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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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l百合] 《幸运法则》作者：钰米【完结+番外】


    文案


    有一个法则叫做幸运守恆法则：现在遭到多少不幸，以后会迎来同样多的幸运。若发生不好的事，便意味着很快就会发生好事，不要轻易放弃的令人感激的法则。


    不知道这个法则是否适用于爱情?


    内容标籤：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堇茉夏清和赵芊雅 ┃ 配角：秦子悠陶雨菲陈舒彤宁易阳俞嘉树 ┃ 其它：


    第一章


    赵芊雅坐在银行的大堂，银行的冷气开的足够冷，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来的路上，外面的太阳都快把地面融化，那个时候出的汗都被冷气吹干。赵芊雅拉了一下贴着皮肤的衣服，整个人黏煳煳的很不舒服。她盯着柜檯前不断切换的数字，叫号机上的数字终于和她手里的票子吻合，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她起身坐到了柜檯前，银行柜员亲切的对着她笑：“请问，小姐要办什么业务?”


    赵芊雅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业务要办，她本身就是银行的员工，办业务都比较方便。只是她不喜欢用在职银行的卡，就办了几张其他银行的。就在今天早上，她的手机响起，有条简讯。她抽空看了一下，简讯提示，她的□□汇入一笔巨款。赵芊雅顿时目瞪口呆，去自动取款机查询了一下，那笔巨款分毫未动的出现在显示屏上。她当然不相信，这种好事能轮到她?所以她就来银行柜檯亲自查证：“我查一下这个卡的余额。”赵芊雅把手伸向柜檯，柜员很熟练的接过，当即愣了一下，随即保持专业的微笑：“您好，小姐，这张卡余额1680万。”


    “你确定没弄错?”赵芊雅又确认了一次，银行柜员的吃惊不比赵芊雅小，眼前的女人一头黑色的长髮，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高挺的鼻子，像极了欧美人，长得甚是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一脸正气。此时她的眼里都是不确信和迷茫，从她的穿着可以判断年龄绝对不会超过30岁。作为一个柜员各种客户见过不少，土豪比比皆是。但是她的表现也让柜员惊讶不已：“是的，没有弄错，这笔钱是早上10点左右汇入您的帐户的。”


    赵芊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出了银行的大门，天气热的可以把人烤熟。赵芊雅坐进了自己停在不远处的小奥迪，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笔钱的来歷。她的家境一般，算是中产阶级，父母已经退休，自己在银行工作，工作这几年存了一些钱，勉强上了六位数，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唯一的可能就是别人汇错了帐号，她按兵不动等着失主主动寻回。她回到银行，做了一笔业务，把资料拿到支行去审批。眼看着一下午就要这么过去了，她还欠了很多工作，都是那笔该死的巨款!


    下班时间到了，赵芊雅加班了一个小时，肚子有些饿了。明天再战，她拨通了那个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宝贝，你在忙吗?”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翻书的手停在半空，声音说不出的柔情：“没有，你下班了?”赵芊雅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眼里瞬间闪出微光，她爱死了顾堇茉的声音，柔懦到无害：“出来吃饭吧，我去定位子，你自己过来。”电话那头嗯了一声，没了声响。赵芊雅关了办公室的门，到停车场取车，她的手里还拿着手机：“我要开车了。”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两个人同时出声，赵芊雅笑：“吃饭的时候再说吧。”顾堇茉挂了电话，望着窗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外面的天色还未暗，夏天的风吹在身上也让人增添了一丝烦恼。顾堇茉在百度查了一下路线，来到这个城市两年多，她仍然对这个城市不熟悉。出了小区的大门，顾堇茉看到一辆车停在正门口，视线移到下面，熟悉的车牌。她避而不见，刚走出几步，发现那辆车一直跟着她。顾堇茉心里烦得很，她走走停停，那辆车压着马路也是走走停停，也不顾别人的鸣笛声和叫骂声。她终于忍无可忍走了上去，敲了车窗：“你跟着我干嘛?”


    车里的女人一头张扬的酒红色头髮，大波浪卷垂在肩侧。大夏天的也不怕热，秀挺的鼻子上架着墨镜。她把墨镜推到了额前，露出精緻的五官，薄唇微扬：“我要跟着我未来的女朋友，不然她得跑了。”顾堇茉有些哭笑不得：“夏大小姐，你是不是很闲?”车里的人显然不在乎，不以为意的努了努嘴：“我是挺闲的，闲了两年了。”夏清和是典型的有钱有闲，含着金钥匙出生，目标是走遍全世界。


    顾堇茉被她纠缠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她採取的措施就是视而不见。她刚抬脚要走，夏清和在车里大吼：“你去哪里?我送你，现在下班高峰期，你这样很不方便。”顾堇茉不理睬她，夏清和的嘴角慢慢下垂，眼里都是失望，她见顾堇茉走到了公交车站牌，等车的人乌压压一片，夏清和开着车停在公交道：“顾堇茉，你上车吧。这么多人，你要等到什么时候。”眼看着后面有辆公交车逼近，不停的对着夏清和按喇叭。顾堇茉无奈上了车，她报了地址，把脸转向车外。


    夏清和心情格外明朗，哼起了歌，她偷瞄了顾堇茉一眼，她还是那样。身上是她最喜欢的清淡香水味，清新而自然。板着脸的样子也很是可爱，一张童颜无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多。顾堇茉不算第一眼美女，但是长得清秀，特立独行的性格也很吸引人，那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笑起来有浅浅的卧蚕。可惜，她几乎不笑，顾堇茉注意到了夏清和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能开快一点吗，你这速度开到要什么时候了?”夏清和就是想和她相处的时间久一点，故意开的慢。前面的黄灯一闪，她马上剎车：“红灯了，不是我不快，你看下班点都很堵嘛。”顾堇茉突然转眼看她，夏清和愣住，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你干嘛，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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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忽然觉得好笑，但是极力忍住。她的眼睛在夏清和身上熘了一圈，顿了顿：“绿灯了!”夏清和无语，莫名的嘴角上扬，也不知道开心什么劲。她觉得顾堇茉最好听的就是声音，如沐春风，随时随地会让人觉得萌。她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放大了导航：“你怎么又去吃火锅啊，不是胃不好嘛。”顾堇茉是南方人，清汤寡水的长大，来c城两年了，她的胃还是没有适应这里的饮食习惯。刚来c城的时候，因为吃饭问题没少进医院，她的脾胃虚弱，加上弱受体质，不能多吃辛辣的食物。


    顾堇茉没有回答她，看着她把车倒进了停车位。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她回头问夏清和：“你吃饭没?”夏清和已经吃过了，作为一名自由职业者，饮食倒是规律，按时按点：“我吃过了，我在楼上的商场逛逛吧。”顾堇茉不知道说什么，夏清和只是送她过来的，然后没约朋友，一个人也不回家。夏清和的心意，她一直以来都知道，只是给不了回应。顾堇茉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早点回家。”


    赵芊雅已经等了很长时间，手錶上的时间刚过八点。火锅店都已经翻台了一轮，这个店的火锅全城有名，要很早来排号，下班过来估计只有等了，明天就是周末，晚上的人比平时还多一半。赵芊雅失笑，中午在银行等，现在又在火锅店门口等，她远远的看到顾堇茉过来，很奇怪，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她，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对着顾堇茉招手：“这里!”顾堇茉放眼望去，穿过重重人群，终于汇合：“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好多人。”赵芊雅示意她坐下：“快轮到我们了!”说话间，有服务员过来招唿她们：“您好，请跟我来。前面直走，c1是你们的位子。”


    第二章


    终于落座，顾堇茉随手拿起一旁的菜单给赵芊雅：“你点吧，我就随便吃点。”赵芊雅瘪了瘪嘴不太高兴：“你点吧，我什么都吃，你不吃的比较多。”顾堇茉也不再推辞了，因为再推下去估计要吵架。她们两个因为生长环境不同，饮食习惯也相差很多，没少因为吃饭问题吵架。顾堇茉点了平常爱吃的几个菜，转手又把菜单给了赵芊雅：“你再点吧，我差不多了。”经过两年的相处，赵芊雅也了解她的脾性，又加了几个菜，叫了服务员。她细细看着顾堇茉，眼角带着笑意，仿佛顾堇茉的头上开出了一朵花。顾堇茉被她看得不自在，她挽高了袖子：“你干嘛这样看我。”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穿外套?”顾堇茉在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衬衫，很是随意。她不太习惯火锅店的味道，每次吃完饭总感觉在后厨待了一天，都是油烟味。在她的认知里，吃火锅也是雅座，拿个锅涮着吃。来c城才发现原来吃火锅的锅，大到可以拿到灶台上烧，一片油上全是辣椒和花椒。而且开放式的座位，很有江湖气息，她总感觉如果某一桌有人喝多了，拿起酒瓶砸，碎玻璃估计可以溅到她脸上。当然是她想多了，大家都在大快朵颐。她看着沸腾的锅底发呆：“外套方便清洗。”赵芊雅也没在意她的兴致不高：“天气这么热，我怕你中暑。”


    “没关系，我一向只怕冷不怕热。”顾堇茉的身体不是很好，体质虚寒很抗热，夏天穿两件衣服都没问题，她反倒不喜欢吹空调。赵芊雅慢条斯理的放菜，一片片夹到顾堇茉的碗里：“快吃。”顾堇茉辣的受不了，不停的喝水：“你也吃啊，下班晚，应该很饿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饭，周围气氛嘈杂，赵芊雅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要和你说一件事。”顾堇茉抬头看她：“什么?”赵芊雅神秘兮兮的对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顾堇茉不解，脸上尽是疑惑：“有什么不能这样说吗?”


    “哎呀，你快过来!”顾堇茉把脸凑近她，赵芊雅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因为热的缘故白里透红，顾堇茉的皮肤很好，摸上去细腻柔滑，她趁机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下。环顾四周，确定没人看到才放心：“我跟你说，我的帐户多了1680万。”顾堇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有点不适应，在她的记忆里，赵芊雅从来不在公共场所主动。顾堇茉沉默良久，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是我给你的。”赵芊雅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什么意思?”


    “那个钱是我给你的，你不是一直想要有钱吗?”顾堇茉的反应很平淡，看上去有心事。赵芊雅放下了碗筷，兴奋不已：“我就说嘛，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富二代?你肯定一直有事瞒着我。”顾堇茉刚到c城的时候租着房子，也没有车代步。赵芊雅认识她的时候，一穷二白，但是她的价值观以及谈吐可以猜测她出身的家庭应该不会差，她的穿着很得体，生活习惯也十分优雅，而且她对钱没什么概念。


    顾堇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里苦笑一声：“我真的不是富二代，不然我也不用这么累。”赵芊雅嘴里的牛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那你的钱是哪里来的?”顾堇茉答非所问：“你不是很想成为有钱人吗?这算是分手费，我其实今天想跟你说分手。”顾堇茉的声音越来越轻，她的眼眶微红：“赵芊雅，我们分手吧。我真的累了!”赵芊雅把碗重重的摔在桌上，引起了旁边人的侧目，她全然不顾：“你到底什么意思?什么累了，为什么你总是要提分手，不是说不提嘛。”顾堇茉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分手了，两个人碰到大的争执，顾堇茉总是说分手，都是赵芊雅苦苦挽留，两个人才走过两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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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锅沸腾的厉害，还冒着白烟。顾堇茉关了火，她看到赵芊雅眼里的泪水：“小雅，你不觉得我们不合适吗?我们彼此间勉强维繫着关系，这样有意义吗?你曾经也说过，你很累，我也很累。两个人之间相处都很累，这段感情有必要继续吗?”顾堇茉早就想分手了，只是心里不捨得，毕竟深爱过，也就一直拖着，事实证明，不适合的两个人勉强在一起只会互相生厌。她也不想把分手弄得这么难堪，本想好好告别，结果在乌烟瘴气的环境说出了最痛彻心扉的话。她嘆了一口气，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你知道吗?你总觉得很爱我，可是你的爱不是我想要的，你的行为让我时时刻刻觉得，你不爱我，你总是有太多太多的理由来拒绝我的热情，你在我头上倒的不是冷水，而是冰水!”顾堇茉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不断地抽泣：“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赵芊雅从来不知道一段感情可以发展成如此刻骨铭心，顾堇茉是她的初恋，她从小到大对男生都不来电，也没有和女生谈过恋爱。但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直人，直到遇到顾堇茉的那一天，她才开始恋爱。没想到这么不受控制，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流到嘴角边，是苦涩的味道，她放声大哭：“你说的我都改了，我的性格不好，我也在改，你为什么要抓着不放，我不同意分手。”赵芊雅就是这样的人，顾堇茉提出分手，她无可奈何的时候总是会说，我爱你就行了，你喜欢别人都没关系。但是她做不到，她无时无刻的出现，提醒顾堇茉，有那么一个人。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顾堇茉是个长情的人，她不可能没心没肺分手的当下就找人替补，所以一次次的原谅太频繁。


    顾堇茉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分手，因为在这段关系中，她已经努力主动了太久，赵芊雅却一直在找理由退缩。顾堇茉哭得狼狈，赵芊雅的脸在她的视线里一片模煳，她跑着出了火锅店。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眼泪越落越凶，她走累了就坐在广场的喷泉池边默默哭泣。夏清和在商场逛了很久，根本没有心思买衣服。她在顾堇茉吃饭的店门口徘徊，一直跟着她出来，看她坐在角落抹眼泪，失了魂魄般不停抽噎。夏清和心里不是滋味，和她初见时的顾堇茉很不一样。她没有过去安慰，只是远远的看着她。


    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突然喷薄而出，巨大的声响拉回了夏清和的思绪。她站在广场的一角，看着人来人往，视线始终锁定那个哭泣的人。夏清和缓缓挪动脚步，挨着她坐下，她的声音很轻：“分手了?”顾堇茉没有看她，整张脸已经哭花，头髮黏在脸上，狼狈不堪。夏清和把她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髮，她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你再哭，我就叫你宝宝了哦。”顾堇茉忍受不了心中的悲痛，放声痛哭。夏清和爱上顾堇茉了，她会因为她开心而高兴，会因为她悲伤而痛苦。很危险的信号，而且爱上朋友的女朋友很不厚道，甚至有些卑鄙。


    赵芊雅不愿意放手，顾堇茉一个人从火锅店出来，她还是不放心的跟着。看着广场中央的喷泉池旁，两个相拥而泣的人，赵芊雅怒火中烧，她大概也猜到了那笔钱的来源，谁还会这么大手笔，这是什么意思，赎身?赵芊雅从包里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存摺，甩在夏清和脸上：“夏清和，你当小三当上瘾了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要一直缠着她?”赵芊雅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她一把拉起顾堇茉，恶毒的语言倾泻而出：“你竟然背叛我?你明知道她对你念念不忘，你为什么要和她混在一起?她到底算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贱!”赵芊雅被愤怒沖昏了头脑，口无遮拦的谩骂，一字一句敲打在顾堇茉的心口，她的心颤抖着，牵动着泪腺，眼泪砸在赵芊雅的手上，她没有任何回应。


    夏清和心痛的无以加復，她捡起了地上的存摺，笑的轻蔑：“你不是很想成为有钱人吗?我成全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是，没错，你们的感情很不容易。你要很优秀或者相对有钱，你才能很好的维持这样的感情。但是金钱和感情没有绝对的关系，是你亲自放开了她的手。”夏清和抓起顾堇茉的手，抓的那样紧，她深吸了一口气：“赵芊雅，你试着回想一下，这两年来，你总是以你自认为对的方式来爱她，但是她需要吗?就拿吃饭的事情来说，你总是打着对她好的旗帜逼她吃这吃那，她总是吃了之后就吐。你这是为她好吗?”夏清和说起来就来气，赵芊雅不心疼，可是她结结实实的心疼着：“这些钱是我给你的，你成为有钱人了，但是你却丢了女朋友，赵芊雅，你告诉我，你开心吗?”


    赵芊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夏清和说的是事实，赵芊雅也自我反省过，但是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她一直在改变。她看着存款上的数字，挤不出一丝笑容。曾经的她，想努力让自己成为有钱人，把顾堇茉养在身边。她爱顾堇茉的方式也许让人接受不了，但是对她好的心是不会变的。看着顾堇茉和夏清和远去的背影，赵芊雅第一次失去了追上去的勇气。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们三个人成了今天的局面?


    第三章


    两年前，c城的机场。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赵芊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等在机场到达处，心里期盼又紧张。一个又一个的人出来，都不是她等的那个人，她焦急的拨打电话：“你在哪里?怎么没看到你。”电话那头的人拿着行李箱，左顾右盼的找人：“我在出口，国内到达，你在哪?”赵芊雅视线逡巡各个出口，沿路看过去，眼前一亮：“我看到你了，你别动，左转，看过来。”不远处的人，东张西望，手里的红色行李箱格外耀眼，她听了指示左转走了几步，视线定格。赵芊雅看着她红了脸，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红了眼眶。她没有说话，两个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仿佛周遭的事物都是空气。赵芊雅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捂住了她的眼睛：“哎呀，你别看我了，我今天妆没化好。”顾堇茉鼓了鼓嘴巴失笑，温情伤感的气氛瞬间消失，她乖乖的跟在赵芊雅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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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拖着行李箱到达地下停车场，她转身问顾堇茉：“你还记得我的车牌吗?”顾堇茉思索了一下：“不记得了，不过我凭感觉就能找到。”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奥迪：“是那个，在那呢。”赵芊雅停下了脚步：“哎，我不记得我的车停在哪了，好像不是这。”顾堇茉立刻改口，视线在停车场转了一圈，她定睛一看：“啊，不是。应该是那个才对。”赵芊雅觉得好笑，顾堇茉反应能力倒挺快，就是不上心：“人家俞嘉树只坐过我的车一次，就能说出我的车牌号，你坐了无数次都不知道。”赵芊雅嘴上的抱怨掩饰着内心的在乎，顾堇茉真的没注意过赵芊雅的车牌，不过她并没有信口雌黄，真的凭感觉就能认出她的车。


    赵芊雅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插上车钥匙开了空调，她并没有启动，认真的看着顾堇茉：“茉茉，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是赵芊雅心尖上的话，顾堇茉懂她。顾堇茉笑的安静又幸福，终于和女朋友在一个城市。不用定时来回飞，为了见面总是要请假。顾堇茉和赵芊雅的认识也是充满神奇色彩的。刚毕业的那年，顾堇茉稚气未脱，社会上的摸爬滚打对于刚毕业的学生很难，很多价值观都被刷新。顾堇茉觉得需要精神支柱，偶然间迷上了一个优质偶像，那个偶像的歷程很鼓舞人心，顾堇茉就加入了追星的行列，她飞跃半个中国去看了偶像的演唱会，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赵芊雅。


    两个人互相吸引，顾堇茉对赵芊雅表白了，很简单的表达心意，她有些惶惶不安，怕被拒绝，没想到赵芊雅答应了。两个人互诉衷肠之后，哭着抱在一起，但是感情却面临两地分居的状况。顾堇茉尽量利用假期和赵芊雅在一起，但是远远不够，一分开就会疯了般想念，离别的时候总是在机场哭的不能自己。顾堇茉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来c城。恰巧，顾堇茉所在的公司，要求外派一个人来c城的分公司担任财务经理的职位，顾堇茉毛遂自荐，老闆当然求之不得。


    顾堇茉的父母从小对她就是放养的状态，也没说什么，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喜欢同性，还因为女朋友把生活工作重心全部放在了c城。顾堇茉学生时代也会尝试和男生恋爱，但是没有几天就会分手。恋爱状态总是到牵手为止，后来学业繁重，再加上对男生越发没兴趣，也就没有尝试过。不知何时开始，她的目光总是停留在女生上，看到长得漂亮的女生会目不转睛。顾堇茉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颜控，碰到赵芊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分明就是喜欢女生。


    顾堇茉刚到分公司报到，暂时住在酒店。赵芊雅把她送到了预定的酒店，还不忘嘱咐：“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还要回去上班，偷熘了很长时间，晚上我来接你吃饭。”赵芊雅打开了酒店的窗户，指着楼下的方向：“那里有个便利店，这边是一个饭馆，在过去那边有个熟食店，反正你要买点什么，都可以去，别走远了。”赵芊雅走了之后，顾堇茉就开始收拾东西。安静的房间，隐约有暧昧声，顾堇茉以为自己听错了，仔细听还伴随着男性压抑的喘息声。好像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顾堇茉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想到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隔音这么差。她打开电视机，试图用电视声音掩盖暧昧声，但是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


    顾堇茉关了电视，决定找客服部投诉，刚拿起座机，就听到走廊里凌乱的脚步声，隔壁的房间谩骂声爆发。一片混乱，顾堇茉想着不会是被人捉姦在床吧。她也不是八卦的人，可是自己的肚子真的饿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还延误。她扛不住了，打算下楼弄点吃的，她换了一身衣服出门。电梯口等待的人只有一个，顾堇茉偷偷瞄了一眼，那人目测不低于168，还穿着恨天高的皮靴，大冬天的也不怕冷，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暴露在空气中，收窄的裙子，上身套了一件宽大的毛衣，凌乱的头髮有种随意的街拍风。长捲髮遮住了大半张脸，顾堇茉没看仔细，她口袋中的电话响起：“茉茉，你告诉我水瓶座有什么特点?”


    顾堇茉一头雾水，是自己好朋友的电话。莫名其妙上来就问星座：“你问这个干嘛?”电话那头分外着急，顾堇茉心中疑惑但还是说了：“哦，水瓶座啊，水瓶座的人挺奇怪的，思想各种飘忽，不过挺聪明的。水瓶座花心，容易出轨。比如某某人，就是水瓶座的，被他老婆捉姦在床呢!”夏清和站在那里就是煎熬，电梯迟迟不来。突然旁边等电梯的人开口说话，一听就是外地人。因为本地人说方言，外地人才说普通话。不过那人的声音倒是好听，但是说话内容难听的很。


    夏清和听到水瓶座出轨，捉姦在床这句话的时候，瞬间黑脸。她抬头看说话的人，略施粉黛的脸，头髮扎成丸子头，灰色的大衣下面是一双修长的腿，很苗条，穿着平底鞋，比夏清和矮了几公分。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就是八卦了点，她举的例子是一个水瓶座的出轨男明星。夏清和的脸已经彻底黑化，因为她就是水瓶座，水瓶座怎么就容易出轨了。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夏清和大踏步走进电梯，顾堇茉进电梯的时候和夏清和的视线碰在一起。她看清楚了夏清和的脸，五官精緻，皮肤白皙，长得很漂亮，就是脸上明显红了一块。接收到了顾堇茉的打量和眼里的疑惑，夏清和暗暗吐槽了一句：“年纪轻轻，还挺迷信。”声音很轻，顾堇茉听到了。她不好意思的挂断了电话，不敢看电梯里的人，狭小的空间尽是尴尬。顾堇茉的脸微红，不知道是缺氧还是害羞，她咬着下唇，把手放在脸上，打算缓和一下脸上的温度。夏清和看着她那娇羞的样子，让人看到了还以为谁欺负她了。她倒成了坏人，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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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的车停在酒店的门口，她刚要上车，手机有消息提示，打开微信：“清和，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你别生气。”接二连三好几条：“清和，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清和，我爱你，我会解决这个事情的。”夏清和重重的关上车门，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内心万马奔腾，连回都懒得回了。她拉下车前的镜子，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那一巴掌真狠啊，补了妆才不至于明显。手边的电话又有提醒，夏清和懒得理会，她刚启动车子，挡风玻璃前就出现一个人，她连忙紧急剎车：“你找死啊!”眼前的男人眼中只有焦急和恳求：“我发信息给你，你都没回，清和，我会找她算帐的。”那个男的眼里充满了愤怒：“宝贝，我会和她离婚，你那一巴掌我会加倍讨回来。”夏清和皱眉，心里噁心透了：“滚开!老娘不想看到你!”


    顾堇茉买完下午茶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事业有成，竟然在苦苦哀求一个女的。那个女人就是刚才电梯里的美女，她倚在车边，手里夹着香菸，任凭那个男的怎么说，就是不理会他，脸上是嫌恶的表情。夏清和看到电梯里那个傻不拉几的女人，拎着食品袋，正在围观她。好了，现在被八卦的人看笑话了，夏清和觉得颜面尽失。她翻了一个白眼，大力拉开车门，狠狠踹了那个男的一脚，开车扬长而去。


    第四章


    夏清和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就她一个人，现在她又恢復到寂寞单身狗的状态了，找个好好的正常人谈恋爱怎么就这么难。家里的保姆看到夏清和整个人都没精神，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上去劝阻：“大小姐，抽菸对身体不好。”夏清和望着天花板发呆，她掐灭了菸头，在烟雾缭绕中看清了刘阿姨的脸：“刘姨，我爸妈几天没回家了?”刘阿姨是夏家的保姆，听说是夏清和父亲老家的远房亲戚，一直在夏家干活，夏清和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有些日子了吧。”夏清和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不是有些日子，快两个月了吧。”


    夏清和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是一家上市企业的董事长，叫做夏正则，c城无人不晓，因为南三环边上那个最高楼就是她们家的，峻茂集团四个大字明晃晃的挂在那。母亲是个画家，到处写生，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最近几年倒是不往外跑了，做做慈善，顺便树立父亲公司的品牌形象。她母亲名叫于令仪，是夏正则的第二任妻子，当年夏正则还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凭着过人的胆识和敢打敢拼的精神，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终于因为生意的扩张和价值观的日益分化，和第一任妻子离婚。不过夏正则还算有良心，分了一大半家产给前妻，前妻现在定居国外，两个人没有任何联繫。


    离婚后的夏正则不仅扩大自己的生意版图，还娶了当时有名的艺术家于令仪，可谓闹得轰轰烈烈。总之，在夏清和眼中，她爸爸就是一个暴发户，娶她妈妈除了贪图美貌就是所谓的名声了。夏清和是家中的独女，她的父母都是很开放的人，没有要求她继承家业也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她就这样随心所欲活了二十几年，刚毕业的她就进了峻茂集团工作，夏清和由于业务需要总是要跑去银行洽谈工作。久而久之，她认识了和峻茂集团处于长期合作关系的宁易阳，宁易阳是一家商业银行的支行行长，30岁就爬上那个位子很不容易。


    夏清和欣赏他的胆识和工作态度，一来二往两个人亲密无间。他对夏清和有好感，展开了勐烈的追求，夏清和没有拒绝，郎才女貌的两个人自然而来就在一起。结果今天，夏清和得知他已婚，而且他老婆还找上门来了，夏清和就这样莫名其妙被小三了，真是看走眼，掉进了一个大坑，有理说不清。夏清和烦躁的抓了抓头髮，快要疯掉了!被扔在一旁的手机闪着亮光，夏清和瞥了一眼，打开：“晚上一起吃饭吧，把她介绍你认识。”夏清和看着手机撇了撇嘴，打了一个ok的表情。


    赵芊雅看着手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在机场的停车场，她和顾堇茉在车里腻歪了很久，难捨难分，终于等到你。赵芊雅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心里舒坦不少。她不是个主动的人，但是有件事在心里藏得久了会无处安放，所以朋友是很需要的。她的朋友弯的也有，只不过后来都向命运妥协，顺从家里的意思找个男的结婚了。她唯一想到倾诉的人就是夏清和，因为只有她最有闲情逸緻，对任何事物的接受度都很高。赵芊雅和夏清和两个人是同学，随着毕业后其他朋友都各奔东西，反倒赵芊雅和夏清和的关系更亲密。


    夏清和当初得知赵芊雅交往了一个女朋友也没多惊讶，她波澜不惊的说道：“平日里，追你的男生也不少。就没见你动心过，我就觉得不对，原来是弯的。”夏清和开着大奔去了约好的地点，一家新开的印度餐厅，电梯里的礼仪小姐按了楼层。夏清和心里忐忑不安，如果那两个女人腻腻歪歪，她岂不是很尴尬，自己这么大的瓦数也不好看。但是带个人去也不礼貌，正在她犹豫之际，赵芊雅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夏清和：“清和，这里。”夏清和的目光顺着声音过去，和赵芊雅旁边的人碰在一起。冤家路窄，夏清和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电梯里打电话的那个人，一天碰到三次，这机率该多大。夏清和挺直了腰杆，把外套给了服务员，大大方方的落座：“你们等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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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我们也是刚到。这个不用介绍了吧，就是我的女朋友顾堇茉。”赵芊雅指了指身边的人，顾堇茉对着夏清和招了招手，微笑道：“嗨～”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纤长的睫毛也染上笑意。夏清和有一阵恍惚，和电梯里红着脸的样子很不一样，现在的她更像个孩子。夏清和扯了扯嘴角：“我们之前见过。”赵芊雅愕然，夏清和大致说了她们见面的情况：“啊，雅雅也是水瓶座的，你要小心她出轨。”顾堇茉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忙着解释：“星座我就是好玩看看，也不能全信。我相信小雅不会!”顾堇茉说的很笃定，认真的样子更加可爱。赵芊雅握紧了她的手，捏了捏。


    顾堇茉时不时的瞟一眼夏清和，回想下午看到的场景。她对夏清和充满了好奇，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猜测的事情告诉赵芊雅。夏清和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她勾了勾唇角直接忽略，转头问赵芊雅：“你怎么来这里吃饭，印度菜好吃吗?”赵芊雅忙着给顾堇茉夹菜，满满当当碗里都是，顾堇茉吃饭很优雅，餐具必备齐全，明明可以一口塞进嘴里的食物，都要细细咀嚼，但是并不是吃的津津有味，看着她吃饭反倒有种倒胃口的感觉。总感觉她嘴里的饭菜难以下咽，而且喜欢不停的喝水。


    夏清和看着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也不再多话。她心不在焉的听着赵芊雅说她们的故事，无意间瞥到顾堇茉的嘴，色泽饱满。她的嘴里都是赵芊雅强迫她吃的食物，夏清和本能的觉得她并不喜欢，因为她手里的勺子展览了很久，勺子里的食物一动未动。夏清和视线停在她的喉咙处，白皙的脖颈，锁骨非常明显。她不知哪根筋抽了，多管闲事的问顾堇茉：“你不喜欢吃这些菜吗?”顾堇茉愣住，摇摇头，又吃了一口：“没有不喜欢，就是油腻了点。”赵芊雅拿过顾堇茉勺子里的食物，全部倒进自己碗里：“你把那些吃完，这些我吃吧。”


    赵芊雅算是她们一群朋友中较为出众的，但是找女朋友的眼光却不怎么样。夏清和对顾堇茉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挑食到人神共愤，还八卦，有点小迷信。顾堇茉脸上微热，她觉得自己过于矫情。本在埋头吃饭的夏清和突然间站起来：“我去洗手间。”她在洗手间补了妆，脑子里都是顾堇茉饱满的唇，看她吃饭让人没食慾。夏清和出了洗手间，见赵芊雅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你坐在这里干嘛?”赵芊雅眼里满是担忧，指了指里面：“她进去吐了。”夏清和也跟着她坐下：“怎么莫名其妙就吐了?”顾堇茉从洗手间出来，脸色有些灰白，吐过的嘴唇没有刚才的色泽，整个人都焉了。赵芊雅起身挽着她的手，把她推坐在椅子上：“你坐下来，我们谈谈。”夏清和觉得小两口要说要紧事，也就先回去了。


    赵芊雅似乎要把她看进心里：“你是不喜欢吃那些吗?”顾堇茉抿了抿嘴：“我真的没有不喜欢，因为刚下飞机，我头很晕，吃那些很腻，就一直在反胃。”赵芊雅其实是心疼的，看她脸色不好，心里万分愧疚：“你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你要说啊!真的，我就没见过吃完就吐的人。”


    “我真的没有勉强，就是吃不了很多。而且，你满心欢喜的看着我吃，我不想你难过。再说，浪费食物也不太好!”赵芊雅把她的手捧在自己的手里，轻柔的举起来，俯下头很虔诚地亲了亲：“宝宝，你再这样，我真的不敢带你去吃饭了。”顾堇茉的手很凉，她需要被人疼爱。赵芊雅的眼里都是疼惜之色，把她的手放在腿上：“你把衣服穿好，我们走吧。”


    “你朋友呢?”顾堇茉这才记起夏清和，她们两个留她一个人吃饭很不道义。赵芊雅帮她把衣服的拉链拉上：“她早就走了。”夏清和没有走多远，她把这座大厦的每个楼层逛个遍，回家的话也就她一个人，没意思。还没从被小三的闹剧中缓过神来，又被别人秀了一脸的恩爱，此时此刻的夏清和觉得自己无比凄凉。


    她把车内的空调开的最大，温热的风吹在她脸上，被头髮煳了一脸。她置气般的关了空调，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熘达。等红灯的时候，她随手打开储物箱，里面有好几叠红艷艷的毛爷爷，夏清和轻笑一声，自我安慰：“哎，夏清和啊，至少你还有钱。对，你有钱啊，有钱怕什么!”钱能买来爱情吗?钱能买来亲情吗?夏清和看着街上成双入对的情侣，钱到底有什么鬼用!


    第五章


    顾堇茉去报导的公司叫做远洋国际，是做传统行业的，子分公司在c市是一直存在的，只是随着业务的扩展，需要财务独立核算，这样才能借壳上市。顾堇茉第一天来上班，事情多的喘不过气。前台小妹敲了敲门，顾堇茉眼睛盯着电脑：“进来!”前台小妹是刚毕业的小姑娘，稚气未脱，顾堇茉想到了刚毕业时候的自己：“什么事?”


    “顾经理，总经理通知开会。”顾堇茉点点头，倒了杯水去了会议室。顾堇茉刚踏进会议室的大门，三三两两的员工成群结队的坐在一起。顾堇茉心里知道，她是总部派来的分管财务，多敏感的部门，虽然是总部的子分公司，但是就像诸侯割据一般，都是划地为王的。子分公司的管理层自然对顾堇茉有戒心，但是总部派过来的也要给几分面子。处于这种矛盾的环境，顾堇茉也有心理准备，她只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没有任何闲情逸緻拉帮结派。幸亏和顾堇茉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金副总，勉强算是同一利益线。金副总大名金钱江，据说是出生在钱塘江畔，因此得名。那个时候一帮同事还在背地里调侃他，直接名字叫金钱算了。金钱江这个人四十出头，平易近人，没什么领导架子，只不过视金钱如命，大家都猜测大概是金钱江之前生活太贫苦，所以才这么在乎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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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江来c城时带了一个助理，比顾堇茉大两岁，白白净净的，修的一头齐整的短髮，看上去相当干练。顾堇茉挨着她坐下：“蒋语，金总怎么还没到?”蒋语和顾堇茉算是比较聊得来的同事，毕竟年龄相仿，她轻声说：“我通知他了，他说在看房子。”


    “看房子?”顾堇茉觉得奇怪，像这种公司的高层，来异地任职都是有配房配车的，金钱江看什么房子。提到房子，顾堇茉也没有心情管别人，毕竟来c城，她首要任务是找到住宿的地方，但是找房子也是件麻烦的事。会议室渐渐嘈杂，人员都差不多到齐了，其实这个分公司人很少，加起来不超过20个，中高层就占了三分之一。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顾堇茉抬头看到一个女的姗姗来迟，手里拎着驴牌包包，黑长髮中分，看上去温文尔雅，并不是盛气凌人。说话声音也很温柔：“大家久等，我是远洋国际的总经理秦子悠。”原来远洋的总经理这么年轻，目测35左右，竟然还是女的。顾堇茉觉得秦子悠并不像一家公司的总经理，更像一个文艺青年，但是接下来的会议，顾堇茉否决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我们公司也迎来了几个新同事，大家欢迎他们。”新来的同事无一例外的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顾堇茉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坐下，就听到秦子悠在叫她的名字：“顾经理，我想财务部应该还会招人吧。”秦子悠用公事化的眼神盯着顾堇茉。


    “财务部事情很多，特别是月底和年底，招人是必要的。”老闆要招人，顾堇茉会说不吗?秦子悠给大家分配了任务，熟络了一下同事的关系，结束了会议。临走的时候秦子悠的助理叫顾堇茉去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顾经理，秦总去接一个客户，你稍等一下。”公司在远洋大厦的顶楼两层，中高管理层都在顶楼，员工办公室要下一楼。顾堇茉的财务部除了她，还有两三个会计，财务部是比较保密的部门所以也在顶楼。顾堇茉坐在秦子悠办公室的外面，等的有些焦躁，她还要去银行办些事情。顾堇茉正打算走的时候，秦子悠回来了，风尘僕僕的脱掉了外套，她招唿客户：“清和，你先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我等会过来。”


    夏清和和顾堇茉擦肩而过，夏清和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堇茉在远洋工作。她微笑算是打了招唿，顾堇茉同样报以微笑。秦子悠招唿她坐下：“你和夏清和认识?”


    “算是吧。”秦子悠没想到，顾堇茉认识夏清和。夏清和家里是搞商业地产的，远洋大厦周围的商业圈都被她们家承包了，是一个很大的cbd。不远处将建一个大型商场，定位是高端人群，远洋国际在打品牌，打算开连锁体验店，所以秦子悠找到夏清和合作：“我们公司和峻茂有合作关系。”顾堇茉对这些没兴趣，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财务经理，她岔开话题：“秦总找我什么事?”


    “就是刚才在会议上说的事情，财务部需要招人，我想招一个财务副经理。”顾堇茉算是明白了，秦子悠不可能把总部来的财务经理替换掉，所以找一个副经理制约，也算是明智之举：“可是副经理来了做什么，我的事情分她一半吗?”虽然财务有时候忙成狗，但是财务部人手不缺，找个副经理总不能摆设吧。顾堇茉乐意把手上的工作分出去，难得清静：“秦总，应该有人选了吧。”


    “这个我叫人事去办。”那还说什么，顾堇茉也是郁闷：“秦总，招个副经理我没意见，但是同时招个经理助理吧。如果哪一天我被总部召回，事情可以由助理去做。”秦子悠的下马威没有让顾堇茉打退堂鼓，她有限的争取了一下自己的权益。秦子悠点点头：“行，招个助理，但是你手头的事情教教来的副经理，到时候你真的回了总部，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助理就给你们跑跑腿。”如果说顾堇茉心里是舒服的，那是假的。毕竟好不容易混到了这个位置，秦子悠完全把她当工作备胎，不过愿不愿意教新来的，那要看顾堇茉的心情。


    顾堇茉低着头出了秦子悠的办公室，脸色不佳的碰到金钱江。金钱江乐呵呵的拿着水杯：“我们小顾总，看着心情不好啊!”金钱江和顾堇茉说的是方言：“金总哎，你今天没来开会?”金钱江蛮不在乎的点头：“没来，有什么大事吗?这地方没我们那舒服。”顾堇茉在茶水间泡茶，望着外面雾霾一片，连建筑物都看不清楚：“秦总说给我们财务部招个副经理。”金钱江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总经理很厉害的，小姑娘学着点。”


    “多厉害?”顾堇茉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金钱江说：“秦子悠只有33岁，已经是公司的老大了，而且不出几年，这个公司有可能要上市，还不够厉害?而且听说她家里很一般，靠赤手空拳打天下啊。”金钱江喝了口茶，走出了茶水间：“小姑娘开心点，刚来这个城市去熟悉一下，到处走走逛逛。”顾堇茉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完了，要去银行办事。她联繫了银行的客户经理，打车去了银行。因为太急，忘拿了发，票，刚走入银行的大堂，一片狼藉，人声鼎沸。顾堇茉以为银行保洁阿姨打扫卫生，突然听到一声鬼哭狼嚎：“你这个负心汉，没良心的，我今天跟你拼了。”顾堇茉循声望去，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拽着男的衣服，喊打喊杀的。那个男的气的脸青里泛红，把那个女的拖进了办公室，那个女的还拳打脚踢：“你放开，我今天要去打死那个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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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行的客户经理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看到顾堇茉，把她请进了大客户室：“顾经理，我刚从外面回来，没等很久吧。”顾堇茉坐下，客户经理亲自倒了杯水：“你不用亲自来的，远洋的开户发卡我都会给你办妥。”客户经理还不忘推销：“顾经理，要不要买银行的理财产品?”他拿出一些宣传册递给顾堇茉：“你们公司要不要办信用卡?”顾堇茉最不喜欢来银行办事，客户经理比传销还可怕，这个客户经理和老闆认识，所以才会选择来这家商业银行开户。顾堇茉想着，就算要买理财也要挂在赵芊雅的名下才对，这样她的绩效就会多了。更何况，赵芊雅就职于国有银行，比小的商业银行靠谱很多。顾堇茉时不时的往门外看，若有所思，刚才和那女人纠缠的男人貌似就是那天酒店停车场，求着夏清和的人。


    顾堇茉问客户经理：“刚才你们银行那打架是怎么回事?”客户经理准备着合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谁知道呢，刚才那个是我们行长，据说他出轨被老婆发现，闹到银行来了。”客户经理推了推鼻尖的眼镜：“他老婆也是胡闹，再闹下去行长脸面都要丢尽了，也许还会没了工作，他老婆也太不知轻重。”顾堇茉也觉得奇怪，她以为银行行长的夫人应该是知书达理的，没想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你们行长看着挺年轻的，这么早就结婚了呀。”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这里的老同事说，我们行长是三线城市农村出来的，这么年轻主要是工作努力加上机遇，他大学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那个时候他没有挑老婆的资本，所以找了个这样的。不过他出轨对象可了不得了。”那个年轻的客户经理指了指合同的乙方叫顾堇茉签字确认，他用手半捂着嘴巴，轻轻的说：“听说，我们行长的情人是峻茂的太子女。顾经理，你说有了这棵大树，我们行长还愁没客户吗?”


    顾堇茉嘴角抽搐，看那个客户经理说的津津有味的，也不忍心打断：“银行行长需要这样吗?”


    “顾经理，谁不想少奋斗三十年啊!如果真有峻茂集团这样的太子女当女朋友，岂止三十年，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额……顾堇茉已经无语，觉得再听下去要怀疑人生了，她起身：“手续办完我走了，后续有什么事再联繫。”


    第六章


    顾堇茉出了银行的大门，看到熟悉的车型，夏清和的奔驰大大咧咧的停在“请勿泊车”的旁边。夏清和的车估计几天没洗了，灰濛濛的，白色的车身都是泥土。顾堇茉对车子也有认知，这个奔驰的车型很普遍，也不是什么顶级豪车。她觉得夏清和与其他的富二代不一样，她见夏清和从车里出来，似乎在等人，手指一直按着手机，余光瞥到顾堇茉，缓缓地走了过去：“雅雅叫我载你一程。”清冷的声音，顾堇茉呆呆的问了一句：“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告诉她的，说看到你了!”夏清和也没有给顾堇茉拒绝的机会，拉开了车门：“你去车里坐一会吧，我办点事。”顾堇茉来不及推脱，夏清和已经拉开了车门，她只能上车。她坐在副驾驶上环顾车内，她的车很乱，文件衣服包包都扔在后座，车内有夏清和身上的香水味。突然车窗“咚”的一声，顾堇茉看车外，夏清和的手肘撞到了车窗，顾堇茉听不清楚外面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夏清和皱着眉头，很不耐烦：“你不要来烦我了，我对已婚男人不感兴趣，还有对于你的欺骗，我觉得非常噁心!”夏清和把一袋文件扔给他：“峻茂和你们银行的合作到此为止，以前的那些业务就算了，以后不会再合作了!”


    “清和，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先听我说!”夏清和甩开他的手，抱在胸前：“你还想说什么?”


    “我和我老婆没什么感情，我会和她离婚的，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爱的是你!”


    “没感情，你结什么婚?”夏清和对这样的解释更加不爽了，不是耽误双方吗。结婚不是应该建立在互相喜欢平等的基础上的嘛，宁易阳抛弃糟糠的行为更加令人不齿。


    “清和，我是被父母逼婚没办法，那个时候事业起步，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就娶了她。”夏清和觉得宁易阳是个对待感情不忠贞，朝三暮四的人，真是瞎眼：“宁易阳，我欣赏你的工作态度，但是你对待感情太让人失望了。”夏清和心里已经为宁易阳的老婆打抱不平了，她狠狠推了宁易阳一把：“宁易阳，做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子，别朝秦暮楚的!”夏清和坐进车里，气的怒路症发作：“你大爷的!才四点就堵成这样!”


    顾堇茉也没吱声，夏清和骂娘的样子也挺搞笑的。蓦地，顾堇茉想到了别人对夏清和的评价，她偷偷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峻茂集团。夏清和看了一眼顾堇茉，细皮嫩肉的样子，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发亮，一脸的不可思议。夏清和好奇的凑近她，看到她手机屏幕里密密麻麻的字，顾堇茉抬头的瞬间，两个人静默了几秒。夏清和轻咳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心里怪怪的：“你要吃口香糖吗?”顾堇茉望着前方，车子在高架上慢慢的爬行，她接过夏清和手中的口香糖，低头看到储物箱里的好几叠现金：“你放这么多钱在车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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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要用，我会忘记拿钱，就备着。”顾堇茉看着有好几万的样子，万一被人偷了，也是一笔损失啊。夏清和关上了储物箱：“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c城的?”夏清和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化解尴尬，顾堇茉直愣愣望着前方：“我是h市人，为了小雅才来c城的。”夏清和没有说话，h市她去旅游过，是个很美丽的城市，夏清和祖籍就是h市。突然顾堇茉的胸前横过来一只手，夏清和紧急踩了剎车。一个男生从道路中间的隔离护栏跳下来，夏清和脸色都吓白了，幸亏后面车距很大，不然要追尾。夏清和终于爆发了，开了车窗：“你找死啊!有病是不是?你不要命，我还要赔钱呢!”那个男生不好意思的低头，耳朵尖都红了，边走边道歉：“对不起!”


    顾堇茉回过神来，原来夏清和横在她胸前的手是保护她的安危。夏清和是出于本能，如果顾堇茉出事了，她怎么向赵芊雅交待，不过夏清和没想到女人的身体竟然这么柔软。她的手触碰到顾堇茉的胸前时，心里痒痒的难受。夏清和不喜欢肢体接触，和男人恋爱到一定程度，例行公事避免不了。但是能免就免，她谈过两段感情，宁易阳算是第二段，只不过因为他老婆的关系，还没进展到最后一步。


    车里尴尬的快要窒息，偏偏还堵得地老天荒。夏清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顾堇茉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来：“宝宝，你到哪里了?”作为路痴的顾堇茉问旁边的夏清和：“这是哪里?”夏清和按了一下喇叭，前面的车开动了，旁边有辆车要左转换道，她就是不让，步步紧逼。路怒症晚期即将爆发：“太古里。”夏清和声音很大，赵芊雅听到了：“宝宝，我有点事，不能和你吃饭了，我爷爷生病了，我要送他去医院。你自己乖一点，去吃饭。”赵芊雅挂了电话，顾堇茉脸上一个大写的懵，她看了一眼夏清和，夏小姐三个字没有说出口：“夏清和，你能带我去附近的超市吗?”


    夏清和听过无数人叫她的名字，她的父亲斥责她的时候一般都叫：“夏清和，你还要胡闹是不是?”她的母亲声音清澈温婉：“夏清和，你听妈妈说。”还有其他人都是没有感□□彩的：“夏清和，你有空吗?”从来没有一个人像顾堇茉那般叫她的名字如此动人，软软的带着羞涩的味道，犹如猫的爪子挠在心尖，最后一个字消失在她的口中，夏清和有让她多叫几遍的冲动，她没有应答。顾堇茉犹犹豫豫的又叫了她一声：“夏清和?”夏清和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去超市干什么?”


    “小雅有事不和我吃饭了，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夏清和把车驶入了地下停车场，她看了一下手錶：“那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吧。”顾堇茉下车，和夏清和道别，她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尴尬啊!”她和夏清和不是很熟，在狭小的空间侷促的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又想到夏清和与那个行长的关系，总觉得心里有疙瘩。她步入电梯，拨通了赵芊雅的电话：“小雅，你爷爷没事吧。我要不要来医院看看?”


    “你要来吗?我怎么向家人介绍你啊?”顾堇茉转念一想：“没事啊，就说朋友好了。”


    “我妈也在，她知道我有哪些朋友。要不你别来了，会穿帮。”看赵芊雅不是很愿意，顾堇茉只能作罢：“那行吧，我自己回酒店去了!”顾堇茉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她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坐在靠窗的位置，顾堇茉觉得自己好寂寞，有女朋友和没女朋友差不多。


    秦子悠约了夏清和吃饭，她叫服务生开了一瓶红酒。夏清和赶到约定的地方，一家法式餐厅，她由服务生引导来到秦子悠桌前：“子悠，有点事耽搁了。”服务生礼貌性的倒酒，拿过菜单给夏清和。夏清和没有看：“给我一份香煎鹅肝，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再加一个拿破崙。”服务生点点头：“请稍等。”夏清和点完菜，双手撑着下巴，用八卦的眼神看秦子悠：“今天怎么没带你女朋友?”


    秦子悠笑的很温柔，她抿了一口红酒：“我有正事和你谈，就不带她过来了。况且，她也和朋友出去玩了。”秦子悠是土生土长的c城人，和夏清和算是挚友，是夏清和在英国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她们两个相差七岁，但是很谈得来。那个时候秦子悠在英国游学，夏清和后来才知道她的经歷可以算是传奇。秦子悠家境不是很好，但是为人踏实，在一家国营的工厂工作。后来遇上改制，国营工厂被远洋国际收购，秦子悠一路从一个很普通的销售经理做到副总的位子，天道酬勤，秦子悠的顶头上司不满收购被人掌控，选择离职。秦子悠自然而然坐上了总经理的位子，而且由于业务能力突出，打下了很好的人脉基础。


    夏清和问她怎么这么拼，她说是爱情的力量。秦子悠是天生喜欢同性的那种人，她很明白自己要什么。她的女朋友陶雨菲的父母是比较传统的人，对同性恋没有概念，总觉得两个女生不靠谱。陶雨菲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和秦子悠在一起，秦子悠就用实际行动证明她能很好的照顾陶雨菲。陶雨菲的父母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先前那么反对，夏清和身边永远不缺这种人，她很欣赏秦子悠为人处世的态度。一来二往，两个人就成了挚友，夏清和嘆气，别人的感情都这么美满，怎么到了自己这，如此坎坷。夏清和不比别人差啊，她有些黯然神伤：“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宁易阳吧，我和他彻底断了联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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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清和，你怎么总是遇到人渣啊!要不，介绍个女的给你怎么样，你可以试一下?”女的，夏清和摆了摆手：“算了吧，无福消受，而且你们那个圈子难道就没有人渣吗?”


    “那是你的人品问题，我家菲菲就挺好的，一击即中!”夏清和忙着推脱：“我是直人，我只交往过男人。”


    “夏清和，你确定吗?你的第一任男朋友是英国留学生吧，顶多算个炮，友，我当你是生理需求。回国后才发现你连他的手机号都没有，这叫男女朋友?”


    “网络多方便啊，要手机号码干嘛!”夏清和急急为自己辩解，秦子悠一副看穿她的样子，也不和她争辩：“那好，那个宁易阳，你也交往有一段日子了，有上床没?”


    “那不是被他老婆破坏了嘛!”秦子悠啧了一声：“交往半年还没上床，不知道的还以为宁易阳不行呢!”噗……夏清和差点失态，又被秦子悠的言论打击了一番：“只要是相爱的情侣，别说交往半年，交往半个月就上床了。都什么年代了，况且还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秦子悠就是不屑夏清和那性冷淡的样子：“我一个女人都对我家菲菲如狼似虎的，那是心中萌发的爱意驱使，懂吗?!”


    这下夏清和真的喷了：“姐姐，你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秦子悠长得挺温和，讲话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她没有否认：“哎，说真的呢。你要不要试试女人，也许能治好性冷淡呢!”夏清和没有应和，秦子悠抬头的时候看到夏清和看着远方，秦子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她透过落地窗看到了隔壁餐厅，靠窗坐着的顾堇茉。


    第七章


    秦子悠眯着眼睛看着夏清和：“你和顾堇茉怎么认识的?”夏清和看顾堇茉一个人靠着窗坐着，橘色的灯光打在身上，让她看上去充满暖意：“我一个朋友的女朋友。”秦子悠也没多惊讶，毕竟见怪不怪了，不过很好奇夏清和处于这样一个环境，怎么独善其身的：“你哪个朋友，我怎么没见过?”


    “小学同学，那个时候我还没去国际学校上学。”夏清和说着，便起身对秦子悠打了声招唿：“不介意多个人吧。”秦子悠还没表态，夏清和已经奔着出了餐厅，以她敏锐的直觉，这不该是夏清和应有的态度呀，秦子悠就这么透过门窗看着那边的动静。夏清和来到顾堇茉的身边，不在意的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吃饭，不是说去超市买东西吗?”顾堇茉看到夏清和，开春的天气还透着凉意，她却没有穿外套：“你怎么在这?”夏清和一手撑着桌角，另一只手撑着顾堇茉的椅背，从秦子悠的角度看上去，拥抱在怀的暧昧，夏清和却浑然不知：“我和朋友在附近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夏清和和顾堇茉靠的太近，能感受夏清和说话的气息拂在脸上，顾堇茉往后挪了挪：“不了，我已经吃完了，现在回去。”被拒绝的滋味，夏清和没反应过来，眼看着顾堇茉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夏清和回到秦子悠身边的，若无其事的落座，没有提及一个字。秦子悠明显感觉夏清和身上的气氛不对，她默默的戳着牛排，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她干嘛不过来?”嗞的一声，夏清和的叉子在餐盘中划出一道弧线：“谁知道呢，我好心好意叫她一起吃饭，她说回去了。”秦子悠有些不怀好意的贼笑：“不来就不来呗，你生什么气?”夏清和没有生气，犯不着啊，只是没味口而已：“不来更好，你不知道那人多挑食。上次吃饭，她竟然吐了，闻所未闻。”


    “她女朋友还有这功能?”夏清和琢磨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想什么呢，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让你家菲菲怀上啊。”


    “埋汰我倒是来了兴致。”夏清和不说话，食不知味。她把餐具一甩：“吃不下了，回去了。”


    “这么早回去干嘛，你家就你一个人，下一场happy time，去酒吧玩怎么样?”


    “同志酒吧我可没兴趣。”秦子悠妥协：“去普通酒吧，走!”说走就走，秦子悠一个电话搞定：“特别招待，那里的老闆我认识。”


    “你开车来了没?”秦子悠的车停在地下车库：“在下面停着。”


    “我开你的车去，我不开了，明天叫人开回去。”秦子悠把车钥匙给她，坐上副驾驶的时候才想起来：“夏清和，你喝酒了，最近酒驾查的很严。”置若罔闻，夏清和踩足了油门，秦子悠繫紧安全带：“我的妈呀，我没惹你吧。”疯狂的甩尾，前面有警车，两三个交警在查酒驾，夏清和打方向盘转弯：“开不过去了，附近停着吧。”夏清和把车停在警局的门口，秦子悠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清和，你这太岁头上动土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夏清和和秦子悠两个人来到酒吧一条街，夏清和刚进去落座就看到一个长腿美女坐在吧檯，看上去微醺，两个男的围着她转。秦子悠的话突然出现在耳边：“你要不要试试女的?”夏清和也不是觉得不可以，只是真的没有心动的感觉。秦子悠放眼望去，角落里有几个帅哥美女，其中一个女的长得浓眉大眼，棕色的头髮垂在耳侧，纤细的高跟鞋踩在沙发上，显然喝嗨了。秦子悠凑近夏清和，贴着她的耳朵：“你不觉得那个女的身边的男人有点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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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抬头，灯光昏暗看不真切，那个男人一把搂过女的，因为那个女的是站着的，所以成了抱大腿的趋势。大概是够不着，那个男的站了起来，回过头的时候，夏清和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宁易阳，夏清和眼里的光勐然一闪，像是被人闷了一拳。虽然夏清和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但是真的又刷新了她的底线。自己差点被骗，还莫名其妙被他老婆打了一巴掌，长这么大，夏清和还没被人打过。现在又看到这一幕，新仇旧恨，夏清和打算一次算清。


    秦子悠也看到了宁易阳，算是大开眼界，人至贱则无敌。她见夏清和要去拼命的架势，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清和，别冲动，姐姐有更好的办法。”秦子悠对夏清和咬耳朵，眼里是狡黠的光。夏清和的怒火併没有熄灭，越烧越旺，她如风一般的冲到宁易阳身边，“啪”的一巴掌甩在宁易阳脸上：“宁易阳，你这个畜生，连我的女朋友也敢碰。”


    女朋友?听到这三个字，沙发上的女人清醒了不少，她看着愤怒的夏清和一头雾水。宁易阳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晕了，好一会才回神，眼里露出惊慌的神色：“清和，你，我。”宁易阳无力辩解，也没搞清楚状况，秦子悠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宁易阳，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不仅出轨，还动我朋友的女人，你的作风这么差，你们领导知道吗?”在座的人都面面相觑，夏清和搂过身旁的女人，来了个法式长吻：“我和我女朋友闹别扭，宁行长见缝插针的功夫真是了得。”陈舒彤被强吻，酒全醒了。她抬起手，被夏清和一把握住，手搂着她的腰贴近自己，脸对脸的距离：“彤彤，别闹了成吗，是我的错。”陈舒彤望着眼前的人期待又宠溺的眼神，完全迷失在夏清和的温柔软语里，被她牵着走。


    夏清和带着陈舒彤出了酒吧，心里畅快不少。不仅还回了那一巴掌，还当众让宁易阳难堪。她放开了陈舒彤的手：“陈小姐，刚才冒昧了，我们送你回去吧。”今天是陈舒彤的生日，她约了一帮朋友来酒吧庆生，没想到发生戏剧性的一幕。不过刚才的夏清和冷艷又美丽，眼里都是骄傲之色，那唿吸相闻的一刻，陈舒彤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还不简单，陈小姐是酒吧的常客，问一下老闆就知道了。”陈舒彤理清了思绪，她盯着夏清和：“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宁行长是你的前男朋友吧。所以我被利用了一把?”


    “应该是我解救了陈小姐不是吗?”夏清和的眼里有光在闪烁：“陈小姐可是差点被轻薄。”


    “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


    “我吻你的时候，你并没有反抗，而且看上去挺享受的。”夏清和嘴角微扬，陈舒彤脸上的温度升高，她被夏清和调戏了：“交个朋友如何?”陈舒彤伸出手去：“我不用介绍自己了吧。”夏清和修长白皙的手顿在半空，握住她的：“夏清和。”陈舒彤觉得这个名字略微耳熟，不过也没在意。秦子悠看着不太正常的一幕，陈舒彤眼里的情愫不一般：“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相亲。”夏清和黑线，陈舒彤的脸真的红透了。


    赵芊雅最近几天忙疯了，工作上的事情一堆。爷爷还住院了，她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爸爸是入赘女婿，而她的爷爷只有她妈妈一个女儿。小时候比别人幸福，现在比别人忙活，所有照顾的事情都落在她头上，她有些无暇顾及顾堇茉。回到家天色已经昏暗，累的只想睡觉。她打电话给顾堇茉，响了好久没人接听。赵芊雅有些担心，不间断的一直打，终于接通了：“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刚在洗澡，你回家了?”赵芊雅躺在床上，手撑着头：“嗯，我最近会很忙，你把自己照顾好。顾堇茉心不在焉的应答：“你明天还要去医院看你爷爷吗?”


    “我明天不过去了，我另外一边的奶奶生病了，我要去探望。”顾堇茉本也想去，但是想想赵芊雅不会同意也就没说。赵芊雅听顾堇茉不出声，沉默良久问她：“你要去吗?”顾堇茉不知不觉露出微笑：“想去。”


    “那行吧，明天我来接你。”两个人挂了电话就睡了，顾堇茉心里美滋滋的，她要循序渐进的接触赵芊雅的家人。赵芊雅明白顾堇茉的想法，但是她没有做好准备。说深了怕伤害她，不说怕伤的更深，赵芊雅眼皮在打架，心里却没有睡意。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赵芊雅看了一眼来电接起，语气熟稔：“你这么晚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嘛，我今天碰到一件好玩的事情。”赵芊雅插上耳机，轻声说：“大半夜，你不会要讲故事吧。”


    “雅雅，如果我喜欢女生，你会对我有看法吗?”赵芊雅扶额，她自己也是喜欢女生的。只是一直藏着掖着：“陈舒彤，你真的假的?”


    “哎呀，别叫这么大声，难道你有歧视?”赵芊雅真的觉得磁场的问题，这周边的朋友怎么都成了这样。赵芊雅在心里暗暗的唿喊，夏清和啊，你一定要挺住!赵芊雅犹豫着把实情告诉陈舒彤：“彤彤，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没告诉你，我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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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靠，赵芊雅，你搞什么，谈恋爱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朋友啊!”陈舒彤瞬间从床上坐起：“不对啊，你说女朋友，雅雅，所以你也?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半年前吧，哎呀，说不清楚。所以没有歧视问题。”陈舒彤兴奋不已，找到了阵营的感觉，但是心里又有淡淡的忧愁：“可是我还没追到手，你怎么追到你女朋友的。”


    “她追的我。”陈舒彤心里一惊：“你可以啊，快，把你女朋友带来我见见。”


    “别顾着说我，你喜欢的女生怎么样?”陈舒彤毕竟也是80末90初生人，对这方面也是了解的。但是没有亲身经歷过：“我对她一见钟情了，但是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夏清和。”这下赵芊雅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夏清和?”赵芊雅暗示自己，重名也有可能。


    “明天见一面吧，我们需要审视自己的人生。记得带上你的女朋友。”赵芊雅和夏清和是朋友，虽然不是闺蜜类型，但夏清和的感情轨迹她是一清二楚的，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脱轨的?


    第八章


    天气渐渐转暖，阳光灿烂的日子。万里晴空，顾堇茉难得看到这样的天气，感觉唿吸的空气也清新不少。大概是昨天赵芊雅答应带她去看奶奶，心情才会这么明朗。一大早做完自己的工作，就等着赵芊雅的召唤，顾堇茉喜欢这份工作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由。她望着窗外，伸了个懒腰，回头的时候看到秦子悠站在门口，顾堇茉展开笑颜：“秦总，你找我?”


    “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下新来的同事，严凯。”一旁的男生看上去一本正经，目测比顾堇茉大不了多少。他微笑的看着顾堇茉：“你好，以后请多关照。”顾堇茉伸出手：“欢迎你加入财务部。”秦子悠走之前，把顾堇茉叫到了办公室：“顾经理，你现在还住在酒店?”


    “是的，最近几天我在找房子，应该马上能搬。”秦子悠把一把钥匙交到顾堇茉手里：“顾经理，不用找房子了，公司为你们提供员工宿舍，你和蒋语一起住。”顾堇茉还在纳闷：“秦总，公司好像没有这个福利吧。”


    “就当我为了留住员工，你们好好为公司效力。”典型的给一巴掌又给一块糖，顾堇茉没有推脱，毕竟找房子也是麻烦的事情：“那我多谢秦总了。”


    “对了，我们公司和峻茂合作的项目，你尽快做份预算给我。”顾堇茉前几天看了那份决议，财务支出有点夸张：“秦总，关于峻茂的那个商业合作，管理费用已经超限了，而且有些费用根本不需要。”秦子悠突然笑了：“看来我们没找错财务经理，挺会为公司省钱的。”


    “关于峻茂，招待费是不能少的，我们之间的合作不仅仅在于这个项目，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经济利益。顾经理，应该有办法把费用做的好看点吧。”秦子悠说的是肯定句，顾堇茉当然只能满足老闆：“只要秦总肯签字，我全部做进教育费用都行。”秦子悠笑的开怀，顾堇茉看着柔柔弱弱的，心也挺大：“你尽管拿来，我会签字。”顾堇茉从秦子悠的办公室出来，金钱江看她心情不错，又开始调侃：“小顾总今天心情不错啊，捡到宝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顾堇茉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金钱江恍然大悟：“呦，我们秦总考虑的还真周到。”顾堇茉坐在金钱江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朝南，有个很大的落地窗，顾堇茉就喜欢在那里午休，安静。她想到秦子悠的嘱咐，对夏清和更加好奇了，转头问金钱江：“金总，你见识广博，知道峻茂集团吗?”


    “略知一二，不是很清楚。我不是c城人不是很了解，也是一个靠房地产起家的企业。最近，不是和我们公司有合作项目嘛。”金钱江也参与了项目合作，不过是秦子悠洽谈的，他只是负责后期跟进，拓展市场：“怎么，你要知彼知己吗?”


    “没，又不是去打仗。我就是好奇问问。”金钱江也没在意，拿起椅子上的西装，打算出门：“我去谈客户，你记得给我关门。哦，对了，峻茂的总经理是个漂亮的年轻小姑娘，我还以为是个败家子，还挺厉害的。”顾堇茉不用猜就知道是夏清和：“金总，不是所有富二代都是败家子的。”顾堇茉想着，夏清和横竖看都不是个败家的人，就是有点，顾堇茉没法用词彙形容，夏清和给她的感觉就是没有情根。


    “一代创业二代败，一代干实业，二代勐砸钱，不就是那么回事。”金钱江笑着出门了，顾堇茉掏出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她赶紧回了过去：“小雅，刚才我们总经理找我说点事情，没看到。”赵芊雅有些生气，她一直在等顾堇茉，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她的脾气就上来了：“你怎么回事?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我们不是昨天说好的，你知道我多忙吗?”赵芊雅语气不善，顾堇茉心里也是委屈的。上班时间没有接到私人电话也数正常：“对不起嘛，我现在马上下来。”见顾堇茉道歉，赵芊雅的声音也软了下来。


    赵芊雅开车来到她们家附近的医院，她停好车问顾堇茉：“你要上去吗?”顾堇茉是个心思细腻，感情非常敏感的人，对于刚才的事情还没消化，显得兴致不高，她勉强打起精神：“嗯。”两个人上了医院的三楼，赵芊雅找到病房号，看到两个人躺在病床上，她走过去捏了捏那个人的脸。睡着的人醒了过来，笑着说：“呀，你怎么会来?”顾堇茉站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赵芊雅也没介绍，她只能笑着叫了一声：“奶奶好!”旁边的女子惊讶的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赵芊雅尴尬的笑：“什么奶奶啊。”顾堇茉当场就懵了，看着临床躺着的白髮苍苍的奶奶，顿时反应过来：“哎呀，她是你姑姑。”摆了个乌龙，顾堇茉羞的无地自容。赵芊雅提过，她奶奶现在是由她的姑姑照顾。顾堇茉叫人之前也想过，赵芊雅的奶奶怎么会这么年轻，但是她觉得保养的好也是正常的。顾堇茉的家人看上去也是比实际年龄年轻的，结果现在，顾堇茉只想钻到地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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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和她姑姑用方言聊天，顾堇茉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而且还听不懂。尴尬的站在那里，赵芊雅聊了好一会才想到她：“你去外面站一会吧。”顾堇茉失落的出去了，外面还是有些冷，不一会，已经冻的瑟瑟发抖了。顾堇茉进去也不是，站在外面也不是，只能一个人在走廊徘徊。她眼尖的看到宁易阳，额头裹着纱布，紧接着从诊室出来的夏清和黑着脸，一把拉住宁易阳：“宁易阳，管好你老婆。如果再闹到我公司去，别怪我撕破脸。”夏清和窝了一肚子火，宁易阳的老婆发疯般的找去峻茂，闹了一上午，要不是宁易阳赶到，把她拉走。夏清和在公司都要颜面扫地了，宁易阳因此受伤。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夏清和认识到婚姻家庭的确需要经营，贤内助的重要性。


    夏清和办完事情，正要走。脚刚跨上楼梯，瞥到顾堇茉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怔怔的看着她。她的脸色有些白，两只手揣在衣服的口袋。大概衣服有些大，她缩在里面，看上去很小一只。顾堇茉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夏清和的心像被无形的手拂过一般，轻轻的撩拨。明明可以转头走掉，但是她还是想去解释清楚。不然顾堇茉该怎么看她，当别人的小三还不愿意放手的人渣?夏清和抬脚，就听到谩骂声：“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还没走?”宁易阳的老婆从楼下上来，手里拿着刚买的咖啡。夏清和不想和她计较，宁易阳厌烦他老婆，对着她大吼：“你给我滚回家!”宁易阳的老婆哪有这么容易听话，上去就要厮打夏清和，宁易阳也沖了过去。三个人起了冲突，顾堇茉赶忙过去劝架。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宁易阳的老婆拿着滚烫的咖啡泼了过去，顾堇茉眼疾手快拉了一下夏清和，自己被泼了一脸。咖啡顺着她的头髮滴下，顾堇茉皱着眉头，咬着牙：“嘶～”她反应还算快的，用手挡了一下，不然要毁容。顾堇茉的手瞬间被烫红，她忍着疼痛甩了甩。夏清和看着顾堇茉狼狈的样子，手都被烫的起皮了。夏清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忍无可忍狠狠踹了宁易阳的老婆一脚，拎着她的衣领一顿拳打脚踢：“我今天就是不要脸了!”外面的动静太大，赵芊雅也从病房出来了。走廊一片狼藉，医院的保安过来拉开一众人。赵芊雅看顾堇茉邋里邋遢的样子，拉起她的手：“茉茉，你受伤了吗?”顾堇茉心里也委屈，加上疼痛，竟然哭了。赵芊雅生气了，拿出纸巾为她擦去头髮上的咖啡。她看顾堇茉的手上起了水泡，带她去了诊室。


    幸亏是皮外伤，就是不能碰水。医生开了一些烫伤药膏给她，一旁的夏清和没有说话。她看顾堇茉眼睫湿湿的，像极了受惊的小猫咪。她的心闷的难受，估计真的太气愤了，周遭窒息的难以唿吸。赵芊雅又不能怪夏清和，只剩无奈：“清和，发生什么事了?”夏清和没有隐瞒，说明了事情的原委。赵芊雅半信半疑的听着，她相信夏清和说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以夏清和的性格，被小三，还和原配在医院打架，她不会做这么掉价的事情。顾堇茉是怎么参与的，殃及池鱼也远了点。赵芊雅试图看出些什么，但是毫无迹象，她看了一下手錶：“清和，我约了朋友，现在要赶过去，你没事吧。”


    夏清和摇摇头：“没事，你们去吧。”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夏清和拨通了电话：“把这件事给我办了，他妈的，给脸不要脸。”顾堇茉坐进赵芊雅的车里，一语不发。赵芊雅忍不住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去劝架的，我也不想发生意外!”顾堇茉撇了撇嘴：“而且是你叫我去外面等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个事情。”顾堇茉举起手，白色的纱布有些刺眼，赵芊雅又心疼又生气，还带着些无奈：“所以成了我的错?”


    “我已经很惨了。”顾堇茉低下头去，语气里都是懊恼，哭过后眼里一片清澈，赵芊雅毫无预兆的吻了上去：“宝宝，我真的生气了。”赵芊雅喜欢欺负顾堇茉，喜欢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无辜中带有撩人的妩媚。两个人吻得难捨难分，赵芊雅笑意明显，开车的时候还哼着歌：“我和陈舒彤约在星巴克，她指明要见你。”


    “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好的闺蜜嘛?”


    “对啊，对我挺好的。”赵芊雅和夏清和也是朋友，顾堇茉不禁好奇：“那夏清和呢?”


    “她啊，小学同学。后来上了初中，她去了国际学校念书，一直没有联繫。她家在c城很有名，土豪之家。交朋友也和谈恋爱一样，门当户对挺重要的，不仅仅是物质，价值观也要一致。直到大学，她貌似在英国读的书，回国后有接触，我们一群同学会聚在一起，本来朋友也没几个，所以我们还算走得近，严格说起来不算闺蜜。”顾堇茉当然是明白的，朋友之间也是要靠经营的，不然也会疏远。顾堇茉之前有个很好的朋友，自从她爸的官越当越大之后，她就在没有去过她家，最后一次去总觉得她家压抑得很，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格格不入吧。


    陈舒彤看到赵芊雅给了个大大的拥抱，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顾堇茉：“呦，雅雅，你女朋友看起来好乖啊!”赵芊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干嘛，她叫顾堇茉。”陈舒彤看到顾堇茉受伤的手，乱叫：“你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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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笑着说：“不小心烫伤了。”陈舒彤露出怜惜的表情：“没事，姐姐请你喝咖啡。”


    “什么姐姐，也许人家比你大呢。”赵芊雅看陈舒彤过分活跃的样子，也是好笑。


    “你多大?”陈舒彤已经凑到了顾堇茉的身边，顾堇茉向赵芊雅投去求救的目光：“90”


    “90岁?”赵芊雅拍了一下她的脑袋：“90年的，90岁，你觉得可能吗?”


    “我这不是下意识嘛，比我小一岁，来，叫姐姐。”陈舒彤很开朗，大大咧咧的性格，顾堇茉还是挺喜欢的。陈舒彤问长问短，赵芊雅打断她：“彤彤，你调查户口呢。”陈舒彤顿时愁容满面：“我要去追夏清和!”顾堇茉听到夏清和三个字，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疑惑的看向赵芊雅。赵芊雅问陈舒彤：“你有她的照片吗?你说的那个夏清和也许我认识。”


    陈舒彤摇头：“没有，我只有她的微信。”她拿出手机给赵芊雅看，那个熟悉的头像，赵芊雅无言以对：“彤彤，这个圈子真的好小。”连顾堇茉都震惊了，只有陈舒彤开心的手舞足蹈：“太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来，告诉我夏清和干什么的，怎么样的人。”赵芊雅看陈舒彤买了三杯拿铁，正在付钱，她及时制止：“她□□过敏，给她换果汁吧!”陈舒彤手里拿着咖啡还不停忙活，把她们全部拉进了微信群：“雅雅，你一定要帮我，不准退群!”群里没人说话，顾堇茉隔着手机屏幕也能感受到尴尬，她好奇的点开夏清和的头像，是她自己的照片，她正在伏案工作，看不清正脸，朋友圈一片空白。


    第九章


    赵芊雅不想打击陈舒彤，但是有些事情要说明白：“彤彤，夏清和是直人，她以往交往对象都是男人。”陈舒彤的脸色更难看了，还没追到手就直接放大招，但是她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做过才知道。”


    “你要怎么做?把夏清和拐到床上做才知道吗?”顾堇茉的这句话，陈舒彤差点没被咖啡呛死。顾堇茉倒像没事人一般，云淡风轻的躲过她们的视线：“看我干嘛，我说的是事实啊!”


    “你别怪她，天蝎座，天生对性比较敏感。”赵芊雅帮着顾堇茉解释了一下，陈舒彤灵光一闪：“小妹妹，你真是一语中的啊，我要把夏清和拐到床上!”顾堇茉毒舌的功力得到了发挥：“你确定吗?她看着像没有七情六慾的人。”陈舒彤真的把咖啡洒了，赵芊雅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堇茉。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都挺准的，她经常觉得夏清和总缺点什么，经过顾堇茉这么一说，还真有点。


    夏清和在回家的路上，听到手机响了，顺手打开。她莫名其妙被拉入了一个微信群，本来想退群的，但是看到顾堇茉和赵芊雅都在群里，也就没动。跨入家门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楼上有脚步声，于令仪靠在栏杆处，看到夏清和回家，脸上的笑容乍现：“夏清和，妈妈回来了，给你带了礼物。”夏清和看她烫了头髮，整个人神采奕奕的，过分热情的样子让人难以招架，于令仪双手捧着还未拆封的礼物，全部堆在沙发上：“夏清和，过来，你一个个拆开。”


    夏清和已经懒得看了，凭她妈妈的品位，无非都是一些艺术品。小时候的夏清和收到的礼物有几百万的画作，碧玺雕刻的印章，某个知名艺术家的墨宝。夏清和欣赏不来，她看于令仪脸上满是期待，也不能扫兴。她默默地拆礼物，还要配合她妈妈：“妈，你就带了这些回来?”夏清和拿起一个鼻烟壶，看了好久，没什么特别，严重和价格不符。


    “哎呀，你不懂欣赏。”于令仪又开始介绍这些艺术品，夏清和头都要炸裂了：“妈，你什么时候给我带些女孩子的饰品回来，我就感激涕零了。”夏清和心里不满的嘟囔：“你看你女儿，有女孩子的样子吗?”夏清和长得漂亮，但是打扮的很干净，看上去缺少女孩的柔软。于令仪就知道她的心思，孩子长大了，她拿出一个包装精緻的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吧!”


    夏清和打开，是一个卡地亚的镯子。她套在手上，大小可以伸缩，还算满意。看着自己的手，她想到顾堇茉被烫伤的手，心里不是滋味。夏正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高大的身影盖过了夏清和，他的鬓髮已经发白，毕竟是60出头的人了。夏正则身体还算健朗，在峻茂仍然是一把手。他早年拼事业，中后年才得女，也是宠溺的很：“夏清和，我听说最近你又惹事了?”


