝瑛玉: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出场辽!阿阿阿阿阿阿,土拨鼠尖叫! 宫泽铭:楼上那位,请勿刷屏谢谢。 纪弦之:呵呵,激动个鬼。你们作业写完了吗? 水煮鱼:卧槽,数学课代表,你要不要这么狠?! 小九九:嗯,听说大家半期考试了,要不要咱们来对对答案(微笑) 【风无灵,花衣,林随,方一夏,南瓜的秃头已退出群聊】 系统:哈?你们在说啥,我听不到—— 第80章 邑安城。 天色渐晚,西边的一半天幕被接二连三亮起的花灯给勾勒地通红。一眼看去,云墨山云,小楼林立,灯火喧然。 街旁卖糖画的小贩一双贼熘的眼睛打量着过往行人,蓦地他眼珠子一顿,咂咂嘴,下一瞬脸上挂上了一个招牌式的微笑,对着一位过路的人就道: 「公子!公子!精美的糖画要不要?今日灯酒节,公子可买一个送给心仪之人吶!」 那位行人听此,脚步一顿。 卖糖画的小贩眼睛顿时直了,那人一身素色灰衣,衣袖漂浮间竟能隐隐见着玉色白鹭的纹样。他嘻嘻地指着身侧的架子,而后端起糖画板子就冲到那人跟前道: 「吶!公子,您快看看!十二生肖,风花雪月什么物象,只要您说的出来,我就做的出来!之前城里也来了好多跟您一样的人呢」 那小贩对着行人戴着的沉白帷帽扬了扬下巴:「喏,就是这种头饰的。他们都买了我的一些糖画呢,公子难道不要一个么?」 卖糖画的小贩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被他叫住的这位公子,见着那人没有什么反应,小贩打算再说些什么,好诓骗着那人买一些自己的糖画。而下一瞬他就见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了沉白的帷帽的边沿,露出一双恍若月泉的眼。 小贩的唿吸一滞,满眼倒映的都是那人的眉眼,不自禁地他吞咽了两口口水,转瞬就呵呵傻笑起来:「嘿嘿,公子公子可愿买个糖画啊?」 「小师叔、林随在哪?」 第115页 卖糖画的小贩话音刚落,就听着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从那位素衣公子身后传来。他一侧目,就见到一张冷淡的脸。立在这灰衣身侧的是一个少年。这少年一身淡蓝长衫,一直紧缩着眉头,一双阴沉的眼中似是匿着些什么不容人见的东西。 见着这人的面容,小贩就不由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灰衣公子的身上。 那灰衣公子闻言,先是对着身侧的少年一笑:「莫急,他们只是晚走了片刻。通行阵即刻就能将他们送到。」 说罢,顿了顿,又是看向卖糖画的小贩手中的画板子,盈盈笑着,随手指向了一处,道:「劳烦了,我要四个糖人。」 【宿主!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买糖人啊啊啊!(惊悚脸jpg.)】 美男人系统的声音毫无预料地,突然在畲子鱼脑中炸响。若非畲子鱼看在他正是同小贩交涉,当即就可以将脸黑成煤炭。 畲子鱼:「宝贝儿,你在这么乱嚎试试?信不信老子neng死你。(手动微笑脸jpg.)」 系统:【嘤嘤,宿主人家担心你啊。你留小九九和林随一起,你一人面对这个方一夏,万一、万一玩脱了,我岂不是会被扣工资的?】 畲子鱼:「呵呵哒,扣完最好。」 系统:【别啊,宿主。您知道我是一心为您好的。一出通行阵,你就领着这个方一夏到处乱逛。且不说段爷他们出来了找不到怎么办,单是您这般招摇撞市,不被boss发现都难。(卖萌)】 话音停了半晌,系统愈觉得它分析地没错,然下一秒还不及他说什么,就听到畲子鱼道:「没脑子就不要乱哔哔。好了,乖。知道你辛苦,所以宝贝儿,躺尸去吧。有事我dd你。白。」 畲子鱼说罢,还很上道的模仿了通信短线的「滋滋」声。 系统:【】 畲子鱼抬了抬眼皮,看着卖糖画小贩时不时地抬头对着他嘿嘿笑,右手运转着制糖画的签,一边挑眉看向他,道:「公子生得可真俊。公子是修仙之人?」 畲子鱼敛眸,余光瞥向方一夏。见他突然又变得沉寂,像之前那般时不时地魂游天外。蓦地眼神一黯,旋即又转眸看向卖糖画的小贩,笑道:「诚然。店家好眼光。」 那小贩听了这声「店家」,当即哎哟一声: 「哎呀呀,公子啊,这声店家真的担不起。我不过一个摆摊的嘿嘿,不过公子,您是外地人吧。之前与您服饰有些许相似的,该是和您同行的?噫,我的摊位算是摆在了邑安的最大的市集之处了,这么几年,断断续续地看着,少说都有十波修士来!」 那小贩张口问出了自己憋了许久想问的话,当即唠叨起来: 「不过话说起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近几年邑安确是不太平。虽说来了那么多人,但还是没什么用。夜禁照旧是那个夜禁制度唔,虽说禁的是深夜的禁,对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没什么影响但是听着这城中有妖怪,真的还是骇的慌。」 小贩嘴里啧啧着,脸上神情很配合地蹙了蹙。他转着挑起糖浆的杆子,待手中的糖人画好,就直接递给了畲子鱼道:「哈!公子,您的糖人好了!」 畲子鱼伸手自段九辞给他的储物戒中,取出些银两交予那小贩手中。他接过糖人,目光落在红彤彤的糖上,片刻却又挑眉看向那小贩道:「店家,我听你说之前有与我服饰差不多的人来此」 「是啊是啊!不过他们同公子身侧这位公子的服饰更像。都是头戴着白色帷帽,身上淡蓝衣裳。骑着骏马,老威风了呢!我看他们策马而过的时候,那叫一个气派!哦对了对了,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姑娘。」小贩一听畲子鱼的话,手舞足蹈地就比划起来,唾沫星子横飞。 他转了转眼珠子,看向畲子鱼:「唉,公子,您是急着要找他们么?」 畲子鱼轻轻点了点头,眼见着小贩好奇着又想问句什么,畲子鱼却率先对着那卖糖画的小贩轻声道了句谢,拉着方一夏,一併转身离去。 · 长街之上,市列珠玑,人物繁复。 畲子鱼重新放下帷帽,边走,余光边是瞥过身后的方一夏一眼,将手中的糖人递了过去:「尝尝?」 方一夏的步子蓦地顿住了,他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向畲子鱼。 眼神里浸染了三分阴狠与七分迷惘。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呆滞地扯了扯嘴唇道:「人、呢?」 闻言,畲子鱼的眼里迅速地掠过一道异色。他立在原地,不动声色地将伸出去的糖人给重新攥到了自己手中。 他动了动唇,正欲说个什么,正是此时,突然背后传来了一声—— 「小师叔!!」 还不及畲子鱼反应,方一夏瞳孔当即勐地一缩,全身不自主地就打了一个激灵。 在一听到这道声音的瞬间,方一夏就控制不住地飞奔而去。 畲子鱼一个转身,刚好看到的是满脸挂着汗渍的林随急沖沖地跑来,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正是段九辞。 林随眉眼上吊,一张本是鲜红的嘴却在此时显得有些煞白。他看到方一夏,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避开,然又突然想起什么,只得咬咬牙,任方一夏奔过来将他抱住。 林随一张小脸背对着方一夏,拧成了一团。方一夏头埋在他的肩处,林随脸上神情像是快要哭了,有些僵硬地拍了拍方一夏的肩,颤声道:「好了好了呆子,你快松手!你是要将我活活勒死吗!」 第116页 闻言,果然方一夏将手一松。只是目光仍然灼灼地盯着他。林随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地就回头望了望段九辞,挤眉弄眼地。段九辞却挑挑眉,笑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虽说只是过了一道通行阵的时间,想来方师兄也是担心你了。」 方一夏果然配合似地点头,将林随抓地牢牢的。 林随听了,整个人又是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他看着段九辞悠悠然的目光,只得艰涩地点点头,末了他求助似地看向畲子鱼道:「小师叔——宫泽铭师兄他们,怎么样了?弟子、弟子不知为何,总感觉心慌的厉害。」 林随一字一字说地艰难,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和方一夏的距离拉得远了一下。 畲子鱼徐徐走上前,宽慰性地一笑,将手中的糖人递给了林随一个:「在你们来之前我才打探过了,泽铭他们的确实在邑安城内。说不准,上吴山与清端门的弟子也早是到了的。」 林随一双眼睛盯着畲子鱼手中的糖人,下一瞬就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满脸苦色:「啊。人到是到了,可邑安之大,刚才一出通行阵,弟子差些就跟着人走丢了。这么大,如何能找到宫泽铭师兄?现在传音诀也联繫不上」 提及传音诀,林随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全身打了个寒颤,怯怯地偷瞄了方一夏一眼。见他虽是阴沉着一张脸,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时,才大舒了一口气。 段九辞在一侧点头,看向畲子鱼: 「林师兄所言不错。更何况之前宫师兄的传音是有人冒传,现在我们再行传音诀,恐怕不妥。如果说,是进了邑安之后宫师兄他们遇到了什么怪事,导致传音诀被他人所用,那么同样进了邑安城的上吴山与清端门恐也与他们无异。」 段九辞的目光清澈、干净像是皎皎月华。畲子鱼抬眸,与他对视的瞬间,顿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林随兀地插嘴:「那可怎么办!邑安里处处都有隐匿的魔修,传音诀用不了,我们找不到宫泽铭师兄——」 末尾之句,还不待林随说完,畲子鱼却率先道:「这个简单啊。」 林随:「啊?!小师叔的意思是——」 畲子鱼手里还拿着三个精緻的糖人,他微微侧首,身后一派灯火阑珊,远山青黛。 几人听着他道:「既然找不到人,那就只能让人来找咯。」 作者有话要说:  啊——疯了。电脑一抽,存稿全!没!了!昨天定时也没能发送,在这里郑重地给各位小天使鞠躬道歉! 虽说没存稿,但答应的今天日万还是会做到的。下午和晚上分别还有一更!久等了,十分抱歉 水煮鱼:接下来,是时候老子装装逼撒网了。 第81章 林随脸上表情很是扭曲了一阵,磨磨唧唧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小、小师叔,你没开玩笑吧?」 他缩了缩脖子,继续道:「弟子是说、弟子是说如果宫泽铭师兄他们真遇到了什么险情那、那就是」 「不。不是真遇到了险情。」段九辞接过林随的话,直接道,「是肯定遇到了险情。」 此言一出,几人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畲子鱼手里还拿着三个糖人,站在中间,见着林随沉默,段九辞神态诡异(手动划掉)悠闲,而方一夏则还是端着死鱼眼。沉寂了一会儿,三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聚在畲子鱼身上。 万众瞩目·畲子鱼:「orz,怎么感觉我又成了主心骨?不过话说回来,段爷把整个氛围带的低沉了好多。」 系统突然诈尸:【不是感觉。是事实。】 畲子鱼微笑:「唔,别这样紧张啦。其实嘛,这个邑安城也没什么好怕的。」 系统:【(疑惑脸jpg.)宿主,说好的难度系数是四个问号呢?之前,你不是最怂这个吗!】 畲子鱼:「咳咳。俗话说的好,士别三日应刮目相看。我觉得身为创造这个世界的男人,这些问题还是hold的住的。」 系统:【了解,宿主,youcanyouup。】 畲子鱼:「……」 畲子鱼眼见着天色阴沉,也懒得拖延下去卖关子,干脆先重复了一遍段九辞的话,开口道:「小九所言不错。不论林随收到的那道传音是否为真,泽铭等人恐怕都是凶多吉少。」 话音刚落,畲子鱼顿了顿,见几人都一脸贊同,便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眼下,我们既无法与他们联络,这样在邑安城茫然无际的找显然不是办法。既然他们已与魔修交手,我们不妨也将魔修引出来。任由魔修,将我们带到泽铭他们所在之处。」 畲子鱼嘴巴闭上没多久,系统就在他脑中冷笑三声:【呵呵,还真是个好方法。抢着赶着送人头去了。】 林随亦是脸色一变,有些结巴:「小、小师叔!您在说笑吗?您是说,要我们亲自送到那群魔修的刀口子上?!宫泽铭师兄他们一行人都惨遭不幸,我们只有三不,四人啊。」 林随小脸争得通红,语罢悄悄地又是瞥了方一夏一眼,声音低沉道:「万一敌不过,可怎么好」 「谁说我们要敌过他们了?」 畲子鱼挑挑眉,沉白纱幔下,他嘴边挂着一抹玩味地笑:「我们此去就是要把自己往他们的『刀口子』上送啊。」 林随:「」 第117页 过了半晌,段九辞若有所悟,轻轻颔首:「怪道师尊一出通行阵就同方师兄在邑安城四处走动。师尊试想引起那群魔修的注意?」 畲子鱼:「诚然。邑安城有多少魔修,他们术法如何,于我们都是未知。现在当务之急,并非是除掉他们,而是寻到泽铭等人,确保他们安全在先。最容易找到他们的方法,自然是与他们一样,被魔修发现,而后被捉去。」 