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关》 第1页 [社会文学] 《通关》作者：肖亮升【完结】 小说以一批直销人员的奋斗经歷为主线，生动记录了直销业在中国十多年的发展歷程。深入直销人员的心灵深处，把他们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小说塑造了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直销人员形象，他们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以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在直销界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自己的命运也有了惊人的转变。小说借一波三折的故事，把直销业的有关知识和技巧生动清晰地讲述出来，是一部可以作为销售教科书来读的商战小说。首次从文学视角对直销界进行大纪实、大聚焦、大揭秘。 光明日报出版社 出版 内容简介 小说以一批直销人员的奋斗经歷为主线，生动记录了直销业在中国十多年的发展歷程。深入直销人员的心灵深处，把他们的所思所想、喜怒哀乐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小说塑造了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直销人员形象，他们面对各种困难和挑战，以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在直销界打拼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自己的命运也有了惊人的转变。小说借一波三折的故事，把直销业的有关知识和技巧生动清晰地讲述出来，是一部可以作为销售教科书来读的商战小说。首次从文学视角对直销界进行大纪实、大聚焦、大揭秘。 作者简介 肖亮升，男，1976年生，广西桂林人。在广西日报社《当代生活报》等新闻单位做过六年财经记者并担任过经济部主任、记者部副主任、策划部主任等职。着名直销谘询专家。 第一章 绝路问津 第一章 绝路问津 1(1) 吴小丽站在阳台上，把整个身子靠在铁栏杆上，注视着前方。小区里那些小树的叶子早已经凋零了，树枝光秃秃、孤单单的，没有了一丝生机。一阵阵夹杂着小片雪花的冷风颳过，光秃秃的树枝便随风颤抖，似乎在哀求这个漫长的冬天快点过去，它们需要春天的呵护。 连续很长时间了，吴小丽每天都感觉自己精神恍惚，仿佛自己一直是在半梦半醒之中。 还有20多天就过年了，但是“商之龙”商场欠她的那30多万工程款至今还没有一丝着落。她为了追讨这笔工程款，什么方法都想到了：对他们好话说尽，请他们的老总吃饭唱歌跳舞桑拿按摩，堵在他们老总的办公室门口……她已经被弄得筋疲力尽，最后还是要不回一分钱。 “商之龙”商场的老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他就一句话：不是不给你，是现在真的没有钱，看看再说。 “商之龙”的总部在广州，是滨城市的一个大型百货商场。吴小丽一年前帮他们装修商场，装修完毕后他们只给了一半工程款，还欠下一半至今没给。虽然才30多万，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已经是个大数目了。因为另外还有一家国有公司欠她的100多万工程款也基本上打了水漂，那家公司的老总由于贪污受贿进了监狱，公司也已经资不抵债。她运气好的话可能也要猴年马月才能得到钱，运气差的话说不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现在只有等“商之龙”的钱救急。 吴小丽曾经也有过辉煌的过去：先是在建筑工程上大把大把地赚钱，后来觉得多种经营赚钱更多更快，又涉足装修行业，也屡试不爽。但是商海变幻莫测，惊涛骇浪随时隐藏于看似很平静的海面下，因此商海上没有永远一帆风顺的船只。吴小丽在几个大项目的投标上都是在该送的都送了该请的都请了之后，还是被竞争对手使用非常手段把项目给抢走了。为了竞争市场，滨城市的几个大装修公司最后就打起了价格战，将价格一降再降。虽然大家也知道价格战的最终后果是两败俱伤，但是大家还是要打。吴小丽的公司为了赢得客户也不得不参与到其中，几场价格战下来，连续在几个大项目上亏了血本，加上几笔大的建筑工程款也收不回来，公司元气大伤。她感觉自己像是突然从天堂一脚踏进了地狱一样，一切恍然如梦。 这段时间，吴小丽公司里的那些工人们几乎天天都来催要工钱，像催命一样地催。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毕竟年关快到了，他们也想要工钱回家过年。吴小丽也知道拖欠他们的工钱于心不忍，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别人不和她结帐，她哪里有钱支付？她现在基本上每天都和那帮工人玩捉迷藏的游戏，天天躲着他们，不敢面对他们。她不是不想给钱，而是能拖一天算一天。 吴小丽想着这些事情，心里乱糟糟的。她把被子扯上来蒙住头，蜷缩着身子，想以被窝里供氧不足的办法来强迫自己睡觉。这段时间来她每天晚上都失眠，白天再不睡一下她怕自己坚持不住。 刚有一点睡意，摆在床头上的手机就发疯似的乱叫起来。 吴小丽听到这该死的手机铃声，还没来得及平静的心更加紧张烦躁起来，她已经对手机铃声有了强烈的条件反射。她知道，肯定又是那些工人打电话来催要工钱了。这段时间来，她接这样的电话都已经接到腻味接到恐惧了。 她把蒙住头的被子一把掀开，翻了个身，伸手摸起手机，极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她不说话，只是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听听对方想说什么，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再飞速地转动着大脑想着该怎么回答，这是她这段时间来养成的习惯。 第2页 “老闆，不好了！那些民工要跳楼了！说您再不给钱的话他们就跳下去……”听筒里传出秘书小刘心急火燎的声音。 “你说什么？”吴小丽腾地从床上就爬了起来，刚才还软绵绵的身子突然就紧张僵硬起来。 “那帮民工现在爬到永乐路30号一栋十几层的楼房上面去了！他们说您再不给他们工钱的话，他们就真的跳下去！现在警察和消防队的人都来了，滨城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也全部都来了……”小刘在电话里已经是带着哭腔了。 第一章 绝路问津 1(2) 吴小丽的脑袋嗡的一声，接着就感觉到一股血液从心脏直冲向脑门，她不知道平时医生常说的脑中风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你……你现在在哪里？”说话间吴小丽翻身下了床，大声问道。 “我现在就在现场，您赶快过来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情就麻烦了！”小刘也在电话那头大声说着。 挂了电话的吴小丽更乱更烦了，她穿着棉拖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边踱边想：怎么办？怎么办…… 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见那帮工人，但看来现在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万一那些民工真的跳楼的话，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吴小丽感觉到自己平时轻快的双脚现在就像突然失去知觉一样，怎么也不听使唤了。她像个大病初癒的病人一样，用手扶着楼梯的扶手，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第一章 绝路问津 2(1) 吴小丽刚从车里钻出来就听到对面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她放眼望去：对面街道上站满了人，人群中有好些警察和消防员在忙碌着，他们已经在地面上铺好了气垫。 真的有人要跳楼。 她再朝楼顶上一看：20来个民工或站或蹲地在楼顶上一字排开，他们打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一行刺眼的黑字：“黑心老闆快还我们血汗钱！” 那些警察用手持扩音喇叭不断地朝楼上喊话：“上面的兄弟们！有话下来好好说，不要激动！你们这样讨工钱不是个办法，你们先下来我们再和有关部门帮你们想办法……” 吴小丽呆呆地看着街对面的情景，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用手扯了扯脖子上早已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虽然滨城市的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天气确实很冷，但她知道现在这种寒冷的感觉与天气无关。 这样的场面她以前只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那时候她还对老闆拖欠民工工钱的事情感到愤慨，并从心底里鄙视那些黑心老闆。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今天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成了人们眼中的黑心老闆。 吴小丽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几次想走过去，但刚迈开步子又收了回来。这么反覆几次，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词语：做贼心虚。 她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拨通了小刘的手机：“小刘啊，你在哪里呢？” “老闆您到了？您在哪里？我就在这里呀！”小刘在电话里急切地说。 “你在哪里？哦……就在跳楼现场是吧？小刘，我突然又不敢去了……”她觉得在小刘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电话那头的小刘沉默了少许才说：“老闆，我看您还是过来一下看看再说吧！这帮人再不安抚一下可能真是要出大问题的！我现在被他们缠住都脱不了身了……”可能是怕旁边的人听到的缘故，小刘在电话里压低着声音说。 吴小丽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眼睛开始湿润了。也真够为难小刘的：自从公司的经营陷入困境后，员工几乎全部跑光了，只有这个小刘执意要留下来，说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要陪公司共度难关。 吴小丽硬着头皮拖着步子到了街道对面的跳楼现场。 她刚想找个人多的地方先躲避一下，想想该如何应对这个令人尴尬心烦的场面，谁知道滨城市电视台两个眼尖的记者一眼就认出了她。也难怪，以前她的公司生意红火的时候，也曾经有过上千万的身家，在滨城市商界还小有名气，经常出席一些公众活动和会议，不少记者都认识她，滨城市电视台这两个记者就曾经採访过她几次。 这两个记者已经丝毫没有了以前的那种热情，他们以一种公事公办的神情看着吴小丽。一个把话筒伸到吴小丽面前，一个用摄像机对准了她。 看到这种架势，吴小丽心里一阵发虚，就像逃逸的犯罪嫌疑人突然间落在了警察的手里，冷汗不知不觉地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吴老闆，请问你对这件民工要跳楼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拿话筒的记者严肃地问道。 吴小丽一时说不上话来。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便脱下手套塞进羽绒大衣的口袋里，还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请问这些民工跳楼和你拖欠他们的工钱有什么关系？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情？”记者再次问道。 吴小丽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她把两只手插进羽绒大衣的口袋里，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 “你欠他们的工钱你都不知道？”很明显，记者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记者环视一下四周。 第3页 “……我确实是欠他们的工钱，但我也没说不给他们，只是暂时还没有给而已。我很快就会给他们……”吴小丽感到自己虚弱得要命，目光游离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周围的景物。 “很快就会给他们？‘很快’是多久？我们想听一听你具体的解决办法，因为他们说连回家过年的路费都没有。”记者步步紧逼。 第一章 绝路问津 2(2) “我尽快，我已经吩咐财务在做帐了……”吴小丽微微地笑了笑，故作镇静地说。 “尽快到什么时候？”记者仍在追问。 “我们老闆不是那种赖帐的人，我们公司现在资金周转确实有点紧张，要是有钱的话我们会不给吗？”小刘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需要你插嘴，我们又没问你！请你不要干扰我们的採访！”记者对小刘的打岔十分不满。 “我只是告诉你们我们公司现在的苦处，我们不是不想给工人工钱。商之龙欠我们公司的钱赖我们的帐，你们最好也去採访一下！这样的新闻才有前因后果……”小刘没好气地说。 “用不着你来教我们怎样采写新闻！”记者的火气也上来了。 “小刘，不要打岔。”吴小丽扯了扯小刘的衣角。 老实说，吴小丽也不想让小刘插嘴。她并不是觉得插嘴显得没有礼貌，而是不想让记者知道公司现在的困难处境。在生意失败后强装笑脸甚至打肿脸充胖子是一个合格商人必须具备的素质。很多人欠着一屁股债却开着奔驰养着小蜜，作为老总的她当然也应有这样的气度。因为一旦让大家都知道你做生意亏本了，今后对你东山再起很不利。 “等下我就马上去督促这件事情，我保证在过年之前把钱给他们……”吴小丽又笑了笑，把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搓了搓。 记者听吴小丽这么一说，就走到旁边跟持扩音喇叭的警察低头说了一些什么。警察接着操起喇叭朝楼顶上喊道：“上面的朋友听清楚了，你们的老闆也来了！她说马上想办法给你们工钱！你们先下来再说，不要有过激行为……” 楼顶上的民工听警察这么一说，开始还是按兵不动，大约一分钟过后，他们聚拢到一堆交头接耳了一阵，最后才陆陆续续撤离楼顶。 警察把吴小丽拉到一个僻静处正告她：“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们也相信你有你的苦处，但你最好赶快想办法给他们钱！这几天以跳楼要挟老闆的民工很多，搞得我们也心烦。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但是现在整天就是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吴小丽机械地点着头。 她东拼西凑借钱发了民工的工钱。 把民工的事情解决之后，吴小丽越想越气愤，心想要不是那些赖帐公司欠钱不还，她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记者做负面採访，被一大群人围着看热闹丢人现眼。 她气沖沖地来到“商之龙”商场，想去发一通火出一通气。可走进“商之龙”办公楼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老总已经在两天前被调回了广州总部，新来的一个老总对她的质问除了摇头就是点头微笑。 “你们总不可能以这种方法逃避债务吧？你们难道跑了和尚还想把庙也拆了不成？”吴小丽坐在新老总办公室的沙发上气愤地说。 “我的吴大老闆，你先不要生气，你先听我说。我也确实没办法，那是上一任总经理留下来的事情，我对这件事情真的不是很清楚……”新老总摊了摊手做无奈状。 “虽然是他留下来的事情，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商之龙’欠我的钱呀！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吴小丽缓了缓语气说。 “我也知道欠你们的钱‘商之龙’应该赶快还，对吧？欠钱不还是有点不妥，对吧？但是现在我一时也没办法呀！对吧？我初来乍到的还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对吧？我要是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个烂摊子的话，我才不愿意来帮他们擦屁股呢！对吧？要不你到我们广州总部去看看情况如何？”新老总看着吴小丽，干笑了一声说。 吴小丽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听着他的一连好几个“对吧”的口头禅，又好笑又可气。她知道，就算杀了他也放不出30多万的血，再和他磨蹭下去也是瞎子点灯白费油。 第一章 绝路问津 3(1) 刚过完正月十五，吴小丽就去了“商之龙”商场在广州的总部。 吴小丽来到“商之龙”广州总部后，才知道那家公司的老总为了躲避他们这些要债者，已经玩起了人间蒸发。公司只派出几个普通工作人员接待她。她还知道被这家公司欠债的人还有很多，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讨债者都已经快在广州等成广州市民了。 讨不回钱，吴小丽心烦意乱，干脆就在广州找了个旅社住了下来，然后整天去那家公司“守株待兔”，打算讨到债再离开广州回滨城。 在广州的日子里，无聊的吴小丽每天白天的主要工作就是睡觉，睡醒后的主要工作就是去那家公司讨债，晚上的主要工作就是想自己经商这几年来的乱七八糟。如此周而復始，重复着无聊的生活。 第4页 这种生活很快被打破了。 有一天，一向表情冷淡的“商之龙”总部办公室主任罗春突然对吴小丽格外热情起来。她不仅主动向吴小丽打招唿，还微笑着对吴小丽说：“我看你每天这样打发时间也很无聊，你一个生意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我再介绍一个生意给你做？” “是什么生意？”吴小丽虽然对罗春突然表现出的热情有些诧异，但是一听到有生意做，想钱想到快发神经的她还是马上来了精神。 “这可是个大生意。”罗春笑了笑说。 “什么生意？”吴小丽心急火燎地问道。 “abc公司。”罗春环顾左右，见没有人听他们说话，才靠近吴小丽身边轻声说。 “abc公司是干什么的？”吴小丽有点茫然。 “是美国一家生产销售日用品的跨国公司。” “那你看看我做我们省的总代理估计需要多少钱？”一听说是日用品，吴小丽马上想到的是拿总代理。但她更关心的是钱。在那些债没讨回来之前，她不但已经没有钱了，而且还欠着别人的钱。 罗春摇了摇头说：“这个生意不能做总代理的。” “那我做我们滨城市的经销商估计要多少钱？”吴小丽急切地问。 罗春还是摇头。 “那我在我们滨城市开个专卖店大概要多少本钱？”吴小丽把胃口一次次缩小。 罗春依然摇头。 “那你告诉我，这个生意是做什么的？”吴小丽纳闷地说。 “这是一项面对面销售的生意。”罗春说着还做了个面对面的手势。 一听说是面对面销售的生意，吴小丽的心都快凉了半截。她马上想起了那些在滨城市街头游荡的小贩子。 “我再怎么落魄也不至于去沿街叫卖当小贩子吧？”吴小丽没好气地说。 “这可绝对不是搞推销。”罗春摇了摇头说。 “那你说是做什么的？” “反正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哪天有时间我再好好和你说说。” “怎么会说不清楚呢？是个什么生意都说不清楚还怎么做？”吴小丽简直不想再谈下去了。 “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的，改天再和你慢慢说吧！”罗春尴尬地笑了笑。 虽然吴小丽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之火又被浇灭，但是罗春的神秘和闪烁其辞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她还辗转难眠，她心里一直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生意呢？ 这天早上，吴小丽照例去“商之龙”总部讨债。 她来得太早，公司的大部分员工还没上班。吴小丽就和前台小姐李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这段时间来她和李云也混熟了。 “你是广州人吧？”吴小丽问李云。 “我是湖南的。”李云说。 “来广州几年了？” “三年多了。” “你们滨城市的冬天很冷吧？” “零下一二十度。” “我的天！这么冷那还不冷死个人？” “有时候更冷呢！” “喂，我想问问你，abc公司是个什么公司？”和李云聊着聊着，吴小丽便突然想起了罗春介绍给她的生意。 第一章 绝路问津 3(2) 李云听了吴小丽的话，先是脸色骤变，接着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吃惊地问道：“什么？你是说abc公司？是谁让你去做abc？” “你们的办公室主任罗春呀！”吴小丽被李云搞得一头雾水。 听到这话，李云更是紧张地朝楼道两边瞅了瞅，接着做了个叫吴小丽靠近的手势，然后把嘴巴凑近吴小丽的耳朵轻声说：“abc是传销！传销知道吗？” 吴小丽纳闷地看了看李云，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什么是传销，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传销”这个词。 “传销就是先骗亲戚再骗朋友最后就骗陌生人！是个骗人害人的东西！”李云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头夸张地比画着，那副滑稽的样子，就像宋丹丹在表演小品。 “你既不是她亲戚，又不是她朋友，我看你是属于陌生人上当的那一类！”李云神秘地对吴小丽笑了笑。 听到这里，吴小丽的脑袋嗡地一声，肺都快气炸了！她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心想，好你个“商之龙”，欠我几十万块钱还没还，还要骗我，你们这帮人的心也太黑了吧？ “公司老总是大骗子！办公室主任是小骗子！他妈的一窝骗子！”吴小丽跺脚大喊，回头就走。 “吴小丽你回来！”李云大声喊道。 “什么事？”吴小丽倒被李云失态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可不能让罗春知道是我告诉你abc是传销的，我是把你当成朋友才提醒你的，你可别害我哦！”李云突然间对刚才说那些话后悔了，因为罗春是公司的办公室主任，随时可以让她卷包袱走人。 “我知道，我还不至于傻到出卖你的地步。谢谢你把我当朋友，谢谢你提醒我！” 李云对abc的描述让吴小丽开始对罗春充满鄙视。 第5页 罗春还是和吴小丽热情地打招唿，吴小丽却开始有意迴避罗春。她想，这个abc是先骗亲戚再骗朋友最后就骗陌生人，罗春看来是把亲戚和朋友都骗光了，现在要对我这个陌生人下手了。要是我兜里的伙食费再被罗春骗走的话，那我可是真要流落在广州街头了。 吴小丽想着想着就有点害怕起来。 这天上午，吴小丽照例来到“商之龙”公司。 “小丽你还没有男朋友吧？”罗春靠近吴小丽，笑着问。 吴小丽不理会罗春，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不知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们今晚有几个朋友聚会，你和我出去散散心吧。有几个你们北方的男孩子挺不错的，他们也想找一个北方的女孩子。”罗春轻描淡写地笑了一下。“放心！我绝对不是叫你去了解abc公司的，我知道你这种大老闆不会做这种小生意的，当初我只是随便和你说说而已。”罗春特意补充了一句。 “你保证？你保证不是和我讲abc？”吴小丽有点不太相信他。 “保证！”罗春一脸严肃的样子，肯定地说，“谁说谁是小狗！” “你上次为什么要叫我做abc？abc是传销是不是？传销是先骗亲戚再骗朋友最后才骗陌生人是不是？”吴小丽一想到abc就来了气。 “abc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刚刚才接触的。但我向你保证我当初的动机不是要骗你！我是想帮助你！”罗春一脸无辜的样子。 “这次你保证不是拉我去听abc？” “一百二十个保证！” 吴小丽不置可否地嘆了一口气。天天呆在旅社的确也很无聊，看男朋友倒不是很重要，出去散散心也好。 吴小丽跟着罗春来到了一个酒店的会议室。里面已经座无虚席，不时响起阵阵掌声。 “你不会是带我来看abc吧？你这个人怎么说话这么不算数？”发现情况不对劲的吴小丽拉住走在前面的罗春，厉声问道。 “实话告诉你，我这几个朋友就是做abc的。但是我确实是想帮你介绍男朋友，不是叫你做abc。”罗春用一种快活的声调说，“我们先听完课，然后再和你那几个北方老乡去吃夜宵，你看中哪个到时候再告诉我。” 第一章 绝路问津 3(3) 吴小丽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她想掉头就走，却被罗春拉住了。 “我向你保证，我叫你来的目的真的不是听abc的课。”罗春很诚恳地望着吴小丽的眼睛小声说。 吴小丽听罗春这么一说，转念一想：既然来都来了，听一下就听一下吧，反正也很无聊。我倒要看她还能怎么骗我？ 正想着，罗春已把吴小丽拉到会议室前排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吴小丽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她看了看前后左右，发现那些人一个个充满渴望地看着台上。 坐着坐着，吴小丽开始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不自在起来。 她看到台上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男子手持一个无线话筒，在卖力地说着话。中年男子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夸张的肢体语言，在台上走来走去，不是挥舞着手臂就是扭动着身子跺着脚，样子像是巫婆神汉在跳大神。 虽然无心听他说些什么，但是那些话还是争先恐后地从她的耳道直窜向她的鼓膜，震得她心烦意乱。 中年男子说：“直销是20世纪最后一次创业机会！abc是机会中的机会！你只要去找几个亲戚朋友，你就可以成功！心动不如行动！迟缓行动不如马上行动！大家赶快把握机会……” 吴小丽听了这些话就特别反感，她觉得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身上叮咬，又像是吃了海鲜过敏，浑身痒得难受。 这堂课特别长，长得让吴小丽觉得自己不是在听课，而是在坐牢。 她对罗春说的北方老乡产生了好奇心，不断地回头看后面。 旁边的罗春则不断地小声提醒着吴小丽：“你不要老是回头去看，等下人家知道你是专门来看男朋友的恐怕也不太好，哪有女孩子这么主动出击的？” 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吴小丽以为可以结束了，谁知道他又说最后补充几句，其实也就是说一些鼓动台下的人把握机会加入abc公司错失良机后悔莫及之类的话。 要不是罗春在旁边的话，吴小丽真想逃离这个地方。她感觉到自己继续听下去会缺氧窒息的。她想，这abc公司的人讲话也太嗦了，讲来讲去都是那几句重复的话。 中年男子终于“最后补充”完了，司仪上台。 我的妈呀！终于解放了！吴小丽在心里说。 可她马上发现自己想错了。 司仪操着话筒说：“感谢我们张老师精彩的分享！大家给我们张老师一个热烈的掌声！” 司仪的话还没落音，台下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和吴小丽以前在单位开会时的掌声大不一样，伴着噼啪——噼噼啪——噼啪——噼噼啪——噼噼啪啪啪——的节奏，像是有人事先导演过一样。这让她觉得特别的假。 “刚才我们张老师分享得怎么样？”司仪把身子夸张地朝前倾了倾，扯高着嗓音问台下。 第6页 “好——！”台下有很多人大声附和着。 司仪接着说：“不错！我们张老师今天已经给大家展示了abc的创业机会。其实机会就像小偷一样，悄悄地来又会悄悄地熘走，希望大家把握机会！我们这里有很多人就已经把握了机会，在abc直销中成就了自己的事业。下面我们请出另外一位朋友分享一下她加入abc的感受。大家掌声有请！” 台下刚刚平息的掌声又发疯似的响起来。 一位中年妇女被司仪请上了台。 其实中年妇女也说不出什么新鲜内容，无非就是把自己以前平凡加入abc就变得不平凡的经歷说了一遍，像是小学生背书一样平淡无味，只是在说的时候添加了一些口号性的语言。 中年妇女说到最后也是再次鼓动台下的人心动不如行动赶快把握机会云云。一通重重复復颠三倒四的话终于说完了。 吴小丽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投进粥锅里的小鱼。 就在她猜测司仪是不是又要请哪位上台现身说法的时候，听到司仪说：“今天我们的会议开得非常成功！下面我们请出今天最后一位分享嘉宾来分享一下她对abc直销事业的感受。” 第一章 绝路问津 3(4) 我的天！还没完！吴小丽心里默念着一些诅咒的词语。 “这位嘉宾来自于冰天雪地的北方滨城市。”司仪说。 哦？和我是老乡，可能就是罗春帮我介绍的男朋友吧？吴小丽心想。这一想她就有了一丝兴趣，想看看这个老乡到底长得啥样子。 “这位嘉宾以前做过建筑工程和装修工程生意。” 哦？还和我是同行？吴小丽苦笑了一下。 “这位嘉宾做生意亏了本，被别人欠了很多钱，到广州来要债接触了abc。” 咦？这个老乡的经歷怎么和我这么相似？怎么这么巧？看来和我还是挺有缘分的。吴小丽好奇起来，她想看看这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老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位嘉宾是位漂亮的女孩子。” 听到这里，吴小丽失望了，看来不是罗春介绍的男朋友。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出来自滨城市的吴小丽小姐上台分享她对abc的感受！”司仪说完就把眼光投向了吴小丽。 她说什么？不会是在叫我吧？吴小丽张大了嘴巴，仓皇四顾。 坐在吴小丽旁边的罗春没等吴小丽反应过来，就把她推上了台。 吴小丽刚站到台上，脸唰地就红到了耳根。两条腿像是打摆子一样抖起来。手也抖得厉害，抖得都快抓不紧话筒了。她朝台下看了看，我的妈呀！上百双眼睛齐唰唰地看着自己！这一看就更紧张了。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噼啪——噼噼啪——噼啪——噼噼啪——噼噼啪啪啪——该死的掌声又响了起来。 这掌声让吴小丽更加慌张，她觉得自己身上已经不是蚂蚁叮咬或者海鲜过敏的感觉了，而是像被蛇缠绕一样，充满恐怖和无助。 她就这么定定地站了足足一分钟，最后介绍了一句“我叫吴小丽，第一次来听abc的课……”就跑下了台。 “我们吴小姐今天真的是太激动了！因为abc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太好了！她激动得都说不出话了！我们掌声送给她！”司仪说完，又是一阵噼啪——噼噼啪——噼啪——噼噼啪——噼噼啪啪啪…… 会议总算结束了！ 吴小丽终于深深地唿出了心中那口憋了一个晚上的气，她就像牢房里的犯人听到放风的消息一样，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 这个传销太可怕了！“商之龙”公司前台小姐李云的描绘一点都不夸张，还好没上当。吴小丽想起刚才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第一章 绝路问津 4(1) 吴小丽被罗春骗去听了abc公司的课后，连续几个晚上都做恶梦，她不是梦见自己被那些abc公司的人推到台上去出洋相，就是梦见自己被他们堵在一条死胡同里出不来，她甚至还梦见平日里笑容可掬的罗春变成了一副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就想赶快追回债回滨城市，逃离罗春的纠缠。可凭自己这样单打独斗地讨债，恐怕讨到猴年马月都讨不回来，看来要有个团队的力量才行。于是她被找到那些同样是到“商之龙”公司要债的人，提议组成一个“联合讨债联盟”，大家一起行动。那些要债者对吴小丽的建议非常贊成，他们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决定来个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绑架“商之龙”公司总经理孙平凡的儿子，要挟孙平凡还他们的钱。虽然他们知道这是犯法的，但是为了讨回债款，他们决定冒一次险。因为他们觉得在这样的处境下，没有钱比犯法更可怕。 经过周密策划，他们决定由吴小丽先去打探孙平凡家的具体地址，然后他们再跟踪他儿子，伺机下手。 吴小丽虽然心里对这样的任务不太情愿接受，认为这种极端的做法很不妥当，但是为了尽快讨回债款，她还是决定服从“联合讨债联盟”的安排。 接过任务后，吴小丽才知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想打听到孙平凡的住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简直就如大海捞针。因为孙平凡早就知道那些讨债者会找上家门去的，他早已经封住公司员工的口了。吴小丽到“商之龙”公司去打听，他们都说不知道，就连平日里和她聊得挺投机的前台小姐李云也守口如瓶。 第7页 吴小丽没了辙。 正在大家发愁的时候，一个“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对吴小丽说：“他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罗春不是想拉你加入abc公司吗？我看你就假装加入，跟罗春混熟了肯定能打听到孙平凡的住处。” 吴小丽一听到“abc”这几个字就心里冒火，她没好气地说：“你这不是想让我往火坑里跳吗？abc是传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是传销。” “你知道是传销还叫我加入？你干吗不去？你什么意思？传销很可怕的你知不知道？你想害我是不是？” “我是叫你假装加入，等打听到孙平凡的住处你就不理睬罗春了，我们这是‘曲线救国’嘛！” “加入abc要1000多块钱呢！何况我要是一不小心陷进去了怎么办？”吴小丽说着又想起了那次听课的经歷。 “这1000多块钱我们大家一起凑给你！你怎么会陷进去呢？谁叫你假戏真唱？” 吴小丽还是顾虑重重，她确实怕去那样的地方，怕听到那些让人坐立不安的课。 “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也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就做一次贡献吧！”另一名“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说。 “就是就是！等大家讨回钱了我们大家好好地感谢你一下！” 吴小丽只好答应了。 她带着“联合讨债联盟”6名成员凑的1000多块钱，加入了abc直销公司，成为了罗春团队的成员。 吴小丽的加入可把罗春给乐坏了，她正盘算着如何把吴小丽游说进abc公司呢，没想到吴小丽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哪里会想到吴小丽的醉翁之意呢？ 虽然罗春并不知道吴小丽加入abc公司的真正用意，但是吴小丽还是十分心虚，她面对罗春的时候心跳得厉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为了不引起罗春对自己的怀疑，吴小丽并不急于向罗春打听孙平凡的住处，而是假装饶有兴趣的样子每天跟着罗春去abc公司的会场听课。虽然那些课她听起来总是觉得十分别扭，但是她知道，为了做得天衣无缝就必须听下去，直到解除罗春的警惕打听到孙平凡的住处为止。 听了一阵子课，吴小丽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就向罗春巧妙地打听孙平凡的住处。 没想到罗春丝毫没有提防心理，很爽快地就告诉了她。 打探清楚后，吴小丽就开始实施下一步：跟踪孙平凡的儿子。 第一章 绝路问津 4(2) 其实孙平凡儿子的行踪不难发现。他12岁的儿子在离他家不远的一个小学上六年级，每天都是走路上学。 吴小丽经过几天的跟踪发现：孙平凡的儿子上学的时候要穿过一条马路，他每天都要在马路对面的一个小卖店里买一些零食吃，买完零食再经过一条大约两百米长的小巷子，那条巷子很安静，走的人不多。 吴小丽决定把摸到的这些情报告诉“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然后他们在巷子里对小男孩下手。 但是当吴小丽要把这些情报告诉“联合讨债联盟”成员的时候，她心里又犹豫了起来。她害怕他们这样一绑架孙平凡儿子的话会闯出大祸，而她则是绑架的主谋，主谋搞不好要挨枪毙的！还有，他爸爸的公司欠钱为什么要伤害到他呢？ 想着想着，吴小丽就有了放弃绑架行动的想法，她觉得就算要不回钱也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又不敢把这个想法告诉“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她怕他们会责怪她，最后就对“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撒了个谎说，她想尽办法还是没有打听到孙平凡的住处。 “你去听了那么久的课，怎么还没打听到？”一个债主说。 “无论我怎么套罗春的话，她都不愿意说，她的嘴巴紧得很。”吴小丽说。 “这个罗春也他妈的太狡猾了！”另一个人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还有人在抒情。 “口风不紧怎么能当上办公室主任？你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做办公室主任的？”一个债主摇了摇头。 “联合讨债联盟”的成员见绑架方案泡汤了，就想到了另一招：每人买了件白色t恤衫，在t恤衫上用红油漆写着“讨债，我们要救命钱！”“骗子公司快还我们钱！”等字，齐唰唰地坐在该公司的大门口，公司不给钱就不走人。 吴小丽也穿着一件写有“人在钱在，人与钱共存亡！”字样的t恤衫和“联合讨债联盟”的伙伴们坐在一起。坐着坐着，吴小丽触景生情，想起了以前她那帮工人向她讨工钱时威胁要跳楼的情景。 “联合讨债联盟”搞的这一招还真灵。公司果然派人出来和他们对话，叫他们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要採取过激行动。最后，该公司还了他们每人几万块钱，还答应半年之内一定全部结清所有债务。 吴小丽得到这几万块钱后，郁闷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好转。钱到手的当天晚上，吴小丽特意去住处附近一家名叫“老东北”的东北菜馆，打算好好地慰劳一下自己。到广州的这段日子里，她感觉到自己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囊中羞涩得整天靠吃快餐吃面条度日，想好好地吃一顿家乡菜想得发疯。 第8页 吴小丽刚走进“老东北”的大门，两个穿着富有东北民俗特色的服务员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您里边请！” 吴小丽跟着服务员走进店里，边走边说：“要个包厢。” “您几位？” “就我一位。” “您一位也要包厢吗？”服务员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服务员这一提醒，吴小丽这才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是犯了“吃饭职业病”了，以前在滨城市的生意场上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应酬请客吃饭，“要个包厢”成为了她每天的重要工作之一。自从生意破产后，虽然“要个包厢”的日子离她远去了，但习惯却顽强地留存了下来。 “对！要个包厢。”吴小丽思索片刻，肯定地说。 “好嘞！小黄，‘松花江’包厢有客人了……”服务员朝另一个服务员喊道。 服务员把吴小丽引进“松花江”包厢，转身就出去上茶去了。吴小丽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掏出手机摆弄了一下，勐然间就想起了罗春，于是拨通了罗春的手机：“喂，你好！罗春，吃饭没有？过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在哪里呀？” “在‘老东北’，吃过饭了也过来坐坐吧！想和你聊会天呀！” 第一章 绝路问津 4(3) “好的！20分钟到！” 挂了电话，吴小丽才发现自己竟牵挂起abc直销公司牵挂起罗春来了。她纳闷起来：自己以前不是很反感直销的吗？难道现在真的像别人所说的那样被直销公司的人洗脑了？ 罗春笑吟吟地进入了包厢，她心里十分清楚：吴小丽在这个时候请她吃饭找她聊天，肯定是对abc产生兴趣了。吴小丽加入abc这一段时间来，从来没有真正融入到abc的环境中，为此她也一直很困惑，总想找到一个突破口。现在看来是让吴小丽真正决定做abc的最佳时机。为了确保成功，她接完吴小丽的电话之后就把电话打给了她的介绍人满临风。满临风是他们abc团队里面的高手，何况他以前也自己开过公司，应该和吴小丽在传统生意上有共同语言，因此她想藉助他的力量来完成临门一脚。为了避免让吴小丽产生反感，她还进行了精心的策划：她一个人先去，满临风等她在“松花江”坐了一段时间后再打电话过来，她就顺理成章地叫他过来一起坐坐。 “过几天我就准备回滨城了。”吴小丽喝了一小口茶，朝罗春笑了笑。 “回去打算做什么？”罗春也浅浅地笑了笑。 “还不知道，继续做生意吧！” “做什么生意？” “还没想好，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吧！” “其实现在做生意也挺难的，大生意需要一定的资金，小生意可能你又不想做。” “对对对！就是这个问题很心烦，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现在我有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感觉了。” “有没有想到过做abc？” “abc？” “对呀？” “这个我倒是从来没想过。” 罗春真诚地看着吴小丽说：“其实abc真的是个不错的事业，它不需要很多的成本，却可以开创很大的一片天地。” 吴小丽听罗春这么一说，对abc似乎感了兴趣，她迫不及待地问：“abc具体该怎么做？” 正在这时，罗春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哪位？……哦！是满老师是吧？……对对对！我在外面……在外面做什么？我在和我的一个朋友吃饭……在哪里吃？哦，在‘老东北’的‘松花江’包厢……你要拿一样东西给我？那你过来吧！”罗春大声地说着。 罗春接完电话，接着说：“我的介绍人等下要拿一样东西给我，正好让他给你说说，像你这种情况回滨城市该怎么开展abc的工作。” “你的介绍人能具体教我怎么做吗？”吴小丽目不转睛地盯着罗春。 “当然可以！他以前也是自己开公司做生意的，生意做得很不错的，他为了做abc把公司都关了。他平时相当忙的，平时特意约都难得约到他，今天刚好凑巧，这可能也是你和abc的缘分噢！”罗春一本正经地说着，恰到好处地推销着满临风。 “你觉得我和abc有缘分吗？” “我觉得你和abc很有缘分，你想想，你们滨城市也有做abc的，为什么你会这么千里迢迢地在这里和我认识，加入abc呢？” “这还不是因为‘商之龙’的事情？现在搞得我落魄得很啊！” “传统生意的风险是很大的，直销行业的风险几乎是没有的。” “为什么？” “等下我的介绍人来了，他再具体和你介绍吧！他介绍得比我要清楚。” 两人说话间，满临风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进了“松花江”。罗春连忙起身把满临风让到里面靠近窗口的位置，这个位置和吴小丽并排而坐，能够产生亲近感。 罗春向吴小丽介绍道：“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满临风老师，他以前是自己开公司的，现在是全职做abc。”接着罗春又指着吴小丽向满临风介绍：“这是吴小丽，滨城市的，也是做生意的。” 第9页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满临风彬彬有礼地同吴小丽握了握手。 “满老师，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吴小丽笑着说。 第一章 绝路问津 4(4) 坐下来的满临风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吴老闆是做什么生意的？” “建筑工程、装修都做过。” “生意做得还可以吧？”虽然罗春事先把吴小丽的情况向满临风通了气，但是满临风还是要明知故问。因为直销沟通的技巧就是从对方的谈话中抓住对方的需求点，然后有针对性地进行直销价值的阐述。 吴小丽苦笑了一下：“别说了，生意做得血本无归了，这次来广州就是来讨债的。” “债都讨到了吧？”满临风很关心地问。 “哎！这年头欠债的都是老子！刚开始躲着我，连人都找不到。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讨到了几万块，剩下的说是半年之内给我，鬼知道他哪个时候才能给？”吴小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公司的老闆这么做就太不应该了，害得我们吴老闆跑这么远来讨债，还躲着不见人？罗春你找机会帮助一下吴老闆如何？”满临风转过头去对罗春说。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帮着催催。”罗春显出一副过意不去的神态说。 满临风的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和吴小丽之间的距离，吴小丽连忙说：“感谢满老师这么关心。” “这没什么，我以前也经常讨债，深有体会。”满临风笑了笑说。 “传统生意的三角债的确很让人恼火，做直销可没这么头疼。”满临风接着说。 “满老师，你能不能说说直销的好处？”吴小丽看起来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满老师”。 “我以前也是做传统生意的，我可以把传统生意和直销做一个比较。” “怎么比较？” “传统生意需要投入很大的资金成本，承担很大的风险，但未必有很大的回报；直销不需要投入很大的成本，不需要承担资金方面的风险，回报却不小。” “直销不需要投资吗？” “不需要很大的资金投资，更多的是时间和精力方面的投资。” “像我这样的人适合做吗？” “abc直销事业为每一个不满足于现状的人所准备。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选择从事abc直销事业。” “为什么？” “因为你从事过传统生意，知道传统生意的风险，而你现在要想在传统生意中东山再起，需要资金，更需要抗风险的能力。如果有一个生意既能赚钱又能把风险降到最低，何乐而不为呢？” 满临风一番话下来，已经把吴小丽说得心痒痒的了，她开始对直销对abc有了全新的认识。刚好abc公司在广州组织了一次较大规模的培训，罗春趁热打铁，帮吴小丽弄了一张培训的门票，想通过培训再给吴小丽烧一把火。 本来对直销就已经产生兴趣的吴小丽哪里经受得住这番勐烈的轰炸？一场培训下来，她就对直销吃了秤砣铁了心肠，决心要在abc直销中施展一番拳脚。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1) 吴小丽在abc公司广州的发货点进了一批日用品（当时abc公司只有几种日用品），回到滨城市，打算通过直销来重整她商界的山河。 吴小丽在广州听abc公司的课的时候，台上的讲师说只要为abc公司物色并培养出3个直系直销商（讲师说直系直销商每个月的营业额在6万，一年内保持6个月），将成为abc公司的翡翠直销商，翡翠的年薪在30万以上。如果培养出6个直系直销商，就是钻石直销商，钻石的年薪在70万至100万之间。 吴小丽就想，她的第一个目标就应该是钻石，因为只要物色6个人就可以。她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我在滨城市的朋友同学亲戚加起来至少都有几百人，找6个人还能难得倒我？找到6个人做到直系直销商我就能领到年薪上百万。有了这些钱，到时候又可以东山再起了。 干脆利落说干就干是吴小丽一贯的办事风格。回到滨城市的第二天，吴小丽就开始盘算着去找人和她一起发展abc直销事业了。 吴小丽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她高中的同学冯春燕。她之所以第一个想到冯春燕，是因为她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是好姐妹。 “春燕，我是小丽呀！你在哪里呢？” “啊呀！小丽呀！你这段时间上哪了？这么久没见你人影了，我还以为你跟哪个男人度蜜月去了呢！” “别说了，我这段时间去广东讨债讨到了一个发财的机会！正要找你和你一起合作呢！”吴小丽迫不及待地说。 “什么发财的机会呀？” “abc，做直销。你听说过直销吗？” “直销？这好像是个骗人的把戏吧？你最好不要相信这些鬼东西。”冯春燕在电话中提醒吴小丽。 “不是，不是，肯定不是骗人的，我已经了解清楚了。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先过我家来！我慢慢跟你说。” 冯春燕来到吴小丽的住处。 刚坐下来，吴小丽就找出纸和笔，跟冯春燕眉飞色舞地介绍起了abc公司的操作方法和奖金分配制度。由于吴小丽还不是很熟悉这些东西，所以讲得嗑嗑巴巴满头大汗。 第10页 冯春燕听完吴小丽的介绍后马上就摇头：“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情？这绝对是骗人的！你上当了！”不管吴小丽怎么游说，她再也听不下去。 冯春燕走了。后来无论吴小丽怎么打电话，她都没有再接过。 吴小丽第二个电话打给了她另外一个好朋友胡清，谁知道胡清在听完她讲的abc直销生意后，一声不吭地走了。也是再也没接过她的电话。 第三个朋友，第四个朋友，第五个朋友…… 3个月下来，吴小丽一共找了80多个人，其中包括她最好的朋友和同学，没有一个人答应说要和她一起做abc直销。 最后有一个人终于加入了吴小丽的abc事业。这个人就是吴小丽的娘。 吴小丽的父母在远离滨城市的乡下，一辈子都过着既平凡又困苦的生活。吴小丽考上北国大学还是父母这家五十那家一百地借遍了全村才凑齐的学费。为了供吴小丽读书，六十多岁的老父亲跑去东北给人家挖煤还被砸瘸了一条腿，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当时两个老人得知吴小丽要从单位辞职下海，就从乡下心急火燎地赶到滨城市。老父亲一脸忧愁地对吴小丽说：“闺女啊！你的想法不要那么大哟！俺们家祖上几代都是种地的，好不容易出了你这么个吃公家饭的，你给俺们家长脸哩！你可要珍惜啊！你一个姑娘家公家饭吃得好好的做什么买卖？做买卖那可是男人们做的事情哩！” 吴小丽当时说：“爹，娘，女儿知道你们为女儿操心，但是女儿不喜欢上班呀！女儿出去做生意赚多多的钱给你们二老在城里买大房子呢！”娘一听这话也摇头：“闺女啊！咋不中意吃公家饭呢？别人怕是想吃都不能吃哩！爹娘在俺们那里住好得很哩！俺们那清静，城里太吵，俺们才不习惯住城里哩！你还是不要做买卖的好，你还是吃公家饭吧！”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2) 不管爹娘怎么说，吴小丽最终还是辞职下海了。下海经商后，爹娘操心得厉害，经常跑到滨城来看她生意做得怎么样。好在那时候吴小丽赚了很多钱，这些钱爹娘一辈子别说没见过，就是连想都没想过。爹娘这才放心一些。后来吴小丽那些钱亏本的亏本、被别人欠债的欠债，爹娘又是为她操心得哭了几天。 吴小丽做了abc后，她那一辈子当农民的爹娘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大买卖，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闺女要做的买卖。他们还知道这买卖要找人一起合伙做才能做成。他们更加知道闺女现在找了七八十个人合伙他们都不愿意。 咋个就不愿意和俺们闺女一起做大买卖呢？两个老人心里想不通，一合计，决定让吴小丽她娘听吴小丽讲讲这到底是什么买卖，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娘在听完吴小丽讲的abc公司奖金制度后，拍着吴小丽的肩膀说：“闺女啊，娘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这大买卖做成！娘听明白了，这可是个大买卖哩！爹娘支持你！好！娘也加入你们公司和你一起做！” 听完娘的话，吴小丽已是泪流满面。她知道，其实她娘哪里听得明白abc是什么呀！娘只是为她这几年的事情操心操到头髮都白了，这是在安慰她鼓励她啊！ 原来，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的abc直销，实际操作中竟不是那么回事啊！ 连续在朋友和同学那里碰钉子的吴小丽最后就打电话谘询她那个远在广州的介绍人罗春。罗春怕自己说不清楚，又把她的介绍人满临风请出来解答吴小丽的问题。 “你碰到这些问题是很正常的现象，如果abc事业在起步阶段没碰到这些问题才是不正常的事情。”满临风在电话中说。 “为什么我那些朋友同学都不愿意加入呢？”吴小丽还是不理解。 “那是因为你还很外行。你要永远记住：不管哪一个行业的钱永远都是被内行人赚的。你要想在直销行业中成功，要首先把自己变成直销行业的内行。” “不过你不要灰心，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成功！”满临风在电话中为吴小丽打气。 虽然满临风没有具体说到什么方法，但吴小丽好像感觉到自己已经从中得到了力量。这股力量像一股暖流，从四肢遍布到全身，直到她的头脑。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力量，她只知道这种力量以前从来没有过。就算是当年做生意一个月之内赚了三四十万都没有这种感觉。 吴小丽决定从陌生市场开始自己的abc直销事业，因为她身边的朋友和亲戚该讲的她都讲了，他们都无一例外地拒绝了她。要想在直销中取得成功，她必须打开陌生市场。因为介绍人罗春说过，当朋友全部都拒绝你的时候，陌生市场是一个无限大的市场。 “但是我该怎么认识陌生人呢？我平时从来没和陌生人打过交道啊！该怎么和陌生人开口呢？他们会接受我吗？不接受我又该怎么办？”晚上躺在床上，吴小丽反反覆覆地想着这些问题。 最后，吴小丽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从陌生市场中拼杀出一条路来，因为只有这一条路了，除非她不做abc。而目前她不做abc又还能做什么呢？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资本了，重新去上班又不想。 第二天，吴小丽起了个大早，她来到楼下，站在街道旁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手里虽然攥着abc公司的一大把名片，但心里就像揣了个兔子一样砰砰直跳。她怎么也开不了口。好几次想开口和那些行人搭腔，都感觉到喉咙发紧，话刚到喉咙口又被堵住了。她想像那些散发小gg的人那样给行人散发她的名片，但是面对来来往往的人，她怎么也发不出手，她感觉到好像有千万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第11页 吴小丽弄不明白，当年自己可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现在为什么连认识陌生人这件在其他直销人眼里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都害怕起来了？ 这时吴小丽想起了她那个远在北京的朋友鲁天一。之所以在这种时候想起鲁天一，是因为鲁天一开发陌生市场的能力在abc中国市场是出了名的。吴小丽是在一次abc公司举行的会议中认识鲁天一的。由于鲁天一和满临风是朋友，因此吴小丽和鲁天一很快也就成了朋友。鲁天一是个很随和也喜欢帮助别人的人，年龄50出头，在abc中已经做出一定的成绩，是一个abc的成功人士。吴小丽对他十分崇敬，因为鲁天一的abc经歷让她钦佩，而且他是从强烈反对abc到接受abc最终全力以赴地投入到abc当中的，和她了解abc的故事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更具传奇色彩。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3) 鲁天一本来是c省一家大型企业的总经理，他妻子（大家都叫她蒲大姐）还办有一家年利润在两百万元以上的公司。在当时，他们是属于高收入阶层的人。蒲大姐的朋友辛照加入abc公司后，就一直想把abc介绍给鲁天一他们。好几次辛照都试图和鲁天一讲abc，但都被鲁天一严词拒绝。当时，在鲁天一的心目中，abc是个骗钱害人的鬼把戏。但是辛照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向鲁天一介绍abc。鲁天一有一次终于发了很大的火，他拍着桌子大骂辛照说：“你们不要老是去做这种害人的事情好不好？世界上的路千条万条，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好的路子走了吗？你们非要走abc这条骗人的路？你以后要是再叫我做abc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鲁天一这一翻脸，让辛照完全受不了，她当场哭了起来。但是哭过之后，依然没有因此而放弃向鲁天一介绍abc。因为凭她的职业敏感，鲁天一不但是个适合做abc直销的人，而且还会成为直销行业顶尖级的成功人物。认准一个人就要坚持不懈地向他介绍跟进他是她做abc直销的性格。 屡屡碰壁的辛照採取了迂迴战术。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辛照打电话叫鲁天一夫妇俩去他们家吃晚饭。鲁天一马上警觉起来，冷冷地问：“是不是要和我说abc？要是说这个东西就免谈！我是不会去做你那个骗人的事情的！”辛照在电话里面一本正经地说：“这次保证不说abc，只是叫你们过来吃个饭打一下牌。”一听说是吃饭打牌，鲁天一态度缓和了下来。因为上班之余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牌看电视。 辛照在向鲁天一介绍abc失败后，进行了总结分析。在总结中她发现，和鲁天一这种高层次的人讲abc，硬碰硬地去讲等于是用鸡蛋碰石头，必须要来软的才行。 辛照就想到了这样一套办法，把家里面专门设计成一个让鲁天一能够了解abc的环境：把客厅的电视机故意弄坏，把其他的杂志报纸全部收起来，茶几上摆满有关abc的书籍资料，然后打电话叫她丈夫故意很晚才回来。一切都布置好后，她就打电话叫鲁天一夫妇俩到她家里面来吃晚饭。 鲁天一夫妇刚到辛照家，辛照就把蒲大姐叫到了厨房一起做饭，把鲁天一一个人留在了客厅。 鲁天一一个人在客厅里感到很无聊，就拿起电视机遥控器打算看电视。但他发现电视机的屏幕一片空白，除了烦人的雪花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哪里知道这电视机已经动了手脚了？ 电视看不成，鲁天一就想找杂志或者报纸来消遣。但是他翻遍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在茶几上看到一堆关于abc的资料外，什么杂志报纸也没看到，让他很失望，只好拿起一本资料在手里翻看起来。他边翻边想：人家都说这abc公司是骗人的，干脆就看看这abc公司到底是怎么骗人的吧！懂一点abc公司骗人的骗术也好，以后免得自己的亲戚朋友也上当受骗。 鲁天一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被abc公司的经济实力以及abc的企业文化吸引住了，特别是abc那套多劳多得的奖金制度深深地吸引了鲁天一。他看了一遍觉得还不过瘾，又看了第二遍。他想，这个abc公司好像没有外面的人说得那么可怕呀？ 颇具经济头脑的鲁天一就在心里面打起了算盘：要是我能把这套奖金制度学到手，将来用在自己的公司，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吃完饭，辛照就当着鲁天一夫妇的面洗起了碗。其实这也是让鲁天一了解abc的一种方法而已，因为她洗碗用的洗洁精就是abc公司的产品。他一边洗碗一边叫鲁天一看abc洗洁精的神奇效果。鲁天一併不傻，知道辛照的用意，把头扭到了一边。蒲大姐见了，就把鲁天一叫到旁边小声地说：“你刚刚才在人家家里吃了饭，人家叫你看一下，你就看一下又如何？” 鲁天一看完abc洗洁精的神奇效果后不吭声了，心想，要是这产品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这市场肯定很大。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叫我来吃饭打牌是假要和我讲abc是真啊！但这时候他对abc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4) 这时候辛照说：“鲁总，刚才这产品你也亲眼看到了，其实加入abc你也不一定要做，你办一张卡自己用产品也不错呀！办一张卡你以后不仅可以买打折的产品，还可以得到一套免费的资料。” 鲁天一想，我不是想学abc的奖金制度吗？这套资料不正好是学习的教材吗？于是二话不说就当场填表加入了abc公司。 第12页 鲁天一把那套资料拿到家里后，就开始深入地研究。研究了几天后发现：abc不但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不堪，而且是一家不错的公司。特别是abc公司的奖金制度，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决定去abc公司广州总部考察考察看个究竟，考察它的工厂和办公场所，看看辛照说的和那些资料上介绍的是不是真的，因为这年头骗人吹牛的皮包公司也不少。 鲁天一参观完abc公司那现代化的工厂后，他似有所悟：我干吗还要学什么奖金制度呢？我直接做abc不就行了吗？ 从广州回来后，鲁天一就开始做abc。在c省做了一段时间abc后，决定辞职去北京发展。去北京的理由有两个：一是他的独生女儿当时在北京念大学，对女儿太挂念；二是他觉得北京是一个大市场，在那里abc事业会做得更大。 于是鲁天一当时就做出了一个在朋友看来很不可思议的决定：辞去总经理的职务，关闭爱人办的公司，去北京做abc。 鲁天一在北京是做陌生市场的，因为他在北京除了女儿外再没有一个熟人。对他来讲做陌生市场有很大的心理障碍，他毕竟曾经是一个大企业的老总啊！现在他要面对一群陌生人去讲abc的洗洁精有多么好，abc是个创业的机会，那该多难为情呀！ 鲁天一为了方便做abc，刚到北京就买了房子和小车。但后来他发现过惯了舒适生活对他做abc很有障碍，就和蒲大姐一商量，把崭新的小车锁进了车库，夫妇俩每天走路出去认识人做abc。 他们毕竟不是年轻人，走一天下来，全身就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而且走一天路下来还认识不了一个人，空着手出去又空着手回来。街上的人是很多，但他死活就是开不了那个口。到了这个年龄段，面子观还是挺妨碍做这种推销的。 后来鲁天一夫妇选择了一个地点——麦当劳餐厅，这里有川流不息的客人，而且与人搭话不像大街上那样突兀。更重要的是不用那么劳累。 蒲大姐比鲁天一先突破心理障碍，她已经能很轻松地和陌生人认识交流的时候，鲁天一还是有些脸热，低着头不敢看人。蒲大姐就监督鲁天一突破，鲁天一被逼无奈就只好出手，哪知道鲁天一第一次出手就闹了大笑话。 有一次，一对情侣在他们身边刚坐下，蒲大姐就用手臂碰了一下鲁天一，示意他跟他们搭话。鲁天一本来心里就很紧张，被蒲大姐这一碰就更紧张。他靠过去沖那对情侣就这么嘿嘿一笑。这一笑，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女的尖叫起来，男的则瞪了他一眼，两人拂袖而去。 这么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折磨，鲁天一终于突破了和陌生人认识交流的心理障碍。心理障碍突破后，鲁天一在北京开拓出了一片很大的市场，成为了abc公司的佼佼者。地铁站、商场、餐厅、图书市场都成了他寻找顾客和合作伙伴的地方。 鲁天一每次向吴小丽讲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吴小丽都听得入迷，心里既佩服又感动。感动的是像鲁天一这么高层次的人也能够弯下腰来做最基础的工作，佩服的是他在陌生市场中居然能做得那么成功。 ……想到这里，吴小丽就来了精神。对！先向他请教请教。 “鲁总，我现在在大街上准备认识陌生人，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吴小丽打通了鲁天一的电话。 “小吴，其实认识陌生人也没有什么技巧的，你可以假装问路问时间，或者找一个其他什么的由头都可以，但最主要的是你要鼓起勇气开口。”鲁天一在电话那头亲切和蔼地说。 “但是我就是开不了这个口啊！”吴小丽发愁得不得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紧张得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样。”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5) “其实做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的，你只要开了第一次口就好了，我以前也是经歷过你这个阶段的，没事的，大胆地去突破就好了。”鲁天一爽朗地笑着，“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因为你是很棒的！” 有了鲁天一的鼓励，吴小丽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她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拳头，暗下决心一定要突破。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慢悠悠地走过她面前，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这位大姐，请问现在几点钟了？”问这话的时候，吴小丽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心跳得厉害。 “8点40分了。”中年妇女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看了吴小丽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大姐，再等一下！”吴小丽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中年妇女又停了下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吴小丽。 不问还好，这一问就把吴小丽问得不知所措起来，脸就更红了。她呆呆地站在那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是一个劲地说：“没什么，没什么，没事。” 那位中年妇女走后，吴小丽真是恨死自己了，她恨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就这么白白让一个差一点就认识的人走了。 她沿着街道继续朝前走去，看到一个面容看上去很善的男子迎面走过来。 她再次鼓足勇气迎上前去。 “先生，你好！请问现在几点钟了？”这次她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但说起话来还是觉得很别扭很生硬。 第13页 “刚9点。”男子说。 “你听说过abc公司吗？”吴小丽不想让这个准备到手的人又跑掉，她终于问出了这句在心里彩排了很久的开场白。 “什么公司？我不知道。”那名男子说完就快步走了。 又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我应该继续向他介绍才是呀！怎么就这么让他走了呢？吴小丽心里充满着后悔。 吴小丽就这么转悠了一个上午，依然是两手空空，没有认识到一个陌生人。吃完中午饭的时候，吴小丽对上午的行动做了总结，决定下午无论如何都要认识一个陌生人，否则就不允许自己吃晚饭。为了给自己打气，她还对着镜子喊了几声“我是最棒的”！ 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想得好好的，但是一到大街上就完全是两回事了。吴小丽心里仍然充满着恐惧，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从她身边走过的人，正要上前认识的时候，那些陌生人看她一眼，她心里就虚得很。仿佛这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心里，仿佛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似的。 但不管怎么样，吴小丽还是强迫自己突破心理障碍。 “请问，滨城市电视台怎么走？”吴小丽问经过她面前的一个男子。 “你要去电视台办什么事？”那名男子态度显得很友好，看来是一个热心人。 “我要去那里找我的一个朋友，因为他是做abc的，我现在也做abc，我想去请教他怎么做。”吴小丽极力让自己的口气显得自然一些。 “哦？abc公司？这家公司的产品很好的！我前几年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用过它的产品。”这名男子微微一笑说，“你是做abc的？” “你用过abc的产品，是什么产品？”吴小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机会那么好，遇见了一个如此投缘的人，她乘胜追击。 “洗髮水和牙膏之类的日用品，以前在国外经常用，感觉还不错！但是回国后老是找不到卖这些产品的地方，不知道在哪里有卖？”男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种期盼的表情。 “现在我就是在做这个生意，这是我的名片，以后需要什么产品我给你送货上门。”吴小丽微笑着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上去。 那名男子接过吴小丽的名片，看了看说：“abc公司是家很好的公司，这家公司在国外做得不错，听说是全世界几家大直销公司之一，你做这个生意很有前途！” “先生真是见多识广！留学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请问先生怎么称唿？”吴小丽这才想起应该马上建立关系了。 第一章 绝路问津 5(6) “哪里！哪里！我姓刘名文彬。” “能留个你的电话吗？以后有机会向你请教请教。”吴小丽说着就掏出了手机，准备把对方的电话存进去。 “请教谈不上，交个朋友还可以，我给你留个手机号码吧。” 刘文彬走后，吴小丽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绝对比她当年做生意赚十万块钱还要激动。 “我终于突破了！我终于认识一个陌生人了！”兴奋不已的吴小丽想起了鲁天一。她拨通了鲁天一的电话，把自己的初步成功告诉了鲁天一。 “你真是太棒了！我还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才突破呢！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突破了！你一定会成功的！”鲁天一在电话的那头也很兴奋。 当吴小丽把认识刘文彬的过程分享给鲁天一后，鲁天一马上意识到刘文彬是一个不错的人，是一个做abc的好人选。 “这是个不错的人，你要好好和他保持联繫。说不定他就是你将来的一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鲁天一在电话那头说。 突破了认识第一个人后，吴小丽彻底地突破了心理障碍，她开始觉得认识陌生人有着无穷的乐趣，这种乐趣使得她每天的心情都很好，这种乐趣使她每天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一章 绝路问津 6(1) 这天中午，吴小丽刚从外面开发陌生市场回来，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喘口气，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您好！您哪位？”吴小丽问。 “你好！是吴小丽吗？我是刘文彬，那次和你在街上认识的刘文彬。” “您好！您好！”认识刘文彬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吴小丽兴奋不已，她这才意识到要经常和认识的人保持联繫才行。 “我想要一点日用品。” “什么日用品？我给你送过去吧！”吴小丽用一种欢快的腔调说。 “我自己去你那边拿吧！顺便看看你那里。” 刘先生居然主动上门，吴小丽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我上次认识的那个陌生人等下要来我这边，我该怎么和他讲abc呢？”情急中，吴小丽又找到了鲁天一。 “其实也不要那么紧张，你就翻公司的那些资料给他看，投入地给他讲奖金制度就是了。”鲁天一说。 “我讲不好怎么办？” “没关系的，他反正不知道abc这个生意到底该怎么做。所以你讲得好还是坏他根本也听不出来。你只管放松精神大胆讲就是了！”鲁天一在电话那头鼓励着。 有了鲁天一的鼓励，吴小丽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第14页 刘文彬真的来到了吴小丽的办公室，他看了看四周问道：“这个办公室是你一个人租下来的？” “是的！” “真不错！一个人创业挺不容易的。除了你这里，滨城市还有哪里做abc吗？” “我不知道，我是一个人在这里做，介绍我做的人在广州。”吴小丽见机会来了，便试着切入abc。 “很好！很好！”刘文彬不断地东张西望不断地点头。 “你以前深入了解过abc吗？” “没了解过，只是在国外听朋友偶尔提起过。他们说abc是一个平凡人创业的机会，很多人都在这个行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还说abc公司的奖金分配制度写进了国外一些着名大学的教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对！abc公司的分配制度写进了一些世界名校商学院的教材。要不这样，你今天既然来了，我可以简单给你介绍一下abc公司，让你了解一下它的价值和奖金分配制度，你看如何？” “好吧！” 吴小丽拿出abc公司的宣传资料，铺开几张白纸，给刘文彬讲起abc的奖金分配制度和价值前景来。 奖金制度只是介绍了大概，刘文彬就很痛快地说：“不就是办个加入吗？我看这是个事业良机，你帮我办一个加入吧！” 吴小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是她从事abc以来，第一个没费什么唇舌就主动说要加入的人啊！其他的人她都是磨了很久才加入的。 “你是说要加入吗？”吴小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对！我要加入！我要和你一起把滨城市的市场吃下来！”刘文彬语气很坚定。他当场填了表。 刘文彬的加入让吴小丽更加相信abc是可以成功的。因为远在北京的鲁天一曾经对她说过：不管有多少人反对，请相信abc是可以成功的。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会有人不感兴趣，同时也总有人感兴趣。在这个世界上，任何行业的成功都要经歷很多困难和挑战的。 让吴小丽没想到的是，不到两个月，刘心彬就打了退堂鼓，他神情黯淡地找到吴小丽，诉说了两个多月的遭遇。 刘文彬加入abc后，也像当初吴小丽加入一样，兴奋得把自己要做abc的消息告诉了身边所有的朋友。刘文彬的朋友们都给他泼了很多冷水。 有的人毫不客气地怀疑他的智商：“刘文彬我看你是脑子有毛病了吧？你一个留学回来的人怎么去做那种骗人的事情？” 有的则对直销表示厌恶：“刘文彬你读那么多书，还喝过洋墨水，要知识有知识，要能力有能力。干吗非要去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什么？你在美国也听说过？那你就更不要去做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上当的呢！不要听那些做abc的人瞎吹牛了！他们说那一套东西都是他妈的骗人的鬼话！” 第一章 绝路问津 6(2) 有人语重心长地开导：“你做点实在的事情好不好？做什么abc？我知道那不是骗人的东西，但是abc很难做你也听说过吧？这么困难的事情是你这种书生能做的？你还是不要做abc的美梦了吧！” 有的朋友就说得更干脆：“刘文彬你这小子真要去做这种没面子的事情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再做朋友了。我不想和abc的人接触，abc那帮人胡搅蛮缠烦人得很。你要是做abc我可怕你了！好吧？我怕你了……” 朋友的这一番轰炸下来，把刘心彬炸得晕头转向，脑袋耷拉得像只斗败的公鸡。他找到吴小丽说：“这abc看来我还是不太适合做，看来这碗饭不是我能吃得下的。祝你成功，我不打算再做下去了。” 吴小丽觉得很失望，他都还没真正开始呢！就要放弃了？ 她问：“你不是在国外知道abc的市场前景的吗？怎么现在又不做了？” 刘文彬苦笑着摇头：“我知道它有前景，但那是在国外。在中国还不是那么回事，咱中国人目前还不能接受它。” 吴小丽说：“在国外刚开始也是不能接受的呀！任何事物都有个适应过程的嘛！” 刘文彬说：“我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接受的，他们都反对我做，说我要是做abc的话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不能因为做abc而失去一大帮朋友。” 吴小丽说：“我也是一样呀！朋友反对的事情不代表就不能做呀！你喜欢哪个女孩子，朋友反对你就不要了？” 刘文彬摇了摇头说：“这是两回事。反正我是没法做下去了，要做也要等到中国的市场成熟了再做，现在实在太难做了！我算明白了，abc就是老鼠过街，你和10个人讲就有11个人反对abc。” 吴小丽脑子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10个人……11个人？” 刘文彬嘆了一口气：“我这样讲绝不是夸张，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正在和10个人讲着abc，突然又从旁边跑出一个人对那10个人说：‘这是骗人的事情，不要上当！’前面那10个人也就跟后面那个人一起跑了。” 吴小丽倒被他的说辞逗乐了：“你说话倒是挺有意思的。” 刘文彬百感交集地凝视着吴小丽：“就这样，我不做了。但是abc的产品我是继续用的，我当你的顾客，以后看情况，市场好的话我再做。” 第15页 刘文彬就这样离开了abc。他板凳都还没有坐热。 吴小丽的心像坠入了冰窑里，她甚至对刘文彬有了几分怨恨：人家说不能做你就不做了？人家说你不能吃饭你就不吃了？做什么事情不碰到一点困难？这个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她又打电话给鲁天一：“鲁总，刘文彬才来了两个月，还没真正开始就放弃了，我觉得做abc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鲁天一问道：“他为什么要放弃？” “他说他身边的朋友反对他做，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放弃很正常，你不要太在意。” “但是对我有打击呀！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做abc的最佳人选呀！” “他为什么就一定是做abc的最佳人选呢？” “因为他读过很多书，还留过学，见的世面很多呀！” 鲁天一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说：“看懂abc直销这东西和你读书多少并没有必然联繫，当然有知识的人可能会更加深刻地看到abc的价值和前景，但看到abc价值的人不一定非要读很多书。” 吴小丽停顿了一会，说：“我觉得做abc难度挺大的，好不容易介绍的人，说不定他哪天就放弃了，那我前面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鲁天一的语气严肃起来：“abc就是这样的，不断有人加入，不断有人放弃，加入与放弃都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你现在的事业才刚刚开始，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遇到的困难还很多，你要有足够的信心去战胜这些困难，不要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困难而丧失自己的信心！一个刘文彬算什么？你再去大街上找一个回来就是了。你不要想那么多，不要太在意就行了……” 第一章 绝路问津 6(3) 有了鲁天一的这番开导，吴小丽感觉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第二章 意外惨剧 第二章 意外惨剧 1 林月华自杀了！ 吴小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震惊：她怎么会自杀呢？ 林月华是吴小丽团队的一个合作伙伴，是吴小丽的一个合作伙伴介绍的，和吴小丽之间隔了一个人。林月华今年还不到25岁，以前是在单位上班的，后来接触了abc直销。刚开始是兼职做，后来觉得兼职太慢，就辞职全职做起了abc。别看她年龄不大，志气倒是不小。她说她要在abc事业中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自己买房买车的梦想。培训中心搞培训的时候，每堂课开始之前都安排一两个人上台分享自己对abc的感受体会和将来的理想，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台去分享，而且分享得也很有激情。她的分享在整个中心的年轻人当中很有带动作用，很多年轻人特别是女孩子都以她为榜样。 林月华一直以来都非常乐观，是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孩子，好像从来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她怎么会自杀呢？ 还是吴小丽的其他一些合作伙伴告诉她林月华自杀的消息的，他们说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情，林月华的家人已经到办公室来过了，没有见到吴小丽就又走了。 吴小丽打通了林月华家里的电话。 林月华的父亲一听到是吴小丽的声音就在那边哭着骂了起来：“你们这些骗人害人的传销公司！你们害死了我闺女！你们还我闺女……” 吴小丽被骂得摸不着头脑：“大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呢？你倒是问起我来了！你说！你们是怎么把我闺女害死的？你们为什么要害死我闺女？”老人家在电话的那头情绪非常激动。 吴小丽知道这样在电话里面是说不清楚的，就邀上一个合作伙伴，坐车去了林月华家。 林月华的家住在滨城市四川路上，是一套70多平米的房子。林月华的父母都是滨城市国营企业的退休干部职工，老两口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大学毕业后在云南昆明工作，一年到头就是过年回一次家；另一个女儿就是林月华。 吴小丽到林月华的家时，林月华的父母正承受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母亲斜躺在沙发里，有气无力的样子，父亲坐在那里抽闷烟发呆。 看到吴小丽进来了，两个老人的眼睛里先是充满着惊讶，接着就是愤怒的大吼。 “你给我滚出去！你们这些传销骗子！我恨死你们这些传销骗子了！” 林月华父亲的骂声让吴小丽不知所措。 “大叔，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小丽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月华的父亲说。 林月华的父亲一口接一口狠狠地抽着烟，痛苦地抱着头，用手用力地捶打着。 “大婶，月华是怎么回事？”吴小丽转头问旁边躺在沙发里的林月华的母亲。 林月华的母亲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在沙发里翻了个身，又挪了挪身子，用颤抖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吴小丽。 吴小丽接过皱巴巴的信笺，展开一看，信笺上面歪歪斜斜地写有这样一行字：“我太软弱，那个遭天杀的害了我……” 看到这样一行字，吴小丽更加吃惊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章 意外惨剧 2(1) 经过半年多的努力，吴小丽的销售业绩已经做到了3万元，她打算这个月从3万直接做到abc公司的银章，银章的业绩是6万，也就是说她要直接从3万元跳到6万元。 