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当归》 第1页 《当归》作者:暱称是个什么鬼 *说好的破镜重圆梗~题目不重要! *设定楼诚没有收养关系,婚姻合法。 *ooc,bug,逻辑漏洞出没…各种衍生打酱油出没… 标籤:同人 明楼 明诚 ========== 1. 明楼本来不想去参加这个无聊的酒会的,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在家里喝喝茶看看书。无奈明镜非逼着他去,明镜一手拿着请柬,另一只手掐着腰,柳眉一竖:“哦呦,你面子大的很是伐,我告诉你哦,你必须给我去,不去你就给我小祠堂跪着去!” 所以明楼就出现在了这个无聊的现场。酒会是一家护肤品公司主办的,本来以明楼的级别,这种酒会还没那么大面子请他,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向来在北方横着走的朋友,亲自把请柬送到他手里来。 这个公司近几年发展很不错,推出的相当一部分新产品非常受欢迎,听说老闆姓许。明楼出发之前明镜只告诉他这些,再就是嘱咐明楼记得替她买几瓶最近这家公司新出的香水回来。 明楼对女人用的东西是没什么研究的,只是对着会场里摆着展示的样品看了一圈,每个都长的差不多。随手拿了杯红酒慢慢的抿,一边看着其他来宾被女伴拖着挨个念叨哪种产品好用。 “你过来了?”明楼那位北方的朋友端着酒杯过来跟明楼打招唿:“我还以为请不动你明大少爷。” “荣大少爷过谦了。”明楼客气的一笑:“只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瓶瓶罐罐了?” “是我内人,这些都是他的手笔。”荣石看着大受欢迎的瓶瓶罐罐,满脸的骄傲。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明楼食指点了点他:“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有,不过早晚的事。”荣石沖明楼一笑:“我可听说,你几年前结婚了,怎么没见嫂夫人?” 明楼苦笑,仰头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不提也罢。” “怎么?”荣石追问:“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明楼刚准备反驳,就看荣石沖不远处招了招手。往那个方向一看,明楼竟是当场僵住了。 两个年轻男人从侧门进来,两个人长的有八九分像,一个身着一身白西装,一个穿着差不多款式的黑西装,沖荣石点点头,缓缓向他们走过来。 荣石揽了白西装的那位,笑得一脸宠:“一霖,这位是明楼,明氏集团的总裁。”许一霖礼貌地沖明楼点点头:“明先生。” “这是我内人,许一霖。”荣石又看向明楼,却发现明楼死死盯着黑西装的那个,又补充:“这位是一霖的大哥。” “阿诚。”明楼叫他。 “明先生。”明诚礼貌地沖他一笑。 “你,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明楼目光贪婪地扫过明诚的全身:“我,我一直在找你。” “多谢先生挂怀。”明诚还是疏离地笑着:“先生不必多此一举。” “你们俩认识?”荣石跟许一霖都是一脸的疑惑。 “他是我老婆。”明楼急切的近乎失态,他伸手去够明诚垂在身侧的手掌,被不动声色的躲开。 没等荣石他们反应过来,明诚微笑着补充了一句:“前夫。” “我可以解释。”明楼强行抓住明诚的手臂,被明诚轻轻拨开:“不必了,先生请自重。”明诚说完,沖他们点了点头,施施然走开了。明楼下意识想去追,被荣石一把拉住:“你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明楼终究还是没能跟任何人解释,时间到了,荣石带着许一霖到台上去,讲些关于公司的事情,无非就是打打gg,又说以后公司由许一霖的哥哥明诚先生出任ceo,常驻上海。接着明诚又走上台去,象徵性地说了几句话,结束之后又跟下面的各路来宾周旋寒暄。 明楼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身姿跟几年前一样的挺拔,也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比以前更引人注目。当初就不该放他走!就不该傻到推开他! 离开了明楼,许一霖悄悄过去问明诚:“哥,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离都离了,有什么好说的。”明诚放下酒杯,拿了个盘子给弟弟夹了几块点心:“你跟荣石好好的就好,不要担心我。” “你们为什么离婚啊?”许一霖追问,他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我不知道。”明诚耸肩,当初明楼突然要离婚,他确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个七八分。想到这个,明诚远远看了一眼明楼,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荣石就没有许一霖那么好煳弄了,他直接去找了明楼,上来就问:“你们怎么回事?” 明楼没回答,倒是反问他:“我怎么从来没听说阿诚有个弟弟?” 荣石拿了两杯酒,跟明楼浅浅碰了一下杯,嘆了口气,缓缓开口,讲了一个明楼从来不知道的故事。 明楼只知道明诚是孤儿院长大的,明镜是他的助养人,却不知道明诚是怎么进的孤儿院。据荣石说,明诚跟许一霖是同母异父,许妈妈带着两岁的明诚嫁到了许家,一年后生了许一霖,许一霖的父亲从小就把明诚当成眼中钉,拖油瓶,大概明诚五六岁的时候,许一霖的爸爸藉口带着全家出去旅游,暗地里找了几个人,偷偷把明诚拐走,对许妈妈只说是孩子贪玩走丢了,等他们离开了,再把明诚扔到了孤儿院。明诚以前没有姓,只知道妈妈叫他阿诚,后来是明镜助养了他,才让他姓了明。 许一霖当时太小,只是隐约记得有个小哥哥,后来妈妈告诉他,一定要找到哥哥。无奈许爸爸为人太强横,不许他们找,又嫌许一霖懦弱无能,对母子俩也不好,直到他遇见了荣石,后来许一霖父母去世了,荣石一直帮着他打听,两年前,也就是明楼跟他离婚一年后,他们找到了孤儿院,又找到了明镜。 明楼一边听,一边焦虑地喝光了两杯酒,舔了舔嘴唇:“所以我大姐一直都知道他在哪儿?” 荣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明董事长只告诉我们阿诚在哪里,没有说其他的。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离婚?”荣石曲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或者说你们为什么结婚?” 明楼没再理他,大步往前走了几步,拉着明诚去了酒店的后院,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明先生,有何贵干?”明诚面色沉静,轻轻挣开明楼的手:“如果要说以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说的。” “阿诚。”明楼上前,拢住他的腰:“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明诚僵在原地,抬头看着乌漆墨黑的天,忍不住想起之前,明楼跟他提了离婚那天晚上,明楼也是这么抱着他,脸贴在他脖子上,念叨着,阿诚,让我再抱抱你,好不好。 第2页 “我当初是因为…”明楼急切地开口解释,被明诚打断:“我知道。” 明楼一愣,盯着明诚的眼睛:“你知道?” “我又不傻。”明诚笑笑:“一开始不明白,仔细想想也就想通了。” “那我们…”明楼欣喜地抓紧了他的手臂。 “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了。”明诚轻轻推开他:“日后再见,还是朋友。” “阿诚!”明楼还想说些什么,再次被明诚打断:“不必了,其实,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不是吗?” 明楼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明诚还是沖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就像一切开始之前的样子。 ========================== 其实是一个颇狗血的故事… 2. 明楼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酒店,魂不守舍地回了家。准确的说,是曾经的家。 离明公馆不远的一处别墅,是他和明诚结婚之后住的地方。明镜当时说,跟姐姐弟弟住在一起,怕他们小两口拘束,就放他们出来住。 不过自从明诚离开后,明楼就再也没回来过。还记得密码锁的密码是他和明诚一起改的,两个人的结婚纪念日。 明楼按下门把手,屋里的家具都蒙了一层灰,厚重的窗帘拉的紧紧的,明楼打开灯,四处打量着客厅,他和明诚后来补拍的结婚照还放在门口的钢琴上,沙发边上还立着明诚挑的檯灯,墙上的架子里还摆着他跟明诚一起看过的光碟,一切都好像原来的样子。 在客厅待了一会儿,明楼回了他们以前的卧室,拉开分隔阳台和卧室的窗帘,捲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了几声。阳台上摆着明诚的双人吊篮椅,以前明诚没事的时候喜欢窝在里面晒太阳睡觉,像只猫一样,温柔乖顺。这个时候明楼总喜欢挤到他旁边,捏他的脖子,听他哼哼唧唧的鼻音。 明楼打开床头柜,顶层的抽屉里还放着他们两个失效了的结婚证,还有明诚还给他的戒指。 积了三年灰的房子是没法住人的,明楼想了想,拿了戒指还是回明公馆去。 明镜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听见他开门进来,斜睨了他一眼:“去了?看见了?” “看见了。”明楼垂着头回答。 “明楼,你怪不怪我?”明镜拍拍身边的沙发,让他坐下说话。 “大姐,我怎么能怪你呢。”明楼握着明镜的手:“是我煳涂了。” “你该怪我的。”明镜看着明楼眼角的细纹,摸了摸弟弟的脸:“阿诚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告诉你他的消息,我想着那个时候家里事情多,你不知道,也省的惦记。” “其实,就算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明楼左手拇指轻轻碰了碰无名指上的指环:“那个时候我自保都难,又怎么敢去找他。” 明镜把头靠在明楼身上,笑着拍了他一下:“我知道你当初跟阿诚结婚,是为了堵我的嘴。” “我也知道后来你是真的想跟阿诚好好过日子的。”明镜感慨道:“可是这些事情,谁说的准呢。” 明楼轻轻拍了拍明镜的后背:“大姐,明天,找人把我跟阿诚家打扫打扫吧。” 明镜答应了一声,又说:“后天,阿诚说要过来看看我。” 明楼瞭然的一笑:“谢谢姐姐。” “哦呦,傻小子。”明镜拍了明楼一把:“好好过日子,可不许再胡折腾啦晓得伐?” 明诚是第三天下午来的,明镜在家里等着他,明台刚好放假,在家陪着明镜。 一看见明诚,明台倒是比谁都高兴,直接扑上去:“阿诚哥你可回来了!” 明诚拍拍他的后脑勺,走过去抱了抱明镜:“大姐,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镜高兴地拉着他问东问西,明诚也笑着答应,正说到许一霖的时候,明楼突然回来了。 明楼本来不想去工作的,谁知明镜叫他不要太刻意,让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回来。明楼在公司百无聊赖地待了半天,什么文件也看不下去,只是一次一次的看表,觉得差不多了,赶紧起身回家。 明楼一路上把车速压在最高限速上,生怕自己卡错了时间见不到明诚。好在他的车子开进院子的时候,明诚正跟明镜明台在客厅里叙旧。 进门的时候明楼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看着明诚笑:“阿诚,你回来了。” “明先生。”明诚礼貌地起身沖他点头示意。 “正好明楼你回来了,”明镜拉着明诚的手:“阿诚今天留下吃饭吧,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呢。” “就是就是,阿诚哥你就留下吧。”明台也跟着留他。明楼不好说什么,只是迫切地望着他。明诚倒也没怎么推脱,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晚餐吃的足够温馨平和,明镜问着明诚这些年的情况,明台撒娇耍宝要他经常来找自己玩,明诚笑着一一答应下来。明楼没说什么,明诚也没主动跟他搭话。 明楼忙着给明诚布菜,他只看出这孩子又瘦了不少,忙着要他多吃些。明诚也没多说,明楼给他夹过来,他就吃下去。 不是没看到明楼看他的眼神,只是主观上忽略了他的眼神,明楼的眼神太过温柔缱绻,哪怕是他们最好的时候,那眼神也不如这样热烈。明诚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他不怪当年明楼推开他,只是怕再陷进去之后,要是当年的事再来一遍,他该怎么办? 所以明诚只是客套地点点头:“多谢先生,先生不必客气。” 晚饭后又坐了一会儿,明诚起身告辞。明镜推明楼送送他,两人并着肩从院子走到大门口去。 “阿诚啊。”明楼叫他:“阿诚啊。” “先生。”明诚恭敬地答应着。 明楼在大门口停下,看着明诚的侧脸,明诚也转过头来看他,明楼上前一小步,轻轻拥抱了一下,扯出一个微笑:“回去路上慢些。” “嗯,多谢先生。”明诚也微笑着回答,迈步走出大门,上了车离开。 明楼背着手站在门口,看他的影子消失在远处,轻轻念叨着,阿诚啊,我的阿诚啊。 3. 明诚开车离开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那座房子,黄色的路灯下看不清里面的样子,不过明诚是记得的,他走的那天,拉好了所有的窗帘,深灰色的,是明楼选的样子。 不过,时间久了,恐怕,早就换掉了吧。明诚打开转向灯,再也看不见那栋房子。 明楼看不见明诚的车子了,返回屋里,把自己关进书房,透过窗户里看着外面院子里那棵梧桐树,那棵树,听父母说,是姐姐出生的时候种下的,树下埋着几坛酒,说要等姐姐出嫁的时候才能挖出来。后来,还没等到把酒挖出来,父母就不在了。 再后来,明镜太忙,明楼学业正忙,明台还小,明镜就每个周末把明诚接过来,请他帮忙照看明台。 第3页 那个时候,明楼只知道这个半大孩子是明镜在孤儿院助养的孩子,叫阿诚,以前明镜每个周末会抽出一个下午去看他,后来,就把他接到家里来,一边照看明台一边读书学习。 明台从小不老实,一整天一整天的在院子里疯玩,明诚就捧着书坐在那棵梧桐树底下,看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看明台:“明台,跑慢一点呀。”