林随不知是因为震惊过度还是别的原因,只是呆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段九辞却是将目光扫向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蹙眉道:「可是师尊,这邑安的百姓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加之过往其他两座城池的死伤人数,却是超出了仙门百家的预估。眼下望生涯同另外两个门派已遣派出人除去邪祟,这个关卡上若再死人,一是受害者的冤屈,二也是仙门百家的屈辱。 畲子鱼深谙此点,但他却对着段九辞摇摇头道:「不必担心。这个邑安城,里面的人,并非是正常的『人』了。魔修,不会对他们出手。」 【我去去去!!宿主你在瞎逼逼什么?!已经这么紧张的氛围了,您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什么叫并非正常的『人』了?那些唿吸着,到处谈情说爱的生物是什么玩意儿?】 还不及段九辞等人诧异,一直关心剧情走向的系统率先在畲子鱼的脑海里哔哔起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林·又听到这句话·再度悚然·随,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嗦:「小、小师叔」 饶是段九辞都不由轻轻挑眉,疑道:「师尊,此话怎讲?弟子并没有感知到任何不对之处。若是有鬼修作祟,起码是能感到阴气的。」 除开方一夏,其他两人反应都有些过激,畲子鱼心道:「果然毛头小子刺激不的。」他连忙先摆摆手,示意两人冷静冷静,随后晃了晃手中的糖人: 「这便是我为何不提倡与这邑安里的魔修直接动手的原因。因为方才我买糖画时,见着那个小板上写有『初上巳年』。」 又是一片死寂。 若非耳边传来的丝竹声,晚风清香,还隐隐带着美人身上的胭脂味,畲子鱼还真有种自己在一座死城里的错觉。 「今年是多少年?」林随的声音已有些古怪,脸上不禁流下了细细汗珠。 畲子鱼倒是坦然道:「初上祈年。距离初上巳年——」 「有百年之久了。」段九辞答道。 林随差些脚下一个趔趄栽了下去。虽说修仙士人对时间的概念浅的很。兴许一个小闭关就是五十一百年的,但突然听到这则消息,林随还是不禁腿脚发软: 「小师叔,兴许、兴许他们是祖传的板子吧。怎么可能有凡人,活了百年之久,还是,还是——」 那句还是「年轻的样子」不待林随说出口,就见着畲子鱼微微摇头:「『初上巳年』是由墨笔题写的。墨迹来看,顶多是两个月之前所写。」 林随:「那,那个人不!这些人!」 他慌张地四处看看,瞬时间觉得周围闹哄哄的却是格外瘆人。 林随哆嗦着还没有将话说完,抬眼就看到畲子鱼在嘴前轻轻竖起了一个手指,示意他禁言。林随吓得赶紧双手捂紧了嘴巴,一时脸憋得发紫。 畲子鱼见着他这个样子,心底想笑可心知现在不是大笑的时间,便强作正经道:「那个小贩还说,这几年来,有数十波修士来此,且邑安城还有严格的夜禁时间——」 「是城主。」 段九辞勐然仰头看向畲子鱼,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师尊是觉得,这魔修与城主有关,或者说,就是这邑安城的城主?」 林随闻言「啊」了一声,「城主?为什么会和那城主有关?不是说,不是说这邑安城里的人,都是鬼吗。若这城主当真还在这城中,不当是、不当是同受了牵连的受害者吗?」 说罢,他又戚戚地瞄了一边周遭嘈杂的人群,背后冷汗涔涔:「小师叔,恕弟子无用弟子无用。」 林随口里不断念着,还时不时地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畲子鱼。 段九辞一个冷眼扫去,见林随一股想扑进畲子鱼怀中的架势,干脆先快步走至畲子鱼身侧,满眼淡然地看向他。 畲子鱼无暇顾及两人的小动作,反倒是一种慈悲为怀的目光看向林随:「23333.林随这孩子怎么说呢。傻的有些可爱。」 系统:【(冷漠来脸jpg.)恕我直言,我觉得是宿主你没有说清楚情况的原因。】 畲子鱼啧了声:「戚,什么叫我没说清楚情况?我家小九九不都听清楚了么?」 想及此,畲子鱼看向段九辞的目光愈发温柔,手痒之下,干脆伸手好生地薅了薅段九辞的头髮,道:「小九,你说。」 段九辞半眯着眼,正是受用畲子鱼的亲切,转眼间见畲子鱼撤了手,看着他这般道,只得一个回神,悠悠解释着: 「林师兄,你好生想想。在我们来此之前,可有人过问过邑安城?」 林随思索片刻,就脱口而出:「清端门!清端门弟子,只前来过一次。」 段九辞点头:「可为何那小贩说是『数十次修士』?」 林随哑然:「或许,再此之前有其他门派悄悄探寻过?」 段九辞否决道:「弗然。师兄好生想想,最初发现的水祟害人的是郴州与沧州。那时情形严重,仙门百家一遇到类似情况,定会想尽办法迅速传递给其他门派。」 第118页 「所以,这『数十次修士』定会是初上巳年时,前来除祟的。」 林随被问的有些呆了:「可这。和那邑安城城主有何干系啊?」 畲子鱼、段九辞:「」 就是畲子鱼忍不住想出口提点林随时,突然有一道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 「只有城主,是接待仙修的。」 畲子鱼一听这道声音,动作不由一滞,下意识地他将目光看向段九辞。段九辞亦是同他快速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偷偷将小手递来,抓紧畲子鱼的手。畲子鱼不由失笑。 林随整个人恍如石化,他徐徐转身,艰难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方兄你终于说话了啊。」 蓦然说话的,正是沉寂了许久的方一夏。此时此刻,他不再如方才那般冰冷呆板的像是个木桩。整个人像是突然蜕变了般,更为阴沉诡异起来。 方一夏的目光死死盯着畲子鱼,嘴角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微笑:「小师叔,可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能同时接待所有仙修,且可随意控制夜禁时间的人,只有城主。而自初上巳年那一年开始,来来往往有数十次仙修来此。」 「就算这邪祟术法强大,可却也不至于没有丝毫受到镇压。而之前清端门弟子来此,只发现了死伤的尸体没有其余异常这只有一种可能」 「是因为那城主故意有所隐瞒么!!!」林随突地大叫道,他颇为激动地, 「除了十多次,这邪祟依旧完好无恙的存在,——那只有一种可能,这邑安城的城主向那些修士故意隐瞒了一些关于这个邪祟的情况!」 「况且清端门弟子上次前来,却并不知此事,想来这城主也并未向他们说明过这些往事」 「可为什么呢?这城主和那些魔修有什么关系?既然知道城中有异样,为何不想着尽早解决?但若说他是与那魔修一道的……」 「……不,这也说不对。夜禁还放才那里,显然是担心自己的城民被邪祟所伤——这个城主——」 林随快言快语,末尾那句「这个城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及说出口,抬眸看向畲子鱼身后,蓦地瞳孔一缩,下一秒伸出手,颤颤地指向畲子鱼的身后: 「小师叔小心!!」 畲子鱼一怔,忽地,他感到身后传来一道劲风。 畲子鱼眉眼一沉,终于等来了么? 他右手间殷红的扳指顿时莹莹作光,畲子鱼一个转身正欲将上籤幻化而出刺向来人时—— 「嗖嗖!!——」 四道禁言符不由分说地就击中了畲子鱼几人,下一秒听到了一个清灵的女声,带了丝焦虑道: 「玄华子长老,晚辈冒犯了!」 畲子鱼眼神一黯,他侧首间,余光瞥见不远处飞奔而来一个白衣女子,长发上戴有玉簪,腰系青玉,出符的左手戴有暗铜护腕。 好巧不巧,来者正是清端门弟子,蓝瑛玉。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关联:15(清端门),61(初上巳年),80(小商贩) 唔,应该就这些了吧。 蓝瑛玉:啊啊啊,我终于出场了!心塞 南瓜:咳咳,最后一更马上赶。笔芯! 第82章 凌空突然冲出的一道白绫(手动划掉)白色绸缎当及将畲子鱼等人卷进了一个黑色深渊,恍如进了一个干坤袋。 一时间,昏天暗地。 畲子鱼颇为不镇定:「系统!系统!啊啊啊!垃圾系统!老子限你三秒给我滚!出!来!」 系统:【宿主,你不过进了个干坤袋,虚个毛线啊。(手动再见。)】 畲子鱼:「屁!!不是这个!!我是说积分!!积分!!」 系统一愣,下意识也跟着乱嚎:【啊啊啊!积分!积分没动啊!时间还够着呢,宿主不要着急!】 畲子鱼:「来的是蓝瑛玉。」 系统:【对啊对啊。然后呢。】 畲子鱼:「段爷啊!哥,任务啊!不是说好的只要一见面,积分就能回来吗?」 系统:【滋滋】 畲子鱼愈发期待地想问,结果下一秒系统却道:【咳咳,或许是因为瑛玉妹子还没有见到段爷的脸?积分+95.没变。】 畲子鱼微微蹙眉,好不易待周遭安定了下,他信手捏了道诀,「滋——」地一声,周围的景况明晰起来。 「小九?林随?方一夏?」 畲子鱼眯了眯眼,紧接着传来窸窣窸窣的声音。他勐地一怔,回身正好撞上了刚刚爬起身的林随和段九辞。紧跟着他们身后的,是方一夏。 林随一站起身,就转转眼珠子,发现四周一片漆黑并无他物,他颇有些悽惨道:「小师叔我们现在是被那些魔修给抓起来了吗?」 畲子鱼摇摇头。 林随见状,大舒了一口气:「啊,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畲子鱼道:「不是魔修,是清端门的弟子,蓝瑛玉。」 林随刚放下的一颗心,当即又被激醒:「清端门弟子!!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畲子鱼淡淡地扫了林随一眼,不言。转而看向段九辞。段九辞一张清秀的小脸在漆黑的环境下显得有几分苍白。他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事。倏地,段九辞蓦然抬首看向畲子鱼,道:「师尊——」 他的话还未说出口,突然畲子鱼等人一怔! 第119页 一道声音蓦然自上空传来: 「嘻嘻,这位仙友,你原来在这里啊。」 闻言,畲子鱼脸色一变。林随「噗通」一声倏地跪倒在地上,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段九辞拧眉,对着畲子鱼无声地张了张嘴,道: 「魔修。」 畲子鱼眼底划过一丝异色,轻微地点了点头。段九辞当即脸色也不由一沉。 众人屏息凝神,畲子鱼只觉自己的汗毛每一根都倒立起来,后嵴慢慢攀上一层凉意。 他仔细地等着,生怕错过接下来能听到的声音。然,紧接着的却是持久的沉静。 传音诀中。 段九辞:「师尊,那位道友怎么样了?」 畲子鱼:「为师暂且不知。她这番,是故意让我们听到的。」 蓝瑛玉所用的术器是一匹白色纱缎,按道理被拘禁在里面的人是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变化,然现在他们却能清楚地听着自外面传进来的声音,少不了蓝瑛玉的助力。 噗通、噗通。 畲子鱼感到自己的心跳地有些急促。仿佛现在外面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不知何时,他的额间已生出了一层细汗。 【宿主!宿主!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啊啊啊,怎么黑黢黢的?】 畲子鱼:「你没听我和段爷说吗,我也不知道。」 系统:【蓝瑛玉妹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原剧情里是什么样的啊。呜呜,宿主,我觉得这块剧情变动有些大了。】 畲子鱼:「宝贝儿,实话告诉你。这块剧情变得连我都认不出了。」 原剧情中,段九辞同季子洪一干人来此,是直接就遇上了清端门。而邑安城中的景况,虽也是百年前的模样,可也没有这般玄乎过。 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桩事,畲子鱼不禁皱眉:「系统,你说的对。蓝瑛玉为何出现在这里?她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蓝瑛玉的突然出现,像是特地将他们给救下。而眼下,更是有她在外面直面那个魔修,将他们几人藏匿与纱缎中,掩护他们。 这么一看,好似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然并卵,蓝瑛玉身为一个非望生涯的外门弟子,是如何知道他的名讳的? 此次前往邑安,畲子鱼身为领队,尚且不知上吴山和清端门这两个别派的弟子名字。蓝瑛玉不过是因为任务和身为段爷后宫的一位,他才有些了解。而,蓝瑛玉仅仅作为一个清端门的女弟子,又怎会知道他畲子鱼也会来到邑安? 况且,蓝瑛玉为何会来救他们? 系统突然诈尸:【orz,宿主你也忒过分了吧。人家一介弱女子千里迢迢不辞艰辛来救你,你反而疑神疑鬼的。怎么?你不会真想被魔修捉了去?】 畲子鱼:「系统,你别急着怼我。你好生想想,如果蓝瑛玉要救下我们,那她必定是提前知道了这邑安城魔修的大致情况。」 系统:【这是当然。然后?】 畲子鱼:「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如果她已然知道了这邑安城魔修的大致情况,要么是直接遇到了魔修,要么就是和宫泽铭他们一道,一起遇到了魔修。可为什么,眼下她却安然地在邑安城中,还救下了我们?」 系统:【宿主,照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应该是和宫泽铭他们一样,被魔修关在某处?