第16页 这6万元的数目要是卖汽车卖房子什么的倒不算是个很大的数目，但是卖这些瓶瓶罐罐的日用品，要卖到6万元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吴小丽已经决定这个月做上银章了，况且她已经在她的合作伙伴们面前把话说出口了，她觉得要在直销行业做成一个成功的领导人，说话就必须算数，定的目标就必须达成，她必须为她的合作伙伴做一个榜样。 这6万元的业绩怎么产生呢？吴小丽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 想着想着睡不着，吴小丽干脆就爬起来，坐在办公桌前，用白纸和笔来分析业绩产生的渠道。这些都是鲁天一教给她的。鲁天一说过，做直销你不能光是埋头苦干，还要经常在脑子里想着业绩产生的渠道，策划业绩产生的种种可能。 画来画去，吴小丽发现她至少还差3万元的业绩才能做到银章。 这个月就是脱几层皮掉几斤肉我也要上银章。想到这里，吴小丽将杯子里的茉莉花茶一饮而尽，起身回到房间，拿出那本《工作计划》，把她认为可能产生业绩的那些顾客的名单和电话一一写到《工作计划》上，准备明天上午就开始给他们打电话。 第二天上午，吴小丽就开始行动起来。她首先按照《工作计划》上的名单开始打了一轮电话，然后再给她这段时间来所有认识的陌生人一一打电话，拉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希望能从中产生一些营业额。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小丽开始不断地加大陌生市场的行动量，希望能有顾客购买她的产品。 一个星期下来，吴小丽虽然销售了五六千元的产品，但离3万元这个数字仍然很遥远。于是她最后决定挨家挨户地去那些写字楼销售产品，这一招其他销售行业的销售人员经常使用，俗称“扫楼”。尽管她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尽管这样做看起来有些掉价，但她必须这样做。 这天一大早，吴小丽穿着一套米黄色的职业套装，给自己化了点淡妆，提着产品示范工具和abc的一大袋产品，开始向那些大大小小的写字楼进军。 吴小丽来到一栋写字楼下，心又像揣了兔子一样跳起来，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腿有千斤重，竟迈不开步伐。她定了定神然后才走上楼去。 来到三楼门口，吴小丽看了看指示牌：这是一家医药销售公司。透过公司的玻璃隔板，她看到公司的职员正在紧张地工作。 进去该怎么向他们开口呢？万一被他们拒绝，他们赶我出来怎么办？吴小丽想到这里，心情又紧张起来，不禁冒出了一种退缩的想法。但她还是深唿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请问您找谁？”前台的小姐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问吴小丽。 “我找你们老总。”吴小丽努力地克制住慌张的情绪，笑容可掬地说。 “您有什么事情吗？您提前预约了吗？” “我想找他谈点生意，没来得及约。” “对不起！您还是提前预约吧！没有预约我不能让您进去，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前台小姐又甜甜地笑了笑，很有礼貌地说。 吴小丽就这样被挡在了门外，她的第一次上门销售还没真正见着客户就宣告流产。 吴小丽不服气。她又做了次深唿吸，然后上了四楼。 这里是一家电器销售公司。幸运的是这家公司没有服务前台，来访者可以直接进入公司的开放式办公区。表面镇静内心慌张的吴小丽径直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她举起手想敲门，但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由得暗骂自己没出息。 “我一定要成功！”吴小丽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她鼓起勇气，举起手敲了敲门。 “谁呀？进来吧！”门内传出一个男子瓮声瓮气的声音。 “您好！老闆。” 吴小丽推门入内笑着向坐在大班椅上的中年男子打招唿。 第二章 意外惨剧 2(2) “有什么事吗？”中年男子把身子朝前倾了倾，看着吴小丽手上拿的东西，神情淡然。 “我想打扰您几分种，给您介绍一些我们abc公司的优质产品……”吴小丽微笑着说。 “你是推销员是吧？出去吧！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推销员了！”中年男子转动了一下大班椅，瞟了一眼吴小丽，挥了挥手道。 “我只是想占用您一两分钟时间，好吗？” “出去！现在我叫你马上出去！”中年男子已经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门口朝吴小丽吼道。 吴小丽吓得赶快退了出来。退到门口，鼻子一酸，眼泪马上滚出了眼眶。这一刻，她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弃abc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特别委屈，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命运怎么这么捉弄人？从一个当年的千万富姐落魄到上门推销，还要被人家赶出来。做直销真的可以成功吗？直销真的像鲁天一他们所说的那么好吗？上门销售真的有这么难吗？我这个月的目标该怎么办？还要不要完成？ 最后她决定再次去碰一碰这个钉子。 这次她还是被赶了出来。 “你再敢来骚扰的话我就报警！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们这些推销员！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中年男子厉声警告道。 吴小丽再次退到了门口。 第17页 还进不进去？还进不进去？ 再进去的话假如他真的报警怎么办？警察会把我抓走吗？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就这么放弃了，我这个月的目标怎么办？ 吴小丽突然间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像是军队打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难以攻下的堡垒，她手中的产品就像是炸开堡垒的爆破筒，但她知道军人攻堡垒要比这难得多，毕竟那是用生命为代价去换取的。 想着想着，吴小丽决定再进去试试，直到攻克这个堡垒为止。 “我真的想让您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优质产品，只是让您了解一下而已，买不买是您的事，您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吴小丽再次真诚地说。 那位中年男子看看吴小丽，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不到这个女孩儿在他两次下逐客令之后还是进来了，他想不到这个推销员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我叫你走？你为什么还要进来？”中年男子压低着嗓门问道，他想知道这个女孩儿到底为什么如此顽强。 “因为我想给您一个了解世界上一流产品的机会，给我自己一个锻鍊自己的机会。”吴小丽微笑着，不卑不亢地说。 “如果我报警呢？”中年男子把身子朝前倾了倾，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可以报警，这是您的权利和自由。但是我想说，这是一个销售的时代，您在拒绝别人的同时也会面临别人的拒绝，您的电器公司也有销售人员，假如您公司的销售人员出去谈业务的时候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您会有何感受？”吴小丽镇定自如地回答。 吴小丽这一说让中年男子愣住了，他真的被这话触动了。他迟疑了片刻，做了个手势，示意吴小丽坐下来说话。 “你为什么这么反覆进来推销？我看你好像也不像是一个推销员呀？”中年男子的态度变得和气了一点。 吴小丽见事情有了转机，便动作利索地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了上去，开始自我介绍：“其实几年前我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闆，我毕业于北国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也曾经在大型国营企业当过办公室主任，后来下海经商也赚过不少的钱，但是后来亏光了，现在人家还欠我100多万。后来我去广州要债要回了abc这个生意，于是我决定从头再来！” 听完吴小丽的介绍，中年男子足足打量了吴小丽半分钟，仿佛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是个外星人，然后纳闷地说：“有这样的经歷和经商经验，你可以去其他企业做职业经理人呀？赚到钱再重新做生意嘛！干吗要出来搞推销呢？推销这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你可能还不了解abc这个生意，这个生意并不是简单的推销而已，它是个很大的生意。” 吴小丽底气十足地说。 第二章 意外惨剧 2(3) “我佩服你的勇气！年轻人有闯劲！你都有些什么好产品？给我介绍介绍吧！”中年男子此时已是很和气地说话了，还伸出手来和吴小丽握了握手。 吴小丽便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手中的产品在茶几上一字排开。 “老闆，怎么称唿您？”吴小丽笑着问道。 “我姓李，我是这儿的总经理。” “李总，您过来看看我们的产品吧？” 李总拿了一个茶杯，在吴小丽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总平时洗澡是用什么沐浴露呢？” “我很少用固定的牌子，都是我老婆买回来的，随便用。” “那我就先让您看看我们的沐浴露和市面上的沐浴露有什么区别吧！”吴小丽说着就拿出两个装有小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分别在两个瓶子里滴了一滴abc的沐浴露和别的品牌的沐浴露。 李总眼睛好奇地看着两个矿泉水瓶子，他不知道吴小丽想做什么。 吴小丽拿起滴有其他品牌沐浴露的那个瓶子对李总说：“李老闆，麻烦您帮我摇一下这个瓶子。”说完她拿起滴有abc沐浴露的那个瓶子自个先摇了起来。 李总心里十分纳闷，他照着吴小丽的样子也跟着摇起了瓶子。 “李总，使劲摇！用大点力气！”吴小丽笑着说。 李总便加大力气摇着手中的瓶子，他看见吴小丽已经把瓶子放到了茶几上，便也把手中的瓶子放在茶几上。 吴小丽指着两个瓶子说：“李总，您看见了什么？” 李总定睛一看，发现两个瓶子里产生的泡沫不一样，滴有abc沐浴露的瓶子里泡沫很丰富，泡沫都冒到了瓶口，而滴有其他品牌沐浴露的瓶子里只有少量的泡沫，点点头说：“这个瓶子里的泡沫很少。” 吴小丽拿起其他品牌的那瓶沐浴露说：“其实这边的泡沫也可以多起来的，我再放几滴给您看看。”说着她就开始滴起来，一边滴嘴里还一边数着：“一滴，两滴，三滴……”。她一共滴了五滴到矿泉水瓶子里，然后使劲地摇晃起来，瓶子里的泡沫也丰富起来。 “您看，我在这边的瓶子滴了五滴，加上前面那一滴一共是六滴，所产生的泡沫刚好相当于abc这边一滴产生泡沫的量。”吴小丽分别指着两个矿泉水瓶子说。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总一手拿起一个瓶子，边摇晃边仔细打量。 第18页 “我们abc的沐浴露是浓缩型的，一瓶相当于其他品牌的五瓶以上，像您这样的人买一瓶可以用6个月以上。”吴小丽笑着说。 突然，李总指着滴有其他品牌沐浴露的那个矿泉水瓶子说：“这边的水怎么这么脏这么浑浊呀？我平时洗的沐浴露就是这样的吗？” 吴小丽把那个滴有其他品牌沐浴露的矿泉水瓶子拿起来，在李总眼前晃了晃，说：“您平常用的沐浴露很多都是这样的，您不信可以回家自己试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它们的成分不一样。市面上这种沐浴露的成分多数是石油的副产品和动物的脂肪加工而成……” 接着，吴小丽又给李总演示了abc的牙膏、洗髮水等日用品的产品示范。看了吴小丽演示的产品示范，李总非常惊讶，这些产品怎么这么好，以至于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他面前这个姑娘是在耍魔术，便决定自己亲手再来演示一遍。 他演示的结果和吴小丽演示的结果完全相同。他终于相信这些产品是高品质的产品，决定买一整套。 买了产品后，他觉得还不过瘾，他很钦佩眼前的这个姑娘，他觉得该为她做点什么。老实说平时到他办公室来推销产品的、销售保险的人也不少，他除了反感还是反感，但今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感动了。 他走出总经理办公室，来到他公司的员工办公区，对他的员工说：“来！大家暂停一下手中的工作，过来看小吴演示一下这些神奇的日用品！这些都是我们日常生活用得着的东西，质量又好，价格和我们平时用的也差不多。我已经买了400多块钱的东西了，大家觉得合适的话可以过来帮衬一下……” 第二章 意外惨剧 2(4) 这家电器公司的30多名员工在他们老总的发动下，齐齐围过来看吴小丽演示abc的产品示范。看完之后，不知道是他们真的觉得是产品质量好还是看他们老总的面子，几乎每人都买了牙膏香皂沐浴露洗髮水洗衣液等一整套300多元的产品。 吴小丽当场一共卖了1万多元的产品。离开这家公司的时候，李老闆给吴小丽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说经常保持联繫。吴小丽接过一看，上面印着： 飞马电器销售有限责任公司 董事长 总经理 李英杰 她真诚地向李英杰道谢，离开了飞马电器公司。 吴小丽通过努力，提前一个星期就完成了6万元的销售业绩。有了她的带动，整个团队的销售业绩也提前一个星期完成了。吴小丽达到了abc公司银章的级别。银章将受到abc公司的表彰，由于当时abc公司在滨城市暂时还没有分公司，所以公司颁发的奖章和奖品可以由公司总部邮寄，也可以由吴小丽去广州总部领取。虽然到广州路途遥远，但是吴小丽还是决定亲自去广州，因为这是她直销事业初步成功的见证。 在abc广州总部，工作人员把那枚闪闪发光的奖章交给吴小丽的时候，她内心激动不已。按照公司惯例，这枚奖章应该是由吴小丽的介绍人给吴小丽亲自戴上的，令人遗憾的是，吴小丽的介绍人罗春此时已经放弃了abc事业，并且已经离开了广州，不知下落。自己给自己戴吧！吴小丽心想。 她来到公司办公楼大厅的一面大镜子前，整了整衣服，把被风吹乱的头髮梳理了一遍，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奖章别在了右胸的衣服上。她照了照镜子，那枚奖章正闪闪发光。她看着看着，眼睛一热，眼里的泪水也闪闪发光起来…… 第二章 意外惨剧 3(1) 吴小丽从广州回来才知道林月华的父母已经把她告上了法庭。 这天，吴小丽刚刚到办公室，正打算把在abc公司广州总部领取奖章的兴奋心情分享给合作伙伴时，法院就送来了传票，告知她已经被死者林月华的亲属起诉，家属要她对林月华的死负连带民事责任。 吴小丽没有请律师，她认为再请律师在法庭上和死者的父母进行唇枪舌战的话，那更等于是在两个老人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她决定任由法院如何判决，万一官司输了赔多少钱她都照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是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出于对死者父母的一种同情。 法院经过审理后很快做出判决：原告起诉被告对林月华的死负有连带责任，应对死者负连带民事责任一案经本院审理认为，原告证据不充分，理由不成立，被告不应承担民事责任，故原告要求被告承担民事责任的诉讼请求本院不予支持，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 林月华的父母走出法院的时候，虽然相互搀扶着，但依然步履蹒跚。他们的脚像注了铅一样，一点一点地挪动着。 吴小丽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充满着苦楚，突然之间想起了乡下的父母。 林月华的母亲嘟囔着：“我都说过不要来告什么状……你不信！现在好了没？状没告赢还得付告状的钱，真是没事找事做……” “你不告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是输还是赢？我还要继续去告！直到告倒那些传销骗子为止！”林月华的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直愣愣地盯着吴小丽看，眼睛里写满仇恨。 “你现在告他们有什么用？闺女都不在了你告赢了又有什么用？闺女又不是他们杀死的，是自己吃药死的……闺女以前做传销你又不说她？现在人都死了告状还有什么用？你告来告去就能把闺女告回来了……”林月华的母亲说着说着又哽咽了。 第19页 林父也重重地低下了头，眼里闪着泪花。 闺女月华从小就十分乖巧，成绩一直很优秀，是父母的骄傲。月华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一家国营单位上班，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工作很轻松，每天就是在单位接接电话给领导拿拿报纸。后来去听了abc公司的课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回来很晚了还要听什么录音机，说是听老师讲课提高什么能力和素质。月华每次听完一盘磁带就兴奋得很，在家里连蹦带跳的。有时候去abc的会场参加完大型培训回来更是像疯了一样。月华兴奋的时候就开始打电话给她的那些同学和朋友，还打电话给他们家的亲戚，说是要把一个什么伟大的事业机会介绍给他们，让他们和她一起抓住20世纪最后一次创业的机会。那些同学朋友亲戚刚开始还接她的电话，慢慢地就连电话也不接了。失望的月华就说他们观念不好，死脑筋穷脑袋，没有福气把握髮财的机会…… 月华疯着疯着就从单位辞职了，这个决定可把他们老两口惊呆了。他们老泪纵横苦苦哀求女儿：“闺女啊！我们做父母的不管你，你做什么都好，但是这个工作你就不要辞了吧！公家的门可是好出不好进的啊！” 月华早已经铁了心，她心中暗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看中一个破工作，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干到死那一天都没几个钱。现在她已经把握了直销的机会，这是未来经济发展的趋势，况且她又是加入abc这样的大牌直销公司，这就好比坐在一艘大船上出海。父亲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新鲜道理？他只知道在公家的单位有一份固定工作才是坐在一艘大船上面，他就是这么坐着公家的大船一直到老的。“闺女啊！你那个传销就不能一边上班一边做？非要辞职才能做？”父亲不死心，又劝。月华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边上班一边做直销是因小失大。” 最后不管老两口怎么劝说，月华还是辞职了。 那些日子里，林父只觉得胸闷心慌得很，心想这传销也太可怕了。搞得人有班不想上，连公家饭都不愿意吃了，他甚至想：这传销难道是有什么法术不成？要不干吗搞得人这么疯疯癫癫的？ 第二章 意外惨剧 3(2) 月华辞职后，白天就到街上去认识陌生人，晚上就去abc的会场听课，一天到晚忙碌异常。 有一天，林父看到女儿站在街上，拦住那些陌生人问别人要电话和名字，样子就像火车站那些拉客的三陪女一样，他当时就很恼火。 晚上家里爆发了一场争吵，林父吼道：“你们abc公司是这样靠在街上拉人去做的吗？你们这么死皮赖脸像个什么话？你们就不讲一点面子吗？” 月华根本不服气：“这年头面子能值几个钱？在没成功之前还讲什么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吗？老师叫我们先把面子踩在鞋子底下，成功了再拿出来洗干净呢！” 林父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古话说人穷志不短！不成功就连面子都不要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渐渐地，月华和二老说话的次数就少了起来，每天都是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天天都是早出晚归，但似乎也一直没忙出个什么结果来。月华从小就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她一旦认定的事情就非要做下去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她还和她的堂妹说过，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把abc做成功。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天下午回来，月华进门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进屋就跑到房间里去了。 月华平时是很少哭鼻子的，就算小时候和伙伴们吵架打架，也是很少哭的。老两口觉得奇怪，就到她房间问她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趴在床上不停地哭。 谁知道从那以后，月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闷闷不乐了，经常是一个人坐在她房间里的镜子前发呆。 那天早上，月华的房门一直到10点钟都没有开。林父觉得很奇怪，平时月华都是8点钟就起床到abc工作室去的，今天怎么睡懒觉了？就去敲门，门是关着的却没应声。他就和老伴一起大声喊，还是没声音。 他们心慌了，就撬开了门，看到月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摆着一个装安眠药的空瓶子和一张写有“我太软弱，那个遭天杀的害了我”字样的信笺…… 他和老伴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老伴扑在月华的身子上大哭起来。他在慌乱中打通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 20多分钟后，120的医务人员来了。医生一摸月华的鼻子，摇摇头：“已经没救了，可能昨晚就死了。” 老两口看着女儿的尸体，想着这段时间来她做abc直销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闺女的死一定是和abc有关！要不闺女怎么在遗书上写着是那个遭天杀的害了她？ 他把吴小丽告上了法院。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说法。没想到官司打输了。其实打的时候老伴就提醒过他：自己女儿自杀打什么官司？关吴小丽什么事？关abc公司什么事？ 想着想着，林月华的父亲就更加痛恨起abc直销和吴小丽来。始终让他疑惑不解的是：好端端的闺女为什么要寻短见呢？ 第二章 意外惨剧 4(1) 吴小丽在和李英杰的交往中，发现李英杰其实是个很容易接触的人。那次推销几次被他赶出来，是因为他的办公室经常有人上门推销，各种各样的人五花八门，这些人见得多了，他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厌噁心理和牴触情绪。 第20页 吴小丽心想，虽然他几次把她赶出门，但是他最终还是接受了她的推销和产品，并且还发动他公司所有的员工都买了她的产品，这一点说明他是个挺不错的人。这样的顾客一旦服务好的话，还可能服务成她的星级顾客，甚至还会带动一大批他身边的顾客来消费她的产品呢！鲁天一曾经说过，做直销的最高境界并不是销售你手中的产品，而是销售你的为人，和顾客交朋友，先让顾客认可你的人，再让他认可你的产品。 吴小丽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客户，她规定自己每个星期至少要给李英杰打一次电话，打电话的内容除了常规的询问产品的使用心得和感受外，还通常会穿插一些对李英杰生意的关心和问候。 在李英杰看来，吴小丽不同于他平常所见到的直销人员。他平常也经常接触那些直销公司的销售人员，甚至在吴小丽之前也曾经购买过直销公司的产品，他对这个行业的人员的最大感受就是：他们一开口要么是向你推销产品，要么就是想拉你加入他们的队伍。他们总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和他们说话聊天，他们总是想尽办法把话题绕到直销上来。而吴小丽就不一样，她虽然也向你销售她的产品，但是她似乎更希望能和你交上朋友。更重要的是，她以前也开过公司经过商，因此还能给他的生意提一些建议，出一些点子。 最让他佩服的是她一流的销售功夫和与人沟通交往的能力。而这一点恰恰是他公司的销售人员所不具备又最应该具备的。他公司的销售人员虽然也能销售出去产品拉回来业务，但他们的业务能力和吴小丽这样的销售精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一点通过那次吴小丽到他公司的上门销售就可以看得出来。 李英杰心想，要是有机会能让吴小丽到他公司来为他的员工做一些培训，或者成为他公司的销售顾问，那该有多好。 李英杰为了能和吴小丽保持良好的关系，除了自己成为abc产品的忠实用户外，还有意识地帮吴小丽介绍了不少顾客，使得吴小丽十分开心。 吴小丽突然发现：abc公司的产品空瓶子竟被别人拿来赚大钱，她没想到竟然会有收购abc产品瓶子这个“职业”。 这天，她去拜访一个老顾客，走到这个顾客住处的楼道里，看到墙上贴了这样一张纸——“高价回收abc产品空瓶”。她觉得十分纳闷：abc产品空瓶能回收？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abc是不会重复使用产品包装瓶子的呀？ 好奇心驱使吴小丽照着上面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们是怎么回收abc产品的空瓶子的？”吴小丽问。 “这要看你是什么产品的瓶子，产品价格越高瓶子就越贵。” 吴小丽更加纳闷了，abc产品价格和瓶子包装没有必然联繫，为什么他说产品越贵瓶子越贵？ 吴小丽很快在那个顾客家里得到了答案。 “你做了那么久的abc都不知道现在有这事？”顾客问。 “什么事？”吴小丽觉得很奇怪。 “就是这回收瓶子的事呀？” “收abc的瓶子？我是刚刚才知道的。” “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个发财的大路子呀！” “什么发财？发什么财？”吴小丽越听越煳涂。 “发abc公司的大财呀！” “发abc公司的什么大财？” “收购你们abc产品的瓶子，拿到abc公司去退货发财呀！” “还有这事？！” “哟！你看看你还不知道呢！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做这事比你卖abc产品要赚钱多了，钱又来得快！有机会的话我都想去做呢！” 那个顾客晃了晃空瓶子意味深长地一笑：“我说这美国abc公司就是傻得可爱纯情得憨厚！搞什么无条件退货制度嘛！用完产品觉得不满意，还可以拿着空瓶子去要求全额退款。这么一做意味着什么？这还不等于白送钱给别人吗？” 第二章 意外惨剧 4(2) 吴小丽觉得她自己像个白痴，拼命理着自己的思路。 顾客接着说：“滨城市这个地方还算不了什么呢！听说滨城这些人只不过是二道贩子而已。真正的大老闆在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呢！滨城这边的人收购来瓶子再卖给那些大老闆，然后由那些老闆统一拿到abc公司去退货。那些大老闆可赚了大钱了！听说有的老闆几个月就赚了上百万呢！我说小吴呀！你还卖什么abc产品，又辛苦又赚不了几个钱。干脆你也去收abc瓶子得了！” 这个顾客的话很快在abc公司得到了证实。 一个月后的一天，吴小丽被通知去广州abc公司总部开会。这是一个宣布abc产品新的退货制度的会。abc中国公司的董事长吕中杰在会上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主要是想通报一下公司新的退货制度的事情。相信大家这一年来也听说了这个事情。这是我们公司当时没有考虑到的。我们没有想到：我们对消费者做出的‘无条件全款退货’承诺会成为别人的发财之道，这是我们公司包括公司驻美总部都没有想到的。大家知道，abc公司从成立到现在已经近40年歷史，在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销售产品，在这些国家和地区我们实行的都是‘无条件全额退款’制度。就是说就算你用完了一瓶abc产品，你觉得感觉不好，都可以拿去abc公司要求全额退款。在其他国家和地区虽然也有人来退货，但退的数量是很少的，很少有人恶意退货的。没想到我们对消费者的这一承诺在中国市场上遭遇了水土不服，被那些聪明过头的人当成了摇钱树。在公司的发货点，每天都有人拿着大量的空瓶子伪造电脑购货单来要求退货要钱。刚开始我们还不是很在意，心想这可能是消费者还不太接受abc产品的缘故。但是到了后来我们就吃惊地发现，那些拿着空瓶子来退货要钱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甚至每天都来，成了公司员工天天见到的老面孔。后来我们调查发现，在广州、上海、北京这些大城市，竟有了一种新的职业，那就是收购abc的空瓶子！我们真的很吃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第21页 吕中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大半年来，公司每天的退货额高达100多万，有时候竟达到200多万！几个月下来公司就损失了上亿元人民币！我们就不得不和有关政府职能部门商量，修改了退货条款。以后，一般顾客在购货后7天内退回仍具有销售价值的产品，仍可获得100%的现金退款。优惠顾客在购货10天内退回具有销售价值的产品可以获得百分百的现金退款，退回剩余量至少达一半的产品可获得50%的现金退款。大家以后要多向自己的顾客解释说明……” 吕中杰最后苦笑着说：“其实abc公司也不想把几十年来一直沿用的无条件全额退款制度在中国发生变化，但我们面临的损失又使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自我保护措施。我们当初确实没有充分考虑到中国的国情，这是我们的失误。我相信随着中国消费者消费心理的逐步成熟，abc公司会重新恢復无条件全额退款的！” 吴小丽听了吕中杰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1) 这天晚上，吴小丽没有其他的安排，早早地就回家洗漱上床睡觉了。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确是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吴小丽每天都是把时间排得满满的，除了吃饭睡觉，她几乎没有一个时间段是空闲的。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台上紧发条的钟，每天都紧张有序地走着相同的程序：认识陌生人——销售产品——向别人展示abc的事业机会——给团队人员进行业务知识培训——帮助合作伙伴一起发展他们各自的abc事业。这样的生活虽然不能说枯燥，但是日子长了也有觉得累的时候。 吴小丽侧卧在床上，眯着眼睛，期待着进入梦乡。但奇怪的是，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浮现出林月华的样子来。这段时间来，吴小丽一直在问自己：林月华为什么会突然自杀呢？遗书上写的“我太软弱，那个遭天杀的害了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是说abc害了她？不会吧？abc怎么会害她呢？她平时没有表现出对直销对abc公司的不满呀？怎么在临死之前会写出这句莫名其妙的遗言呢？ 是不是有其他什么秘密隐藏在里面？ 吴小丽决定解开林月华的自杀之谜。因为自从林月华死后，她总是想起林月华父母那双充满痛苦和愤怒的眼睛。她知道他们心中痛失爱女的滋味，她知道他们因此恨直销恨abc恨她。 吴小丽开始在自己所有的合作伙伴当中打听林月华最近一段时间来的表现，哪怕是细微的一点变化。 有的人说：“林月华好像没什么变化呀？我见她挺好的呀？怎么一眨眼就自杀了？真是不可思议……” 还有的人回忆起当时的不对劲之处：“我也觉得林月华那一段时间好像是没有以前那么快乐了，说话好像也少了，但是没看出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呀？” 众人的疑点还是集中在那句遗言上：“她在遗书上写 ‘那个遭天杀的害了我’？不会吧？谁会害她呢？应该是有其他原因吧？” 就这么问了一圈，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倒是一些合作伙伴向她描述了林月华以前做abc直销的一些心态。由于在abc直销中业绩一直都没有多大起色，因此她心里一直很急躁，而越是急于求成就越是诸事不顺。她在abc这个环境里面呆了半年了都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合作伙伴，虽然介绍了那么几个人进来，但都是游游荡盪来做着玩的。她的个人销售做得也不怎么好，每个月的销售额还不足两千元。但她一直都坚持去做abc当中应该做的每一件事情，听课培训认识人邀约跟进没有一件事情马虎过，她对她团队的合作伙伴都出奇地友善，经常亲自带着他们去做销售。她是个很要强的人，说不在abc成功就誓不为人，甚至还当着合作伙伴的面立下了一年之内上银章的“军令状”。 多好的女孩子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吴小丽嘆了口气。 这天下午，吴小丽正在办公室里和一个朋友谈论直销的话题，林月华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吴小丽的办公室门口。吴小丽一怔，连忙起身把林母迎进办公室。林母一声不响地坐在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吴小丽用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开水，还在里面撒了一小把茶叶，她把茶水放到老人家面前，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大妈，您来了？”吴小丽微笑着朝林母说。 “哎……”林母嘆了口气，算是回应。 “您有什么事吗？”吴小丽知道老人家肯定是为了林月华的事情才来的。 “俺闺女死的事情俺知道原因了。”老人家幽幽地说。 吴小丽心里又一怔，忙问：“是什么原因？” 老人家从手上的塑胶袋里掏出一个带锁的日记本递给吴小丽。吴小丽充满疑惑地接过日记本。 “俺在收拾闺女的遗物的时候，看见了这个本子……”老人家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日记本上写满了林月华的日记—— 1996年4月13日 晴 我今天正式加入了abc公司，正式进入到了直销行业。介绍我的人是在街上认识我的，那天我下班回来在公共汽车站等车，她给了一张名片给我，还要了我的电话，没几天她就打电话给我叫我到她办公室去聊一下。我就去了，她就跟我讲了直销讲了abc公司。 第22页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2) 我后来去abc听了一两次课，那些课讲得振奋人心得很，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这么让人兴奋的课。他们都说直销行业是未来一个很有魅力的行业，还说这是20世纪最后一次创业发财的机会。他们说得我心动动的，我就加入了。我加入后，他们都说我是一个有眼光的人，他们还说能看得懂直销的人都是很有眼光的人，没眼光的人是看不懂直销的。我不知道我算不算有眼光，反正我加入直销加入abc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因为他们说直销可以赚大钱，还说在abc公司，你只要找3个人上直系直销商就可以上翡翠，找6个人就可以上钻石。翡翠一年有三四十万的收入，钻石一年有上百万的收入！ 我的天！100万是个什么概念？我真的想上钻石！ 1996年4月15日 晴 今天晚上我去abc会场听课回来真的很兴奋！他们从广州请来一个银章给我们讲课，那个银章讲得我真是兴奋得快要喊出声来了！他说他是1995年加入abc公司的，只花了3个月就做到了银章！我真的是太崇拜他了，他怎么可以那么厉害？他说他现在的收入有将近一万块钱一个月呢！ 今天晚上听课的人都和我一样兴奋得很，大家觉得真庆幸自己看懂了直销加入了abc公司。那个银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他说一个人穷主要是脑袋穷。说像我们这种没有任何经济基础的人，要想成为富人，直销是最好的一个途径。 我不知道我几个月可以上银章？我要是能上到银章该有多好！那可是一个月上万块钱的收入啊！我现在在单位一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呢！ 1996年4月20日 晴转多云 这几天我好像对直销没有刚加入的时候那种信心了。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人来听课他们都不肯来，害得我碰了一鼻子灰。他们都说没有时间来，有一个朋友干脆说得很直接，说直销是骗人的，做直销的人都是吹牛皮的，本来没那么好的东西从直销人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天花乱坠，做直销的人牛皮是一个比一个吹得大，虽然吹牛不用打草稿也不用上税，但是有必要吹那么大吗？牛皮吹大了总会吹破的。他还说我是被他们骗了。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被骗了？他说一看你就是一副好骗的样子，你一个纯情小姑娘不骗你骗谁？他这么一说我就无话可说了，我虽然一个劲地说直销不是骗人的真的不是骗人的，但是在他的嘲笑下，我的话显得很苍白无力。 1996年4月23日 晴 看来直销这东西真的不是当初我想像的那么简单。这几天我每天都打电话约人，但是就是没有约到一个。电话费花了不少，收穫一点都没有。约不到人我就心急得很心烦得很，我恨不得到大街上去拉几个人加入，可惜我没这个本事。我一心急就更约不到人，越约不到人就越心急，开始恶性循环起来。我的介绍人叫我不要心太急，说做直销是有个过程的，谁开始的时候都要经歷过一段这样的过程的。她叫我不但要心平气和地去约人，而且不管约不约得到人都要保持平常心态。我心不急才怪！一个人都约不到能不急吗？你叫我如何能保持平常心态？ 1996年5月2日 小雨 这几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老是下雨，像是天空破了一样下个不停。我的心情也不好，老是心烦得很，烦死人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我一个人都约不来，产品也卖不出去。人家说我们公司的产品太贵了，一个沐浴露四五十块谁买得起？我就跟他们说我们的产品是浓缩的，洗澡的时候泡泡很丰富的，洗澡的时候比一般的沐浴露要爽要舒服，比在商场里面买的沐浴露泡泡要丰富得多。他们说不管你是什么浓缩的还是压缩的我反正不想买。我说买一瓶可不可以？他们说买半瓶都不可以。我说为什么不可以？他们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没有为什么，现在买卖自由，买东西还要问为什么？那你平时到商场去看衣服，你看见了就一定要买吗？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买？ 真是心烦！干吗别人能轻松卖出去的东西到了我手里就卖不出去了？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3) 1996年5月4日 小雨 这两天老是下雨，这种天气在北方是很少见的。 见鬼了！ 我真的有点想打退堂鼓了。干吗人家总是不听我说呢？干吗人家总是说我们做直销的是骗人的呢？干吗卖产品那么难呢？ 今天我的介绍人又找我谈话了。她叫我要沉得住气，还说做直销就是“剩者为王”，剩下来的就是王。她还说直销就是一个大浪淘沙的事业，你在大浪中能够留下来你就是钻石，你就可以得到100万。不要遇到一点点挫折就产生放弃的想法。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在直销行业中“剩”下来？ 1996年5月7日 晴 今天的天气终于转晴了！我在直销行业也终于找到了我的第一个部门！我的心情似乎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他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他是新疆人，大学毕业后也在滨城市工作。我们好久没联繫了，那天我突然在街上遇到他，他问我现在做什么，我说除了上班还做另外一份事业。他问是什么事业？我就带他到我们公司去了。我的介绍人就讲了一个奖金制度给他听，想不到他竟然加入了！看来这是老天安排给我的部门！ 看来我还是要在直销中在abc公司坚持下去！ 第23页 1996年5月9日 晴 真心烦！我那个该死的同学加入abc公司才两天就说不想做了，说直销是骗人的，还叫我最好也不要再继续做下去。我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骗人的。他说你知道个球！现在外面都说直销就是传销，传销是个骗人的事情，是个伤天害理的东西！我说你从哪里听说这些东西的？他说我都去问人家了，我身边的朋友都问了一大半了，他们没有一个支持我做这个“球东西”！他们都说我是二百五！ 我那个同学就不做abc了，不管我怎么挽留和解释都没有用。我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我的了。 真是心烦！ 1996年5月12日 晴 今天我打电话给我的一个朋友，被他数落了一顿，搞得我心烦得很。 他说我们这些做直销的人真是太烦人了，整天都打电话骚扰别人，干扰别人的正常生活，一打电话就是说直销好叫人家去听课。他说他们身边的朋友都说最怕接到的电话就是我们这些做直销的人的电话，因为他们一开口就想打你主意，不是想卖产品给你就是想拉你进去，反正都是没什么好事情。他还说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以后要是想和他谈直销的话就不要再打他的电话了，他以前本来就被直销人烦得够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我。 我们做直销的人真的有那么烦人吗？ 1996年5月14日 晴 看来找我那些熟人是行不通了，他们一个个都像躲瘟神一样躲避我，我连和他们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就想去认识陌生人。想不到认识陌生人更加难，我今天一直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都不敢开口认识一个人，到了傍晚的时候还是两手空空的。我们abc公司的人怎么那么厉害呢？听说他们一天可以认识十几个陌生人，我怎么一个都不敢认识呢？ 我真的是太没用了。 1996年6月18日 阴 现在我终于从单位辞职出来了！虽然我现在的直销事业做得还不怎么样，虽然爹妈非常反对我辞职，但是我还是决定辞职。我的介绍人说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有全职才可以把直销事业做得更大！我本来还犹豫了一下的，介绍人说你还犹豫什么？上班打工是个挑水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挑水是一个你挑就有喝不挑就没有喝的事情。做直销是个挖井的事业，你现在努力挖几年井，将来你可以喝一辈子的水。被介绍人这么一说，我就按捺不住了，我就辞职出来挖井了。 虽然这段时间来我的进展不是很大，但是我的信心倒是比以前大了很多。我已经能站在街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大胆地和陌生人讲直销的美好前景了，尽管我现在还没约到几个人，但是经过一段时间来的学习培训，我的底气足很多了，腰板也很硬了。我的介绍人告诉我，做直销最重要的就是底气。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4) 1996年7月15日 阴 从单位辞职出来我才知道，在没有任何经济收入的情况下做直销是很艰难的，这就好比勒紧裤带闹革命一样。 我现在手头的积蓄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积蓄，以前不到10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会有什么积蓄呢？向父母伸手要钱是不好意思的，他们年纪都这么大了，我没有本事给他们钱不说，还敢打他们那点退休金的主意？他们能给我提供一个住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我现在还是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呢！ 我真的不知道等我剩下的这几百块钱积蓄用完了该怎么办？虽然理论上说赶快把abc事业做起来就有钱了，但是在做起来之前又该怎么度过这段严冬呢？我就亲眼看见我们那里有几个刚毕业的学生没有钱吃饭做得很艰难，几乎是做得歇斯底里了。他们经常是吃了上餐不知道去哪里找钱吃下餐，就这么在中心的合作伙伴当中这个五块那个十块地借钱吃饭，然后再赶快卖产品还钱。他们就这样还了又借借了又还，经常是口袋里只有十几块钱在周转。他们做得这么痛苦，就根本找不到合作伙伴和他们做，有的做了将近半年了业绩还是零。但是他们的意志又很坚强，说是死都要死在直销里面。他们和别人说直销的时候，虽然说话的声音很大声，但是很明显的底气不足，就像那些嗡嗡叫的蚊子那样，在你耳朵边叫起来声音很大，但是实际上却只是一只很小的蚊子而已。 我真的很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像他们那样…… 日记写到这里突然中断了两个月。 吴小丽连续翻了好几页纸，看到笔记本上写着画着一些大大的“×”、“××”、“？”、“……”、“！”等符号。有的是用红笔画的，红得特别刺眼；有的则是用黑色笔画的，黑得特别恐怖。这些符号足足写写画画了20多页！吴小丽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符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她继续往下翻—— 1996年9月19日 晴 刘至诚真的不是人！他是个衣冠禽兽！！我恨不得杀了他！！！ 1996年9月21日 晴 我的命好苦啊！我可给刘至诚这个遭天杀的害惨了！刘至诚他不是人！他是畜生！ 大前天刘至诚叫我到他家去，说是让我教他怎么认识陌生人怎么做产品示范。我当时想都没有多想就去了，毕竟他是我的部门啊！是我介绍他到直销行业abc公司的，他叫我教他做直销的方法我哪会拒绝呢？我哪里会多想呢？现在我就这么一两个小部门，我都把他们当成了我的命根子。 第24页 我到了他家，他一个人在家，他的老婆孩子都不在。我就坐在他旁边和他说着话，教他怎么开发陌生市场，怎么认识陌生人，怎么做产品示范，怎么销售产品。他就在旁边不断地点头，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别扭得很。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什么，以为他是在认真地听我讲话呢！谁知道这畜生听着听着就对我动手动脚起来，他先是用手抓住我的手，我吓了一大跳，感觉到自己的手像是被蛇咬了一样，因为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爹再没有第二个男人摸过我的手了。我勐地就甩开了他的手。谁知道他又突然搂住我，把嘴巴凑到我的脸上说他喜欢我，比喜欢直销喜欢abc还要喜欢。我就拼命地挣扎，但是我越挣扎他就越抱越紧，唿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我大声叫喊说你想干什么？他说：“我真的好喜欢你！自从那次你在街上认识我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你以为我真的是喜欢直销喜欢abc公司？狗屁！我才不喜欢这些什么狗屁东西呢！我是冲着你来的！我喜欢你是真喜欢直销是假……我对直销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对你很感兴趣……” 这畜生说着说着就把我抱到了他的床上。我拼命地挣扎着，还用手抓他的脸，他就把我的手反剪起来，还用手用力捂住我的嘴巴，用身子用力地压着我，不让我喊出声来…… 这畜生就这么把我糟蹋了…… 事后，这畜生对我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话，我绝对不放过你和你的家人！我绝对会杀了你全家！我当时吓得在床上瑟瑟发抖。他又说，除非你不想做直销不想做abc！要是他们知道我和你的事情看你还怎么在abc公司呆下去！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5) 我的天啊！我还是个黄花闺女啊！今后我可怎么见人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心中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1996年9月26日 阴 刘至诚这个魔鬼太可怕了！他今天又折磨了我一次！他还说我以后每个星期都要给他一次，要不然他就把我们的事情在abc的合作伙伴当中说出去，让我没脸见人。我听了害怕就又给他了…… 刘至诚这个畜生！平时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他是这种衣冠禽兽呢？看他斯斯文文的样子，他怎么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呢…… 1996年10月2日 晴 我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这辈子遭遇了刘至诚这个魔鬼！ 现在这个畜生几乎每两天就要找我一次，有时候是在他家，有时候是把我带到宾馆开房。有时候我在中心的会场里听着课，他突然想要的时候就在会场门口打电话给我，我不出去他就一直打，打到我的手机爆炸打到我出去为止。我跟他出去做的时候他还要打我，说干吗不接他的电话？ 现在我只要一看到他的电话号码就害怕，害怕得浑身发抖，像是老鼠看到猫那样害怕。 这个畜生平时在办公室的时候，只要没有其他人在场他就对我东摸西摸。旁边有人的时候他就道貌岸然正经得很，还当着办公室很多人的面说我是他的介绍人是他的贵人，他以后在直销行业在abc事业中成功了要好好地感谢我。弄得办公室里的伙伴们对我羡慕得很，都说我找到了一个好合作伙伴好部门。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畜生来直销行业来abc公司的真正用意啊！哪里知道他的卑劣行径啊！ 这个畜生他只要什么时候想要你就得什么时候答应他，他也不管你什么场合什么时候，只要他有需求你就得配合。你不配合他就扬言要把我们的事情捅出去，他说他反正不是来真正做直销的，他不做也要搞得我的日子不好过，他还说他是流氓他怕谁？ 我可怎么办啊？我心中有苦说不出啊…… 1996年11月15日 阴 我真的受不了了！！刘至诚这个魔鬼太可怕了！他现在完全控制我了！我成了他的玩具了！我真的是太软弱了，我也知道可以去派出所报案，但我真的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呀！让别人知道这些事情的话，我爸妈的脸、我自己的脸该往哪搁啊？我现在是生活在人间地狱啊！我不想再活下去了…… …… …… 日记到这里突然又中断了。吴小丽翻了翻后面，发现日记到这里已经写完了。看完林月华的日记，她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又像是看了一场恐怖电影。她感觉到她的额头和两手都冰凉冰凉的，冰凉中却冒着汗。她用手一摸，全是冷汗。 吴小丽心想，看来以后要多多提醒团队里面的合作伙伴特别是女性合作伙伴，对那些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男人要多长个心眼才行，因为做abc直销每天都要接触不同的人，无可否认，这些人里面肯定有好人也有坏人。以前她就听说在广东那边有过做直销的人晚上回家被歹徒跟踪捅伤的事情，而那个歹徒就是去听过直销课的。 第二天，吴小丽带着林月华留下的日记就去了派出所。派出所当天下午就把刘至诚带到了审讯室，刘至诚倒是很痛快，几个回合就全招了。 吴小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林月华的父母，关心一下两个孤苦伶仃的老人。 她提着水果，带着3000块钱，来到了林月华父母家门口。大门紧闭。吴小丽敲响了门。 第25页 “来了——” 门内传出老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两个老人弯着腰，一前一后地站在门里，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他们已经被打垮了，两个老人比她上次见到的时候苍老了许多。 二老没有让吴小丽进屋，显然他们不愿意来访者再勾起他们的痛苦记忆。他们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吴小丽第一次去的时候的那种仇恨，除了痛苦没有消减外，更多了一种叫做认命的东西。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6) 林月华的父亲低沉地说：“我闺女死都死了，你还给我们钱干什么？法院都判决了，又不是你们的责任，我们不要你的钱！我们不要你可怜！” 吴小丽把钱递上去，诚恳地说：“我不是要可怜你们，只是……” 吴小丽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她没想到林月华这么软弱。 “你还是走吧！你们以后不要来烦我们了……”林月华的父亲挥了挥手。 吴小丽还想说什么，他们已经把门关上了。 回到家里，吴小丽斜躺在沙发上，心情格外沉重，虽然林月华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但是她内心深处总觉得亏欠了林月华父母什么。 吴小丽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搜索着电视节目，觉得无心看电视，就又“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起身去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想喝喝茶解解烦恼。 刚把泡好的茶放到茶几上，她发现摆在茶几上的手提包竟慢慢地颤抖起来，拿出手机，显示屏上显示出“李英杰”的名字。 “喂，李总您好！” “小丽你好！今天晚上有安排了吗？” “没有，李总有什么安排？” “我想请你吃个饭，和你聊聊，你看怎么样？” “好呀！李大老闆请客怎能不去？”吴小丽也正想找李英杰好好聊一下，心想他毕竟是她第一个大客户，而且还陆续给她介绍了很多顾客过来，和他保持良好的关系有利于她abc事业的发展，说不定还有机会介绍他加入到abc事业中来呢！ “谢谢你肯赏脸！咱们7点半‘东北兄弟’见面。”李英杰说完就挂了电话。 离7点半还早，吴小丽便坐到梳妆檯前开始化妆，出门见人之前，她都要化点淡妆，她觉得这是对别人的一种尊重。 吴小丽使用的化妆品是abc的化妆品，属于世界上的顶级化妆品品牌，这样的化妆品用在她这样的女人的脸上，更能显出她的高贵气质和典雅魅力。她把头凑近梳妆檯前的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已经出现皱纹了，在她这个年龄，出现皱纹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理现象。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嘆了口气说：“岁月催人老啊！”这些年来她在商海中打拼，跟着商海中的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她的事业经歷着大喜大悲，这样的事情就是男人都经受不住啊！何况她还只是个女人，不老才怪呢！ 化妆完毕后，她端坐在梳妆檯前，认真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确有着几分魅力和气质，难怪有不少男人都对她进行狂热的追求，只是她现在还不想谈这些事情，她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事业当中去。虽然父母已经无数次地催她找个男朋友了，但是她都没有找，先立业再成家是她的目标。 吴小丽到“东北兄弟”的时候，李英杰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其实他早已经订好了包厢，在门口等吴小丽的目的是要亲自把她迎进包厢，以此表示出对她的尊敬。因为他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说。 “小丽，里面请！”李英杰伸了伸手，扮出一副服务生的样子，把吴小丽逗笑了：“李总您怎么这么客气呀？大家都是朋友，我又不是什么贵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你可是我今晚的稀客噢！能请到你吴大老闆是我的荣幸哩！”李英杰一边笑着一边朝店内走去。 两人刚坐下，李英杰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夸奖起吴小丽来：“小丽可真是美人胚子哟！” “李总别笑话了，我们这种人哪算是美人呀？”吴小丽难为情地笑了笑说。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气质真的太好了！只可惜呀……”李英杰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 “可惜我没有机会了！哈哈！”李英杰哈哈大笑着说。 “李总真会开玩笑。”吴小丽抿嘴淡淡一笑。 吴小丽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男人开的这种玩笑她见得多了，有时候甚至还有“语言性骚扰”，她觉得这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只要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开个玩笑也没什么。好在从事直销行业后，这样的场面倒是越来越少了，因为直销行业和传统生意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应酬。 第二章 意外惨剧 5(7) 李英杰要了一瓶红酒，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看得出来，李总这个人很会点菜，菜品并不花哨，但雅致可口，特别是对女孩子的胃口。他倒了两杯红酒，一杯拿到吴小丽面前，一杯拿在自己手上，他举起杯子说：“来！我敬你一杯！感谢我认识了你！” 吴小丽听到这句话觉得有点别扭，连忙说：“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还没请你吃饭呢！” 第26页 “是要感谢你！感谢你让我看到了一个优秀的销售人员应该具备的东西。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答不答应？”李英杰喝了一口酒说。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吴小丽微微一笑说。 “有机会我想请你到我公司去帮我的业务员做做培训，给他们讲一讲销售方面的课，可不可以？” “可以，我可以以我个人的名义去讲。”吴小丽满口答应。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李英杰说着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下午，吴小丽就去给李英杰的公司员工做了一场名为《如何激发销售的潜能》的培训，培训做得很成功，把李英杰公司的那些销售人员讲得热血沸腾，培训结束后，他们像追星族那样把吴小丽团团围住，纷纷要求吴小丽给他们签名留念。李英杰更是脸上笑开了花，一个劲地对吴小丽说：“谢谢！谢谢！” 吴小丽之所以去李英杰的公司做培训，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对他表示感谢，想通过他认识更多的人，积累更多的顾客资源和合作伙伴资源。另外也想介绍李英杰加入到abc的队伍中来。 第三章 传销黑洞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1) 这年春天，“商之龙”商场终于把欠吴小丽的钱款全部还清了。有了这笔钱，吴小丽就考虑把abc直销的规模扩大。因为她现在的团队已经有了1000多人，需要有一个更大规模的办公场所和平台去发展。 吴小丽最后决定租下位于滨城市民主街一处面积达800平方米的办公场所。这里原来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办公地点，后来那家贸易公司倒闭，留下了完好的装修。每个月的租金是1万多元，要一次性交清半年的租金。 吴小丽决定租下这里。她觉得要想长远发展，必须要有这么大的地方才行。于是，她一次性交了近7万元的房租，把她abc事业新的起跑线设在了这里。 没想到这里后来成为了让吴小丽刻骨铭心的地方。 此时的中国大地上，一股传销的黑旋风吹遍大江南北。 传销在西方发达国家本来是一种很正常的营销模式，是一种省去了很多中间环节的无店铺营销方式，但是传销进入中国后慢慢地就被很多人做变了味，把一种营销模式当成了非法敛财骗钱害人的工具，渐渐地就演变成了一股黑风，这股风吹得很多极度渴望财富但又愚昧的人都昏了头，也吹得很多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大捞不义之财。一时间，大大小小的传销公司如癌细胞般在中国的每一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疯长。据新闻媒体报导，全国大大小小的传销公司一时间竟多达数千家。这些传销公司鱼龙混杂，五花八门。什么化妆品、摇摆机、按摩器、床垫、西服等等吹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后来甚至还发展到用墓穴和活人来传销的闹剧。其实不管传销什么，多数传销公司的目的并不是销售产品，而是利用那些骗钱的道具骗取加入者高昂的入门费，并且对下线进行层层盘剥。 不少传销公司为了牟取更大的昧心钱，为了稳固队伍稳定军心，便把拉进来的人进行封闭式的培训洗脑，向他们大肆鼓吹“传销是20世纪最后一次发财机会”，“不怕不致富，就怕你不入，不怕不发财，就怕你不来”。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凑钱甚至变卖家产加入传销，梦想着自己能够一夜暴富。 那些加入传销的人在发现自己上当的时候往往为时已晚，因为他们的钱早已进入了传销公司和上线的腰包。那些被骗了钱的人为了把钱拿回来，就继续去骗自己的亲戚朋友或者向家人要钱，四处拉人希望找人来垫背。有些家人不给钱，他们竟然用刀残忍地砍下自己的手指头寄给家里，要挟威逼家人给钱。传销发展到后来，那些如梦初醒的上当受骗的人就集体围攻传销头目居住的地方，有的甚至绑着炸药包去要求退回入门费或者聚众闹事。随着新闻媒体的大量曝光披露，传销最终被定义为“经济邪教”。 1998年4月21日，中国政府一纸禁令：取缔一切形式的传销和直销。 按照规定，abc公司也属于被取缔之列。尽管进入中国以来，它和其他几家外资直销公司一样，是一家守法经营的正规公司，尽管它们都是传销风浪中的受害者，但是当时的禁令是一刀切的。 传销被禁止后，那些平日里喧嚣一时大大小小的传销公司很快就偃旗息鼓，跑的跑关的关散的散躲的躲，活像一群慌不择路的过街老鼠。不少外资大直销公司也纷纷展开了大逃亡，有的甚至已经撤离中国市场，整个直销行业哀鸿遍野、闹哄哄的一片。 abc公司在中国的经营也一片混乱，营业额就像股市大跌一样一路跌到了谷底，最后就处于一片瘫痪的境地。成千上万人涌向abc公司广州总部要求退货和退出营销人员队伍。为了方便营销人员办理退出和退货，广州总部昼夜上班营业，灯火通明。他们还在公司开了两个窗口，一个办理退出，一个办理退货。 两条长龙排出数百米，场面非常壮观。很多在abc事业中从事了三四年的银章金章甚至翡翠都开始办理退出。很多当年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在abc直销事业中坚持到底的人开始迫不及待地退出。abc公司的营销人员从鼎盛时期的30多万人一夜之间就锐减到3万人，其人员减少的速度相当惊人。 第27页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2) 这天晚上，吴小丽从外面给别人介绍abc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她一边吃饭一边打开电视收看《晚间新闻》，这是她每天的习惯。 吴小丽吃着吃着，突然听到电视里的播音员说：“……由于传销不符合我国现阶段国情，给我国经济秩序和社会稳定带来了极大不利因素，为了净化市场经济环境和规范经济秩序，维护社会稳定，国务院今天正式颁布《关于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我国政府全面停止传销业，今后任何形式的传销和变相传销都属于违法行为……” 吴小丽一怔。她瞪大着眼睛，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冒金星，像是脑部缺氧或者贫血的感觉一样；整个房间都开始在剧烈地摇摆晃动，像是地震突然降临。她将头靠在墙上，要不她随时会倒下去。 1分钟不到，吴小丽的家庭电话和手机像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一样哇哇乱叫起来。 “吴小丽吗？传销已经被禁止了！传销是违法活动了！刚才电视上播新闻了！” “你看到电视了没有？abc不能继续做了！传销被政府禁止了！……什么？你还不知道？你怎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abc公司也是传销，这下子我们该怎么办啊？” “吴小丽！你听到没有？传销不能做了！我们该怎么办呀？” “……” 电话从四面八方涌进了吴小丽的房间，像是爆发的山洪要淹没整个村庄。 听到那些合作伙伴打进来的电话，吴小丽的耳朵一阵嗡嗡作响。她感觉到她的鼓膜钻心地痛，像是谁用刀子捅进耳朵一样。 吴小丽的头已经不再是晕，而是剧烈地痛，好像随时可以爆炸一样。 吴小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也是刚刚才从电视上知道消息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搞错了？”吴小丽只能这样说了。 “搞错了？政府发的文件还能搞错？这是中央电视台播的新闻呢！”对方已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咆哮了。 电话一个接一个…… 吴小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再让电话这样疯叫下去的话，她也会疯掉的。于是她拔掉了电话线，关掉了手机。 吴小丽已经再也吃不下饭，刚才还饿得咕咕叫的肚子突然间就不饿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去的，感到一切都迷迷煳煳，像是进入了梦游的境地。虽然迷迷煳煳，但却睡不着。她想了很多很多，从自己辞职想到生意场上赚到的那上千万，想到了在商场上赚钱的那种喜悦和亏本的那种绝望，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认识陌生人的情景，想到了第一次销售成功的那种喜悦和兴奋心情，想到了林月华的死……这一路上她经歷了太多太多，现在一切都没有了，仿佛是从一场梦中突然醒来。她眼睁睁地盯着白得刺眼白得让人窒息的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天刚亮，吴小丽就打了个计程车直奔abc公司滨城市的分公司。她要去问个究竟。没问个明白之前，她甚至认为电视上搞错了，尽管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abc公司滨城市分公司的工作人员比吴小丽还要早，他们早已经开门上班了。那些得知消息从滨城市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纷纷涌进滨城市分公司的大门，他们脸上无一例外地写满着疑惑和气愤。滨城市分公司大门口左右两边贴着这样两行字：abc公司绝不放弃中国的市场，abc公司绝不背弃中国的合作伙伴。吴小丽也跟随着人潮快步涌进分公司的办公室，噼头盖脸地问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苦笑着说：“你先到会议室去看看再说吧！” 吴小丽走进分公司的会议室时，这里已经是挤得水泄不通了。 “快说！我们怎么办？”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快说！” “怎么说停就停了！公司干吗不早一点通知我们？搞得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3) “我们都做了那么多年了！这回传销禁止了我们打下的市场怎么办？谁来赔偿我们的损失？” “……” 台下人声鼎沸，人们情绪激动。台上abc公司的负责人只能扯着嗓子喊话：“大家安静！大家安静！不要激动！这个消息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连公司广州总部都事先不知道！这是政府行为，也并不是我们公司想看到的局面啊！” 台下仍是熙熙攘攘，像是早上的农贸市场。 “大家看到我们分公司门口贴的字了吗？这是公司驻中国总部甚至驻美总部的意见。公司请大家相信：abc在世界上80多个国家和地区经营了几十年了，是一家讲诚信的公司！我们绝不会背弃我们的合作伙伴！”负责人严肃地喊道。 “现在政府都禁止了！不是你们想不背弃就就能搞好的！” “对！政府都禁止了不让做了！你们还怎么讲诚信？你们还能咸鱼翻身不成？” “……” “请大家认真听我说！公司绝对会尽快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的！请大家相信公司！公司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覆的！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配合公司停止一切经营活动的同时，可以在家里耐心等待公司的好消息！” 第28页 “就这么等下去还有什么意义？还能等得到什么好消息？” “我们哪有心情和时间等下去？现在都不让做了还等什么等？” “不愿意等的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受理退出手续。你们手头的货物公司全部按原价给你们办理退货，公司保证让大家的损失降到最低点！” …… 吴小丽就在这混乱嘈杂的场面中听着看着。她没有提问一句，脑子里一片空白。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吴小丽团队里发展起来的1000多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几乎全走了。这些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合作伙伴一夜之间都耷拉着脑袋，像是被冰雪打过的草木，变得萎靡不振、目光呆滞起来。他们吵着嚷着说他们也想在abc直销事业中成功，但现在是政府不让做了，还能做吗？再做就是违法了！等也没有那个必要等了，还是赶快退出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宽达800平米的办公楼一下子变得一片狼籍，然后就是一片空荡，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像是刚刚打过败仗的战场。 吴小丽站在空荡荡的办公楼里，看着这悽惨的场面，悽然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兵败如山倒。 自己到底要不要退出？退出了就意味着彻底放弃了。可不退出又该怎么办？还继续等下去吗？等下去还有用吗？abc真的不能做了吗？直销的路在中国真的走不通了吗？直销和传销究竟有什么区别？直销真的在中国市场水土不服吗？ 对于abc的事情，吴小丽现在是剪不断理还乱，心里一团麻。她再次想到了北京的鲁天一，在这种时候，鲁总该怎么面对呢？他会有什么主意吗？ 对！打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鲁总，现在禁止传销了，很多人也都退出abc公司了，我的合作伙伴全都跑了！”吴小丽在电话这边无助地说。 “我这边也都差不多，全国各地现在的情况都一样，像打败了仗一样。”鲁天一苦笑着说。 “abc还能做吗？”吴小丽心急火燎地问。 “都已经禁止了，暂时肯定是不能做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小吴，在这个时候我只能告诉你：相信公司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但是你要花时间去等待！”鲁天一大声说。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你千万不要退出！你一定要坚持！”鲁天一在电话那头大声说。 “但是传销在中国已经被取缔了呀！再做的话就是违法了！难道abc还能起死回生吗？”吴小丽激动地说。 “传销是不能做了，谁叫你做传销呀？我想abc公司还可以以其他的形式来经营吧？abc公司是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在中国有这么大的投资，它是绝对不可能退出中国市场的！这一点你一定要相信公司……”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4) “这样等下去有价值吗？到头来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直销行业本来就是考验一个人的眼光和魄力的行业，大凡在这个行业取得成功的人都是相当有眼光的人。既然当初你可以放弃其他的东西来到这个行业，现在为什么又不能花时间去等待它的转机呢？小吴，现在正是考验你的眼光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放弃呀！”鲁天一心情沉重地说。 “那好！我不退出了。我等待公司的好消息吧！” 和鲁天一通完电话，吴小丽慢慢地踱着步子，在办公楼里到处走走看看，像是一个战败的将军在自己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默哀。 空荡荡的办公楼里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洒落一地的废纸…… 吴小丽哭了。自己在abc事业中一路跌跌撞撞这么一路走来，刚刚初见眉目，想不到就碰上了取缔传销。其实在别的国家传销和传统的店铺销售一样，属于合法的营销模式，并且是一种很正常的营销模式。只不过传销进入中国被一小撮人用来诈骗干非法勾当，扰乱了市场，但这并不能证明这种销售模式本身有罪呀！就像一把菜刀，可以用来切菜，也可以用来杀人。你不能因为坏人用菜刀杀人而禁止所有的人使用菜刀啊！现在因为那些骗人的传销公司搞得abc这些合法正当经营的直销公司也深受其害，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虽然现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但是吴小丽真的接受不了。 吴小丽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走廊上，内心填满着绝望。 离开办公楼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滨城市的夜是很美的，可吴小丽无心赏夜景，她只想找个地方一醉方休。 “不夜天”是滨城市有名的酒吧，那里有着重金属的音乐和各种各样的酒，吴小丽想去那里彻底醉一把。 “小姐，有位了吗？”吴小丽刚走到“不夜天”的门口，服务生就迎上前来问道。 “没有。” “小姐要包厢还是大厅？” “大厅吧。” 要是往常，吴小丽通常是要包厢的，但她今天觉得要在大厅喝酒，让那些刺耳的音乐震动着鼓膜和心房，在全身血液加快的状态下喝酒，或许能把心里的烦恼浇掉。 几瓶酒下肚，吴小丽有了几分醉意，连看周围的景物都出现了重影。 第29页 她突然想起了李英杰，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下想起他，自从传销禁止团队解体后，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和他联繫了。找他来一起喝喝酒而已吗？好像不是。那是想找他来倾诉自己心中的苦楚吗？好像也不是。他又不是做直销的，又怎能理解直销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李老闆吗？您现在在哪呀？”吴小丽对着手机口齿不清地说。 “我在外面和朋友喝酒呢——你在哪呢？” “我在‘不夜天’喝酒，你过来一起喝好不好？” “你先喝着，我一会就过来。” 李英杰赶到的时候，吴小丽已经有八分醉了，她躺在靠背椅上，半眯着眼睛，手里举起一瓶啤酒吞吞吐吐地说：“来……来！李……李……李老闆，喝……喝，喝酒！” 李英杰坐到吴小丽旁边，接过她手中的酒瓶说：“小丽，你喝多了。” “我……我，没……没……没喝多。”吴小丽说着就打了几个酒嗝。 “你还是少喝一点吧？”李英杰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劝吴小丽。 “我还……还要喝！”吴小丽说着又抓起一瓶直往嘴里灌。 “吴老闆，你今天干吗要喝这么多酒呀？是不是又找到什么大客户了？”李英杰并不知道传销在中国已经被禁止，abc已经不能继续做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 “还找个屁！abc今后不能再做了！到……到此为止了！”吴小丽把手一挥说。说这话的时候，吴小丽似乎突然清醒了几分。 “怎么回事？”这话把李英杰说得一头雾水。 “abc是传销！传销已经被禁止了！”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5) “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段时间，我的团队全垮了，全，全没了……”吴小丽说着又抓起了一瓶酒。 李英杰一把夺过吴小丽手上的酒瓶子，语气有些不客气了：“小丽，你真的不要再喝了，再喝就不行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吴小丽有点歇斯底里了。 “其实你也不要太难过，既然是政府禁止了不让做了，那也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呀？我想比你更难过的人还多着呢！”李英杰笑了笑说。 吴小丽安静地听着，没有作答。 “我想abc公司可能还会有其他变通的办法吧？你不是说过，这家公司在中国大陆的投资很大的吗？你想想，这些老外会让这么大一笔投资打水漂吗？”李英杰不愧在生意场上比吴小丽混的时间长，看问题比较长远。 李英杰的一番话似乎让吴小丽的酒醒了一半，她惊讶地看着李英杰：“你又不知道直销行业的东西，你怎么知道abc还有变通的可能？” “我虽然不懂直销，但是我懂得生意呀？直销企业也是正当合法註册经营的企业，既然这家企业是合法的，虽然我们的国情还不适应直销，但可以通过其他的渠道继续经营呀？”李英杰一本正经地说。 吴小丽没想到李英杰看问题说话这么有前瞻性，几乎和鲁天一说的话一模一样。她一想：对呀！这么说来，abc公司肯定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吴小丽从桌子上艰难地撑起身了说：“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迷茫的时候提醒我……” “哪敢哪敢？我只不过是个人的一点看法一点猜测而已。”李英杰笑着说。 接下来的几天里，吴小丽几乎每天都可以接到那些合作伙伴重新在新的工作岗位找到工作的电话。 “吴姐，我找到工作了！我现在当部门经理了呢！” “吴主任，想不到做了几年abc直销现在找工作那么好找！我以前去别的公司应聘一般工作人员人家都不要，现在几家公司都叫我去当他们的市场部主管呢！” “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看来这传销取缔还给了我一个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呢！我以前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可以当经理呢……” 吴小丽每接到一个报喜电话，心里就一颤：又走了一个。 “吴姐，你也赶快去找一份工作吧！你那么优秀，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你找的工作肯定比我们都要好，……什么？你还要继续等下去？我看你还是现实一点吧！再等下去还有什么用？就算abc直销还可以重新经营，你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吗？就算你有重新再来的勇气，你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吗？……什么？你相信你还可以成功？你对直销真的这么有信心？”很多合作伙伴都这样打电话劝吴小丽。 找工作？这个事情吴小丽连想都没想过。自己就是不想按照固定的模式去每天朝九晚五，才辞职出来经商的。 接下来的日子，吴小丽那些当初热情高涨的合作伙伴很多都去广州abc公司总部办理退出手续去了。尽管她对他们好话说尽，告诉他们北京的鲁总说过叫他们一定要沉住气，abc在中国绝对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但那些合作伙伴一句也听不进。 第30页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祝福他们今后一路走好。 说实话，吴小丽的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地难捨这群和她走过几年风风雨雨、携手并肩的朋友。他们也许正在广州办理退出，吴小丽突然想去看看，在家也心烦，权当出去散散心了。 到达广州abc公司总部的时候，吴小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全国各地前来办理退出的营销人员排着黑压压的队伍。人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资料或者abc公司的产品，abc公司的业务窗口一直沿着公司门口的街道排到街道的深处，足足有四五百米。 排队的人群一边等待着办理退出手续，一边相互聊着天。这些人虽然都来自全国各地，互不相识，但一见面就能很好地进行沟通甚至成为朋友是他们在直销行业中练就的看家本领。 第三章 传销黑洞 1(6) “我个锤子哟！本来都做到银章了的噻！再努力一把后年都可以上钻石了哦！这样一来，全部的梦想都成为泡影了噻！真是倒霉透顶噻！”一个中年男子在人群中用四川话向排在他后面的人诉苦。 “你银章算条卵哒！他娘的麻皮！我都快上翡翠了哒！我已经有两个直系部门了，第三个直系也很快上了。这一取缔我的部门全部都散伙完了哒！他娘的麻皮！”后面一个男子操着湖南口音气愤地搭着腔。 “本来我的介绍人叫我不要退出，叫我再等一等。他娘的！还等什么？难道abc还可能起死回生？国家都已经禁止了的东西还能復活过来？要是abc还能活过来的话，我怕是殡仪馆停尸间的死尸都能站起来走路了噢！” “这个abc是彻底没有任何希望了，我们大家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趁早退出回收一点资金做点其他的事情吧！反正我这一次是受伤很深了，就算哪天abc可以继续营业的话我也不做了，我真的受不了这份折磨了！” “……” 吴小丽看着这些退出的人，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嚷嚷，抱怨，似乎也受了感染，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种想退出的想法。这些人说得也很有道理呀！传销都已经被取缔了，坚持什么呢？坚持真的还有用吗？ 但是她想退出的念头刚一产生，鲁天一的话又在耳边响起：相信公司能处理好这件事情，你要花时间去等待！千万不要退出！你一定要坚持！ 不管怎么样，鲁总见过的事情总比我多吧，我还是听他的吧！ 吴小丽就这样在那些办理退出的人群前走来走去，边走边想。 