明台跑累了,就去明诚身边坐下,明诚就一手揽着小傢伙,一手捧着书读给他听。 那个时候明诚也就十五六岁,在孤儿院营养不好,个子也不高,变声期刚过,嗓子还哑哑的。明楼只有那么几次在家里见过他,有一次是他突然从学校回家,明台扑过去抱他的大腿:“大哥你回来啦!” 明楼抱起明台,看见一边站着的阿诚。明诚瘦巴巴的,倒是一双眼睛大的很,有些拘谨的站在他面前,浅浅鞠个躬:“大少爷。” “嗯。”明楼记得他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髮,小孩子软软的眨了眨眼睛。那天明楼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书房,给两个小孩子讲了半天的故事。 再后来,明楼出国几年,也就没有再见到那个孩子,只听明镜说过,把他书房里的书借给阿诚读了,保证不会弄坏的。 后来的后来,明家总算好了一点,明楼二十郎当岁的时候,回国帮着明镜打理生意,明镜闲下来,就张罗着给明楼相亲,不管明楼在干什么,只要明镜说好了,就要他一定要去。 一开始是明镜派秘书来,直到那个秘书在明楼跟朋友喝茶的时候进来,声音很大地说了一句:“明总,董事长叫你去相亲。” 明楼丢了脸,回了家跟明镜诉苦,之后的几次就是明诚来了。明诚倒是很懂得分寸,躬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先生,董事长安排的时间到了,您看是不是…“ 明楼被明诚送着去了几次相亲,心里实在烦的厉害,回去跟明镜讲,明镜也没什么好气:“哦呦,你当我想给你操这个心的啊?要不是看你老大不小了连个朋友都不谈,我才懒得管你。”剜了明楼一眼,又说:“你要是不想让我逼你,你倒是自己找一个呀,实在不行,我看你那个姓谭的朋友就不错的呀。” 明楼一口汤喷出来:“大姐, 我去,我去还不行嘛,别提他好不好?” 之后,还是明诚去接他,他也试过装作没时间,谁知道明诚依然是一副得体的浅笑:“先生, 我核对过您的日程,您这个时间是有空的。” 明楼对任何人都有办法,唯独对这个年轻人没办法,他总是早早就做足了功课,任何事情都打算的刚刚好。 “阿诚啊,你今年多大了?”明楼坐在车后座上若有所思。 “二十五,先生。”明诚从后视镜里看看他,嘴角带着一点笑。 “有女朋友吗?”明楼眼神转了转。 “没有的,先生。”明诚多余的一个字也不说,只是耐心的微笑着。 “那男朋友呢?”明楼嘴角上翘。 “也没有的,先生。”明诚眨了眨眼。 “那,我跟你商量件事情。”明楼拍拍他的后背:“前面停车,我们坐下聊。” “好的,先生。”明诚听话地停下车,明楼找了家咖啡馆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腹部,上下打量着明诚:“你帮我个忙,条件随你开。” “那我也要知道先生让我做什么。”明诚笑容不变:“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做。” “很简单,你跟我结婚。”明楼上身前倾,看着明诚的眼睛。 “这…为什么?”明诚笑的有点为难:“这您就有点为难我了。”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是希望,堵上大姐的嘴,在只要两到三年,在这期间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干涉。”明楼笑得诚恳:“算我请你帮个忙。” “为什么是我?”明诚眼睛转了转,歪着头看明楼。“嗯,怎么说呢,在大姐让我见的所有人里面,我最欣赏你。” 明诚大致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明楼把眼神从梧桐树上收回来,笑自己当初怎么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笑阿诚怎么就答应了。 转念又想,自己还没煳涂到家,还知道要阿诚,不是什么别的人。 明诚回了家,也不下车,就在车里看着前面空空的路面,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明楼。 一开始他是有些喜欢明楼的,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他才答应了明楼荒诞的要求。 他还记得结婚之后明楼的第一个生日,明楼出去应酬,他在家里给他留了一碗面。明楼回来的时候有点微醺,那天明楼对他说喜欢他,要不然就他们两个一直过下去吧。 世事无常说的就是这个吧。明诚想,人这一辈子可真是有意思。 ============================================ 这篇开始进入回忆杀~ 4. 明楼和明诚的婚姻,开始的像一场闹剧。 明楼等到明诚点了头,就带他去见明镜。明镜当时正给他物色相亲对象,明楼进去按下明镜手里的照片:“大姐,不要再麻烦了。” “哎明楼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好伐?什么就叫不要麻烦了呀?”明镜凤眼圆睁,紧盯着明楼,那个架势好像是明楼只要敢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她立刻就家法伺候一样。 “我喜欢阿诚,我不要别人。”明楼看着明诚,牵起他的手,眼神深情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明诚憋了笑,暗自觉得他该去演电影才是。 明镜愣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哎呀,你瞧我这个脑子,外人怎么也比不得我们阿诚的呀,你个臭小子,不早说。” 明楼抿着嘴笑,接着往下演:“大姐,我也是刚刚才确定阿诚的心意,立刻就来告诉你了。” 明镜看向明诚,明诚是真的有些害羞,红了一张脸,垂着眼小声答应:“嗯。” 明镜高兴了,要给他们张罗一个热热闹闹的婚礼,明楼倒是没什么意见,明诚想着明楼大抵是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好说歹说劝住了明镜,只请了家里亲近的亲戚吃了顿饭了事。 明镜把他们后来住的房子当结婚礼物送给了明诚,明楼住楼上,明诚住楼下。 婚后的日子一样的不咸不淡,明诚还是叫他先生,还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早起去上班,一起回老宅吃饭,一起回他们的房子里,互道晚安,然后相安无事。 明楼总觉得有些歉疚,也时不时关心几句明诚的生活起居。明诚从来不抱怨,明楼问他,他就说一切都好。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有些变化的。明诚跟着明镜,工作不如明楼忙,明楼有时候回家晚了,不管多晚,屋里总亮着一盏暖黄的灯,厨房里总有一个锅子,给他留着一碗夜宵。有时候他回来明诚还没睡,还能赶上一碗现煮的龙鬚面或者酒酿圆子。明诚上班总是比明楼早些,明楼早上下楼,总能看见餐桌上放好了的早餐。 第4页 明诚不喜欢别人打扫屋子,就辞了给他们打扫房间的小时工,趁着周末自己打扫。明楼的屋子连着阳台,明楼在家休息的时候总能看见明诚往阳台上晾衣服或者收衣服,也有时候他会在小院子里晒被子,晚上再还给明楼一床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棉被。 两个人都闲的时候,明楼有时候会在客厅看老电影的碟片,明诚要么在他旁边看书,要么就跟他一起看。两个人也聊天,天南地北古今中外的聊,明楼说的痛快了,就扯着不许人睡觉,非要说够了才行,明诚也顺着他,他说什么明诚都接的下去,经常聊着聊着就天亮了。 有时候也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到最后相视一笑结束。 明楼越来越恋家,没事的时候总愿意在家里待着,家里有明诚做好的点心和滷味,有明诚新添置的影碟和小说,还有明诚从来没问过但是总是合明楼胃口的饭菜。 明诚是真的用了心的,什么都没有就敢答应跟明楼结婚,只怕是他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了。 明诚记得小时候周末去镜姐姐家照看小弟弟,有时候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大少爷,那个时候的明楼经常会摸他的头顶,给他讲故事。 明楼在明诚心里,从来就是英俊又温暖的,明知道就是帮他堵姐姐的嘴,还是愿意认认真真经营一份属于两个人的生活。早上早起一会儿,做好早饭放在桌上;晚上不好直接等着他回来,晚了就给他留一盏灯,自己吃了饭再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宵夜温在锅里;自己来打理他的生活,洗衣做饭,布置房间,一起吃饭的时候留心关注着他喜欢吃什么,以后就多做给他吃。 明诚有时候笑自己一厢情愿,又安慰自己,怕什么,最坏也不过就是一厢情愿。 明楼发现大事不好的时候是他们结婚快一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看谁都不如明诚好。明楼对待感情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明白了就去做。中间明楼出了趟差,回来赶上他的生日。 往年明楼的生日都是用来拉拢关系的手段,邀请一群需要拉拢关系的人物,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谈生意拉交情。 那年他的生日一样是个晚宴,明诚低调地跟在他身后,替他挡去了一半的酒。结束回了家,明诚似乎心情很好,把他按在沙发上让他等着,自己钻进厨房给他煮了一碗内容丰富的面端出来,把筷子塞进他手里:“晚上尽喝酒了,也没吃什么东西,而且,生日总是要吃碗面的,先生好歹也吃几口。” 明楼吃了面,趁明诚洗碗的时候进厨房抱住了他的腰。明楼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闭着眼不说话。 “先生。”明诚有点紧张地叫他。 “阿诚。”明楼睁开眼看他的侧脸:“没有礼物么?” “先生想要什么?”明诚问。 “要你可以么?”明楼拿开他手里的碗,把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再次抱住他:“你就这么跟我过一辈子好不好?” “先,先生…”明诚有些不敢相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双眼睛睁的熘圆。 “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明楼看着他的眼睛。 明诚眼角泛红,呆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还要礼物么?” “当然要。”明楼也笑:“是什么?” 明诚在他嘴角亲一下,笑着说:“我。” 5. 那天之后,明诚是真的以为故事就这么happy ending了,明楼也这么以为。 那天之后,明楼非要拉着明诚去补拍结婚照,还兴致勃勃地打量家里有什么要添置改造的。明楼一眼就看到了原来米黄色的窗帘,嫌弃地撇撇嘴:“阿诚,你觉得要不要换个窗帘?” “我以为你喜欢这个。”明诚一愣,噗嗤笑了出来,之前房子是明镜帮着装修的,明楼没说什么,明诚还以为他喜欢。 “我还以为你喜欢。”明楼哭笑不得,他光看着明诚给家里添置了许多东西,没改动什么,还以为他挺喜欢。 后来明楼拉着明诚一起去逛了家居市场,换了窗帘,买了一样的家居服,一套的水杯,一样的拖鞋。 “明台从来不用跟别人一样的东西,先生你怎么净买一样的。”明诚看着明楼往购物车里放东西都是一式两份,有些哭笑不得。 “我只跟你用一样的。”明楼拿着两个水杯比来比去,幼稚的可爱。 再后来,明楼会在明诚做饭的时候进去捣乱,会躺在他腿上看书,会跟明诚一起打游戏,会抱着人不放胡天胡地折腾半个晚上。 明诚会跟明楼分吃一个苹果,会耍赖让明楼熨衣服,会调侃明楼越来越胖,自己被折腾到起不来的时候也抱着明楼不让他起。 明楼越来越发现,明诚是有点可爱的小脾气的,也会几句话堵的人无话可说。 明诚是后来才知道还有汪曼春这么一号人物的。汪曼春借着她叔父的关系,进了娱乐圈,倒也发展的不错。明诚本来是不怎么关心这些的,直到汪曼春找上门来。 汪曼春见了明楼就师哥师哥的叫着,亲密地往明楼身上贴。明诚压着火给她泡了茶,在明楼对面坐下,眉毛一挑,两条长腿交叠着,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明楼。 明楼身上直冒虚汗,缓缓推开她,往明诚这边挪了挪。 汪曼春恨恨地剜了明诚一眼,眼巴巴地看着明楼:“师哥,人家才刚回国就来看你了。” “嗯,汪小姐跟先生的深情厚谊真是让人感动。”明诚带着得体的微笑,端起茶杯抿一口:“汪小姐喝茶,别客气。” “师哥你怎么就结婚了呢,都不告诉我。”汪曼春不理他,自顾自地沖明楼撒娇。 “曼春。”明楼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轻轻皱了皱眉。 “也不是什么大事。”明诚抬着下巴看她:“我跟先生都觉得一家人知道就行了,没必要麻烦外人。” 汪曼春听见外人两个字,当场就变了脸色,没好气的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明诚全程带着笑:“汪小姐有空常来。慢走。” 明楼坐在一边也不知道说什么,等人走了偷偷看明诚,明诚跟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也没多问。 “没想到我家阿诚还有这种时候。”明楼看着明诚笑,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还真是可爱的紧。 “你不知道的多着吶。”明诚瘪瘪嘴,拿过放在一边的书接着看。明楼凑过去扒拉开挡着脸的书本,笑得一脸戏嚯:“吃醋了?” “先生多虑了。”明诚斜他一眼。“嗯,也是,我家阿诚可不是这种小心眼的人。”明楼顺着他往下说,憋着笑看他怎么接。 明诚啪的一声把书扣在茶几上,嘴角一歪:“这你可猜错了,我就是小心眼。” “所以呢?”明楼伸手去捏他的脸。明诚憋着笑拍掉他的手:“我今儿生气了,先生自己睡吧。”说着起身就回了楼下自己的房间。一边走一边笑得一抖一抖的。 第5页 明楼扑过去挠他的痒痒,从背后抱着他吻他的后颈,咬着他的耳垂吹气:“夫人怎么捨得让我独守空房呢。” 然后明诚被他闹的直喘,回身抱住明楼:“下不为例啊,再来我真生气了。” 日子就这么小打小闹的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过多了,倒好像真的让人忘了些什么。