唔,或许就是她一个人逃了出来,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 畲子鱼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你接着想想,若你的同门师兄弟都被魔修捉了去,你一个人逃在了外面,你会怎么做?」 系统:【那还用想?直接找机会救人,要是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帮手啊!】 畲子鱼:「那就是了。在同门师兄皆遇害,这邑安城中又没有可依靠信赖的他人。那她——」 畲子鱼话说到一半,那句「她为什么会滞留在邑安城中,像是专等什么人」似的还不及说出口,他勐地一顿。 系统:【唉唉?宿主,你说啥?那她咋地了?你别卖关子啊!(疑惑脸jpg.)】 畲子鱼既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嘘,等等。有些不对劲——」 片刻的沉静。 畲子鱼勐地将目光看向段九辞,正巧段九辞亦是一脸深沉地看向他。 传音诀中,段九辞率先问道:「师尊,你有没有听到?」 畲子鱼心里咯噔一下:「听到什么?」 段九辞:「那个清端门的弟子,给我传了一道音。」 畲子鱼几乎唿吸一滞,他竭力稳定心神道:「是不是关于魔修的?」 段九辞颔首:「她说,『小心、练褚』。」 顿了顿,段九辞继续道:「若弟子所记不错,练褚是——」 段九辞话说的嘴边,突然感到说不下去。 畲子鱼接道:「是林随的佩剑。」 段九辞见他突然点明,剎那间不由将头低地低了一些。余光瞥向脸色苍白的林随,有些犹疑:「可林师兄他」 不待段九辞说完,畲子鱼却道: 「小九,你知道为师方才收到了什么吗?」 段九辞讶然:「难道师尊所收的与我的有所不同?」 畲子鱼深舒一口气他半仰着头,像是累极了,轻轻眯着眼:「段九辞。」 三个字在传音诀中恍如三道惊雷,将段九辞给狠狠噼中。 段九辞一时不知自己是怎么呆在原地的,他就看着畲子鱼轻轻重复了一遍,道:「她给我说,小心你。小九。」 第120页 剎那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正是此时! 传来一声「啊!」地尖叫! 畲子鱼全身一凛,他正欲转眸去看,突然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他的后肩。 下一瞬,就是听到了一阵幽幽之声: 「呀,发现了!嘻嘻」 「仙友,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小天使们都去睡觉了对吧周六加更的完辽,周天老规矩更新~ 巴不得明天立刻完结的我。 第83章 畲子鱼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处,只感到渐渐地,一个冰凉的小手攀到了他的脖颈处。 畲子鱼眉心一抖:「我靠!是谁在非礼我?!」 他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时竟是忘了反应。 那只小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干脆更为张狂,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他的衣领,畲子鱼倒吸一口凉气,下一瞬却是感到一股冰凉还带着点潮湿的触感,缓缓蔓延至他的衣领下方。 「放肆!!」 畲子鱼即刻回神,二话不说,一个旋身将掌中符箓给打出去。只听砰地一声,白光猝然炸裂。 眼前突地漫起阵阵白烟,畲子鱼微眯着眼,有些看不真切。他动了动嘴,正想在脑海里询问系统情形如何,却先听着系统高分贝地在他脑海里尖叫: 【啊啊啊!宿主,你打的是段爷!打的是段爷!】 畲子鱼听到系统的话不由一愣,飘然至掌中的上籤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你说什么?」 系统:【啊啊啊!垃圾宿主,你好好看看!那个人是段爷啊!段九辞啊!】 畲子鱼:!!! 系统话音刚落三秒,畲子鱼就突地听到了句「师尊」 这道声音夹杂着几分委屈,几分渴望。畲子鱼浑身不禁一个哆嗦:「小小九?」 此时,迷雾散去。正是露出一张清俊的脸。段九辞微微低垂着头,嘴旁还带了星星点点的血渍。一听畲子鱼张口唤他,当即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师尊您怎会对弟子出手?」 畲子鱼瞳孔勐地一缩:我草草草草!! 卧了个大肥艹!真是段九辞?! 好特么玄幻惊悚! 畲子鱼一时被怔在原地忘了其他作为。脑海里反覆重播的是段九辞委屈兮兮的脸,和方才那只鬼鬼祟祟的小手。 他瞳孔有些许涣散,段九辞似是故意般轻轻侧了头,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映着错愕不堪的畲子鱼,他眼神一黯:「师尊,您这是怎么了?若是弟子有错,师尊明说便是。只是师尊您千万不能疏离弟子。」 段九辞说着说着,就将头抬起了,一步一步向畲子鱼逼近,道:「也千万不能不信任弟子。」 畲子鱼见着段九辞走在离自己一米远的距离便不再动了时,心底不由自主舒了一口气。而旋即又是提心吊嗓。他身子有些哆嗦。如果、如果照段九辞和系统那样说?那刚刚那只手,就是段九辞的? 可段九辞他他怎么会? 畲子鱼被突如其来的信息给搞得头昏脑涨,系统却倏地道:【(委屈jpg.)宿主,您在干什么现在怎么办才好?你不过是被摸了一下,可段爷他被你打出血了啊!重点是,你!打!的!】 畲子鱼有些惶惶,轻微地摇了摇头,还不待他想把心里所疑的向系统询问,却又听着段九辞声音低沉道:「师尊,您这是不信任弟子了么?」 畲子鱼抬头,正撞上段九辞那恍如一月寒潭的眼。漆黑的眸中似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却又碍着什么半晌隐忍不发。畲子鱼眯了眯眼,上籤已化作血莲悬浮在他身侧。段九辞见着畲子鱼不言,眼中的狠戾愈重。 他不由死死攥紧拳头,原来师尊就是这么待他的么面对自己的质问,师尊却犹豫不言,师尊真的疑心他了么! 一想及此,段九辞心中似是有什么慾念被勐地无限扩大!咆哮着,嘶吼着,要冲出他以往隐瞒的地方!! 待畲子鱼余光瞥过他处,正是在抬眼时,眼前蓦然出现了张俊俏却是阴沉的脸。 段九辞看向畲子鱼的目光似是能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他咬牙切齿道:「原来这么久了,师尊还是不待见弟子是么!仅仅是因为那个妖女的那道传音!林随的那句话!就让师尊疑心弟子,甚至不惜向弟子出手了么!」 他一步一步向畲子鱼紧逼,霎时间什么尊师重道忘了,待人谦谨忘了,他眼里,脑海里只有那一个素灰长衫的人,只有三个字「畲、子、鱼」! 【哔哔哔!主角怒气值已达到+3000.宿主请注意!宿主请注意!】 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紧接着又自如地切换道寻常美男人系统骚里骚气的声音,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垃圾宿主!这下完了!憋说你被阉了!我觉得你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你居然惹怒了段爷啊!他可是段爷!】 外有段九辞,内有系统,畲子鱼慌乱无章的心勐地狂跳,眼里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几分怯懦。眼见着段九辞一脸盛怒的就要冲上前来,就在段九辞伸手要将畲子鱼拉去时—— 畲子鱼勐地一个转身,就在转瞬之间,方才怯懦的眉眼倏地变得冷冽,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眸像是能射出冰棱,他踮脚旋身而过,沉声道:「上籤,缚!」 蓦地一道凌冽的红光凌空而出! 第121页 「嗖——」地一声顿时化作一道长鞭将段九辞狠狠地击绑在地! 「师尊你!!」 突然的变故让段九辞目疵欲裂,畲子鱼左手牵扯着另一头的上籤,居高临下冷冷地看向段九辞。美男人系统现场直播到这等剧情时,吓的差些滋滋短线。 系统:【(惊悚脸jpg.)宿宿宿宿主、您、您这是在干什么?】 顿了顿,美男人系统倏地失去了理智大喊:【我(内容过于暴力,手动马赛克)宿主!你tm要死也别拉我下水啊!今年老子想过一个太平年都不行吗!!快放开他啊!快放开!跟主角作对,你疯了!】 畲子鱼闻言,却是轻轻摇头。他嘴角蓦地勾出了一抹嘲讽的笑:「不。他不是。」 系统没有反应过来:【哈?你说什么?】 畲子鱼动了动嘴,还不待他说半个字,就是这时突然一声清亮的「师尊!」传来。 被上籤束缚在地上的段九辞瞳孔勐地一缩,畲子鱼迅捷地捕捉到他这一点变化,当即冷笑一声,缓缓转过头去,正见着急急冲上来的那道瘦削的身影—— 冲过来的少年一身淡蓝长衫,衣袖间有清菊为饰。他的眉眼像是一幅画中的最精緻所作。少年左手挥诀似是在驱赶什么对他穷追不捨的东西,在他看到畲子鱼的那一瞬间,蓦然喜极而泣,颤颤道了句「师——」 话还没说完,少年的目光落在被上籤所缚之人时,不由勐地一怔,紧接着便是一阵怒吼:「你是何人!」 就在此时,地上的少年也蓦然抬头,与他两相对视。 顿时一阵诡异的静默。 过了半晌,地上的段九辞不禁眉眼上挑,倏地轻笑一声:「呵,你问我是谁?」 顿了顿,他嘴边的笑意愈深: 「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可是望生涯玄华子长老,座下首徒,段九辞。」 「这么久了,你装成我的样子待在师尊身前……当真叫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哇,看着基友们都完结了。我好羡慕啊——总觉得自己也能马上完结了。咳咳,好了。这一章设个悬念,至于那只小爪爪到底是谁滴,小可爱们尽管瞎想昂 第84章 此言一出,周遭的气温顿时冷了几度。系统颤颤巍巍地吱声:【宿、宿主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会有两个段爷。(委屈脸jpg.)】 系统说完这句话,现场的两个段九辞似是心有所感般,登时将目光齐聚在畲子鱼身上。畲子鱼挑了挑眉:「系统,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系统:【!】 系统:【宿主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真当是真假美猴王玩呢?】 系统觉得如果他能像人一样,此时定时躲在角落里,颇有些瑟瑟地颤抖。 畲子鱼摇摇头,手拉着上籤,反倒是一脸闲情逸緻地摇摇头:「你当真想问我,他们两个谁是真的?」 系统:【啊,不然呢?谁在开玩笑了?】 畲子鱼眼神一顿,笑:「我说——」 「他们两个都不是真的。」 系统:【!什么!】 畲子鱼话音刚落,系统在他脑海里嘶吼地差些破了声。畲子鱼轻轻嗔怪了声,「啧,系统你好歹也是个理智的数据,一天天学那些小姑娘一样叫什么叫?」 系统疯狂地dd,还顺带着将畲子鱼的视觉反覆调转在一个跪在地上,一个匆匆跑来的段九辞身上道:【不是真的?!宿主你有没有眼睛!这叫不是真的?!】 畲子鱼:「嘘,安静点。你别太大惊小怪了。小九在外面,我一直在同他联繫。」 系统:【(手动疑惑+震惊脸jpg.)】 畲子鱼淡定地看着眼前两个段九辞互相紧张对峙,心里却是带了一丝快然。他对着系统道:「你还记得过通行阵的时候,我让小九最后一个走么?」 系统沉思片刻:【当然记得啊。宿主不就是想让段爷去警告林随吗?】 畲子鱼摇头:「错。我让小九殿后,是因为那道通行阵里,有我给他留下的一道术法:□□术。只要是最后一个过了那道通行阵的人,便可□□成二。一个是由储物戒中的桃木幻化而成的假身,一个则是实实在在的真身。」 系统:【啊,不是。宿主,你怎么这么突然的就想到了这些?】 明明、明明之前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啊。 若非此时此刻被困在这类似干坤袋的布袋里,其中还突然冒出两个一模一样的段九辞,系统自认为畲子鱼任务进展的还算是顺利。可,听他这样说 畲子鱼闻言,差些绷不住脸上严肃的表情,当场笑出声。只得强忍着,脸色有些难看,肩膀却是忍不住地抖动:「我靠。哈哈哈。美男人,你这算什么垃圾数据啊?这么久了,还什么都没看出来?!」 系统:【】 畲子鱼顿了顿,才正经道:「系统你想,这一路上,从幻境出来到现在,我们像不像都是由同一个人牵引着走?」 系统:【?没有啊,不是宿主你一直再瞎bb吗?】 感受到畲子鱼的戾气暴涨,系统一颤,再不嘴欠,反倒是很仔细地想了想道:「嗯,我搜一下回忆——滋滋——滋——」 一阵干扰的卡顿声后,突然系统叫道:【林随!!是他!是他在宿主和段爷刚出幻境时就出现了!】 第122页 一从幻境醒来,畲子鱼同段九辞神智刚刚恢復清楚。下一个,便是见着扮演着店小二的林随立在了他们身前,笑眯眯地与他们相认。 接下来的行为,不论是指认方一夏,还是逃出小客栈,似乎都是因林随而起。若非林随,方一夏不会即刻现身,若非林随失手打翻了烛灯,那小客栈不会燃起熊熊鬼火 系统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宿主,你是觉得林随可疑?但他、他不是生性胆小吗?】 一听系统此言,出乎意料地畲子鱼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没错。