    “你听谁说的?”夏清和回想一下，她最近安分守己。


    “那个宁易阳是怎么回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夏正则既然已经知道了，夏清和也不可能隐瞒：“我这不是看走眼了嘛，遇上了人渣。”于令仪不知道她们爷俩在叨叨什么，不过略有耳闻：“夏清和，你就好好的找个对象不行吗?妈妈也很操心，老大不小了，妈妈给你安排相亲吧。”


    夏清和一听相亲，蓦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我不去，妈，我还没到相亲的年龄。”关于相亲，夏正则也是不同意的：“相亲还早了点，交个朋友去看看倒是可以。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独立嘛，爸爸这次拿下了央企的一个项目，你做好了，我就让你搬出去住怎么样?”于令仪艺术家看着满嘴铜臭味的父女俩，一个劲的嫌弃：“夏正则，你别把女儿带成这样，女孩子就要培养品味，到处去走走看看，增长见识。劲搞得一身的铜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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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倒是来劲，她早就想搬出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她挽着夏正则的胳膊，套近乎：“夏总，你有什么宏图伟业要小的去办?”夏正则看她那讨乖的架势，笑了：“古镇旅游开发，博物馆项目策划，你有兴趣吗?”随着国内的经济发展，很多国际会议都在国内举办。而且各种展览峰会层出不穷，最有名的就是2010年的上海世博会。旅游这块项目还是很有潜力的，夏清和蠢蠢欲动：“当然去啊。”


    夏正则有事要忙，也不能在家里多待。他起身拍拍夏清和的肩膀：”那行，你做个好的宣传片出来再说。”夏正则给了夏清和一个黑色的袋子，有点沉：“你去西塘乌镇转悠找点灵感，那边以后都是我们的项目。”夏清和打开袋子，里面红艷艷的毛爷爷，她数了一下，三十万现金。夏清和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她爸还是最喜欢给现金。她对着夏正则离开的背影大吼：“夏暴发户，我已经不是学生了，我都工作了!”于令仪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夏清和，你还是在妈这里薰陶一下吧。过几天跟妈去画展!”


    夏清和独自一个人在家吃饭，夏正则又去赚钱忙工作了，她妈妈的画展即将举办，也要去忙自己的事。她很嚮往有兄弟姐妹的家庭，至少还有人说话，她曾经问她妈妈：“为什么你们不多生几个孩子?”她妈的回答竟然是：“没空!”夏清和还能说什么，她盯着一大桌菜，居然想到了顾堇茉。真是令人惶恐，夏清和在心里细细的推敲，顾堇茉这么挑食，她爱吃什么呢?思想支配行动，夏清和打开微信群，发了条信息：“雅雅，你女朋友的手好点了吗?”


    赵芊雅和顾堇茉还有陈舒彤三个人在吃烤鱼，热火朝天的环境，电视上正在放维多利亚的秘密走秀。模特儿火辣的身材都没人看，只有顾堇茉抬头看着，心想什么时候练个腹肌。赵芊雅的手机放在一旁充电，她腾出手回了一条：“你直接问她，她也在这个群呢?”顾堇茉得到了赵芊雅的示意，打开微信：“没事了。”夏清和得到回覆就放心了，陈舒彤见群里的动静，一个人就高，潮了：“夏清和吗?我是陈舒彤，还记得我吗?没想到世界这么小，雅雅是我的朋友。”


    “记得。”夏清和申请加顾堇茉为好友，顾堇茉一块鱼肉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她想着夏清和和秦子悠的关系，有点犹豫，但还是同意了：“夏清和加我为好友了。”赵芊雅在群里喊夏清和：“清和，你要过来一起吃饭吗?”


    “不用了，我过几天要出差，还要做准备。”陈舒彤眼看着可以见到夏清和了，结果失望，她不捨弃不抛弃的又开始寻根问底了：“你要去哪里?”


    “江浙一带吧。”陈舒彤想和夏清和来个偶遇，正寻思着：“什么时候的飞机?”赵芊雅对于陈舒彤这种穷追勐打的方式不是很认同，而且夏清和出差明显为了公事，她不是一个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的人。果然，夏清和没有回覆。听到夏清和出差的消息，顾堇茉有些想家了。烤鱼吃到一半，胃犹如着火般，难受的不得了，手心都渗出冷汗，顾堇茉咬牙：“小雅，我们回去吧，我胃不舒服。”赵芊雅被吓到了，她怕顾堇茉又像上次一样：“好，我们不吃了。”


    赵芊雅付了钱，就去拿车，走到半路，顾堇茉已经扛不住了，停在马路中间不走了：“我想吐。”赵芊雅真的吓到了，她从小到大吃辣已经习惯了，但是顾堇茉的脾胃受不了：“宝宝，我错了。明知道你不能吃辣，还点了个最辣的烤鱼。”赵芊雅自己的胃也有些难受，更何况是顾堇茉。顾堇茉扶着旁边的树木干呕，拿着纸巾捂着嘴巴：“我人好难受。”赵芊雅把顾堇茉送回了家，两室两厅的精装修房子，顾堇茉刚搬进来不久，她的室友蒋语不在家。赵芊雅去厨房烧水：“宝宝，你还难受吗?”


    顾堇茉胃里翻江倒海，去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赵芊雅给她水漱口：“要不我去下面药房买点肠胃药?”顾堇茉躺在床上不动，说话都很小声：“小雅，你晚上能留下吗?”生病脆弱的人最没安全感。赵芊雅很为难：“宝宝，不行啊。我要回家了，最近我天天不见踪影，我爸妈都有意见了。”


    临走前，赵芊雅还嘱咐她：“你如果难受，半夜就打120知道吗?你不能打我电话，如果半夜三更我出来，我爸妈要起疑心。那我们真要出柜了!”对于出柜这件事情，顾堇茉也保持慎重的态度，但是在异常敏感的时候，从赵芊雅的口中推脱着说出来，顾堇茉的心比胃还凉：“你回去吧。”顾堇茉昏昏欲睡，天花板上的灯在打转，心里想着绝对不能客死异乡啊。


    第十章


    赵芊雅回到家已经很晚，她的父母坐在客厅等她：“回来了?你最近天天在外瞎晃什么，脚不沾地的。”家里情况特殊，赵芊雅和父母并不是特别亲近，尤其是她的父亲。她面无表情的脱鞋：“这不是工作忙嘛，我太累了。”


    自从奶奶去世后，她的爷爷因为年纪大了，和她们家一起住。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音震耳欲聋的，赵芊雅头痛欲裂：“妈，我想搬出去住。”为了自由，赵芊雅第一次提出搬出去的想法，遭到众人的反对：“不行，一个女孩子家搬出去住成什么样子。”首先反对的就是她的父亲，赵芊雅心气不顺：“怎么就不行了，我家不是还有套房子出租嘛，我搬去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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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家里住的好好的，干嘛搬出去。想出去可以，你结婚不就行了。”她妈妈天天就盼望着看她成家立业生孩子。赵芊雅根本不想结婚，她怎么结婚，她放不下顾堇茉：“你们天天这样管着我，还不让我出去，我都这么大了，我一点人生自由都没有!”赵芊雅的母亲听了就不乐意了，开始讲大道理：“父母把你生下来，就是要管你。什么是自由?”


    她的爷爷还在那里插几句：“雅雅，女孩子一个人住外面危险。”赵芊雅不想听她们念叨，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抗争失败，她颓然的倒在床上。她担心顾堇茉，给她打电话，迟迟没人接听，估摸着是睡着了吧。自从顾堇茉来c城之后，她就心事特重，她又不可能抛弃父母。赵芊雅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人，和顾堇茉在一起，估计是人生中最大胆的一次。赵芊雅很想成为一个有钱人，没有比这一刻更想，她有时候挺羡慕夏清和，至少她没有束缚，赵芊雅就这样满怀心事的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的父亲准备了一桌的早饭，当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赵芊雅坐在餐桌前一语不发，她妈妈却开口了：“你姑姑前几天给你介绍一男的，你这个周末去看看吧。”赵芊雅把餐盘一推，置气般的拒绝：“我不去。”


    “我都答应人家了，那个男的我看了不错，你怎么就不去了?”赵芊雅的妈妈忧心忡忡的，感觉不结婚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似得，家里亲戚的孩子都成家立业了，就剩赵芊雅，她心里也是着急的。


    “这次又是谁啊，我不喜欢。上几次，你们介绍的，都没看上我。”赵芊雅的妈妈也生气了：“是你看不上人家，他们都挺中意你的。你又没有比别人差，你一定要去，不然人家那，我也不好意思交代。”赵芊雅受够了家里的氛围，天天都是被逼相亲。她甩门而出，开车来到顾堇茉的住处，按了好一会的门铃，终于有人开门。顾堇茉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站在门口，两条腿露在外面，赵芊雅愣住，顾堇茉一熘烟的跑进了被窝：“你怎么这么早过来，我还想睡一会呢。”


    赵芊雅关上门，随着她进屋，环顾四周，蒋语还是不在：“你室友呢?”顾堇茉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头：“她回家了，她是c城周边人，周末节假日都会回家。”赵芊雅看她头髮乱糟糟的，迷濛着眼睛，头上戴着一个束髮巾，脸蛋红通通的，赵芊雅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你在演丑女无敌吗?”顾堇茉呵呵的笑，从被窝里出来，用爬的姿势跪在床上，从背后搂住了赵芊雅的脖子，把头枕在她肩上：“你能背的动我吗?”赵芊雅把她背起来了，顾堇茉很瘦，她是属于骨骼比重大，身上没几两肉的人。锁骨，甚至中间的胸骨都是凸出来的。赵芊雅想来也是，吃了就吐的人会长肉也是奇蹟了：“你胃舒服了吗?”


    “还有一点疼，但是比昨天好多了。”顾堇茉站在床上，撩起自己的t恤，打算穿衣服。赵芊雅看着她，平坦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盆骨异常明显，皮肤白皙，腰肢纤细。她没有穿内衣，赵芊雅心里萌生一种冲动，欲，望在心里沸腾：“茉茉～”这一声包含着太多的情愫，赵芊雅抱着她的腿，吻上了她的小腹，冰凉的唇接触到软肉，用下巴轻轻摩挲。顾堇茉瞬间起了鸡皮疙瘩，赵芊雅的手顺着她的嵴柱往上，搂住她的腰，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顾堇茉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没有推脱。只是心脏跳的失去节奏，像擂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打着。赵芊雅也感受到了她失去频率的心跳，她堵上了顾堇茉的嘴巴，吻得深入而又缠绵。一只手覆上靠近心脏的那团柔软，使劲的揉，搓，直至那一端悄然挺立。顾堇茉唿吸渐渐沉重起来，她压抑着喘，息，但是还是无意识的泄露她的无力：“嗯～”她的应答，更像勾引。赵芊雅开始疯狂的掠夺，顾堇茉在她身下娇，喘，赵芊雅抬起她的手，亲吻她的胸侧，顾堇茉触电般的推她的头，哼的却是更大声了。


    赵芊雅像发现了好玩的人体开关，顾堇茉在她身下扭动身躯，眼神渐渐迷离，白皙的身体染上红晕。她在顾堇茉的脖子留下一个个吻痕，更加疯狂的肆虐：“茉茉，我爱你。”顾堇茉难耐的哼，她抱住身上的人，问了个最傻的问题：“多爱?”


    “快要爱疯了!”赵芊雅的声音暗哑低沉，顾堇茉听到这句话，心里炸开了锅，血液全部涌上了头顶。赵芊雅没有脱衣服，冰凉的纽扣蹭着她温热的身体。冰火两重天，她见顾堇茉情，欲如潮涌，连双腿都在颤抖，她顺势滑了下去……


    “嗯，不要～”顾堇茉说话声都带着颤音，她双腿发软，想去拉赵芊雅的手，可是够不着，只能抱着她的头，手指陷入她的髮丝之中。赵芊雅平时就喜欢她的声音，软绵无力，她在床上的声音更是让赵芊雅欲罢不能:“茉茉，叫大声点，乖。”她喜欢顾堇茉挺腰又无力的无助，更喜欢她在她身下绽放的样子。


    一早上就在床上度过了，顾堇茉趴在床上无力的喘气，口干舌燥。赵芊雅侧身看着她，吻上她的背，手又开始不安分。顾堇茉挪了挪：“别闹了。”赵芊雅的手指在她的背上弹钢琴，揪着她胸前的软肉揉捏：“你怎么不躲，是不是没力气了?”顾堇茉睨了她一眼，赵芊雅笑出了声：“你真的太弱了，好了好了，不闹你了。”赵芊雅从背后把她搂进怀里，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茉茉，以后周末我们都不出去了，干脆在床上度过算了。”难得的周末，顾堇茉可不想这样浪费，重点是她体力有限：“不行，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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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累什么，我才累好吗?”赵芊雅转念一想，偷笑：“你也累，躺在床上叫也挺累的，来，叫几声我听听。”顾堇茉一把打掉她的手，傲娇的转头：“我饿了。”顾堇茉穿衣服的时候，赵芊雅拿起手机看到她妈的微信：“明天你去见见，我约好时间了。”看来没法推，赵芊雅答应了：“知道了。”赵芊雅想着过场算了，躲也躲不过。她问顾堇茉：“我带你去市里转转吧。”


    “我们去买菜怎么样，我要做饭给你吃，我之前就说过的。”赵芊雅满脸不可置信：“你会吗?”


    “会，我刚学的。蛋炒饭!”赵芊雅已经懒得鄙视了：“午饭外面解决，晚饭再做你的蛋炒饭吧。”两个人收拾完出门，赵芊雅带着顾堇茉把几条繁华的街都闲晃了一遍：“基本差不多了，有些地方太远，也没啥好看的。等下次假期长一点，我带你去周边玩。”赵芊雅把车停在马路边，笑眯眯的看着顾堇茉：“宝宝，我们在车里做吧。”


    顾堇茉：“……”赵芊雅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一把扯开她胸前的纽扣。顾堇茉看向车外，虽然贴了车膜，但是透过挡风玻璃还是会被人看到，她推拒着：“小雅，不行!”


    “你都不满足我。”顾堇茉觉得赵芊雅有点不对劲，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赵芊雅是个重，欲之人。勐然胸前一凉，赵芊雅解开了她的内衣，顾堇茉从她手里挣脱，扣上衣服：“小雅，明天吧，现在别闹了。”赵芊雅看车外人潮涌动，也觉得大白天不太方便，她启动了车子：“你要去天府广场吗?”只要不在车里做，去哪都成，顾堇茉当然同意。


    赵芊雅开车绕着天府广场转了十圈，顾堇茉差点没晕车：“你干嘛，我都快被你转晕了。”她看着正对面的毛爷爷雕像吐槽：“你看毛爷爷手指的方向，仿佛在说，快看，那两个傻逼。”


    顾堇茉把赵芊雅逗笑了：“笨蛋，你不是要看嘛，带你看个够。”□□裸的报復，赵芊雅得意的笑了：“看完了，可以回家了。吃蛋炒饭!”顾堇茉看赵芊雅的表情，觉得自己才是她口中的蛋炒饭。


    第十一章


    “小雅，快帮我倒杯水!”顾堇茉拿着锅铲，人离锅子远远地指挥：“快焦了，香肠呢，切了吗?”赵芊雅在一旁默默的切香肠，连头都没抬：“要不我来吧。”顾堇茉信心满满，打了一个蛋：“我能做好，我看别人做过。”赵芊雅担忧的看着快焦了的锅底，顾堇茉放了一把青菜，随意翻炒两下就起锅了：“小雅，你快去坐着，我给你端过来。”顾堇茉誓死要做贤妻良母的样子，赵芊雅也随她，坐在餐桌旁等待。顾堇茉装盘，一大盆蛋炒饭展现在赵芊雅面前：“我的爱心蛋炒饭，快尝尝。”


    “这不是西瓜炒菠萝吗?”赵芊雅夹起一块和西瓜碎差不多大的香肠，挑眉看着顾堇茉：“嗯?”


    顾堇茉看着和菠萝干差不多大的蛋，的确挺像那么回事，可是嘴里是不能承认的：“什么西瓜炒菠萝，明明是蛋炒饭，你吃不吃?”赵芊雅尝了一口，慢慢咀嚼，嘴里都是盐巴的味道，她脸色瞬间就变了，就着水吞了下去：“茉茉，你放了多少盐啊!”顾堇茉第一次做饭，不知道要放多少量，凭感觉放了好几把，顾堇茉自己尝了一口：“额……好咸。”做饭失败，顾堇茉眼里的光瞬间熄灭，手托着腮受了打击：“算了吧，我们出去吃吧。”


    蛋炒饭的卖相还不错，米饭粒粒分明，除了盐放多了，没什么问题。赵芊雅拿起勺子吃起来了：“可以吃，我喜欢吃。”看赵芊雅吃的津津有味，顾堇茉马上又神采奕奕，鼓励自己：“我第一次做，已经很不错了，下次改良就行了。”


    “对，你也快吃，真的不错，至少青菜不咸啊!”连青菜都咸了，那饭估计难以下咽了。顾堇茉对这个还是有判断能力的，只不过两个人吃饭好温馨。顾堇茉也大口吃起来，她眼角带笑：“小雅，我还学了别的，下次做给你吃。”


    “我要做手撕鸡，”顾堇茉掏出手机，把里面的配方给赵芊雅看：“你看，我要做给你吃。”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学会做菜，不过遇到你，心境就不同了，我就想做给你吃。”顾堇茉叽叽喳喳在她身边讲个不停，赵芊雅一直笑着看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以后不许做了。”


    “为什么，我要做给你吃，我要做你的媳妇。”顾堇茉说完，低下头去，她咬了咬唇，面满绯红。赵芊雅听顾堇茉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又看她红了脸，忍不住心中的悸动，揶揄：“茉茉，你还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吗?”


    顾堇茉羞红了脸，可是眼泪却在眼眶打转：“那你去跟别人好吧，让别人当你家媳妇。”


    “顾堇茉!”赵芊雅板着脸，掰正了顾堇茉的坐姿，面对着自己：“你再说一遍!”顾堇茉赌气的又说了一遍：“你要娶别人当媳妇了。”赵芊雅看她始终不抬头，声音低不可闻，她握着顾堇茉的手，半跪在她面前，从下往上看她：“我要谁当媳妇?”顾堇茉撇嘴扭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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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你再不说，我生气了!”顾堇茉看她真生气了，连忙改口：“娶我当媳妇。”赵芊雅心里偷乐，脸上还是严肃的表情：“谁?”


    “顾堇茉要当赵芊雅的媳妇!”顾堇茉大吼了一声，差点连邻居都听到了。赵芊雅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顾堇茉趁她不注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掌。赵芊雅像触电般躲开，心里痒的难受，那种酥酥麻麻的触感，让她的唿吸不稳：“你!”顾堇茉得逞般的笑，叫她的名字：“赵芊雅。”叫完之后咯咯的笑，像个孩子。


    赵芊雅又好气又好笑，应了一声：“嗯，你傻笑什么，你几岁了?”


    “赵芊雅，我喜欢你!”顾堇茉咬着下唇，眼里一片清澈，倒映着她的影子。赵芊雅笑意盈盈的看她，似乎能感受到心有灵犀的爱意。多年之后，赵芊雅还是会想起那个时候的顾堇茉，她吃了一碗有史以来最难吃的饭，却也被下了一个一辈子无法解除的魔咒：赵芊雅，我喜欢你。赵芊雅在之后的岁月里问过顾堇茉，为什么不说我爱你，她说因为爱在心口难开。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赵芊雅要准备回去了：“茉茉，我明天下午再过来好吗?明早我有点事。”顾堇茉捨不得赵芊雅走，她拉着赵芊雅的手：“小雅，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这样我们可以无时无刻在一起腻歪。”


    “茉茉，不行啊。我和爸妈提过这件事，他们不允许。”顾堇茉也是理解的，毕竟家里有地方住，干嘛要搬出来，这也太怪异了。她也没有勉强：“那你回去吧，自己开车小心。”顾堇茉看着她把车倒出来，开出路口，消失在下一个街角，才慢慢的上楼，好伤感，顾堇茉不喜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酸酸的。


    夏清和在便利店买了瓶水，停车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顾堇茉?”顾堇茉转过身去，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夏清和：“哎，你在这里干嘛?”夏清和晃了晃手里的水：“我来找你们总经理的，她住在这附近。”


    “哦，我也住在这附近。”


    “你住哪里?”顾堇茉指着旁边的小区：“就那。”夏清和也看不真切，只是胡乱的点头。她指着马路对面的高档住宅区：“秦子悠住在那个小区，还挺近的。”


    “那我先上去了，我刚送小雅下来，她回家了。”顾堇茉总觉得面对夏清和，让她不自在，也许是心里画了一个界限，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两个人无话可说，夏清和只能目送她离开。刚走进小区的大门，夏清和又叫住她：“那个，你是不是和陈舒彤很熟?”


    “她是小雅的朋友，我不是很熟。”顾堇茉看夏清和为难的表情，猜测她有事：“怎么了嘛?”


    “不是，最近她好像在追我，但是你知道我……”夏清和还没把话说完，顾堇茉当然知道夏清和的意思，她可是亲眼看到她怎么和宁易阳分手的：“我知道，你都是跟男生交往的。其实陈舒彤人不错的，虽然我只和她见过几次，但是我不会看错人，况且她还是小雅的朋友。我们会劝她的，只是不要太伤人，毕竟她是女孩子。”


    什么叫你都是跟男生交往，虽然这话没错，但是夏清和听着就是怪怪的，她想否认，但是好像又没有理由。总之夏清和很不爽：“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委婉的劝说总比我当面拒绝她好。”夏清和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倒是顾堇茉一头雾水。


    夏清和是被自己气死的，怎么遇到顾堇茉她就失去了言语能力。平日里，霸气雷厉风行的夏清和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黑着脸出现在秦子悠的家中：“秦子悠，我按了很久的门铃了!”秦子悠衣衫不整的站在门口：“清和，你来也不打声招唿，我这不是忙着嘛。”


    “子悠，是谁?”卧室里传来低哑的声音，夏清和灵敏的听觉爆发，敢情她破坏了别人的春宵一刻：“秦子悠，你!”夏清和想立马走人，被秦子悠拉住：“哪有来了就走的道理，坐吧。放心，我们还没开始呢!”


    放心什么!夏清和气唿唿的坐在沙发上，陶雨菲从卧室走了出来，穿着睡衣，性感的令人无法直视，那一头靓丽乌黑的头髮，随意挽着，夏清和觉得房里的灯都透着暧昧：“我还是走吧!”


    “哎，清和，你别走啊。多年的朋友，你还没习惯吗?这样太见外了。”陶雨菲给她倒了杯水：“看着有心事啊!”


    “我下周出差去江浙一带，子悠，峻茂有个很好的项目，你可以拓展业务了。你想不想脱离远洋，自己当家做主?”秦子悠做梦都想，每年的财务都要上报总部，束手束脚的感觉很不好，如果秦子悠能彻底摆脱远洋，她有信心把公司做得更好：“行啊，够朋友啊!好事第一个想到我!”夏清和倒在沙发上，人放松下来了：“我最近被那个陈舒彤烦的要死。”


    “你这是被追求者的烦恼吗?”陶雨菲听秦子悠说过陈舒彤的事情，不过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真的只是看颜值而已：“幸亏她没看上我家子悠，不然愁的人是我。”


    “我会当场拒绝的，你不用愁。”夏清和又被秀了一脸，她拿起抱枕捂着自己的脸：“你们别秀恩爱了，孤家寡人快要死了!”秦子悠拿走她脸上的抱枕：“不过，清和你要不要试试?我觉得陈舒彤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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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哪里不错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夏清和避而不答，突然想到什么，吩咐秦子悠：“对了，出差带上顾堇茉。”秦子悠觉得奇怪，这个是项目部的事情，带上一个财务经理完全没必要：“带她干嘛?”


    “她是江浙一带人啊，你不想有个参考吗?”话虽然这么说，那找个江浙一带的导游不就行了，秦子悠可知道，峻茂在上海也是有分公司的。秦子悠越发觉得不对，那天吃饭就有端倪：“夏清和，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的类型是顾堇茉?”


    夏清和勐地从沙发坐起来，声音高了几度：“你胡说什么，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夏清和越是极力撇清，秦子悠越觉得不对劲：“夏清和，你激动什么?心里有鬼?”陶雨菲听着她们的对话，没弄清楚来龙去脉：“顾堇茉是谁?”


    “菲菲，你和我一起出差，顺便当玩了，到时候就知道了。”秦子悠心里有些担忧，脸色沉重了几分：“夏清和，朋友妻不可欺。”


    “瞎说什么呢，我不可能喜欢她。”听夏清和这么说，秦子悠稍微放心一点：“对啊，就顾堇茉那林黛玉般的，在床上，估计折腾不了两下。”


    夏清和仰天长啸：“菲菲姐，你也不管管你家这位兽性大发的女人!”


    陶雨菲眯着眼睛看秦子悠，主动送上香吻：“我就喜欢她这样!”


    夏清和：“……”


    第十二章


    赵芊雅在遇到顾堇茉之前也相过亲，她妈貌似很怕她嫁不出去。其实对于赵芊雅这种有房有车，工作稳定的女青年不怕嫁不出去，最怕嫁个比自己差的。她对相亲有经验，直来直往，直奔主题，这倒是省了很多麻烦。赵芊雅相亲对象名叫徐浩，长得倒是不让人讨厌，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还算正气阳光。他们约在一个比较角落的茶室，赵芊雅端起茶抿了一口：“我爸妈应该已经把我的情况和你说了，这是我的名片。”


    那个男的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微笑：“你年纪不算大，还可以挥霍两年，其实不用着急相亲。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条件也不错，应该很多人追求才对。不像我30过了，必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这算是夸奖吗?如果她过了30还没结婚，她妈估计要寻死觅活了吧：“相亲也不是一次就成的，总得多接触几个。”赵芊雅也不知道说什么，千篇一律的开场白，一成不变的相亲模式，她拿出手机给顾堇茉发了条信息：“你吃早饭没?你快起来，我吃过午饭来找你。”


    那男的看赵芊雅心不在焉，也公式化的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一名特警，算是公务员吧。相亲热门首选，大妈们的最爱。”徐浩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何尝不是呢，她爸爸到一个公共场合，就发她的名片。赵芊雅黯然失笑，看着那个男的，心里生出一种异样。正在恍惚间，那个男的突然问赵芊雅：“你能接受自己的老公是个gay吗?”


    “……”果不其然，赵芊雅猜得没错。那个男的品相修养工作，各方面看着都不错，还有一种感觉，大概是同类人的磁场。赵芊雅摇摇头：“不介意。”她说的是真心话，结婚不就是被父母逼迫嘛，也是没办法。


    那个男的显然不相信，他有些失神：“很多人都会说不介意，可是真正不介意的能有几个。我觉得朋友也许会不介意，伴侣肯定介意。赵小姐应该没看上我吧，我能感觉得到。”赵芊雅有些哭笑不得，说真话还没人信：“你应该也没看上我。”其实很多事情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而是真的对异性无感。


    那个男的也笑了：“交个朋友吧，可以回去了，各自交差。”每次相亲，赵芊雅都当是蹭饭吃。她出门拿车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背：“雅雅，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赵芊雅转过身去，脸上出现欣喜的表情：“俞嘉树，你怎么在这。”


    眼前的男人长得甚是清秀，笑的时候露出小白牙：“我刚才看到你和一个男的吃饭，相亲对象?”


    “没办法，我妈安排的。”


    “你还用相亲吗?只要你点头，一大群人排队呢。”俞嘉树是赵芊雅的朋友，留学回来后为人民服务，也是一名公务员：“要不我们凑对算了，我也开始被我妈逼婚了。”听不出真假，赵芊雅也只能打马虎眼：“你会没女朋友吗?”


    “没有，有的话，你面前应该站着一对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了。对了。我最近在农民伯伯那里帮忙，种植有机蔬菜，你有兴趣去玩吗?”


    “下周吧!我带几个朋友过来。”


    “可以啊，最好和你一样，都是美女!”赵芊雅和他聊了几句，就上车去找顾堇茉。开车的途中，赵芊雅接到陈舒彤的电话：“雅雅，你能帮我问到夏清和的航班吗?拜託了!”


    “你搞什么，就算问到，你也没时间啊，你要上班。你以为自己是夏清和啊，想干嘛就干嘛!”


    “我可以请年假啊!是朋友的话就帮我!”赵芊雅无奈，她劝过陈舒彤，可惜她一心想把夏清和掰弯：“陈舒彤，你最近追她都没有进展，我跟你说了，她不喜欢女生，你别白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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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试一次，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听你的，放弃!”


    “行吧，就帮你一次。对了，下周末，你要不要去乡下玩，我刚才碰到俞嘉树，他说在搞什么有机蔬菜。”


    “俞嘉树?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不会对你余情未了吧!”这句话说到了赵芊雅的心坎，她和俞嘉树是朋友，高中的时候突然对赵芊雅表白，最后当然是拒绝了他：“不会，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家茉茉知道吗?你要小心啊!”赵芊雅把车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你别和她乱说，我要挂了，倒车呢!”赵芊雅坐电梯上楼，进门的时候看到顾堇茉在收拾行李，突然有些心慌：“茉茉，你要回家吗?”


    顾堇茉把行李箱拉上，站了起来：“没呢，我刚接到通知，下周要出差。”赵芊雅更加好奇了：“你去哪里?”


    “江浙一带，好像和夏清和有关，秦子悠打电话通知我的，一共四个人。”赵芊雅悬着的心放下了，想到顾堇茉要离开，她就心慌到无处安放。她想到了陈舒彤的嘱託，问顾堇茉：“几点的航班?”


    “周一九点多，先到上海，然后开车去西塘。”赵芊雅把她推坐在沙发上，拦腰抱着她，把头埋在她颈间：“要去多久?”顾堇茉摸了摸她的头：“一周吧，下周五或者六回来。”赵芊雅说话声音闷闷的：“要一周看不到你，本来还想着，下周末带你去乡下玩的。”


    “那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


    “我不想你太累啊，茉茉，我想成为有钱人，把你养在身边，我随时随地摸一摸就行了，你就在家待着。”赵芊雅抱她更紧了，似乎下了决心：“我要赚钱，赚很多钱!”顾堇茉眼眶有点湿：“嗯。”温香软玉在怀，顾堇茉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她的腰，纤细的不足一握，赵芊雅心中躁动，看见她脖子上的吻痕，用温软的唇蹭了蹭：“茉茉，怎么还没退掉，我看着好心疼啊!”


    想起这件事，顾堇茉心中怨念，她只能穿有衣领的衣服，幸亏天气不算热，不然真没法见人。她解开了衣领上的两个纽扣：“你还说，这里一片都是。”她把衣服往下拉了拉：“你看，这里也有。”顾堇茉只是让赵芊雅看看，她留下的战果，她的胸侧都是，脖子已经惨不忍睹，成了淤青一块块的。但是在赵芊雅看来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她的目光愈发灼热，嘴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看的顾堇茉腿软，她伸出手阻拦：“别闹啊!”


    “茉茉，你明明在诱惑我!”赵芊雅才不管她的反抗，把她扑倒在床上：“别和我玩欲拒还迎啊，今天下午不出去了。”


    “哎呀，不行，你说过带我出去玩的。”


    “茉茉，我不会再弄了，看着好心疼，我轻轻的。”顾堇茉早就在她的温润软语中妥协，被她诱哄的晕头转向。


    一室旖旎，房间里充斥着□□声和喘息声。被子里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无力的垂在一侧，顾堇茉红着脸喘气，脸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她闭着眼睛，只觉得快要散架了：“我没力气出去了。”赵芊雅把外套穿上，心满意足的拿着手机打游戏：“快起来!必须出去吃饭，待会，你室友要回来了，你要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顾堇茉都懒得动一下：“我起不来。”


    赵芊雅把手机放下，半压着她，唿吸不稳的吻她：“茉茉，你再不起来，我又要做了。”顾堇茉倏地睁开眼睛，从被子里出来，抱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把门锁上：“我马上就好!”顾堇茉化了个淡妆，头髮都懒得弄，戴了顶帽子出去：“走吧。”电梯里没人，顾堇茉真的太累了。她抱着赵芊雅，得了无骨病似得往她怀里蹭。赵芊雅和她保持距离：“电梯里有摄像头。”


    “……”又不是明星，怕什么摄像头。


    两个人去地下停车场取车，顾堇茉一坐到车里，赵芊雅就上来给了个缠绵的吻。赵芊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顾堇茉的衣服领口伸进去，使劲的揉捏，得意的挑逗，嘴里吧唧着，像是吃到了美味的食物：“茉茉～”顾堇茉的脸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车里空间太小，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好好开车。”


    为了安全，赵芊雅停止了玩闹。她开了导航，把车开出去，停车场转弯太多，赵芊雅为了避让，咚的一声，和前面的车亲上了。虽然是轻轻碰了一下，还是能感觉到。前面丰田车的车主下来查看，只是蹭到了车标，又看了一眼赵芊雅的奥迪：“美女，你开车小心点啊!”


    幸亏没事，那人也没多做纠缠。赵芊雅哀怨的看了一眼顾堇茉：“你为什么要在旁边勾引我?”


    顾堇茉觉得也太冤枉了，她什么都没做：“不是啊，我可是一动没动。”


    “你坐在我旁边就是勾引我。”


    “那我以后坐后面好了。”


    “不行，你如果坐后面，我总是要往后看，那危险更大。”


    顾堇茉“……”


    第十三章


    赵芊雅带顾堇茉去了一家川菜馆，路过一家小店的时候，给顾堇茉买了一个烤猪蹄：“茉茉，这个很好吃，待会吃饭估计要等，我怕你饿。”一听到吃的，顾堇茉伸长了脖子看美食，闻起来好香。她忙着点头：“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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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麻利的切碎，洋洋洒洒的开始放调料。当老闆拿起一把香菜的时候，顾堇茉紧张的手脚并用的制止：“我不要香菜，我不要香菜，我不要香菜。”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老闆见过不吃香菜的，但很少见这种激动到难以控制的顾客，感觉香菜跟个□□似得。她把一不小心放的香菜挑出来了，递给顾堇茉：“没香菜了。”老闆脸上是那种慈母的笑，赵芊雅扶额低头，匆匆付了钱就离开：“太丢脸了，你看到老闆的笑容了吗?太搞笑了!”


    顾堇茉不顾形象的边走边吃：“没有啊，她可能觉得我可爱。”


    “她是觉得你傻，在你身边，搞得我像个外地人似得。”两个人运气还算好，刚到川菜馆就有位子。只是刚坐下，头顶上的空调就吹的头髮凌乱，餐馆生意不错，进进出出的行人颇多。就餐位子靠近厨房，赵芊雅受不了油烟味，她叫了服务生：“你们还有别的座位吗?”


    “不好意思，顾客比较多，双人的就只剩这桌了。”顾堇茉左顾右盼，指了指身后的那桌：“他们吃完了!”


    “不过你们要等一下，我们需要清理时间。”在等待换桌的时候，赵芊雅叫顾堇茉看菜单：“你来点菜。”两个人口味完全不同，可以说顾堇茉喜欢的赵芊雅完全不喜欢。没办法只能综合一下，顾堇茉被刚才的食物填饱了，她点了一碗粥：“我要喝粥。”赵芊雅就这样嫌弃的瞟了一眼。吃饭前，赵芊雅在打游戏。顾堇茉是个游戏白痴，开个赛车都找不到路线的那种人。她往赵芊雅那边看看，看不懂，只能拿出手机自己刷微博。可是太无聊，她又往赵芊雅身边挪了挪：“小雅，这个好玩吗?”无人应答，顾堇茉用余光瞄了两眼，兴致缺缺的自己拿出手机斗地主了。赵芊雅被她萌到了，她在打游戏的间隙偷偷观察顾堇茉，嘴角不知不觉，微微上扬。


    服务员开始上菜，顾堇茉食量很小，吃了几口就把筷子放在一旁，那碗砂锅粥端上来的时候，她眼睛发亮：“啊，我最喜欢的。”一个人开始大快朵颐，赵芊雅看着她吃的热火朝天，欲言又止，闷闷不乐的吃着自己点的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菜全部上齐了。赵芊雅点的菜，顾堇茉都没有尝试一口，她有些生气：“早知道，我就不点这个了，你一口都不吃!”心心念念想让顾堇茉尝试一下，人家不领情，赵芊雅别提多郁闷，语气难免恶劣：“难怪有人说，吃饭可以看出两个人是否志同道合，吃都吃不到一块去!”顾堇茉知道她生气了，小心翼翼的拿起筷子尝试了一口，辣到要喷火。顾堇茉辣的五官扭曲，她不想表现出来，脸上的表情更搞笑了。在赵芊雅看来有些可笑，还是心疼她的胃，又看了一眼见底了的砂锅粥，嘆气：“你不喜欢就算了，别吃了。你怎么不给我喝粥?”语气万分的委屈，顾堇茉心里一愣：“你没说要吃啊!”


    “人家菜单上写了两个人的分量，你一个人都吃完了。”


    啥!两个人吃的?顾堇茉一直以为一个人吃的，她以前都是这样。所以赵芊雅是因为这个生气?顾堇茉领悟过来了，她宠溺的伸出手，摸了摸赵芊雅的脸：“哎呀，你好可爱啊!我以为你不喜欢吃，我点的时候你一脸的鄙视。要不再点一个吧!”顾堇茉抚慰的动作缓和了赵芊雅心里的委屈，她也不计较：“算了，都快吃完了。”吃完饭的时候，顾堇茉还在想刚才的事：“那个真的是两个人的分量吗?我觉得一个人吃都不够啊!”


    “你还说!”两个人挽着手走在马路上，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春末夏初的天气，春暖花开的街道还有那对叽叽喳喳斗嘴的情侣。顾堇茉喜欢这样的生活，吃饭后在马路散步，过着再也不能寻常的日子，不求轰轰烈烈，但求平平淡淡。顾堇茉看到拐角处有一家花店，抬头望去，花仙子三个字映入眼帘，顾堇茉很直观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好土的名字。”


    “要不要过去看看?”赵芊雅看她嘴上是嫌弃的，视线却不肯离开。


    “想啊，我最喜欢这些了!”顾堇茉和赵芊雅驻足在店门口，装修设计和名字不同，新颖又有创意，门口摆满了花花草草，颇有百花争艷的架势。而且花的排位也有讲究，颜色搭配到位，门口挂着营业中的牌子。顾堇茉轻轻推门，风铃发出声响，店中的人抬头看到花团锦簇中的顾堇茉，清新脱俗，室内外的温差使她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嗨，打扰了!”花店里，两个人围在桌子上插花修剪，穿着工作服，戴着帽子的女人站起来：“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吗?”


    赵芊雅随着顾堇茉进来，看着低头插花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清和，你怎么在这?”夏清和把手中的花放下，对着那个女人说：“菲菲，你忙你的吧，这是我朋友。”夏清和不经意的垂眸，心却随着风铃荡漾：“进来吧，我在这里帮忙。这家花店是菲菲开的，她是秦子悠的女朋友。”这显然是说给顾堇茉听得，顾堇茉看了一眼那个叫做菲菲的女人，的确有些像花仙子，妖艷无比，原来秦总喜欢这种类型的。和秦子悠清新文艺的形象互补，顾堇茉自顾自的进去，左顾右盼：“那秦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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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悠去送花了!”说话的是陶雨菲。


    “好漂亮啊!”顾堇茉的眼里闪出一道亮光，都是艷羡之情，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我的梦想就是想开这样一家花店，然后在这里写一部旷世奇作。”周遭的人没有反应，一瞬间的尴尬在她看到墙边的多肉植物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啊，最近好像很流行这个。我能养吗?”顾堇茉犹如发现新大陆，拿起其中的一盆龙猫修饰的仙人掌：“可是我能把仙人掌养死，这么漂亮，多可惜啊!”顾堇茉又不舍又欢喜，双手托着玻璃瓶，她的声音能让人酥掉。夏清和直愣愣的看着她调皮的笑，露出小白牙，嘴边的弧度渐渐扩散。


    “你喜欢啊，我给你买!”赵芊雅知道顾堇茉很喜欢绿色植物：“我要三个多肉吧，再来一个九宫格。一共十二个。”顾堇茉兴奋的拉着赵芊雅的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我全部放在阳台，一定能养好的。谢谢宝贝。”顾堇茉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赵芊雅抓起她的手亲了亲：“说什么谢谢呢，给你买是应该的。”夏清和把她点名要的品种装在盒子里，在每一盆的底盘贴上了标籤，易于辨认。她打包好放在一旁：“雅雅，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拿。”


    “茉茉，你还想要什么吗?”陶雨菲听到茉茉这声称唿，想到那天她们谈论的顾堇茉。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她看向夏清和，她正神色复杂的看着顾堇茉和赵芊雅，她们两个恩爱程度比自己和秦子悠有过之无不及。赵芊雅看顾堇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难得的珍宝，一刻不离。顾堇茉对着赵芊雅笑的像个孩子，那是在爱人面前最纯真的放肆。


    陶雨菲想到了秦子悠的担忧，她提醒夏清和：“清和，你明天还要出差。早点回去吧!”


    “哦，对了。清和，茉茉跟着你们出差，你要替我照顾她啊。她不会照顾自己，特别傻。”夏清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当然。”顾堇茉听着她们的对话，不服气了：“我会照顾自己的。”


    “菲菲姐，你有名片吗?我要一张，以后可以在你们这订花。”顾堇茉问陶雨菲拿了张名片，赵芊雅抱着那些多肉植物，临走前问夏清和：“清和，我车停在附近，一起走吗?”


    夏清和打算换新车，还没提车，她的确没开车来，就答应了：“可以啊，我刚好没开车。”陶雨菲还来不及阻止，三个人已经出门了。夏清和的家住在城南，赵芊雅和顾堇茉都住在城东，她先把夏清和送回了家。因为夏清和在车内，赵芊雅没有做出过分亲密的举动，但她还是习惯性握着顾堇茉的手。


    夏清和从后座看着她们一路十指紧扣，打开了车窗，把头偏向车外。果真被秦子悠说中了，她喜欢上顾堇茉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无从考究，喜欢的理由也说不上来，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想看到她。


    第十四章


    初夏的天气适合外出，空气里没有燥热的因子，遗留着春末的清新。美女们都迫不及待的卸下了厚重的外套，光着腿走在马路上。都说c城是个集美景美食和美女于一体的宜居城市，不过随着经济的发展，空位质量越发下降了。


    夏清和只是简单的带了一些日常行李，司机把她的行李箱装上了车。打开门，刚要上车的时候，车门被人拉住。一张熟悉又令人生厌的脸，宁易阳的老婆沈慧珍，怒气沖沖，破口大骂：“夏清和，你这个狐狸精，勾引别人老公不成，还要害他。”那人出言不逊，夏清和厌弃的甩开她的手：“你说什么呢?”


    “夏清和，你这个不要脸的。宁易阳不要你了，你就报復他，害他调职降级。我今天跟你拼了!”宁易阳的老婆那狠劲她见识过，上次在医院闹得沸沸扬扬，还伤了顾堇茉。夏清和被这件事搞得精疲力尽，她看了一下手錶，再闹下去赶不上飞机了：“王叔，叫她走。”王叔是夏家的老司机了，前段时间的风言风语也听说过。不过他断然觉得夏清和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做别人的小三有失身份。他拉开哭闹的女人：“这位太太，你走吧。我们小姐忙着呢!”


    沈慧珍怎么会善罢甘休，宁易阳因为作风问题和别人的举报，被总行直接处分。支行行长的位子不保，本来被降为行长助理也没什么。但是有些职场上的竞争者见风使舵，害他丢了好几个亿的业务，行长一怒之下，处处挤兑他，宁易阳心高气傲的辞职了。宁易阳最近不仅搬出了家，还提出离婚，沈慧珍又急又气，直接找上了夏清和：“你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不好，你要破坏别人的家庭。作为一个女人，这么年轻，竟然心狠手辣，不仅破坏人家的家庭，还打碎别人的饭碗!”


    “你这种人良心被狗吃了啊!你们家有钱，你什么都不愁。你知道宁易阳多辛苦才走到这个位子的吗?你怎么这么心狠!”沈慧珍说话愈发的难听，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夏清和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反转剧演的：“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打碎别人的饭碗了?”沈慧珍突然跪倒在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哭诉：“他被银行开除了，还要和我离婚。你怎么不给他退路啊!”夏清和头痛欲裂，真的是人生一大挫折，她再傻也知道，一个支行行长被开除，这是犯了滔天大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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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对他做任何事，只是我们公司不和他们银行合作了而已。我们峻茂有选择合作对象的权利!你们离婚是你们夫妻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是他欺骗我未婚在先。在我知道他结婚了之后，我们已经彻底划清了界限。你再来这里闹也没用，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夏清和说完，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顾堇茉拉着一个湖蓝色的行李箱，目睹了这一切。夏清和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羞愧懊恼烦躁，百感交集。夏清和拉过了顾堇茉的行李箱给王叔：“你把这个放上车，我们准备走了。”


    赵芊雅要上班，没来送顾堇茉。她把顾堇茉託付给了夏清和，顾堇茉跟着夏清和上车，一只脚刚迈进车里，就被沈惠珍拉住，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上。顾堇茉总是受到牵连，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上次在医院手受伤，现在差点撞上车门。她真的气不打一处来，一味的忍让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顾堇茉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推开沈惠珍：“你还要闹是不是?上次我在银行就看到你闹，在医院又看到一次，现在你闹到人家公司来了!你继续，不怕出丑你继续!宁易阳被银行开除，你再闹下去，他在金融界都无法立足。他为什么干不下去了，你上次在他们银行闹，被人看笑话。人家怎么看一个堂堂的行长，他没工作多少是你害的，你自己反省去吧!你要害他连工作都找不到，跳槽都没人要，被整个银行界记录一个污点，你继续!”沈慧珍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唬的一愣楞的，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反驳。顾堇茉头都不回的关上车门：“走吧，都要赶不上飞机了。”


    夏清和简直对她刮目相看，没想到顾堇茉发火的样子还挺吓人的。她有些失笑：“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感觉要把她吃了。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还好吧，我一般不发火，发火了就拦不住。对付神经病就要用暴力，政权是枪桿子里打出来的。”夏清和觉得更搞笑了，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在那说战争理论，有些不和谐：“你贊同以暴制暴吗?”


    “两者相斗智者胜，智者相斗勇者胜，勇者相斗无赖胜!能讲理就不用暴力，用暴力解决的话，基本是两败俱伤。但是有些人就是想不明白，最后作死了。”


    “你这是神理论!”


    “我是无神论者，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夏清和觉得和顾堇茉聊天是件挺好玩的事情，她们一路从工作聊到商业发展，从家常小事聊到兴趣爱好：“你有梦想吗?”顾堇茉望着车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出神的看着夏清和：“小时候喜欢足球，因为喜欢踢球，伤筋动骨了很多次。”看夏清和不可思议的眼神，她怎么都想不到顾堇茉这个身板能踢球。


    “哎，你不用奇怪，我以前身体挺好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身体就很差了。后来的梦想和我的身体状况挺像的，郁郁寡欢，无病□□的文青，想成为作家。现在基本都被扼杀了，屈从现实。”夏清和不知道顾堇茉发生了什么，她试图转移话题：“你喜欢哪个球星啊?”


    “足球还是篮球或者是别的?”


    “足球啊,你不是喜欢足球吗?”


    “c罗吧!”


    “一般人都会喜欢梅西，你倒是挺奇怪的。”顾堇茉笑了，笑起来眼底有淡淡的卧蚕：“我不是一般人啊，因为c罗很帅。”


    “原来你是颜控啊，你喜欢雅雅，不会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吧!”顾堇茉咬着下唇，玩味的看夏清和：“啊～也许吧。”


    “那我也长得挺好看的，你会不会哪天也喜欢我了?”夏清和是半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世界上没有纯粹的玩笑，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紧张，甚至为自己的脱口而出惶惶不安。


    顾堇茉收起了玩味的笑，试图从夏清和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没有任何痕迹。她笑的有些疏离：“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喜欢她，外貌只是附加题。我喜欢小雅，是因为她人好，对我也挺好，虽然她也有缺点，但是不会妨碍我喜欢她。”算是表白吗?夏清和真的被自己作死了，好不容易两个人熟悉了些，硬生生又被推远了。夏清和有些后悔，更多的是心痛，如果顾堇茉是别人的女朋友，她也许会主动追求，只不过，她偏偏是赵芊雅的女朋友。还有比这个更狗血更郁闷的事情吗?两个人相顾无言，倒是王叔打破了车内的寂静：“大小姐，到了。”


    “王叔，我们自己过去吧，你回去就行了。”


    “那行，我先回去了。大小姐，一路顺风!”夏清和和顾堇茉推着行李，和秦子悠在vip候机室汇合。顾堇茉看到陶雨菲挽着秦子悠的手，公众场合也甚是亲密。陶雨菲打扮的花枝招展，秦子悠仍然是淑女风，夏清和的朋友也算是各具风格了：“秦总，菲菲姐。”


    “小顾，你怎么叫她菲菲姐，叫我秦总这么见外。”


    “那我总不能叫你秦姐吧，听上去很怪。”三个人都笑了，秦子悠觉得顾堇茉挺可爱的：“那你还是叫我秦总吧。”三个人说笑间，看到不远处有人沖她们这打招唿，那人头戴草帽，帽檐还有小碎花，手上挎着的包比人还大：“茉茉，清和。”顾堇茉定睛一看，这不是陈舒彤嘛。打扮略微浮夸：“彤彤，你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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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上海啊!”秦子悠和夏清和面面相觑，顾堇茉一脸狐疑的问陈舒彤：“你几点的航班?”


    “九点三十五。”顾堇茉看了看她的登机牌，果然同一航班啊。顾堇茉也猜到了陈舒彤的意图，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你这打扮也太夸张了，我们又不是去海南。”陈舒彤把帽子摘了拿在手里：“行了，这样就不夸张了。茉茉，我要追夏清和，把她拐到我床上，你要帮我!”


    “……”顾堇茉看了一眼夏清和的方向，夏清和也在看她。陈舒彤拉着顾堇茉的手臂，整个人都快靠上去了：“茉茉，你也带我去玩吧，人多有个照应嘛，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异乡游荡吗?”顾堇茉有些为难，又有些心虚，还没等她开口，夏清和冷着一张脸说：“那就一起吧。”秦子悠和陶雨菲惊得一身冷汗，这到底什么组合。夏清和都拍板了，她们两个也不可能反对。只是这样真的好吗?秦子悠贴着夏清和的耳朵，窃窃私语：“清和，你搞什么?你不是不喜欢她嘛。”


    “一起有个照应而已，和喜欢无关。也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过安检的时候，陈舒彤紧紧粘着夏清和，顾堇茉只能跟在最后，早知道，叫赵芊雅请年假一起来算了。做灯泡简直是对心灵的摧残，就这样，几个人各怀心事的踏上了旅途。


    第十五章


    机票是秦子悠叫她的助理一起预定的，顾堇茉也是托福，坐的头等舱。位子宽敞了很多，还可以平躺，她的座位和夏清和是挨着的。她环顾四周，头等舱的人不是在看报纸就是在看书。她关机前给赵芊雅发了一条微信：“小雅，我刚起飞，到上海再联繫你。”等赵芊雅回復的时候，看到陈舒彤的微信：“茉茉，我跟你换个位子吧。”陈舒彤这次真的大手笔，自己预定了头等舱，她是猜到夏清和不会去坐经济舱的。


    “行啊，你过来吧!”顾堇茉同意了，陈舒彤的座位不算远，头等舱的数量也不多。她回头对夏清和说：“夏清和，彤彤过来这边坐，我去她那边。”夏清和面无表情的用眉角瞟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书：“别换了，她在我旁边，会吵到我。”


    “不会，清和，你看你的书，我保证一言不发。”陈舒彤举手保证，夏清和也没说什么，默认了。顾堇茉看了一眼夏清和看的书，西方经济学，枯燥乏味怎么看得下去。顾堇茉拿出自己的平板，老老实实看卑鄙的我。川航的飞机餐不怎么样，速度倒是挺快，一点过就到了上海。听着周围熟悉的话语，顾堇茉有种踏实感，给自己的父母打去一个电话：“妈，我最近一周都要在浙江，有空就回来看你，如果没空就不来了，我是公事出差。”


    电话那头声音明朗：“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有同事一起呢。”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顾堇茉在家里算是主意大的那个，父母不怎么管。她给赵芊雅发去一条微信，告诉行程，就坐上了车。来接机的是峻茂在上海办事处的司机，叫做阮普通，夏清和叫他通叔，也成了这次的地陪。顾堇茉已经很累了，她有些困，车里有阳光倾斜进来，让她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她就闭着眼睛睡着了。车上睡觉很不舒服，顾堇茉摇摇晃晃的脑袋无意识的靠在夏清和的肩上，夏清和挺直了身子，让她舒服的靠着，她小心翼翼的转头去看顾堇茉，可以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恬静的睡姿。她把车窗关上，一动不敢动。到了西塘已经下午四点，顾堇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她是被车里的声音吵醒的。醒来的时候看到陈舒彤有些吃惊的眼神：“茉茉，你真能睡啊!”


    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只有夏清和脸上是温暖的笑意，顾堇茉不好意思的笑了：“不好意思，我太累了。”陈舒彤一脸猥琐的笑，盯着她的衣领处：“我回去得和雅雅说说，少折腾你，我看着都心疼。难怪你这么累!”顾堇茉脖子上的吻痕还未消退，就是颜色黯淡了不少，傻子都能看出来。夏清和一开始没注意，一路颠簸，她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才显露出来。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下车吧，到了。”


    她们没有去住星级酒店，为了更好的融入当地的民风民俗以及经济特色，她们包了一家小院。小院相当于民宿，也是当地人的经济来源，屋子有些旧了，却有古朴的特质。一楼有前院大堂厨房和后院，屋檐下挂着灯笼。楼上有四间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浴室，主人家住在后院的一个隔间，楼上全部用来招待客人。


    楼上的房间每个主题都不一样，夏清和分配到了一间婚房，房间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鸾凤和鸣。门是木头做的，推门进去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可以睡两三个人，还有一个衣柜和梳妆檯，浴室是现代的装修，还算干净。但是床上用品全部是喜庆的红色，古时候结婚用的锦被和绣花枕头，连床单的刺绣都是早生贵子之类的。床前的帐帘用金属扣挂着，还有流苏的设计，拉下来的时候，还有百年好合四个大字。夏清和有些尴尬：“这个，谁要和我住一间?”


    不是顾堇茉就是陈舒彤，通叔是男性，只能自己一个房间。他早就挑选了一间稍微简单的房间，陶雨菲和秦子悠分配到另一个房间，主题是花前月下，没有比夏清和的质朴到哪里去，总之那个氛围，再加上昏暗的灯光，真的很引人犯罪，和那些城里的主题酒店没啥区别了。陶雨菲倒是乐在其中：“清和，顾堇茉和陈舒彤，你只能选一个了，最后剩下的那间房是单人的，睡不下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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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去睡单人的，她们两个睡一起吧。”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么好的机会，陈舒彤怎么会放过：“清和，我和你住一起吧，茉茉晚上也许要和她们家小雅说悄悄话呢，我一个人多尴尬。”顾堇茉还要在那推波助澜：“可以啊，我住单人间好了，单人间环境差一点，我怕你住不惯。”夏清和也不好再推脱，只能应允。


    房间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晚饭是在一个比较有名的饭馆吃的，那里拍过一个影视剧。晚饭时间，夏清和一语不发，脸色不好看，顾堇茉察言观色的问夏清和：“你是不习惯饮食吗?”按理来说不会，她听夏清和说过，她每年也会来这里，因为祖籍就是这边的。秦子悠看她不对劲，在桌下用脚踢了一下她：“清和，你是太累了吗，要不早点回去休息。”


    夏清和回过神来：“没事，我就是有些走神。”自从她看到顾堇茉的吻痕之后，一直心情欠佳，说不上来，觉得很正常，但是又觉得不舒服，导致心不在焉的。回去的路上，她们沿街散步，农家小院，灯火阑珊，每个古镇都有这个特色。因为舟车劳顿，大家都很早上床休息了。


    夏清和除了婴幼儿时期和自己的妈妈睡过之外，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她连和室友共住一室的经歷也没有，留学期间，学校的宿舍是一个套房，她单独一间，由于这个原因，她总是忘记拿房卡，结果要跑去宿管员那里拿备用房卡，每次十英镑。开一次门十英镑，那个时候的夏清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所以她觉得极其昂贵。在学校贡献了几百英镑之后，她出去自己找房子住了，比住宿舍便宜，还有超大阳台私人空间，一个人生活惬意，她从未体验过和人同居，更别说同床了。


    现在要她和陈舒彤同床共枕，极其不习惯。她摊开了其中一条锦被盖在身上，鸳鸯蝴蝶梦，令人无法直视。她往床外挪了挪，尽量不碰到陈舒彤，但是她又有些庆幸，幸亏旁边睡着的不是顾堇茉，这样衣衫不整，肌肤相亲的场面，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但是她低估了秦子悠的那句话：“只要是相爱的情侣，共处一室很难不做什么。”


    夏清和对陈舒彤没意思，陈舒彤却对她心心念念。一开始她还是很老实的睡在一旁，后来翻来覆去，频率越来越高。这么好的机会，陈舒彤胆怯了，怕唐突，但是又怕错过，心里煎熬，生理也煎熬，她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拉住了夏清和：“你别再挪了，快掉下去了。”陈舒彤拉着夏清和的手，温热的肌肤，她没有放手，夏清和也没动：“我不动了，你快睡吧。”


    “夏清和，我喜欢你。”陈舒彤终于鼓起勇气，趁着黑灯瞎火的，夏清和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一鼓作气：“我这个人吧，没为什么事操过心。一切按照父母规划的路线走，做家里的乖乖女，去新加坡读书，后来又去澳洲读书，回来后去外资银行做了hr。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我和宁易阳就是这样认识的。金融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这几个朋友来来去去。那天生日，我许了个愿望，就是希望有段好的恋情，找到心中的那个人。然后那天，你就出现了，我没谈过恋爱，直到遇见你，我不知道算不算一见钟情。反正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见不到你就想你，这段日子我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的，我就追着你。”


    夏清和谈过恋爱，一个在英国的留学生。英国很注重保护女性，只要女性被猥亵，哪怕是言语上的，对方也会入罪。所以在英国，一般都是女生送男生回家的，女性比男性安全。夏清和就是这样，送一个留学生回家，两个人渐生情愫，就谈恋爱了。平时大家都要上课，节假日才会出来聚在一起玩，或者去旅行，自然而然的上床。男性和女性不一样，男性没有女性的细腻和柔美，他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上的感觉，只会表达生理上的感觉。夏清和听到陈舒彤肺腑之言，不是不感动的。她相信陈舒彤的确喜欢她，也让她确定了，她喜欢顾堇茉。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夏清和做不到残忍的拒绝：“可是我，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还有就是这种感情要走下去，很难。”


    “我知道，你想过的一切我都考虑过。不过雅雅和茉茉不是挺好嘛，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问题来了就解决，我不想因为不确定的未来而错过心中所爱。”长时间的沉默，陈舒彤突然翻身，压住了夏清和，脸对脸的距离，漆黑的夜，夏清和却看到了她眼里的光，透露着认真：“夏清和，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任何事情我们都能承担。如果有任何方面的原因，你都可以提出分手，我不会缠着你的，只是，你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呢!”


    陈舒彤的脸近在咫尺，夏清和紧张的连唿吸都停滞了。她能感受到陈舒彤的唿吸：“你先下去。”陈舒彤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脸贴着她的：“夏清和，我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你听到我心脏跳动的声音了吗?”陈舒彤抓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心脏部位摸，那柔软的触觉，夏清和想到了那天，她不小心碰到了顾堇茉的胸，软的不可思议。夏清和的唿吸急促起来，又挣脱不了。正在那个当口，寂静的夜晚，隔壁房间传来间歇不断的叫，床声。


    老式房子的隔音可想而知，隔壁房间正是秦子悠和陶雨菲。夏清和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没想到把她们两个分开呢。陈舒彤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她的嘴巴蹭着夏清和的脖子：“你说，雅雅是怎么把痕迹印在茉茉身上的，是这样吗?”陈舒彤就着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夏清和整个人都不好了。顾堇茉的吻痕，夏清和想起来就难以唿吸，转移自己对顾堇茉的注意力，扼杀这个感情，也许眼前的人是不错的选择。她的情，欲被陈舒彤挑起，没有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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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西塘的天气有些阴沉，但是不妨碍出行。陈舒彤和夏清和早早的就在大堂用餐，秦子悠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来，后面跟着哈欠连天的陶雨菲。夏清和不用看就知道，一夜翻云覆雨，难为陶雨菲的体力了。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发呆，陈舒彤嘴角是掩不住的幸福，看着夏清和傻笑，秦子悠惊觉不对，刚想说话，就被陶雨菲抢先了，她半眯着眼睛，喃喃道：“清和，你们昨天没发生什么吧，怎么有人笑的嘴角都要咧开了?”夏清和低着头一语不发，秦子悠眼尖的发现她脖子上的吻痕，她轻轻拨了一下夏清和的头，一时语塞：“清和，你们昨晚真的鸾凤和鸣了?”


    噗……陶雨菲一口水喷出来，呛红了脸，咳嗽：“不是吧，分配你们一间婚房，你们还真的步入洞房了?”夏清和愤然的瞪了陶雨菲一眼，要不是她昨晚叫的那么销魂，会发生这种事情嘛。陶雨菲感受到了她深深的怨念：“你瞪我干嘛?我可没叫你们喜结连理。”夏清和不说话了，陈舒彤倒是来劲，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宣誓主权：“以后，夏清和就是我女朋友了!你们别欺负她。”


    “呦呦呦，才春宵一晚而已就护短了，了不得啊!”陶雨菲跟着起闹，完全没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顾堇茉。秦子悠看到了楼梯间的顾堇茉，用眼神示意陶雨菲闭嘴。大家都不说话了，陈舒彤拉着顾堇茉，忙着宣布喜讯：“茉茉，夏清和是我女朋友了。”夏清和心虚的不敢抬头，碗里的粥快被搅成了一碗水，顾堇茉坐下吃早饭，笑着对夏清和说：“你那碗快搅烂了，还能吃吗?”夏清和听到顾堇茉的声音，心头一紧，放下了勺子，抬头看她。看着顾堇茉笑意盈盈，眼睛里有波光闪动，刚起床的她素颜相对，她的皮肤很好，基本上没有瑕疵。打扮也很清爽，看上去像个学生，不过顾堇茉太瘦了，端着碗的手骨头分明。夏清和特别不乐意，督促她：“我吃完了，你多吃点，我觉得你都不长肉，雅雅也不管你吗?”


    “她和我在一起后，瘦了八斤。我都快成她的减肥良药了，我没少吃，反正不见长肉。”顾堇茉大口的吃着，无意间瞥到夏清和的吻痕，愣了一下转移视线，对着陈舒彤说：“彤彤，你可要对夏清和好点啊。”顾堇茉用眼神示意陈舒彤，陈舒彤立马接收信号：“那是自然的。”蓦地，顾堇茉低声说：“不过，进展也太快了点。”说完，所有人都在看她，陶雨菲虽然开放，但是也觉得她们进展有些神速，只有陈舒彤不以为然。秦子悠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她担心夏清和一时冲动。


    几个人吃完饭就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她们走过每一个街道，还去特色小店了解情况，和原住民聊天。峻茂只是商业开发，招商的事情全由夏正则包办，宣传和策划这一块给了夏清和，为了採集素材，夏清和还请了当地有名的摄影师。眼看着要下雨了，陶雨菲盯上了一家卖丝绸布艺的店，秦子悠无奈只能奉陪，她站在屋檐下望着前方，不远处有座拱桥，顾堇茉站在桥上，周遭的景物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变得朦胧，小桥流水还有那一抹倩影，秦子悠大概明白江南女子为何婉约柔媚了。她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夏清和，夏清和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幕，她的眼神如此专注，怔怔的望着顾堇茉，眼里透露着爱怜。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站在桥下看你。秦子悠太熟悉这种感觉，曾经的她就是以这种恋恋不捨的眼神看着陶雨菲，然后万劫不復。她嘆息一声，对夏清和说：“清和，你不是和我说，要和陈舒彤说清楚嘛，怎么就在一起了?”这个问题，秦子悠早就想问了，早上碍于多人在场，没好意思开口。


    “子悠，我大概真的被你说中了。但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必须扼杀这个感情，在还可以控制的时候。”


    “可是这样对陈舒彤不公平，她是真的喜欢你。”


    “我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尝试着爱上她。”夏清和不是个孩子，道理都懂，可是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可控制。顾堇茉从桥上走了下来，她光顾着手里拿着的花灯，没看到眼前一辆人力三轮车擦肩而过，夏清和吓得魂飞魄散，飞奔过去：“茉茉，你撞到没?”只是蹭到了腿，没有大碍，顾堇茉拍了拍：“没事，擦到了而已。”夏清和惊魂未定，忙着想去看她的伤口，顾堇茉站在那里，缩了一下脚：“夏清和，不用看了，我没事。”夏清和自觉失态，回过神来，直起身子，一抹笑僵在嘴边：“我怕你受伤，我没法跟雅雅交代。”


    秦子悠忙着打圆场：“对啊，小顾，你刚才想什么呢?把我们吓的。”


    “对不起，我刚才听他们说花灯可以许愿，我在想许什么愿望。”陈舒彤买了些特产回来，看着大家都围着顾堇茉转，问了一旁的陶雨菲：“发生什么事了?”陶雨菲的视线刚好和秦子悠的碰在一起，正了神色：“没事，你买什么好东西了?”


    “听说是这里的特产，我买了些回来，龙鬚糖，还挺好吃的。”


    “龙鬚糖哪是特产啊，绍兴也有，杭州也有啊!”经顾堇茉这么一说，陈舒彤吐舌：“呀，被骗了!”在陈舒彤的咋咋唿唿下，刚才微妙的气氛消失不见。几个人的晚饭是在一艘客家船上吃的，顾堇茉觉得雅致，把餐厅搬到船上，别有一番风味。几个人热火朝天的，饭过三巡，陈舒彤提议玩游戏，经过讨论，决定玩扑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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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悠把扑克牌拿在手里，一看就是老手，单手拿扇型牌，她想起她们在英国的时候：“清和，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跟那个andy在一起的吗?”


    “andy是谁?”陈舒彤好奇关于夏清和的一切。


    “夏清和的初恋，一个留学生。”陶雨菲甩了一手同花顺，秦子悠不高兴了：“呀，菲菲，你连你老婆的牌都要拦截。”


    “我跟!”夏清和有用不完的子弹，牌风正的很：“别提了。”


    “怎么不提啊，我们还没说输了惩罚什么呢?”陈舒彤想了解夏清和的过去，又开始动歪脑筋。


    “那这样吧，谁输了，谁就要说第一次怎么样?”竟然是顾堇茉提议，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原来最腹黑的在这里。”


    “行吧，我出完了。”陶雨菲第一个胜利，秦子悠紧随其后。


    “你们两个家里练过吧，一个前脚刚走，另一个后脚就跟上了。”顾堇茉打牌的风格也是令众人刮目相看，她把牌方方正正的摆在自己的眼前，别人出牌后，她看一眼自己的牌然后跟。夏清和自认为自己打牌还是不错的，没想到顾堇茉出其不意：“你这打牌方式也太奇怪了，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牌吗?”


    “我过目不忘，大概知道就行。”顾堇茉也出完了，这下夏清和急了，最后陈舒彤输了。她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答：“不用问了，我没有第一次。”说的很诚挚，夏清和心里不是滋味。秦子悠和陶雨菲心意相通的互相看了一眼，只有顾堇茉在状况外：“那就由你女朋友代替回答吧。”其实顾堇茉也好奇夏清和的事情。看夏清和有些为难，陈舒彤抗议：“哎，谁输谁回答，哪有这样的，我已经回答了。”顾堇茉就要作罢的时候，夏清和却开口了：“学生时代，去德国旅行的时候，碰到几个热情的德国人一起玩德国版三国杀，他们开玩笑说我们是菜鸟，爱情菜鸟。然后酒精作用下，和andy在德国酒店发生第一次，后来他成了我男朋友。”


    夏清和说的是所谓的初恋，但是毫无感□□彩。也没有浪漫的气息或者是初恋该有的情怀，她的语气更像是在做一个报告。夏清和犹如一个没有情根的人，但是顾堇茉却见证了她的感情史，无论是宁易阳还是陈舒彤，夏清和投入很快，甚至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顾堇茉仍然无法感受到她身上恋爱的气息。秦子悠没想到夏清和当着顾堇茉和陈舒彤的面，把自己第一次的事情说了出来，夏清和说完，开始理牌：“继续吧，谁输了就直接喝酒。”


    夏清和心情不好，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故意输的难看，不断地灌自己喝酒，陈舒彤担忧的劝阻她：“清和，你别喝了。”


    “你介意吗?”夏清和已经微醺，陈舒彤拿掉她手上的酒瓶，说不介意是假的。但是她没有及早出现在夏清和的生命里，这也是无法改变的，所以她并不会耿耿于怀：“不会，我爱你，就爱你的全部。”


    “你真好!”那是夏清和的真心话，她跌跌撞撞的起来，扶着门出去：“回去吧。”秦子悠轻嘆一声，拿起外套披在陶雨菲身上：“别着凉了。”陶雨菲牵着她的手，眼眶湿润：“子悠，清和没醉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秦子悠看陈舒彤扶着夏清和回去了，就叫上顾堇茉：“小顾，你要去放花灯吗?”好好的轻松氛围被弄得有些沉重，顾堇茉后悔问刚才那个问题了，她有些自责：“菲菲姐，夏清和没事吧，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这哪能怪顾堇茉，本来就是游戏。陶雨菲搂着顾堇茉的肩膀安慰：“没事，走，跟着姐姐去放花灯，你想好许什么愿望了吗?”


    “想好了，是我这一生最想达成的愿望。”河边有很多人在放花灯，顾堇茉写下自己的愿望，虔诚的许愿：“希望我能和小雅永远在一起。”


    秦子悠和陶雨菲也双手合十许愿：“希望我们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都能幸福美满。”


    第十七章


    夏清和头痛的睡不着觉，喝酒误事。想到早上顾堇茉的那句“这进展是不是快了点”，她是否有一点点在乎呢。夏清和用手撑着头，试图不去想顾堇茉，可是越抑制的东西，越是在脑袋里横冲直撞。夏清和顿感口干舌燥，她看了眼一旁熟睡的陈舒彤，轻手轻脚的起来，倒了杯水。推开窗，一丝凉意袭来，雨后多了一分阴冷，天色已经漆黑，主人家的灯火点了起来，一条灯泡串联的线缠着院子里的矮树，有点圣诞树的意味。夏清和不自觉的笑了，西塘惬意舒适，让人流连忘返。她低头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院子里的矮凳上，顾堇茉双手抱着腿，望着天空发呆。夏清和毫不犹豫的拿起外套跑下楼去：“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怕着凉。”夏清和把外套递给她，顾堇茉没有接：“你自己穿吧，酒后更容易感冒。”


    “那我再去拿一件。”


    “不用了，我不冷，你怎么还不睡，喝酒头疼吧，以后少喝点，喝酒对身体不好。”顾堇茉淡淡的一句关心，夏清和却是乐开了花，整颗心都充满暖意：“你这么晚了怎么也不睡。”


    “我睡不着，和小雅闹别扭了。”夏清和用询问的目光看她：“发生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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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因为顾堇茉没有及时回电，闹脾气了。顾堇茉心里也委屈，她不可能无时无刻捧着手机，回的分秒不差：“其实没什么大事，一般都是小事闹闹脾气，不过有时候真的有些无法理解。不知道是她太倔强还是我太固执。”顾堇茉的眼底透着淡淡的忧愁，她把下巴扣在膝盖上，夏清和却看到了她迟迟不肯落下的眼泪。她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心疼，心疼的想抱她，可是她极力忍住了：“你们不是看上去感情挺好的吗?”


    “不管什么，光鲜的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吧。”顾堇茉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夏清和一眼：“就像你，估计很多人羡慕你的出身，但是你应该也有别人不知道的故事吧。”夏清和觉得她说的在理，两个人打开了话匣子：“是啊，我小时候父母常年不在家，我是由住家保姆带大的，我很羡慕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吃饭。长大一些，还是没什么改变，不过我的心态变了，学会了自我调节，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我想多陪伴父母，经常想和他们去旅行，但是他们只会给我钱。我想要和她们一起去买东西，他们还是给钱。我在国外的时候，经常飞国内来看他们，他们以为我在国外过得不好，差点给我办了移民。久而久之，我真的有点讨厌钱了，说起来有点可笑，也许别人还会觉得我矫情。”


    “对啊，我也觉得钱不是万能的。可是还是有前赴后继的人想成为有钱人，你说有一夜暴富的可能吗?”赵芊雅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要成为有钱人，最近还迷上了炒股，把所有钱都扔在股市。对于炒股，顾堇茉一直都是保持谨慎的态度，就跟赌博似得，十赌九死。


    夏清和做很认真的思考样：“一夜暴富?完全没可能，有钱人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就是你啊!”说完，顾堇茉自己都笑了，觉得有点蠢。夏清和看她耷拉着八字眉，努着嘴巴的样子甚是可爱，也笑了：“哈～这个真不好说，很多东西积累到一个量就是一个数字概念，我反正是没看过上百亿的现金放在我面前。”夏清和说的很有画面感，顾堇茉从心底笑出声来：“我们好傻。”


    夏清和认同的点头，她喜欢看到顾堇茉的笑容，在她看来是世界上最宝贵最纯真的东西：“给你说个笑话吧，我碰到的真实事件。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好笑，这个梗我笑了很久。”顾堇茉饶有兴致的听她说：“嗯。”


    “我留学期间，我妈怕我寂寞，介绍她朋友的儿子陪我吃饭。那个男的和我还是校友，他穿衣风格非常有品，却留着小鬼子那样的鬍子，大概艺术家都有这个特性。我勉强和他吃了顿饭，后来我们就随便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的，我们两个聊到了电梯，说是节省劳动力最好的发明之类。结果他来了一句什么，你知道吗?”夏清和故意留着悬念，顾堇茉一脸期待：“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好像对我有点意思，还是硬要找话题，我是不得而知。他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一脸诚挚的问我，你家电梯是单独入户吗?”


    “哈哈哈……”什么鬼，顾堇茉真的被逗笑了。夏清和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什么是懵：“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过会才反问，这个很重要吗?”


    “那他怎么回答你的?”


    夏清和想起这件事就想笑：“后来他大概也觉得尴尬就煳弄了几句，之后但凡我妈妈介绍一些奇葩的艺术家给我认识，我就问他们家的电梯是不是单独入户。”顾堇茉和夏清和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整个夜都被笑声点亮。看着顾堇茉整个人又鲜活起来，眼底闪烁着光，就这样照亮了夏清和的心情。


    欢声笑语过后，顾堇茉提议：“夏清和，我们明天自驾游吧。绕着杭州湾走，走哪算哪。”


    “是个好提议!不过，我们算是朋友了，你叫我夏清和太见外了，叫我清和吧。”


    “我叫你小夏怎么样?”


    “哎，我比你大啊!”


    “也没大多少，那就叫清和吧。”顾堇茉改口倒是快：“清和，很晚了，上去睡吧，明天疲劳驾驶可不好。”两个人经过这么一晚，亲近了不少，夏清和连做梦都是甜的。


    接下来的几天，通叔开车在前面带路，秦子悠跟车，沿途旅行，经过乌镇再去绍兴，在沈园的戏台上唱着越剧，陈舒彤非要玩，夏清和和老闆商量让她们玩一把。戏班马上要下班了，老闆就同意了。陈舒彤只是换了戏服，在台上手舞足蹈，根本不会。顾堇茉微笑着看着她们玩闹，夏清和问她：“茉茉，你会唱吗?”顾堇茉被夏清和盯得不自在，想到了小时候的糗事，脸红了：“会一点!”


    秦子悠没想到顾堇茉会这么传统的东西，顾堇茉总是给她们很多惊喜：“啊，那你为我们唱一曲吧。”


    “我是小时候经常听我奶奶唱，只会一段。”


    “没事，唱一小段我们听听。”顾堇茉羞涩的咬了咬唇，鼓起了勇气，开了唱腔：“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眼前分明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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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陶雨菲差点成了花痴，秦子悠不自觉的鼓起掌来。陈舒彤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堇茉：”茉茉，我觉得你很像林妹妹，真的是弱柳扶风，秀气温柔。“顾堇茉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巴：”不喜欢林妹妹，她太弱了。“大概顾堇茉的唱腔惊呆了很多人，有游客主动上来搭讪：”美女，我能为你们拍张照片吗?“


    夏清和警惕的看着眼前背着□□短炮的男人：”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


    “美女，我们也是来玩的。觉得你们非常漂亮，我是专门搞摄影的，不是骗子。”游客太热情，几个人也就同意了。她们五个人坐在长椅上，那个摄影师专业的指导动作：“很好，非常漂亮，很好。再来几张吧。”就这样五个人莫名其妙的被拍了几张照片，大家只顾着欣赏风景，把要照片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有夏清和追上去：“这是我的地址，麻烦你把照片寄一份给我。”那个男的笑着点头：“好的，没问题，谢谢你们，给我这么好的素材。”


    玩了太久，大家都饿了，尝试了当地的小吃臭豆腐。顾堇茉喜欢吃这个，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回味无穷。她一开始以为夏清和会吃不惯，没想到她吃的津津有味。秦子悠和陶雨菲在哪都不忘秀恩爱，两个人互相餵食，陈舒彤见状也要效仿：“清和，来，我餵你。”夏清和也是干脆，直接吃了，她看到顾堇茉站在角落里打电话，神色有些不安：“小雅，你别这样。我真的没有听到，刚才人很多，我手机放在包里呢。”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不善：“我刚才在忙，想叫你看股票的。现在好了，股票都跌停了!”