直到明楼在自己办公桌上看见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在他家外面偷拍到的明诚的照片。 明楼心里一紧,找人查了送信的人,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怎么注意。又过了几天,明楼接到了明台的电话,电话里明台哭的惨极了:“大哥,大哥你快来,阿诚哥出事了!” 明楼匆匆赶去医院,明诚还昏迷着,眼睛紧闭着躺在病床上。据明台说,明诚本来去接他一起吃饭,谁知道明台刚出校门,就看见一辆车直冲着明诚就过去了,不过还好,明诚只伤到了骨头。 明楼咬碎了一口牙,明镜从来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脾气,报了警,又派人去查,自己整天整夜地陪在医院里,想来想去,明诚没有什么仇家,最大的可能就是沖他来的,想对明楼下手的,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一家人了。 明诚醒过来之后,明楼反倒没了时间陪他,公司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了问题,明镜又接到了恐吓信,明楼忙的脚不沾地,甚至到了明诚要拄着拐去给他送饭的地步。 短短两个月内,明家内忧外患,明楼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出事。明楼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想到明诚躺在病房里的样子,明楼心疼的要命,千万不能再把阿诚扯进来。 他们盯上明诚,很大程度是因为明诚得罪了汪曼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明楼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当下的形势,他又分不出精力来保护明诚,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明诚养伤期间,明楼就不怎么回家了,只嘱咐他搬回老宅去住,明诚伤好不久,明楼又差点出了事,明诚上班路上又发现有人跟踪他。 自顾不暇的明楼咬着牙下了决心,没办法的办法,明诚离他越远,跟他越没关系,就越安全。 那个时候难得的一次全家都在的晚饭之后,明楼说:“阿诚,离婚吧。” ● 是不是特别狗血● 没错曼春春就是来当炮灰的● 其实楼楼不渣啊不渣 6. “阿诚,离婚吧。”明楼说。 明诚不记得自己当时正干什么,就记得手一哆嗦,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脑子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缓过来之后,就定定地看着明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明楼也不多说,抿着嘴低着头不看他。 明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深唿吸几次,想不要太难看,终究还是没有成功。红着眼对明楼点了点头:“好。” 明楼听的出他声音都在发抖,蹲下捡碎瓷片的时候划了手都不知道,任血流了一手。 “阿诚,阿诚你别这样。”还是明镜看不下去了,扶起明诚给他包扎伤口。明楼在一旁紧攥着拳头,眼睛憋的通红却不能动作,天知道他多想过去抱抱他。 那天晚上他们回了自己家,明楼在明诚房门口终于抱住了他:“阿诚,你别动,再让我抱抱你。”明楼用了力气,想把他就那么揉进自己身体里。 明诚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明楼听见他小声说:“我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爸爸不要我们了,后来,妈妈也不要我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么?” 明楼咬着牙,怕自己一心软就告诉他真相,只是死死抱着他,直到一阵濡湿的感觉从衣领上透过来。然后明诚推开他:“对不起,先生,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明诚在房间里坐了一夜,没哭,就是脑子里走马灯似的一遍一遍过着这些年的事情,猜测着原因。想来也没什么感情破裂的徵兆,再想想,也就明白了。他不怪明楼选择推开他,明楼能有什么办法? 要怪只怪他还没能力跟他一起扛过去? 第二天一早,明诚跟明楼去了明家老宅,明楼想把自己的一部分财产交给明诚,明诚拒绝了。“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大姐和先生答应我几个条件。”明诚恢復了波澜不惊的神情,只是充血的眼球昭示了他并没有那么平静的事实。 “第一,如果要对外公布这件事,希望先生可以说是我先提出的离婚,其他的事情请你们不要回应,怎么说由我说了算。” “第二,先生如果碰到合心意的人,希望先生可以等个一年半载再同他公开,免得别有用心的人胡乱猜测。” “第三,以后,就不要再找我了。” “我没法答应你。”明楼说,这是什么条件?谁都知道明家大厦将倾,这个时候明诚提出离婚,只不过给外界一个明诚忘恩负义的名声。至于不要早早跟别人一起,不过就是坐实了明楼受害者的身份。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明诚嘴角浅浅一弯:“我就求你这么一回。” 明诚走了,走之前留下的最后一条讯息就是他们的离婚声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那些日子明楼憔悴了不少,偏偏有人在机场拍到了明诚,和一个女人一起,看不出一点难过的样子。那段时间,网上的看客着实替明楼打抱不平了一阵子,再后来,事情就淡了。 明诚去了法国,明楼居住过的地方,就只有那里他没走过。一边学语言,一边找工作,换了手机邮箱,跟国内几乎断了联繫,只有明镜时不时偷偷问问他生活可还好,平淡又忙碌。明诚在法国待的还不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地方,竟然莫名的舒服,也许是谁都不认识,也就不用再担心被谁抛弃。 明楼再一次上了新闻头条,昔日的恩师做出来的那些腌臜事被挖了出来,一桩一件被公之于众。汪芙蕖因为经济问题和买兇杀人故意伤害的罪名被判了无期,汪曼春没了依靠也一落千丈,只能先出国去避风头。 那大概是明楼最后一次以受害人的身份上新闻,再后来就是风光无限天纵英才。 明楼没守住他答应明诚的条件,託了人四处打听,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再次碰到。 明楼搬回了他们的家里,把扣着的相框一个一个立起来,擦干净。买了明诚最喜欢的酒,整整齐齐放在酒柜里,又买了新的杯子。整理好以前的碟片,整齐码在箱子里收好。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从口袋里掏出明诚还给他的戒指,弄了些盐水一点一点的擦干净,翻箱倒柜地找出戒指盒,吹干净上面的灰,把戒指放进去,锁在柜子里。总有一天还会戴到他手上的。 明楼一眼瞟到一边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已经被明诚惯的有点发福,脸圆了一圈。拿着照片熘达到卫生间,对着镜子跟照片比了比,这几年他瘦回来了一点,看着是比照片好看些。没关系,总有一天,他还会再把自己养胖的。 明楼看着照片上的明诚笑弯了眼睛:阿诚,该回家啦。 ● 狗血的朕自己都虎躯一震 7. 第6页 自那天明诚去明家吃了晚饭,明楼倒是再也没碰见他。也不是不能去找他,只是明楼生怕唐突了,左思右想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中间倒是也听到过有人谈论明诚的事。明堂哥家的大嫂来找明镜喝茶,神神叨叨地说到了明诚,她不知道当年的事,对着明镜狠狠把明诚数落了一通。明镜回来说给明楼听,明楼才慌慌张张的去找明诚。 “你来干什么?”明诚看见他皱了皱眉头。 “我听大姐说,前两天,你见过明堂哥了?”明楼怕他生气,小心翼翼地问:“大嫂给你气受了?” “不知者不罪。”明诚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 “你的事,都是急事。”明楼熟门熟路地在明诚办公室坐下,撑着脑门盯着明诚看。 “你还有事?”明诚歪着头看他。 “没事就不能坐一会儿?”明楼翘着二郎腿:“我看你也没事。” “我脑子瓦特啦没事干跟前夫坐着聊天?”明诚白眼一翻:“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不聊天啊?”明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陪我去一趟百货商场。”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明诚上身往后,靠在椅背上:“以前八百年都不见你去逛一次商场。” “那你倒是先跟我过够八百年看看啊。”明楼索性顺杆爬:“说真的,帮我个忙。” “你要买什么东西叫秘书去不就完了。”明诚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从门口的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还是有什么重要人物红颜知己什么的,要先生这么上心。”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明楼跟在他后面:“小傢伙生日不是快到了么,你帮我给他挑个礼物。” “老规矩,送皮带啊。”明诚看着他直乐:“你不一直都这么干么。” “有求于人自然不敢敷衍。”明楼装着一副无奈的样子。 “小傢伙长本事了啊。”明诚一边挑着柜檯里摆着的手錶一边开玩笑:“能让你明大少爷有求于他。” “总有些事,他比我面子大。”明楼接过明诚手里的手錶,仔细打量。 “你又惹大姐生气了?”明诚又拿了另外一只手錶,嘴角一歪:“想不到你也有让他求情的时候。” “小傢伙就不能有点别的面子?”明楼扯过明诚的手腕,把手錶戴上去,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趁机摸了几把:“好看。” “呦,那你倒是说说他还有什么面子?”明诚抽出手来:“别闹。” “在你这里,他面子不是比我大?”明楼笑笑:“这么看来,我以后少不了欠他人情。” “我可没什么面子。”明诚瘪瘪嘴,又转去别的柜檯看袖扣。 “在我这里,可是数你面子最大。”明楼蹭到他旁边,一手撑着柜檯,一手从后托着明诚的腰。 “手,手拿过来。”明诚敲了敲柜檯,明楼老老实实伸过手去,被明诚拽着手腕子拿了两只袖扣比来比去:“你也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好聚好散,懂?” “我觉得这个好看。”明楼指了指左边的那个,没有接他的话茬。 明诚瞭然地点点头,指着右边的那个:“把这个包起来。” “你什么意思?”明楼一脸的无奈。“没什么意思,先生,自知之明。”明诚看了明楼一眼,圆圆的眼珠一转,狡黠里还带着点无辜。 “你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吧。”明楼眼睛一眯,嘴角一歪:“你呀。” 明诚在柜檯边上转了一圈,又挑了两对领针,一对包起来,另一对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直接扯了明楼过来:“下巴抬起来,别动。” “又怎么了?”明楼老实抬起下巴。“领带真难看。”明诚把领针在明楼衣领上比了比,摇摇头放在柜檯上。 “这可是你买的。”明楼一脸无辜。 “年轻时候眼光不好。”明诚付过钱把两个盒子都塞给明楼:“一个算你的,一个算我送小傢伙的。” “你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很嘛。”明楼歪着头跟他扯皮。 “我这个人,眼光不行,看人尤其不准。”明诚手插在裤兜里,抬脚往外走。 “阿诚。”明楼拉住他:“我说,跟我回家吧。” =========================================== 大概要进入互撩的阶段了~ 8. 明诚终究没回答明楼的那句“跟我回家”。家这个词,离他太远了。 明楼当时没说什么,之后却别扭了好几天,堵气没再去找明诚,明诚也没找他,只给他发了个简讯,就三个字,对不起。 明楼拿着手机陷入了新一轮的别扭,他为什么要对不起?因为拒绝了自己复合的请求?还是因为什么别的?要是因为拒绝了自己,他为什么要拒绝? 其实明诚拒绝明楼之后,本来是想跟他解释的,但是要怎么解释?直说他怂了,被抛弃这种事有个一次两次就够了,不需要再来一次了。还是随便编个什么理由? 简讯输入框里的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就剩下了三个字:对不起。还是明诚不小心走神手滑点了发送。发出去之后明诚苦笑几声,这算什么? 明诚别扭了几天把这事儿忘了,明楼看着倒像是要一直别扭下去,一副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扭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明楼一别扭,直接受害人就是明台。明台被他哥低气压压了一个星期,终于受不了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但是跟他哥爆发的最可能结果就是灭亡。这一点明台还是知道的。所以他冲到了明诚家。当时许一霖和荣石也在,明台也不管还有外人,扑上去抱着明诚胳膊就开始哭诉:“阿诚哥你行行好收了大哥吧!” “他又怎么你了?”明诚把演技浮夸的明台拎起来按在沙发上坐好,忍着笑意给他顺毛。 “自从大哥那天找过你,回去就黑着一张脸,好像我欠他钱似的。”明台控诉的声泪俱下:“动不动就瞪我,他气不顺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你可不是欠他钱,你零花钱都是谁给的?”明诚摸了摸鼻子,没忍住笑出声来。明台一脸的“你开心就好”,等明诚笑过去了,明台才开始撒泼耍赖:“我不管,要么你让大哥别乱发脾气,要么我就在你这儿不走了。” “你大哥发脾气我哪儿管得着。”明诚翘着二郎腿:“不过你要是在我这儿就只能打地铺了。” “你都管不了还有谁管的了他?”明台表情极度丰富,看着明诚就差脸上写几个大字“你特么在逗我”了。 “你大哥现在不归我管。”明诚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我可管不了他。” 第7页 “大嫂!我亲大嫂!”