一直以来,他都是最胆小的那个,一遇到危险就只会吓得打颤,躲到他人身后。但这并不影响什么。系统,你别忘了,在灯酒客栈里,帮助我们找到阵眼的佩剑是方一夏的练褚。」 系统:【方一夏的练褚对啊。是它。唔不对啊!!什么叫『帮助我们找到阵眼的佩剑』?】 当时九阴鬼火燃烧迅勐,纵是畲子鱼操着上籤上下躲着那烈火巨蟒的袭击,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还能如此躲避多久。所幸段九辞突地发现有一处散有萤光,从而发现了阵眼,这才算一举歼灭那条巨蟒。 唉?等等! 萤光。萤光。 畲子鱼:「想起来了?那萤光,是练褚的。林随也曾亲口说过,方一夏这个呆子爱剑如命,那般一个爱剑的人为什么会随意将宝剑丢弃在客栈之中,任由它被烈火吞噬?」 【这、这自是因为——】 「因为他是故意放在那,留有用处的。」畲子鱼飞快地接道,「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时时监控着,却又想着救人,换做你会怎么做?」 系统:【肯定是给他们试着留下点线索啊。宿主你是说——当初在灯酒客栈是方一夏救了你们?!但他不是早想杀你们么!是他最开始怀疑你的啊!】 系统这一句话不知突然点到了畲子鱼的哪个软肋,他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蓦地一黯,漠声道:「不。你从头到尾就想错了。系统你想,我是不是刚出幻境时就说过『小客栈中的活人景象,其实应该是有一个人特地布下的一道假象』?」 系统沉重地嗯了声,畲子鱼不自禁地就想点点头继续道:「然后,你再好好回忆回忆。在我们入百生没夜前和出百生没夜后,两种景象有何不同?尽管朝着细枝末节的地方想,若是你想通了,你自是知道我为何认为方一夏是受害的那一方,而并非反派boss。」 进入百生没夜之前出了百生没夜之后 脑海里霎时间陷入了一阵宁静。畲子鱼亦是不由自主地轻轻皱眉,右手食指与大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合十,徐徐搓着手中的衣袖。 过了半晌,系统弱弱地:【宿主我没有想到。(委屈jpg.)】 原以为畲子鱼闻言会趁机大笑他一顿,熟料畲子鱼却打手一挥:「无妨,我想你也记不住。关键点,是在于那个『店小二』。」 畲子鱼微微敛眸。他从最初林随探出头来的那一剎那,心中就已看透一切。 林随千不该,万不该,顶着一副店小二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 试想,最初在灯酒客栈见到的那个店小二,分明是由畲子鱼亲自出手扼杀了。那时血渍还差些溅落到他衣袖上。也是在那个店小二前,段九辞为了他出手相敌,全然不顾自己不过是个鍊气第三层的入门弟子。 话已至此,既然那个店小二是被畲子鱼第一个亲手杀死的,人首异处,那林随当时为何会对他说:「正巧弟子见着有个店小二憨憨地再同小师叔说话就打晕了他,幻化成他的模样了。」 假象里,店小二会取茶水,畲子鱼信,可若说店小二在同他说话呵呵,所谓假象就是重复那些已故者生前所做的动作。如若林随是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假象,怎会见着那店小二在与他说话? 【啊!我明白了!】 系统蓦地大叫道:【林随是不是就是那个人!!那个设下假象的人!!是他,绝对是他!宿主,现在可怎么办?!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啊呸!】 顿了顿,系统不忿道:【林随!方一夏!没一个正常的!宿主,眼下可怎么好?】 难得地,系统的一改往日的作风,声音里带了丝担忧与急切。废话,按着它数据的估算,这『邑安之迷』虽说危险系数大,剧情变动大,可也没想到有这么复杂的。试想换做谁,打怪着打怪着,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两个熟悉的人,结果那两个人却是敌人伪装而来的 系统一想,就巴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畲子鱼无所谓地耸耸肩:「目前还在掌控之内。想来想去,结合之前幻境中的一些内容,总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系统:【啊!宿主,你这算是想清楚吗?现在你都是在险情里,眼前这两个『段九辞』不是『段九辞』,而那个林随和方一夏诡异的很!就刚刚遇到的瑛玉妹子,说不定——说不定也都被人害死了!这怎么能算作是掌控之内啊?】 畲子鱼摇摇头,嘴角勾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噫,系统难得啊。我竟然有生之年见你反应能这么迅速一回。不过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瑛玉妹子其实——没有挂。」 不待系统嗤笑,畲子鱼就先道:「我知道你想说最开始听到的那个声音,绝对就是邑安城内的魔修捉住了瑛玉妹子是不是?哈,乍一看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嘛——这个瑛玉妹子,也不知真正的蓝瑛玉呢。」 第123页 系统:【(表情包已耗尽,此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畲子鱼:「喏,系统你这点应该是想的明白吧?蓝瑛玉出场时,段爷的真身就按着我的要求,潜伏在她附近。按任务规定,只要蓝瑛玉的爱恋值没有到一百,她遇到段爷,不论两人有没有见面搭话,她冥冥之中都会『爱上』段爷。从而,我的积分就可以增加了。然并卵,我刚刚还问你了几次。我的积分都没有加。呵呵,如此可见,这个蓝瑛玉恐怕也不是真人哦。」 系统:【我可以口吐芬芳一下吗?】 畲子鱼笑:「不行。我都还没吐,你吐个屁?」 系统:【可是宿主,你这剧情也忒狗血了。你有本事马上现出一个真人啊!!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假!的!】 畲子鱼闻言不贊同地蹙蹙眉:「去去去,谁给你说的这些人都是假的了?你好好看看?」 说罢,畲子鱼还很是风度翩翩地将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向两个几乎已暴怒到相打起来的『段九辞』。畲子鱼道:「你瞧,这俩打的多带劲啊。怎么会不是真人?」 系统莫名觉得有些心累:【宿主啊】 畲子鱼的目光不曾从面前的两人身上离去,顿了会儿,他不觉挑眉:「嘘——解释时间到此为止。」 系统:【】一句「哈?」字的表情包还不及传出去,突然「砰砰!!——」两声炸裂,顿时四周尘土飞扬—— 烟雾沉沉,白光乍现,尘土中隐隐走出了一个身形瘦削的白衣少年。他墨发飘扬,待烟尘隐隐散去,畲子鱼才能好好地见着他的眉眼。 白衣少年左手执着个殷红的人皮灯笼,他半撩起衣袖。由玉冠而束的墨发,两三缕自额间自然地垂了下来。他轻轻抬头,畲子鱼地眼神蓦然一顿—— 执着灯笼的少年一双漆黑的凤眸盯着畲子鱼,眼尾轻轻上扬。他半张脸匿在暗处,半张脸露在光下。 白皙的脸上,挂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就在这时,他轻轻侧头,手里的红灯笼不停地晃动,咧嘴一笑:「畲仙师,好久不见。」 畲子鱼抬了抬眼皮:「经幻境一别,着实好久不见。林随?卜晓生?不,我想想我应该叫你什么」 畲子鱼说着说着,倏地一顿,他沉沉地看向那个少年,沉默了半晌,轻轻启唇:「哦。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是——上官、长诀。对么?」 畲子鱼又忽地唤回上籤,自嘲似的摇摇头,勾唇一笑道:「呵呵,我刚刚在说什么混帐话?诚然诚然。承蒙九雀生阁主厚爱,多次关照。而今终于肯以真身相见,在下……确是倍感荣幸呢。」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告诉我,你们看的懂!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咳,那就把它当成下一个彩蛋!!(我要上天jpg.) 好了,本章大大小小的伏笔如下: 1.小九与通行阵(79章) 2.林随与店小二(75章) 3.林随打翻小灯(78章) 4.练褚与阵眼(78章) 5.师尊出幻境分析假象(74章) 6.入幻境前的店小二(32、33章) 7.任务的规则(给段大大牵线追后宫)(3章) 8.末尾提到的幻境中的卜晓生(65章) ————我是华丽的分割线———— 小剧场: 上官长诀:靠。老子tm的终于登场了!! 卜晓生:咳咳。诸位,友情提示,我俩是两位人。 今天也是弱弱祈求预收涨收的一天~都九十五个收藏啦,小天使们让它过百吧~ 第85章 畲子鱼的声音清脆,落在黑漆漆的环境中,恍若碎玉泠泠作响。 他沉眸看去,上官长诀一手挑着灯,微微侧头,嘴角始终勾着那抹恰到好处的笑。顿了顿,畲子鱼听着他道:「哦?难为你还记得我。」 上官长诀话音刚落,系统就突然诈尸:【啊啊啊!宿主!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刚刚搜索了一遍《大朝奸贼》的人物表,没有一个人物是叫做『上官长诀』的!】 畲子鱼微笑:「宝贝儿,你也没给我说,幻境之中还会遇到有一个人叫做『徐良得』的。」 系统:【……这哪是一回事啊……】 沉默了三秒,系统倏地发声:【不对!宿主你是说,这个上官长诀他、他是——第一版大纲里的人物?!】 畲子鱼:「之前不曾想到,但是近日来,在我身边所产生的种种迹象,若还不能让我想起他是谁,我这个作者就可以当场吐血飞升了orz。」 关于《大朝奸贼》这本古早仙侠文,畲子鱼印象从来不深刻。更不必究其第一版大纲的内容。之前幻境中所遇徐良得,他心中就已疑惑。幻境为人造,能幻化出第一版大纲里的徐良得、周商卓等人物的人,一定也同他们一样来自第一版大纲。 揣着这份犹疑,畲子鱼自幻境到出来都仔细观察。林随、方一夏、甚是透过幻境看到的徐良得、周商卓还有那旷露楼里的度玉娘 他们这些人物看似互不相干,可却又有几个有极其相似的地方。譬如林随与度玉娘。他们都是曾顶着别人皮囊潜伏在他身边的人物。 畲子鱼:「有句话怎么说的?三人言,可生虎。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算了,可当多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自然要引起特别注意。」 第124页 系统:【(单纯jpg.)可是宿主,这和上官长诀有什么关系?】 畲子鱼笑:「有关系。关系大着呢。在第一版大纲里,我记着主人物徐良得,却忘另一位,他便是上官长诀。」 想及此,畲子鱼眼神蓦地一黯。 第一版大纲是以徐良得为中心的故事梗概,而上官长诀却只是出现在他人生的后半部分。 这个人物,畲子鱼塑造的极其神秘玄乎碉堡。作为一个在后期彻底摧毁徐良得的反派,上官长诀有个不菲的角色——九雀阁阁主。 九雀阁是一个类似暗杀别人的部门,其麾下有魔修,妖修,鬼修甚是凡人。 在那个地方,只要钱财足够,代价相等,九雀阁就可与人结下交易。而后就会派遣特定的杀手前去取他人人头。如此行事严格的九雀阁,其阁主,上官长诀却是个极其微妙的存在。 只因他既非人,也非魔。不同于魔修、鬼修等,他就是一个纯粹的死人,一个孤魂。 而他最擅长的只有两个字:演戏。 系统:【哈?!演戏?宿主,你在开玩笑吧?】 畲子摇摇头:「你觉得我有心思开玩笑吗?」 顿了顿,畲子鱼眼神蓦地一黯,像是脑海里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事,却又有些模煳,声音低沉道:「他是真的会演戏。」 正是畲子鱼和系统互相yy的时候,上官长诀立在对面,颇有几分闲情地晃着手中殷红的灯笼,兀地轻脆一笑。这笑声像是三月伶仃的春水,蛊惑人心。 他道:「怎么?畲仙师竟同我这般生分了?不过多年未见,眼下重逢倒是会学着与我冷言对峙了。不过嘛,子鱼你莫急。我此番来不是寻你那宝贝徒弟的麻烦事的——」 畲子鱼闻言蓦地挑眉:「你说什么?」 什么多年未见? 久别重逢? 还有、 还有宝贝徒弟? 系统悄声道:【2333.宿主怎么感觉他和你很熟悉的样子?】 畲子鱼:「你先闭嘴。」 上官长诀见他神情讶然,当即笑地愈深:「别紧张呀。我请你来此,只为与你做桩交易,不过在此之前,看来得先让你好生回忆回忆一番过往之事才行呢,咯咯——」 畲子鱼见着上官长诀伸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下一瞬,他便犹如被钉在了原地,脑海里不禁控制地蜂拥而来的是一股杂乱无章的场面—— 作者有话要说:  唔,接下来回忆杀——虽然是以良得的角度,但同时会大面积解释师尊穿书前的起因及原因哒(有反转昂)。 在这里感谢各位小天使一路的陪伴,本文大概于这一周或是下一周完结啦。(现在努力存稿中,周五更) 第一本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剧情拖沓,感情线不丰富,人设不好等等(因为我懒没有大纲,呜我有罪),不过很感动大家依旧不弃且一直在陪伴我。下一本预收会准本地更为充足周到的,还望到时小可爱们多多支持哦—— 爱你们,鞠个大躬躬! 