    “股票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会涨起来的。你先别急嘛，再观察一下。”


    “你都不给我做参考，你快点去学习股票，我要赚钱。”


    “我又不是什么神操盘手，学了也不一定赚钱。你还是别玩了，这个东西黑幕很多，很少有散户赚钱的。”


    “我不想听这些，我就是要赚钱，而且我赚钱也是为了你啊。”哎……顾堇茉无语：”好吧，我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再说吧。”自从赵芊雅炒股以后，心态各方面都很差，连带着影响两个人的感情，时不时为股票争执几句。赵芊雅不听劝，顾堇茉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十八章


    最后一站是杭州，夏清和比较看好周边的开发。所以只在周边的县区停留，顾堇茉根本没有时间回家探望。本来预期一周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夏清和一行人订了周五晚上的机票回c城：“茉茉，你过家门而不入，没关系吗?”


    “没事的，我已经和我爸妈说好了，等节假日看他们，下半年的假期还是挺多的。她们也说有空会去c城看我。”秦子悠看顾堇茉人又瘦了一圈，也黑了不少，最近几天马不停蹄，着实有些累人：“小顾，下半年等我们的项目正式上线了，我就给你放长假。”


    顾堇茉疲惫不堪，坐在候机室都想闭着眼睛睡觉：“谢谢秦总。”夏清和对于这样的生活早就习惯了，她和秦子悠一样都是为了事业拼命奔波，身体早就适应了高强度，她问秦子悠：“子悠，你对这几天的考察怎么看?你有没有中意的项目计划?”


    秦子悠思索了一会，托着腮：“古镇这边原居民的安顿是个问题，他们经济来源很单一，而且安逸惯了，单纯靠砸钱是没有办法的，我觉得还是要调动积极性。寓工作与娱乐是必须的，我在想远洋是不是可以做总经销。那里的商业全部由我代理，然后自行分配。这边的网际网路比较发达，政府办事效率还可以，你爸那边怎么说?”


    夏清和打开电脑，翻阅了一下抽空做的商业计划，眉头紧皱：“当地政府这边，我爸会搞定，但是你们做总经销希望不大，远洋不错，但是优势不大，我爸是个商人，他不会给我面子。其他地区我有了想法，我打算建造一个五星级的温泉度假村，主要是怎么牵动消费者的心，怎么宣传，毕竟全中国能旅游的地方很多。至于你们的项目，你要直接找我爸谈，招商还是他一手把控的，不过我会帮你争取!”


    秦子悠很感激夏清和的帮忙，在商言商，远洋确实实力有所欠缺，这几年从峻茂拿的项目不少，自然少不了夏清和的帮助：“你爸的想法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在这方面比我强多了。我只是学了皮毛，省会这边人文环境都不错，博物馆项目也多，包括周边城市，很有潜力。博物馆项目参照c城也可以，毕竟都是旅游城市，大同小异。不过财务预算十个亿估计远远不够了，一个项目三个亿最起码。”秦子悠笑了：“你们峻茂最多的不就是钱吗?”


    “峻茂可以不用贷款完成所有项目，但是几大银行估计又虎视眈眈了。一轮轮酒局下来，我真的扛不住。”夏清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秦子悠太懂她的苦衷：“我们怎么这么命苦，我是巴结别人，求客户被灌酒。你是别人求你，还是被灌酒。我近几年收敛了很多，主要自己身体吃不消，胃出血进了太多次医院，每次看到菲菲红肿着眼睛，我就心疼，下定决心减少应酬。姐姐劝你，别以为年轻就胡来，等过了30就知道，身体机能不知不觉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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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站在玻璃窗旁边，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高高的昂着头：“我下周还要去一趟深圳，然后飞帝都，别人总觉得我不需要拼命，但是我发现不工作也没事干，我这劳碌命，太令人迷茫了。等这个项目结束，我打算自己创业，正式脱离峻茂。”夏清和的孤独大概一般人很难理解，她从包里摸出烟递给秦子悠：“吸菸室，一起吗?”秦子悠笑着奉陪：“夏清和，你说我们两个怎么就是不来电，不然我都不需要奋斗，做你女朋友得了。”秦子悠也是开玩笑，夏清和竟然毫不掩饰的回应：“我不喜欢年上。”


    “夏清和你这是什么择偶标准!”


    夏清和的脸在烟雾缭绕中看不真切，她靠在墙边：“我们两个太像了，不适合。情侣要互补才能长久知道吗?”


    “所以你喜欢顾堇茉是这个原因?”秦子悠说完才自觉说错话了，夏清和也没在意，苦笑：“你叫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也许爱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这个道理吧，只能说她身上有吸引我的特质。”


    “她的确有点与众不同，这么年轻竟然会越剧这种国粹，而且还过目不忘，她在远洋任职，我发现她对数字也非常敏感。她有种神秘的特质，隐约吸引别人去挖掘。”


    “天蝎座不就是这样吗?”两个人相视一笑，走出了吸菸室。出来的时候看到另外三个人都靠着沙发睡着了，秦子悠盖了件衣服在陶雨菲身上，陶雨菲警觉地感受到动静，幽幽的转醒：“子悠?登机了吗?”


    “飞机延误了，你睡吧，我们到c城估计要凌晨了，登机了我叫你。”陶雨菲迷濛着眼睛又睡过去了，安心的靠在秦子悠的身上。夏清和出神的看着顾堇茉，无意识的眉眼带笑，眼看着她身上盖的外套要掉下来，夏清和把她的衣服拉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顾堇茉的手软若无骨，手指修长白皙，手掌平整，骨节分明。夏清和轻轻的握住，前所未有的踏实感，感觉心找到了归属般，她产生了一个念头，顾堇茉的手，她想握一辈子。


    回到c城已经凌晨两点，峻茂的司机也算尽责，把她们依次送回了家。夏清和嘱咐顾堇茉：“你趁着周末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顾堇茉欲言又止，犹豫着还是问了：“我以后能给你打电话聊天吗?”顾堇茉喜欢和夏清和聊天，很有共同话题，两个人三观也一致。


    “当然可以，不过这个月没多少时间，我要忙工作的事情。你随时可以联繫我，还有微信也可以。”顾堇茉目送夏清和的车开远才上楼，蒋语已经熟睡，房间的门关着。顾堇茉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天蒙蒙亮才睡着，顾堇茉做梦了，梦到夏清和悽厉的叫声：“茉茉～”她勐地惊醒，那天在西塘，她不小心和三轮车擦肩而过，分明听到了夏清和痛苦哽在喉的叫唤，也许是惊恐时候，人的本能吧。顾堇茉忽略了心头的异样，没有去想。墙上的钟已经过了早上九点，顾堇茉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床，走出房间，看到蒋语在厨房捣腾：“蒋语，你这周没回家吗?”


    “这周不回去了，我等着小长假。你昨晚就回来了?怎么样，和秦总出去有什么收穫?”


    “我只是陪同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你在煮什么?”


    “弄早饭，我也给你弄了一份。你等着。”顾堇茉和蒋语共事了几年，这人工作上干练，生活能力也不错，待人也挺真诚，却始终没看到她有男朋友。顾堇茉觉得挺可惜的：“蒋语，你好贤惠，谁娶了你真是莫大的福气啊。”


    蒋语一脸无辜的看着顾堇茉：“茉茉，要不你娶我吧。”顾堇茉瞬间清醒：“啥?我怎么娶你?”


    蒋语揭开锅盖，雾气迷上了眼睛，有些视线模煳，她把碗筷准备好：“我反正没想过嫁人，娶个媳妇倒是可以。”蒋语这么说，顾堇茉猜到了几分，c城不愧为腐都啊：“你不会喜欢女生吧。”


    “曾经，不过最终没在一起，双方压力都太大了。”蒋语说的云淡风轻的，她的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落寞。看看身边的人，走到最后好像真的好难。不过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局，自己是不会放弃的。她回房间给赵芊雅打了个电话：“小雅，我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你上周不是和我说要去乡下嘛，还要去吗?”


    “明天去吧，今天我在银行加班。我们要去宣传法制，而且我们有个新的总经理上任。我下班来找你。”赵芊雅万万没想到，新来的部门经理竟然是宁易阳，听说是聘请。新官上任三把火，客户经理要轮流到下级区县去宣传法制。千篇一律的开场白，宁易阳相当于她们部门的主管领导：“各位同事，上午好!……”宁易阳在上面讲话，下面的员工炸开了锅：“这是我们新来的老大?”


    “嗯，听说以前是一个商业银行的支行行长。”


    “行长来我们这干嘛?”


    “谁知道呢，我们银行不可能有这么年轻的行长，最起码35岁以上。小商业银行和国有银行不能比。”


    “这倒也是，直接聘任为我们部门的老总，估计带了点客户过来。”赵芊雅比他们多一些宁易阳的资料，其实对他来说不亏。他们现任的行长也是以前股份制银行调过来的，不过以后办手续要找他签字，毕竟宁易阳和夏清和的关系摆在那，赵芊雅总觉得怪别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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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一个星期的出差，夏清和有些体力透支，想着过两天又要来回奔波，就在健身房锻鍊身体。夏清和家环境清幽，闹中取静，自从政府规定三环市区内不准建别墅之后，她家的地块水涨船高。不过房地产已经不是快速捞钱的行业了，峻茂转型势在必行。夏清和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望着窗外艷阳高照，心情轻松了不少。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走出了健身房，刚走到大厅，就看到夏正则从公司回来。他看了眼夏清和，叫住了她：“夏清和，远洋的代理议程是怎么回事?”


    “远洋的秦总说亲自和你谈，你们见过面了?”夏清和把毛巾扔在一旁，打算去洗澡：“我现在没空和你讨论，等我收拾好了去公司。”


    “你先过来，怎么现在比我还忙了。”夏清和这个女儿，夏正则还是很放心的，很有他年轻时候的影子：“你对这次项目怎么看?”


    “爸，你女儿现在整个人大汗淋漓的，怎么和你谈?”夏正则看她刚从健身房出来，怕她感冒，挥了挥手：“你先去收拾一下吧，我在会议室等你，你上去先把你的商业计划发给我看一下。”夏清和走到二楼的会议室，把商业计划发给夏正则，转身进了浴室，沐浴后整个人舒爽不少。她简单的吹干头髮，素面朝天的套了件运动服在身上。书房里的夏正则正在看她做的商业计划，眼神里有欣赏也有担忧：“计划挺大胆，实施起来有点难度，财务预算是原来的两倍，投入产出比你分析了吗?风险挺大!”


    夏清和坐在夏正则身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富贵险中求嘛，峻茂必须转型。现在经济形势，不转型必死无疑，转型了存活的都是牛逼的企业。”


    夏正则在公司极具领导力，说一不二，也是有眼光，所以别人信服。在家不算太严肃，但也绝不是慈父类型的：“一个女孩子家，牛逼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哎呀，夏总，父女两说话需要打官腔吗?”夏正则笑了，这个女儿也是拿她没办法：“那你怎么看，具体说说?”


    “我上周考察完之后，五星级温泉度假村必须提案，而且建在省会周边，形成一个生态圈。古镇用网际网路概念连接起来，招商你会搞定，我负责宣传。其他几个潜力城市，依託当地的人文，我打算建影视城，我敢断言将来的十年是影视文化行业的天下。犹如十年前的房地产，影视行业现在是百家争鸣，形形□□，大大小小都有，但是优胜劣汰，能留到最后的都是大公司以及好的品牌。还有峻茂的投资方向要往民营银行，这块由我来做，我想独立出去，做大宗商品交易。如果可以，你首轮投资，我自己找融资，你做股东，董事长的位子由我来做。”


    “哈哈哈，你知道做金融行业，批覆手续有多难办下来吗?”夏正则欣慰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隐约又担心，年轻人心高气傲，阅歷不够：“夏清和，你野心真大，不仅用你老子的钱，还要用峻茂的资源。行，我让你去做，你放大胆子做，反正峻茂以后也是你的，折腾没了，也是你自己承担。不过这个项目我还是要赚钱，公司宣传部策划案做的怎么样了，主题定出来没?”


    “这个下周我会亲自去督促开会，首轮宣传就从妈妈即将要举办的画展开始试验。至于手续批覆，我相信你能搞的定。”


    “和我谈条件眼睛都不眨一下，养个女儿跟养个白眼狼似得。”夏正则看到书架上的书，一拍脑袋想到什么：“对了，我差点把你妈交代的事情忘了，你妈过几天的画展你必须要去，估计又有对象介绍给你。夏清和，别怪我没帮你，你妈的脾气你也知道，她可是想要你相夫教子的。”


    夏清和现在和陈舒彤算是恋人关系，又想到顾堇茉，一个头两个大，她妈还要参和。她揉了揉脑袋：“爸，要不我娶个媳妇过来吧。”夏清和只是试探一下她爸的态度，夏正则眉头紧皱了一下，慢慢的舒展开来，眼角微眯，夏清和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对你找对象的态度是，以你喜欢为准，最好是入赘。但是家境不能差距太大，我不介意倒贴钱财，但是那男的要优秀，能办事。”夏正则都已经说了是男的，夏清和也不再言语：“我出去了，一堆事情没做呢。”


    男的有什么好，像宁易阳那种好吗?她就是喜欢顾堇茉，能怎么样嘛!更何况找个入赘的，还不如直接娶个媳妇呢。夏清和自己大概也没发现，以前一直认为是直人的她，竟然产生娶媳妇的念头。她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忿忿不平的念叨，把自己的行动装置桌面全部换成了顾堇茉的照片，她握着手机，删了又改，不甘心的又恢復成原来的。夏清和一直在等顾堇茉的电话，不是说会打电话和她聊天嘛。突然手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急忙接起：“您好，请问是夏小姐吗?您定的车已经到了4s店，请于明日前来取车。”


    “……”夏清和差点忘了这件事，她起身回更衣室换了身衣服，出门前叫了司机：“王叔，你送我去总府路，明天你去4s店把我定的车开回来。”夏清和刚坐上车就接到陈舒彤的电话：“清和，你在哪呢。明天我们一群朋友去乡下，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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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都没时间，不去了吧。”夏清和的确很忙，而且难得的休息日，她可不想浪费在什么农家乐上面。陈舒彤的语气里都是失望：“哎，那好可惜。茉茉和雅雅都去呢，我们上周都约好了。”夏清和一听顾堇茉也去，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想见她的冲动，她犹豫再三：“彤彤，那我就去吧。”


    “真的吗?你真好，还是捨不得我孤家寡人一个，那我们明天一起出发，你晚上和我吃饭吧。我们去採购一些食材，我父母不在家，要不你来我家吃饭?”夏清和不是不想去，只不过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要不出来吃吧，我现在去办事，估计要晚点。你可以先去买些食材，也许明天也有用。”


    陈舒彤在电话里急吼吼的乱叫，夏清和失笑：“你别急嘛，我就在总府路，那里有个西餐厅。你先去买食材，我应付完就跟你吃饭。”陈舒彤差点尖叫出声，她兴奋的蹦起来：“我马上过来!”夏清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无奈。微信群很快就更新了内容，陈舒彤在那里秀恩爱：“明天有机蔬菜种植基地走起，清和也一起去。”


    赵芊雅刚加班完就往顾堇茉的住处赶，红灯的时候抽空发了一条语音：“清和，你怎么会被这货俘虏啊?”


    “怎么样，我有魅力。”顾堇茉也看到了群里的信息：“小雅，你下班了?”


    “嗯，对了，清和，你知道吗?那个宁易阳来我们银行任职了。”


    陈舒彤和宁易阳是朋友，现在她又和夏清和在一起，之前他和夏清和的事情，陈舒彤也略有耳闻。陈舒彤真的不知道是讨厌宁易阳好还是感谢他好：“宁易阳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他有资源。”


    “他莫名其妙成了我的上司，压力大啊!”夏清和宽慰她：“他不知道你和我是朋友，不会为难你的。就算知道也无妨，公私分明，他还是知道的。”夏清和到达目的地，看到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在向她招手：“夏小姐，这边请。”


    总府路上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顶楼是个会所，全年被一个律师事务所承包，主要处理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的财产遗嘱问题。接待她的是一个常年服务于峻茂的律师：“夏小姐，您怎么亲自过来，你通知我一声，我会亲自去您家拜访的。”


    “我有些私人问题谘询。”


    陈舒彤一个人在超市兜兜转转，想夏清和，快成了心魔。想起西塘的那个夜晚，陈舒彤感觉好不真实，可是夏清和明明就是她的，太看重一个人，果然会患得患失起来。买完食材搬到车上，在西餐厅等夏清和，足足三个小时，陈舒彤快把耐心耗尽了。夏清和姗姗来迟：“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忙。”陈舒彤再好的性子，等了三个小时还是有怨言：“明知道我在等你，到底什么事比我重要?”陈舒彤的语气带着撒娇，夏清和自知有愧，好言哄着：“那怎么办?让你打一下解解气?那你多点菜，化悲愤为食慾?”


    陈舒彤哪捨得打她，只不过也是娇生惯养的人，从小到大没有这么重视过一个人，因为太在乎所以紧张：“我吃的胖死了，到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哪会，我觉得胖乎乎的挺可爱，如果像顾堇茉那样，多愁人啊!”陈舒彤沉浸在夏清和的温声软语中，根本没注意她说起顾堇茉时候流露出来的心疼之意。


    第二十章


    赵芊雅看到顾堇茉，几天的思念泛滥。虽然经常吵嘴，但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踏实。吃饭的时候，赵芊雅就一直看着她，顾堇茉被她看得不自在：“哎呀，你别这样看我。”赵芊雅握住她的手，她喜欢顾堇茉的手，一双养尊处优的手，白的几乎透明：“我怎么看你了?”


    “都快要把我看怀孕了!”赵芊雅笑出声：“你还要闹是不是?你学不学股票啊?还要不要跟我吵架?你长了一双攻君的手，怎么这么弱受啊?”顾堇茉躲着她的调戏：“我是让着你啊!”


    “你哪里让着我了?”赵芊雅把顾堇茉扑倒在床上：“你现在回来了，真的要惩罚你才行。”顾堇茉被她扑倒，赵芊雅眼角带笑，如饥似渴的看着她：“你要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顾堇茉迟迟不动作，趁着赵芊雅不注意把她压在了身下：“不行，今天我要做攻君。”顾堇茉想反扑，可惜力气不够大，她真没想到看上去文静的赵芊雅手劲这么大：“小雅，你力气好大!”


    “别闹，茉茉，你知道我多想你吗。”赵芊雅望着身下的人，贴着她的唇就吻，吻得缠绵而又动情。顾堇茉揪着她的衣领，不住的喘息，感觉她温软的舌头灵活的吸吮着她的。顾堇茉满面绯红，唿吸紊乱，赵芊雅闭着眼睛想把怀里的人吃下去：“茉茉，你的接吻技术真的好烂，总是打乱我的节奏。”


    顾堇茉的脸已经红透了，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无辜极了。赵芊雅心中的欲望倾泻而出，爱抚着身下的人。顾堇茉紧紧的抱着她，声音沙哑：“小雅，你进去吧，好不好?”赵芊雅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看着欲望满溢的顾堇茉，摇了摇头：“不行!”


    顾堇茉爱赵芊雅，想把第一次留给她，赵芊雅却每次都是拒绝：“茉茉，我担不起这个责任。”顾堇茉的□□如潮涌，心里却是一片悽苦：“是我想要这样，我会为我自己负责，你不需要。”赵芊雅还是没有动作，眼神异常坚定：“如果你一定要我进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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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倒下来，顾堇茉的心一片冰凉，挑起的□□瞬间熄灭：“嗯，别做了!”爱一个人低到尘埃里去，这句话用在顾堇茉身上再合适不过。她的眼角有点湿，在寂静的夜默默的流泪。赵芊雅走了，把她一个人扔下，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做了一个梦。身体有些难受，心里更加不堪，这个时候的顾堇茉想家了。


    入夜，她一直守着手机，以为赵芊雅会有苦衷或者该有的解释，终究一切都没有。如果赵芊雅爱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得到她。可是呢，事实却是如此可笑，她第一次怀疑赵芊雅是否爱她。微信有消息提示，不是赵芊雅。果然不能有期待，顾堇茉开了扬声器模式：“茉茉，你现在在c城吗?”


    顾堇茉单手按着键盘：“嗯。”


    “我下周来c城参加一个媒体会议，出来玩吧。”


    “好，到时候，联繫你。”顾堇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看到赵芊雅打了很多个电话，她回了一个过去：“什么事?”


    顾堇茉的语气明显不对，赵芊雅听出来了：“就是叫你起来，今天要去乡下。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不开心吗?”顾堇茉嗤笑一声：“我应该有不开心的权利吧。”


    “哎～”赵芊雅长长的嘆了口气：“你别不开心了，茉茉，我是为了你好。”这种好，顾堇茉一点都不想要，太可笑：“我起来了，你没话说就挂吧。”赵芊雅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害怕又纠结，她害怕失去顾堇茉，但是又不敢想未来，如果她和顾堇茉最后分开了，该怎么办。


    俞嘉树早早的就等在约定的地点，他开了辆破的桑塔纳过来。陈舒彤看着那辆车，惊心动魄：“喂，俞嘉树，你好歹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这车也太破了。”俞嘉树倒是实在：“这是单位分配的车，跑下级市场的，所以就开来了。”


    夏清和的目光全在顾堇茉的身上，她和赵芊雅没有往常腻歪，两个人虽然走在一起，但是一语不发，淡漠又疏离。顾堇茉的眼睛红肿，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哭过，整个人都没精神：“你没睡好吗?”


    陈舒彤一副瞭然的模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雅雅又折腾了你一个晚上吧。”其余三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赵芊雅去牵顾堇茉的手，顾堇茉缩了一下还是没躲。她紧紧的握住，小声对顾堇茉说：“你别闹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赵芊雅看俞嘉树把车开了过来，对他说：“这个是夏清和，我朋友。”


    “小雅，你的朋友果然都是美女啊!”他看了眼身边的顾堇茉：“这个呢，看着不像本地人。”


    “这个是顾堇茉，也是我朋友。”赵芊雅是这样介绍的，夏清和难以置信的看她，连陈舒彤也有些惊讶了。虽说自己的性向不用昭告天下，但毕竟俞嘉树曾经对赵芊雅有意思。赵芊雅虽说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但是这样说顾堇茉心里会好受吗?顾堇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不想坐那个车。”


    赵芊雅有些尴尬，觉得顾堇茉在闹孩子脾气：“你这样很没礼貌。”这下连迟钝的陈舒彤都觉得她们两人不太对劲。一直在一旁的夏清和终于开口了：“我开车来了，坐我的车吧。刚好五个人，男士开车。”夏清和开了辆特斯拉过来，电动汽车和普通汽车不一样，俞嘉树有点犯难：“这个车我没开过。”


    “……”夏清和真是无语，她根本不想开车，做司机太累，这次出行就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勉为其难的答应：“我来开吧。”一路上只听到俞嘉树咋咋唿唿的说话，对赵芊雅嘘寒问暖。顾堇茉的头靠在车窗上，不言不语，夏清和心里也烦躁不安，有股无名火在心里乱窜。赵芊雅心里也十分煎熬，这段路好长，她用余光撇到顾堇茉，她的手指竟然在轻微发抖。顾堇茉强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她吸了吸鼻子，双手紧握。陈舒彤也不说话了，车内前所未有的压抑，终于到达目的地。


    本来是农家乐的，夏清和竟然发现了这里的商机。不过她可没有闲情逸緻，整颗心都扑在顾堇茉身上。赵芊雅把顾堇茉带到了隐秘处：“茉茉，你别气了成吗?”顾堇茉的眼泪终于落下，抱着她哭成泪人：“你为什么不要我?”赵芊雅心里也痛苦：“茉茉，我们没有结局的，以后你会嫁人，我也是。我希望你能幸福，你将来的另一半对你好，所以我不能要你。”


    顾堇茉终于懂了，从头到尾赵芊雅就没有想过和她永远在一起：“可是我爱的人是你啊，我想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你。”


    “哎，茉茉，你别哭了。哭的我心烦意乱，原因我都说了，你还生气的话，随便你。”顾堇茉真心有点哭笑不得，她和赵芊雅在一起一年了，就算是畜生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人。顾堇茉不轻易谈感情，因为她太了解自己，情深不寿。如果哪一天，分手到来，最放不下的会是她自己。


    有机蔬菜基地的农民伯伯叫她们吃饭，农家乐的菜稍微清淡些。顾堇茉端着饭碗失魂落魄，脸上还有泪痕，夏清和也没有任何胃口。陈舒彤拼命往她碗里夹菜：“清和，你多吃点。是开车太累了吗?回去的时候，我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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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喜欢吃辣，清淡的反而不习惯。俞嘉树把旁边的辣椒递给赵芊雅，陈舒彤见状想起了学生时代，一时嘴快：“俞嘉树，雅雅的癖好你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动一动手指，你就知道她要什么。你不会还喜欢她吧。”俞嘉树竟然脸红了，这算是默认吗?夏清和听陈舒彤这么说，踢了她一脚：“好好吃饭，别说话。”她抬头看顾堇茉，她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变化：“我吃完了，你们慢点吃。”顾堇茉走出了饭厅，在一旁的种植基地和农民伯伯聊天：“伯伯，我帮你吧。你们这个种植有机蔬菜赚钱吗?”


    “有机蔬菜保鲜是个问题，我们自己配送。有时候送的晚了，有机蔬菜看上去有些不好。它比一般的蔬菜贵，营养价值高，无污染产品。”


    “你们这个怎么卖的?”


    “我们一般都是预定，每天送货上门，很多客户都是老顾客了。小姑娘，你想吃的话，可以带点回去，吃得好再订。”农民伯伯很朴实，不太懂做生意，顾堇茉想了想：“你们如果能认识一些大型超市的採购就好了，我订一些吧，看着还不错。我刚才吃了，最喜欢有机花菜。”夏清和听顾堇茉和农民伯伯的谈话，嘴角上扬。她真的很好，不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影响身边的人，这种人也最傻，任何事情只会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夏清和爱慕顾堇茉的同时，也挺欣赏她，顾堇茉竟然还懂做生意，她刚来的时候也想着可以做有机蔬菜品牌，打通零售渠道。


    傍晚时分，几个人沿路回去了。赵芊雅跟在顾堇茉的后面，小区里安静的只听到双方的脚步声。赵芊雅没有说话，顾堇茉也拗着性子，她红着眼睛看着赵芊雅，没有抬头，低声说：“我们分手吧。”顾堇茉的声音带着颤抖，赵芊雅惊恐万分，急急的拉住她：“我不同意!”


    “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你不是要去结婚嘛，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早分晚分也是一样的。”赵芊雅真的害怕，心中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惶不安，她拉着顾堇茉不放手：“不是的，茉茉，我放不下你。”顾堇茉咬着牙，泪已朦胧，说话的下颔都在抖：“回去吧，很晚了，你爸妈又该催你了。”顾堇茉的话全是轻蔑，赵芊雅惊唿出声：“茉茉，你别这样。”


    顾堇茉头也不回的坐上了电梯，赵芊雅没有追上来，顾堇茉猜到了，这次她没有抱希望。顾堇茉呆坐在床边，借着微弱的光，她看到赵芊雅开着车离开了。床边的手机忽明忽暗，顾堇茉没有去看，她害怕，害怕印证自己的猜想。可是手机那头的人似乎锲而不捨，顾堇茉小心翼翼的接起，泪水模煳了视线，不是赵芊雅。


    夏清和刚到家就迫不及待的给顾堇茉打电话，她心里慌得很：“茉茉，你今天没出什么事吧。”


    “夏清和，你会唱歌吗?”顾堇茉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夏清和的心也跟着泛起了涟漪：“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夏清和没问任何原因，她的歌声在顾堇茉耳边迴荡：“窗外阴天了，音乐低声了，我的心开始想你了，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口中的棉花糖也融化了，窗外阴天了，人是无聊了，我的心开始想你了……”


    第二十一章


    赵芊雅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过，小区都没地方停车。兜兜转转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角落里的停车位。她停好车在楼下徘徊不想回家，可是又没处可去。赵芊雅想顾堇茉，几分钟没看到她就心慌，日益严重。当顾堇茉说出分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掉了，她不能失去顾堇茉，那简直要她的命。她发微信给顾堇茉没回，打电话给她，竟然在通话中。赵芊雅真的害怕了，她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始终走不出那一步，犹豫不决还是回家了。


    家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她的爷爷在看报纸，爸妈在打游戏。她妈从房间出来倒了杯水，看到赵芊雅刚回家就说：“你又到哪里去玩了?”赵芊雅在家中和她妈妈最亲近，也只有她妈的话，她才会听：“乡下，农家乐。我前几天和你说过的那个地方。”


    她爸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你经常出去玩，怎么也不见你谈对象。”赵芊雅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谈对象，不要把你们的思想强加在我身上!”赵芊雅语气不好，她妈妈又开始念叨：“世间万物，阴阳和谐，你这说什么话。对了，你大伯给你介绍了一个男的，你有空去见见。”


    三天两头相亲，赵芊雅厌烦至极，把包一甩：“我不去!”


    “你必须要去，等会你大伯打电话给你，时间约了后天，介绍人也一起去。”她妈妈擅自主张都给安排好了，赵芊雅直接上火：“你们这是配种吗?猫狗发春是不是!”赵芊雅的妈妈脸上的笑容僵硬，对赵芊雅无理的话略微不满：“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如果结婚不好，我会叫你结吗?”


    “那你婚姻幸福吗?你找这样的老公很好吗?”赵芊雅是吼出来的，她本来脾气就不好，再加上和顾堇茉吵架，更是动怒了。她妈妈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不幸福，我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赵芊雅最烦她妈大道理一堆，还灌输给她：“他这么不孝顺，还没本事。他就对你好点，对谁都不好。”赵芊雅的爸爸听自己女儿这么说，瞬间脸色发青：“你说什么?你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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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也是你教的，你对我爷爷斤斤计较的时候，你知道孝顺怎么写吗?是你自己要当上门女婿的，谁逼你了!天天叫我结婚，我告诉你们，我不想结婚!”赵芊雅的爸爸被气的脸色青里透白，手指都在颤抖，指着她：“滚!滚出去!我真后悔生了你!”赵芊雅的妈妈拉住自己的丈夫，她红着眼睛看赵芊雅，又心疼又恼怒：“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赵芊雅本就对她爸爸意见很大，这下更加恼火，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碎了一地：“你们生我的时候，想过我要不要吗?滚就滚!”她的爷爷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来劝架：“雅雅，你别和你爸吵架。”眼看着赵芊雅要走，她爷爷像孩子般闹起来：“如果雅雅今天走了，我也不活了，你们为什么要把她赶走，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家里被闹得鸡犬不宁，赵芊雅的妈妈眼里含泪：“雅雅，把你爷爷扶进去。”赵芊雅的妈妈轻声安慰自己的丈夫，当了和事佬。赵芊雅不忍心爷爷这么大年纪伤心，还是留了下来。安抚好爷爷，赵芊雅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给顾堇茉发了一条微信：“我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差点被他打。”


    赵芊雅的妈妈推门进来，和她谈心：“雅雅，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爸爸说话呢!她毕竟是你爸爸，不管他以前做错了什么，他改了。你要多想想他的好。”


    “妈，我也不是个不孝的人，但是你们天天这样逼我，会把我逼疯的。”赵芊雅的妈妈了解自己的女儿，终归是孝顺的。只是气急了，长年累月堆积的事情使她爆发了。她循循善诱：“雅雅，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你开心。你不谈对象，你的世界会少了很多色彩，精神空虚。你现在还年轻没感觉，等你老了你就知道有伴侣的重要性。”


    赵芊雅道理都懂，她妈以为她精神空虚，天知道，她把所有精神寄託都放在顾堇茉身上了，只是有口难言。她的父母非常传统，她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而且她也不敢，生怕她父母做出更加过激的行为。她看顾堇茉迟迟没有回覆又发了一条：“茉茉，你真的不管我了吗?”


    夏清和坐在自家小花园的石板凳上，望着星空对着手机唱歌，听着顾堇茉轻微的唿吸。好一会，才挂断电话，她不知道顾堇茉发生了什么，就是不想看到她不开心。一束光从围墙照射进来，晃着她的眼睛，她起身走到大门口：“谁?”


    “是夏小姐吗?”别墅区的保安巡逻，半夜三更拿着手电筒晃来晃去。夏清和被晃得睁不开眼睛，但是还是听出了声音：“是小叶吗?”


    “夏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今天刚好我值班，前阵子附近一个别墅区的住户被偷了上百万的东西，上头吩咐了，最近要加强巡逻。”夏清和家装有摄像头，安全系数还是有保障的：“嗯，天气转热了，我有点睡不着。行了，我去睡了。你忙吧!”夏清和打了招唿就上楼睡觉，辗转难眠，顾堇茉红着眼睛靠在车边的落寞身影一直在心中徘徊不去。


    睡不着就工作，把採集的资料拿出来，打开电脑，屏幕上是顾堇茉。夏清和的手不自觉的摸上屏幕又缩回，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而且没有理由。她必须要克制得到顾堇茉的想法，夏清和敲了敲自己的头，自言自语：“夏清和啊，这么卑鄙的事情不能做。”她颓然的倒在椅子上，看着房顶的水晶吊灯，数着上面的水晶块。


    难眠之夜，睡不着的还有顾堇茉。哭的太累了，有些头晕，床头柜的手机时不时有提示音，她不想去看，终究是忍不住，赵芊雅一连发了好几条微信，还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刚才头也不回的回家，现在又是什么意思。顾堇茉希望自己有骨气，不想理睬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伸手去拿手机又缩回。她想直接关机，瞥到微信图标，强迫症发作，还是打开了。看到赵芊雅和家人吵架的消息，顾堇茉的手指在键盘上来来回回，打了字又删除，反反覆覆，还是回了一条：“你还活着吗?”顾堇茉始终放不下，毕竟是自己深爱的人。


    赵芊雅热泪盈眶，顾堇茉终于理她了：“老婆，老婆，老婆宝宝，你终于理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成吗?”赵芊雅一副狗腿样，顾堇茉破涕为笑：“你最好脾气再硬点，潇洒的回头就走，别理我。”


    “我不潇洒，我软骨头，我自尊面子都不要了，你理我就行。”赵芊雅给顾堇茉发了一个支付宝红包，顾堇茉退了回去：“别用钱收买我。”


    “没，不是收买，我老婆不差钱，我就是想给你，我把工资卡都给你。”赵芊雅见顾堇茉理她了，趁胜追击，打电话给她：“宝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别给我钱，你给那个叫做俞嘉树的好了。”顾堇茉的确是吃醋，现在回想起来醋劲更大了。


    “宝宝，我发誓，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更加不会有了。”赵芊雅起身把以前俞嘉树表白的书信都拿出来拍照，然后传给顾堇茉看：“你看，我都拒绝了。”顾堇茉咬唇不语，赵芊雅急了：“他文笔没你好，他没你聪明，他样样不如你。”


    “你这样说他，他知道吗?”赵芊雅拿着手机在床上翻滚，顾堇茉的魔力，心情瞬间治癒：“老婆，老婆，你理我了吗?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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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呢，哪有说自己畜生的，以后不许说了。”赵芊雅知道顾堇茉心软，还是心疼她的，就捏着她的软肋：“宝宝，明天我带你去盲人按摩好不好，我看你颈椎不太好。”顾堇茉笑了，她忘记了不愉快，原谅了赵芊雅：“你干嘛和你爸妈吵架?你别和他们吵架，有些事情做了将来会后悔，你懂我的意思吧。”


    顾堇茉了解赵芊雅家的情况，所以赵芊雅懂她的意思：“只有你能让我服软，我都不敢跟你吵架。你要和我分手，我就疯了。”


    “没啊，你刚才多有个性，说走就走。”失去顾堇茉的日子，赵芊雅不敢想像：“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然我给你跪下!”


    “你别跪我，我怕折寿!”沉浸在爱情中的傻瓜永远是义无反顾，好了伤疤忘了疼，后来才发现忘记不代表不存在，哪一天，那个细小的伤疤在你身上扩大腐烂，你才悔不当初，应该在它还没长大的时候，狠心的斩草除根。


    第二十二章


    夏清和一大早到公司就召开会议，她打起精神分配了任务。一夜没睡，夏清和累的不想动，她拨通内线：“小江，给我订一张后天去深圳的机票。”夏清和吩咐完想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公司宣传事业部的主管拿了策划案过来：“夏总，这是我们做出来的宣传视频，请您过目。”


    “放着吧，博物馆项目你们要抓紧。”夏清和头也没抬，综合管理部的小姑娘畏畏缩缩的等在门口，进退不得。夏清和感到冷飕飕的，办公室的门开着，她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姑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顶着笔盖：“别在门口站着，把门给我关上!”


    综管部的小姑娘是刚毕业的学生，比夏清和小几岁。她的主管叫她在公司打打杂，拿来一堆文件叫夏清和签字。小姑娘手里抱着文件，心里忐忑不安，她没见过夏总，第一次到公司的顶层，夏清和的办公室安静的可怕，她不敢进去。公司的高层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小姑娘也不知道问谁，每个人都板着脸，她壮大了胆子推门进去：“夏总～”说话都有些结巴，夏清和的笔已经把桌上的纸张戳破了：“把门关上!”夏清和的语气不好，小姑娘红着脸有些委屈，轻轻的把门关上了。她把文件放在夏清和的桌上：“夏总，这些都是你要签字的文件。”


    夏清和远远的瞟了一眼：“什么文件，你新来的?一堆文件放我桌上，我看哪份?你们主管没教过你吗?”夏清和不苟言笑的样子的确可怕，小姑娘都要哭了：“夏总，主管只是叫我拿来。”声音越来越低，夏清和直接打了综管部的电话，座机都要被摔烂了：“曹琦，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曹琦是综管部的主管，平时就是处理一些子分公司行政类的事务。从来没有出过纰漏的他，接到夏清和的电话，当场就懵了。这新来的小姑娘，只是去送文件，怎么惹出大麻烦了。他急匆匆的上楼，紧张的直接爬了楼梯，都忘了有电梯这个东西。他气喘吁吁的跑了六楼，还没换气，刚进门，夏清和直接把文件甩他脸上了：“你现在连文件都懒得拿上来了，叫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拿来，耽误了事情，你负责吗?”


    曹琦毕竟是三十出头的大男人，被夏清和当众甩脸，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又碍于是自己的老闆，只能忍气吞声：“夏总，这些都是普通的文件，一些党员之家申请，还有集团内部事务，国家政策补贴之类的。”


    夏清和最近脾气有些暴躁：“你们这种文件都拿来给我签，是不是公司买把扫帚都要我签字啊。那要下面的人干什么!”曹琦连连点头，赔不是：“对不起，夏总，我以后会注意的。”小姑娘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跟着主管出门了：“曹主管，夏总脾气好大。”


    “夏总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嘛，总归阴晴不定。”夏清和打发了他们，开始看宣传视频，脸色更差了。她通知了助理：“叫宣传事业部的人开会。”夏清和亲自主持了会议，暂停了视频，她双手撑着桌面，扫视了一遍会议室的人：“你们这几天就做出这么一个东西给我看?你们都是我高薪聘请的，从事了十几年的媒体事业!你们知道什么是抄袭吗?满大街的东西拼拼凑凑，拿给我看，当我是傻子啊!”


    砰的一声，夏清和关了电脑。手指敲了敲桌沿，厉声下了命令：“我后天出差，你们这两天给我做出来。没有我满意的，全部滚蛋!”待夏清和走后，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夏总这是怎么了?”


    “天天被一个小姑娘训斥，越活越回去了。”其中的一个女同事调侃：“男同事们，快点去追啊!谁追到了这个太子女，以后峻茂就是你的。”


    陈舒彤的工作还算是轻松的，她想念夏清和了。就给她发微信：“清和，你在忙吗?中午我陪你吃饭怎么样?”


    “你不用上班吗?”


    “我都不想上班了，要不你养我算了。我就每天陪着你。”陈舒彤最近都没有心思在工作上，想着和夏清和笑傲江湖。夏清和靠在沙发上，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养你倒没问题，重点是你想当深闺怨妇吗?我不可能天天陪你，总要有人赚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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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我也像菲菲姐那样开家店?”夏清和急忙制止：“别啊，一看你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我除了要养你还要养那家店，那我还不如养你一个就好了。”陈舒彤看着夏清和冷冰冰的文字，心里不踏实。夏清和没有任何缺点，她们的交往也是顺其自然的，是个合格的女朋友，但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自从西塘那天之后，她们没有肌肤之亲，陈舒彤要想法子让夏清和上钩：“清和，我现在独立居住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你什么时候搬家的?”


    “前不久，刚搬进去的。我妈以前分配的是教师房，他们要换大房子嘛，就给我也买了一套。我爸不是在作协任职嘛，平时也没事干。就想着养老问题，在周边环境清幽的地方买了套别墅，我是搞不懂他们，他们开心就好，反正现在我一个人住。”陈舒彤对着夏清和撒娇：“你就来嘛。”


    “我经常要出差，往公司跑。有时候把家里当公司，你那里不方便，不过我可以偶尔来留宿。”夏清和算是做了一步妥协，陈舒彤也不好逼迫：“那你晚上就来。”


    “晚上吗?我没空啊，公司一堆事情没做，我快忙疯了。刚才宣传部的议案被我否决了，他们做的东西没有创意，如果实在不行，我要找外面的团队做了。”夏清和工作上的烦恼，陈舒彤没能力帮忙，也是干着急：“就是上次那个宣传吗?我也不懂，清和，我都帮不上你。”


    “术业有专攻嘛，也不能当□□。哦，对了，你不是要和我吃饭嘛。你来剧院边上那个酒店，我和客户约了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你和客户吃饭，我去不太好吧。”


    “没事，是你们行长。顺便认识一下嘛，对你工作有好处的。”陈舒彤在工作上没有任何野心，她爸妈也不奢求她赚什么大钱，不过夏清和似乎在一点点改变她的轨迹。夏清和这么优秀，自己的确要足够强大才能与之匹配，陈舒彤立刻打起精神：“行，我收拾一下就过来。”


    顾堇茉的同学来c城开媒体会议，说好了一起出来玩的。她和赵芊雅打了招唿：“我有朋友过来，我要去和她见面。”


    “你哪个朋友?”顾堇茉不知道怎么说，这个朋友有些特殊。在顾堇茉读书的时候，她有个玩的非常好的朋友，叫做徐忆。徐忆是学校的校花，父亲是当地招商局的局长。才貌双全的人总是很受欢迎，当时有很多男生追求她。那个时候的顾堇茉已经是颜控了，总是和徐忆形影不离的，在外人看来，徐忆高贵冷艷，难以接近。但是她对顾堇茉却是很好，所以很多男生追求徐忆总是从顾堇茉身上入手。某天有个男生对顾堇茉说：“顾堇茉，你能帮我叫一下徐忆吗?我在四楼等她，如果她不来，我就跳下去。”


    年轻时候的爱情总是那么冲动而又幼稚，有着抵挡不了的热情。顾堇茉回到教室就对徐忆说：“那个，有个男的叫你去四楼，他说你不去，他就跳下去。”徐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神经病!”徐忆不动声色，顾堇茉却是坐立不安。万一那个男的真的跳了怎么办。她是传话的人，会不会是间接害死别人的兇手。内心惶恐的顾堇茉坐立不安，徐忆时不时看她，看到她脸上为难的神色，一把拉起她的手跑上了四楼。顾堇茉被她拉着，被动的跟着她奔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徐忆，我们为什么要跑?”


    徐忆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一口气跑上了四楼，真的有个男的站在栏杆处。徐忆只是停留了一会，连正眼都没瞧过那男的，一脸的冰冷：“我不喜欢你，你想跳就跳吧。”顾堇茉目瞪口呆，这也太潇洒了。顾堇茉刚想回头看那男的反应，就被徐忆拉着跑上了六楼。她们两个坐在台阶上，顾堇茉气都没喘稳，徐忆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顾堇茉，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别传话了!我快被烦死了!”


    顾堇茉以为徐忆不开心了，就拉着她的衣角：“我是被连累的，怪你太受欢迎了!你看，我还莫名其妙被拽着跑了六楼，累死我了。”徐忆看着她拉着衣角的手，低着头笑了，心里暗骂了一句笨蛋。顾堇茉喜欢看她笑，她笑起来真好看，像极了某个电视剧一姐，特别是齐整的刘海，简直是上海滩的女主角。


    徐忆牵起她的手，嘴角眉梢都染着笑意：“顾堇茉，你这双手真好看，白白嫩嫩的。你看我的手，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手。”顾堇茉抽回手，笑的眼睛也不见了：“你看我手指骨节很大，我都不想弹钢琴了，小说里什么修长的弹钢琴的手都是骗人的。”


    徐忆哈哈笑起来，拎着她的后衣领：“哎呀，顾堇茉，你好傻，太搞笑了。快起来，你这毒舌的毛病要改一下。”那个时候的顾堇茉正是青春期情感萌芽时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顾堇茉喜欢逗她，喜欢看她笑，还喜欢把她惹生气，那徘徊在心中的情感一直没有说出口，两个人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见面又是另一番光景。


    关于徐忆，顾堇茉对赵芊雅提过，只是没有细说。她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对赵芊雅说：“就是徐忆啊，她是做传媒的，有个媒体交流会议，她就来c城了。”赵芊雅想起来了，她下意识的不想听到徐忆的名字。她有种担心，那是她潜在的情敌：“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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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倒是没有拒绝：“行吧，在假日酒店。”


    第二十三章


    赵芊雅心不在焉的开着车，瞥了眼顾堇茉，心气不顺：“她为什么要来见你，她想怎么样?”知道赵芊雅吃醋，顾堇茉安慰她：“没想怎么样啊，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她刚从日本回来，c城就认识我一个人，所以就见一面。”


    赵芊雅把车停在一边：“顾堇茉，你是不是还喜欢她?”赵芊雅在乎紧张，顾堇茉心里都懂。她捏了捏赵芊雅的脸，被她甩开：“别动我的脸。”顾堇茉嘿嘿笑出声，卖了个萌：“我不会和她怎么样的，就是朋友啊!”


    赵芊雅被她摸了一下脸，耷拉着的嘴角上扬：“那好，我是主，她是客。我请她吃饭，你把她叫出来。”顾堇茉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赵芊雅拉起她的手：“茉茉，你是我的，知道吗?你是我的，不行，我要在你身上弄点印记。”


    顾堇茉推着她靠上来的身子：“别闹了，我把她叫出来吧。小雅，我和她不可能的，有些感情当初没有说出口，现在更不会了。一旦说出来，很多东西都变味了。”顾堇茉说的一脸诚恳，赵芊雅也不计较。三个人就约在餐厅见面：“小雅，别吃火锅了。太辣了，她估计也吃不惯。”


    “来这里不吃火锅，吃什么嘛!吃自助餐怎么样?带你去339吃饭。”两个人买了门票就等着徐忆的到来。


    “茉茉～”不远处有人在向顾堇茉挥手，那人齐肩的短髮，戴着一副偌大的黑框眼镜，活像一个学者。顾堇茉看到她展开笑颜，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hello，你干嘛戴眼镜?”两个人异常的熟稔，几年不见的尴尬丝毫未见。徐忆看着顾堇茉笑，上下打量她：“顾堇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顾堇茉拉着徐忆，介绍给赵芊雅：“这个就是徐忆。”她看着赵芊雅，指了指她：“我女朋友，赵芊雅。”徐忆的脸色黯淡下来，热烈的气氛一下子冷若冰霜：“你好。”赵芊雅对着她笑笑：“你好，我们上去吧，等了挺长时间了。”几个人在电梯上聊了几句，赵芊雅一直搂着顾堇茉的腰，时不时舔着嘴唇看她。顾堇茉嘟着嘴巴，不满赵芊雅的手在她腰间作乱，徐忆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三个人吃自助餐，顾堇茉挑了几个自己爱吃的。徐忆和顾堇茉生长环境差不多，喜好也一样。两个人万分感慨的提起学生时代，赵芊雅此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顾堇茉心思细腻的发觉赵芊雅的不愉快，她起身：“小雅，你要吃什么，我去拿吧。”


    赵芊雅嗔怒的看了她一眼：“我去拿，我给你尝尝这边的特产。”赵芊雅拿了几个兔头，解剖完之后一一介绍：“这个是眼睛，那个是舌头，还有下颚，我最喜欢吃了。你也尝尝!”顾堇茉惊恐的抬头：“兔子?我不想吃，看上去好吓人。”


    “茉茉，真的很好吃，我不骗你。你试一下，不好吃再吐掉行吗?”顾堇茉怕赵芊雅不高兴，勉强点头答应：“好吧!”顾堇茉拿起来，随意咀嚼了几下一口吞了，她根本不想尝味道，她想吐，一想起是兔子这种生物，她就头晕：“好噁心!”徐忆看着刚才赵芊雅的举动，心生不满：“她不要吃，就别逼她吃了。”她递给顾堇茉几片西瓜：“你吃点西瓜吧，去去味。”在赵芊雅看来，这完全是浓情蜜意的行为，她都快气炸了，做了更过分的举动。她端着一碗冒菜，坐在顾堇茉的沙发边上，一口口的餵她吃：“这个真的好吃，我已经挑出你不爱吃的了。”顾堇茉看着那一碗分不出颜色，也不知道里面是多少食材混合的东西，反胃：“我真的不想吃，闻到那个味道我就想吐。我已经吃撑了。”


    徐忆一直看着，她不好插手，毕竟是小情侣的事情。可是顾堇茉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那受惊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徐忆有些受不了，愤然：“你有病啊!她不吃，你非要逼她吃!”徐忆是个情商很高，八面玲珑的人，很少在公共场合发火。顾堇茉眼看着事态严重，头痛噁心想吐的感觉更明显了，她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把所有吃下去的全部吐了出来。因为东西很辣，喉咙痛得要死，她漱口又喝了几口白开水。


    出来的时候，周遭的气氛已经剑拔弩张了。赵芊雅在一旁不说话，她的好胜心在作祟，有些失控。徐忆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顾堇茉，你过来!我再待两天就要走了，你要在这里待多久，这里的生活习惯和我们格格不入，风俗什么就不用说了，你不要因为爱一个人失去了自我。我认识的顾堇茉那么优秀!”顾堇茉眼眶泛泪，长时间的坚强，一时击溃。徐忆把她的手包裹住，来回摩挲：“茉茉，你还在弹钢琴吗?”


    顾堇茉落下泪来，哭泣着抽噎，没有抬头，赵芊雅的心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魔了。顾堇茉的事情，她好像知道的很少，却一直霸占着她。顾堇茉哽咽着：“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我得了抑郁症。后来一直没有弹钢琴了!”徐忆也红了眼眶：“你人就是这样瘦的是不是?”顾堇茉点点头，徐忆拉着顾堇茉的手出门，和夏清和一行人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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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和客户谈完事情，就带陈舒彤来这里吃饭。刚才的饭局只顾着寒暄喝酒，陈舒彤嚷着肚子饿，她没想到碰到顾堇茉，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人。夏清和看了一眼，那女人牵着顾堇茉的手，视线往上移，乍一看，那女的长得有点像赵芊雅，特别是鼻子。夏清和又看了眼跟在后面一语不发的赵芊雅，气氛更是冻结成冰。陈舒彤也看出了些端倪，忘了打招唿。反倒是顾堇茉先说话了：“清和，彤彤～”夏清和用猎捕者的眼神，探寻的盯着徐忆：“这位是?”


    “她是我朋友。”徐忆笑着点头，回头对赵芊雅说：“我想和茉茉单独说几句话。”赵芊雅没有跟上去，陈舒彤挽起赵芊雅的手，笑说：“陪我们吃点吧。”夏清和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到刚才顾堇茉脸上挂着泪痕，又哭了吧。这女人，真的很会哭，水做的，果然是林妹妹。


    徐忆带着顾堇茉到了自己住的酒店，顾堇茉哭过之后，被她牵着走，好像没了灵魂，哭走了一些东西。徐忆点了根烟，站在窗口：“茉茉，你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住在这里?”徐忆的房间是大床房，顾堇茉坐在床沿：“不用了，我有住的地方。”她拿起一旁的ipad，试图转化不寻常的气氛：“密码多少?”


    “你的生日!”


    “……”顾堇茉不言语，输入自己的生日，真的打开了。她不敢抬头看徐忆：“你有男朋友了吗?”


    徐忆又点了一根烟，她把窗户开的很大，风吹乱了她的头髮：“刚分手，茉茉，我发现我对男生不感兴趣。说了或许你不相信，我和一个播音系的男生谈了一年，他连我的手都没牵过。我觉得我都快有心理障碍了!”


    “你工作以后也没谈吗?”


    “谈过，一个在外交部工作的俄罗斯翻译官，与其说谈恋爱，还不如说包养。我们一年只见几次面，他从俄罗斯带礼物给我，但是我不爱他。”徐忆越说越慌，她掐灭了菸头：“茉茉，我发现，我发现我忘不了你。我总是想起你，想起你第一次教我弹的曲子，想起我们一起逃课坐在学校的顶楼谈天说地。”


    啪嗒，眼泪落在平板上，顾堇茉捂着嘴巴哭泣：“徐忆，我们好像回不去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身边的一切都变了。就算我们做了情侣，彼此太熟悉对方，反倒容易分开。而且，你只是记得那个时候的顾堇茉，现在的我已经变了。”徐忆默默的流眼泪，她跪在床边抱着顾堇茉：“茉茉，如果我没去日本，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得了抑郁症，你一直打算去美国的，所以我也申请去了日本深造。之后你的联繫地址和电话都换了，我爸调任，我彻底和你失去了联繫。”


    徐忆是费了很大的周折才弄到顾堇茉的联繫方式，没想到她已经有了女朋友：“茉茉，她对你不好。”顾堇茉掩面哭泣，模煳了双眼，她摸了摸徐忆的头髮：“徐忆，你知道吗?以前的我众星捧月，我高傲惯了，从来没有落魄的时候。我都没想过我要去赚钱工作，我一直觉得我的人生就是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特别是音乐。可是我现在摆弄着最讨厌的数字，还有钱财，我过着普通的生活，就是这样普通的人，我遇上了赵芊雅，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像是一束光，在我最寂寞无助的时候给了我精神的力量。她和我在一起了，她喜欢普普通通的顾堇茉，有时候她的确不好，但她也有好的一面。”徐忆与顾堇茉交好，其实更像是同类人的惺惺相惜，徐忆高贵冷艷，顾堇茉才华横溢。


    徐忆不甘心，顾堇茉原本应该是她的：“茉茉，我也爱你啊!我可以对你很好，你待在我身边就行。”她指着自己的脚面，那里有条细长的伤疤：“茉茉，你还记得这个伤疤吗?我要给你做pasta，打翻了冰箱里的番茄酱。玻璃扎到脚上，缝了好几针，你愧疚的想帮我，扶着我的手，结果笨手笨脚踩裂了我缝合的伤口。”徐忆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甜蜜的伤痛：“这个疤比原来的要大，它从脚上一直痛到我心底。茉茉，这条疤不会消失，你也一样，一直在我心里。”如果是以前的顾堇茉，会毫不犹豫的和徐忆在一起。可是，物是人非：“徐忆，对不起!”终究是错过了，我们回不到当初。


    两个人抱头痛哭，顾堇茉哭的太累了，似乎这二十几年的眼泪，都要在这几天流完：“徐忆，我不能和小雅分手。你要好好的，别哭了。”徐忆把藏在心里多年的感情倾泻而出，心里稍稍平復了些：“茉茉，我背背你好吗?”顾堇茉站在床上，从后面抱住了徐忆。徐忆轻松的把她背了起来：“你比以前瘦太多了，你还记得，你教我弹的第一首曲子是什么吗?”


    顾堇茉的眼角还挂着眼泪：“当然还记得了，是国歌!”徐忆也笑了，背着她在房间里走动：“对啊，你单手弹了几个音节让我猜，我竟然猜到了。你说我有天赋，就教我了。”顾堇茉的脸贴着她的头：“徐忆，你怎么剪头髮了?”


    徐忆当初剪了头髮也是为了重新开始：“嗯，我打算留起来了。”


    “你和俄罗斯那位谈恋爱，收了很多套娃吧!”


    顾堇茉还是徐忆记忆中的人，却要从心里挖去，实在是太痛。她把顾堇茉放在床上，两个人躺在一起：“茉茉，你还是这么毒舌!”顾堇茉的无厘头幽默，徐忆偏偏只吃她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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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忆，天秤座的人和天蝎座，其实不适合当情侣。”顾堇茉是在婉言的拒绝她，徐忆苦笑：“你家那位什么星座?”


    “水瓶!”


    “茉茉，水瓶座和天秤座还同为风向星座呢，我今天看她很不爽!”徐忆还是像以前一样，揪着她的衣领：“笨蛋!”水瓶和天蝎还不适合呢，这句话徐忆始终没有说出口。


    第二十四章


    徐忆是个聪明人，她不会让自己处于难堪的处境。她送顾堇茉回家，走到小区里，顾堇茉远远就认出了赵芊雅的车，她一直坐在车里。顾堇茉的眼睛有点湿，自从和赵芊雅谈恋爱以来。她就天天以泪洗面，甚至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自己。赵芊雅也看到了她，从车里下来。徐忆以一种家长的态势打破僵局：“中午的事情，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点!”她一把拉过顾堇茉，轻推到赵芊雅面前：“你作为她的女朋友，好好照顾她吧。她身体特别不好，读书的时候，站在操场上都能晕倒!”


    顾堇茉其实没有那么弱，听到徐忆提起。真的无地自容，她晕倒是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然后那个什么主任在台上滔滔不绝，她能不晕倒吗?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一眼赵芊雅，赵芊雅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谢谢你，送她回来!”


    “嗯，我后天就走了，以后茉茉把你带回家，记得告诉我。我带你们去玩!”待徐忆走了之后，赵芊雅秒变脸色：“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什么?”顾堇茉的眼珠子乌熘熘转了一圈，扯出一个笑容：“就是聊了几句以前的事情，也没怎么样。”


    赵芊雅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你还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啊!”顾堇茉知道赵芊雅生气，小媳妇般跟在她后面回家。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她揉了揉眼睛：“我哭得好累啊!”想到顾堇茉在徐忆面前眼泪喷薄而出的那一刻，赵芊雅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燃了。她越想越气，直接欺身而上：“顾堇茉，你对她余情未了是不是?”赵芊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顾堇茉用手臂遮着眼睛，扭过头去，侧倒一旁：“嗯～没有!”


    顾堇茉慵懒的哼了一声，赵芊雅看她衣服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肩头。头髮凌乱的垂在一旁，侧过身子，修长的脖颈，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她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睨了一眼赵芊雅，有些不耐烦的又哼了一声：“哎呀，你好重!”


    看到她那个样子，赵芊雅一时竟不知道要问什么，只是失神的看着。她心里的怒火瞬间转为欲,火，不断的体温上升。她不知道别人对爱人是什么态度，她只知道她想要顾堇茉，特别是她迷濛着眼睛又不耐烦的恼人样。她觉得顾堇茉这个女人，散发着一种让人慾罢不能的性感。


    顾堇茉的两条腿垂在床沿，想放到床上，又迫于赵芊雅在她上面，她没力气动。她手撑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半低垂着头，因为缺氧脸色微红，嗔怒的用余光斜睨赵芊雅：“你放开我，我想去洗澡。”赵芊雅哪里会放过她，把好不容易半撑起身子的顾堇茉又一次扑倒了：“茉茉，我觉得我要完蛋了，我对你的欲望太重了!”顾堇茉一开始是拒绝的：“哎呀，你别碰我。”顾堇茉的推拒更像是撒娇，但她是真的不想做，因为她有轻微的洁癖。两个人都没有洗澡，而且赵芊雅很喜欢吃辛辣的食物，做之前都不处理一下。她的皮肤有些受不了，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赵芊雅根本不会听她的，一心想要。她觉得赵芊雅算是天赋异禀的那种人，她知道怎么取悦对方，顾堇茉开始的反抗最终会变成妥协。


    她以在床上“折磨”顾堇茉为乐趣，她太熟悉顾堇茉的身体。看到顾堇茉在她身下求饶，她有无限的满足感和征服欲。只要顾堇茉哼的大声，她就揪着那个弱点不放，直到顾堇茉哭出来为止。她才会抱着顾堇茉，心疼的哄着：“好了，好了，是攻君大人的错。宝宝乖，不闹了!”嘴上是哄着的，转眼又开始了。就像平日里的她，做错了会道歉却永远不会改。


    顾堇茉挺唾弃自己，轻易被撩拨的身体。赵芊雅把顾堇茉抱进了怀里，贪婪的吻她：“宝贝，尝尝你自己的味道。”顾堇茉无法形容那种感觉，非常的色,情但是又觉得空虚。她本能的回吻，贴在耳边的喘息，顾堇茉夺人心魄的声音，赵芊雅的眼神急速变化：“茉茉，我不管是徐忆还是谁，如果你在别人的床上也这样，我会疯的!我会杀了他!我真的会做出偏激的事情!”顾堇茉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了，她当赵芊雅开玩笑，没有看到赵芊雅狼一般的眼神。性,爱是个神奇的事情，可以暂时化解一切不愉快，把曾经的伤疤隐藏在角落里。


    顾堇茉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赵芊雅竟然睡在身边。她惊讶的起身：“你没回家啊?”赵芊雅早就醒来了，怔怔的望着她，眼里的爱意快要满出来：“昨天你那个样子，我恨不得把你做死在床上了，怎么捨得回家。”顾堇茉做思考状，回想了一下：“嗯，攻君大人!”


    顾堇茉语气里都是调侃：“怎么想的这个称唿，真的是!”她有点哭笑不得，抿着嘴，耷拉着眉毛：“我头好痛，没睡好!”顾堇茉还要上班，她想去洗澡，本想着光着身子直接冲进浴室得了。但是浴室也算有点距离，她披了一件衬衫在身上，把头髮挽起，赤脚踩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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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也睡意全无，看了一下手錶还早。她盯着顾堇茉说：“我没见过有人把衬衫穿的风情万种的。”顾堇茉的衬衫只扣了两个纽扣，刚好遮过大腿根，一抹纤细的身影在眼前晃：“你没听过男朋友系列吗?我倒是觉得宽大的衣服反而能穿出性感的意味，当然前提是要瘦。”


    说起这个，赵芊雅又想起昨天顾堇茉说她重，她有些郁闷：“我真的很重吗?”


    “没啊!”顾堇茉顿时领悟到了，哦了一声：“你肯定不会胖的，相信我!”顾堇茉眼睛贼熘熘，咬着唇，笑意在脸上扩大。赵芊雅心领神会，天天这么在床上折腾，胖起来才有鬼!她从床上跳出来抱住顾堇茉，吻上她的唇角：“你再敢引诱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你信不信?”赵芊雅圈住她的腰，摸上她的小腹：“你再瘦下去，我真的生气了!”


    顾堇茉一个劲的躲闪，推开了她的手，笑说：“我们真的不能同居，太伤身了。”赵芊雅扑哧笑出来，眼里泛光：“茉茉，为什么我看着你眼冒星星，觉得你这么好看?完全移不开视线!”


    顾堇茉觉得有点好笑，又有些小得意：“我长得不难看吧!”


    赵芊雅不住的点头：“好看啊，我老婆最好看了!”赵芊雅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她觉得顾堇茉是她“养”出来，最好养的谁都不敢靠近。顾堇茉化了个很硬派的妆容，五官更加深邃立体，她本来眼睛就大，那妖媚的眼线平添了几分邪恶的美。她垂眸的样子，睫毛犹如振翅欲飞的蝴蝶。她双腿悬空的坐在沙发的边缘等赵芊雅，赵芊雅收拾完出来，看到她，瞳孔不断放大，眼睛里满是惊喜：“茉茉，你知道我们行长以前说过，做财务的女生不要长得太好看。”


    “我刚才照镜子，黑眼圈大的吓人，所以没办法。”顾堇茉对她眨了一下眼睛，嘴角微扬：“况且我是给你看的，我要用美人计了!”


    赵芊雅被她逗笑了：“你不用美人计，在床上叫几声，我就上钩了!”顾堇茉不理她，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陈舒彤一大早就在群里大吼大叫：“清和工作好忙，我都帮不了她!”一阵捶胸顿足后哀嚎：“忙的都没时间恋爱了，好郁闷啊!赵芊雅失笑，回復她：“什么工作?”


    “就是上次的宣传片!”赵芊雅记得那次顾堇茉也去了，她脑子一热说：“叫茉茉做吧，她会这个。”夏清和看到群里的动静，难掩惊讶之色，顾堇茉会做策划宣传?她问赵芊雅：“她真的会做?”


    “嗯，骗你们干嘛!我不知道她做到什么程度，但是她会!”


    “那我找她谈谈吧!”看着夏清和的这句话，不知为什么，赵芊雅心里很不舒服。她对顾堇茉的占有欲越发的强烈，但她一时口快把顾堇茉带到坑里，后悔也来不及了。顾堇茉一直在开会做预算。公司接了好几个项目，她挺佩服秦子悠的。果然是个不露声色的女强人，她和财务部几个人加班加点。中午吃饭的时候才看到群里的消息，顾堇茉打电话给赵芊雅：“那个群里说的是怎么回事?”


    “宝宝，我错了。我一时口快，说你会做策划。然后就这样了。”


    晕!顾堇茉扶额：“我能拒绝吗?我最近很忙哎。”


    “夏清和说她会找你谈，你要怎么拒绝?”顾堇茉不好意思拒绝夏清和是真的，毕竟是朋友啊。人家有事所託，不能这么没人情味吧：“我的妈呀!”顾堇茉哀嘆一声：“那就只能做了。”果不其然，夏清和找她了：“茉茉，我听小雅说，你会策划?你晚上有空吗?我们谈谈!”


    “嗯，是上次那个旅游项目吗?晚上我估计要加班，我尽快吧!约在哪里?”


    “就你家附近怎么样?下班我来接你!”这是顾堇茉调职以来效率最高的一天，她离开前看到蒋语还没走就问：“蒋语，你也加班啊!行政部最近很忙吗?”顾堇茉的性格有时有点放荡不羁，比如坐姿，她很喜欢坐在沙发边缘，桌角之类的地方。蒋语看她倚着办公桌，双腿交叠，两屡鬓髮垂在耳侧，她以前竟然没发现顾堇茉妖娆的一面：“茉茉，你知道今天全办公室都在说你。”


    “说我干嘛?”


    “她们都在说你，怎么可以把一件白衬衫穿的这么好看!”


    顾堇茉漫不经心的答：“因为没有灰西装的束缚!”看着蒋语不解的眼神，她继续道：“你看银行的制服，套上一件暗色系的西装，为了配那条过脚踝的西装裤，还要搭一双奇怪的高跟鞋，分分钟变大妈，信不?”


    蒋语哈哈大笑起来：“顾堇茉，你神吐槽!”


    第二十五章


    顾堇茉自顾自的笑了，夏清和刚到远洋，就看到顾堇茉脸上灿烂的笑容。在她的印象中，顾堇茉一般化淡妆或者裸妆，今天的顾堇茉特别不一样，大概用迷人形容吧，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荷尔蒙的改变。说不上来，夏清和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厉害。她轻咳了一声，顾堇茉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夏清和，迎上她的目光，招手：“嗨，要进来坐吗?”


    蒋语看到夏清和，一种预感冲出脑海：“茉茉，这?”触碰到蒋语的的眼神，顾堇茉庆幸昨晚蒋语不在家，不然真的要羞愧到死：“哦，我朋友。我要走了，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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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你先回去。”蒋语有种感觉，这不仅仅是朋友啊!因为门口的女人看顾堇茉的眼里，不是朋友这么简单，这是一种可以感应的磁场。蒋语有好几个晚上都不回家，顾堇茉虽然八卦，但是别人的事情也不好问。她打了招唿：“那我回去了，拜拜!”


    也许是在西塘的那几夜，和夏清和的相处时间久了。顾堇茉倒是放开了，和她相处也自然了一点。不过夏清和却是心不在焉的，她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顾堇茉，还有那失去节奏的心跳。顾堇茉身上的香水味让她喘不过气来：“你用什么香水?”


    “小香邂逅。”顾堇茉自己闻不到自己的香味，她喜欢用淡香，所以也不担心旁人不习惯：“怎么了?”


    夏清和镇定心神，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没呢!对了，你对这个项目的策划怎么看?”


    顾堇茉靠在车窗上，手托着腮作思考状，她看着夏清和：“嗯，你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看着给你做。我只做策划案，你们公司有后期吗?到时候做完了，我和后期沟通，你看成品就行，可以修改的。”


    “那个博物馆项目，你们有几个关键点告诉我。我归类着做，然后你觉得满意的话，可以拿给你们的媒体宣传，照着我的样子模仿就行。比如战争场面怎么表达，文物出土过程，歷史变迁之类，你给我一份博物馆的三维图或者平面图，然后哪里需要安放电子屏告诉我。我看看吧!”顾堇茉说完低下头，挑眉等着夏清和的反应：“嗯?”


    夏清和突然调转车头：“那得去公司，我把资料给你!”顾堇茉觉得夏清和行为诡异，不像平常的她。顾堇茉期期艾艾的说：“哎，夏清和，我还没吃饭呢!”一听顾堇茉没吃饭，夏清和开始心疼，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有点大声：“你怎么不吃饭!”


    顾堇茉有些莫名其妙，她本来就没吃饭，不就是等夏清和下班讨论事情嘛。这正常人应该都理解吧，夏清和有些薄怒，顾堇茉一头雾水，觉得她心情不好：“你和彤彤吵架还是工作不顺心?”


    夏清和有些烦躁不堪，憋得慌。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顾堇茉，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你带给我太多的惊喜!”


    “我语言天赋很差，外语基本灭了!小雅语言天赋就很好，她精通英语和日语，也会法语和德语，我觉得她好厉害。”听顾堇茉夸赵芊雅，夏清和没有再说话。她们在峻茂附近随便吃了一点，夏清和食不知味：“对了，你那天那个朋友怎么回事?小雅看上去心情不好!”


    “那个朋友就是来看看我，小雅她是误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看着她和小雅有点像。”


    “是吗?我完全没感觉啊，两个人脸型就不像了，不过有一点是挺像的。就是徐忆的语言天赋也不错。”顾堇茉后来发现，赵芊雅和徐忆字迹也有点像，不过这也是后来慢慢发现的。顾堇茉从来不觉得徐忆和赵芊雅相像，更何况她爱的是赵芊雅，自己分的清。


    两个人吃完就去了峻茂，顾堇茉是第一次来峻茂大厦，晚上还是灯火通明的。夏清和的办公室在顶楼，推门进去，宽阔无比，可以眺看美景。办公室所有设备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室内高尔夫。顾堇茉东张西望的感嘆：“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夏清和见她喜欢，开玩笑说：“你来峻茂工作怎么样?叫秦子悠让贤!”从进远洋，到和秦子悠成为不算熟的朋友，顾堇茉已经很郁闷了，和夏清和一起工作还了得：“其实，我不太喜欢在熟人的公司工作，有点束手束脚。”顾堇茉毫不犹豫的拒绝，一点都不婉转，夏清和又一次被拒绝，她真的服了。从小到大，很少有人拒绝夏清和，有些甚至是阿谀奉承，像顾堇茉这种，拒绝的倒是干脆。夏清和没有一次如此无力：“我把资料发你邮箱吧，这些你带回去。”


    “嗯，可以。”顾堇茉接过资料：“我什么时候交差?”


    “我明天出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完?”


    “借个电脑给我，我初步看一下，需要几天。”夏清和把电脑递给她，顾堇茉看了一眼：“我用不惯苹果的系统，有别的电脑吗?”夏清和突然笑出声来，顾堇茉也笑了：“你别笑我，我是真的用不惯。”顾堇茉环顾四周，都是苹果电脑。这是集体採购吗?顾堇茉妥协：“还是用着吧!”她打开电脑，盯着屏幕愣了一下，思绪飞转，就是想不起来，夏清和什么时候给她拍过照片。因为夏清和的电脑壁纸是她的照片，瞬间有个念头窜入脑中，顾堇茉选择忽略，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掩耳盗铃的把电脑给盖上了：“夏清和，我觉得我还是回家给你做吧。现在也不早了。”


    夏清和也看到了，一时怔忪。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忘了改回电脑壁纸，上次一冲动全给换了。夏清和正视着顾堇茉，看她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她扶住了顾堇茉的肩膀，抬起她的头，顾堇茉受惊般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我们是朋友。”顾堇茉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回想一下现在的局势，剪不断理还乱。


    夏清和幽暗深邃的眸子，波光盈动，倒映着顾堇茉的影子：“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你都看到了。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你的，你老在我心里晃。我几乎天天想着你，你没吃饭我心疼，我看到你哭我也心疼。有时候你和小雅闹别扭不开心，我比她还心痛。我都觉得自己着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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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顾堇茉之前的忽略还是不在乎，她从来没注意过夏清和的眼神。现在顾堇茉面对着她，夏清和的眼里都是心痛懊恼和纠结，还有专注。这种眼神顾堇茉再熟悉不过了，她有种落泪的冲动：“不是，可是我们是朋友啊!而且我有女朋友，你也知道。”顾堇茉完全没想过夏清和会看上她，她甚至觉得自己脑子短路。夏清和会陪她聊天，不管多晚。还会唱歌给她听，还有那句撕心裂肺的茉茉，那个时候的夏清和的确有点不正常。顾堇茉对于感情的迟钝和执着都一样，她是一门心思的扑在赵芊雅身上，所以她都不会注意到别人。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有点对不起夏清和。她抬眸和夏清和的视线碰个正着，夏清和眼里的情绪都要溢出来，她眼里的苦涩还有隐隐的盼望，顾堇茉看的一清二楚：“夏清和，你别这样，我们做朋友不好吗?”如果赵芊雅知道这件事，所有关系都会分崩离析。


    又是拒绝吗?她认识顾堇茉的时间不到半年，被她拒绝了不下三次。夏清和自嘲的笑了一声，她抱住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顾堇茉被抱的猝不及防，为了照顾夏清和的情绪，她没有推开。夏清和汲取着她身上令人着迷的味道，喃喃道：“茉茉，我总是拿你没办法。”这一句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隐忍，顾堇茉回抱了她，她努力昂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夏清和，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千言万语包含在其中，顾堇茉趴在她的肩头落泪。也许是夏清和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她和徐忆不一样。对于徐忆，她只是觉得抱歉，辜负她的情意。而夏清和呢，顾堇茉有些不忍心和捨不得，顾堇茉哭的越发的伤心，心中的酸楚感不断扩大，失声痛哭。


    寂静的夜，只有顾堇茉的抽泣声，和夏清和轻微的唿吸声，她无奈的嘆息：“你再哭，我就叫你宝宝了哦。”夏清和的语气带着落寞，她心疼的抚顾堇茉的鬓髮：“宝宝，别哭了，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顾堇茉听到宝宝两个字，不知怎么的，哭的更加惨烈了。她呜咽的抽泣，顾堇茉的眼泪对夏清和的杀伤力极大，她近乎哀求：“我不喜欢你了，行吗?我错了，我不该喜欢你，别哭了，求求你了!都是我的错。”夏清和慌乱的求饶，顾堇茉快把她的心哭裂了。


    顾堇茉渐渐停止了哭泣，平静下来。她看到夏清和眼里的悲伤与痛苦，她迷茫的望着远方：“你都交女朋友了，彤彤人挺好的，你别伤害她。”夏清和点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哭了就好。”夏清和伸出手想拭去她眼角的泪，顾堇茉偏了偏头，推开了她的手：“我回去了。”顾堇茉最近几天真的头痛欲裂，都要哭到脱水了，颇有哭倒长城的气势。


    夏清和的手停留在半空，颓然的放下。她追了出去：“我送你吧。”顾堇茉不想和夏清和独处，刚才的气氛真的太压抑。哭过后心境倒是明朗了不少：“那个策划案我大概一个星期完工，不用送我了。我叫小雅来接我!”


    夏清和顿住脚步，顾堇茉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从落地窗看到她低垂的身影，带着孤寂。顾堇茉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受到了她身上浓浓的悲伤。


    第二十六章


    顾堇茉快速的按了电梯，她怕夏清和追上来，本能的逃避。走出峻茂大厦，迎着冷风深吸了几口气。她着实想不明白，夏清和怎么会?那她和陈舒彤在一起到底什么意思?如果这件事让赵芊雅知道了，必定闹得天翻地覆，大吵一架。连带着朋友都做不成了，她看到不远处赵芊雅的车对着她按喇叭。她走过马路，拉开车门上车。赵芊雅解了安全带，身子靠过去，把她的手放在大腿上，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她：“我家宝宝好辛苦的样子，攻君大人怎么补偿你?”


    顾堇茉甩开她的手，没好气的说：“谁承认你是攻君大人了?”


    “你倒是攻一个给我看看呀!”看着赵芊雅挑衅的眼神，顾堇茉张牙舞爪的作势要扑倒她，赵芊雅按了车椅子的按钮，顾堇茉一个没坐稳就跌下去。赵芊雅把遮阳板全部用上，半趴在顾堇茉身上，笑的邪恶：“弱受，你这个不扑自倒的弱受。”顾堇茉脸都红了，一脸的委屈：“你不准反抗!”