没有任何目的，决定在abc直销当中留下来的吴小丽只是想最后看看这种悲壮的场面，因为这种场面今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活着的士兵在为阵亡的战友们默哀、送行。 “小姐，你是来办理退出手续的吧？还要排很久的队的，干脆我帮你一起退吧！”队伍前面一个人对她说。 吴小丽定睛一看，一个中等个头的青年男子正冲着她笑，笑得很勉强，笑容中更多的是无奈。吴小丽注意到：这个男人模样清秀，透着几分书卷气。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来退出的，我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我早就决定不退出了！” 吴小丽笑着说。 “abc都已经不能做了，你还不退出？把你的货退掉还可以得一笔资金哩！”青年男子开始劝吴小丽，“你看看，现在大家都退出了，你还撑下去有什么意思呢？你真的相信abc还可以东山再起？” “我为什么要退出呢？得到那点钱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不退出的话可能还有一线希望，退出就彻底没希望了！”吴小丽说，“我觉得你也不要随大流，人家退你也跟着退？abc这个生意本来就是少数人才能看得懂的生意，别人退你就随他们去退吧！我们干吗要跟风呢？我建议你还是不要退了吧！你要是退出了，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吴小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面对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 也奇怪，那个青年男子竟被吴小丽这三言两语就说通了。他迟疑了一下，接着就从队伍中挤了出来。 “喂！你还跑出去干什么？马上就轮到你了！”排在他后面的人喊道。 “我不退了，你们退吧！” “真是莫名其妙！”后面的人叨咕了一句。 青年男子出来后，主动伸出手要和吴小丽握手。 “我叫汪治国，来自g省的天驰市，很高兴认识你！”青年男子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我叫吴小丽，来自北方的滨城市，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吴小丽也伸出了手。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第三章 传销黑洞 2(1) 汪治国也是从1995年就开始做abc直销了。做abc之前，他在g省天驰市的一所大学当讲师。他教的是物理，觉得整天和教科书打交道没什么意思，总想找点其他的机会另谋门路。这一找机会就找到了abc直销。 他是在一次大学同学聚会上了解到abc公司的。1995年8月，正好是放暑假的时候，他在家里呆着觉得无聊，正要找地方去旅游，恰好一个大学同学打电话给他，叫他去深圳参加同学聚会。他二话不说就去了深圳。当他的同学给他讲abc公司的奖金制度，讲到abc的成功不仅仅是财富上的成功，更可以获得非凡的自由时，他内心深处的弦被拨动了。自己当那么多年大学老师一直不满足于现状，总觉得生活中缺少了一点什么，内心深处所要的不就是这种感觉吗？说实话，大学老师的确是一份令人羡慕的好工作，又体面，收入也不错，但他总觉得缺乏一种生命的激情。他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东西，总之他给那些大学生上课的时候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很多时候都是应付了事。 第31页 同学告诉他，直销可以实现人生的财富自由、时间自由和心灵自由。所谓财富自由并不一定是你有很多钱，而是建立自己的财富网络，因为钱是可以花得完的，只有财富网络才能产生源源不断的钱。在传统生意中，你纵然有很多钱，但你一天也不能停止你的生意，你一旦停止，你的生意将有可能走下坡路直到停止。而直销的财富网络一旦建立起来之后，你可以随时到外地甚至国外去旅游或者居住，因为你已经建立起了一条财富生产线。时间自由就是你的时间完全由你自己掌握和控制，不用按照固定的上下班模式去工作。心灵自由就是你不会为了职场上的职位竞争、官场上的权力竞争和商场上的利益之争而同别人勾心斗角，你在不断地帮助别人成功的同时，自己也获得成功…… 汪治国听了老同学的分析，突然觉得abc好像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事业机会，他要把握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就加入了abc公司。 回到天驰市，汪治国再无心教书，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开始走神，好几次甚至在课堂上面对着上百号大学生大谈特谈未来经济的发展趋势直销的发展前景和种种好处，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物理老师，把自己当成了经济学教授。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学生还听得有点兴趣，后来汪治国讲得多了他们就听得厌烦了，忍无可忍的学生最后告到了系领导那里。 系领导就找汪治国谈话。 “汪治国你放着好好的大学老师不当，你去做什么直销？” “我发现直销能实现我想要的一些东西，这种东西是我在大学教书得不到的。” “你还这么年轻，在我们学校的前途大得很哩！难道做直销比做大学老师还要好吗？” “直销肯定要比当大学老师好，而且还要好很多！” “你不要想得太天真了，很多东西你看起来好像是那么回事，但是等你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不要光听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相信，想问题最好要深刻一些周到一点。”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久了，我觉得直销确实是个很好的东西。” “就算直销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你也是不能做的，你别忘了你是一名大学老师，我们学校是有规定的，老师是不能接触这些东西的。” “我兼职做总可以吧？” “兼职也会影响工作的，一心不可二用。” “我可不这么认为。” 系领导就有点生气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自己当然不觉得怎么样了！你在课堂上跟学生讲直销，你知道这件事情在学校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吗？” “让学生了解一些新生事物有什么不妥吗？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讲新事物你也要弄清楚是在什么场合！这是在学校而不是在大街上！你在大街上随便怎么讲都无所谓，但是你在大学的讲台上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必须负责任的！” 第三章 传销黑洞 2(2) 这次谈话后汪治国并无放弃直销的想法，他在课堂上和学生讲直销的行为不仅没有任何收敛，反而更加起劲。他这样做并不是要和系领导作对，而是他已经形成了习惯，在讲课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讲到了直销。 系领导只好对汪治国说：“既然你这么痴迷直销，那么现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给你走：一条是放弃直销专心教你的书；一条是放弃大学老师的工作去做你的直销。” 汪治国问：“为什么要这样呢？我不影响工作总可以吧？” “那不是你说不影响就不影响的。” “那我选择后一条吧。” “你这样做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 “你现在当然不会后悔，因为你现在正在入迷当中，但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你以后后悔就晚了！” 汪治国最后谢绝了系领导的好意，辞职了。 辞去了工作的汪治国在天驰市名生路租了一套两室一厅90多平米的房子，既当住处又作办公室，开始了他的abc事业。在这几年从事abc的日子里，究竟吃了多少苦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别人挖苦他，伤他自尊心的两件事他一直记忆犹新。 有一次，他向一个老朋友介绍abc。那个老朋友刚到他的房子，看到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马上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还没等他开口讲abc，那个老朋友已经在鼻子里面哼哼起来：“一段时间不见，原来你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堂堂大学老师开始干骗人的勾当了！” “大学老师的工作是我自己辞职不干的，直销这个事情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的。”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恐怕是被大学开除了吧？你真的是辞职不干？辞职不干来推销洗洁精？你不要编故事了吧你！” 汪治国想不明白，这个平时经常在一起喝酒猜码的朋友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以前还在大学教书的时候，他那个热情劲，就像是自己的亲兄弟一样。怎么今天我辞职做abc了他就说这么难听的话了？恐怕川剧变脸大师的脸都没有变这么快吧？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不用说和他说abc了，他连招唿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从此双方再没有来往。 第32页 汪治国真的很感谢abc公司，让他看清楚了很多朋友的真面目。就凭这一点，他也十分感谢直销。 还有一件事伤透了汪治国的自尊心。 一天早上，汪治国起床看到当天《天驰早报》的第二版上有这么一个大大的新闻标题：《盲目拜金 误入歧途——大学教师卖起洗洁精》。再认真往下一看，天啊！这不是在写我吗？文章内的故事情节怎么和我一模一样？而且很多东西还是夸大捏造出来的。 虽然文章中写的那个大学教师用的是化名，但从头到尾写的就是他汪治国的故事。 汪治国再一看作者名字，是一个叫做“客人”的笔名。他十分生气，打电话去报社问“客人”是谁，报社说为了保护作者的隐私不能告诉他。他听了就更加生气：你作者的隐私要保护，我的隐私就可以随便拿出来卖稿费赚钱了？我卖我的洗洁精惹谁了？干吗要说我误入歧途？ 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的文章，但是他知道这肯定是他身边的熟人朋友写的，因为只有熟悉他的人才可能知道他的故事。 虽然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受到这种侮辱觉得有点受不了，但还是决定在abc事业中拼出个子丑寅卯来。他要让那些取笑他等着看他笑话的人看看他汪治国在直销行业里成功后的样子。 有了这股动力，汪治国做起abc来非常投入，也非常能吃苦。不管别人怎么拒绝，他都当成是成功路上的一种考验。 经过几年的努力，汪治国做到了abc公司的直系直销商的级别。当他正要朝着更高的目标攀登时，传销在中国被禁止，abc公司也被禁止经营。 当电视台播放出禁止传销的新闻时，他先是一愣，但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接着就是两腿一软。他形容自己当时的情形有点像死刑犯人接到了行刑令。接下来的几天里他痛苦不已。现在教师工作没了，abc也没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竹篮打水。 第三章 传销黑洞 2(3) 于是他就去广州办理退出手续。没想到在退出的时候遇到了吴小丽。没想到决心退出的他竟然相信了吴小丽的话，放弃退出，继续等待abc公司的消息。他知道这是一种缘分，因为他很相信缘分。但是他不知道这是和abc缘分未尽，还是和吴小丽缘分的开始。 第三章 传销黑洞 3(1) 从abc公司总部出来后，吴小丽和汪治国结伴而行。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他们都没有朋友，没有亲戚。他们萍水相逢，同是天涯沦落人。 晚饭的时间到了，吴小丽提议他们一起去吃个饭。 “今天是我劝阻你退出的，你怪我吗？后悔吗？”埋头吃饭的吴小丽抬起头来问汪治国。 “不后悔！如果以后abc公司重新营业的话我还得感谢你呢！是你救了我呢！”汪治国把伸到菜碗里的筷子又缩了回来，朝吴小丽憨笑着。 “如果abc公司重新营业，你还做吗？” “当然要做呀！我为了abc事业把大学老师的工作都丢了哩！不做的话还能做什么？” 汪治国收回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噢？你还是个大学老师？看不出你还是大知识分子呢！”吴小丽呵呵一笑说。 “没什么，没什么！” 汪治国见吴小丽夸他，就腼腆地笑了笑，轻轻地嘆了口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呢！还是你来给我提提建议吧？”汪治国一脸茫然地看着吴小丽。 “我看我们还是先在广州打一份工，一边打工一边等待abc公司的消息吧！一有消息我们就重新去做abc。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吴小丽专注地看着汪治国，徵求着他的意见。吴小丽到底是阅歷丰富的人，在考虑这种问题上要比汪治国这个纯粹的知识分子周到。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先在广州找份工作吧！”汪治国埋头想了想，随后便满口应道。 汪治国举起手中的茶杯说：“来！以茶带酒，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给我指明了方向！” 吴小丽哈哈一笑说：“指明方向我可不敢当，我只是给你提个小建议而已，认识你这个朋友也算是我的福分。” 汪治国也笑着说：“我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会珍惜这份缘分的。” 吴小丽和汪治国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并且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人，加上他们在abc直销中积累了丰富的销售和开发市场的经验，所以他们在广州轻而易举地双双在一家美资企业中谋到了一份销售的工作。 他们有了在abc公司的那段经歷，在公司做起销售来就不花什么力气，并且很快就在全公司成为了销售冠军。 当美资公司老总，那个叫迈克的美国人得知他们曾经是abc公司的营销人员并且已经做到一定级别时，对他们竖起了大拇指。迈克开始对这两个年轻人另眼相看在迈克的眼里，abc公司不仅是直销行业的翘楚，还是整个销售领域的榜样，abc公司的营销人员都是销售方面的精英，特别是做到一定级别的人，更是难得的销售教练。 很快，吴小丽被提升为公司副总经理，分管整个公司的销售和营销人员培训。汪治国被提升为市场部经理，主管销售和市场开发。两人的月薪都超过了万元。 第33页 汪治国在公司是吴小丽的下级，每个星期都要定期向吴小丽汇报部门的工作，平时每天还有很多接触。一来二去，他发现吴小丽不但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而且有着成熟女人的气质，身上透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是很多女人身上不具备的，至少是以前和他相恋过的几个女人所不具备的。他发现这种魅力似乎与长相无关，吴小丽虽然不算是那种国色天香的美女，但也绝对属于让男人眼睛放光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透着一种北国女子的美丽。汪治国发现，在吴小丽的魅力之前，她的长相已经居于次要地位了，就像你打开一瓶浓香四溢的陈年好酒，你不会在意它瓶子的美观，因为你已经被它的香味所陶醉。 渐渐地，汪治国发现自己对吴小丽有了某种依赖，这当然不是业务上的依赖，而是业务之外说不清楚的一种依赖。他发现自己只要一天没到吴小丽的办公室去汇报工作，就感觉心里空空的，到下班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好像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没完成一样。 第三章 传销黑洞 3(2) 这种感觉应该超出同事之间的好感了吧？自己是不是爱上她了？这一想，汪治国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来确实是对吴小丽产生好感了，这种好感是从来不曾有过的。明确地说：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动心过。 汪治国打算向吴小丽表明自己的想法，表达自己心中对她的爱慕。但他转念一想：吴小丽这么优秀的女人，她会看得上我这样的男人吗？向她表白，要是遭到拒绝那该有多尴尬呀？这样的话以后在一起共事都会感到尴尬。这么一想，不免有些自卑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和她不是很般配，他害怕遭到吴小丽的拒绝。现在虽然和吴小丽距离很近，但是他的心灵只能远远地守望她，更多的时候只能在夜里静静地想她。 一天下午，吴小丽把汪治国叫到办公室，笑着问：“治国，工作还习惯吗？” 汪治国也笑了笑说：“习惯，习惯。” “你是负责市场这一块的，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门，你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大家都是朋友。” 晚上回到家，汪治国对吴小丽白天的话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她以前都是叫我汪治国的，现在怎么突然叫我治国了？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对我有好感呢？要不她怎么会突然问我工作习不习惯呢？ 汪治国想着想着就感到一种幸福感充满心中。 这天是周末，吃过晚饭的吴小丽照例给鲁天一打电话。这段时间来，吴小丽每到周末就要打一次电话给鲁天一，这样做除了和他保持联繫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向他打听abc公司的消息，因为他以前在abc公司的业绩很出色，在abc公司有着一定的地位。 “鲁总，你好！”吴小丽说。 “小吴，你好！现在工作还好吧？”鲁天一说。 “再怎么好都想早点有机会做abc呀！” “你还这么留恋abc？”鲁天一明知故问。 “你还不是一样？我们恐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割捨得下abc了。” “我估计abc很快就可以重新营业了。” “是真的吗？”吴小丽迫不及待地问。 “你先别那么激动，我只是估计而已。”鲁天一的话吊着吴小丽的胃口。 “鲁总你就别卖关子了吧！我知道你肯定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的。”吴小丽笑着说。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是这样的，我从有关方面得到消息，abc公司可能会获得重新营业的资格，可能会改变以前的营销模式。”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从abc公司总部这边得到一点消息，公司正在为这事和政府磋商，能不能具体定下来最后还得看政府的决定。” “我十分盼望abc公司能够东山再起！我现在做梦都想做abc！” “我估计会有这么一天的。” 鲁天一的这个电话让吴小丽内心充满着激动，虽然她现在是美资公司的副总经理，但她的心始终都在abc公司。 这段时间来，吴小丽晚上只要一睡着觉就总是做一些和abc有关的梦，她想，这abc事业看来这辈子我是离不开了。 她转念又想，这abc是被禁止了，但是没有哪一条法律禁止我自学abc的产品知识吧？以后如果abc公司重新营业的话肯定会大有用处。怎么学呢？想来想去，吴小丽就从那个由滨城市带过来的纸箱中翻出当时abc的那些内部杂志。 幸好这些东西她一直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看着这些杂志，吴小丽心里一阵激动。 传销被禁止后，很多退出abc的人都把和abc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了。他们恨不得把“abc”这个字也从他们的脑海中删除，就像把垃圾丢进垃圾桶一样。他们不想把abc这个他们认为曾经给他们带来伤害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记忆里，就像那些失恋的人不想把昨日恋人的照片夹在相册中，要用火烧掉一样。 吴小丽当时没这么想，她想留一些和abc有关的东西做个纪念。在滨城市的合作伙伴散伙那天，不知道哪个合作伙伴从楼下叫上来一个收垃圾的，说是要把那些abc的资料当废纸卖掉晚上喝两杯散伙酒。那个合作伙伴当时就怂恿她也把那些abc公司的内部杂志卖掉，当时吴小丽连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她说这些东西就算给一万块钱都不卖。 第34页 第三章 传销黑洞 3(3) 现在这些宝贝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 每天晚上回来，吴小丽就把那些宝贝一本一本地拿出来摊在地上，一百多本宝贝就这么摊了满满一屋子。吴小丽蹲在这些宝贝上面，一本一本地翻，一页一页地看，把那些不同杂志上面介绍的相同产品知识仔细地对比，找出语言表达的不同之处，然后再抄写在笔记本上。有时候为了找出abc牙膏的所有知识，吴小丽要重复地翻看几十本杂志，因为每本杂志上都有一些有关abc牙膏新的内容介绍。 吴小丽的样子像极了寻宝者在藏宝图上寻找和分析宝物的具体埋藏位置。 这一寻宝就寻了两个多月。 当abc在中国市场上销售的所有产品的知识都被吴小丽整理在笔记本上，整理了三大本的时候，她握笔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被笔压得凹下去了一块肉。她还曾经笑着对汪治国说这就叫“水滴石穿”。 这三大本笔记上的abc产品知识终于被吴小丽全部装进了脑子里。她对abc公司在中国上市的一百多种产品的特点特色性价比等知识倒背如流如数家珍，并能结合具体实际进行巧妙灵活的运用，成为了顾客日常生活中值得信赖的生活顾问。abc转型重新营业后两个月她就突破了个人销售十万的记录，有时候还能够在一天的时间内陌生销售一万元的产品，这是后话。 汪治国决定请吴小丽去喝喝咖啡，试探一下她，吴小丽很爽快地去了。 咖啡馆包厢内的灯光柔柔的，化了淡妆的吴小丽坐在那里，显得比白天更加动人。 汪治国不敢正眼看吴小丽，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扫视着她，心里一阵紧张的跳动。他也觉得怪得很，一个人一旦爱上另一个人，平常再正常不过的交往都会显得紧张别扭起来。就像以前做abc直销那样，当你想约一个人来听课或者买产品时，哪怕这个人是你再熟悉不过的朋友，你也会觉得心里有些紧张。因为你有目的，你害怕对方看穿你的目的。 吴小丽静静地喝了几口她喜欢的摩卡咖啡，才开口对汪治国说：“今晚怎么想到要请我喝咖啡呀？” 这一问倒是把汪治国问得尴尬起来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其实也没，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 汪治国这反常的神态倒是让吴小丽产生了好奇，她笑着说：“我们的汪大经理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了呀？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们两个还客气什么？” 汪治国的心里就更紧张了，他笑着说：“没什么，只是请你喝个咖啡而已嘛！和老总你套个热乎也好呀！” 吴小丽一听就笑呵呵地说：“好啊！欢迎套热乎！是不是又有什么大单邀请我去谈呀？”虽然吴小丽不具体去谈业务，但要是遇到大单，必要的话她还是亲自出马的。 汪治国连声说：“不是，不是。” 吴小丽似乎想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是什么？” 汪治国笑着反问道：“请你喝咖啡吃饭一定要有事情吗？” 吴小丽摆弄着手中的咖啡杯，思索了片刻，说：“那倒也是。” 和吴小丽喝完咖啡回来，汪治国一路上后悔得很，心想刚才为什么就不直接向她表白呢？明明是喜欢她为什么又不敢说？她想着想着就拿出了手机，写了这样一句简讯息：小丽，我喜欢你。他刚想按下发送键，心里又紧张发虚起来，害怕吴小丽拒绝他。一想到这里，他就赶快删除了，生怕有人看到似的。 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又不敢说呢？ 就算她拒绝又怎样呢？以前做abc直销被人拒绝得还少吗？被别人拒绝那么多了，还在乎这一次吗？汪治国心想。 想到这里，汪治国又写了一句信息：小丽，我好喜欢你。准备发送的时候，他又胆怯了。 汪治国就这么写了又删删了又写，他也数不清楚究竟重复了多少次了。最后，汪治国一咬牙，把“小丽，我好喜欢你”的简讯息发了出去。 信息发出去后，汪治国就后悔了，紧接着就害怕起来。等了很久，不见吴小丽回简讯息，他心里就更紧张了，心想，这回她肯定是生气了，这回可该怎么收场？ 第三章 传销黑洞 3(4) 转念一想，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发了这样一条：小丽，我真的好喜欢你。 吴小丽依然没有回信。 这回汪治国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有点沮丧，心想你倒是表个态呀？不能就这么保持沉默吧？ 第二天一早起来，汪治国就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简讯息：我也是。 看到这里，汪治国心情激动起来了，他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就沸腾起来了。他用颤抖的右手大拇指回了这么一条：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了。 汪治国和吴小丽很快恋爱并同居了。 第三章 传销黑洞 4(1) 这天晚上7点多，刚吃过晚饭的吴小丽正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上的新闻节目中突然播放出这样一条新闻：abc公司等10家外资直销公司成为传销禁止后转型经营的公司，其中abc公司已经转型成为“店铺加僱佣推销员”的经营模式，今后每个省区的大中城市都将有abc的专卖店…… 看到这条新闻，吴小丽先是一愣，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当她反应过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后，差点从凳子上高兴得跳了起来！ 第35页 吴小丽的大脑接到的第一个信号是：abc公司又恢復在中国市场的经营了。 后来才知道，传销被取缔后，abc中国公司的董事长吕中杰在坚决表示拥护政府禁止传销的同时，以支持者和求助者的身份找到中国政府有关部门说：abc公司作为一家合法的外商投资企业，政府能否给abc公司指明一条新路子？ 政府部门考虑到外商投资企业确实在中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传销的全面禁止对这些企业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3个月后，国务院三部局颁布了《关于外商投资传销企业转变销售方式有关问题的通知》，批准abc公司等10家外资直销公司转型经营。 于是abc公司和另外几家外资公司就转型为“店铺加僱佣推销员”的模式经营。这是abc公司从根本上发生的变化，这是abc在全球经营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变化。因为总部在美国的abc公司自创立以来就是以无店铺的模式经营，在美国之外的地方从来不开设分店，依靠众多营销人员形成的庞大营销网络向消费者直接销售产品。 abc转型成功后，abc公司把全国各个城市的近30家分公司转型为店铺并搬到了闹市区，同时不断增添新的店铺。消费者在直接去店铺购物的同时，abc公司再僱佣大量的营销人员协助abc公司销售产品，再从那些销售业绩突出的营销人员中考核一部分人员成为abc公司的员工。在以前的传销模式中，abc从来不打gg，转型后的abc陆续推出了电视gg和平面gg。abc在中国的这一营销模式在全球abc中就成为了一个特别的也是仅有的模式。这一切都表明了abc公司要在中国市场生存下去的决心。 “abc又可以做了！abc东山再起了！”吴小丽像个孩子一样又蹦又跳地自言自语道。 她跑到房间，用力推醒早早地就躺在床上睡觉的汪治国，兴奋地对他说：“治国，我们又可以做abc直销了！abc公司已经转型了！” 或许是白天工作太累的缘故，汪治国这几天刚吃完晚饭就早早地钻进了被窝。他被这么一推醒，仍在云里雾里。他揉揉睡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吴小丽说：“你说什么？” “abc公司已经转型成功了！我们的abc事业又可以重新做了！”吴小丽兴奋的心情一点不减。 “是吗？怎么转型？转什么型？”汪治国打着哈欠在床上翻了个身，并没有打算爬起来的意思。 “刚才电视上播了，今后叫做‘店铺加僱佣推销员’，我们具体怎么运作还要去问abc公司。反正就是今后abc事业又可以重新做了，我最关心的也是这一点。”吴小丽用力地拍着汪治国的肩膀说。 听到这里，汪治国似乎也来了精神，他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但是汪治国还是没有吴小丽那么兴奋，他不断地用双手搓着还在犯困的脸，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 几个月的外资企业市场部经理的生活使汪治国已经渐渐失去了当年做abc直销的那种锐气。每天准时上下班，就算碰上加班或者拜访客户也没有像以前做abc直销那样紧张，况且现在的工资加上奖金已经超过了一万元，属于打工阶层中高收入的群体，他已经觉得日子过得蛮滋润了。 “治国，我们干完这个月就辞职去做abc好不好？”吴小丽依然掩饰不住兴奋的心情，他拉起汪治国的手使劲地摇了摇说。 “又去做abc？辞职去做？过几个月再说吧！”汪治国轻描淡写地说。 从汪治国这句话中，吴小丽明显听出了他这是在敷衍她。她不知道汪治国为什么不兴奋，难道他想继续打工？ 第三章 传销黑洞 4(2) “干吗要过几个月再说呢？我们干完这个月就马上去做abc！”吴小丽两眼直直地盯着汪治国，态度坚定地说。几年的商场拼杀和直销歷练，使她已经养成了干脆利落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鲁天一好几次都说她是女儿身男人的办事风格，甚至比多数的男人还要有性格。 “说句实话，我有点不想做abc了。这条路上受的苦实在是太多太难熬了！而且受了苦还不一定就能成功呢！”汪治国看着吴小丽，说出了实话。 汪治国现在觉得，他当时选择abc直销可能是一种思想还不是很成熟的冲动表现，所以在深圳的同学聚会上他就很冲动地加入了，而且很冲动地就辞去了大学教师的工作。虽然在传销禁止前他也坚持了几年，但现在他认为当时那是没有退路的下策。现在有了这么一份好工作，叫他一下子又辞职走以前的老路，他真的没有了那份勇气和激情。虽然他也相信abc事业可以成功，而且成功后也有财富自由时间自由心灵自由，但是在实现这些自由之前必须忍受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苦。以前就有人和他说过“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么一句话。那时候他还反驳别人，现在他想起来这句话是有道理的：abc直销的结果再好，在你没实现之前一切都是假的虚的，还不如好好地把握和珍惜现在拥有的东西。 “丽，我们还是不要去受那种折磨了好不好？我们两个人现在加起来的工资每个月都有两三万块了，买房买车也不是件很难的事情了，我们干吗还要去做abc呢？”汪治国试探着吴小丽。 “现在这点钱只是眼前利益而已，你难道为了眼前这把花生米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吗？”吴小丽声音放高了。 第36页 说到花生米，汪治国就想起了他当年abc直销的介绍人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在某个山区有很多野生的猴子。城市的马戏团去山区购买猴子去表演马戏，但要求必须是没受伤的猴子。有一个农民为了捕捉到没受伤的猴子想了很多办法，最后他想了这样一个办法：用很重的木板做了一个木箱，木箱中间开了一个刚好可以伸进猴子的一只手的洞。然后在木箱里放一些炒熟的花生米，放在猴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猴子见到木箱，就好奇地左看右看，当看到木箱里的花生米时，它便伸手进去抓花生米。谁知道那个洞刚好只能够伸进手，当猴子手中攥着一把花生米时，紧握的拳头便抽不出来了。但是那猴子毕竟只是猴子，它只是懂得哇哇乱叫着用力地扯着那只手，却捨不得丢下手中的花生米。它只要捨得丢下手中的花生米，它就可以逃生。 当时介绍人和他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很庆幸自己丢下了大学教师这把“花生米”，觉得自己当时很明智也很伟大。但是现在他想起来觉得自己当时真的太冲动。因此现在他有点捨不得丢下手中的这份高薪工作，他觉得这把“花生米”比较香，并且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在直销行业重新再来的勇气。 “你当初的承诺和梦想都到哪里去了？你难道就甘心在这里替别人打一辈子工吗？” 吴小丽的话打断了汪治国的思绪。 “唉！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做abc了，毕竟人要面对现实……”汪治国低着头小声地说。 “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怎么会和你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男人混在一起？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吴小丽这番话几乎是喊出来的。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男朋友，而是她恨铁不成钢的学生或者儿子。 看见吴小丽生气的样子，汪治国心疼起来。 说实话，自从在abc公司总部办理退出手续邂逅了吴小丽，汪治国第一眼就对这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净细眉大眼有气质有梦想的北方女孩产生了好感，他当时还不知道这到底叫不叫喜欢。本来他在天驰市的时候还铁了一条心要退出的，这个决定甚至在排队办理退出手续的时候还没有丝毫的动摇。但当时就是被吴小丽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说服不退出了，说得确切一点是被吴小丽这个人给迷住了。他现在想来可能这是一个爱屋及乌的决定。 第三章 传销黑洞 4(3) 和吴小丽进入美资企业工作的日子里，他和吴小丽日久生情，双方都体贴着、爱着对方。特别是他，他感觉自己已经离不开吴小丽了。在此之前他虽然也谈过几次恋爱，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让他这样刻骨铭心这样执着地去爱过。如果把他前后爱过的几个女人比作酒的话，那前几个女人最多只是解解渴的啤酒而已，而吴小丽才是让他心潮澎湃血液沸腾的烈性高档白酒。 假如他不做abc直销的话，吴小丽可能会因此而离开他，因为他知道，吴小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和吴小丽是因为abc而认识的，可以说abc是他们的媒人，如果他不做abc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 汪治国沉思了许久才说：“那我还是继续做abc吧！但我不想在这边做，我想回天驰市去做，因为那边的市场相对比较空白。” “好吧！我们就去天驰市！”吴小丽终于转怒为喜了，她说完还在汪治国的脸上亲了一口。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是勉强汪治国的，通过和他的相处生活她知道，其实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人，虽然也有事业心，但是对事业的目标没有她那么大，比较容易安于现状，他是为了她才勉强答应继续做abc直销的。 第四章 绝地再生 第四章 绝地再生 1(1) 吴小丽和汪治国来到天驰市，找了个旅馆一住下，就马上去找办公室。 他们在天驰市朝阳路的钻石广场看中了一套两百平米的房子，这套房子属于商住两用型的房子，既能当卧室又可以当办公室。虽然价格高了点，一个月的房租是5000多元，而且一次性要交足半年的租金，但是他们很满意，他们毕竟在广州也赚了一些钱，况且他们相信abc会很快让他们赚到钱。 吴小丽很喜欢“钻石广场”这栋大厦的名字。钻石广场，多好的名字啊！看来这是一个对做abc直销很吉利的地方。 看好房子，他们马上从银行取出了5万元现金，准备交够半年的房租和买一些生活用品，等安顿下来就立即开展工作。 他们准备交房租的时候，房东突然临时有事出去了，叫他们下午再过来交。 天驰市的天气实在太热，最热的时候气温可以达到三十七八度，热得让吴小丽这个北方女孩实在是受不了，她感觉自己好像是钻进了一个蒸笼。 “天气这么热，我们到下面去吃一碗清补凉吧！”汪治国看着吴小丽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地说。 “什么东西？”吴小丽疑惑地看着汪治国，她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因为在北方没这玩意。 “清补凉，一种用银耳薏米花生红枣熬出来的降暑甜品饮料，才一块钱一碗，蛮好喝的。”汪治国解释道。 两碗清补凉很快端了上来。汪治国拿起碗就一饮而尽，觉得不够解渴，又叫摊主上了一碗。吴小丽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这味道怪怪的玩意。 第37页 “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吴小丽一边说着一边取下背在背上的包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两人吃完清补凉，准备离去。 “天啊！我的包不见了！”吴小丽突然惊叫起来。 “什么？包不见了？”汪治国也心惊肉跳起来，因为他知道里面放有刚刚取出来的五万元现金。 吴小丽的额头上渗出了玉米粒般的汗珠，她脸上的肉已经抽搐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前后左右的桌子旁边到处找到处看。 “姑娘你不用找了，刚才我看见几个假装喝清补凉的青年把你的包拿走了！”旁边一个水果摊的女摊主说。 “既然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现在告诉我们还有什么用？”吴小丽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 “谁敢说？他们天天在这里转来转去，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哪个敢惹他们？你们自己不小心，他们已经盯了你们很久了！”女摊主的马后炮倒还振振有辞。 半天才回过神来的汪治国拨打了110报警电话。十几分钟后，两个警察赶到现场，简单地做了一下笔录后对他们说：“我们先调查破案，如果有什么情况再和你们联繫。” 汪治国心里明白，这报案也只是找个自我安慰而已，这年头警察的大案要案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管他们这点小事？ 吴小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旅馆的，只隐隐约约感觉到是汪治国扶她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她只觉得头昏得厉害，走路两条腿打飘，整个人一片恍惚。 “怎么办？我们只剩下一万多块钱了……”吴小丽坐在床沿上，有气无力地说着话。 “我都说不要做这个狗屁abc了，你不信，偏要做！这下可好了，连伙食费都搭进去了！”汪治国开始抱怨了。 “这和做abc有什么关系？是我们自己不注意。”吴小丽白了汪治国一眼说。 “怎么没有关系？要不是我们取钱租房子，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我们要是在广州好好地上班，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看是老天不让我们继续做abc了！”汪治国没好气地说。 “都这种时候了你说这种话有什么用？你说这话钱就能回来了？我看还是说点实际的吧！”吴小丽瞪了一眼汪治国，也没好气地说。 “我说这话还不实际？我就是切合实际才不想继续做abc的！”汪治国苦笑着说。 第四章 绝地再生 1(2) “不要老是口口声声说不想做不想做的！听着我心烦！”吴小丽提高声音说。 “那我们只好另外租一间小的房子吧？这回要看菜吃饭了，剩下的这一万多块钱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呢！”见吴小丽发火了，汪治国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就先租一间小一点的房子吧！创业阶段艰苦一点也没什么的，剩下的这一万块省着点花就是了，我们赶快把abc事业做起来就好了。”吴小丽的声音已经缓和了下来。 他们还是在钻石广场找了一间房子，不过已经变成了一个30平米的小房间。他们就在这间小房子里开始了他们在天驰市的创业。 白天，他们在这间房子里和顾客讲产品，和约上来的陌生人讲abc直销事业的机会、描绘未来美好的蓝图。 晚上，送走最后一个人后，他们就拖干净地板，铺上蓆子，把这里当成卧室。 这天晚上，吴小丽躺在地板上与汪治国拥抱着。夜已经很深，但他们似乎都没有睡意。他们在聊着这段时间来abc直销的收穫和心得。 汪治国突然问吴小丽：“丽，你说abc真的可以做成功吗？” “怎么？你又开始怀疑了？”吴小丽说。 “不是怀疑，是信心不足。”汪治国幽幽地说。 吴小丽伸手推了推汪治国的身子说：“现在才刚刚开始呢！你就信心不足了？这样你怎么能坚持下去？” 汪治国说：“我觉得我们经歷的波折太多了，以前是碰到传销禁止。现在可以做了，这刚到天驰市就丢了五万块钱。我们的运气怎么这么差？” 吴小丽说：“这些算得了什么？传销禁止是不可改变的政府行为，丢包是我们自己不小心。这些都与运气无关。你不要东想西想。” 汪治国淡淡地说：“总之我觉得我们的前途好像蛮渺茫的，其实直销行业的钱也不是像我们想像的那么好赚的，不经歷九九八十一难是不会成功的……” 吴小丽噼头噼脑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说这样的消极话呢？不许有消极的思想！我们要多往好的方面想，想想我们以后成功后的样子不就有信心了吗？” 说完还在汪治国的背上拍了一掌。 听吴小丽这么一说，汪治国就不说话了。 “治国，你不要老是往坏处想，凡事要多往好的方面想，心想事成，好事想多了就会实现的。” “……” “不光是做abc事业，其实做什么事情都要经歷一定的挑战，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 “其实我看中abc直销事业的原因除了它本身的魅力之外，还有它的挑战性，我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事业，我不喜欢平平淡淡地活着。” 第38页 “……” “我不知道你以前看上我是喜欢我什么？你是看中我的长相还是喜欢我的性格呢？治国，哎？你怎么不说话？治国，你睡着了？” 吴小丽推了推汪治国，发现他早已经睡着了。 吴小丽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深情地看了看熟睡的汪治国，翻身就下了床。 吴小丽拉亮了电灯，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望了望房间的四周，目光停留在挂在墙壁上的那块白板上，思绪又回到了3个小时前：她在白板上用笔向约来的那些人描画着abc的操作方式，用嘴巴描绘着直销的美好前景，虽然这一切都还很遥远。在这间既是卧室又是办公室的小房间里，她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人讲过了abc，又有多少人拒绝过她。可以这么说，她每天至少和十个以上的人在这里讲abc的价值，但真正感兴趣的人不到三个，最后真正加入的最多一个，更多的时候是连续讲几十个一个都不加入。说实话，别人的拒绝多了，她也有过迷茫有过无助，但她从未想到过要放弃abc，因为她一直坚信：不管前方的风雨有多大，abc一定会给她迎来晴空！ 第四章 绝地再生 2(1) 这天的天气真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吴小丽决定去做陌生销售。要想尽快把abc事业做起来，就必须要积累大量的顾客群。光有合作伙伴没有稳定顾客群的直销网络是虚的网络、是不能产生生产力的空网络。积累顾客群就必须要从最基本的销售工作一点一滴地做起，关于这一点，鲁天一也曾多次和她说过。 吴小丽决定以帮助别人免费清洗抽油烟机的形式认识陌生顾客，积累顾客群。 此时正是中午做饭的时候，吴小丽一手拿着abc的日用清洁用品，一手拿上那个装有产品示范工具的塑料箱子就出了门。她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去，是因为这个时候人们都下班回家做饭了，她能找得到人。她的目的地是天驰市“玫瑰园”住宅小区，那里住的人都是在天驰市收入比较高的人，他们的生活品位较高，所以对商品的质量要求也较高，而abc高品质的产品正好符合他们的消费需求。服务好一个星级顾客胜过服务几个甚至十几个普通顾客，这是她在市场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吴小丽来到“玫瑰园”的门口，正要大步朝小区里走，大门口的保安走过来把她叫住了：“请问小姐您找谁？” “哦，找一个朋友，送点东西给她。”吴小丽若无其事地答道。 “住几栋几单元几楼？”保安问道。 “8栋1单元7楼。” 保安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您进去吧！” 吴小丽来到一栋住宅楼下，放下手上的行当，把那张事先制作好的写有“免费清洗抽油烟机”的牌子立在地上，然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她听说有的人是直接去敲别人的门的，但她不想这么做，并不是她没有这个勇气，而是觉得这样做是骚扰别人，让别人厌恶是销售的失败。 下班归来的小区居民陆陆续续地经过吴小丽的面前，他们好奇地看着吴小丽摆在地上的行当和那块写着“免费清洗抽油烟机”的牌子，多数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了一阵就各自走了，他们不知道吴小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有一个中年男子试探性地问吴小丽：“真的是免费的？” 吴小丽真诚地一笑说：“是免费的，需不需要我为您服务？”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该不是洗完了再找理由收钱吧？”中年男子笑着说。 “绝对是免费的！”吴小丽一字一句，听不出半点迟疑。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做让人不可信呀？这年头谁还会做雷锋呀？”中年男子一脸坏笑的样子。 “我是abc公司的，这是我们回馈消费者推出的一项活动。”吴小丽微笑着说。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推销你们的产品？”对方追问道。 “不是。你可以了解我们的产品，但我的目的不是向你推销。”吴小丽肯定地说。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去帮我免费免费如何？” 吴小丽声音清亮地说：“很乐意为您提供服务，怎么称唿您？” “哦，我姓王。”中年男子随口应道。 “王先生，走吧。”吴小丽边说提起她的行当。 吴小丽走进王先生的厨房一看：他家的抽油烟机确实够脏的，油腻腻黑乎乎的至少有半年没清洗过了，特别是抽风口，灰尘夹杂着废油的污垢已经沾满了铁丝网。 吴小丽从产品示范箱中拿出那瓶已经按照一定比例兑好的清洗剂，均匀地喷在抽油烟机机身有污垢的地方，然后拿出一张报纸贴上，再在报纸上也喷上清洗剂。她在抽油烟机的机身上只喷了一半，留下另一半等下做对比。 吴小丽的这一连串动作让站在一旁的王先生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将信将疑地看着吴小丽，问道：“这样也行吗？你们是这样洗的？这样能洗得干净吗？” 产品示范的最大作用就是要引起顾客的好奇心，让顾客开口问话。吴小丽见王先生主动开了口，便趁机巧妙地介绍起清洗剂的神奇作用来：“我们这种清洗剂最大的特点就是去污力很强，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去除顽固的污垢，而且不伤害到油烟机。您用其他清洗剂洗不掉的污垢，用我们这种清洗剂很轻松地就能洗干净。” 第39页 第四章 绝地再生 2(2) “真的有这么好？”王先生问道。他平时之所以很少清洗抽油烟机，是因为清洗起来确实很麻烦，没有一种合适的清洗剂能有效地去除它的污垢。他一年到头就是过年的时候才找外面的人来清洗，令他头痛的是：外面的人清洗一般都会伤害到抽油烟机，因为他们大多是放上洗衣粉用钢丝球来用力刷的。 “我们这种清洗剂的主要成分是天然植物的提取物，很温和的，不会伤害物品。不像你们平时买的那些清洗剂，是化学合成的。”吴小丽熟练地介绍说。 “真的有这么好吗？”显然王先生已经产生兴趣了。 吴小丽微笑着说：“您等下自己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几分钟过后，吴小丽撕下贴在抽油烟机机身上的报纸，再将蘸满清洗剂的湿报纸在机身上来回擦了几次，刚才还布满污垢、油渍斑斑的抽油烟机顿时显现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光亮起来，和另一半没有喷清洗剂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神奇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清洗剂！”王先生情不自禁地夸道。 “家里面备一瓶这样的清洗剂是很方便的，可以用来清洗油烟机、灶台、厨房，既干净又省时省力，而且价钱很实惠，平均每次使用的单次价格不到一块钱，更重要的是，它让您干起家务来很轻松，还不伤害到您的家具……” 王先生已经被这神奇的清洗剂打动了，他当即掏钱买了两瓶，并在吴小丽的指导下兴致勃勃地当场清洗起剩下的一半油烟机来，还主动说要帮吴小丽介绍顾客。 “其实你们的邻居也可以来看看呀！”吴小丽笑着说。 一句话提醒了王先生，他快步跑出门去，进来的时候已经带来了三四个邻居。 “真的有这么好的清洗剂？” “我看看是什么样子的清洗剂？” “要是真的那么好的话我也要买一瓶，抽油烟机真的太难洗了。” 几个邻居七嘴八舌地说着，凑到王先生的厨房看热闹来了。 不到一小时的工夫，吴小丽卖出去了六瓶清洗剂。清洗剂的单价很低，虽然没有多少销售额，但是她已经积累下了几个顾客，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找机会向他们介绍abc的其他产品，逐步把他们培养成她的稳定顾客和星级顾客。她知道，每个顾客后面都是一片大市场，因为人都有分享快乐的本能，他们一旦用得满意，就会带动身边的一大批亲戚朋友一起来使用这些产品。 一想到这些，吴小丽的脚步就轻快起来，她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 吴小丽回到在钻石广场，在电梯口等电梯，一个长相斯文的小伙子也在等。职业眼光告诉她，这个小伙子是她今天讲abc直销、寻找合作伙伴的不错对象。 “先生，您上几楼？”进入电梯，吴小丽迅速占据靠近门口的有利位置，一边按楼层键一边和小伙子搭腔，这是她开发陌生市场摸索出来的方法。 小伙子微微一笑说：“10楼。” “去10楼谈什么生意？” “找工作，面试。” “我们公司在九楼，现在也需要一些工作人员，要不要去看看？”吴小丽开始现场邀约。 “你们公司也招人？是什么公司？” “外资企业，美国公司。” “我等下就去好吗？” “怎么称唿你？”吴小丽试图要小伙子的电话，因为就算等下他不来，至少也得到了他的电话。 “罗世伟。”罗世伟说着就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待会见！”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罗世伟来到了吴小丽的办公室。 “你们这里需要什么工作人员？”罗世伟开门见山问。 “营业代表、营业主任、营业经理都需要。”吴小丽说。 abc公司转型后，对营销人员的称唿也做了相应的调整。以前的直销人员改叫营业代表，营业主任、营业经理、高级营业经理则是abc公司根据对优秀营销人员的考核，以公司员工的方式对优秀营销人员的聘任职务。 第四章 绝地再生 2(3) “我可以应聘什么职位？”罗世伟显然对此感兴趣。 “你的目标是什么职位就是什么职位，随你自己的意愿。” “你们公司和别的公司好像不太一样？”罗世伟纳闷地说。 “那当然！外资企业当然和国内公司不一样。你过来，我给你讲讲我们公司具体怎么操作。” 罗世伟听吴小丽讲完abc公司的操作方法和奖金制度后，他的第一感觉就是碰到传销了。 “妈的！又碰到传销了！”罗世伟在心里骂了一句，心里开始紧张起来。 “你听了我们公司的制度有什么感受？”吴小丽笑着问罗世伟。 “你们这是传销！”罗世伟连看都不看吴小丽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哪里是传销？我们这是直销！你看看这份报纸，上面有记者写的文章哩！”吴小丽说着拿出了一份刊登有abc公司转型消息的《天驰早报》。 “什么传销直销！都是骗人的！都是一伙的！”罗世伟没好气地说。 第40页 接下来不管吴小丽说些什么，罗世伟一句都没有听得进去。他盘算着自己该如何逃出这个“传销窝点”。 罗世伟藉口说要上厕所，便迅速逃了出来。跑到街上的时候，他拍了拍还一直砰砰直跳的胸口，心里暗暗庆幸：好在跑得快，要不又要挨传销的骗了。 他确实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吴小丽半天不见罗世伟“上厕所”回来，就苦笑着对汪治国说：“看来这小伙子和abc公司真没缘分，他以为是碰到传销头子了。” 直销在当时的中国市场上和非法传销、老鼠会很难区分清楚。直销经常被人误解为传销，而真正的传销又被那些渴求财富但又没有分辨能力和防范心理的人当成发财致富的机会。 罗世伟就是被非法传销骗过的人。 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回到老家杨梅湾当了一个农民。他们家祖祖辈辈靠种地耕田吃饭，可罗世伟偏偏是个不安于现状的农民，因为他真的不甘心一辈子像他的父辈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他总是梦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跳出农村，去城市闯一番世界。 有一天，他的初中同学卢环江从广东回来找到他，很兴奋地对他说：“世伟，你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出去闯世界吗？现在有个机会来了你要不要？” “什么机会？”一听说有机会，罗世伟眼睛一亮。 “我在广东那边上班的那家工厂现在招工，每个月工资3000块哩！”卢环江说。 “真的？工资那么高？”罗世伟听了吓了一大跳。 “这在广东还算低的呢！我是你的老同学，我还会骗你？还包吃包住呢！” “我可以去吗？”罗世伟焦急地问。 “我想可能可以吧！”卢环江以一种比较有把握的口气说。 “需要什么条件吗？高中学歷行不行？”罗世伟追问道。 “进厂的时候要交5000块钱的押金，不过过几个月又会退还给你的。” “要交那么多钱？怎么进个厂还要交那么多钱呢？”罗世伟有些纳闷。 “你要看是进什么厂，广东那边的大工厂都是这样的。”卢环江若有其事地说。 虽然5000块钱对他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但为了跳出山沟，他决定想想办法，把握这个机会。 他卖掉了家里的两头大肥猪，卖了一些竹子木头，又到处去向亲戚朋友借，终于凑齐了5000块钱。他怀揣着这笔钱，还有他的梦想和希望，跟随他的同学卢环江来到了广东佛山。 到佛山卢环江的住处时，罗世伟发现，这是一栋相当陈旧的出租房。工厂包吃包住怎么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呢？工厂难道没有职工宿舍？ 走进卢环江的房间时，他更加觉得奇怪：小小的一间房怎么铺了七八个地铺？而且随处可以看到男的衣服和女的衣服？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罗世伟忍不住问卢环江。 第四章 绝地再生 2(4) “是呀！是我和我们工厂的职工一起住的。” “怎么这么多人住一间房间呀？不是说一个月工资三千多块吗？”罗世伟有些失望。 “创业时期讲究那么多干什么？你在家有这么好吗？”卢环江回答道。 说得也是，创业时期讲究那么多干吗？罗世伟心想。 “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们工厂报到？”罗世伟一心想着上班的事情。 “我们工厂招收的新员工在上岗前还要进行一个培训，培训完就可以上岗工作了。”卢环江道。 第二天，卢环江把罗世伟带到这栋出租房的第三层。这是一间约有60平方米的屋子，里面摆满凳子，墙上挂着黑板。 卢环江和罗世伟到这里时，这里已经坐了30多个人，在听台上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子讲课。 “各位朋友！你们想发财吗？我也想发财！我想抢银行又找不到手枪，我想贩毒又怕杀头，我想开赌场又没有后台……怎么办？”台上的瘦高个正唾液四溅。 台下响起阵阵夸张的掌声。伴随着掌声的还有“哦——哦——哦”的喊叫声。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一个发财的机会，加盟连锁！知道不？加盟连锁是本世纪最后一次发财的机会！可以让你在几个月之内拥有几十万，一年内成为百万富豪！” 台下又是掌声一片。 “我原来是他妈的打工的，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加盟连锁才半年，我已经有50多万的身家了！” 又是一片掌声。 罗世伟在心里数了数，台上的人总共才讲了几句话，台下已是五六次掌声了。 他不知道这“加盟连锁”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觉得在这种地方很不习惯。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可能是上当了。因为自己听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工厂的东西，整堂课从头到尾都在鼓吹如何发财。 下课回到房间后，卢环江说出去办点事，把罗世伟一个人留在了那个小房间里。卢环江刚走，刚才在台上讲课的瘦高个就进来了。他很热情地和罗世伟握手、拥抱。这一连串动作让罗世伟只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他只是机械地应付着对方。 第41页 “老弟啊！这回你发财的机会来了！”瘦高个嘿嘿地笑着说。 罗世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接下来，瘦高个便开始跟罗世伟沟通，沟通了两个多小时，结果是叫罗世伟交5000块钱的“加盟连锁费”。 一听说要交钱，罗世伟就紧张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交钱。 瘦高个见罗世伟还没开窍，便再次开导他说：“你交5000块，再找10个人每人交5000块，这一连锁，你就可以得到5000块的业务津贴了。” 最后瘦高个见罗世伟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叫来两个男子，半劝半抢地从罗世伟口袋中掏走钱给他“连锁”了。 这个该死的卢环江怎么还没回来！罗世伟心里骂道。 谁知道到了晚上，还没见到卢环江的影子。 罗世伟只好自己睡在卢环江的房间里面。这是个男女混住的房间，白天听课那30多个男男女女有一大半都睡在这里。这令罗世伟很不习惯。 睡到半夜，罗世伟感觉到整个房间的地板都在摇动。难道是地震了？罗世伟心想。他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看： 天啊！他前后左右那些地铺上的男男女女已经叠在一起睡了！ 他正感到吃惊时，一个东西打在他头上。他一摸头部，粘乎乎的，拿起丢过来的东西一看—— 天啊！是个用过的安全套！ 罗世伟被这么一噁心，睡意全无了。他干脆坐起来。 我是撞见鬼了！ 我怎么会跑到这么骯脏的地方来了？ 我可怎么办啊！ 他确定自己是入了狼窝了。他越想越觉得噁心，越想越觉得这地方恐怖。 他决定找瘦高个要回钱。 谁知道他还没找瘦高个，瘦高个已经开始警惕他了。从此白天听课有人很“关心”他，坐在他旁边“保护”他，他去上个厕所，都有两个男子很“热情”地陪他去，说是怕他迷路。 第四章 绝地再生 2(5) 他不打算要那5000块钱了，他盘算着如何逃离这个地方。 终于在一天夜里等那些人睡熟后，他逃出了那栋出租房，先在车站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露宿了一夜，第二天清早就坐车离开了佛山。他庆幸自己的另一件衣服口袋里还塞了两百多块钱，否则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 他说那种感觉就像被日本鬼子抓住的八路军逃出了敌人的魔爪…… 从广东逃回来后，他才知道那所谓的“加盟连锁”就是臭名昭着的传销。 从此罗世伟对传销一直充满着恐惧，只要一听到别人说起“传销”这个词，他就汗毛竖立…… 第四章 绝地再生 3(1) 这天上午，吴小丽照例去开发陌生市场。 开发陌生市场已经成为吴小丽的一种习惯了。因为她在天驰市举目无亲，要想在abc中取得成功，她只能走陌生市场这一条路，除了这条路，再无其他的路可走。 为了能多认识人，她已经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了。除了在大街上认识陌生人之外，她还经常去参加一些社会交际活动。各种博览会、展览会、商务交流会现场都可以见到她的身影，甚至一些婚姻介绍所举办的红娘牵线活动她都不放过。 吴小丽认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有认识人的机会。 只要有认识人的机会就有让他了解abc直销的机会。 只要让他有了解abc的机会就有让他加入的机会。 只要让他有加入的机会就有让他坚持下去的机会。 只要让他有坚持下去的机会就有让他成功的机会。 只要有让他们成功的机会就有我们一起成功的机会。 abc就是这样助人助己，做abc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凡事都从积极的方面去想问题，这是吴小丽对人生对事业的态度。 吴小丽沿着钻石广场门前的朝阳路一直往前走，边走边搜寻着目标。她今天的目标是认识10个陌生人，这是她最近给自己定下的死任务：必须每天认识10个陌生人，不断地增加新名单，大量地累积顾客群和市场。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只有累积了一个稳定的顾客群和市场，直销才可能做大。 朝阳广场是天驰市最大的市中心休闲广场之一，那里每天早上都有很多老人在跳舞唱歌，吴小丽准备去那里认识几个老人。她来到朝阳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多了，那些每天在广场上跳舞的老头老太都已陆陆续续散去了。 又来迟了一步，要不就可以认识几个老头老太，销售一些营养保健品日用品给他们也不错。吴小丽心想。 走了一上午了，感觉腿挺酸的，吴小丽在朝阳广场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燥热的天气使得吴小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非常难受，每一个毛孔都已张开，像是离开水面缺氧的鱼在张大着嘴巴。 吴小丽从包里拿出早上带出来的那瓶矿泉水一饮而尽，才感觉到一股清凉从喉咙直泻而下，心里的热气得到了一丝冷却，感觉好多了。她不像其他很多人一样将空矿泉水瓶子随手一扔，而是把矿泉水瓶搁在凳子旁边，等到走开的时候再扔到垃圾桶里去。 “是我先看见的，你这个鬼婆娘又想和我抢？” “杀千刀的！谁抢谁的了？老娘早就看准了的！” 第42页 吴小丽回头一看，一男一女两个捡垃圾的人像是拔河一样正在争抢她那个空的矿泉水瓶。看他们那个互不相让面红耳赤的样子，搞不好等下还要打起来。 “你们抢一个空瓶子值得吗？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吴小丽没好气地沖他们说。 “这个瓶子可以卖一毛钱哩！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想抢老娘的哩！”那个女的先上诉了。 “你这个鬼婆娘死婆娘，难产死的你！是你抢我的还是我抢你的？你要搞清楚！”男的瞪大着眼睛，毫不示弱。 “杀千刀的！我操你妈！你这个烂肠子死老婆断子绝孙的……”女的一边骂一边沖了上去，看样子真要打架。 “你一个女人也操我妈？要操你就操我爸吧！我才操你妈呢！”男的说着说着竟笑了起来。 “你们不要抢了好不好！这个瓶子归大姐。这个大哥我给你一毛钱好不好？这样处理你们满不满意？”吴小丽说着就从钱包里掏出一毛钱递给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拿着钱满意地一熘烟跑了。那个女的却吃惊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像看西洋镜瞧外星人一样从头到脚反覆扫了几遍吴小丽。看得吴小丽莫名其妙，心里怪难为情的。 “杀千刀的！你这个妹崽良心还蛮好的嘛！啧啧！”那个女的抱着手，用那个矿泉水瓶子轻轻地拍打着右手臂，阴阳怪气地说。 第四章 绝地再生 3(2) 吴小丽并不搭她的话，只是问了句：“你是专门捡垃圾的？” 那个女的白了吴小丽一眼，显然对她的明知故问有些不满：“老娘我不是捡垃圾的莫非还是当干部的？” “你每天捡这些东西能捡10块钱吗？” “你以为去偷去抢呀？老娘还没做梦呢！一天就是得个两三块钱老娘都要感谢天王老子哟！” “一天赚两三块钱你怎么生活？” “怎么生活？怎么生活还是要生活的。咦？你这个妹崽问这些做什么？” “我介绍给你一个工作，每天让你得10块钱如何？”吴小丽今天邀到的陌生人名单不是很多，就连这个捡垃圾的都不准备放过了。 “老娘这个样子还能公（工）作？我怕还母做呢！”她一听就嘻嘻地笑起来，还夸张地露出了满嘴的黄牙，那张土黄土黄的脸皱得像麻花，歪着的嘴皮都快扯到了耳根，显然，她以为吴小丽在戏弄她。 “大姐贵姓？”吴小丽微笑着问道。 她听吴小丽这么一问，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屁股说：“老娘我这把贱骨头还贵什么姓，老娘叫黄来娣。” “哦！黄大姐，我真的可以帮你介绍一份事情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吴小丽再次认真地对黄来娣说。 黄来娣看吴小丽一脸真诚，不像是在耍她。 “真的？”黄来娣瞪大着眼睛问。 “真的！你下午去钻石广场九楼找我吧！这是我的名片。”吴小丽说着就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吴小丽的名片已经递到了黄来娣面前，黄来娣却还没反应过来，她用疑惑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吴小丽。 “黄大姐，这是我的名片……”吴小丽笑眯眯地重复道。 黄来娣勐地就反应了过来，她接名片的手发抖得厉害，刚才还疑惑的眼睛开始变得惊恐不安起来，像古装电视剧里面受苦受难喊冤的人碰到了朝廷钦差大臣那般受宠若惊。 也难怪，像黄来娣这种人别说别人从来没把她当过人来看，就连她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人来看。 因为她过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平常人的生活。 黄来娣原本并不是天驰市人，她是十年前从她老家——g省最穷的国家级贫困县腊巴县农村来到天驰市，为的是寻找她的老公。 黄来娣的老家在腊巴县一个叫做毛竹山的农村。毛竹山是个石山地区，地名叫毛竹山却没有毛竹，倒是漫山遍野都是石头。这里水田少得可怜，在石山之间偶尔有泥巴的地方，零零星星像在烂衣服上打补丁一样有一些小得可怜的水田，用当地人的话讲是“蓑衣斗笠盖块田，想吃白米要过年”，可见白米在毛竹山的珍贵。毛竹山的人为了生存，只能种玉米、芋头、红薯这些粗粮，这些作物就东一棵西一棵地种在石缝偶尔有泥巴的地方，杂乱无章地顽强生长着，演绎着生命的力量。 黄来娣的父母一共生了7个女儿，她是老三。父母想儿子想得眼睛都快瞎了腰都弯了，就把她取名为“来娣”，意思是指望她能带来一个弟弟。谁知道她带来的还是四个妹妹。他们家本来就穷得连屁都放不出，又生了这么一大窝女儿，所以一家人吃玉米芋头都困难。姐妹七个从小到大都没穿过新衣服，都是用父母的烂衣服缝缝补补东一块布西一块布拼凑起来的。黄来娣出嫁之前从来没穿过一条真正的内裤，都是用烂得实在不能再穿的衣服裤子改装的。黄来娣来月经的时候，买不起月经带和卫生纸，就用尼龙布包一团烂棉絮挡月经，然后把烂棉絮洗干净晾干再重复用，有时候烂棉絮不够用，就用土纸包一包柴灰来吸干月经。姐妹们没有一个上过学念过书，个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第43页 黄来娣虽然不识字，但模样长得还蛮俊俏，美得像一朵山茶花，纯得像山涧中的溪水，白里透红的两个脸蛋像是两个刚刚成熟的苹果。16岁那年，村里的一个民办老师在他家山上的一块大石板上睡了她。两个月后民办老师就把她娶回了家。 第四章 绝地再生 3(3) 虽然这个民办老师家里也不怎么样，但是好歹每个月还有20多块钱的工资，这在黄来娣眼里可是个大数目。人家毕竟是吃公家饭的啊！何况高中毕业的民办老师是他们村唯一的“高级知识分子”，所以黄来娣也非常知足。平时民办老师还教她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教她算一些简单的数，她这才知道写自己的名字“黄来娣”。 那个民办老师和黄来娣睡出了三个娃崽后，觉得日子越过越困难，当民办老师工资又少又转不了正，就丢掉了民办老师的饭碗，跑到省城天驰市闯世界去了。可怜黄来娣带着三个娃崽在家里面饱受贫穷的煎熬。 民办老师刚开始每个月除了写信回来报平安外，还寄几十块钱回来给黄来娣补贴家用。但是后来慢慢地就不寄信了，接着就连钱也不寄了，再后来民办老师竟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杳无音讯了。从此，村里关于民办老师的传闻很多，但结论几乎都是说他已经死了，只是传说的版本不一样。 黄来娣不知道天驰城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丈夫究竟在城里干什么。虽然丈夫从此再也没和她联繫过，但是她一万个不相信丈夫已经死了，她深信他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他活在哪个角落而已。 黄来娣想丈夫心切，便带着三个娃崽凑了路费到天驰市来找丈夫。她还以为天驰也是像他们毛竹山那么大的地方，站在山上喊他丈夫的名字全村人都能听得到哩！这一到天驰市她才傻了眼：这城里是怎么了？房子比毛竹山的山还要高。那么宽那么平的路比毛竹山的晒谷坪还要宽还要大。这路又直又远，眼睛看得见的地方走到天黑都走不到。街上天天都是人山人海比他们那边赶圩的人还多，怎么看都像是蚂蚁在搬家，到哪里找娃崽他爸去？ 更要命的是，黄来娣带的路费只够来的，回去的就没有了。来的时候她哪里会想到这些？她还以为到天驰市就像到他们乡镇上赶趟圩那么简单呢！她还以为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她丈夫呢！ 可怜的黄来娣最后只好带着三个娃崽流落街头，被逼上了绝路。她曾经三次爬上天驰市的天桥想跳下去，但三个娃崽每次都从后面死死地拽住她的腿，哭声震天，让这个不幸的母亲感到心酸。 黄来娣实在放不下孩子，就在街上讨饭过日子。 人家扔下的吃剩的包子馒头、甘蔗渣、喝剩的饮料她是捨不得吃的，留给三个娃崽吃。她自己就在垃圾桶里掏东西吃，反正能吃的她都塞进嘴里，她哪里还顾得上脏不脏？她怕的是那要命的飢饿。 后来掏垃圾桶掏得多了，她就开始捡垃圾，因为她听别人说那些废纸皮矿泉水瓶易拉罐什么的是可以卖钱的。 她觉得人虽然穷，但骨头不能软，她不能靠讨饭生活，就开始捡垃圾。 黄来娣带着三个娃崽，白天靠捡垃圾为生，晚上就睡在天驰大桥的桥洞底下。 三个娃连带她一共四张嘴吃饭，靠捡垃圾怎么能吃得饱？ 捡垃圾的时间长了，黄来娣竟捡出经验来了。她发现那些菜市场每天收摊后，不但可以捡到一些烂纸皮烂塑胶袋之类的东西，而且还可以捡到一些黄菜叶烂黄瓜烂辣椒。于是她白天到街上去捡垃圾，傍晚的时候就到菜市场去捡垃圾，顺便捡晚上和第二天的菜。去得时间长了，黄来娣竟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她能在50米开外的地方看到远处的烂菜叶是白菜叶还是捲心菜叶，有时还能在一堆烂菜叶里面偶尔捡到一些屠夫丢掉的碎猪皮或者碎猪肉猪骨头。 其实黄来娣不光是眼睛利，腿脚也利索。虽然已经是40来岁的人，但在街上和其他捡垃圾的人争抢一个可乐瓶时往往都是她取胜，因为她百米冲刺的速度总让其他捡垃圾者望尘莫及。也正因如此，那天吴小丽丢的那个矿泉水瓶才被她第一个抢到手，谁知道半路又冒出一个男人要抢她的。 这个世界充满着竞争和争斗，只要是动物世界就如此，人类是高级动物，竞争和争斗自然会更激烈，捡垃圾当然也不例外。 第四章 绝地再生 3(4) 别看那些捡垃圾的人平时在垃圾桶垃圾堆里翻垃圾的动作慢条斯理，其实他们之间也充满着弱肉强食。黄来娣就曾经被别人强食过，也强食过别人。有一次一个大个头的女人和她争抢一个易拉罐，眼看易拉罐要被夺走，情急之下她捡起一个石头砸破了对方的头。 黄来娣不光捡垃圾，有时候也偶尔去那些建筑工地寻一些活来做，扛水泥搬砖头拌沙浆挖土方什么都干。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城市中，像她这样的人惟有以力气去换取一家人的口粮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办法。虽然在建筑工地得的钱要比捡垃圾多，但是建筑工地的活也不是那么好找，现在的民工到处都是，根本没有她干活的机会。因此她还是以捡垃圾为主业，去建筑工地干活为副业。 “那个妹崽说帮老娘找一份事情做？除了去建筑工地，老娘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事情做？”黄来娣一边朝钻石广场走去，一边纳闷地自言自语。 第44页 黄来娣虽然在路上还一遍遍地默念着吴小丽办公室的地址，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但是她来到钻石广场的电梯间被眼前亮堂堂的灯光一照，就突然忘记了该去几楼了。她手忙脚乱地在电梯口转起了圈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黄来娣勐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了吴小丽的名片，便高兴地拍了一下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那件肩膀已经开了口子的上衣口袋里拿出吴小丽给她的那张纸片（她不知道这是名片，因为到天驰十年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黄来娣看了看这张纸片，掂量一下，凭她卖垃圾的经验（城里人叫职业习惯），她知道这张纸片不值一分钱。她看到纸片上面写着“朝阳路钻石广场9楼903”，突然发现她那个当民办老师的男人教给她的字产生作用了。 黄来娣虽然知道吴小丽在几楼了，但是她却不知道从哪里上去。说实在话，她虽然来天驰市已经有10年了，但进这种体面的地方还是头一回哩！ 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铁柜子是干什么卵的。那些人出出进进，有说有笑。一批人进去，铁柜子的门就关上，过了一阵子，那批人又出来，但都变了一副模样，好像不是刚才那批人一样了。 这是什么鬼？怎么人一进去就走样了？黄来娣看得发呆。 黄来娣不敢进去。她怕自己进去后出来走样。自己走样倒不要紧，晚上回家三个娃崽认不得她怎么办？ 这么在电梯口转悠了很久，还是一个戴公安帽的小伙子（保安，她以为是公安）问了她一声：“大姐站在这里等谁？” “我想去9楼，你看从哪里上去？”黄来娣问这个“公安”。 “就从这个电梯上去呀！进去吧！”“公安”一边按住电梯键一边叫黄来娣进去。 “这个铁柜子能到9楼去？等下我走样了怎么办？”黄来娣吃惊地看着已经开了门的电梯，还是心里没底，她怕自己进去真的会走样。 “这是电梯！”保安不知道黄来娣说的“走样”什么意思，但还是被黄来娣的表情逗笑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大姐肯定是没坐过电梯，于是他干脆好事做到底送她去9楼。 到了9楼，出了电梯，黄来娣一直唏嘘不已：这些杀千刀的城里人的脚就是金贵，上个楼还要坐这么高级的什么癫踢（电梯）。老娘我在毛竹山那阵子扛着一百多斤重的木头爬几里地高的山，半路都不歇一口气。 黄来娣来到903门口，发现门是关着的，就用脚一边踹门一边大声地喊道：“喂！喂！喂！姓吴的妹崽在里面吗？” “来了！”吴小丽应声开门，顺手拉了个凳子叫黄来娣坐下，并给她倒了一杯水。 黄来娣哪有心思坐，她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瞧瞧，好奇得很。 “妹崽，你要帮老娘介绍到哪里去做事情呀？”黄来娣勐地问了这么一句，心想光顾着看新鲜，差点忘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 “就介绍你到这里来做事情呀！”吴小丽笑眯眯地说。 第四章 绝地再生 3(5) “没有吧？叫老娘来这里做事情？开什么玩笑！我怕是撞见鬼了啵！”黄来娣一惊，一口刚喝进嘴里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叫老娘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做事情？”黄来娣把杯子放到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向吴小丽求证。 “是的！就是在这里，和我一个办公室做事情。”吴小丽再次微笑着重复道。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是天天都可以坐癫踢了？”黄来娣还对刚才坐电梯的感觉念念不忘。 吴小丽虽然没听明白黄来娣说话的意思，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黄来娣先是一愣，看了看吴小丽，最后也傻哭了起来。她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了。 黄来娣心想，老娘我究竟是前世修来的什么福分？这辈子能到这么高级的地方来做事情？还可以天天坐癫踢（电梯）？这可是那些杀千刀的城里有钱人呆的地头哩！老娘我一个捡垃圾的山里人也能到城里人呆的地头来？ 黄来娣想到这里心情舒畅起来，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突然有了一种想唱山歌的冲动。 “叫老娘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事情呢？”黄来娣笑眯眯地问道。 “你过来，我简单和你讲一下。”吴小丽笑了笑说。 吴小丽针对黄来娣的实际情况，给黄来娣讲了另外一个版本的abc公司的情况和奖金制度。当黄来娣知道这是一个美国的公司后，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像一朵开放的菊花。 黄来娣心想，老娘我这回看来真的是要熬出头了，一个捡垃圾的人都能为外国佬的公司做事情了！ 当吴小丽讲到销售5000元的产品每个月就有500多元的收入时，黄来娣的身子惊得往后面就是一倒，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你不要蒙老娘了！真有那么多钱？老娘我怕是受用不起哟！”黄来娣脸色大变，头摇得像拨浪鼓，指着吴小丽在白纸上写的那个数字瞪大眼睛问。 “500块钱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如果在后面加一个零怎么样？”吴小丽笑着说。 “你得了吧你！还加个零呢！减个零老娘都干！”黄来娣努了努嘴巴说。 第45页 黄来娣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在这么高级的地方替外国佬做这么高级的事情，还能天天坐癫踢（电梯），别说500块钱一个月，就是50块钱一个月都值得哩！ “如果以后后面真的能加一个零怎么办？”吴小丽再次笑着问黄来娣。 “加出来的全部给你！”黄来娣用手指头敲着玻璃桌，不假思索地说。 吴小丽讲到收入500元就停止了，她觉得自己不用再继续讲了，不用再讲做到什么营业主任、营业经理、高级营业经理能挣到多少钱了。她知道讲到那些会吓着黄来娣的。 接下来就是黄来娣填表办卡，成为了abc公司的营业代表。 第四章 绝地再生 4(1) 加入abc公司，黄来娣高兴了好几天，她每天都要到钻石广场去一趟。为了穿得体面点，黄来娣还专门穿上了那件花衬衫。 这件花衬衫是黄来娣捡垃圾的时候在天驰市东湖广场的草地上捡来的。捡到这件宝贝的时候，她高兴得怀里像揣了个兔子般激动。虽然这件花衬衫上面有一些脏东西甚至还有血迹，但是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心想，这可是杀千刀的城里人穿的哩！老娘我活这么大可从来没穿过这么高级的衣服哩！这件花衬衫她平时很少穿，一直用旧报纸包着压在枕头底下，每天捡垃圾回家都要翻出来看看。因为在毛竹山的时候，只有去赶圩喝喜酒或者过年走亲戚的时候才穿新衣服的，现在她天天捡垃圾，哪有机会穿这么好的衣服？ 黄来娣来到钻石广场电梯间的时候，还要把电梯的不锈钢门当成镜子，特意扯一扯身上的花衬衫，扯一下照一下，扯了几下还要用手轻轻地摸几下拍几下，生怕那件宝贝上有什么灰尘或者皱纹。身上打点完毕，最后还要吐一泡口水在掌心用手摸摸头髮，把被风吹散的头髮弄平整，然后才走进电梯。她心想，可不能给外国佬，不！给外国老闆丢脸哩！人家外国大公司看得起我黄来娣，叫我帮他们做事情，我可要争气哩！老娘我在毛竹山的时候，村里没一个人看得起老娘，经常拿我来开玩笑。现在好了，现在人家外国大公司都看得起我了，老娘我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看毛竹山几个臭种地的还敢看不起老娘？ 黄来娣每次想到这里，就精神抖擞神气活现起来，走路的脚步也就轻快得飘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毛竹山的人了，至少是半个天驰城里的人或者说基本上接近城里人了。 黄来娣这种美好的心情过了两个星期就马上蔫了。 这天，吴小丽叫黄来娣拿着一些牙膏和洗洁精去销售。她一看价格，我的妈呀！吓了一大跳。牙膏34块钱一支，洗洁精38块钱一瓶！心想这些外国佬的东西是什么做的？怎么这么金贵？ 虽然吴小丽告诉她这是浓缩的产品，一支牙膏相当于平时在商店买的10支，一瓶洗洁精相当于18瓶平时用的洗洁精。但是她听着还是心虚得很，心想这么金贵的东西卖给鬼去？ 黄来娣看着这些东西就打起了退堂鼓，心想看来老娘我没这个福气帮外国佬做事情，看来这个高级的事情我做不了，还是捡我的垃圾顺当。 但是在吴小丽的鼓励下，黄来娣还是捨不得丢下这么好的事情，最终还是打算去试一试。 她提着这些东西来到大街上，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开始一脸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向左走还是该向右走，心想，老娘我在天驰市一个人都不认识，认识的也都是一些捡垃圾的人，他们会要这些外国佬的金贵东西？他们肯定不会买，也买不起。 到底去哪里卖？卖给谁呢？黄来娣在街道上踱着步子，心里盘算着。 她最后决定去那些街边的商店推销，心想这些做生意的人肯定买得起。 黄来娣来到朝阳路一家服装店里，从袋子里拿出一支牙膏问店老闆要不要。那个女老闆纳闷地看了看黄来娣，又看了看黄来娣手中的牙膏，问了一句：“多少钱？” 黄来娣小心翼翼地说：“34块。” 