下本《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的金丝雀》【专栏里】 第8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怕小天使们看不懂,来个提示:由于剧情安排,暂且不揭露师尊回忆起了什么。(总之是关于上辈子的事情。) 上官长诀与徐良得是一对昂!注意注意,此为互攻。本章师尊是在这个背景设定下与上官长诀搭话哒。下一章正式开启回忆杀,预告:1.师尊和小九上辈子不得不说的那些事。2.杀手爱上了要杀的人的狗血文(上官长诀vs徐良得)3.唔,没啥了。之前剧情不懂的宝贝儿,相信我,接下来几章就全懂了。 最后,本章彩蛋: 师尊在背后画了一道符,那道符是给x的? (日常感谢追更,鞠躬) 【哔哔哔!警告!警告!宿主精神指数即将达到最低线!】 【宿主!宿主!你怎么样!】 【滋滋!已开启三级电击!滋滋!四级点击】 美男人系统的声音难得带了丝哭腔:【宿主!宿主!你怎么突然成这样了!垃圾宿主啊啊啊!电击怎么都不管用了?!】 畲子鱼蜷缩住的手指不经动了动,下一瞬他缓缓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模煳,像是被泪水煳住了似的。好不易等他坐起了身,正欲走动—— 「嘶!!」 畲子鱼本是半梦半醒的神智,在看清周围景况后顿时瞳孔勐地一缩,瞬时被惊醒。然片刻后,他又恢復了正常。 他现在待在一个血迹斑斑的刑房之中,被人以锁仙绳束缚在一个铁椅上。不远处一个烛火小几上,坐着一位白衣公子。静坐着,周遭有由灵力设下的淡金色仙障。那公子坐在里面,似是在假寐。 「醒了?」 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畲子鱼轻轻抬了抬眼皮,下一瞬果见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蓦然冲到他跟前。 畲子鱼当即不由嗤笑了声:「呵。堂堂九雀阁阁主,原来竟是这般喜欢扮作他人样貌么?」 面前的少年,顶这张同段九辞一模一样的脸。可纵是有着相同的眉眼,在一颦一蹙间,却是多了几分阴柔诡异。 上官长诀在畲子鱼冷淡的目光下,轻轻挑挑眉,像是在他刚才所问的问题进行思考。末了半晌,才侧首嬉笑道: 「嘻嘻,有趣啊。当然有趣。畲仙师,你和百年前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一样,都没怎么变过。像你这样不曾体验体验其他身份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呀。」 第125页 畲子鱼眼神阴霾地几欲喷出火来,浑身鼓鼓的仙力欲冲破锁仙绳的束缚。然他脸色却是越来越白,畲子鱼怒道: 「上官长诀!你还有没有心!啊?!你到底还有没有心?!百年前你就以他人面貌来欺骗徐良得!如今,当着他的面,你怎么还能忍心假装成段九辞的面容在我身前张扬!我就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知不知耻,我恨不得现在就替他将你碎!尸!万!段!」 「砰砰!!——」 是汩汩而出的仙力与锁仙绳相击发出的勐烈巨响。上籤在畲子鱼手中不停来回的变化样式,只待冲锋而出。上官长诀上扬的凤眸蓦地紧眯,嘴角边的笑冷凝在一度,呵呵道:「哟,这是全想起来了?」 畲子鱼恨恨地看着他,几欲喷出火来。上官长诀却嗤然一笑,不以为意道:「你问我有没有心?哈哈哈哈哈!何其好笑的一个问题!畲仙师啊畲仙师,你上辈子英明一世,这辈子怎地就生的那么窝囊?」 畲子鱼看着身前的少年突然笑得愈发癫狂,原本顶着段九辞的面容倏地不停变化,一会儿变成度玉娘,一会儿变成林随,一会变成卜晓生一张脸来回不停变化,最终停在了那张卜晓生的脸上。 上官长诀的声音有些发抖:「你问我如何敢当着他的面依旧这样做?哈哈哈,我就是敢!他从前和你一样恨极了我扮演他人的样子,现在我照旧做!我都已经成了他最讨厌最厌恨的样子了,你说他怎么还没有被我气得给醒过来啊!!」 「嘶!!——」 畲子鱼咽部突然冲上一股热血,他眼前一花。上官长诀极度扭曲的脸在此刻放大,一只手狠狠地掐在他的勃颈处,眼睛赤红似是能即刻就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上官长诀咬牙切齿,用极大的力气疯狂摇晃着畲子鱼: 「畲仙师!你说啊!你不是最了解他吗!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为什么!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徐大道长啊,光风霁月的徐大道长啊!纤尘不染的徐大道长,为什么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出来阻止我!没有出来干你们所谓的『惩恶扬善』的事?为什么他现在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畲子鱼被掐得说不上话,额上青筋暴起。美男人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宿主,他给你看了什么?你在胡乱逼逼什么?你的生命值在急速下降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畲子鱼:「咳信我。」 系统:【信你个屁啊!!!哔哔哔!宿主即将在一分钟后死亡。哔哔哔!宿主请注意!您即将在一分钟后窒息而死。】 畲子鱼脑海里全是美男人系统机械般的声音,身前是上官长诀暴怒的身影。他觉得整个人的肺部却是在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给绞碎成了一团。 「若、若我死了——他、他就永远也醒不来——」 畲子鱼眼珠子暴突,艰难地一字一字挤出这么一句话,原以为还要等上些许时间,熟知下一瞬,上官长诀瞳孔勐地一缩就撤了手。 「咳咳咳咳咳」 畲子鱼眼中布满血丝,一双手被绑在身后,他趁着上官长诀失神的片刻,眼中一黯,蓦地凌空画了一道符。 而后抬首,目光充满挑衅道:「咳咳咳咳,上官长诀,你就为了那么一个死人就不杀我了么?」 「闭嘴!!——」 上官长诀勐地回神,看向畲子鱼的目光一刀一刀的恍如施在他身上的凌迟之刑,他眯了眯眼:「谁告诉你他死了?!」 畲子鱼:「谁告诉我他死了?上官长诀,让我重拾记忆的人可是你哈哈哈,话说回来,你刚刚肯不杀我,也不过是因为一会儿要用我的身子同徐良得交换,是么?」 上官长诀脸上的神情一度扭曲,他张了张嘴,畲子鱼却又率先冷笑道:「古有一种禁术。可令死人復生,魂散者聚魂。开启此阵需集齐九百生魂,与一个活人。将此活人的魂魄引渡到死者之身,将死者魂魄引渡到活人之身,以此来达到让死人復生」 「几百年来,你收集无数生魂,开启过无数阵法,可有见过一次,是徐良得真正醒来过的?」 上官长诀阴狠的面容下,隐隐浮出一丝颤抖:「闭嘴!」 畲子鱼摇摇头,因浑身仙力流动,锁仙绳令他嘴角溢出一道血渍:「为什么不叫人说呢?其实道理,你比谁都明白:是徐良得他自身,不愿再重新归来与你相见!是你,伤了他——」 上官长诀攥紧了拳头,沁出血来,却浑然不知痛似:「你说谎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 畲子鱼突然呵了声:「那么多人伤过他是么?可是上官长诀,比起卜晓生、徐文得、周商卓、还有其他他所认识的人,他最最痛恨的是你才对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够了!够了!你给我住嘴!啊啊啊!」 上官长诀盛怒之下,掌中光球就要对准畲子鱼迎面打来,而就在下一瞬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收手,却是「呕」地一声受到了反噬,自己吐出了一口污血来。 他有些愣愣地将目光转向不远处那个烛火小几旁的白衣公子。暖暖灯火下,他一半脸匿在暗处带着血迹,一半脸露在暖光下,看向那假寐的白衣公子目光柔和。 上官长诀轻声喃喃,似是在说给自己听:「悲天悯人惯了的徐大道长。不会对我这么狠心的」 「不会的」 第126页 第87章 初上酉年,三原河畔,无风亦无雨。 堤岸两旁明里暗里都立有无数人,正提心弔胆地凝望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唉,这位兄台,你说那个那个谁真的活过来了?」 「戚,你这说的什么话?若不是徐道长活过来了,我会赶在这里眼巴巴地看吗?」 「哎哟哟。你这小弟怪蠢的,竟肯叫他『道长』!!那厮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 「呀,我这不从前叫顺口,一时难改了嘛。不过,听闻那件事后,这徐良得可是被徐家给抛在平头坝,是个死人了。怎地今日却听闻有人说,『徐道长』要来三原河上除水祟的?」 眼见着周围嚷嚷声越来越大了,其中一个个矮一点的,面容稚嫩的小生有些不乐意了,尖起个嗓音大叫道:「各位哥哥!各位哥哥!你们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什么叫徐良得活过来了?他不是没有死嘛!」 他身旁的人听了,赶紧啐了声道:「呸呸呸!好小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我就给你说说——这徐道长即是徐良得。先前,可算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大人物,据说不归宗内定掌门人可就是他。熟知,就在几月前。他奉命查处一桩水祟案,结果却被一个男鬼给迷了心智。」 「哈哈!好巧不巧,这事被他同门师兄弟,周商卓给传了出去。一时间人言惶惶。不过,这可不算惨的!这徐良得身为仙修与邪祟苟同,被师门发现也不思悔改。后来他师父实在气不过,就将人困在不归宗里,将那男鬼打成重伤给赶了出去。原本这样也就算了,你猜接下来怎么着?」 不单是那个小孩,旁边一些人听到这等故事都不由别引了注意,连连催道:「发生了什么?快些说啊!」 说话的人见自己一瞬间吸引了众人眼光,当即飘飘然,乐起来道:「话说徐良得恼羞之下,在一风高夜黑之夜,冲出不归宗,放出了先前宗门内镇压的邪祟,将他师尊打成重伤,伤了无数同门,还将他的亲身父亲,我们的徐老城主给杀了!!」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唾骂道:「畜生!」 那人挑挑眉,很是得意;「可不是,比畜生都不如!光是这样还不够!这徐『大道长』泄了私愤后犹不满足,还专门寻遍忘川鬼界,找到他那宝贝男鬼。为了替他疗好伤,并将人,呀,说错了,是将『鬼』留在自己身边。他竟甘愿做下,侍候了那男鬼——」 众人听此,又是一阵惊唿:「嘶!断袖之癖就够了,竟还肯在下,向鬼行媚?」 说话的人点点头,到激动处不仅口中唾沫星子横飞,还手舞足蹈起来: 「诚然!不过这人犯贱,果真老天爷都不容。咱们的徐『大道长』以为自己与那男鬼是真的惺惺相惜,结果这男鬼在同他交/合后,偷得满身修为回来,下一瞬就熘了个一干二净。临走前,还特将不归宗的人引过去,将修为清白两丢的徐良得给抓了个正着!」 「噫!接下来如何?」 「呵呵,接下来能如何?」 说话的人说着说着,就好像自己是这事中的任意一个人似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慨,攥紧拳头道:「一个弒父、伤师、身为一介剑修却与恶鬼媣/和,你们说他能怎么样?呵,那当然是成了堕仙,最终还是被不归宗众宗师给擒拿,挖碎了灵根,丢在平头坝了!!」 众人一听,直唿痛快。亦是那个小兄弟也不觉愤慨道:「真真是好一个徐『道长』呵,从前我还听着他一心为民谋福,熟知切开看,其实竟是这么一个畜生!」 刚刚说话的人挑挑眉:「可不是?当初我们可都是被那人面兽心的畜生给骗了去?原本一年前,这徐良得就被抛尸在平头坝。熟知近几日突然有人冒充他的名讳,在邑安城中打压水祟,简直同徐良得风声名噪那时一番行径!谁知是不是死人復活了来?」 有人闻言立刻插嘴道:「诚然诚然不过要我说,这十有八九就是那徐良得的残魂执念过甚,回来报仇了!是以,今日大傢伙约在一起,看看究竟那闹事的是人是鬼呵,若真是那个畜生回来了,一定要教他吃小爷这一拳!」 说罢,还颇有示威性的挥了挥自己到底拳头,脸色涨得通红。 案上的众人似是被他的情感所带动,一时间都面色红成斗鸡,一些连徐良得的面容都不曾见过的人,也不觉跟着大众一起狠狠唾骂起来。 正是喧杂时候,最初提问的那个小兄弟目光瞥向三原河上,只见河上一阵白茫雾气,瞳孔蓦地一缩。下一瞬,就听着他慌忙大声叫道:「等等!诸位,快静静!」 「快看!快看!人来了!」 · 此时此刻,邑安城,城主徐府。 徐文得眯起眼,冷冷打量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素衣修士,左手有一顿没一顿地用茶杯刮着茶杯壁。末了半晌,他兀地笑道:「望生涯玄华子长老,久仰大名。」 正堂中清瘦的修士有双明亮的桃花眼。纵是隔着沉白的帷帽,徐文得也可见着那人眼中漾着四分戏嚯,六分勾人。 那修士全身一束银灰夹袍,水色内衫,腰间繫着蛛丝金缕带,衣袖飘洒间可见衣上的玉色白鹭纹饰。项上如云的墨发由紫玉束起,左手大指上戴着个殷红如血的扳指。 此时正坐在左侧主座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角,他右手支头,笑道:「幸会幸会,畲某亦是久仰徐小城主多时。」 第127页 徐文得敷衍地点点头,他脸上堆着笑意,却终究没有蔓到眼底,放下茶盏,抬眸道:「恕小辈无礼,斗胆请问玄华子一句,邑安城素来民安淳朴,怎地今日竟是劳烦望生涯特遣人来此?