    “哈哈哈……”赵芊雅大笑起来：“顾堇茉，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我不管，你不让我扑，我就不和你玩了。”明明处于弱势，顾堇茉竟然说的理直气壮。赵芊雅对着她的耳朵吹气：“玩什么，嗯?”扑面而来的气息，顾堇茉还没回答，就被她堵住了嘴。狭小的空间有压抑的喘息声，赵芊雅越吻越深，慢慢移到了耳后，满意的听到了顾堇茉的轻哼。她的手从座椅的空隙穿过去，托住了顾堇茉的腰，唿吸不稳的说：“茉茉，我就亲亲你，我不做，我怕你腰疼。”车里空间有限，顾堇茉是半躺的姿势，她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怕她的腰承受不了重力。


    赵芊雅的车停在一棵树下，借着路灯，斑驳的树影悉数洒落下来，犹如繁星点点。那晚的风很大，夜色却格外的美。赵芊雅打开了天窗，两个人半躺着望着天空。车内一室旖旎，赵芊雅突然问顾堇茉：“茉茉，如果哪天我出轨了，你会原谅我吗?”


    顾堇茉心里一惊，直愣愣的问：“你为什么要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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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图新鲜!”


    “额……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如果你爱她，我就会放你走。”顾堇茉扭过头对着车窗：“怎么感觉，你真的要出轨了。我觉得好难过。”


    赵芊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不爱她，求你原谅呢?你会原谅我吗?”


    “你没听过，一次不忠，百次无用嘛”


    “可是我爱的是你，是她勾引我的呢!”赵芊雅急急的吼出来，顾堇茉笑了：“你不会真的出轨了吧!”顾堇茉一脸的狐疑，赵芊雅还在执着的问：“你会原谅我吗?”


    顾堇茉认真想了一会，沉默良久。她眼里的情绪是莫名的哀伤：“其实吧，我这人挺贱的。我爱你，所以我会原谅你。虽然你出轨，我会很痛，但是放开你，我会痛死!直到哪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会忍痛放手吧。”气氛太悲伤，顾堇茉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是真的不想再哭了，可是眼泪和她过不去。顾堇茉浑身上下散发着忧郁的气息，赵芊雅的心也笼罩了一层阴霾，她心痛的吻上她的眼睫：“宝宝，我不出轨，你别哭，我只爱你。”


    顾堇茉头痛的厉害，像被人噼成两半。她怨念又气愤，捶打着赵芊雅的肩膀：“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干嘛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我怎么你了，你要出轨!”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考虑过她的感受吗?谁说被爱比爱人幸福的，谁说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情。


    顾堇茉身心俱疲，声音微弱：“别叫我宝宝，我现在讨厌这个称唿。”


    赵芊雅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眼睛红肿，妆已经卸了，脸色有些白。她吻上顾堇茉的眼睛，舔舐了一下她的眼泪：“我怎么感觉自己在舔骆驼。”


    顾堇茉破涕为笑：“你舔过骆驼啊?”赵芊雅见她笑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眼睛疼不疼，肿的很厉害。”


    “快要哭瞎了，都是你们害的。”赵芊雅敏锐的捕捉到了“你们”两个字，她眉头紧皱：“你们?还有谁欺负你了!”赵芊雅是个不会吃亏的人，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上都强势的可怕。她会欺负顾堇茉，但是决不允许别人碰她。


    “没有人，我头痛的要炸了，快回去吧。”赵芊雅也没有多问，回家的路上问顾堇茉：“夏清和的工作，你能解决吗?”顾堇茉轻声嗯了一下：“我好累，我睡一会。”赵芊雅眼含笑意的看着顾堇茉，车上的手机铃声大噪，她吓得赶紧按了。顾堇茉幽幽的转醒，声音沙哑：“你晚上要留下来吗?”


    “不了，我先回去了。”看着赵芊雅的车离去，一阵冷风吹来，顾堇茉清醒了不少。


    赵芊雅看着手机来电，是她妈妈打来的。她回拨了一个过去：“妈，你这么晚找我干嘛?”


    “哦，对了，我在一家盲人按摩中心，你要来吗?”赵芊雅的妈妈因为家庭的原因，行为作风都比较像个老小孩。


    “我来接你吧!”


    夏清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没有回家。她的心情糟糕极了，话已经说出口了，无法挽回。她实在想不明白，顾堇茉到底哭什么呢?明明被拒绝的是她，要哭的也是她啊!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她不捨得，还是有点感情的?夏清和摸不透她，如果她比赵芊雅先认识顾堇茉，或许顾堇茉就是她的。抱着这样的期待，夏清和心里好受了点，看着手机闪动，忽明忽暗。夏清和接起了电话，声音带着疲惫：“恩，彤彤，我明天出差，估计要半个月。”


    电话那头的陈舒彤忧心忡忡，她心里生出一种害怕：“清和，你晚上能来我家陪我吗?”夏清和本能的拒绝：“不来了吧!”自从和夏清和在一起后，陈舒彤没有一天体会过恋爱的滋味。夏清和难以捉摸，陈舒彤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她万分委屈：“清和，我们是恋人啊!为什么我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


    夏清和一时语塞：“对不起!”对不起，陈舒彤最讨厌这三个字，爱人间道歉就是最伤人也是最疏离的事情!夏清和隔着电话，听到陈舒彤微弱的抽泣声：“夏清和，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爱我?”虽然是陈舒彤追着夏清和，但是自己的爱一直得不到回应，那种心酸感和失落着实令人崩溃。


    陈舒彤是女孩子，她也需要爱人的呵护。夏清和把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不得的深渊，她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我现在过来吧。”夏清和的妥协多少给了她一些安慰，陈舒彤的心随着她起起伏伏，犹如过山车。她又有些惆怅：“清和，你知道，我爱你吧!”陈舒彤绝对不是玩票性质，和夏清和相处久了，越发离不开她。也许是初恋的原因，心有点重。夏清和的手指慢慢收拢，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她想起陈舒彤犹如白纸一般的过往，隐约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夏清和对待感情，的确草率，欢爱是人之常情，若要谈心，心里突然蹿出来的责任感，使得夏清和一个激灵。


    夏清和是第一次去陈舒彤家，小区的门禁查的异常严格。陈舒彤站在小区门口等她，夏清和的车牌很好辨认。陈舒彤看到她的车，眼睛发亮，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迅速上车，搓了搓手：“好冷啊!”夏清和百感交集：“你怎么不在家，还要下来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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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区外来车辆不给进，而且我想快点见到你。”陈舒彤抱住了夏清和，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清和，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夏清和拍了拍她的背：“我去把车停了。”陈舒彤还想温存一会，夏清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轻轻握住夏清和的手，贴上她的唇。陈舒彤的唇很软，带着一丝凉气，唿吸相闻。这个吻来的太突然，夏清和呆在原地，忘记了回应。陈舒彤轻轻的吸吮，霸道的长驱直入：“清和，你是不是性冷淡?”陈舒彤的眼里带着狡黠的光。


    性冷淡?秦子悠曾经也提过这个问题，夏清和不觉得，只是不热衷而已。不过从陈舒彤嘴里说出来有点颜面扫地，她凛了凛神，眼里透露着危险的光。反手搂住了陈舒彤的腰，倾下身体，纠缠着她的湿滑。随之而来的眩晕感，夏清和不停的掠夺追逐，陈舒彤嘤咛出声：“嗯～”细微的喘息，夏清和看她满面通红，散发着小女人的娇羞，低垂不语。


    这大概是个不眠之夜，陈舒彤的心思，夏清和猜到了几分：“彤彤，要不我不上去了吧。你也见到我了，早点回去睡吧!”从天堂打到地狱，刚才的暧昧气氛荡然无存，陈舒彤不解的抬头：“清和，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任何欲望?”陈舒彤虽然没有貌若天仙，但气质出众，颇有韵味：“不是，只是我明天还要出差，会很累!”


    陈舒彤有些心累，勉强扬了扬唇角：“一开始茉茉说你看着有点清心寡欲，我还不信。现在终于体会到了。清和，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节慾了呢!”陈舒彤眼里有无奈和苦涩，夏清和捕捉到了关键词：“她真这么说我?”


    “对啊，她还说你看着没有情根，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夏清和气愤的手敲在方向盘上：“彤彤，你明天告诉她，她的感觉是错的!”夏清和的表情很滑稽，纠结又懊恼，气的都要跳脚。陈舒彤很少看到她小孩的一面，她好笑的问：“我怎么告诉她?而且你看着的确有点……”激将法起了作用，夏清和微眯着眼睛，眼里光芒四射，对着陈舒彤努了努嘴，眼里是全是挑衅。


    第二十七章


    夏清和出差的日子，陈舒彤百无聊赖的在家里看泡沫剧。眼睛直愣愣盯着屏幕，思绪已经飘到了天边。她以为昨天顺理成章夏清和上钩了，没想到，到了最后一步，她却退缩了。陈舒彤也没有勉强她：“清和，我对你来说，是不是没有吸引力?”她突然想起来，夏清和以前是直人来着，她也许不懂这方面的事情，陈舒彤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夏清和眼里都是疲惫，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女人之间，特别对于攻方，真的要有十足的爱意。夏清和嘆气：“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夏清和说完就走了，第二天只是和陈舒彤说，她要出差而已，没有任何解释。


    陈舒彤烦躁的把平板扔在沙发上，给赵芊雅发微信：“出去玩不?”


    “茉茉生病了!”


    “她怎么了?”赵芊雅看着躺在床上，嗷嗷叫的顾堇茉，满脸的担忧：“痛经!”赵芊雅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痛经可以这么难受，顾堇茉脸色惨白，嘴里不禁发出嘤咛声，抱着热水袋捂在小腹，午饭也没吃，上洗手间都是扶着门框去的。赵芊雅自己不会有这种情况，只是轻微的不舒服而已。


    “大概去不了!”她转头问顾堇茉：“茉茉，彤彤叫我们出去玩，你想去吗?”顾堇茉手脚冰凉的蜷缩在床角，嘴里轻哼：“去哪里玩?”


    “茉茉，你这样不行，你去外面走走吧，也许会好呢!”顾堇茉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个毛病一直都有，有一个老中医对她说过：“你是吃草长大的，国外是吃肉长大的，你们体质不一样。饮食会造成人体素质不同，比如喜欢吃辣的那些省份的人身体比你们这种清汤寡水的好点!”


    顾堇茉踌躇了一下：“我估计走不动。”


    “茉茉，我们去动物园吧。你躺在床上不行，你出去走走吧。”顾堇茉脑子转了一圈，不知道出去走走是对还是错。但是看到赵芊雅期待的眼神，她竟然点头答应了!顾堇茉是个非常能忍痛的人，小时候磕破了额头，缝了15针，一声都没吭，连外科医生都不禁感嘆：“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然而顾堇茉很平静的说：“我的脸在你手上，你别开玩笑!”当时医生都惊呆了，清创手术做完之后，拿着镜子给顾堇茉：“你看看，我缝的不错吧!”医生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谁知，顾堇茉一把甩开他的手：“别让我看，我不想看到自己毁容的样子，我接受不了!”医生坚持不懈，把她推到了全身镜面前：“看看嘛，缝的很好，不会有明显的疤痕。”最终顾堇茉还是看到了自己额头靠近眼睛的羊肠线，她呆呆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脑子里唯一闪过的一句话：“整形医生，果然都有点问题。”


    后来伤口癒合了，顾堇茉的额头几乎没有疤痕，她不得不感嘆，整形医生有一双上帝之手。顾堇茉忍痛从床上起来，跟着赵芊雅出门了。陈舒彤的车停在楼下，赵芊雅拉着顾堇茉上车：“清和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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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出差了!”赵芊雅这才想起来，点了点头。陈舒彤看顾堇茉一语不发，惨白着小脸，抱着副驾驶的椅背。陈舒彤善意提醒：“茉茉，痛经很难受吗?”


    “嗯，还好!”不管别人问什么，顾堇茉最高的评价就是还好。后来赵芊雅才明白还好其实已经是高级别，也就是说她已经痛的不想说话了。顾堇茉比较沉默寡言，痛得快要死了估计才会说一句，我很难受。如果不是你亲眼看到，她已经躺在医院了，你还以为她真的和正常人一样。这算是后话了，后来的赵芊雅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而夏清和结结实实给了她一巴掌。


    城北在建设当中，马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她们把车停在动物园的临时停车场。这个停车场真的破的让顾堇茉大开眼界，陈舒彤也是，真怕自己的车轮胎都要被扎破了。赵芊雅随意瞟了一眼：“哎，我们应该带点东西野营之类的，没有做足准备。”


    三个人一路东张西望，拿着简易的地图，陈舒彤带路，赵芊雅牵着顾堇茉的手。顾堇茉想拿开：“为什么我感觉都是家长带着小朋友来看，我们三个成年人会不会太奇怪了?”


    “不觉得啊!你看还有老太太呢!”顾堇茉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推着白髮苍苍的老太太看着蜥蜴鳄鱼之类的动物。顾堇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别人看，赵芊雅拉了一下她的手：“你看动物，看人家干嘛?”


    顾堇茉踮起脚尖，隐约看到了奇怪的动物，心想：我这么大年纪竟然来动物园看动物，肚子还痛的要死，真是作到不行。因为小腹隐隐作痛，顾堇茉兴致缺缺瞎晃。赵芊雅推着她：“宝宝看，宝宝快看!”


    顾堇茉用眼神示意赵芊雅：“你轻点可以吗?我感觉别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我，还以为我是弱智!”噗……陈舒彤也笑出声来：“雅雅，感觉你在带孩子。”


    赵芊雅不以为意，带着顾堇茉去看了大猩猩。那些猩猩长得又大又丑，赵芊雅一边嫌弃着说：“哎呀，好丑啊!太丑了!”一边还要拍照继续看着不捨得走，顾堇茉目瞪口呆的看着，想不通自己干嘛要看丑的惨绝人寰的东西。饲养员扔了一堆水果进来，大猩猩坐在一旁狼吞虎咽，顾堇茉差点吐了：“好丑啊!我不想看了!”


    “你看了二十分钟，现在才说不想看了!”顾堇茉扭过头来，像是受了惊吓：“我反射弧长!”顾堇茉有点天然呆，她盯着几个藏族人民，用一种好奇宝宝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赵芊雅提醒她：“你看人家干嘛。”顾堇茉只是好奇，她上次在商场也看到过：“我很少看到少数民族。”


    赵芊雅有点失笑，她感觉自己和顾堇茉生活的不是一个国家，难道这就是地域差异?她们在动物园闲逛了一上午，顾堇茉有些体力不支，双腿发软，她坐在椅子上捂着小腹，赵芊雅问她：“你还走得动吗?”


    顾堇茉抬起头来，唇色都发白了：“我们还要看吗?”


    “嗯，你在这里坐着吧。我想去看一种鸟，我小时候看过，非常漂亮。我和彤彤去看吧。”顾堇茉也没有阻拦：“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会。”陈舒彤挽着赵芊雅的手：“把她一个人丢那里，真的可以吗?”


    “没事啊，我们很快就看完了。”顾堇茉在长椅上坐着，看着人来人往，一群人在给金鱼餵食。她肚子好疼，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原地已经没有座位了。她靠着柱子站了一会，手机响起，她以为会是赵芊雅，没想到是夏清和。顾堇茉犹豫着接还是不接，她不是在出差吗?


    不接那就心里有鬼，她坦荡荡的接起了电话：“餵～”夏清和轻笑了一声，顾堇茉的声音特别好听，不是播音那种字正腔圆的，而是那种挠人心扉的撩拨。夏清和清了清口：“你是不是打算不接我电话了?”


    “我不是接了嘛!”


    “在干嘛呢?”


    “逛动物园!”又听到夏清和一声轻笑：“你和雅雅一起吗?”


    “还有彤彤。”夏清和哦了一声：“那她人呢?”


    “你自己打她电话不就知道了。”


    “你到底在傲娇什么?明明被拒绝的是我，我还没怎么样呢?”


    “那你说吧，打我电话什么事?”


    “没事不能打电话啊?”


    “你在深圳?”顾堇茉及时岔开了话题，可惜效果不怎么样：“你要来陪我吗?”


    顾堇茉无语问苍天，她仰望蓝天，幽幽的说：“夏清和，你再这样，我们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她把陈舒彤放在什么位置，赵芊雅会怎么想，这样会让顾堇茉怀疑夏清和的人品。


    “哎～”夏清和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成熟，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深唿一口气，靠着酒店的落地窗，黯然神伤：“茉茉，我想你了!”顾堇茉嘶了一声，不是心疼，她是肚子疼。夏清和敏锐的听到了：“你怎么了?”


    “好像下雨了。”顾堇茉望着阴沉的天色，像一块黑色的幕布笼罩下来。说变就变，顾堇茉答非所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会在乎吗?”顾堇茉的脸上沾了一滴水，真的下雨了：“算了，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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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顾堇茉，不准挂!我大概半个月吧。”


    “那个你交代的事情，我做完给谁啊!”夏清和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缓缓道：“等我回来!”沉默良久才补充道：“直接交给我。”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动物园要提前关园，已经有工作人员疏散游客了。顾堇茉挂了电话，赶紧给赵芊雅打电话，发现赵芊雅的手机在自己手里，顾堇茉给陈舒彤打，发现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平时用微信聊天，顾堇茉赶忙发了条信息过去。过了时间，陈舒彤还是没回，顾堇茉猜测陈舒彤估计没看到。她试图打开赵芊雅的手机，寻找电话号码，指纹锁定。无语……正在顾堇茉一筹莫展的时候，陈舒彤打来电话：“茉茉，我手机快没电了。我们好像迷路了?”


    “你们在哪?动物园要关园了，快出来，我在金鱼池这边。”顾堇茉焦急的冲进了雨里，只听到那边说：“我们好像在老虎园这边?”然后挂断了，回拨的时候已经关机了。顾堇茉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老虎园怎么走?”


    那个工作人员用顾堇茉听不懂的普通话说：“小姑娘，我们要关园了，老虎园很远，别去了。”顾堇茉还想问，但是也听不懂他说什么。顾堇茉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她拉住了那个人的衣袖：“你那个能借我一下吗?”


    那个人好像不肯，顾堇茉很努力的想听清楚他说什么，完全没听懂。她一直强调：“借一下你的设备，我朋友在老虎园那里。”也不管他听懂没，顾堇茉拿着扩音器一路喊一路找：“小雅，彤彤。”大约喊了几声，顾堇茉把扩音器还了，她大概知道老虎园怎么走了。凭着记忆，一路摸索，只看到别人出来，只有顾堇茉一个人往里面走。工作人员和游客都对她说：“别进去了，小姑娘。”


    在一个分岔路口，顾堇茉看到了赵芊雅和陈舒彤，她使劲的招手。赵芊雅憋着嘴不开心：“我本来记得的，我想给你买吃的，所以走错路了。”顾堇茉的头髮都湿了，雨越下越大，她哆哆嗦嗦，小腹绞痛：“回去吧。”刚才没感觉，现在疼痛神经回来了，顾堇茉倒抽了一口凉气。赵芊雅看她淋了雨，也没带伞，两只手捂着小腹，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了：“茉茉，很疼吗?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疼痛延伸到左腿根，走路有点不敢用力，快回去吧。”赵芊雅看着顾堇茉狼狈不堪的样子，搂住了她的腰：“茉茉，我错了，对不起。又让你受苦了，不该让你来的。”顾堇茉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安慰她：“没事，不怪你。来动物园我也是同意的。”


    回到车里，赵芊雅还在耿耿于怀：“我好难过，老是让你受到伤害。”赵芊雅一直责怪自己，顾堇茉又安慰了几句，但是她现在没力气。顾堇茉小腹阴冷的疼痛，她都不想多说一句话。回到家的顾堇茉，洗了热水澡，整个人恍恍惚惚。


    第二十八章


    赵芊雅最近工作上出了点麻烦，她的客户逾期不还钱。她烦躁的很，当下经济不景气，本来业务就难做，现在还出现这种影响绩效的事情。她有点力不从心，上班期间连续给客户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她没有人可以倾诉，父母管不了她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他们知道了，总是会出一些奇怪的主意。赵芊雅打电话给顾堇茉：“茉茉，你请假了吗?感冒好点没?”


    顾堇茉上周末在动物园淋雨之后，就感冒了，还有些轻微的发烧。她请假在家，迷迷煳煳的接了电话：“嗯，好点了。感冒有周期，过两天就能好，就是这次大姨妈有点惨烈。”顾堇茉的小腹像被锋利的刀刮过一般，完全腰膝酸软。


    “茉茉，我有个客户逾期了，我现在要去催贷。”赵芊雅的工作，顾堇茉多少还是了解的，她问：“你哪个客户?”


    “就是那个卖画的艺术家。”


    “开劳斯莱斯的那个?”赵芊雅嗯了一声，那个客户在她们银行有好几笔贷款，结果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每一笔都是问题。而且赵芊雅还是小额的，他在别的银行几笔贷款都是几百万。


    “有资产抵押吗?拍卖偿还。”


    “现在房价跌了，他的房子也没有当初值钱，我快烦死了。”顾堇茉脑子转了一下：“我觉得他逾期真的不算意外，画作这种东西都是炒作起来的，有钱人买的而已，谁会去玩艺术啊!现在有钱人都很低调的，生怕出事，生意惨澹当然没钱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穷人多。”


    顾堇茉的话有点道理，赵芊雅只能嘆气：“只能起诉了，他的房子也没人要，太豪华了，没人买!”顾堇茉猜到了，买豪宅的毕竟是少数，一般都是刚需，而且c城的房价不算贵的。有钱人爱面子，破产也不会让人知道，照样开着劳斯莱斯到处晃：“你先去看看吧，按程序来，叫他先还你的不行吗?你的金额少，大的还不出算了，小的总能还吧。”


    “我现在要去他公司，他会不会打我?”赵芊雅的性格有点杞人忧天，顾堇茉深有体会，至少在她看来绝不可能的事情，赵芊雅总要想的很复杂。顾堇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你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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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顾堇茉的陪伴，赵芊雅安心多了，也就答应了。顾堇茉戴着口罩出现在赵芊雅的面前，她的感冒还没有好透彻，走路都飘忽的很。赵芊雅明显心情不好，她旁边的男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了，先去看看吧。”


    男女之间揉头髮的动作无比的暧昧，赵芊雅没有躲开，只是微楞了一下，她抬头和顾堇茉的视线碰在了一起：“茉茉～”本来感冒就唿吸不畅，现在更是郁结，顾堇茉视线有些模煳，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雅，这是谁?”


    “哦，这是我同事刘成，我们调查都要有人陪同。”那个男的也不认生，直接坐进了副驾驶，赵芊雅也没阻止，刘成除了是她的同事外，还比赵芊雅高了一级，算是主管。顾堇茉的头有点晕，还有些生气：“要不我别去了，反正你也有人陪同。”这样，顾堇茉也不用担心赵芊雅的那个忧虑，有男生在场应该可以阻止暴力行为。当然还因为，赵芊雅工作上的事情比较保密，她贸然前去，会对赵芊雅的工作产生影响，怕同事背地里说她不好的话。


    赵芊雅没有上车，她心情不好，顾堇茉本来答应的，现在又反悔，她就来气：“你不是答应我的嘛，怎么又不去了，我已经很不开心了，你还要闹?”


    顾堇茉：“……”她根本没在闹，只是吃醋而已，况且赵芊雅这样被人随意摸头都不躲，她不该有点想法吗?解决赵芊雅的工作才是当务之急，顾堇茉也不做争辩：“我坐后面吧。”一路颠簸，顾堇茉的头特别晕，估计是前面那个男的喋喋不休。顾堇茉掌握了几个信息，那个男的将近30，未婚。一直对赵芊雅有意思，是赵芊雅的主管，管的是风控，也可以说对赵芊雅的事业有点小帮助。顾堇茉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侦探，而且哪里都有情敌的样子。


    车子在一幢商务楼停下，顾堇茉不停的流眼泪，也许是阳光太刺眼，感冒还没好。她吸了一下鼻子，按了电梯。那个客户的公司在16楼，是个工作室，但是排场挺大，办公室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赵芊雅的客户是男的，这家公司主事的是一男一女，姐弟两个。坐在单独办公室的男的，认出了赵芊雅，还是很客气的出来迎接：“赵经理，你好，你好。”


    赵芊雅简单和客户寒暄了几句，用的方言。顾堇茉大概能听懂，说得太快或者特别地道，那就完全听不懂了。那个客户大概意思就是：我破产了，还不出钱，没办法。赵芊雅一开始还是怀柔政策，来软的：“你能还款尽量还，逾期不还对你以后的信誉很有影响，你无法在任何银行贷款。你这样会被银行业拉入黑名单。”那个客户基本上是破罐子破摔了：“赵经理，不是我不还，我要先还民间贷款。你们银行不还没事，那些人可是来硬的，直接砍手砍脚。”顾堇茉听懂了，那个客户除了正规渠道贷款，还欠了一屁股债，也许还是高利贷。雪上加霜，赵芊雅也很无奈，刘成还问了别的问题：“你尽快将房子车子，一切可以动的财产卖出去，然后还款。几十万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吧，亲戚朋友借点都有了。”


    那个客户已经不耐烦了，他就是不想还钱：“我真的没钱，我的房子是二次抵押。而且要卖出去才行，现在行情不好!那个车不是我的，是我姐姐的。”那个客户看着赵芊雅，反过来诱导：“赵经理，要不你买我的房子吧。你应该还没结婚，我的房子挺好的，都是精装修，你买来可以当婚房。”顾堇茉在心里轻蔑的嗤笑了一声，这如意算盘打的：“你的房子在银行质押，还是二次抵押，产权能过户吗?什么时候解押谁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可麻烦了，到时候真的是人财两空了。”顾堇茉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那个客户皱了一下眉头，转头看顾堇茉，带着一个白色的口罩，看不清全脸。顾堇茉的性格很直接，容易得罪人，说的都是大实话，说好听点就是直言不讳，难听点就是情商低。但情商低的人，往往智商高，顾堇茉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你的房子我们是买不了了，不过画作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真的啊，你们要买哪几幅?”


    “我倒是有个好提议，我帮你卖画，拿点提成，你把画卖了，把她的贷款还了，也许还有多余的钱东山再起。”


    一听有钱拿，奸商的嘴脸就蠢蠢欲动:“你真能卖出去?”


    顾堇茉嘆了一口气：“算了吧，还是起诉吧。干嘛自找麻烦，你又没钱还她的贷款，过两天就逾期了。”顾堇茉一行人要走，但是那个客户拦住了他们：“我明天就把剩下的钱还了，那个无抵押贷款就五十万，我可以先还，你把我的那副画卖了，除了还钱之外，我们平分。”


    顾堇茉坚决的要走：“我不想自找麻烦。”


    那个客户真的缺钱，资产被银行冻结了，除了几幅画什么都没了，任何事情都要讲究门面。现在根本就没人会看上他的画，送估计有人要，卖就别指望了。一大笔债务缠身，他真的成了穷艺术家。他拿出一副珍藏已久的画作给顾堇茉：“这幅画，要是在以前，可以卖几十万的，现在都没人要，你帮我卖了吧!”


    顾堇茉不用问都知道，这些画是卖给谁的，资本主义的嘴脸啊!顾堇茉想起来夏清和的母亲也是画家，而且马上要举办画展了。她当下有了个主意：“你不怕我拿了画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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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客户笑了笑：“小姑娘也是聪明人，画作之所以值钱是因为画那幅画的人有身价，画家没成名之前，画作都是没用的。你卖出去了，它才值钱，卖不出去，就是普通的美术作品。这幅画是我从别人那买来的，我们也不是都卖自己的画，有买的也有卖的，只是一个流通中介，不然公司怎么开的起来。”


    一幅画炒起来卖了几百万，可以买一套别墅，这钱来得快去得也快。顾堇茉感慨万千：“你这么相信我?不怕你还了钱之后，我把画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那个客户倒是爽朗的笑起来了：“小姑娘虽然刚才说话直接了点，但心里还是善良。脑子转的很快，很灵活啊!你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八，九成的把握能卖出去。双赢的事情不好吗?而且小姑娘看着有艺术家的气质。”


    这下顾堇茉倒是不好意思了，那个客户递上了一张名片：“我不送你们了，有事可以联繫我。”顾堇茉把那副画带上了车，赵芊雅还是担心：“茉茉，你真能把这幅画卖出去吗?”


    “你不是应该担心，他明天能还钱吗?”


    “其实起诉也无所谓，就是流程很麻烦，我还要去法院，然后当证人。不仅忙前忙后耽误别的事情，没个半年一年还不能结案。还会扣绩效，一扣就是一两万呢，都没赚得多。”赵芊雅把刘成送到了银行，自己却带着顾堇茉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顾堇茉的感冒更加严重了，演变成了咳嗽：“我好难受，不停的流眼泪。脑子有点混沌，怕自己做错决定。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觉得值得，至少我把画卖出去，你省了很多麻烦。赚钱不容易，一两万对工薪阶级来说挺多的，一个case一两万，你们银行好狠啊!”


    “茉茉，你怎么脑子转的这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想的?”顾堇茉拿着纸巾捏了捏鼻子：“我当时什么都没想，就想着他能把你的那笔贷款还了，他没钱，我就让他有钱还。不过我好像没占什么便宜，只是把你的麻烦转嫁给自己了而已。”


    赵芊雅担忧的看着顾堇茉：“要不然，我们看看吧。如果他明天把钱还了，我们就把画还给他?”


    “如果真的这样，你之前担心的事情也许真的会发生。”顾堇茉脑子一片混沌，她的声音已经嘶哑，耳朵嗡嗡的响，她勉强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如果他不还钱，我也可以把画卖了还债，只是一定要用他的名义而已。他也算孤注一掷，毕竟也是真的缺钱，而且多一个朋友比树一个敌人要好。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帮了夏清和一个忙。她应该也会帮我，她妈妈的画展要开办了。如果那副画卖得出去，我就当那个客户资金入股，我自己技术入股好了。”顾堇茉提着那副画回家了，她吃了感冒药，又想起那个叫做刘成的人摸赵芊雅头髮的画面，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顾堇茉有些受伤，她拨通了夏清和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夏清和刚开完会，深圳分公司最近有几个项目需要落实。她看到手机上的几个未接来电，不知不觉露出笑容：“你找我?”


    顾堇茉觉得自己很卑鄙，她很明显在利用夏清和的喜欢，但又不得不这么做：“能帮我一个忙吗?”顾堇茉的声音让夏清和很难受，原来感同身受是这种感觉：“茉茉，你感冒了?”


    “嗯～”虚弱的声音。


    “你就不能多穿点，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是在那天动物园淋了雨才感冒的，没少穿。”顾堇茉回答的一本正经，夏清和哑然失笑，她摩挲着手机：“你说什么事要我帮忙?”


    “你能帮我卖一幅画吗?”夏清和脸上都是不解：“嗯?”顾堇茉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为什么这件事不是赵芊雅和夏清和说，要自己和她说。赵芊雅明明比自己更熟悉夏清和才对。


    重点是顾堇茉说了自己的想法，赵芊雅怎么没有提议自己和夏清和说呢。顾堇茉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不太好使，难道是感冒的缘故?她来不及思考原因，只听见夏清和说：“茉茉，你为什么要做亏本的生意?”


    “我脑子烧坏了!”顾堇茉是真的觉得自己脑子坏了，但是她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法。这句话听在夏清和心里却是无止尽的心疼：“你还在发烧是吗?你来问我这个事情，是为了什么?”


    “为了小雅!”没有丝毫的犹豫，夏清和的心凉了一截，却有着些许的庆幸。连自己被顾堇茉利用都觉得值得，这太可笑了：“茉茉，你对我，会不会狠了点?”疑问的表达，肯定的语气。顾堇茉的心漏了一拍，她觉得自己坏透了，想流泪：“你会帮我吧，这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


    这件事情对于夏清和来说真的太容易了，不管什么画作，在她妈妈的画展上一放，只要她妈妈称赞几句，那副画作卖个上百万绝对没问题。相当于，只要夏清和愿意，她就送那人上百万，而对于夏清和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惜有些东西用钱也买不到：“顾堇茉，你知道，我爱你吧!”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顾堇茉哭了，不是感冒造成的，是心酸，心里冒泡，眼里泛泪。


    第二十九章


    顾堇茉的感冒变成了咳嗽，她不能请假太久，就去上班了。远洋和峻茂的合作已经展开，为了拓展业务，秦子悠召集全体员工开会。会议上，秦子悠简单介绍了要扩展的决心，让大家提上议案。国贸部的人各抒己见，会议现场变成了菜市场，顾堇茉一直在那咳嗽，秦子悠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堇茉瘦的脱相了，脸上就一双大眼睛圆熘熘的。她今天完全素颜，咳嗽让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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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悠走过去，轻声询问：“小顾，你没事吧。”顾堇茉和她保持了距离：“秦总，小心传染了。”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本讨论的一群人盯着她们，秦子悠略显尴尬：“你们讨论完了，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销售部的经理表示：“秦总，我们既然拓展市场，那么往江浙一带吧。毕竟那里民营经济发达，而且我们的新项目也在那里。”秦子悠回到了自己的位子，她看其他人也在附和销售部的意见。


    国贸部的经理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头髮都要掉光了：“秦总，我觉得还是在我们周边拓展市场吧。江浙一带已经饱和了，不是很理想。”众人点头，顾堇茉差点笑出来，墙头草真是好当。会议上只有金副总没有说话，他是没什么要说的，销售和国贸这两个部门都和他不沾边，也不需要他决策。


    秦子悠的想法不是这样的，但是自己做决断显得武断。她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进出口部只是说了自己部门的事情，也态度不明。见没人说话，秦子悠点名金钱江：“不知道金副总什么想法?”


    顾堇茉听见金钱江被点名，笑着看了他一眼，结果被他坑了：“我觉得小顾最有说服力，毕竟她知道哪个部门效益高。”顾堇茉咳得更厉害了，金钱江似笑非笑看着她，示意：你说啊!顾堇茉舔了一下唇角，嘴巴干燥的不行，她喝了口水：“从我们的财务报表来看，我们公司的收入全部来源于进出口部，净收入2个亿。而我们的国贸部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但是一直在亏钱，应该说去年才勉强持平，发完工资，完全没赚钱。”


    国贸部的经理脸色不好，他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他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传统企业靠的都是日积月累，但如今面临着淘汰的危险，国内贸易是近几年秦总提出来的，国内市场很大，但是他没有做好。


    顾堇茉的话还没说完：“单从销售业绩来看，我们企业不算差的，但是也不赚钱。主要是市场没开发好，这只是我个人看法而已，业务的事情我不懂。”没想到金钱江接了一句：“我同意小顾”他把总咽回了肚子里，平时玩笑开多了，一时改不过来：“小顾说的不错，我们市场没开发好，我不知道销售和国贸这两个部门在干什么。其实这两个部门是属于一个系统，销售部也是为国内贸易跑业务，用的人最多，发的工资平均水平全公司最高，业务却一团糟!”金钱江表情严肃，算是批评了。


    作为副总，他是有权利的。但是作为总部来的，大家还是颇有微词。会议后，金钱江先走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秦子悠在公司可以顶十个业务员，那些人都是拿着工资吃白饭的。同样作为公司的领导，他替秦子悠不值，尽管这个公司被远洋收购，但员工都是以前留下来的，懒散的劣根性全在。


    顾堇茉被秦子悠叫去了办公室，她示意顾堇茉随便坐：“小顾，你身体好点没?”秦子悠叫来顾堇茉有点私心，因为她知道夏清和已经对她表白了：“你知道，某人很担心你。”顾堇茉知道秦子悠口中的某人是谁：“替我谢谢她。”


    “我知道，清和这样做很不对。但是希望你能理解，她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好的人，也许真的太爱你，爱情就像咳嗽，掩饰不住。”


    “那她和陈舒彤在一起到底什么意思?”顾堇茉想问很久了，夏清和不仅把自己拖入一个万劫不復的境地，自己也被她拖着。秦子悠惊讶的回头，顾堇茉刚才的语气有点恼意?她看不懂：“她和彤彤，说起来就是阴差阳错。她知道这样的感情不能有，所以找陈舒彤转移一下，谁知道越演愈烈。她还是忍不住对你表白了，她其实内心也很痛苦。”


    “秦总，我觉得你有失偏颇。你是夏清和的朋友，所以站在她那边。可是她和小雅也是朋友，如果夏清和抢了菲菲姐，你还会这么云淡风轻吗?”秦子悠没想到顾堇茉伶牙俐齿，让人无言以对：“你对清和，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堇茉沉默了，她不讨厌夏清和，甚至觉得她是个不错的人。夏清和其实对她挺好的，顾堇茉嘴唇微动：“我觉得做朋友挺好的。”秦子悠了解夏清和的为人，既然说破了，绝对会去努力追求，她又不缺朋友，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真的会闹到天翻地覆。


    秦子悠也是为夏清和操碎了心，才想起正事：“对了，我叫你来不仅仅为了私事，还为了工作上的事。我决定招策划部的人，我们产品的设计包装和宣传都要改一下，不然完全没竞争力了。我听清和说，你会做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想请你做一下面试官，帮着人事招人。我们公司没有策划部，所以想请你帮忙。”


    “秦总的意思是要我做策划部的主管，抛弃财务部?”


    “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是可以的。”顾堇茉开玩笑的说：“要不你发我两份工资吧，我兼职两个职位也行。”


    “你忙得过来的话。”顾堇茉不想放弃财务这个工作，她有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注会：“我还是想坚持做财务。”


    “小顾啊，我得考虑为你涨工资了，能者多劳嘛。”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秦总!”涨了工资的顾堇茉心情格外的好，她走出秦子悠的办公室，接到赵芊雅的电话：“茉茉，我觉得我最近好倒霉啊!”赵芊雅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顾堇茉柔声询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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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一个客户逾期了，一个开鞋厂的!”顾堇茉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都呛红了，她挪开手机，咳得快要呕吐。赵芊雅听电话那头没声音，餵了好久，终于听到顾堇茉的声音：“你还在吗?”


    “你搞什么啊!有没有在听啊!我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够烦了!你还要来惹我，我在那里餵了好久，你到底在干什么!”赵芊雅的语气已经是恶劣的态度，怒吼：“你不听就算了!”直接挂断了，顾堇茉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她咳嗽成这样，生病的食不下咽。赵芊雅连一句关心都没有，还要无理取闹。顾堇茉的心微微颤抖着，委屈的无处安放。她眼眶都红了，心里涩涩的痛。


    顾堇茉难受的在洗手间呕吐起来，蒋语去茶水间倒水，路过卫生间的时候，看到扶着洗手台呕吐的顾堇茉，她只是干呕，不停地咳嗽。蒋语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住她：“茉茉，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蒋语昨晚睡在房间，听顾堇茉咳了一夜，她的手在颤抖。顾堇茉的样子，谁看了都会心疼，她本来就瘦，现在像是营养不良的干瘦。顾堇茉推了推她：“别传染了。”蒋语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对比了自己的：“茉茉，你是不是有点发烧啊?”


    “我有吃退烧药，感冒有点好转了。估计是大姨妈的原因，免疫力很差，成了咳嗽。”蒋语还是有点担心，替她请了假，陪她去了医院。医生查看了一下顾堇茉的情况，摇头皱眉：“小姑娘，怎么咳成这样了才来看，扁桃体发炎很严重。”


    “之前有吃药。”医生开了张单子：“去验血吧，得挂针，吃药没用。挂两三天，等血液报告出来再说。”顾堇茉抽完血，脸色如白纸一般，完全失去血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蒋语陪着她：“茉茉，你怎么会来c市啊，一个人多难啊!”


    “我有女朋友。”顾堇茉说话的时候，有些无力。蒋语吃惊的表情一瞬即逝：“她怎么没来陪你?还不如我呢，茉茉，要不考虑做我女朋友得了。”幸亏蒋语是开玩笑，不然顾堇茉要感嘆自己的女人缘了，最近桃花有点多。


    “谢谢你啦，陪我来。”蒋语把顾堇茉当做妹妹看待：“别客气，有事尽管叫我就是了，我去拿报告。”赵芊雅又打电话来了，怒吼：“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不听，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顾堇茉看到了未接电话，刚才完全没听到，她有些吃力的插上耳机，手还按着针孔处。顾堇茉生病的时候就特别无助，她强忍着眼泪没有说话，赵芊雅耳提面命的喊了一声：“顾堇茉!”


    “我在医院。”顾堇茉带着颤音，勐烈的咳嗽起来。赵芊雅的心脏紧缩了一下，她一时语塞：“你去医院，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如既往的强硬，顾堇茉的心不断往下沉，掉进了冰潭：“你问过我吗?”


    “我不知道啊!你自己也没说!”还是没有任何让步，顾堇茉想替她找点说服自己不伤心的理由，都无从下手：“你有给我说的机会吗?而且你不知道我生病吗?”


    “你不是有吃药嘛!”顾堇茉累的不想多说一句话：“你打电话来是和我争论吵架的话，那算了吧。我要去挂针了，我挂电话了!”赵芊雅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唿吸不畅，心跳加速，嘴上却仍然强势：“我没有和你争论，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


    顾堇茉哭笑不得，她觉得自己肯定疯了，尽量平和的说：“好吧，那是我在争论，我现在可以挂了吗?”顾堇茉的声音透露着疲惫和失望，不想再多的言语，赵芊雅急急的脱口而出：“你在哪个医院?”顾堇茉泪流满面的直接把电话挂了，蒋语看到顾堇茉抱膝痛哭，焦急地问：“茉茉，你哪里难受吗?”顾堇茉摇摇头，一个朋友都可以这样关心她，而她的爱人却这种态度。顾堇茉实在是想不通，赵芊雅爱她吗?


    医生开了三天的吊瓶给她：“先挂三天吧，再咳下去，肺都要咳出来了。”顾堇茉拿着药去输液室，护士小姐是个年轻的姑娘，在她手上左拍右拍，找不到静脉。顾堇茉甚至感受到了疼痛，那个护士也着急：“你的静脉好细，都找不到。”幸亏顾堇茉的皮肤白的清晰可见，她用热水沖了一下手，擦干后就好找多了。护士调整好吊瓶：“你看着点，有事叫我。”顾堇茉累的睁不开眼睛，靠在蒋语的肩膀上睡着了。一旁的手机突然想起，蒋语紧张的四处找手机，她拿起顾堇茉的手机接通，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茉茉，你在哪个医院?”蒋语估摸着是顾堇茉说的女朋友：“她睡着了!”赵芊雅勐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唿吸不稳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茉茉的室友，我们现在在xx医院，你过来吧。”赵芊雅这才放心的哦了一声，驱车去了医院。


    第三十章


    赵芊雅从银行开车出来，她焦急的看了一下时间，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这路况简直要逼疯怒路症，副驾驶放着的手机响起，她赶忙接起：“妈，找我干嘛呢?我上班呢!”


    “我买的一份保险最近到期了，可以领取一笔收益。你要跟着我去签字，受益人是你!”


    “我现在没空，周末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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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今天是最后期限了。你必须去，快点来接我，还有这个周末你不要出去玩，我们要陪你爷爷去钓鱼!”赵芊雅的手，“砰”的敲了一下方向盘：“那你前几天不去，怎么回事啊?”


    “我前几天忘了，你快点过来吧。废话少说!”赵芊雅心里牵挂着顾堇茉，左右为难，权衡之下还是去接了她妈。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和顾堇茉解释，她甚至觉得她妈有点烦。赵芊雅一路都没和她妈说话，拧着眉头，一个人在那碎碎念：“怎么开车的?”


    她妈坐在后座，本来拿着手机打游戏的，抬起头来：“你脾气这么大干嘛!”


    看到赵芊雅车上的小装饰，一块金镶玉挂在中央后视镜上，金子上刻着一个福字。她妈妈稀罕的说：“你挂着的那块金镶玉真好看。”赵芊雅瞟了一眼，这是顾堇茉送的。她车上所有的饰品都是顾堇茉送的，顾堇茉不坐在副驾驶的时候，她就会把抱枕放在座位上。


    赵芊雅嘆了一口气，她心燥的很，担心顾堇茉的身体。保险公司办业务的人特别多，整个现场乱的只有沸腾声。赵芊雅时不时看手錶：“怎么还没好，你不是预约了吗?”


    “那个经理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很急吗?”赵芊雅真是有苦难言，又不能对她妈发火：“你买的什么保险啊?”她妈没有说清楚，乱解释一通。终于等来了客户经理，她大概听了一下，什么她能拿多少钱，然后她将来的子女能拿多少钱。赵芊雅一脸的嫌弃，有没有子女都是个问题，她又想到她妈天天逼婚的事情，心里更加烦躁了。最终，她拿了两千多块钱。


    送她妈回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堵在路上进退两难，赵芊雅真的后悔。早知道等这么久时间，应该先去看顾堇茉的。她妈妈突发奇想：“雅雅，我一直想买个平板，手机打游戏不方便，你带我去买吧!”她妈指着不远处说：“反正也堵车，我们就把车停一下，附近有个电器市场。我们买了平板，顺便吃饭。”


    “你非要今天买吗?”


    “趁你在嘛，我自己不会选啊!那就买了，你反正也到了下班时间，又没事干。”赵芊雅妈妈当机立断，直奔电器市场。赵芊雅内心快要崩溃了，想着回去顾堇茉估计也挂完针了。


    蒋语没敢叫醒顾堇茉，她睡得很沉。最后一瓶都快滴完了，顾堇茉没有要醒的迹象。蒋语真的觉得奇怪，那个女的照理来说问了地址，就该赶过来啊。到现在还没来，就算堵车也不至于吧。她试图叫醒顾堇茉，轻轻拍了她一下：“茉茉～”顾堇茉轻咳了几声，幽幽的转醒，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才想起来自己进医院了。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应该说是一块围巾，和毯子差不多大。蒋语叫了护士小姐拔针：“茉茉，那个围巾你带着吧，我从车上拿的。怕你再度着凉。”


    “谢谢，我们回去吗?”


    “嗯，你只能吃清淡的东西。要不我们回家做吧，你饿吗?”顾堇茉有些感动，她红着眼眶抱了一下蒋语：“蒋语，你对我真好。”蒋语摸了摸她的头：“别见外，我们是朋友嘛。”顾堇茉最近几天食不知味，都感觉不到饿，看来那些药起了作用。她的胃復甦了，真的很饿：“那我们回去吧!”


    蒋语带着顾堇茉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她突然想起来：“哦，对了。之前有个人打你电话，问医院地址呢，后来一直没来。之后还有一个女的也打了电话过来，只是问了几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要回拨过去吗?“


    顾堇茉看了来电记录，是赵芊雅和夏清和。赵芊雅竟然没来看自己，顾堇茉哭都哭不出来，心都凉透了。她告诉自己不能为她伤心，但心仍然被钝物击中般，难受的要死。她回了电话给夏清和：”你刚刚打我电话了。“


    ”嗯，我听说你去医院了。帮你跟秦子悠请了假，你这几天别去上班了!“夏清和的语气是命令式，顾堇茉倔脾气上来了：”你凭什么给我请假啊，而且我能去上班。你这样，让秦总怎么看我!“


    ”我管她怎么看呢，她又不是不知道!“


    ”夏清和，你这样很不好。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你又不是我的谁!”


    夏清和气结：“行，那你去上班吧，最好把你们公司所有人都传染了!”


    “感冒而已，说的跟个超级细菌一样干嘛!吓唬谁呢?”夏清和在电话那头笑起来，她觉得顾堇茉跳脚的样子太可爱了：“你就是行走的细菌。”


    顾堇茉轻哼了一声，愤愤不平的说：“那我挂了，免得传染给你!”


    “我倒宁愿你传染给我，这样你就不会生病了。”我多想承担你所有的痛苦。


    顾堇茉的心抽了一下，她干笑了两声：“夏清和，你撩妹技能满点。回去跟彤彤说吧，我这没用!”顾堇茉挂了电话，蒋语看着她脸上挂着笑容，精神比早上好多了：“谁的电话，你笑这么开心?”顾堇茉收敛了笑意：“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啊，能让你笑的这么开心?”


    “就是上次你见过的，来公司找我的那个。”蒋语瞭然的哦～了一声，真的不是一般的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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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啊，怎么了，你对她有意思?”蒋语念了好几遍那个名字，突然眼睛发亮，激动的说：“夏清和，我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她是峻茂的那个太子女是不是?我就说嘛，怎么这么眼熟，我见过她的，在企业家杂志和八卦小道新闻上。”


    “啊?”顾堇茉还真不知道夏清和能出现在那种版面。


    “真的，就是盘点80后美女富豪这种，她就是继承了她爸爸巨额财富的富二代嘛。她和娃哈哈那个富二代一样，都是独女。”顾堇茉黑线，她及时拦住了蒋语的崇拜之色：“她有女朋友了，你没希望了。”


    “那她还追你，富家女都很花心是不是?”顾堇茉觉得自己的头又疼起来了，拉着蒋语赶快离开：“没有，没有，没你说的那么高高在上的神秘感。她是我女朋友的朋友，我们是这样认识的而已。”


    赵芊雅把她妈妈送回了家，已经有点晚了。她没有下车，她妈妈关车门的时候回头问她：“你怎么不下车，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我有个东西忘在银行了，很重要，我要去拿一下!”刚说完，就嗖的一下开走了。赵芊雅完全是飙车的速度，开到了顾堇茉家，她家的窗户透着灯光，应该没睡。她两步并三步的上了电梯，按门铃。蒋语和顾堇茉边聊天边吃饭，两个人亲近了不少。听见门铃声，蒋语去开门，门口站着个女人，气都还没出喘稳：“你好，我找顾堇茉。”


    蒋语机械化的回头：“茉茉，有人找你。”顾堇茉还在气恼她，没有正眼瞧她一眼，低下头去说：“进来吧。”


    周遭的氛围不对，蒋语很识相的说:“我去洗碗，你们聊。”顾堇茉没有看她，径直走进了房间。赵芊雅跟着她进去，从身后抱住了她:“茉茉，你别不理我。”抱着的手紧了紧，她的味道依然熟悉，顾堇茉眼眶含泪:“放开我，你来干什么?”她推开了赵芊雅，靠在窗边，抬头的瞬间眼泪流了下来:“你回去吧，我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又有一堆理由。无非就是你工作上有事或者你家里有事，我也不想听了。反正我现在好好的，也死不了。”


    赵芊雅惊唿出声:“茉茉，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不准说死这个字。”赵芊雅过去抱住了她，双手抵在窗边的栏杆上，把她圈在怀里:“茉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妈她让我去保险公司签字，然后她又有乱七八糟的事。”


    顾堇茉嗤笑一声:“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比我重要。”她正视着赵芊雅，带着哀求:“你能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排第几位吗?你什么时候能为我妥协一次，就一次。”顾堇茉的眼泪落在衣襟处，她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嘴角抽动的啜泣，她推开赵芊雅:“你回去吧，我累了，想睡了。”


    赵芊雅拦腰抱住了她，贴在自己胸口:“茉茉，我发誓，你永远是第一位的。父母家人，我只是出于道德，没办法。你别哭好不好，我觉得自己畜生都不如。”她去吻顾堇茉的唇角，被她躲开了:“宝宝，你别哭了，我心好痛。都是我的错，你打死我算了!”


    赵芊雅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她看不得顾堇茉哭。没想到，自己对她伤害这么大。顾堇茉哭的引发了咳嗽，那一声声都敲打在她心上。她捂着嘴巴不断的咳，眼泪越落越多:“离我远点，怕传染了。”


    赵芊雅会心一笑，吻上了她的唇。轻轻描绘着她的唇形，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的舌头勾着她的柔软，不断的追逐嬉戏。赵芊雅引诱她与之相濡以沫，轻轻碰一下又离开。接吻是顾堇茉的弱点，她的脸蹭的烧了起来，红的彻底。


    顾堇茉对于接吻异常害羞，总是会闪躲，赵芊雅勾勒着她的湿滑，不断汲取她的甘甜。看顾堇茉轻闭着眼睛，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抖。她的手环上了自己的腰，一副任人索求的样子，赵芊雅心中一动，托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缠绵而又深入。


    顾堇茉已经开始晕唿唿了，脑袋缺氧，轻哼了一声:“嗯～”赵芊雅放开了她，抓起她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甩:“宝宝，你打我吧。我就该打!”顾堇茉的手扎针的那块都成了淤青，赵芊雅举起来凑到嘴边亲了亲:“宝宝，原谅我好不好?”


    顾堇茉咬着唇，把头撇到一旁:“你总是用这种方式让我原谅你，又不会改。”


    “我会改，你考察一段时间好不好?!”赵芊雅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打我好了，让我知道有多痛。”


    顾堇茉把手收回来，声音低不可闻:“明知道我捨不得，你总是这样。”


    赵芊雅知道她只是闹一闹别扭，心里早就原谅自己了。她看着顾堇茉，脸色微红，嘴唇也有了血色，眼睫湿漉漉的带着无辜。赵芊雅的心随着她的一颦一笑泛起阵阵涟漪，伸手将她的鬓髮别到了耳后:“我老婆长得真好看。”


    第三十一章


    顾堇茉原谅了赵芊雅，但是心中难免会有裂痕。对于刘成那些暧昧的动作，赵芊雅的解释是：“他是我主管啊，我不好意思说的太过分。”而且顾堇茉还知道，这样逾越的举动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顾堇茉想到夏清和说的英国调戏罪，这样算不算立案入罪呢!她能理解赵芊雅的心情和处理方式，但是无法贊同。一次次的纵容只会让对方更过分而已，一次摸头，下次也许是摸脸，再下去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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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的感冒咳嗽症状好的差不多了，销假去上班，她满怀心事的低着头踏进远洋的大门。秦子悠的助理见到她说：“顾经理，公司都在等你呢。”顾堇茉的岗位好处就是请假对工作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全公司都等她这个说法太夸张了：“有什么事吗?”


    “秦总前几天在会议上大发雷霆了，今天又要开会，你也要参加。”顾堇茉猜不到是什么事，她去了秦子悠的办公室：“秦总……”话音刚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清和坐在秦子悠对面的沙发上，酒红色的头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抬起头来，看到顾堇茉站在门口。夏清和直接忽略，余光却留在她身上。


    顾堇茉好像和她记忆中不一样，明明才半个月不见，怎么有种半年未见的感觉。她心中的顾堇茉和她眼前的人对不起来，也许太爱一个人，会忘记她原本的样子吧。夏清和有些鄙视自己，心里轻笑一声，她放下交叠的腿，起身和秦子悠打招唿：“那我先走了，记得过几天一定要来!”


    顾堇茉想不明白哪里得罪夏清和了，连招唿都不打。夏清和掠过她身边的时候，轻勾了一下唇角。顾堇茉嘴角抽搐：“秦总，这是你要的财务报表。”


    “嗯，放着吧。我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可以办起来了。现在是淡季，从十月份开始，我们的产品会採用新的设计包装。”


    夏天的闷热开始侵袭c城，夏清和从开足冷气的大厦出来，一下子感受到了夏季的炎热。她坐进了停在不远处的车里，给陈舒彤打了电话：“彤彤，过几天我妈的画展要举办了，你要过来吗?”


    陈舒彤正忙着，没想到接到夏清和的电话。对于上次的事情，陈舒彤还耿耿于怀，语气带着哀怨：“你还记得我啊。”


    “我刚回到c城，一起吃晚饭吧。下班我来接你。”


    夏清和不会哄她，但是会适当的让步。她把爱情也当做工作般，有点小矛盾就理智的解决，但往往爱情是没有理智可言的。这可不可以代表，夏清和不够爱她呢!陈舒彤心情低落：“清和，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们没有躲躲藏藏啊!”至少她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的恋爱状况。


    “我想告诉爸妈，我们的事。”夏清和吓了一跳，并不是她不愿意，只是陈舒彤不是她想公开恋情的那个对的人：“不行，彤彤，我们在一起才几个月，这样会不会快了点。万一我们以后没在一起呢，那不是增加双方父母的烦恼嘛。”


    “可是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啊，我就怕你……”陈舒彤的决心从没这么强烈过，想到夏清和会离开，她忍不住啜泣：“我好害怕，你不要我了。”夏清和做错了一个决定，什么爱情转移完全是自找麻烦。她头痛的扶额：“彤彤，雅雅和茉茉在一起一年多了都没出柜呢。”夏清和说完之后，不禁疑问，为什么她们两个没有出柜的想法，不过更多的是庆幸。


    “我过来找你!”该来的总归要来，夏清和必须清理自己身边的关系，才能更好的追求顾堇茉。她看顾堇茉从远洋出来，竟然小脚跳了几下，看起来心情不错。夏清和扑哧笑了出来，脸上的笑意扩大，她按了喇叭。顾堇茉被门前的车吸引，抬头看夏清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转头直接走掉了，夏清和都被她弄懵了，这个傲娇的女人!


    夏清和开车追了上去，不停的对她按喇叭。顾堇茉愤怒的瞪了她一眼，终于停止了脚步。夏清和开了车窗，对她说:“你去哪呀，我送你吧。”


    “大老远看，还以为你开了个坦克过来。”夏清和开着奔驰g系amg这个庞然大物，顾堇茉好有压迫感。


    夏清和听她这么说笑开了，完全不顾形象的大笑:“怎么样，你有意见啊!”


    “我能有啥意见，你开飞机我都没意见。”


    “顾堇茉，我记得你不是东北人吧，啥什么啥呀。”夏清和明显是在逗她。


    “我还知道，你们叫啥子。干啥子呀～”顾堇茉那个声音说方言，简直要被萌化。夏清和没忍住，笑趴了:“你太搞笑了，好乖啊!”


    顾堇茉得意的扬眉:“我走了，你开着你的坦克招摇过市吧。”


    哎，这变脸也太快了。夏清和叫住她:“你不是叫我卖画嘛，带我去拿吧。还有我妈的画展，我邀请你和雅雅了。”听夏清和提起，顾堇茉才想起来，真的有事和夏清和谈。


    她也不躲闪了，正了脸色。她拉开车门，抬脚上车的时候，踢到了迎宾踏板。顾堇茉咬牙切齿的嗷了一声，她真想骂脏话。憋红了脸，哀怨的睨了夏清和一眼:“你就不能把迎宾踏板收一下!疼死我了。”


    夏清和刚开始还是看笑话的，看顾堇茉真的湿了眼眶，脚面都红了。她从车上跳下来，跑到顾堇茉跟前，弯下腰查看她的伤势:“很疼吗?给我看看，这破车!我下次不开了。”


    顾堇茉的脚背还有一道浅浅的小伤口，被锋利物颳了一下。夏清和心疼的连唿吸都紊乱了:“宝宝，你给我看看。”顾堇茉往后挪了两步，板着脸，一脸严肃:“夏清和，你别这样叫我。”


    夏清和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呵护她，她看顾堇茉蹙着眉头，心里有些失落:“算了，走吧。我以后不叫就是了。”本来还是笑逐颜开的夏清和，一下子冷脸相对。顾堇茉也没办法，她不能让夏清和抱着幻想。无奈的拉开车门，一脚踏进车里，顾堇茉侧着身子想直接一步到位坐到副驾驶。她没想到车子太高，副驾驶离车门有点距离。她腿短，挪了很久，才挨到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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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以一种滑稽的姿势坐下了，夏清和本来还有点生气，现在完全笑的起不来:“顾堇茉，你别这么搞笑行吗?”夏清和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看着也不矮啊，你是不是故意逗我。”


    夏清和的样子太可恶了，顾堇茉气得牙痒痒，嘟着嘴巴:“笑什么笑!俺们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


    夏清和真的快笑死了，她捂着肚子笑的花枝乱颤:“你哪里看着像乡下来的了。”


    “夏清和，你到底开不开啊，不开我来吧。”


    夏清和终于平静下来:“你有驾照?!”顾堇茉不屑的看她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嘛。”


    “不是，怎么没见你开过。”


    “我对这里的路况不熟悉，而且平时都不需要我开车啊。现在不是讲究环保嘛，很多都是电动汽车了，而且很流行那种电动独轮车，唿啦啦的拉风。”夏清和又被她逗笑了:“你的那个宣传片我看了，你好像讲的就是环保。”


    “其实是一个城市的发源，然后以水为主题，最后有讲到环保。”


    “ok,我觉得相当不错。所以你能在我妈妈的画展拍卖环节，上去演讲吗?!”顾堇茉吃惊的扭头:“主办方是你们，你们峻茂的人不去，叫我去怎么行。”


    “可是宣传片是你做的，整个思维创意都是你的。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看夏清和的样子，早已确定了，顾堇茉有种无法推託的感觉，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我从来没有演讲的经验。”


    夏清和把车停在顾堇茉家楼下，用无比确信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茉茉，你行的。我很确定，你绝对会比任何一个人都出色!”她觉得顾堇茉是块宝藏，越和她接触，越会发现她独特的魅力。不自觉的被吸引，挪不开视线。不仅仅来自她的外表，还有她的个性和谈吐。


    第三十二章


    于令仪的画展顺利举行，现场来了很多艺术界的朋友以及研究院协会等专业艺术家。夏清和对这种聚会兴趣索然，她挽着她妈妈的手和宾客打招唿。这次画展选在一个峻茂开发的酒店，为了让大家零距离观赏画作，邀请名单范围较广。顾堇茉和赵芊雅也在宾客名单之列，酒店门口有礼仪小姐负责登记宾客，顾堇茉将邀请函交给她。


    大厅有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在弹琵琶，这场商业画展声势浩大。顾堇茉有点担心，毕竟她要上去演讲，有点打退堂鼓：“小雅，我好紧张啊。为什么夏清和要把这种任务交给我?而且出错的话超丢脸!”


    “茉茉 ，我和清和的意见是一样的。你绝对可以，我叫你随便来段脱口秀，你张口就来。我当时就惊呆了，至少在我的朋友中没有你这样的人。而且我还听得津津有味，你比我在车上听得那些，不知道好多少呢。你要相信我们的眼光。”顾堇茉将信将疑的跟着赵芊雅，大厅里太多衣冠楚楚的商业名流，顾堇茉觉得不像个画展，更像个名人派对。


    夏清和和陈舒彤的父母打了招唿：“叔叔阿姨好，我是彤彤的朋友。”陈舒彤的父母都是文化人，说话有点文绉绉的。夏清和只是笑着应和，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她抬头看到缓缓走来的顾堇茉和赵芊雅，眼里是惊喜之色，眼光黏在顾堇茉的身上，完全移不开视线。她没有打扮的很庄重，反而显得清新脱俗，高高挽起的头髮，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清雅的妆容，平添了几分优雅精緻。顾堇茉是属于四肢纤长的那种人，裙摆独特的设计，让她显得更加高挑。她挽着赵芊雅的手，垂眸浅笑，夏清和的心都要化了：“雅雅，茉茉你们来了。”


    赵芊雅的美在于自然，她选择了比较淑女风的装扮。带有蕾丝边的小礼服，搭配半身长裙，腰间别致的小装饰，让人眼前一亮。陈舒彤也和她们打了招唿：“原来两个美女站在一起美得无与伦比，难怪这么多人搞百合了。”陈舒彤就觉得她们两个最合适，看上去养眼，无论谁的身边站了一个男的，都缺少了一种韵味。


    对于陈舒彤的口无遮拦，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夏清和把赵芊雅和顾堇茉介绍给了自己的爸妈：“爸妈，给你么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赵芊雅。”夏清和看了一眼顾堇茉说到：“这个就是今天要去演讲的顾堇茉，我们公司的宣传片就是她做的。”于令仪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带着艺术家的高雅：“你们玩开心点，别拘谨。”夏正则只是嗯了一下，交待夏清和好好招待。


    赵芊雅也是第一次见到夏清和的父母，夏清和比较像她爸爸，她的妈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夏清和非常不满自己父母的表现，特别是在顾堇茉面前。她有些闷闷不乐：“我父母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们不是那种严肃的人。你们别在意，大概是今天太忙了。”


    “我们不介意。”顾堇茉是真的不介意，她又不用和夏清和父母打交道。只不过她父母气场太强大，顾堇茉和赵芊雅在会场走走看看。


    顾堇茉还惦记着自己要卖的那副画，她看到不远处夏清和与一个男子谈笑风生。于令仪也在一旁笑说，看起来特别融洽：“懿晗啊，这么说起来你和清和还算校友了。那你们真该好好聊聊了!”夏清和尴尬的赔笑，脸都要僵了：“我们只是高校联盟，不是同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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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令仪说什么，夏清和都要拆台。她给夏清和使眼色：“懿晗最近也把工作重心放到了国内，你不是要出去自己创业嘛。你们两个应该多交流交流!”周懿晗是香港人，是于令仪朋友的儿子，比夏清和大不了多少。是个非常有名的设计师，于令仪有意撮合两位。夏清和完全没有心思，她的脑子里都是顾堇茉垂眸浅笑的样子。终于几巡过后，到了拍卖环节，夏清和坐在第一排右侧的位置，她对赵芊雅说：“茉茉待会要上去，我们一起坐在这里吧。”


    于令仪是主办方代表，她上台简单说了几句。她的一副叫做《废墟》的油画，被一位隐秘富豪拍得，500万全部用来做慈善。顾堇茉恍恍惚惚听到了于令仪叫她的名字，她上台，灯光聚焦在她身上，还有摄像机和各位来宾的目光。顾堇茉落落大方的看着正前方：“各位来宾，下午好!大家或许会奇怪，这种重要的场合，怎么会叫一个小姑娘来做开场白。当夏清和小姐请我来的时候，我自己也非常不理解。”顾堇茉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视线在夏清和身上稍作停留，看到了她的笑容：“不过，刚才听到于令仪老师讲的一番话，我才领悟到，原来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大家不必知道我是谁，事实上我也真的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如果，我下面的讲话能带给大家共鸣，那么你们鼓个掌就可以了。”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顾堇茉在台上滔滔不绝，时不时发挥着她独有的幽默，引得台下嘉宾笑声不断。赵芊雅喜欢她自信飞扬，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个女人属于她，她引以为傲。顾堇茉带来的那副画，最终以200万的价格被一位香港富商拍得。她对着赵芊雅眨眼，嘴角是得意的笑。


    画展结束之后，赵芊雅和顾堇茉没有去参加酒会。赵芊雅开车把顾堇茉送回家，眼神都充满着崇拜：“茉茉，我觉得你好厉害啊。”


    “我哪里厉害了，这个世界优秀的人太多了，你别想多了。”顾堇茉把头髮弄了下来，靠在车上。


    “我就觉得你很厉害，我有时候都有点崇拜你的。你像是一个移动的图书馆，说起一件事头头是道的。就像黑客帝国里面那样，有信息给你，你就会重新排列组合，搜索对自己有用的对的信息。”


    顾堇茉正视着她，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小雅，你知道二八法则吗?如果情侣间加起来是十分的话，你是八分，我是两分。其实我觉得你比我好很多，我说的好并不是别人眼中的那种，工作赚很多钱或者身份地位之类的。你不会贪小便宜，别人多找你钱，你会还。不会歧视辛勤劳动的底层劳动人民，开车会让着他们。你孝顺老人，有道德底线。还有各种小事，你的表现我很欣赏，我自认为没你做得好。当然你的缺点也很多，甚至有些在我看来非常的恶劣，比如你做事情畏畏缩缩，还没做就想很多有的没的。喜欢多管闲事，像个刺头，强势的可怕。”


    “怎么听着感觉不像在夸我。”


    “每个人都有缺点，没有人十全十美的。小雅，你大概永远不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有多重大，我很爱你的!”这是顾堇茉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说爱，顾堇茉的性格说的比较少，从来不会□□裸的表白。赵芊雅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茉茉，我从来不知道，爱这个字这么动听。你以前只说喜欢的!”


    “因为我觉得我爱你三个字不值钱，已经烂大街了。我喜欢你，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欢的不知所措!”顾堇茉抱住了赵芊雅，主动吻了她。对于接吻，顾堇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紧张的不知所措，心脏快从喉咙跳出来了。她彻底红了脸，把头埋在赵芊雅胸前，像个可怜的小动物呜咽：“哎呀，我好害羞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别看我，不准看!”


    赵芊雅看她直跺脚，手抱着她的腰不放，好笑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你怎么这么害羞，弱受永远是弱受。”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变的好会哭。看到你就哭，一点小事都哭。二十几年的眼泪在认识你的这一两年都流完了，太奇怪了。”顾堇茉在她面前特别像个孩子，她的心很柔软：“宝宝，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能感觉得到，你让我体会到了真正的爱情!”


    “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开鞋厂的逾期客户怎么样了?”


    “哦，解决了。她的担保人帮她还款了，还是你老乡!”


    “真是处处都能见到老乡!”


    “对啊，好多你们那边的人在这里做生意的，我好几个客户都是。”


    “现在你那个劳斯莱斯客户也解决了，你该放心了吧。”顾堇茉把拍得的钱一半用来做了慈善，自己还赚了一笔不小的数目：“好开心啊!不仅解决了事情，还能赚一笔钱。我们要不要去庆祝一下!”


    “清和帮了不少忙，我们应该请她吃饭，感谢一下!”


    第三十三章


    顾堇茉和赵芊雅先行离开了，夏清和的心也跟着顾堇茉离开了会场。为了以后能独立出去创业，夏清和又不得不去参加她最讨厌的酒局，她把整个会所包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陈舒彤在她身边坐下：“清和，你待会少喝点酒。”


    夏清和没有抬头，脑中闪现顾堇茉的一颦一笑，她胡乱的应着：“嗯，待会你受不了就早点逃跑，那几个男人喝酒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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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要陪你。”陈舒彤坚持，夏清和也没反对：“你父母回去了吗?”


    “他们也快退休了，不是很喜欢参加这样的酒局，已经回去了。”夏清和背过头去看身后，她的父亲和来宾相谈甚欢。一个男的径直走了过来，坐在夏清和的沙发椅的扶手上，居高临下看着她：“清和，和我们一起坐吧，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一口的港普，陈舒彤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个字形容潮，气质不错：“这位是?”夏清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周懿晗，我妈朋友的儿子。”夏清和和他相处很自然，笑着用杂志打他的手臂：“大哥，你能好好坐吗?被我仰视，感觉很好?”


    周懿晗笑的更开心了：“清和，你这动不动就打我，打残了，你要负责，没有女人要我了。你要娶我!”


    “我爸缺一个上门女婿，随时欢迎。但是麻烦先把你身边的狂蜂浪蝶清理一下，我可不想被你的女人们围攻!”


    “哪里来的女人，我洁身自好!”夏清和不屑的挑眉：“你的女人们来了。”周懿晗修长的腿架在茶几上，揽着夏清和的肩膀，神秘兮兮的和她耳语：“清和啊，来，跟你打听一个人。”本来走向他们这边的女人们，看他们亲密的样子全部止步了。


    夏清和早就看穿了他：“你又看上哪个女人了，我没空理你。我爸召唤我陪酒去了!”


    “堂堂峻茂千金竟然把自己当陪酒女，别去。让他们先喝上一轮。”周懿晗盯着眼前的陈舒彤，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他似懂非懂的看向夏清和：“你女朋友啊?感觉要把我吃了。”周懿晗嫌弃的推开夏清和，投降状：“哇哇，美女，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对夏清和没兴趣，女人太强，不好玩。”


    夏清和一本厚重的杂志直接扔过去：“周懿晗，我没看上你好吗?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最喜欢就是单纯无害的像张白纸一样的……”夏清和顿了顿，吐出两个字：“嫩模!”


    周懿晗灵活的躲开了，活脱脱一个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别乱说，你爸听到告到我爸妈那里，我死定了。刚才画展，你妈有意撮合我们两个。你竟然无动于衷，装作和我不熟，不会心思都在你女朋友上吧。但……她似乎不知道我?”


    “干嘛知道你啊，你去把我头顶上的灯关了，我快睁不开眼睛了。”周懿晗秒懂：“天黑好办事，看好你!”周懿晗走开片刻，夏清和解释了：“他是我朋友，跟哥们似得，你别介意。”


    “什么朋友对你勾肩搭背的。”陈舒彤生气，还有点吃醋，谁都不喜欢自己女人被别人碰啊。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放心吧。他完全不可能，他自己的后宫还管不过来呢!”陈舒彤相信夏清和说的，不然也不会公然这么亲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周懿晗端着酒杯过来了，空空如也：“刚才被灌了好几杯，他们叫你呢，挡不住了。”


    “你智商还行吗?不会说我已经喝多了。”


    “夏清和，你当他们猪吗?谁不知道你的酒量，谁干的过你。我可是记得你撂倒一桌大男人，男人都被你喝怕了。”夏清和一脚踢在他腿上：“你给我等着!”刚迈开几步，被周懿晗拉住，重心不稳的坐在周懿晗腿上，夏清和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他一脚：“周懿晗，你喝多了!敢对我动手啊!”周懿晗低低的笑声传来，随后放肆的大笑：“我要向你打听一个人，就是刚才在台上演讲的那个女人是谁?”


    “谁啊?”夏清和蓦地瞳孔放大，莫不是顾堇茉。她疑惑的看着周懿晗，心里有一丝恐惧：“你干嘛，想对她下手?”


    “她那副画我买了!”


    “我明天把钱给你，就当我买。别碰她!”周懿晗本来有些醉意，被夏清和冷峻的语气吓得清醒了不少：“你激动什么?我觉得那个女人好特别，笑起来真好看。”算是夸奖，夏清和完全高兴不起来：“她有女朋友!”


    周懿晗的酒全醒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有女朋友怎么样，我周懿晗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女人?”夏清和彻底怒了，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周懿晗，你敢碰她，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夏清和这一吼，大厅酒桌上的人都听到了，侍应生过来，唯唯诺诺的说：“夏小姐，有什么需要吗?”


    夏清和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挽起衬衫的衣袖，走向了主桌：“不好意思，和朋友商量些事情。”主桌都是夏正则的生意伙伴，叔叔伯伯辈的，夏清和一一敬酒：“钱伯伯，我敬你一杯。”


    那个被叫钱伯伯的男子谦虚的点头：“不敢当，不敢当，钱伯伯先干为敬!”


    酒桌上有个男的起闹：“夏总的千金，百闻不如一见，人漂亮酒量还好，”


    “不知道谁有福娶到这么标緻的人，刚才是和男朋友吵架吧。”一个男人都这么八卦，夏清和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来来来，给吴总倒酒，怎么能空杯子呢，没酒喝，我们吴总都闲的聊八卦了!”


    夏清和游刃有余的在酒桌周旋，周懿晗被夏清和吼了几句，摸不着头脑：“下午画展演讲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夏清和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女朋友呢?”陈舒彤也陷入了沉思，夏清和的行为太奇怪了：“她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的女朋友，算是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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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懿晗瞭然的点头：“你是夏清和的女朋友吧，我记得她以前只跟男人交往。不过这也不奇怪，夏清和一向对爱情不上心，男朋友更像她的附属品。”周懿晗一个人自言自语，陈舒彤心中生出一种恐慌，还有前所未有的担忧。


    几番轰炸，夏清和有些不清醒了，她摇摇晃晃的拎着酒瓶过来，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手撑着头：“好热!”夏清和的脸色潮红，一身的酒气。夏正则不放心她，过来瞧了一眼：“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自投罗网，劝酒把自己劝进去了，快回去吧。”夏清和眼睛微张，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她的父亲：“我有事和你说。”


    夏正则都无奈了，不过夏清和的样子显得有些无助：“等酒醒了再说吧，这孩子!”夏正则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周懿晗摇头，他嘱咐陈舒彤：“这个会所有房间，你们去开房，别回家了，吹风容易吐。”开房，虽然说夏清和爸爸的意思是在这个会所过夜，但说出来也是奇怪。陈舒彤扶住夏清和，对她爸爸说：“叔叔，你去忙吧。清和交给我就行了。”


    夏清和酒劲上来了，开始解衬衫的纽扣。说话都带着红酒的醇香，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宝宝～”陈舒彤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她把夏清和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揽住她的腰：“你刚才叫我什么?”


    夏清和把脸贴在她的颈边，揽住她的脖子，脚步不稳的将她抵在墙壁上：“宝宝，你别哭。”陈舒彤的心随着她的唿唤飘了起来，夏清和温柔的叫着宝宝，眼神却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陈舒彤眉头紧皱，危险的信号正在释放：“夏清和，你喝醉了，我带你去房间。”没想到夏清和倔强起来，吻住了她的唇，微醺的气息，唇齿间的甘甜，带着酒精的味道。夏清和轻舔她的上唇，扫过她的贝齿，柔软的舌头小心翼翼的探了进去。陈舒彤看到她眼里跳动的火苗，明明熊熊燃烧。却吻得那么细碎，炙热又带着温柔。


    陈舒彤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她爱着，呵护着，心里却是格外的空荡：“清和?”夏清和没有抬头，埋在她的颈间，她说：“宝宝，你知道吗?我出差的那几天，日思夜想都是你。我提前回来就想见到你。见到你了，感觉你又离我好遥远，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不管是梦里还是梦外，你都不属于我，那种清醒的噬心的痛比梦里更清晰，可是我还是希望我的梦里都是你，天天见到你，我真的好痛苦!”陈舒彤扶着夏清和的手缓缓滑落，她听完了夏清和对别人的表白。颈间的湿润，陈舒彤万箭穿心，夏清和竟然哭了。


    陈舒彤颓然的靠在墙上，任由夏清和抱着她，自嘲：“夏清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她紧握的双手松开，恨恨的推开了夏清和：“夏清和，如果你一点都不爱我，当初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夏清和被她大力一推，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上，屁股传来疼痛，她迷茫的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陈舒彤猩红的眼睛和眼里的愤怒，夏清和酒醒了不少。客房的走廊安静的可怕，夏清和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她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捕捉到陈舒彤愤然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头痛欲裂的回想，刚才有没有提起顾堇茉的名字?