女老闆一听就没好气地甩了一句：“这是什么鸟牙膏？这么卵贵？” 黄来娣把牙膏翻来覆去地在女老闆面前亮道：“这个牙膏和你平时用的那些不一样的，这是可以用10个月的。” 女老闆抬着头看着黄来娣说：“你用过？” “没有。” 女老闆就不耐烦地朝黄来娣摆了摆手说：“没用过你就推销给我？癫佬才信你能用10个月呢！走开走开！你们这些走鬼我见得多了！” 黄来娣就这么被服装店老闆赶了出来。 黄来娣的第一次销售以失败告终。 黄来娣当然不会这么快就认输的，那股倔劲她还是有的。想当年她到天驰市来找她老公没有路费回去，宁可捡垃圾也不在街上当叫花子，凭的就是这股倔劲。后来她捡到一张旧的《天驰早报》，看到上面写着叫花子还有假的，说是有的叫花子白天装成残废人在街上讨钱，晚上却变成正常人出去跳舞。看完之后她就特别鄙视那些假叫花子，心想有手有脚的人，干吗要做这些骗人的行当呢？老娘我宁可饿死，不！我宁可捡垃圾也不去干这种事情。 第四章 绝地再生 4(2) 黄来娣又走进一家食品商店推销abc公司的那些产品，别人还是把她赶了出来。 第46页 黄来娣连续进了20家店又出了20家店，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20家店的人拒绝黄来娣的理由要么是说她的东西太贵，要么是说她都没用过的东西不相信真有这么好。有的人说得更可气，说怎么看她都像个盲流像个骗子，别说是卖，就算她把那些东西送给他们他们都不要。 黄来娣心想，一定要老娘用过才能卖得出去的话，那老娘肯定是做不了这高级的外国佬的事情了，老娘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买这么金贵的东西？ 黄来娣最后窝了一肚子气回到钻石广场，她用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看见坐在办公室里的吴小丽在朝她微笑，想起自己刚才到街上推销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把那些产品朝吴小丽面前一扔，没好气地说：“这东西看来老娘是卖不了了，老娘不干了！老娘没有这个命卖这么高级的东西！老娘还是捡垃圾省事！” 吴小丽问道：“怎么了？” 黄来娣一屁股坐到吴小丽旁边的凳子上，说道：“别说是外国佬的事情，就是玉皇大帝的事情老娘也不希罕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小丽看着黄来娣这副生气的样子，疑惑不解。 “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说老娘没用过的东西他们不相信！老娘我一个捡垃圾的哪里用得起这么金贵的东西？不干了！外国佬的事情老娘干不了！”黄来娣大声地发着牢骚，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 吴小丽朝黄来娣微微一笑说：“做销售是急不来的，凡事都有个过程嘛！只要你慢慢学就会卖得出去产品的。” 黄来娣没好气地说：“还学条卵子！这么难的事情老娘不干了！” 吴小丽不解：“你这个条件还嫌事情难做？有得给你做都不错了！” 黄来娣摇摇头说：“这个外国佬的事情要是这么难做的话，老娘心甘情愿捡垃圾！” “你不干？你愿意捡一辈子垃圾？你的小孩长大了也跟你捡垃圾？”吴小丽质问她。 “老娘用不起这么金贵的东西！”黄来娣说完又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 “用不起我给你免费用！用出感觉赶快去卖！”吴小丽说着从黄来娣扔在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支牙膏和一瓶洗洁精放在黄来娣面前。 这个动作把黄来娣震住了。 她看了吴小丽很久。 “意思是说这些东西你送给老娘了？”黄来娣怯生生地问。 “既然说免费当然是送给你用！用好了赶快去卖，把好的感觉分享给别人！”看着黄来娣那副滑稽的样子，吴小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好！那老娘用好了再去找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卖！我就不信他们不买！”黄来娣兴沖沖地拿着产品走了。 黄来娣走到电梯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又勐然转身往办公室跑。 “你能不能先教一点卖东西的办法给我？”黄来娣看着吴小丽说。 吴小丽笑了笑说：“你具体指哪方面的方法？” 黄来娣把手中的东西朝办公桌上一搁，也笑了笑：“我想叫你先带我去卖一回东西，我看你怎么卖，以后我就晓得怎么卖了。” 吴小丽这回终于彻底领悟黄来娣的意思了，她想了想说：“你是说现在就带你去卖东西？” 黄来娣把个头点得像鸡啄米：“就是，就是。” 吴小丽问道：“你手头有没有名单？” “什么名单？” “顾客名单呀！” “我连顾客都没有，哪来的名单？” 吴小丽心想那只有先带她去认识陌生人了。 吴小丽带着黄来娣来到天驰市的华联超市，之所以要带黄来娣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人流量大，可以选择认识的人也相对要多。另外就是超市里面购物的人没有街上的人走动那么快，便于沟通，也便于黄来娣现场观摩学习。 第四章 绝地再生 4(3) 吴小丽推了一辆购物车，叫黄来娣跟在后面看她怎么认识人，黄来娣纳闷地问：“干吗要推个车子去认识人？” 吴小丽笑着说：“做什么事情都要藉助工具，认识人没有工具怎么行？” 吴小丽推着购物车慢慢地走着，眼睛不停地搜寻着最佳目标。一旦认定目标，她就推着购物车靠过去，然后装做挑选东西的样子拿一些东西放进购物车里，再设法和目标搭上话。 前面不远处生鲜区几个大肚子的孕妇吸引了吴小丽的目光，她推着购物车快速地靠了过去。 “来帮我称两斤骨头！”一个孕妇朝猪肉柜檯里的服务员喊道。 “好嘞！”服务员一边应着一边抡起砍刀砍起骨头来。 “帅哥，你们这个骨头好像没有以前的那么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吴小丽靠近孕妇，朝服务员说道。 “我觉得好像还可以呀？我天天都来买的。”孕妇看了一眼吴小丽说。 “你每天都买骨头呀？你这么喜欢喝骨头汤呀？”吴小丽朝孕妇微微笑了笑说。 “是呀！不喝哪里行？我现在怀孕，要多喝骨头汤补钙呀！”孕妇腆着大肚子，一脸幸福地说着。 第47页 “骨头汤补钙可是最原始的方法，想用这个方法补很多钙是比较难的。”吴小丽轻描淡写地说，她不想搞得太刻意。 吴小丽的这句话引起了孕妇的兴趣，她看了看吴小丽，问道：“人家不是都说骨头汤补钙很好吗？” 吴小丽说：“我以前也这么认为，但后来我不这么认为了。” 孕妇追问道：“为什么？” 吴小丽说：“那是我以前在认识上的误区。骨头里面是有钙没错，但要想把里面的钙用开水熬出来再被人体吸收就不容易了。不是在特殊的环境下，骨头里的钙是很难出来的。” 孕妇越听越有兴趣，她腆了腆肚子，两只手叉在腰上，站直了身子说：“为什么会这样？” 吴小丽说：“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水泥加上沙子和水可以成为建房子的混凝土，但你再把这些墙上的混凝土砸碎还原成水泥是不是很难？” 孕妇不断地点着头，思索着应道：“噢，有道理。” 吴小丽接着说：“如果是普通人，我们从食物中摄取钙基本上是可以了的，但是你作为孕妇显然就不够了。咦？你喝了那么多骨头汤，还有没有感觉到腿抽筋？腰酸背痛？” “是呀，是呀！我的腿抽筋很厉害！这是怎么回事？”孕妇连声说。 “这是典型的缺钙症状，你想想，你喝了那么多骨头汤还这么缺钙，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光从骨头汤里面摄取钙质是不够的，孕妇缺钙是很麻烦的。”吴小丽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个麻烦法？”孕妇迫不及待地问。 “准妈妈在怀孕期间对钙的需求量是很大的，因为把自身的一部分钙转交给了肚子里面的宝宝，喝骨头汤得到的钙还不一定能保证你自身钙的补充，对宝宝的供应更是严重不足的。宝宝在娘胎里就缺钙是很麻烦的，你看那些婴儿老是夜里哭或者受惊，就是因为在娘胎里缺钙。” “那应该怎么办？”孕妇有些紧张起来。 “我有个朋友现在也是准妈妈，她除了熬骨头汤喝以外，还额外补充一些钙产品。” “那好，明天我也到药店去买一瓶钙回来吃就是了。” “现在市场上的钙类产品五花八门，选择是很重要的。” “那该怎么选择？” “要选那些质量过硬的产品。” “你觉得哪个牌子好？” “我那个朋友吃的是abc的钙片，我不知道你听说过abc没有？” “你是说abc？这个我知道，我听说这个牌子好是好，就是价格太贵了。” “你只是听说的，对吗？” “是呀！” “以前我那个朋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以后她就不这么认为了。” 第四章 绝地再生 4(4) “为什么？” “主要是abc钙片的来源不一样，它的成分很天然，让人吃得放心。其实这个吃进肚子里面的东西你可不能省那么几毛钱，关键要它的质量好。” “那找个机会我去看看abc的钙也好。” “这个事情可不能等，现在就生一个小孩，健康就是最大的财富。” “对，对！以前没怀小孩没感觉，现在肚子里面有小孩了，最担心的就是小孩那里缺什么少什么的。” “所以你要趁早把该补的东西都补上。” “你那个朋友以前怀孕还补些什么营养？” “她吃了一整套abc的产品，蛋白质粉、钙、维生素都吃。” “我听医生说，怀孕最好不要乱吃东西，从食物中补充营养就行了。” “医生这话说得没错，怀孕是不能乱吃东西，但你要看是什么东西。市场上有的补品和保健品是不能乱吃的，很多是化工合成的产品，有的产品还含有激素，搞不好还会伤害到胎儿和孕妇的身体。但abc的产品是从天然无污染的植物中提取的，是相当令人放心的。其实吃abc的营养品也和吃饭一样，只不过是吃得更均衡更恰当而已罢了。” 吴小丽的话已经激起了这名孕妇的购买慾望，她热切地问：“你认识abc的人吗？改天介绍一两个给我怎么样？” 吴小丽见火候已到，才对身边的黄来娣说：“咦？黄姐，你不是也在卖abc的产品吗？你给一张名片给她吧！”然后又向孕妇问道：“怎么称唿你？” 孕妇说：“我姓黄。” 吴小丽笑了笑说：“那你们两个人是同姓，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这个黄姐她就是做abc的，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叫她为你服务。” “你自己也是……”黄来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小丽的话打断了：“黄小姐你再留个电话给我们黄姐吧！到时候她可以为你解答一些营养方面的问题的，我刚才给你讲的那些营养知识就是和黄姐学的……” “哇！黄姐那么厉害呀？以后也要多教一些营养知识给我哟！”黄小姐笑着说。 “你自己都是做……”黄来娣又想说什么，脚就被旁边的吴小丽狠狠地踩了一下，她这才意识到吴小丽叫她不要乱说话。 第48页 “黄姐你手头还有货吧？要不你帮黄小姐去店铺打一套营养品回来？顺便也帮我打一瓶蛋白质粉……”吴小丽说。 “对，对！黄姐你那里有没有货？我现在就想要一套。”黄小姐说。 “哦！有，有的，有的。”黄来娣半天才反应过来，咧嘴笑道。 吴小丽不但让黄来娣现场学到了销售的实战本领，而且还帮黄来娣当场卖了一套营养品，让黄来娣又惊又喜，信心也顿时增加了许多。 黄小姐跟着黄来娣来到办公室，买了一整套abc的营养品。 黄小姐提着营养品刚走，黄来娣就兴奋地跑进吴小丽的办公室，大声说：“你真是厉害哟！刚刚才认识的一个生人，你能卖一套营养品给她。我看你不是人，你真是个神仙！” 吴小丽笑了笑说：“这算什么？我更厉害的时候你还没看到呢！” 黄来娣就走近吴小丽的办公桌，把肘关节撑在桌子上，用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吴小丽，笑眯眯地问：“下一回能不能再让老娘看看你更厉害的东西呀？” 吴小丽收敛了刚才的笑容，严肃地说：“带你去可以，但是你的脑袋要知道转弯才行。” 黄来娣纳闷地说：“老娘的脑袋哪里不转弯了？” 吴小丽被黄来娣的这个表情逗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不是我说你，刚才在超市里面，你真的是少了一根筋。我故意包装你，想帮助你卖产品，你老是反应不过来，还差点说‘你自己也是做abc的’了。我打断你的话，后来你还要接着说‘你自己都是做abc的’，要不是我踩你的脚，我看你就穿帮了！” 黄来娣笑嘻嘻地说：“老娘又不是故意的，老娘不知道你的意思嘛！” 第四章 绝地再生 4(5) 吴小丽就故作生气的样子说：“我知道你是脑子转不过弯来。下次你要是反应再这么迟钝，看我不踩扁你的脚……” 黄来娣打断吴小丽的话问道：“哎？哎？什么是迟钝呀？” 吴小丽又忍不住笑起来，说：“就是说脑子反应慢，转不过弯……” 第四章 绝地再生 5(1) 今天汪治国特别兴奋。 不为别的，因为在天驰市房地产行业颇有名气的大老闆祝天奇也对abc表示了一定的兴趣，表示有机会要了解一下abc公司。 汪治国是在全天驰市最高档的商场金海洋购物中心认识祝天奇的。 汪治国装成要在金海洋买服装的样子，在金海洋的男性服装区内一家接一家地逛，东瞧瞧西看看。他表面上是在看服装，其实是想认识一些潜在的高素质客户。他逛了一个上午，认识了五个人，最后一个竟是天驰市金碧辉煌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祝天奇。他当时也没想到对方是天驰市房地产行业颇有名气的大老闆，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而已。在他们眼里，不管对方是衣着光鲜的老闆，还是看上去很普通的民工，他们都一视同仁地想办法认识对方并递上自己的名片，因为这些人都是他们潜在的顾客或者合作伙伴。他平时在电视上看到过祝天奇，只不过今天他想不起来了，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 当时祝天奇在梦特娇专柜看t恤衫，汪治国凑了过去。 “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的颜色，你穿上去肯定好看！”汪治国看见祝天奇拿了一件黑色的梦特娇在试衣镜前比试，就在旁边恰到好处地称赞了一句。 “是吗？我觉得好像也蛮好看的。”祝天奇转过脸看了一眼汪治国，很友好地一笑说。 “这件衣服你穿上去，很能显出你大老闆的风度！”汪治国继续抛橄榄枝。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做生意的？”祝天奇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我每天都接触你们这些老闆。”汪治国设置了悬念，为的是让对方开口。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祝天奇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汪治国等的就是这句话。因为只要对方开口，他就好说话了。 “我是做直销的，美国abc公司，听说过吗？”汪治国又是恰到好处但又不动声色地介绍自己和abc公司。 “abc公司？我几年前就听说过。是做直销的，是吗？”祝天奇说。 “是呀！看来你对我们公司还挺了解的。咦？你怎么知道我们abc公司呢？”汪治国还是恰到好处地称赞道，因为赞美别人是接近一个人最好的方法。 “当然知道啦！这家公司很大的，是世界上的一家蛮大的直销企业。其实传销最疯狂的时候abc公司也是正正规规的经营的，就因为那些骗人的公司把这池水搅浑了，才使abc公司这些正规的直销公司也成为了受害者。”祝天奇似乎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地发表起相关看法来。 “你真是太了解我们公司了！怎么称唿你？改天有机会和你探讨探讨！”汪治国开始巧妙地要对方的电话。他心想，现在这么多人都不了解abc公司，很多人甚至说abc公司是骗人的，想不到这个人却这么认可和了解abc公司，凭他的职业敏感判断，这个人有希望成为他的顾客甚至合作伙伴。 “这是我的名片。”对方递上了名片。 第49页 汪治国接过名片一看：天驰市金碧辉煌房地产公司董事长 祝天奇 果真是个大老闆！难怪我说面熟，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汪治国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祝老闆的光辉形象，想不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你！幸会幸会！” 汪治国笑着说。 “惭愧惭愧！”祝天奇主动伸出手来。 汪治国握住祝天奇的手道：“有时间去我办公室坐坐，我办公室在钻石广场九楼。” “一定去看看！了解了解你们公司！向你们学习学习嘛！”祝天奇用力地摇着汪治国的手说。 回到办公室，汪治国兴奋地把认识祝天奇的过程分享给吴小丽听。吴小丽听了竟展开双臂给汪治国一个拥抱，两人开始策划如何让祝天奇了解abc公司。“我觉得先从产品开始让他了解比较合适，先让他用用我们的产品。”汪治国先提出了建议。 第四章 绝地再生 5(2) “我直接让他了解生意也行呀！”吴小丽说。 “生意人是很看中产品质量的。因为他们知道，只有产品质量好生意才能做大。我还是觉得先让他用用产品再说。” “我认为直接让他了解abc这个生意也可以。广东北京上海那边照样有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豪切入直销行业呢！他是生意人，说不定一下子就把abc看懂了呢！”吴小丽倒是想把祝天奇发展为合作伙伴。 “你直奔主题让他来做abc？这样做现实吗？万一他拒绝了怎么办？他一拒绝可能连产品都不用了。”汪治国担忧道。 “都还没和他说，你怎么就想到被他拒绝了呢？” “我意思是考虑得全面一些，像这种高素质的人没考虑清楚还是不要乱约到办公室来的好。”汪治国说。 吴小丽说：“这个我知道，没有周密的策划好，这样的资源先不要乱动。” 两人正在商量着如何让祝天奇了解abc时，黄来娣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办公室。 “吴主任，今天老娘卖出了10支牙膏5瓶洗洁精！杀千刀的！”黄来娣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连蹦带跳的。 吴小丽一怔：她叫我什么？吴主任？ 黄来娣加入abc公司两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叫她在abc公司的职务，平时都是没好气地称她为妹崽，客气的时候最多就叫小吴。 “哎呀！你太厉害了！你现在终于突破销售了！”吴小丽很及时地表扬了黄来娣一句。 “唉！本来还可以多卖几支牙膏的，可惜老娘手上当时没货了。”黄来娣往凳子上一坐，嘆了一口气，显然还有点遗憾。 “给我们分享一下，你是怎么卖出去那么多产品的？”汪治国转过脸来插了一句。 “老娘就把老娘用牙膏的感觉告诉他们就行了。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看来这个杀千刀，不！太好太好的abc真的不是很难做！”黄来娣乐不可支，神态就像中了大奖。 “卖出去产品的心情很好吧？”吴小丽明知故问。 “好！好！好得很哟！”黄来娣笑呵呵地说。 “上次和你在华联超市认识的那个孕妇你服务得怎么样了？”吴小丽说。 “现在她每个月都吃我们的营养品，还说要帮我介绍一些顾客过来。杀千刀的！太他妈的好了！”黄来娣兴奋得坐下去又站起来。 也难怪黄来娣兴奋。 她以前牙龈长期出血，早上只要一刷牙就搞得满嘴是血，白色的牙膏泡沫变成了红色的。吴小丽给她的那支abc牙膏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咦？牙龈不出血了！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出血了，出了十几年的血它莫名其妙地就不出了。 杀千刀……哦不！外国大公司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外国的牙膏刷牙不出血！黄来娣把这一“特大新闻”迅速在她那群捡垃圾的伙伴当中以“口播新闻”的形式播了出来。她原本并不指望这些跟她一样穷的人买她的牙膏的，只是想把这一振奋人心至少是振奋她的心的消息说出来而已，因为不说出来她心里就不舒坦。 心里藏不住话，直来直去，好就说好，坏就说坏，心里有气或者高兴起来就杀千刀的，这是黄来娣的风格。 虽然黄来娣不指望那些捡垃圾的伙伴买牙膏，但他们看见黄来娣那股兴奋的样子，具体说是看到她那股骚劲，心里羡慕得像猫抓一样难受。这个黄来娣就是这样，几个人一起出去捡垃圾，她只要比别人多捡了几个塑料瓶子几张烂报纸，咋咋唿唿地炫耀，那股得意的骚臭劲比垃圾桶里的死老鼠还要臭。 最看不惯黄来娣的人就是土狗。 土狗想着想着黄来娣的得意劲，眼睛就红得像两个牛卵子，脖子胀得像吹风蛇。 土狗就是上次在朝阳广场和黄来娣抢矿泉水瓶的那个男人，他本名叫杨得贵，土狗是那帮捡垃圾的伙伴给他取的外号。取了外号之后，那帮人就从来没叫过他杨得贵，都叫他土狗。日子一长，很多人也就知道他叫土狗，不知道他叫杨得贵了。 第四章 绝地再生 5(3) 土狗出去捡垃圾时，经常和黄来娣为了一个可乐瓶子易拉罐什么的争吵不休，但每次争吵的结果都是黄来娣获胜土狗败下阵来。每次虽然土狗的声音也很大也蛮凶，但只要黄来娣捡石头土狗就屁滚尿流地跑了。 第50页 有一天他们又为了一个瓶子争吵，吵到最后又是以土狗认输而告终。有两个在他们旁边捡垃圾的伙伴就议论起来。 一个说：“你看杨得贵的样子像什么？” 一个问：“你说像什么？” “我看杨得贵就像农村的那些土狗，看见生人叫得很大声，其实真正不敢怎么样。” “对！要是城市的大狼狗可不一样，狼狗是真正敢咬人的，土狗只知道叫却不敢咬人的……” “我看我们以后干脆叫他土狗得了，还叫他杨得贵干什么？” “对！就叫他土狗……” 久而久之，那帮捡垃圾的伙伴就叫他土狗。 刚开始杨得贵很不愿意别人这样叫他，他特别恨黄来娣让他得到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还因此和她吵了一架。 叫多了，杨得贵听着听着也就亲切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慢慢地，不光别人忘记了他的真实名字，就连他自己也忘记了。 土狗心想，听人家说外国的月亮比我们中国的圆？中国的月亮圆不圆每个月到了十五我就知道，但外国的月亮圆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这美国牙膏刷牙不出血看来我是该去看一看才行。如果真的像那个骚货所说的，我也想买一支试试，我的牙齿也出血出得很厉害呀！就算这牙膏没有那么好我也要买一支！看你这个骚货还能嚣张到哪里去！你都能用得起的东西难道我土狗就用不起？我还能比你黄来娣穷不成？你还带三个崽，我还是光棍一条哩！ 想来想去，土狗决定去买一支美国牙膏。 奇怪，他问了街上很多卖日用品的商店都说没有这种牙膏卖。 于是土狗就跑到沃尔玛超市去买。听说这是美国来的大商场，美国大商场应该有美国的牙膏卖吧？可令土狗想不通的是，这美国的大商场里也没有那种牙膏卖。 土狗心想，奇怪了，那骚货去哪里买来的呢？莫非是去美国买来的？ 土狗转念又一想，不可能！她那个样子要是都能去美国那我还能去天上呢！ 难道要低三下气地去问她求她不成？这样她还不骚上天？ 不能去问她！这个骚货！土狗想到这里就气愤起来。 于是土狗就问了很多一起捡垃圾的伙伴，但他们都说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牙膏的名字。 看来只有去问那个骚货了。土狗无奈地心想。 土狗来到黄来娣住的桥洞时，天还没亮。因为只有这时候黄来娣才刷牙。天一亮她就出去捡垃圾去了。为了赶在黄来娣起床前来到这里，土狗一夜没睡好，起了个大早。 土狗记得以前听人家说过这样一句古话：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当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问人家才知道意思是说要眼睛看到的东西才是真的。他要亲眼看看这美国牙膏到底是不是真的刷牙不出血。 来得正巧！那骚货正在刷牙。土狗远远地就看见了黄来娣，他心里一阵兴奋。 黄来娣也看见了土狗。她还以为土狗是来找她寻仇算帐来了呢！因为土狗可是平时和她抢垃圾的死对头呀！她心里一慌，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就做出要跑的姿势。 土狗却以为黄来娣不想让他看到她刷牙，不想告诉他去哪里买美国牙膏，他就心里一阵惊慌失措，一个箭步沖了上去，抓住黄来娣的手用力地摇了又摇，哀求着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黄来娣被土狗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骂了句：“死土狗！想做什么？” 土狗继续摇晃着黄来娣的手说：“这美国牙膏去哪里买？我也想买一支来用一用哩！” 搞了半天原来是要买牙膏老娘还以为想打架哩！吓死老娘了！黄来娣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第四章 绝地再生 5(4) 黄来娣还真不想卖这牙膏给土狗哩！但她现在是abc公司的营什么来着？喔！营业代表！对！老娘我，不！我黄来娣作为堂堂美国大公司的营业代表，天天都做癫踢（电梯）的人，怎能和你这个捡破烂的土狗一般见识？ 想到这里黄来娣就精神抖擞起来，心里突然间就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得意。她勐地甩开了土狗拉着她的那只手，装腔作势地说：“有什么事情就说，不要动手动脚。” “用美国牙膏刷牙真的不出血？”土狗心急火燎地问道。 “真的不出了。”黄来娣轻描淡写地说，她骨子里还是不想告诉土狗。 “真的？”土狗再问。 “老娘还骗你当饭吃？真的！”黄来娣白了土狗一眼，话语间还是透出没好气。 “在哪里买的？”土狗又问，眼睛里充满着期盼。 “abc公司，美国大公司！”讲这句话的时候，黄来娣异常自豪，她还故意把个身子挺了挺，装成一副城里人说话的样子。 “在哪里？”土狗追问。 “在美国呗！”黄来娣没好气地甩了这么一句。 “我是说牙膏在哪里买的？”土狗说。 “哦，你问这个呀！在钻石广场！说起来你也不懂，带你去路又远！还是老娘帮你买吧！”黄来娣说着说着态度就变得傲慢起来了，最后那句话好像不是从嘴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第51页 “你真的能帮我买？”土狗好奇了，他有些纳闷有些羡慕地看着黄来娣。 “嘿嘿！你以为老娘现在还是以前那个黄来娣吗？以为老娘光是个捡垃圾的？现在是美国大公司的营业代表哩！”说到这里，黄来娣的自豪感就更强烈了，她把腰挺得更直，还向前跨了一大步。 “美国公司的营业代表是什么？”土狗好奇地问。 “意思就是说老娘现在是在美国大公司上班做事情，是美国大公司的人，是美国大公司的干部！”黄来娣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美国大公司的人了？你……”土狗吃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上话，张开的大嘴巴倒有点像狼狗的嘴巴了。 “那你现在是个什么干部？”土狗想问个明白。 “问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就是干部！少说都是个村干部！”黄来娣昂着头说。 土狗从黄来娣那里出来后一直想不通，他一路走一路用指甲挠着头皮。他既羡慕又妒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 你说那个骚货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能成为美国公司的营什么表？她凭什么是美国公司的干部？你看她那个得意的骚样！看来这回真的要在我头上疴屎了！ 土狗越想越不服气。他决定把黄来娣的骚劲广播到那帮捡垃圾的伙伴当中去，这样也好杀杀她的威风。 谁知道土狗的广播反而成为了黄来娣卖牙膏的活gg。 经过土狗的广泛传播，“黄来娣在美国大公司上班，牙齿不出血”的消息就像长了腿一样，很快就在那群捡垃圾的伙伴当中传开了。那群伙伴开始对黄来娣刮目相看了。 而土狗买了abc的牙膏后，过了几天发现刷牙的时候牙齿真的不出血了。 难怪那骚货那么骚，这美国的牙膏还真的不一样！这牙膏虽然看起来是蛮贵，但是这么大一支，要是真的一支顶平时十支的话，算起来也不贵。土狗心想。 “土狗和黄来娣的牙齿都不出血了！”这个消息迅速在那群捡垃圾的伙伴们当中炸开了锅。那群捡垃圾的伙伴都吃惊不小。因为他们很多都有牙龈出血的现象。他们都找黄来娣买abc的牙膏。黄来娣一下子又卖了几十支牙膏。 第五章 阴晴不定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1) 吴小丽今天的心情特别好。因为祝天奇答应今天下午3点到她办公室来了解直销行业，了解abc公司。吴小丽和汪治国安排好下午的其他工作后，两个人的重头戏就是在办公室等待祝天奇的到来。 听了汪治国的介绍，凭吴小丽的判断，祝天奇不是一个普通的老闆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观念很新的老闆。这样的人一旦观念转变切入直销行业的话，将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营销领导人，而他们的团队目前最需要这种优秀的营销领导人。因此他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地让祝天奇看懂直销的市场前景，看到abc公司的价值所在。 祝天奇不愧是做大生意的大老闆，时间观念很强，还差5分钟才到3点，他已经来到了吴小丽的办公室。 双方握手问候等简单的见面程序过后，吴小丽找凳子让祝天奇坐了下来。 “祝老闆生意很忙吧？”吴小丽开始和祝天奇沟通。在她看来，做直销这个行业，了解对方的需求点，进行有效的沟通显得十分重要，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环节之一。一次成功的沟通可以抵达听众的心灵深处，让对方产生共鸣，让对方在很短的时间内认可并接受直销，而一次失败的沟通则可能让对方对直销产生强烈的反感，从此拒直销于千里之外。现在社会上不少人都对直销产生这样那样的牴触情绪，除了这些人本身对直销的误解外，与直销人员沟通解说的方式有着很大的关系。 “非常忙！今天上午刚开工了一个新楼盘。”祝天奇说，“下午本来市里还有个会议的，我看不是很重要的会，就叫一个副总去开，来你这了。” “忙是好事！像你这么出色的人物，生意又做那么大，肯定是个大忙人的。”吴小丽笑着说，“很多人想忙都没得忙呢！” “太忙了！连陪家人的时间都没有，想想心里有时候也挺内疚的。”祝天奇苦笑着。 “有所得必有所失嘛！只要家人能够理解就好了。”吴小丽开始从他家庭上找需求点。 “唉！就是不理解啊！我老婆有时候意见大得很吶！她经常说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说我都把家当成旅馆了！”祝天奇还是苦笑，“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才好，越解释越复杂，你说做生意哪里能天天呆在家里？” 想不到大老闆也有大老闆的苦衷，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吴小丽心中感慨。 “你爱人现在和你一起做生意吗？”吴小丽问。 “没有。”祝天奇笑了笑，“她哪能做生意？我的生意她根本帮不上手。她是全职太太，整天呆在家里悠闲得很。” “你有没有想过找点事情给她做？她整天呆在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心情可能也不是很好。”吴小丽从祝天奇脸上的表情中洞察出了沟通的突破口。 “对！对！你说得很正确！”祝天奇不断地点着头说，“她现在就是在家闲得没事干就整天发我的牢骚，说我只顾赚钱呀，不关心她呀，她心情很烦躁很郁闷呀，还说我只是个赚钱的工具呢！”短短的一两分钟，祝天奇和吴小丽已经产生了共鸣了。 第52页 “一个女人整天呆在家里的确也挺心烦的。你以前了解过abc公司吗？其实你可以了解一下abc，说不定可以叫你爱人来到我们这个环境，这样她的心情可能会好一些。”吴小丽开始引入正题，“一个人的心情好坏和环境有着很大关系的，我们平时不是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这喜事其实也可以说是一个环境。” “我对你们公司不算很了解，只是以前偶尔有人和我说过。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家很不错的直销公司，我公司里面好像还有员工在兼职做你们公司的直销。”祝天奇说。 “看来祝老闆对我们公司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确，直销是一个很有市场潜力的行业。”汪治国微笑着插了一句。 “直销虽然是个不错的行业，但是我觉得很多人把直销夸大了，本来没那么容易的事情被很多人吹得很神奇，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我以前就有一个亲戚做直销做到卖房子，差点没倾家荡产。”祝天奇说。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2) 说到这里，祝天奇就想起了他那个曾经做过直销的亲戚。 那个亲戚叫管为林，以前是做日用品代理生意的，本来生意还做得不错，在天驰市买了房子，一家人的日子过得还蛮滋润的。但是这滋润的生活随着管为林去做直销而结束了。 管为林被人拉去听了几堂直销课，就神魂颠倒起来，加入了一个叫做什么xjr的直销公司做直销，好像也是美国来的直销公司。这管为林就天天去听课，听着听着就像是着了魔发了癫一样，见到人就说什么直销好呀，xjr公司是世界一流的直销公司呀，xjr公司能让我发大财呀你们要赶快和我去做直销呀，现在正是时候呀不做你以后会后悔的呀等等，慢慢地就无心做他的老本行生意了。 这还不要紧，坏事还在后头。管为林后来受了介绍他做直销的那个人的忽悠，搞得一败涂地。那个介绍人说是为了让他在直销公司沖业绩上个什么级别，叫他拿出钱来购买xjr公司的产品。那个介绍人问他有多少存款，管为林这人也老实，就实打实说有30万。那个介绍人就叫他把钱全部拿出来买产品。他当时不愿意，说要留来周转他的日用品代理生意。那个介绍人就说你死脑筋，你还周转什么生意？这直销就是一个摆在你面前的大生意，这么大的生意你不周转你还周转其他的什么生意？你把钱放在银行也是放着，你放在银行能得到多少利息？你把钱放到直销放到xjr公司来还保险，反正货物在你手上，你买了货物又有奖金，还可以上一个级别，上了级别你的影响力就不一样了。他当时还犹豫，那个介绍人就继续游说他把钱拿出来，给他进一步分析购买产品沖业绩上级别的好处。最后他想想介绍人说的话好像也挺有道理，头脑一发热就把钱拿出来了，最后竟把所有的存款都买成了xjr公司的产品。他在xjr公司的级别倒是上去了，但是那三十几万块钱的产品堆了满满半间屋子，他家差不多都成了xjr公司的仓库。 产品买回来了，但这产品最终得卖出去才算数呀！管为林就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把这些xjr公司的产品卖出去。但是产品不是你想卖就能卖出去的！何况那些产品又不便宜，卖给谁去？管为林就到处去找亲戚朋友同学去推销那些产品，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一些亲戚朋友看着他的面子就象徵性地买了一些产品，祝天奇当时也买了一些产品，更多的人则对他的推销不理不睬，有的人还对他这种强买强卖的做法持鄙视的态度。折腾了大半年下来，30多万的产品没卖到个零头。管为林每天回家看见那满屋子的产品就头脑发胀，因为他知道那些东西是有保质期的，这保质期一过就成了一堆垃圾。做生意的钱都挪到这里面去了，他不心烦才怪。 管为林的日用品代理生意没钱周转，原本还挺红火的生意就慢慢地开始萎缩，最后就做不下去了。为了找到资金周转生意，管为林就到处借钱甚至用房子抵押贷款。后来人家知道他是做直销才落到这样的田地后，就一窝蜂地来找他催债。没办法，他只好把一套一百三十几个平方的房子卖掉了，一家人在外面租房子住。 管为林卖房子的时候，祝天奇也在场，他看到管为林那满屋子的xjr公司的产品，看着管为林那张憔悴的脸，心里就想：这直销怎么会搞的管为林变成这样了呢？这直销不是说是个挺好的东西吗？ 后来听说管为林为了处理那些xjr公司的产品，就在街边摆了个地摊，在进货价格的基础上再打到三折才把产品处理出去了一部分。不但没赚到一分钱，而且还落得个遍体鳞伤的管为林后来就含恨放弃了直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后来只要一听到“直销”这两个字，管为林就气得脸红脖子粗。从此他就到处为直销做负面gg…… “……直销本身是个好东西，但是很多人在操作的过程当中就做变了味。一些急功近利的人为了上什么所谓的级别，就盲目地大量囤货，囤了货又卖不出去，后来就只好低价打折贱卖。其实这不能说明直销本身有问题，只能说明某些做直销的人有问题。其实这和我们做传统的店铺生意是一样的，同样是开商场商店卖东西，有的人赚了大钱，有的人亏了本。但你不能因为你亏了本你就说那个生意有问题，只能说明你自己没眼光或者说没有经营管理经验……”吴小丽的话把祝天奇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53页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3) “但是你们有些做直销的人确实也太烦人了，一天三个电话，有时候大半夜大清早的就打电话给人家，把人家烦得不行。”祝天奇说，“我以前也经常碰到这样的直销人员，感觉特别不舒服特别讨厌。” “是有这么一些人，这些人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急功近利的那一部分人。这些人不讲究做直销的方式方法和与人相处的艺术，得到一个人的电话就死缠烂打，一打电话就直奔主题地叫别人买东西或者去听课。这些人别说你烦，就是我都烦。这些人是把直销给做歪了，给直销抹黑了。其实做直销不能靠死皮赖脸去做的，必须要保持一种平常的心态。做直销也要有做直销的姿态和风度，不能把直销做得没一点品位，让人怎么看都像推销甚至传销。”吴小丽说，“你要首先和别人交朋友，先让对方认可你的人，然后人家才认可你的产品或者生意机会。就算别人不买你的产品或者不和你做直销，但还是你的朋友呀！所以这就关系到一个人的素质和修养问题，在直销行业成功，除了需要坚持和毅力之外，个人素质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吴小丽说完就朝祝天奇真诚地笑了笑。 祝天奇感觉吴小丽今天和他所说的直销跟他以前听说的直销好像不太一样，具体来说是吴小丽诠释直销的语言和方式不一样，这种方式让他比较容易认同和接受。 “直销在中国的市场可能还不是很成熟，可能做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吧？”祝天奇问道。 “是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很有市场前景。”吴小丽笑着说，“直销在中国现在还是处于萌芽状态，基本上还不成什么大气候。但是未来它会成为一种发展趋势，会成为市场经济中不可忽视的一股新生力量，成为营销行业的一匹黑马！” “此话怎讲？”祝天奇似乎来了兴致。 “现在的直销还不被多数人认可，很多人都认为它是小生意、推销或者是骗人的东西，多数人还没看到直销的真正价值。其实任何一个新生事物刚开始都是不被多数人认可的，只有那些有眼光的人才会看懂它的价值并把握机会！”吴小丽开始发挥她台上演讲的特长。 “对！对！”祝天奇已经越听越有味了，他不断地点头认可。 “你看市场经济以来，有多少新生事物刚开始是被人认可的？先说80年代初的个体户。那时候当个体户是被人瞧不起的，多数人认为没出息的人才去当个体户。特别你要是铁饭碗辞职当个体户的话，更被人瞧不起。就说什么‘那家子完了，家里出了个个体户了’，就像是人家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但是还是有一些有眼光的人去当个体户。你看看现在的福布斯和胡润中国富豪排行榜，很多人都是当年的个体户！刘永好、黄光裕等等，不都是当年的个体户吗？再说，以前的原始股有多少人相信？很多人还不是说那是骗人的东西？但是就有这么一些人去买原始股，像买深发展原始股的那个老太太，后来成了股市的经典神话！当年的it行业有多少人懂得去把握？但是后来催生了多少新一代的富豪？我记得当年家庭电脑刚刚在市场上出现那阵，连新闻媒体都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说电脑一定会普及到每个城市家庭，将会像电视冰箱一样进入普通城市居民家庭。另一个声音却说这在中国不可能，理由是电脑的价格太贵，市民的经济水平还达不到购买要求，而且电脑也不能给城市居民带来多少实质意义上的东西。这两个声音还一度争论不休，当时觉得好像谁的话都很有道理。短短的十多年过去了，现在还需要争论这样的问题吗？现在电脑已经进入了大多数普通市民的家庭。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直销在国外刚开始也同样是不被人认可的，但是那些认可、看懂、把握、坚持直销的人后来不都成功了？机会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必须要用眼光才能看得到……”吴小丽一口气讲了这么多，简直就是一堂精彩的演讲。 祝天奇听得入了迷。吴小丽不断地讲，他就不断地点头。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4) 祝天奇边听边想：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她的嘴巴简直太厉害了！讲得我都心痒痒的。她说得确实很有道理。商机的确是要用眼光才能看得到的。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准确地把握住商机的人是不多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了他在房地产行业把握商机的辉煌歷史。 天驰市西城区过去是一片荒凉贫困的农村。以前那里叫做那田村。这个村远离市区，农民的房子破破烂烂，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因此这个村的很多男青年连找对象都难。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天驰市决定开发那田村，把那里当成天驰市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得知这个消息后，当时还在单位上班的他就东拼西凑地到处借钱又向银行贷款，在那田村规划的土地内买了几块地皮。他当时找到那些有钱的朋友想和他们一起再多买几块，但是他们都笑他是癫崽，好好的班不上做什么发财梦。最后他们当然也没有和他一起买地皮，有的朋友甚至还等着看他的笑话。 几年之后，那田村被天驰市规划为西城区，成为天驰市新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他的那几块地皮迅速升值，价格涨了将近30倍！他转让了其中一块地皮，然后用赚得的钱註册了金碧辉煌房地产公司，自己开发剩下的几块地皮做商品房，一下子就赚了1000多万！有了这第一桶金，他就在他那群朋友当中提前富了起来。 第54页 直到他赚了钱了，他那些朋友还说他是命好，说他生来就是发财的命。其实他只是比别人的观念好，善于把握一些机会而已。 想到当年的成功，祝天奇内心又有了当年赚钱时的那种澎湃。 “祝老闆，我给你讲一下我们abc公司的奖金制度吧！”吴小丽的话打断了祝天奇的回忆。 “好！”祝天奇爽快地答应道。 听完abc公司的奖金制度，祝天奇除了对abc人性化的奖金制度感兴趣外，对吴小丽说的“生产消费者”这个观点非常感兴趣。 吴小丽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消费者，每天都在消费，而分享是人的本能。我们平时去商场购买商品时，买到好东西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向身边的朋友分享。但是不管我们怎么分享，也不管我们的朋友听了我们的分享去那个商场买了多少东西，商场都不会给我们一分钱的提成。abc就不一样，虽然你只是一个消费者，但是只要你办一张营业代表卡，不管你是否从事abc，你把abc的产品用好了用出感受来了，你只要介绍朋友拿你的卡去abc公司购买产品，abc公司就会把产品的提成一分不少地给你。有的人每个月介绍朋友买产品的收入甚至比他们上班的工资还高。这就是“生产消费者”——是消费者的同时也是生产者，一个增值的消费者。祝天奇对此很有感触，他每年去那些高档商场不知道要买多少钱的商品，也经常带朋友去买，但商场不可能给他提成。现在这个abc就算做个消费者也值得呀！ 祝天奇决定叫他太太来从事abc直销，至少做一个“生产消费者”。 其实他叫他太太来从事abc直销的目的并不是图她能在直销行业赚多少钱。钱他倒不是很看中，最重要的是想找个事情给她做。因为她现在在家里面整天闲着没事情干，她烦他也烦。 祝天奇回到家，兴致勃勃地把去吴小丽那里听abc的事情说给了太太汤玉玲听，并希望她也找时间去了解一下。 “你真是个癫佬！去了解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销！还想叫我去做，亏你想得出来！”祝天奇没想到他的热情火焰遭到了汤玉玲的一阵倾盆大雨。 “abc公司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人家是直销！全世界最大的直销公司之一！我看这直销也是个不错的机会！”祝天奇没好气地说。 “换汤不换药！直销传销是一家！不是传销也是骗人的！你吃饱了没事干去听他们吹牛干什么？你实在闲得无聊了你就是睡大觉也别去听他们吹牛呀！直销是个什么机会？我看你是痴人说梦！”汤玉玲说话就像机关枪扫射一样。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5) “你没了解过的东西就不要给人家乱下定论！我看你才是闲得无聊呢！闲到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你要多了解外面的世界，不要整天封闭在自己的小圈子里面！”祝天奇也开始来气了。 “我就知道你现在看我不顺眼了！你们男人哪个不是一个鸟样！有了两个钱就挑三拣四了！想吃嫩豆腐包二奶你就明说！你和那个狐狸精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汤玉玲开始尖声叫骂起来。 汤玉玲所说的狐狸精是祝天奇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温可心。 温可心是去年刚从位于天驰市的南方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是祝天奇亲自从大学毕业生就业双选会上挑选回来的人才。别看这个温可心才21岁，但各方面都很优秀。不仅把公司的日常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能经常请到一些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来帮公司做宣传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因为她的很多校友同学都在那些新闻单位工作。公司的企业文化在她的带动下也显得生机勃勃。 其实最让祝天奇感动的还不是这些。 温可心对他生活上的关心让他这个已经40多岁的人仿佛也瞬间年轻了起来。每天早上祝天奇刚到办公室，热气腾腾的早餐就已经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了，而且总是每天不断地换着花样。今天早上是杭州小笼包加豆浆，明天早上就是桂林米粉，后天早上又是天驰市特色小吃五香糯米饭加香肠。就这么一天换一个花样，让祝天奇总也吃不腻。 不腻的还不止这些。温可心这姑娘总是对你笑盈盈的，甜甜的笑脸上有一对不深不浅的酒窝。她笑的时候，那对酒窝就像是两个深不可测的水潭，诱惑着祝天奇陷下去。 祝天奇努力把持住自己不要陷进这个水潭。虽然他和汤玉玲的婚姻已经出现了危机，虽然别人都说女秘书的半边屁股是老闆的，但是他还是不想要温可心的屁股，尽管他唾手可得。 “怎么了？说到那个狐狸精你就不吭气了？做贼心虚了是吗？你干吗不找她去做传销？哦！我知道了！你想把我骗去做传销你就可以和她明目张胆了是不是？”汤玉玲咄咄逼人地盯着祝天奇。 “你不要越扯越离谱！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女人婆整天没事干就胡思乱想！”祝天奇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怕人家说了是不是？是不是？怕人家说除非你不做！自己做了还怕说？”汤玉玲开始冷笑起来。 “你说！我做什么了？你说！我做什么了？你今天倒是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做什么了？”祝天奇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第55页 “我看你是越来越变态了！” “……” “新重庆川菜馆”的包厢内，吴小丽和汪治国两个人在吃着可口的川菜。 为了发展abc直销事业，他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在一起好好地吃一顿饭了，几乎都是各自在外面吃个快餐或者米粉应付了事。今天是周末，他们就出来吃吃饭放松一下，尽管在他们的眼里，abc直销事业是没有周末的，但他们还是决定给自己的心情放个假。 吴小丽举起手中的啤酒杯笑着说：“来！治国，我们来喝一杯！愿我们的abc事业早日成功！” 汪治国一口气就喝下了一大半，微微一笑说：“祝我们早日成功！” 吴小丽放下手中的筷子，背靠在椅子靠背上，说：“你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你有什么好的思路？” 汪治国想想说：“其他的想法我暂时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要把顾客和合作伙伴区分开来，顾客就是顾客，合作伙伴就是合作伙伴，顾客我们就只给他们提供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合作伙伴我们就力邀他们进来做abc。” 吴小丽说：“你觉得为什么要这样呢？” 汪治国说：“因为我觉得我们有的时候工作起来是没有主次的，顾客和合作伙伴混为一谈，又想把abc这个生意介绍给他，又想让他买我们的产品，什么目的都想达到，到头来什么都做不成。我觉得我们今后要有所改变才行。” 第五章 阴晴不定 1(6) 吴小丽说：“我倒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关系，直销这个行业本来就和传统的销售行业不一样，我觉得消费者和经营者之间是不矛盾的，是和谐统一的。它的消费者本身也可以成为经营者，而经营者本身也应该是消费者才对，因为直销是靠分享来销售产品和展开经营的。” 汪治国喝了一口啤酒，说：“我们这些现有的经营者当然应该是消费者这没错，但我们不要太刻意地去要求消费者成为经营者。因为这样弄不好把他们搞烦了，最后他们连消费者都不做了。我就碰到一些顾客和我反映这方面的情况。” 吴小丽说：“你说的那只是个别现象，不能代表abc的普遍性。” 汪治国说：“我不管普不普遍个不个别，我还是觉得在把握经营者和消费者这方面要有所区别才好，这样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吴小丽有点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题我们就先不要讨论了。我觉得我们今后的思路还是以我的意见为主，毕竟在直销行业我的经验比你要足得多。” 汪治国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没说要以我的思路为主，我只是随便跟你提一下而已，也是你自己要我说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说的。” 第五章 阴晴不定 2(1) 有了吴小丽不断的鼓励帮助和指导，黄来娣这段时间来卖牙膏和洗洁精卖得眉开眼笑。不仅那帮捡垃圾的伙伴差不多都用上了abc公司的日用品，她还陌生销售了好几千块钱的产品呢！她已经慢慢地摸着了销售的门道了。现在她觉得做直销其实也没什么窍门，关键就是要情绪兴奋地告诉别人你用产品的感受。她对产品的知识虽然掌握得并不多，但是她每次去销售都很兴奋地说着自己对产品的感受，说得别人心里痒痒的，说着说着别人就买她的东西了。 月底，黄来娣去银行刷卡的时候，发现她的卡上有500多块钱！ 天啊！老娘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钱？黄来娣吓坏了，她感觉到她的心跳在加快。 自从abc公司发奖金的银行卡拿到手后，黄来娣每个月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到月底，因为月底她就可以知道她这个月卖abc产品的收入是多少。虽然以前她每个月的奖金都只是两百多块左右，但她已经非常知足，因为这比她以前捡垃圾得来的钱要多得多，也体面得多。但这银行卡上的数字突然变成了500，老实说她还有点接受不了。 黄来娣心想，老娘就是把自己牙齿出血用美国牙膏用好了的事情告诉别人，就是把自己用洗洁精用沐浴露的感受告诉别人，用吴小丽的话说叫做分享，就可以一个月得到500多块钱？看来帮这美国公司做事情也不需要什么大本事呀！老娘以前捡垃圾一个月累死累活累到吐血还得不到两百块哩！ 她记得当时吴小丽说，她要是做得好的话可以在500块钱后面加一个零，她当时还不相信，说是减一个零都干。现在看来吴小丽这妹崽说的话不是假话。照这样下去的话，看来老娘我有在后面加一个零的把握！ 黄来娣从银行出来后，心想要不是托这美国大公司的福，她长这么大还没进过银行哩！ 哎！现在好了！现在老娘，不，现在我黄来娣……以后不许老是说老娘呀杀千刀的，吴主任都提醒过几回了，我现在是外国公司的营业代表了，要注意形象。对！要注意形象！黄来娣，以后你讲话再不三不四，看我打烂你狗嘴！ 黄来娣一路走一路想着银行卡里面的那500多块钱，竟情不自禁地扭起屁股唱起山歌来：“阿妹想哥夜夜想，想哥想到饭不香，吃肉好比吃木头，吃饭好比吃米糠……” 唱到这里，黄来娣又开始想念起她那个民办老师来。 那个杀千刀的他现在还活着吗？他要是活着的话干吗不回去找老娘呢？他现在在天驰市吗？几年了我怎么从来没在城里碰到过他呢？莫非他嫌弃毛竹山太穷不要我了？那里再穷也是他的家呀！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莫非他真的捨得丢下我和三个娃崽？就算他可以写一纸休书休掉我，那三个娃崽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第56页 10多年了，黄来娣经常在想这些问题，反过来想復过去想。 她忽然想到，要是他还活着的话，会不会另外找女人了？要是他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杀千刀的！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不好了。 唉！还是往好的方面想吧！吴小丽吴主任不是经常说做直销凡事都要从积极的方面去想问题吗？可能他还没另外找其他女人的，我猜他也没这么绝情的。只要他能回来就好了。我现在是外国公司的营业代表哩！我现在一个月有500多块的收入了。回来我们一起卖牙膏那还不卖到发财去？想到这里，黄来娣的心情就又好了起来。她真的希望哪一天民办老师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然后一家人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这段时间来，吴小丽一直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黄来娣现在做销售已经不成问题了，基本上每个月都能卖个几千块钱的产品，已经是个不错的销售人员了，但令人头痛的是她找合作伙伴的成绩还是为零。做直销是要两条腿走路的，销售和为公司推荐合作伙伴，两条腿缺一不可，缺一条腿就是直销行业里的残疾人。光销售产品不推荐人加入的话就等于是一个纯粹的推销员，这样是做不大也不可能做得大的；光推荐人加入公司不销售产品的话就等于是在拉人头，非法传销就是以拉人头为根本目的的。 第五章 阴晴不定 2(2) 吴小丽心里一直很苦闷：该如何让黄来娣突破推荐这一关呢？黄来娣所认识的人都是一帮捡垃圾的，如果都是推荐这些人到abc公司来能把abc直销做起来吗？但不找这些人她还能找谁？凭黄来娣这副形象，出去认识高素质的陌生人行得通吗？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受压迫阶级的形象，谁会相信她？谁会相信abc公司呢？ 哎！先不想那么多，还是问问黄来娣再说吧。 吴小丽刚和黄来娣说到找合作伙伴的事情，黄来娣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土狗。他不是对老娘在美国公司做事情心里不服气吗？不服气叫他也来试试！ “除了土狗你还有没有其他人选？比如你的邻居和亲戚朋友？”吴小丽耐心地启发着黄来娣。 “老娘我住在桥底下哪来的邻居？要说有邻居那就是河里面的那些鱼呗！老娘我的亲戚都在毛竹山那边！朋友倒是有，就是土狗这帮人。”黄来娣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头。 “你再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吴小丽再启发，“你再好好想想看？” “老娘我一个捡垃圾的人能认识什么人？我还有本事认识天驰市市长？”黄来娣一听这话就来了火气，“老娘我要是有本事认识天驰的市长的话还在这里？” “那就不管你认识什么人，你先列一份名单给我看看吧！”吴小丽心想，看看她的名单再做打算也好。 黄来娣的名单很快就列出来了。 吴小丽一看就傻了眼：土狗、翠姑、七妹……果真全是她那帮捡垃圾的伙伴。 “要想在abc直销里面赚到更多的钱取得更大的成功，你就必须找一些合作伙伴来和你一起做！从今天开始，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边销售一边去认识一些素质高一点的人，然后想办法把他们介绍到abc当中来。”吴小丽心平气和地说。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素质高的人？”黄来娣对这句话没有任何概念。 的确，在黄来娣眼里人就是人，不管什么人都是爸妈生下来的，人应该都是一样的呀？莫非还有高素质和低素质之分？莫非像她这样的人就是低素质？像吴小丽吴主任这样的人就是高素质？或者说天驰城里的人就是高素质？从农村来的人就是低素质？她记得以前在那些建筑工地干活的时候，包工头总是数落他们那些民工说：你们这些农村人真是素质太低了呀，没有一点素质呀。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素质低没有一点素质，那些民工又没偷没抢，一个个也蛮老实的，就是样子土一点罢了，穿得烂一点罢了，说话说得丑一点罢了，吃饭吃得苦一点罢了，莫非这就叫做没有素质？ 黄来娣越想就越煳涂，对“高素质”这三个字越想就越没有概念。 “就是那些你看上去比较顺眼的人，至少不能穿得太破烂的。”吴小丽说。 “当然我不是说你那帮捡垃圾的朋友就不能够做直销，我相信他们只要坚持行动不断地改变自己也一样可以取得成功。但是你的合作伙伴当中也不能全部都是这种人。”吴小丽补充了一句。 “那你说我能不能加一个零？”黄来娣这段时间来一直对自己500多块钱一个月的收入回味无穷，她真希望哪一天能再多一些钱，她又想起了吴小丽以前说的话。 “加一个零干什么？”显然吴小丽已经听不出“加一个零”的含义了。 “我刚来的时候，你跟我讲abc公司奖金制度的时候不是说还可以加一个零吗？”黄来娣朝吴小丽笑了笑说。 “哈哈！你是说这个呀！我想只要你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去找一些高素质的人来和你合作，我看离加一个零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吴小丽明白黄来娣的意思后，哈哈大笑地鼓励道。 祝天奇了解abc已经几天了，这几天打电话给他，他一直都不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吴小丽突然想起了祝天奇，她再次拨打了祝天奇的手机。 第57页 这次通了。 “祝老闆你好！我是abc公司的吴小丽。这段时间忙吗？” 第五章 阴晴不定 2(3) “你好！你好！我知道是你。” “现在正忙着吗？方便说话吗？” “我在办公室，没事，你说吧！” “回去看了那张介绍abc公司的碟片没有？感觉直销这个行业怎么样？” “看了看了，还不错。” “你和你太太说了吗？她的感觉怎么样？” “你别提她了！她整个一条变态的疯婆子！说到她我就来气！”祝天奇在手机里大声说。 “怎么？她不同意来了解abc？还是……”吴小丽听得出祝天奇很生气。 “你还说叫她了解？她还说你们是骗人的传销呢！” “那你叫她先了解再说嘛！可能是她对直销有误解吧？” “她这种人会来了解吗？她每天看电视的时间都不够用呢！” “那你自己先了解吧？直销真的还不错的。” “我很忙！先这样吧！有时间再联繫！” 没等这边的吴小丽说完，那边的祝天奇已经挂了电话。 吴小丽一怔。她不知道祝天奇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黄来娣带着土狗进了办公室。 土狗穿着一件背后印有“长得快大猪饲料”字样的文化衫，亦步亦趋东张西望地跟在黄来娣的身后。文化衫看上去很脏，“长得快大猪饲料”几个字已经有些模煳，衣服的胸口处还烂了一个很夸张的洞。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高级营业主任吴主任。”黄来娣把又黑又瘦的土狗拉到吴小丽面前，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他就是土狗。”黄来娣又指了指土狗。 “你好！”吴小丽笑了笑，伸出手要握土狗的手。 土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黄来娣，眼睛里露出求助的表情。 到底还是黄来娣见过世面，她上前一步照准土狗的背就是一拳，嘴里骂道：“真是一条死土狗！我们吴主任和你握手呢！”说完还抓起土狗的手做了个示范。 土狗本来就紧张，被黄来娣这么一拳一骂，身子就开始筛糠了。她慌乱地伸出左手抓住吴小丽伸出的右手，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哪里搞错了，又慌忙地换成右手，最后竟两只手一起抓住吴小丽的手使劲地摇起来。 “狗娘的！这外国佬的公司就是新鲜事情多！见个面还这么多规矩。”土狗在心里骂道。 “你叫什么名字？”双方坐下来后，吴小丽微笑着问土狗。 “土狗呀？”土狗嘿嘿地笑着说。 “我是说你的真名。”吴小丽笑道。 “真名？真名？我的真名……”土狗急得直抓头皮，他还真忘了自己的真名了，从来没有谁叫过自己的真名哩！ 土狗又瞟了一眼黄来娣。 哦！想起来了！ “杨得贵！对！叫杨得贵！”土狗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得跳起来。 “杨得贵，很好的名字！得富贵嘛！”吴小丽笑着说。 听吴小丽这么一说，土狗先是愣了一下，两眼茫然，当知道是叫他的名字时，他又腾地站起来双手抓住吴小丽的手，再次使劲地摇晃，情绪激动起来：“已经十几年没听到人家叫我这个名字了！你是头一个叫我杨得贵……” 吴小丽看见，杨得贵的眼睛里已经溢满泪水…… “黄来娣说她在你们这里帮美国公司卖牙膏卖洗洁精一个月能拿500多块钱的工钱？”杨得贵小心翼翼地问吴小丽，眼睛里写满怀疑。 “老娘我还骗你？骗你能当饭吃？我看你真是条傻狗！”黄来娣白了杨得贵一眼，抢着回答。 “我又不问你！我是问吴主任！”杨得贵没好气地嘟着嘴瞪了黄来娣一眼。 “对！她这两个月来每个月都得500多块钱的工资！”吴小丽笑着说。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来卖牙膏，行不行？你们还要不要人？”杨得贵眼睛里充满恳求。 吴小丽点点头道：“可以，可以，只要你能吃苦，人勤快就可以了。” 第五章 阴晴不定 2(4)new “能吃苦！能吃苦！我垃圾都能捡，还有什么苦不能吃的！”杨得贵头点得像鸡啄米。 “你们什么时候要人？我什么时候可以来？”杨得贵接着问道。 “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就是现在都可以。”吴小丽说着还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营业代表加入表。 杨得贵也加入了abc公司，成为了abc公司的营业代表。 一连几天，黄来娣把翠姑、七妹等等捡垃圾的伙伴都介绍成为了abc公司的营业代表。 这样一来，黄来娣人是有了一大堆，但这些人全都是和她一起捡垃圾的伙伴，有几个不是伙伴却也是卖菜的卖鸡鸭卖羊肉串卖酸萝蔔的小贩子。 一大堆这样的人可愁坏了吴小丽。这些人不仅穿得破破烂烂，还汗臭味很大，坐在她那间本来就小的办公室里，整个办公室都是一股泡菜的味道。 第58页 其实吴小丽并不是嫌弃他们。直销给予每一个平凡人平等公平的机会，只要他们抓住这个机会并愿意为此付出努力的话，谁都可以在这个舞台上展现自己，谁都有机会取得成功。四川成都有一个瘫痪在床17年的残疾人通过自己的努力也在直销行业取得了成功，当地的报纸还报导了这件事。但是他们这个形象如果不改变的话确实很难吸引比他们强的人来从事这一行业。 更让吴小丽感到为难的是，这些人在办公室多了，她那些素质较高的朋友本来对abc直销还挺感兴趣的，但看见这些人就说吴小丽那里是个垃圾收购站，要不怎么有那么多捡垃圾的人？每一次听到朋友这样说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才好。 吴小丽决定下狠心改变这些人的形象和举止言谈。这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因为这不仅关系到黄来娣他们在abc直销事业中的发展，更关系到整个团队的发展。除非他们不做abc，不做直销。要做就必须改变。 第五章 阴晴不定 3(1)new 汪治国这几天为了祝天奇的事情有些想不通。祝天奇那天话还没说完就挂吴小丽的电话是为了什么？他是本身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对abc直销产生了反感？ 汪治国决定请祝天奇出来喝茶，探究一下他为什么不感兴趣。退一步说，就算祝天奇不成为他们的合作伙伴或者顾客，也可以和他交个朋友，毕竟他是个不错的人。 祝天奇倒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汪治国的邀请。他们约定在今生缘茶庄见面。 汪治国和吴小丽提前到今生缘等候，为一个重要的目标全力以赴是他们在abc直销事业中练就的工作风格。 祝天奇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他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温可心。四个人点了一壶铁观音和一些小吃，开始聊起来。 “来！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abc公司的吴主任和汪主任。这是我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温可心。”刚坐下来的祝天奇又站起来介绍道。 “哇！温小姐好有气质呀！”吴小丽夸了一句。 “哪里哪里！吴主任的气质才好呢！”温可心谦虚地笑了笑。 “来，以茶代酒，很高兴认识祝老闆！”汪治国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我也很荣幸认识你们这么优秀的朋友！你们abc公司的人真的很优秀，如果我的公司的员工都像你们这么优秀就好了！”祝天奇举起茶杯笑着说。 “不是我们优秀，是因为abc公司优秀所以我们才优秀的，即使是很平凡的人经过abc的磨练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abc公司的企业文化确实很不错，祝老闆有机会一定要多了解abc，就算不做abc，把abc的理念用在你的公司也不错呀！”吴小丽轻举茶杯说。 “我一定会深入地去了解abc的！在适当的时机我还会考虑加入你们的队伍呢！”祝天奇把茶杯放在桌上，燃上了一支烟。 “我相信祝老闆一定会看懂abc的价值所在！”汪治国不失时地恭维了一句。 “我本来是想叫我老婆来做abc的，因为她在家实在是闲得无聊。谁知道这女人不但说我想拉她做传销，而且还说我和小温有一腿呢！说我想搞调虎离山呢！”祝天奇吐了一串烟圈说，丝毫不顾温可心就在他旁边的尴尬。 “汤姐也是为你好，汤姐本意并不坏，你们这些男人就该提防。”温可心瞟了一眼祝天奇，笑了笑说。 几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温可心的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出去接个电话。”温可心说着就跑了出去。 大约两三分钟，温可心接电话回来了。她一坐下来就兴高采烈地对祝天奇说：“祝总，等下有个天驰早报的记者要过来，他是我大学的师兄，说想要找祝总聊聊有关天驰市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歷程和未来趋势的话题，他刚好也在这附近，我干脆就叫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喝茶，你觉得如何？” “好呀！这个话题我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 祝天奇说完就勐地喝了一口茶。 过了大约20分钟，《天驰早报》财经新闻记者周大洲来到了茶庄。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天驰早报的大记者周大洲。这是我们公司的祝总。这是abc公司的吴主任和汪主任。”温可心对在座的一一做了介绍。 “你好！周大记者！”祝天奇起身握了一下周大洲的手。 “你好！很高兴认识周记者！”吴小丽和汪治国也分别起身与周大洲握手。 “记者是个很让人羡慕的工作，无冕之王嘛！”吴小丽忙给周大洲倒了一杯茶说。 “你是做abc直销的？”周大洲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看了吴小丽一眼问道。 “周记者了解过abc公司？”吴小丽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 “abc是那么大的一家直销公司，我作为财经记者怎么会不知道？我还採访过你们abc公司g省分公司的老总。”周大洲呵呵一笑说。 “哦？看来周记者和我们公司很有缘分嘛？”汪治国插了一句。 第五章 阴晴不定 3(2)new “是蛮有缘分的，你们公司搞的一些公益活动我经常去报导的，你们公司不错，在全国搞了很多公益活动，是家很有爱心和社会责任心的直销公司。”周大洲说。 第59页 “周记者了解过我们公司的奖金制度吗？”职业的感觉告诉吴小丽，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做直销的好对象。 “没了解过，只是听说过一点点。”周大洲摇了摇头说。 “听说做abc蛮赚钱但是也蛮难做的？”周大洲随口问道。 “刚开始是有一定难度，但有经验了就不是很难了。其实你们当记者也是一样，刚参加工作那阵开始写报导也不容易的，你说是吗？”吴小丽笑了笑。 “说的也是。其实哪个行业刚开始都是有一定难度的，万事开头难嘛！我们祝总刚开始创业时也经歷过不少困难吧？”周大洲也笑了笑，看了一眼祝天奇。 “那是，那是，周记者有时间可以去了解一下abc公司，兼个职嘛！”祝天奇说着就给周大洲递了一支烟，“我还去听过课呢！有机会可能我也要做呢！” 周大洲点燃烟，勐吸了一口，说：“我们整天都是跑来跑去的，太忙了！哪里有时间？” “其实时间是挤出来的。你很忙证明你很优秀。但是我们要忙得有价值。周记者除了写报导之外，剩下的时间怎么安排呢？”吴小丽问道。 “说不准具体怎么安排，应酬喝酒或者上网打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周大洲把菸头朝桌上的菸灰缸里轻轻地弹了弹。 “其实你可以把这些时间零存到abc里面来，说不定几年后你就可以颇有成就！我们那里有很多人都是兼职的。”吴小丽说。 “兼职怎么个兼法？”周大洲似乎有一点兴趣了，“比如像我这种类型？”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改天我约你到我办公室具体再聊，兼职有兼职的做法，全职有全职的做法。”吴小丽并不急着马上把abc直销讲得很清楚，因为她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不适合讲。在这种人太多的环境里讲直销，只要其中有一个人说一些对直销行业不利的话，其他的人就会受感染。 “吴主任，在国外特别是发达国家直销的做法好像和我们国家的做法不一样吧？”周大洲一看就是有社会经验之人，一问就问到点子上。 “是不一样。直销起源于西方发达国家，早在19世纪，直销就已经存在了。现在直销在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发展得很成熟，加上这些国家的经济又发达，需要直销这个机会的人不像我们国家这么多。现在这些发达国家的人从事直销行业基本上都是以很休闲的方式去做的，很多人都是做来好玩，完全把直销当成一种娱乐。而我们国家从事直销的人就不一样了，我们更多的是当成一种创业机会去做或者是当成一种生意去经营，因为我们国家需要机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举个例子，就像在我们abc公司做到一个营业主任的月薪大约是七八千块，这个数字在美国英国这些国家还不如一个普通白领阶层的收入，他们的兴趣当然不是很大，但在我们国家的上班族眼里可就是个大数目了。”吴小丽笑了笑说。 “在广东江浙一带听说有一些大老闆都切入到直销行业，在我们这边老闆做直销的人好像不多吧？这是怎么回事？”周大洲说。 “主要是我们这边的老闆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现在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工薪阶层或者小经营者在做，甚至连擦皮鞋捡垃圾卖羊肉串的都不少，我有一个名字叫黄来娣的合作伙伴就是捡垃圾的。”吴小丽说。 “像这些素质这么低的人能够把直销做起来吗？”周大洲把菸头摁灭在菸灰缸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吴小丽。 “说不准，有的做得起来，有的做不起来，关键还是要看个人。有强烈成功欲望、肯吃苦、能坚持的人就能做得起来，如果没有这几点就不行。” “这些人能力是不强的，为什么他们能做得起来呢？除了你刚才说的吃苦坚持欲望以外，还有其他的什么因素吗？”周大洲问。 第五章 阴晴不定 3(3)new “团队的力量。直销的合作伙伴之间相互帮助是这些素质低能力低的人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可能也是中国式直销的特色吧？” “也可以这样说吧。” “但是我觉得直销不能当成一种事业来做，现在最多是做来好玩罢了。”祝天奇突然插了这么一句。 “为什么这么说呢？”周大洲似乎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 “你想想，直销在中国刚刚起步，市场前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政府部门给它的限制也不少，可以说它还是一个戴着镣铐跳舞、不容乐观的行业。”祝天奇说出了他的担忧。 “来！祝老闆喝茶，喝茶！”吴小丽很及时地岔开了祝天奇的话题。 一个小时后，祝天奇他们几个相继离开了茶庄，只留下吴小丽和汪治国两个人在包厢里。 “我觉得祝天奇这个人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似乎是个反覆无常的人。”吴小丽看了看汪治国说。 汪治国问道：“何以见得？” 吴小丽说：“你听他说的话，一下说直销不错，一下又说直销是个不容乐观的行业，只能做来玩玩而已。这一前一后自相矛盾。我觉得这个人没必要花大力气去跟进。” 第60页 汪治国说：“他是说直销是个不错的行业，但现在又是个戴着镣铐跳舞的行业，这并不是自相矛盾的话，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我们不能因为人家说实话就对人家有偏见。” 吴小丽显然对这句话持异议态度：“这是句实话没错，但这是句彻头彻尾的消极话！我这人最听不得消极话！” 汪治国也来了脾气：“不要动不动就给别人戴帽子！什么消极话积极话？说一句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小丽不想听他说下去：“直销行业就是这样，只要是消极的话就不能说！哪怕这句话是实话也不能说！知不知道？你比如说做直销很辛苦很艰难，这是句大实话吧？但你能经常和别人说吗？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还有谁敢来和你做？” 汪治国顽强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我倒没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消极的成分，是你自己的个人感觉而已。” 吴小丽似乎被某种东西触痛了，她根本不容汪治国继续为祝天奇辩解：“你当然没感觉了！你要是有感觉的话，恐怕全国人民都有感觉了！” 汪治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得了，得了！我们不要把话题越扯越远了！总之我觉得祝天奇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那么复杂，这个人我们还是要重点跟进！” 第五章 阴晴不定 4(1)new 黄来娣这几天来脾气大得很。不为别的，就因为吴小丽叫她改变形象这件事。 黄来娣心想，杀千刀的！老娘都40岁的老女人了，还怎么改变形象？怎么个改法？还能改出刘三姐的模样来？再漂亮那个杀千刀的还会回来？ 她越想越气愤，就决定去找吴小丽发一通牢骚，出出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 “老娘这个样子还能怎么改变形象？年轻都没得改变老了还怎么改？” 黄来娣踹开办公室的门，大喊大叫起来。 “你发什么火？叫你改变形象又怎么了？你这个形象除了武大郎开店找你那帮捡垃圾的人之外，你还能找谁？”吴小丽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吴小丽心想，这个黄来娣，卖出去产品了领了工资奖金心情好的时候就眉开眼笑，一旦生气就又是踹门又是发牢骚，这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 “捡垃圾的怎么了？捡垃圾的怎么了？捡垃圾就不是人？哪条皇法规定做abc做直销一定要打扮成刘三姐了？”黄来娣倒是越说越脾气大。 “我没有看不起捡垃圾的！我是说你们要想成功的话，个人形象很重要！如果你们都穿得那么破烂搞得那么窝囊，坏了abc公司的形象我先不说，你想想谁会来和你们合作做abc？”吴小丽心里面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尽量让语调变得缓和一些。 “不和老娘做拉倒！杀千刀的！做abc这么多规矩，老娘不干了！杀千刀的！不干也照样吃饭！老娘捡了十几年垃圾也没见饿死在哪里！”黄来娣一边说还一边用脚踢着办公室里的凳子，从事直销练就的一些风度立马变得荡然无存。 “不干了？不干你还能干啥？就凭你这副模样还能干啥？你捡了十几年垃圾捡出什么名堂来了？连孩子和自己都养不活，你不干了？不干一辈子穷死你！”冲着黄来娣这副德性，吴小丽必须压住她的气势才行，否则她会更加放肆。 黄来娣被吴小丽这么一骂，不由得气势顿减，她想了想，也不再撒泼，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了。 想想自己捡了十几年垃圾连口饭都吃不饱，在abc公司才卖了几个月牙膏就有500多块钱一个月的收入了。要不干了就得重新去捡垃圾，又得重新过回那种苦日子。 想着想着，黄来娣的火气就慢慢降了下来。 “那你要我怎么改变形象？”黄来娣看着吴小丽，说话开始心平气和了。 “去把你的头髮修一修，买一两件像样的衣服穿上去，不一定要买贵的，只要干净适合你就行了。你现在也有点收入了，买几件普通的衣服应该还是可以的吧？”吴小丽也心平气和地说。 “买得起！买得起！”黄来娣一个劲地点头。她心想，刚刚领了差不多600块的奖金，怎么买不起？ “你现在不是以前了！你现在代表着一家跨国企业的形象，再说你已经有一些合作伙伴了，你要带头改变形象，他们才会改变呀！是不是，黄姐？”吴小丽语重心长地说。 “……” “更重要的是，你以后说话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满口脏话了，这件事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了，不要满嘴杀千刀的老娘的，要是顾客和合作伙伴听到你这样说话，对你印象可不是很好。”吴小丽补充道。 “换套把衣服还行，讲话得慢慢改，老娘，不，我都这样讲了几十年了……”黄来娣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笑了笑说。 “慢慢改可以，只要你能意识到就行了，我知道这急也急不来，改变一个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吴小丽看着黄来娣这个样子，就忍不住笑起来。 改变形象之后，黄来娣不但在产品销售上又上了个新台阶，而且在寻找合作伙伴上也已经慢慢地向白领阶层发展了。到目前为止，黄来娣已经介绍了五六个白领加入abc公司了。 第61页 今天又有一个在一家大型民营企业工作的小伙子在街上被黄来娣认识，他主动说要来了解abc，他还说他以前曾经了解过，但那时候以为是传销，不敢加入。 第五章 阴晴不定 4(2)new 黄来娣把这个小伙子带到了办公室。她是不懂得讲abc这个事业的价值的，她只负责把人带来就行，吴小丽帮她讲，这是吴小丽告诉她的。 这个小伙子来到钻石广场的时候，对黄来娣说：“我以前也是到这里了解abc直销的。” “什么时候？”黄来娣好奇地问道。 “两年前。”小伙子说。 “那你为什么不加入？”黄来娣更好奇。 “我以为是传销，听完就跑了。”小伙子笑着说。 “那你干吗不了解清楚？你以为是传销它就是传销了？我还以为你杀了人呢！”黄来娣没好气地说。 “我那时候确实也被传销害过。”小伙子说。 “在哪里？”黄来娣吃惊道。 “广东那边。”小伙子苦笑了一声说。 “所以你就以为这里也是传销？”黄来娣转过脸去看着小伙子。 “是的。”小伙子也看了一眼黄来娣。 “看来那时候你跟abc还没那个缘分，有的东西是要讲缘分的。”黄来娣摇了摇头说。 “也许吧！可能也是和abc的缘分还没到吧！”小伙子又苦笑道。 他们就这么聊着到了办公室。 刚到办公室门口，小伙子先是一怔，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吴主任，我带人来了！”黄来娣朝办公室里的吴小丽叫道。 “哦！进来吧！”吴小丽回答。 吴小丽抬头一看，眼前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小伙子更是吃惊得很：这不是以前和我讲abc的那个吴小丽吗？怎么？她现在做到主任了？也就意味着她现在的月收入达到8000块以上了？ “吴主任，还记得我吗？”小伙子看着吴小丽，神情诡异地说。 吴小丽茫然地摇摇头。 “我是罗世伟呀！” 罗世伟？吴小丽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两年前你和我讲过abc呀！就是在这个办公室！我当时以为是传销，听完就跑了。”罗世伟感慨万千地说。 “是吗？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吴小丽装作一副突然回忆起什么来的样子。 其实这种事情在吴小丽做abc的过程当中太司空见惯了。她每天都和不同的人讲abc，讲直销的价值和前景，讲abc未来的发展趋势。每天都有人认同。每天也都有人反对。认同的人经过再次沟通深入了解后加入abc公司和她一起打拼。反对的人就说abc是传销，说直销是骗人的，说abc是小生意，说吴小丽他们是白日做梦。 不管怎么样，吴小丽只是把abc的前景，把直销的好处和价值告诉他们。至于加不加入，要不要abc这个机会，那是他们的选择。 说到选择，吴小丽又想起了鲁天一对她讲过的一个有关选择的故事—— 有一年，一个村庄发大水，整个村庄都被大水淹没。一个神父被困在了水中，水已经漫到了神父的小腿，他等待上帝来营救他，因为他对上帝充满着虔诚。 这时，一个人撑着一个竹筏过来，对神父说：“神父快上来吧！水要淹过来了！” 神父说：“你去救其他人吧！上帝会来救我的！” 竹筏走后，水已经漫到了神父的肚脐，他等待上帝来营救他，因为他对上帝充满虔诚。 这时，一个人划着名一叶木舟过来，对神父说：“神父快上来吧！大水很快要淹过来了！” 神父说：“你去救其他人吧！上帝会来救我的！” 木舟划走后，水已经漫到了神父的肩膀，他等待上帝来营救他，因为他对上帝充满虔诚。 这时，一架直升飞机盘旋了一阵停在了他的头上，直升飞机上的人放下了绳子对神父说：“神父快上来吧！大水马上就来了！” 神父说：“你快去救其他人吧！上帝会来救我的！” “全村人都救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快上来吧！要不你会淹死的！” 第六章 闯关开天 第六章 闯关开天 1(1) 吴小丽这几天只要一想起马远征的事情就心酸得流眼泪。她没想到马远征做abc直销竟然做得那么苦。 马远征是吴小丽团队中一个很坚强的小伙子。小伙子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就直接做了abc直销。这件事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他的家人虽然也不太清楚直销是个什么玩意，但是总觉得这是个很不现实、很虚无缥缈的事情。 