明台就差抱着明诚大腿痛哭流涕了:“看在咱俩从小这么多年的交情上,你就收了他吧!他追不到你就欺负我我真的好心累…” “他欺负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明诚挑了挑眉毛,扔给他个橘子:“再说了,我可没这种割肉餵鹰捨身饲虎的高尚品格。” “那我就住你这儿了。”明台四仰八叉地往沙发上一瘫:“反正你不能不管我。” “那你住着呗。”明诚一脸的无所谓:“回头我还能跟你大哥要一份房租去。” “你要去呗,反正我大哥巴不得你找他呢。”明台死猪不怕开水烫,橘子塞在嘴里嚼的吧唧吧唧直响。 “哥,你跟明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明台就算在明诚家里住下了,许一霖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偷偷把明诚叫到一边问他。 “我跟他的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明诚揉揉许一霖的头顶:“乖,哥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许一霖将信将疑地闭上嘴,在一边看热闹的荣石心里有了主意,大舅子的事情必须要管。 还在自己别扭的明楼接到荣石的电话,晚上跟几个朋友一起聚一聚。 明楼自己烦了好几天,想着就当出去透透气了,起身收拾了收拾自己,出门去了。 鸿门宴。明楼在包厢门口看见里面的人以后,脑子里就这三个字。 荣石和自己小舅子,差点被大姐乱点了鸳鸯谱的谭宗明和他家那个老狐狸。妥妥的鸿门宴。 “来来来明先生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赵启平看见明楼就一脸促狭地沖他招手。 没等明楼说什么,荣石先把他卖了个干净。明楼甚至觉得许一霖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谭宗明笑得直抽抽,明楼恨的牙痒痒:“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 反正最后明楼到了明诚车里。 是荣石给明诚打的电话,说明楼喝大了,哭着喊着要找他,别人都没办法了,让明诚过去接他一下。 “让他自生自灭好了。”明诚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装也装的像一点好吧,荣石主动给明诚打电话,还是在许一霖在场的时候,有正事的概率小于等于零。 “哎哎哎,阿诚哥,别呀。”荣石在明诚挂电话之前叫住他,挤眉弄眼地换了许一霖过来:“哥哥,你真的过来一下吧,明先生真的喝醉了。” 明诚挂了电话,挠了一把头髮,妈的,有病。随手抓了件外套出了门。 明诚到的时候明楼正被谭宗明和荣石两个人架着,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明诚让他们把明楼塞进车里,道了谢就开车走人。 明楼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明诚,看了一眼又闭上。 “别装了。”明诚踩了一脚剎车:“真当我傻是吧。” “嘿嘿。”明楼调整了一下坐姿:“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喝醉了什么样我还不知道?”明诚撇撇嘴:“幼稚。” “阿诚。”明楼看着他的侧脸,比以前更瘦了点,线条看着更硬朗些,总之更好看了。 “嗯?”明诚熟门熟路地往明家的方向开。 “我想你。”明楼突然说:“我想你了。” “别闹。”明诚眉头一皱。 “为什么对不起?”明楼目光如炬,好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 “你以后少听着荣石胡闹。”明诚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 “为什么?”明楼用目光描画着明诚的轮廓,眼睛眨都不眨。 “他能主动给你出主意?”明诚哼了一声:“他有这么好心才有鬼。” “万一没鬼呢。”明楼嘴角往上勾着,嗓音沉沉的,黑夜里听着尤其的勾人。 “无条件的帮你,必定是有企图的。”明诚看他一眼:“这还是你说的。” “那你呢?”明楼来了兴致:“当年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提条件就答应了,你也有企图?” “大概是有的吧。”明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那你图什么?”明楼追问。 车子平稳地拐过弯,在明家门口停下,明诚顿了顿,嘆口气:“我大概,图你能给我个家。” 9. “我可能,图你能给我个家。”明诚说。 明楼不知道说什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酸又涩。明诚图他能给他个家,他本来是可以给他个家的,却偏偏自己亲手打破了他的那点小企图。 舔了舔嘴唇,明楼看着明诚:“对不起。” “不怪你。”明诚苦笑:“到家了,你回去吧。” 明楼看了看车窗外黑着灯的明家大宅,明镜出差不在,明台跑到了明诚家里,家里黑黢黢的,明楼不想回去:“我要回我们家,不是姐姐家。”明诚一下就明白了,僵了一下,启动车子又往后走了一段,也就六七百米的距离,明诚停下车:“先生,到了。” “阿诚,进去喝杯茶好不好?”明楼抓住他的手腕:“好不好?” 明诚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一团乱,明楼手上比他稍高的体温烫得他有点发晕。他明知道自己该离明楼远一点,又贪图明楼对他的那点温情。饮鸩止渴,但是他管不住自己。 “好。”明诚轻轻开口。 里面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屋子很干净,看的出来近期有人住过。 “我一点都不怪你。”明诚先说起以前的事,他走到落地窗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深吸一口,仰着头吐了个烟圈,脖子拗出一个修长好看的弧度,突出的喉结上下动着,明楼看着他咽了咽口水。 “要怪,只能怪时候不对。”明诚转了个身,后脑抵着窗户,脸上甚至露出笑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怪就怪当时太年轻。” “我不知道,会害你这么难过。”明楼过去跟他要支烟点上:“自作聪明,害人害己。”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明诚眯着眼看他:“我最近老想起那个时候。” “好像没有。”明楼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烟:“你不说,我也不敢问。” “人家都说,五六岁的小孩子还不怎么记事。”明诚站累了,就地盘着腿坐下:“不知道为什么,我都记得。”明诚好像在讲一个笑话:“我记得那天,两个男人,在游乐场把我带走,到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我听到他们说,五六岁的孩子,卖了还能值几个钱,后来,我又听他们说,拖油瓶,卖也卖不出去。他们关了我几天,然后,我就在孤儿院了。” “我哭着跟他们说我要回家,他们一边打我一边说,哪里还有家,你爹妈都不要你了,没人要的小杂种。我不想记得这些,但是我都记得。”明诚拍拍身边的地板,示意明楼坐下。明楼在他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膝盖,恨自己不能抱抱当年那个无助的孩子。 第8页 “你知道孤儿院也没有那么和谐的。”明诚手指叩着窗户:“我刚去的时候,大一点的孩子都斜着眼睛看我,我谁也不认识,孤儿院的阿姨不在的时候他们抢走我的新被子,抢走院长妈妈给我的糖果,我一开始还哭几声,后来就不哭了,没用。” “阿诚。”明楼嘴唇发抖,张开手臂又不敢去抱他。明楼无法想像,他想不到明诚是怎么在那些恶毒的言语行为之下长大。 明诚嘆了口气,上身晃了晃,明楼手探倒他背后,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拇指轻轻摩挲着明诚的侧脸:“你要不要再信我一回?” “我以前有一个还不错小朋友,他跟我一样。”明诚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说,是他妈妈把他送去孤儿院的,因为他妈妈要病死了。那个时候有人来收养小孩子,我问他想不想被人收养,他说不要,说这辈子都不想要一个家。” “我跟他不一样,我想要一个家,我不想一个人。”明诚眨了眨眼:“我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但是他好像身体不好,经常胃疼的满床打滚,我跟他说,要是有个家,你不舒服就有人照顾你了,他跟我说不要,就算死掉也不要别人管他,后来,他被一个医生领走了。是不是像个笑话?他那么不想,还是有人给他一个家,我那么希望,还是没有人要我。” “再后来,大姐做了我的助养人,我周末去你家照看明台,我那个时候觉得你们真好啊。”明诚拍了拍明楼:“后来,你知道的,我现在想起那段日子,好的都有点不真实。” 明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明楼说这些,但是从他再走进那间房子,突然就想说了,他活了三十年,只有这里算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想想觉得自己也挺可笑的。 明楼觉得肩膀上一轻,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等一会儿。”明楼不知道怎么一脸的泪,心疼还是什么别的,明楼擦了泪,眨了眨眼,手还捂着明诚的眼睛。明诚睫毛扫在他手心里,一点微不足道的痒。明诚再次靠上明楼的肩膀,一声一声的叫他:“明楼,明楼啊。” 明楼想明白了明诚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他不敢再心怀希望的愿望,也为他们两个无力的曾经。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明楼先开口:“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明诚看着他笑了,笑得很放松:“我本来不该理你的,你说我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10. 明镜出差回来,赶上明堂的父亲,明镜明楼的大伯七十大寿,一大家子亲戚都聚过去,吃了饭男人们聊生意,女人们凑了两桌麻将。 “我看明楼也不小了吧?”大嫂一边看着手里的麻将牌,一边跟明镜搭话。 “可不是,过了年就三十五啦。”明镜手里转着麻将牌,明台在男人们那边插不上嘴,就在明镜旁边待着看热闹,装模作样地指点明镜打牌。 “哦呦那可真不小啦,该想着成家啦。”另外一位嫂嫂在牌桌中央放下一颗白板。 “就是就是。”大嫂远远瞥了明楼一眼:“你说这明楼也是,当年看走了眼,现在还不结婚啦?” “哦呦,各位,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呀。”明镜伸手摸牌:“当年的事情,跟阿诚是没有关系的。” “不是说是那个阿诚先提的么?”不知道实情的女人们围过来,盯着明镜问话,像一群求知慾旺盛的小学生。 “当年的事情啊,你们知道的呀,那个时候我们家里朝不保夕的。”明镜干脆放下牌,专心给她们讲故事,明台在一边乖巧地听着,时不时补充两句。 一串故事说下来,居然还说得几个女人抹起了眼泪,直念叨着两个孩子命苦。大嫂“呀”了一声,嗔怪地看明镜:“你怎么不早说的呀,我上次见到阿诚还没给他好脸色,哦呦呦,这下可坏了呀。” 那边明楼跟叔伯兄弟们聊了一会儿,熘达过来看热闹。明台鬼机灵,偷偷凑到他大哥身边:“大哥,说你和阿诚哥的事吶!” “呀,明楼过来啦?”有人看见明楼,大嫂讪讪地看明楼:“明楼啊,前几天我看见阿诚,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可给我跟他说说,大嫂对不起他,改天单独请你们两口子吃饭赔罪好不啦?” 明楼抿着嘴笑,嘚嘚瑟瑟地摆摆手:“大嫂也是为我好,再说,我家阿诚懂事的很,不介意的。” “那你们啥时候覆婚的呀?都老大不小了,还拖到哪个时候去?”另一位嫂嫂又问。 明台捂着嘴吃吃的笑,心想可到了他报仇的时候了,抱着明镜的胳膊一边笑一边开口:“阿诚哥还生气着吶,大哥当年自作主张,现在要復婚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明台!”明楼脸上发烫,使劲瞪明台,明台自小就讨会讨女孩子喜欢,仗着姐姐嫂嫂们撑腰,根本不买明楼的帐:“我大哥现在追阿诚哥吶。” “不要胡说。”明镜拍拍明台的手背,又安抚地看看明楼:“阿诚这个孩子,心思重,明楼你也不要急,慢慢来。” 明楼哼了两声,背着手上花园里透气去了。仔细想想,自从上次聊过,明诚对他的态度倒是好了些,虽然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明楼偶尔叫他出去吃饭喝茶,他也推脱几句就答应了。 明楼想着有戏,明诚就好像一只猫,看见点着火的蜡烛,想过去拍一爪子,又怕烫了毛,就只瞪着圆眼睛试探,一会儿伸出爪子飞快地挠一下,一会儿又把爪子收回去。 明楼越想越高兴,背着手哼起小曲儿来。小猫崽子胆小怕什么,慢慢养嘛。 明楼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叮叮噹噹的响了起来,明楼觉得自己该去买个彩票。 “阿诚啊~”明楼一只手接电话,另一只手背在背后打着拍子,语调轻快。 “先生有没有兴趣出来喝杯咖啡啊?”明诚操着一口软糯的苏沪方言,语调拐着弯的勾人,还带着点狡黠,明楼甚至听出了他是憋着笑的。 “阿诚先生今天怎么有这个雅兴啊?”明楼不自觉地带了笑,明台只觉得他哥笑的有点辣眼睛,像某种重阳节常见植物。 “你来了不就知道了。”明诚轻笑着说道。明楼似乎看见了他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点一点的样子,活像只小狐狸。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明楼笑着答应,明诚嘟囔了一句酸掉牙了,就挂了电话。 明楼进去跟亲戚长辈告辞,女人们捂着嘴看着他直笑,明楼心情好,连带着看明台都顺眼了不少。 明诚在一家他们以前常去的咖啡馆等他,明楼过去的时候他正端着本书看着。明楼过来坐下,明诚习惯性跟他扯了几句没用的,沖明楼勾了勾手指。 明楼凑过脸去,明诚敛了笑,小声在他耳朵边上说:“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嗯?”