    第三十四章


    赵芊雅请吃饭，四个人难得聚在一起。自从陈舒彤和夏清和在一起后，感觉朋友相处的时间少了。陈舒彤有心事，平时就她话多，现在却安静的很。只有顾堇茉在饭馆看来看去，她毫不客气的点菜：“我要鲈鱼，我要鲈鱼，我喜欢吃这个。”夏清和喝着茶没有抬头，她想去摸摸顾堇茉的头，她太乖巧了。赵芊雅嫌弃的看她点菜：“你不要剩菜，多吃点。你自己点的全部吃完。”


    顾堇茉不满的嘟嘴，郑重的点头：“我自己会吃的。”她把菜单给了陈舒彤：“彤彤，你多吃点，随便点，反正某人请客。”赵芊雅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怕弄疼她又抚摸了几下。顾堇茉感受到手上的轻微疼痛，转头的时候，赵芊雅揽住了她的肩，贴着她的耳朵：“不准动。”灼热的气息，顾堇茉的耳朵不自觉的红了。赵芊雅的手在她大腿内侧画圈圈，顾堇茉很容易被挑逗，她深吸一口气，用眼神警告她别闹。


    赵芊雅得意的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分，顺着她的热裤边缘摸了进去。顾堇茉的动作不敢太大，她挪了挪腿闪躲着。只听见”啪嗒“一声，夏清和打翻了茶杯，陈舒彤没动，直接抽了几张纸给她，顾堇茉的心思全在赵芊雅不安分的手上，陡然间听到茶杯打翻的声音，吓了一跳：“吓死我了，你没烫到吧。”


    夏清和淡定的擦了一下，把湿漉漉的纸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没事，对了。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过几天我叫财务把劳务费打到你卡里。”顾堇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样太见外了。朋友间帮忙是应该的。”


    “对啊，清和，而且你也帮了茉茉一个大忙。你这样真的有点见外了!”赵芊雅一脸正色，没有再闹了。陈舒彤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顾堇茉看出来了，这两人好像吵架了：“彤彤，你怎么一直板着脸，大姨妈吗?”


    顾堇茉想愉悦一下气氛，结果更加尴尬。陈舒彤瞥了一眼夏清和，苦笑：“你们吃吧，我不想吃了。先走了!”陈舒彤头也不回的走了，夏清和没有追上去。反倒是赵芊雅追了出去，饭馆就剩夏清和和顾堇茉两个人。顾堇茉看夏清和无动于衷的样子，有点恼火：“你怎么回事啊，女朋友跑了也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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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去，我想和她提分手了。”


    “那你想怎么跟她说，你这么快就分手，当初何必答应和她在一起。她该多难过啊，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做事会不会草率了点?”别人这样说她，夏清和可以无视，但顾堇茉这样说，她就平静不了：“不然怎么办，顾堇茉，你就知道欺负我。”夏清和说这话的时候，委屈恼怒又恨自己：“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就喜欢你了，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的啊，我在心里忍了很久了。可是终究没忍驻……”夏清和的眼眶红了，她的眼里流露的是无可奈何。顾堇茉嘆息一声，她觉得自己快成为一个罪人了，可是明明这也不是她的错，她更加困扰：“夏清和，我们不可能的啊!你想过没有，她们两个知道你的心思，会怎么样。”


    “如果我不在乎呢，我宁愿没朋友也要你呢，你愿不愿意?”顾堇茉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狠了狠心：“我爱的是小雅。”


    原来竟是那么痛，夏清和的手抓着桌角，手指用力的发白，想缓解一下噬心的疼痛：“我夏清和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情，可是现在，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点遇到你。”顾堇茉的心也随着她的话颤抖着：“夏清和，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比我好的人很多，你何必这样。”


    “我会等你的。”顾堇茉的心犹如压着千斤重石：“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没有结果的等待更加可怕，你能等多久?”


    “一辈子我都等!”顾堇茉头痛的撑着额头，她撩了一下头髮：“我要疯了，快被你逼疯了!”顾堇茉看到赵芊雅搂着红着眼睛的陈舒彤，朝她走来。她脱口而出：“可是你答应过我，不伤害彤彤的。”


    “她也答应过我，分手的时候绝不纠缠!”顾堇茉已然无语，真是瞎折腾。赵芊雅把陈舒彤劝回来了，把她按坐在夏清和身边：“清和，我可是把你女人叫回来了，你再把她气走，我都帮不了你了。”


    听到“你女人”三个字，陈舒彤低下头去：“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夏清和看了一眼顾堇茉，她举着茶杯喝茶，睫毛都快要碰到茶杯里的水。顾堇茉若无其事的回看了夏清和，抬头的一瞬间，避开了她的视线。她抽了几张纸给陈舒彤擦眼泪：“彤彤，别哭了。”顾堇茉都不好意思说话，如果陈舒彤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肯定会认为自己是惺惺作态的小人，毕竟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


    服务生都把菜上齐了，没有人动筷子。夏清和夹了菜放到陈舒彤的盘子里：“别哭了，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平平淡淡一句话，让陈舒彤停止了哭泣。赵芊雅开玩笑说：“哎，床头打架床尾和嘛，都是小事。吃饭吧。”她突然想到什么：“原来清和也担心彤彤瘦啊，我天天都在操心。”她看了一眼顾堇茉：“这位体重8开头的，她再瘦下去，我都要求着她吃饭了。”


    “我在吃啊。”顾堇茉炫耀般的大口吃着眼前的食物，还没两下，又开始坐立不安了。赵芊雅有些哭笑不得：“你别耍花招，多吃点。今天都是按照你的喜好点的，别又跟我说吃不下了。”


    “不是，我想换把椅子，这个椅子坐的我尾椎骨好疼啊!”赵芊雅和她换了一把：“这下你满意了?”还没几分钟，顾堇茉又坐不住了：“我大腿好疼，屁股也好疼，有软点的椅子吗?”赵芊雅怒瞪了她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顾堇茉抓着她的手，脸埋在她臂弯：“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我矫情，可是真的好疼啊!”夏清和难得看到顾堇茉撒娇的样子，她的心化成了一滩水，好想抱抱她。


    赵芊雅以为是顾堇茉的小诡计，也没在意。顾堇茉最大的毛病就是不吃饭，人特别瘦。她置之不理：“吃饭，别和我玩这套，没用。”顾堇茉没办法，她环顾四周没有特别的椅子，只能继续埋头吃饭。夏清和心疼的不行，她注意到顾堇茉吃饭的时候时不时换身子的重心，从没见过吃饭表情这么痛苦的人。像是上刑场，她忍不住开口：“真的很疼吗?哪里磕到你了?”夏清和救场，顾堇茉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大腿说：“你们看!”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顾堇茉白皙的大腿都是一条条红色的印子，有些甚至很深，是桌子沿边磕的。赵芊雅难掩心疼之色，轻轻揉着她的大腿：“宝宝，你怎么不说啊。”


    “我说了，你都不理我。”


    “可是，我们坐着都没事，你怎么回事嘛!”赵芊雅有些生气，她是气的心疼：“你尾椎骨也很疼吗?”顾堇茉点点头，赵芊雅催促她：“你太瘦了，屁股上都没肉。多吃点!”


    “以前我有朋友说我没屁股，难道是真的?”没想到赵芊雅幽幽的来了一句：“是啊，我摸起来都没什么手感!”


    噗……陈舒彤把刚喝进去的汤喷了出来：“雅雅，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攻气十足!”


    “我本来就是攻好吗?你看顾堇茉，弱受到不行!”顾堇茉不满意了：“才不是呢!”


    夏清和听了赵芊雅的话，脸色发白。她试着调节自己的情绪，一听到顾堇茉那傲娇到软糯的声音笑了：“看你说话这语气就是弱受。”对于这个事情，顾堇茉也很苦恼，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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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燥热让夏清和透不过气，她开了车窗，点了根烟：“彤彤，我下周要去上海出差。”陈舒彤惊讶的抬头：“你刚回来不久，又要走?”单恋果然没有好结果，勉强是没有爱情的。陈舒彤当初的勉强，现在自己吃了苦头。


    夏清和吐出一口气，弹了下菸灰：“彤彤，我很忙。我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陪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要不算了吧。我们也没有怎么开始，要不结束吧。”


    多么蹩脚的理由，夏清和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陈舒彤脸上是那种嘲讽的笑：“夏清和，你早就想说分手了吧。你是因为不爱我还是你爱上别人了?”


    “你说什么?”陈舒彤没有哭，冷静的让夏清和感到一丝阴冷：“你还记得，画展结束之后。你喝醉了吗?你口口声声喊宝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夏清和没有说话，陈舒彤怎么会甘心，按照夏清和昨天的说法，她爱上的那个人应该有爱人：“判我死刑，也让我死的瞑目吧，到底是谁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彤彤，你还记得在西塘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不会纠缠吗?所以我们分手和其他人无关!”


    陈舒彤望着漆黑的夜，看着从旁边经过的汽车缩小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黑夜中：“我答应分手，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事情!”


    “什么?”


    “和我上床!”


    第三十五章


    顾堇茉看着□□里的数字，自己工作将近两年存款勉强上了六位数，前几天夏清和给了她六位数的报酬，再加上那副画赚的钱。足够付清小半套房子的钱，她不禁感嘆，有夏清和在，赚钱变得好容易。一向无欲无求的顾堇茉都觉得这个社会现实的可怕，她发微信给夏清和：“出来吧，我有事找你。”夏清和在给自己将要开的公司选址，她父亲的意思是把新开发完的一幢商务楼划给她，她坚决不同意，不然在他父亲的掌控下，她还是会失去自由。


    她决定把公司选在环球金融中心，这里的商业氛围还是不错的。夏清和靠着落地窗，点燃了一根烟，听到手机的声音，看到顾堇茉的微信。她犹豫了，昨天陈舒彤的要求她没有答应，陈舒彤离开时那怨恨的眼神，夏清和忘不了。她也觉得有点累：“什么事?”


    “把那个钱还你，你不用给我劳务费。那副画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谢你呢。”


    “你收着吧，你不是说那副画是为了雅雅吗?我就当帮她了，那个钱是你应得的，我们就互不相欠了。”夏清和难得说狠话，顾堇茉有些难过：“一定要这样吗?不能好好的吗?“


    夏清和赌气的回了一句：“好不了了!”


    “……”顾堇茉一直觉得是辛辣食物吃多了，这里人的脾气都有点大。她也无能为力，但心情还是随之低落。顾堇茉刚准备去会议室，就接到赵芊雅的电话：“茉茉，完了!我现在回家去，我爸妈出事了!”


    顾堇茉一下子心中炸开了锅，一万种思绪飘过：“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先回家去。他们的钱被骗了!”


    “被骗钱?数额大吗?报警没?”


    “我先回家看看，不说了!”赵芊雅挂了电话，顾堇茉有会议，一时走不开。她担心的等着赵芊雅的消息，心不在焉的。她想一走了之算了，不过据说总部的郑总和北京分公司的徐总都要过来开会，这次会议非常重要，不能缺席。秦子悠领着一群领导进了远洋，公司全部人员都忙开了，特别是行政部前几天开始採购布置会场。


    远洋的郑总是个60多岁的老头，以前是一个三线城市的常务市长，后来下海经商，还担任着远洋协会的会长一职。徐总是个生意人，才30出头，和秦子悠差不多大。远洋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都是年轻有为。徐斌一来远洋就找顾堇茉，他进了财务室，其他人和他打招唿：“徐总，好久不见。老闆来了没?”


    “老闆在会客室呢，你们秦总陪着。”徐斌看向顾堇茉：“我们小顾总，见到我一声不吭的。”


    顾堇茉笑着站了起来：“徐总，我一开口就要向你讨钱了，你估计巴不得我不说话了。”


    徐斌笑着来到她的身前，靠着办公桌：“我们北京远洋好像没欠你钱啊，不是结清了嘛。”


    见财务室的人都出去了，顾堇茉和徐斌也熟络起来：“你现在厉害了，靠着中粮集团吃饭，北京公司是这几个分公司效益最好的。说话掷地有声，连我们郑总都要礼让三分。”


    “呦呦呦，你去跟郑总说，来北京公司，他会不同意?一句话的东西。”徐斌还在调侃顾堇茉：”我们郑总一路来，一直在说，小顾呢，小顾在不在呀，还叫你去上海，天天在念叨你。“


    “北京我没兴趣，我怕挤!“顾堇茉拍了拍徐斌的肩膀：“你开高工资给我，我就去给你打工，将就一下。“


    “来来来，北京分公司老闆娘的位子给你留着，有没有兴趣啊?”


    “滚～”顾堇茉笑着出去了，回眸对徐斌说：“你回北京记得和你们财务说一下，把我们的货款结了，我们没钱了，工资也发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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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会没钱?去银行贷款啊，我赚点你们秦总的钱容易嘛，天天被你催债。”徐斌也跟着她出去了：“记得待会在会议上替我说几句话啊。”


    “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啊!你太高看我了!”徐斌和顾堇茉同时走进了会议室，主席台上，郑总和其他几个副总坐着。顾堇茉过去打了招唿：“郑总，各位领导好啊。”


    “小顾啊，待会会议结束，一起吃饭，别又跑了。”


    “哪敢啊，一定奉陪到底。”其他几个副总也随声附和：“小顾啊，叫你去业务部挺好的呀，跟着我们到处跑，做什么财务啊!”


    在顾堇茉看来远洋公司的出差就是公费旅游，不过要她跟着几个老男人到处跑，还真有点难为。她笑说：“管财务不好啊，怎么也是经济基础。”郑总用慈祥的眼神看着顾堇茉：“做财务挺好的啊，小姑娘跑什么业务。”顾堇茉给邵总倒了杯茶：“邵总，我们郑总一锤定音，你就别想我给你跑业务了。”


    被叫邵总的男人，笑着用方言说：“哦～难得，难得。过来给我倒茶了，我今天福气大了。”顾堇茉把水壶一放，开玩笑说：“邵总这话说的，我今天就坐这里了，整个会议都给你斟茶倒水。”


    “呦，那我们徐总要不高兴了。”


    徐斌也加入了队伍：“我是不敢叫她倒茶的，这茶喝的下去啊。天天见到我就讨债，被吓怕了。”


    几个老总都哈哈笑起来：”那是你的错，把人家小姑娘逼得。快点还钱啊!“有郑总的一句话，顾堇茉也不担心徐斌不给钱。那些分公司各自为营，派系斗争难搞的紧。她见到秦子悠叫她，就过去了：”秦总，待会会议结束，你挡一会啊，我等会过来饭局。有点私事!“


    秦子悠若有所思的看着徐斌追随着顾堇茉的目光：“你跟徐斌很熟?”


    “一般。”顾堇茉和徐斌的关系真是一言难尽，徐斌家和他们家算是世交，一直都是比她大几岁的大哥哥。不过有时候从徐斌的言语中可以听出超过兄妹之间的情谊，顾堇茉只能瞎煳弄，当做不知道。徐斌北京的分公司以前是个远洋办事处，后来发展成公司，入股远洋，因为生意出色，和秦子悠一样将来可能是上市公司的董事。


    顾堇茉最讨厌开会这个事情，没讨论出什么结果，就是以开会的名义吃喝玩乐。她坐在下面恍恍惚惚，真想倒头就睡着了。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郑总叫她的名字：“小顾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堇茉定神，凝视前方：“没什么要说的，就是分公司之间的帐期能不能取消。有钱就拿上来，每个月的应收款都搞得烦死了!”顾堇茉这么一叫唤，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郑总笑着说了句：“财务的事情没问题，商量着来嘛，说说业务的事情。”下面的人全笑了，顾堇茉看向秦子悠，她想起来关于秦子悠的扩张计划，一直没有实施。顾堇茉当下就决定站队，她看好秦子悠：“把华中市场划给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顾堇茉会提出这个要求，连徐斌都愣住了：“华西市场已经很大了，你们的利润却少的可怜，华中市场加上去，你们怎么弄?”


    “本来东西部就有差异，而且一线城市比二线城市好赚钱。国贸你们做了很多年了，我们才做起来。划个华中市场给我们也不为过吧!”公司没有把华西市场做大，上千万人口的城市，生意做不大，简直都是笑话了。她看好武汉这个城市，还有本地的饮食文化以及人口红利。但人微言轻的顾堇茉说话没有立场，她求救的看向秦子悠，秦子悠的想法和顾堇茉不谋而合：”郑总，如果把华中市场划给我们，明年我们的利润达到北京的两倍，不然你给其他人做。“秦子悠拍案，金钱江对着顾堇茉竖起了大拇指。


    其他人都有意见，但敢怒不敢言：“顾堇茉开口了，郑总会不同意?”


    “这个小姑娘本事大得很。”


    “哎呦，算了吧。年轻人的天下了现在，我们要等着退休了。”会议快结束的时候，郑总拍案决定：“那就把华中市场给小秦他们做吧!”


    秦子悠没想到顾堇茉的话举足轻重，她叫住去洗手间的顾堇茉：“你和郑总认识吗?”


    “算是吧，他以前是我爸爸的朋友。很普通的那种认识，不是好朋友!”秦子悠看徐斌时不时看这里，对顾堇茉说：“徐总在找你?”


    顾堇茉看到手机里无数条的微信，有点着急：“秦总，我有事先出去一下，待会过来饭局。”顾堇茉给赵芊雅发微信：“你家住哪里啊，我现在过来。”顾堇茉直到现在才发现，她连赵芊雅家住哪里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顾堇茉开了公司的车出去，被徐斌拦下：“我有话和你说。”


    “哥哥啊，我有急事，你要说什么嘛。”


    “你能有什么事啊?有男朋友了?”顾堇茉站在驾驶座那一侧，车来车往，徐斌把她拉到一旁：“外面太危险了，你那个时候调任，我就觉得奇怪。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嘛，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顾堇茉不想谈自己的隐私：“我没必要向你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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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我刚才叫你帮我说话，你怎么帮秦子悠啊。不帮我就算了，反过来帮一个外人，你要长期留在这里吗?”顾堇茉听他这么说就烦躁，是不是管太多了：“我就算在这里定居，也没什么问题吧。”


    徐斌把她拦在车门外，顾堇茉退了一步，靠在车窗前：“你干嘛呀!”


    “茉茉，你长大了!”徐斌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乌黑深邃的眼眸望不到底。只余一片深情：“茉茉，我都30过了，成家立业，事业上我已经算是小有成就了，现在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娶你!”


    徐斌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内敛深沉的人，非常的聪明。顾堇茉小时候还是想嫁给徐斌哥哥的，但是长大之后，随着自己性取向的确定。特别是和赵芊雅在一起后，她都弯成蚊香了。夏清和的事情已经够头痛了，又来一个徐斌。顾堇茉真的要吐血了：“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太大了。”顾堇茉委婉的拒绝，徐斌却说：“不算大的，现在也不讲究年龄问题。而且，年纪大点挺好，我能照顾你啊。”


    顾堇茉同意他说的话，同龄人之间要相互照顾，反而很累。年龄的差距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她不喜欢男人啊：“徐斌，那个郑总他们下来了。你陪他们去吃饭吧。”


    徐斌拉住了顾堇茉的手：”茉茉，今年过年我会去你家拜访的。“顾堇茉有种过年不想回家的冲动，她匆匆忙忙上了车。


    第三十六章


    顾堇茉赶到赵芊雅家的时候，给她打了电话：“给我开门，我到了。”赵芊雅没想到顾堇茉会来，有人一同分担是好事，但关系又不能公开。赵芊雅下楼去接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重要的会议吗?”


    “嗯，开完了。等会赶过去饭局，没事的。你爸妈怎么样了?”赵芊雅拦住了她：“你别上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介绍你。他们两个坐在家里哭呢!”


    “这么严重?”


    “他们接到了那些垃圾简讯，然后会员积分换钱之类的。把□□密码泄露了，钱全没了。”赵芊雅也疲惫不堪，父母太不让人省心了。


    “那追回来了没有，银行冻结，报警之类的。”


    “追回来一点，还是被骗了十万。”赵芊雅都不想回家，家里压抑的可怕：“我刚才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不能贪小便宜。我就是在银行上班的，他们还要被骗。我真的无语了。”赵芊雅伸手抱住了顾堇茉：“宝宝，我好累啊!”


    顾堇茉摸了摸她的头：”算了，你也别怪他们了。不过肯定要说明白的，以后杜绝此类事情发生。你给他们科普一下。“


    赵芊雅把她抱得更紧了：”对啊，如果全被骗了，那真的哭都来不及了。那以后可都是我们的钱!“顾堇茉呵呵笑了：”那你叫未来的婆婆公公小心点。“赵芊雅见到顾堇茉心情才好点，她忍不住亲亲她的唇角：”宝宝，只有你能让我开心。“顾堇茉从包里拿出一张□□给赵芊雅：”你就别伤心难过了，钱没了可以赚的。这里有十万，是夏清和给我的劳务费，你拿给你爸妈吧。就说追回来了，你随便编点理由，老人家一般会相信的。“


    “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自己留着!”


    “哎呀，你不是说，这以后都是我们的钱嘛，那反正都一样。我就是给你了，你给不给你爸妈，那是你自己的事了。”赵芊雅坚决不要：“不行，宝宝，这是你自己辛苦赚的。”


    “你就当夏清和没给我不就行了，反正她钱多，没事。拿着吧，密码是你生日!”赵芊雅心里很感动，她湿了眼眶，没有再推辞：“宝宝，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我要养你，把你养得好好的。”


    顾堇茉上了车，叮嘱赵芊雅：”我先回去了，不然不好交代。你就别说他们了，开心点吧。“顾堇茉心疼钱，这差不多是她一年的工资了。不过能让赵芊雅开心，还是值得的。买房的计划要往后推迟一些，顾堇茉在心里默念：房价啊，你涨慢些。


    远洋的饭局在一个海鲜酒楼举行，顾堇茉最喜欢吃海鲜，她已经垂涎三尺了。幸亏饭局也是刚开始，她找了就近的位置坐下，秦子悠看到了她：“小顾啊，你来这边座吧。郑总他们都坐在这呢!”


    顾堇茉真的不想再成为众矢之的了，她捂脸又不好拒绝，默默的移动到了主桌。抬头的时候接触到夏清和温柔似水的眼光：“你怎么在这?”


    “小顾啊，你和夏小姐认识吗?我们和峻茂的合作，我也听说了，就请夏总来吃个饭。”原来夏清和的父亲也来了，夏清和冷冷的开口：“我不能来吗?”这是吃火药了吗?顾堇茉咬唇，狠狠的睨了她一眼：“能来能来，你想来我还能绑着你啊。”


    顾堇茉无奈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夏清和憋着笑：“你好像在这帮老男人中间很得宠的样子。”


    “他们那都是对孩子的爱好吗?他们的孩子都比我大很多啊!”顾堇茉一会装乖巧，一会佯装豪气的敬酒，夏清和都觉得她人格分裂：“你有几重人格啊，演技炉火纯青。”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夏清和被她逗笑了，喝了口酒掩饰，被顾堇茉换了一个杯子：”喝酒对身体不好，少喝点。能喝饮料就喝饮料，这么拼干嘛。“顾堇茉说几句关心的话，她的气就全消了，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生气。顾堇茉看她不拿杯子，还不忘说：”这个杯子我没喝过，你不用介意。“她还把毛巾给夏清和备着：“感觉自己真像24孝，夏清和小姐，你能正常点讲人话了吗?讲话阴阳怪气的，我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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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故意拿起顾堇茉喝过的杯子，喝了几口酸奶：“嗯，我从来不知道酒局也有点意思。“


    顾堇茉：“……”


    饭局结束后，夏清和和顾堇茉漫步在街头：“我和彤彤分手了。”


    夏天的湿热，连风吹在脸上都带着热气，顾堇茉望着灯火阑珊处：“这个城市的节奏好慢!”两个人说的完全不在一个思维，夏清和问她：“你喜欢这个城市吗?”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如果是单纯的看城市的话，一般。”夏清和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她说：“你怎么和雅雅在一起的?”


    “说起来也叫缘分，学生时代的我一直都是放荡不羁的坏学生，老师头痛的那种。我爸妈管束不是很严格，觉得读书没用。我从小到大就在学习钢琴，梦想当个音乐家。上高中的时候，我爸生意失败，我们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徐忆，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人，她也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城市。我不知怎么的郁郁寡欢，得了抑郁症。我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我就是不说话，看见太阳流眼泪，看着电视流眼泪，对着医生流眼泪。”顾堇茉不想回忆那段黑色的过往，她害怕记起那种感觉，陷入无穷无尽的深渊。她深唿了一口气：“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讨厌音乐，也不会唱歌。放弃了最喜欢的钢琴，我每天每夜睡不着觉，想着从家里跳下去。我知道这不行，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妈就一直陪着我，她担心我做傻事。”


    顾堇茉迎着风，视线已经模煳，弱不禁风的身躯似乎承载着很重的过往：“我日渐消瘦，我妈把我带去了阿姨家。我阿姨也是愁容满面，全家人都觉得害怕。他们回忆着我小时候的事情，告诉我婴儿时期的我多么可爱。那个时候她和我姨父还没孩子，天天抱着我去玩。我觉得孩子真是给人带来希望的那种人，那天我嚎啕大哭，发泄着心中不知明的忧伤。后来我的病好了，但还是有后遗症，我懦弱自卑敏感，甚至非常悲观。“


    夏清和想给她安慰，但不知从何说起，她轻轻抱住了顾堇茉，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宝宝，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遇到你该多好!”顾堇茉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夏清和，你终究是晚了。


    “小雅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因为我的性格，我在大学没有谈过恋爱。直到毕业我遇到了小雅，她风风火火的闯进了我的世界。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动，就像黑暗中的人看到了一丝阳光，那对于我的意义就是全世界。她对我说，宝宝，你以前就遇到我，你就不会生病了。我肯定会带给你很多很多快乐的。“顾堇茉相信爱情，爱情的确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她没想到某一天，现实打败了爱情!


    顾堇茉笑中带泪的推开了夏清和：“夏清和，谢谢你喜欢我。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夏清和对着顾堇茉离开的背影大喊：“顾堇茉，我不会放弃的，你也许看不清自己的心!”顾堇茉的爱情带有救赎的意味，还有一句话带过的徐忆，总感觉顾堇茉的抑郁症多多少少和徐忆的离开有关。


    顾堇茉忽略了夏清和的话，心中又有隐隐的不安。很奇怪，有些话，她无法对赵芊雅全盘托出，但是在夏清和面前却是毫无保留。她觉得夏清和懂她，她掏出手机给赵芊雅打电话：“小雅，我好想你。我想见你!”


    “你怎么了?喝酒了吗?”


    顾堇茉撅着嘴巴：“没有。”


    “我们不是刚见过吗?怎么就想我了?”赵芊雅的心很暖，她问：“你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迷路了。”


    “笨蛋!你告诉我有没有标志性建筑物，我来找你。”赵芊雅出现的时候，顾堇茉飞奔着扑向她：“呜呜呜……我怎么就迷路了呢!我好笨啊!”赵芊雅揉了揉她的脸：”宝宝，你这么笨怎么办?“


    顾堇茉挽着她的手，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那你要管我吗?“


    “嗯，摊上了就没办法。”


    顾堇茉心情开阔了不少，她晃着赵芊雅的手，一脸羞涩的问：“我是不是你的命根子?”


    赵芊雅看她得意的小表情，沉思了一下，笑说：“我没有那东西!”


    “哈哈哈……你好没有情趣啊，说一句是不行吗?”


    赵芊雅看到她眼里的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她整颗心。赵芊雅在后来才知道，原来她这一生最想珍藏的就是顾堇茉的笑容，曾经属于过她的唯一，在之后被她亲手打碎。


    第三十七章


    夏清和为了筹备新公司的事情，忙的脚不沾地。公司一切准备就绪，但是名字没有定下来，商人讲究风水和取名。夏清和找了很多大师级别的人取名字，但是一直不满意。她有点想顾堇茉了，发微信给她：“在干嘛呢?”


    顾堇茉没有看到夏清和的微信，她正在和赵芊雅看电影。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明明有很多位子可以选，赵芊雅非要坐后面：“看电影黑漆漆一片，好办事。”顾堇茉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双手交叉的说：“不行，好好看电影。”


    “茉茉，你都不能满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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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要求太奇怪了，电影院很安静的，一点动静都能引起骚动。”赵芊雅才不管她同不同意，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影院。夏天的影院，空调开得特别冷，顾堇茉盖了件衣服在腿上，本来她对这场电影不抱希望，不过剧情出乎意料的好，自然也引人入胜。顾堇茉看的正起劲，女主角发出类似娇喘的声音。一旁的赵芊雅嘴角的笑愈发的明显，她悄悄的说：“宝宝，你发出来的声音和她差不多。她都没有你叫的好听!啧啧啧……和你差远了。”


    顾堇茉不顾她的调戏，专心致志的看着电影。赵芊雅开始不安分的上手了，顾堇茉抓着她的手说：“你别闹!”赵芊雅反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头。顾堇茉不好动作太大，就顺着头靠过去了。没想到赵芊雅贴着她的耳朵，含住她的耳垂，轻轻的舔舐。顾堇茉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这样，也许我们两个在电影院要出名了!”


    赵芊雅低低的笑，在她的耳根处轻轻吸吮了一下，她和顾堇茉靠的近，可以听到她唿吸加重，黑暗中，顾堇茉的眼睛发亮，楚楚可怜的望着她，赵芊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欲望，不甘心的埋在她颈间，揪着她的软肉狠狠吸了一口：“宝宝，我要憋坏了!”


    顾堇茉听到她懊恼的话，噗嗤笑了出来：“你又不是男的，哪能憋坏，憋着吧。”


    “真憋坏了，心都要炸了。”顾堇茉懒得理她，整场电影，她都被打扰的没看进去。散场的时候，灯亮起，顾堇茉和赵芊雅没动。坐在一旁的男人走之前，还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们一眼。顾堇茉都不想抬头，赵芊雅拉着她说：“你看到刚才那男的眼神没?”


    “看到了，我们没做什么吧。他看我们干嘛?”


    “鬼知道啊，大概觉得我们长得好看。”


    “……你可以再自恋一点!”顾堇茉和赵芊雅最后一个离场，还是不放心的说：“宝宝，你说他会不会把我们拍下来了?”


    “你开车的时候，连监控录像都不怕，你还怕这个?”


    “万一呢，传到网上，我们两个完蛋了。”


    “放心吧，谁这么无聊啊!”


    “变态的人多了!”赵芊雅的担心是多余的，顾堇茉看了一眼手机，夏清和的消息。顾堇茉感觉自己像在偷情，偷瞄了赵芊雅一眼。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赵芊雅，但是以她的性格，也许会破怪友谊。夏清和的执着让顾堇茉惶恐：“你知道夏清和和彤彤分手了吗?”


    “知道，陈舒彤和我说了。好像夏清和有爱的人了，但是也没见她带来。太奇怪了，上次陈舒彤还和我说，想辞职去旅行。被她爸妈劝住了，她的工作不错的，辞职太可惜了。夏清和这人，怎么说呢，不适合陈舒彤。这件事对彤彤影响挺大的，所以呢，别轻易尝试一段感情，有些东西我们控制不了。“


    顾堇茉也嘆了一口气，被夏清和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对赵芊雅说：“我们去上香吧。”


    赵芊雅惊讶的看着顾堇茉：“没想到你是喜欢搞这些的人，这不是大妈们才干的事情吗?”


    “没呢，我是被我妈带出来的。我不是身体不好吗?佛名之地清净。”赵芊雅同意了，就带着顾堇茉去了文殊院，到达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排队买东西，顾堇茉好奇地问：“他们买什么呢，这么多人。”


    “这里有种饼很有名，每天很多人排队买，你要吃吗?”


    “算了吧，这么多人排队，我宁愿没得吃。”


    “所以你才这么瘦，你对美食没有追求。”


    “嗯，算是吧。如果不会饿死，我都不想吃饭。”赵芊雅无语，生气的看着顾堇茉：“你再这样，我生气了!你要吃饭，多吃点!”顾堇茉又开始卖萌，把赵芊雅逗笑了：“你别煳弄我，我真的要操碎心了。”


    “吃，吃，吃!把体重吃成3位数，我不是开玩笑的。很多人想减肥啊，我看着自己的体重往下掉真的有点害怕，而且是无意识的，总感觉自己身体怎么了。”赵芊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的体重从3位数，掉了十斤成了两位数，但是好像小腹还是有点多肉。”


    “你瘦了这么多?”


    “对啊，拜你所赐。难怪有个新闻说，胖子的朋友一般都是胖子。我同事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瘦了好多!”顾堇茉嘿嘿的傻笑，两个人参观一下上香，添了点香油钱，买了两个许愿灯。赵芊雅好奇的想看顾堇茉写了什么，顾堇茉就是不让。赵芊雅把自己写的小心翼翼的挂上，两个人相视一笑。直到后来，顾堇茉还是不知道赵芊雅许了什么愿，这成为了一个永恆的秘密，就像这段感情，谁都不想触碰过往。


    顾堇茉看到善男信女们虔诚的叩拜，她问赵芊雅：“你好像对这个没啥兴趣。”因为赵芊雅只是在一旁看着，她说：“走吧。”在回去的路上，赵芊雅就迫不及待把顾堇茉就地正法了，她半跪在顾堇茉面前，轻轻托着她的腿，脸埋在她的两腿之间，狭小的车内，只听得见顾堇茉受不住的哼哼娇喘声，赵芊雅抬头的时候，鼻尖还挂着晶莹的液体。顾堇茉的脸刷的就红了，她揽住赵芊雅的脖子索吻。赵芊雅就是不让，笑着拿出手机拍照：“宝宝，你这完全是欲求不满啊。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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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没有力气打她，声音微弱，更像是娇嗔，她双手捂脸：“不准拍照!”要说的话被赵芊雅的吻堵住，她的手敷上顾堇茉胸前的凸起，慢慢的揉搓，顾堇茉难耐的哼了一声，床上的她永远极尽妩媚，让人慾罢不能：“宝宝，下次我们试一下别的体位，你叫大声点，我录下来。”顾堇茉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抱着赵芊雅不住的喘息，快要溺死在她疯狂的爱抚之下。


    顾堇茉躺在副驾驶假寐，她真的每次被折腾的无力反攻。赵芊雅把手机连上，放了音乐，到最后竟然是顾堇茉的□□声。她无语的睁开眼睛：“呀，关掉!”


    “宝宝，你听听自己的声音。”赵芊雅看顾堇茉捂着耳朵，得意的舔了下唇角：”你害羞吗?刚才怎么不害羞?“


    顾堇茉闷闷的声音传来：“嗯～删掉!”顾堇茉无意识的哼一下，赵芊雅的心就跳动一下：“宝宝，你别发出这种声音，不然我又想要你了。”


    “……”见顾堇茉不说话，赵芊雅才想起正事：“明天我要带我爷爷去钓鱼，你自己玩。”


    “我不能去吗?”顾堇茉好想一起去。


    赵芊雅也很为难：“哎，怎么办呢?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顾堇茉听了她的话，心里揪心的疼：“小雅，你想过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茉茉，我爸妈是那种很传统的人，肯定不行啊。你能对你父母说吗?”


    “其实我想说的，我觉得我爸妈接受得了，不敢说完全的把握，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赵芊雅心里慌乱，把车停在一旁：“茉茉，不行。我没法面对，我有朋友出柜的，结果很惨烈。而且，她和她女朋友还分手了，没在一起。”赵芊雅的声音有点大，顾堇茉知道她不愿意，也没再说话。


    刚才的一室旖旎不復存在，长时间的压抑。赵芊雅知道她不开心，她有些恨自己：“如果我是个男的就好了，或者你是男的也行。”


    “小雅，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男的，我就不会喜欢你了。我也许不会遇到你，和你在一起。”顾堇茉喜欢赵芊雅，和性别无关。如果换做别的女的，她也不喜欢，只是恰巧她爱上的人是个叫赵芊雅的女生。


    赵芊雅也不说话了，车内只有唉声嘆气，她受不了诡异的气氛：“茉茉，我们不说这个了行吗?你开心点。”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赵芊雅都不敢看顾堇茉的眼睛，她的心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漩涡，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什么问题?”


    “你打算和我谈多久的恋爱?”顾堇茉的声音波澜不惊，赵芊雅紧急剎车，她不敢回答，也无法直视顾堇茉：“如果我30岁还没结婚，我爸妈估计……”


    顾堇茉知道答案，她只想听赵芊雅亲口说出来，那种感觉比凌迟处死还要痛苦：“这就是你让我保持完璧之身的理由?”顾堇茉想想都觉得可笑。


    “茉茉，我不能给你一个未来，所以我才……如果我们可以结婚……”顾堇茉恶劣的打断了她：“可是我们结不了婚!30岁之后你直接把我甩了是吗?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你可以说服你自己，没事，我没有碰过顾堇茉，你的心里负担会小很多!你可以开开心心的去结婚生子?”顾堇茉的脸还带着潮红，一下子被打入冰窖，越想越心寒：“那我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顾堇茉哭了，赵芊雅捂着心口，她的心碎了一地：“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很痛苦。”


    “那你告诉我你想的是怎么样?我碰你一下，你都不肯。你甚至……”有些话顾堇茉难以启齿，赵芊雅根本不让她碰，还会为此发火。她每次都彷徨：“所以你不让我碰，也是为了以后嫁人?那我这几年和你在一起，到底算什么呢?”


    赵芊雅看到了顾堇茉眼里的绝望，鄙夷和咄咄逼人：”茉茉，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也从来不逼你。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我才愿意的。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作为一个女生，我觉得自己已经够贱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就这样吧。“赵芊雅拉住了她，她的手竟然是刺骨的冷：”你要去哪里?“


    “30岁，还有几年来着。你知道等待世界末日的感觉是怎么样吗?”顾堇茉的眼泪滴落在赵芊雅的手上，她的心五味杂陈，只能抓的更紧了：“我……可是我没法放了你，我爱你，我只爱你啊!”


    “你爱人的方式太奇怪了，我理解不了。”赵芊雅的自私，顾堇茉一清二楚，太爱她，所以才会妥协。顾堇茉挣开了她的手：“我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小心。”


    第三十八章


    顾堇茉一个人坐在星巴克，她失神的盯着面前的茶发呆，一个□□过敏的人，坐在咖啡馆喝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就像赵芊雅的爱情观一样，明明自己设定了结局就是不放手，而且连努力一下的意愿都没有。顾堇茉在想，是不是她要求太多了，可是她也不是非要出柜不可，只不过一个人努力，对方却是犹豫不决的态度，看上去自己特别像个傻瓜。


    顾堇茉胡思乱想了很久，抬头的时候发现旁边坐了个陌生人，那个女的笑着对她说：“旁边没座位了，我就坐这里了。不介意吧。”那个女的时不时瞄几眼顾堇茉，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堇茉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她细细打量了身旁的人，美的无法形容，一双大长腿格外亮眼，打扮很清爽，看着像个学生，但举手投足之间有着高雅的气质。顾堇茉心情不好，勉强扯出笑容，对着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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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好像有心事?”带着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而且听着很拗口。顾堇茉扯了一下嘴角，苦笑：“算是吧，挺纠结的。”


    “我叫洛洛，姐姐，我是来这里玩的，哪里好玩，有推荐吗?”


    自来熟，顾堇茉被她的热情带动着：“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本地人。你一个人吗?”


    “嗯，我是广州人。我朋友在附近的酒店睡觉，我来买咖啡的。”她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下，说：“也不是，我妈妈是广州人，爸爸是英国人，我是中英混血儿。我一直在英国，放假才来中国的。”难为她说了这么长的话，顾堇茉听着就觉得怪怪的，洛洛不好意思的说：“我中文不太好，你别介意。”


    顾堇茉笑了出来：“没有，还行，我能听懂。”难怪这么高，还长得好看，原来是混血儿，顾堇茉感嘆：“年轻真好!”


    “姐姐，我97年的。你多大?”


    顾堇茉无奈的笑：“哦～你比我小很多。”


    “姐姐，我刚才买咖啡的时候，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觉得你好忧伤，又觉得你非常美。”顾堇茉无语了，呵呵干笑了两声。气氛尴尬，洛洛楞了一下，站起来。顾堇茉的目光顺着她站起来的身影仰视，当下傻傻的问了一句：”你多高?“


    “我现在已经有178了。”顾堇茉身高164，而且不会长了。未成年人身高就178了，让人汗颜：“你好高!”顾堇茉本以为她要走了，没想到她说：“姐姐，你能和我组个cp吗?”


    顾堇茉真是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所以你们现在流行街上随便拉一个人来组cp?”


    “姐姐，我们算是认识了啊。而且我很喜欢你，你身上有文森的气质。”文森是什么，顾堇茉很想问，但是她拒接了：“组cp就算了吧，做朋友可以，随便聊聊也行。”洛洛有些失落，瞬间又眼睛发亮，接下来的话让顾堇茉更加震惊：“姐姐，你当我女朋友吧。”


    现在已经这么随便了吗?顾堇茉真是赶不上时代的步伐，她失笑：“我有女朋友，而且，你未成年啊!”


    本来要走的洛洛，又坐下了：“姐姐，我今年过完生日就成年了。你有女朋友吗?我怎么没看到，姐姐，你骗我吧。”


    “……”这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的，尤为熟稔。顾堇茉一个头两个大，快要崩溃的时候，只听到她说了一句：“姐姐，一段感情隐藏久了，容易出问题。”这句话直击顾堇茉的内心深处，她怔忪良久才喃喃道：“对啊，你说的没错。所以有些东西不要轻易尝试，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每种感情都是一样的，青春才是挥霍的资本。”


    “姐姐，你说的好深奥。我听不懂，不过我爸妈说了，只要我以后经济独立，感情的事情自己做主。”


    “嗯，挺好的。你们这个年纪的父母都挺开明啊!”顾堇茉觉得一纸婚书真心没用，出轨的大有人在。她最害怕的就是一段感情过了新鲜期，不能妥善处理，就会无处安放。不能成为亲情的爱情，该怎么办，赵芊雅的态度，让顾堇茉觉得没有安全感。


    顾堇茉又陷入了沉思，洛洛一直盯着她看，眼里都是好奇的期待：“姐姐，所以，你要当我女朋友吗?”


    “小朋友，你怎么能这么缠着我的女人呢?”清冷的声音，顾堇茉抬头，夏清和站在她面前，真是救世主，顾堇茉眼里满是欣喜：“你怎么在这?”


    “有事刚好路过这附近，看到小美女缠着你，当然不能不管啦。”夏清和看着顾堇茉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揉了揉她的头：“带你去玩吧，看把你无聊的。”


    洛洛撇了撇嘴，看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样子说：“姐姐，你答应和我做朋友的。我们交换联繫方式吧。”顾堇茉同意了，留了个微信，之后她真的和洛洛成了忘年交，每当回想起那个时候，顾堇茉真是唏嘘不已。


    摆脱了洛洛的纠缠，顾堇茉长长的舒了口气：“我的妈呀，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夏清和嫌弃的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怎么拒绝人是吗?”


    “人家是小孩子，我不好意思。”顾堇茉说完又点点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拒绝人，做不来这种事情。”


    “那你拒绝我拒绝的这么干脆?”顾堇茉不说话了，她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你在这里干嘛啊?”


    “那你呢?”


    “小雅陪她爷爷去钓鱼了，好像全家都去了。我这个外人呢，就来这里晒太阳!”


    “说话好酸啊。”


    “还有深深的无能为力!”顾堇茉开始自嘲，夏清和笑了：“我最近也有好多事情烦啊。”


    “你能有什么事?”


    “公司名字还没想好，人才稀缺。”


    “土豪的日常，烦心事都跟我们不一样。”顾堇茉很好奇：“你新开的公司干什么的?”


    “金融行业。”顾堇茉一副秒懂的样子：“圈钱的啊，你们这些资本家，有考虑过穷苦人民的心情吗?钱都被你们赚了，我们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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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来我们公司吧，我分股份给你。”


    “出手这么大方，受宠若惊!资本家的糖衣炮弹，我真的会倒戈相向的。”


    “茉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双手奉上!”


    “……”顾堇茉也不开玩笑了，一本正经的说：“夏清和，我到底哪里吸引你了。你非要这样，我一直觉得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你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那个我，也许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人不就是这样吗?”


    夏清和想都没想：“因为你有才华!”


    “有才华的人多的去了。”


    “你声音好听。”


    “这也是理由?”顾堇茉真的没有心情玩你情我爱的游戏。


    “你长得好看。”


    “……刚才的小妹妹比我还好看。”


    “你也知道啊，所以，其实有原因，也没有原因，我就是喜欢你，顾堇茉，我就是爱上你了!”夏清和的双手撑在顾堇茉的椅子旁，居高临下看着她，暧昧至极：“你在怀疑什么?别人再好在我心中都没你好，你明白吗?”


    顾堇茉都不敢抬头看她，手足无措的低语：”你非要这样讲话吗?“


    夏清和故意挨的更近了，顾堇茉的脸快要蹭到她的胸，耳根发烫的推了一下她。夏清和爱惨了她无力反抗的弱受样：“我觉得我完了，你现在的样子好诱人。”顾堇茉腾的站了起来，这下夏清和手上力道不稳，脸真的埋进了她的胸前，顾堇茉被她扑倒在椅子上。很大的声响，顾堇茉揉着自己的腰，蹭的就上火了：“你有病啊!”


    顾堇茉第一次用这么激烈的词彙，平时她连大声讲话都不会，估计是惹她厌恶了吧。夏清和起身，掩饰不了的落寞：“也许我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顾堇茉看她伤心的样子，平復了自己的心绪：“对不起，我没想说重话。可是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顾堇茉的焦心都写在脸上，她眼里含泪，犹如一汪秋水望着夏清和，楚楚动人又让人怜惜。夏清和投降了：“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千万别哭啊，我错了，我再也不开玩笑了。”顾堇茉没好气的扭过头去，夏清和真的觉得自己作孽啊。她单膝跪地的蹲在顾堇茉的面前：“我服了你了，真的好会哭。你一哭，我又忍不住心疼。行了，我真的错了，不闹你了。”夏清和的指腹触碰到她的眼角，带着湿意。顾堇茉发泄的拍了一下她的手：“别碰我!”


    “哎呀，我的妈呀!我觉得你发脾气也好可爱。傲娇受!”


    “……”顾堇茉转过头去的时候，瞳孔不断放大，惊恐的看着不远处。赵芊雅的脸色从红变青又惨白，然后黑了脸，发出明显的嗤笑：“呵～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夏清和听到冷嘲热讽的声音，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哦，我听茉茉说，你去陪你爷爷钓鱼了，我刚好碰到她。”叫的真是亲切，赵芊雅是看着顾堇茉的，意思是我要听你说。顾堇茉还在生她的气，无视不说话。赵芊雅快要气死了，理智荡然无存，恼怒吃醋充斥着她：“你干嘛看见我不说话。”


    “没什么要说的。”赵芊雅深唿了一口气，感觉心慌气短，愤怒沖昏了头脑，大吼：“你没什么要说的，我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赵芊雅不顾夏清和的眼光和顾堇茉的反抗，直接把她拉上了车，她的力气大的惊人，顾堇茉感受到了来自手腕的疼痛。她想挣开，赵芊雅捏的更紧了，手上一甩，把顾堇茉推进了车里。她踩足油门，轰的一声，她的车有小钢炮之称，顾堇茉感受过，此时赵芊雅疯了的开足马力，她的声音都断断续续：“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冤枉啊!顾堇茉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有点闹小情绪而已。见顾堇茉不说话，赵芊雅双手放开了方向盘，油门踩到底：“茉茉，如果你敢和我分手的话，我们一起死吧!”这条路比较空旷，貌似是个出口，来往的车辆不多，但是速度都很快。顾堇茉惊叫出声：“你疯了!”


    赵芊雅还是踩着油门不放，汽车都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她全然不顾：“我就是疯了，你还要不要分手?”


    “我没有说要分手啊。”顾堇茉急急的喊出来，赵芊雅的手终于扶上了方向盘，一切归于平静：“刚才你和夏清和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堇茉担心赵芊雅再次做出过激的事情，没说实话：“没干什么，能干什么啊。”赵芊雅把车停在了马路边，熄火。她把副驾驶往后移了一点，直接跨坐在顾堇茉的腿上：“你没有说实话，顾堇茉，你别逼我!”顾堇茉意识到，一个女性发火真的太可怕了。赵芊雅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内心，心虚的情绪快要溢出，顾堇茉侧了一下头避开她的视线：“真的没什么。”


    赵芊雅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泄露着她的心事，琉璃般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赵芊雅低下头，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顾堇茉哀怨的看着她：“疼!”赵芊雅真的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她气急了：“你说不说?”顾堇茉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快哭了，赵芊雅内心恼火，又心疼又无处发泄，她直接扯开了顾堇茉的衣服，一颗纽扣掉了下来。她的双手从顾堇茉的腰间穿过去，在她的锁骨处轻咬了一口：“你到底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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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护着夏清和，赵芊雅真的内心抓狂了，她急促的喘息，连啃带咬的在顾堇茉身上肆虐:"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她看上你了?我心里就有预感，她每次看你的眼神总带着些不同，我也没在意。毕竟我们是朋友，我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这算什么?挖墙脚?“赵芊雅从来没有这么讨厌一个人，甚至有些憎恨，顾堇茉的不说话更加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呵～挖墙脚，还是朋友的墙角!她的人品真是有问题!顾堇茉，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她?”


    “我没有，我拒绝她了。”


    “终于承认了!这件事发生多久了，你们有多少交集?”赵芊雅越说越激动，一口咬在顾堇茉的胸前，用牙齿轻轻地磨，顾堇茉呜呜的发抖，她又用舌头打圈，就是不放过她：“你们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她亲过你吗?拉过你的手吗?”


    “……”顾堇茉很无耻的被撩拨了，她抓着赵芊雅的肩膀，疼痛的低唿。赵芊雅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满足又痛快，她都觉得自己变态了：“她知道你在床上什么样子吗?她知道你这么敏感吗?我明天就去告诉她，还有那些照片录音，我全部发给她。”赵芊雅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勐兽，顾堇茉就是任她宰割的羔羊。她推了推赵芊雅的头：“疼，好疼。”


    顾堇茉一直喊疼，赵芊雅才停下来看她。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看着顾堇茉泪眼汪汪的可怜样，又不忍心，她的脸贴着顾堇茉的耳根处：“宝宝，你是我的。不管我们什么关系，你都是我的!”


    顾堇茉感受到了颈间的湿意，快要灼伤她的皮肤。她的心突突的跳动，声音沙哑：“小雅～”赵芊雅很少哭，可以说基本不哭，顾堇茉心里酸的不行。眼泪落在衣服上，晕开。她也跟着哭了，赵芊雅脆弱又无奈的样子惹人心疼。顾堇茉环抱住了她：“小雅～我没有和她怎么样。我只喜欢你!”赵芊雅趴在她的肩头痛哭出声，顾堇茉想起了她们当初认识的时候，也是互诉衷肠，抱头痛哭。歷歷在目，她把赵芊雅抱得更紧了：“你别哭了。”顾堇茉偷偷的抹眼泪，赵芊雅抬头看她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牙印，狼狈不堪还在安慰她。她心中钝痛，贴着顾堇茉的脸，眼泪无声的落下：“我刚才真的要气疯了，我没法接受别人碰你，谁都不可以。我嫉妒，我占有欲很强烈。”


    顾堇茉抱着她，摇摇晃晃，腿都麻木的失去了知觉。她顺了一下赵芊雅额头上的碎发：”我没有让她碰我。“顾堇茉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有所保留。赵芊雅半信半疑的问：“就这样?我不信!”


    “真的，没有什么事。你别放在心上，哎～”顾堇茉还想说几句解释的话，夏清和打来电话。赵芊雅低头，不屑的瞟了一眼，捂着顾堇茉的嘴巴，按了免提，电话那头是夏清和焦急的声音：“你没事吧?”顾堇茉没法说话，赵芊雅狠狠瞪了她一眼，夏清和觉得奇怪，又叫了一声：“你不应答，我叫你宝宝了哦。”


    “……”顾堇茉提起的心瞬间坠落，赵芊雅嘴角那抹冷笑异常骇人，低沉的回应了一句：“是我!”


    “……”夏清和的情绪没有一丝变化，反而更加沉着冷静：“我想和她说两句话。”赵芊雅心中窝着一口气，她真没想过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夏清和是她的朋友，她没有任何隐瞒，把心底的事情告诉她。她还把顾堇茉带给她看，她竟然挖墙脚!赵芊雅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还是爱人和朋友同时。但又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她把手机给顾堇茉，轻声说：“你自己和她说清楚吧。”


    顾堇茉接过手机，无声的嘆息：“夏清和，我们以后别联繫了吧。”


    痛彻心扉!夏清和失神的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她迷茫了。见不到顾堇茉，比让她去死还难受。就算不能怎么样，她还是想时时刻刻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夏清和仰了仰头，连唿吸都不顺畅：“茉茉，我会等你的。如果她对你不好，你记得来找我。我爱你!”夏清和已经泣不成声，顾堇茉听到了，她不值得夏清和这样付出，眼泪在眼角滚动，顾堇茉在心里轻声说：夏清和，你为什么要说出口。现在，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赵芊雅看着顾堇茉为了别人哭泣，胸口不断的起伏，搭着顾堇茉肩膀的手，用力的发白，她压抑着的怒火一触即然：“顾堇茉!你竟然为了别人哭!还是她这种人!我都捨不得让你哭，她凭什么!”赵芊雅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脸红的能滴出血来，暴怒：“她对你说了什么?你是捨不得她是吗?她凭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她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呵～宝宝?这是她叫的吗?她竟然叫你宝宝!”赵芊雅的心魔，那种恐慌又无能为力，她快要疯了，顺带着把顾堇茉也逼疯了!


    顾堇茉的头有千斤重，赵芊雅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她的脸一下子惨白：“你别晃我，我好难受!”眼神渐渐失焦，她无力的说：“你从我身上下去，我头好痛!快晕了!”顾堇茉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开了车窗，勐吸了几口气，脑袋清醒了点，估计是缺氧。赵芊雅握着她的手，都是冷汗，她意识到严重性：“宝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吃醋生气，你别不要我，我会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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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说话带着撒娇的口吻，顾堇茉听着怪别扭的，笑了：“我没有不要你啊!上次后遗症，我腰痛到不行!”


    “宝宝，我带你去按摩吧!上次说要去，一直没去。”


    “不行，现在不想去，状都哭花了，整个人好凌乱!”顾堇茉嫌弃的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赵芊雅不满的撇嘴：“你干嘛嫌弃我老婆，我老婆这么好看!”


    “你别来这一套，就嘴巴说的好听!”顾堇茉口是心非，嘴上是吐槽，心里却受用的很。


    赵芊雅见她笑了，心情也舒畅不少：“那我预约，现在还早，你先收拾一下，带你吃完饭再去。”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钓鱼嘛!”


    “昨天你又和我吵架，我哪有心情钓鱼啊!我都心事重重，坐立不安，完全栽你手上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牵肠挂肚的。”赵芊雅微眯着眼睛，讲话含沙射影：“哎，再不来，老婆都没了，都不敢和你吵架。我多憋屈啊!”


    “切～"顾堇茉快被她连哄带骗的攻陷了：”行了，别甜言蜜语的哄骗我。你对我不好，我都记着呢!“


    ”宝宝，就算以后我们没在一起。你也不能和夏清和在一起，你以后的对象我要把关。我希望你好!“顾堇茉刚好点的心情，瞬间又被打入地狱。她心中的天秤开始倾斜，极度怀疑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这段感情，她谈的精疲力尽，累到快要把热情蹉跎完了，她闭上眼睛，轻答了一句：“嗯。”


    第四十章


    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不定的霓虹灯。尽情狂欢的男女，为夏天的夜增添了妖冶的热情。夏清和看着舞台中央，穿着暴露的女人性感热辣的舞姿，丝毫不为所动。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里灌酒，杯中酒犹如解渴的白开水。


    秦子悠捨命陪君子，她是非常不愿意带陶雨菲来酒吧的。因为陶雨菲过于热情，总是有人过来搭讪。陶雨菲很久不混酒吧了，当年她可是夜店女王，自从和秦子悠在一起后，洁身自好到忘记了酒吧的正门在哪里。陶雨菲难得又找回年轻的感觉，自然浪了一番。她的脸上有细细的汗珠，一袭长裙已经开叉到大腿部位，还一直喊热：“我都想脱光了，好热。”


    秦子悠不予理睬，她已经免疫了，自有对付她的办法：“脱吧，我不拦你。”陶雨菲看秦子悠的脸色变了变，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余光却是警告的意味。陶雨菲怎么会不明白，呵呵笑了两声：“要脱也要回家脱啊。”说完对着秦子悠抛媚眼，秦子悠忍着笑点了点她的头：“你呀，麻烦先把这位解决了吧，我已经没辙了。一瓶了，我怕她酒精中毒。”


    “纯的威士忌一瓶?”陶雨菲嘴角抽搐，一把夺过夏清和的酒瓶：“清和啊，别喝了!你黯然神伤，她也不知道。你这是何必呢!”


    “对啊，清和。你这样，我都觉得自己是罪人了，还叫你试试女人。真是作孽!”秦子悠和陶雨菲一唱一和的，夏清和全然不听，她拿出手机，把相册里的照片拿给秦子悠看：“这是我未来的女朋友，好看吗?”


    夏清和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对顾堇茉走火入魔了，一个人盯着手机傻笑，笑了之后又默默流泪。秦子悠和陶雨菲心里也不好受，她和赵芊雅的朋友关系也分崩离析了，现在顾堇茉又不理她。夏清和有点众叛亲离的意味，秦子悠轻嘆了一口气，安抚伏在桌上的夏清和：“清和，你这样，我和菲菲也不好受，但是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


    夏清和的头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失神自语：“我想她，我很想她，可是她不想见到我，而且我答应她了，不和她联繫。”无所不能的夏清和，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可怜又无助。陶雨菲竟然也跟着夏清和流泪了：“清和，你喜欢就去追吧。管她是谁呢，朋友什么都不要了，人生能有几回不顾一切的爱情。如果顾堇茉明确不爱你，那么不管有没有赵芊雅，结局都一样。如果她对你有好感，你就有希望!”


    夏清和朦朦胧胧的抬起头来，眼泪顺着她高挺的鼻尖落在唇边：“我希望她幸福，毕竟她是那么爱赵芊雅，可是我又希望她不幸福，那样我就有机会给她幸福。大方祝福自己深爱的人那都是假的，我做不到，但是我又不想破坏她的幸福。”夏清和的纠结和矛盾，秦子悠听得心里沉重，她和陶雨菲走过的路，终生难忘，太难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清和，你先别管她和赵芊雅能不能走到最后，如果她们没有。你确定你能坚持吗?坚持一辈子，并且有信心得到她，给她幸福。”夏清和不轻易做决定，但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会执行到底，她之所以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坚持，做了决定就永远不后悔，选择了跪着也要走完。她郑重的点头：“我想得很清楚，就算我父母不同意，我也有能力和她在一起。”


    秦子悠欣慰的点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夏清和和她是一类人。她心里舒了一口气：“夏清和，你知道吸引力法则吗?千万不要放弃你心里想的那个人!”秦子悠第一次觉得自己卑鄙，诅咒别人不幸福，真的好吗?她在给顾堇茉打电话的时候，却是丝毫不犹豫，可惜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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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在浴室洗澡，赵芊雅对着镜子化妆，看到一幅美人出浴的画面，她停下了在画眉毛的手，打量着顾堇茉，摇头：“你的身材真的没什么看头。”


    “……”顾堇茉裹上浴巾，用干毛巾擦湿漉漉的头髮：“你这是典型的嫌弃糟糠的行为。”


    赵芊雅哈哈笑了出来：“你别引我笑，眼线都画不好了。”顾堇茉也对着镜子开始吹头髮，发梢滴落的水顺着她胸前的隆起流入浴巾中，修长的手指插入髮丝，每一下动作都带着些撩人的气息，为了方便吹头髮，她把头髮弄到一边，成了大偏分，饱满的额头，脸上还有沐浴后残留的红晕。如玉的肌肤，蕴着水汽，赵芊雅啪的一声，盖上了眼影盒。顾堇茉吓了一跳，她放下吹风机，拿了一块干毛巾，做成汗蒸房的毛巾帽，戴在头上，走出了浴室：“我去换衣服。”赵芊雅也跟着她出去了，顾堇茉咬了一下唇：“你去化妆啊，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得快点，不然又要弄到很晚。”


    赵芊雅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我化完了，你换吧。”顾堇茉左右为难，她踌躇良久才说：“你看着我，我害羞。”


    “你哪里我没看过啊，害羞什么，快点。”


    “……”顾堇茉也不顾及了，赤身裸体的站在赵芊雅面前，迅速的抓起一边的衣服套上。赵芊雅在顾堇茉脱下浴巾的时候，已经坐不住了，她从后面一把抱住顾堇茉，亲了亲她的耳根：“宝宝，我……”她的手游离在顾堇茉的大腿根，酥酥麻麻的感觉袭上心头。顾堇茉推了一下赵芊雅：“我去弄头髮，别玩了。”顾堇茉去哪，赵芊雅就跟到哪。也没做什么，就是偶尔调戏几下。顾堇茉有时候也挺怀疑的，赵芊雅对她的欲望之重，她能感受到。但是最后一步她到底是怎么忍住的呢，这是个不解之谜，当然，最后赵芊雅回答她的理由是如此荒谬，顾堇茉觉得自己是被玩弄的傻瓜。


    顾堇茉和赵芊雅出门的时候，看到了秦子悠的未接电话。她发了微信过去：“秦总，如果你是为了夏清和的话，就算了吧。”秦子悠收到顾堇茉的消息哭笑不得，她无奈的摊手：“清和，你爱的那个女人太聪明了，真的没办法，姐姐已经尽力了。”


    夏清和自嘲的笑了：“不仅聪明还狠心!”


    “那你还不是飞蛾扑火，欲罢不能。”


    夏清和把桌上的酒杯倾斜着转了个圈，失笑：“还甘之若饴!”夏清和突然想起了她所谓的前任们，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破坏别人的家庭，毁坏朋友间的情谊，还让别人爱而不得，难怪顾堇茉不爱她，她欠别人的，顾堇茉一併讨回去了。上天是公平的，在她其他方面一帆风顺的时候，感情却屡屡碰壁。她的感情之路，註定艰难又漫长!


    赵芊雅带着顾堇茉去了按摩中心，老闆热情的推荐着各种理疗。顾堇茉身体太弱，赵芊雅细细的询问，最终确定了精油推背这个项目。她还嘱咐技师：“你把床单换一下，她有洁癖。别碰她的腰，你们用的油怎么样?”


    首席技师是这里的老闆娘，很热情的回答了所有问题。她看着两个小姑娘，总觉得哪里怪，不像普通的朋友。老闆娘叫顾堇茉脱衣服，顾堇茉不好意思在陌生女性面前脱光，她犹豫不决，赵芊雅亲自上手了，将她的外衣缓缓褪下，动作极其熟练。


    老闆娘看着两人眉来眼去，举动奇怪，但又说不上来。转过身去调精油，赵芊雅趁别人不注意，对着顾堇茉揩油，她得逞般的奸笑。顾堇茉不满的瞪了她一眼，她收敛了动作，一本正经的准备接受服务。


    顾堇茉趴在床上，老闆娘帮她解了头髮：“这小姑娘，长得跟个明星似的。头髮绑的一丝不苟的，好难拆。”


    “哈哈哈”赵芊雅毫无形象的笑起来，调侃顾堇茉：“你听到老闆娘夸你没?”


    顾堇茉内心翻了个白眼，赵芊雅心中万分得意，比夸自己还开心：“你别弄她头髮，她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搞她的髮型，完全不能乱。”顾堇茉对着她努嘴，卖萌。示意她不要乱说话，赵芊雅的心痒痒，顾堇茉光着背的样子性感极了，她有些控制不住。


    技师的突然用力，赵芊雅痛的大叫了一声。她的忍痛能力为零，整个过程，就听到她在大唿小叫，连技师都忍不住怀疑：“有这么夸张吗?我按的很轻!”顾堇茉扑哧笑了出来，老闆娘往顾堇茉的背上倒精油，笑着总结：“小姑娘，完全不吭声，疼的话叫出来吧，就像你朋友一样。”


    “我一般不叫，太蠢了。”顾堇茉明显在嘲笑赵芊雅，还没坚持几分钟。老闆娘下了狠手，顾堇茉是真的疼了，嗷嗷叫了好几声。本来悄无声息的赵芊雅突然从床上撑起来，对着老闆娘说：“你把她按轻一点，她叫我的我心好……”顾堇茉以为她要说什么，紧张屏住了唿吸，只听见赵芊雅吐出一个字：“慌!”赵芊雅硬生生把心疼两个字咽了下去，顾堇茉唿疼的叫声让她喘不过气。她完全顾及不到自己，就盯着顾堇茉，老闆娘一直往她身上抹精油，赵芊雅又忍不住担心：“你给她少抹点油，我怕她过敏了。”


    “……”老闆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们两个，笑说：“你好疼爱她啊!”顾堇茉心里美滋滋的，赵芊雅对她还是很宠爱的，结果她听赵芊雅说：“没办法，我有把柄在她手里。她很会炒股的，我的股票都是她在买呢。”赵芊雅当然是找藉口，这个会所的老闆娘认识她妈，她可不想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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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顾堇茉跟着秦子悠去武汉出差，这个项目是顾堇茉争取的。秦子悠承诺如果这个市场份额扩大，利润上升不错的话，就会给顾堇茉适当的股份。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顾堇茉一直相信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她要努力赚钱。


    秦子悠和顾堇茉两个人相当有默契，闭口不谈夏清和。顾堇茉和夏清和已经一个月的时间没联繫了，像是没认识过一样。不过的确是因为赵芊雅，顾堇茉才和她有了交集，本来就是陌生人。顾堇茉平时很忙，也就很少深思这种事情。


    武汉热的犹如一个火炉，不怕热的顾堇茉也有点受不了。终于可以回程了，顾堇茉坐在候机室一言不发，秦子悠是夏清和的朋友，她莫名有点尴尬。秦子悠刚和陶雨菲通过电话，她在顾堇茉身边坐下，看到她的手臂一块白一块红，有晒伤的痕迹。她还是没绷住，提醒：“小顾啊，如果某人看到你这样，不知道该怎么怪我呢。”


    “秦总，你不用介意。这是我的工作，别人也无法干涉。”顾堇茉拒人于千里之外，平时挺温和的人，狠心起来却无法撼动，秦子悠替夏清和捏了把汗：“顾堇茉，我真的觉得你有点狠心，你知道夏清和这人从没受过委屈。而且我从来没见她哭过，却为了你流泪。我一直觉得夏清和对待感情就像对待性，爱，有些冷淡。原来她只是没遇到一个真心爱的人，她对你执着的要命。”顾堇茉有意避开不谈夏清和，秦子悠还是聊上了，顾堇茉本就兴意阑珊，几天的出差体力耗尽，她不想思考这些烦心事：“秦总，夏清和适合更好的人。”顾堇茉对夏清和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每次她和赵芊雅闹别扭，只有夏清和能让她开心。但抛开一切不说，为了夏清和，和赵芊雅分手，她做不到。


    顾堇茉累得不想说话，在飞机上闭目养神。到达c市的时候，秦子悠叫住了顾堇茉：“菲菲过来接我，一起回去吧。”顾堇茉也没有推脱，赵芊雅工作忙，也没空接她。她们等在出口处，顾堇茉把鬓髮别到耳后，手拉着行李箱，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顾堇茉的视线定格在一处。眼前的尖头小皮鞋分外熟悉，纤细的脚踝，顾堇茉的视线往上，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的头髮染成了菸灰色，高高的盘起。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伸出手拉上了顾堇茉的行李箱。顾堇茉握着拉杆箱的手紧了紧，她脸上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不知道用怎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夏清和的突然出现，她故作镇定的说：“你怎么来了?”


    夏清和对着她笑靥如花，仿佛之前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不能来吗?我是来接子悠的，菲菲姐花店太忙走不开。”夏清和明显在说谎，顾堇茉聪明的脑袋瓜子不用想就知道，她没有揭穿：“那回去吧。”她拉了一下自己的箱子：“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夏清和和秦子悠跟在她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你现在什么心情?”


    “看到她很开心，一切不愉快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太神奇了。”


    “夏清和啊，你该怎么办?”秦子悠发出了深深的感嘆和担心。


    “顺其自然吧。”夏清和开车，有顾堇茉的地方，空气也清新了不少。她没有做过分逾越的事，也没有和顾堇茉多做交流，只是把她们送回了家。既然要等，那就安静的等属于她的幸福。


    赵芊雅的客户也有季节性，有些产业在夏天特别忙，所以业务量增加，她忙的晕头转向，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最近股市不错，她又忙着炒股，从她爷爷那里拿了几万，自己又把所有存款扔了下去，整整二十万。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和必赚钱的决心进了股市，结果亏钱。


    趁着中午时间，她给顾堇茉打了个电话：“茉茉，你回来了吗?”顾堇茉刚洗完澡，头髮还没吹干，开了免提：“刚到家，怎么了?”


    “你下午帮我看着股市啊，我亏钱了!”


    “你又炒股，上次亏钱你不是退出了吗?”


    “对啊，就是因为上次亏钱，所以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顾堇茉真的不喜欢炒股，就像赌博一样，她非常厌恶，甚至是憎恨，这是个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旦沾染，万劫不復。顾堇茉登入赵芊雅的帐户看了一下，数额还不少，已经亏了一两万了。她劝阻赵芊雅：“小雅，你别炒股了行吗?当所有人都炒股了，你觉得你要赚谁的钱?”


    赵芊雅也是个固执的人，做了就一定要做，她不屑的说：“怎么不能赚钱了，炒股很多人赚钱的，他们能赚钱，我们为什么不行?”


    “那你告诉我谁赚钱了，赚了多少?”


    “我哥啊，都买车了!”赵芊雅家她那一辈基本是干金融行业的，哥哥在证券公司上班，听说赚了点小钱。顾堇茉也有自己的执着：“他扔了多少钱下去，你哥哥炒股多久啊，你才多久啊，人家有钱人才不炒股呢，看股票的时间，人家可以赚更多的钱。”


    顾堇茉不支持她的事业，赵芊雅就上火了：“别人的事情，我管不着!我就是要赚钱，你要帮我看着!”顾堇茉也不和她争辩，她对股票有点了解，但不精通，而且没兴趣：“那我看着点吧，你买卖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赵芊雅还把她拉近了股票交流群，顾堇茉无语了，看了一下股票群。赵芊雅过分积极活跃，一直在那里问长问短，顾堇茉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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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主是个炒股经验达到十年之久的人，会在群里推荐股票，分析大盘。顾堇茉就默默的看着他装逼，赵芊雅像进入了一个神秘组织，群主说怎么操作，她就跟着。顾堇茉适当提醒她：“你别听他瞎说，没有人可以帮你赚钱的，不然他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还用去证券公司上班吗?”


    赵芊雅很崇拜群主，中邪了一般的维护：“他炒股很厉害的，群里的人跟着他，都赚钱了。我晚进来了，错过了赚钱机会。我现在抓紧时机了!”顾堇茉气绝，有种爱人误入歧途，她要极力挽救的使命感，这就是她憎恨赌博的原因，人性的贪慾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想不劳而获的人多的是，结果全部倾家荡产。


    赵芊雅夺命连环call，顾堇茉就听着号令买卖股票。赵芊雅一脸郁闷：“群主说最近大盘不稳，全部清仓，我又亏钱了，你怎么不阻止我呢。”


    “……”顾堇茉有口难辩：“你还不如买夏清和她们家的股票呢，她家的企业很不错的。而且我们还算熟悉这个企业，她家的财务半年报出来了，利润增长很多。”顾堇茉的话还没说完，赵芊雅激动的打断了她：“你还想着她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和她好，她有钱又长的好看，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赵芊雅越说越离谱：“我没钱，又不讨好你。你是不是要去问内，幕，然后你就献身给她了!”


    赵芊雅吃醋，顾堇茉能理解，而且还乐意她吃醋，不过说到最后有点过分，把她顾堇茉当什么人了：“你至于吗?如果我想和她好，早好了!”


    赵芊雅的声音低落下去：“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想和她好?”顾堇茉觉得她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让人又爱又恨：“小雅，晚上一起去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赵芊雅把手中的工作放在一边，她的心跳得厉害：“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嘛?你不说我又不放心，我好紧张啊，你这么严肃!”


    “……”顾堇茉觉得赵芊雅真的杞人忧天到失去了浪漫与惊喜，她避重就轻的说：“晚上出来说吧，是好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顾堇茉提前准备了一切，她定了主题餐厅和赵芊雅共进晚餐。赵芊雅一下班就赶了过去，她匆匆忙忙的停车，看到靠窗的位置，顾堇茉一个人坐着东张西望，等待着她的到来。赵芊雅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她在顾堇茉对面入座：“我快忙死了，宝宝，我都不想工作了。”


    “那我养你吧，锦衣玉食不可能，温饱还是能解决的，如果你要求低的话。”顾堇茉招唿服务员上菜，赵芊雅哀怨的看了顾堇茉一眼：“算了，我这工作挺好的，人家想进来还进不来呢。”顾堇茉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就对了嘛，没有工作是不烦的。毕竟是别人给你钱，又不是读书，你给老师钱，想旷课就旷课。”这个主题餐厅很浪漫，会在用餐桌的中间点上蜡烛。赵芊雅眼睛发亮，工作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宝宝，你要做什么呢?”


    顾堇茉紧张的不知所措，更多的是害羞，她是个不善表达的人。特别是对于爱情，她紧张的手指绞在一起，支支吾吾的脸红了，终于鼓起勇气拿出礼物，递给赵芊雅：“送给你!”赵芊雅眼里满是惊喜，双手接过礼物，迫不及待的打开：“是什么呢?”赵芊雅看着盒子里的戒指愣住，眼里散发着流光溢彩般的光芒。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仿佛这个戒指有千斤重。赵芊雅心头一动，哽咽在喉：“宝宝?”戒指非常精緻，小巧秀气，上面刻着lucky的字样，顾堇茉摊开手，一条简单通透的链子在赵芊雅眼前晃，她还没看清楚，只听见顾堇茉说：“攻君大人，很高兴认识你。今天刚好是我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谢谢你陪着我。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老婆，戴上戒指，我们就当领证了。人家说结婚第一年叫做纸婚，婚姻比较脆弱，我是第一次当别人的老婆，所以以后请多多关照!”顾堇茉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我怕你戴着戒指对别人不好交代，给你配了一根链子，你挂在脖子上吧。”赵芊雅的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她戴上了戒指，轻轻吻了一下，说：“宝宝，我会戴着的，我就戴手上。”她抹去眼角的泪，握住了顾堇茉的手：“宝宝，对不起，以后每个节日我都会陪你过的。”赵芊雅没有顾堇茉心细，她对于日子不是很敏感。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忘了，顾堇茉带给她的惊喜和感动，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赵芊雅给了顾堇茉承诺，可惜她一次都没有做到过。直到后来她才领悟，这段感情，顾堇茉一直在向前，而她在退缩，当顾堇茉终于头也不回的放手时，她才明白，终其一生再也找不到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了，是她亲手把顾堇茉推到了别人的怀里!


    第四十二章


    s市一直是有钱人的天堂，纸醉金迷，觥筹交错。每当夜幕降临，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被点燃，犹如瞬间绽放的烟花，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灯红酒绿的世界，这座城市似乎只为黑夜而生，它性感时尚引人痴迷。不夜城，狂欢才刚刚开始，夏清和站在窗前，望着不远处的夜景，她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眼神聚焦在一点，皱眉。回头的时候，看到周懿晗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想什么呢?平时你都是派对的主角，今天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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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的朋友们都是留学生和外国人，基本都在s市扎根，有的国内国外两边跑。她一年前在这里置业，刚拿到房子，就请这些人开了个乔迁派对。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暂时忘记烦心事，可是看着一张张狂欢的笑脸，内心更加寂寞。夏清和太想顾堇茉，想的有点撑不下去，如果顾堇茉在的话，她喜欢玩什么呢?她甚至在想，她房子的装修设计，顾堇茉会不会喜欢?


    夏清和心里自嘲了一声，犹如一个痴儿，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一个人魂不守舍。恍恍惚惚间，看到周懿晗凝神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不解和疑问：“清和，你喝醉了?”夏清和回过神来，把红酒杯放在一旁，对着他勾了勾手指，贴着周懿晗的耳朵：“为了我们公司蓬勃发展，麻烦你秀出十万点的把妹技能，把那个女人搞到手!”夏清和指了指不远处与陌生男人贴身热舞的妖娆女人。


    周懿晗入股夏清和的新公司，开业仅仅三个月，业绩不断攀升。夏清和的野心也越发大了，她所指的那个女人是vc界投资大鳄的女儿李莉。周懿晗挑眉，俊朗的脸上满是调侃：“夏清和，你自己上吧。反正你和你女朋友刚分手，找个替补也好。”


    “周懿晗，你是不是男人啊?那个女的一看就是直人!”