马远征在农村的父母曾经专程到天驰市来找过他，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不要不务正业，去找一份正规的工作。但是马远征却认为现在要想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而abc本身也是一份不错的工作，就态度坚决地拒绝了父母的劝说，执意要做abc直销。 父母在劝说无效痛心疾首之后，就断绝了马远征的经济来源，想以此举让儿子意识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哪知道马远征听了几次课、参加了几次培训后，对abc直销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因为他听介绍他做abc的人说，直销是一个真正能够白手起家的事业机会，很多很平凡的人都在这个行业里面取得了成功，像他这种刚刚从大学毕业的学生也有很多在直销行业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当时那个介绍人说得他热血沸腾，让他有一种马上就想要在直销行业大显一番身手的冲动。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成功就在他的面前，在向他招手，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要去行动、要去努力。 第62页 其实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两手空空要做直销谈何容易？不但要面临很多拒绝和困难，而且最现实的是：他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保障。对直销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直销初期要经歷很大的挑战和度过一段艰难时期，随着稳定顾客的积累才会有一片稳定的市场。但是这些马远征是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因为介绍他做直销的人没有和他说起过。他那个介绍人只是一个劲地说直销如何如何的有价值有市场，abc公司又是如何如何的有实力，直销做成功了又是如何如何的财务自由时间自由等等，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马远征还只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没有任何人际关系资源和经济来源的穷学生。 马远征做了两个月abc直销都没有任何经济收入，他慌了神，决定以打零工的方式来做abc直销。没有生活费的时候他就去打几天零工，赚到生活费了就做几天abc。如此断断续续做做停停，竟也坚持了半年。 但现在马远徵实在是难以再继续支撑下去了。他不但已经被没有钱的日子折磨得精疲力尽，而且现在甚至穷得连交房租的钱连吃饭的钱都成了大问题。 在连续几日催交房租无果之后，忍无可忍的房东终于勃然大怒。这个靠收取房租养家餬口搓麻将打牌的中年男人再也听不进马远徵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马远征的房门，把马远征那仅有的家当（一床烂棉被，几套旧衣服，几本破书）塞进纤维袋毫不留情地扔出了房门外。 被赶出来的那天下午，马远征背着那个破烂的纤维袋，在天驰市的大街上就这么游荡了几个小时，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住，不知道自己下一个流动的家又该在哪里。 傍晚时分，这个现代化的大都市已经是万家灯火霓虹闪烁，马远征却仍在徘徊。他低着头，用鞋尖踢着飘落在街道上的落叶，突然间觉得此刻的他就像这落叶，没有任何分量，飘落在这繁华的都市大街上，没有谁会在意，风一吹，它们就飘来飘去，却又不知道该飘去哪里。 马远征突然之间就感觉到这个本来很熟悉的城市变得异常地陌生起来。他想去投靠同学或者朋友，哪怕是暂时借住几日也好。但转念一想，自己当初做abc直销他们就已经等着要看他的笑话了，现在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不等于是把笑话送上他们的门吗？ 不能去投奔他们！我就是睡在街头也不能去让他们笑话！人要活得有骨气！马远征心想。 那又该到哪里去住呢？马远征摸摸已经干瘪的口袋心想。 马远征就这么毫无目的地游荡着，边走边想。究竟已经游荡了多长时间多长距离，他已经弄不清楚了。 第六章 闯关开天 1(2)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天驰人民公园，公园里的凉亭。 对！就去那里睡。反正现在天驰市的所有公园都不收门票了，自由进出，那可是免费的床铺呢！想到这里，马远征心里一阵惊喜。 于是，马远征把行李放在办公室。晚上会议结束后，他在洗手间洗完澡洗完衣服之后，就到人民公园去睡觉。 天驰市的夏天炎热。这天气一炎热，公园的蚊子就特别多。马远征睡在公园的凉亭里，一大群蚊子纷纷用各自的注射器对这个不速之客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它们在马远征的身边像轰炸伊拉克的美国战斗机一样盘旋，找准裸露的地方叮咬。马远征被蚊子骚扰得根本无法入睡。刚刚躺下，那些蚊子就好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对他群以攻之。他一爬起来，那些蚊子又敏锐地跑开了。就这么和他捉迷藏。 马远征被骚扰得没办法，就只好坐起来打蚊子。谁知道拍手打蚊子的声音竟变成了招揽蚊子的号令，更多的蚊子闻声而来。 马远征就这么一直和蚊子做斗争到天亮。他一夜没合眼，躺在硬邦邦的凉亭凳子上，情不自禁地就唱起了那首被打工者广为传唱的《流浪歌》：“流浪的人儿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人儿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啊走……” 马远征唱着唱着就想起了家乡的父母。父母他们两个老人家还好吗？他们要是知道我为了做abc直销做到这个地步，那该有多么伤心啊…… 蚊子一多，马远征第二天晚上也是没法合眼。 最后马远征想到了一个对付蚊子好方法。 第三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马远征找来几个大塑胶袋，把手脚和头部都包了个严严实实，头部就留出一个鼻子和嘴巴出气。整个人武装得像是在躲避生化武器一样。 这一招还真不错。那些蚊子在马远征的身边嗡嗡地乱飞乱叫但又无从下口。 可这样一来，炎热的天气就使马远征像是在做桑拿浴，热得无法忍受。但也不得不忍受，热总比被蚊子吸血要好受。 马远征望着满天的星星，有了一种写诗的冲动。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他曾经加入过大学的文学社，跟一个校园诗人学写了一段时间的诗。他爬起来借着星星和月亮的光亮，写了一首诗——茫茫人海我寻寻觅觅想要找寻生命的生机为了不甘平庸我驻足这里白天黑夜披荆斩棘我始终坚信自己纵然前进的路上风风雨雨我的选择无以代替纵然前方道路坎坷崎岖我跋涉的方向不言放弃创业的路上公园可睡汗可流头不可低在我的舞台上奋斗拼搏是永恆的主题在我的心中信念是永远不倒的旗马远征写完诗，自我感觉还不错，就读了几遍。读着读着，就想起了他以前的女朋友。 第63页 就在马远征睡公园的一个月前，他深爱了两年的女朋友离他远去。 他的女朋友叫小晴，是在大学三年级认识的艺术学院的女生，这段恋爱史是他心中的痛。他们之间曾有过甜蜜的时候，然而，生活的窘困拆散了他们。他也曾经努力过，小晴也并非贪图虚荣之人，然而，现实是无情的。 马远征毕业做abc后，本来就拮据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小晴对马远征越来越失望。他们终于还是分手了，分手的地方就是他后来睡觉的人民公园。他永远记得临分手时小晴激烈抨击直销的话。 马远征说：“小晴你要相信我！我会赚到很多钱的！” 小晴说：“我拿什么相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马远征说：“我现在正在赚嘛！我在abc直销公司一定会成功的！我一直都很努力难道你不知道吗？” 第六章 闯关开天 1(3) “你不要提abc公司，你一说这个东西我就生气！你说你一个刚刚走出学校的学生做什么直销？直销那么容易成功还轮得到你去做？你读了那么多书白读了？人家说容易做你就相信了？你太天真了！” “人家都已经在直销行业取得成功了，我是看到别人赚到钱了才决定去做的。” 小晴说：“人家是怎么成功的你去了解过了吗？人家能当国家主席你干吗不去努力争取当主席？人家是李嘉诚你干吗不去努力成为李嘉诚？有的事情是光靠努力就行了的吗？人家至少是有饭吃了才去做的。你呢？你是勒紧裤带闹革命饿着肚子去做直销！有你这么做直销的吗？你人都饿死了还谈什么成功？” 马远征被小晴数落得面红耳赤，他沉默了一阵，只是一个劲地说：“小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加倍努力去取得成功！” 小晴说：“光努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现实一点吧。以前我们都太纯情了。爱情重要，面包更重要。” 小晴接着说：“我们分手吧……” 马远征还想说什么，小晴已经走了。 他们就这么分手了。 不甘心的马远征几天后就去小晴住的地方找她。这一找就知道了小晴要分手的真相。 那天晚上已经深夜了，马远征一直在小晴的楼下等，等了3个多小时都没见小晴回来。 后来小晴终于还是回来了。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开小车送小晴回来的。 马远征见车子进来的时候，就躲在暗处看。他看到老男人搂着小晴一路走还一路亲，边亲还边小声地说着话。 老男人刚走，马远征就进了小晴的房间。小晴坐在床上，头髮零乱，衣冠不整。她看了马远征一眼，淡淡地说：“你等很久了？” 马远征呆呆地说：“等了3个多小时。” 面无表情的小晴又看了马远征一眼说：“你都看到了？” 马远征痛苦地说：“看到了……” 小晴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反正瞒着你也没有意义，让你知道也无所谓……” 小晴告诉他：那个老男人是一部50集电视剧的投资人，答应让她在这部剧中出演一个小角色，并许诺今后给她源源不断的机会…… 当时是怎么离开小晴的住处的，现在他已经记不清楚想不起来了。但是有一点他倒是记得很清楚，那就是走出小晴的房门没几步他就捂住自己的嘴，尽力不让自己大放悲声。他当时真恨自己没本事，要是他也是个有钱的人，或者是个导演是个电视剧投资方什么的，小晴或许就不会和他分手了。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睡在公园的这几天，马远征每天晚上都想起小晴，他并不怪小晴，他常常想：我这么穷这么落魄，让小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着我那是作孽啊！ 马远征心里暗暗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在事业没有一定成就之前他绝对不会再找女朋友。因为他觉得小晴说得很对，爱情重要，面包更加重要，爱情是不能够当饭吃的。在面包不够充分的情况下去谈爱情，那是对女孩子的一种伤害，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对自己自尊心的伤害。 在公园睡了一个多月，马远征慢慢地也就适应了这露天的床铺。 这天早上，吴小丽和汪治国去人民公园晨跑。他们平时是不去这里晨跑的，都是在街道上晨跑。但这天早上汪治国提议去人民公园晨跑，理由是那里的空气比街上新鲜。 他们刚到公园，晨跑前的热身运动还没开始，就看见前面不远的凉亭里躺了一个人。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乞丐或者捡垃圾的，没在意。但是当那个人站起来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面熟。 “那不是马远征吗？”首先认出马远征来的是吴小丽。 “不可能吧？怎么会是他？这么一大早的他在这里干什么？”汪治国纳闷地说。 两人走近一看。果然是马远征！ “马远征，这么早，你在这里干什么？”吴小丽吃惊地问。 第六章 闯关开天 1(4) 马远征没想到吴小丽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一时间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哦！我……我来这里锻鍊。”马远征说着还故意伸展了一下胳膊。 第64页 “锻鍊？干吗又躺在这里？你是不是晚上在这里睡觉？”吴小丽看见了长凳上铺着的报纸，她一切都明白了。 “我……”马远征脸通红了。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吴小丽眼睛热热的，突然鼻子一酸。她冲上前抱着马远征的头，泪如雨下…… 马远征为了做abc直销，日子过得很艰难的故事吴小丽早就听说了，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马远征竟然睡在公园里！ 这公园能睡吗？他可怎么睡啊！吴小丽的眼泪又来了…… 吴小丽以前只听说马远征买不起洗髮水和沐浴露，竟然稀释abc公司的浓缩洗洁精来洗头洗澡。后来她向马远徵求证，马远征支支吾吾不肯说，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才说了出来。他当时还一个劲地说：“没事的，abc公司的洗洁精确实质量一流又很环保……我都洗了半年的头了，不掉头髮。证明abc公司的洗洁精很温和。其它品牌的洗洁精电视上gg吹得那么响，它能用来洗头吗？abc公司的洗洁精真的好。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马远征很认真，每一句都很真诚。 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一刀刀地刺在了吴小丽的心里。 吴小丽为马远征的坚强而感动，也更加感到自己肩膀上扛着的责任。 吴小丽说：“你肯定是没有钱用了，走，我拿点钱给你。” “不不……吴姐！”马远征慌忙推辞，“我……我有钱！我只是想找一种感觉……” 马远征说了一大通鬼话，好不容易把吴小丽和汪治国骗走了。 他们走后，马远征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两行热泪滑出眼眶。 他从农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为他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原本以为可以在天驰市找一份好工作赚钱让父母安度晚年，想不到现在找一份工作比当年考大学还要难得多。考大学只要刻苦努力就行了，找工作可不那么简单。好的单位要你有关系，走后门。他一个农民的儿子哪里有后门走？一般的单位也需要你有工作经验，把你要进去就能马上见效益。他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哪来的工作经验？他就这么找了好几个月，最终一无所获。 马远征觉得前途一片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这时他遇到了abc公司。 他就来到了abc公司，因为他觉得这里至少没有他找的那些单位那么苛刻，这里不需要任何条件和工作经验，更不需要任何关系和后门，只要你肯努力就行。这里的人都很热情，都很有梦想和闯劲。这里的人还喜欢互相帮助携手共进。 他当时就决定在这里干出一点名堂来。 但真正加入直销行业他才知道，从事abc直销没有他当初想像的那么简单。这是一份很磨练人的意志的工作和事业。现在人们还没有接受abc的销售模式，多数人都表示拒绝。abc的产品虽然很好，但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理由就是接受不了这种营销模式或者是说产品太贵。 一年下来，虽然马远征也能销售一些产品，但每个月几百块钱的收入刚够吃饭，连房租都交不起。有个把月销售差一点，没什么收入，他就去打零工。帮建筑工地拌沙浆运砖头，帮快餐店洗盘子，在街上帮商场发宣传单等等什么都做过。 不管多么苦，马远征始终相信abc是一定可以成功的。这一点他倒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虽然不为自己所做的选择而后悔，但是马远征有点后悔自己当初太冲动了。他现在才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去认真地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再来兼职做abc直销，当时要是自己耐心去找工作相信还是能找得到的。他当时确实是把直销想得太简单了他甚至开始有点埋怨他的介绍人了，心想介绍人当初为什么不把直销路上要遇到这些困难说给他听呢？为什么只报喜不报忧有所隐瞒呢？要是介绍人当时说过这些话，他至少还有一点心理准备啊！他不至于两手空空光着屁股就开始做起直销来了啊！ 第六章 闯关开天 1(5) 但马远征转念又一想：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排除万难大踏步朝前走，其他的都是没有用的。既然直销是可以成功的，那么这些经歷只不过是成功路上的一些点缀而已。 回到办公室，吴小丽和汪治国针对马远征的事情聊了起来。 吴小丽说：“这个马远征确实也够苦的，我真没想到他会睡在公园。” 汪治国说：“我看他平时一直挺兴奋的，还以为他一直过得挺好的，怎么也看不出像是睡在公园的样子呀？” 吴小丽说：“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激情，他这个人做abc是很有激情的。这个我是知道的。” 汪治国说：“但我觉得他现在这个情况要熬下去可能有点难度，这不是光靠激情就能够解决问题的。人毕竟是要吃饭的。” 吴小丽说：“我相信，有了激情，他会找到突破的方法的。” 汪治国说：“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很难做下去，我觉得他应该先去找一份工作。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吃饱饭，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吴小丽说：“我倒是觉得他顶一顶、咬一咬牙就过去了。阳光总在风雨后，只要挺过去就好了。” 第65页 汪治国说：“他现在都已经睡到公园去了，还怎么挺？难道这还不算咬牙吗？我是怕他还没来得及看到阳光和彩虹，就已经被风雨打垮了。” 吴小丽说：“任何一个行业要想成功都必须要吃很多苦的，没有任何一个成功人士是随随便便就成功的。” 汪治国说：“成功是要吃苦没错，这些道理我都懂。但吃苦也要现实一些。我觉得我们作为领导人，不能引导他们做一些不现实、不切实际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引导有错误？”吴小丽看着汪治国的眼睛问道。 “我不是说你引导有误，我是说我们要根据他们的具体实际做一些引导。比如像马远征这种情况，我们就应该帮他分析他现在的实际情况，给他提出正确的参考性意见，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在黑暗中瞎摸索！”汪治国一本正经地说。 “我觉得这没什么。睡个公园又怎么了？睡个公园就给你搞出这么多大道理来了？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他们自己的事情，我相信他们自然会处理好的。”吴小丽满不在乎地说。 “我觉得既然他们是我们的合作伙伴，我们就应该对他们负责。我们不光是把他们介绍到abc这个环境中来，更应该给他们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给他们指明一个正确的方向，而不是任由他们自己去乱闯。我觉得他们这样下去是做不起来的，是不会成功的！”汪治国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我总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不成功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努力！是因为他们吃的苦还不够多！”吴小丽斩钉截铁地说。 “你这些观点你可以持保留意见，但你不要到团队里面去说。如果他们有一点什么困难你就建议他们退缩，那他们的abc事业还做得起来吗？”吴小丽补充道。 “我不是建议他们退缩，我只是想让他们做得更好，我考虑得更全面一些而已。”汪治国解释道。 “但是你这些话让人听起来就是想让别人退缩的感觉。你这是隐性消极话，你只能和我说，不能出去说，知道吗？”吴小丽严肃地说。 “我知道了。”汪治国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六章 闯关开天 2(1) 吴小丽没想到祝天奇还会给她打电话。 吴小丽一看到祝天奇的手机号码就气愤，他怎么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气愤归气愤，吴小丽还是接了祝天奇的电话。 “你好！祝老闆，你有什么事吗？”吴小丽淡淡地问道。 “吴小姐，好久没见了，最近你的abc做得怎么样？”电话里的祝天奇语气自然，似乎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很好！一切都很好！”怎么样？你还想黄鼠狼给鸡拜年？吴小丽心想。 “照你这样做下去，将来肯定做得很大的！你真的是个很有能力和魄力的人！” “谢谢祝老闆夸奖！” “可惜我公司的塘太小，吸引不来你这样的大鱼啊！” 不提他的公司还好，祝天奇一提到叫吴小丽去他公司当总经理这件事，吴小丽火气马上就冒了出来。要不是出于礼貌，她会马上挂了祝天奇的电话。 “吴小姐，今晚我们老地方喝茶怎么样？好久没见，想和你聊聊。我觉得吸引不了你来我的公司，和你做朋友也很值得，你说是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最近忙得很，今晚没空！” “那明晚呢？” “也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到时候再说吧。” 从吴小丽的口气里，祝天奇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出了什么。他有点大惑不解，她以前不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呀？现在怎么了？难道我不加入她的abc公司就态度180度转弯了？不会吧？难道做abc做直销的人就这么现实这么势利眼？ 不对！吴小丽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为什么呢？ 汪治国刚走进办公室，吴小丽就把祝天奇打来电话的事告诉了他。 “想不到这个卑鄙小人还敢打电话给我，还说什么请我喝茶和我做朋友呢！整个一副假惺惺的噁心样子。谁和这种小人做朋友？他有钱又怎么了？我才不希罕和他来往呢！”吴小丽气愤地说。 “其实和他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汪治国说。 “我为什么要和他做普通朋友？” “我们也不要因为一件小事而彻底否定他。”汪治国倒是没有对祝天奇一棍子打死。 “你认为这是小事吗？你认为还值得和这种阴一套阳一套的人做朋友？这种人太可怕太恐怖了！”吴小丽吃惊地看着汪治国说。 “谁都有头脑发热做错事情的时候，美国总统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他叫你去他的公司，你拒绝了他，他觉得自己没面子，捅你的漏子也可以理解嘛！毕竟人家是大老闆嘛！”汪治国笑了笑说。 “大老闆？大老闆做这种事情就更加被人瞧不起！他有什么不满他可以和我明说，干吗暗地里叫工商局和记者来搞我的鬼拆我的台？把我弄垮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吴小丽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 第66页 “他这么做是不对，但也没给我们造成什么大损失呀！何况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干的呀？” “不是他干的？不是他干的那还会是谁干的？人家周记者亲口告诉我的。”吴小丽心里想不通，汪治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祝天奇开脱？ “你以为周记者的话就那么可信吗？谁知道周记者是什么用心？” “就算周记者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出是他祝天奇干的！我又没得罪什么人，除了他还会有谁干这种缺德的事？你以为那些房地产老闆是些什么好人？” “不要动不动就给人家下定义！我们又没有证据，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是他干的？” “反正就是他干的！” “别争了。就允许他犯这次错误吧！” 汪治国摆了摆手说。他不想因为这个问题再和吴小丽争执下去，再争下去的话自己可能又得被她数落了。 汪治国心想，毕竟是他认识的祝天奇，他不想因此而失去一个潜在的顾客或者合作伙伴。在他看来，到底真的是不是祝天奇叫来的工商人员和记者还值得考究。就算真的是他干的好事，也不一定就要和他从此断绝关系，做个普通朋友总还可以。 第六章 闯关开天 2(2) 如果不是祝天奇干的，那又会是谁干的呢？《天驰早报》的周记者亲口对吴小丽说：是祝天奇公司的人打电话叫他去曝光的。这么说来，不是祝天奇还会是谁？ 难道是周记者贼喊捉贼？汪治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奇怪的想法来。 其实汪治国不是莫名其妙有这个想法的。他以前就听他那帮做生意的朋友说过，现在有些新闻媒体的个别无良记者就是专门搞敲诈勒索这一行的。这些记者虽然是少数，但一个城市只要有一两个就恐怖得很。他们会打着各种幌子找各种理由和藉口找你“採访”，找你要钱，扬言你要是不给钱他就曝光你。有些屁股本身就有屎的单位或者个人碰到这样的记者，也只得打掉门牙往肚里吞。而那些没有什么问题的单位和个人为了不伤和气，往往也是破财消灾买个今后的平安。 说不定周记者就是这样的记者啊！这年头为了两张人民币，什么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人没有啊？要不当时周记者为什么拍着胸脯和吴小丽说他认识工商局的人，那件事情由他负责去摆平呢？这不分明是在暗示吴小丽要识趣一点吗？ 想到这里，汪治国就不禁打了个寒战。心想为什么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为什么不及时地打点一下周记者呢？现在把周记者得罪了问题可就大了。说不准哪天他再搞点什么更大的事情出来那就麻烦了。 汪治国转念又一想，周记者应该不是那种无良记者吧？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人呀？再说，当时他除了说他认识工商局的人那件事情由他负责去摆平之外，也没有再暗示过其他什么呀？ 如果既不是祝天奇，又不是周记者，那又会是谁呢？ 吴小丽决定找马远征谈一下，了解一下他是怎么认识人、怎么去做销售的。她觉得汪治国上次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马远征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求生存再求发展。但她觉得求生存未必就一定要像汪治国说的那样，要去找一份工作才能生存，其实在abc直销事业中同样可以生存下来并且生存得很好。只是做abc的方式方法很重要，掌握了方法就会事半功倍，没掌握正确的方法就会事倍功半甚至一无所获。 吴小丽在自己的手机中搜索出了马远征的手机号码，但是一拨才知道，这个号码早已经欠费停机了。她这才想起，马远征现在哪里还能养得起手机？这个手机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旧手机，只可惜他入了个号却养不起。 吴小丽终于想起马远征还有个bp机。她从包里掏出电话本，翻了老半天终于找到了马远征的另一个联繫方式：一个传唿号码。她心里突然一阵心酸：现在使用bp机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按照这种发展趋势，这种前两年还时髦得很的通讯工具最终会彻底地退出歷史舞台。在她的整个中心里，除了黄来娣和马远征，已经再没有人使用这种东西了。 吴小丽拨打了马远征的bp机，“嘟”的一声提示音似乎在提示她：在她的团队中，还有一个名字叫作马远征的穷大学生需要她的关爱和帮助，不要像现代社会再不需要bp机一样将这个需要成功机会的人遗忘…… “铃铃……”桌上的电话响起。 “喂，你好！是马远征吗？我是吴姐。”——中心的合作伙伴都喜欢称唿吴小丽为“吴姐”，她觉得这个称唿才最亲切。 “吴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吴小丽分明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马远征一定跑了很远才找到电话，因为电话里的他气喘嘘嘘。 “你在哪里呀？”吴小丽关切地问道。 “我在外面卖报纸呢！在大沙井这边，这个地方找个电话亭不好找的。”电话里的马远征似乎还没喘过气来，听筒里明显传来他唿气的声音。为了省钱，他用的是电话ic卡，大沙井一带的ic卡电话亭很少。 “你能回来一下吗？我想找你聊一下，帮你策划一下你的abc事业该怎么做。”吴小丽说。 “好的！我等下就回来。我还有几份报纸没卖完，卖完这几份报纸马上回来。”马远征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67页 第六章 闯关开天 2(3) 大沙井是天驰市的一个郊区，远离市区，从市区坐公共汽车需要40分钟左右才能到达这个地方。马远征为了能挣一些生活费，就当上了《天驰早报》的卖报员，每天到大沙井去卖报纸。他之所以去那么远，是因为那里卖报纸的不多，竞争相对不激烈。 马远征每天凌晨5点钟起床，去《天驰早报》发行部要好50份报纸，然后到大沙井叫卖。每份报纸的提成是两毛钱，每天10块钱的收入就是他的伙食费。要是遇上下雨，街上人少，买报纸的人就更少，这10块钱就要打五折甚至更少。为了能顺利地挣到这10块钱的伙食费，他在大沙井一带要来回走上大半天以上，走到脚像被人打了一样痛。 就在吴小丽联络马远征的10分钟前，他还在为了卖一份报纸和一个中年男子磨了十多分钟。那个中年男子不肯买他的报纸，他就充分调动他的聪明才智来游说中年男子。 马远征指着报纸头版倒头条的一篇新闻说：“昨天天驰市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死了好多人。您要不要看一下？” 中年男子朝着马远征手指的位置漫不经心地瞄了一眼说：“死几个人关我什么事？” 马远征见这条新闻吸引不了中年男子，就打开三版指着一篇女儿捐肾给父亲的报导说：“这篇女儿捐肾脏给她父亲的报导写得很感人，我看了都流眼泪了。” 中年男子又瞄了一眼，不屑地说：“我管他捐肾脏还是捐肝脏。” 马远征连续叫卖了好几条新闻，都无法打动中年男子。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是很少见的，按照他的卖报能力，他只要叫卖到两条有卖点的新闻，对方就会掏出五毛钱买下他的报纸。 中年男子越是拒绝，马远征就越是有一种一定要把报纸卖给中年男子的强烈欲望，一来是为了挣到那两毛钱，二来是挑战自己的极限，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调起中年男子的购买慾望。 中年男子被马远征这一推销，似乎也想看看眼前这个不一般的卖报员到底还要叫卖哪一条新闻。他歪着个头站在那里，抱着双手，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马远征。 马远征翻到财经新闻版，一行《摆果摊摆出千万富豪》的醒目标题提醒了他。这是一篇财富人物故事，讲的是天驰市的一个千万富翁靠摆水果摊起家，靠着自己永不服输的创业精神和善于捕捉商机的眼光将水果摊渐渐做大，最后做成了天驰市最大的水果连锁专卖店的故事。 马远征笑了笑说：“这篇新闻肯定对您这样的人有用处，要不要看看人家是怎么从一个卖水果的成为千万富豪的？” “你怎么知道对我有用处？”中年男子觉得这小伙子挺有意思。 “我一看您就知道您是个做生意的大老闆，老闆肯定喜欢看老闆的故事呀！”马远征的这句话实在中听，让人无法拒绝。 中年男子就掏出一块钱买了一份《天驰早报》，说了句：“零钱不用找了。小伙子，你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的！” 中年男子走了，但他的这句话倒是把马远征搞懵了：我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他怎么知道我会有出息？是我赞美他像大老闆他信口开河？还是我卖报纸的执着打动了他？ 马远征走下公共汽车，快步朝培训中心办公室走去，他知道吴小丽一定等得不耐烦了。 “吴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马远征推开吴小丽办公室的门，充满歉意地笑了笑。 “哦，你回来了？坐，坐。”吴小丽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她看着马远征被太阳晒黑的脸，“你一天能卖多少报纸呀？” “50份的样子吧。”马远征说。 “50份报纸要卖多久呀？” “半天时间，下午我就做abc。” “下午做abc的时间你都怎么安排呢？” “认识人，约人过来讲奖金制度，销售产品。”马远征说，“晚上到中心参加学习或者看书。” “这段时间有人加入吗？”吴小丽关切地问。 第六章 闯关开天 2(4) “没有。” “那销售产品做得如何？” “也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一个月才卖个1000来块钱的产品，有时候1000块钱都不到。”马远征难为情地说。因为按照abc的奖金制度比例，卖1000块钱的产品几乎是没有提成收入的。 “哦？这么少？你查找过原因了吗？”吴小丽说着就坐到了马远征旁边。 “我也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我也努力了，我也行动了，但似乎效果都不大。不知道为什么。”马远征看着吴小丽说。 “你是怎么行动的呢？就比如说销售？” “我就是和别人讲我们abc的产品怎么怎么好呀？我也讲得挺好的呀？但别人就是不买。” “你和别人讲产品的时候，应该很急吧？” “当然急啦！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准顾客，我当然希望他能买我的东西啦！就像我卖报纸一样，就算我磨也要磨到他买一份。”马远征一说到卖报纸就来了信心。 马远征的一句“卖报纸一样”提醒了吴小丽：“哦，对了！你平时卖报纸是怎么卖的呢？” 第68页 “卖报纸？”马远征纳闷地问。 “对！你报纸怎么卖？”在吴小丽眼里，半天能卖50份报纸算是了不起的。 “我除了比一般的卖报员喊得大声之外，我还善于发现报纸上的好文章，叫卖当天最有卖点的新闻。”说话间，马远征充满着自豪。 “这样的话，你首先得把报纸看一遍？” “对！至少得扫一遍，大体上了解当天的报纸上登有一些什么新闻，然后再找到那些有卖点的新闻来叫卖。这样就要比单纯的叫卖效果好。” “你卖报纸倒是很有经验的哟？”吴小丽笑了笑说。 “还算可以。”马远征有点不好意思。 “你想过没有，其实卖报纸和卖abc的产品是有共性的。” “有什么共性？”马远征好奇地问。 “都是销售产品，都是要找到顾客的需求点。”吴小丽说，“我不知道你对abc产品的知识了解有多少，我想如果你像了解你卖的报纸一样了解abc的产品，然后像你卖报纸那样去卖abc产品，顾客肯定会买的。” “虽然我对abc的产品知识不是很精通，但是我已经努力去销售了呀？” “努力销售分为用嘴去销售和用心去销售，看得出来，你卖报纸是用心去销售了的，但卖abc的产品就未必。” “为什么？” “因为你对abc产品还不是很了解，说明你还不够用心。”吴小丽想了想又说，“你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如何生存下来、如何找伙食费上面，所以你卖报纸是用心的。但你想过没有，卖几套abc的产品比你卖100份报纸还赚钱！” “但abc产品不好卖呀？人家都说它太贵呀！” “对！你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人家说它贵，你听得多了，你自己也就觉得它太贵了是不是？加上你对它了解太少，卖起来自然就勉为其难了。”吴小丽说，“我再补充一点，卖abc产品和卖报纸还是有区别的。卖abc产品是不能心急的，必须靠自己对产品的理解，而不是心急。如果你对产品没有感觉，你怎么磨人家都没有用，越磨人家就越反感你。” 马远征听到这里，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样：“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去做？” “我个人认为，你最好不要卖你那个报纸了。全力以赴去卖abc的产品！”吴小丽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不卖报纸我就没饭吃了呀？” 吴小丽想了想，说：“你卖报纸也可以，但你下午必须要全力以赴卖abc的产品。不这样做的话，你的abc事业就永远做不起来！” “除非你不想做abc，愿意卖一辈子报纸差不多。”吴小丽补充道。 “那好吧！我先去跟人家借点钱吃饭。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干脆不卖报纸了，干脆破釜沉舟大干一场！”马远征坚定地说。 第六章 闯关开天 3(1) 这天晚上，吴小丽回到家刚打开电子邮箱，就看到了鲁天一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很长一段时间来，吴小丽和鲁天一频繁地通过电子邮件或者电话联繫，向他请教如何有效地跟进新人、如何培训合作伙伴、如何带领团队、如何进行团队文化建设的问题。 一想到鲁天一，吴小丽的内心就充满着感动。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和她又没有任何业绩关系，这么多年来都默默地关心着她，让她怎能不感动？在她无助的时候，他总是给予无私的帮助；在她迷茫的时候，他总是能给她指点迷津。他像是她的老师，他的兄长，更像是她的父亲。她常常问自己：鲁总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吴小丽打开邮件—— 小吴：你好！好久没联繫了。最近abc事业发展得如何？团队合作伙伴又增多了吗？销售做得怎么样？想必势头迅勐吧？我想，以你的才能和决心，你将来的abc事业一定会很辉煌的！说真的，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你一个女孩子，在直销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能够坚持下来，一路披荆斩棘，真的是很不容易的。这也是我一直愿意把你当成好朋友，当成事业好伙伴的最大原因。 这次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有个惊喜，有个心理准备。据来自公司的可靠消息，在这个月的月底公司可能就要全面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的加入了。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很大的好消息，因为公司的这个政策对我们的整体发展非常有利，能够让我们赢在转折点。我相信你也能够领悟到这个消息它究竟好在哪里。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打电话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消息到底好在哪里。 祝你abc事业红红火火！早日到达成功的彼岸！ 鲁天一 2001年8月5日 吴小丽看完这封邮件，脑袋嗡的一下，傻了眼。 虽然鲁天一在信中再三强调这是个好消息，但是吴小丽还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峻性。她知道abc公司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的加入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不能介绍合作伙伴了，只能单纯地去做个人销售了。直销的最大魅力和特色就是讲究团队作战、为公司推荐和培养新营业代表。离开这个特色，做直销与做普通的推销并无区别。 吴小丽认为，鲁天一之所以要告诉她这是个“好消息”，是因为他也意识到这个消息的严重性，这对于所有从事abc直销的人员来说，将是个毁灭性的打击，这个打击无异于1998年全面禁止传销和直销业。他担心这个打击她有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就提前打“预防针”，故意把它说成是好消息——负面的消息正面说，用积极的语言来表述消极的事实，这是鲁天一带领团队的一大特点，也是他成功的重要原因。 第69页 吴小丽按掉了电脑的电源，非法关了机。 吴小丽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汪治国，她不想马上告诉他，她怕他更受不了。她把两只手插进裤袋里，在房间里来回踱起了步子，边踱边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停止新营业代表的加入该会给她的整个团队造成多大的震盪呢？她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 一大堆的问题瞬间就像潮水般涌进吴小丽的大脑，让她心烦起来。 还是先问问鲁总吧！吴小丽心里这么想着。 为了不让汪治国知道这件事，吴小丽决定走出去打电话给鲁天一。 “治国，我出去买点东西。”吴小丽朝正在看电视的汪治国说。 “哦。”汪治国随口应道。 吴小丽到楼下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通了鲁天一的电话：“鲁总，您好！我是小丽。” “哦，小吴是吗？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鲁天一这句话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明知故问：这时候了，还会有什么事呢？ “您发给我的邮件我已经看了。” “看了是吗？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鲁总，这哪里是个好消息啊！这是个致命打击啊！”虽然在打通电话前，吴小丽已经告诉自己最好不要说消极话，但她还是忍不住了。这样的“好消息”，做abc的人听了有谁会沉得住气？ 第六章 闯关开天 3(2) “怎么说不是好消息而是致命打击呢？” “鲁总，您想想，直销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团队的力量呀！现在abc公司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的加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直销不能再做下去了呀！您说，这不是致命消息是什么？我知道您把它说成好消息是为我好、是安慰我，但事实上它就是个大坏消息呀！”吴小丽都有几分哭音了。 “小吴呀，你这些话只能和我说，到我这里为止！你千万不能到你的团队合作伙伴当中去说，知道吗？” “您放心，这个我知道。除了您，我谁都不会说，包括汪治国。”吴小丽说，“但我觉得这个消息对我们的打击太大了！它的杀伤力不会比1998年那次小啊！” “其实我说它是个好消息也不是乱说的，关键是看问题的角度。” “为什么？” “其实这个世界上任何的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abc公司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的加入，的确是个不太乐观的消息，或者说是个消极的消息，但是它还是有它积极的一面的。”鲁天一在电话里的声音干脆利落。 “它积极的地方在哪里？” “你把你自己设想成abc公司推出这项政策的人，从他们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可能你就会理解这个消息的好处在哪里了。你应该也知道，自从公司1998年转型后，政府对我们的各种要求是很严格的。就比如说培训开会的制度吧，政府部门规定我们平时常规的培训不能超过50人，大型培训必须在培训中心以外的地方租会场并严格控制人数。但是我们abc的不少团队置政府的这些规定于不顾，违规的培训屡屡发生，有的团队甚至还搞上千人的大培训。这样一来，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政府在批评公司的同时，社会上也有很多负面评论。这些东西是对公司很不利的。社会上甚至有这么一种评论：abc的做法还是当年的传销，他们是换汤不换药。这样下去对公司在中国市场的发展是很不利的，甚至有可能会埋下祸根……” “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你先听我说完。公司基于abc在中国市场的长远考虑，保障公司健康可持续性的发展，停止新营业代表的加入，目的是对整个市场进行宏观调控。依我看，停止加入只是暂时的行为，等到规范好市场后，公司又会重新放开。” “您估计公司要控制多长时间？” “这个很难说，要看整个abc市场的调控程度。因为现在不少人是抱着投机的心态来到abc当中的，他们一些人是打着做abc的幌子来搞培训牟取暴利的，不是真正来做事业的。现在公司这么一调控，那些靠投机心态来做abc的人就行不通了。这样一来，营销人员队伍就势必会重新洗牌，市场就会相对干净一些。市场净化了，政府部门和社会对我们公司的评价就会好一些。”鲁天一越说越起劲，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在解释一个负面消息，而是在做一场有关abc价值前景的演讲。 鲁天一接着说：“刚才我是从整个公司的大环境来考虑的。现在和你说一说我们自己的小环境。” 吴小丽纳闷地问：“什么小环境？” 鲁天一说：“abc公司这么一停止新营业代表的加入，很多平时摇摆不定的人就会发生动摇。如果我没预测错的话，一场来自abc公司甚至直销行业的大震盪又将发生，这场震盪不会亚于1998年的那次。很多人会觉得前途无望，会因此而彻底地放弃abc。说得自私一点，一大片本来已经被别人占领的市场就会因此而让出来。很多人即使没放弃，可能也会因此而原地观望，等到今后重新可以办理加入再行动。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发展的最佳时机！我们当年和别人比较，可能输在了起点，但这次我们可以赢在转折点！” 第70页 吴小丽听了鲁天一的一番话，心里顿时豁然开朗起来，她想：是呀！就像有经验有实力的运动员赛跑那样，在起点和中途的时候没赶上别人，往往在转弯的时候就会超过对手。 第六章 闯关开天 3(3) 吴小丽问道：“鲁总，那您觉得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只送你四句话：继续保持大量的行动，保持高度的激情，保持坚定的信心，保持对公司一如既往的信任。你是个成熟的营销领导人，其他的事情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好了，先这样吧！再见！”鲁天一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小丽打完电话，才发现手机已经烫手，电池都快打完了，耳朵也已经嗡嗡作响…… 回到家里，汪治国还在看电视。 吴小丽泡了一杯茉莉花茶，在汪治国身边坐了下来。她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和他说一说，先给他打打“预防针”，免得将来事情发生了，搞得措手不及。 “治国。” “哦。”汪治国的眼睛并没有离开电视屏幕。 “治国，你先不要看电视好不好？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汪治国转脸过来，看了看吴小丽，用遥控器“啪”的一声就把电视关了。 “什么事？”汪治国问道。 “是这样的。”吴小丽沉吟了一下说，“abc公司可能近期有一个小小的政策调整。”吴小丽尽量使自己语调听上去很欢快，不让汪治国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 “什么调整？” “可能会暂时放慢营业代表的加入速度。”吴小丽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呀？” “可能会暂时停止一段时间新营业代表的加入。”吴小丽尽量斟词酌句。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汪治国似乎也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了。 “鲁总告诉我的。”吴小丽说，“不过他说这是个好消息，会加快我们事业的发展。” “会不会阻碍发展呢？”汪治国有点担忧。 “鲁总说不会，他说只会加快。”吴小丽总是抬出鲁天一，因为在汪治国眼里，鲁天一的观点够权威。 “怎么个加快法？”汪治国好奇地问。 “他说赢在转折点。我后来仔细想想也是。”吴小丽说，“你说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能不能追上鲁总？” 汪治国不假思索地说：“要追上鲁总？我看很难。” 吴小丽一本正经地说：“你想不想追上鲁总的业绩？” 汪治国说：“废话！当然想呀！” “那我告诉你，现在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怎么说？”汪治国纳闷地看着吴小丽。 吴小丽说：“你想想，我们按照平常的发展速度要想追上鲁总是很难的，因为我们在追赶的同时他也在快速地发展。但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汪治国迫不及待地问。 “现在abc公司暂时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的加入了，我们和他的很多工作都可能会暂时停止了。这样一来，我们和他就差不多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他只要稍稍松懈，我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追上他了。” 汪治国想了想，点点头说：“哦，是有点道理。” 吴小丽趁热打铁：“所以，现在和将来不管公司的政策怎么变化，我们的行动量和信心始终不能变！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追上鲁总！你看好不好？” “好的！”汪治国绷足了劲儿。 黄来娣这段时间来的进步让吴小丽感到欣慰。 首先是外表形象大大改观。她不仅把头髮修得工工整整，还特意去买了一双皮鞋、做了一套职业套装。套装不算很高档，穿着却也蛮得体。黄来娣这么一打扮，让人丝毫看不出她以前是个靠捡垃圾维持生计的农村妇女，倒是越来越像是一个公司的白领。 但黄来娣不能说话。只要她一开口人家就知道她有几斤几两、肚子里的货有多少了。因为她那些“杀千刀”“他妈的”“老娘”等等口头禅总也改不掉。只要一气愤或者一兴奋，嘴巴里“杀千刀”和“他妈的”就像连环炮一样一句接着一句。 有一次，黄来娣教杨得贵做abc的产品示范讲解。杨得贵笨手笨脚学得慢，被黄来娣骂得狗血淋头。那段经典骂词吴小丽一直记忆犹新：“你这个杀千刀的！说你是土狗你还不愿意！你也太他妈的笨了！一个洗洁精的产品示范，老娘教了你几次了？杀千刀的你怎么还没记住？他妈的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学不会？杀千刀的你还能做成什么大事？看见老娘在美国公司做事你这个杀千刀的又眼红，眼红你干吗不好好跟老娘学？你还嘴硬？嘴硬你再捡垃圾去！穷死你！杀千刀的……” 第六章 闯关开天 3(4) 当时吴小丽就在办公室，见杨得贵被黄来娣一顿臭骂，不但不敢顶一句嘴，还一个劲地点头，实在看不过去就说了黄来娣几句，哪知道黄来娣根本不买她的帐：“土狗这个脑子连猪脑子都不如！猪脑子还是肉做的，土狗的脑子是泥巴填起来的……” 第71页 吴小丽哭笑不得。 不过黄来娣这段时间来的业绩倒是很不错。每个月的销售额基本上都保持在4万左右，每个月的收入都接近3000元。 黄来娣收入一高，这底气就足。这底气一足，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 有一次，黄来娣约来一个在一家公司当部门经理的中年男子讲abc直销的价值和前景。讲了还不到一半，本来对直销就有偏见的那个男子听黄来娣讲话没多少材料，就不由自主地抱着手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黄来娣在纸上写一些像蚯蚓一样的字。 在abc公司中学习锻鍊了一两年的黄来娣也懂得了察言观色，她看出了这个男子有点瞧不起他。 黄来娣停了下来，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问道：“听得明白吗？” 对方说：“听明白了。” “感兴趣吗？” 对方把双手抱得更紧，说：“不感兴趣。” “那你对钱感兴趣吗？” 对方笑了笑说：“不感兴趣。” 黄来娣又问：“那你现在拿多少钱一个月？” 对方有些自豪地说：“1500。” 黄来娣就没好气地说：“1500就这么牛了？老娘我一个月拿3000多还对钱感兴趣得很呢！你一个大男人才拿1500就对钱不感兴趣了？你那两块屁钱也有资格说对钱不感兴趣？那你告诉我你对什么感兴趣？” 对方不理睬她，继续抱着手歪着脖子斜着眼睛，分明不太相信黄来娣的话。 黄来娣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么一层意思，就从身边的包里摸出那本abc公司发工资奖金的存摺，动作利索地打开，“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数字用炫耀的口气说：“他妈的！你给老娘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着什么？我还骗你当饭吃？” 对方感到有些太失面子，站起身来就走。 见对方要走，黄来娣抬起头来就问：“你要去哪里？” 他说：“不听了，我对你们abc一点都不感兴趣。” 黄来娣一听这话就火了，她挺直了身子叉着腰，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大声说：“一个月拿那两块屁钱还牛什么牛？穷死你！还不感兴趣呢！杀千刀的……” 吴小丽一直在想这么一个问题：黄来娣讲话的水平为什么就总是提不高呢？不是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习惯吗？在这个环境里，其他的人讲话都是很文明谦和的呀？她也听了那么多的培训课了，为什么连一丁点都没有改变呢？ 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这个黄来娣都这么讲了大半辈子了，一下子想让她改变这些习惯确实也挺为难她的。 吴小丽很苦闷，她把黄来娣叫到办公室。 黄来娣春风得意地走进办公室，因为又有一个人刚才买了她两千多块钱的产品，她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她往办公室里的沙发上一坐，斜着身子躺在那里，翘起个二郎腿，懒洋洋地说：“你找老娘有什么事情呀？” 吴小丽看到黄来娣这副样子就心里不舒服：“我说黄来娣你坐正一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 黄来娣朝吴小丽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老娘觉得这样坐着舒服哩！” “你这样坐着舒服，但是人家看着不舒服呀！在我这里倒是无所谓，要是被其他人看见，特别是你的客户看见，他们会怎么看你呢？” “老娘活了几十岁了，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老娘又不是唱戏的，要别人怎么看我？怎么看老娘都还是个黄来娣，不会成为刘三姐。”黄来娣说着又吐了吐舌头。 “那是你以前的做法，现在你要改变。” “为什么？” 第六章 闯关开天 3(5) “你现在是abc公司的营业代表了，不是过去的黄来娣了，再以过去的生活方式来说话做事是不行的。” 黄来娣从沙发里爬起来，坐直了身子，说：“为什么不行？” 吴小丽说：“你以前只是个捡垃圾的，想怎么说话做事没人在乎你更没人评价你。现在你代表的不光是你自己，还代表着一家跨国大公司，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公司的形象。” “做个abc真的有这么嗦吗？”黄来娣不由得缩起了肩膀。 “这不是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必须要做的！”吴小丽严肃地说。 “你平时不是说abc是自己的生意、自己的事业吗？既然是自己的事情，老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行吗？还要讲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abc是自己的事业没错，但我们是一个团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形象而影响整个团队的形象。” “说来说去，原来你们嫌弃老娘？”黄来娣有点不高兴了。 “我们不是嫌弃你，我们是希望你成长得更快，这样你的abc事业才会发展得更快。就算不为团队着想，你也该为你自己着想呀！你想想，你满口脏话，左一个老娘右一个杀千刀的，你的合作伙伴和顾客听着多不舒服呀！”吴小丽见黄来娣不高兴，忙开导她。 “说句话就不舒服了？你以为听老娘说一句话就哪里掉了一块肉？”黄来娣不屑一顾。 第72页 “你自己说出口当然不觉得怎么样，别人听着就不舒服。好了，你不要和我说那么多了，你以后自己注意一点就是了。” “老娘……”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吴小丽打断了黄来娣的话。 “哦，我，我一下子改不过来呀！”黄来娣呵呵地笑起来。 “我以前也说过，不要求你在很短的时间内改过来，这样是很为难你的。但你要重视起来才行，不能老是这个样子呀！”吴小丽看着黄来娣这副滑稽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第六章 闯关开天 4(1) 辞掉了卖报纸那份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马远征一直都没有销售出去多少abc的产品，一时间也找不到零工打，吃饭就成了大问题。他只好将身上仅有的20多块钱重新计划一番。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来用。 马远征心想，不管再怎么精打细算看来也只能喝粥了，因为粥最便宜，五毛钱就可以得一大碗了，佐粥的酸豆角辣椒什么的都是免费的。他就每天喝三餐粥，五毛钱一餐，一天一块五的伙食费。 但是这粥毕竟有一半是水，这只能暂时哄一哄肚子，靠它来填饱肚子是不现实的，撒两泡尿肚子就又咕噜咕噜地唱歌了。 实在饿得难受的时候，马远征竟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将生大蒜吃到肚子里，刺激肠胃直到痛为止，这样就感觉不到饿了。 但肚子里毕竟没有任何营养和能量，马远征只感觉到头昏眼花眼冒金星浑身无力，走起路来身子打飘，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 虽然不是冬天，也没有凛冽的寒风，但马远征却感觉自己好像是安徒生童话故事里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飢饿是他每天无法迴避必须要去面对的挑战，而吃一顿饱饭则成为他最现实的梦想。 马远征感觉他现在是度日如年，他快支撑不下去了。实在没有办法，他决定向他在天驰市的那些朋友和同学借钱。 马远征首先去的是他的大学同学罗名的家。他之所以亲自登门，一是因为他只剩下九块钱了，不敢再打电话了；二是他觉得借钱这种事情，当面说可能比较好一些。 罗名的房子在天驰市“相思园”住宅小区，这是个高档住宅小区，罗名买的是楼中楼。罗名的父母是在外地经商的，他大学还没毕业，父母就通过关系帮他找好了工作并买下了这套大房子。马远征没去过罗名的家，只是听他说过具体地址。 马远征曾经向罗名介绍过abc直销，得到的却是一通批驳。 他那么反感我们做直销的人，这次找他借钱，他会借给我吗？马远征心里没底。 现在刚好是中午。马远征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上罗名家，除了这个时候罗名肯定会在家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蹭一顿饭吃，因为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马远徵到了罗名家门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就做了个深唿吸。他伸手想按门铃，但手刚要凑近门铃就收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他用手拍了拍胸口，又做了个深唿吸，才按响了门铃。 大约过了半分钟，门才打开。身穿红色t恤、略显将军肚的罗名一脸笑容地站在门里。马远征知道，罗名肯定是通过防盗门的猫眼对他进行了透视才开门的。 “老同学，你怎么来了？我刚吃完饭，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煮你的饭。”罗名一边说一边把马远征迎进屋里。 马远征心里咯噔了一下：吃饭的愿望落空了。 罗名的家可真大，装修得也很豪华，特别是摆在客厅里的那台背投大彩电，让马远征吃惊不小，心想这可得花多少钱啊？他感觉自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站在那里浑身紧张，在罗名面前自己更像是一只站在天鹅面前的丑小鸭。 “老同学，坐，坐。”罗名说着就端来一杯茶放在马远征面前，并在马远征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今天老同学突然有闲心来我这玩玩了？”罗名微笑着问道。 “是呀，是呀，来参观参观老同学的大房子。”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马远征的心跳又加快了。 “老同学的abc直销做得还好吧？” “还行，还行。”马远征嘴里说着，心里七上八下：他该不会知道我落魄了吧？ “你现在过得还好吧？”马远征没话找话。 “马马虎虎。我爸准备下个月帮我买台马自达，不过我不喜欢那个车，我更喜欢丰田的越野车。”罗名轻描淡写地说着。马远征听着这话，像是在听电视剧里的对白一样。唉，投胎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啊！就像吴小丽在abc的培训上常说的：选择不一样，结果就不一样。 第六章 闯关开天 4(2) 马远征喝了一小口茶，想开口说借钱的事，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连续喝了几口茶，马远征的肚子就更饿了，他感觉到茶水开始咕噜咕噜地在肚子里翻滚、搜肠刮肚，那肚子仿佛是在向他抗议：我需要营养！ “罗名，我想和你说个事。”马远征终于鼓起了勇气。 “什么事？”罗名微笑着看着马远征。 罗名这一问就又把马远征下一句话问回去了，他改口说：“哦，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是想让你组织一下，我们班同学什么时候搞个同学聚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第73页 “行！这个主意不错！我过几天就去准备，我们班同学是该好好聚聚了！”罗名用力地拍了一下手掌，兴奋地说。 “就是，就是。”马远征笑了笑说。 马远征就这么坐了一个多小时，始终开不了借钱的口，最后决定放弃这个计划。他想不明白，自己可以缠住一个人十几分钟卖一份报纸，为什么就没有勇气说出那句借钱的话呢？ “老同学，下次再来玩。下次你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准备两瓶好酒，咱们哥俩喝几杯！”罗名把马远征送到楼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从“相思园”小区回去的路上，马远征不断地问自己：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口呢？你只要开口，凭他的经济实力，凭你和他的关系，他少说也能借几百块钱给你吧？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口袋里就剩下这5块多钱了，再吃几天粥就等着饿死吗？ 马远征决定再向另一个名叫李书伟的朋友借。李书伟是马远徵实习的时候认识的，交往也已经有两年多了，两人后来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现在在一家公司担任部门经理，工资待遇都还可以，马远征也曾经和他讲过abc，也是被他拒绝了。 这次马远征决定採取打电话的方式，他总结自己刚才在罗名家不敢开口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和罗名面对面。 “书伟，我是远征。你在忙什么呢？”马远征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李书伟的手机。 “呀！是远征呀？你小子在哪里呢？”李书伟在电话里十分惊喜。 “我在外面。”马远征说，“书伟，是这样，我想向你借点钱周转。我现在做abc需要一笔钱来周转货物，我自己不够，想向你借点。”马远征直接切入正题。如果扯得太远了，一是浪费电话费，最重要的是他害怕话说多了就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你需要多少呀？”李书伟问道。 马远征心里一阵激动，心想这回有戏了：“你借个千把块给我吧。” “哎呀！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呀！我现在手头紧得很。”李书伟说。 “三五百有没有？”马远征追问道。 “远征，不瞒你说，我现在手头三五十都没有。你也知道，我那个房子每个月的月供是1000多，还要吃饭生活，满打满算那点工资刚好够花。真是不好意思。”李书伟在电话那头说着自己的苦处。 马远征听着这话，心里一阵失落。他刚开始听这话似乎也很有道理，李书伟又要养自己又要养房子，好像比自己过得更艰难一样，但仔细一想：李书伟一个月薪两千多块的公司经理，真的穷到连三五十块都没有的地步了吗？ 李书伟不还卖着空头人情：“远征，不是我不想借给你，我现在确实没钱。我要有钱的话，别说千把块几百块，就是几万块都没问题！我和你的关系谁跟谁呀？但我现在的确有困难，兄弟你就理解一下，好吧？理解万岁，好吧？” “好的，我知道了。”马远征耷拉着脑袋说。 那头的李书伟已经挂了电话，这头的马远征却还把电话的听筒贴在耳朵上，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听筒里一声声“嘟，嘟，嘟……”的声音提醒他，他才知道：又一个计划落空了。 马远征定了定神，又拨通了大学同学田家意的手机。 田家意现在自己做服装生意。 第六章 闯关开天 4(3) “远征？你现在在哪里？你那边怎么那么吵？”田家意听得出马远征是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我在外面，想跟你借点钱。”马远征直奔主题。 “哦，这么凑巧？我也正好想向你借点钱，不知道你有没有？也不多，借个四五千块左右，我暂时用来周转一下，一个月以后就还你。你看这……”田家意马上打断他。 马远征心里哭笑不得，他记得听别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拒绝别人向你借钱的最好办法就是你反过来再向他借。 “你手头方不方便？你不是做了那么久abc了吗？应该存了点钱吧？”田家意继续演戏。 “你别笑话我了吧。我要是有钱的话，现在还开口向你借？”马远征没好气地说。 “老同学，你是不是担心我不还你呀？嘿嘿……”田家意干脆油猾到底。 马远征没想到自己心里想说的话现在全让田家意给说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可爱。 马远征接下来又打了几个电话，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马远征只好硬着头皮去找吴小丽求救。 马远征来到吴小丽办公室的时候，吴小丽正在打电话跟进一些顾客，就坐在沙发上等。 有了前面几次失败的经歷，马远征心里更加紧张，他已经有了心理障碍，他害怕吴小丽同样会拒绝他，并且也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远征，有事吗？”打完电话的吴小丽朝马远征笑了笑。 “吴姐，我想找你帮个忙。”马远征小声说，心里没有一丝底气。 “什么忙？” “我想跟你先借点钱吃饭。”马远征说，“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 第74页 吴小丽知道马远征的情况后，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300块钱递给马远征。 “这点钱你先拿去吃饭吧！赶快先去找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吴小丽说着说着，感到一阵心酸。 马远徵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吴小丽的钱。不知道是想起自己的处境受触动，还是为吴小丽的300块钱而感动，接过钱的时候马远征竟然哭了…… 马远征闪着充满泪花的眼睛说：“我一定不会放弃abc的！再苦再难我都要做下去！直到成功……” “你还是先去找一份工作赚点钱再说吧！”吴小丽实在不忍心看着马远征再继续睡公园喝粥吃大蒜了。她想，看来汪治国说的话是有道理的，马远征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活自己，然后才是考虑如何把abc直销做起来。现在她宁可希望马远征不要坚持下去，宁可他放弃abc直销，因为他真的太可怜了。 从吴小丽办公室出来后，马远征飞快地跑到一家快餐店。他点了一份4块钱的快餐，两肉一素，一顿狼吞虎咽，风捲残云。 他真的太饿了。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这么香的饭了，别说是肉，就连白米饭都从来没这么香过。 5分钟不到，那份快餐已经全部装进了肚子。 马远征摸摸肚子，感觉还是饿得厉害。 真的太饿了！ 他又要了一块钱的米饭，和着免费的青菜汤吃进肚子，这才觉得饱了一点。 从快餐店走出来，马远征突然间就羡慕起那些每天都有饱饭吃、有肉吃的人来。他觉得这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就比如说刚才，他感觉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美的一次享受，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这时候马远征突然又想，那些街上的乞丐不知道如何抵挡得住这要命的飢饿？如果他有一天变成乞丐怎么办？ 他现在不就等于是乞丐是盲流吗？睡公园，没饭吃。他虽然不是乞丐，但却具备了乞丐的某些职业特徵。 不！乞丐不光口袋是贫穷的，他们的脑袋也是贫穷的。 他至少还有梦想，至少还有希望。 一定要在abc直销中坚持下去。一定会有成功的那一天的！ 一定！ 第七章 暗礁密布 第七章 暗礁密布 1(1) 吴小丽这段时间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由于abc公司正式实施停止办理新营业代表加入手续的政策，吴小丽整个中心的合作伙伴开始动盪起来。尽管她事先已经专门开过会打过“预防针”，但是那些合作伙伴还是惊恐不安起来。紧接着，不少意志不坚定的合作伙伴开始选择放弃abc。那些没放弃的也开始停止了行动，观望起来。 就连黄来娣和马远征这些平时很积极的人也开始有了消极思想，开始怀疑abc直销到底还能不能做。 吴小丽决定分别找黄来娣和马远征聊聊。 黄来娣一进到办公室，吴小丽就关上了门。这个动作让黄来娣感到很奇怪，心想：今天吴小丽有什么大事情要讲？还要关起门来？ 吴小丽指了指沙发说：“坐吧。最近做得还可以吧？” 黄来娣没好气地说：“可以个屁！现在abc公司都不让推荐营业代表了，老娘还怎么做？” “你还可以做销售呀？” “不给办营业代表了，还有什么卵做头？老娘不知道怎么做！” “正好可以空出时间来给大家培养一流的销售能力呀？怎么就说没有做头了呢？”吴小丽笑着说。 “培养个屁！老娘的合作伙伴都嚷着不想做了！搞得老娘心烦得很！哪里还有心思去做销售？”黄来娣现在听不进一句话。 “你的合作伙伴靠你自己去向他们解释呀！他们消极你不能也跟着消极呀！你是他们的领导人呀！” 黄来娣扑哧一笑：“老娘这点尿水还领导人呢！老娘能领导好自己就不错了，还能领导谁？” 吴小丽说：“那你就先领导好你自己吧。你那些合作伙伴交给我来做工作就行了。我现在要求你几点。” “哪几点？” “第一，你不能说消极话，不能有消极思想，不要老是说abc没法做了；第二，你不能停止行动，你以前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特别是要加大力度做好销售；第三，你要相信，abc公司的这个政策只是暂时的，不久就会重新放开办理营业代表的。”吴小丽严肃地说。 黄来娣眼睁睁地看着吴小丽，说：“你的意思是让老娘讲假话？” “我让你讲什么假话？” “你这第一点就是让老娘讲假话！abc明明没法做了，你还不让老娘说。这不是让老娘去骗人吗？” “我说黄来娣你这脑子想到哪里去了？你做了那么久abc还不知道吗？消极话的杀伤力是很大的，我是不让你说消极话，哪里是叫你讲假话？我问你，你还想不想在abc公司赚钱了？”黄来娣这种能力不强、钻牛角尖却厉害得很的特点经常让吴小丽头疼不已。 “当然想啦！”黄来娣说。 “想的话你就听我的话，你不听话的后果就是重新回去捡垃圾！”吴小丽严肃地说。 “真的有那么要紧吗？”黄来娣问道。 第75页 “事实会比我说的更要紧！只要你消极，你的合作伙伴就会跑光！” “那好，你讲什么老娘我照着做什么就是了。”黄来娣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起身就走了。 黄来娣刚走，吴小丽就把马远征叫到了办公室。 可能是长期缺乏营养加上abc公司停止营业代表加入的缘故，马远征一副虚弱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睛里仍然透着顽强的光芒。 “吴姐，我知道你找我想说什么了。你不要说了。你尽管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abc的。”还没等吴小丽开口，马远征自己先说话了。 吴小丽嘆道：“我知道你不会放弃，但你现在这个状态比放弃还令人担心啊！” 马远征苦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状态能好得起来吗？” “你这句话就是隐性消极的话。这件事情很大吗？大到什么程度？”吴小丽笑容中带着严肃。 马远征纳闷道：“这也算是消极话？我说的是实话。营业代表都停止办理了，abc都不能做了。这还不算是大事？” 第七章 暗礁密布 1(2) 吴小丽说：“谁告诉你abc不能做了？” 马远征说：“现在哪个不说？外面那些不是abc公司的人都在说呢！” “所以我说远征呀！你平时有什么疑惑不要去东问西问，要问就来问我。外面的流言蜚语那么多，你信得了那么多吗？外面还有人说我们abc是搞传销呢！”吴小丽说，“你要自己有主见，用自己的判断能力和眼光去分辨事物，而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 马远征说：“abc公司的这个政策对我们的影响很大的，我心里面没底呀！” 吴小丽反问了一句：“abc公司还没有停止办理营业代表的时候，也没见你介绍很多人加入呀？这个政策对你又有什么影响？” 吴小丽这么一说，马远征心想：也是，自己做了那么久了，也没给abc公司推荐培养多少个合作伙伴，做来做去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吴小丽说：“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再去东想西想，而是要认认真真地做好销售。你要相信，凡是在直销行业做得成功的、做得长久的，他自己首先必须是个销售高手。不是销售高手，怎么能带动整个团队去销售？” 马远征似乎有些明白了：“除了销售还该做什么？” “大量培养并服务稳定的顾客群，抽时间来充电学习，多看书，多进行自我激励！” 听了吴小丽的话，马远征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做完马远征的思想工作，吴小丽才稍稍松了口气。凭她的判断，马远征将来一定会在abc事业中取得成功，并且还会成长成为一个优秀的营销领导人。她不希望他因为一点点小困难而放弃，因为那是他的损失，更是她整个团队的损失。 吴小丽将头靠在靠背椅的椅背上，思考着该如何拯救这支营销队伍。她决定给鲁天一打个电话，因为她心里面同样有困惑，只是她的困惑和黄来娣、马远征他们的困惑不一样。 吴小丽说：“鲁总，我一直在考虑，我这些伙伴该怎么拯救？” 鲁天一问道：“怎么了？” 吴小丽说：“我这边有的人已经放弃了，没放弃的人也开始不动了。” 鲁天一笑了笑：“这是正常现象。” 吴小丽想不通：“这还正常？” 鲁天一平静地说：“正常得很。面对每一次变革，总会有人失落，有人彷徨，有人退缩，也总会有人把握机会。这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现象，不仅仅是abc直销行业。” 吴小丽忿忿地说：“我就想不通那些放弃的人是怎么想的？你说都坚持那么久了，一点小风小浪就把他们打翻了，太没出息了！” 鲁天一说：“记得很早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在直销行业，加入和放弃都是一种正常现象。你可以去努力开导他们，但你不必为他们的离去而在乎。” 吴小丽委屈地说：“他们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突然说放弃就放弃了，我心里面难受啊！” 鲁天一说：“你这种心情我理解，但你要知道，你再难受他们也是离去了。你不能因为他们而耽误了你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那些人放弃只能说明他们和abc和直销行业没缘分，你不要再为他们难过。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留住那些还没放弃的人，重新点燃那些停止行动、观望的人。既然他们还没放弃，就证明他们还想继续下去，只是暂时分不清楚方向而已。” 吴小丽说：“我已经在做这个工作了。” 鲁天一由衷地说：“那就好！这证明你还是懂得把握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对！你现在要把这个工作做好、做到位。一定要让团队里面留下一些骨干、精英，这样你的事业就有希望！” 鲁天一继续说：“另外就是你要加大你个人销售的行动量，多培育大量稳定的顾客群。只要将来abc公司营业代表的加入重新开放，这些稳定的顾客群就是你现成的合作伙伴！” 第七章 暗礁密布 1(3) 第76页 吴小丽说：“我明白了。” 鲁天一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头脑冷静善于思考。记住！你一定要赢在转折点！” 祝天奇这段时间和他老婆汤玉玲的关系越来越僵。 自从那次祝天奇叫汤玉玲去做abc后，他们的吵吵闹闹就变得频繁起来。汤玉玲对祝天奇老把abc直销和吴小丽挂在嘴上颇为不舒服，有些耿耿于怀。她想，这个臭男人是不是和那个姓吴的有一腿了？要不他干吗老是一口一个吴小丽一口一个“北方才女”的？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看来这话一点不假。，祝天奇是有了钱就变坏了，而吴小丽是变坏了就有钱了。 汤玉玲想着想着，心情就烦燥起来，她感觉好像有数以百计的蚂蚁爬在身上叮咬一样，浑身难受。这一烦燥，说话自然就充满了火药味。 这天晚上，祝天奇又回来晚了。生意场上应酬那么多，每天都要和这个喝酒和那个唱歌，祝天奇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回来。这也是导致他们夫妻关系僵化的一大根源。 祝天奇换上拖鞋走进客厅。 “又和你的丽丽才女去哪里鬼混了呀？”汤玉玲斜着眼睛看着祝天奇，阴阳怪气地说。 祝天奇冷冷地看着妻子：汤玉玲翘着二郎腿，整个身子都埋在皮沙发里，臃肿闲散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阵阵嘆息。 “我真弄不明白，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说话？”祝天奇强压火气。 “我哪里弄不明白了？我这人怎么了？自己做出来的事连说都不让别人说了？”汤玉玲侧了侧身子，试图在皮沙发里寻找着更舒适的角度。 “我到底做什么事了？”祝天奇狠狠地瞪了汤玉玲一眼，不想再理她。 “做什么事？你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还用问我？”汤玉玲把两只脚搭到了沙发上，对祝天奇冷笑了一声。 “我做什么事了？我又吃什么汤圆了？”祝天奇高声问。 “什么汤圆？吴小丽这个小狐狸精的汤圆你敢说你没吃？”汤玉玲把脚从沙发上放下来，塞进拖鞋。 “你一天到晚不要乱猜疑好不好？我和吴小丽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关系！”祝天奇气唿唿地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我乱猜疑？没有关系你整天提起她往她那跑干什么？”汤玉玲说着就从沙发里起身站了起来。 “我们只是朋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祝天奇忍无可忍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还只是床上的朋友！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毕竟我还在这里嘛！”汤玉玲重新躺回沙发里，哼哼一笑说。 “啪——！” 汤玉玲的脸上挨了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你在外面乱搞女人还敢打我！好你个姓祝的……你不得好死……” 汤玉玲骂着哭着，抓起茶几上的玻璃茶杯就向祝天奇砸去。 祝天奇头一偏，躲过了。 “噼啪——！” 玻璃杯砸到地上，碎了一地。 祝天奇已经失去理智。他冲上去揪住汤玉玲的头髮，把她拖到了地板上。汤玉玲死死拽住祝天奇的裤脚，又撕又咬，哭声惊天动地。 本来已经睡熟的小保姆阿莲被客厅的吵闹声惊醒。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打了……”阿莲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她慌慌张张地冲到了他们中间，边哭边劝。 “呜呜……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呜呜……这个姓吴的狐狸精！上次我叫工商查她叫记者曝光她……下次我让她死得更惨……” 被阿莲劝开的汤玉玲还在哭哭啼啼骂骂咧咧。 祝天奇一怔：什么？刚才她说什么？叫工商查吴小丽？ “你说！你什么时候叫工商查的吴小丽？”祝天奇手指着汤玉玲质问道。 “……怎么了？你心疼了？动到你的心肝宝贝了？上次是我通知工商查的狐狸精！怎么了？是我叫人通知记者去曝光的！怎么了？下次我还要搞个更大的动作呢！”汤玉玲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祝天奇，似乎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她多年的丈夫，而是势不两立的仇敌。 第七章 暗礁密布 1(4) 祝天奇恍然大悟：难怪这段时间吴小丽对我爱理不理的！原来是汤玉玲搞的鬼！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同床共枕那么多年的老婆是那么的陌生，他恨不得让她从他身边马上消失。 第二天一大早，祝天奇怀着负疚的心情来到了吴小丽的办公室。 吴小丽惊讶异常，不知道他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 祝天奇充满：“吴主任，你前段时间是不是被工商查过？” “怎么？这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吴小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她以为祝天奇又想耍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花招。 祝天奇苦笑着说：“是我老婆那个疯女人干的！她昨天晚上亲口向我承认的！” 吴小丽一惊：“你老婆？