玄华子长老,你此番率这些个望生涯弟子,前来欲何啊?」 话一说罢,徐文得余光落在堂中其他同那修士装扮差不多的弟子身上,心里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看向那修士的目光愈发阴沉起来,补了一句道: 「想玄华子长老也知,我徐家乃修仙世家。城中更有不归宗之仙门。就算真是出了什么大乱子,也无需望生涯前来干预更何况,近几日,邑安城可是太平的很。」 畲子鱼闻言,却丝毫没有受到徐文得言语严厉的影响,反倒很是悠闲地举起茶杯晃了晃,待到沁人的茶香入鼻,才小酌一口道。他放下茶杯,看向徐文得的目光颇为挑衅,眉眼上扬道:「徐小城主真有兴趣知道?」 徐文得:「承蒙玄华子不嫌。」 畲子鱼点点头,伸出手指了指徐文得。徐文得微微蹙眉,张嘴正欲说出「你是为了我?」一句,下一瞬却是看到畲子鱼俏然一笑道:「无他,此番前来,只为令兄长。」 「你说什么?!——」 畲子鱼话音刚落,勐地「哗啦!——」一声,在堂所有人的茶盏顷刻间碎成残渣。畲子鱼轻轻啧了声,垂首,目光却并未落到地上的残渣上,反倒是抬起头,看向徐文得道:「呀,小城主,您这是?莫非是令兄长不方便——」 「我家主上没有兄长,前辈兴许是寻错了人。」 一道冰冷的声音,不待一丝感情从徐文得身后传来。 畲子鱼闻言挑挑眉,不言。他看着徐文得原是几分惊怒仓皇的脸,在听到这道声音后蓦然镇定下来。自屏风后,缓缓走出的是一名玄衣男子。 那玄衣男子饶过方桌,直直走到徐文得身侧。待玄衣男子一靠近,徐文得蓦然回神,看向畲子鱼的目光平静了许多道:「阿幽所言不错玄华子长老勿怪,方才是小辈一时惊讶,这才失了礼。」 转瞬间,徐文得的眼神倏地又染上了几分悲感,嘆道:「不瞒长老。我乃族中嫡长子,无奈自小没有其他兄弟。而今长老突然说我有了一位兄长我实在是」 说罢,他作势蹙了蹙眉头。畲子鱼黝黑的目光平静地看向徐文得盯了半晌,这道目光似是能将人看穿。末了半会儿,他突然道:「哦。原是这样,想来我们是真的找错了人?既然如此,我率望生涯弟子待在城主府上,的确有失礼数」 一听畲子鱼说出这话,徐文得双目一亮,正欲起身点头答应,而后再行应酬几句,以便将人赶出去。然就在他要张口,伸手挥别时,却见畲子鱼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了抹戏嚯地笑,他回头看向身后的一个弟子,问道: 「泽铭啊,可是你说,若我们找的那个人不在这里,又会在何处呢?」 身着蓝衣的宫泽铭,白白的小脸蛋因他板起的眉眼显得有几分成熟。在听到畲子鱼的话后,当即沉稳地点点头:「诚然。早在一年前就失了穷之前辈的消息——」 「是了。」畲子鱼不待宫泽铭说完话,就急忙转过身,看着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徐文得,粲然笑道,「话到这里,临走之前我还想叨扰徐小城主一番。不知小城主,可否知道有一个名叫『徐良得』的人?」 徐文得在畲子鱼的盈盈笑眼下,若非身后有墨炳幽暗自搀扶,他差些就脚下一软跌了去。 徐文得颤颤:「没」 畲子鱼眨眨眼,伸手突然在嘴欠比出一个手指,道:「呀,小城主先别急着说。您在好生想想。想来这个徐良得是个大人物,不然为何我们一进邑安城,便处处听到有人将这三个字同城主的名讳共相谈论?」 顿了顿,畲子鱼又看向徐文得的目光带了几分兴味:「更何况乍听起来,这徐良得的名字同城主的名字,倒真像是出自同族呢。」 久违的沉默,徐文得在畲子鱼的注视下,只觉自己背后生起了一层层冷汗。正是此时,他忽地感到一股灵力自外界传输到他体内。 徐文得一怔,是墨炳幽。 下一瞬,徐文得收到一道身后之人给他的传音:「主上,安心。有我在,他查不出来。」 徐文得几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后深吸一口气,他缓缓抬眸,与畲子鱼对视。喉结瑟缩了几阵,才强笑道: 「哦?是么?这还真是巧了。不过对于长老此番言论,我却是不太了解的不若这样?玄华子这般迫切地寻找此人,恐是有要紧事。既然眼下看来人或许在邑安,长老这几日不如就与诸位道友歇息在府下,如此也——」 「如此当然是甚好——承蒙城主盛情。」畲子鱼一听言,根本不给徐文得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当即就笑眯眯道。 徐文得看着畲子鱼的样子,一噎,下一瞬却是反应过来,叫来了府中管家,便道:「鄙室粗陋,还望玄华子长老不弃。赵三德!」 一个低沉的男声即刻应道:「是。尊者,请——」 畲子鱼抬了抬眼皮,看向来人。他身形身弱,下颚上飘着几缕黑青的鬍鬚,眼窝深深地凹陷。畲子鱼点点头,起身拱手谢过徐文得,转身就嘱咐了宫泽铭一行人几句,抬足就和众望生涯弟子一併跟着赵三德去了。 第128页 待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徐文得视线后,正堂中徐文得脸色勐然变得阴沉。 「哐啷!!——」 一声,徐文得捏碎了手中的茶盏。他眸光冰冷,全身泛着浓烈的杀气:「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他轻轻侧首,看向墨炳幽。 墨炳幽眼神幽深,剎那后迅疾点头道了句「主上放心。」便兀地消失在原地。 一见墨炳幽离去,徐文得脸色才稍稍復原。 他手里攥着茶盏的碎片,一滴一滴的血自指缝间流出,目光停在畲子鱼走远的方向,一时有些怔忡。 过了片刻,见着不远处远山青黛,徐文得眼前一晃,手里攥着碎渣,忽地情不自禁叫了句「兄长啊。」 · 徐府□□,一等客房。 一见那鬍鬚飘飘的赵三德走了,沉寂已久的风无灵蓦地冲过去就把房门掩上,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对着畲子鱼愤愤道:「欺人太甚!这徐文得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邑安满城都在宣扬他与那徐良得的事情,竟还赶在小师叔面前装傻!!」 说罢,风无灵似是还不觉泄愤,干脆顾不得礼仪廉节,啐了口道:「啊呸!原以为那个成了堕仙的兄长不是个玩意儿,而今看来这个谎话连篇的族弟也好不到哪去!他们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吶!」 「无灵。」纪弦之蹙蹙眉,赶在宫泽铭之前开口道,「你且安分些。我们现在尚在徐府中,你怎可如此张扬?况且,我们此番前来,为的就是除了接连几日害人的邪祟。不论它是徐良得或是这城主,但凡与魔修苟同一处的,拔剑不留情即可——」 纪弦之话还没说完,风无灵就赶忙点头如捣蒜道:「是是。纪师兄所言极是。不过哈哈,一想到这徐城主发现他的兄长成了与魔修苟同的堕仙该作何反应?还有不归宗的掌门!听闻,眼下不归宗掌门可是当初徐良得的挚友,叫周、周什么来着?」 顿了顿,脑子着实转不过弯来,风无灵干脆脑一横,道:「罢了!管他是谁,反正是同门师兄!唉,不过说来巧啊!早在一年前,我记得那段九辞就曾随季子洪那个贼人来这邑安城平邪祟,没成想在此之后,我们竟也发现段九辞他是——」 「够了。」 一声冷斥蓦地传来。 风无灵蓦地一愣,待他看到纪弦之与宫泽铭一同向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后,当即一愣,瞬时间反应过来什么,下意识就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住了。双眼睁大,有些怯怯地看向畲子鱼。 风无灵暗恼,自那件事后,段九辞便成了小师叔的逆鳞。他这个杀千刀的嘴巴,竟是就这么说出来了。 原以为畲子鱼当即会将风无灵给骂个狗血淋头,然畲子鱼终是淡淡地扫了风无灵一眼后,道:「一路车马劳顿,邑安城中迷窦层生,我有些乏了。泽铭,你们在这也休息一下,我出去走走。」 说罢,便是不给宫泽铭等人一个反应,干脆自己捏了个诀,直接走到了徐府的后院花园假山旁。 【叮咚!宿主,您还好吗?】 脑海里久违地想起了一阵温和的声音。 畲子鱼眼中的几分仓皇勐然被安抚了下来,他有些头疼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没事。」 系统嘤嘤了声:【这就好。宿主,那件事情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眼下,只要将『邑安之谜』破除,你就可以回去了。】 畲子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知道。」 系统沉吟了会儿:【接下来,宿主有何计划?还是要等着见徐良得和、和上官长诀么?宿主不是说这个副本中,boss是徐文得,怎么——】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突然戛然而止,畲子鱼不禁轻轻蹙眉,他下意识地就张口道:「我听着呢,你说怎么了?」 然,回答他的是一片沉寂。 畲子鱼右眼皮忽地勐跳了跳,他不由得唿吸一滞,正是此时,他感到有个人立在他身后,将温热的气息喷在他后颈上。 畲子鱼整个人犹如石化,他瞳孔勐地一缩,还不待上籤有所反应,他就勐地落到了一个炽热的怀抱。 「嘶!!——」 畲子鱼感到自己的右侧脖颈被身后之人狠狠地咬出了血,他不由惊唿一声。下一瞬,他就听着了一道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那道低沉却带了几分邪魅的声音,如是道: 「终于找到你了——数月不见,师尊,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没错,师尊在很久之前穿过一回书的!!现在上线的是被师尊一手踹开后,黑化归来的徒弟前音慢慢拉出来啦。良得和长决的故事也与师尊和小九有关昂! 第88章 畲子鱼一瞬间像是被万千天雷噼中了般,全身僵硬地呆在原处。 段九辞在他身后,见畲子鱼没有反应,眼神一黯,下一刻竟是伸出舌,轻轻舔了舔畲子鱼脖颈处被他咬烂的地方。 敏锐的舌尖瞬时间就感到了一丝血腥味,然那个人却像是个木桩子,动也不曾动一分。段九辞眼中雷霆万钧,他埋头,二话不说就是惩罚性地对准畲子鱼修长的脖颈又是一口。 畲子鱼眉毛一抖,待他彻底回神,二话不说就是一道术法过去,怒斥道:「你放肆!!」 「唔」段九辞没有躲过畲子鱼的术法,生生地挨下了这一道。他嘴角勐地溢出一道鲜血,等畲子鱼回过身,就是见得这等场景。 第129页 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 段九辞的好模样算是真正长开了,一颦一蹙间都可教人挪不开眼。畲子鱼眼神一转,很快地就注意到了段九辞嘴角边的血渍,他心下勐地一抖:「你——」 段九辞闻言,抬眸,看向畲子鱼的眼神带了几分深沉、复杂。 末了半晌,他忽地勾嘴嘲讽一笑:「师尊,你是不是很好奇?」 他一字一顿,徐徐逼近畲子鱼:「在宗门大会之后,一举台上,师尊也同意他们剔去弟子仙骨。弟子被镇压在仓泽山下,今日,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是说,或许师尊还对我、对我到底还有一丁点情谊?」 段九辞说话越到后面,声音越低。 最后,他走至畲子鱼的身前,两人几乎是鼻尖能抵到对方鼻尖。畲子鱼一双眼睛里,全是段九辞的身影。一瞬间,他心绪匆忙,几乎不能说出任何话。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地勐地加快。 段九辞深吸一口气,像是背负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将头低下去,抵着畲子鱼的额间,轻轻道:「看着我受伤了师尊,你有没有过一丁点的心疼?」 「轰隆!!——」 一声,畲子鱼心底的某一处地方顷刻倒塌。满脑子,满心思全是段九辞带着六分委屈、四分诉苦的声音道出那句:「看着我受伤了师尊,你有没有过一丁点的心疼?」 【宿主!宿主!您怎么样?还好吗?】 【哔哔哔!宿主!宿主!】 系统的声音疯狂地在脑海里想起,畲子鱼却是任由自己的思绪不加管控的飞向天外。 ——师尊,你有没有一丁点的心疼? · 那一日,一举台上,宗生大会。 按着原剧情,在张月生与季子洪的串谋下,段九辞被污成魔修。惩奸阁最后对段九辞的判定:毁其灵核,逐出师门。 虽说当初畲子鱼莫名奇妙地穿进了这本,自己还没有写完的《大朝奸贼》时,是秉承着早做完这操/蛋的任务,早日回家的信念。可当他真正成了畲子鱼,真正见过了段九辞,真正见过了他笔下的亲儿子一次次被人诬陷欺辱时,他怎么可能真正地做到袖手旁观? 所以,在穿书后,他开始怀着不改变剧情线的心态下,一次次偷偷地帮助段九辞。 授他与仙术,暗地护他能周全。那个时候的段九辞,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在受尽欺压的日子里,突然遇到了畲子鱼对他百般好。 他顿时又充满了希望,化身小太阳,每时每分只恨不得能黏在畲子鱼身边。 段九辞永远都忘不了,在一品君子殿的每一处,都有他与畲子鱼的影子。 案几旁,是畲子鱼对他不停的悉心教导,庭院里,是畲子鱼为他亲身舞剑一试 段九辞明面上是季子洪的弟子,可一口甜甜的「师尊」却只曾对着畲子鱼叫过。 畲子鱼于段九辞而言,是希望,是信仰,是生命。 而畲子鱼,却不知自己已在无形之中,怎样改变了一个人。 原以为他顺手救了一个崽,也不过这样了。 可畲子鱼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在宗生大会之前几日中,段九辞会突然跑到他殿里,对他说:「师尊,明日弟子定会在宗生大会上博得头筹。」 