    “哎，和你做生意真不容易，我要出钱财，还要出卖色相。叫你爸投资不就行了!”


    “我这个公司和我爸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孩子我养不活而且养不好的话，我也没脸回峻茂了!”夏清和话还没说完，周懿晗就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两人窃窃私语，时不时看向夏清和，那个女人眼里都是惊讶之色，眼带微笑的会心一笑，缓缓向夏清和走来：“听说你想认识我?”夏清和怒瞪了周懿晗一眼，转头对着那个女的笑的自然：“我们先前应该见过，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李全先生的女儿?“


    “看样子，你对我父亲更感兴趣?”那个女人拿起侍应生托盘里的酒递给夏清和：“叫我lily就行，夏清和小姐?“


    夏清和眼里有惊讶之色，带着大写的问号。李莉盯着杯中的酒，轻啜了一口，在杯子的边缘印了一个火红的唇印：“这么清心寡欲的名字，想不记得也难。”李莉的戏嚯，夏清和真想改名，不过她的名字寓意深远，是她爸在她出生之时，请大师算的。


    夏清和在靠近吧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想和你父亲做个大买卖。”李莉一点也不意外，她也挨着夏清和坐下，双腿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在一起：“哦～想认识我父亲的人很多，不过，我要以什么身份介绍你呢?”


    “朋友?”李莉轻笑一声，显然对夏清和的朋友关系不满意：“夏小姐，我想如果以女朋友的关系会更有把握。”李莉其实一直都是同性圈的风云人物，夏清和不混这个圈子，她不知道。而且李莉已经对着她的父母出柜，几年抗争，父母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夏清和哑然失笑，难道这种东西还有磁场?


    秋老虎肆虐，顾堇茉最近更加食欲不振，她有时还会感到燥热胸闷气短。赵芊雅天天在她耳边念叨股票的事情，顾堇茉难得的发火了：“你买就买，卖就卖。卖了，它涨了你后悔，没卖跌了你又后悔。你天天在那里后悔，累不累啊?”本来就因为亏钱心情抑郁的赵芊雅，听顾堇茉指责，一下子受了委屈：“我亏钱了，你不安慰我，还说我。我要赚钱，我想股票上赚钱了，就把钱给你!”


    “我已经安慰你无数次了，亏了就算了，也劝你别玩了，就当花钱买教训都行。你偏偏不听，而且我不需要你的钱。”


    “不是，我本来可以赚的，但是谁知道呢，我工作忙忘记卖了，你怎么不帮我看着。”顾堇茉都不想和她争辩，怎么说都是她有理，她也不擅长吵架：“你想炒股就继续炒股吧，不过我要说明几点，第一，我不需要你赚钱给我，第二，以后别和我谈论股票。”顾堇茉一脸冰冷的订规矩，赵芊雅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宝宝，我错了。我没有怪你，亏得就算了，以后再赚回来吧。”


    “小雅，你知道，炒股以来，我们为此争论了多少次了吗?这件事情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你天天在说股票，每天患得患失。你不累，我听着都累。”顾堇茉以为赵芊雅会改变，但每次都失望，她太累了：“如果你再这样下去，自己和股票过吧!”顾堇茉真的生气了，赵芊雅的心又开始往下掉：“宝宝，我错了，我以后不谈股票了。”赵芊雅的性格固执的要命，好言好语永远不会听，而且忘性很大。顾堇茉坐在她的面前，一脸的认真：“小雅，你很缺钱吗?”


    “没有，我只是不想错过赚钱的机会。”


    “但是你炒股半年了吧，没有赚到任何钱。不仅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且搞得我们之间气氛凝重，结果还是亏钱。你觉得世界上有谁会做这样百害无一利的事情?”


    “可是我觉得是我们入市时间太短，缺乏经验，弄一段时间就会好的。”顾堇茉口干舌燥，没有任何效果：“那随便你吧，祝你赚大钱!”顾堇茉板着脸，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赵芊雅当然知道她在生气：“哎呀，你凶什么嘛。亏钱了还要被你骂，算了不说了，我们去吃饭吧。”赵芊雅带顾堇茉去吃了有名的串串香，顾堇茉看着沸腾的辣油，真心牙疼：“小雅，我最近嘴唇都辣肿了，腮帮子疼得很，不太想吃。”本来就热，还要吃这些看着油腻的食物，顾堇茉食不下咽。赵芊雅已经坐下：“吃点吧，来都来了。”顾堇茉勉为其难的吃了几口，辣的不想说话。胃里都火辣辣的疼，她狂喝了几杯水，想冲掉些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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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突然问顾堇茉：“最近，她还在找你吗?”顾堇茉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才对上号：“没有。”夏清和的确没有找过顾堇茉，不过她工作很忙，经常当空中飞人，爱情本来对夏清和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生活工作上的事情能沖淡对一个人的挂念。顾堇茉也没在意，夏清和的样子似乎在她心中都快模煳掉了。


    顾堇茉万分后悔吃了辛辣食物。半夜起来竟然上吐下泻，家里没有肠胃药，她难受的盗了一身的冷汗，捂着胃等着天亮起来。她想去医院，一个人又行动不便，想打电话给赵芊雅。看了眼时间不是时候，她想起之前赵芊雅的嘱託，还是没打。整夜都是浑浑噩噩，顾堇茉一夜未睡，天刚亮就起床了，不忍心打扰蒋语，自己去了医院。幸亏顾堇茉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她早早的挂号排队。医院这个地方，永远人满为患，顾堇茉很早就过来了，结果预约号都排到了四十几，看来要等一上午。


    她给赵芊雅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还是睡眼惺忪，说话都有气无力：“茉茉?”


    “嗯，我在医院，我昨天半夜上吐下泻，就过来看一下。”听了顾堇茉的话，赵芊雅就清醒了：“你在哪个医院?”


    “市三医院。”顾堇茉还以为赵芊雅会过来陪她，没想到她说：“茉茉，我不能陪你，我今天要去调查客户，昨天就约好的。你到时候向我报告一下情况。”顾堇茉好像已经免疫了，她也没介意，反正自己一个人也能搞定。快要到医生的下班点，才轮到顾堇茉，经过诊断后，顾堇茉真的目瞪口呆。主治医生还是个孕妇，态度还算温和：“嗯，腮腺炎，你不能再吃辛辣食物了。还有你需要做个胃镜，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能做全麻的吗?”


    “做局部吧，全麻预约要一个星期后，而且需要家属陪同。”家属陪同，顾堇茉犯难了，赵芊雅未必有空，她下定决心：“那就做局部吧。”顾堇茉其实心里发憷，听说做胃镜很难受。她有点担心，想打退堂鼓，她打电话给赵芊雅，听取一下意见，至少有个心里安慰：“小雅，医生说要做胃镜，可是我不太想做，好像很恐怖的样子，要不，别做了?等你有空，你陪我来做?而且我要等很久，一天都浪费了。”


    顾堇茉本想赵芊雅给她个鼓励，让她心里有底。不过赵芊雅接下来的话，让顾堇茉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来没打过这个电话。顾堇茉听到赵芊雅敲滑鼠的声音，她在电话里怒吼：“医生叫你做胃镜就做，等就等!你过几天还不是要等!你知道我多忙吗?刚才银行的系统坏了，我都登不上。我最近炒股，工作落下好多。你还这么多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算了，随便你!哪来这么多事!”顾堇茉的脸憋得通红，她抓着栏杆的手指发白，强忍着泪水，赵芊雅的怒吼声都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她没有说话。医院里的其他人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叫号，一般都有家属陪同。顾堇茉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她觉得别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她，赵芊雅还在继续：“那个系统，我弄了一个早上还没弄好，我的客户还等着呢。我没空和你说，要做不做随便你，你自己决定吧!”


    顾堇茉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她双手握拳，深吸了一口气。间隔几分钟，赵芊雅发了微信过来：“茉茉，我刚才是工作上的事情急坏了。”


    “茉茉，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顾堇茉觉得自己很犯贱，有那么一瞬间清醒，很平静的回了一句：“是你叫我向你报告情况的，我报告了，你忙吧。”顾堇茉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流下，胃也不那么痛了，心痛盖过了一切。顾堇茉做完胃镜拿来报告给医生看，快一天没吃饭了，反正她也没啥知觉。医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个人来，很坚强。不过眼睛红肿，有哭过的痕迹，灵魂出窍般的坐在一旁：“做胃镜很难受吗?还好吧，一般人都能承受。”


    “没有，还行。我的病情怎么样?”顾堇茉看着医生门诊室外面挂的牌子：“你的这个科室很吓人，什么癌之类的。”


    顾堇茉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医生笑了：“别紧张，我普通门诊也看的。你没大问题，胃炎，幽门螺桿菌感染。吃药杀菌，到时候来复查，青霉素过敏吗?”


    “不知道，小时候不过敏，现在估计体质不一样了。”


    “做皮试吧。”顾堇茉折腾了一天，真的累的快瘫在椅子上。等待的时候，赵芊雅打电话过来：“茉茉，对不起。刚才我肯定是疯了。”


    “赵芊雅，你爱我吗?”顾堇茉的视线被泪水模煳，她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要求你陪我来医院，也没有要求你照顾我。而且向你报告情况，也是你提出来的，但我得到的却是你的怒骂。”顾堇茉的心空荡荡的，眼神空洞的望着不远处：“赵芊雅，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要求了。”顾堇茉第一次叫赵芊雅的全名，失望寒心，从顾堇茉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赵芊雅百口莫辩，她说的都是事实。


    第四十三章


    顾堇茉一直在回忆自己和赵芊雅的这段关系，想寻找一些理由说服自己不失望。可人在生病脆弱的当口，真的无法原谅爱人这样的行为。顾堇茉记起曾经看过一篇文章，叫做医生眼中的爱情，生离死别是医生眼中最伟大的，如果一个人在你生病的时候做出有违人性的事情，那么不管多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是镜花水月，不可信。医院里的爱情最现实，也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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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不再去想，饿了一天的肚子，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她拨通了妈妈的手机号码，嘟嘟声后接起，顾堇茉太想家了。听到妈妈的声音就流泪了：“茉茉?”


    “妈，我生病了。”顾堇茉委屈的抽噎，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一会才说：“怎么了，去医院看了吗?”


    “嗯，没大事。做了胃镜，吃药就能好吧。”


    “茉茉，你爸和你们郑总说了，把你调回总部。你一个人在外面，还离我们这么远。我们不放心。”顾堇茉没想到父母自作主张，她还是纠结犹豫：“要回家了吗?”


    顾堇茉一个人自言自语，她妈妈听到了：“你不想回来吗?外面有什么好的，你现在又生病了，你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她妈妈顿了顿，问：“徐斌前段时间去你那了，你们见到了吗?”


    “见到了，怎么了嘛。”顾堇茉从小到大话不多，而且执着，一条道走到黑，不知道回头。她妈妈很了解她的个性，轻易不插手她的事情，觉得孩子狠狠摔了一跤，才会回头，也当做人生经歷：“我看徐斌那小伙子挺好的，我们两家也知根知底，徐斌对你的心思我也知道。茉茉，你是不是要考虑谈朋友啊?”


    “妈，我不想结婚。”


    “我没叫你结婚啊，你先和徐斌处处嘛。谈恋爱也需要时间的，你现在还小。到时候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再找别人啊。那总归先要谈谈。”顾堇茉的妈妈是典型的射手座，热爱自由，看待事物很乐观：“茉茉，你是不是现在有男朋友了?”顾堇茉真想说，我有女朋友不是男朋友。但是在电话里不好说，她妈会认为她在开玩笑：“妈，其实我有件很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说。”顾堇茉的妈妈难得听女儿正儿八经的，她屏住唿吸，心中有种不安的预感：“什么事?”顾堇茉刚要说，就听到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哎呀，是不是我女儿的电话啊，让我说几句。”顾堇茉的爸爸抢过手机，嚷嚷：“女儿啊，我和你们郑总说了，调你回总部。你快回来吧，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爸爸最近换车了。生意有点好转……”说话被打断，顾堇茉的妈妈不满的看着她爹，轻声说：“你女儿，好像谈恋爱了?”


    “哪里人?”顾堇茉黑线，她谈恋爱，她爸爸永远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对方哪里人。她爸爸似乎想到什么：“女儿啊，徐斌那傢伙，混的还不错，不过你和他年龄差太多了。我觉得还是有点问题，如果你能找一个比徐斌还厉害的就好了。“她爸爸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了：“我觉得哪里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和我们在一个城市，不然太远了，我们照顾不到，不方便。”顾堇茉把手机放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着面条。随便她父母怎么说，电话那头安静了，顾堇茉才开口：“你们说完了?那我挂了。”顾堇茉挂了电话，心情好点了。她和父母的相处方式更像朋友，可以叫父母的全名，她父母也不介意。


    想到爸妈的那些嘱託，虽然听着像开玩笑，但这绝对是她父母的真实想法。顾堇茉竟然想到了夏清和，以夏清和的条件，她父母应该不会挑剔。门铃适时的响起，顾堇茉去开门，眼里都是失望。蒋语看到顾堇茉呆愣的样子：“茉茉，你看到我干嘛一副失望的表情?在等人?我忘带钥匙了。”


    “你前几天都没回来，去约会了?”


    “不是约会，是相亲。”蒋语的年龄的确要谈婚论嫁了，不过她的情况真的能将就的过一辈子吗?顾堇茉自己恐怕做不到：“蒋语你能放下过去吗?”


    “没有什么放下不放下的，女人的属性还是有家庭感的。”顾堇茉曾经和朋友讨论过一个问题，男同和女同的区别，不管是生理经济还是心理上，男同承受能力好点，而女性更能忍耐。顾堇茉满面忧愁，陷入迷茫。蒋语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安慰：“别唉声嘆气的，茉茉，我觉得你最近又瘦了?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啊，我看着都愁。”


    “我生病了，吃不下。我也不想瘦的，体重机都不敢上。”蒋语看了眼桌上的一堆药，颓然：“茉茉，你生病了，我一次都没看到过你的女朋友。她的心也真够大的。”顾堇茉竟然笑了，冷笑加自嘲：“我的心比她还大，免疫了。”


    “不过，我最近也没看到那个富家女。她们齐齐熄火了?”


    顾堇茉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惦记她啊，你很想看到她吗?”


    “没，我觉得夏清和看着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顾堇茉歪着头，从下往上打量着蒋语：“你看错了，她真的不是这样的。不过她看着和她名字一样，清冷和气，内心是个十恶不赦的资本家。“这句话，后来顾堇茉和夏清和讲过。夏清和差点没吐血，她在顾堇茉面前形象全无。夏清和自然不辜负她，让她深刻体会什么叫做清心寡欲和夜夜笙歌。


    赵芊雅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她接到她妈的电话。说她爷爷生病入院，情况比较紧急。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她爷爷正在接受治疗，好像是肺部问题，必须要带唿吸机。她爷爷对她很是疼爱，在家里，赵芊雅就和爷爷奶奶关系最好。她奶奶早些年去世了，她就希望爷爷能够长命百岁。赵芊雅的爷爷把自己存的一些钱给了她妈妈，并且交代了后事。她妈妈是个佛教徒，拿着钱要去做功德捐赠。赵芊雅极力反对：“你这么多钱要拿去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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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你想要这些钱!”


    “不是，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天天在家里吃素，搞得我们现在吃不好饭，现在要捐赠财物。”赵芊雅说了她妈妈几句，她妈妈就上纲上线了：“你是不是要这些钱?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不会照顾我们，你就是看上我们的钱!”赵芊雅气绝了，但是她爷爷住院，也不好争吵。她给顾堇茉打了电话，哭了：“茉茉，我爷爷好像不行了。”


    顾堇茉刚吃完药，上吐下泻，难道这药有副作用?听到赵芊雅的哭声，顾堇茉把原先的不愉快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你爷爷怎么了?”赵芊雅心情不佳，把事情说了一遍。顾堇茉在手机上查了资料发给赵芊雅：“我发给你的是全国医院专科排名，全国最有名的医院金牌科室都在这里了。你帮你爷爷转院吧。应该会没事的!”


    “嗯，我马上和我妈说。她什么都不懂!”赵芊雅匆匆挂了电话，她总是刻意迴避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之前的事情也被沖淡，但是却不曾遗忘。顾堇茉后来想，她和赵芊雅的分手，应该就是日积月累爆发的。


    赵芊雅的爷爷顺利转院了，并且病情有所好转。赵芊雅天天往医院跑，工作上又忙。她和顾堇茉见面的机会更少了，顾堇茉理解她，体谅她，但多多少少心里会难过。顾堇茉不想扣上善解人意的帽子，而且她也不是这种人。对于爱人，她的心很小。赵芊雅口口声声说最爱她，她排在第一位。事实证明，她有没有在赵芊雅心中，都成了一个疑问。


    顾堇茉抽空也去医院看望了一下，这是礼貌问题。赵芊雅见到顾堇茉的时候，恍如隔世。她好像又瘦了，纤细的手腕，隐隐可以看到青筋。手里拎着水果，她笑的有些陌生：“我来看看你爷爷，应该没事了吧。看着挺好的。”


    “今天就能出院了。”赵芊雅脸上有着明显的笑容，顾堇茉也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我最近在吃药，好像有副作用，人不是很舒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芊雅也不好表现太亲密，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茉茉，我估计最近没时间管你，你好好照顾自己。”顾堇茉点点头转身就走，可以算是落荒而逃，她不想赵芊雅看到她哭，也许她还会厌烦。顾堇茉出了医院的大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她定了定神，眼前的车辆越来越模煳，这是要晕倒的徵兆?顾堇茉扶着墙，颤颤巍巍的拨了手机号。这是一种本能，她的眼神聚焦在一点，脑子还能运转。无人接听……


    路人看到顾堇茉情况不对劲，上前询问：“小姑娘，你没事吧。”顾堇茉吃力的抬头，失去了焦距，旁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她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按了拨号。夏清和在开紧急会议，手机铃声突然大作，她本想按掉，看到是顾堇茉，也顾不得一切，放着全会议室的人不管，径直走了出去：”喂，茉茉?"只听到顾堇茉气息微弱的叫了她一声：“夏清和……”紧接着是“啪嗒”手机敲在地面的声音，夏清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惊肉跳的喊了几声：“茉茉?”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还有汽车鸣笛声，然后没了声响。夏清和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犹如一阵风进了会议室：“今天会议取消。”快步夺门而出，叫了助理：“给我订一张回c城的机票，最快的航班。”顾堇茉彻底失去了意识，她好像尽力了。


    “哎，小姑娘～”


    “这怎么回事啊?”


    “快点，有个小姑娘休克了!”顾堇茉离开医院几米的距离，马上有医生推着急救床出来：“都让开!”赵芊雅的父亲来接她爷爷出院，开车出去的时候，医院门口一片混乱。赵芊雅眼皮一直跳，她看到顾堇茉的未接电话，回拨的时候竟然是关机。她打开车窗给保安停车卡，顺便问了一句：“刚才怎么了?”


    “有个小姑娘晕倒在医院门口，好像休克了。脸色都青了，怪吓人的。”赵芊雅顿时喘不过气来，她惴惴不安的多问了一句：“是小姑娘啊!”


    “嗯，和你差不多大，就这么高，人挺瘦小的。”保安在那里比划：“刚从里面出来，就晕倒了，挺奇怪的。”保安摇摇头放行，赵芊雅心不在焉的开着车。安顿好一切，去顾堇茉家里找她。家里没人，她又打电话去顾堇茉的公司，是别人接的电话：“顾经理吗?秦总给她放了长假，这几天没上班。”赵芊雅找不到顾堇茉了，她除了知道她的手机号和公司座机外，一无所知。她现在才意识过来，顾堇茉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朋友，有的只是她。她不仅没有照顾她，竟然还把她弄丢了……


    第四十四章


    “抢救，有没有家属陪同?”


    “给她带氧气罩，血压上不去，注射肾上腺激素，快点!”


    “把病人的病例调出来!”抢救室一片混乱，等在门外的夏清和整个人都呆滞了，她从未经歷过千钧一髮的时刻，尽管在生意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但面对生命，特别是自己爱的人的生命，她连唿吸都停滞了。


    她刚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医生打电话给她，说是顾堇茉的手机里最后一个拨的电话是她的。夏清和从没想过生离死别离自己这么近，措手不及的打击，如果顾堇茉就此不在了，那她会后悔一辈子。她目光呆滞的等在抢救室的门外，脑子无法思考，直到医生出来，她才拉住医生问：“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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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源找到了，青霉素过敏。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病人身体太弱，还没醒。这件事情要记录到医疗事故，我们要找她的主治医生。”医生拿着签字单给夏清和：“你是她什么人，病人没有恢復意识不能签字，必须由她的亲属签字。”


    “她亲属没在这里，我来签。”医生拒绝了夏清和的要求：“不行，必须是亲属!”


    “她出了事我会全权负责!我要给她转院。”医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刚才失魂落魄的等在门口，现在脸色才有些表情。想必是关系匪浅的人，他犹豫了：“那你签吧，顺便签一份负责的协议。她现在不能移动，所以最好别转院。你去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夏清和打电话给她的助理：“唯姐，你现在来空军医院，准备些换洗的衣物。还有这两天联繫一下xx医院的院长。”夏清和的助理原先是她父亲的秘书，后来被夏正则派去帮夏清和的新公司，是个面面俱到的女人。夏清和把自己公司董事会秘书长的职位给了她，也算是恩义两全。黄唯是个尽心尽责，公私分明的人，从来不过问夏清和的私事：“好的，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那里留个vip病房，过两天要用。”夏清和挂了电话，转身的时候看到赵芊雅，她是由秦子悠陪着过来的。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顾堇茉，她的身上插满了检测生病体徵的仪器。她捂着脸，轻声的啜泣，两腮的肌肉都在抖动。夏清和的愤怒悔恨甚至是厌恶倾泻而出，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脸上尽是愤恨的表情：“呵～赵芊雅，你还是人吗?”


    “她差一点就没命了!她才二十四岁，如果她真的怎么样了，你会后悔吗?就算是一个陌生人也不至于这么冷漠，她是你女朋友，你就这样照顾她?”夏清和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真的虐心虐肺的疼，而且替顾堇茉不值：“你每天都在忙什么!她生病，你都不来看她一眼!你所有的事情都重要!她最无所谓是吗?你爷爷的命是命，她的命不是命吗?还是因为你和你爷爷有血缘关系，而她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赵芊雅只是默默地流泪，她也悔恨，她根本不敢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夏清和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她的心里，她哭喊着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夏清和深吸了一口气，擦去自己的泪痕：“赵芊雅，从我爱上她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友谊就完了。我曾经迷茫过，也犹豫过。不过现在，我会更坚定自己的选择，我要照顾她!你不能承载她的一切，你不能全心全意的爱她，那么我来，我再也不会让步了!”夏清和不想再失去顾堇茉，也不想错过，她不想将来自己后悔。


    赵芊雅听了夏清和的话，抬起头来，她的眼睫还挂着泪水。模模煳煳中看到夏清和脸上的决绝，她也许真的要输了，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放手，她爱顾堇茉，这是意外!医院的走廊一片寂静，顾堇茉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夏清和的心苦涩的很，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她靠在秦子悠的肩上，低声说：“子悠，我真的害怕了。你知道，医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面前的电梯都是模煳的。我迈不动脚步，我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我当时脑中真的白光乍现。我根本没想过她是不是属于我，我就想，如果她真的出事了，那我怎么办。我感觉我的世界一下子都被掏空了，那种恐慌感，你能了解吗?一片晦暗，我真的好后悔，世界上没有如果。你了解我的性格，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秦子悠暗暗嘆气，她懂夏清和的感受，如果设身处地，陶雨菲出事的话。她会连人生的方向都失去了，会觉得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没有用，没人共享。和爱人在一起，连负担都是甜的。秦子悠望着窗外的天，眼里一片澄澈：“夏清和，姐姐真心祝愿你，能幸福!”


    赵芊雅握着顾堇茉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眼眶发热，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顾堇茉一直在说，她吃药身体不舒服，她怎么可以忽略到底。赵芊雅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赵芊雅出去接了电话，是她妈：“雅雅，你爷爷的空气净化器和唿吸机你买了吗?”


    赵芊雅的声音暗哑：“前两天买了，在我车上，忘拿回家了。”


    “那你现在带回来吧。”赵芊雅望了一眼病房里的顾堇茉说：“我现在没空。”


    “你在忙什么?你爷爷等着用，你快点回来吧。”赵芊雅出了病房，和夏清和擦肩而过，她没有正眼看夏清和：“我会照顾她的，你先回去吧。”


    “呵～”夏清和不屑的轻笑一声：“现在你能照顾了，之前去干嘛了，你觉得她醒来想看到你吗?”


    “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也无权干涉!”赵芊雅的战斗力十足，夏清和不想意气用事：“子悠，你先回去吧，唯姐过会就到了。”


    “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带菲菲过来看看，顺便给你带饭。”秦子悠担心的看了一眼赵芊雅和夏清和：“你别冲动。”夏清和点点头，顾堇茉的手机在她手里，已经敲坏了，不过还能用。她看到来电，一个叫张悦萍的人，夏清和接了起来：“女儿啊，吃饭没?身体好点了吗?”夏清和当即就猜到了是顾堇茉的妈妈：“阿姨，我是茉茉的朋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那茉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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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看了一眼还未清醒的顾堇茉，觉得她的父母有知情权：“阿姨，茉茉生病了。”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高了八度：“我就知道，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我和她爸很担心，我们明天来c城，小姑娘，麻烦你照顾她了。谢谢你啊，你叫茉茉听电话。”


    夏清和左右为难，不能全盘托出，不然她父母还不连夜杀过来：“阿姨，你们明天过来，我去接你们吧。茉茉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她没事了，你们放心。”顾堇茉的妈妈一脸的狐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姨，真的没事，她刚睡着，等她醒了，我叫她给你回个电话。”张悦萍半信半疑的挂了电话，回头对自己的丈夫说：“顾行，我这心里不踏实，生病了也不接电话。这孩子，会不会出事了?”


    “别瞎想，我们明天就过去看看。”


    “你女儿好像不太想回家，我总觉得她谈恋爱了，但也不让我们知道。”


    “你说会不会是c城人，怕我们不同意，所以不告诉我们。”顾行一直在外奔波赚钱，很少管顾堇茉，大事上却是决策人。说来也奇怪，顾堇茉就和他亲：“我们过去看看吧，如果真是那边人，她喜欢那就让她留在那。”


    顾堇茉仿佛做了一场喧嚣又疼痛的噩梦，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的耳边有人在叫唤她，然后她失去了意识。她努力睁开眼睛，头却重的吃力，毫无力气，她动了动手指，有些僵硬。夏清和的眼睛发亮，一个箭步冲到了病床前：“茉茉?”顾堇茉费力的撑开眼皮，头好晕，眼前一片黑暗，她闭上眼睛休憩片刻又缓缓睁开，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夏清和笑中带泪的惊喜，顾堇茉心里一片柔软，顿时委屈袭上心头：“我醒了。”说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在白色的枕头上留下一个水印。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额头，顾堇茉听到了痛哭声。她看到赵芊雅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宝宝，对不起。”顾堇茉偏了偏头，她的喉咙很痛，眼泪落得更凶了。她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不想看她，顾堇茉心里也有怨恨。赵芊雅的漠视，关键时刻，顾堇茉永远找不到她。这件事给她的心里打击比身体还要沉重，她觉得自己在赵芊雅心中根本一文不值，是她把爱情看得太重要，不顾一切的全身心扑在上面，得来的却是自己的伤痕累累。


    顾堇茉累了，不仅是身体，心里更是不堪重负。她想提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无奈没力气，她的声音沙哑：“夏清和，我饿了。”


    “我去给你买吃的。”赵芊雅知道顾堇茉怨她，不愿意叫她。这是她应得的，还是自告奋勇的去了。顾堇茉不想看到她，心里却对她狠不起来，她没有拒绝。赵芊雅出去了，只留下夏清和和顾堇茉。顾堇茉抿了抿嘴唇：“夏清和，唱首歌听听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唱歌。你知道吗?你要吓死我了!”


    顾堇茉突然冒出一句：“我想分手了!”好累啊，真的太累了。


    第四十五章


    夏清和坐在车里，静静的望着车外，昨天顾堇茉和她说了很多话，夏清和正在经歷着她的生活，不知道何时顾堇茉能走进她的世界?她和赵芊雅的感情，自己是见证者，会痛会难受，却仍然爱着。夏清和算是大爱无疆了，爱多过介意。她失神的看着道路两旁的大树在她眼前一一掠过，凝聚在一个点，她眨了眨眼睛，调下座椅，半躺着闭目养神。


    黄唯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看到后面的夏清和，她的脸上是抹不去的疲惫。手指撑着脑袋，轻闭着眼睛。她柔声的询问：“大小姐，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夏清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睛有些红肿：“有点累而已，有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累的麻木了。”在黄唯的印象中，夏清和永远是充满激情的。她在峻茂任职期间，夏清和假期就会到峻茂实习，刚毕业就进了峻茂任职工程总监，时不时下工地。黄唯一路看着她成长，不得不说，年轻人充满干劲，夏清和的天赋和努力，她比一般人成熟优秀：“大小姐，到了。你在车里休息吧，我去接就行。”


    “别，一起去吧。”夏清和要给顾堇茉的父母留下好的印象，自己躺在车里摆架子，说不过去。顾堇茉的父母已经把航班信息都告知了，夏清和顺利接到：“叔叔阿姨好，我是茉茉的朋友，负责接你们。”张悦萍看到夏清和，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小姑娘长得真好啊，懂事。阿姨谢谢你啊，如果我们家茉茉有你那么懂事就好了。”没完没了的夸赞，夏清和都不好意思了。顾行随着她们来到停车场，看到眼前停着的宾利，内心惊了一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开这么好的车，还有司机。顾行已经觉得不简单了，他咳了一声，示意张悦萍别套近乎了。


    顾行不干涉顾堇茉的交友，但他也不是攀龙附凤的人，这个社会门当户对也挺重要的：“这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称唿?谢谢你来接我们，我们自己打车去就行。”夏清和一时没弄明白，哪里做的不好吗?她笑说：“叫我清和就行，叔叔别客气，我带你们过去好了。你们也人生地不熟的。”张悦萍了解自己的丈夫，他的态度肯定事出有因。她虽然不懂车，但从夏清和的气质可以看出，她不是一般人：“清和?这名字怎么写来着?”夏清和说了之后，张悦萍点点头：“小姑娘，我们还是自己过去吧，你来接我们已经很麻烦了。”张悦萍当时心里想的是，小姑娘怎么会取这样的名字，听上去老了二十岁。看着挺漂亮的孩子，名字取得不好。后来顾堇茉知道了她妈的想法，真的笑出眼泪，把这件事告诉了夏清和，张悦萍知道了以后，数落顾堇茉：“你啊，让我怎么跟清和解释来着，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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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和夏清和之间没有秘密，而且夏清和也不介意：“我的名字意义深远，凡夫俗子不懂。”


    “对啊，要不是我妈颜控，你真的又要被打入黑名单了。”自然，这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的张悦萍还是很客气的，她对顾行说：“小姑娘来都来了，别辜负人家一番好意。”终于几个人去了顾堇茉住的医院。


    张悦萍进医院，看到顾堇茉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只能吃一些流质的食物。心里又急又气，连最基本的打招唿也顾不上：“顾堇茉，等你病好了，马上给我回家。别待在这里了，我看不下去了。”顾堇茉就知道，她生龙活虎的还好，一进医院，她妈肯定二话不说，遣送回家。她瘪了瘪嘴：“我来这里，当时你也同意的。”


    “我当时同意，是因为你说的天花乱坠的，搞得要赚什么大钱了似得。觉得有想法是好的，但是和你的身体比起来，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好，你行行好，把你养大不容易。我可不想做什么失独父母，上电视新闻。”顾堇茉憋着笑，夏清和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顾堇茉，对着口型：“你妈好搞笑。”


    顾堇茉求救般的看向她爸，这次她爸站在她妈的立场：“女儿啊，我觉得你妈说的没错。我们家不需要你赚钱，当时觉得你喜欢就好，外面可以锻鍊人，但是现在弄到医院，我也不放心。”夏清和初次见顾堇茉的父母，在机场还是紧张。现在才仔细看，顾堇茉长相随她父亲，性格比较像妈妈。她父亲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年轻时候绝对是个帅哥，但是满头白髮混在黑髮之中，他应该丝毫不介意，梳着大背头。


    他爸爸坐在一旁，拿起顾堇茉的药看了看，又看了一下她的输液：“你生的什么病?”刚好有医生来查房，他爸又转身问了医生：“我女儿什么问题?”


    “青霉素过敏，这件事我们刚要问。她在治疗胃病杀菌，但是青霉素过敏，你在哪里看的，医生没做过皮试吗?”


    “市三医院看的，做过。”那个医生推了推眼镜：“那不可能啊，只要有一点可能，医生绝对不会给你配药的。可以换一种抗生素。”病房里的人都沉默了，张悦萍问医生：“是不是那个医生失误?哪个医生，我女儿命都要没了。我们肯定要找她的。”顾堇茉想起来了，那个医生问了她，她说没事。因为那个时候，她和赵芊雅打电话，一直在耿耿于怀赵芊雅怒吼她的事情，她只顾着伤心，忘记了做皮试的时候，她的针孔其实有点痒，但是医生有看她的手，没有异样。确定了才开的药，顾堇茉解释说：“没有，和那个医生没关系。我以为皮试一点点痒没事，没在意。”


    “哎呦，小姑娘，被你吓死了。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你年轻还好，年纪大点也许就出事了。以后别这么马虎，注意休息，好好养身体，有不舒服叫我们。”医生说完就出去了，张悦萍的脸色不好：“顾堇茉，你出院就跟我回家，还工作什么!你的心是不是太大了，这种事情也能将就说没事，有一点事你都要提出来，你知不知道啊!”张悦萍很提不成钢的嘆气：“哎，你这孩子，愁死我了。”顾堇茉低着头挨批，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辛苦养大自己，自己为了那莫须有的爱情，差点让她父母悲痛欲绝了。


    赵芊雅在门外站了很久，她听到了医生和顾堇茉的对话。是她的错，她差点害顾堇茉没命了，她惨白着脸进去了：“叔叔阿姨好，我来看看茉茉。”张悦萍听到有人来了，转过头去：“你好，茉茉，你同事吗?”顾堇茉不知道如何介绍，本来她想出柜，直接和她妈说媳妇，趁机行事。不过现在她犹豫了：“朋友。”


    “小姑娘坐吧，茉茉给你们添麻烦了。人家的孩子怎么都长的这么好呢!”顾堇茉已经习惯了，她妈看到美女就夸，毫不掩饰。顾堇茉吃醋的说：“妈，你怎么把我生的这么难看?”


    “你身体好点就行，好看难看不重要。”张悦萍慈爱满满的看着顾堇茉，替她顺了一下头髮：“我看着挺好看的呀，没把你生的难看。差不多得了，长这么好看去当明星吗?”


    顾堇茉嘿嘿的笑：“我爸基因好!”顾堇茉还不忘夸她爸，她妈看夏清和和赵芊雅两人之间零交流，气氛不对啊。她把水果洗了给她们：“你们吃点水果，等茉茉出院了，阿姨再招唿你们。”夏清和站了起来，她不可能对赵芊雅和颜悦色：“阿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张悦萍连连点头：“好好，忙的话先走吧。”夏清和临走前揉了揉顾堇茉的头：“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顾堇茉张着嘴巴，一脸吃惊的看着她妈。张悦萍脸上维持着笑容，她一直把顾堇茉当小孩看待，而且顾堇茉以前的朋友平常也很照顾她，她也没在意。只是气氛有点不寻常，不一会，赵芊雅对她说：“阿姨，我带你们去酒店吧，你们大老远过来，也挺累的。”


    “不用，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你帮我看着点茉茉，我们马上过来。”张悦萍刚要离开医院，和夏清和的助理碰到一起：“你好，夏小姐叫我来送顾小姐的膳食。”


    “……”张悦萍看了看门口的顾行，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夏小姐应该就是夏清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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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悦萍坐在计程车里，心里万分不安：“顾行，你女儿肯定谈恋爱了。”


    “不可能吧，没见过她男朋友啊。她都住院了，如果真有男朋友，怎么可能不来看。”张悦萍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欲言又止：“哎，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么啊?”张悦萍话提到嗓子眼，又硬生生忍了下去：“哎～”她摇摇头，又不知从何说起，鼓起勇气，迂迴的说：“你知道，茉茉以前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做徐忆吗?”


    “徐忆我知道，就是徐和平的女儿嘛，我之前和她爸吃过饭。”顾行看张悦萍神神叨叨，有口难言的模样说：“徐和平不是调任了嘛，后来一直没见到，你干嘛提起他女儿。”张悦萍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愁容满面的看着车窗外面。


    第四十六章


    天色已经很晚，张悦萍晚上负责陪床。她煲了汤，给顾堇茉送去。今天病房里的情景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这几个孩子之间非常奇怪。住院部很安静，张悦萍和值班的护士打了招唿：“小姑娘，上班很辛苦啊，还要上夜班。”值班的护士点头笑笑，张悦萍刚要开门，透过门窗看到赵芊雅俯身亲了亲睡着的顾堇茉。如果亲的是额头，张悦萍还能忽略，但是嘴对嘴的亲吻，张悦萍心快要跳出嗓子眼。


    赵芊雅的眼泪滴落在顾堇茉的脸上，顾堇茉没有睡着，她的睫毛在颤抖，下颔的抖动暴露着她的脆弱。张悦萍不知道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妈妈，我跟你说，我们班有个女生长得很好看，叫做徐忆。”


    “妈妈，她各方面都很好，真的长得好看。”顾堇茉自从转学之后，一直在张悦萍耳边念叨一个叫做徐忆的同学，张悦萍觉得上学让孩子开心，是件好事，笑着说：“多好看嘛，带来我看看。”没想到顾堇茉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但徐忆的父母管的严，一直都没来顾堇茉家。有一次开家长会，张悦萍没看到徐忆，倒是看到了徐忆的妈妈，是个斯文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听说徐忆的父母是离异的，徐忆一直跟着她的妈妈。但是徐忆的父亲再婚的老婆不会生育，他爸爸想要回徐忆。


    徐忆的父亲调任之前，顾堇茉还和徐忆一起单独去旅行了，因为是未成年人，徐忆的父亲不放心，就安排司机跟随她们去。后来顾堇茉一直在张悦萍耳边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妈妈，我再也不想和徐忆单独睡在一起了，她睡相好差。睡觉很喜欢抱人，我都快被勒的没法睡觉了。”


    张悦萍一直觉得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还调侃顾堇茉说：“你以前一直说徐忆好，现在怎么了?”说来也是没缘分，张悦萍一直想看看那个叫做徐忆的女孩子，结果一直没见到。直到有一天，顾堇茉和张悦萍逛街，看到徐忆父亲的车。张悦萍才知道，徐忆要跟着她爸爸离开这个城市。顾堇茉拉着张悦萍的手，一直追着那辆车：“妈妈，那个就是徐忆，你快看嘛。”其实张悦萍什么都没看到，连背影也没有，车子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徐忆还是张悦萍看照片的时候看到的，她还记得徐忆离开那天，顾堇茉失魂落魄的站在街角，默默地流泪了。她知道自己女儿心很软，觉得是朋友间的友情，也没在意。后来，自己家出了事，变卖房产，家里要搬家。而顾堇茉得了抑郁症，她也每天茶饭不思的陪着女儿。那个时候的绝望，张悦萍不想再经歷一次，顾行也是愁眉不展，但是他担起了这个家，还是在外奔波。


    搬家的那天，张悦萍在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顾堇茉的日记本。她平时绝不会翻看顾堇茉的东西，但她抱着一线希望，想找到顾堇茉的病因。看了之后是更大的绝望，张悦萍无法形容那种心情，顾堇茉在日记中写着：我好像喜欢上徐忆了，想看到她笑，她笑起来很好看。


    “和徐忆吵架了，她对我摔了椅子，因为我和别人特别亲密，我竟然很受用。”


    “忍不住去惹她，她生气的样子也好好看。”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故意招惹自己喜欢的小女生。顾堇茉比较小孩子心性，对感情的事情也是后知后觉的。那个时候，她估计没有性别之分，就是单纯的喜欢，张悦萍看完之后合上了日记本。震惊担忧一直充斥着她，她没有说破，觉得顾堇茉会随着徐忆的离开而遗忘。


    顾堇茉曾经一度很排斥去上学，张悦萍带着她去了学校。告诉她：“妈妈觉得上学，你可以和别的同学多接触，心情也会开朗很多。成绩你不用管，你就去玩好了，我就当花钱买开心。”顾堇茉是个十足的坏学生，但是非常聪明，老师对她又爱又恨。常常说她是纨绔子弟，张悦萍是个爱儿心切的人，永远站在自己女儿这边，对老师的话置若罔闻。


    随着顾堇茉的病好了，顺利上了大学，家里的情况也改善了。徐忆的记忆也越来越远，她觉得顾堇茉放下了，自己背负了这么多年的忧心也可以放下了。她真的想不到，顾堇茉改不了，她还是依旧喜欢女生，张悦萍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其实顾堇茉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妈妈，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张悦萍也不是不问世事的人，她当然知道，还见过。但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是，那完全是两码子事。她刻意迴避着这个问题，警告顾堇茉：“你不要给我瞎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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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叫瞎搞嘛，同性恋在国外可以结婚的。”


    “学什么国外人啊!”张悦萍没好气的睨了顾堇茉一眼，终止了这个话题。


    张悦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推开了病房的门，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个叫做赵芊雅的女孩。她是自己女儿的女朋友，真的有点荒唐，好好的姑娘家，这到底都是怎么了。顾堇茉的妈妈一直盯着自己看，赵芊雅也觉察到了异样：“阿姨?”


    张悦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等茉茉出院了，我就带她回家了。”她想打消孩子们的念头。听到顾堇茉要离开，赵芊雅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她离不开顾堇茉。她想做些什么，但是不能公开关系，也无法争取。自己的父母绝不会同意，她好像无能为力。赵芊雅心中一团乱麻，她张了张嘴：“阿姨，我先回家了。”张悦萍看着赵芊雅离去的背影，对着顾堇茉说：“别装睡了，起来聊聊吧。”


    她妈妈板着脸，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不苟言笑的看着顾堇茉：“茉茉，你这孩子太不让人省心了。”


    顾堇茉了解张悦萍，毕竟是血浓于水的母女，她也敞开心扉的说了：“妈，我不是和你说有件严肃的事情嘛，我说了，你别生气。”张悦萍做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准备，这一刻比顾堇茉出生还紧张：“说吧。”


    “我喜欢女生。”长时间的沉默，从顾堇茉口中说出来，张悦萍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她面无表情，喘着气：“感情的事情不是玩笑，你别给我犯煳涂。”


    “妈，我也不想的，可是我也没办法。”顾堇茉说着就流泪了，心里惶恐不安，她不想伤害父母，可是感情的事情她又控制不了：“如果你一定要我找个男的结婚的话，我就为了你们将就好了。可是你愿意看到我郁郁寡欢一辈子嘛?将就一时可以，不可能将就一辈子啊。妈，你肯定一直觉得我幼稚，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于男生，我真的喜欢不起来，我真的很痛苦啊!”


    “两个女生怎么生活嘛，你们不能结婚。哎～”张悦萍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无法想像：“会被人指指点点，到时候你们要承受的压力很多。茉茉，你还年轻，你都没有真正生活过，你们两个到最终能不能在一起一辈子也是未知数。妈妈不是老古董，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顾堇茉趴在张悦萍身上痛哭流涕：“妈，其实我真的很喜欢她。”顾堇茉哭的肝肠寸断的，张悦萍也湿了眼眶，顾堇茉从小到大都不哭，很少有人可以让她流泪。顾堇茉真的是很爱那个叫做赵芊雅的女孩吧，她也不可能逼死自己的孩子：“茉茉，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爸说。你太任性了!”张悦萍也不傻，这种事情一般的父母接受不了，她算是承受能力好的那种人。两个女孩子的爱情，她不了解也不懂，她不可能深刻感受，只不过从赵芊雅的态度可以看出来，想必她也没法公开。


    难道要躲躲藏藏一辈子嘛?张悦萍护犊心切，不可能让她女儿一辈子不见光，顾堇茉不委屈，她还委屈呢：“那个夏清和是怎么回事啊?”


    “不关她的事。”顾堇茉的眼神闪躲，张悦萍纳闷了：“你们年轻人到底都是什么想法啊，乱来。”张悦萍一夜未睡，心事重重的，她虽然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但这件事的冲击仍然很大。夏清和来探望顾堇茉的时候，张悦萍叫住了她：“阿姨能和你聊几句吗?”夏清和看了一眼顾堇茉，两个人心领神会。


    医院门口的咖啡馆，夏清和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张悦萍看着她说：“茉茉，她□□过敏，不能喝咖啡。她这个人毛病很多，都是我惯出来的。我们都随着她的性子来，她到现在生活上都是个白痴。”张悦萍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数落自己的女儿：“她长这么大，连煤气都不会开，地上有黄金捡，都是直接跨过去，连斜眼都懒得看一眼。”张悦萍又好气又好笑，夏清和也忍不住笑了：“还很爱哭。”


    “对，她的心很软。反射弧比别人长，记得读书的时候，她在学校出了水痘，坚强的没哭，回到家看到我了才哭着说，妈妈，我长水痘了。”画面感很强，夏清和觉得顾堇茉很可爱。夏清和也有所感嘆：“她对感情也比较迟钝。”张悦萍感觉找到了知音，她对夏清和的印象特别好，觉得这个孩子懂事成熟，她很喜欢。所以和夏清和聊开了：“她的性格很固执，永远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性格很硬。你不让她做什么她偏做，所以我和她爸都顺着她。她从小人缘就很好，很多人都喜欢她，说来也怪，女生都对她特别好。”张悦萍说到这，话锋突然转了：“我没想到，她招女生喜欢，结果还真给我带个媳妇回来。清和，那个赵芊雅你了解吗?阿姨就是不放心，问问。”


    听来顾堇茉已经向她妈妈出柜了，自己对顾堇茉还有企图呢。这让夏清和怎么说：“阿姨，你怎么不直接问茉茉。”


    “这个孩子报喜不报忧，我知道。看那个女孩，也是正经姑娘家的。别害了人家姑娘，顾堇茉太不知道轻重了。”顾堇茉的妈妈竟然是这种想法：“阿姨，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没有勉强的。不能说谁害了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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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当初让她出来就是锻鍊一下，没想到”张悦萍唉声嘆气的感嘆：“清和，阿姨看着你靠谱。麻烦你多劝劝茉茉，她就是个孩子。没什么心机，人是挺善良的，就是傻不拉几的。”夏清和真的佩服顾堇茉的妈妈，这样看待自己的孩子。很实在，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第四十七章


    “顾堇茉，我不反对你的选择，但不代表我同意。我不可能叫你为了我们去结婚，你一辈子的幸福我付不起责任。当真要你去干嘛，你会责怪我们一辈子，那我和你爸不用做人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张悦萍算是妥协，顾堇茉还年轻，幸福的真谛还需要她自己去领悟：“你爸那里，我找机会和她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要有责任感知道吗?”顾堇茉讨好般的对着她妈撒娇：“谢谢妈妈，我自己知道。”她妈扬起手，佯装要直接唿一巴掌：“我真的想打死你!”张悦萍咬咬牙，把手放下：“那个女孩子家干什么的，家人好相处吗?你确定你们能走到一起吗?顾堇茉，我要提醒你，其实女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男人也没你想得那么坏。”


    “妈，其实这和性别无关，每个种群都有好有坏，我自己知道。”张悦萍也放手不管了：“随便你吧，你肯定不想和我回去。但是c城真的离我们太远了，我们不放心。”


    “妈，对不起。不能陪在你们身边。”顾堇茉难得说感性的话，张悦萍白了她一眼：“你要不要买房买车啊?买在哪里?你们都没个定性，不然我和你爸可以给你安排一下。”顾堇茉也犯难了，赵芊雅的态度实在模稜两可，没法定下来：“妈，我有地方住，你们留着钱自己用吧，不用给我买。”


    “这边房价还算便宜，这几天我和你爸去看看吧。不住也可以当投资，如果你回家，再做打算，其实我想你去上海定居。那边房价蹭蹭的涨，再不买都要买不起了。”顾堇茉完全没主意：“妈，你不用管我，你想买哪里就买哪里好了。不用考虑我!”张悦萍给顾堇茉整理了衣服：“明天就出院了，我和你爸住一段时间再走。你带我们逛逛，顺便养一下你的身体。”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靠不住，就那个叫夏清和的小姑娘看着靠谱些!”张悦萍把衣服扔进了行李箱里，顾堇茉不敢直视她妈妈：“你干嘛每天提到夏清和，那如果我带夏清和回家，你就喜欢了?”


    “你少祸害人家!”顾堇茉躺倒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夏清和，顾堇茉觉得很对不起她，危险时刻，是夏清和不顾一切照顾她。她承受着她的好，却不能给她回应。每次看到夏清和的眼神，顾堇茉只有迴避，她内心愧疚心酸，觉得自己是个混蛋。赵芊雅也天天过来看她，顾堇茉知道她的悔意，可是她们两个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了，并不是原谅与否这么简单。


    死里逃生的顾堇茉看事情更开阔了，总有人生感悟时不时的冒出来。张悦萍走了之后，赵芊雅又准时过来了。顾堇茉站在窗前，透过窗户看到她的身影，她说：“你不用每天都过来，去忙自己的事吧，我已经没事了。”


    赵芊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手都绞在一起，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顾堇茉一直都知道：“你不用说对不起，我听多了，仍然没什么改变。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能怪你，我们都没错。”顾堇茉自嘲的笑了，爱情从来没有对错，只有适不适合。


    “茉茉，你别和我分手。我真的做错了，我这次大错特错。你别和我分手好吗?”赵芊雅的语气里都带着恳求，顾堇茉知道她已经放下了身段。对她来说多不容易啊，顾堇茉永远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可惜谁为她想过。她仍然是一脸的平静：“小雅，你曾经和我说，你30岁要去结婚，那么我们还有几年呢。”顾堇茉似乎要看进赵芊雅的心里，她想要知道她的想法：“你说你没法出柜，我妥协了。你说没法一辈子，我也妥协了。你不要我，是为了我好，我也妥协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傻到也不想知道。因为我爱你啊，其实是我依附着你。我贪恋你带给我的美好，尽管有些成了回忆。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以后也会成为回忆。可是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吗?”


    赵芊雅已经哭成了泪人，顾堇茉还是会心痛。她的脑袋一抽抽的痛，强忍着泪水：“小雅，你有父母亲情，我理解。你有自己的难处，我也能理解。你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中排第一，可是我真的没有感觉到。你带我去看你奶奶，叫我一个人去门口站着，我觉得你当我是来你家做客的人，也不至于这样吧。你可以把你的车借给你的朋友开，而我的东西不小心蹭了一下你的车，你把我骂一顿。”顾堇茉至今想起来都不可思议，明明是小事，为什么最后成了她们两个的□□：“你可以因为你的家人同事甚至停车场的保安，把我晾在一边，忽略我。我到底在你心中算什么呢?”


    “我生病了，你不来看我，我认了。但是你谩骂我，因为你们银行的系统出错了，呵～这会不会可笑了点?”顾堇茉的委屈和怨念，在这一刻喷薄而出，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阐述着一个事实，泪却止不住：“你照顾你爷爷，我不反对，毕竟谁都有家人。这是你该做的，但是你可以陪你朋友逛街而不去看你爷爷，你却没时间来看我一眼。赵芊雅，我都不想问我算什么，我只是到死估计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赵芊雅已经说不上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茉茉，求求你别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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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你不爱我吧。”顾堇茉说到这里，泪已经干了，或许心已经死了?顾堇茉的冷漠绝望都写在脸上：“赵芊雅，你总是在说对不起。我也听厌了，说完之后还是会照样往我心上捅刀子，我原谅你是因为我爱你。但并不代表，这个伤口它不存在!”顾堇茉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比不上你的父母家人也就算了，我比不上你的工作，比不上你的朋友，甚至比不上停车场的一个保安!赵芊雅，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说30岁你要去结婚，那么我们仅剩的这几年。你这样对我，你这样对一个你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你以后回想起来，会后悔吗?你会后悔吗?”顾堇茉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她对赵芊雅的妥协，其实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还是慢性折磨。她明知道飞蛾扑火，还是义无反顾，可是赵芊雅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寒。


    赵芊雅后悔，她悔不当初，她从顾堇茉进医院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茉茉，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让我对你好!”顾堇茉甩开了赵芊雅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赵芊雅，我累了，我真的好累。”顾堇茉是个很好哄的人，她说的一切只是为了想听赵芊雅说一句，我爱你。或者赵芊雅可以为她妥协勇敢一次，可是她一直没有听到，这更加证实了顾堇茉的想法，赵芊雅不爱她。至少，还没有爱到让她牺牲其他条件的地步!


    赵芊雅真的伤了顾堇茉的心，顾堇茉再也不会轻易的原谅她了。她顾不得一切，失去顾堇茉，她会痛不欲生。赵芊雅双腿一弯，“噗咚”跪倒在她的面前。猝不及防，顾堇茉吓得后退了两步，凝在眼中的泪水落下，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拉她：“你起来，你干嘛!”


    赵芊雅嘴边是惨澹的笑：“我没有跪过我父母，连去寺庙也不曾下跪。我只有祭祖的时候跪过，今天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不要和我分手。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顾堇茉顿时悲从中来，赵芊雅这是在逼她，顾堇茉慌乱的也跪倒在她的面前，视线渐渐模煳：“赵芊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宝宝，你原谅我吧。你别跪着，快起来。”顾堇茉心里酸楚翻涌，她被逼入一个绝境，进退不得。她能不原谅赵芊雅吗?她能眼睁睁看着爱人跪在自己面前吗?顾堇茉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走些许悲伤，哭走些许怨念，哭走内心的委屈，她不想再经歷这样一次爱情，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顾堇茉的视线再次清晰时，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夏清和。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她明媚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难言憔悴惆怅之色。她应该看到了全过程，别有深意的瞥了顾堇茉一眼。顾堇茉的心陡然一窒，她起身，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夏清和的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笑，笑的泰然，又带着一丝孤寂。顾堇茉刚要说话，夏清和就转身走了。


    赵芊雅把她们两个的情绪尽收眼底，她对顾堇茉说：“宝宝，你少和她来往好不好?”顾堇茉把目光收回来，她心里的天秤已经倾斜，她不能一口答应赵芊雅的要求。


    第四十八章


    顾堇茉的妈妈住了几天就回家了，在机场的时候塞给赵芊雅一个红包：“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替我好好照顾茉茉。”赵芊雅拿着沉甸甸的红包，婉言拒绝了：“阿姨，这我不能收。”两个人互相推来推去，顾堇茉把红包塞在赵芊雅手里：“你就收着吧，不然我妈心里不踏实，这是我们那的习俗，见面礼。”赵芊雅这才收下红包，顾堇茉和爸妈道别，心里有些伤感：“爸妈，你们一路顺风，到家给我报平安。”


    顾堇茉的妈妈拿了个红包给她：“你替我给清和，她今天没来，大概是忙吧。你自己多照顾身体，别让我们担心。”顾行看母女两个依依不捨，也嘱咐了几句：“爸爸已经给你买房了，如果到时候你真的在这里定居，我们年级大了也可以搬过来。现在我们还年轻，爸爸还能再干二十年呢，你不用担心我们。年轻嘛，正好看看这个世界。”顾堇茉伤心的点点头，觉得自己是个不孝的孩子：“爸妈，你们赚钱自己花，别考虑我。”


    “我们大人都是为了你们孩子才赚钱的，不考虑你们考虑谁呢。爸爸赚钱就是给你败的!”顾堇茉被她爸逗笑了：“爸，我又不是败家子。”爸爸很疼爱自己，顾堇茉心里很有负罪感。她妈妈知道了她的心思，把她叫到一边说：“你爸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们就当多生了一个儿子好了，物质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你幸福最重要。”顾堇茉和父母道别，拿着她妈妈要给夏清和的红包，自从那天她从医院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繫。


    赵芊雅数了一下红包里的钱，还真不少：“茉茉，一万六千八有什么含义吗?为什么是这个数字?”


    “我们那对数字很讲究，这个是一路发的意思。”赵芊雅看了眼顾堇茉手里的红包问：“这个是你妈给她的?”顾堇茉点点头：“对啊，这几天夏清和也很照顾他们，就意思一下。”


    “你爸妈是不是也喜欢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赵芊雅有些吃醋，夏清和在哪都受欢迎，而且还是自己的情敌。


    “没你的红包多，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赵芊雅差点撞上前面的车，她紧张不安，不可置信：“天啊，你怎么不早说。你妈对我印象怎么样，我最近几天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顾堇茉和赵芊雅和好了，但是两个人的感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吵架之后心中难免有裂痕，两个人都在迴避或者说试着遗忘：“没有，我妈挺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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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茉，你妈都知道了。万一我们没在一起怎么办，我不可能和我妈说的，我妈绝对不会同意。”又来了，顾堇茉嘆气：“你妈知道了会怎么样?”


    “自杀或者杀了我。”


    “有这么夸张吗?”顾堇茉有些不信，不过她也不会逼赵芊雅：“算了，你直接送我去公司吧，我最近很忙。”


    “茉茉，你不会生气吧?”赵芊雅对她小心翼翼，顾堇茉也对她客客气气，总觉得她们的感情已经变味：“不会，你别想多了。没什么好生气的。”顾堇茉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公司准备上市，证券公司的人已经驻扎在总部，分公司也要彻查财务：“顾经理，审计部门的人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顾堇茉接待了审计部门的人，把他们请到了会议室：“你们就在这里看吧，我叫人把凭证都拿过来。”审计部门的人窃窃私语，笑着说：“你们公司的财务经理这么年轻的。”


    “……”顾堇茉笑着附和：“年纪不是问题，能做事就行了。”顾堇茉吩咐底下人做事，还特意嘱咐严凯：“你看着点，有事打我电话。还有那些有价证券之类的等我回来再给他们看。”顾堇茉交代了一下，就开车去了峻茂。好久没开车都有些生疏了，她把车停在地下车库，上楼问了前台：“你好，我是远洋的财务，你们的财务总监在吗?我们之前约好的。”


    前台打了电话去财务部说：“在的，您上去就行了。”顾堇茉刚要上电梯，远远看到夏清和和一个女子有说有笑的进了峻茂的大门。夏清和身边的女人，对她甚是亲密。和陶雨菲是一挂的，妖艷无比，夏清和和顾堇茉擦肩而过，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那个女的比夏清和高了一个头，揽着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然后就笑开了。夏清和也没绷住，笑的稍微矜持些。顾堇茉跟着她们进了电梯，一个人站在角落，时不时偷瞄夏清和那边，还是没忍住问了：“你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公司吗?怎么会来峻茂。”电梯里瞬间安静了，李莉听到角落里的人说话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又回过头看夏清和，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冷若冰霜的拧着眉。李莉发现，从夏清和见到那个角落里的女人开始，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手揽着她的肩膀，分明感受到夏清和抖了一下：“她在跟你说话?”


    夏清和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不是。”分明就是，她偏要这样说。顾堇茉捕捉着夏清和的视线，她没有正眼看她，只是盯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顾堇茉心里别扭的难受，她闷闷不乐的开口：“我就是在和你说话。”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夏清和径直走了出去，还不忘对顾堇茉说：“峻茂也是我家的，我喜欢在哪就在哪。”她指着李莉说：“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李莉。”


    “……”旁边的李莉笑的明媚动人，夏清和和秦子悠一样，也喜欢这样的女生?顾堇茉的眼里蒙着一层水雾，心里委屈又觉得没立场，赌气的按了电梯的按钮。电梯门缓缓的合上，砰的一声，顾堇茉吓得抬头，夏清和的手在电梯要关上的瞬间伸了进来，阻挡了电梯。顾堇茉惊魂未定，淡淡的瞥了一眼：“你不疼吗?”


    顾堇茉明显是在关心她，却是如此别扭。夏清和很受用，心里美滋滋的，嘴角的笑怎么也掩藏不住：“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是对生命的重视，你这种行为很危险。你平时做事挺靠谱的，这种事怎么不重视?”夏清和不是这样的人，她一遇到顾堇茉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虽然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看到顾堇茉受伤的表情很痛快，可是转眼又觉得自己更心痛：“我走错楼层了。”


    多蹩脚的藉口，顾堇茉想笑又不能，她咬着下唇，把脸转向一边：“你女朋友呢?”在顾堇茉面前的夏清和永远那么幼稚，扯谎扯到底：“她去见我父亲了。”哪有见家长，没有当事人陪同的，顾堇茉都不想拆穿她。她拿出红包给夏清和：“我妈给你的。”夏清和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红包，数目应该不少：“这我不能要，你妈怎么突然给我红包啊。”


    “她喜欢你，你就收着吧，不然我不好交代。”夏清和的父亲很喜欢给现金，她妈喜欢给□□，现在顾堇茉的妈妈也给红包了。夏清和一脸的无奈，还是收着了：“你和她和好了?”大家说话都喜欢用她来代替，顾堇茉嗯了一声。夏清和嗤笑：“好了伤疤忘了疼。”


    “那天她都跪在我面前了，我能怎么办?”顾堇茉的心里一清二楚，赵芊雅爱她吗?也许是的，但绝不是非你不可。她的挽留多多少少有点不甘心的成分，顾堇茉累的不想做任何反抗。这么想着，赵芊雅的电话就来了：“宝宝，我的股票又亏钱了，你说我要不要做代客理财啊，叫别人给我炒股。”


    “随你吧，你喜欢就行。”


    “宝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要经过你的同意。”顾堇茉不想讨论股票的事情，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不想因为股票的事情再做争论，你喜欢怎么弄就怎么弄吧。”赵芊雅情绪低落：“我知道了，你不想要我了，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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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最近时不时冒出这样的话，顾堇茉听着心酸，觉得她很可怜，她永远对她狠不下心来：“你亏了多少?”赵芊雅说了一个数字，顾堇茉心里盘算着：“代客理财就算了，也不一定能行，就那么点钱还做代客理财，你先清仓吧，到时候给你推荐股票。”夏清和从她的谈话中听出来了：“你在炒股?”


    “不是我，是她。我对这个没兴趣，一看就是个坑。”顾堇茉的手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清和：“有股票推荐吗?保证赚钱的那种。”夏清和眯着眼睛，奸商的嘴脸，笑的意味明显：“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


    夏清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冒精光：“我想要你啊，这不是很明显嘛。”


    顾堇茉的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壁上：“我就值一只股票?”顾堇茉的身体里有股强大的力量，夏清和发现她有意无意散发着致命的信号。就像现在的她，为了达到目的，会用尽浑身解数，很危险，又很吸引人。


    顾堇茉是很有原则的人，一旦那个原则被突破，那绝对是不可收拾。恰巧，夏清和就是喜欢她，犹如一个妖精，等着收服：“峻茂过几天停牌，会有一个大的收购行动。”顾堇茉回去前，背对着她打了手势：“谢啦!”


    “不用谢我，还有替我谢谢你妈妈的红包。”


    顾堇茉在峻茂办完事就去找赵芊雅：“你买峻茂股份吧，这个会涨，回本就行了，别再炒股了。”赵芊雅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铁青着脸：“你又去找她了是不是?我不会买的，我宁愿亏死也不会买她家的股票!”


    “她怎么总是缠着你，她有钱了不起啊!她凭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这几年的朋友真是白瞎了!”赵芊雅歇斯底里的吼叫，顾堇茉目瞪口呆：“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去给她红包而已。”


    “我就是疯了，顾堇茉，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不允许你和她在一起，就算我们分手，你也不能和她在一起!”顾堇茉已经哭不出来了，赵芊雅到底什么想法，她也不想知道。她打开了炒股软体，购买峻茂股份：“我已经买了，你不想要回本就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赵芊雅冷静下来，看着帐户里的金额，瞪大了眼睛：“190万?”


    “不到，180万多点，我爸的帐户，我拿来用了，这样回本快，早点结束这场闹剧吧。”顾堇茉像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爸也一直有炒股的爱好，不过他是投资，不管牛市熊市都炒股。这次赚钱了，把你亏得补上。”顾堇茉冷静异常，赵芊雅觉得这样的她很陌生：“茉茉，你是富二代吗?”


    “不是，如果我是的话那富二代满街跑了。不知道你们怎么定义，夏清和这种才是。”又提到夏清和，赵芊雅脸色愈发难看了：“你能别提她妈?”


    “行吧!最近我很忙，公司上市的事情一堆，秦总跑去总部开股东会议了。“


    “你们这种公司上市，员工会有股份吗?”顾堇茉退出软体，关了电脑：“你是不是想多了，没有的。”赵芊雅一直在她耳边念叨她们所在的银行多有钱，顾堇茉只是听着：“银行没钱，那哪里有钱啊。别人的钱再多都不是自己的，有什么用。”


    “宝宝，如果你有钱了就可以养我了。我如果有钱都不想干这个工作，太麻烦了!我以前很羡慕夏清和的，她爸妈好有钱，我爸妈就不行。”顾堇茉和赵芊雅的价值观冲突，就像夏清和这种几辈子都不用奋斗的，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而且夏清和有钱那是因为她爸爸奋斗了几十年：“是你自己提她的，我可没提。你到底想多有钱，我觉得这个真的没有尽头，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不多，我愿望很小的，我要是有一千多万就好了。”赵芊雅在那里白日做梦，顾堇茉觉得搞笑就笑出了声。赵芊雅不满的娇嗔：“你笑什么嘛。”


    “我觉得你很可爱，如果你真的很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也许你得到了，就不是现在的想法了。“赵芊雅的眼睛都发亮了，兴奋的整个人神采奕奕：“茉茉，你是不是要去你爸的公司拿钱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这个玩笑后来成了现实。


    第四十九章


    “顾经理，你们的工资个税不对吧。”


    “顾经理，这笔项目明细有吗?”


    “顾经理，这个给我们看一下!”纯粹的没事找事，顾堇茉前两天还没脾气的奉陪到底，接二连三，耐心全磨完了：“我们不是你们这边的企业，我们公司大部分股份都在h市，我们的税率都是和那边的税务局谈妥的，我们不需要向你们解释!”顾堇茉义正言辞的制止了无端询问：“还有这个项目的明细全在这里!请自便!”


    顾堇茉说完，黑着脸出了办公室。审计的几个还是小姑娘，就是来复印打杂的，就一两个管事的：“你们财务经理，年纪轻轻，脾气还很大。”严凯神色复杂的看着顾堇茉离开的背影，顾经理的帐连秦总甚至是老闆都要买单。审计走个形式的过场，顾堇茉才懒得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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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开车去夏清和的公司，她似乎很喜欢顶楼的位置。买下了这个商务楼的最上面两层，顾堇茉直接去了总经办。公司门口的前台不在，顾堇茉刚进门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公司的大名，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记得有次开玩笑和夏清和说过：“你知道，我有个一般人都没有的证，皈依证。”夏清和忍俊不禁：“你是遁入空门了吗?”


    “真的，还有法号呢。”没想到，夏清和用她的那个法号给公司取名，后缀金融交易中心。听着很有特色，能让人一下就记住，但总觉得这个公司充满佛教的意味。前台小妹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顾堇茉站在门口发呆，上去询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你们公司的名字很特别，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前台小妹妹戴着一副很夸张的眼镜，她推了推镜框：“哦，据说我们总裁是一个很厉害的操盘手，她已经很有钱了。所以这个公司的目的不仅仅是赚钱，还要做慈善。这个名字是我们董事长钦定的，她们两个一拍即合，行善积德。”


    这个肯定又是公司传言，顾堇茉知道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夏清和，股东周懿晗算一个。总裁是另一个合伙人，顾堇茉没见过：“你们董事长也要做慈善?”前台妹妹有些懵懂，笑的很青涩：“听说是这样的，我的顶头上司是董事会的秘书长，我也是听上面的人说的，董事长的原话是，她想多做好事，那么她爱的人就会被这个世界善待。”前台妹妹眼里都是崇拜之色，仿佛听着什么小说桥段。


    顾堇茉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说的话，夏清和全部记在心里，而且还默默的履行着：“你们董事长在吗?”


    “董事长不在，她和李莉小姐去了香港。”李莉?不就是上次夏清和说的那个女朋友?顾堇茉就感动了一时，瞬间变脸，估计是自己想多了：“她去香港干什么?玩还是工作?”


    顾堇茉气势汹汹，前台小妹妹左右为难：“我也不知道，我们不可能管领导的行踪。”这倒也是，顾堇茉和前台说了太多话。黄唯经过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顾堇茉，她一脸诧异，据她前阵子观察，夏清和和这个人关系不一般：“您是找大小姐吗?”


    顾堇茉认识黄唯，她经常跟在夏清和身边。而且从称唿可以听出，这是夏清和的自己人：“不是!”顾堇茉否认，也没有阻拦黄唯那么一点八卦之心：“最近找大小姐的人有点多，她和李莉小姐去了香港，不会那么快回来的。”


    “她去香港干什么?”顾堇茉还是忍不住问了。


    “应该是陪着李莉小姐去检查身体。”黄唯笑的一个暧昧，顾堇茉都不想翻白眼，检查身体而已，至于笑成这样吗?难不成还能怀孕：“她不在就算了，你们财务总监在吗?”顾堇茉被请进了财务室，拿了些资料就回去了。


    顾堇茉开车出去的时候，沿路看到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型和赵芊雅的一模一样。顾堇茉一直记不清赵芊雅的车牌号，只是多瞟了一眼，就觉得是她的车。她以为是赵芊雅在这边办事，不远处的落地窗旁边，赵芊雅和一个男的相谈甚欢。那个男的很殷勤，下午两点，他们还在吃饭。顾堇茉猜测是赵芊雅的客户，她也不想怀疑，但那男的举动过于暧昧，奇怪的是赵芊雅没有抗拒。


    顾堇茉把车停在一旁，进了餐厅，赵芊雅专注在食物上，没有看到她过来。顾堇茉心如止水，似乎这个结局已经在心中形成，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笑着打了招唿：“嗨，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赵芊雅一脸惊恐，仿佛吃的不是龙虾，而是苍蝇：“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路过，我能坐吗?”那个男的倒是客气：“小雅，这是你朋友吗?坐吧。”赵芊雅脸色微红，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但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冲动做出某个举动，她连拉着顾堇茉离开的勇气也没有。果不其然，猜对了。赵芊雅仍然和那个男的谈笑风生，当做没事发生：“下次我请你吃饭，谢谢你的龙虾。”


    “没事，你在朋友圈说要吃龙虾，我看到就给你送来了。我过几天要去俄罗斯，给你带礼物吧。”两个人完全当顾堇茉是透明的，依依惜别之后。赵芊雅才做解释：“他是我一个客户的徒弟，他约的我，对我一见钟情。我被我爸妈逼烦了，所以就试着相处一下。”顾堇茉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个男的开着一辆白色的宝马5系：“看来这个男的还是挺符合你标准的。”


    顾堇茉简直万箭穿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听见赵芊雅说：“茉茉，我爱你，可是我们没法在一起。我没办法爱上别人，所以我不看男的外表，只要条件好就行了。我将就着接受，你也可以去相亲，我们互不干涉。”赵芊雅一次次在刷新她的三观和底线，顾堇茉匪夷所思，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呵～所谓的对我好，是这样的?赵芊雅，你是不是有病啊?”


    “茉茉，不是的。我还是会对你好，我们就算不在一起，我也还是要找你。但是我们可以有各自的生活!”顾堇茉已经气到口无遮拦：“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可以一边爱着你，一边和别人过日子。经营两段感情，你他妈人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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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茉，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们是很特殊的存在，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就算我将来结婚了，还是要找你的。”无法想像，有个人口口声声说爱你，做的事情却全是伤害你的。而且她的爱从她口中说出来，甚至觉得伟大到大义凛然。赵芊雅是个很奇葩的人，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受关注程度。以前，时不时会和顾堇茉说，自己被谁追求了，自己又被哪个人男的看上了。直到有一次，顾堇茉忍无可忍的发火了：“以后谁喜欢你这种事能不能别告诉我，你觉得很光荣，很骄傲?你知道这种行为是对爱人的伤害吗?你这样让人很没有安全感，赵芊雅，你懂爱吗?”赵芊雅她不懂爱，她口中所谓的好就是觉得她好，至少顾堇茉从来没感觉到她的爱意。


    我是为了你好，成了赵芊雅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堇茉的血气全部涌上头顶，她的脸憋得通红，赵芊雅还在用一个受害者的态度诉说着她伟大的爱情：“茉茉，我也很痛苦。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如果我们能领证，我现在就去。可是不行，我想过了。我如果结婚，想马上生个孩子，直接扔给我妈。我就当完成任务了，然后我来找你，我们天天在一起。”眼泪冲出眼眶，顾堇茉真的无言以对，她深唿了一口气，眼里甚至是愤恨的眼神：“赵芊雅，别说你是女的，你他妈是男的，我都不想和你结婚。就你这样的人，当我瞎了眼!你现在说，你要顾着你爷爷，如果你爷爷晚年走了，你就无牵无挂了。然后你又说你要顾着你爸妈，给个交代。之后你又说你要顾着工作，顾着这个顾着那个。你有没完没了的事情，你觉得你有空顾我吗?等你结婚了，你又要顾着你的小家庭，有了孩子，你又要顾着你的孩子，你觉得呢?估计我等到死，也等不到你顾我一下，你的信誉为零!”


    赵芊雅还在为自己辩解：“不会的，茉茉，我不会顾孩子的，我只是完成任务。”


    “赵芊雅分手吧，你不累吗?我都快被你拖垮了，真的好累。”顾堇茉有时候很唾弃自己，总是说到分手，才能是赵芊雅有一丝丝悔悟：“我不同意，茉茉，我说了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可以互不干涉，去相亲!”


    “呵，保持这样的关系。你告诉我，我们到底什么关系?”顾堇茉甚至觉得，她们不像情侣，正常情侣间做的事情，她们很多都没做过。


    “你为什么要定义呢，我们的关系不需要定义，我们就是彼此特殊的存在。”多荒唐，她真的佩服赵芊雅精神恋爱的境界。她连她们的关系都不想定义，爱人或者情侣这两字都不能坚定的说出口。


    顾堇茉已经绝望了，一脚踹倒了旁边的椅子：“赵芊雅!我告诉你，我如果要找男朋友，会比你好一万倍!”顾堇茉用鄙夷厌恶的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看，赵芊雅被她的暴力举动吓到了：“你要逼死我吗?”


    “那你去死吧!”这是顾堇茉说过最恶毒的话，赵芊雅眼含热泪，眼里都是失望：“你怎么能这样说?”


    顾堇茉用手指指着她，眼睛可以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你不会去的，我敢断定，你没这个胆子!你还有爸妈爷爷呢，你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牵绊，你可惜命了!”赵芊雅被她说中心事，痛苦的坐倒在地上：“你说对了，我的确不敢。”顾堇茉头也不回的愤然离去，这是她们两个吵架吵的最凶的一次。再好的感情，也被恶言相向的两人磨灭了。


    不愉快的事情或许可以被时间沖淡，但是生活在创造着更多的不愉快。赵芊雅看着存摺里的数字，顾堇茉记得她的玩笑话。一千六百八十万，她真的给了。


    那次吵架过后，两个人貌合神离，赵芊雅能感受到。分分合合，赵芊雅也不堪重负。她无能为力，自己势必要走向婚姻的道路，特别是她的岁数又增长了，她父母催的很急，她向现实妥协了。和顾堇茉在一起两年不到的时间，吵架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不好的事情，但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刻，脑子里永远是甜蜜的时光。


    看到夏清和牵着她的手离开的时候，赵芊雅还是不甘心。她给顾堇茉发了微信：“我同意分手，把钱还给你吧。”


    第五十章


    和赵芊雅的关系修復没多久，又大吵一架。两个人基本已是分崩离析，顾堇茉不记得那天自己去了哪里，就开车一直绕。她气昏了头，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她伏在方向盘上痛哭，她失控了!她觉得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但没有从容的应对。她还是会心痛，也捨不得，之后赵芊雅来找她。顾堇茉道歉了：“对不起，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道歉。”


    “茉茉，你不是想分手吗?如果你还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我就同意分手。”她不懂赵芊雅怎么可以这么淡定，这样狠心对她。顾堇茉还爱着赵芊雅，突如其来的打击，她承受不起。 顾堇茉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而赵芊雅瞻前顾后，两个人非常不合适。


    吵架之时的口无遮拦，顾堇茉非常后悔。她们两个算是完了，顾堇茉觉得太过遗憾。那年，她没有回家，陪赵芊雅过了生日和新年。大年三十等待赵芊雅，大年初一还是等待，大年初二还在等待，她就像后宫的妃嫔，等待着帝王的临幸。一直到初三，赵芊雅才有空理她。那几天，顾堇茉似乎经歷了人世变迁，热热闹闹的新年，她一个人在异地他乡却无比凄凉。她深刻认识到陪伴比爱情来的更重要，而赵芊雅永远也做不到。顾堇茉想要的，赵芊雅给不了，她所能给予的就是她认为好的东西，而她所谓的好，顾堇茉不需要，甚至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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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无数件事情还不如做一件让顾堇茉开心的事情来得好，可是赵芊雅不懂。顾堇茉在等，等着赵芊雅主动说分手。果然，两个年头过去了，也许她也不堪重负了。这次赵芊雅同意了分手，顾堇茉曾经做过挽留，但是赵芊雅不会做出让步。如果说顾堇茉的分手只是到了绝望时刻的放弃，那么赵芊雅的分手那是下定了决心的。顾堇茉可以原谅她很多次，赵芊雅只要自己决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她的想法。这就是两个人最大的区别，顾堇茉想明白了，她冷静的自己都害怕，那天她问了一个一直藏在心里的问题：“小雅，你不要我，真的是为了我将来结婚?”