你老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又不认识她，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一言难尽啊！真的很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祝天奇一脸的愧疚。 第77页 第七章 暗礁密布 2(1) 这段日子里，吴小丽丝毫没有因为abc公司的政策变动而停止过一天工作，而是加大了行动量。她不仅培养了大量稳定的顾客群，还把团队建设工作搞得红红火火，除了最开始放弃的那一部分合作伙伴外，后来再没有一个人流失出去。 半年后，天驰市一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开幕了。 这天，天气格外晴朗。整个天驰市都张灯结彩，喜庆洋洋。城内主干道的两旁都挂满了彩旗，很多建筑物的大门口还挂着大红灯笼。干净得没有一片落叶的街道上摆满了从昆明空运过来的盆花，那些花五颜六色，各式各样，把天驰市打扮得美丽极了。 走在花的海洋中，吴小丽的心情特别好，今天也是她abc直销事业中的大喜日子——她被晋升为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 在abc公司政策调整的特殊时期，不但业绩没受影响，而且还能成为高级营业经理的人，别说在天驰市吴小丽是第一个，就是在整个中国都不多。 这一天的到来吴小丽盼望已久了，她决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晚上，abc公司在天驰市国际大酒店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宴会。这是abc公司为表彰吴小丽而举办的宴会。整个宴会高朋满座。为了烘托气氛，abc公司还把在天驰市很有名气的本土乐队“灕江雨”请到现场助兴。 abc中国公司南方区总经理王东方在致辞中说：“……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吴小丽小姐经过自己多年的不懈努力，今天已经成为了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她多年来与abc公司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同唿吸共命运。她为abc产品的推广和市场的累积做出的突出贡献，abc公司永远不会忘记……” 站在主席台上的吴小丽和汪治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陶醉在这幸福的时刻和美好的夜晚。 在吴小丽的安排下，“灕江雨”乐队演唱起了《感恩的心》，宴会厅内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我来自偶然 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唿唤我 天地虽宽 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我不认输 感恩的心 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 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 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 我一样会珍惜 …… 闪光灯下，吴小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动情地说：“在我生命的旅途中，我已经经歷过无数的坎坎坷坷。在我曾经走过的路上，究竟摔了多少跤我已经无法记得，但我清楚地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摔倒而趴下过，总是跌倒了又爬起！因为我一直坚信：走过风雨是晴空。今天是我人生中一个最高兴的日子！我非常感谢你们这么多的朋友，感谢这么多的合作伙伴和我在abc事业中一起走过这些日子！感谢abc公司给我一个成就事业的机会！这杯酒我敬大家！” 吴小丽说完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经理和汪经理喝交杯酒！”下面有人大声提议。 “对！交杯酒！”更多的人附和道。 汪治国一副腼腆的样子，他在犹豫，吴小丽已经把酒杯伸到了他面前。 两个人的手交织在一起。 “吴经理，什么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呀？”下面的人似乎还不过瘾。 吴小丽一怔，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笑了笑，说：“快了！大家准备好封包！” “快到什么时候？我们很想喝了！”伙伴们嚷道。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吴经理！汪经理！你们赶快摆酒席……”伙伴们继续嚷着。 伙伴们的这一嚷嚷倒是让吴小丽又把和汪治国结婚的事情提上了心头。 晚上回到家，吴小丽趁着酒兴问汪治国：“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都相互了解了，我看我们还是找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第七章 暗礁密布 2(2) “干吗要领那么快？” “还算快吗？我们在一起都几年了！” “过段时间再说吧！其实领不领都无所谓的，反正都住在一起，还怕差个结婚证？”汪治国笑了笑说。 “虽然一张结婚证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既然法律上有这么个程序，我们总该履行一下法律义务吧？”吴小丽带着甜蜜的表情说，“以前是我们没有条件结婚，现在我们事业成功了，房子买了，就差车子了，是到该办的时候了。” “先别这么着急吧！”汪治国说，“我们有太多的事要做……” “治国，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难道不想和我结婚吗？”吴小丽问道。 “不是……” “那为什么？” “我……” 慢慢地，吴小丽终于明白，汪治国和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一个很深的障碍。他一直认为吴小丽太优秀了自己太平凡了，自己配不上吴小丽。特别是近两年吴小丽在abc直销中事业蒸蒸日上，他就越发自卑。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要比老婆强才是，但是现在的结果是老婆比他强而且强出了好多倍。 第78页 他甚至好几次想到了和吴小丽分手，离开吴小丽，离开abc公司，离开直销行业。他想，这样也许是他找回自信的最佳办法。但当他每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时，他又很痛苦。这么多年来，自己心里的的确确是深爱着吴小丽的啊！ 吴小丽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汪治国配不上她。她觉得她和汪治国两种不同的性格正好互补。她是外向型的人，做事情风风火火干脆利落，说话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容易兴奋也容易激动。而汪治国是内向型的性格，做事情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稳稳噹噹，看问题比较冷静理性，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周到。他们的性格加在一起们对于做abc事业相当完美。况且汪治国为人正直老实，待人诚恳，值得託付终身。自从和汪治国同居的那时候起，她就决定要跟他一辈子。但她想不通汪治国为什么一直拒绝和她结婚。 吴小丽已经进入梦乡，汪治国却悄悄地爬起床来，打开电脑，用“烦恼男人”的网名在新浪网聊天室又和那个网名叫“盛夏的果实”的女人聊起天来—— 烦恼男人：盛夏的果实，我最近心情很烦很烦。 盛夏的果实：你名字就叫烦恼男人，你不烦谁烦？嘻嘻。 烦恼男人：谁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很烦。 盛夏的果实：烦什么？说。 烦恼男人：我老婆催我结婚。 盛夏的果实：这是好事呀？烦什么烦？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想结都没人和我结。 烦恼男人：你想结才怪！你想结干吗天天泡在网上？ 盛夏的果实：谁规定的？天天上网的人就不想结婚？歪理邪说。 烦恼男人：我真的很烦。不骗你。 盛夏的果实：你不爱她？ 烦恼男人：爱。 盛夏的果实：爱为什么不结？ 烦恼男人：不想。 盛夏的果实：哦，我知道了。你只是想玩玩她？你们男人都一个鸟样！！ 烦恼男人：我不是那样的男人。 盛夏的果实：那为什么？说。 烦恼男人：她太优秀了。 盛夏的果实：比如？ 烦恼男人：她在abc公司做到高级营业经理了。 盛夏的果实：abc是干什么的？说。 烦恼男人：直销公司。 盛夏的果实：是不是以前的传销公司？ 烦恼男人：不是。差不多。 盛夏的果实：高级营业经理是什么的干活？说。 烦恼男人：是abc公司做得很成功的人。 盛夏的果实：怎么说？说。 烦恼男人：收入高得很。 盛夏的果实：哦，你意思是说她是个富婆？ 烦恼男人：差不多。 盛夏的果实：所以你就不敢娶她？怕别人说你吃软饭？ 第七章 暗礁密布 2(3) 烦恼男人：这倒不是。 盛夏的果实：那是什么？说。 烦恼男人：我觉得她太优秀了，自己配不上她。 盛夏的果实：切。 烦恼男人：真的。 盛夏的果实：意思是说你很差劲？ 烦恼男人：也不是。 盛夏的果实：那是什么？ 烦恼男人：不知道。 “abc的营养保健品是提取天然植物精华，为人体提供所需的各种营养素，为你的身体健康保驾护航……”躺在床上的吴小丽突然说话了。 汪治国大吃一惊，赶快下了线，关了电脑。转头一看，发现吴小丽并没有醒来，才知道她是在说梦话。 第七章 暗礁密布 3(1) 就在吴小丽沉浸在晋升abc公司高级营业经理的喜悦当中之时，有一个人却情绪低落，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这个人是谭雪琪。 谭雪琪是地道的天驰市人，她也和吴小丽一样，毕业于国内一所重点大学，曾经有过令人羡慕的工作，后因接触abc直销而放弃了工作。 令谭雪琪非常苦闷的是，吴小丽一个北方女子来到天驰市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全部靠开发陌生市场几年下来竟然也能做到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而她作为天驰市的“本地姜”，居然才勉勉强强地做到一个营业经理。 令谭雪琪苦恼的原因，并不仅仅因为营业经理的收入没有高级营业经理的收入高（才是高级营业经理的一半），还因为吴小丽在abc公司的级别是目前全天驰市市场最高的。而在吴小丽晋升为高级营业经理之前，谭雪琪的级别是abc天驰市场中最高的。 在直销行业，级别不仅仅是代表着收入，更代表着一个营销领导人的能力、影响力以及地位。大凡从事直销的人，都把级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千方百计上级别是很多直销人的愿望。 谭雪琪心想，自己也努力了也打拼了也付出了，为什么就做不起来呢？吴小丽一个外地来的人，凭什么可以做这么大？ 谭雪琪从小在天驰市长大，身边的亲戚朋友和同学一大堆，abc直销她从来没少和他们说，几乎都说遍了，但真正对abc感兴趣来和她做的人并不多。好不容易才有几个朋友来和她合作，有三个做到了高级营业主任，她才因此上了个营业经理。但这三个人当中还有两个人现在摇摆不定，他们老是说abc赚钱太慢，赚的钱还不够用，不如去做其他的生意划算。要不是她一直苦口婆心地劝说他们激励他们，恐怕他们早就放弃了。要是他们两个再放弃，她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营业主任而已了。 第79页 谭雪琪越想心里越郁闷，在她的心目中，abc直销本身也变得不再是那么光芒四射了，她觉得abc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成功的，因为成功除了努力之外，还需要很多其他因素的。吴小丽做到高级营业经理她才做到营业经理，并不是说吴小丽比她努力，她不够努力，她觉得有些事情是不能简单地用一两句话来概括的。 谭雪琪有时候甚至后悔当初从单位辞职的草率举动。她当时是在天驰市地税局上班，坐办公室，工作又清闲待遇又好。当时她的介绍人说，上班你能得到几个钱？你辞职把abc做成功了，一个月的收入都相当于你上班一年的收入。她当时听得心里痒痒的，以为abc真的像她的介绍人说的那样简单容易。毅然决然地把工作给辞了。自己在abc当中究竟经歷了多少的严冬和坎坷，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经常为了abc和她老公吵架。老公说她不务正业，放着好好的固定工作不做，去搞abc这种被人瞧不起的事情。不管老公怎么反对她怎么评价她，她都一直坚持到今天，也总算做到了个营业经理。营业经理的级别虽然不算高，但是在天驰市倒也是最高的级别了。山中无勐虎，猴子称霸王，一段时间内，她在abc天驰市分公司也算是最受尊重的营销领导人了。 哪知道半路杀出了个吴小丽。吴小丽在abc公司的级别一高，原本属于谭雪琪的鲜花和掌声就全部到了吴小丽的身边。这种变化让谭雪琪很不适应，她甚至觉得这个吴小丽成为了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只要吴小丽堵在前面，她的级别似乎就很难上去。 从事直销行业的人都知道，直销公司都是以业绩论英雄的，谁的业绩好市场大级别高谁就是老大，直销公司就最尊重谁。abc公司当然也不例外。比如做到营业经理和高级营业经理都同样可以享受到abc公司招待的海外旅游，但招待的方式和规格是不一样的。首先是坐飞机的待遇不一样，营业经理只能坐经济舱，高级营业经理可以坐商务舱，要是再高一个级别就能坐到头等舱去。其次是住酒店的房间档次不一样，就算住在同一家酒店，营业经理住的是普通的套房，高级营业经理却可以享受行政套房的待遇。再有就是玩的地方也不一样，营业经理一般都是在东南亚一带旅游，而高级营业经理以上级别的人一般都是去欧美国家。就算有些时候营业经理也能去欧美旅游，但玩的景点也是不一样的，高级营业经理和营业经理共同玩过一批景点后，营业经理就先打道回府，留下高级营业经理接着玩下一批景点。你不能说直销公司这么做是势利眼，这是市场经济的规律和游戏规则。其实不光是直销公司，大多数的外资企业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激励员工的。 第七章 暗礁密布 3(2) 谭雪琪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赶上甚至超越吴小丽，不能让她在天驰市太张扬。 吴小丽想着自己以前对祝天奇的误解，心里有些愧疚。特别当她做到高级营业经理这个级别后，她站的高度不一样，胸怀也不一样了，就更觉得以前对祝天奇的猜度和怨恨太草率了。当时汪治国提醒她，她还听不进去，和汪治国争吵，现在想来，其实汪治国有些时候考虑问题是要比她全面。 这件事给了吴小丽一个教训：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她打电话把祝天奇约出来，想再好好地跟进他一下。因为在她看来，祝天奇不仅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还值得做一个好朋友。 吴小丽和汪治国早早地到包厢里等着，事先点好了酒水。等了十几分钟，腋下夹着个皮包的祝天奇推门进来了。 吴小丽带着略带歉意的表情迎上去，祝天奇握住了她的手，感慨万千地笑着。吴小丽正准备说点什么，祝天奇指着桌子上的酒瓶：“先侄倒酒，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喝一杯了。” 汪治国连忙站起来倒酒：“对对，什么话都在这杯酒里了。” “来！祝老闆，我先敬你一杯！”吴小丽端起酒杯说，“很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我这个人性子急说话直爽，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 “我才要请你们多包涵呢！我没想到我老婆会做出那么缺德的事，竟然利用工商去搞你们。真是不好意思。”祝天奇说着迳自干了一杯。 “对了，你为什么不找个事情给嫂夫人做做？”汪治国说。 “她现在那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她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监督我。”祝天奇苦笑着说。 “为了缓解人民内部矛盾，你这样的大老闆是该好好监督监督。怎么样？每天晚上回家都要写检查当‘厅长’吧？”汪治国笑着说。 “其实嫂夫人不了解abc这个生意，她要是了解的话，把你放到我们这里来她最放心了。”吴小丽也笑着说。 “为什么？”祝天奇好奇地问道。 “直销行业最讲究先做人后做事，哪怕是一个花心的男人放荡的女人，他们要想把直销做起来，就必须得收敛。” “这么说直销行业的人都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儿女情长了？”祝天奇笑着问。 “也不能这么说。正常的恋爱还是有的，但像社会上那些婚外恋、三角恋或者其他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就相对少很多。”吴小丽说。 第80页 “为什么？”祝天奇问。 “因为直销讲求的是团队的利益和集体的形象。一个营销领导人一旦道德作风不正的话，他的团队是很容易垮的。”汪治国插了一句。 “看来直销行业值得我们传统企业研究的东西很多啊！”祝天奇感嘆道。 “所以说祝老闆有事没事要多往我们那里跑，多去我们那里转一转才行。”吴小丽笑着说。 “一定多去，一定多去。”祝天奇点着头说。 “通过和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你觉得直销行业怎么样？”吴小丽问道。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行业，但我觉得可能不太适合我。”祝天奇说。 “为什么？”吴小丽问。 “我觉得似乎和我的身份不太匹配，因为直销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些找不到工作、无事可做的人做的。”祝天奇马上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们两个除外，你们是非常出色的人。” 吴小丽说：“你有这样的观点是非常正常的，因为很多人都有这样的观念，以前我也同样有这样的看法，但后来我改变了看法。” “你是怎么改变的？”祝天奇问道。 吴小丽说：“我经过深入地了解和接触发现，直销行业里虽然平凡普通人居多，但是也不乏顶尖的成功人士。比如我一个北京的朋友，他以前就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自己还办有公司，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的时候就有几百万的身家，后来了解到abc直销，就关了公司做了abc，现在做得很大。” 第七章 暗礁密布 3(3) “其实能够帮助最普通最平凡的人实现他们的梦想，正是直销的魅力所在。像祝老闆你这样的大老闆，身边的朋友亲戚一定也有普通平凡的人，他们可能很难在传统生意方面成为你这样的成功人士，但是他们可以通过直销行业成功。你不一定需要这个机会，但不代表他们不需要这个机会呀！你可以把这个机会介绍给他们呀！”汪治国接着说。 “照你们这样说的话，我是可以考虑考虑。”祝天奇思索着说。 “我们欢迎你早日加入我们的队伍！来！干杯！”吴小丽举起酒杯说。 三个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第七章 暗礁密布 4(1) 方小妹最近一段时间来的消极行为让吴小丽非常头痛。 方小妹加入abc两年多了，业绩也曾经不错，特别是个人销售水平一流，还曾一度成为整个中心的销售高手，创造过一个月个人销售7万的记录，成为中心所有营销人员的榜样。但是她这个人说话做事情绪化很重，思想比较消极。 她原来是天驰市一家企业的工人。由于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认识了天驰市一家私营企业的老闆，后来就成为了老闆的情人。他们的事被老闆的妻子发现，在一次家庭内部的激烈争吵之后，找到了方小妹。 令老闆妻子意想不到的是，这位方小妹是一个刁蛮透顶的贷色。一轮交锋，本属于厉害角色的老闆妻子败下阵来。提出给方小妹一笔钱，作为要方小妹离开她丈夫的条件。 殊不知方小妹冷笑一声：“我才不稀罕你的钱呢？你的钱还不是他的钱？我和他结婚后，他的钱还不全是我的？” 老闆妻子没想到，她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起话来这么厚颜无耻。她以前只是在电视剧里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谁知道比电视剧角色更邪恶的女孩子此时就站在她面前。 在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后，她最终选择了放弃。 方小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老闆娘。 方小妹是抱着一种投机心理来从事abc直销的，所以她在听完吴小丽有关abc的介绍后，当场就加入了。 加入abc公司后，她发现abc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产生了退缩放弃的念头。吴小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继续留了下来。 但勉强留下来的方小妹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消极分子。只要一碰到一点小困难，方小妹就唉声嘆气，说abc难做，说早知道abc这么难做当初就不应该选择abc等等。到了后来，她竟开始公开在吴小丽所有的合作伙伴之间散布消极言论了。 在abc这个事业当中，积极的思想和话语显得尤其重要。而消极的言论就像是毒药一般，在人群中迅速扩散并最终将那些抵抗力不强的人毒死，因此做直销的人都管讲消极的话叫 “放毒”。 这天，方小妹又开始放毒了，目标是黄来娣团队里的合作伙伴罗世伟。 方小妹已经是第n次对罗世伟放毒了。 罗世伟自从被黄来娣介绍到abc公司后，业绩时好时坏，很不稳定。好的时候一个月的业绩可以达到两三万，差的时候才三四千，他的业绩就像永远让人捉摸不透的股市一样涨涨跌跌。这跟方小妹放毒有着最直接的关系。每次方小妹和他聊天过后，他的业绩总是下滑得厉害。当吴小丽激励他过后，业绩又重新回升。 罗世伟的销售业绩后来就在1万元上下徘徊了两年多。 说来也怪，这消极话让罗世伟听起来就是舒服，就像大热天里喝可乐喝冰镇啤酒一样。很多时候他竟很喜欢听这样的话，久了没听还觉得不习惯，还要主动去找方小妹聊天。 第81页 方小妹摸准罗世伟想把握又怕不能成功，想放弃又觉得可惜的矛盾心理后，进行了很及时的放毒。 “我说小罗呀！你也是个很不错的人，从农村凭自己的能力能够来到大城市，还在大公司上过班，做那么久abc都没成功，你还有心思做下去？” “哎！都到这一步了，不做又能怎么办？这年头没关系没钱又能做什么？” “你那么优秀一个人，做什么不比做abc好？做了那么久都做不起来何必还要死鸭撑硬颈？其实你可以去做其他的工作呀？” “你也觉得上班比做abc好？” “也不是这样说。但是做直销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功的。我觉得你更适合上班，你要是继续上班的话，凭你的能力，你肯定能当上经理！”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我有哪里优秀？” “我觉得你哪里都优秀，但就是在abc里面死撑这一点太煳涂。” 第七章 暗礁密布 4(2) 久而久之，罗世伟就真的觉得做abc没意思了。他觉得这鬼事情也实在太难做了。他的销售业绩都做了两年的一万多了还上不了一个新的台阶。照这样下去的话，谁知道要做到牛年马月才能做成功？再说，能不能做成功谁又能说得准呢？万一自己耗费了几年的时间和精力，到头来还是落得个两手空空，那不是更惨？ 最后，罗世伟就放弃了abc，上班去了。 有了这次放毒的成功经验，方小妹竟觉得自己突然间就变得伟大起来。 直销行业中的放毒者有点类似恐怖分子搞的人体炸弹，摧毁别人自己也会同归于尽。消极话讲得多了，方小妹最后也放弃了abc。 放弃abc后，方小妹看着吴小丽一天天在壮大的队伍，心里面就萌生出一种莫名的不平衡，她就到处做abc公司和吴小丽的负面gg。她认为自己当年是被吴小丽“拉下水”的，结果是一无所得，所以现在她要把吴小丽的团队搞垮。 她开始像幽灵一样经常趁吴小丽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来瓦解军心，怂恿别人放弃abc。很多人被她放毒“毒死”。但也有很多人因此而免疫力更强。 方小妹这一行为被吴小丽发觉后，吴小丽对方小妹好言相劝。 但方小妹觉得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在吴小丽劝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种快感。当年她成为那个老闆和他老婆之间的第三者的时候，他老婆也是这样劝她找她谈话，劝她退出来，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她当时就抱着这样一种古怪的心态：得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她很喜欢那种感觉：事情被她搅得一团糟，当事人畏惧她，求她。 “小妹，你都不做abc了，为什么还要来捣乱呢？”吴小丽强忍住心中的火气，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你是个大骗子！我不想让他们继续上你的当了！我要救他们脱离你的苦海！”方小妹振振有辞地说。 “这么说你当初是上我的当了？” “那当然！你骗我加入你们狗屁abc公司，害得我做那么久都没做起来！我不是上了当是什么？” “当初是你自己了解清楚才加入的，又不是我强迫你加入的。况且abc是个这么好的机会，人家能做起来你为什么做不起来？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怎么能说我是骗你？” “我不管！我被你们坑得太惨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这样捣乱对你有什么好处？方小妹，我求你：你不要来骚扰我的合作伙伴好不好？” “这是我的自由！嘴巴长在我身上，我高兴怎么说怎么说，你管不着！” “你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我就是要过分给你看……” 方小妹说这些话的时候，样子得意得很，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 吴小丽最后也懒得和她说了，随她的便。 吴小丽心想，做直销就是这样，什么人你都会碰到，什么人你都会接触。因为直销行业具有很大的包容性，没有门槛，什么人都可以加入。随时可以加入，也随时可以退出。在这些人当中，有素质高的人，也有素质很低的人；有博士，也有文盲；有大老闆，也有摆地摊捡垃圾的；有真正踏实肯干的人，也有投机取巧的人；有一生一世愿意为直销守候的人，也有直销路上的匆匆过客……但是不管什么人，你都不要去挑选。要让他们在环境中自己优胜劣汰。 想到这里，吴小丽又想到了那个有关核桃的故事。这个故事她平时经常讲给中心的合作伙伴们—— 某地盛产核桃。农民们採摘核桃后赶早市去卖，他们都起得很早，先在自己家中把核桃挑选一轮，大的小的分好类放好。这样，大的小的价钱不同，卖志来也方便。 不管全村农民再怎么起得早，有一个农民总是第一个到市场。他的核桃总是卖得最快。其他农民刚到市场，他的核桃就已经卖完了。 其他农民都很纳闷，但都不知道其间的奥妙。 第七章 暗礁密布 4(3) 那个农民最终道出了秘密：他推核桃的牛车是特制的。车子分两层，中间那层有很多圆洞。他把大小核桃一起堆放在牛车上。核桃放上牛车时，随着车子的一路颠簸，大个的核桃留在上面一层，小个的就从洞里落到了下面一层。这样一到市场核桃就自动选好了。 第82页 这样，别人还在家用人工挑选核桃的时候，他已经出发。别人出发，他已经在卖。别人刚卖，他就已经卖完了。 想到这里吴小丽又似有所悟：是啊！方小妹、罗世伟还有被方小妹毒死的那些人就是被自动淘汰的小个核桃。在abc中留下来的人就是那些大个核桃。每一个人进入直销行业之前都是这个行业的陌生者，你无法去判断出哪一个人适合做直销哪一个人不适合做直销，哪一个人行哪一个人不行。其实你也无须去对他们进行刻意地挑选，让市场自动来判断来挑选来淘汰他们就行了，用直销的行话讲就是“不要当判官”。这是直销行业的市场法则。 第七章 暗礁密布 5(1) 吴小丽这段时间来一直都在为婚姻大事烦恼。 她从小在农村长大，从小就接受着来自父母的朴实无华的传统家庭教育：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是人一辈子中的两大喜事。你是一个姑娘家，只要有一份公家饭吃就行了，不要追求什么发大财，找个好的婆家成个好家才是你的正事。 来自父母的教育，加上自己对事业的理解和追求，事业和家庭都追求完美就因此成为了吴小丽的梦想。 现在，她在abc直销事业中已经达到成功的目的了，事业上的很多梦想已经圆了，她渴望踏上婚姻的红地毯，圆一个成家的梦想。 以前abc直销事业还没成功的时候，吴小丽那种结婚的欲望还没现在这么强烈，因为那时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事业上。现在事业有成了，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家庭上。她总觉得成功的事业中少了点什么，心想这或许就是因为汪治国迟迟没答应和她结婚的缘故。虽然她也天天和汪治国吃住在一起，但是她总觉得心里不够踏实。有的女人可能认为只要两个人相爱住在一起就行了，扯不扯结婚证都无所谓，但她发现自己好像达不到这样的境界，这或许也是受传统观念影响的缘故。 对爱情对家庭的态度，吴小丽就不是那种很随便的、把爱情看得很淡的女人，也不是那种追求爱情时尚和浪漫感觉的女人。她甚至不太理解许多时尚女人所讲究的情调，什么营造氛围啦，什么下午茶的闲适啦。她要求的是和自己心爱的人能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实实在在地过日子。 可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用一句时尚女孩的话说——又是蛮“前卫”的，当然，这种“前卫”是指的她在事业上的闯劲。是她在经商上那种勃勃的雄心。在铁饭碗还很吃香的年代里，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辞去公职下海经商，这在很多人眼里特别是女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何况她的老家还在农村，跳出农门是她上大学之前最大的梦想。下海经商成为千万富豪的她生意惨败一贫如洗，她依然可以从容面对。在讨债心情最烦的时候了解了abc直销，她居然还有心思去做，那个时候很多人连了解都不会去了解。刚把abc直销做起来又遭遇传销被取缔，多数人都因此而放弃，她却顽强地留了下来。在广州的外企做到了薪水不低的副总经理，却在abc公司东山再起之时毫不留恋地辞职再次做直销，甚至还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市场天驰市…… 可毕竟她已经30岁了啊！她这个年龄的多数女人都早已经嫁人生子。她不少朋友生了孩子后甚至成了全职太太，在家里相夫教子当起了贤妻良母，享受着天伦之乐。只有她还不满足于现状，不断地追求着事业上的成功和辉煌，忙忙碌碌，几经风雨，打造下一片事业基础，可回头再看当年的姐妹，看到她们当了母亲的满足神态，心中一片怅然。 每天晚上临睡前，吴小丽都要和汪治国谈论结婚的问题。 每次谈，汪治国不是沉默不语就是岔开话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小丽每次都想办法把话题扯到结婚和家庭上来，汪治国绕开话题，她又重新把话题绕回来。他们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捉着迷藏。 可这几天汪治国的态度好像已经有所改变，让吴小丽感到有些不解。 这天晚上，吴小丽说：“治国，我们还是尽快去登记结婚吧。的确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 汪治国也颇有感慨地说：“是啊！我觉得也是。” 吴小丽惊喜地说：“那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去办理手续？” “今年国庆节吧。”汪治国爽快地答应着。 汪治国也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和吴小丽同居已经五六年了，却迟迟没有正式结婚，这样拖下去是办法吗？这么做对吴小丽是不公平的。无可否认，自己心里面确实是深爱着吴小丽的，而且这种爱也是无法割捨无可替代的。 爱她为何又不想娶她呢？为何要逃避婚姻呢？ 第七章 暗礁密布 5(2) 这一点汪治国始终搞不明白。最后还是汪治国的初中同学，现在在天驰市第一高级中学当数学老师的范黎明解开了汪治国的心结。 因为范黎明和他老婆温雪莉的情况和汪治国和吴小丽的情况有着相似之处。 范黎明是一个高中老师，仅仅只是一个老师而已。但是温雪莉却是一家资产几千万的公司的老闆，在天驰市属于很有名气的女民营企业家，电视上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她的光辉形象。范黎明每天除了教书育人还是教书育人，每天除了备课和学生讲x+y还是备课讲x+y。温雪莉可不一样，她生活交际圈子广阔，每天都出去应酬着形形色色的官场上的人和生意场上的人，谈大生意签大合同做大项目。范黎明在课堂上和学生讲的那些加减乘除数学原理在她的生意场上每天都在重复，在发生。 第83页 按理说，范黎明和温雪莉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因为他们的理想和目标没有任何相同之处甚至差之千里。一个想在教学领域大显身手桃李满天下，一个却想在商界叱咤风云，成为一代女企业家。 要是按照汪治国的婚姻理论，范黎明应该感到自卑才是。毕竟温雪莉太优秀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吴小丽还要优秀好几倍。 事实上范黎明不但一点都不感到自卑，他们夫妻的关系一直都相处得十分融洽。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各自有各自的朋友和交际圈子。但是他们也有着共同的语言，比如如何教育孩子，如何看待朋友关系，各种各样的话题他们都聊得很投机。忙碌的时候，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互不干扰。空闲的时候，他们一起去外地旅游，有时候也一起去喝咖啡在外面吃吃饭。他们不但没有任何距离感，反而有种永远在谈恋爱甚至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当范黎明知道汪治国是因为觉得吴小丽太优秀才那么自卑时，便现身说法，对汪治国进行了“婚前教育”。 “你为什么要自卑呢？” “她太优秀太强势了！我自己觉得自己地位有些尴尬。”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就不优秀了？” “你说我有什么优秀之处？” “你至少还当过大学老师吧？我一个小小的高中老师还自信得很呢！” “你是怎么看待你老婆的？” “你怎么看待她，她都是你老婆而已！她在她的公司是老闆，在别人眼中她是女企业家，但回到家里面她就是我的老婆，是孩子的母亲，其他什么都不是。我也没怎么看待，就这样。” “你老婆那么一个女强人，你真的一点都不受影响？” “影响什么？” “比如自尊心？比如信心？” “娶个优秀的老婆，男人的自尊心就要受影响？就对自己没有信心？你这是什么思维？照你这么说，菲律宾总统阿罗约是女的，她老公没她优秀就不用活了？柴契尔夫人的老公也没信心了，因为他的老婆可是铁娘子是前英国首相啊！你这是什么逻辑嘛！老同学不是我说你，你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在做怪……” “我这也算是大男子主义？” “我可以给你这种大男子主义取个新名词，叫‘温柔的大男子主义’。” “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们都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她爱你你爱她。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结婚？赶快去把结婚证领了把酒席办了……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灌醉你呢！” 范黎明一番开导，似乎起了一定作用，汪治国终于决定和吴小丽结婚了。 这天晚上，吴小丽有事出去了，汪治国趁机又和“盛夏的果实”在网上相见了—— 烦恼男人：嗨，告诉你一个重大消息。 盛夏的果实：什么？说。 烦恼男人：我准备和我老婆结婚了。 盛夏的果实：想通了？不自卑了？ 烦恼男人：没。 盛夏的果实：那干吗要走进围城？说。 第七章 暗礁密布 5(3) 烦恼男人：不得不进去。 盛夏的果实：切。谁把刀架到你脖子上？ 烦恼男人：我和她同居好多年了。终归要结的。 盛夏的果实：切。同居就一定要结婚？ 烦恼男人：我们不一样。 盛夏的果实：为什么？说。 烦恼男人：因为我们在一起做直销事业，结婚不光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别人。 盛夏的果实：这么说我也该去做直销才对？ 烦恼男人：为什么？ 盛夏的果实：我也想和你同居，结婚呀！嘻嘻。 烦恼男人：说真的，能不能发你的照片过来看看？我还没见过你的样子呢！ 盛夏的果实：难看得很，我怕吓着你。 烦恼男人：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你要跑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嘻嘻。 盛夏的果实：切。臭男人！你以为我真的很难看？骗你的！ 烦恼男人：那你为何不敢发照片给我看？ 盛夏的果实：不给不给，就不给！气死你。嘻嘻。 烦恼男人：我要结婚了。祝福我吗？ 盛夏的果实：我要诅咒你。嘻嘻。 烦恼男人：你干吗这么毒？ 盛夏的果实：因为你太勉强自己。 烦恼男人：你怎么诅咒？ 盛夏的果实：你以后会离婚的。 烦恼男人：我还没结婚你就希望我离婚？你安的什么心？ 盛夏的果实：因为我是盛夏的果实。 烦恼男人：我看你是剩下的果实！ 盛夏的果实：没错。我是剩下的果实，为你剩下的。 烦恼男人：你别挑逗我，我不感兴趣。 …… 第七章 暗礁密布 6(1) 这天下午，吴小丽刚到办公室，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中年男子来到她的办公室门口，用一种敬仰的目光打量着吴小丽。 还没等吴小丽开口，中年男子先开口了。 第84页 “你就是吴经理吧？” “我是吴小丽，请问您……” “我叫阳春光，想加入你们的团队。”阳春光单刀直入。 “想加入我们团队？你是做abc的？”吴小丽纳闷地看着阳春光。凭她的职业感觉，能以这种口吻说话的，多半是直销业内人士。 “abc我都做了两年了，说起来都是个老直销了。”阳春光说，“但我现在一个合作伙伴都没有，我本来想放弃又捨不得，想来想去，我就过来找你……” “你是哪个团队的？”吴小丽好奇地问道。 “我是谭雪琪的团队的。”阳春光说。 “谭雪琪团队的？那你跑过来做什么？”吴小丽猝不及防。 “我感觉她的团队没有你的团队好，没有你们做得大，人才也没有你们多。我做了那么久都做不起来。”阳春光脸上掠过一丝惆怅的神情。 “你做不起来跟团队有关也无关，主要还是你自己的原因，你找过你自己的原因了吗？”吴小丽问。 “我知道我自己有责任，我自己的能力也不强，但是谭雪琪他们的团队真的不能帮我什么，我就想过来和你们做。” “对不起，看来你这样的要求我是不能答应的，abc公司的规章制度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你原来的介绍人会说我抢部门的，这么做我是要被公司处罚的。”吴小丽正色说。 “这是我主动要求过来的，跟你无关，怎么会说是你抢部门呢？”阳春光诧异地看着吴小丽，双手一摊表示不解。 “当然是抢部门啦！人家还以为是我怂恿你过来的呢！”吴小丽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我把原来的卡都已经退了，我现在都已经不是abc的营销人员了。”阳春光说，“我以普通人的身份加入你的团队也不行？” “什么？你连卡都退了？”吴小丽吃惊地说。 “是的。早就退了。” “你的介绍人知道你退卡的事情吗？”吴小丽还是不太放心。 “知道，我告诉他们说我不想做了。”阳春光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介绍人不挽留你？”吴小丽又问。 “挽留过，但我执意要退，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阳春光笑了笑说。 “你这样做也不行，我不会因为你而得罪旁的部门，大家都在一家公司里面相处共事，在一个市场里面经营，低头不见抬头见。”吴小丽真的很为难。 “我现在已经不是abc公司的人了，我就等于是一个想加入abc的普通人而已，难道都不行？”阳春光对吴小丽的态度很惊异。 “你去找其他团队吧！我这里不能接收你。”吴小丽无奈地笑了笑说。 “吴经理你怎么不肯通融呢？谭雪琪他们的团队还故意去抢别人的部门呢！你这又不是抢部门。”阳春光眼巴巴地看着吴小丽，看样子他真的想和吴小丽做。 “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我不喜欢去抢别人的部门，一个公司的人窝里斗没什么意义。”吴小丽态度坚决地说。 …… 从吴小丽办公室出来后，阳春光心里一百个想不通。这个吴小丽真是让人搞不懂，自己主动送上门去的合作伙伴她都不要，还说是怕被别人说成抢部门。自己早就退出abc公司了，再次加入怎么能说是抢部门呢？这个吴小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是谭雪琪她巴不得你其他团队的人去找她做哩！ 阳春光在谭雪琪的团队里做了两年的abc直销，亲眼看见谭雪琪他们是如何挖其他团队的人的。她说他们的团队如何如何地好，别人的团队如何如何地差，有时候为了挖到其他团队一个高素质的人才，他们还调动整个团队的力量，集体出去请当事人吃饭喝酒唱歌跳舞，游说他放弃原来的团队，加入他们的团队。甚至还以帮他上业绩上级别的诱人条件鼓动他加入他们的团队。一旦他放弃原来的团队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他们为了稳住他，就会调动整个团队的力量打业绩到他名下，先让他有一个级别，哪怕只是一张“空头支票”也好。因为有了级别他就会很高兴很得意，这样他才算真正定下心来。 第七章 暗礁密布 6(2) 阳春光以前有几次就去捨命陪过“君子”。 阳春光曾经去陪一个从其他团队挖来的人喝酒，那个人酒量大得很，一桌十来个人喝了六箱啤酒还不见他醉，只是见他不停地上厕所而已。他们为了放倒那个人，让他玩得高兴，几乎是通宵奋战。一个晚上下来，阳春光醉到吐得一塌煳涂黄胆水都吐出来了，像一摊烂泥一样睡了几天还没恢復过来。 这个经歷，让阳春光感到自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玩偶。 最令阳春光有看法的还是谭雪琪他们团队人为操作上业绩。 谭雪琪他们团队是人为操纵业绩的。他们只要是发现了一个高素质的人，为了稳住这个人，一般有几套操作方法： 一种是帮他上业绩。把团队当中其他人的业绩打到他的名下，帮他上业绩的人要奖金提成，他只要一个级别。有的人表面上看是做到了营业主任的级别，其实连一分钱的奖金也没进过口袋里。阳春光就打过几次业绩到别人的头上，他当时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谭雪琪他们轮流找他谈话，叫他和团队配合，说只有团队做大了他将来才可能做大。他当时说我也想上级别，为什么要把业绩打到别人的头上？谭雪琪他们就说你现在上级别不是很重要，你已经是老营销人员了，重要的是先把别人吸引到我们团队来再说，因为我们团队现在最需要高素质的人才。他说我们团队需要人才也不能这样操作业绩呀！这样操作起来的业绩是虚的呀！谭雪琪他们就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你说这种话是典型的消极话哟！直销最讲究的就是配合和带动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不和团队配合，将来团队也不和你配合，你将来的团队和合作伙伴也都不愿意和你配合，看你还怎么把abc做起来？你不要管那么多，你现在只要和团队配合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也暂时轮不到你操心，以后该你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你再操心也不迟。他当时没办法，也只能配合团队，把自己的业绩打到别人的头上。 第85页 一种是想上级别的人出钱，整个团队来帮他卖货。要是遇到那些有钱又有能力和素质的大老闆，谭雪琪他们就鼓动他拿出钱来大量地打货上业绩上级别。业绩打回来后，一大堆货怎么办？整个团队就帮他卖，卖完了再叫他去打。这样一来，有的人虽然做到了高级营业主任甚至营业经理的级别，但是也只是个空级别，是个不赚钱的级别。这样的级别有用吗？当然有用。就是用这样的级别再去吸引其他人加入他们的团队，说我现在已经做到abc公司的什么什么级别了，这个级别一个月可以赚多少多少钱等等。对方听了一心动，就鼓动他加入，他只要一加入，又如法炮制鼓动他也这样去操作上业绩。如此循环下去，整个团队表面上看有很多营业主任高级营业主任，其实都是一群不赚钱的空头主任。 还有一种是忽悠他囤货。这种方法专门针对那些有钱但是没有水平和能力的人，只是把这种人当成谭雪琪他们自己上业绩和级别的工具而已，并不指望他在直销行业能够做多大呆多久。碰到这种人，谭雪琪他们就想方设法鼓动他加入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忽悠他大量囤货。谭雪琪他们也会调动整个团队的力量轮番来赞美这样的人，给他高帽子戴，把他捧得飘飘然，捧得他不知道自己是姓张还是姓李。这样的人虽然有一些钱，但是在社会上得到的别人的赞美和认可并不多。因此被他们这么一大帮人一赞美，往往都会忘乎所以头昏眼花，你叫他干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干什么。这些人往往在囤了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货之后才会如梦初醒大唿上当。这时候谭雪琪他们会尽量安抚麻醉以求稳定军心。要是实在稳定不住就让他自生自灭，反正他也不是什么人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这些人最后就只好把悲伤留给自己，把一大堆货堆在家里。有的人为了降低损失，就把货进行清仓甩卖，卖不出去就把货放到发霉…… 阳春光对这种种做法都非常反感，总认为这样是欺骗别人。因此两年下来他也没介绍什么人加入abc公司和他一起合作，总是他一个人在团队里穷折腾。 第七章 暗礁密布 6(3) 阳春光几次都想对谭雪琪他们这样的做法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都不敢开口，他怕被整个团队孤立。因为在直销的团队里面，一旦被孤立是一件很难受甚至很恐怖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会把你当成另类分子消极分子。轻则不和你说话，冷落你。重则隔离你把你打入冷宫排除在团队之外。他就亲眼见到几个曾经被谭雪琪他们隔离打入冷宫的人，一旦被孤立，就像一个被关进真空室里的人一样，没过多长时间就会自动消失，成为直销战场上的“烈士”。阳春光害怕自己被打入到孤立的真空室，那是一种苦不堪言的痛苦。 阳春光就一直在团队中说着一些真真假假言不由衷的话，露着一些强装的勉强的笑，做着一些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表面上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慢慢的，他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虚伪，觉得自己一直都是在一层伪装的外衣下生活和工作，他感到这层外衣像铠甲一样沉重，经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再这样继续伪装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精神变态的。 阳春光认定：直销本来是个好东西，但是给谭雪琪他们这些人做歪了。他们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把直销简单地理解为拉人上业绩上级别，再告诉被拉来的去拉人上业绩上级别。他觉得直销要是这样做下去的话，和当年的传销并没有什么区别。 阳春光最后决定离开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的。那是一段痛苦的心理斗争过程。曾经对之充满幻想的abc直销竟然变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放弃觉得可惜，毕竟自己跟随这个团队已经两年，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一种眷念。留下来又感到“前途无亮”，因为自己的思维和谭雪琪他们实在是格格不入水火不相容。 阳春光最终还是咬咬牙，决定离开。 阳春光离开谭雪琪的团队后，心里有一种彻底放松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这两年来每一天都是绷紧每一根神经在过日子，就像一台每天都上紧发条的钟一样分秒必争。这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甚至觉得空气都要比以前新鲜，身体也比以前舒展。 阳春光并非一无所得，因为通过两年的深入了解和研究，他发现直销确实是个不错的行业，是一个付出努力坚持到底就可以取得成功的事业，只是一定要按照正确的方法去操作，不能操之过急急功近利。 阳春光就想到了吴小丽的团队。其实阳春光早在半年前就听说吴小丽的大名了。他是听谭雪琪团队的另一些合作伙伴说起吴小丽的。他知道吴小丽是从北方来到天驰市做陌生市场的，在一个人都不认识的情况下把abc做成功了。他们都知道吴小丽是实实在在地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做上去的，而不是像谭雪琪他们一样靠人为的操作业绩投机取巧地做上去。吴小丽的团队理念是打造一个学习型和销售型的团队，她的团队里面销售高手云集，学习的氛围很好，做了一年以上的营销人员都能够成长为产品方面的高手。比如销售营养保健品和美容护肤品的营销人员不仅仅只是销售产品而已，更成为了顾客的营养健康顾问和美容顾问。他们做起直销来热情奔放却不浮躁，他们做出来的级别是货真价实的级别，不是空头支票。听到这些介绍，虽然还没有立刻萌发投奔吴小丽的想法，但是已经从内心里对吴小丽充满崇敬。 第86页 后来，当阳春光得知吴小丽已经做到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时，他心里面就有了加入吴小丽团队的想法了。 阳春光没想到会遭到吴小丽的拒绝。 这次被拒绝，反而更增强了阳春光加入吴小丽团队的决心。他心想，谭雪琪他们是主动去抢别人的部门挖别人的墙脚，吴小丽连送上门的合作伙伴都不要，这不更加证明吴小丽的为人和经营理念很正派吗？自己要找的就是这种经营理念正确的团队啊！ 他决定再一次去找吴小丽，不达到目的绝不罢休。 阳春光再次出现在吴小丽的办公室门口时，吴小丽正在打电话，他就站在门口等。 第七章 暗礁密布 6(4) 吴小丽打完电话，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阳春光。 “吴经理您好！”阳春光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快活，好像自己从来未被拒绝过一样。 “又是你？”吴小丽显然对阳春光的再次出现感到意外。 “吴经理，我想来想去，我真的想加入你们的团队，你就好心把我这个abc直销的散兵游勇收编吧！”没等吴小丽叫他进去，阳春光就已经跨进了办公室，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神态。 “我不是说过我们不能接收了吗？”吴小丽语气不容商量。 “吴经理，我现在和谭雪琪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都已经到abc公司办理退出手续了。按照规定，退出的营销人员是可以再次加入的呀？”阳春光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入我们团队？”吴小丽的口气缓和了下来。 “谭雪琪他们那种人为操纵业绩的做法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我听说你们这里没有这种情况，我就来了，我想正正规规实实在在地做。”阳春光口气异常坚定。 “别人怎么做我不好评价，那是他们自己的做法，abc直销有不同的做法和经营理念。我觉得你铁定要来我们这里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将来谭雪琪他们说我的闲话我觉得不太好。”吴小丽说。 “他们有什么理由说闲话？我都已经退出又重新加入了！就算谭雪琪说三道四，到时候由我来解释，与你无关。”阳春光情绪有些激动。 吴小丽终于同意阳春光加入了她的团队。 阳春光加入后，吴小丽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她总感觉这个阳春光的到来会成为一种什么隐患。因为谭雪琪的为人她也多多少少有些耳闻，特别是自己做到高级营业经理后，她就听说谭雪琪心里对她很不服气，谭雪琪会不会因此而报復她呢？但她转念一想，一个都已经退出了abc公司的人现在加入我的团队，会有什么不妥呢？谭雪琪能说我什么呢？ 第七章 暗礁密布 7(1) 吸收阳春光这样的新人进入自己的团队，是吴小丽每天的工作内容。然而同时，团队内部的问题也是层出不穷，吴小丽必须捕捉到每一个动向，拿出应对措施。 张云高是吴小丽团队中的一个高级营业主任，他原来是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的，他先是兼职做abc直销，慢慢地做得有点起色后，就全职投入了。在吴小丽所有的合作伙伴当中，他算是做得比较好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跟在吴小丽身边，吴小丽对他进行手把手地指导和帮助，他也的确是个做直销的人才，专业知识学得飞快，销售邀约跟进演讲这些东西都是一点就破。 令吴小丽头痛的是，这张云高的集体意识总是难以提高，他想到的总是他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很少顾及整个团队的利益。 这段时间，张云高又开始组织他自己的那些营销人员搞自己的一套了。他除了每周一三五晚上的课程还跟着吴小丽整个中心走外，其他所有的活动都是单干了。 这让吴小丽很担心，因为abc事业最讲究的就是互相帮助和集体主义精神，而不是各自为政单打独斗。她决定找张云高好好谈谈。 “云高，你来到abc公司有多少年了？”吴小丽问。 “好像是5年多了吧？”张云高想了想说。 “这么多年来，你觉得你在abc中收穫了什么？” “收穫可多了！除了物质上的东西之外，关键是我自己的观念得到了很大的改变，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了提升！” “你的能力提升得确实很快，在我们整个中心应该是最快的。” “还不都是吴姐的帮助和指导到家？” “关键还是靠你自己领悟。” …… “云高，吴姐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abc也做了那么多年了，懂得的东西也很多了。你认为要想在abc中做大做强，应该具备哪些条件？” 张云高不知道吴小丽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问题，他沉思了良久道：“首先要具备新的观念和思维，不能用传统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其次是个人能力和素质的提升。最后是坚持到底坚韧不拔的信念。” 吴小丽笑着说：“你说的这些都对，但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没想到。” 张云高问：“哪一点？” 吴小丽严肃地说：“黄来娣这种人也能够在abc中实现自己的目标，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她的个人能力和素质高吗？应该说不高吧？难道这仅仅是个人的能力问题吗？” 第87页 张云高听吴小丽这么一说，就恍然大悟道：“黄来娣的成功是整个团队的成功。” 吴小丽笑了笑说：“你说对了！一个团队的整体素质和水平如何，关系到个人的成功。像黄来娣这种人，假如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干abc，我相信她再有能耐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可以说黄来娣这种人的成功是整个团队甚至是abc公司企业文化的成功！” 张云高点了点头：“是的。” 吴小丽觉得这虽然是个严肃的问题，但是谈论这样的问题不一定非要很一本正经，况且张云高又是个一点就破的人。她就又笑了笑说：“所以做abc，团队相当重要，团队做大个人才会做大。现在直销行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提高整个团队的总体竞争实力变得越来越重要。” 张云高说：“我知道。” 吴小丽说：“所以说像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一定要为团队多付出，为打造一个有实力的团队而付出……” 张云高说：“我知道。” 吴小丽每说一句，张云高都不断地点头。好鼓不用重锤打。他心里清楚，吴小丽这是在善意地批评他团队意识不够强。 张云高单干的举动让吴小丽意识到建设一个团队文化的重要性，因为只有团队有了凝聚力，团队中的每一个合作伙伴才会从团队中受益。她决定定期组织合作伙伴们去郊游、去开展集体体育活动，或者组织文艺活动等等，组建一个快乐的轻松的团队。 第七章 暗礁密布 7(2) 为了起到带头作用，一向不擅长唱歌跳舞的吴小丽还专门到艺术学院请来了老师教她唱歌跳舞，她还给自己定了学唱歌跳舞的时间：每天的中午一点到两点，雷打不动。 第八章 同室操戈 第八章 同室操戈 1(1) 祝天奇从吴小丽那里确认是汤玉玲找了吴小丽的麻烦之后，对汤玉玲的反感达到了极点。他没想到汤玉玲竟然会心理扭曲到这个地步。 汤玉玲自从和祝天奇发生那次冲突之后，不但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反而变得更加嚣张。一个“恨”字充溢在她心中。她仇恨祝天奇，更仇恨吴小丽。 她仇恨祝天奇，是因为她认为祝天奇有钱就变坏了，变得和她格格不入，变得和她形同陌路，变得对她丝毫没有兴趣，弄得甚至他们连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省略了。 她仇恨吴小丽，是因为她认为吴小丽和祝天奇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因为祝天奇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说到吴小丽。她心想，干吗祝天奇现在连碰都不碰我了？只要是身体健康的正常男人总得有那种需求吧？要不然，是他在外面真的有事？ 这个臭男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汤玉玲心想。 怎么见到那个狐狸精呢？ 她不是做abc直销吗？我就到她办公室去，假装了解abc怎么样？ 说干就干。 汤玉玲索性来到了吴小丽办公室。她当然没有表明她的身份，只是说想来看看abc的产品。吴小丽给她递上了名片，还给她讲解了产品。针对汤玉玲的年龄和皮肤状况，吴小丽给她讲解了美容护肤品和营养保健食品。 让吴小丽纳闷的是：为什么面前这个自动找上门来的人说要了解产品，却在我讲产品的时候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还一个劲地盯着我看？ 这汤玉玲哪里听得进去吴小丽讲的什么美容观念和营养知识，她来的目的本身也不是要买abc的产品，她是来探吴小丽的底细的。 看到吴小丽，汤玉玲就想，这个狐狸精果然够水准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男人陶醉的风韵，还染了发，说起话来顾盼连连，难怪吴天奇对她赞不绝口。呸！狐狸精！ 汤玉玲恨不得在吴小丽那副漂亮的脸蛋上划上几刀。 但是她还是保持了冷静。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别人的地头可不能冲动办事。 从吴小丽那里回来后，汤玉玲对吴小丽更是充满了憎恨，她甚至感觉到吴小丽的身影老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并且还做着一些故意挑逗她的动作。 她开始在心中盘算着收拾吴小丽的计划…… “吴经理，你今晚的演讲真是太精彩了！对！听得我是热血沸腾，心情激动啊！对！对！对！abc确实很不错，是个能锻鍊人提升人的综合素质的行业。不错，我现在是有这个打算，我正在综合考察直销行业和abc公司，只要时机成熟我就会高调切入。……没什么，没什么，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面的战友了！你可要多多指导才行啊？”这段时间来，祝天奇几乎每天晚上都去吴小丽的中心听课，每次听课回来都兴奋得很，一兴奋就给吴小丽打电话，把旁边的汤玉玲听得十分恼火。 汤玉玲心想，这个祝天奇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敢当着她的面给那个狐狸精打电话了。还在电话里经常说什么“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要并肩作战”“我肯定会和你好好配合”，“配合”什么？“配对”还差不多吧？ 孤男寡女的，并肩作战是什么意思？他们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汤玉玲越想心里越气愤，就用刚办的神州行号码的手机打通了吴小丽的手机：“喂，是吴小丽吗？” 第88页 “你好！我是——你哪位？”吴小丽听着这个陌生的声音，还以为是哪个陌生顾客打来的电话，因为她在外面派发过很多名片，不少人都是拿着名片找上门来的。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行为。” 吴小丽被这句话搞得莫名其妙：“你是谁？我什么行为？” 汤玉玲说：“你不要管我是谁。请你不要老想着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这句话可把吴小丽搞懵了。 “喂！你给我说清楚，我勾引谁了？你到底是谁？”吴小丽气愤地说。 第八章 同室操戈 1(2) “你勾引谁你自己最清楚！我警告你：你最好放老实一点！”汤玉玲说完就挂了电话。 吴小丽越想越觉得奇怪，就按着刚才显示的号码打了过去：“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威胁我？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不和你扯那么多！你不听劝告的话就走着瞧！”汤玉玲又挂了电话。 汤玉玲心里气不打一次来：这个狐狸精果然不一般，还敢跟我示威？ 想着想着，汤玉玲就在手机上写了这样一条简讯息发给吴小丽：请记住，打别人老公主意的女人最不要脸！ 第八章 同室操戈 2(1) 阳春光加入到吴小丽的团队，果然成为谭雪琪和吴小丽矛盾的开始。 谭雪琪是这天晚上的培训结束后知道阳春光已经投奔吴小丽团队的消息的。 培训结束后，谭雪琪和团队营业主任以上的几个合作伙伴到夜市去吃夜宵。这可不是普通的吃东西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在直销行业被广泛运用的重要团队活动之一。培训结束后营销领导人及时地组织团队里面的骨干进行总结，总结经验教训，分析得失，争取下一次培训把课程安排得更好，把气氛搞得更热烈。另外，这种“夜宵会议”往往还是一个团队碰撞思想火花，做出下一步的重要决策的方式。大家可以一边享受着美食的味道，一边无拘无束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和看法，为团队提供计策和方法。别看这种会议似乎有些不太正规，有些不入流不上档次，就是这种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夜宵会议”，如果运用得好的话，往往能在一些直销团队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能将一个团队的整体营业额从上一年的3000万提高到这一年的6000万甚至1个亿。因为在这种场合没有在会议室里的那种拘谨和压抑，大家可以充分地打开思路和调动大脑细胞。这样探讨出来的决策往往是令人意想不到的、让人眼前一亮的锦囊妙计。其实这也是直销行业营销理念企业文化中的一大特色。有时候这种会议比那些在窗明几净的会议室里对着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开的正式会议还要有用。别看很多所谓的正规会议大家正襟危坐高谈阔论，最终也还是废话多过实话，口水多过内容，扯淡多过正题。 吃喝间，一个营业主任显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谭经理，你知道阳春光从我们这里退出去后干什么去了吗？” 谭雪琪一愣：“他干什么去了？” “继续做abc直销呀！” “他不是说不做了的吗？” “怎么不做？他现在在吴小丽的团队做呢！” “这是怎么回事？”谭雪琪瞪大着眼睛问。 “我哪里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反正他是前脚刚从我们这里出去，后脚就跨进了吴小丽的团队！” “这是一个阴谋！这肯定是吴小丽这个北方女人策划的阴谋！”谭雪琪重重地把啤酒杯搁在桌面上，脸色难看极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吴小丽的阴谋，谭经理？”营业主任问。 “这不是阴谋是什么？吴小丽的手段你们难道不知道？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东西，这很明显是抢我们的部门！” “谭经理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我要去abc公司投诉她！让公司处分她！吴小丽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谭雪琪听到阳春光投奔吴小丽的消息，心情大坏，吃夜宵的兴致全无，匆匆忙忙地吃了几串烤牛肉，就起身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谭雪琪一路开车一路想，这个吴小丽也太过分了，本来她做到高级营业经理已经够让我憋屈的了，现在又把阳春光挖过去，这还不等于是向我示威吗？我要是不管的话，她下一步还不更加放肆？还不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再说，现在我下面的营业主任都知道这件事情了，我要是不去出一口窝囊气的话，以后我在团队里面说的话还有什么权威？这个吴小丽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连我谭雪琪的部门都敢抢？我虽然现在比你吴小丽的级别低一点，但我好歹也是个营业经理呀！而且我还是本地人呢！你一个外地北方女人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第二天一大早，abc公司g省分公司的工作人员刚上班，谭雪琪就气唿唿地来到了公司的办公室。 “吴小丽太欺负人了！”谭雪琪一进门就冲着公司业务部的蓝经理说。 蓝经理被谭雪琪这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下属来告吴小丽的状，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怎么回事？吴小丽怎么了？”蓝经理说。 第89页 “吴小丽她抢我的部门！你们要处分她！”谭雪琪火气很大。 第八章 同室操戈 2(2) 蓝经理一听这话就吃了一惊：抢部门可不是小事情，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是要受到降低级别的处分的，吴小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谭经理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情你先坐下来慢慢说。”蓝经理说。 “我有一个部门跟我做了两年了，现在被吴小丽抢走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坐在凳子上的谭雪琪火气一点都没减。 “你那个部门叫什么名字？他以前的卡号是多少？什么时候抢走的？”蓝经理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桌上的电脑。 “阳春光，卡号是1356960。他的业绩都做到两万了的，现在被吴小丽抢走了。”谭雪琪说。 蓝经理打开电脑上的“abc营销人员管理系统”，搜索出了阳春光的名字和abc营销人员卡号。但是他发现阳春光的老卡号已经註销了，新卡号已经在吴小丽团队的名下。 “阳春光已经办理过退出手续了。按照规定，退出4个月后的营销人员是可以再次加入abc公司的。”蓝经理说。 “我知道他已经办理过退出手续了，可是是吴小丽指使他退出的！”谭雪琪说。 “要是这样的话，事情还有点复杂。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了解才能答覆你。你先回去，3天后我给你消息。”蓝经理安抚着她。 “你们一定不能放过吴小丽这种人！这种行径太可耻了！不择手段！下三滥！这样的人绝对会成为我们天驰市场的毒瘤！” 谭雪琪一边走出办公室一边说。 “你放心，吴小丽要是确实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的话，我们一定会按照制度办事的。”蓝经理起身送谭雪琪到了办公楼的电梯口。 谭雪琪走后，蓝经理就打电话给了吴小丽。 “吴经理吗？你好！”蓝经理说。 “哦！是蓝经理呀！有什么好事呀？”吴小丽在电话中笑着说。 “这次不是好事，有人投诉你抢部门呢！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蓝经理问。 “是不是谭雪琪？”吴小丽知道是因为阳春光的事情。 “是呀！咦？你怎么知道是她？”蓝经理倒是好奇起来。 “她以前的一个部门，名字叫阳春光的，放弃abc不做了……你问我他是不是早就放弃了的？对！他好几月之前就放弃了的，他放弃了为什么要重新加入？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可能他对我们abc还有感情吧？……他为什么自动找上门来加入我的团队？这个是他自己选择决定的，我想可能是萝蔔青菜各有所爱吧。我本来是不想接收的，他说我要是不接收他就彻底放弃abc了。不过我说的话你不一定相信，你最好找阳春光当面问一下，他才是真正的当事人，我告诉你他的电话……”吴小丽说完就给蓝经理报了一个手机号码。 阳春光一走进蓝经理办公室，就大声说：“我加入吴经理的团队，吴经理并没有使什么手腕！是我自己自愿选择做出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离开谭经理的团队？”蓝经理说。 “不为什么，不喜欢她的团队！”阳春光说。 “那你也可以简单地说一下理由呀！”蓝经理笑了笑。 “蓝经理你真的要我说吗？”阳春光意味深长地说。 “我们不是怪你离开她的团队。你既然已经办理了退出手续，现在你选择加入哪个团队当然是你的自由。我们只是随便问一下你离开的原因，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这个问题。”蓝经理说。 “她的团队人为操纵业绩很厉害，囤货很厉害！让我受不了！你们公司的领导最好管一下！她的团队把直销做歪了！”阳春光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蓝经理脸色阴沉了下来。 谭雪琪见“吴小丽抢部门”的事情在g省分公司没有得到满意的答覆，便决定亲自去找吴小丽解决。这件事情她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因为这关系到她今后在整个团队的地位和威望。 谭雪琪气沖沖地来到吴小丽的办公室，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吴小丽高级营业经理呀！你现在级别上去了，胆子也上去了哟？你现在是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哟？连我的部门都抢起来了哟？” 第八章 同室操戈 2(3) 这两天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吴小丽见谭雪琪上门问罪，毫不示弱：“我说谭经理呀！你自己的部门不管好，跑到我这里来了，我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吴小丽！你不要以为你上了个高级营业经理就不可一世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信不信我终究会超过你？” “能超过我？欢迎啊——可是谭经理，你说清楚点好不好？我哪里不可一世了？” “你少跟我装煳涂，你抢我的部门不是不可一世是什么？你太欺负人了！” “阳春光早就退出你的团队了，他现在加入我这边有什么不妥吗？” “他退出也是你指使的！要不是你指使他会退出？你的手腕也太阴了一点吧？” “我说谭经理你说话可要讲良心！他阳春光退出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呢！我怎么去指使他？” 第90页 “我不和你扯那么多！你吴小丽好样的！咱们走着瞧！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谭雪琪的手指几乎捅到了吴小丽的眼睛上。 “你想干什么？”吴小丽也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 “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谭雪琪说完就气沖沖地走了。 谭雪琪刚到楼道口，正好碰到了从外面开发市场回来的阳春光。两人相见，谭雪琪恨不得上去撕扯他几下。 “阳春光！你以为你换了个地方就能够把abc直销做起来了吗？像你这种没水平的人就算是到了天上，找到玉皇大帝来帮助你，你都做不起来！”谭雪琪骂骂咧咧地说。 “我做不起来不关你的事！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阳春光不想跟她理论。 “你高兴？有你真正高兴的时候！阳春光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臭狗屎到哪里都不会做成功的！只会去到哪里臭到哪里！” “我不知道谁是臭狗屎呢！你那种操纵业绩的做法迟早要穿帮的！我看你还是趁早积点德吧！”阳春光拖长了语调回敬道。 “操纵业绩怎么了？你是不是自己上不了级别就妒忌别人？哦，难怪你有这种心理，你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也不看看你是块什么料！”谭雪琪说完就气沖沖地下了楼。 阳春光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汪治国一开始就不同意吴小丽接收阳春光，认为这肯定会成为日后谭雪琪和吴小丽闹矛盾的导火索，但他没想到这矛盾来得这么快。 他更没有料到谭雪琪会打上门来。 汪治国有些担心，忍不住对吴小丽说：“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个阳春光不要让他加入到我们这边来，你不听。现在怎么办？谭雪琪可不是好惹的。” “她谭雪琪敢把我怎么样？我又不是抢她的，是阳春光自己过来的！我没有做亏心事，我总不能把阳春光推到门外吧！”吴小丽大声说。 “你在天驰市做这么久了，难道一点都没听说过谭雪琪的为人？她本来就对你有意见了的，认为你抢了她的风头，想找机会和你过招呢！现在你可是送理由上门了！”汪治国不安地搓着手。 “什么行业都有竞争，abc当然也不例外。以前我做生意的时候什么样的竞争手段没见过？她想怎么过招？我随时奉陪！”吴小丽说。 “咱们做直销是和气生财，干吗要和别人闹矛盾？这样对我们的发展很不利。” 一听汪治国这样说，吴小丽瞪大了眼睛。“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整天东想西想，做起事情来前怕狼后怕虎！我们怕她谭雪琪干什么？她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吃了倒不会。我是怕她暗地里搞我们的鬼。你现在是天驰市市场级别最高的，我是怕树大招风啊！”汪治国心烦意乱地摇头。 “这个你放心，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她敢搞我的鬼？除非她不想做下去了！”吴小丽说。 第八章 同室操戈 3(1) 马远征终于把床铺从人民公园的凉亭搬到了天驰市郊区一间20平米的出租房。 这是郊区一个农民的房子，从天驰市区到那里要踩两个多小时的单车，但价钱便宜，每个月才30块钱。 马远征的房子在一楼，这间房子于其说是住宅，还不如说是四面破墙构成的窗。 房子的墙壁已经是千疮百孔老气横秋，那些不知道哪个年代粉刷的石灰浆已经大块大块地脱落，那些还没有脱落的也已经爆裂不堪，黄不黄白不白的像是挂满了一张张的豆腐皮。那窗户也已经斑班驳驳，油漆脱落已经无关重要，但是那窗户的榫头已经掉了出来，整个窗户随时可以散架。别再指望窗户上安装玻璃了，仅剩下的一块玻璃也已经四分五裂。虽然房东已经用透明胶带进行了修补，但还是摇摇欲坠，一阵风就足以让它稀里哗拉彻底碎裂。 房子没有配备有专门的厨房，在靠近窗户的墙角摆上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算是煮饭的地方。卫生间的水龙头早已经锈迹斑斑，一拧流出的尽是黄水，而且这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总是拧不紧，从早到晚滴滴答答，惹人心烦。 地面坑坑洼洼在房间里走路都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否则随时让你摔个狗啃泥。床铺旁边那两个大坑就像猎人挖下的陷阱，随时准备把住在这里的人当成猎物。 唉！先将就着住吧！等abc直销做成功了，这鬼地方就算八抬大轿抬我来倒贴1000块钱一个月我都不住！马远征就这么自我安慰。 住得那么远，走路自然是不行的。马远征就去天驰市的黑车市场花15块钱买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单车代步。这单车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踩起来比走路还要费劲。踩两个小时到家已经到了虚脱的地步，两腿发软累成一滩烂泥的他睡在床上真想一梦不醒，但为了把abc直销做成功又不能不醒。 躺在床上时，马远征曾在心里写下了这样一首诗—— 总有一抹阳光 沐浴在我的身上 总有一片鲜花 让我醉入花的海洋 总有一朵浪花 让我乘歌踏浪 总有一种心情 让我眼里闪烁幸福泪光 总有一种收穫 永远值得我珍藏 第91页 总有一种目标 设定在我的前方 总有一种成就 让我拥有人生的辉煌 马远征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要踩着单车出门，到外面去打一天的零工，晚上再踩着单车去吴小丽的培训中心听abc的课，10点钟听完课踩到家已经是12点了。有一次，他甚至被错当逃犯被警察抓住，好在很快被放。 马远征终于找到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在一家电脑软体开发公司跑销售。 马远征在那家公司跑业务时，他在abc公司学到的东西派上了用场。如何与人沟通交往，如何和客户交上朋友，如何寻找客户的需求点，如何制造产品的卖点和兴奋点等等他都比公司其他的业务员要胜一筹。更重要的是：他那段坎坷的经歷推动着他每天总是要比其他的业务员多跑几个客户，多跑几个小时。 马远征在整个公司很快就成了业绩冠军，连续给公司跑回了几个大项目。很快，马远征的奖金提成都够买一套房子了。 公司老闆很快发现了马远征是个人才，公司董事会也准备提拔他担任公司的市场部经理，专门负责市场方面的管理、开拓和策划。 这个时候，马远征突然又想起了abc。 他怎么能忘记abc呢？那是让他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啊！喝白粥吃大蒜，睡公园，住郊区破房子，被警察当成在逃犯反覆盘问……那段日子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内心深处，经常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时候离开abc找工作是为了一口饭。现在那口饭吃饱了，就不能再打工了。 我要重新去做abc！马远征心想。 当马远征出现在吴小丽面前时，吴小丽的确吃惊不小：这个马远征除了晚上来听一下课外，平时都消失了大半年，怎么又回来了？ 第八章 同室操戈 3(2) “吴经理，我打算重新回来做abc了！”马远征笑着说。 “欢迎你回来！这半年都做什么去了？”吴小丽好奇地问。 “你借给我300块钱后，我就去找了一份工作。以前没有工作经验找不到工作，在abc里面我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却学到了很多在学校里永远也学不到的东西。我一找就找到工作了，而且干得还不错。老闆现在还叫我当市场部经理呢！”马远征兴奋地说。 “这么好的位置？那你现在是准备做市场部经理还是做abc？”吴小丽故意试探道。 “当然是做abc了！我现在已经不再为生存发愁了，就算做abc几年不赚钱，我都够伙食费了！既然已经吃饱了，就做abc！”马远征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300块钱递给吴小丽。 “这钱是我当时支援你的，你还给我做什么？”吴小丽连忙把钱推了回去。 “一码是一码。当时你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关心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但这钱肯定要还给你！”马远征说完就把钱塞进了吴小丽的抽屉。 马远征供职的那家公司的老闆史文生怎么也想不明白：马远征这小子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市场部经理不当，又要去做什么abc直销？他当时听马远征说过，以前马远征就是做abc直销的，后来做到没伙食费才出来找工作的。为什么又要重操旧业？以前都做到没伙食费了还没做怕吗？还要继续去受那种苦吗？ “小马，你真的又要去做abc？”史文生好奇地看着马远征说。 “是的。”马远征笑着点了点头。 “干吗还要去做直销呢？是嫌我们给你的工资少了吗？要不我们再给你加一点？”史文生不解地问道。 “不是钱少的问题。一个市场部经理月薪5000块的基本工资这在天驰市算是很高的了。”马远征笑了笑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难道是在这里干得不愉快吗？”史文生追问道。 “都不是这些原因，是我想去追求属于我自己的事业。”马远征淡淡地笑了笑。 “难道你在我这里做就不是你自己的事业？”史文生听不懂马远征说话的含义。 “史总，我知道您对我很好。说实话，我很感谢这半年来您收留我和对我的培养，这些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我想要的东西您这里永远都无法给我也不可能给我。我不想永远打工，我也想做一个老闆！”马远征诚恳地说。 “这么说做abc是自己做老闆吗？”史文生更显出纳闷的神情。 “可以这么说。因为abc是我为自己做事业。”马远征肯定地说。 “abc不是搞传销的吗？”史文生脸上更多的疑惑。 “不是传销，是直销，是合法的。”马远征强调道。 “你认为卖那些瓶瓶罐罐有前途吗？”史文生说。 “你表面上看是卖瓶瓶罐罐，实际上它是个很有前景的事业。我们看事物不能光看它的表象，就像可口可乐，卖一瓶才一两块钱，但不光它本身做成了世界500强，很多人也都靠卖它赚了钱呀！” 史文生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史文生怎么会明白呢？abc公司进入中国市场已经将近7年了，还有很多人说它是传销，把它当成邪门歪道呢。 第八章 同室操戈 4(1) 国庆节。天驰市国际大酒店宴会厅灯火辉煌，吴小丽和汪治国的婚礼在这里隆重举行。 第92页 平时不怎么在乎“情调”的吴小丽今天拥有了一次玫瑰花。