明楼一头雾水。 第9页 “你后面六点钟方向,那个人已经跟了我两天了。”明诚说。 明楼皱了皱眉,没回头看,从咖啡厅出来,两个人故意熘达了一会儿,明楼终于确定了,一个瘦高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们。 “你觉得可能是谁?”明楼皱着眉头。 “不知道。”明诚答的轻松:“我是想提醒你,注意身边的人。” “你准备怎么办?”明楼在说明诚后面的“尾巴”。 “让他跟,我倒要看看他能干什么。”明诚一脸的无所谓。 “我怕你有危险。”明楼眉头皱的更狠了:“你躺在医院里的样子,我这辈子看那么一次就够了。” “那不然怎么办?”明诚翻了个白眼:“放心,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我就是捨不得你。”明楼一脸坦荡地瞪他。 “反对无效。”明诚拍拍他的手背:“放心。” “那你可千万小心一点。”明楼抓着明诚的手塞进自己风衣口袋里:“你要是有事,我会死的。” “矫情。”明诚笑他,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有些事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明楼想起之前明诚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后怕:“不许胡来,有事赶紧来找我。” 明诚看看他一脸紧张兮兮的神情,嘴角往上弯了弯:“诶,知道啦。” 11. 对于有人跟踪这件事,明诚还是有些忌惮的。他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仇家,要么是有人把他当成了许一霖?不过许一霖生性胆小,平时连大声说话都少,更别提得罪他人。难道是荣石? 明诚想到这里,皱了眉头,把荣石叫过来问话,荣石本来就憋着劲讨好这个突然出现的大舅子,一听有人跟踪,这还得了,赶紧叫人调查,没几天,一份调查报告搁在了明诚桌子上。 “阿诚哥,这个您看看,好像就是沖你来的。”荣石的人找到了跟踪明诚的人,那个人是个私家侦探,平时就帮有钱的阔太太们查一查自家男人的花边新闻,胆子也不大,被荣石的人一吓就竹筒倒豆子,一次抖了个干净,他说是个口音奇怪的女人,还有另一个本地口音的女人,明说了就让他跟着一个叫明诚的人,也没说为什么要跟,就是让他每天报告行踪。 明诚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咬了咬嘴角:“我要见见这个人。”荣石派人去安排,明诚接着想自己得罪过哪个女人,按说他平时也不怎么跟别人乱搞暧昧,对女人也是恭敬有礼,不像明楼,不知道在外面欠了多少风流债。 想到明楼,明诚一下想起来了,要说女人,他还得罪过的,也就那么一个了吧。从网上下载了一张汪曼春的照片,拿着去见了那个跟踪的私家侦探,那个人只说看着身形像,她当时戴着帽子,没看见脸。 明诚想想觉得不对,打电话给明楼求证:“你知不知道汪曼春最近的消息?” “你给我打电话居然上来就问别人的消息?”明楼语调上扬,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怎么了?” “别闹。”明诚嘆了口气:“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细说。” 明楼挂了电话,刚想着汪曼春最近怎么样,他还真没关心过,就知道她好像去了日本。怎么,难道她又找阿诚麻烦了? “明总,有一位汪小姐来找您。”陈秘书打内线电话进来:“她说,她一定要见您。” 明楼眉毛挑了挑:“让她进来。”说曹操曹操到。 汪曼春还带了一个人,准确的说,一个日本人。 “师哥。”汪曼春还是娇俏地笑着,看着明楼的眼神依然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曼春?”明楼堆着一脸的假笑:“好久不见了,你还是没有变。” “哪里,都老了好几岁了。”汪曼春笑着跟明楼寒暄:“这位是南田小姐。” “明先生。”南田的中文说的不好不坏,听着也不尴不尬:“久仰。”“南田小姐,幸会。”明楼从小家教的原因,对着任何人都是十足的绅士。轻轻握了一下手,明楼懒得跟她们绕弯子:“不知南田小姐有何贵干?” 南田是来跟明楼谈生意的,明家在上海树大根深,哪个行业都有涉猎,要来上海分一杯羹,怎么也绕不过明家。明楼听她说了半天,心里冷笑一声,说的好听,合作共赢,八十年前还说大东亚共荣来着。听她说了一会儿,还没有停的架势,明楼不得不开口打断:“南田小姐的意思,明某大概懂了,不过生意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说的定的,不必操之过急。” 南田明白他是听烦了,起身告辞,汪曼春还恋恋不捨地看了明楼好几眼,看的明楼直心虚,还好明诚不在,要是给明诚看见了,他还不得在书房睡到过年。“明先生。”南田临走之前看了他一眼,一边的嘴角向上歪,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给您送上了一份礼物,希望对我们的合作有好处。” 明楼心里咯噔一下,等他们一走赶紧出门去接明诚,好在他去的时候明诚还好好的。“你怎么了?这么急?”明诚给他倒好茶放在茶几上。 “今天汪曼春来找我了。”明楼手扶着脑门:“还带了个日本人,来者不善吶。” “果然是她。”明诚恨恨地踢了一下桌脚:“荣石找到了跟踪我的那个人,他说他的僱主是一个口音奇怪的女人,还有一个本地口音,我给他看了汪曼春的照片,他说身形很像。” “什么?”明楼一下紧张起来:“她要干什么?有仇有冤叫她来找我!” “得了吧。”明诚在他旁边坐下:“怎么着,孤胆英雄当上瘾了?她找上我还好,反正是为了威胁你,不找我难道你等着他们对大姐明台下手?” 明楼张了张嘴,又闭上,垂着头嘆气。“别琢磨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明诚感慨一句:“你们有钱人事儿真多。” 明楼的手机突然吱吱啦啦响起来,是负责保洁的小时工,一开口就好像吓着了似的:“明先生啊,你家里是怎么啦,哦呦,玻璃被砸碎了一地哦,屋里到处是砖头啊。” “什么?!”明楼一激动,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起来,冷静了一下先安排下去:“那你近期不要去打扫了,马上离开,钱我会叫人结给你。” “怎么了?”明诚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家里被人砸了。”明楼攥着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沙发扶手:“我就知道,她们走的时候跟我说给我备了一份大礼,还真是份大礼。”明楼嘴角开始一点一点往上翘,明楼要是生气到开始笑,那就证明他真的气极了。 “赶紧,回家。”明诚起来捞了件外套,拉了明楼冲到停车场,一路车开的飞快,到了家看见客厅的一片狼藉,明楼嘆了口气,弯腰把掉下来的相框和装饰捡起来,明诚紧抿着嘴,径直进了明楼的房间,从柜子里拖出两个大箱子,在衣柜里随手拣了几件衣服装好提下楼去:“别收拾了,跟我走。” 第10页 “你这是做什么?”明楼不解,还是伸手接过一个大箱子。明诚眼睛瞪的熘圆:“别说没用的,走。” 明楼跟着他又上了车,明诚一路眼眶发红,牙咬的死紧,情绪有点暴躁,还有点慌。 “叫大姐带着明台出去玩一段时间吧。”明诚说。 “好。”明楼回答:“你也…” “你给我闭嘴。”明诚狠狠瞪他一眼:“死性不改。” “好,听你的。”明楼看着明诚略微慌乱的神情,心里一下放松下来,怕什么,又不是没经歷过,再说,不是还有阿诚嘛。 明诚把明楼的东西放进了他家的客房,明楼倚着门框看着他把西服挂好,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说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 反派上线● 但是反派智商没上线将来也不会上线● 因为朕的智商不在线 12. “你说,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明楼倚着门框,抱着胳膊看明诚把他的西装挂进衣柜里。 好像以前也是这样,他们刚住进一间屋子里的时候,明诚把自己的衣服抱上来挂在明楼的衣柜里,明楼就在一边靠着门框看他,左手把衣架拿起来,右手把衣服上面的褶皱捋平,然后挂进柜子里,挂着挂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突然红了脸。 “那你说我这是不是祸不单行?”明诚收拾完了衣服,把箱子合上,立在旁边的柜子里,扭头看了明楼一眼,又圆又亮的眼睛一瞪,故作兇狠地沖明楼呲牙:“你就是个祸害。” “那你还招我?”明楼摸了摸鼻子,嘴角歪的特别不要脸:“喜欢我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明诚懒得理他,撞开挡着门的明楼往厨房走,明楼趿拉着拖鞋跟在他后边,脚底下啪嗒啪嗒的响:“你看我喜欢你我就从来不遮着掩着。”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明诚从冰箱里拿出一把青菜,指着明楼鼻子尖晃了两下,笑了,左边嘴角往上挑着,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明楼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表情有点熟。 “你要这么说了,我还怎么好意思算你房租啊。”明诚又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抽出把亮的反光的菜刀来回看了看:“你说是吧?” “不是吧?”明楼卷着袖子过去帮他洗菜:“你这小气劲儿。” “不然怎么办?”明诚把他洗好的菜拿过来,麻利地切成小段:“我这房子可还还着贷款呢,不然我白养着你啊?” “你就收留我这几天,反正后半辈子我养你。”明楼洗完了菜,甩了甩手上的水,笑得那叫一个不要脸。 “臭不要脸。”明诚瞪他,随即又把他推到一边,拿了锅过来打火做饭:“这几天是这几天,越有钱越抠门。” “你要非要算的话…”明楼又蹭过去,撞了撞明诚的腰:“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就你?”明诚瘪着嘴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一脸的嫌弃:“也就切开了论斤卖能卖几个钱。” “嘿你小子!”明楼眉毛往上挑:“越来越没规矩。” “那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明诚下巴一抬,那副恃宠而骄的小模样看着明楼心痒。 “好好好,都听你的。”明楼眼角笑出了几条褶子,虚点了他几下:“你呀,就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 “那就谢谢先生了。”明诚笑得好看,眼角也有了细纹。 “我发现,你这个不要脸的样子…”明楼看他把肉下到锅里,刺啦刺啦的声音听着不太友好,自己往厨房门口蹭了几步,特别不要脸的点评:“像我。” “神经病。”明诚对着面前的锅翻了个白眼:“出去出去,别添乱。” 把明楼赶出去,明诚给锅里添了水盖上盖子,转身去料理其他的食材,想到明楼眼角的皱纹,心里有点不舒服。以前他替明镜逼明楼去相亲的时候,明楼还不到三十岁,眼角眉梢都是挡不住的锐气,虽然他为人向来沉稳内敛,但是那股子青年才俊的光彩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现在,明楼比他离开之前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倒更温和了些,相比前几年的锋芒毕露,现在的明楼倒是让人更愿意接近。不过明楼什么时候开始有皱纹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他已经快三十五岁了,明诚自己也三十岁了。 时间感着去投胎一样的狂奔,明诚有时候还以为明楼才刚刚三十出头,又或者更年轻一点,自带一股“老子天下第一”的张狂劲儿。 原来他们都已经不小了啊。原来他们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锅里的红烧肉咕嘟咕嘟地滚着,明诚把肉盛到盆子里,看了一眼外面坐着的明楼,想着把他餵胖点儿能不能把他那些褶子抻平了? 13. 明楼就这么在明诚家里住下来,他们安排明台趁着放假带明镜出国去旅行,明楼给明台的说法是:带着大姐好好玩几天,越久越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明镜和明楼把明台保护的够好,家里出过的几次大事从来不让他知道太多,这一次也没告诉他,不过明台毕竟也二十多岁,多少知道几分,至于知道几分,明楼的说法是,随他去吧。 送走了明镜和明台,明诚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说起了汪曼春。这大概是明诚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聊到这个在明楼的青春里戏份极多的女人,以前,大概是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明诚听明台大概说过一些,他总觉得明楼还是喜欢汪曼春的,也就不提起她,不给明楼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找不自在。 到后来汪曼春耀武扬威地到他们家里去,被明诚挤兑了一通,明诚也没多说一句,过去的事,何必追根究底,而且,明楼既然说了要同他一起,明诚愿意信他一回。再后来,一路兜兜转转,还是这几个人。明诚连明楼都不敢再想了,就更别提这个只见过几次的前女友。 “你跟汪小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明诚想了好久,还是觉得问一下,不管他怎么回答,或者会不会回答,就当了自己一桩心事。 “没什么。”明楼靠着副驾驶的靠背,看着他直笑:“怎么,你还在吃醋?” “我以前听明台说过点,是大姐知道了强行把你们分开的。”明诚舔了舔嘴角:“要是这么说,余情未了也情有可原。” “当年,我是跟她在一起过。”明楼微微仰着头,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年纪小,被大姐发现之前,我大概已经要跟她分手了,是不小心被明台撞见她来找我,回去给大姐告了状,挨了一顿打,然后就出了国。“ “我是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明诚撇撇嘴:“要不然她这么多年都追着你不放,也是够痴情的。” “对不起她的事,我可真没做过。”