    顾堇茉的冷漠，说话的语气都结成了冰，她的目光放在别处，赵芊雅也没有隐瞒：“还有别的原因。”顾堇茉等着她说，可是她说的竟是如此荒唐：“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的关系是错误的，我们不能突破最后一步，不然会下地狱。”荒谬到没处说理，顾堇茉勐然抬头看她，她笑了，笑的苍白，笑得张狂，笑的充满嘲弄：“你到现在，才告诉我，我们这段关系在你看来是个错误?这两年真是难为你了!”


    “茉茉，不是的，从小到大，我耳濡目染。都怪我妈，是他们灌输给我奇怪的思想!”一个没有任何信仰的人，竟然和她说这些话，顾堇茉觉得自己被愚弄了，如同一个傻子，被玩弄了两年，最后被弃之敝履：“赵芊雅!这个比你告诉我，你是异性恋还让我噁心!”


    顾堇茉简直要癫狂了，她红着眼睛，心里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她动不了，移不开，如影随形，无能为力又恨之入骨：“你总是有那么多的理由来掩盖你所做错的事情，你经常怪你的父母，但是你又离不开她们。你不会反抗也不会为自己争取，到头来你全部推在你父母的头上。现在你和我来谈信仰，那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怎么不说，你觉得同性在一起是错误的!”赵芊雅一句话就把两年的感情否定了，把她们的关系否定了，顾堇茉觉得自己的付出也许在她看来还是笑话。


    赵芊雅哭了，她声嘶力竭：“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超过了信仰!”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顾堇茉觉得疯了，一个去寺庙只是站着观看的人，来和她说信仰：“赵芊雅!当我瞎了眼!你真厉害!”顾堇茉伤心欲绝，愤然离去，她竟然还想把最好的自己给她，而赵芊雅简直颠覆她的世界观。她不知道赵芊雅说的话是真是假，顾堇茉没处发泄，她彻底被她逼疯了。


    她一路狂奔，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直接来到夏清和的公司，横冲直撞进了她的办公室。前台小妹妹看见有个人犹如一阵风，从身边掠过，她拦都拦不住：“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顾堇茉任眼泪肆意，她喘着气，胸口不断的起伏，哭的狼狈至极。她声音沙哑，眼睛猩红的盯着一头雾水的夏清和。


    夏清和看着眼前的人，蓬头垢面，脸色潮红，她对前台摆了摆手：“你出去吧!”前台心中惊恐，走前关上了门，夏清和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顾堇茉面前：“茉茉，你怎么了?”顾堇茉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拉着夏清和的手说：“夏清和，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上床吧!”


    夏清和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那天她带着顾堇茉离开。本来以为她下定决心和赵芊雅分手了，结果她抱着夏清和说，还有很多捨不得。夏清和等了两年，也不差那么一会，可是今天的顾堇茉明显不正常：“茉茉，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知道吗?我等你两年了，你说的这个条件很诱人。你和我说这个话，是想清楚了吗?不会后悔?”


    “我们上床吧，我不会后悔!”当年的顾堇茉很天真，她觉得对方不是赵芊雅，那么她和谁上床都无所谓。今天她得到的结果竟是如此荒谬至极，她根本不在乎，如果勉强和一个男人，那么还不如是夏清和。顾堇茉已经没有理智了，她已经疯了。她没有丝毫犹豫，解开了衣服的扣子，迅速的脱了裤子，只穿着内衣裤站在夏清和的眼前。她闭着眼睛，眼泪流了下来，她的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顾堇茉虽然很瘦，但是脱了衣服，她的身材展露无疑，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修长白皙的腿，她的皮肤近乎透明。夏清和的心蠢蠢欲动，她看顾堇茉闭着眼睛，脸上有两道泪痕，她眼角的皮肤很薄，睫毛的抖动隐藏着她的心事。顾堇茉卸下了所有，赤身裸体站在她面前，捂着脸没有看夏清和。她摸索着走了两步，夏清和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等待，多少个日夜的煎熬。她相信顾堇茉会是她的，这一刻恍如梦境。夏清和的欲望，顷刻间沸腾，她想占有顾堇茉。


    顾堇茉和夏清和的第一次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的，后来想起来顾堇茉只有羞涩和无地自容，冲动是魔鬼。夏清和就经常调侃她：“那天你是着魔了吗，胆子好大，你的矜持去哪里了?”夏清和嘴上是嫌弃，心里很甜蜜。正是因为那天，她才发现，原来顾堇茉的第一次竟然还在。那天，顾堇茉在她身下痛哭，抱着她哭的不能自拔，夏清和被她感染，心里也很惆怅。她把顾堇茉抱在怀里，耐心的哄，伸出手理了一下她额前浸湿的头髮，竟然发现自己的指尖带着血迹，她欣喜若狂，又忐忑不安：“茉茉，你……我有弄疼你吗?我不知道，你竟然……”夏清和不知所措的检查她的身体，顾堇茉的脸埋在她怀里摇头，闷闷的说：“你别动，没有。”夏清和完全沉浸在喜悦中，顾堇茉和赵芊雅在一起两年了，竟然还是完好的。她不知道是感谢赵芊雅还是佩服她，夏清和有些担心，她刚才的横冲直撞弄伤了她。顾堇茉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发呆，她不在意和夏清和上床，只是她在意自己的薄情，和对夏清和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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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夏清和对顾堇茉的占有欲一发不可收拾，可是顾堇茉不想见她。夏清和去远洋找她：“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夏清和，我刚分手，没心情谈恋爱。”


    “那你和我上床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不是很介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随便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对啊，我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要离开这个城市，回家去了。所以，提前说再见吧!”夏清和急忙拉住她：“顾堇茉，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让我充满希望和念想，还没几天就亲手打碎!”


    “夏清和，你让我静一静吧，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别再缠着我了，你去找那个李莉吧。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没意见。”顾堇茉蹲在墙边的角落哭泣，脆弱又无助：“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顾堇茉没法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赵芊雅的狠绝，她的回忆和分手的不堪，快要压垮顾堇茉了。


    夏清和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哭泣，心如刀割：“好，我不烦你。”顾堇茉辞职离开了c城，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航班信息，蒋语很捨不得她，不过也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茉茉，我估计要结婚了。到时候，想你了，就和他一起去h市看你!”顾堇茉知道蒋语找了个还算满意的老公，她真的放下了过去：“祝你幸福，婚礼估计参加不了了，我不想在这个城市记起不开心的事情。不过我会给你一个大红包的。”秦子悠也捨不得顾堇茉，但没法挽留：“小顾，你可以申请调回总部，用不着辞职。”


    “秦总，这两年多谢你的照顾，你给我的报酬也不少，我暂时不想工作了，想调整一下心情。”赵芊雅的境况，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顾堇茉唯一亏欠的是夏清和。


    第五十一章


    顾堇茉回到了h市，这个消息在朋友圈传开了。昔日的朋友都要等着见她，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顾堇茉惊觉自己已经过了25岁这个坎。有些朋友甚至结婚了，更有甚者还有了孩子。顾堇茉在家里睡了三天三夜，她父母也没有问她，只是他们觉得顾堇茉有心事：“茉茉，既然回来了，也好，你就休息一段日子，你在我们身边也踏实。你不想工作就别去了，去年你都没回家过年，徐斌来我们家了。”徐斌来他们家的意图很明显，别说男人，就算投入到新的感情也很困难。


    赵芊雅，成了顾堇茉心中的一个痛。顾堇茉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她失眠了，失眠了容易胡思乱想。顾堇茉害怕，害怕自己会陷入那个沼泽，又一次被抑郁的恶魔侵袭。她宁愿自己痛哭一场，有发泄的当口，可惜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和赵芊雅在一起的两年，把眼泪都流完了。顾堇茉盯着眼前的钢琴发呆，八年了吧，她再也没有碰过钢琴，曾经还因为唱歌的事情和赵芊雅吵架。赵芊雅一定要顾堇茉唱歌给她听，说是为了帮她跨过那个坎，可惜顾堇茉张不了口，吐不出一个字，她哭泣颤抖，赵芊雅和她大吵一架。那次还是顾堇茉妥协了，她终于哭着唱了一小段，五音不全。


    按理来说，回忆都是不好的，顾堇茉应该容易忘记赵芊雅才对，可是她就是犯贱，她忘不了。储物柜里放着一叠的登机牌和发，票，那是顾堇茉和赵芊雅刚在一起异地恋的时候，频繁来往的证明，只有顾堇茉去c城，没有赵芊雅来h市的那一刻。从一开始，就註定了，在这场感情里，顾堇茉是弱者。她输了，输的悽惨无比!


    顾堇茉毕竟不是小孩，这两年成熟了不少。她努力劝自己遗忘，放下，回归正常的生活。她约了朋友去唐宁街的会所，喝得酩酊大醉。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纵了，以前的她常常被人说是纨绔子弟，这几年她改了很多。那晚，她没有压抑自己的天性，男男女女的狂欢。王妮是顾堇茉的闺蜜，两个人许久不见，自然是促膝长谈一番：“你不是交了个女朋友吗，也不见你带来。”


    “分手了，落荒而逃。”顾堇茉的朋友大多开放，从来不在乎性取向这种问题：“切～一次都没见过，你今天借酒消愁不会是因为分手吧。”顾堇茉没有说话，王妮证实了心里的猜测：“顾堇茉，想开点，别太认真。”


    “我很认真啊，我很爱她的。”顾堇茉和赵芊雅的故事，王妮完全知情：“哇靠，我上次打算去c城玩的，我还没去，你就分手了，你就不等等我。”


    “想去随时可以，我分手你就不能去了?上次徐忆还去了呢!”一听到徐忆的大名，王妮惊恐的往后倒去：“真的假的，徐忆果然对你念念不忘，要不你们在一起得了。徐忆比你那个女朋友好多了。”


    “你又没见过，就知道好坏了?”顾堇茉一脸的鄙视，王妮见过赵芊雅的照片：“我见过，你女朋友太一般了，徐忆比她好看多了。”顾堇茉本来真的伤感，王妮这样说，她就觉得奇怪，似乎她的朋友对赵芊雅印象都不好：“你，还有叶子，都说她一般，她招惹你们了?”


    “对啊，招惹我了。顾堇茉，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吗?我还对你表白过!”顾堇茉想起来了，那是她们初中的时候，王妮突然对顾堇茉表白，把她吓哭了。因为王妮实在是太过认真，顾堇茉真的信了。最后王妮看顾堇茉哭的不知所措，才放弃了说：“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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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那个时候把我吓得，你不会是真的吧。”王妮嫌弃的摸了一下顾堇茉的头：“以前是真的，现在不是。顾堇茉，你不知道，你他妈女人缘很好吗?徐忆对谁都冷冰冰的，就对你好，你瞎啊?”两个人聊到徐忆，叶子本来在和男生嬉闹，听到了也加入进来：“我听到你们说徐忆了，她现在在苏州，过两天会回来。”徐忆要回来了?顾堇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感觉欠了一堆的感情债：“她现在有男朋友吗?”叶子白了她一眼：“顾堇茉你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她会交男朋友?你还记得不，什么校草帅哥型男混血全部被她拒绝了。读书的时候，她怕你在操场迷路，去接你。操场迷路?顾堇茉，你觉得是你弱智还是她痴情?”顾堇茉无言以对：“你们都向着她，到底你们是谁的闺蜜啊?”


    “顾堇茉，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人要向前看，你不能被迷惑了双眼，更好的等着你呢。只有你觉得你女朋友好，情人眼里出西施，我们都觉得很一般好吗?当时还觉得诧异，不过你喜欢也没办法。现在分手了，我们终于能说实话了。”顾堇茉目瞪口呆，一群损友：“你们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徐忆给你们多少推荐费?”


    “不多，够今天晚上happy了!玩骰子吧!”叶子提议，顾堇茉估计又要通宵。王妮狠狠瞪了叶子一眼：“你竟然和顾堇茉玩骰子，你是讨酒喝是吗?她玩骰子从来没输过!”顾堇茉突然想起来了：“叶子，我有一件事情要找你算帐，我刚去c城那天，你好死不死打来电话问我水瓶座，我当时真的要吐血了。当时就是因为你，我被夏清和唾弃了!”


    王妮和叶子齐齐回头：“夏清和是谁?”顾堇茉一时嘴快，她们都认识赵芊雅，但她们不知道夏清和，顾堇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她打算煳弄过去：“没有，就是被一个刚好是水瓶座的人听到了。”想到夏清和，顾堇茉愁眉苦脸，夏清和一直在找她，可是顾堇茉迴避着。顾堇茉对夏清和的感情，自己也说不清，本来君子坦荡荡，结果那天一冲动，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女人对第一次的那个人总是多多少少有着特殊的情感，顾堇茉也不例外。她本来就纠结，现在更是剪不断理还乱。


    几个人玩到凌晨两点，叫服务员上了宵夜。叶子又叫来几个男生，浩浩荡荡，成了整个会所的亮点。顾堇茉在异地他乡水土不服，回家了敞开肚皮的吃：“我好想念杭帮菜啊!”其中一个叫做孙伟的男生笑说：“你现在回来了，改天来我家，我给你露两手。”其他人都用狐疑的眼光看着他：“哇靠，孙伟，你不会要追顾堇茉吧。”孙伟嘿嘿的笑，叶子一脸不可思议：“没戏了!”


    一句否决，孙伟不解的问她：“不会有男朋友了，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我掐指一算，顾堇茉看不上你。”岳亮是叶子的男朋友，宠溺的摸了摸叶子的头说：“别开玩笑了。”叶子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她才不在乎：“你难道要带着顾堇茉去杜拜吗?饱经风霜，来个沙尘暴，整个人都崩溃了。”孙伟是顾堇茉的大学同学，也是大家一个圈子的朋友。他的伟大事迹就是还没毕业，大学毕业证都不要了，自己跑去杜拜做生意，然后小有所成。孙伟家主营安全防盗门生意，后来向卫浴系统发展，出口水龙头，生意做得挺大。孙伟这人挺好，个子183，是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就是眼睛小了点，人成熟有担当：“不会，我去赚钱就可以了。她就留在这里，想我了可以去杜拜玩。”顾堇茉突然想起来，赵芊雅的提议，各自的生活，如果孙伟这种情况倒是可以暗度陈仓。不过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况且形婚这种事情她干不出来，既然选择了，就要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我有喜欢的人了。”顾堇茉的声音很轻，但此时此刻占据在顾堇茉心里的不是赵芊雅，而是夏清和。


    孙伟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当下就恢復了笑容。真是可惜，其实他喜欢顾堇茉很久了，以前一直不敢说，加上自己出国做生意，也不知道前景。终于敢说了，顾堇茉去了c城，一别又是两年。好不容易她回来了，还是孤身一人，结果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孙伟有些黯然神伤。顾堇茉左右为难，在座的都是她的朋友，从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想交往，那早就开始了。完全不可能，她可不想失去这些难得的朋友。回去的时候，孙伟送的顾堇茉，他开着一辆白色的panamera，赵芊雅说过她很喜欢这辆车，等赚够钱了一定要买。顾堇茉就不是很喜欢，她们两个连审美都不一致。凌晨的城市，很安静，勤劳的环卫工已经在美化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顾堇茉难得熬夜，平时身体不允许，偶尔一次，她放松了不少，开了车窗，唿吸着清晨的空气。街边的店面都还没开，路过钱塘江边，顾堇茉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她生来就喜欢水，更喜欢大海，觉得心境也会开阔。孙伟看着身旁的顾堇茉，她的眼角有笑意，她风趣幽默，人群中总是亮点。顾堇茉身上有一种吸引人的特质，接触过的人才能体会：“茉茉，我们明天一起去爬山吧。”


    “我们去骑车怎么样，好久没去过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顾堇茉回家后就畅快不少。也许是眼不见心不烦，离开了反倒清静，顾堇茉要把以前的兴趣爱好重新捡起来，人生不只有爱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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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顾堇茉回家的这个月一直都在吃喝玩乐，把自己弄得很忙，这样就没有时间黯然神伤了。骑单车，滑板都是顾堇茉的兴趣爱好，一个不落的全部组织起来。王妮站在一边累的喘气：“茉茉，我真的不行了。好累，你玩的太疯了。”


    “不玩疯对不起我额头上那15针的伤!”顾堇茉那时候刚学习滑板，玩脱了摔跤，伤的惨重。组织者王妮差点没被徐忆打死，当时徐忆快要吃了她的表情真的成了王妮的阴影：“如果你再受伤，徐忆要向我拿命了。”顾堇茉看到叶子和岳亮两个人滑板秀恩爱，u型道，两个人同时下来，相遇的时候击掌。顾堇茉看着就惊心动魄，真怕两个人摔得抱在一起。顾堇茉都不忍心看：“看不下去了，虐死单身汪。”


    汗水已经浸湿了顾堇茉的额头，汗珠凝聚在一点，顺着鬓髮滑落，神采奕奕的顾堇茉，笑的舒心，感染着身边的人。孙伟见状，心噗通的跳，顾堇茉笑起来的样子，整个会场都被点亮，纤长的睫毛还染着晶莹的汗珠，低头嘴角上扬，精緻的妆容并没有卸下，她的脚踩在滑板上，慢慢的滑到了等候区，优雅的转身，脚落地，滑板临空飞起，拿在手中：“不玩了，体力透支。”


    王妮递给顾堇茉一张纸巾：“你真的瘦的太夸张了，我发现你最近胃口也好小，没有以前会吃。”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顾堇茉也是佩服她，回来之后就一起吃过几顿饭，王妮就看出来了。孙伟也皱着眉头：“我也看出来了，人家说只吃两口是夸张，你是真的吃两口。”


    “我大概是胃不好，自从上次生病之后，身体很虚弱。”


    “本来就够弱受体质了，顾堇茉，你这样真的不行。别想不开心的事情了。”顾堇茉心领神会，只有孙伟一脸迷惑：“什么是弱受?”王妮和顾堇茉笑到不行，顾堇茉拍了拍孙伟的肩膀说：“要姐姐给你科普吗?”


    “你这个辈分也太乱了吧，小妹妹。还姐姐，手放开，否则休怪我无礼。”孙伟是个不错的人，要不是顾堇茉喜欢女生，真想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没有缘分，就当朋友。孙伟也不想破怪昔日的情谊，这样想多好啊!顾堇茉反倒落得轻松，她看了孙伟在杜拜的照片：“你在难民营吗?”照片里，孙伟光着膀子和几个阿拉伯人在一起吃饭，看着很随便搭了个棚。大家都围在一起看照片，述说最近几年的经歷。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可是同样精彩。


    “杜拜真的不好，至少不像媒体说的那么好。我刚去的时候，语言不通，去了四年，过完年去收尾，明年就不去了。我打算在这里创业!”


    “茉茉，你有什么打算，好不容易远洋上市，眼看着你要升职，不说财务总监吧，副总监或者总监助理肯定不是问题。你竟然辞职了，感觉好亏。”顾堇茉自从回来后没有认真想过未来，因为心中总有放不下的角落。不过天天胡吃海喝的也不能解决问题，顾堇茉突生想法：“孙伟，一起创业吧，你有什么想法?”王妮瞪大了眼睛：“你不去你爸的公司?”


    “一直没兴趣来着，你还不了解我。”叶子和岳亮劝顾堇茉：“现在环境不好，生意很难做。别创业，我和叶子两个人都快后悔死了，太累了。”叶子和岳亮两个人是世交，父母都是公务员级别，本来嘛，应该走上从政的道路，结果两个人毅然创业从商。天天起早摸黑的跑业务，看厂房，为了见客户，在火车站熬夜睡觉，活的连乞丐都不如。甚至很迷茫，明明有福可享偏要吃苦耐劳。但好在坚持下来了，最近两年公司企稳，岳亮这个理工科尖子生终于派上了用场，研究生产的东西申请节能环保的专利，大的公司踏破门槛，要求合作。两个人苦尽甘来计划结婚生子，奔向美好的未来，顾堇茉好羡慕，有个志同道合，共同奋斗的人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顾堇茉坚定决心：“不!我要创业，年轻不做事的话，老了我会后悔。失败了再说，怕什么!”王妮随声附和：“茉茉，我入股，加油!”王妮是单亲家庭的孩子，父亲再婚，她一直跟着母亲生活，母亲是个女强人，自己经营酒楼：“茉茉，你要创业，我妈肯定支持，她可想你了，你去c城的两年，她一直念叨你，好久不见茉茉了，很想你之类的。我都怀疑我不是她亲生的，我说把你带回去当媳妇，她竟然同意了!”王妮超级郁闷，她妈特别喜欢顾堇茉，觉得顾堇茉聪明善良长得好看。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我们知道，你记得有一次你妈打麻将胡了一副大牌，就因为顾堇茉去了你家，你妈说她财运特别旺，旺夫什么的。当时快要笑死了!”


    几个人快要笑岔气了，一张张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笑脸，孙伟热血沸腾：“突然觉得未来充满希望，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先等我把杜拜那边的事情收尾。”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突然王妮的目光定在一处，顾堇茉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徐忆笑意盈盈的看着顾堇茉，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打她，但又捨不得：“你回来了也不和我说，顾堇茉你真的太没良心了。”


    “某人要发飙了。”


    “你还记得吗?读书的时候，顾堇茉和我们班一个男生特别好，一起打牌还跟去看人家打篮球。把徐忆气的差点没吐血，没处发泄，对着顾堇茉摔椅子!”王妮也记得，她之所以输就是颜值不够，顾堇茉是个十足的颜控，她一直觉得顾堇茉和徐忆才是绝配，两个人怎么会阴差阳错一直没在一起呢。这简直是世界奇闻：“对啊，班主任过来监考，顾堇茉直接摔门出去了，连考试都不参加了。”两个人窃窃私语，顾堇茉还是听到了，睨了她们一眼，叶子坏心的调侃她：“你以为你是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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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公主!”王妮笑的倒在叶子的身上。她记得当时顾堇茉摔门而出，班主任批评她不要甩大小姐脾气，结果顾堇茉回了一句，我就是公主!后来还有人称顾堇茉为殿下，年轻时候的顾堇茉猖狂又任性，眼高于顶的不屑，那个时候还是徐忆追出去把她哄回来的。


    顾堇茉的性格变了很多，虽然还是会任性冲动，但是变得不那么急躁，而是温文尔雅：“我也刚回来不久，临时决定的，很突然。”顾堇茉像小媳妇一样站在一边，作为女汉子的叶子一直深深鄙视顾堇茉这种柔弱可怜的行为，不过谁叫人家有资本呢。顾堇茉的形象就是这样，我见犹怜，果然徐忆秒变脸：“你和她分手了?”又是她，这个名字是多难启齿。顾堇茉点点头，徐忆心中窃喜，她都觉得自己卑鄙：“那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吧，别又出去了。我在这里开了一间工作室，你要不要来工作?”徐忆一直从事媒体行业，最近新媒体流行起来，她想开工作室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顾堇茉点头又摇头。王妮扶额：“你要不要这么纠结，去就去!”


    “我们刚刚还在说创业来着。”顾堇茉声音委屈，徐忆轻皱着眉头，对王妮说：“你别凶她!”


    “……”王妮真想跳大运河，这个叫凶她。比窦娥还冤：“我真想赐个名字给你，叫做说不得!”顾堇茉没憋住笑出声来，徐忆就是护犊之心，她捨不得让她有一点点的不开心，别人就更不行。她看着顾堇茉鼓着嘴巴，又问：“到底要不要去啊?”


    “我还是去吧，不影响创业，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要从长计议。”顾堇茉恢復了单身，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就能朝夕相处。只要能绑住她就行，一步步来，徐忆心里乐开了花：“那好，下周一九点准时报到，我会叫助理把地址和相关资料发给你。”完全把其他人当空气，徐忆一贯的作风，岳亮首先抗议了：“徐大小姐，太不够意思了。来了这么久，都不见得你和我们说几句话，眼里只有顾堇茉啊!”


    “岳公子，好久不见，你最近的穿着打扮真的和土豪越来越近了，看来真金白银没少赚。你老婆也不管管你，这样有损你老婆的审美啊!”一箭双鵰，说叶子品位差，顾堇茉看岳亮也是够土，lv的皮带，两个大写的字母金灿灿的，不懂行的人一看，还以为哪个小商品市场买来的。叶子哪里坐得住，打击徐忆就算了，金刚不坏之身，要抓痛点。叶子笑的邪恶：“品味再差也没有顾堇茉差啊，顾大小姐竟然也会被人甩!”玩笑开过了头，顾堇茉耷拉着脸，徐忆黑脸了，眼角抽动了一下，王妮脸色也不对：“喂，叶子，过头了。”


    叶子对徐忆一直耿耿于怀，有一个原因，岳亮以前追过徐忆，虽然迷途知返，但多少心里不舒服。顾堇茉是叶子的好朋友，革命友谊是真的，她的性格一直大大咧咧，惊觉的确过了，她一脸歉意：“茉茉，对不起，我是无心的。”顾堇茉勉强笑笑：“没事。”徐忆一把揽过顾堇茉，顾堇茉低着头，不说话。徐忆弯腰去捕捉她的视线，红了眼睛：“不准哭啊!”孙伟对徐忆比较陌生，也忍不住好奇，他能感觉出来。徐忆对顾堇茉与众不同，但又说不上来，只是对着徐忆笑笑。还是王妮打了圆场：“哎呀，顾堇茉都快26岁的人了，跟个16岁似得。都是你们把她宠成这样的，你们要她在社会上怎么混啊，这是害了她!”徐忆一副我愿意的表情。


    第五十三章


    夏清和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顾堇茉离开的一个月，她茶饭不思，也没心思工作。顾堇茉完全和她断了联繫，又是异地，她的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在公司黑着脸，下属员工看到她都退避三舍，回到家，难得看到父母在家，也是没有好脸色。于令仪拿着调色盘，在画板上作画，看夏清和盯着眼前的花盆发呆，她问：“夏清和，你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公司运作不顺利?”


    “妈妈，如果我告诉你，我喜欢上一个女生，你会觉得惊讶吗?”夏清和快要被顾堇茉折磨疯了，人也消瘦了不少，她必须对自己的父母坦白，不然没法採取任何行动。


    于令仪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没有任何表情，优雅的放下调色盘：“我不反对，妈妈是搞艺术的，你知道，艺术界这个概率相对更高些。不过我想，你要谈谈你的事情了，对方是怎么样的女生?”夏清和把和顾堇茉相遇相识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于令仪频频皱眉，偶尔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超乎常人的毅力，毫无希望的等待可以持续两年，从母亲的角度看，于令仪并不是很喜欢顾堇茉，因为她让夏清和吃了不少的苦头。于令仪和顾堇茉有过一面之缘，就是画展的时候，两年过去了，印象有些模煳。不过她也有隐隐的担忧：“夏清和，如果你只是抱着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种心态，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如果你真的得到了，落差感会很大，而且妈妈记得你以前一直都喜欢男生。我只见过这个女生一次，说不上讨厌，但也没有很喜欢。我不知道她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你神魂颠倒，不惜朋友间的情意换一份也许得不到的爱情。”


    “妈妈，你没有和她深入接触过，她很有吸引力。不知不觉会被感染，如果能说得上来，那就不叫爱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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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所有的爱情都会归于平淡，生活上的零碎琐事才是爱情最终的归宿。现在的社会，同居过后分手的不少，结婚后离婚的也不少，细节打败爱情。看你爸爸就知道了，他和陈女士的离婚，就是随着生活的改善，两个人价值观不同而分开的，人会随着环境，外在的一切条件改变。有些人见得多了心就野了，男女都一样。当然我不否认有矢志不渝的爱情，看你们自己吧。”陈女士，是于令仪对于夏正则前妻的称唿，她的爸爸曾经也有失败的婚姻：“妈妈，我想得很明白，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在身边，不在我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我坐立不安，心里空荡荡的无处安放。就算以前她不是我女朋友，但和我处于一个空间，我就心安，现在的我心好慌。”


    “夏清和，你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追求，我们不会给你任何的建议，特别是感情。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希望你能有份稳定的感情。我可不想看到你又和谁分分合合，至于你的父亲，估计不会同意，我会帮你，但成功与否还是看你自己。”夏清和郑重的点头，于令仪又拿起画笔勾勒着轮廓，她的手顿了一下，这幅画出错了，不过可以修改，巧夺天工的画作出炉，比原先的更有意境，于令仪淡淡的笑了一下。


    夏清和对自己的母亲还是有把握的，毕竟是个艺术家。她妈妈的风骨一向云淡风轻，对什么都不上心，她的教育方式也很西方，孩子成年之后不会多管。搞定一个算一个，夏清和开车去了远洋，找秦子悠。途中接到李莉的电话：“夏清和，陪我去一。”夏清和最近两年因为公司的事情，经常做三陪，她真的欲哭无泪：“有事忙，不去。”


    “夏清和，你这是过河拆桥。你必须陪我，我要被我爸逼疯了!”李莉有个女朋友，对父母出柜了。她金屋藏娇，女朋友一直住，李莉为了打理家族生意，留在中国。她时不时跑，典型的异国恋。当年李莉的父亲接受她们的唯一条件就是生个孩子，最近催的更急了。李莉总是躲着她父亲，各国游玩。夏清和已经陪她周游列国，为了融资，踏破铁鞋。


    公司已经成功融资，顺利步入轨道，夏清和就开始找各种理由推脱：“你爸要个孩子，不过分。你就随了他老人家的愿吧。”


    “我家那位不愿意，为了保持身材。我就更不愿意了，讨厌孩子!我和你不一样，你就是喜欢小孩!”


    “我也不喜欢小孩啊!”


    “那你对那个顾堇茉念念不忘!”听到顾堇茉的名字，夏清和笑了。顾堇茉的确挺幼稚的，不过她是长相显年轻，心智有时候会脱线，有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夏清和想着就笑意更浓了，李莉在电话了就听到了：“我真的服了你了，顾堇茉一副发育不全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好意淫的，你应该喜欢我这种成熟妩媚的女人才对!”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兴趣。”夏清和倒车入库，挂了电话。


    秦子悠自从公司上市后更忙了，她本以为会清闲，没想到天天开会。上市公司什么东西都要对外宣布，天天在审批文件。秦子悠和陶雨菲两个人忙的同床异梦，她向夏清和抱怨：“我真的要被工作搞得性，无能了。”


    夏清和已经习惯了秦子悠的一语惊人：“你家菲菲没有抱怨吗?”


    “没有，她抱怨我都听不到。回家直接躺尸，站着都能睡着。我赚了这么多钱，都没时间花!”这倒是句实话，秦子悠在公司上市的时候分到了股份，现在俨然已是资产过亿的土豪：“没有顾堇茉帮我处理财务的事情，我都不放心，现在我要天天盯着。”


    提到顾堇茉，夏清和的心一拧：“你有她当初入职时候的资料吗?我想去找她，我联繫不到她了。”夏清和这话说的过于心酸，秦子悠也心疼：“我去找来给你。”两个人看了一下，顾堇茉家的住址倒是有，不过她只写到了省市区，街道小区都没写：“全在这里了，没了。身份证复印件有些模煳，看不清楚。夏清和，你不能忘了她吗?总觉得她不属于我们这个圈子，你硬把她拉进来，合适吗?你觉得她有兴趣融入你的圈子吗?你总是一股脑的一头热，也许她不愿意呢。”夏清和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能克服：“我这次去就想要一个结果，子悠，两年啊!我看着她恋爱到分手，点点滴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想一下，菲菲和别人热恋，你在一旁目睹，还能等下去的决心，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再怎么劝，夏清和也听不进去，秦子悠只能作罢:“你可以问赵芊雅要她的地址，作为她的前任，家庭住址总有吧。”夏清和也是这么想的，她离开远洋时，秦子悠对她说：“清和，我等你们一起回来。”夏清和打了一个ok的手势，她去找了赵芊雅，夏清和真心佩服她，约得赵芊雅，她还带了一个男的过来。那个男的有些微胖，看着像维尼小熊，怎么看都不是赵芊雅喜欢的类型。他们从宝马车上下来，赵芊雅眼窝深陷，妆也没化，整个人憔悴不堪。夏清和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是赵芊雅没错啊!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她也没管那么多：“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能请他先迴避一下吗?”


    赵芊雅知道夏清和找她肯定是为了顾堇茉，她本想单独来的，那个男的刚好在她家，她父母坚决要那个男的跟着赵芊雅过来，没法拒绝也就随意了。她转头对那个男的说：“郑涛，你去车里等我吧，我说几句就走。”那个男的很听话，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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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芊雅，我真的挺佩服你的，你刚和茉茉分手，就和那个男的在一起了。还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赵芊雅的眼神黯淡无光，说话声音也没有以前铿锵有力，变得轻声细语：“你不用挖苦我，是顾堇茉要分手的，她要的太多了。如果我们还保持这样的关系，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你的意思是，要她当你的情人?”赵芊雅突然激动起来：“不!她也可以结婚，我们互不干涉，但我们也可以见面，还可以相爱，现在她要断了一切联繫。不是我狠，是她狠。”


    真正爱过的人，分手后当朋友这句话绝对是假的。夏清和了解顾堇茉的性格，她的世界没有灰色地带：“好，就当你们两个各自结婚了，然后你们继续保持关系，你们能干什么?逛街看电影?这些朋友都可以做到!”夏清和甚至怀疑，赵芊雅对顾堇茉的感情，也许连爱情都谈不上。


    赵芊雅突然笑了，得意又带着期冀：“上床，我要和她上床!你知道她在床上的样子吗?她在我怀里无力的娇，喘，她媚眼如丝的望着我，叫我攻君大人。”赵芊雅的眼里有欲望流出，她极力控制着：“我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够了!”夏清和暴怒，制止了她的话，她觉得赵芊雅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不想再浪费唇舌，夏清和直接问：“你有她家的住址吗?”


    “没有。”


    “你和她交往两年，你不知道她住哪里?你没去过她家?”


    “都是她来看我的，我从来没去过，我连h市也没去过!”如果可以打人，夏清和想直接甩巴掌，匪夷所思：“不是她要的太多，而是你什么都不能给。”


    第五十四章


    顾堇茉最近几天总是早出晚归，她妈妈虽然没问，心里一清二楚：“你和那个小姑娘分手了?”


    “嗯。”顾堇茉都觉得没脸面对自己的父母，信誓旦旦的坚信爱情，结果惨澹收场。她妈反倒心里舒了一口气：“回来也好，我本来就觉得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不靠谱，幸亏还没和你爸说。”顾堇茉疲惫的半眯着眼睛：“妈，我要去徐忆的工作室报导了。”听到徐忆的名字，她妈妈的心又凉了一截：“她回来了吗?”


    “嗯，她妈妈一直在这，她就回来了。反正她爸爸那里也不需要她，这里创业成本低，只能上海这边两边跑了。”对于徐忆这个人，她妈妈还是放心的。毕竟也叫知根知底:“你叫她来家里吃顿饭吧，我一直想见见这个孩子。”


    “今天吗?那我叫她。”


    “嗯，只有今天有空，明天我和你爸去郊区，你自己看着办。”顾堇茉家的厂房都在经济开发区，离市区较远，他爸妈经常不在家，一个月回市区一次，她都习惯了：“行吧，反正我下周要去工作了。我自行解决温饱，叫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就行，别给我做饭。”顾堇茉去接徐忆来家里吃饭，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我妈叫你来家里吃饭，你有空吗?”


    “求之不得。”徐忆回得很快，顾堇茉把手机放在副驾驶，开车经过立交桥，听到手机铃声，不方便就没接。等红灯的时候，看了一下，夏清和的消息：“我来h市了，单独一人，你不来机场接我，我就露宿街头。”夏清和的语气满满的威胁之意，顾堇茉确定自己没看花眼，她愣愣的握着手机，脑中有千万条思绪飘过，然后想到什么，脸微微发烫。直到后面的车按了喇叭，顾堇茉才回神，她没有回覆。


    夏清和真是对顾堇茉没办法，完全没脾气。明明是赵芊雅和她分手，关她什么事。她就是被无辜牵连的：“我登机了。”顾堇茉夹着一块鱼肉，迟迟不放进嘴里，她妈睨了一眼：“你想什么呢?”


    “茉茉，你去c城两年不会连口味都变了吧。”徐忆察觉顾堇茉有心事，隐隐不安：“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应该很难改变吧。”一语双关，很多东西形成了，很难改变，对人对物都一样。顾行对徐忆的印象还不错：“你爸爸还好吗?说起来也是老朋友了，好几年没见了。”


    “我爸挺好的，他也很想念您，一直和我说，您年轻时的拼劲，还说对不起您，在您的公司出事后，没帮上什么忙。”顾行的公司出事，其实怪不了别人，化工企业的安全事故率比其他行业高，只怪当年自己不小心：“你父亲也算够帮忙了，我一直想让茉茉去上海，她就是不愿意。你们现在也在那定居了吧。”


    “爸，你干嘛老让我去上海，我不喜欢那个城市!”


    “那你喜欢哪里?你就喜欢c城，跑大老远的。”她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收敛情绪回头对徐忆笑的灿烂：“你多吃点，茉茉这个孩子被我惯坏了。”顾堇茉心不在焉，坐立不安，算算时间，夏清和的飞机马上要到了。虽然她能住酒店，不至于露宿街头，但她对h市不熟。顾堇茉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起波澜：“我有事要出去!”顾堇茉突然站起来，徐忆抬头看她：“你有什么急事?”


    顾堇茉也不知道怎么说，看看她妈又看看徐忆，不忍心：“就是有事。”顾堇茉行为诡异，连她爸爸都开口了：“茉茉，你这孩子最近心神不定的到底怎么回事?徐忆来家里吃饭，你这样太没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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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夏清和估计已经到达了：“我要去机场接人!”接人而已，也不至于纠结成这样，她妈妈看出了端倪：“接谁?”徐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她和赵芊雅又和好了?顾堇茉索性全盘托出：“夏清和。”这下，她爸爸也知道了，只有徐忆一头雾水：“夏清和是谁啊?”顾堇茉什么都没说，拿着车钥匙就出去了。徐忆也追了出去：”顾堇茉，你等一下，你这么着急，这个夏清和是谁?“


    “就是上次你去c城，赵芊雅请你吃饭。后来进来的那个女的，你见过的。”顾堇茉竟然轻易的叫出了赵芊雅的名字，她自己也意外。徐忆的记忆搜索了好久，才想起来：“是她啊!”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顾堇茉的作风完全不对。她想起了那天夏清和打量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徐忆再迟钝也明白。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我和你一起去。”顾堇茉也不好推辞就同意了，两个人开着一辆smart。顾堇茉无语了，匆匆忙忙随便拿了一把车钥匙，心里默念：夏清和，你行李别带那么多。她给夏清和发了条微信：“我过来接你吧。”


    晚上去机场的路还算畅通，顾堇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们要怎么坐车?她为什么要拿错车钥匙，徐忆为什么没开车来，夏清和为什么要突然造访。就在顾堇茉胡思乱想的时候，机场到了，顾堇茉给夏清和打电话：“你在哪里?”夏清和不紧不慢的告诉顾堇茉，一个人悠然自得的看书。顾堇茉看到她的时候，都要气的冒烟，夏清和还是那样，清冷高傲的坐在一边，仿佛与世隔绝了，周遭的人和她都没关系，也丝毫没有产生影响。徐忆看到夏清和，有种隐隐的压迫感。天气已经入冬，夏清和穿得很少，她好像很抗冻，里面穿了一条过大腿的真丝裙，外面披了一件风衣，光着两条腿，一双黑色的小高跟。顾堇茉看到她直哆嗦，真的替她冷。夏清和看到顾堇茉，心里欣喜但没表现出来，她合上手中的书，缓缓站了起来，走到顾堇茉面前，摘掉了她鼻樑上的眼镜，巧笑嫣然：“明明是衣冠禽兽，还装知识分子。”


    顾堇茉有一点近视，不影响日常生活，但是开车必须达到标准视力。所以她戴了一副矫正眼镜，她气的几乎要跳脚，伸出手：“还给我!”


    “不给!”夏清和就是逗她玩的，谁叫她等那么久呢!真的等了好久，夏清和的目光放在别处，语气里都是酸楚：“茉茉，我等你很久了。”顾堇茉等过人，去年过年，她为了见赵芊雅一面，等了三天，她都觉得度日如年的煎熬，夏清和等了两年。可想而知，夏清和的痛苦和隐忍，带着一丝希望的绝望，最折磨人。顾堇茉的眼眶发热，也顾不得徐忆怎么想，把身上的围巾给夏清和：“围巾换眼镜，要不要?"夏清和迟迟不接，她的眉眼带笑，脸上的的笑意逐渐扩大，一把将顾堇茉搂进怀里：“热量传递比较好!”顾堇茉被夏清和抱着，发现夏清和真的不冷，反倒还是自己皮肤的温度比较低。夏清和一点点把她焐热了，她的手拍拍夏清和的背：“夏清和，我们先回去吧。”


    夏清和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徐忆脸色复杂，眼里的光逐渐熄灭。她好像总是在和顾堇茉错过，而且这个夏清和比赵芊雅更有威胁。她心里梗的难受，默默地不说话。开的车太小，连人都装不下，更别说行李了。顾堇茉为了顾全徐忆的感受，提议：“我打车去，在后面跟车，行李给我好了。徐忆你开车，带夏清和去我家吧。”虽然飞机上有餐饮，但是已经过了很久，顾堇茉担心夏清和会饿：“你饿吗?”


    夏清和不是很饿，她看到顾堇茉就安心，心里的那些小委屈早就不见了：“我和你一起打车吧。”就凭夏清和的生活习惯，她肯定没坐过计程车：“算了吧，我就跟车，你跟着徐忆回去。”夏清和妥协了，毕竟在别人的地盘，她听命了。顾堇茉坐在计程车里，焦虑不安，自己的情商关键时刻不够用啊!可是这是最好的办法，夏清和千金之躯，让她坐计程车，顾堇茉不忍心，让徐忆跟车说不过去。顾堇茉的每次都把事情搞得很复杂，原因就是她不够心狠，做事情拖泥带水，她意识到这样带来的结果比狠绝更伤人。


    夏清和一点都不尴尬，不过看到smart的车牌还是惊了一下，要知道在一个限牌的城市，这个车牌绝对可以拍出上百万!徐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比夏清和更了解顾堇茉，这是唯一得意的地方：“你不用惊讶，茉茉家以前也算“有钱人”那一挂的，她的爸爸花了一百多万拍得车牌，当时很轰动。后来她爸生意失败，变卖家产，但是捨不得这个车牌就留了下来，以前挂在一辆破车上，经常遭到交警的拦截询问，后来就挂在这辆车上了。”夏清和可以从行为举止判断一个人的成长和家庭，顾堇茉还是留有“过去”的痕迹：“你很了解她?”


    “我们算是一起走过青涩年代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现在她和那个赵芊雅分手了，我一定会追到她的。”宣战?夏清和轻笑了一声，她输在认识顾堇茉的时间尚晚，不然早就没有赵芊雅的事了。不过很多东西的成功都是看天意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徐忆最早认识顾堇茉，从来没有得到过，已经说明了一切：“茉茉已经是我的了!”夏清和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徐忆并不讨厌夏清和，但是她的语气全是轻蔑。徐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从来不会给谁好脸色：“夏清和，你不了解她，也许你们各自的圈子也不融洽。我不想她再受到伤害，茉茉其实前几年过得很苦，她爸爸的头髮全白了。她妈妈也老了很多，她吃了不少苦，瘦弱不堪。特别是心理，她得过抑郁症，你大概没有感受过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你是天之骄子，从小顺风顺水，和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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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听了徐忆的话，心理一抽抽的痛。的确，白手起家比东山再起容易，守业比创业难。她懂顾堇茉父母的感受，也知道顾堇茉的痛。所以顾堇茉才会格外珍惜得来不易的东西，看到路边的乞讨者，弱者她都会偷偷的掉眼泪。夏清和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计程车，虽然一片漆黑，但仿佛感应到了顾堇茉的心：“那么你呢?你和她就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谈不上一个世界，但是大抵相同。我们两个成长环境相似，我也经歷了父母离异很多家庭变故。人总不能脱离种群生活，你的圈子她不了解，她的朋友你也不认识。”夏清和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她不会逼迫顾堇茉融入她的朋友圈，她也可以试着认识她的朋友们。夏清和会迁就她：“徐忆，你听过幸运守恆法则吗?现在遭到多少不幸，以后会迎来同样多的幸运。若发生不好的事，便意味着很快就发生好事，不要轻易放弃的令人感激的法则。”她的眼里一片柔情，深婉又含蓄：“曾经的我莫名其妙被小三，爱上顾堇茉，她却是别人的女朋友。我觉得自己的爱情总是那么不幸，而茉茉呢，她也经歷了一些变故，对她来说，她的家庭变化，和赵芊雅的分手都是不幸的。但是我们都没有放弃，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彼此最大的幸运!”


    夏清和说的很笃定，她的眼里波光流转，眼神柔和又沉静，闪着淡淡的光芒，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和期盼。不得不说，夏清和带给人一种安心感，徐忆没有再说话。


    第五十五章


    终于到达目的地，夏清和在小区门口下车，徐忆把车开去地下车库。顾堇茉的车紧跟着就到了，夏清和带了两个银色的大行李箱，顾堇茉实在是拎不动，还是门口的保安帮她拿的。刷卡进门，夏清和看着这个小区的环境和门禁，估计价格不菲。顾堇茉推着行李箱上楼，被夏清和拦住了：“你应该带我去酒店。”


    依照夏清和的脾性，她如果想去酒店肯定在机场就说了。她肯定是没有预定：“你没定酒店是吧。”顾堇茉奇怪，做事情没规划这个不是夏清和的作风啊。夏清和就在这件事上冲动了，她是真的没定酒店：“没有，不过没事，直接带我去就行了。”


    顾堇茉看了一下手錶，都快凌晨了：“住我家吧，反正我家没人。”


    “你爸妈不在吗?”


    “在，不过没关系，他们明天去郊区，长时间不会回来。就算在，我们家私密性很好，其实也没多大关系。”顾堇茉家是平墅，电梯入户，所以不会太有妨碍：“夏大小姐，你打算住多久?”还没入住，顾堇茉就有赶人的嫌疑，夏清和自然是听出来了，她一把拿过顾堇茉手中的行李箱：“我自己去找酒店住，我住多久你都管不着!”


    夏清和这次来的目的，顾堇茉也猜到几分，她做了缩头乌龟，夏清和倒是耍起脾气来了。顾堇茉逼于无奈：“哎，哎～先上去，我可是和我爸妈都说了，我来接你。结果你没来我家，去了酒店，我怎么交代?”夏清和随着顾堇茉进了家门，偌大的露台放着两块画板，一块还没拆封，家里空旷又安静。顾堇茉把夏清和的行李放进了储物间，拉着夏清和进去了：“爸妈，你们睡了吗?”顾堇茉的爸爸还在书房，听到声音出来，夏清和见状打了招唿：“叔叔好，打扰了。”


    “没事，就像在自己家就行，你多住一段日子。叫茉茉陪你到处去走走，很累吧。快点收拾一下睡觉。”顾堇茉的爸爸说完又进了书房，顾堇茉叮嘱她父亲：“爸，你早点睡。又看什么呢?”


    顾堇茉的爸爸一直在看文件，听到顾堇茉的催促笑了：“我看完就睡了，马上就好。”她妈妈热情的从房间里出来迎接：“清和啊，阿姨好久不见你了。”


    “阿姨好，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不好意思。”夏清和每次见顾堇茉的妈妈就很不好意思，她妈妈很热情：“哪里算是打扰啊，你能来，阿姨求之不得呢，我怪想你的。”她妈妈忙前忙后，把保温箱里的饭菜拿出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顾堇茉在一旁都插不上话，她妈对夏清和的喜爱程度远远超过她：“妈，徐忆还没上来吗?”停车也不需要这么久啊，顾堇茉还觉得奇怪就听到了门铃声。徐忆没有进来，把车钥匙还给顾堇茉：“我就不进去了，要回去了，车钥匙给你。”


    “徐忆，很晚了，你也没开车来。打车不安全，你晚上就留在我家吧。”


    “不了，我还是回去吧。”徐忆推辞，顾堇茉也不再强求。谁知道她妈妈听到门口的声音追了出来：“徐忆，你晚上就睡在这里吧。”她妈妈热情的把徐忆拉进了屋，于是又是尴尬的三人。顾堇茉都不知道说什么，坐在客厅发呆，她妈也是添乱的一人，自己去睡了，留个难题给她。顾堇茉家虽然面积挺大，但是卧室只有三个，平时也不会有亲朋好友来访。这也就意味着必须有个人和她一起睡，为什么总是让情商低又是选择障碍症的人做选择，顾堇茉要崩溃了。心理斗争一番后，终于站起来去了餐厅：“徐忆，你就睡客房吧。”


    “我还是回去吧。”徐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竟然下雨，还是磅礴大雨。什么叫天公不作美，没办法只能留下：“那我去睡了，晚安。”夏大小姐还在不紧不慢的吃饭，顾堇茉坐在她旁边陪着，两个人相顾无言。她把地暖空调全部打开，对夏清和说：“你把衣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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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夏清和差点呛到：“顾堇茉，你要干什么!”顾堇茉惊觉这话暧昧，红晕悄悄爬上了耳根，她为了掩饰尴尬，故作强势：“我说的是外套，室内室外穿一样，很容易感冒。”夏清和还是把外套脱了，顾堇茉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把她的衣服挂在衣架上：“还有你晚上和我一起睡，你睡相好不好啊?”


    “又不是没睡过!这种问题还要问。”夏清和就这样云淡风轻的来一句，顾堇茉脸红的都不敢抬头，她起身走出餐厅。刚迈出两步，夏清和就追了上来，从后面抱住了顾堇茉：“宝宝，你知道我此次来的目的，不准再逃避了!”听到宝宝两个字，顾堇茉心里一个激灵，心酸感涌上心头，她想起了赵芊雅：“夏清和，你放开我。”夏清和就是不放，抱的更紧了，温热的气息在颈间萦绕：“茉茉，我不放，我怕放开了之后，就再也抱不到你了。”有这么一个人，她时刻在你身边，她不离不弃，她宠你爱你，万水千山来找你。你不感动是不可能的，顾堇茉是凡夫俗子，她屈从于现实的温暖。但她心中的坎必须自己跨过去，她害怕重蹈覆辙，而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再负荷一次虐心虐肺。


    “不会抱不到的。”这句话给了夏清和极大的安慰，她开心的笑了，顾堇茉一向说话算话，这说明她在试着接纳她。夏清和安心的放开了她：“我去洗碗。”顾堇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夏清和说了什么。洗碗?她赶忙拦住：“你会吗?”


    “顾堇茉，你不要小瞧我，我不是养尊处优的人。我可是独立的在国外生活过八年。”顾堇茉还是不允许：“不用洗，明天会有阿姨来打扫卫生。你还是去收拾吧，早点睡，我好累。”夏清和没有再执拗，乖乖去洗澡了。顾堇茉把她行李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挂在了衣柜里，夏清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堇茉在帮她收拾行李，好温馨。她就呆呆的看着，这不就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吗?感觉自己像在做梦，都有飘在云端的幸福感。顾堇茉起身回头的时候，看到夏清和一个人站在那傻笑，发梢还在滴水。她随手扯了一块干毛巾给她：“你赶快擦一下，头髮湿容易感冒，还有水滴在地毯上真的太令人抓狂了。”夏清和发现顾堇茉有洁癖，房间收拾的井然有序，和她性格挺像，说话抓重点，逻辑性很强。


    她参观了一下顾堇茉的房间，最多的是书。她竟然还追星，有很多时尚杂志。她的房间连着一个偌大的衣帽间，夏清和都傻眼了：“茉茉，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什么?”顾堇茉没听明白，顺着夏清和的目光看过去，瞭然的笑笑：“没有人会透过你邋遢的外表看到你优秀的内在，这句话还是在理的。这是一个人精神面貌的体现，不需要名牌傍身，但必须干净正气。”她突然想起来：“哦，对了。本来我下周一要去徐忆的工作室报导。既然你来了，我就延后了，这几天我给你安排了行程。”顾堇茉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夏清和的助理。


    顾堇茉要去徐忆的工作室工作，近水楼台先得月。夏清和惊觉危险：“我多次叫你去我公司工作，都被你拒绝，她一叫你，你就去啊。果然人与人比不得啊!”语气虽然酸，但人还是悠闲的坐在飘窗的沙发上，手里翻着杂志，顾堇茉都要炸毛了，体力好的人惹不起。已经凌晨一两点了，还没睡觉。顾堇茉一把夺过夏清和手上的杂志扔在一旁：“夏大小姐，你能睡了吗?”


    “我没有睡意。”没有睡衣?顾堇茉无奈的从衣帽间拿了一件睡衣给她。夏清和见顾堇茉风风火火的进进出出，一头雾水。等看到她手上的睡衣时，才明白过来，爆笑：“顾堇茉，我是没有睡觉的意味，不是没带睡觉的衣服。哈哈哈……你还给我你的睡衣。”摆了个乌龙，顾堇茉羞愤的把睡衣扔在一旁：“笑什么!你不睡就算了，我睡了!”顾堇茉直接在床上躺平了，她感受到夏清和也进了被窝，心情五味杂陈。怎么睡怎么不自在，她平时没有穿睡衣睡觉的习惯，她觉得皮肤痒，挪了挪。顾堇茉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觉得不礼貌，又平躺，她都想去睡书房了。


    夏清和感受到了她的躁动不安，她的心里也不好受，顾堇茉翻一下身，她就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沐浴的清香。她觉得被窝快着火了，旁边睡得是火炉，她又不敢动也不敢碰。像被点穴了一般，静静的躺着，却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夏清和的脸发烫，唿吸也灼热起来。她翻了个身，不知怎么的，顾堇茉也翻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的碰在一起，对方的脸近在咫尺。夏清和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她的嘴唇微翘，鼻子秀挺，即使卸了妆睫毛也浓密纤长。也许是因为热的缘故，她的鼻子上有细密的汗珠，脸上的红晕像染了胭脂。顾堇茉的睡衣领口是敞开的，夏清和的心快要从胸腔跳出来了。她想到了她们的第一次，她一直盯着顾堇茉的嘴唇，不敢把视线往上移。而顾堇茉连唿吸都停滞了，视线落在夏清和高挺的鼻樑上，目不斜视，敌不动我不动。突然，一道黑影遮住了眼睛，夏清和吻上了她，顾堇茉的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


    第五十六章


    夏清和的吻一开始还是细碎温柔的，愈演愈烈，夹带着一丝急促，她的手扶着顾堇茉的鬓髮，像是安抚。顾堇茉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夏清和不让她有丝毫的闪躲，她只是觉得热，唇齿间都是夏清和的味道，因为顾堇茉的闪躲，夏清和半压在她身上。霸道强势，顾堇茉没跟上节奏，喘不过气，嘤咛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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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完全是对夏清和的鼓励，她的动作越发的大胆。一只手顺着她的衣领摸了进去，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部，把顾堇茉圈着自己怀里。顾堇茉脑子完全懵了，她感到身上一凉，不知什么时候，腰间的腰带都解开了，衣衫不整。夏清和的脸埋在她的颈间，吻着她的耳根，舔吻她的锁骨处。她能听到欲望催生的浓重喘息，夏清和的体温烫的她一哆嗦。顾堇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赵芊雅的脸，陈舒彤的脸，宁易阳的脸，一切的一切，在脑中交织不散，顾堇茉勐地推开夏清和：“不要!”如果说上次是冲动下的产物，顾堇茉无力思考。那么现在就是想太多的产物，一切都往她的脑中挤。她不安的喘着气，被夏清和撩拨的身体还未恢復，皮肤披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夏清和被她推得坐在床上，她有一丝恼怒，顾堇茉不能接受她。她渐渐平復了□□，看顾堇茉一脸痛苦的坐在一旁，她的睡衣已经滑落在肩头，她没有动：“夏清和，对不起。”其实顾堇茉没有对不起她，反倒是她太突兀了。夏清和看她落泪，心痛的拧在一起，一丝薄怒也不復存在，有的只是黯然神伤：“茉茉，你没有对不起我。其实我这次来就想要个结果，两年了。我不知道还能等几个两年，天天撕心裂肺，夜不能寐的想你。想到你或许和她正在浓情蜜意，我恨不得自己没长心才好。害怕痛着，又想你能幸福，因为看到你不幸福，我更痛苦。我进退不得，相爱又不能，想忘记又不行。”夏清和的手揪着床单，低着头表露着她的痛苦挣扎：“我日日夜夜用工作麻痹自己，抓着一个信念，等着一个希望。可是我没有选择。”她不知道等到机会的概率是多少，不符合她作为商人一概的算计。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好不容易等到了。如果顾堇茉还是属于别人，那么她估计没有勇气再煎熬下去了，因为她不怕等，就怕在等的过程中已被痛死。


    夏清和的眼泪滴落在床单上，水渍晕开。顾堇茉惊慌的瞪大了眼睛，心里针刺般的痛，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夏清和这样的人吗，不计较的对她付出。她曾经对赵芊雅说过，如果她要找男朋友会比她好一万倍，那夏清和未尝不是呢。她如果想找一个伴侣，也会比顾堇茉好很多，她何德何能。顾堇茉在一开始就在夏清和身边画了一个圈，她觉得夏清和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被她划为一个世界的赵芊雅，她们两个也非常不合适。顾堇茉陷入了一个死圈，她这样不仅对自己是伤害，对别人也是残忍。


    夏清和其实比她大不了多少，可是她比顾堇茉成熟更会隐忍。就连哭泣也是悄无声息的默默落泪，顾堇茉慢慢挪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环住她的腰，她感受到了夏清和一瞬间的僵硬。顾堇茉的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她抽抽噎噎的说：“夏清和，我们交往吧。”夏清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身子不断地抖动，激动不敢相信或者是不知所措，她听见顾堇茉在耳边说：“我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但不代表我不怕痛。我其实最怕痛，很多绝望和放弃都是在无数次痛不欲生的鞭笞下产生的念头，最后终于缴械投降。对于赵芊雅这份爱，我会渐渐淡忘，但不代表她会消失，毕竟是真爱过，我也不可能失忆。我只能保证，放在某个角落里逐渐淡化，我会爱你，尽我所能爱你。如果哪一天，我总是对你发脾气，或者有些无理取闹。我希望你不要厌烦我，那是因为我已经爱你如生命了。所以，夏清和，我们交往吧。如果你一如既往的这么爱我，那么我会好好收着你的这份爱，把它放进我的心里。”顾堇茉的眼里有泪光闪动，赵芊雅的这份爱情，顾堇茉用光了所有的力气，那么夏清和的这份爱，她要用所有的勇气：“我一旦做了选择就会尽最大的努力爱你，我不会放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


    “茉茉～”夏清和破涕为笑，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收缩，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这是多少财富都换不来的。她的心酸酸涨涨的疼，那种疼不是心疼，而是幸福感快要溢出胸口，还有随之而来的责任感：“我不会，我会一直爱你，宠你，对你好。”夏清和仿佛在说结婚誓词，顾堇茉哑然失笑。


    顾堇茉此时衣带渐宽，笑的含蓄淡雅，在夏清和看来自是别有一番风味，何为回眸一笑百媚生，顾堇茉笑的时候就会有卧蚕浮现，她半躺在床上，千娇百媚，哭过之后眼睛更为澄澈。顾堇茉很耐看，她有一股谜之魅力。夏清和刚被喜悦代替的□□，瞬间又被勾起，她怕唐突了又不敢下手。忍着欲望，辗转难眠，一夜未睡，现在更加毫无睡意。虽然眼皮打架，但心雀跃不止。顾堇茉也是，夏清和简直“多动症”，她把灯关了，拉了一下被子，触碰到夏清和的手，滚烫如火：“你很热吗，要不要把空调关了?”顾堇茉的声音本就好听，哭过后又带着暗哑，夏清和忍无可忍了，直接欺身而上：“茉茉，你别勾引我了。我真的要疯了。我可不可以?”


    顾堇茉认命了，就算很累，也随了她。因为夏清和时不时动几下，顾堇茉就感觉身边有一股热气，带着洪荒之力向她袭来。她是个很怕冷的人，自身热量暖不了被窝，顾堇茉冰火两重天，就往夏清和那边靠了靠。她身上很烫，她把脚直接伸进了她的两个膝盖之间，焐热。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那晚，顾堇茉累的睁不开眼睛，夏清和绝对是疯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濒临死亡，到最后声音都卡在喉咙口，全身软绵无力，犹如泡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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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以为小说里做到晕厥这种事是骗人的，不可能，但顾堇茉发现真的有可能，因为缺氧。她连抓着夏清和的力气都没有，汗水已经浸透了两人，身上都是滑的。她的身体都带着痛意，之后麻木了，快要着火的快感，顾堇茉带着哭腔求饶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真不行了。”夏清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子悠这么喜欢折腾陶雨菲。看着自己的爱人拧着眉头，痛苦又享受的表情，心里无限的满足。顾堇茉的身体很软，腿都在颤抖，她的腰软弱无骨，夏清和都不捨得用力，怕弄伤她。此刻的她没有一丝防备，全身心交给最信任的你，任你欲所欲求，这就是爱。


    夏清和放过了她，累得瘫在她身边，她侧过头去看顾堇茉。累的已经睡着了，身上的潮红还未褪去，胸前都是她留下的印记，头髮凌乱的贴在脸颊边，她的唿吸很轻。不着寸缕的贴着夏清和，夏清和的指尖全是她的味道，混着香水的女人香。夏清和如沐春风的笑了，她起身为顾堇茉擦拭了一下身体，抱着她安然入睡。


    天色已经泛白，雨过天晴的好天气。阿姨在准备早餐，顾堇茉的父母也起来了。他们看到徐忆早早的穿戴整齐，望着窗户外发呆就问：“周末不多睡一会吗?”


    “叔叔阿姨早，我习惯了早起。”顾堇茉的父母叫徐忆吃早饭，又吩咐阿姨：“茉茉说，你不用给她做饭。”这个阿姨是家里长期请的，不住家，每天过来，和顾堇茉家关系比较熟络：“那她吃什么，她不会做饭。”


    “没事，她肯定自己能解决。辛苦你了，坐下一起吃吧。”说话间，夏清和从房间走了出来，看上去神采奕奕，眉宇间掩不住的幸福：“叔叔阿姨早。”


    “茉茉还在睡吗?这孩子，我去叫她。”顾堇茉的妈妈刚起身就被夏清和拦住了：“阿姨，你让她多睡一会吧，她昨天失眠。”夏清和起来的时候，看到顾堇茉睡得很沉，不忍心叫她。顾堇茉的父母急着去公司，也没管：“清和啊，叔叔阿姨没时间陪你，叫茉茉带你去玩。”


    “叔叔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去忙吧。”


    “这孩子，这么客气，那我们走了。”顾堇茉的父母离开前给顾堇茉发了微信，叮嘱了一些琐事。阿姨在打扫卫生，只剩下夏清和和徐忆两个人。夏清和春风满面，眉开眼笑，徐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茉茉还没起来吗?她不吃早饭会胃痛。”


    “她昨晚累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吧，我心疼。”累着了三个字意寓明显，徐忆还不明白就是傻。她的脸“唰”的白了，嘴里的吐司如同嚼蜡：“你这是趁人之危!”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昨天她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夏清和说得对，趁人之危，也要那个人给机会才行，从头到尾顾堇茉就没考虑过她。上次在c城的相见，她已经拒绝了。这只是徐忆一个人的执念，她抓住的是顾堇茉犹豫不决软弱的性格。顾堇茉的那句“徐忆，我们太熟了，不适合做情侣”已经说明了一切，徐忆幡然醒悟：“我先回去了，你和她说，不用去我的工作室报导了。那里已经没有她适合的位置了!”


    第五十七章


    顾堇茉睡到中午才醒来，她是被肚子饿醒的。伸了个懒腰，手酸痛到不行，她迷濛着眼睛在床头乱摸，终于摸到束髮巾，套在头上。她的手贴着额头，拍了拍脸起床。脚步不稳摔倒在床沿，纵慾过度的结果，顾堇茉仰天长嘆，真是要疯了。她洗完澡，套了块毛巾在头上就出了房门。家里空无一人，她看了眼手机，她妈留了信息给她。顾堇茉在找夏清和，客厅没人，她打开书房的门，夏清和看到她眼前一亮，手指指着嘴唇，示意禁声。夏清和一点都不客气，反客为主的觉悟真是高。顾堇茉看到她在开视频会议，也没有打扰。她给王妮发了条微信：“姐姐没地方吃饭了，快来接济我。”


    “就知道找我没好事，马上就来。”


    “要两人份，还有一个人。”王妮是顾堇茉的髮小，对顾堇茉家了如指掌，她笑的很贼：“难道还有徐忆?”对了，徐忆去哪里了?顾堇茉一时摸不着头脑：“不是她，是别人。”王妮那个八卦的人马上振奋了精神：“我马上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顾堇茉把手机扔在一旁，觉得不对劲，徐忆不会不打招唿就直接离开的。她给徐忆打电话关机，打她助理的电话，说是去南京出差了。


    顾堇茉觉得没道理，心中隐隐不安。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夏清和从后面抱住了她，亲了亲她的耳根处。顾堇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徐忆一大早就走了吗?”刚起来就提别的女人的名字，夏清和心中不悦：“嗯，她还叫我带话给你，不用去她的工作室报导了。”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你和她说的?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呢!这样对她是伤害!”顾堇茉的语气有些激动，夏清和心中堵着一口气：“你这样拖泥带水对她伤害更大，顾堇茉，你对别的女人应该拒绝的干脆点!”夏清和放开了她，坐在沙发上，脸色不佳：“如果她真的爱你，就根本无法容忍你在她身边工作，无时无刻见到你却不能拥有你。因为我经歷过这种痛!”顾堇茉的心揪在一起，放缓了情绪：“可是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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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事情是讲究缘分的，看她能不能想明白了，就算你坦荡荡，她对你心怀鬼胎。你们两个还是不可能成为纯粹的朋友。而且我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女人和我的情敌谈笑风生!”夏清和有错吗?没有，是个正常人都会这样想，只是为什么自己的女朋友都这么强势，难道她有受虐的体质?顾堇茉否决了这个想法：“我想利用她的资源。”夏清和突然笑了：“顾堇茉，如果我是资本家，你绝对是奸商。”


    “我们是互相进步，我想用她的媒体资源帮我爸的公司打品牌，还有我即将要开展的创业项目，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她的工作室也需要实业的支撑啊，不然全都是泡沫!”夏清和觉得顾堇茉说的有道理，连锁效应，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推全倒。不过她可不想谈工作，只想放松度假：“不过我现在只能想我们的午饭怎么解决。”顾堇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双手抱在胸前，手机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清和，眼里闪着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精光，夏清和有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顾堇茉笑的谄媚又眉飞色舞：“夏清和，借点资源用用呗!”


    “顾堇茉，你千万别去跑业务，也不要对着男人笑。”夏清和真的担心，顾堇茉的原则被打破，招蜂引蝶：“我突然不想你去创业了。”顾堇茉开始耍无赖，跨坐在夏清和的身上，扬着头，拉着她的衣领威胁：”你借不借?到底借不借，嗯?“顾堇茉光着腿，身上穿着一件透视的毛衣，松松垮垮的，隐约可以看见里面bra的颜色，夏清和恍恍惚惚：“你要什么?”


    两个人在沙发上嬉闹，顾堇茉嘿嘿的笑，听到门铃声，火速从她身上下来去开门，她对着夏清和眨眼：“以后再说吧，反正让你物超所值。”对夏清和来说，这是□□裸的勾引，她还没回过神来，就看着一个陌生女子拎着一堆的食物进来了，不停的抱怨：“顾堇茉，你一回来我就做牛做马，你嫁给我得了。我这样会找不到女朋友的。”两个人当夏清和是透明的，她咳了一声，王妮听到声音转过头去，楞在原地，斜眼看顾堇茉：“这谁啊?”


    赵芊雅没有见过她的朋友们，夏清和估计避免不了。她介绍说：“夏清和。”王妮吸着气哦了一声：“原来她就是夏清和啊，你好，你好，我是茉茉的朋友，王妮。”王妮还像会见领导一般，伸出手去。夏清和淡淡瞥了一眼，伸出手，用手指碰了一下：“你好!”夏清和一向对陌生人语气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你认识我?”


    “也不算，就听茉茉提过几次而已。又是一个美女哈～”难道美女的磁场都是美女?自己颜值不够，所以单身?王妮顿时觉得生无可恋：“顾堇茉你真是美女收集器，你怎么不介绍一个给我?”


    “你去c城吧，据说那里出美女，你去寻觅一个。”顾堇茉这么说，王妮就知道夏清和是c城人了：“真的吗?那我假期就去!”


    “不知道，你自己去看了才知道。”顾堇茉叫夏清和吃饭：“这是王妮家独家烹饪，平时还吃不到。她们家的酒楼很有名的，只此一家，有明星代言。”三个人大快朵颐，夏清和看着顾堇茉的眼神可以温柔的滴出水来，王妮恨恨的咬着乳鸽，为什么她就没有女朋友!夏清和觉得顾堇茉的朋友都挺和善，不是很难相处。王妮吃着乳鸽，对着顾堇茉说：“你上次说到创业的事情，我妈同意我入股，全凭你的人品，我这个女儿算是白生了。”


    “你能不能别让我闻到这个，一股骚味。太难吃了!”顾堇茉嫌弃王妮，王妮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大小姐，这样行了吧!”夏清和难得笑了，除了秦子悠，她的朋友很少，掏心掏肺的就更没有了。她的朋友圈都是利益关系，本以为读书的时候会结交几个知心的朋友，结果大家都知道她家有钱，每次叫她请客吃饭。去的地方根本不是普通学生消费得起的，事不过三，夏清和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现在不仅有顾堇茉，或许还能收穫一帮朋友，夏清和真是赚到了：“你要带我去见一下你的朋友吗?”夏清和突然提议，顾堇茉惊讶万分：“你有兴趣?”


    “嗯，请他们吃饭!”夏清和刚说完，王妮就八卦的把这个消息公布在群里，炸开了锅：“万豪!”


    “凯越or 雷迪森?!”


    “gogogo!"真是一群白眼狼，顾堇茉打了几个字，发送：“沙县连锁，兰州茶餐厅，黄焖鸡帝国，自己选!”


    “我选择go die!”顾堇茉喜笑颜开的，夏清和觉得好奇，就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把我也拉进去!“这位大小姐发什么疯?顾堇茉一脸难以相信：“你确定?”


    “我请他们吃饭，肯定要听一下群众的心声。”这是体察民情?顾堇茉把她也拉了进去，对夏清和说：“我们几个人有个事情一直在做，你估计也有兴趣，你要不要尝试?”夏清和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结果顾堇茉带她去当专车司机。带她玩遍各大景点的同时顺便接了几个单：“这个事情的意义就在于你可以看到各种人，结交到朋友，还能节能环保。不错吧!”


    “你一直在做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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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偶尔为之，接单了。”顾堇茉把车开到乘客指定的地方，夏清和难得坐副驾驶，怎么都不自在：“你不是让我体验嘛，我来开。”


    “你不认路啊!”


    “我会用导航，这不是还有个人肉导航嘛!”顾堇茉真是不服气，自己的地盘还要坐副驾驶!没想到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夏清和幽幽来了一句：“弱受就适合坐副驾驶。”她还好心的帮顾堇茉寄了安全带：“兔女郎，乖～”顾堇茉的头上带了一个髮带，像极了兔子的耳朵，夏清和的心都要萌化了。


    车内的气温在上升，夏清和心里蠢蠢欲动，听到有人敲车窗，她开了门：“我要去武林国际。”那个乘客的脚有些不方便，车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天气说变就变，顾堇茉问乘客：“你带伞了吗?”


    “嗯，带了，放在包里。”乘客和顾堇茉聊了几句：“你们两个是情侣吗?”夏清和脸上的笑意浮现：“很明显吗?”


    “对啊，可以从你们双方的眼神看出来，情侣间都是浓情蜜意的。”顾堇茉笑起来：“你不觉得她面瘫吗?”夏清和顺势搂过她的头，捏了捏她的脸，嗔怒的瞪了她一眼。那个乘客也笑了起来：“没有啊，她一直看着你笑呢。”


    顾堇茉叫夏清和好好开车，她问那个乘客：“你的脚怎么了?”


    “受伤了，刚拆线。”顾堇茉哦了一声，我们绕个弯给你开进去吧，你脚不方便，不然你可以直接从这里穿过去，你是在那边上班吗?”


    “我是去面试的，我比你们小不了多少，刚毕业。”顾堇茉把她送到了说：“祝你面试成功喽。”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受到一个陌生路人真心的祝福，夏清和心里满满的感动，觉得自己并不孤单，世间上还是好人多，就算这条路再难走，她也会坚持下去：“茉茉，我的人生因为拥有你，才变得完美。”顾堇茉看着夏清和的眼睛，她的眼里只有深情一片，顾堇茉虽然感动，但还是调侃她：“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没有情根，一副禁慾系的脸，现在情话信手拈来，快把高贵冷艷的夏清和还给我!”


    说起这个，夏清和的确要找她算帐：“禁慾系啊，不知道谁昨天晚上求饶来着。”顾堇茉咬了咬唇，对着她摩拳擦掌，夏清和快速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接单，接单。”夏清和好像爱上了做司机，顾堇茉觉得好亏，她的车不适合做专车，油费好贵：“别接单了，不是约了一群朋友吃饭嘛，快到点了。”


    第五十八章


    夏清和去见了顾堇茉的朋友，约在一家日料店。顾堇茉看得出来夏清和在努力融入，只是她那群损友们实在是八卦。叶子和岳亮一直在询问夏清和的职业：“你是做什么的?”


    “金融。”简洁明了，顾堇茉没有参与，只是默默的负责吃。


    “银行吗?有没有合作的意向?”顾堇茉想笑不能笑，憋得辛苦。她知道岳亮这两年生意不断发展，需要贷款融资。顾堇茉也是财务类出身，她不是很精通金融，但是大概知道夏清和做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那家公司的线上交易，全电子盘操作。而且她的公司是终生会员註册制，鑑定收藏交易全部都做。她曾经见过夏清和同时看六个电脑屏幕，分析行情，把一款国家发行的纪念金币炒成了天价，其实就是有钱人的游戏。


    夏清和的手悄悄的搂住了顾堇茉的腰，在她腰间轻轻捏了一下。眼睛盯着前面的寿司，余光却是看着顾堇茉的：“我不在银行工作。”


    “那是证券公司吗?有没有股票推荐，我最近在炒股。”顾堇茉噗嗤笑出声，叫一个资本家推荐股票，人家自己家的股价还在市场上起伏呢。顾堇茉打断了王妮的询问：“好了，都别问了。她是卖保险的，你们等会每个人买一份啊。还可以量身定做，保险综合理财。”叶子看夏清和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你哪个保险公司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介绍业务给你。”


    这下，连夏清和也露出了笑容，所有人都看呆了。夏清和在和他们吃饭期间，不苟言笑，一张冷静自持的脸，竟然笑了。榻榻米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夏清和起来出去接了电话。叶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顾堇茉，这是哪来的大神啊。太有压迫感了，害我吃饭都不敢太大动作。”


    孙伟看着夏清和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感觉哪里见过?”顾堇茉一口三文鱼卡在喉咙，她想到了蒋语的话，夏清和会出现在奇怪的八卦帖子上：“不可能吧，也许是错觉。”


    岳亮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几年的歷练，他接触的人也不少。夏清和和他差不多大，但她身上的气势不是这个年龄段该有的：“你不去看看吗?她出去很久了。”顾堇茉很听话的去找夏清和，她坐在包厢外的亭子，打电话：“什么叫我一定要出席，我最近几天都没空。”


    黄唯也是着急，夏清和放下了公司的一切，独自一个人去找顾堇茉。公司的实盘交易完全不管，会员们都开始有意见：“大小姐，你这样股东会有意见的，你好不容易完成初创融资，你前阵子还在股东大会信誓旦旦的说要尽快进行股权分配然后再上市。你现在的行为，对你的信誉有极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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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公司我说了算，他们有意见可以全部滚蛋!”夏清和太不顾一切，她的决断没人可以改变，于公于私，黄唯必须让夏清和认清现实：“大小姐，你个人感情问题我不能干涉，但是作为公司的员工，为了你也好，为了其他利益人也好，我必须说几句。你为了顾堇茉已经推掉了很多重要的工作，上次会员周年你没有参加，我们流失了很多潜在客户。前几天，那么重要的股东会议，你也是视频完成的。这次的pe投资者来访，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你不在现场，我们就已经败了!”