畲子鱼蹙眉:「宗生大会为何?」 段九辞扬起精緻的小脸,看向他的目光灼灼道:「因为只有弟子成了宗生大会的头冠,才有资格与师尊比肩而立!」 畲子鱼那一刻僵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什么?」 段九辞看向他的目光是那般热切坚定: 「师尊,我不管什么大逆不道,不怕什么名声礼数——」 「我只要我能成为在你身边,用尽自己一生,都可伴你左右,护你安危的人。」 「师尊,成为我的道侣吧。」 一句话,将畲子鱼打进了无底深渊。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段九辞,脑海里传达的是系统不停的警告声。 系统:【哔哔哔!请宿主注意!切不可大改剧情发展!宿主,你之前暗地照料段九辞,这是小改动无妨。但如果好好的种马文中,段九辞性向有变,没有经歷宗生大会之辱。剧情发生了过大改动,那这个世界将会彻底崩塌。】 畲子鱼还是僵在原地。 段九辞说他心悦他么? 世界会崩塌么? 看着段九辞热切的眼神,看着他充满期待的模样,畲子鱼第一次忍下心来将人狠狠赶了出去。 自此后几天都对段九辞冷言冷语,或是干脆避而不见。而每每见到段九辞依旧不变地每日偷偷跑到他殿里为他浇灌门前花,照料案几章—— 畲子鱼心底有一丝动摇。 身为地地道道的母胎solo,他不知自己是不是也如段九辞一样,对他生出了感情。在现世,他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直男。在这个世界里,他也并非真正意义上段九辞的师长。 他只是—— 他只是—— 不清楚。 自己是不是、对段九辞之间也是心悦的感情? 畲子鱼只知道,他不想让这个世界崩塌,不想让段九辞身死。他不想让段九辞受辱,受欺,他只想让段九辞好好地活下去。 仅此而已。 畲子鱼很清楚,这种感情,或许真的只是出于作者与笔下主角的情感。而段九辞对他的情感,却是能相伴一生一世的承诺。 第130页 畲子鱼也很明白,如果他不能给段九辞等价的情感,那就要从头至尾都不要让段九辞对他产生一丝这方面的错觉。 可是看着段九辞在一举台上受审,伤痕累累,血肉模煳,但他只因『不可大改剧情』而原地旁观时,说不心痛—— 却也是假的。 因为——在那台上受审,被剔去仙骨的是段九辞啊。 是那个他最喜爱的笔下人物,最愿意庇护的,也是口口声声说心悦他的少年。 · 「哈哈。」 段九辞一阵清冽的冷笑,将畲子鱼的思绪勐然拉回现实。他有些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少年。 即使原剧情中,他写了段九辞会从仓泽山下逃出来,可再一相见,他却仍是不由怔在了原地。 段九辞看着神色『错愕』的畲子鱼,心底不知怎地却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低垂下头,故意错开畲子鱼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异色:「我早该知道,这一切原是我妄想了」 「不过,就算是妄想,」段九辞勐地抬头,原本清丽的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坚定,「就算是妄想,师尊今日也须得跟我走。」 畲子鱼:!! 还不待他做出下一秒反应,系统的声音在同一时刻高声叫道:【啊啊啊!宿主小心!】 「嗖」地一声,畲子鱼瞳孔勐地一缩,就见段九辞掌中突然迸飞出一道金光,转瞬间,他身子勐地一软,跌落到一个厚实的怀抱中,失去了意识。 段九辞张开手,稳稳地接住了人,一双凤眸里满是相思与眷恋,他深深地看了畲子鱼一眼,喃喃道:「师尊对不住了。计划里,我不能允许你出事。」 说罢,便是顿作金光而去。 不见踪影。 · 待到畲子鱼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 他左看看,是金雕桌几案,右看看是九雀铜灯—— 是一品君子殿的布置。 畲子鱼眼神一黯,他挣扎着想起身,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道:「师尊,先别动弟子给您熬了碗粥,您喝么?」 畲子鱼一抬眼,果然见着段九辞端着碗粥,深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畲子鱼看着段九辞的目光里一阵宁静,突然不由恍神,仿佛突然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他偷偷教段九辞修习术法,段九辞也乐得跑到他身边逗他开心,与他相伴打发闲暇时光。 那时候,段九辞就爱做粥给他吃。 见畲子鱼有些出神,段九辞眉眼一动,下一瞬就缓缓走到畲子鱼身前,给他舀了一碗粥,道:「师尊,您尝尝吧。」 说罢,便递来一小勺皮蛋瘦肉粥到畲子鱼身前。 畲子鱼微微垂眸,漆黑的眼睫恍如蝶翼般。不知怎的,再度与段九辞相见,他以为段九辞会恨死他,或许他们还会兵戎相见。但居然落得了眼下这份宁静,畲子鱼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不自禁地就低头,去尝了尝从前最熟悉的味道。香糯可口的米粒在口中愈发香甜,畲子鱼仔细地吃完那一勺粥,段九辞就很是默契地将勺子收了回去,又给他舀了一勺。 畲子鱼微微侧头,避过段九辞的递喂,转而看向他,道:「好了。为师不饿,九辞,泽铭他们呢?」 听着畲子鱼突然称了句「为师」,段九辞的一双眼睛瞬时间像是被灯火点亮了般,而在听到畲子鱼后半句道出「泽铭他们」四个字,又剎那间黯淡下来。畲子鱼一见段九辞这等反应,没来由得就是心下一紧。 他强装镇定,看着段九辞道:「多久?」 畲子鱼心底隐隐有一丝着急。自从在徐府被段九辞击晕之后,到现在过了多久? 《大朝奸贼》是他的连载文,剧情写到「邑安之迷」时,他就穿进书中。眼下就差将这剧情过完,他就可以完成任务脱离这个世界—— 即使要与段九辞离别。 不过如若他离开,是不是也意味着段九辞在往后的日子里也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 段九辞敛眸,执意将勺子递过来,漫不经心道:「师尊昏睡了月余而已眼下突然醒来,师尊千万不要妄动,会伤身。」 畲子鱼一听,勐地回神,就坐起了身。而下一秒果觉得一阵撕心裂肺地痛楚从嵴椎部位传来。 他脸色乍变,额上不由冒出了层层细汗,看向段九辞,斥道:「你、说、什、么?月余?月余」 畲子鱼说着说着,气息又不足起来,他有些怔怔,不自禁地就将脑海里所想,给说出了口:「月余、月余啊一个月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徐良得、徐良得应该和上官长诀见面了徐良得他——」 然不待畲子鱼将话说完—— 「师尊,你怎么也识得上官长诀?」段九辞目光深沉,死死地盯着畲子鱼,仿佛能在他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他声音低沉,一字一顿道,「莫非,师尊也与九雀阁做了交易么?」 畲子鱼闻言,瞳孔倏地一缩,几欲失声道:「段九辞、你干了什么!!你、你怎么会知道上官长诀?」 原剧情,原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畲子鱼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起来。 一切都乱了。 他当初给九雀阁的设定:一个买卖『人头』的黑店。 九雀阁阁主上官长诀,乃一个孤魂。性情残忍、狡诈、善变,几乎从未以真面目示过人。 第131页 在《大朝奸贼》的世界里,满天神佛只要付得出代价,任何交易都可以同他做。 畲子鱼愈发抓狂起来,看向段九辞的目光愈发凛冽,恨不能将他一个劲地看穿! 然面对畲子鱼的质问,段九辞却只是抿嘴一笑,挑眉,眉眼间竟是无尽风流:「弟子当然认识他。师尊也不想想,弟子没了一身仙骨,是如何从仓泽山那等地方出来的」 段九辞每说一字,畲子鱼的心就越低一分,他隐隐猜到了什么答案,却又不敢说出口,只得看着段九辞脸上的笑意愈发诡异,最后,畲子鱼听着段九辞对着他道: 「师尊,若非弟子与他做了一场交易。弟子会重获一身修为,立在您的跟前么?」 哐当!一声,畲子鱼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是碎了。 可到底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畲子鱼不知自己应当做什么,只是在脑海中不停地唿喊系统。而系统却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不肯吭声。 畲子鱼抬眸看向段九辞,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疯了,你疯了!」 段九辞提早从仓泽山逃出来找他时,剧情已大变。而现在段九辞竟又同上官长诀做了交易 要一个仙骨被剔的人逃出仓泽山那种地方,又要重获一身修为——畲子鱼不敢想像段九辞九雀阁交换了什么东西。 而按着系统所说,只要剧情大变,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崩塌——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席捲了畲子鱼全身。 为什么?!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他都竭力避免大肆改动原剧情了,为什么眼见着就要成功结束了,段九辞却又改动了剧情?! 段九辞听着畲子鱼的话,不但不恼,反而顺从的点点头,乖乖地将手中汤勺递到畲子鱼面前道:「疯?师尊,弟子早就因你疯了。只是你从来不曾关注弟子,你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你从来不知道,在一举台上受辱被冤时,我期望你能信我的信念,浑身仙骨被人剔去,被捆在仓泽山下,我期望能再见你一面的执念 师尊,你从里都不知道、不知道! 畲子鱼看着段九辞,眼中突然涩得厉害。他死死攥紧了拳头,心中强忍了一番差些冲上去将段九辞狠狠揍一拳的冲动。 就因为喜欢他吗! 就因为喜欢他吗! 段九辞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就会崩塌,你就会死啊!! 为了我这么一个人,哪里值得啊 畲子鱼像是被抽了灵魂的木偶般,机械地舔了舔段九辞的皮蛋瘦肉粥。默了半晌,他不由低头,眼前却是一片模煳:「小九为师不过是你一生中的匆匆过客,不值」 「嘘——」 畲子鱼睁大双眼,他的双唇被一个略沾染了丝凉意的手指给堵住了。抬眸,看到段九辞正静静地凝视着他。 段九辞缓缓张口道:「弟子曾欺师弃祖,罔顾师恩。而今,师尊不曾怨责弟子几何,弟子已心满意足。」 「而至于,师尊方才所言」段九辞蓦地侧首,对他粲然一笑,「师尊是个聪明人,怎地有时候这般迷煳呢?」 「喜欢师尊,可是弟子的事,与师尊有何干系?值不得值得的话,都是那些懦夫搪塞的藉口。师尊于我而言不是什么值不值得,而是命中注定。命里的嘛,上辈子就写好了」 「今生,弟子,来应验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终于写到这里了。下一章回现实我觉得今晚我阔以写到完结啊啊啊啊。莫名好喜欢小九。 咳咳,没错,诚如你们所见。师尊早就在写第一版大纲(即连载时)穿了一回,然后又回到了现实。在现实中n年后,创作了无数本小说,结果又穿回了《大朝奸贼》这本里(即开头) 必须说明一下,师尊小九是互相喜欢的!!!重点!!!不过单蠢的师尊没有认识到自己对小九的情感就是喜欢(要原谅他,毕竟是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我保证的主线甜宠! 第89章 (现世) 昏昏暗暗地烛火摇曳着,将上官长诀的影子拖得修长。 他背对着畲子鱼,坐在那白衣公子的对面,不由将身子蜷成一小团。在肃杀的刑房里,这样的上官长诀落在畲子鱼眼里,竟是有几分落寞。 「畲仙师不论怎么说,你重新回来了。你那宝贝徒弟也在。现在你记忆也有了」上官长诀声音是清脆的类型,落在这等环境里格外引人。 畲子鱼佯装在听,双手被缚于板凳后,他正凝神聚力地操纵着上籤维持锥形利器的形态,用力地磨着锁仙绳,额间落下滚滚汗珠。 耳畔,上官长诀的声音依旧道: 「可这不公平啊明明,明明当初我们几个人都在场可为什么现在只有他没有回来!为!什!么!」 上官长诀说完这句话像是耗尽完自己的所有力气,竟是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畲子鱼磨绳子的动作蓦地一顿,他抬了抬眼皮,看向上官长诀的目光里一片冰冷。 他道: 「上官长诀,你好生想想。上一世,小九欠你的,他按着你们交易的内容,杀了徐文得、墨炳幽,以及徐府所有的活口,将徐良得的灵核给你带过去。」 第132页 「而我,在世界崩塌的最后一刻,以身殉了天道。我与小九失了记忆,身处平行世界却无法相认。若非还有这次的重逢,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与小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畲子鱼想及此,浑身戾气更是暴涨。