明楼哑着嗓子笑,伸手去摸了摸明诚的头髮:“真说起来,我就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第11页 “昨天南田找过我。”明诚说:“她想从我这里,套你的消息。” “那你怎么说?”明楼歪头看他:“你不会真想把我卖了换钱吧?” “我跟她说,我已经跟你离婚了,不信她可以去查。”明诚笑笑:“不过她不信,说可以跟我合作。” “你答应了?”明楼挑了挑眉毛,他现在听见离婚这俩字就闹心,明诚还非要戳他,垂着眼睛,下意识地撅了撅嘴。明诚看了他一眼,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说我考虑考虑。” “小财迷。”明楼小声嘟囔,还是被明诚听见了:“什么叫财迷,我那房子可还有十几年贷款呢,有钱干嘛不赚。” “我养你啊。”明楼大模大样地靠着靠背:“如果可以,我是真不想你出来做事。” ”差不多得了啊。“明诚白了他一眼:”我是暂时收留你,等这事儿完了,麻熘滚蛋。“ “你真的捨得赶我走?”明楼凑过去捏他耳朵,被明诚一把拍掉:“怎么不捨得,像你这样毛病多不要脸好吃懒做的,我要你干嘛?”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明诚看着前方,明楼看着窗外,都没忍住偷偷笑了出来。后来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之后,明楼悄悄碰了碰明诚的手:“阿诚,我说,跟我结婚吧。” “再说。”明诚心里咯噔一下,之后又来了脾气,想想明楼以前干出来的事就来气。 “别再说呀。”明楼拉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就答应我吧。” “得了吧,就现在这个形势,我答应你干什么,等着再离一次?”明诚嘴角往下垮,倒是没甩开他的手。 “阿诚,我知道错了。”明楼臊眉耷眼地拉他衣角,明诚看看他又有点于心不忍,轻轻嘆了口气:“回家,回家好好谈谈。” “阿诚?”明诚正准备走,突然听见后边有人叫他:“你是阿诚吧?” “您是?”明诚看这个人有点眼熟,只不过想不起来了。 “你不记得我也正常。”叫他的男人抿着嘴笑:“我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才十岁。” “是你啊!”明诚一下想起来,又惊又喜:“没想到还能见到。” “抱歉,我只记得你叫阿诚了。”凌远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也住这里啊?” “我更抱歉,我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明诚给了他一个在明楼看来极其灿烂的微笑:“你最近怎么样?” “我叫凌远,爸爸给我改了名字。”凌远沖他伸出手:“真是好久不见了。” “对啊,好久不见了。”明诚看看表:“时间刚好,一起吃个饭?” “不了,家里小孩儿等着我做饭呢。”凌远笑了笑,终于看见臭着脸的明楼:“这位先生是…?” “你有孩子了?”明诚睁圆了眼睛:“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老跟我说不要结婚呢。” “没有孩子。”凌远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爱人,刚出差回来在家休假。” “这么看来你过的很好嘛。”明诚拍拍他的肩膀:“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对吧。” “说的是啊。”凌远感慨:“你说的对,有家的感觉相当不错。你说过的,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 “阿诚。”明楼看他们两个聊得开心,脸越来越臭。明诚看了他一眼,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在等着他。 “这是明楼。”明诚稍微停顿了一下:“我先生。” “恭喜你啊。”凌远说:“恭喜你愿望成真。” 跟凌远告别之后,明诚看起来心情很好,主动跟明楼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孤儿院的小朋友,那个时候大家都没钱,我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人排挤,阿姨没空管我们,大姐每次来看我都给我留一些钱,他胃疼的时候,我经常晚上跑出去给他买止疼药,有时候吃不饱饭,他就晚上偷偷叫我起来一起去厨房做吃的,想想也有十几年啦。” “他已经结婚了。”明楼冷飕飕酸熘熘地来了一句,明诚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心眼。” “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我很开心。”明诚说:“因为他告诉我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很幸福的。” 进家门的那一刻,明诚拉住明楼:“明楼。” “嗯?”明楼转头看他。 “你要是再敢推开我,你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明诚说。 ● 这就算和好啦● 院座才是真助攻 14. 你再敢推开我,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明诚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个堪称标准的微笑,鹿一样的圆眼睛微微眯起,十足的威胁,如果他耳朵没有红的话。 明楼被明诚按在门上,难得露出一副惊愕甚至有些呆愣的表情。很快,明楼就反应过来,在明诚翻脸之前开口:“阿诚,你…你…” 明诚脸一热,推开明楼:“没听见算了。”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刚迈进家门,就被明楼拉住,甩到门背上,明诚后背紧贴着门背,腰被明楼紧紧抱着,明楼把头埋在他颈间,不断地说谢谢你。 明诚抬手一下一下轻抚着明楼的头髮,心软的一塌煳涂,不管曾经如何,荒唐也好,无奈也罢,总归他们还能拥抱,还愿意拥抱。 “先生。”明诚小声叫他:“先生。” 明楼从明诚肩膀上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抚上明诚的侧脸,拇指摩挲着脸颊,明楼终于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后半生。 很久之前明诚离开的时候,明楼其实查到了他的行程,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防着自己冲去机场把他带回来,他无数次想自私一点,不问前程,就把他绑在身边,生也好死也好,总之不要放开他。 明楼带着明家扛过了一段灰暗的日子,他也得替明家扛下以后所有的事情,他得有勇有谋,他得杀伐果断,他得八面玲珑,但是他不想再那么“无私”,他想自私一点,他要他的家人,他要他的爱人,他要和他一起生,一起死,一起荣耀,一起落魄。 “先生。”明诚活动了一下身体,轻轻推了推明楼。明楼的目光贪婪地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然后看着他笑起来,嘴巴抿成一个一字,然后缓缓开口:“我想你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明诚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明楼的头髮,擦过他因着笑意微微弯曲的眼尾,明诚原谅了他的自作主张,原谅他的个人英雄主义,原谅他万般无奈下的抛弃。 明诚看着近在迟尺的明楼,他以前想要一个家,可是多年后他发现,他不过是想要一个人,他眼前的这个人。想要到他可以忽略曾经的一切,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奋不顾身。 第12页 “先生,我想你。”明诚看着明楼的眼睛说。 明楼嘴角的笑意加深,捧着他的脸,倾身吻下去。他们之间的吻,有刚结婚时的应付差事,有刚表明心意时的甜蜜缠绵,有热恋中的热情洋溢,唯独没有过今天这样的,久别重逢的欣喜若狂带着一点歷经沧桑的宁静悠长。 明诚闭上眼睛,搂着明楼的肩膀回应着,他们互相撕咬着彼此的嘴唇,舌头纠缠着交换津液,来回在对方的口腔里扫荡,带出啧啧的水声。 明楼的手胡乱揉按着他的腰窝,明诚推搡着他离开门口,明楼不愿意放开他,两个人推推搡搡跌跌撞撞地回房间,明诚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只记得听见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明楼粗暴地扯掉他的西装,马甲,衬衫,领带,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然后埋头去吻他的耳朵,脖颈,锁骨… 明诚仰着脖子重重的喘息,抖着手去扯明楼的扣子,歪头毫无章法的亲吻他能碰到的每一寸属于明楼的皮肤。明楼终于受不了他匆匆忙忙的撩拨,直起身子甩掉身上的衣服,再度伏下身子紧紧贴住明诚,肌肤相贴的温度烫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发出难奈的声音。 然后他们用尽方法取悦对方,用亲吻,拥抱,爱抚,用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几次,只知道抱着他就不要松开。 事后明楼抱着明诚的后背轻轻揉按他劳累过度的腰,明诚额头碰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阿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明楼说。 “什么?”明诚趴在他身上,眼睛闭着,哼哼唧唧地问。 “我最大的愿望。”明楼摸着他的后背笑了。 “嗯?说说看。”明诚硬撑着睁开眼睛,嗓子沙哑着。 “我最想要的生活,大概就是,”明楼简单想了想:“大姐不用工作,不用操心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旅行,购物,或者去谈一场恋爱,明台好好读书,结婚生子,然后我们每天可以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回家陪姐姐吃饭,然后,每天都可以就像现在这样,跟你说点什么,随便什么都好,然后一起睡觉,再一起起床。” 明诚再次闭上眼睛,滑到明楼胸口,扯起嘴角笑了一会儿,懒懒的说:“我估计悬,你好赖床,没法跟你一起起床。” “那就一起睡觉,然后你叫我起床。”明楼往下滑了一点,抱着明诚躺好:“只要是你,怎么都好。” 那天明楼做了一个梦,梦见花白了头髮的明诚,看着他笑出一脸褶子,跟他说:几十年了这个赖床的毛病怎么还改不了! 第二天一早,明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明楼闭着眼睛傻笑。 起来套了件衬衫去洗漱完回来叫明楼起床,看明楼一脸痛苦地翻了个身,卷着被子赖床,明诚突然就笑了,生活果然还是待他不薄。 ● 各种方面都很矫情的一章 15. 明楼想这一天想了很久,从明诚离开那天就开始想。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明诚就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放在明诚的腰上,明诚的手搭在他的胸口。 明诚的另一只手撑着头,侧躺着看他,眼睛时不时慢慢眨一下,看他醒了又把放在胸口的手拿起来,指背轻轻扫过他的脸颊和眉眼。 明楼无声地笑,嘴角最大限度地往上挑,睫毛颤了颤,握住他的手拉到嘴边,在每一根手指上印下一个吻,带着晨起的沙哑开口:“我都没有看到过你早上没睡醒的样子。” 明楼长的是极好看的,至少明诚是这么认为的。明楼抿起嘴来笑,任谁也抵挡不住的。明诚低头在他嘴唇亲了亲:“起来洗漱,我去做早饭。” 明诚已经洗漱过,随便套了一件浴袍,看明楼还睡着,而且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就又躺回去撑着脑袋看了他一会儿,这下他醒了,明诚活动活动手腕,他可真能睡。 “再亲一下。”明楼扯着他的浴袍下摆,依然躺在那儿。 “差不多得了,等会儿一霖来看见不好。”明诚到底又回去亲了他一下,打开衣柜拿了件套头衫和牛仔裤穿上,赤着脚走出房间。 明楼趁他换衣服的时候用眼神把他舔了个遍,依依不捨地目送明诚离开卧室,才爬起来洗漱换衣服,还特别勤快地整理了床铺。 收拾好了自己,晃悠到厨房去,明诚手边的锅里煮着粥,手上正煎着鸡蛋,听见明楼过来了,头也没回:“去,下楼买油条去。” 明楼答应了一声,哼着歌儿背着手开门下楼。 明楼拎着几根油条上来的时候,许一霖和荣石已经坐在桌边喝粥了。 “过来了?”明楼熟门熟路地把找回来的零钱扔在门口台子上的零钱盒里,换了鞋跟他们打招唿,许一霖嘴里塞着食物,鼓着腮帮子沖他点点头,荣石赶紧给许一霖顺气,没怎么理他。 “坐下吃饭。”明诚端着小菜出来,把明楼按在荣石对面的座位上,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荣石偷偷给明楼使眼色,你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明楼瞥他一眼,哼,跟你有什么关系。 荣石瞪眼,那是老子大舅子! 明楼瞪回去,那是老子媳妇儿! 明诚目光扫过他们两个,爱吃吃不吃滚。 明楼和荣石消停下来,荣石给许一霖夹菜,明诚先夹了一筷子送到许一霖碗里,看明楼可怜兮兮地看他,又夹了一筷子给明楼。 一顿早饭总算吃的相安无事,许一霖和荣石是来商量他们两个的婚礼,大事情都定的差不多了,许爸爸过世之后,许家也没什么亲戚朋友,许一霖又不想请什么外人,所以宾客名单还是荣石来定。 荣石掏出两张请柬,一份给明诚,一份给明楼:“阿诚哥是自己人,请柬就是走个过场,至于明楼你,万望赏光。” 明诚一个人把两张请柬都收起来,轻飘飘看了明楼一眼:“不用这么客气,红包先生你来包吧。”明楼顿感肉疼,倒不是心疼那个红包,只是好像预见到了他在明家说说算了的未来。 荣石和许一霖吃过了午饭才走,说要去取礼服,明诚又嘱咐了许一霖几句放他们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明楼就从后面抱上来,被明诚按住了手,嗔怪道:“大白天的你干嘛?” “阿诚。”明楼的一句阿诚能拐出十八个弯来,每个弯都带着钩子,黏黏煳煳的勾人。