整个宴会厅的布置以各色彩带和各色玫瑰花为主，十分别致。宴会厅的主席台上，上千朵玫瑰花编织成的一个巨大心形图案显得特别引人注目，心形玫瑰花图案的中央是吴小丽和汪治国的巨幅婚纱照。 主席台的左侧，一个漂亮的女歌手在一遍遍温情脉脉地唱着那首赵咏华的《最浪漫的事》：“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这首歌曲是吴小丽亲自指定的。职业女人的一生的追求无外乎两个：一是在事业上能够拥有最大的成功；二是在感情上，能和自己所爱的人一生一世慢慢变老。 吴小丽今天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身穿一袭洁白的婚纱，显得温婉可人，身穿黑色西服的汪治国微笑牵着她的手。两人幸福地走在红地毯上，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吴小丽几乎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来了，他们为吴小丽和汪治国的大喜事齐齐赶来庆贺。 吴小丽和汪治国由伴郎和伴娘带领着，一桌一桌地敬酒。 敬到黄来娣和马远征他们那一桌的时候，吴小丽已经有几分醉意了。看在眼里的汪治国把嘴凑近吴小丽轻声说：“少喝一点吧。” 吴小丽摆了摆手，笑了笑：“没事，没事。” 说着她就把酒杯举到了黄来娣面前，说要单独敬她和马远征一杯。 黄来娣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衫，说是要沾点吴小丽他们的喜气，看到吴小丽向自己敬酒，她腾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说：“祝吴经理和汪经理早生贵子！” “还早着呢！”吴小丽笑着说。 “不早了，不早了。我才17岁就生了。”黄来娣一本正经地说。 “谁能和你那时候比呀？你那是典型的早熟品种，小骚包一个！”马远征在一旁打趣道。 “你才小骚包呢！早生儿子早享福哩！我们那边都认这个理。”黄来娣拍了马远征一掌，呵呵大笑说。 “那你现在享福了吧？”马远征笑问。 “杀千刀的！享福个狗屁！要不是孩子他爸那个杀千刀的……唉，大喜的日子不提他也罢。” “我说黄姐，今天是人家吴经理和汪经理的大喜日子，你左一个‘杀千刀’的右一个‘狗屁’，你就不能把嘴巴弄干净点？”马远征说。 黄来娣这才发现又管不住自己的粗话了，她失声笑道：“呸，呸！你看老娘这张臭嘴巴就是改不掉。” 吴小丽看着黄来娣这副滑稽的样子，早已经笑得站不住了，靠在丈夫身上，摆摆手说：“好了，好了，你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平时多注意一点就是了，今天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在abc事业中早日取得成功！” 黄来娣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下，抹了抹挂在嘴角的酒，拍着胸脯说：“吴经理你放心！我黄来娣绝对会成功的！你放心，老娘我要是成功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你！我请你去吃桂林米粉！” “哟，哟，哟！成功了才请我们吴经理吃桂林米粉？黄姐你也太小气了吧？”马远征笑着说。 “好好好！老娘请吴经理吃重庆火锅！这样总可以了吧？” “只要你能成功，请我吃一串酸萝蔔都行。今天高兴，来！再和你喝一杯！”吴小丽一兴奋，又和黄来娣喝了一杯。 还没等吴小丽敬酒，马远征早已把酒杯举到了吴小丽面前，他说：“吴姐，汪大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唿你们。” 第八章 同室操戈 4(2) 吴小丽和汪治国感激地点了点头，吴小丽笑着说：“这样叫最好，这样叫最亲切。” 马远征动情地说：“今天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我心里面非常激动非常高兴……” “我说你那么高兴做什么？又不是你讨老婆？”黄来娣手舞足蹈，在一边插科打诨。 “黄姐你别打岔！”马远征转头对黄来娣说，接着又对吴小丽说：“我心里真为你们高兴！因为你们现在什么都有了，票子、房子、车子都有了，就差一个儿子了。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abc事业的前景和希望。abc真好！这杯酒我敬你们两个，祝你们家庭美满！白头偕老！” 吴小丽看着马远征这副一脸真诚的样子，心里感动着。说真的，做abc那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马远征这样做得艰难却一直没放弃的人，从他身上，她感受到了毅力这股力量的强大。 吴小丽再斟了一杯酒，说：“远征，刚才那杯酒是你敬我，现在是我敬你。拥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和朋友，是我吴小丽一辈子的缘分！远征，你是最棒的！吴姐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 “成功了请吴经理吃什么呀？”黄来娣三句话不忘一个“吃”。 第93页 “请吴姐吃什么都不能代表我的感激。”马远征动情地说。 “好！等远征成功了再说吧。喝酒，喝酒……”吴小丽说。 喝酒，喝酒，再喝酒。 吴小丽完全放纵了一把自己，她喝了很多酒。 宴会结束的时候，醉醺醺的吴小丽发现自己走路已经是东倒西歪了，她看到宴会厅里的一切物品都在摇晃。她这才发现自己虽然以前在商场上练就了非凡的酒量，但是这几年从事abc直销后，酒量由于不经常训练，已经远远不如当年了。 走路已经失去重心的吴小丽被汪治国抱上了车。朦朦胧胧中，吴小丽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就在吴小丽和汪治国走进结婚殿堂的时候，祝天奇却刚刚走出婚姻的围城。 国庆节的前两天，祝天奇和汤玉玲的缘分走到了尽头，离婚了。 是祝天奇先提出离婚的。他实在无法忍受汤玉玲那种变态的举动了。 自从汤玉玲怀疑祝天奇在外面有女人后，对祝天奇的监控简直达到了无孔不入的程度。她有事没事总是翻看祝天奇的手机，连其他女性给祝天奇发来的稍微带点颜色的简讯笑话都被她拿来大做文章，然后想方设法和祝天奇吵架。每天晚上都要把祝天奇的衣服口袋翻个底朝天，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最让祝天奇忍无可忍的是汤玉玲竟然花钱找私家侦探来调查他的私生活。 汤玉玲从街上电线桿上的牛皮癣gg中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的gg，便叫对方侦探祝天奇的事，尤其是他和吴小丽的事。 那些私家侦探接到任务后，就派人盯梢了祝天奇一个多月。但是这些私家侦探忙活到最后，竟没有发现祝天奇的任何反常举动。 对方只弄到了他们在一起喝茶的照片，这让她非常失望。 汤玉玲没从祝天奇身上弄出什么事来，倒是他们的婚姻被她彻底弄出事来了。 祝天奇那天在衣柜里找衣服，不小心把汤玉玲的衣服碰掉了。他捡汤玉玲的衣服的时候，发现这衣服特别沉。好奇心使他翻开了衣服的口袋，这一翻就翻出了衣服里面的秘密。 祝天奇看着那些照片，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他看到自己和吴小丽在今生缘喝茶的照片时，他立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的？”祝天奇把那叠厚厚的照片扔在汤玉玲面前，怒目圆瞪地说。 “照片……你自己心里面没有鬼你还怕什么？”汤玉玲虽然心虚，但说话倒还嘴硬。 “汤玉玲你真有种！你做事太出格了！我和别人正常交往都要受你监视，我看你真是变态到极点了！”祝天奇气得脸都青了。 第八章 同室操戈 4(3) “我看你才是变态呢！整天有事没事和吴小丽这个小骚货混在一起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谈生意你也要管吗？我看你真是神经了！” “谈生意谈生意！你们谈的什么生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说！我们谈什么生意？” “反正你们之间不可能那么干净，你看她的那副打扮，她笑起来的那副骚样！”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祝天奇忍无可忍地提出了离婚。 汤玉玲当然不肯离。她本来就离不开祝天奇，而且经过这一轮侦探她心里也踏实了，她相信祝天奇是清白的，自己以前确实是疑神疑鬼了。 汤玉玲又哭又闹，寻死觅活，不肯离婚。 最后祝天奇选择了分居，他卷了个铺盖就到办公室去住了。 终于，他们还是离婚了。祝天奇给了汤玉玲60%的财产，因为汤玉玲说不答应这个条件就不离。 祝天奇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心想只要能离开这个女人，他宁可一无所有。 第八章 同室操戈 5 黄来娣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做到abc公司的营业主任！ 黄来娣加入abc公司的初衷再朴实不过了：帮美国大公司做事情很体面，可以像城里人一样有一份工作干干，至少也有点城里人的样子，不至于永远只是个捡垃圾的农村妇女。何况那时候吴小丽还说可以挣到钱。就算不能挣什么钱，只要能过过城里人的瘾她就干。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做到abc公司的营业主任，月收入可以拿到8000多块。 黄来娣去银行刷卡那天，当看到存摺上显示出“8130”的数字时，她惊得差点没当场晕倒在地。 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看东西起重影，看错了。她又睁大着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并用手指头很小心地反覆数着存摺上的数字，生怕多数了一位数或者少数了一位数。 没错！是8130！ 黄来娣一个箭步冲出银行大门，大声唱起了那首唱了很多年的山歌：“阿妹想哥夜夜想，想哥想到饭不香，吃肉好比吃木头，吃饭好比吃米糠……” 不唱还好，这一唱黄来娣又想起了民办老师。 黄来娣心里在嘆息：“杀千刀的，你现在在哪里呢？老娘现在有钱了！老娘现在一个月挣的钱在毛竹山要买好大一座吊脚木楼房子哩！你要是还回来，杀千刀的你现在跟着老娘享福哩！” 第94页 黄来娣领了8000多块钱的消息像长了腿的兔子，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吴小丽中心。她立刻就成为了吴小丽中心的名人，伙伴们纷纷把羡慕的目光聚焦到了她身上，缠着她要她给他们分享做abc的经验和心得。 “黄来娣在美国的abc公司领了8000多块钱”的消息更是在黄来娣当年那帮捡垃圾的伙伴当中炸开了锅。 他们找到黄来娣住的地方——这地方当然已经不是天驰大桥的桥洞了，已经变成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出租房。 “你怎么就这么命好呢？一下子得了8000多块？这可够我们捡10来年哩！”一个捡垃圾的伙伴羡慕地看着黄来娣说，眼里放光。 “哎！老娘这钱还不知道怎么用哩！要是以后每个月都有这么多钱的话，那真是要吓死个人哩！”黄来娣用一种得了便宜卖乖的口气说。 “8000多不晓得够买多少斤肥猪肉？”一个捡垃圾的伙伴好奇地问道。 “买肥猪肉？”黄来娣问。 “你真是个乡巴佬！黄来娣现在还吃肥猪肉？人家现在吃瘦肉哩！”一个捡垃圾的伙伴笑骂了一句。 “才吃瘦肉？怕是吃鸡吃鸭都有的她吃哦！”一个伙伴说。 “这回怕是龙肉都能吃咧！”另一个附和了一句。 说到肥猪肉，黄来娣又想起了当年在菜市场捡别人丢掉的那些猪皮的事了。那时候黄来娣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三个娃崽吃一餐饱饱的肥猪肉，但当时这个愿望总是想得出来得不到，现在别说是吃肥猪肉，就是吃瘦猪肉鸡肉鸭肉鱼肉一家四口人也吃不完这8000块钱哩！ 第八章 同室操戈 6(1) 谭雪琪从吴小丽的中心窝了一肚子气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闷闷不乐，就决定针对阳春光的事情开个会，讨论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对付吴小丽。 谭雪琪召集的是业绩在3万以上的领导人会议，她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普通的营销人员不适合参加。 谭雪琪朝台下扫了一眼，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团队的阳春光跑到吴小丽团队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吧？这件事说明了这样一个问题：商场如战场，落后就要挨打！现在吴小丽团队的势头很勐，我们绝对不能输给他们！我们必须把他们的气势压下去！现在天驰市的市场就这么大，直销公司又多，大家都在抢占这个市场瓜分这块蛋糕。特别是吴小丽他们的势头越来越勐，我们要是动作慢了的话，将来市场就是别人的了。现在吴小丽他们既然来抢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去抢他们的人？大家说对不对？” “对！我们也去挖他们的人！”一个营业主任义愤填膺地说。 “我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另一个营业主任说。 谭雪琪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 “但是我们要讲究策略，蛮干是不行的。我们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要让他们抓住把柄告到公司去。你们可以告诉下面的人去吴小丽那里去邀约跟进一些有素质的新人过来，但不要说这是我的意思。”谭雪琪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供你们这些领导人参考，你们也是我们团队的重要领导人，相信你们也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领导人得到谭雪琪的授意后，就分头去做准备。 一场针对吴小丽的“挖墙脚行动”在abc天驰市市场正式展开。 谭雪琪团队的人专门瞄准吴小丽团队中那些新加入或者是准备加入的人，因为这些人容易被他们说动。他们告诉对方说直销是一个团队的生意，谭雪琪的团队比吴小丽的团队好，在谭雪琪的团队，上业绩上级别的时候是互相帮助的，你在早期就算自己没有能力做级别，整个团队也会帮助你把级别做起来。那些被他们瞄准的人听到这一点往往会动心，因为他们以为直销真的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像谭雪琪团队的人游说的那么简单，只要把级别做上去了你就有钱了。他们哪里知道这级别也是有真假之别的，实实在在做上去的级别才有相应的奖金报酬，空头级别是没有钱领的。 当然这一招对那些有思考能力的人是无济于事的。 这天，一个营业主任约了一个正准备加入吴小丽团队的老闆级人物到谭雪琪的办公室，想藉助谭雪琪的力量来游说他加入他们的团队。 这个老闆在谭雪琪办公室一坐下，就开口问道：“谭经理，听说你们的团队比吴经理的团队要好？我想问问你们这边有什么好处呀？” 谭雪琪说：“我们主要是发挥整个团队的团结协作精神，大家互相帮助一起把abc事业做大！” “你们具体怎么样互相帮助呢？” “比如像你这种老闆型的人才，我们会相当重视，我们会发动整个团队来帮助你做业绩做级别！” “怎么做？” “你要想上营业主任、上高级营业主任甚至更高的级别，你可以拿出相应的钱来先把货打回来，然后我们就发动整个团队的人来帮助你卖，卖多少你就按照相应的奖金比例发钱给他们。” “这样做虽然我的级别是上去了，但是我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报酬呀？因为是别人帮我卖的业绩呀！” 第95页 “你的级别上去了报酬自然也会上去的。” “报酬是按照你的市场业绩来计算的，并不是按照你的级别来计算的呀？如果光有级别没有业绩，abc公司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报酬吧？如果我的级别是靠我买货别人帮我卖货做上去的，我发完别人的奖金我哪里还有什么钱？” “其实就算你眼前没得到什么钱，但只要你的级别上去了，你的影响力大了，你跟进别人的时候就容易了。因为做直销是讲究影响力的。” 第八章 同室操戈 6(2) “空有级别没有钱有什么影响力？我本来就没赚到什么钱，我总不能骗人家说我现在很有钱吧？” “做直销有时候你必须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的，其实你也是为了你的朋友好呀！你为了让他看懂直销这个生意，善意地骗他一下又何妨呢？” “看来这一点我很难做到。我还是觉得吴经理他们那边的团队比较合适我发展。我已经了解过了，他们也是讲究互相帮助的团队精神，但是他们不是这样在业绩上互相帮助，而是在能力上和实战中互相帮助。比如我哪一方面的能力比较弱，他们团队会派出高手对我进行手把手的指导和经验传授，我约人去讲abc的产品和机会，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样讲，但是他们会帮我讲，讲完还会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讲。我觉得这种互相帮助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也可以为你提供这种帮助呀，但我们业绩和级别的互相帮助也是相当重要的呀！我们这种帮助让你的直销事业做得比较快！” “我不这么看，我认为直销不是做一天两天就会做成功的事情，必须要求我们从事直销的人要有脚踏实地的精神去做，而不是靠一些虚的级别去自我陶醉或者诱惑别人。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很缺钱的人，我并不是想要在直销行业赚一笔快钱，我只是想把直销当成自己的另外一个生意而已，就像你们做直销的人经常说的当一个备胎……” 那个老闆说完就起身告辞了。 过了一段时间谭雪琪他们才发现，其实被他们从吴小丽团队挖来的那些人也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好，并非是什么真正的人才。这些人对团队操纵上业绩上级别感兴趣，其实也证明他们是抱着一种投机心态来从事直销的，他们并不愿意为直销真正去付出辛苦劳动。这些人在做了一段时间发现直销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乐观后，就纷纷放弃了。即使勉强留下来的也成为了整个团队中的消极分子，整天说消极话“放毒”。 谭雪琪终于意识到，她这一招不仅没有起到瓦解吴小丽团队的作用，还等于为吴小丽进行了一次大换血，或者说清理毒瘤。把本来属于吴小丽团队的直销投机者大张旗鼓地吸收到她的团队，最后不但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还给团队带来了负面影响。 她更加恨起吴小丽来，她认为这都是因为吴小丽接收阳春光而引起的。 谭雪琪决定再想办法好好地教训教训吴小丽，要是吴小丽继续这样牛皮下去，她谭雪琪在天驰市的直销行业在abc公司里面哪里还有什么面子？ 第九章 内外交煎 第九章 内外交煎 1(1) 汪治国本来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和吴小丽结婚后变得比以前就更少了。他经常是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在中心的各个办公室之间窜来窜去，无所事事但又心事重重，更多的时候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吴小丽暗中有些着急，难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吴小丽本想以正常的婚姻生活来让汪治国自然改变自卑的性格，因为她以前以为汪治国自卑是害怕失去她。谁知道汪治国的性格不但丝毫没有改变，而且还越来越强烈。 吴小丽发现，由于汪治国的自卑心理，他在整个中心的合作伙伴中慢慢地失去了威信。很多人竟忽视了汪治国的存在。 吴小丽的那些合作伙伴带人来了解abc时，总是会浓墨重彩地介绍一番吴小丽：这是我们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吴经理，毕业于名牌大学，上过班也做过生意，现在是abc公司的成功人士。虽然很多时候汪治国就坐在吴小丽旁边，但那些合作伙伴似乎视而不见，最多是轻描淡写地顺带介绍一两句这是我们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汪经理，是我们吴经理的爱人。 这样一来二去，汪治国的自卑心理就更严重了。慢慢地，汪治国就干脆把自己定位成了“吴经理的爱人”。每次出去应酬或者和客户谈abc直销，汪治国都像个领导的秘书一样跟在吴小丽后面。和客户见面介绍的时候，他都是说：“我是吴经理的爱人。” 吴小丽对他的这种措辞明显感到不舒服。 “治国，你现在好像心事挺多的。”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吴小丽这么对旁边的汪治国说。 “没有啊？”汪治国说。 “你现在好像比以前话少了？” “没有啊？我一直都话不多呀？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感觉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吗？” “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更自卑了。” “是吗？”汪治国淡淡地应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 第96页 “不知道。” “你为什么每次介绍你自己都说是我的爱人？” “我本来就是你的爱人嘛！” “你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说你是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 “不好意思说出口。感觉这个业绩和级别又不是我做上去的，主要是你做成功的。”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怎么会想到是我一个人做上去的呢？这么多年来，没有你的辛勤付出哪有我们的今天？况且我们现在在公司的註册卡已经是夫妻卡了。怎么说是我一个人的成功呢？” “你不要再说了。你越说我心越乱……”汪治国翻了个身说。 “你怎么会心乱呢？” “不知道……” …… 其实汪治国把自己定位成“吴经理的爱人”后，他内心也复杂得很，他很多晚上都失眠，有时候甚至一整个晚上都辗转难眠，他也在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找个解决的办法。 吴小丽觉得有必要找鲁天一谘询谘询。虽然这些只是她和汪治国之间的私事，但是她还是想听听鲁天一这个长辈有什么看法。毕竟鲁天一不管在abc事业中还是在生活当中都是她最敬重的人。 吴小丽打通了鲁天一的电话。 “鲁总，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因为这是一件和工作无关的事。”吴小丽打通电话后，还是有点迟疑。 “是什么事？” “我和我老公的事。” “你和小汪的事——你们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 “我们没有吵架，但他的表现比和我吵架还让我难受。”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都很自卑，对自己没有信心。” “这没什么。你平时多鼓励鼓励他，给他信心就行了。” “我怎么鼓励他都不行。我们现在出去见朋友他都把自己介绍成他是我的老公，好像他就是陪衬一样。” 第九章 内外交煎 1(2) “他以前是这样的吗？” “以前没表现出来，我也没看出来，是我们的abc事业成功后他才彻底表现出来的。鲁总，你和蒲大姐是怎么处理夫妻之间的这种关系的？” “哦？你问我们呀？我们一直以来都没有谁比谁优秀的说法。两公婆嘛！要分个高低做什么呢？” “那你们在做abc的时候是怎么处理夫妻双方之间的关系的？” “我们两个之间分工很明确，她负责到外面去开发市场找人，我负责把这些人培养起来。我们之间既有分工又有合作，配合得非常默契。其实夫妻之间做abc也要有明确的分工，这样双方的特长和优点才会充分得到发挥。我不知道你和小汪做abc是不是也有分工合作？” “没有。认识人我们是分开各自去认识的，但是和别人讲abc或者是销售产品的时候，我们都是两个人一起出马的。” “你以后试着和他分工，这样或许他会有信心一些的。” “好的！” “哦，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你平时是不是经常批评他？让他觉得自己没信心？”鲁天一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急切地补充道。 吴小丽想了想说：“前两年的时候我和他有时候观点不一致，我确实批评甚至指责过他，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不应该。但是现在我是很少批评他了。” 鲁天一说：“你现在和他交流得多吗？” 吴小丽说：“我们一般也都是谈一些工作事业上的事情，很少谈生活上感情上的东西。” 鲁天一说：“夫妻之间还是要以相互体谅相互理解为主，要多沟通，最好不要相互批评指责。其实夫妻感情也像做生意做abc直销那样，需要去认真经营的。我知道你的性子比较急，说话直，这点以后尽量要有所改变。” “当然我不是说你的性格不行。你这样的性格在事业上是个好事，但在家庭上可能要稍微缓和一些。”鲁天一补充道。 听完鲁天一的指点，吴小丽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第九章 内外交煎 2(1) 阳光暖融融的。虽然已经是初冬季节，但天驰市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这天中午，祝天奇叫了个盒饭到办公室吃完，就关上办公室的门从公司走了出来，他打算出去散散步散散心。自己终于从那个有关汤玉玲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了。这种感觉似乎比什么都好。这时候他突然发现：其实这个世界上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真的还有很多，比如他和汤玉玲离婚后的这种自由和放松就是其中一种。 房地产公司的经营最近虽然一切正常，但祝天奇却盘算着如何进军另外一个行业。这个行业就是直销，就是abc公司。 通过这两年来和吴小丽他们的接触，通过对abc公司的不断深入了解，祝天奇已经意识到直销将是中国市场经济中一个新的商机，是一种不可忽视的营销新模式。不管现在人们怎么看待和对待直销，直销都会毫无疑问地成为未来的一个经济发展趋势，成为市场经济中的一股补充力量。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一点祝天奇还是看得很清楚的。而abc公司又是直销公司中的翘楚之一，属于全球直销行业的巨头之一，有着强大的经济实力和质量相当不错的产品，而且通过在中国市场几年来的磨合，abc公司已经拥有很大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第97页 另外，祝天奇觉得他和abc公司好像特别有缘分，和吴小丽他们有缘分。他们这些人的个人修养和素质都很高，对人也很坦诚热情，跟他们在一起充满着无限激情，根本不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做直销的人烦人得很”。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为了赚钱，他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入abc公司。因为通过两年来的了解，他发现在直销行业在abc公司还有很多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值得他去追求。比如直销公司的企业文化理念，比如直销公司的激励课程和员工培训计划。另外，像吴小丽帮助黄来娣这种事例就值得他学习和感动，也值得他们这些老闆们思考。 进军直销行业，加入abc公司！ 想着想着，祝天奇心里就激动起来，他拨通了吴小丽的电话。 “吴经理，你好！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哎呀！是祝大老闆！你好！什么好事又想起我了？” “我想加入你们公司，和你们一起共事呀？” “祝大老闆应该不是开玩笑吧？” “这次是真的！我真的要加入你们公司！” “真的？祝老闆想了两年多，终于看懂直销了？” “看懂了！而且我现在是自由身了，不用受那个疯婆子的监视了！” “此话怎说？” “我和我老婆已经离婚了，就是你结婚摆喜酒的前两天……” “啊？真的离了？” “真的。本来你的喜酒我打算去的。但是那段时间我的心很乱，怕影响你们的情绪，就不去了。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们都很好。” “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喝茶，你和汪经理一起去，8点钟。我等你们！” 吴小丽和汪治国赶到茶楼的时候，祝天奇已经在包厢里等候了。他在埋头抽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和你老婆离了？现在的有钱人怎么都流行重新洗牌了？”汪治国想开个轻松的玩笑，可是话一出口显得不太得体，吴小丽暗中掐了丈夫一把。 “还快吗？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度日如年了！”祝天奇苦笑着看了一眼汪治国，“我这牌必须得洗，不洗实在是受不了。但我不像别的老闆那样有了新牌才洗掉旧牌。” 吴小丽开口说：“这我能理解——你现在有人了吗？” “哪里能找那么快？年纪大了也不好找啊！”祝天奇也笑了笑。 “像你这种大老闆还愁找？你只要愿意，漂亮女人都要在你屁股后面排队！”汪治国故作惊讶状。 “要说找个把女人倒是不难，但这年头找个好女人可就难了，多数都是盯着咱口袋里的钱。”祝天奇笑呵呵地说。 第九章 内外交煎 2(2) “干吗那么快就和你老婆离了？她真的让你有那么难受吗？”吴小丽插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叫工商和记者去你那里想找你的麻烦，接着以顾客的身份去你那里摸底，后来又找私家侦探来监视我，都是怕我有什么图谋不轨呢！哦！我和你在这里喝茶都被她请的私家侦探拍下了照片呢！” “我们喝茶还被她拍了照片？真的有那么恐怖？”吴小丽惊讶道。 “我还骗你们不成？”祝天奇苦笑道。 “来！以茶代酒，为你成功地躲避恐怖袭击干一杯！”汪治国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 “为你加入abc公司，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干杯！”吴小丽也举起了茶杯。 就在祝天奇正和吴小丽他们尽兴地喝茶的同时，有一个人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这个人就是汤玉玲。 她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如此疑神疑鬼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听说吴小丽已经结婚了，她老公也是做abc的。而且通过私家侦探的侦察，祝天奇和吴小丽的确只是朋友关系而已，看来那时候确实是自己多心了。 不是躺在吴小丽的床上，那他是躺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呢？ 虽然不是躺在吴小丽的床上，但是这个女人还是值得她痛恨！ 她转念又想：虽然吴小丽没有和祝天奇有一腿，但敢说自己和祝天奇离婚和吴小丽没关系？要不是她叫祝天奇去做什么abc直销，我会怀疑他们有一腿？要是我不怀疑他们，我会叫工商记者去捣乱她？我会请私家侦探去拍照片？ 汤玉玲想来想去，就认为这一切都是吴小丽造成的，吴小丽是导致他们夫妻离婚的导火索。 其实在内心深处，她还对吴小丽充满了妒忌。因为同为女人，吴小丽那么优秀。她不但拥有自己的事业，而且还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漂亮。 想到这些，这女人心如熬煮…… 第九章 内外交煎 3(1) 吴小丽走出首都机场大厅的时候，鲁天一派来的人已经在黑压压的迎接人群中等候了。她远远地就看见了“热烈欢迎abc公司高级营业经理吴小丽女士”的横幅。 迎接吴小丽的人大约有十来个，领队的人是鲁天一中心一个名叫岑光中的营业经理。岑光中手里拿着一束鲜花，满脸笑容地走到吴小丽面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然后双手递上鲜花，说：“吴姐。我们可把您盼来了！鲁总天天都跟我们讲您的故事，说您做abc可厉害了，我们是听着您的故事成长的呢。现在终于能看到您了！” 第98页 “那是鲁总过奖了，其实你们比我更优秀！”吴小丽笑了笑说。 “吴姐真是太谦虚了，我们哪能和您比啊？”岑光中热切说。 “你们这次搞的是多少人的培训呀？”吴小丽问。 “这次我们搞两个培训，一个点燃行动，一个精英培训班，每个两百人左右。听说您来，票可是紧张得很哪！由于名额有限，很多人都没机会参加，心里遗憾得很呢！”岑光中说。 “鲁总这边发展势头很好吧？” “鲁总现在的发展势头可勐了！他现在可是abc整个中国大陆市场做得最大的呢！”岑光中自豪地说。 “你们是鲁总的合作伙伴真幸福！”吴小丽由衷地点着头。 鲁天一的培训中心在国贸中心附近一栋写字楼的八层，整层写字楼1000多平方米的办公区很是气派，除了两个可容纳两百多人开会培训的会议室外，还有10多间办公室。 鲁天一的办公室在楼层尽头的一个拐角处，办公室的通风採光很好，站在明净的落地窗向外眺望，可以看到繁华的北京都市景色和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吴小丽出现在门口、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 “啧啧，鲁总这里可真气派呀！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也有这么气派就好了。”吴小丽环顾着四周说。 “你的办公室也挺气派的吧？”鲁天一笑着问。 “哪里能跟鲁总的比？”吴小丽摇摇头说。 “小丽，你以后前途比我要宏大得多啊！”鲁天一感嘆道。 “鲁总的心态这么年轻，又有abc的营养品支持，我希望鲁总继续保持旺健的势头！”吴小丽笑着说。 “希望如此吧！呵呵。”鲁天一呵呵地笑着说。 “咦？鲁总，您的发展势头怎么这么勐啊？这次您一定要多传授几招绝招给我才行啊！”吴小丽笑呵呵地说。 “没问题，你来给我做培训讲课，我一定不会让你空着手回去的。” 两天的培训使吴小丽成为了鲁天一合作伙伴当中的偶像，每堂课都掌声如雷，那些合作伙伴们听得如痴如醉。下课后，他们还要抓紧时间找吴小丽给他们签名、合影留念，简直把吴小丽当成了当红明星。 吴小丽买的是第二天上午的飞机票。这天晚上，鲁天一和她单独去离培训中心最近的星巴克咖啡馆喝咖啡。 吴小丽一边轻轻地喝着杯子里面的摩卡，一边静静地听着鲁天一的话： “我在北京这几年里吃的苦一点都不比你少啊！吃闭门羹、坐冷板凳、受人白眼、听冷嘲热讽什么没经歷过？其实这一切只要过去就好了，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咬咬牙走过去，前面就是海阔天空！”鲁天一说。 吴小丽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鲁总，您现在做得这么大，您觉得您成功最大的秘诀是什么？” 鲁天一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就是每天都去做一些最基本的事情而已。” “做一些最基本的事情？”吴小丽陷入了思考。 “……这些你也知道的，总结出来也就是这么几件事：每天保持兴奋的状态；每天都去做有生产力的事；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永远相信abc公司，相信团队的力量。这些看起来似乎都是小事情，但真正做起来或者说每天都能做到就不容易了。” “您带领团队最大的秘诀是什么？”吴小丽问道。 第九章 内外交煎 3(2) 鲁天一又想了想说：“四个字：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吴小丽回味着这四个字。 “在abc的早期创业阶段，可能更讲究个人能力，但到了我们现在这个阶段，更讲究人格魅力。个人能力能够拯救你自己，人格魅力却能影响一大批人。要想把abc事业做得更大，人格魅力是个关键的因素，因为abc是个做人的生意。” “您是怎么展现您的人格魅力的？” “这个该怎么说呢？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从内心深处把合作伙伴当成我的朋友和亲人，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东西。”鲁天一说，“我们这些营销领导人，不光要去帮助合作伙伴，还要发自内心地弯下腰来真诚地帮助他们。我们要扶他上马，送他一程。我们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不是挂在嘴上，而是记在心里……” “您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指出的缺点吗？”吴小丽急切地问。 “你什么都好，能吃苦耐劳，有毅力，有着强烈的成功欲望，做事情能够坚持到底。”鲁天一喝了一口咖啡，“但是，你如果稍微把你的性格调一调，也许会更好。” “我的性格？” “恕我直言，你的性格稍微有点急，有时候说话可能有点沖，特别是和汪治国说话更要注意他的感受，因为他是个性格相对内向的人。”鲁天一说。 “当然我不是说你的性格不行，我只是说要稍微修正一下就很棒了！其实你说谁没有短处呀？连伟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呢！”鲁天一补充道，因为他要顾及吴小丽的感受。 “哦，对了！你回去后，重点要把中心里的培训抓起来，至少每个月要搞一次集中的大规模的培训，每两星期有一两次小型的培训。”鲁天一说。 第99页 “这么搞是不是有点多了？”吴小丽问。 “不多，不多，一点都不多。会议是直销的灵魂，少了培训，就等于一个人缺少了灵魂啊！”鲁天一语把“灵魂”两个字说得很重。 谭雪琪决定派人到吴小丽的团队去卧底，搜集对吴小丽不利的证据。 谭雪琪团队里的营业主任盘思语接受了这个任务，他想藉此表明他为团队付出的决心。因为他这个营业主任当初就是谭雪琪通过团队业绩操作给他操作上去的，他必须对谭雪琪做出回报，而拿到对吴小丽团队最不利的证据，无疑是一大功劳。 他每天晚上都混进吴小丽的中心去听课，努力侦探着一切，什么都不放过。他还学着那些卧底记者的样子，在口袋中偷偷地揣了支录音笔。听课的时候就打开录音笔，把听到的内容全程录下来，如果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过后再删除。 一连在吴小丽中心的会议室里坐了几个晚上，正在为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内容而失望时，一堂课让他眼睛一亮。 吴小丽中心的一个营业主任在给几十个顾客讲营养课时，用富有煽情性的语言讲到了abc营养保健品的性能。 他赶紧把手伸进口袋，悄悄地按下了录音笔的录音键。 “……abc公司的营养保健品不但可以提高人体免疫力，增强人体体质，而且对很多疾病还有治疗作用。你只要按照我们给你开的营养配方去服用，对疾病有明显的治疗效果，而且起到药物起不到的效果……比如蛋白质粉每日两次每次一勺、维生素c每日三次每次两到三片、维生素b每日三次每次两到三片、维生素e每日三次每次两到三片，这个配方可以治疗中风和高血压；维生素c每日三次每次两片、维生素b每日三次每次两片、维生素a每日两次每次两片，这个配方可以治疗牙龈出血；蛋白质粉每日三次每次一勺、维生素b每日三次每次两片、维生素c每日三次每次两片、钙片每日三次每次两片、纤维素每日三次每次饭前半小时空腹两片，这个配方可以治疗糖尿病……这些配方是我们经过多年的临床试验总结出来的，我自己就有好多个有慢性疾病的顾客是吃了我们abc的营养保健品才好的……” 第九章 内外交煎 3(3) 听到这里，盘思语兴奋了起来，他知道这个营业主任的这一段话就足以让吴小丽受到abc公司的处罚了。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营养保健品不是药物，是不能够夸大宣传疗效的。这个营业主任已经明显地违反了公司的有关规定甚至国家的有关法规。 虽然夸大营养保健品的效果在谭雪琪的团队以及整个直销行业甚至整个保健品市场都普遍存在，但是没有人管或者说没有人捅出去就没事。现在吴小丽团队的这个营业主任终于被他抓住了把柄，他的恩主谭雪琪终于大有文章可做了。 盘思语还在吴小丽的团队中听说了黄来娣夸大营养保健品效果被顾客找上门来的事情，他也找人到处去打听并偷偷进行了录音。 接着，他把这个录音复制了三份。一份送到了abc公司g省分公司，一份送去了《天驰晚报》，一份送去了天驰电视台。 盘思语这一手确实厉害，除了让公司对吴小丽进行处罚外，还要让新闻媒体来曝光。他知道新闻媒体的威力，新闻媒体上一旦曝光出来，对吴小丽更是个很大的打击。 g省分公司很快就对吴小丽团队这个营业主任夸大宣传营养保健品的行为进行了调查，并很快做出了处罚结果：停止吴小丽中心一个月的培训课程，责令吴小丽进行内部整顿。 《天驰晚报》和天驰电视台的记者对盘思语提供的这份录音都相当重视，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新闻题材，于是都决定以吴小丽中心这种行为为新闻由头，将这个题材做深做大做透。 两家新闻媒体都派出记者前往採访，并以此为由头对整个天驰市的直销市场进行了扫描式的深入调查。他们发现，夸大产品功效，误导消费者这种现象在很多直销公司都普遍存在，是直销行业的一大通病。有的直销公司吹得更离谱。于是两家媒体分别以《保健品可以治疗疾病？ 直销公司咋成了医院？》、《营养品当成药品开处方 天驰直销行业“病”得不轻》为题对这一现象进行了深度报导。 两家新闻媒体的报导刊播后，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关注。天驰市工商局和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开展了一次联合执法大行动，对天驰市的直销行业以及整个保健品市场进行了一次大整顿。 吴小丽在接受g省分公司的处罚时，心里面觉得很奇怪：abc公司和新闻媒体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就连她本人都不知道那个营业主任那天在课堂上讲些什么呢！ 后来，吴小丽终于知道了真相。气愤之余，就和汪治国说起了这件事。 “我真的没想到谭雪琪会干出这种事情来！不知道她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平时说话做事很理性很冷静的汪治国这次也火了：“谭雪琪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 吴小丽说：“看来找个机会我要去当面骂她一顿才行！” 汪治国说：“骂她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我们要好好地教训她一下才行！” 吴小丽纳闷地说：“怎么教训？难道还能打她一顿不成？” 第100页 汪治国斩钉截铁地说：“我们要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吴小丽不解：“怎么以牙还牙法？” 汪治国幽幽地说：“这个你先不要管，由我来策划。等我真正实施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九章 内外交煎 4 通过努力，马远征也做到了abc公司的营业主任。 这次他只花了4个月的时间。 重新做abc以来，马远征觉得自己不但比以前更有冲劲，而且方式方法也比以前好了。老实说，以前他做abc是蛮干，而现在是苦干加巧干。现在他终于懂得，做abc光靠蛮干是行不通的。 以前他陷入生活的困境，为了早一点摆脱，他虽然每天都在做abc，但是他操作得有些过火，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冲着他的神态，谁敢买他的产品？谁敢和他合作？他心里很急，可越是做不起来就越是心急，越是心急就越是做不起来，如此恶性循环。虽然他也努力了，但用吴小丽的话说是“无效的努力”。 现在好了，现在他和别人无论是讲产品还是讲机会都抱着一颗平常心。激情而不狂热，光芒四射而不锋芒毕露。这样反而更好，那些人听完之后，感兴趣就买产品或者加入，一般感兴趣就继续深入了解，要是丝毫不感兴趣就换下一个。 想到这下一个，马远征就想起了吴小丽经常和他讲的“下一个”的故事。 做abc要有战地医生的心态。打仗的时候，战地医院的战地医生是全世界最忙的医生。他们肩负着抢救伤员的重任。当前方不断有伤员抬下火线的时候，他们总是沉着冷静地一一对伤员进行检查然后实施抢救。这些抬下来的人当中有轻伤的有重伤的当然也有已经死亡的。战地医生在检查到那些死亡的人的时候，不管是自己的朋友还是亲人，都不可能停下来扑在他身上痛哭地说一些“我对不起你，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救你”之类的话。因为这样会耽误更多的时间，而时间在这个时候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你前面拖了时间后面可能就死了好几个重伤员。在这个时候，战地医生唯一要做的就是朝抬伤员的人说：“抬下去，下一个”。然后为下一个做检查和抢救…… 吴小丽就这么一直对马远征以及所有的合作伙伴说：做abc要永远有下一个的心态。这个不成，下一个。那个不成，再下一个。永远下一个。 马远征就是以永远下一个的心态，不断地去和别人分享abc产品的独特之处，分析abc这个事业机会的价值和潜力的。 马远征现在已经初步尝到了从事abc的快乐和甜头了。虽然营业主任月薪七八千块钱离他的目标和梦想还很遥远，但他相信只要他不断地努力下去，他的梦想就一定可以实现。 第九章 内外交煎 5(1) 吴小丽心里想不明白温可心为什么要加入abc。 倒不是觉得温可心加入abc奇怪，她觉得奇怪的是：温可心的思想怎么那么快就转变了？和以前判若两人。 虽然吴小丽在很久以前就希望温可心加入abc，但真正这么快就加入又似乎让她有点难以接受。 那次吴小丽和祝天奇喝茶，《天驰早报》的记者周大洲也在场，祝天奇把温可心带在身边，她就试探过温可心，想让温可心了解abc，但温可心没有任何兴趣。 后来祝天奇迟迟没有加入abc，吴小丽就想从温可心那里打开一个突破口，想通过先让她加入再由她去影响祝天奇加入。 遗憾的是温可心一直都是表示拒绝。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没有吴小丽这么远大的理想和目标，她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方式。 有一次，吴小丽把温可心单独约出来，两个女人就从女人的话题开始聊，慢慢地吴小丽还是把话题转移到了abc。 “我可心，我觉得你真的很优秀的，你要是做abc的话，肯定做得很棒的！”吴小丽说。 “我从来没想过要去做abc。”温可心表情淡然地喝着茶。 “你深入了解过吗？” “没深入了解过，只是前不久听我师兄周记者提过，看样子他好像挺了解的。” “你不打算去了解一下？” “没这么想过，也没这个必要。因为我对这个行业根本就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感兴趣呢？” “做abc老是要去求人，我最怕做的事情就是去求人。” “这可能只是你的个人看法而已，其实abc并不像你想像的那样要去求别人的。” “不求人你们怎么做？不求人你们怎么卖产品？”温可心反问了一句。 “我们只是把abc的产品和机会告诉别人而已，至于接不接受，那是他自己决定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去低三下四地求别人的。”吴小丽解释说。 “我觉得和别人讲这些东西像推销，我自己就最讨厌那些搞推销的人。” “abc并不是推销。”吴小丽说，“其实就算是推销也不是什么坏事呀！人生就是这样，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在不断地推销自己的，而且每天都在推销，也包括你。”吴小丽说完特意看了一眼温可心。 “我怎么也每天推销？我推销什么？”温可心闪着疑惑的眼睛。 第101页 “你是祝老闆公司的办公室主任，难道不是在向祝老闆推销你的才华吗？”吴小丽笑了笑说，“老师向他的学生推销他的知识，商人向顾客推销他的产品，作家向读者推销他的作品书籍，画家推销他的画作，歌星向观众推销他的嗓音和演唱艺术。我们每个人都离不开推销。人只要一生下来就是个推销员，我们一出生就向我们的母亲推销哭声……”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做推销员是件丢人的事情。” “其实世界上很多伟大的富豪都是从推销员起家的。李嘉诚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在塑胶制品厂当推销员，后来慢慢有钱了就自己办塑胶制品厂生产塑料花，成为当时世界上有名的塑料花大王。松下幸之助也是10多岁就当推销员，在火盆店推销火盆……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 “推销员太辛苦，我不想让自己过得那么累，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我觉得做女人不需要去出人头地，干大事业赚大钱那是男人们做的事情。” “谁说女人就不能干大事业？” “我和你不一样。你可能喜欢干大事业，我不喜欢太辛苦的生活。” “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觉得我这样在公司上班就挺好的，不用去考虑那么多。做一份事就领一份工资，不用去担心什么。要是做你们abc就不一样了，整天还要想着卖东西给谁，太伤脑筋。” “你就想一直上班？” “是呀？我觉得上班没什么不好的。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九章 内外交煎 5(2) “其实abc可以兼职的，你可以一边上班一边做abc嘛！我们那里就有很多这样的人。” “那样我更受不了，搞不好两头都顾不来，最后搞得一团糟。”温可心说，“总之我还是不想做abc，谢谢你的关心。”温可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吴小丽后来又和温可心聊过几次abc，试图改变她的观念，但都无济于事。 没想到温可心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温可心敲开吴小丽办公室门的时候，吴小丽正在看报纸。 “哟？什么风把可心吹来了？”吴小丽一副吃惊的样子。 “abc直销的风呀？怎么？吴姐不欢迎我来吗？”温可心笑着说，她称吴小丽吴姐，这算是第一次。 “欢迎！怎么不欢迎？我正要找你聊天呢！可心那么优秀，做不成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和你交个朋友也不错呀！” “吴姐，我这次来是想加入abc公司的。”温可心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朝吴小丽微笑。 “你要加入abc公司？你不是开玩笑吧？”吴小丽真的挺意外。 “我说的是真的。”温可心一字一顿地说。 “你还没深入了解过呢？要不我现在就和你介绍一下？”吴小丽对温可心要加入abc公司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用介绍了，我现在就想加入。”温可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以前她那么排斥abc，自己和她根本就说不到一块，现在怎么说加入就加入？ “你考虑清楚了？”吴小丽问。 “早就考虑清楚了，所以才特意来加入的。”温可心再次肯定地说。 “你以前不是说过从来没打算做abc的吗？怎么现在又说要加入了？”吴小丽还是想了解真实原因。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的思想是可以变的。吴姐总不能用老眼光来看新问题吧？” 吴小丽真的想不到温可心这么快就思想变化了。 其实温可心心里有自己的小秘密。她只是没有和吴小丽说出来而已。 她加入abc完全是冲着祝天奇而来。 以前她早就预感到祝天奇会和汤玉玲离婚的，特别是汤玉玲找私家侦探跟踪祝天奇后，她就知道祝天奇会和汤玉玲离婚。 虽然她只是祝天奇的一个员工，但是祝天奇一直都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当成自己的知己。他经常向温可心倾诉心里对汤玉玲的不满，这让温可心很自然地产生了想法。 祝天奇离婚后不久就加入了abc公司。 祝天奇要做直销，这是温可心没有想到的。但是不管她想没想得通，祝天奇去兼职做了abc已经是活生生的事实，而且这段时间来还兴奋得很，开口闭口都是直销和abc，嘴巴里面说出的话都带着abc色彩。 其实最让她心里难受的就是祝天奇老是在她面前提到“吴小丽”这三个字。什么吴小丽真的是我见到的最优秀的女人之一呀，什么吴小丽这北方女子不简单呀，什么我们公司要是有吴小丽这样的人才就好了呀，什么小温你有时间要多和吴小丽交流交流学习学习呀，等等等等。这些话让她听起来真不是个滋味。 为什么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 但有一点她非常清楚：祝天奇现在对abc感兴趣，她也得投其所好对abc感兴趣。为自己的老闆提供最优质最完善的服务，是全天下所有办公室主任应该做的本职工作。 祝天奇到底和吴小丽有没有那么一回事，她是拿不准也弄不清楚的。但是从汤玉玲找私家侦探拍祝天奇和吴小丽的照片这件事发生后，她就对祝天奇和吴小丽的关系产生了怀疑。她虽然也知道汤玉玲疑心重，但是她认为这种疑心不会无根无由。特别是祝天奇对吴小丽老赞不绝口时，她就更觉得蹊跷。 第102页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些问题，因为这不是她这个办公室主任的工作范围，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但是她还是决定加入abc。她要跟随自己所爱的人，此外，她确确实实有那么一点不放心。 第九章 内外交煎 5(3) 吴小丽这几天为了调整办公室的事情很是头疼。 为了充分体现abc团队合作的精神，吴小丽决定在中心实行“以强带弱，以大带小”的做法，就是能力强的帮助能力弱的，做得大的帮带做得小的，做得快的拉一把做得慢的。 为了实施好这个措施，吴小丽决定按照这个“以强带弱，以大带小”的思路来重新分配办公室。 这天下午，吴小丽叫黄来娣和马远征搬到祝天奇的办公室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实现她交叉帮助的想法：已经具备abc各种能力的马远征可以带一下祝天奇和黄来娣；利用祝天奇老闆的身份可以帮助黄来娣和马远征跟进一些高素质的人、老闆型的人。 吴小丽把这个想法告诉祝天奇时，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吴小丽说：“让他们两个搬到我办公室来？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到我办公室来呀？” 吴小丽说：“为了‘以强带弱，以大带小’呗。” 此时祝天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瓮声瓮气地说：“我觉得‘以强带弱，以大带小’也不是这样带呀！” “为什么？” “他们这样的人放到我办公室来，我还怎么做abc？” “他们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了？”吴小丽纳闷地说。 “你看看他们是什么形象嘛！一个是捡垃圾出身的，一个是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大学生。这样的人放到我办公室去，那还不一天搞得我那里乱闹闹的？我这里又不是动物园！”祝天奇说这话的样子可一点不像开玩笑。 吴小丽诧异地看着祝天奇，好久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呀？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主任了呀？” 祝天奇苦笑着说：“不管他们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的人，他们身上的那种气味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吴小丽没想到祝天奇会说出这样的话：“祝老闆看不起他们？” 祝天奇摆了摆手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和他们在一个办公室很别扭、很不习惯——你看能不能另外安排其他的人进来？” 吴小丽说：“其实我把他们安排在你的办公室也是为你好，你加入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很多abc的东西都不是很懂。我觉得他们会帮助你很多，特别是马远征。” 祝天奇不假思索地说：“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为什么？” “既然abc是一门生意，我就自己能搞得定。做生意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房地产那么大的生意我都能搞定，我还搞不定一个直销？你觉得我这种能力的人还需要他们来帮助吗？” 吴小丽觉得应该认真跟祝天奇谈一谈了：“abc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它是一个团队合作的生意，不是靠一个人去单打独斗的。这个生意和传统生意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你还是要改变你的传统观念，要不以后对你的直销事业会有障碍的。” 祝天奇鼻子哼了一声：“再团队合作我也不想和黄来娣这样的人合作呀？” 吴小丽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为什么就不能和她合作？” “你看她那个样子像个什么东西？出口成‘脏’，她充其量也就是个摆地摊的。吴经理，不瞒你说，这样的人的确影响我办公室的形象。”祝天奇没好气地说。 “黄来娣的素质是有待提高，但她也不至于影响到你办公室的形象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说祝老闆呀，今后你可能也会碰到这样的合作伙伴，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这样的人我不合作就是了。”祝天奇自信地说。 说了半天，祝天奇还是勉强答应了吴小丽的要求，但有个条件：他有高素质的人在办公室里谈abc时，黄来娣和马远征必须迴避。 第九章 内外交煎 6(1) “远征，你回来了？快坐，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汪治国见马远征进来，就急切地拉住他说。 “汪经理，出了什么事吗？” “中心被abc公司处罚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知道？” “你知道这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 “是谭雪琪指使她团队里的人干的！”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营养课有不妥的内容呢？” “要知道这个还不容易？假装到我们这里来听课不就可以了？” “这个谭雪琪怎么这么可恶？这可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呀？她干吗要这么做呢？” “你可能还不知道，她对我们团队早就怀恨在心了的，阳春光以前是在她的团队做的，后来退出她那边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她就找到了一个算计我们的由头了。” “阳春光是自己来的，又不是我们去抢来的，关我们什么事？” 第103页 “虽然不是我们抢来的，但是她觉得自己很没面子，所以就报復我们。” “这个谭雪琪真的太噁心了！我们不好好地教训她一下？就任她这么胡作非为？”马远征大声地说。 “我就是想找你来商量这件事情的嘛！”汪治国对马远征的表态十分满意。 “听说她的团队不是人为操纵业绩很厉害吗？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他们怎么操纵的呢！” “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这个问题你是该去摸一摸，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没有。这个谭雪琪确实应该教训一下，否则她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马远征就以想了解abc的直销新人的身份，经常去谭雪琪的团队，一来二去就和那里的人混熟了。 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天下午，马远征装成想了解直销的样子，到谭雪琪办公室去找谭雪琪聊天。刚到办公室门口，他就听到办公室里有说话声，就偷偷地站在门口旁边听。 谭雪琪说：“……你们最近最好要提防一下，公司对打折的事情查得比较紧……” “怎么提防？手头那么多货不赶快出手怎么办？”一个男人的声音说。 谭雪琪说：“出手是可以。但是千万不要给公司抓到什么把柄，否则就麻烦了！” “我注意一下就是了。”男的说。 “改天我要开个营业主任以上领导人会议。不光是你注意，我看所有的人都要注意……”谭雪琪说。 听到这样一段对话，马远征惊呆了！他当然知道他们所说的打折是什么意思，就是削价打折。 马远征早就听说过，在从事abc直销的人当中，有一群急功近利的人为了上一些所谓的级别，就靠鼓动下面的人大量购买产品来沖级别。下面的人把产品购买回来后，因为担心卖不出去，就在进货价的基础上再进行打折削价销售，不但不赚一分钱，还亏本。这样一来，有的人买货的提成奖金刚好可以填补削价打折的窟窿，有的人甚至奖金提成还填不满削价打折的窟窿。虽然上了个级别，但是钱却没赚一分甚至还亏本。特别是那些手头囤有大量货的人，为了能够尽快回收一定的资金，不惜亏老本地将产品打到五折甚至四折销售，这样就等于亏本了一半以上。 削价打折在直销行业是一大毒瘤，这种行为在扰乱市场方面极具杀伤力。因为一旦有人低价甩卖产品，那些正规经营的营销人员就算按进货价都很难将产品卖出去。abc公司等不少直销公司为了规范市场，出台了相关规章制度来打击这种行为，轻则降低级别处罚，重则开除出营销人员队伍。 虽然abc公司处罚相当严厉，但是不少人为了上级别为了眼前的利益，还是不惜杀鸡取卵顶风作案。 马远征觉得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这条线索一旦摸清楚的话不仅可以好好地教训谭雪琪的团队，还为规范净化abc的市场立下一大功。他决定再在谭雪琪团队内部深入调查，搜集有关打折削价的证据，然后投诉到abc公司去。他自从做abc直销以来，就对这种杀鸡取卵的做法极为痛恨。他有几个稳定的顾客就是被其他的团队用这种卑劣的做法抢走的。因为顾客是很现实的，同样质量同样品牌的产品，他们当然是谁卖得便宜就买谁的，他们才不管你亏不亏本违不违反公司规定呢！ 第九章 内外交煎 6(2) 马远征经过了解得知，谭雪琪团队中有几个营业主任打折削价相当疯狂，在进货价的基础上将产品打到七折甚至六折。他决定请自己大学一个名叫阿刚的同学协助他搜集他们打折削价的证据，由颇有表演天赋的阿刚假装成想要买产品的顾客去向一个名叫刘鸿的营业主任买产品，然后设法留下对方的售货发票。 阿刚满口答应，拿着马远征给他的300块钱和刘鸿的名片就来到了谭雪琪的中心。装作是第一次来买abc产品的样子，在各个办公室到处探头探脑地问刘鸿在哪里。 阿刚很快被人带到了刘鸿的面前。 “你找我？”刘鸿笑着问阿刚。 “我听说你们的蛋白质粉不错，我想买瓶给我妈吃，我一个朋友手上刚好有你的名片，他叫我找你。”阿刚从口袋里掏出刘鸿的名片说。 “对对对！我们的蛋白质粉对增强中老年人的体质很好的！”刘鸿一阵兴奋，他丝毫没有戒备心理，以前他在外面派发了很多名片，陌生人拿着名片找上门来也是常有的事。 “我听人家说很好，我没试过，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么好？”阿刚假装半信半疑的样子，看着刘鸿。 “蛋白质是人体一切器官的基础，人体受损细胞的修復和生长离不开蛋白质！特别是中老年人，他们的器官开始老化，需要大量的蛋白质去更新替换老化的细胞，但是他们的肠胃蠕动和吸收功能又相对较差，所以从普通的食物中吸收的蛋白质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额外补充才行。我们abc公司的蛋白质粉是很天然的，质量是一流的！”刘鸿口若悬河地介绍着abc的产品。 “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好吗？”阿刚歪着个头，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当然啦！不过你给你妈吃蛋白质粉的时候，最好还要加一个维生素b。”刘鸿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 第104页 “为什么？” “维生素b能促进蛋白质被分解成胺基酸，比如蛋白质是一堆柴火，维生素b就像是一根点燃柴火的火柴。”刘鸿对自己生动的比方十分得意。 “我还是先买一瓶蛋白质粉回去给我妈试一下味道再说，说不定她都不喜欢吃呢！要是她不喜欢吃我等于是白买等于是浪费，要是她喜欢吃，我再买维生素b也不迟。” “我们的蛋白质粉是无味的，没有添加任何的添加剂和防腐剂。你妈绝对喜欢吃！沖温开水或者拌在牛奶和饮料里喝都可以，不过最好还是配合维生素b吃比较好，这样蛋白质会吸收得更好一些。” “我还是先买蛋白质粉再说吧！要是我妈喜欢的话，说不定我还要买一整套呢！”阿刚态度挺坚决。 刘鸿见阿刚一副愣头愣脑的样子，就不再勉强了，转身从货柜中拿出一瓶蛋白质粉摆在桌子上。 “多少钱？”阿刚拿起蛋白质粉看了看问道。 “300块。”刘鸿说。 “这么贵？不是说你们可以打七折的吗？”阿刚故作惊讶地说。 “你在哪里听说我们能打那么低的折？”刘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变得有些警觉了。 “我早就听别人说过了，要是你不给我打七折就算了，我找别人买去！”阿刚说着就假装要走。 “好吧！我就亏本卖给你了！不过你以后要帮我介绍一些顾客过来才行啊！”刘鸿急切地把产品塞给了他。 “我妈要是用着好的话，她身边的老头老太婆多得很哩！你还愁没生意做？”阿刚说。 刘鸿忙说：“那就拜託你多做宣传啦！” 阿刚一边掏钱一边说：“帮我找个袋了装好，再开张发票。” “这点东西还开发票？哪里有发票开？”刘鸿为难地说。 “开张收据总可以吧？要不你这东西有问题我找谁去？”阿刚看着刘鸿说。 “我们这是世界上一流的产品！哪里会有问题？” “你还是给我开张收据吧！” 刘鸿不太情愿地开了张收据，不过他多了个心眼，在收据上写的价格不是七折价而是进货价。 第九章 内外交煎 6(3) 阿刚拿起收据看了看，吃惊地说：“你写的价格怎么不对呀？” “我卖给你是七折就行了，收据上写多少钱要什么紧？”刘鸿露出不解的神情。 “不行！是多少钱就写多少钱！”阿刚故作严肃地说。 “我看就这样写吧。”刘鸿还是不想写真实的价格，因为谭雪琪曾经说过，叫他们小心一点，万一碰上abc公司的市场监督人员就惨了。 “你不写真实的价格我就不买了！谁知道你想搞什么鬼？说不定还买到你的假货呢！我找别人去买算了，哪里买不到abc的产品？满世界都是卖你们abc产品的……”阿刚一副很固执的样子，说着就转身要走。 “行行行！就按照你说的写！”刘鸿看了看阿刚，不想失去这个顾客，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土包子不像是abc公司的市场监督人员。 打折削价的证据送到了abc公司g省分公司。 g省分公司拿到证据后，并不急于声张，而是继续深入到谭雪琪的团队中去调查了解，採集更多的证据。 g省分公司派去的市场监督人员带回来的调查结果让整个公司上下都惊呆了：原来谭雪琪团队就是连续几年来在天驰市削价打折扰乱市场秩序的“元兇”之一！ g省分公司当即把这一情况向公司广州总部做了汇报。abc公司广州总部对谭雪琪的团队那些打折削价的营销人员全部做了降低级别的处分，对谭雪琪的处分最重，把她从营业经理降为营业主任，并且扣发3个月的奖金。 谭雪琪接到abc公司的处分通知，脑海里面马上就想到了吴小丽。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吴小丽搞她的鬼，但是她凭直觉认为就是她干的。自己的团队打了这么多年的折都没有被公司发现，就是自己派人去搞过吴小丽的鬼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件事情如此巧合？不是吴小丽搞的鬼还会有谁？ 谭雪琪决定对吴小丽展开激烈的反击…… 这天晚上，中心没有会议，吴小丽和汪治国决定一起到郊外的“农夫大世界”去吃柠檬鸭。 柠檬鸭是天驰市的一大地方特色名菜。菜式以柠檬为配料，加入酸姜酸辣椒和鸭肉一起焖炒。这道菜酸辣可口，十分开胃。吴小丽刚开始从滨城市到天驰市的时候，汪治国曾带她去吃过一两次，她觉得味道怪怪的，后来再吃几次竟觉得味道好极了。很久没吃，就怀念起来。 热气腾腾的柠檬鸭端上来了，吴小丽和汪治国早就咽起了口水， 两个人一直都在埋头苦干，没有说一句话。 “你觉得祝天奇这个人怎么样？”一口啤酒下肚，吴小丽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他这个人好像有点势利。”汪治国想了想说。 “嗯？” “以前我倒是没觉得，但最近我对这个人的感觉有些不舒服。我看得出来，其实他从骨子里瞧不起黄来娣和马远征他们，对杨得贵这样的人更是嗤之以鼻，认为这些人是在影响中心的形象。” 第105页 “其实也怪不了他，黄来娣他们这些人的素质确实也太低了一点。” “以前我对他的印象是很好的，但是我现在对他的印象打折扣了。就算黄来娣确实脏话太多素质有点低吧，他对马远征为什么也看不起呢？马远征可是我们中心最优秀的人之一呀？” “哎！这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一个人的地位高了，口袋里有几个钱了，自然是和普通人有距离的。”吴小丽笑了笑说。 “我觉得这样的人可能很难做得大。”汪治国也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他一直高高在上，就肯定做不起来，因为abc是个做人的生意。”汪治国说，“我觉得你有必要找他谈一下，提醒提醒他一下。” “他这就是典型的心态还没归零，到了abc还把自己当成大老闆。不过也没错，他本身就是大老闆。” “但abc事业不管你是大老闆还是小人物，一律都得从零开始。心态不归零，业绩就容易归零。”汪治国一本正经地说。 第九章 内外交煎 6(4) “我是得找他好好谈谈，为了他好，也为了我们这个团队好。”吴小丽思索着说。 第九章 内外交煎 7(1) 杨得贵看见黄来娣做到abc公司营业主任后，心里真是既佩服又眼红，不是个滋味。他不禁想起自己那次去开发陌生市场被人报警的经歷。 那次他在天驰市人民路的沿街店铺发名片认识陌生人，他一家一家地走，走进一家就给人家发名片推销产品或者告诉人家abc直销的好处，样子就像逢年过节的时候那些舞狮子的叫花子到店铺去讨钱一样。他连续走了十几家，那些店铺的老闆都不理睬他，都不耐烦地挥手叫他快走快走，像是赶一条狗那样。走到第18家的时候，他就赖在人家的店铺里面不走，非要人家买他的产品不可。那家店铺的老闆就说：“你走不走？”他说：“不走，除非你买点东西。”老闆说：“你到底走是不走？”他还是说：“不走。”老闆就说：“好！你不走是不是？我叫警察抓你走！”他当时还以为那个老闆是说来玩玩吓唬吓唬他的，就继续赖在那里不走。谁知道店铺老闆真的就拨110报了警。10多分钟后警察就来了。警察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店铺老闆说：“这个做直销的无赖赖在我的店铺里面不肯走，非要我买他的东西不可，有这样卖东西的吗？”警察就问他：“你是做直销的？”他点点头说：“是。”警察又说：“是哪家直销公司？”他说：“是abc公司。”警察接着说：“你们abc的直销人员我以前接触过不少，他们做得很正规的，哪有你这么做直销的？”他嘟囔着说：“我只是想卖东西。”警察就板着脸说：“卖东西有这么卖的吗？你这是骚扰别人你知道吗？”他说：“我不知道，我没读过书。”警察就说：“算了算了，你可以走了，你以后不要再犯了，再让我们看见你骚扰别人的话，我们就真的抓你关起来！” 后来这件事情就被吴小丽知道了，吴小丽挺生气，说话也不客气：“杨得贵，做直销像你这么蛮干是不行的，你这样做是损坏我们abc公司损坏直销行业的名誉的，你这叫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呀！”他当时脸红红的，把个头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吴小丽一眼。 杨得贵越想越对黄来娣不服气，黄来娣不也去店铺这么卖过东西吗？干吗人家不报警？干吗轮到他去就这么倒霉？ 但是不服气行吗？他转念又一想。 最后杨得贵竟然想出了一条办法：娶黄来娣作老婆。这在他们农村叫抄小路，城里人叫走捷径。他想，她是我老婆，她的钱不也是我的钱了吗？这样的话，我还愁钱花吗？ 杨得贵想，黄来娣虽然有过老公，但是听她说已经失踪16年了，也就是说黄来娣等于是守了16年的寡了。 再看自己，老光棍一条，现在45岁了还没有老婆，别说是给我祖宗续香火了，这几十年来就是自己也憋得慌哩！ 要是能把黄来娣变成老婆该有多好。他想。 这天中午，杨得贵来到黄来娣的出租房，举起手来正要准备敲门，一想到自己的来意就又做贼心虚起来。他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他狠狠地捶了一拳自己的心窝，骂了句：“没出息！这么怕你还来做什么？” 也怪？这越捶心就越是跳得厉害，心脏就像打鼓一样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杨得贵就这么在黄来娣的家门口站了很久，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土狗你来了？”黄来娣一边开门一边笑呵呵地说。 杨得贵低着头，不敢看黄来娣，轻声说：“喔。” “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来看看……”杨得贵说话时开始慌乱。 黄来娣扑哧一笑说：“没事你看什么看？老娘这又不是花园，有什么好看的？” 杨得贵被黄来娣这么一说，脸就刷的红成了一朵鸡冠花。 黄来娣看到杨得贵发愣，就在土狗的肩膀上拍了一掌，说：“死土狗！进来吧，发什么呆？” 杨得贵被黄来娣拍得跳了起来，他怀里揣着咚咚咚的鼓进了黄来娣屋里。 第106页 他往凳子上一坐，两眼扫视着房子的四周，手脚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 第九章 内外交煎 7(2) 黄来娣也坐了下来，还给他递了个苹果。 杨得贵心一热：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这么对待过我哩！ “土狗，现在做abc还可以吧？”黄来娣笑着问。 “可以，可以。”杨得贵憨憨地笑着说。 “准备哪个时候做上主任呀？” “我也不知道哪个时候能做上。”杨得贵眼睛在黄来娣身上扫来扫去。 “你也应该赶快上个主任了，你和老娘差不多时间来的，再不上到什么时候才上？”黄来娣认真地说。 “只怕是我没那个本事上哦。”杨得贵嘿嘿地笑着。 “你那个民办老师找到了吗？”杨得贵咬了一口苹果，神色弔诡地问。 黄来娣不知道杨得贵为什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淡淡地说：“没有。” “好像十几年没回来了吧？” 杨得贵的话勾起了黄来娣痛苦的回忆，她幽幽地说：“整整16年了，杀千刀的……” 杨得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黄来娣，说：“我看他是不回来了。” 黄来娣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杨得贵呵呵一笑：“要回早就回了，那么久没回还能回？说不定早都死了。” 黄来娣板着脸啐了他一口：“闭上你的狗嘴！” 杨得贵诚恳地说：“我是说真的。你想想十多年没见个人影子，不是死了是去哪里了？” “唉，死了我倒好办了。”黄来娣静静地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 杨得贵游离着目光扫了几眼黄来娣，说：“民办老师不在，一个人恐怕是不好过吧？” “这还用说，一个人带三个娃崽哩！很不容易哟！” 杨得贵壮着胆子说：“你就不想找个人和你过？晚上有个人暖被窝也好哩！” 黄来娣好奇地随口问了句：“找谁？” 杨得贵心里一阵慌乱和激动，他冷不防蹦出一句：“我……” 杨得贵说到这里，只觉得心脏里的血液像街上那些爆裂的水管一样直往脑门上冒，刚才进门的那种紧张感已经荡然无存。他伸手就要搂黄来娣。 黄来娣被杨得贵这个动作吓坏了。 “土狗你想做什么？”黄来娣像受惊的小鸟后退了一步道。 “我想向你求爱！”杨得贵学电影是的骑士做了个要跪下的样子。 “什么爱？”黄来娣惊魂未定地看着杨得贵，她听不懂杨得贵说什么。 “就是说向你提亲，你做我老婆！”杨得贵直愣愣地看着黄来娣，大声说。 “呸！你这条土狗怎么了？今天发情了？叫老娘做你婆娘？你睡醒了没有？”黄来娣恼羞成怒了。 “我是说真的！你做我老婆，我们一起在美国公司做事。” “你也不看看你土狗是什么尿水？想打老娘的主意？老娘现在是美国公司的主任，你是个什么？” 杨得贵一听就火了：“美国公司主任又怎么了？你还想找一个太子？我土狗很差？我配不上你？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好？每次抢垃圾哪次不是我让着你？你以为我真的抢不过你？抢不过你我还真打不过你？” 黄来娣被杨得贵这么一说，还真想起杨得贵的好处来。 黄来娣心想，杨得贵虽然人是笨了点，但是心眼还蛮好的。老娘也知道他以前和我抢矿泉水瓶其实是让着我的。那时候他还经常去老娘住的桥洞玩，每次去都要买几颗糖给我三个娃崽吃，三个娃崽就这么狗叔叔狗叔叔地叫。她突然发觉，自己和杨得贵相处这么多年，对土狗说话她就像对自己家里人说话一样，骂他就像骂自己的老公一样。 要不是为了等那个杀千刀的回来，其实跟杨得贵过日子也蛮好的。 但是那个杀千刀的以后回来了怎么办？他可是第一个睡老娘的，是我的老公是三个娃崽的爸哩！老娘我都等了他16年了，一尺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寸？ 想到这里，黄来娣正色对杨得贵说：“你我都是几十岁的人了。你以后再不要在老娘面前说这种不中用的话！老娘还要等他回来……” 第九章 内外交煎 7(3) 杨得贵心急火燎地说：“他要是不回来了，或者回来了不要你了呢？” 黄来娣就嘆了一口气说：“唉！到那时候再说……” 从黄来娣那里碰了钉子回来，杨得贵一直想不明白：黄来娣这人到底为什么？都等了16年了！要回来还不早就回来了？16年了都不回来还会回来吗？你就这么等下去？怕是等到死那天也等不回来哩！ 不过人家已经说了，民办老师要是真的回不来或者回来不要她再说。 就是说还有机会！ 第九章 内外交煎 8(1) 就在杨得贵向黄来娣求爱的当天，吴小丽和汪治国吵得不可开交。 他们现在已经是争吵不断了。 虽然那次鲁天一叫吴小丽和汪治国在abc事业上分工合作，但是这个方法却不能够在吴小丽和汪治国之间派上用场。原因很简单，汪治国真不知道离开吴小丽还该怎么去开展abc直销的工作，工作忽然一下子就没了个头绪，很多时候都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这不分工汪治国还可以配合吴小丽开展工作，一分工反而使他变得无所适从起来。 第107页 这一分工就使得汪治国感觉到自己在abc事业当中离开吴小丽怕是真的不行。这样一想，他的自卑心理就比以前更严重。 汪治国自卑心理一严重，他们就开始争吵并且越吵越厉害。 他们的婚姻渐渐出现裂痕。裂痕的下面是火山。其实这座火山已经运动了无数年。地表上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动静，但是地底下早已经是汹涌澎湃。 现在火山终于爆发了。岩浆喷射出来，灼伤了他们的婚姻。 火山的裂缝是汪治国捅开的。 那天他们去和一个开酒楼的老闆谈abc直销，那个老闆对餐饮行业已经厌倦，他的酒楼开始出现了亏损。吴小丽根据他的需求点，不断地和他介绍直销的价值，说得他兴致很高。 吴小丽和那个老闆说得滔滔不绝，汪治国却在一旁一言不发，最后竟然当场打起瞌睡来。当时吴小丽见那个老闆在场不好说什么，事后，吴小丽就忍不住数落他：“我们本来是去和人家讲abc的，你倒好，保持沉默。保持沉默也就罢了，还当着人家的面睡着了，你这样像什么话？你让人家怎么看你？” “我管人家怎么看？我睡觉关他什么事？” “是不关他事！但是你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会怎么样？” “我还管他什么形象！现在有谁还会在意我的形象？” “别人不在乎你那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怎么个造成法？” “别人并没有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践自己！” “谁说别人没有看不起我？现在中心的合作伙伴有谁还把我放在眼里？” “那也怪你自己！他们以前不是挺尊重你的吗？你自己太内向太自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别人还能把你当一回事？” “不把我当回事拉倒！我才不希罕呢！今后abc的事我不想管了！你自己去弄好了！” “做到现在你不管了？你不管也得管！” “你逼我管？大不了我不做abc了！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也活得很累！”汪治国第一次说出了不做abc的话。 “活得累是你自己造成的！怪谁？” “我没有怪谁！我是怪自己！怪我自己没本事！我不做了总可以吧？” “不做了？你不做abc做什么？你是小孩子，想说什么就能随便说的？” “我说的是真话！” “真话？你不想做干吗不早说？现在才说不做？” “我在广州早就说过了，是你自己逼我做的！” “你怪我逼你做？” “不是你逼我做是谁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从骨子里也瞧我不起！” “汪治国，你说这样的话要讲良心！我吴小丽哪一点看不起你了？我还要怎么看得起你？中心里面的大事小事都是我一个人包了，你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还说我看不起你？”吴小丽说着，眼泪也下来了。 “你为什么包揽一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是对我做事情不放心！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怀疑我的能力，以为我不知道？”汪治国也想起了自己的委屈。 “你不要越说越离谱！我什么时候怀疑你的能力了？我是怕你累着，心疼你！知不知道？”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心疼！” …… 他们就这么吵着。一直到深夜。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们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吵一次。自从汪治国捅开这条裂缝之后，双方心中的压抑就这么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第九章 内外交煎 8(2) 吴小丽想：这样和汪治国吵下去恐怕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老是这么争吵下去只会把夫妻关系搞得越来越僵化，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才行。 这天晚上，吴小丽心平气和地说：“我以前经常都和你说，你不应该也不值得那么自卑，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汪治国有些压不住火了：“人家都说我是靠老婆吃饭，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嘴巴长在人家脸上，他爱咋说让他咋说去！你那么在乎干吗？就算你是靠老婆，靠老婆咋了？靠老婆犯法吗？” “男人靠老婆吃饭像话吗？你看我是靠老婆的人吗？靠老婆吃饭能抬得起头来吗？” “你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不就得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压抑得很啊！这样压抑下去，我想我会崩溃的！” “有那么严重吗？你的心理素质就那么差？这么一点小事都能把你这个大男人压垮？” “你认为这还是小事情吗？” “我当年在滨城市做生意的时候亏了几百万还没你这么要紧呢！” “你是你，我是我。我承认我没有你这个能力和心理素质，所以我才觉得自己自卑。”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比不上我一个女人？