他现在找回了记忆,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上辈子世界崩溃时,他为了护住段九辞,决然决定身殉天道。而段九辞却是不顾一切地冲到他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万筠天雷下,两人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段九辞,直到最后一刻都还是将他紧紧护在怀中,对他说:「师尊,别怕。弟子不疼。」 「都说了,师尊。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是上辈子写好的事,今生,不过是来应验一遍罢了。」 畲子鱼冷厉地磨着锁仙绳,继续道:「上官长诀,你问我徐良得为什么不会回来?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魂飞魄散如我,如今都好好地出现在你面前。徐良得他不回来——你难道还会不清楚原因么!」 一番话,字字都恍如化作了凌厉地冰刃,狠狠地刺在了上官长诀的骨髓里。 「你说谎!!——」 上官长诀勐地化作一道黑影,冲到畲子鱼的面前,阴鹜的眼神恨不得即刻化作利刃,将他给一刀一刀给凌迟了! 畲子鱼扬眉,毫不畏缩地直直看着他,而下一秒,上官长诀身子勐然一颤,他的眼神兀地变得诡异起来。他看着畲子鱼,微笑着摇头,向后退道:「畲仙师啊畲仙师,事到如今你还想激怒我,拖延时间么?」 上官长诀的半张脸匿在暗处,半张脸露在光底,脸上的神情颇为古怪,似笑非笑道:「戚,不用说。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想,拖延时间,等你那宝贝徒弟找过来救你?哈哈哈哈!段九辞的确有手段,上辈子我就领略过了。但是——他再有手段又如何?」 「任何人,敢阻止我,都、去、死。」 上官长诀脸上端着的是一种残忍到极致的笑意。 畲子鱼抬首:「所以,你干脆从一开始就布局,先杀了徐文得、将他餵下千心蛊,抛尸在泺茳道来引起我的注意。再者,你又重伤墨炳幽,却没有将他杀死——是有两个原因。」 「一,你若要开启阵法,须得重新收集九百生魂。你要利用墨炳幽做此,而徐文得则是你对付墨炳幽的手法。二,于墨炳幽,你却有一种同病相惜之情,是吗?」 畲子鱼黝黑的目光在昏暗的烛火下,像是黑曜石。上官长诀本是直视着他的眼,此时此刻也不由将头轻轻侧了侧,不言。畲子鱼见此,眼神一黯,加快了手中磨裂锁仙绳的速度。 顿了顿,畲子鱼继续道:「阵法布好,你却还差一个充当阵眼的人。这个人,你选择了我。是以,在幻境之中你幻化成度玉娘的样子,而在幻境最后那个陈家的小姑娘,也是你。对么?你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 畲子鱼在幻境中印象最深刻的,不过是度玉娘叫他了一句「我的好师尊」。 诚然,按着幻境中的时间,里面应当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与段九辞的师徒关系。而在那度玉娘说了句「哎呀!」随后化沙而去时,其实并没有离开幻境,反倒是去找了段九辞。 畲子鱼微微眯了眯眼,如果他所料不错,那段时间应当是段九辞找到陈宅的时机。上官长诀赶往陈宅,又化作陈家二小姐,特意提示段九辞。畲子鱼蓦地一愣,不,不止提醒,应当就是这个时候,上官长诀让段九辞想起了上辈子往事—— 不然为何等他去寻时,段九辞就已然变成了上辈子那般样子?不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动作等各个方面。 上官长诀冷笑一声:「是啊?不止他们,还有林随,蓝瑛玉都是我!我化作他们的样子,就为逼得你赶快乖乖把自己送过来。如此,才不误阵法时辰。不过可惜了,可惜了畲仙师啊畲仙师,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心大?居然放心将两个毛头小子单独送回去——」 「呵呵,若非其中一个太倔,我也不至于给他下千心蛊啊。不过千心蛊当真是个好东西,用了之后,果然听话了许多呢。这一点,想必畲仙师应当深有体会吧?」 畲子鱼心里一沉,想起方一夏因『林随』不在时痛苦难受的样子,哪怕受人控制也尽力给他们留下线索,指明生路 畲子鱼咬牙切齿:「上官长诀!你,够狠!!」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狠?你说我狠?天哪,不得了了,你居然会说我狠?」 上官长诀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面目变得狰狞起来,「我这就算狠啦?他们对付徐良得的时候难道就不狠了么?什么狗屁被男鬼迷了心智?什么狗屁与邪祟苟同?什么狗屁杀父伤师?」 「旁人将无限罪行通通加到他身上,可有哪一项,是他真正犯过的?!」 上官长诀愈说愈激动,双目赤血:「你知不知道,当初徐良得去除水祟,其实就是他的好弟 弟和那周氏贱妇,一手策划!徐氏与陈氏一族一併收买不归宗掌门,教他专程去调查水祟。呵,什么水祟?那些都不过是徐文得找来的小玩意儿,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他看到卜晓生啊!」 说到这个名字,上官长诀身子勐地颤了一颤,从未流过泪的孤魂,在此刻竟是不自禁地双眼泪水盈盈。 上官长诀像是突然失去了声音,一时抽噎不住,颤抖得厉害,哽咽道:「卜晓生偏偏是卜晓生卜晓生是徐文得他们特意为徐良得那个呆子安排的劫难啊。若不是卜晓生、那个呆子怎么会自甘堕落放逐到那个地步?」 第133页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徐良得那个呆子爱死了那个卜晓生,他怎么会被周商卓给威胁?怎么会与他师尊发生口执?怎么会自甘出了师门,不念门规,一心担忧那个鬼的安危,而深夜不顾被罚得累累重伤的身子,自不归宗不远万里跑到忘川河去?」 「畲仙师,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他可是万众敬仰的徐大道长啊!他可是白璧无瑕的徐大道长啊!可他甘愿为了那么一只鬼,放弃一切名利,放下身段。那一夜,他伤痕累累地追去忘川。他竟然怕那只鬼嫌恶他,而甘愿做下!!他居然为了那么一只鬼甘愿做下!!甘愿坐下!!哈啊哈哈哈!甘愿做下!!」 「他居然甘愿坐下!!就为了那么一只男鬼!!哈哈哈哈!那可是我的徐大道长啊做他不愿意,我从来都捨不得碰他一下,居然居然在从前会因为那个男鬼而委屈求全他可是我的徐大道长啊那些畜生怎么捨得!怎么捨得!」 上官长诀说着说着愈发泪流满面,他无助地将自己抱紧一团,不住地颤抖,脸色发白:「他们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畲子鱼见着上官长诀的样子,脑海里顿时又浮现出在幻境中徐良得的记忆。 仿佛眼前又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白衣少年。 他左手捻了根狗尾草,右手执剑,醉时喝赏月,醒时赛马。敢与日月争辉,和春风争光。 就是这样一个白衣少年,本该是潇洒一生的一代剑修。 熟知,造化弄人,他却在那个小舟上,那次姻缘签后,见到了那一个撑着骨伞,手执红灯笼的少年—— 「所以!所有伤害他的人!都该死!」上官长诀勐地变得暴戾起来,他将牙齿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生前,他没有杀完的人,我替他杀!他杀完的人,这一世,我也替他杀!现在,我还要让他活过来!!所以——畲子鱼,不论是你还是段九辞,只要胆敢阻止我,那就休怪我出手不留情了!」 说罢,他蓦地将阴沉地目光看向畲子鱼,冷笑道:「好了,故事就说到这里。眼下时辰已至,畲仙师,你就安安心心的上路吧!」 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蓦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畲子鱼跟前,强烈地杀气就要在冲到畲子鱼跟前,「飒!」地一声,一道术法狠狠击中畲子鱼! 上官长诀正舒了口气,欲下来将中了符咒的畲子鱼迅疾拖到徐良得尸身旁开启阵法时,蓦然,上官长诀瞳孔一缩—— 「唔,可惜,你慢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上官长诀一阵暴怒,他回身,却看到那灰衣少年凌空而起,墨发飘扬,伸手画出了道淡淡的金符。一见俘虏,上官长诀大惊道:「畲!子!鱼!」 畲子鱼右手点符,微微侧首,粲然一笑:「上官长诀,现在轮到我来送你上路。」 畲子鱼话音刚罢,就听「轰轰!!——」几声炸裂而响,上官长诀瞳孔勐地一缩,浓烈的烟尘即将要滚出来将他淹没之时,他下意识地回首望去那白衣公子所在之地,凄声道了句「不!——」 随后便又是「轰轰轰!!——」三声,三道强烈地白光勐然炸裂——尘土飞扬,百里平地。 一瞬间,不论是那两个白衣少年,还是凌空画符的灰衣少年都好似化作了漫天飞扬的尘灰,了无踪迹,只剩下被那道强烈的术法击碎了留下的骸骨遗渣。 待到后来望生涯周子册长老接受到门中弟子求救信号赶来时,见到的便是宫泽铭等人被人抽了生魂,丢失了神智,痴傻地相互追逐打闹的场景。 而凭空出现的一个大坑中,隐约可见三具尸骨被炸裂的遗骸。 周子册颤抖着上籤查看,只见其中有两具,一具上系有素色灰衣,一具上系有水蓝衣色。 周子册一见,当即眼前发黑,晕了过去。所幸门中弟子扶得及时,后归门才道:「当初在邑安发现的这两具尸骸,乃玄华子及其座下首徒段九辞尸骨。与穷凶极恶的魔修相战时,而亡。」 几个月后,山清水秀之地。 畲子鱼敲打着锅盆,颇有些愤愤道:「饭呢?!怎么还没好!我!饿!了!」 他话音刚落,一座小木屋里就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还带着几分少年的清亮:「来了,来啦!师尊,别急。」 说罢,便走出来了一个布衣少年,手端着饭菜,汗流浃背地,脸上却是莹莹笑着将菜端到畲子鱼身前。 「噗哈哈哈哈!小九啊小九,你果然还是不适合穿这种『民家』衣裳。」 纵是畲子鱼之前也见过几次段九辞穿着布衣的场景,可眼下一见,还是不由得想哈哈大笑。 废话。段九辞堂堂一男主,高配顶级的脸,配上这么一身土掉渣的衣服,还真是——有趣极了!! 段九辞见着畲子鱼跟个傻子似的笑,也跟着一起笑,随手还夹了一块肉放在畲子鱼碗中,道:「师尊。」 畲子鱼:「嗯。」 段九辞:「师尊。师尊。师尊。」 畲子鱼嘴里嚼着菜:「呜呜呜!嗷嗷嗷!(你这臭小子干啥?找打吗?没见着我嘴忙吗?!)」 段九辞听着有些失笑地摇摇头,道:「师尊。弟子就是想叫你。」 「嗷嗷,那啥你想叫就叫呗。」 段九辞坐在畲子鱼的对面,双手支着下巴,看着他道:「弟子想问师尊一个问题——那一天,师尊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34页 畲子鱼一听就翻了个白眼,他发誓,自从他与段九辞归隐后,几乎每天都要被问一遍这个问题。 饶是心中腹诽,畲子鱼却还是道:「没怎么想啊。就想着,我以后还得和你共度余生,所以不能做上官长诀復活徐良得的阵眼了。于是乎,我之前不久捏了道符让你附在上籤上,同时也给周子册报了个信。掌门师兄闭关,周师兄来了也好。他性子温和,等他看到我俩『尸体』时保证受不住,不会细查。这样,咱俩不就算是彻底解放了么?」 畲子鱼自从恢復记忆后就想好了。他要与段九辞共度余生,是好好的那种。因此,他不想受到『师徒』这个身份的阻碍。既然如此,那就干脆借着上官长诀的手假死后,归隐于此,也好。 段九辞最爱听的就是畲子鱼那句「我想与你共度余生」,他受用地作势就想上前吻一吻畲子鱼的额头,畲子鱼却一拍手打开了,嘴里骂道:「得了,你这小畜生。昨晚还没闹够?先容我吃会儿饭,行吧!」 想及此,畲子鱼还有些思念起美男人系统了。自从决定和段爷归隐,再三确定世界不会再次崩塌后,畲子鱼想都没想就和美男人解绑了。那一瞬间,他自认为是轻松了不少,毕竟他给美男人解绑的理由是:【以后xxx(手动除黄马赛克)的时候,有系统看着不方便。】 而再见识了段九辞这厮的能力后,畲子鱼只想哭求系统爸爸回来,哪怕开个屏蔽痛觉的功能也好! 「师尊啊」 畲子鱼只觉后颈喷上了一股温热的气息,他耳根子一下子变红,觉得青天白日下段九辞这样让他臊得慌,只得道:「又怎么了?」 段九辞略带惩罚性的咬了咬他耳垂道:「师尊,你给上官长诀说,你一恢復记忆后,就猜到我也恢復了记忆,是吗?」 畲子鱼点头。 段九辞又道:「可为什么那时候你不第一时间给我递一个传音诀?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却在外面,你叫我如何安心的了!!所幸你没——」 「嘘——」畲子鱼突然转身,用手堵住段九辞的嘴,道,「小九,你还记得上一世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段九辞:「『师尊。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畲子鱼眼里闪动着星光,他搂着段九辞的脖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前额,嘴间呢喃道:「是了。命里嘛,都是上辈子写好的东西。」 「所以今生,也轮到我来应验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