明诚没了脾气,反手摸摸他的脸,放软了强调:“别闹了,腰疼。” “乖,不闹你,抱一会儿。”明楼带着他倒在沙发上,轻吻他的后颈:“欠了这么多年的,我得慢慢讨回来。” “不正经。”明诚舒舒服服地躺在明楼怀里,任他给自己揉着腰部酸软的肌肉:“就你有理。” 明楼下巴抵着明诚的头顶,满足的直嘆气:“我想这一天想了好久了,你呀,总算没跑远。” “瞎矫情。”明诚闭着眼睛笑:“等这事儿完了,你陪我旅行吧,去哪儿都好,我想歇着了。” 第13页 “行。”明楼答应的痛快:“不过,婚礼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不要婚礼。”明诚哼哼唧唧地拍了他一下:“烦,而且费钱。” “你个小财迷。”明楼颳了一下明诚的鼻子:“我出钱还不行嘛。以前机会都浪费了,这次说什么也给你补一个。” “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不许你乱花。”明诚听到钱的事,眼睛睁的熘圆:“说不要就不要。” “好好好,不要。”明楼在他胸口揉一把:“都听你的。” 又躺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一起笑了,笑着笑着又黏到一起亲亲摸摸,直到明诚的电话突兀的响起来。 ● 你们猜是谁来的电话 16. 明诚的手机吱吱啦啦的响着,躺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不断震动闪烁着,明诚推了推明楼,坐起来接电话。 明楼恨恨地捶了一下沙发,嘴撅的能挂个油瓶。明诚看着他直乐,按下接听键之前抱着明楼的脖子捏了捏,敛了笑接起电话。 “南田小姐,有何贵干?”明诚上身后仰,翘着二郎腿,空闲着的手在沙发扶手上来回打着拍子,一边嘴角往上歪。 典型的要作妖的表情。 明楼仰在沙发另一端,脚搭在明诚腿上,挑着眉毛听他说话。 “您要我出卖明楼的消息,我有什么好处?”明诚斜着眼看了明楼一眼:“我跟他的关系,您也知道,他估计不能信我啊。” 明诚垂着眼看手指甲,口气还是那么不咸不淡的:“您说他?您觉得他对我一往情深?就算是,那又怎么样?” 明楼看着他那副恃宠生骄的模样,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明诚没理他,瘪了瘪嘴:“那您让我这么干,我有什么好处?您身后有人撑着,我可不一样,我孤家寡人一个,无依无靠的,这要是被他发现了,要扒了我的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又过了大概一分钟,明诚又歪着嘴笑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在银行开了一个保险柜,您看…好,合作愉快。” 明诚撂了电话,上下打量了明楼两回,咂吧咂吧嘴:“看不出来啊,你可真够值钱的。” “说吧,卖了我能赚多少?”明楼爬起来把明诚困在他和沙发靠背之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你乐意,我管不着。”明诚嘚嘚瑟瑟地沖他飞了个眼。明楼一个转身把明诚扑在沙发上,明诚头一歪,手指勾着明楼的衬衣领子:“你想干什么?” “你都把我卖了…”明楼一只手按在明诚胸口揉了两把:“扒了你的皮。” “你来试试。”明诚稍稍抬起膝盖,在明楼腿间蹭了蹭。明楼咬着牙,小兔崽子,非得整肃家风不可了。 五分钟之后,明楼一脸憋屈地怀疑是不是诸事不宜。 门铃又响起来,明诚赶紧回房间整理衣服,推明楼去开门。明楼臭着脸过去拉开门,看见脸上堆着笑的凌远,脸更臭了。 “明先生您好,请问阿诚在家吗?”凌远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在,进来说。”明诚换了件衬衫出来,把凌远让进来:“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晚上有时间吗?我跟我爱人想请你们吃晚饭。”凌远提到爱人,眼角笑出了皱纹。 “好啊。”在明楼反对之前,明诚开心的答应了:“却之不恭。” 晚餐约在凌远家,明诚和明楼到的时候,是一个年轻人开的门,长着一双跟明诚有几分相似的大眼睛,还有一头小捲毛。看他们来了,小捲毛愣了一秒,马上反应过来:“是明先生吧?快请进。”又沖厨房里喊了一句:“老凌,明先生来啦!” 凌远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快请坐,然然,茶我泡好了,放在桌子上了。” “我叫李熏然。”小捲毛给他们倒了茶,坐在明诚旁边:“我们家老凌难得交个朋友,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叫我阿诚就好。”明诚也笑了,跟李熏然聊的开心,两个人聊到吃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在明楼和凌远不知道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约出五六七八顿饭去了。 “不许多吃辣,不健康。”凌远从厨房出来,在李熏然后脑勺拍了一下:“你的胃不要啦?” 李熏然可怜兮兮地盯着凌远看,看了一会儿凌远无奈道:“就一次。”李熏然眼睛都亮了,明诚在一边看着他们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凌远。” “这也怪不得他。”李熏然大度地笑笑:“我们俩一个医生一个警察,胃病高发人群,犯病都一起犯。” 凌远跟李熏然腻腻歪歪地对视一眼,明诚回头看看明楼,明楼看凌远顺眼了不少,笑着沖凌远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的算是宾主尽欢,告辞之后明楼非要拉着明诚在院子里熘熘弯。 “你今天怎么了?”明诚被明楼牵着手,慢慢地走着。 “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胖?”明楼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明诚还是听懂了,仔细看了看明楼:“你跟凌远比啊?他从小就有胃病,胖都胖不起来。” “那你喜欢我瘦一点还是胖一点?”明楼又问。 “你呀,这样就挺好的,就是头显得大点儿。”明诚偷着笑:“放心,我不嫌弃你。” “阿诚。”明楼在一盏路灯底下站住:“跟我结婚吧。” 这是明楼第二次跟他说这句话,说完明楼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就是他当年摘下来的那枚。 明诚眼眶发酸,任明楼拉着他的手给他戴上戒指,还强撑着笑他:“戒指还用旧的,越有钱越抠门儿。” 明楼吻他嘴角:“那过几天再去挑一对,婚礼用。” “不要,就要这个。”明诚咬他嘴唇:“你个混蛋。” 17. 明楼看着明诚,总觉得这个人越来越像他。举止也像,作风也像。 明楼不太清楚明诚是怎么打听到南田那么多内幕消息的,偶尔问一句,明诚也大都邪笑着跟他说,虾有虾道蟹有蟹道,然后就不再说别的,转手就给南田打电话,把明楼编好的假消息放出去。 “你从哪儿打听到这么多的?”明楼不知道第几次问他,明诚看着他笑了一会儿:“啧啧,也有你明大少爷不知道的事啊?” “那当然,你不是就比我聪明嘛。”明楼乐呵呵地拍马屁:“那明先生,可否指点一二啊?” “梁仲春你认识吧?”明诚神神秘秘地靠近他:“听说他跟南田走的蛮近。” “梁仲春?”明楼眉头一皱:“这个人,听过,但是没什么来往,老油条一个。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有他的把柄。”明诚眯着眼睛一笑,看着像只小狐狸:“而且,我跟他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第14页 “你跟他?你可小心着些,这种滑头,小心上当。”明楼不笑了,表情也正经起来:“你小心被他带到沟里去。” “我不是说了么,我有他的把柄。”明诚拍拍明楼手背:“我刚回国不久的时候,陪一霖去参加一个酒会的时候碰见他,这傢伙自称是个家庭主义者,但是吧,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照样彩旗飘飘。”明诚说完,极其嫌弃地撇了撇嘴:“他的那个公司,是替他老婆管的,股份也是,他老婆占大头,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了,他估计得净身出户。”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两个就那么熟?”明楼准确地抓错了重点,嘴角往下垮着:“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关系这么好?” “啧,你看你成天都想点什么。”明诚白了他一眼:“我就是赚女人的钱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上次老梁从我这儿走后门拿限量的香水,一买就是两份,还有上上次,碰见他去买首饰,戒指都一次买两个,这就不怪我发现了。” “我成天就想着你了。”明楼瞪着眼睛看他:“我怎么觉着,你更适合去当警察呢。” “就你话多。”明诚抿嘴笑了一下:“老梁还是琢磨着把他老婆手里的股份折腾到自己手里,南田许给他不少好处,他帮着日本人办事也挺勤快,乱七八糟的消息知道的就更多了。” “我还以为南田更相信汪曼春。”明楼一脸的后悔:“白跟她套那么久的话了。” “你还敢联繫她!”明诚瞬间瞪大了眼睛,捶了明楼一拳:“你什么意思?” “没没没,我能有什么意思。”明楼赶紧赔笑脸:“为了工作,工作。” “我告诉你,我这个人心眼小的很,你最好小心点。”明诚揪着明楼的领带,咬牙切齿地瞪他,松开了领带,又脸色不善地开口:“汪曼春虽然替她做事,不过在这边也没什么根基了,很多地方,还真不如梁仲春这个地头蛇。” “我也知道,你接近汪曼春,也是无奈之举。”明诚嘆了口气:“赶紧解决了完事,还得你出卖色相,烦。” 明楼笑的见牙不见眼,凑过去吻他,被明诚嫌弃地推开,起身进了书房,把明楼关在外面。 明楼靠着沙发仔细想了一会儿,哎,女人就是麻烦。 又一歪头,还是我家阿诚好,生气也好。 =========================================== 原谅我的智商实在不够,好不容易出现的反派也打了酱油~ 酱油啊酱油~ 突然有一个脑洞~如果季三儿碰上秦明或者李然然碰上秦明… 沉迷男色无法自拔… 18. 要不说明楼是只老狐狸。 他授意明诚放出去的那点假消息很快就起了作用,南田洋子跟明诚的联络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相信明诚。 明楼又开始不舒服,明诚怎么越来越忙了,以前下班回家还能看见他在家做饭,现在下班回家就只能自己叫外卖吃。 明诚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弯弯绕,每天在外边忽悠完梁仲春忽悠南田,钱是没少赚,梁仲春还欠了他一大把人情。 明楼见到梁仲春是在明诚的办公室里,梁仲春脸上带着几条抓痕来找明诚:“阿诚兄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了这是?”明诚装着吃惊的样子赶紧迎他坐下,叫人泡好了茶端来:“跟嫂子吵架了?” “嗨,别提了。”梁仲春摆摆手,偷偷看了看明楼,压低了嗓子跟明诚说小话:“不知道你嫂子怎么就找着她了,这不,跟我大闹一场,要离婚,你说这怎么办?” 明诚眼珠转了转,憋着笑一本正经的给他出主意,两个人嘀咕了半天,梁仲春捨不得他的齐人之福,也放不下髮妻幼子,更舍不了那数额不菲的钱财。 明诚好生嫌弃了他一阵,最后还不情不愿地给他出主意:“反正苗苗也上学了,不如,你就劝劝嫂子,让她陪着苗苗出国读书,国外教育环境还好不是。” 梁仲春仔细咂摸了一阵,一拍明诚膝盖:“哎呀,阿诚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会见!”说完就拄着拐杖一摇一晃地出去了。 明楼拄着脑袋看他:“你这个朋友倒是真尽责。” “我这是为了谁?”明诚端起自己面前的水杯喝了几大口:“大姐是不是快回来了?” 明镜是第二天回来的,明楼那里正好汪曼春找上门去,不能撕破脸,只好叫明诚先去接明镜和明台。 “明楼呢?就会使唤你。”明镜看明诚辛苦,忍不住数落明楼。 明诚倒是无所谓:“先生有客人,走不开,我先送大姐回家吧。” “客人什么客人,还不是那些日本人。”明镜这些日子看新闻也大概清楚自己的弟弟干了点什么,说起来就来气:“这要搁以前,明楼铁定要当汉奸。” “大姐,那咱们去公司看看吧。我想去看看大哥每天干什么。”明台乐得看他大哥出丑,当下撺掇明镜先去公司。明诚怕明镜看见汪曼春又跟明楼发火,就瞪了明台一眼:“先生工作,你去看什么?” “我去抓姦。”明台一本正经地跟明镜说:“大姐不是说大哥要当汉奸嘛。” 明诚跟明镜没忍住笑成一团,抓姦,明诚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明诚带着明镜明台去了公司,明镜踩着高跟鞋大步往前走,把两个一米八还多的弟弟甩在后面,进会客室的时候正好听见汪曼春嗲声嗲气地跟明楼撒娇:“师哥,这些年我一直都想着你,当时要不是明镜…” 汪曼春声音挺大,明诚也听见点,拉了明台一把:“慢点走。” “啊?”明台一愣,明诚在他后脑勺拍了一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看你大哥出丑的,想看戏就慢点走。” “哦,哦,嘿嘿嘿,阿诚哥,高明啊。”明台挠挠头髮,慢慢跟在明诚后面。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明镜在里面训明楼。 “如果不是我的话就怎么样啊?”明镜个子不算太高,但是就那份气场,就压别人一头。 明镜进去狠狠剜了明楼一眼:“怎么,是不是我不在,你汪大小姐早就成了我明家大少奶奶了?” “明镜!你!”汪曼春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明镜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冷笑了几声:“汪大小姐,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年纪也不小了,再做白日梦可就不合时宜了。” 说完了汪曼春,又转向明楼,明楼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低着头听明镜训话:“明大少爷,我问你,父亲临终前说过什么?” “大姐。”明楼低声下气地叫她。 “说!”明镜瞪着眼:“给我大声点说,正好给有些人听听,清醒清醒。” 第15页 “父亲说,明家三代,不与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明楼恭恭敬敬地照说出来,汪曼春脸色变了变,看着明镜的神情更加恶毒。 “汪小姐,我告诉你。”明镜又看汪曼春,刀子似的眼神硬是看的汪曼春心里发毛:“你只不过是我家明楼翻过的一本书罢了,也许他兴趣来了,还会再翻上一遍,不过我跟你保证,只要我明镜活着,你这本书,永远落不到他的床头上。” “你不要把话说绝了!”汪曼春牙咬的格格响。 “我还要告诉你,我们家明楼是有家室的人,你一个姑娘家,可该要点脸面,说出去可不好听。”明镜冷哼一声:“阿诚,进来。” 明诚正跟明台在外面看热闹,突然听见明镜叫他,答应了一声,推开门进去:“大姐,您找我?” “汪小姐,看清楚了吗,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我家明楼?”明镜站在汪曼春面前:“人活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哈哈哈哈哈哈哈。”汪曼春估计是气到了极点,反而笑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明诚:“他?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怎么配的上我师哥!你是宁愿让明家断子绝孙啊?” “那更好说了。”明镜提高了音量:“我宁愿明家断子绝孙也不要你!” 汪曼春气得发抖,一把推开明镜沖了出去。 明镜缓缓转向明楼:“长本事了啊?” “明楼不敢。”明楼心里一惊,赶紧给明诚使眼色让他劝劝明镜。 “你少看阿诚!”明镜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大姐,先生也是有苦衷的。”明诚上去说好话,明镜满眼疼惜地看明诚:“阿诚啊,是姐姐没管好明楼,让你为难了。” “大姐,这件事回头再说,您刚回来,还是赶紧回家休息。”明诚扶着明镜离开,回头给明楼使眼色,让他赶紧认错。 送走了明镜,明楼直接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坐下之后一把把明诚拉到腿上困住:“你是故意的。” “先生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明诚扶着他的肩膀装傻。 “你小子就是想看我出丑。”明楼鼻子蹭他的颈窝。 “那我要是不看,我也不知道原来汪小姐对你一片痴情啊。”明诚捏了捏他的后颈,小声的笑出来。 “你呀。”明楼无奈地笑:“你就知道怎么治我。” “我可不敢。”明诚捋了捋明楼额边落下来的头髮:“好啦,大姐又没把你怎么样。” 明楼抱着明诚不撒手,上身前倾去亲他的喉结:“看来我该学大姐整肃家风了。” 19. 汪曼春被明镜教训了一通,火气是怎么遮都遮不住,回到自己家里摔了半天东西,把明镜和明诚骂了个狗血喷头。撒完了气,怎么想都觉得明诚这个人,说什么也留不得。 去找南田洋子,面上答应着派人盯着阿诚,实际上根本就没放在心里。一来明诚给她提供的消息在她看来确实是有用的,二来,明诚为人八面玲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南田再怎么强势也多少有些春心萌动,更是不愿意相信汪曼春。 汪曼春也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反而还有些同情南田,一个明楼一个明诚,还有那个明镜,姓明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南田指望不上了,看样子只能自己动手了。汪曼春坐在回家的车里,特地绕去了明氏的大楼,看着灯火通明的办公楼,眼神阴鸷。 明楼这里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又演了一场戏让南田相信明楼为了跟他们合作惹恼了明镜,明楼索性又跟他们签了一份数额巨大的合同,就在合同生效的第三天,南田的公司先是被税务部门查了帐,又被警局以涉嫌走私和洗钱查封了帐户。南田洋子锒铛入狱,汪曼春再次成了众矢之的。 明楼忙的脚不沾地,明诚跟梁仲春一起被请到警局协助调查,在警局做了很久的笔录,明诚眼底发青,想着赶紧回家睡觉,却见明台着急忙慌地扑过来:“阿诚哥,大姐不见了!” “什么?!”明诚一下子也顾不得困顿,双手抓着明台的肩膀:“你说清楚点,大姐怎么了?” “我本来跟大姐说好的,我去见了老师开过会就找大姐去看电影,大姐说她来学校等我,可是我出来就没有看到大姐,打电话也没有接,打回家里阿香也说大姐没有回来。”明台急得快哭了,明台依赖明镜,母亲生了明台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明台自小就是明镜照顾,父母去世后明台年纪小,几乎要把明镜当母亲一样依赖。 “别急,先跟我去报警,然后去找先生。”明诚使劲定了神,赶紧拉着明台又拐进了警局。明台正跟警察说着事情经过,明诚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号码陌生。 “明镜在我手上。”电话一接通,明诚就听见了这句话。 “汪曼春!你到底想干什么!”明诚对着电话大声吼:“放了我大姐!” “我要干什么?”汪曼春冷哼一声:“码头三号仓库,你自己来,不然的话…”汪曼春话音刚落,明诚就听见砰砰两声,然后是明镜的一声尖叫。 “汪曼春!”明诚的眼角因为愤怒而有些充血:“你要是敢动我大姐一根汗毛,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死啊。”汪曼春冷笑:“我巴不得你去死,记着,我给你一个小时,不然,明家大少奶奶应该知道后事怎么办。” 明诚气的嘴唇发抖,安顿了明台跟警察说完之后就去找明楼,自己开车沖了出去。一路上明诚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也不管超速多少,一路往码头冲过去…… 汪曼春,还是忘了这个祸害。明诚气自己疏忽,又怕汪曼春疯起来会对明镜不利。已经霜降的天气,明诚硬是在海风肆虐的码头跑出了一身的汗。 一脚踢开仓库的门,明镜被塞着嘴,绑在二楼平台的一把椅子上,看他进来了,瞪大了眼睛用力挣扎起来。明诚急着救明镜,不小心被汪曼春的同伙在后脑勐击一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明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用绳子捆在柱子上,手被绑在柱子后面,就在明镜旁边。汪曼春在对面坐着,翘着二郎腿,细高跟的皮靴有节奏地敲击着仓库的水泥地面,手里拿着一把黑亮的手枪,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明诚缓了缓,汪曼春斜着眼看着他,笑的让人后背发冷。 “汪小姐,这是什么说法?”明诚压住心里的火气,缓缓开口。 “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人物。”汪曼春轻轻抚过手里的枪,直视着明诚的眼睛:“也不过如此。” “枪不错。”明诚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请这些帮手,花了不少钱吧?” “你猜我会不会让你活着?”汪曼春抬起枪口对着明诚,明镜慌张地挣扎着想挡住明诚。 第16页 “喂,你们知不知道她这是绑架?”明诚沖一边的喽啰们喊话:“你们知道要判多少年么?警察知道我在哪儿,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一边的喽啰本来就是拿钱办事,一听有被抓的危险,都慌了神,汪曼春恨恨地骂了几声废物,就赶他们出去望风。 “现在,我们谈谈吧。”明诚在有限的范围内挺了挺腰:“你不就是为了明楼么。” “那又怎么样?”汪曼春被说中了心事,用枪指着明诚的脑袋。 “你图他什么?”明诚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你还没想明白?真是可怜。” “他最开始跟你分手是为什么?你肯定觉得因为大姐棒打鸳鸯。”明诚反而扯出一抹笑来:“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明楼,他要是不想,你以为大姐真的能发现?就算大姐知道了,你以为明楼是听话的人?” 明镜在一边垂下眼神盯着嘴里塞着的毛巾,费了半天力气终于把那块破布吐出来,看着汪曼春冷笑道:“汪小姐,听见了?” “冤有头债有住,你放了我大姐,明楼欠你的就是我欠你的,有什么沖我来。”明诚手被绑在身后,偷偷摸到背后柱子上的一处凸起,缓缓磨蹭着。 “你算什么东西!”汪曼春大吼着朝天开了一枪。 “我算什么东西?”明诚还是那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明镜看着他,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明楼。“你说我算什么东西?”明诚说:“明台叫我哥,大姐当我是明家人,明楼是我先生,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哼,那又怎么样。”汪曼春怒极反笑:“反正你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你是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诚冷笑几声:“汪小姐,我该说你傻还是说你痴?你不会以为我死了,明楼就会娶你吧?” 笑了几声,明诚放低了声音:“汪小姐,不是我打击你啊,明楼这人心眼小的很,你绑了大姐,你叔父害死了他父母,你真的觉得他不记仇?你不信就给我一枪,他要能娶你我跟你姓。” “你闭嘴!”汪曼春歇斯底里的吼。 “汪曼春!”明楼突然闯进来,身后跟着一帮子荷枪实弹的警察。 “曼春,有话好好说,放了我大姐和阿诚。”明楼双手做出一个安抚的动作:“你有什么条件好商量。” “商量?条件?”汪曼春想仰天大笑:“我的好师哥,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明楼你敢!”明镜冲着下面的明楼吼:“你要敢让她进我家的门,我就死在你面前!” “哼,”汪曼春一脚踩在明镜脚背上,说的咬牙切齿:“你死啊,你今天死了,我明天就以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给你发丧。” “你做梦!”这次是明诚开口,明诚活动了活动手腕,稍微一用力,挣开了绑着手的绳索,仍然背在柱子后面去扯绑着身体的绳子。 明诚看看楼下门口的明楼,一副恃宠生骄的样子,抬起眼皮看着汪曼春,眉毛一挑,使劲一扑把汪曼春按在地上下了枪:“汪曼春我告诉你,明楼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下辈子你都没机会。” ● 可怜汪处女主的身子炮灰的命● 致不知道被撕了多少次的曼春春 20.完结 汪曼春在被警察带走之前还恨不得杀了明诚,被押出仓库门之前还回过头含着泪叫了一声:“师哥!” 那声音恨不得含了血带了泪,明镜扭过头去,轻轻嘆了口气。明诚只觉得心里一揪,有些可惜。 明楼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垂着眼皮。明诚看了他几眼,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跟着警察回去做了笔录,明诚靠在警局的椅子上不禁感慨,一天之内进三次警局这种经歷也是少有。明镜最先结束,明诚让明台陪她去医院做个检查,自己陪着明楼跟警察谈话。 结束之后,李熏然告诉他们汪曼春就要被收押了。明楼抬眼看了看李熏然,抿了抿嘴,肩膀有些塌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丧。明诚嘆了口气,过去跟李熏然说了几句话,回来拍拍明楼的肩膀:“去看看她吧。” 明楼站起来,看着明诚,眼里好像蒙了一层水光,嘴唇抖了抖,只说出了个谢谢。明诚眉眼微弯,浅浅笑着:“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明楼扣好了西装扣子,跟着民警去了拘留室,明诚在外面等他,空闲了跟李熏然说几句话。 “你就让他自己去啊?”李熏然有点不理解。 “他自己的事,我就不掺和了。”明诚笑笑:“他总得有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 “你就这么放心?”李熏然递了枝烟给他,明诚接过来点上:“凌远居然让你抽菸?”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李熏然沖他狡黠的一笑。 “你说,明楼应该是爱过她的吧。”明诚吐了个烟圈:“毕竟,她的整个青春都送给了明楼。” “然后扭头就被明楼餵了狗。”李熏然翻了个白眼:“你这人,对情敌也太大度了点。” 明诚笑笑,从嘴里把香菸拿下来,夹在指间:“不是大度,我只是,可怜她,爱是没错的,她不过就是错在执念太深。” “万一他俩余情未了呢。”李熏然还是年轻,也没经歷过这些事,总想着追根究底。 “这个就拼运气了。”明诚沖他俏皮地眨眨眼:“这就跟赌博差不多了,要是他俩情深义重王八看绿豆那算我倒霉,走人就好,反正我还没跟他復婚。要是他跟汪曼春一刀两断翻了篇儿,那算我赚到了。说到底,我愿意再信他一回,也愿意再信我一回。心眼小也不能小在这时候不是。” 李熏然突然对明诚肃然起敬,这才是大户人家正宫娘娘的风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明楼从拘留室的方向出来。明诚起身去给他拿大衣,明楼依然没笑脸,不过看着神情是轻松了不少。跟李熏然告了别,明楼难得跟在明诚后面离开。 明诚一句话也没多问,直接去停车场开车。 “阿诚。”明楼欲言又止:“你,你就不想知道,我跟她说什么?” “无非就是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呗。”明诚说的轻松:“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回家。” 明楼抱住明诚,他只觉得庆幸,还好是阿诚。 “好,回家。”明楼看向天边,月亮不是很圆,亮堂堂地挂在天上。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 当归到这里就算完结了,接下来暂时不会开新坑,这一段时间写下来,严重感觉知识储备已经不足了,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会去重新读一下近代史,希望再回来挖坑的时候能有所长进。这一段时间谢谢大家关注,谢谢大家喜欢我不甚成熟的文字。 第17页 感谢。 放心,不是退圈,还会接着更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