    “我不在乎!生意失败可以重新来过，公司倒了我可以再创立一个，但是顾堇茉只有一个，我只在乎她!”夏清和挂断了电话，黄唯嘆了一口气，座机摔在桌上，暗骂了一句：“红颜祸水!”她一直以为红颜祸水只是针对男人的，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变化，她都赶不上步伐了，她只能给顾堇茉打电话了。


    夏清和挂了电话，转身进包厢，看到门口的顾堇茉。不知道她在那里站了多久，夏清和没有说话，顾堇茉全部听到了，她若无其事的挽起夏清和的手说：“进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顾堇茉和夏清和玩到很晚才回家，还受到了她朋友的祝福。看来，她那群朋友，对夏清和也算满意。顾堇茉没有开车，两个人沿着西湖边散步，顾堇茉拉着夏清和的手说：“我以前都不喜欢肢体接触，讨厌别人碰我，好朋友也不行，现在改了好多。”


    “我和别人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夏清和，你知道吧，一个人呢!承担多少爱，就要承担多少压力。”顾堇茉话中有话，夏清和看穿了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绕这么大一圈。”


    “觉悟好高。”还是夏清和懂她，顾堇茉站定在她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清和，她眼角弯弯，与嘴边那抹笑意融合在一起，显得光艷四射：“好了，夏清和同学，顾堇茉老师授课时间到了，开讲了，请问你公司现在有多少员工?”


    夏清和看她卖萌，忍不住笑了：“50个左右吧，高层不算的话。”


    “跳槽的多吗?”


    夏清和一五一十的回答她的问题：“不是很多，虽然我们公司加班加点很辛苦，但是我开的条件也不错。所以不是很多，但在初创期，有些人会忍不了就走。当然绝大部分人还是挤破头想进来，我们也要考虑员工的综合能力。”顾堇茉说话迂迴曲折，夏清和等的都有些心焦：“顾老师，说重点。”


    顾堇茉知道，其实创业是不容易的。不管你多有资源，就算是夏清和这种天之骄子，都要稳扎稳打：“夏清和，你知道吗?大多数人在羡慕你，但我心疼你。峻茂做到现在，你父亲不容易，作为继承人的你更不容易。你肩负着使命，你不能让这艘大船沉没，在别人看来，你做的好是应该的，你做不好，就会被人指手画脚，说你是败家子。她们只看到你住豪宅开豪车，没有看到你忙前忙后跑业务见客户，没得休息。他们会认为这是你应该做的，也许还会说，我们换个位置吧，把峻茂给我吧，真把峻茂给那些人了，估计还没两天不是易主就是败光了。”夏清和没有说话，顾堇茉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听顾堇茉继续说：“等你以后接任峻茂，你将会承担更大的压力，你时刻都要做足战斗的准备。除非你的父亲有别的打算，所以你现在的这个公司是你实践的基地，他们跟你到现在，以后也许你还能用得到他们。你要为他们负责，把这艘小船安全的驶到目的地。有时候不是你想走这么远，但是你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你不走也会有人推着你走，你没得选择。”


    顾堇茉是在劝她，所有的道理夏清和都懂。可是她不想离开顾堇茉，好不容易两个人在一起，又要分开，距离产生美在夏清和身上不适用。夏清和捨不得顾堇茉，也不忍心她踏上那个伤心地：“我爱美人不爱江山!”顾堇茉说了半天，结果人家就这么一句给否决了。顾堇茉失笑，对着她张开双臂：“来吧，美人让你抱一下。”本来还正经严肃的教育夏清和，一下就破功了。夏清和好笑的抱住她：“顾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不解?”


    “说吧，老师授业解惑。”


    “美人江山，孰轻孰重?”顾堇茉佯装思考，一双美目在夏清和身上逡巡：“嗯～”夏清和正在等待她的回答，顾堇茉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低着头，风吹动着她的长髮，丝丝缕缕飘落在脸旁，弯弯的鬓角，娇小的耳垂，她的上唇微微翘起，把夏清和抱的更紧了：“夏清和，我不想造成你的负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很多事情还是要面对的。还记得那天我说过的话吗?我会陪着你的，我陪你一起去c城。”


    “你不是要留在这创业吗?你刚回来没多久又要离开，你父母怎么办?”夏清和觉得自己过于自私，顾堇茉愿意陪她，她很乐意，可是她不能让顾堇茉一味的付出：“茉茉，我知道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在这里有自己的朋友家人，你跟着我去了c城，又会孤单一人。”


    “夏清和，你和她不一样对吗?”顾堇茉暗自垂下眼帘，夏清和看她下巴上的线条有种柔和的唯美，视线不由自主地下滑到她的唇上，她的唇色泛着嫣红的光泽，夏清和情不自禁吻上了她：“茉茉，我要把你带回家见我的父母。”顾堇茉相信夏清和，只要夏清和有心就好：“不过，你要先和我一起去见我的父母，夏清和，你会紧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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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的眼眸沉静如水，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说：“不会，只要有你在，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第五十九章


    顾堇茉带夏清和去见父母，两个人十指紧扣的出现在她爸的公司。张悦萍看到顾堇茉和夏清和的出现，喜出望外，视线撇到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那抹笑意瞬间凝结在嘴边，她女儿总是给她惊喜。本来已经站起来迎上去，硬生生的剎车了，她没好气的坐下：“进来吧。”


    她妈穿着正装，和平时热情好客的样子不一样。气氛变得沉重，夏清和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张悦萍，有些陌生。她妈语气不善，顾堇茉听出来了，她握紧了夏清和的手：“妈，我有话和你说。”张悦萍没有看她，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除了接受，她也没得选择：“你去找你爸，自己和他说。我和清和说几句话。”顾堇茉的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威严的，她有些话不敢对她爸说，她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夏清和，脸上写满担忧。夏清和给了她一个恬淡的笑，叫她放心。


    “还不快去!”顾堇茉鼓起勇气，走了出去，脑中一直在组织语言，把一万种可能要应对的方式都想了一遍。顾堇茉出去后，夏清和怕她被为难，视线一直追着顾堇茉，她消失后也没收回来。顾堇茉的妈妈对夏清和的印象还可以，但她和她女儿都瞒着她，张悦萍有些被欺骗的生气：“你们开始多久了?”


    夏清和收回目光：“其实是我一直追着她跑，如果真正确定关系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夏清和坐在张悦萍的面前，神色凝重：“阿姨，对不起。”自己的女儿死性不改，还要别人来道歉，张悦萍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很喜欢茉茉?”


    “是的，阿姨，我很爱她。大概从赵芊雅带她来见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她有感觉了。我交过男朋友，但他们从来没有让我有心动的感觉，只有茉茉，她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之前在c城，夏清和对他们的殷勤，还有对顾堇茉的照顾。张悦萍应该看出来才对，可是那个时候，赵芊雅才是顾堇茉的女朋友。张悦萍真是搞不懂年轻人，她摘掉了鼻樑上的眼镜，揉了揉眉心：“哎～我不知道茉茉和另一个小姑娘发生了什么，但是年轻人分分合合也正常。清和啊，阿姨一直也很喜欢你，但阿姨并不想我们成为那样的关系。”


    “对不起!”夏清和一直在道歉，张悦萍心里也不好受：“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夏清和抬头，她的脸色沉如水，她知道对于赵芊雅的那段感情，顾堇茉的妈妈是妥协了，可是她却不行。夏清和想不明白，但她不能放开顾堇茉：“阿姨，我很爱她。我会对她好的，也许这样的感情在您看来很荒唐，但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让我放弃茉茉，我做不到!”夏清和脸上的表情深沉难测，声音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痛苦。张悦萍心里清楚，夏清和是怎么样的人，出身在怎么样的家庭。张悦萍倒了杯水给夏清和，递了一张纸巾：“快擦擦吧，清和，阿姨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我这个女儿的性格我知道，如果我不同意，她也能和你私奔，人家说女儿外向，我这个女儿就是脱缰的野马，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张悦萍形容的很贴切，夏清和手里捧着茶杯，心里暖暖的。张悦萍嘆了口气，心里无奈：“我其实很后悔只生了一个孩子，这是我们做父母的悲哀，也是你们这一代人的悲哀。如果有兄弟姐妹还可以互相扶持，茉茉以后没人照顾我很不放心，所以我希望她找一个能照顾她的人。我和她爸心中有个很好的人选，但茉茉不喜欢。我们不会干涉她的婚姻问题，就算她找一个一穷二白的我们也无所谓。我们最不喜欢她找一个你这样家庭的人，还是个女生!”夏清和从来没想过，她的出身还会成为她的软肋，很多人往她身上扑，现在却成了阻碍她的因素。她苦笑：“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家庭是我的弱点。”


    “清和，你还年轻。阿姨见过的比你多，经歷的也多。我不是倚老卖老，如果你们在一起，你们要承担很多，而且比普通人多。也许以后还会因为你的婚姻和家庭影响你在董事会的位置，你会怪茉茉的。这一生很长，在大环境不认同的情况下，你们的路很难走。你们家的产业很大，什么程度大概我们心里也有底。能把企业做成那样，家庭不会干净。”张悦萍相信夏清和，但很多事情控制不了，没有预知能力。她希望顾堇茉的人生简单一些，至少可以在她们的预防能力之内：“我有很多朋友，家里都有些资产，出轨小三私生子争家产多的很，豪门恩怨，说起来都比那些电视剧好看。前段时间，我有个朋友还和我哭诉，她老公在外面生了两个私生子，她只有一个女儿。要不是她婆婆拦着，只认一个孙女，我朋友自己家庭在背后全力支持的话，她将会一无所有。他们家还没你家有钱，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边，你有能力全身而退吗?”


    夏清和眼眸里的光晕如同天边的寒星般若隐若现：“不会，我不会放弃她。如果要在这两个里面选择一个，我会站在茉茉身边。”张悦萍竟然笑了，她懂夏清和的心意。如果单纯论爱情，夏清和比赵芊雅适合顾堇茉，但是两个人长久走下去，赵芊雅比夏清和的家庭关系简单：“清和，不是阿姨对你们残忍，是这个社会对你们残忍，如果中国同意同性婚姻的话，我就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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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你这样还是断了我们的后路。我可以带茉茉去国外。”张悦萍刚要说话，就有助理来敲门：“张总，你快去看看，茉茉一直跪在外面。”夏清和听闻，飞奔出去。张悦萍拉住了她，两个人走到窗户口，看到顾堇茉一个人跪在工厂的大门口。寒风瑟瑟，她脸色都发青了，夏清和的手抓着窗沿，手指收拢，疼的不能唿吸。张悦萍开口说：“她不用苦肉计的话，她爸不会同意的。我这个女儿最擅长耍小聪明，如果可以走捷径，绝不会走正路。”张悦萍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担忧的表情：“清和，茉茉是一个用来疼的孩子，她的性格不好。只有我和她爸惯着她，你能疼她一辈子吗?你也是女生，也需要有人疼爱。”


    夏清和望着窗户外面，抿着薄唇，显得高傲又冷漠，嘴边噙着一丝很难发现的笑意：“我会让着她!”张悦萍侧眼看夏清和，她女儿的眼光倒是不错。她搂了搂夏清和的肩膀：“清和啊，阿姨的确没看走眼。只有你最靠谱，阿姨呢。没什么心灵鸡汤给你们，还是要说几句现实。我们家尽量给你们支持，不管是在生活还是事业上，你们呢，一定要幸福，这也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了。我只有唯一的两个要求，第一，让茉茉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别太宠着她，不然她这个人会废掉。第二，如果条件允许，生个孩子吧。我们不是想要抱孙子这么老土，我只是想让茉茉身体好点。她底子不好，你知道作为一个女人，还有一次成长机会，那就是生孩子。”


    夏清和那双明媚秀丽的眼睛终于闪烁出光芒：“如果我们真要生个孩子，那应该叫您外婆还是奶奶呢?”


    “看我家茉茉那样，估计叫外婆机率高点。”张悦萍对自己女儿还是很了解的，夏清和终于笑出声：“不管以后孩子叫你什么，我肯定不会变的。谢谢妈妈!”


    张悦萍揉了揉她的头：“傻孩子。”


    回家的路上，顾行一句话都没说，拧着眉头。顾堇茉坐在车里，一直揉着膝盖。张悦萍狠狠瞪了顾堇茉一眼，扬了扬手：“如果一巴掌能打醒，我就下去了。”顾行的眉头有所松动，他从小到大没打过顾堇茉，连骂一句都没有。对孩子，完全是宠溺，看来是自己造孽，害了她。回到家中的几个人，都坐在客厅。气氛诡异又紧张，顾行不说话，没人敢说话。夏清和端茶送水，任劳任怨：“叔叔，对不起。”夏清和已经是卑微的态度了，顾行还是无动于衷。顾堇茉的脾气上来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们想怎么样嘛!”


    “你还有理了!”顾行把茶杯摔在茶几上。顾堇茉迎上了他爸的眼神，豁出去了：“是没理啊，可是爱情不需要讲理。你们以前说不干涉我的感情。现在你们违背自己的约定，夏清和哪里不好了。你对她意见这么大!“


    “你还强词夺理!她没有不好，但你们都是女孩子，简直胡闹!”


    “那我就是喜欢她了，你想怎么样?”顾堇茉的脾气就是这样，很硬，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你还敢威胁我了?顾堇茉，是我对你太宠溺，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收拾你!”


    “我跪也跪了，她还对你端茶递水的。她也许在家都没给自己的父母倒过茶，你还不领情。这件事算是我们错了，但你发脾气可以对我发啊，你针对她干嘛。你又没养她!”顾堇茉脾气上来了，拦都拦不住，夏清和劝顾堇茉：“茉茉，你少说两句吧。叔叔，对不起。我替茉茉道歉，都是我们的错。”


    “你!简直白眼狼!”顾行气到不行，顾堇茉道理一通，胳膊肘往外拐，说的头头是道。张悦萍把顾行拉进了房间，她怒瞪了顾堇茉一眼，点了点顾堇茉的头：“你!好好说话会死啊!脾气这么拧!”夏清和真是哭笑不得，顾堇茉简直和她妈说的一模一样，完全不低头：“你怎么回事啊?”


    “我不想你受委屈啊!”


    “人哪有不受委屈的道理，而且如果我受点委屈能让你爸同意，那就好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你不能在我家受委屈。我就是心疼，我就是对人不对事。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要站在你身边与全世界为敌。”顾堇茉虽然任性，而且做事不明智，但对爱人真的好。夏清和的心揪成了一团，把她揽入怀中：“茉茉，如果你爸爸一直反对，我会证明给他看的，做到他满意为止，他同意为止。”


    另一边的张悦萍一直在劝自己的丈夫：“你知道她性格这样，还和她硬来啊。我们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还和孩子过不去吗?”


    顾行已经气到吹鬍子瞪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看看她那样子。她就是吃定了我们不会把她怎么样。”


    “女儿也有你的一半，我每次教训她，都是你在旁边呵斥我，你忘了。自己种下的苦果要自己尝。”


    “这个已经不是小事了，我们一味的放纵，指不定以后要干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


    “顾行啊!我觉得茉茉有句话说得对，你看看清和这个孩子，哪里比不上男孩子了。而且人家在家比我们家茉茉还金贵呢，你这样冷眼相对，的确不太好!”


    “我根本不想攀这高枝!你打电话叫徐斌来，我就把女儿託付给他了。我还治不了她!”张悦萍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气，也就说说而已。她打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徐斌啊，你叔叔有些话要对你说。”顾行没想到她真的打电话了，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还是拿起了电话：“徐斌啊，没什么大事。就是叔叔公司有合作项目找你聊聊，我稍后再打给你，现在有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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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行挂了电话，虽然生气，但也不能这么草率。张悦萍看穿了他的心思：“老顾啊!我们大风大浪都经歷过了，还有什么事看不开呢。茉茉真的按照你的意愿结婚了，她以后如果不幸福。跑来跟你哭诉，你是叫她离婚呢还是叫她忍耐呢。我们决定不了她的幸福，清和这个孩子你也接触过，她挺好的。退一万步讲，她们两个真的怎么了，我们还是有能力处理的。你不是说要养你女儿一辈子嘛，那你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我知道你，你就是嫌你女儿胳膊肘往外拐呗，为了一个女的，跪在你面前，还护短。”顾行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女儿真是白养了。这父女两个一个德行：“你女儿待会肯定会来道歉，你最好别接受，硬气点!”


    果不其然，顾堇茉来敲门了：“爸妈，我能进来吗?”张悦萍对顾堇茉了如指掌，吃软不吃硬，父女两个脾性都差不多。她开了门，留父女两个单独在房间里。顾堇茉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不敢直视顾行：“爸，对不起，我错了。”


    顾行没有正眼看她，情绪缓和了下来：“坐吧。”顾堇茉坐在她爸爸的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拉着他爸爸的衣角，吐露心声：“爸，我知道你和我妈把我养大不容易，而且你们把我养的很好。别人家孩子有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能少。所以我生病的时候，就算我们家再困难，你还是不停的奔波，你们都是为了我。”


    顾行没有说话，他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也许就是天生的劳碌命，一半是因为自己喜欢做生意，一半当然是为了孩子。顾堇茉挽着她的手说：“爸，我再怎么样都是你的女儿，你们老了，我要照顾你们的。我喜欢夏清和这件事没法变了，可是你多了一个女儿不是更好吗?”


    “好什么?刚才你还要为了她和我拼命呢!”顾堇茉抿了抿嘴巴，讨好般的说：“我哪敢啊，我是你生的，你还不了解我啊。百行孝为先，我如果不孝顺，那今天你们就找不到我了。”


    “你敢离家出走试试看?”顾堇茉笑了，身子挨着她爸，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哎呀，爸，你就同意吧。夏清和挺好的，我发誓。如果她哪天对我不好了，我来投奔你，你就把我赶出家门。让我自食恶果!”


    “上次你妈在c城帮你买房，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吧。就你们娘俩好，什么事都瞒着我。我这么辛苦的打拼有什么意思啊，还是趁早把公司关了的好。”


    “爸，哪能啊!关键时刻还得靠你啊，你是我们家的顶樑柱。形象高大!你以后打拼意义就更大了，叫夏清和入股。她说了以后慢慢的把事业重心放在上海，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去上海嘛，多好是吧。”


    “就你话说得好听，无非想让我同意。顾堇茉，我告诉你啊，还要考察看看。”顾堇茉心中暗喜，至少她爸不反对，还给机会了，要趁热打铁：“考察评估，还是要听顾总的。如果夏清和真的不好，我就不要她了。”


    顾行嘆了一口气，妥协了：“顾堇茉，既然决定了，就好好过。别花花肠子这么多，老是耍花抢。我看清和挺好的，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气。”顾行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顾堇茉万分感慨夏清和的人格魅力。


    父女两个谈了一会，顾堇茉喜笑颜开的从房间出来，对着夏清和比了个耶。夏清和笑盈盈的看着她，顾行看了看夏清和说：“陪我下去走走吧。”夏清和欣然同意了，张悦萍嘱咐他们：“别走远了，待会回家吃饭。”


    第六十章


    顾堇茉家闹中取静，小区环境清幽。夏清和一直觉得这个小区像个旅游景点，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犹如一幅山水画。他们没有走远，沿着小区的人工河道一直走，顾行望着不远处的一个孩子，突然笑了：“夏小姐～”


    顾行叫的很陌生，面对自己女儿的女朋友，还是有些尴尬。夏清和从他的侧后方看过去，顾行的头髮几乎都白了。他上次在c城的时候，还有黑髮混在白髮之中，现在完全发如雪，和顾行没到年纪的脸极不相称。夏清和心中滋味难辨：“叔叔，你叫我清和就行。”顾行慈爱的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经过的孩子说：“以前茉茉小时候，我都没时间带她。每次我出差回来，发现孩子又长大了不少，只能翻翻她的照片，晚上睡觉的时候看看她的睡颜。”顾行想到了什么，嘴角有一丝笑意：“茉茉刚出生的时候，家里人都觉得长得丑，小孩子都皱巴巴的。只有我觉得她长得好看，特别像我，怎么看都不够。一转眼，茉茉都长大了，我都管不了她了，她还把你带回家。”顾行感慨很深，时间过得很快，孩子大了，自己老了。夏清和还以为顾行不同意她们的关系，连忙说：“叔叔，你放心把茉茉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做到。”


    夏清和一脸的真诚还有些着急，顾行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夏清和也随着她坐下：“清和啊，叔叔对你还是很放心的。”夏清和听闻，心里稍微安心。顾行接着说：“你这个年纪本不该承担那么多，但是你们选择了这条艰难的路，就要做足准备。两个人在一起不要轻易放弃，两个人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你看我和你阿姨看起来还算和谐，其实我们的婚姻差点也分崩离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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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比较惊讶，她一直以为顾堇茉成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她自己的父母二婚，夏清和还知道徐艺和王妮父母也是离异的，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行把夏清和眼底的情绪看在眼里，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在银行工作，在别人看来是铁饭碗，后来下海经商，很多人都不谅解，只有茉茉的妈妈支持我。她辞掉了设计院的工作，陪我吃苦经商。运气加勤奋，生意做得挺大，那个时候的我年轻，虚荣心作祟，和一群兄弟，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差点和茉茉的妈妈闹离婚，也许是上天惩罚我，我的公司出事，大概08年的时候，那几年经济形势也不好，很多公司倒闭，我完全是穷困潦倒。”顾行指了指小区外面说：“就在这条路右拐商住楼的对面，那里有个店面房。我生意失败的时候就租住在那个房子的楼上，抬头天花板就在眼前。我天天愁的头髮都白了，是茉茉的妈妈撑起了这个家。她对我不离不弃，也不再提离婚的事情。我后来发现外面的女人都是过眼云烟，妻子才是陪你一生的人。”夏清和懂顾行的意思，不要趁着年轻就觉得可以肆意挥霍，因果轮迴都有一定的道理，你走的每一步都决定着你以后的人生。顾行的眼眶有些泛红，过了大半辈子，酸甜苦辣，人间沧桑全都经歷了：“那个时候我决定振作，我要东山再起。刚好有个机会摆在我眼前，当实业不行了，总有一个行业它会冒出来，这就是经济特色。”顾行看着夏清和若有所思：“你大概猜到是什么行业了吧。”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就是资本借贷。”夏清和很聪明，她也有一定的经验，顾行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没错，特别是在民营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民间借贷更加盛行。我的一个兄弟就在做这个行业，我也算病急乱投医，也从事起这个。俗称放高利贷，其实就是坑蒙拐骗，我的内心很煎熬。”投机取巧，社会新闻经常有报导，某个地方村民靠着高利贷利息吃饭，最后都是跑路，资金鍊断裂。就像现在的金融乱相，你要利息，别人要你的本金：“有些钱来的快去的也快，我的那个兄弟是我们朋友中唯一一个在金融危机中一年赚了千万，突然暴富的人。他想喝咖啡，自己开了个咖啡馆。他的车上都是钱，全部是现金，可以随便拿，让人迷失。而现在的他穷困潦倒，精神异常。”夏清和被最后八个字震撼到了，她的眼里有光在闪动：“那么您?”


    “你是想问我怎么在这个噩梦中逃出来的吧，我说是因为茉茉你信吗?天道有轮迴，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大概半年之后，茉茉得了抑郁症，她总是对着我流眼泪不说话。我的内心千刀万剐，有一点点可能，我都要自我反省。我终止了所谓的这个生意，从头开始做实业，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的生意好转了，后来茉茉的病也好了，她的情绪健康，我们家也渐渐好起来。”顾行说到这里舒了一口气，他的压力不仅来源于生活，也来源于自己的内心：“清和啊，叔叔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想拜託你，茉茉她性格不好，她有很多缺点。但希望你们互相迁就，家和万事兴。你们也要趁年轻多努力，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这些话我们本来留着要对未来女婿说的，结果她把你带回家。我们震惊，一时接受不了，也希望你们谅解。你们既然决定在一起，就好好过。你这个女儿，我们也会好好疼爱的。”


    “谢谢叔叔，我们会的。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顾行给夏清和上了一堂很有教育意义的课，受益匪浅。说完之后，一身轻松，顾行提起手想揉揉夏清和的头，怕唐突了，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夏清和看出了他的心思，挽起他的手：“叔叔，快上去吃饭吧。不然茉茉该着急了，她就是风风火火的一人。”顾行笑起来：“你有时候别一味听茉茉的，我想让她去上海就想锻鍊她，你看自己的事业发展，哪好就在哪。我们给你们支持，虽然我们家产业和你们家不能比，打点小事还是行的。”


    夏清和了解过顾堇茉家的公司情况，顾堇茉也带她去顾行的公司考察过，发展还可以。她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叔叔，我本身就是做金融的，大环境还是上海好，所以我有自己的规划，您放心吧。”


    “哦，对了。去年吧大概，茉茉问我要钱，一千多万。她从来没有要过这么多钱，那个时候我的公司扩张，要买一个三千多万的厂房，一时间没有这么多钱给她，后来她也没有再追问。你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顾行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顾堇茉当时郁郁寡欢的带着哭腔。顾行非常担心，他对孩子有求必应，但数目比较大，他还是多嘴问了几句。顾堇茉后来放弃了，之后就没回家过年，然后突然打道回府了。顾行觉得很有问题，他担心顾堇茉是不是被威胁或者被敲诈：“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那个钱是顾堇茉给赵芊雅的分手费，现在已经归还。那个时候的顾堇茉很执着，夏清和不在乎钱，只是逼不得已，顾堇茉不会向她开口借钱。夏清和还是给了，事情过了这么久，她打算隐瞒到底：“叔叔，其实没事发生，那个时候我的公司刚註册，开玩笑和茉茉说要不要合伙，我没想到她真的向您拿钱了。”


    “我听茉茉说，你公司做得很不错，年轻人不容易啊。我当时没钱给，看来错过了投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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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有好的项目再和您合作。”顾行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称好。顾堇茉去开门，就看到夏清和和她爸笑的开心，谈话回来，感情比父女还好了：“你们笑什么呢?”


    “笑你傻，我可是知道了你小时候很多糗事。”顾堇茉嘟着嘴巴，不满的看着她爸：“顾行，你别毁我的形象。”顾堇茉直唿爸爸的名字，在她家也是习以为常，夏清和得意的笑：“你在我面前还有形象吗，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我看到的都是邋里邋遢的你。”顾堇茉回想起来也是，她最狼狈的样子全部留给了夏清和，而且夏清和也没有嫌弃过。


    顾堇茉吃了一顿最愉快的晚餐，一家人其乐融融。顾堇茉应该开心才对，可是她笑不出来，徐忆一直不理她，她决定去解决这个事情。该断则断，不能让任何人再有委屈，她对夏清和说：“马上要去c城了，我想去见一下徐忆。”夏清和的心里别扭，但也不能反对。毕竟顾堇茉已经选择了她，对她该有的信任还是应该有的：“那你早去早回。”


    徐忆的工作室离顾堇茉家较远，新城人烟稀少，不堵车。商务楼在晚上也是灯火通明的，这里大多都是刚起步的新兴企业。顾堇茉叫前台刷了卡才能进入，徐忆在开会。顾堇茉一个人坐在总经理室等她，她的办公室很干净，铺着厚重的地毯，顾堇茉踩在上面像飘在云端。办公桌上是徐忆和顾堇茉的合照，那是她们学生时代出去玩的照片。青春洋溢的脸，顾堇茉觉得自己老了，那个时候的神态皮肤都是高端的化妆品无法复制的，那是属于少女独有的温柔和细腻。


    顾堇茉拿起照片，思绪万千，都没发现徐忆站在她后面怔怔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顾堇茉吓了一跳，把照片放在办公桌：“前几天，你都在出差，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做错了。”


    “徐忆，对不起。我马上要跟着夏清和去c城了。”顾堇茉的鼻子有点酸，徐忆没有看她，把照片放回原位，她的脸被头髮遮住，看不清表情：“为什么是她?”


    “我不知道，大概夏清和给我一种安心感吧。我不想再谈轰轰烈烈，撕心裂肺的爱情了，我想要个人给我安安稳稳的生活。”徐忆的脸上写满悲伤，她的手撑在桌台，抬头看顾堇茉，她的眼里都是不解：“茉茉，难道我不行吗?你宁愿为了她远走他乡，也不愿为了我留下。我实在不明白，不管怎么看，我比她都合适不是吗?”


    徐忆说的没错，可是她们实在是太熟了。顾堇茉对徐忆只有朋友之情，没有爱意：“因为赵芊雅，夏清和忍了两年，我不能让她再担惊受怕，如果……如果……”顾堇茉鼻头一酸，眼泪流了下来，她狠了狠心：“如果我们不能做朋友，那就算了吧。我不想她又因为你，终日惶恐不安。”


    徐忆真是输的彻底，她实在想不明白。如果她和赵芊雅输在时间上，那么她和夏清和在同一起跑线，结果还是惨败：“顾堇茉，我想不明白!你要安安稳稳的生活，我也能给。我的家庭，你也了解，我如果想和你在一起。我爸妈估计不会有反对之声。可是夏清和呢，你确定吗?她的家庭允许你们两个在一起吗?你到时候要承受的也许又是一次锥心之痛。你愿意给她机会，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等了我两年，不管我在哪里，她都能找来。不管她在哪里，只要我需要她，她就会出现。也许她没有你合适，但她比任何人都爱我。”顾堇茉的话对于徐忆来说，简直是万箭穿心：“赵芊雅会因为任何理由，把我遗忘在角落。但她会因为我，把世界都遗落。徐忆，你不明白吗?我相信夏清和，我相信她，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放弃我。”徐忆是个心中有天秤的人，她对顾堇茉好毋庸置疑，她也能把别的事情安排好。她的情商很高，是个令人羡慕的人，但如果把一件事情放在天秤上，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顾堇茉深知她的脾性。


    “她等了你两年，我等待的时间还少吗?顾堇茉，你为我考虑过没有!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她!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你!”徐忆歇斯底里的对着顾堇茉吼，她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倒在办公桌旁。很大的声响，顾堇茉的腰狠狠撞在了上面，她惊痛出声，手抓着桌沿：“徐忆～”徐忆的力气很大，她把头埋在顾堇茉的颈间，狂乱的亲吻。她以前年纪还小，喜欢顾堇茉但欲望不强烈，近几年，顾堇茉出落的越发可人，徐忆心中的欲望被爱意唤醒：“顾堇茉，顾堇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顾堇茉被撞的那一下，直不起腰，痛的瘆人，她用尽力气推徐忆，徒劳无功。徐忆撩起她的衣服，嘴唇贴着她的肌肤，她突然想起夏清和的话，她和顾堇茉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


    徐忆心里挣扎，眼泪喷薄而出。她介意，她很介意，她掩面痛哭：“为什么，茉茉，为什么你不属于我?”徐忆究竟喜欢青涩时期的顾堇茉还是现在的顾堇茉，无从知晓。她自己也迷茫了，她的记忆还是停留在顾堇茉弹钢琴时的才华横溢。她把自己困住了，顾堇茉脸色惨白，她的腰本就不好，现在痛的冷汗淋漓。徐忆放开了她，她一个腿软眼看就要跌倒，她随手一抓，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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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想让她独自面对，但还是不放心。问了徐忆工作室的地址，就开车来找顾堇茉，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顾堇茉的手扶着腰，脸上是难以言语的痛楚，眼看着要跌倒，夏清和抱住了她。看顾堇茉衣衫凌乱，徐忆失声痛哭，她猜到发生了什么。夏清和脸色铁青，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急速起伏的胸腔，眼里结着细碎的寒冰。顾堇茉知道她生气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夏清和，令人害怕。顾堇茉的手搭在她的腰间：“疼～”


    顾堇茉及时制止了她要去找徐忆拼命的架势，夏清和眉头紧锁，心中绞痛，她的手轻轻贴住了她的腰，顾堇茉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疼。”夏清和没有用力，看顾堇茉疼的说话都是单音节，她于心不忍：“现在去医院!”生硬的口气，顾堇茉嘶了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你去外面等我。”夏清和根本不放心，冷言拒绝：“不行!”


    “夏清和，我真的快要疼死了。你听话，出去一下。”顾堇茉的一句听话，让夏清和冷静下来：“五分钟。”夏清和走后，顾堇茉对着徐忆说：“徐忆，我不能强迫你放下过去，和我做朋友。哪天，你想通了，觉得友谊是我们最舒服的位置。那么，记得联繫我，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顾堇茉相信徐忆一定能想通，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


    第六十一章


    顾堇茉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出来，夏清和一语不发，整个人都阴森的可怕。顾堇茉对付夏清和总是很有办法，她往夏清和身上靠了靠：“疼，真的好疼，走不了了。”夏清和有轻微的动容，语气还是很生硬，但仔细听，还是有心疼之意：“你觉得你的身体还经得起折腾吗?你就不能好好爱护自己!”夏清和的心像被人来回扯，伤在顾堇茉身上，痛在她心里：“顾堇茉!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这个绝对是意外，顾堇茉也爱惜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真的经不起摧残，她搂住了夏清和的脖子，主动承认了错误：“我错了，但我真的疼。腰快掉了，你摸摸。”夏清和完全没办法，她就这样软弱无骨的一靠，楚楚可怜的痛诉，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夏清和语气软了下来：“那现在怎么办?”她摸了摸顾堇茉的腰，肿了一块，青青紫紫的。她的膝盖也是这样，淤青已经变成了黑紫色。顾堇茉的伤间接都是她造成的，夏清和有些自责：“我快要心疼死了，你别让我看到。”夏清和声音沙哑，她的手握成拳撑在下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眼里盈着水光。夏清和不会要哭了吧，这下顾堇茉真不敢开玩笑了。她抱住夏清和，两个人的身体贴的没有一丝缝隙：“你别伤心，不然我更疼了。”夏清和扭头，不予理睬。顾堇茉见她无动于衷，开始耍赖：“夏清和，你背我吧。我很瘦的，你肯定背的动。你背不背嘛?”顾堇茉一直抱着她的腰，来回晃，夏清和终于被她的无赖举动逗笑了，眼里盈动着绚丽的微光。


    夏清和带顾堇茉去了医院，腰肌劳损比较严重，医生叫她好好调养，回c城的时候还带着可以发热的护腰。踏上c城，这个不算陌生的城市，顾堇茉忐忑不安，赵芊雅这个名字爬上心头。一样的机场，同样的场景，不一样的人。物是人非，顾堇茉看着来往的行人，驻足在一处，百感交集。


    和赵芊雅恋爱的时候，她们也像一般情侣逛遍了这个城市的角落，在这个城市留下了可以纪念的痕迹。以前是顾堇茉在逃避，现在重新回到这里，很多事情涌上了心头。黄唯来接夏清和，把行李全部搬上了车，她看了眼顾堇茉，这个女人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顾堇茉是个让人很有保护欲的人，但是黄唯就是不待见她。夏清和一直握着顾堇茉的手，顾堇茉看着同样的建筑物，经过曾经熟悉的街角，她被过去的记忆充斥，失落的情绪蔓延开来。


    赵芊雅最近快被折磨疯了，自从她把郑涛带回家见爸妈，他爸妈就开始张罗自己的婚事。可是赵芊雅对郑涛没有任何爱意，她在试图逃避。如果她没有固定交往的男朋友，她妈会一直逼她相亲。她不愿意去见陌生的男人，所以只能把郑涛放在人前。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和顾堇茉分手的这段日子，赵芊雅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和顾堇茉满打满算在一起，一年半，最后的半年基本都在吵架冷战和好中度过。赵芊雅在最终无奈之下同意了分手，她觉得到最后两个人也不会有结果，她有些累了。顾堇茉当初试图挽回，那是她哭的最悽惨也是最卑微的一次。顾堇茉的头埋在她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我以后再也没有攻君大人了!”赵芊雅当时只觉得厌烦，她甚至没有安慰一句。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她从来没有和顾堇茉过任何一个节日，包括她的生日，除了那次新年。她看了看戴在自己食指上的戒指，她放不下，但也不敢跨前一步。赵芊雅想的最好的结局就是两个人成为最特殊的存在，还是可以继续亲密无间的联繫，但是顾堇茉冷然拒绝了她：“我不缺朋友，爱过的人做朋友，我做不到。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各自安好吧。”顾堇茉做到了，她做到了断绝联繫。


    郑涛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赵芊雅没有兴趣，他们没有共同语言。郑涛认识赵芊雅一直觉得是缘分，他第一眼看到赵芊雅，觉得就是她了。她会是他的女朋友，郑涛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还真的追到了。郑涛一直都很兴奋的在说自己在俄罗斯的所见所闻，他看到旁边经过的一辆车说：“小雅，你快看，宾利哎。”赵芊雅瞥了一眼，她觉得不奇怪的事情，郑涛都能很开心。郑涛比赵芊雅小两岁，比较幼稚，他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小官员，母亲是个小公司的老闆。父母离异，各自再婚，郑涛在中间比较尴尬，所以他很渴望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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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城的豪车很多，街边经常可以看到。但是已经停产的宾利还是少见，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郑涛和赵芊雅说：“你觉得开车的是司机还是老闆?”


    “这么年轻，肯定是司机。”赵芊雅头也没抬，郑涛一直说是老闆自己，毕竟这年头富二代还是很多。两个人进行了无聊的打赌，为了证实输赢，郑涛开车跟着那辆宾利。宾利车右拐进入林荫小道，兜兜转转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郑涛把车停在不远处。车里下来的女人开了后车门，夏清和和顾堇茉随后从车里出来。赵芊雅瞪大了眼睛，她感受到自己的心快速的跳了几下。多日的思念快要溢出胸口，顾堇茉还是那样，她的气质，她的穿着打扮，甚至一举一动都是赵芊雅记忆中的样子。夏清和的手搭着她的腰，顾堇茉脸上洋溢的笑容曾经属于她，赵芊雅心里失落又不甘。夏清和，果然是夏清和，她还是和夏清和在一起了。


    “小雅，你太厉害了。真的是司机，你怎么看出来的。不过你看后面出来的女的，年纪也不大。”赵芊雅抓着车窗的手用力的发白，凭什么。顾堇茉明明是她的，是她的女人。夏清和竟然可以明目张胆的抢人，赵芊雅心中有恨意，她觉得她们两个都是人渣。全然已经忘记，她和顾堇茉已经分手了。


    郑涛刚开始没看清楚，多看了门口的女人几眼，才反应过来：“小雅，那个是不是你朋友。就是上次我们吃龙虾的时候见到的那个。”郑涛记得顾堇茉，顾堇茉容易让人记住，那天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艷的气质，让郑涛记忆犹新。他对顾堇茉的印象有些高不可攀，现在也证实了：“原来你朋友这么有钱啊，你要去打招唿吗?”


    还没等郑涛说完，赵芊雅已经打开了车门，她下车的那一刻。刚好有辆车与她擦肩而过，照理来说，那个位置不允许停车，郑涛只是临停也没在意。那辆车鸣笛，示意赵芊雅规避。她惊魂未定的望着前方，因为那声鸣笛，夏清和和顾堇茉的视线移了过来，她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赵芊雅。


    四目相对，赵芊雅和她记忆中不太一样，她看着很疲惫，那种疲惫是从心里反射在外表上。赵芊雅看到顾堇茉，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茉茉。”多少个日夜，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她刻意忽略的一切瞬间唿之欲出，顾堇茉灵魂都震颤了一下。夏清和感受到她身体的颤动，该来的总是要来。


    遗忘需要时间，显然，顾堇茉的时间不够。可是，她现在已经有夏清和了，不管为谁考虑，顾堇茉都要学会收敛情绪，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好久不见。”两个曾经相爱的情侣，说话的语调像是第一次见面的生疏，顾堇茉眼里的淡漠，连赵芊雅身后的郑涛也看出来了。


    顾堇茉自然也看到了赵芊雅身后的男人，没有变，一如既往。顾堇茉实在想不通，赵芊雅喜欢那个男人哪一点，只不过顾堇茉向来都不了解赵芊雅，就如之前那样，她不知道赵芊雅的心在哪里。夏清和的手是拉着顾堇茉的，此时的她也紧张。她感受到顾堇茉指尖的凉意，对着赵芊雅说：“我们刚回来，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先上去了。”曾经的朋友，爱人，现在形同陌路，上天总是丢难题给世上的人，顾堇茉无一逃脱。


    这个房子是顾堇茉的父母买的精装修现房，夏清和现在已经独立出去。但由于准备转移工作重心，也不打算再置业，就随着顾堇茉在这里入住。她们先前已经叫人打扫过房子，夏清和把行李扔在一旁，她知道赵芊雅搅乱了顾堇茉的心，她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夏清和坐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她，只是心乱如麻。顾堇茉突然抱住夏清和，拿起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夏清和的手背感受到湿意，顾堇茉哭了：“对不起，夏清和，对不起，你不要伤心。我不想哭的，我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好，应该洒脱一点。我真是没用，还是没忍住。”


    一下子忘记赵芊雅太难了，顾堇茉只能努力遗忘，她又怕伤害夏清和。夏清和抱着她，吻了吻她的头髮，爱怜又心痛：“茉茉，我会让你忘记她的。让你的心里满满都是我。”那天晚上，顾堇茉很主动，也不怕舟车劳顿，顾不得自己的腰伤。在床上使出了浑身解数，夏清和自然不能辜负她，两个人畅汗淋漓。人都是欲望动物，在这场欢爱中，很多东西都暂时的烟消云散。


    第六十二章


    夏清和回到c城，又开始忙碌的生活。顾堇茉也不打算找工作，她去了远洋和前同事叙旧。远洋的上市，秦子悠扩展了公司的规模，她又买了远洋大厦的其中一层，作为员工福利休闲的娱乐场所。顾堇茉羡慕得不得了，因为远洋不仅可以去k歌还有spa馆，健身馆，都是对员工免费开放的。秦子悠见到顾堇茉，有重逢的喜悦：“小顾啊，如果你没有工作的话，还是可以来远洋的，没有你，别人管财务，我也不放心。”


    顾堇茉可是记得当初的秦子悠，防备她，还制约她，随时想着她走人。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奇怪，她婉言拒绝了：“谢谢秦总，我不打算做财务了。我想去跑几年的业务，积累点经验和人脉，以后可以创业。”秦子悠留不住顾堇茉，也在预料之中。她带顾堇茉去见了以前的同事，蒋语已经结婚回了老家，选择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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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江已经调回了总部，其他同事也不熟，只是打了招唿就回去了。顾堇茉临走前给同事们送了些家里带来的特产，秦子悠叫住她：“清和真的把你带回来了，你离开的那段时间，她也不好过，整个人像没了主心骨。现在，我为你们高兴，等清和有空，一起聚聚吧。”顾堇茉也挺想念陶雨菲的，就同意了。顾堇茉一个人走在马路上，这个还算熟悉的陌生城市，很多东西都没变，甚至也算安家了，但总觉得没有踏实感。


    夏清和担心她的安危，也怕她无聊，就派人跟着她。顾堇茉想，夏清和也许担心赵芊雅找她，其实按照赵芊雅的性格，就算找上顾堇茉也做不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昨天的见面歷歷在目，顾堇茉觉得奇怪，她对赵芊雅的印象很模煳，她记不清她的长相，但是见到了真人，她还是一眼认得出来。


    不远处的赵芊雅正在和客户握手道别，去拿车的时候看到了转角处的顾堇茉。她的后面跟着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凭着敏锐的直觉，赵芊雅觉得这个人就是顾堇茉带的保镖。自从那天见到她后，赵芊雅的心就不能平復，正愁找不到理由约她。赵芊雅向顾堇茉缓缓走去：“茉茉，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赵芊雅的笑很刺眼，为什么她可以笑得这么开心，顾堇茉不明白，觉得自己的痛苦失落像个傻子，她永远有这样的能力，让她看起来特别蠢。


    “嗯，来见前同事。”顾堇茉的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这是她紧张时的一个动作。她不敢正视赵芊雅，赵芊雅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茉茉，我很想你。”顾堇茉轻笑了一声，她终于抬起了头，正视赵芊雅：“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想死了，也不会来找我不是吗?”赵芊雅知道夏清和特地跑去h市找顾堇茉，而且抱得美人归：“茉茉，和你分手的这段日子，我无心工作，也不想回家。我完全什么都不想干，你难道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


    有多重要呢，以前的赵芊雅如果这样说，顾堇茉还会动容，现在她无动于衷。很多东西光说是没用的：“我要回去了。”赵芊雅见顾堇茉头也不回的就要走，她急了：“顾堇茉，是你要分手的。我没有办法，我们保持原来的关系不好吗?为什么你要逼我!”


    在一起时吵架，分手后还纠缠不清，顾堇茉想起来就累：“我就逼你这一次而已，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以后你还会结婚，我不想做你的情人，或者在别人看来还是小三，一辈子见不得光。”情人，小三这样的词眼从顾堇茉的口中说出来，赵芊雅震惊到无法认同，但她忍不住凄楚：“茉茉，你不是啊!我爱的是你，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爸妈年纪大了，他们最近几年老了很多，他们的头髮都白了。我必须结婚啊，那个郑涛，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因为他和你很像，他也很喜欢看书，见识渊博，文采斐然。”


    如果是以前的顾堇茉肯定会说，那你结婚了，你爸妈的头髮就会黑回去吗?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常态，谁也逃脱不了，只要把仅限的人生过好就行，不要留有遗憾。但现在顾堇茉什么都不想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有些人重视亲情，有些人为了爱情飞蛾扑火，无可厚非，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无须诟病：“小雅，好好对待家人吧。既然郑涛不错，他对你好就行。”顾堇茉一副淡然的模样，赵芊雅心里起火，拉住了她的手。身后跟着的保镖见状，就要上来，被顾堇茉的眼神制止了：“顾堇茉，你也知道，我和我爸妈关系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结婚后就能独立出去了，你为什么这么狠心!难道我和你两年的感情，我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吗?”


    一切回到原点，顾堇茉好累。她不想听赵芊雅那纠结到近乎变态的心里，至少在顾堇茉看来这是不可理喻的：“我狠心?赵芊雅，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哭过几次吗?我自己都数不清楚了，但是你从来没有安慰过我。你表现给我的就是不耐烦，你有苦衷，你有理由，你有很多不得已，难道别人没有吗?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你家里的事我也管不着。你可以对你男朋友倾诉，让他帮你解决。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不然我也不会那么难过，只不过我们不适合。”赵芊雅没错，顾堇茉自己也没错，这段感情没有对错，只是朝不同方向努力的两个人，绝对走不到一样的终点。


    顾堇茉的决然，是赵芊雅没想到的。顾堇茉这个人真的狠心，赵芊雅终于体会到了。她爱你，给你全世界，她不爱你，那么她都不想看你一眼。赵芊雅心里挣扎，她贪恋顾堇茉的好，承受不了她的不好：“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我不喜欢他。茉茉，只有你懂我!”所谓的懂只不过是有心罢了，赵芊雅的痛苦，顾堇茉会倾听，会做出合理的反应：“那是因为我让着你。”以前的顾堇茉总是说，我是让着你。赵芊雅一直觉得这段关系她是强势的，她让着顾堇茉，现在才发现，真的如顾堇茉所说，是她妥协和迁就。


    顾堇茉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也会权衡利弊。一次次的付出得不到回应，她也会累，顾堇茉和赵芊雅道别。她终于可以潇洒的转身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她再也不用看着赵芊雅开车离开的身影。顾堇茉直接去了环球金融中心接夏清和下班，夏清和正在和一些私募大佬密谈，她真的很厉害，可以把一家公司做到这么大的规模，有些人天生用来仰望。顾堇茉会心的笑了笑，夏清和送走了一些投资者，看到会议室门口的顾堇茉，正专心的看着墙上的照片，那些都是夏清和一步一个脚印的印证，每一次大型的合作和考查，她们公司的宣传部就会把这些签约仪式的照片挂在墙上，一方面告知来访者公司的实力，一方面提醒员工，公司的发展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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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老师，看的这么专注，有什么感想吗?”顾堇茉听到夏清和的声音，转过身去：“想来你们公司打工。”夏清和笑起来，牵动着她漂亮的五官：“想做什么职务?”


    “业务员。”夏清和轻轻抱住她：“我可捨不得你吃苦。”夏清和全然不顾别人的眼光，手摸了摸顾堇茉的腰：“还疼吗?”顾堇茉摇了摇头，她抱住夏清和，抱得很用力，带着撒娇的意味：“夏清和，晚上我们做饭吧。你做饭给我吃。”此刻的顾堇茉像个粘人的孩子，夏清和的心都化了：“好。”


    顾堇茉带着夏清和直奔超市採购，夏清和很少逛超市。顾堇茉看到什么都要往购物车扔：“牛排要吗?你要做这个，寿司也不错，这个也要。”夏清和只是默默地跟着，完全宠溺的全部接收。她们还买了生鲜食材，超市的营业员阿姨看到两个小姑娘买菜，还聊了几句：“小姑娘自己做饭啊，现在会做饭的小姑娘太少了。是要学一点，以后要成家的，做给男朋友吃。”


    夏清和只是微笑的点头，没想到顾堇茉蹦出一句：“男朋友会做饭。”超市阿姨哈哈大笑起来：“哎呀，小姑娘。男朋友会做饭?”


    “本来就是，现在男的都会做饭。”阿姨被顾堇茉的玩笑之言逗得前俯后仰的：“男的的确会做饭，我经常看到男的来买菜。”夏清和真心哭笑不得，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另一只手搂着顾堇茉，故意使坏：“男朋友会做饭啊?哪个男朋友啊?”顾堇茉的手搭在购物车上，昂首挺胸，傲娇的说：“女朋友会做饭，哼!”夏清和的确会做饭，只是多年不做，有些生疏，看来，为了顾堇茉，真是要入厨房了。夏清和手里拿着银行，卡结帐，顾堇茉把购物车上的东西全部放在收银台，手怎么捞都没捞到购物车边缘的一支牙刷。夏清和见状，还来不及伸出手，在顾堇茉后面排队的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来的。他从购物车侧面帮顾堇茉拿了那只牙刷，放在收银台。夏清和瞬间耷拉了脸，顾堇茉直愣愣的说了句：“谢谢。”


    夏清和一直在耿耿于怀这件事情，顾堇茉给人的保护欲非常强烈，她都忍不住，更何况是一个男人。夏清和感到深深的担忧，她对顾堇茉说：“你以后出去戴口罩吧。”


    “为什么?”夏清和非常不爽那些觊觎顾堇茉的目光，顾堇茉左右逢源，还有那奇怪的异性缘：“刚才在超市，那个男的为什么帮你?”顾堇茉自己都不知道，她也没想明白。她身边经常发生这种事情，顾堇茉一直觉得是自己运气好，长得面善。她看夏清和冷着脸，就明白她在吃醋。顾堇茉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亲了一下她的唇快速的离开：“你不会连这个都要吃醋吧，夏清和，原来你这么小心眼啊!”顾堇茉在嘲笑她，而且在点火，然后就玩火自焚了。


    第六十三章


    赵芊雅又找上了顾堇茉，这次是她工作上的事情：“茉茉，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们银行今年的任务特别重。”顾堇茉又一次心软了，听完了她的诉说，虽然知道这样对夏清和不公平，但还是不能做到完全决绝：“他不帮你吗?”赵芊雅所在的银行开发了一个app，需要註册开户，客户量很多，赵芊雅一时间找不到人。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找他。如果让你为难的话就算了。”赵芊雅找过郑涛帮忙，她也找过俞嘉树，只不过有些人总是在关键时刻才能看清嘴脸。俞嘉树拒绝了，觉得他要再去麻烦别人，不太好。而郑涛呢，能力有限，也就帮找了几个客户而已。举手之劳，顾堇茉还是答应了。赵芊雅需要一些客户完成指标，这个问题不大，只不过她现在不做财务了，只能找夏清和：“你能帮她吗?”但这种事情在夏清和看来就没这么简单，她认定顾堇茉对赵芊雅余情未了：“她找你干嘛?我凭什么要帮她!”


    “清和，你就帮她一次吧。对你来说很简单，我既然肯找你，一定是对她坦荡荡的。”想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爱就没有那么恨。顾堇茉现在完全是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内心：“一开始我的确放不下，但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夏清和越听，心情越是沉重：“如果她没有男朋友，你就和她好了?那我是什么，替身还是备胎?”


    太爱一个人容易钻牛角尖，夏清和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像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气急败坏。顾堇茉看到夏清和这一面，心里柔软到不行，她在夏清和耳边说：“夏清和，我现在爱的是你。”夏清和的眼睛蓦地睁大，眼里迸射出繁星般的光芒：“茉茉，你说什么?”顾堇茉竟然说爱她，夏清和激动到难以抑制。从认识她，爱上她，等她，千里寻她，得到她，直到这一刻，夏清和经歷了人生中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苦尽甘来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


    曾经不属于她的人，现在切切实实在她面前，愿为了她摒弃之前，和她一起面对纷纷扰扰，携手并进，她们的心从来没有比这一刻靠的更近了。顾堇茉也惊讶自己竟然脱口而出，她爱夏清和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爱不需要轰轰烈烈，细水流长的也是爱。


    夏清和通知底下的员工开户，顾堇茉帮赵芊雅完成了任务。赵芊雅想感谢她，被她婉言拒绝了：“我要陪夏清和吃饭。”赵芊雅终于痛哭出声，她声泪俱下：“茉茉，我知道你对我好。”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再好又能怎么样呢。顾堇茉挂断了电话，夏清和在厨房忙活着，看惯了她高高在上的样子，繫着围裙的夏清和有些滑稽。顾堇茉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摇啊摇：“夏清和，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是新时代的女性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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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把锅里的菜倒入盘中，拿着锅铲说：“摊上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你饿死吧。而且可以锻鍊手劲，手指的灵活度之类的。”夏清和越说越离谱，反倒被她调戏了。顾堇茉把饭菜全部端到桌前，色香味俱全，有些人做什么都完美，有些人什么都做不好，就像顾堇茉自己，动手能力极差：“要不你教我做饭吧。”


    “算了吧，我怕你把厨房炸了。快吃饭，吃完带你去见我爸妈。”回来之后，夏清和一直没回家。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过夏正则已经知道了她们的事，要求回家详谈。夏清和带着顾堇茉去见了父母，顾堇茉在画展上见过她的父母。第一印象就是高傲，她紧张不安。没想到到达她家的时候，是另一番光景。她的父母好像已经预见自己的女儿会带她前来，她的爸爸单独和夏清和进了书房交谈，而她的妈妈则招唿顾堇茉，她给顾堇茉沏上了茶：“坐一会吧。”顾堇茉连忙站起来：“阿姨，不敢当。我自己来就行。”于令仪只是淡淡的笑：“没事，你不用紧张。你们的事，夏清和已经和我说了，我不是很反对。我和中国传统的母亲不一样，不喜欢管孩子的家长里短。当然如果你们的感情出了问题，我也不会给你们一句安慰。”夏清和的母亲是个干净利落的女人，顾堇茉想，这样也挺好，她还是不习惯和夏清和的父母打交道。


    “她爸那一关估计很难过，看夏清和自己吧。我们家只有夏清和一个孩子，让她放弃一切和你一起，不太现实。你以后和夏清和在一起，估计也会吃不少苦。你做好准备了吗?”顾堇茉早就知道夏清和家的情况，她的父亲是白手起家的企业家，靠着于令仪才把企业做得那么大。于令仪家颇有势力，夏清和的外公外婆长期定居于温哥华。而夏清和父母以c城为大本营起家，之后一直长期住在北京：“阿姨，我不会说什么海誓山盟来证明我们的关系，说的多不如做得多。我只能说，我爱她，所以我会一直陪着她，你看我们以后的表现吧。话说得太满也不是什么好事。”于令仪的脸色变了变，她有些吃惊，顾堇茉令她刮目相看：“你是夏清和喜欢的人，我们绝对尊重，也会尽量喜欢。”


    于令仪和顾堇茉说话之时，书房突然传来很大的声响，夏正则的声音震耳欲聋：“滚!你给我滚出国去，不要让我在中国看到你!”夏清和甩门而出，她拉起顾堇茉就走：“你告诉他，峻茂我可以不要，但是她，我不可能放弃!别来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于令仪轻皱了一下眉头：“夏清和，你就这么走了?”夏正则听到于令仪的唿唤，从书房出来：“让她走!”


    “我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尊重她们的选择。你要失去你唯一的女儿吗?”夏正则试着接受，只不过她对那个顾堇茉的感情超过了他的预期。夏清和曾经的试探是有目的，夏正则恍然大悟，儿媳妇?夏清和这个女儿，简直胆大妄为。夏正则忽然又笑了：“她会想明白的。”夏正则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威胁的了她。夏清和的胆识和思维绝对是一个男孩也无法企及的，在她勇往直前的道路上，夏正则又怕她骄傲自满吃大亏，没想到一个女人竟成了她的软肋。在夏正则几乎平淡的后半生，这件事还真勾起了他的兴趣。


    顾堇茉懵懵懂懂被夏清和拉出了夏家：“清和，你和你父亲发生不愉快了吗?”夏清和一直走，没有回头的意思，她怒气沖沖的，一脚油门踩到底。夏清和脸色阴沉的一语不发，她的车穿梭在大街小巷，狂野的开车技术，吓得顾堇茉惊叫连连。夏清和把车停在一旁，她突然抱住顾堇茉：“茉茉，你会等我吗?”夏正则知道了她和顾堇茉的关系，他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会被圈子里的生意伙伴嘲笑。但是于令仪劝服了他，他对夏清和的要求就是出国，为接受峻茂做准备，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外界环境的变化，两个人的感情会沖淡还会分崩离析。


    顾堇茉还没从刚才的飙车中缓过来，她脸色发白：“发生什么了吗?”


    “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但我要出国两年，我们必须异国。我拒绝了，他就恼羞成怒。”两年，这简直就是魔咒。她和赵芊雅在一起两年，夏清和等了她两年，现在要她等夏清和两年。两年有很大的变数，但是顾堇茉有信心：“夏清和，你不要爱上别人。”这是顾堇茉对她的嘱託，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泪如雨下：“我等你回来，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两年又何妨呢。”顾堇茉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湿意，夏清和的眼泪，灼伤了她。好不容易在一起，又要分开，不仅异地，还是异国。顾堇茉也害怕，她经歷过一次，输的悽惨无比。这次她拿出了毕生的勇气，决定再相信一次爱情：“夏清和，两年之后我们都快30岁了，真的经不起挥霍了。你要记得，我在等你。”顾堇茉的眼泪流下来，她没有去擦，静静的让夏清和抱着，车厢里，能听到两个人一致的唿吸。


    冬天的节日特别多，圣诞元旦新年，接踵而来。夏清和和顾堇茉两个人哪里都没去，只是静静的享受着两个人的时光，夏清和笑中带泪的说着她认识顾堇茉的情景。那年初春，顾堇茉闯进了夏清和的人生，而今年的初春，顾堇茉和夏清和要书写属于她们两个的人生。在夏清和生日到来的那天，顾堇茉一袭长裙，盛装亮相。尽管和她相处久了的夏清和，也有一时的怔忪，顾堇茉美艷不可方物。她的头髮盘在脑后，露出娇小的耳朵，耳钻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修长的脖子，性感的锁骨，一览无遗。她坐在钢琴前，纤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俏皮的单手弹了几个音节。对着夏清和嫣然一笑：“夏清和小姐，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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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面带微笑,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跳跃着，欢乐的旋律在指尖流淌:“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顾堇茉的手指在琴键上顿挫悠扬，她是故意的，生日之歌被她弹出了与众不同的意味。夏清和从未看过她弹钢琴，她的优雅和美丽，脸上洋溢的自信和神采，夏清和忍不住勾起嘴角。她终于明白徐忆的执着，赵芊雅的不舍，她觉得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曲风一转，顾堇茉的手是上帝的恩赐，她指腹敲起的每一个音符, 都盪起一阵涟漪,震撼着夏清和的心，时而激进悲壮，时而轻快和谐，甚至快到看不清她的手指落在哪里。心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起伏，夏清和听出来了是命运交响曲。


    命运总是在和人开玩笑，也会适时的送你一个礼物。命运註定了夏清和和顾堇茉的相遇，那是最美丽的意外：


    水瓶座的人容易出轨。


    嗨，我们之前见过。


    茉茉，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如果她对你不好，记得来找我，我爱你!


    夏清和，我们交往吧。


    你要记得我在等你!


    番外


    一：


    年后，一切准备就绪。夏正则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夏清和的坚持让他妥协了。但是两年之约还是必须履行，夏正则派夏清和去了新加坡。那边有峻茂的产业，只是条件没有中国那么好。新加坡没有欧美国家那么遥远，夏清和接受了。


    夏清和去新加坡之前，也做了打算。金融交易中心的股权已经分配完毕，那些投资者正式参与了她的公司。按照51:49的比例分配，主权还是在夏清和手里。她转让了一点股份给顾堇茉，把她安排进了董事会，并且要求她跟着现在的执行总裁做事：“茉茉，我把这个公司交给你了。你要看好了，等我回来。”顾堇茉见到了前台小妹妹说的那个厉害的操盘手总裁，名叫詹琳，32岁，美籍华裔。顾堇茉以为总裁是个男的，没想到是个女人。她剪着一头短髮，身材颀长，做事说话都透露着干练，看着不好相处，实则是个外冷内热的傢伙。夏清和的公司迁往上海，正式走上了漫漫征途。


    对于上海这个城市，顾堇茉还算熟悉。她有很多朋友都定居上海，而且离家近。这无疑是最好的安排，顾堇茉的财务经验对这个工作有一定的帮助，但她也必须从头学起。一开始她是拒绝的，有些坐享其成的羞愧：“清和，这样真的好吗?董事会的人会不会有意见，空降会很尴尬。”


    夏清和是公司的名誉董事长，最大股东就是她自己。董事会颇有微词，但顾堇茉手握股权，而且有上市公司任职经验，也就容易接受一点：“不会的，茉茉，重头开始创业太难了。你还不如帮我把这个公司做好，这个职位比业务员还累，要掌控大局，更能成长。你能学得詹琳一半的本事，我就放心了。”顾堇茉郑重的点头，这个行业比从头开始更适合。


    夏清和去了新加坡，顾堇茉和她在机场依依惜别。无需过多的语言，两个人心照不宣。顾堇茉的生活步入了正轨，过去的一切渐渐淡忘。上海这个城市的节奏很快，顾堇茉天天像陀螺一般转悠，跟着詹琳跑客户，认识一些投资者，参加酒会，学习操盘技巧。她觉得自己的脑容量不够用，人外有人，詹琳真的太可怕。


    而夏清和在新加坡也算重头开始，没有人知道她是峻茂的千金。这里的政府以及企业环境机制都和中国不同，为了完成她父亲的指标，早日回国见顾堇茉，她只能马不停蹄的工作。虽然两个人可以随时见面，但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在一起，只能多忍耐少见面。


    夏清和去新加坡的那段日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晚上和顾堇茉视频连线。她经常抱怨：“新加坡太热了，食量都好小份。”新加坡不是一个特别适合养老生活的城市，这个城市适合年轻人，福利待遇机会都很好，而赡养机制相对较差。餐厅服务性场所总是能看到年纪大的人还在端茶送水。让年长者服务，夏清和不习惯，她更喜欢洛杉矶。


    每次夏清和一抱怨，顾堇茉总是笑着安慰：“你就忍一忍，两年很快就过去了。你以前油腻的食物吃太多了，刚好减肥。”夏清和身材匀称，很健康。她根本不需要减肥，顾堇茉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她的身体，民以食为天。夏清和工作起来又不要命，看着都有些瘦了，她关心道：“你正常饮食休息，别太拼命，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我还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夏清和低低的笑：“茉茉，你关心人的语调都这么别扭啊。”


    顾堇茉有些不好意思，她脸红了：“我要看书去了。”她还是那个样子，傻傻的可爱：“你在看什么书?”


    “税法啊!夏清和，我真的看的快吐了，你看，这么厚!”顾堇茉拿起那本书给夏清和看，厚的能砸死人：“我只能慢慢啃，你说詹琳的脑袋是不是计算机?她好厉害!”顾堇茉好像很崇拜詹琳，哼，夏清和暗暗的较劲：“茉茉，你不能笑了，你笑起来眼角都有细纹了。”顾堇茉一听，顿时一脸呆愣，她对着电脑屏幕，上下打量自己的脸，手指撑着眼皮：“完了，我年纪大了，怎么办?我要去拉皮吗?整容?”顾堇茉全然忘记了，她的一举一动，夏清和看得清楚：“你很在意自己的外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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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直愣愣的答：“对啊，没有内涵的人就是在意自己的外表，我就是这种人。完了，我真的不能笑了。”顾堇茉正了脸色，不苟言笑的对着屏幕，假正经。夏清和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逗笑了：“你不准去整容，不然不喜欢你了。”


    “可是我年纪大了，你又要去喜欢小妹妹了。你观察的这么仔细，连我笑一下有细纹，你隔着屏幕都能发觉。你是有多在意呢!”顾堇茉明知道夏清和不会，她就是故意的。果然，她听到夏清和说：“茉茉，你身上的每一次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是我的，你好好保护。弄坏了，我要找你算帐的。”


    顾堇茉咬着下唇，忍着笑意。夏清和早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来吧，快给我笑一个。”顾堇茉就是不笑，夏清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就是这样，笑一个。”顾堇茉看夏清和脸上洋溢的笑容，自然而然也跟着笑起来。完了，明天估计得长鱼尾纹!


    番外


    二：


    赵芊雅洗完澡出来，她穿上睡衣，总感觉少了什么。发现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她明明去洗澡前放在床上，结果没有。她去浴室找了，翻箱倒柜，还是没有找到。她彻底慌了，在家里惊叫：“妈，你有看到我的戒指吗?”赵芊雅急得团团转，她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更多的是自责。


    赵芊雅的妈妈从来没看过她这个样子，当时赵芊雅戴着一枚戒指，她以为是男朋友送的。结果赵芊雅说：“我自己买的。”赵芊雅很宝贝那个东西，常常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她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就是找不到：“今天是不是有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她有没有乱动我的东西，她凭什么进我的房间!”赵芊雅急急的吼叫，胡乱的指责，完全失去了方向。


    赵芊雅差点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顾堇茉送过赵芊雅很多礼物，这个戒指最有意义。有戒指在，她总觉得顾堇茉没有离开，可是现在连戒指都没有了，难道是註定?她伏在床前痛哭，赵芊雅的妈妈从来没见过自己女儿悲痛到绝望的样子，她轻声安慰：“雅雅，戒指没了可以再买一个。”


    戒指没了可以再买，可是人离开了，去哪里找?曾经顾堇茉对她说：“赵芊雅，你会后悔的，你这样对我，以后一定会后悔!”一语中的!赵芊雅后悔，悔不当初，茫茫人海，没有一个人能像顾堇茉那样让她动心，形形□□追求她的人，也没有如顾堇茉那样爱她。


    赵芊雅红着眼睛，忽然又笑了，她又哭又笑，赵芊雅的妈妈察觉她的异样，不断的对她做心理疏导。那次哭过之后，赵芊雅更加冷漠了。她像个被人牵线的木偶，过着她父母想要她过的日子。她的爷爷身体每况愈下，她和父母关系不好，她想搬出去，她答应了郑涛的求婚。


    赵芊雅和郑涛的婚礼是在皇冠假日举行的，那是顾堇茉第一次来c城住的酒店。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是郑涛预定，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捉弄，赵芊雅踏入这个酒店就潸然泪下。她的婚礼，没有邀请顾堇茉，她知道即使邀请了，她也不会来。陈舒彤来参加了赵芊雅的婚礼，她也听说了几个人的是是非非，她曾经也是参与者。不过她早就不在意了，陈舒彤有个交往的女朋友，她是彻底弯了。


    赵芊雅在化妆间见到了陈舒彤的女朋友，一个外表没有任何女性特徵的女人。陈舒彤和她说：“你知道吗?我对夏清和只是喜欢，对她才有心动的感觉。”陈舒彤对她绝对是真爱，至少在赵芊雅看来，那个女的没有任何一点可以牵动旁人的心，情人眼里出西施：“彤彤，我会幸福吗?”陈舒彤无法回答她，幸福在每个人心中的定义不同。


    穿上婚纱的那一刻，陈舒彤看到了赵芊雅眼里的泪光。司仪在台上叫新人海誓山盟，交换戒指。那枚闪着光的钻戒，一点点套住了赵芊雅的手指。她吞声痛哭，难以自抑。她含着眼泪看面前的郑涛，他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她台下的父母也是开心的笑着，还有宾客似乎感同身受的喜悦。只有赵芊雅一个人心中悽苦无比，她成全了所有人，唯独对不起自己，还有那欠了一辈子的爱人。


    “攻君大人，很高兴认识你!”


    “攻君大人，我是第一次当别人的老婆，以后请多多关照!”


    “我以后再也没有攻君大人了～”


    证婚人读着那千篇一律的结婚誓词“无论贫穷或者富裕，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赵芊雅突然掩面大哭，顾堇茉是她的初恋，现在成了她的末恋。就如同顾堇茉送她的那枚戒指，上面刻着lucky的字样，她是赵芊雅所有的幸运，而失去她，是赵芊雅最大的不幸。


    我会幸福吗?赵芊雅嘴角挂着惨澹的笑，她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不会!她再也不会幸福了!


    番外


    三：


    夏清和提前半年完成了指派的任务回国，交出了一份完美的答卷。夏正则彻底接受了顾堇茉，因为顾堇茉对于夏清和的意义不仅是动力也是制约力。他有私心，更多的是对女儿的爱，毕竟父母总会向子女妥协。


    夏清和快30岁之际，坐上了峻茂执行总裁的位置。对于她来说，更多的心思却放在了陪伴顾堇茉身上，将近两年的分离，更加坚定了在一起的心。夏清和由于工作原因总是两地飞，顾堇茉也是家里上海两头跑。不仅是她们，连带顾堇茉的父母和夏清和的爸妈都是两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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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堇茉的父母也就算了，还算近的。夏清和的妈妈很喜欢住在她们家，美其名曰照顾“媳妇”。于令仪的画作已经不做商业用途，全部放在慈善事业上，这和顾堇茉一拍即合。夏清和的金融交易中心常年都在做慈善，还有各种扶贫计划，詹琳是个不折不扣的佛教徒。


    最搞笑的是，詹琳请了一个叫做“圆音海”的大师指点，那个大师说，人类会发生饥荒，以后资源枯竭，过多的掠夺，大自然全部会还给人类。顾堇茉真是受教，詹琳深信不疑，然后乐善好施。她现在有了个赚钱更努力的理由，为以后饥荒做准备。


    顾堇茉心善，也会捐款做慈善，但是像詹琳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她对夏清和说：“有信仰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怪?”


    “我不觉得詹琳有什么问题，她个人生活和事业分的很清楚。而且她的这个信仰让她更加积极向上，不是挺好吗?”这也是她创办这个公司的初衷，她很支持詹琳的作法，志同道合。


    夏清和说得有理，的确不是什么坏事。顾堇茉现在和夏清和的关系真的是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很熟念又很想念。夏清和经常出差，她人黑了很多，瘦的很结实。顾堇茉有些心疼：“你能休息一段时间吗?从你回来这几个月。我就没看到你在家待过。”


    “我也想休息，我刚接手峻茂，还不行。而且最近有有一群人找我投资，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这个合作成功了，我就能休息好长一段时间。”顾堇茉抱住夏清和，脸贴着她的背：“清和，我心疼。你太累了，我不管，现在你陪我去午睡。天大的事，睡醒了再管。”


    夏清和拗不过她，只能陪她去睡觉。顾堇茉沉沉睡去的时候，夏清和还是没有睡意。她轻手轻脚的起床，开始查资料做方案，有人找她投资民营医疗。夏清和有些心动，她想做高端品牌。医疗界这座大山如果啃得动，那是金山银山堆在面前，她看了看熟睡的顾堇茉。快30岁的人了，脸上一点都没有岁月的痕迹，顾堇茉的长相太显年轻，她出去的话，说18岁估计都有人信，反倒是自己老了。


    不过顾堇茉的身体真的不好，这是夏清和最担心的事情。她想起了医生的告诫：“她体质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调养，到了中老年，一堆毛病会衍生出来。”这也是夏清和想进军医疗界的原因，夏清和出神的看着她，顾堇茉的睡眠很浅，她意识到了脸上酥酥麻麻的触觉，幽幽的转醒：“你怎么不睡?”


    “茉茉，我妈好像熬了什么汤，你起来记得去喝。我下午要去见客户。”于令仪一来家里，又给顾堇茉补身体，十全大补汤，顾堇茉天天喝的想吐：“我能不喝吗?太腻了!”


    “你要喝，不然又生病。”


    “我都要喝的流鼻血了，能不能减少点量。”顾堇茉天天喝也不见长胖，这简直是浪费食物。夏清和当然不同意：“不可以，这是膳食，有点药方的作用。增强抵抗力，药补不如食补，少生病。”顾堇茉转身抱住了她：“清和，你看，我经常生病，把病都生完了，你以后就再也不会生病了。”


    夏清和笑不出来，她的心揪着疼，她想两个人白头偕老：“说什么呢!以后不许说这种话!”夏清和微怒的呵斥，顾堇茉乖乖的闭嘴了：“那你去忙吧，我去喝汤，我们都不生病，都好好的。”


    夏清和去见了那些民营医院的创办者，夏清和了解过他们的底细。但有些话从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口中说出来，令人作呕。他们的发家史简直是都是黑心史，有些甚至丧尽天良。詹琳作为投资方代表，也是在场的：“你们给出的条件很诱人，发展空间的确很大，利润也很可观，不过我们还需要评估。”


    其中一个操着福建口音的老闆态度挺谦和，连连点头：“那我们静候佳音。”他们选择夏清和的公司，很大一部分原因，她们有成熟的资本运营模式，而且资金雄厚，是合作的不二人选。


    那群人走了之后，詹琳把文件放在夏清和的面前：“你也看过了，包赚不赔的生意。怎么样?”


    “都是哪里来的暴发户，尽做些坑蒙拐骗的勾搭。”夏清和刚才已经很不满了，只是碍于公事洽谈，也不好直接翻脸。


    “不管手段如何，能赚钱就行。商人讲究利益，这个生意对你有利无弊。”按理来说詹琳应该极力反对才对，那群暴发户的嘴脸别说道德了，就差走在法律边缘了：“你贊成这个生意?”


    “我只管资本运作，至于医疗管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合作协议需要你签字，你说不做我们就撤，你说做我们就做，就是这么简单。”詹琳一向随心所欲，她好不容易搞定当地政府机关，完全可以市场操作，不受约束，还用顾及那群暴发户吗?


    夏清和也犹豫不决，很好的项目，但是一旦协议签订，就是真的踏血而上：“你说，他们这种企业怎么不转型?”


    “哪那么容易，纳税大户，承载着很大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这个蛋糕做大了，有人买单，谁会管鸡蛋臭不臭。扔了重新做一个蛋糕，那成本该多大啊!”夏清和的手指敲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詹琳的话不无道理：“让我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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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和看到手机上的消息，脸上有化不开的笑：“我先回去了。”詹琳对夏清和打了一个手势：“ok，你回去吧，这些资料只有我这个单身人士慢慢研究了。”夏清和回到家的时候，还没有开饭。


    她的妈妈坐在沙发上翻着画册，爸爸带着老花镜在研究经济形势。夏清和的父亲比顾堇茉的父亲年长十岁之多，到了退休的年纪。辛劳了一辈子，基本上已经把峻茂的大权交给了夏清和，自己偶尔过问一番。


    阿姨正在做饭，顾堇茉看到夏清和，神神秘秘的对着她招手：“清和，你过来一下。”夏清和看她半掩着房门，露出一个脑袋，有些好笑：“怎么了?”顾堇茉把夏清和拉进了房间，还锁上了门。她偷偷摸摸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碗汤，递给夏清和：“清和，刚才妈妈又叫我喝汤。我已经喝了一碗了，真的快吐了。你快点帮我喝掉，我好交差。”顾堇茉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脸上都是不得已：“拜託，拜託，我真的喝不了了。”夏清和端着还温热的汤，一口闷了，她皱了皱眉：“我没想到这么难喝。”


    “对啊，我天天喝这个，太不容易了。你能了解我的苦衷了吧，为了不让妈妈伤心。我是硬着头皮喝下去的。”夏清和听到了人间疾苦，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看来，我要去和妈妈反应一下，以后适当减量。”顾堇茉欢唿雀跃，在夏清和脸上亲了一口：“太好了!”


    还有什么比她开心更重要呢?夏清和当下做了一个决定，她发微信告诉詹琳：“这个项目我们不做了，叫他们找别的投资商吧。”


    “yes!”詹琳在另一头欢唿一声：“那我不用看资料了，可以去约会喽。其实我也不太想做，我们又不差钱。又是你们家茉茉吧!”


    夏清和，你知道吗?你对世界存有善意，你爱的人才会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夏清和看着顾堇茉的目光温柔似水，那是这个世界带给她最大的善意，她一直都记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