我看你这是作践自己。” “我是说实话，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你比多数男人还要男人。” “你意思是说我没有女人味？还是说我性格太男人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能力比多数男人都要强。” 第108页 “你的能力其实也不错的呀？也比多数男人强呀？你干吗要说自己很压抑呢？” “我现在确实过得不快乐。如果abc直销除了给我金钱，不能给我快乐的话，我宁可选择放弃！” “abc本身是一个快乐的事业，关键你自己有没有快乐的心态。” “虽然我不快乐不能怪abc，但是我在这里确实不快乐。这也许是你太优秀的缘故吧！” “你难道希望我是个很平凡很普通的女人？” “如果能重新选择的话，我宁可你是个普通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就不至于活在你的阴影里面……” “你是说我给你的生活带来了阴影？所以让你不快乐？” “也可以这么解释吧……” “如果我真的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你当初还会看得上我吗？” “当时说不准，但如果是现在我一定可以看得上，就算你普通到变成家庭主妇也比现在是女强人要好！” “你现在让我变成普通女人已经永远没有这个可能了！你只能接受我现在的样子。” “所以我才想放弃abc……” …… 吴小丽想不明白，鲁天一说的夫妻之间分工合作怎么在她和汪治国之间就行不通呢？ “鲁总，你说的夫妻分工合作在我和他之间可能不是很实用。”吴小丽有些垂头丧气了。 “怎么回事？”鲁天一问。 “没分工的时候他还没那么自卑，一分工他反而更加自卑。” “他为什么会这样？” “他说一分工更加体现出我比他优秀了，他就更加对自己没信心了。我们现在吵得越来越厉害了，他甚至还说不想做abc了呢！”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经常指责他？对他的要求太严格？” “没有，我哪里会去指责他呢？不指责都自卑成这样了，再指责的话还不知道成个什么样子呢！” “他真的说出不想做abc的话？可能是说赌气话吧？” “我看他是说得很认真的。” “先看看再说吧！慢慢磨合可能会好起来的，多从积极的方面去想吧……”清官难断家务事，鲁天一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在那头安慰吴小丽。 还能怎么样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实她心里知道鲁总也拿这件事没办法的。 第九章 内外交煎 8(3) 这天晚上，吴小丽到外地讲课去了，汪治国一个人在家怎么也睡不着，就又打开电脑，和“盛夏的果实”聊了起来。 烦恼男人：盛夏的果实，好久不聊了，最近还好吗？ 盛夏的果实：好不好都是一个样，聊不聊都是网中人。 烦恼男人：我老婆出差了，睡不着。 盛夏的果实：老婆出差才想起我？怎么样？想不想要我过去陪你？ 这段时间来，“盛夏的果实”在和汪治国聊天的时候，频频使用火爆的语言。 烦恼男人：还不知道你真人面目呢！过来？我更睡不着。 盛夏的果实：这段时间和老婆关系好点了吧？说。 烦恼男人：好不好都是老婆。别提了，一提她就心烦得很。 盛夏的果实：又心烦什么？说。 烦恼男人：我现在和她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盛夏的果实：这有什么要紧的？吵吵闹闹才是夫妻嘛！ 烦恼男人：我现在和她生活在一起压力越来越大。 盛夏的果实：谁叫你找个那么有本事的老婆？干脆找我得了。嘻嘻。 烦恼男人：切。干吗要找你？ 盛夏的果实：干吗不能找我？我至少不让你感到有压力。 烦恼男人：哎！不想聊这个话题了。我现在想去喝酒。 盛夏的果实：喝酒？要不要我陪你去？ 烦恼男人：你陪我喝酒？你在哪里？ 盛夏的果实：天驰市呀？ 烦恼男人：你不是说你不是天驰市的吗？ 盛夏的果实：骗你的。嘻嘻。 烦恼男人：看来你不老实。 盛夏的果实：我更不老实的事情还在后头呢！说，你准备去哪里喝酒？ 烦恼男人：去“轮迴”吧。 盛夏的果实：好，我去“轮迴”门口等你。我穿一件黄色上衣。 烦恼男人：好的。 汪治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和“盛夏的果实”一起去喝酒，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需要一个人听他倾诉。 在“轮迴酒吧”门口，汪治国一眼就认出了“盛夏的果实”：她看上去就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件黄色的束腰衬衫显出她匀称的身段，她姣好的面庞在黑夜里一现，令汪治国心里怦然一动。双方互报了真名，女孩子真名叫白雪飞。 包厢里，坐下来的白雪飞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妩媚动人，她喝了一小口茶，以老熟人的口气问：“怎么样？最近abc做得还可以吧？” “马马虎虎，还过得去。”汪治国想到abc，心里五味杂陈。 第109页 “还过得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做得不行呀？”白雪飞坏笑了一下。 “哎！其实那些都是我老婆的成绩，我只是个打下手而已，所以只能算是过得去。”汪治国发现，自己能够在这个女孩子面前爽爽快快地讲述出自己的真实处境，心里舒坦了许多。 “没有吧？你这么看低你自己？你老婆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呀？”白雪飞扮了一个鬼脸，像听到恐怖故事的样子。 “我和你说吧。她除了身子是女人的，其他方面都是男人的。典型的一个女强人。”汪治国苦笑着说。 “这样的女人你也受得了？”白雪飞话语中带着挑衅。 “就是受不了才在网上找你聊天呀！”汪治国随口说道。 “哦，原来你把我当成陪聊。”白雪飞嘟着小嘴说。 “你在网上不是说你长得很难看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漂亮呀？”汪治国马上转移了话题。 “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这个德性，一说不漂亮就懒得理睬别人，我就故意这样。” “我看得出来，你和你老婆生活很有压力，你心里面压抑得很。”白雪飞不明意义地一笑。 “我心里是很郁闷。” “你们男人就这个德性，不能容忍女人比你们强。”白雪飞忽闪着大眼睛，“不过也挺难为你的。” 第九章 内外交煎 8(4) “难得你这么理解我，这杯酒我敬你。”汪治国说着就举起了酒杯。 “要是我是你老婆怎么样？我想压力应该小一点吧？”白雪飞眼睛直直地看着汪治国说。 “这个不好说，也不好比较。你和她是两种不同的女人。” “你觉得我有哪一点和你老婆不同？” “你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她风风火火，更适合做事业上的合作伙伴。你似乎要温柔一些。” “既然她更适合做事业伙伴，为什么却成为你的性伙伴？” 汪治国没想到白雪飞说话这么大胆老辣，在新生代这一辈孩子面前，他感觉到自己不仅变得老套，而且还显得有些畏缩。 “这个，这个不好说。感情的东西是很难说的。”汪治国尴尬地说。 “也是，结婚在一起的未必就是最合适的。最合适的也未必要在一起。”白雪飞幽幽地嘆了口气。 此时汪治国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和白雪飞才是第一次见面，但跟这女孩子相处感觉非常快活，她让自己感觉到心情很放松。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放松过了。 第九章 内外交煎 9(1) 张路远是带着特殊使命到处侦探吴小丽团队的消息的。作为谭雪琪手下比较得力的营业主任，他接受了一个看上去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吴小丽的部门打折削价，让她也尝尝受处分的滋味。 现在的问题是：吴小丽的部门都不肯打折削价销售产品，他们宁可不卖都不愿意打折。 吴小丽平时对合作伙伴的教育相当严格，要求合作伙伴们千万不能效仿外面那些打折削价的做法，就算失去一两个顾客也不能违反公司的规定。 张路远并不罢休，他相信只要通过努力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哪怕是买一支牙膏都行。因为abc公司在处罚打折削价行为上不管你产品单价的高低和削价销售数量的多少，一支牙膏一瓶洗髮水沐浴露都可以降低你的级别甚至开除你。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开了个玩笑，张路远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杨得贵。 这天中午，张路远在吴小丽中心的楼下见到了杨得贵。当时杨得贵正准备上楼，张路远一眼就看出杨得贵是做abc直销的，因为做abc直销的人是有特徵的，穿着打扮神态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张路远迎上去装模作样地问：“不知道哪里有abc的牙膏卖？” 杨得贵见竟然有人主动问abc的产品，忙说：“我就是卖abc产品的，我那里有！你跟我上去看看！” 因为是中午，整个中心就杨得贵一个人，其他人要么是回家去午休了，要么就是出去开发市场了。 办公室里，杨得贵兴奋地把abc的牙膏沐浴露洗髮水香皂洗洁精一股脑儿地摆在了办公桌上。 张路远悄悄地打开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些东西很好很好的！特别是这个牙膏，你的牙齿要是出血的话，刷了这个牙膏你的牙齿就不出血了！我原来的牙齿就是出血的，就是刷了这个牙膏才不出血的！”杨得贵兴奋地将自己的感受分享了出来。 “我是想要买一支牙膏试试。我们公司逢年过节都要给员工发东西的，我在公司是负责採购的，好的话我们公司还要团购哩！”张路远抛出了诱饵。 杨得贵一听说有团购，心里就更加兴奋得不行。他知道团购意味着什么，吴小丽的一个合作伙伴以前谈了个团购光是日用品就卖了两万多块。他心里怦怦直跳：这回怕是财神爷送钱上门来了吧？自己以前去街边小商店卖产品还被人家赶出来，这回怕是自己以前的努力感动老天了哩！ 杨得贵用颤抖的手拿起一支牙膏递到张路远手里，说：“这个牙膏真的很好很好的哩！最厉害的就是刷了牙齿就不出血了！” 第110页 “多少钱一支？”张路远摆弄着手中的牙膏，漫不经心地问道。 “全国统一价格，34块，按进货价卖给你！不出血的话帮我介绍团购吧！”杨得贵笑呵呵地说。 “你才卖进货价？别人说可以给我打七折呢！”张路远说。 “打七折我还赚个屁钱？我还亏本哩！”杨得贵惊讶地说。 “怎么不赚钱？我到时候买你一个团购不就赚回来了？这一支是我自己买回去试试的，你就算送给我都不算过分吧？”张路远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牙膏说。 “我们吴经理说打折销售是要被公司处分的呢！”杨得贵瞪大了眼睛。 “你的脑子怎么这么死？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相信了？你卖支牙膏又不犯法！贩毒是犯法的事情人家还做呢！”张路远不屑一顾地说。 杨得贵犹豫了一下。他确实是很想卖这支牙膏，他更想的是张路远说的团购。 “卖不卖？你要是不想卖的话我就去找别人！卖abc的地方又不只有你这里一家。”张路远趁势将了一军说。 杨得贵继续犹豫着。 “卖！”杨得贵最后咬了咬牙说。 张路远就叫杨得贵给他开了收款收据，杨得贵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很爽快地就开给他了，还在收据的收款人处歪歪扭扭地签上了刚刚跟黄来娣学会写的名字。 第九章 内外交煎 9(2) 张路远还要了杨得贵的名片，回去后就把杨得贵打折削价的录音和收款收据送到了abc公司g省分公司。 abc公司的人同样相当震惊：abc天驰市的市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连吴小丽的团队也开始打折削价销售了？ abc公司的人同样去深入调查吴小丽的团队。奇怪的是：除了杨得贵打折的这支牙膏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削价行为，而且杨得贵以前也从未有过打折削价行为。这一点让abc公司的人感到非常纳闷：要是吴小丽的团队存在打折削价行为的话，不可能就是杨得贵打一支牙膏的折而已呀？应该会有大范围的打折行为呀？ 杨得贵在abc公司是没有任何级别的，况且这次打折行为没有造成恶劣影响，严格来说是不够降级或者开除的。abc公司就对他进行了口头警告处分，并对吴小丽也进行了口头警告。 吴小丽不用猜就知道是谭雪琪干的了。因为自己的团队从来没有出现过打折削价的现象，这次肯定是谭雪琪指使人栽的赃。 吴小丽知道，再这样无休止地和谭雪琪纠缠下去的话是没完没了的，这样没完没了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她决定忍一忍就算了。 汪治国却不愿意善罢甘休，这段时间和吴小丽的关系搞得他心烦得很，他觉得这正好是一个可以让他出气和舒缓压力的机会。再说，他觉得自己现在在中心里的地位似乎远远不如以前了，不少合作伙伴都把他看成是吴小丽的助手，他也想通过这个机会向吴小丽和中心的合作伙伴证明他的能力。 汪治国对吴小丽说：“你以为我们忍住不教训她，她就不找我们的麻烦了？你忍让她还以为你怕她呢！” “但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你搞她一下她势必也会搞你一下呀！大家这样玩下去都成了恶性竞争了……” 汪治国鄙夷地说：“谭雪琪这种女人你还不知道？你以为她真的是因为一个阳春光才找我们的麻烦？这只不过是一个藉口而已。她现在是妒忌你的级别比她高！就算你不搞她她照样要搞你！我们必须要对她下勐药才行！” “还能有什么勐药下？” 汪治国神秘地笑了笑说：“除了不做违法的事情，其他的什么勐药都可以下……” 这天晚上中心没有安排课程，吴小丽专门把汪治国、祝天奇、马远征、黄来娣等中心的骨干召集到一起，讨论成立“风暴行动组”的事情。 吴小丽开口便说：“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主要是想讨论一个重要的行动计划。这个计划对大家的发展、对整个中心的发展都很重要。” 刚才还在相互讨论业绩、打听发展势头的一行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看着吴小丽。 “也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只是一个行动而已。”吴小丽笑了笑说，“一直以来，我们中心合作伙伴的业绩普遍都不是很理想，通过几次和鲁总交流以及去他那里观摩，我发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们这些合作伙伴的行动量普遍不是很大，给自己制造的压力还不够。我这段时间来考虑了很久，决定针对我们的现状成立一个‘风暴行动组’。” “什么是‘风暴行动组’？”黄来娣问。 “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就知道了。”吴小丽说，“这个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加快大家的发展速度。我打算先成立一个20个人的‘风暴行动组’，等我们做出点样子来了再在中心加以推广。” 吴小丽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初步给‘风暴行动组’定了这样一个计划和目标：行动组成员每天早上8点准时到中心集合，统一到外面去开发陌生市场，上午12点前要拿15个陌生人的名单；每个星期个人销售必须是两千块以上；每个月必须为abc公司推荐5个新营业代表。” 第111页 “完不成有什么处罚？”马远征迫不及待地问。 “每天上午行动结束后检查拿陌生名单的任务完成情况，没完成任务的爬楼梯。” “怎么爬？”黄来娣插了一句。 第九章 内外交煎 9(3) “从一楼爬到八楼，不能走，必须是跑步。”吴小丽说，“每个星期天晚上检查个人销售的完成情况，没完成的做伏地挺身。” “做多少个？”黄来娣又插了一句。 “看情况来定。两千块的任务量少500块做50个，少1000做100个。”吴小丽说，“每个月的推荐目标没完成的，跑楼梯加做伏地挺身两样都要罚。另外，一个月下来如果三项目标都不完成的话，就处罚得更严厉。” “怎么处罚？”祝天奇也插了一句。 “裸奔！”吴小丽严肃地说。 “不会吧？”黄来娣和汪治国差点从椅子上跃下去。 “是的。必须裸奔！”吴小丽严厉地说，看样子她不是在开玩笑。 “什么叫裸奔？”黄来娣好奇地问。 “就是叫你脱了衣服裤子去跑步！”马远征冲着黄来娣说。 “全部脱完？”黄来娣问。 “那当然！要不怎么叫裸奔？黄姐，到时候要是你裸奔怎么办？”马远征一脸坏笑。 “我的天啊！衣服裤子全部脱完出去跑步？那可多丢人哟！”黄来娣惊叫起来。 “那可是天驰市的一大风景啊！”祝天奇哈哈一笑说。 “好了，好了。先不要讨论谁裸奔的事情。我现在想问的是，你们怎么看待这个行动？”吴小丽打断了大家的话。 “我觉得这个行动的想法是好的，但处罚的措施好像太苛刻了吧？”汪治国首先提出了异议。 “祝老闆，你的看法呢？”吴小丽看着祝天奇问道。 “我完全贊成。”祝天奇说。 “你对这些处罚措施有什么看法？”吴小丽说。 “我觉得这些处罚措施没什么可怕的，有压力才有动力。”祝天奇微微一笑说。 “跑楼梯做伏地挺身倒没什么，但是裸奔肯定不行。”汪治国说。 “你先不要插话，让他们几个先说完。”吴小丽说。 “我也觉得光着身子跑步不行，你想想，那成个什么样子啊？”黄来娣说。 “远征，你的观点呢？”吴小丽点将马远征。 “这个行动很好！我完全贊成这个想法。”马远征态度很明确。 “为什么贊成？”吴小丽追问。 “其实现在我们团队存在的重要问题就是很多人都难以突破心理障碍，这是业绩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我觉得这个行动刚好可以帮助很多人突破心理障碍，最终提升他们的业绩。”马远征说。 “马远征说得很不错！心理障碍不突破的话，业绩是很难上去的。我们一定要把这个行动搞好。今天我们在座的都是中心里的领导人、骨干，我们一定要先带好这个头。明天晚上我们在中心搞个动员大会，后天早上正式开始行动！”吴小丽兴奋地说。 回家的路上，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吴小丽终于忍不住说起了汪治国：“你今天晚上说的话经过脑子考虑了没有？” 汪治国侧着头说：“我说的话怎么了？” “你想想，你在那样的场合下公开反对这个行动，他们几个会怎么看你？”吴小丽冷冷地说。 “我哪里是反对这个行动？我只是提出不同的看法罢了。你想想，叫他们去裸奔，这个想法现实吗？真要是去裸奔的话，我看警察不抓他们才怪！”汪治国没好气地说。 “我说你这个人就是脑子有点问题！你想想，我真的会弄到他们去裸奔吗？这只不过是个目标而已嘛！是给他们制造点压力而已嘛！你就真的以为我会当真？哦，你倒好，在讨论会上公开反对。人家会怎么看你？祝天奇和马远征为什么没提出疑问？说明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吴小丽激动起来。 “给他们制造压力也不需要这样来譁众取宠呀！总还可以有其他的方法吧？”汪治国也激动起来。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停车！”吴小丽大声说。 白色别克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第九章 内外交煎 9(4) 吴小丽拉开车门就下了车。 “你干什么？”汪治国问。 “你自己走吧！我心烦！”吴小丽说着就招手叫计程车。 第十章 人生通途 第十章 人生通途 1(1) 吴小丽和汪治国最近为了事业和婚姻的事情心烦意乱。祝天奇现在却是喜上眉梢。 他这个月可谓双喜临门：在abc事业中做到了abc公司的第一个台阶——营业主任，在婚姻上喜迎第二春。 祝天奇虽然加入abc公司的时间不长，才6个多月的时间，但是吴小丽讲的话他倒是一句句记在了心坎上。吴小丽告诉他做直销最重要的就是要持续不断地大量行动。再就是简单听话跟着做，简单意思是说思想不要太复杂，要多往积极的方面去想，听话是指多向那些有经验的成功人士请教学习，然后再照着他们的方法去做。直销是个不断把自己的成功经验进行成功复制的过程，复制的前提是要自己虚心地去学习。因此吴小丽告诉祝天奇，他现阶段最主要的就是放下身段来学习，要保持归零空杯的心态去学习，在他的公司他是大老闆，在abc事业他就是小学生。这些话祝天奇不仅记在了笔记本上，更记在了心里。 第112页 其实要祝天奇彻底地以空杯心态去做abc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他毕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可是天驰市大名鼎鼎的民营企业家呀！因此刚开始的时候祝天奇总也无法弯下腰去归零。他总想按照自己的一套方法去做，甚至想走捷径。比如说销售产品，他总认为他那些朋友会看他的面子购买，谁知道他们居然不给面子。其实不是他们不给面子，而是祝天奇没有向他们说清楚这些产品的好处和特点。你说你的东西好，你不能光说它好就行了，重要的是你应该说出它好在哪里，有什么特色。但祝天奇说不出，因为他没有学习，具体说是不想学习。他觉得一个大老闆怎么能像黄来娣马远征他们一样去摇沐浴露瓶子呢？这样做难道不丢人吗？ 当他那些朋友一个个拒绝他之后，他就找到了吴小丽，很诚恳地问：“吴经理你看我该怎么做？” 吴小丽说：“你还是先要空杯来学习，因为abc的钱是被内行人赚的，其实哪个行业都一样。”祝天奇说：“怎么空杯？”吴小丽就举了一个例子，她拿起一个玻璃杯子说：“祝老闆我问你，我手上的这个杯子现在里面装的是啤酒，我想往里面装最纯正的铁观音茶，你说该怎么装？”祝天奇说：“把啤酒倒掉呗！”吴小丽说：“对！倒掉！不光是要倒掉，最好还要用水再放点洗洁精把杯子洗干净，这样你装的铁观音茶才是最纯正的，否则你的茶就有啤酒的味道了。”祝天奇说：“这就叫做空杯心态？”吴小丽说：“对！你要想在abc中做成功，你就必须空杯！不管是捡垃圾的黄来娣还是你祝大老闆，谁都无法绕开这一关，就算你暂时跳过这一关，往后你也得补回来的……”吴小丽又说：“比如你说和黄来娣、马远征他们在一起感到别扭，这也是不归零的表现。你想想，做abc的不可能全部都是你这种高素质的大老闆，多数还是普通人平凡人。” 祝天奇彻底听懂了吴小丽的话，也彻底空杯了。 从那时候起，祝天奇就真的放下身段来学习了。无论是产品知识的学习还是销售技能的培训，祝天奇总是积极主动地参加，从来不用吴小丽去推动他。他觉得光是参加这些培训还不足以更快更好地提升他的能力，就虚心向吴小丽中心的每一个合作伙伴请教学习。从身为高级营业经理的吴小丽到普通营销人员，凡是比他早加入的比他懂的人他都学习。他把“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在abc直销中用到了极致。 祝天奇甚至还向黄来娣请教过如何销售产品。 那天，祝天奇对黄来娣说：“黄姐，你的个人销售能力在我们中心是数一数二的，我想向你学习一下如何有效地达成销售。” 黄来娣正在看一本营养学方面的书，抬眼看了看祝天奇，心想：你这个大老闆以前不是瞧不起我吗？现在也要向我这个当年的垃圾婆请教？老娘还真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呢！你虽然有钱，但你现在推不了abc直销这磨了吧？ “怎么样？想拜师傅了？”黄来娣阴阳怪气道。 第十章 人生通途 1(2) “确实想叫黄姐教几招。”祝天奇并不介意他的态度。 “想拜师傅也不诚恳一点？”黄来娣翘起了二郎腿。 “怎么才算诚恳？” “叫我师傅！” “师傅，徒弟向你学习……”祝天奇笑了笑，欠下身来。 黄来娣听到这一声师傅，全身像是抹了酥油一般，滑熘极了。 “这还差不多！”黄来娣乐滋滋地说。 吴小丽经常在课上说，做abc你付出多少将来就能回报多少，你每一份私下的努力都会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这话一点没错。 现在祝天奇那些私下的努力终于在公众面前表现出来了。 这个月他就做到了abc公司的营业主任。他一个人销售了将近8万元的产品！ 虽然人们常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但祝天奇最近却接二连三地收穫了喜事。他和温可心的关系从老闆与员工的上下属关系迅速演变成恋人关系，现在又变成了夫妻关系。在祝天奇做到abc公司营业主任后的第三天，两人正式去登记结婚。结婚后他才知道，温可心早在4年前就已经暗恋他了，只不过那时候碍于他有了家庭才不敢大胆表白。 祝天奇和温可心举行婚礼那天，他生意场上的朋友和天驰市政府部门的朋友来了七八十桌人。温可心的大学师兄，《天驰早报》的记者周大洲也来了。 周记者的出现让祝天奇确实很惊喜，因为他们很久没见面了，自己的公司正想找他出一些营销策略出一些金点子呢！ 周记者说通过这几年对直销的关注报导，他觉得直销是个很有市场前景的行业，他准备在适当的时机切入，同时他建议祝天奇也可以切入。 祝天奇笑着说：“我早就切入了，我现在都已经做到abc公司的营业主任了。” 周记者惊讶地说：“什么？好小子你把我师妹弄到手没有任何迹象，什么时候切入直销怎么也没告诉我？” 祝天奇微微一笑说：“我也是半年前才切入的……” 周记者说：“那我也加入你们abc公司吧……” 第113页 其实周记者之所以这么爽快地就加入了abc公司，除了确实是想兼职这个很有市场潜力的行业赚点外快外，更重要的是他还另有打算：他想深入地了解直销行业。 周记者是《天驰早报》的财经记者，也是g省的知名财经记者，在新闻界和商界的知名度很大。由于职业的关系，周记者和abc公司早在传销禁止时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作为一名记者特别是财经记者，他知道直销在国外是一种有着悠久歷史的独特营销模式。由于直销是把产品直接流通到消费者的手上，省去了传统店铺营销之间那些繁琐的中间商环节，这对生产商对营销人员对消费者来说都有好处，可以说是三赢。生产商可以节约很大一笔商品的运营成本；营销人员可以通过销售产品获得事业的机会，从中获取利润；而消费者则可以买到高质量价格合适的产品。另外，由于直销省去了中间环节，消费者在购物时还可以避免买到假货的烦恼。而假货泛滥成灾是传统店铺营销中的一大怪胎。直销可以让假货无容身之地。因为直销公司的产品只通过营销人员一个环节就到了消费者手上。 周记者知道，传销在中国被禁止后，很多人都“谈传色变”。将传销看作是洪水勐兽，当成骗人的代名词，无形中把直销也当成了骗人的行为。其实这是那些非法的传销公司藉助直销的模式搞浑了整池水，才使得人们真假不分的。人们这一混淆，就使得abc公司等一些正规经营的直销公司深受其害。不但让普通人把从事直销行业的人打入另册，看成是不务正业者，而且把那些直销公司也看成是骗钱害人的公司。其实传销和直销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传销的根本目的就是拉人头骗取入门费或者利用层层盘剥来牟利，而直销则通过销售来获得回报；传销宣扬一夜暴富不劳而获，直销倡导有付出才有收穫。 从传销被禁止起，周记者就开始关注直销，关注abc等这些合法的直销公司。在对这些直销公司的採访中周记者发现，直销这个行业虽然没有直销的业内人士说得那么好，但是也绝非外面的人想像的那么坏，更不是什么骗人的事情，而是一种很正常的经营模式。周记者还发现，近年来那些直销公司在天驰市做出的公益事业是很多的。他们所做的公益事业涉及很多领域，扶贫助困、保护环境、帮助残疾人、关爱青少年成长、希望工程等领域都有这些直销公司的足迹。 第十章 人生通途 1(3) 周记者觉得自己作为一名财经记者，有必要关注直销行业。 黄来娣成为“风暴行动”开始以来第一个被处罚的人。 这天上午12点30分，吴小丽准时在中心办公室等候“风暴行动组”成员的回来。所有的成员都准时回来了，只有黄来娣一个人迟到了。时间过去10多分钟后，黄来娣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你今天完成了多少个？”吴小丽问黄来娣。 黄来娣说：“没完成任务。” 吴小丽再问：“多少个？” “老娘才要了10个陌生名单。” “看来你要跑楼梯了。” 黄来娣顿时傻了眼：“不会真的要我跑楼梯吧？” 吴小丽严肃地说：“你认为这是开玩笑的？” “老娘能不能只跑四层呀？” “谁和你讨价还价？八层！一层不能少！” “就老娘一个人跑？” “就你一个人没完成，还有谁陪你跑？” “老娘要是不跑呢？” “你必须跑！” “为什么？” “这是我们的游戏规则。” “什么叫游戏规则？” “是规定。” “不跑真的不行？” “你要想在你的合作伙伴中起到带头作用，你就必须给我跑！谁叫你没完成任务？” 黄来娣就嘟着张嘴说：“跑就跑，累死了大不了老娘睡一天！” “别嗦，快跑吧。” 黄来娣就只好跑步上八楼了。中心的合作伙伴听说黄来娣跑楼梯，都纷纷跟在后面跑着看热闹。把黄来娣气得不行，一边跑一边骂：“妈的！老娘跑楼梯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巴不得老娘天天跑是不是？” 为了把“风暴行动”开展好，在中心起到带动作用，吴小丽决定加大培训的规模。除了常规的培训外，她打算每个月再搞一次人数在400人左右的大规模培训。 这天晚上的营养课结束后，吴小丽把祝天奇和马远征留下来，和她还有汪治国一起讨论如何策划大规模培训的事情。 四个人在吴小丽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来，吴小丽说：“这段时间的‘风暴行动’搞得还不错，在中心起到的带动作用还不小。我打算以‘风暴行动’为契机，搞几次大培训，把整个中心的合作伙伴充分激励起来！” “打算怎么搞？”祝天奇问。 “一个月搞一次，人数在400人左右。我打算请北京的鲁总过来当我的主讲嘉宾，他绝对是力量型的人物。其实他早就告诉我要多搞培训了。”吴小丽说。 “好啊！我就盼望着多一点这样的大型培训呢！也好帮我跟进几个大老闆出来。”祝天奇兴奋地说。 第114页 “我觉得培训是应该搞，但人数可能太多了一点。现在公司在人数方面卡得紧，规模太大了公司可能不允许。”汪治国说。 “你这个人就是胆子小，做事情总是前怕狼后怕虎。谁让你告诉abc公司了？”吴小丽不耐烦地说。 “我不是前怕狼后怕虎，我是考虑得全面一点而已。万一被公司知道了怎么办？”汪治国低声说道。 “考虑那么多干吗？等你考虑完茶都凉了！”吴小丽没好气地说。 “汪经理这个问题是应该考虑一下，要是被公司知道了可能就麻烦了。”马远征插了一句。 “像你们这种胆子能办得成什么大事？祝老闆，你说一句，搞是不搞？” “搞！一定要搞！直销的精髓就是要搞培训、会搞培训。搞个培训考虑那么多干吗？”祝天奇态度坚决地说。 “祝老闆能认识到这一点很不错。就是嘛！人家祝老闆做了那么多年生意，考虑问题不比你们周到？怕什么怕？公司知道公司知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吴小丽说。 “我保留我的观点，搞可以搞，但规模不一定要那么大。搞太大了可能会有麻烦。abc本来就经常被人家说闲话，最好不要惹麻烦。”汪治国淡淡地说。 第十章 人生通途 1(4) “你这个人就是办不成大事！”吴小丽几乎失去耐心了。 第十章 人生通途 2(1) 马远征上报纸了！ 吴小丽是今天上午知道这个消息的。 当时她刚从家里赶到办公室，还没坐定，一个合作伙伴就手里扬着一份《天驰早报》，像街上的卖报员一样嘴里嚷着“快看！快看！大新闻！大新闻！”跑了进来。 “吴经理，马远征上报纸了！你看他的相片还登在报纸上面哩！”这个合作伙伴指着报纸兴奋地说，似乎报纸上登的人是他一样。 吴小丽拿过报纸一看，一行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 《喝白粥，睡公园，拉过业务，搞过推销——贫寒农家拼出外企经理》。文章大约有三四千字，写的是马远征从一名穷困潦倒的大学生成为一家着名外资直销企业的营业经理的故事。文章的中央还印了一幅马远征的生活照，照片上的马远征笑得很灿烂。 文章是周大洲记者写的。文字写得很感人，有的地方催人泪下。 吴小丽看完后流泪了。她为马远征的成功而高兴，这回终于可以对马远征放心了。 当初吴小丽看到马远征做abc那副贫困潦倒的样子，看到他做着做着就对自己慢慢地失去了信心，就一直用这样一个故事去激励他—— 一个孤儿四处流浪。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受苦最没用的人，他整天唉声嘆气。最后他流浪到了一个寺院，寺院的方丈收留了他。那个方丈见他这个样子，就叫他捡起草丛中的一个很普通的石头拿到集市上去卖，但是告诉他，无论别人出多高的价钱，都不要卖这个石头。那个孤儿心想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谁会买呢？但是他还是听从了方丈的话。他把那个石头摆在集市上，第一天无人问津。第二天陆陆续续有人来看热闹，但都是觉得这个卖石头的人很奇怪，对他评头论足而不买他的石头。到了第三天，竟然有人愿意出钱要买那个石头。他摇头说不卖。谁知道买石头的人就提高石头的价钱。他还是不卖。最后石头被提到了100元。他还是不卖。当他十分高兴地拿着石头去见方丈并把卖石头的过程告诉方丈，方丈就再叫他拿着石头到珠宝市场去卖。他去了。第一天同样没人问。第二天有人问并想买了。他不卖。到了第三天，有人愿意出1000元买下石头。他不卖。又有人愿意出两千元。他不卖。后来那块被人们当成名贵宝石的石头就被不断地抬高价格，后来被抬到了100万元。他还是不卖。最终那块石头被人们当作了无价之宝。当他拿着石头去见方丈并把石头卖到100万元最后变成无价之宝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方丈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要记住：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还是一块无价的宝石，其实并不由别人来定，而是最终由你自己决定！如果这块石头永远躺在草丛中，它就永远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但是你把它拿到集市甚至是珠宝市场，它就会成为一块值钱的石头甚至是无价的宝石！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学会去等待和创造机会！孩子，请记住：你是一块无价的宝石！” 当时吴小丽就不断地重复着这个故事，并且一遍遍地对马远征说：“远征，请记住！你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是一块无价的宝石！” 现在马远征终于从一块普通的石头变成了一块宝石。 写马远征的报导刊登出来之后，在天驰市的读者中引起很大的轰动。《天驰早报》的新闻热线电话打到发烫。那些读者在佩服马远征的同时，都要求报社提供他的联繫方式，说是有机会想见识一下这个顽强拼搏的小伙子。 连续几日来，马远征的手机也像报社的新闻热线一样一直响个不停，简直被打到爆炸。究竟接了多少个电话，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很多人觉得和马远征打电话还不过瘾，他们就跑到马远征的办公室来见识见识这个报纸上的新闻人物到底长什么样子。 第115页 阿秀是数以百计的来访者中的一个。 阿秀也是从天驰市一个下岗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她的经歷和马远征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同的是，她想不到马远征的经歷比她还要苦，他比她还要坚强。 第十章 人生通途 2(2) 阿秀的父母亲双双下岗。一家人挤在不足30平米的房子里，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是他们家唯一的娱乐工具。父亲靠摆水果摊母亲靠擦皮鞋来勉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 就是这样的家庭，照样把阿秀供到大学毕业。 但阿秀的大学和多数人不同的是：她一个月才吃一次肉，平时都是靠吃白米饭和青菜。饭堂的阿姨见她可怜，很同情她，就浇一些肉菜的菜汁到她的米饭上，她这才每天有了点油水。 为了能把大学读下去，阿秀就在学校里推销方便面呀袜子呀牙刷呀什么的，星期天她还要去打零工做家教，要不她连吃青菜都困难。因为父母的微薄收入还不够支付高昂的学费，哪里还能负担她的生活费？ 正是凭着那种坚强的拼搏精神，阿秀不仅在班上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从推销中发现了一个商机：每年大学生就业双选会的时候，学生们都要印很多的求职材料四处去投递，印一本就要花几十甚至上百块钱。阿秀就把那些学生的求职材料业务揽到手里，再去和文印店统一谈价格。这样一来，既让那些学生得到了实惠的价格，自己又从中赚取了一定的差价。这样一年下来，阿秀竟赚了两万多块钱。赚了钱的阿秀不甘心继续做一个跑业务的了，她买了复印设备，办理了有关证件，开起了“大学生复印社”，后来竟发展成了具备一定规模的“大学生服务公司”。公司业务范围涉及求职材料印刷设计、大学生求职谘询策划、大学生求职形象设计、大学生勤工俭学谘询代理等等多项业务。由于阿秀做的这些业务都是新鲜事物，所以一时间引起了众多大学生的注意，不仅本校的学生纷纷到她的公司去要求提供相关服务，她的生意还从本校延伸到了别的学校。后来竟几乎包揽了这个城市中所有大中专院校的业务，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就这样，阿秀大学还没毕业就成为了一个拥有上百万资产的学生老闆。4年大学毕业后她已经是怀揣两百万走向社会了。有了在学校的那段歷练，走向社会的阿秀很快就成为了更大的老闆，成为了朋友眼中的款姐。 但阿秀一直都没有男朋友。 当然她的身后也跟着一大群护花使者，他们都想得到阿秀这个既漂亮又有能力的女孩子。 这一大群人当中，阿秀没看上一个。理由很简单：一是生意太忙，没时间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二是这些人都没达到她的条件。 其实阿秀的条件也不算苛刻。她既不要求对方有钱有好的工作单位，也不要求对方一定要长的很帅很英俊，她只是要求对方有吃苦耐劳的经歷，有拼搏精神，待人诚恳，有经济头脑而已。她找这样的男朋友的目的很明显：将来夫妻一起把生意做得更大。 那些追求她的人知道她找男朋友的条件后，就把他们吃苦的经歷讲给她听。但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小事，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当阿秀从《天驰早报》上看到马远征的感人故事后，她的眼睛湿润了。她想不到马远征的苦居然是她的数倍！她没想到他这么坚强。 她突然恍然大悟：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不就是我守望多年的梦中情人吗？她决定去找马远征。 阿秀来到马远征办公室的时候，马远征正在埋头给客户打电话。他丝毫没感觉到丘比特之箭已经射向了他。 “你是早报报导的马经理吗？”阿秀主动问马远征。 “我是。叫我马远征吧。”马远征放下电话，微笑着起身招唿阿秀坐下，转身就去倒了一杯水。这一连串动作他已经做得非常利索熟练，因为他已经接待了几百号来访者了。 “马经理的经歷真的很令人感动！像你这种在逆境中成材的人真的很令人佩服！我是流着眼泪看完你那篇报导的。” “哪里哪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这样的人多得是。苦难和坎坷本身就是人生一笔无价的财富！年轻的时候吃点苦没什么，先苦后甜嘛！”马远征腼腆地笑了笑说。 第十章 人生通途 2(3) “马经理真是太谦虚了。”阿秀笑了笑说。 马远征说话的时候，阿秀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满敬佩的同时，更多了一种更复杂的情愫。 当马远征和阿秀四目相对的时候，他难为情起来。他觉得今天这个来访者和平时的不大一样。他已经好多年没碰到这种目光了。 以前那个让他爱得死去活来、刻骨铭心的小晴曾经无数次用这种目光看过他。但是她现在早已追求她的幸福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又睡在哪个电影电视投资商的床上呢！ 从马远征那里回来后，阿秀就更坚定了要追他的决心。 她对他的感觉太好了。这还不仅仅是一见钟情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一见如故。好像他就是上辈子和她在哪里分手后约定今生今世要在灯火阑珊处见面的那个人。 其实马远征在见到阿秀的时候，也有种魂魄要被勾去的感觉。 第116页 自从当年自己落魄被小晴抛弃后，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就发过誓事业不成功不再谈恋爱。这么多年来，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abc事业当中，没有对任何女孩子动过心。现在他知道，自己已经对阿秀产生爱意了。 他想，现在事业初有成就，面包算是基本上有了，自己也30岁了，也该到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子谈婚论嫁成家的时候了。 马远征又想起老家的父母亲给他下的“通牒”。父母亲慢慢地老了，已经没有别的盼头了，就盼着他能尽快成个家，早一点让他们有个孙子抱抱。这几年来，每次回家的时候两个老人都催促他赶快找个女朋友，他们村里同龄人的小孩都10来岁了，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父母在老家想儿媳妇想孙子想得心焦，每次看到村里别家取儿媳妇就触景生情地流眼泪。每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父母都眼巴巴地盼着他能带个女朋友回去，盼得眼睛都长了。每年他都让他们失望。渐渐地，他就最害怕过年，最怕回家了。因为他最怕面对父母那充满期盼和失望的眼光。父母也给他下了一道命令：如果再不找个女朋友带回去的话，就不要再回去过年。 无论如何今年过年都得找个女朋友带回家去，了却父母的愿望。 马远征想着自己的现在，再想想以前那一段艰辛的日子，心里又有了一种写诗的冲动，就在心里写了这么一首小诗—— 水泥路平台 行人却踏不出足迹 泥泞路难行 却给行人一步一个脚印 我踏歌泥泞坎坷之路 一路风雨一路歌 才知道 阳光总在风雨后 第十章 人生通途 3(1) 黄来娣的民办老师找到了！ 黄来娣万万没想到，她和她那个当过民办老师的老公陆建国分别16年后，不但还能够见面，而且就是在天驰市。 更让黄来娣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相逢竟然是因为abc！ 可最让黄来娣没有想到的是：她老公陆建国已经在天驰城里另外有老婆了！ 那天，abc公司在天驰市国际大酒店举办一个会议，这是个让对abc感兴趣的人了解abc的价值的会议。会议结束后，黄来娣随着人流刚走出国际大酒店的大门，就看到她前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瘦瘦高高，走路低着头亦步亦趋。这个背影她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呢？ 黄来娣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 天啊！这不是那个杀千刀的吗？ 是他！没错！就是那个杀千刀的！黄来娣激动起来。 “陆建国——”黄来娣朝着背影大喊一声。 背影似乎没听见，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 “陆——建——国——”黄来娣一边喊着一边发疯似的冲上前去。 背影勐然回头了。 真的是陆建国！ 就在陆建国和黄来娣四目相望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惊呆了！ 剎那间，时间凝固了，空气凝固了，甚至连他们的思维都瞬间凝固了。他们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黄来娣睁大眼睛看着，手脚已经开始发抖，心都快要蹦出胸膛了。 没错！是陆建国！ 陆建国也睁大眼睛看着，心里充满着惊讶。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毛竹山的吗？她怎么会跑到天驰市来了？？ “陆——建——国！你这个杀千刀的……” 黄来娣叫着哭着喊着踉跄着扑了上去。 扑在陆建国怀里的那一刻，黄来娣泪如雨下…… 16年了！接近6000个白天和黑夜啊！黄来娣每天都在想念着惦记着啊！ 黄来娣就这么扑在陆建国的怀里哭着，哭着。她像是要把这16年来对陆建国的思念都化作泪水一次流干一样。 陆建国也没有劝黄来娣不要哭，他只是轻轻地拍打着黄来娣的后背，像是大人哄小孩睡觉。 突然，黄来娣好像想起了一件什么事，她停止了哭声。 “大陆，走！我们回家去！我给你煮干辣椒黄豆吃去！我们现在有钱了！能买很多干辣椒买很多黄豆哩！”黄来娣回过神来，想起的第一件事竟是给孩子他爸煮干辣椒黄豆。 大陆是黄来娣对陆建国的暱称。 当年在毛竹山的时候，大陆在村里面的小学当民办老师，黄来娣在家耕田种地。毛竹山本来就没有多少地，到处都是石山，他们家人口多，地就更变得珍贵。他们的口粮都靠种一些靠天吃饭的苞谷芋头，菜除了种一些青菜之外，就是山上河边的蕨菜苦蒿麻菜甚至鱼腥草。肉是很少有的吃，一年到头餵的那些鸡鸭猪羊也是用来卖钱补贴家用。 那时候他们吃的最好的菜就是干辣椒煮黄豆，有时候再去门前的那条小河里捞几条小鱼放进去，就是黄来娣和大陆当时的美味。每次家里做干辣椒煮黄豆这个菜，大陆总是要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的罈子中舀出一碗自产的红薯酒，就这么回味无穷地一边咀嚼黄豆，一边品尝着碗中的红薯酒。那样子就像是在吃山珍海味般美好。 大陆走的这16年来，这干辣椒煮黄豆就深深地烙印在了黄来娣的脑袋里了，多少次梦中都梦见自己和大陆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干辣椒煮黄豆。 第117页 “大陆，我们回去煮多多的辣椒黄豆，我们现在有钱了……”黄来娣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哦。”大陆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似乎在闪避着什么。 大陆跟着黄来娣回到黄来娣的出租房。才上到二楼，黄来娣就在楼道里火烧着了房子一样地大喊大叫：“金宝，银宝，土宝！快出来！快出来呀！” 第十章 人生通途 3(2) “鬼掐着你了？喊那么大声干吗？”一个邻居从窗口探出头来大声骂道。 黄来娣继续扯着嗓子大喊：“金宝，银宝，土宝！快出来！爸爸回来了……” 三个娃崽听到了喊声，开门跑了出来。 “爸你回来了？”金宝看了大陆一眼，很平淡很奇怪地问了一声。 银宝和土宝没有叫。他们好奇地看着大陆，眼睛里写满着狐疑。他们似乎不认识面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也难怪。当年大陆离开毛竹山的时候，老大金宝才10岁，银宝土宝一个7岁一个5岁。多少年过去了，这些娃崽还认得出来他这个爸爸吗？还敢认这个爸爸吗？ “银宝土宝！快叫爸爸！”黄来娣欢喜地搂住两个娃崽，朝大陆面前推。 三个孩子，现在已经变成大小伙子。他们茫然地看着平地冒出来的爸爸。大陆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自己像虚脱了一般…… “算了，别吓着娃崽。”大陆拉了拉黄来娣的衣角说。 吃饭的时候，黄来娣兴奋得很，温情脉脉地看着大陆，不断地给大陆的碗里夹肉。 大陆却一颗饭粒一颗饭粒地抿着碗里的饭，像吃药一样。 他吃两口饭就看一眼黄来娣和三个娃崽。他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黄来娣用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大陆，多吃点！想吃鱼就吃鱼，想吃猪肉就吃猪肉，我们现在有钱了！” “你现在去哪里得的钱？”大陆抬起头来问。 “美国abc公司呀？我现在一个月能挣8000多哩！你回来就好了，和我一起去做abc，我们一起做挣得更加多！”黄来娣兴奋地说。 “哦，哦。”大陆支支吾吾。 “你不知道啊！老娘现在在abc公司可神气了！好多好多人都眼红老娘哩！等你去和老娘一起做，那才厉害呢！我们吴经理说过，abc是‘没有女人做不好，没有男人做不大’，老娘就是少了个男人呢！”黄来娣激动地说。 “我……” “你怎么了？”黄来娣纳闷地看着大陆。 “我……我……来娣，我现在有老婆了……”大陆说着就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 …… “你个杀千刀的……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等了你16年啊……呜呜……” “你先听我说……”大陆试图解释什么。 “老娘不听！你这个杀千刀的……呜呜……” 黄来娣的哭声瀰漫了整间屋子，响彻整栋楼房。 黄来娣哭着哭着就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呜呜……杀千刀的你！你晓得老娘16年怎么过来的吗？呜呜……老娘我带着三个娃崽到城里来找你，老娘我连路费都没得回去了啊！我们三娘崽差一点就饿死在天驰城里啊……呜呜……老娘我捡垃圾带大三个娃崽的啊……老娘我白天盼黑夜盼，盼你回来……别人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呜呜……老娘我怕你在外面像老娘一样挨饿挨冻……老娘我到处找你呀！杀千刀的……” 黄来娣就这么哭着。 大陆没有劝她，也无脸再说什么。 自从16年前大陆说来省城天驰市挣钱闯世界后，黄来娣就盼望着他能挣到钱回去好好过日子，把三个娃崽带大，送他们考功名读大学，不要像他们一样受苦。 大陆刚开始还寄钱回家，后来就杳无音讯了。黄来娣当时从来没往坏的方面想，就想可能是大陆太忙的缘故吧。 黄来娣就带着三个娃崽到省城天驰市来找大陆。到这里才知道，大城市到处都是人，上哪找去？后来虽然黄来娣沦落到捡垃圾为生，但是她一天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大陆。在街上她只要是看到一个有点像大陆的男人，就发疯一样跑上去“大陆大陆”地叫…… 黄来娣捡垃圾后，三个娃崽除了金宝在毛竹山念了几年小学外，银宝土宝和她一样没念过一天书。后来她做abc赚到钱了，才把三个娃崽送进了学校。 第十章 人生通途 3(3) 年纪这么大才念小学初中，这可难倒了学校，那些公立的学校死活不愿意接收，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怕外面的人和上面的领导说三道四。 黄来娣就去求校长：“我也晓得你们没有开过这个头，收了我这三个娃崽不就有了开头了吗？” 校长坚决地说：“不行，你这三个崽都那么大的年纪了，到时候人家怎么看怎么说？” “怕什么？我们是想读书，读书是正事，又不是偷东西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第118页 校长把个头摇得像拨浪鼓：“你当然不怕啦！是我们怕呢！” 黄来娣突然想起听别人说过，现在办事只要有钱就能办得通，她就心急火燎地说：“你们要多少钱？我给他们钱。” “给多少钱都不能收，这不是钱的问题。” 黄来娣最后找到那些私立学校收留了三个娃崽。 金宝26岁上初中一年级，银宝土宝都是20多岁上小学一年级。这几个小伙子出现在校园里，虽然算不上教育史奇观，也足以称得上校园奇观了。 三个娃崽上了十几天学，死活不肯去学校了。 黄来娣问为什么不去，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咬着嘴唇不说话。 黄来娣沖他们吼了句：“三个鬼崽！问你们为什么不去念书？” 土宝哭着说：“妈妈！我们不想读书了！我们帮你做abc好不好？” “为什么？” “学校里的同学说我们太老了！都可以娶老婆的人了还和一帮小孩子读小学一年级！”土宝说。 原来三个娃崽分别在他们学校成为了特大新闻人物。二十几岁才读小学一年级和初中一年级听说这在天驰市甚至在整个省里面都还是首次出现。新闻嗅觉灵敏的记者蜂拥而至，《天驰早报》、《天驰晚报》和天驰电视台等新闻媒体都纷纷做了相关报导。这没做报导都已经成为希罕事了，这一报导更是成了重镑炸弹。本校的外校的甚至社会上的人都跑到三个娃崽读书的学校去看热闹，三个娃崽活生生成了三个怪物。 三个娃崽就这样死活不肯去读书了。 不读书哪行？黄来娣心想。她以前是家里穷得没钱读书，想读没得读。现在她有钱了娃崽怎能不读书？现在的社会就连读了书甚至读了大学的人都很难找到好的工作，要是一句书不读的话哪里还能找得到饭吃？这个道理她通过做了几年的abc直销更加深刻地懂得了。 最后黄来娣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一口一个我的祖宗我的心肝才把三个娃崽勉强求进了学校。 黄来娣满以为把大陆盼回来，一家人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哪知道大陆抛弃他们母子四个另外娶老婆了，这一点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就算她一百个相信大陆已经死了，她也不相信他会另外娶老婆。虽然杨得贵早就提醒过，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其实大陆这不叫娶老婆，叫上门更贴切，因为他是住在女方家里的。 大陆离开毛竹山到天驰市来闯世界后，先后做过好多年的泥水工木匠工装修工。虽然那些年来他每天起得比打鸣的公鸡还要早，干得比牛马还要累，吃得比猪还要差，但是他的钱却比乞丐赚得还要少。最令人气愤的是，在那些城市人的眼里，他们这些民工比狗还要贱。 那时候的大陆做梦都想洗刷掉自己身上民工的气味，换掉民工的外衣，剔除民工这个称唿，有朝一日也堂而皇之地成为雄赳赳气昂昂的城里人。最后，具备高中文凭的他就一边打苦工一边自学考试，考了个自考大专文凭，应聘到一家事业单位当了个文员。他深知毛竹山的苦，他不想继续回到那个苦地方去受苦，他想留在这座他洒了很多汗水的城市。但是当文员几百块钱一个月的工资怎么留？拿什么留？房子要到哪年哪月才买？就在他打着算盘的时候，天上掉下了一块馅饼：同单位一个女同事是天驰市人，父母有房子，因为长得有点困难，30多岁了一直没处上对象。平时在单位和他的关系还可以，他们经常在一起聊天或者开玩笑。 第十章 人生通途 3(4) 大陆就抓准时机展开了攻势，那个老处女哪招架得住这份从天而降的爱情？何况天生皮肤白净的大陆个子人材都不错，虽然当了好多年民工，但是晒黑了的皮肤早就又重新变得白嫩起来了。老处女三两下就被大陆按在床上搞定了。大陆才不管她长相怎么样呢！他看中的是她的房子。 和老处女同居那阵，虽然大陆也很想念黄来娣母子四个，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妥，没有良心，但是为了留在城市，他最后还是狠下一条心和老处女结了婚。反正当年他和黄来娣又没登记过，没登记的事实婚姻在他们那边的农村多得是。 大陆原以为他只要不回毛竹山，他在城里另外娶老婆的事情就永远成了一个让黄来娣到死那天也不知道的秘密。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他没有回过一次毛竹山。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思念黄来娣和几个娃崽，后来慢慢地也就把他们淡忘了。后来毛竹山的人都以为他死了。 谁知道老天不忍心继续让他瞒天过海下去。那天被人约去听了abc公司的课，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听abc的课，反正人家一约他就很爽快地鬼使神差地去了。这一去就碰到了黄来娣。其实当时在会场的时候他就看见黄来娣了，因为他坐在离黄来娣有四五十米的后面。看到黄来娣的第一眼，他根本不相信是黄来娣，根本就没往那方面去想，以为只是一个长得和黄来娣一模一样的人而已。他不相信黄来娣会来到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因为他知道黄来娣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而且她从来没到过大城市，最远就是到圩镇去赶圩。直到会议散场的时候，黄来娣在他后面大声喊出他的名字，他还不相信是黄来娣在喊他，以为喊的是别人，因为叫“建国”的人也不少。但是当黄来娣冲上来抓住她再次喊出他的名字时，他才知道她确实是黄来娣！跟黄来娣回到她家之后，看到三个和他一样高的娃崽，他的心都碎了。他当年离开毛竹山的时候，他们多小啊！当黄来娣告诉他，她现在一个月赚8000多块钱时，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整整是他一年的工资啊！ 第119页 大陆当年抛弃黄来娣母子四个，就是想逃离贫穷过上好日子。现在当年被他看作是累赘的黄来娣倒是在天驰市过上好日子了，而他仍然是那么穷，只是多了套旧房子而已，况且这旧房子还是他老婆的。 大陆心想，这是报应啊！ …… 第十章 人生通途 4(1) 就在黄来娣为重逢的大陆痛不欲生的时候，吴小丽也在经受着婚姻的痛苦煎熬。 吵架现在成为了吴小丽和汪治国生活当中的必修课。他们已由原来的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慢慢变成了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 吴小丽每天白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做abc和处理中心的日常事务，晚上回到家还要和汪治国吵架。而且经常是吵到半夜甚至凌晨都没有任何结果。第二天继续工作。 这天晚上，吴小丽刚刚回到家，和汪治国又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了起来。现在她和他似乎是互相看不顺眼，似乎一见面就要吵架。 “你这个人现在变得好怪，似乎横竖看我不顺眼？”汪治国边说边想：也许，只有吵架时我在她面前显出我是有性格的。 “我怎么看你不顺眼了？” “你现在似乎听不进我的任何意见，我说个什么你都反驳。” “你才是呢！我们搞个‘风暴行动’吧，你说裸奔不行；说搞一些大型培训吧，你说担心公司找我们麻烦。我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做好abc？” “我不想做好abc？我要是不想做好的话，我还要等到今天？当初在广州的时候我早就不做了！”汪治国大声说。 “你要是想做好的话就不是这个样子！应该给我拿出点激情来！”吴小丽也大声说着。 “我还能有什么激情？我的任何意见你们都听不进去！我现在最多只是个打下手的罢了！”汪治国没好气地说。 “打下手那是你自己定位的，没有人这么帮你定位！谁说我们听不进你的意见？你也不看看你都提的是什么意见？你那些意见都是消极的！” “我什么时候消极了？你不要总以为自己一贯正确！”汪治国气愤地说。 “这不是我一个人 的看法，你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消极的！” ……算了，什么也别说了。小丽，我算明白了，从我们认识到今天，你从来没有瞧得起我。 “汪治国！你说什么呢！我要是看不起你的话，我不得好死！要是我看不起你的话，我会和你结婚吗？”吴小丽说着便哽咽了。 …… “……我们能不能不吵了？”吴小丽简直是在哀求了。 “我也这么想。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架不是一个人能吵起来的。”汪治国苦笑着说。 “我也受不了你这种怪异的性格和脾气了！我什么时候压抑你了？什么时候给你阴影了？都是你自己的心魔在做怪！” “我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和你结婚就变成这样子了？” “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好不好？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如何吧！” “我也贊成分居一段时间。” 就这样，吴小丽和汪治国分居了。 吴小丽觉得自己太累了。婚前倒还相安无事，和汪治国结婚这些年来，她整天就是为了汪治国所说的压力阴影这些事情纠缠不休。这些事情剪不断理还乱，一直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吴小丽直到现在才发现，汪治国这个人的心地很好，人品也不错，有知识，各方面都很优秀，就是心理上似乎出了点问题，整个人有点怪异。他这人平时很少和别人沟通交流，有什么事情他不说出来，有什么压力他不释放出来，有什么不愉快他不发泄出来，是一个典型的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的那种人。这扛一天两天没事，扛得时间久了就会爆发出来，就像是压缩饼干遇到了水一样。 和汪治国分居后，吴小丽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感觉到自己紧张的神经得到了舒缓，终于每天不用再去和汪治国探讨那个无聊的话题了。说实话，那个问题探讨来探讨去，她已经黔驴技穷到找不到任何新鲜的内容去开导汪治国了。每次探讨无非就是叫汪治国要建立信心不要自卑其实你也要看到你的优点其实你也很优秀云云。但是每次她说完都等于没说。说来说去她也烦了。有时候甚至只要汪治国一提起这个问题她就害怕，不害怕别的，就怕那些老掉牙的问题在她的心头萦绕，就怕为了这些本可以不值得一提的问题展开无休止地争吵。吵着吵着，他们就在abc事业的一些事情上产生了意见分歧，以至于现在她只要提出一个什么想法，汪治国就第一个表示反对，搞得她在中心的合作伙伴面前很没面子。 第十章 人生通途 4(2) 现在好了。现在不和汪治国在一起，耳根清静多了。 对于汪治国来说，分居也是一种解脱。 说实话，在他看来，他时不时感到压抑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从骨子里就认为自己不如吴小丽强，但是内心里又不服气，于是就演变为无休止的争吵。吵得多了就形成一种习惯。这种习惯一旦形成，再想心平气和就难了。 也难怪汪治国走不出阴影，吴小丽的有些举动，确实加深了汪治国“我就是不行”的感觉。比如她有时候出差外地，把中心的事务交给他管理，但又表现出不太放心，在外地的时候经常还要电话遥控中心的事情。给营销人员合作伙伴做培训，她经常叫他设置课程，但他设置的课程总会被她排出一堆毛病，他安排初稿，她最终定稿。最要命的是，他的提议基本上遭到否定，或者不露形色的修改，他在中心的营销领导人当中似乎成为了一个陪衬。 第120页 汪治国和吴小丽分居后，双方都没有在中心的合作伙伴当中透露半点风声，继续着以前的工作。因为他们知道，在直销行业，这种事情是很犯忌的。感情问题处理不好的话，很有可能就会给团队带来很大的波动甚至灭顶之灾。 鲁天一知道吴小丽和汪治国分居的消息后相当震惊。 吴小丽本来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鲁天一的，但她最终还是说了。她想鲁总一直以来都这么关心她，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他好像不妥。 “小吴，你们做事情怎么这么感情用事啊！连分居的事情都搞出来了？”鲁天一在电话的那头焦急地说。 “鲁总，其实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啊！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啊！”吴小丽无奈地说。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难道只有分居这一条路走了吗？” “鲁总你不知道，我们几乎每天都吵架，无休止地吵，毫无目的地吵，鸡毛蒜皮地吵。我想再这样吵下去不是他疯掉就是我疯掉。他说他一直都生活在我的阴影里，他说他一直都生活得很压抑！他说这是因为我造成的……鲁总，女人优秀真的是一种错误吗？”吴小丽在电话中边哭边说。 “小吴，优秀不是你的错，我一直在我的合作伙伴当中把你当成一个榜样。但是你现在和小汪分居好像不太好。你们这样做，要是让你们的合作伙伴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你们？毕竟你们是abc公司的高层领导人呀！”鲁天一有些担忧。 “我也不想搞成这样的局面啊！但是我们的关系都闹到这样了，现在该怎么办呢？” “你最好想办法去挽救！为了整个大局，你必须要想办法去挽救。凡事都要从积极的方面去考虑，婚姻也一样——我找时间也打个电话和小汪沟通一下。”鲁天一说。 “鲁总，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汪治国一接通电话就把话挑明了。 “小汪，你觉得你们闹到今天这一步有必要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呀！” “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们之间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们还年轻，做事情不要太冲动。” “我们都30多岁了，不年轻了。” “那就更要考虑清楚再做事情呀！咦？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压抑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和吴小丽生活在一起就觉得很压抑，总感觉自己生活在她的阴影里面。”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吧？你肯定是整天疑神疑鬼的对不对？我看没事情都被你想出事情来了。其实我觉得吴小丽一直以来都是很认可你的，她都和我说过很多次你的优点了。” “其实我也知道她对我蛮好的，但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自卑。” “你怎么会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 挂了电话的鲁天一想，看来我得去天驰市一趟才行，要不他们会搞出大事来的。正好我过去帮他们搞一个培训，吴小丽已经和我说过很久了，我一直都抽不出时间，现在正好过去帮他们培训，顺便找他们两个谈谈。 第十章 人生通途 4(3) 鲁天一又把电话打给了吴小丽：“小吴，这样，你那边赶快准备一下，这个星期六星期天我过去帮你们搞个培训。” “这个星期？”吴小丽吃惊地问。 “对！就这个星期！现在才是星期二，还来得及。你们马上准备，赶快组织人员参加就是。”鲁天一说。 “你这段时间有时间？”吴小丽问。 “有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刚才忘记和你说罢了。你那里现在最需要大培训了，我这次过去好好帮你激励一下。” “好的。”吴小丽兴奋地说。 吴小丽等了鲁天一好久了，他一直没有时间，现在说过来就要过来了，她怎能不高兴？ 鲁天一的到来，轰动效应不小，“巡按出朝，地动山摇。”原本计划300人的培训一下子来了400多人。吴小丽在“云都大酒店”的礼堂租的大会场挤了个严严实实，还临时加了很多凳子。很多人由于没有了名额，只好在另一个会议室观看闭路电视的现场转播。 鲁天一不愧是abc直销行业里的营销精英，他魁梧的身材站在主席台上，激情四射的样子让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他演讲的声音相当洪亮，别说手上还拿着个麦克风，就算没有，台下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最振奋人心的还是他的肢体语言，如暴风骤雨来临前的闪电般快速，如少林拳术般刚劲有力而有章法。 两个小时的演讲下来，台上的鲁天一已经是满头大汗，但他的辛苦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台下的观众掌声如雷，拍手拍到手都痛了。 晚上的培训结束后，吴小丽和汪治国把鲁天一带到湖园路吃夜宵。三个人找了个靠近街边的摊点坐了下来。 “先生，要几个野鸡？”服务员看着鲁天一，笑着问。她把他当成买单的老闆了。 “你说什么？”鲁天一吃惊地看着服务员。 “哦，我们要一只就行了，要小一点的就行。”吴小丽连忙说。 第121页 “我还以为她说其他的什么‘野鸡’呢！”鲁天一笑了笑说。 热气腾腾的野鸡粥很快就端了上来，吴小丽先给鲁天一盛了一碗，笑着说：“鲁总，你先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在北京很难吃到的。” “哦，对了。今天的培训怎么样？效果还可以吧？”鲁天一问。 “今天鲁总的演讲真是太精彩了！我们中心的合作伙伴都彻底被你点燃了！鲁总以后要是经常过来帮我们培训就好了。”汪治国兴奋地说。 “你还叫鲁总经常过来？你以前不是反对搞这种大型培训的吗？”吴小丽笑着说。 “我反对搞大型培训也是为了中心、为了我们的事业着想呀！”汪治国说。 “怎么回事？”鲁天一问。 “是这样的，以前我们策划大型培训的时候，他反对，说搞这样的培训会被abc公司那边指责。他胆子就这么小。”吴小丽说。 “其实小汪想得也是对的。作为一个成熟的领导人，考虑的问题应该要全面一些，而不是只考虑一方面却忽略了另一方面。”鲁天一说，“在这种时候，搞大的培训是要谨慎。培训要搞，但怎么搞是要好好策划才行。你可以同时搞两个主题的培训嘛！把人员的数量错开嘛！不要都集中到一起就行了。” 鲁天一接着说：“你们两个人分居这件事情也是一样，要是让你们的合作伙伴知道了怎么办？你们也知道，abc事业不是传统行业，abc营销领导人的个人问题也不是个小问题，弄不好就会影响到团队的发展。我们北京的abc市场有这么一个人，由于不注意个人问题，和团队里面的女合作伙伴发生不正当关系，后来搞得沸沸扬扬，再后来团队全散了。当然你们这种问题不同，但也不要感情用事啊！” 吴小丽被触动了，她想了想，低下头来：“我们的思想确实还不够成熟。” 鲁天一说：“你们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呢？非要闹到分居吗？分居过后是什么？离婚？” 第十章 人生通途 4(4) 汪治国说：“我们两个人分开住好像还好一些，还没吵那么多架。以前基本上是三天吵一架。” 吴小丽说：“还不是怪你。” 汪治国不买帐了：“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 “看你们两个刚才的表现，我不用亲临现场，就知道你们的问题了。”鲁天一说，“小吴你这个人呢，太要强了，说话有时候可能也太刺激了。我建议你以后说话做事还是不要那么急吧，凡事多和小汪商量着做吧。小汪你呢，也不要因为小吴一两句话就往心里去。都是夫妻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我建议你们现在马上结束分居生活，为了你们的婚姻家庭，也为了你们共同的abc事业。”鲁天一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吴小丽抬眼看了看汪治国。 汪治国为了掩饰什么，喝了一大口啤酒，可没料到唿吸不匀被呛了一下，勐烈咳嗽起来，啤酒从鼻孔里流了出来。吴小丽爆发出清亮的笑声，边笑边给汪治国擦脸，汪治国任由她擦着，像个大孩子。 第十章 人生通途 5(1) 连续跟谭雪琪过了几招之后，汪治国突然觉得这直销行业的竞争虽然看不见战火硝烟，但是也处处充满着明争暗斗。直销也是商场，商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虽然你不去和别人搞恶性竞争，但是别人却要找你搞恶性竞争。你可以不应战，但这并不意味着竞争对手就不进攻。很多时候，你都会有意无意地捲入其中。 汪治国决定再好好地和谭雪琪过过招，他也要显示一下个性，施展一下自己的拳脚。 汪治国派出了一个名叫梁文富的营销人员前往谭雪琪的团队继续搜集有关材料，重点是搜集谭雪琪搞的“搜肠刮肚排毒法”的资料。因为他最近听说谭雪琪在团队中为了销售营养保健品，搞了一个什么“搜肠刮肚排毒法”，鼓动顾客一个星期甚至十几天不吃饭，只喝蔬菜汁和吃abc的营养保健品，有几个体质虚弱的人已经被先后送进了医院。 梁文富来到谭雪琪的中心的时候，这里的“搜肠刮肚排毒法”正开展得热火朝天。各个办公室的门口都堆满了芹菜胡萝蔔青瓜莴苣等很多新鲜的蔬菜，看上去让人觉得这里就是一个菜市场。果汁机榨蔬菜汁的刺耳声音从各个办公室里传出来，此起彼伏。人还没走近，一股生芹菜夹杂着生胡萝蔔的气味就扑鼻而来。 梁文富随意走进了一个办公室，他看到四五个男男女女正在忙碌着：有的洗蔬菜，有的在榨蔬菜汁，有的拿着一杯刚刚榨出来的红不红绿不绿的蔬菜汁在一点点地喝着。 让梁文富吃惊的是，虽然整个办公室里充满着笑声，但是他们有些人喝蔬菜汁的神情看上去并不愉快。有的眯着眼睛，像是很难喝的样子；有的虽然大口大口地喝，但是却不停地摇着头；有的则一边用手捂住肚子，一边一小口一口地抿，整个一副病蔫蔫的样子…… 梁文富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一个正在喝着蔬菜汁的男子把装满蔬菜汁的杯子举到梁文富面前说：“我们这是‘搜肠刮肚排毒法’！听说过吗？这是目前世界上最流行的身体排毒法！” 第122页 梁文富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说过，带着怀疑的口气问：“这个方法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嘿嘿！作用可大了！‘搜肠刮肚排毒法’可以排除你肠道里的宿便和体内的毒素。你想想，汽车摩托车的发动机使用了一段时间还要换机油甚至拆开来清洗呢！我们的肠子几十年下来从来没洗过，你想想会脏到什么程度？” “怎么排法？” “主要是靠喝这些蔬菜汁，不吃任何东西，至少要排五天以上！” 梁文富作出一副惊奇不已：“五天不吃东西？那人还不饿坏？” 男子笑了笑说：“主要是不吃脂肪类碳水化合物类的东西，除了喝这些蔬菜汁，我们还要大量地吃我们abc的营养保健品。这样你就不会缺乏任何营养素了——这位兄弟也对这个感兴趣？你也可以来和我们一起排呀？蛮好玩的。” “我是想了解一下你们abc这个生意怎么做，这个东西我可不敢排！”梁文富笑着摆了摆手说。 男子一听梁文富说对abc感兴趣就来了劲，他把手中的杯子放到办公桌上，说：“你对abc感兴趣是吧？这证明你很有眼光！abc是个好机会呢！” 男子说着就示意梁文富坐下，准备和梁文富讲abc的价值。 梁文富一边听男子讲，一边观察办公室里的动静。 正在这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气沖沖地冲进办公室，一进门就大声嚷嚷：“你们这些什么狗屁‘搜肠刮肚排毒法’？把我老婆都排到医院去了！你们要赔偿我的损失！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 “怎么回事？”梁文富站起来说。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们怎么回事呢！你们那个什么狗屁刘鸿刘主任叫我老婆来你们这里搞‘搜肠刮肚排毒法’，我老婆本来就瘦，现在排到连排骨都露出来了！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呢！你们刘主任在哪里？我要他赔偿我们的损失！否则我就对他不客气！”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说。 第十章 人生通途 5(2) “你老婆排毒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吃abc的营养保健品？”办公室里一个正在喝蔬菜汁的男子插了一句。 “怎么没吃？要是再不吃那些东西现在还有命？” “那就怪了？我们也排了几天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大家都是女人，就你老婆有事？”另一个喝着蔬菜汁的女人说。 中年男子本来心里就气愤，听到这句话就更不爽了：“这人和人是能比的吗？医院的医生都说了，这用蔬菜汁排毒的方法本来是不错的，但是应该因人而异的。如果是那些身体强壮身体素质好的人特别是肥胖的人就很好，排毒的同时还可以减肥。但是像我老婆这种身体素质差的人是不能乱排的，搞不好是可以排出人命来的！” 梁文富打通了《天驰早报》和《天驰晚报》的新闻热线电话。 《天驰早报》和《天驰晚报》的社会新闻记者很快赶到，对中年男子进行了採访，并赶往医院採访了中年男子的老婆。 第二天，两篇分别题名为《排毒差点排出人命》《“绝食”排毒排进医院》的新闻报导分别在《天驰早报》和《天驰晚报》上刊登了出来，还配发了一幅受害者躺在病床上的照片，文中还特意点到了abc公司。 abc公司g省分公司的经理看到这两篇报导后，非常恼火，当即指示部下立即去调查此事。 abc公司的工作人员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谭雪琪打着“搜肠刮肚排毒法”的幌子，销售abc的营养保健品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大肆进行营养培训。她和外面的一些培训公司联手在天驰市一些酒店或者礼堂搞几百上千人的培训，每张培训票四五百元，利用培训牟取暴利。还将“搜肠刮肚排毒法”的一些经验和方法整理成资料，印刷成非法出版物向参加培训者高价兜售。这样一来，钱是赚到了，却很大程度上地损坏了abc公司的声誉。 abc公司再次对谭雪琪进行了严厉的处分，只保留了她在abc公司的营销人员户籍，取消了任何级别。 谭雪琪非常不满abc公司这样的处分结果，就带着几个营业主任去abc公司广州总部讨说法，并以静坐相要挟。 abc公司总部最终开除了谭雪琪以及参与静坐的所有营业主任。 第十章 人生通途 6(1) 大陆在天驰市另外找了老婆的消息对黄来娣来说虽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是黄来娣并没有因此而萎靡不振，消沉下去。她反而更加努力地做市场做销售，把心中的痛苦转化成一种无形的动力。 现在，黄来娣每天都是7点钟准时起床，8点钟就已经在外面开发市场。中午从来不休息，实在累了就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打一下盹。晚上10点半从中心会场回家还要听录音带看书到深夜。 黄来娣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几个月后，她被晋升为abc公司的营业经理。 黄来娣做到营业经理后，在abc公司的收入得到了明显提高，加上营业主任1000多块钱一个月积攒下来的那些积蓄，她已经过着优裕的日子了。 她在天驰市的牡丹园住宅小区按揭贷款买了一套房子，搬出了出租屋。又按揭贷款买了一辆十来万的轿车。她不会开车，也懒得去学，干脆就叫不愿意继续念书的老大金宝给她当了专职司机。 第123页 搬新家这天，黄来娣的心情特别的好，早早地就起床收拾东西。棉被、衣服、abc公司的书籍和资料、锅碗瓢盆装了好几大麻袋。就连那些烂鞋子和两张破旧的桌子也捨不得丢，一併搬上了搬家公司的车。 按照天驰市的户籍管理制度，在天驰市购买商品房的外来人口可以申请天驰市的城市户口。黄来娣听别人说，这个天驰市的城市户口除了对小孩上学还有一点用处外，对她这个老女人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以前那些不是天驰市户口的外地人在天驰市居住办理《暂住证》每个月还要交十几块钱，后来天驰市取消了这一项收费，现在办理《暂住证》是免费的，你有没有天驰市户口都无所谓。说是这么说，可黄来娣还是觉得把户口迁到天驰市来才放心，她一直抱有这样一个观念：没有天驰市的城市户口哪里还算是什么城里人？她把自己和三个娃崽的户口从老家毛竹山迁了出来，实现了从农业到非农业的一大跨越。 黄来娣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天驰市城里人。 真正成为天驰城里人的黄来娣心里面总还是觉得不踏实，总觉得自己还不太像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她说不清楚到底是那些地方不像，心里面没个底。 为了使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城里人，黄来娣不但已经按照吴小丽以前“改变形象”的说法彻底地改变了形象，而且全身从头到脚都穿着名牌。小指粗的金项鍊挂在脖子上金灿灿的异常耀眼。一只手上戴了四个大戒指，金的银的玉的翡翠的只要是值钱的她都买来戴到了手上。那套职业套装胸前还别了一朵价值5000多块钱的胸花。 黄来娣的打扮让吴小丽中心里的人觉得十分滑稽，很多人私下里都把她当成了笑料，一些人甚至当面取笑她。 这天，黄来娣在祝天奇的办公室聊天。聊着聊着，祝天奇就指着黄来娣的手笑着说：“黄姐你手上的戒指戴得也太多了吧？” 黄来娣说：“什么？你说老娘手上的戒指戴得太多了？老娘还嫌戴少了哩！老娘后悔当年这只手在娘胎里没长出六个手指头八个手指头出来呢！那样的话老娘就可以再多戴几个戒指了！” “你为什么要戴那么多呀？而且你戴的项鍊也很粗。这样也太夸张了吧？” “老娘我就是要戴给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看看！我一个垃圾婆也有今天！那些杀千刀的城里人不是看不起老娘嫌老娘穷嫌老娘脏吗？现在和老娘比一比看谁富裕谁干净？” 祝天奇就打趣道：“你这些戒指不会是假的吧？” 黄来娣差点蹦得离地八尺高：“什么？你也怀疑这些戒指是假的？最最让老娘没法子忍受的就是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城里人说老娘戴的戒指是假的了！……” “就是就是，你会不会是从地摊上买来的？” 黄来娣脸已经涨得通红：“杀千刀的！你们这些城里人说话太气人了！你们不信老娘买得起真戒指是不是？不信你看看这发票！” 黄来娣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发票，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说：“这买戒指开的发票还在老娘手上哩！你肯定要问老娘留着发票做什么？这个可不能丢哩！这可是老娘的命根子，这是买戒指的证据哩……” 第十章 人生通途 6(2) 黄来娣越是气急败坏，祝天奇和办公室里的众人就越起劲地调侃。众人笑声不断，黄来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吴小丽在隔壁听到了这一幕，她并不像其他看热闹的人那样开心。她在想：金钱、职位和职业技能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境遇，但是，要让这个人真正融入另一个世界，谈何容易。 在直销队伍中，像黄来娣这种类型的直销人员何止万千？直销队伍确实需要多元化、特色化，黄来娣也算是一种“特色”型的直销人员吧，然而，不知为什么，吴小丽有一种隐忧…… 杀千刀的大陆就这么不要我们母子几个了，也真他妈的太没良心了。他让我吃了这么些年的苦，我岂能这样善罢干休？黄来娣心想。 为了实现她的报復计划，黄来娣可真是用心良苦。 大陆的房子在天驰市民生路。黄来娣买的“牡丹园”房子在上海路。大陆住在穷人区，而黄来娣居住在所谓“高尚社区”里。两地之间相距十分遥远，然而黄来娣每天早上出门都要叫金宝把车子开到民生路大陆的房子那里去一趟。不为别的，就是让大陆看她今天的幸福，今天的气派。 车子每次到了大陆住的楼下，黄来娣都要摇下车窗，把头探将出来，一边嘀嘀嘀嘀地按着喇叭，一边朝大陆房子的窗口笑眯眯地看着。直到大陆从窗口伸出头来看到她的样子，她才满意地叫金宝开车离开。 大陆并不知道黄来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呢！有几次大陆还跑下来问她有什么事，她见大陆来了就叫金宝开着车一熘烟走了，让大陆在那里莫名其妙。 有一次，天驰市颳起了颱风，下着很大的雨。 金宝挺犯难地说：“妈，我们今天早上就不去了吧！” 黄来娣说：“去！无论如何都要去！” 金宝再次开着车到了大陆楼下。 黄来娣正要摇下车窗，金宝说：“妈，这么大的风雨，不开车窗了吧？开窗被风吹着你会感冒的。” 第124页 哪知道黄来娣一听这话就拍了拍胸脯说：“我身体好，不怕感冒，就怕你爸那个杀千刀的看不到！” 第十章 人生通途 7(1) 从马远征那里回来后，马远征那憨实而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在阿秀的眼前一直这么晃来晃去。 难道自己是恋爱了吗？她心绪有些乱，在办公室处理完事情后，她时常陷入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之中。她不知哪里冒出来一股冲动，拨通了马远征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马远征一本正经的问候，阿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是阿秀吧？”马远征嗫嚅地问道， “还在忙你的直销吗？” “发展势头很好！你的公司经营得也还可以吧？” “哦！我的公司还可以。但我还是没你那么厉害，我发现你真的很优秀！” “你也一样呀！一个女孩子这么杰出的很少呢！” “和你比起来还差得远，你说我比你优秀？我哪里有你优秀？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这么欣赏过你？哈哈！不可能吧？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子，身边追你的女孩子肯定排成队吧？” “哪里哪里，以前就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嫌我穷，跑了。我以前确实是太穷了，睡公园那阵连母蚊子都不敢咬我呢！” “后来你一直没找？” “后来就只顾着做abc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那些问题？怎么样？想给我介绍一个？” “你那么优秀哪还用得着我们介绍？” “我是说真的。现在我爸妈催得紧得很，还说再不带个女朋友回去就不让我回去过年了呢！” “那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 “怎么不说了？” “……但愿我没有冒犯你……我想，我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像你这种类型的……” 马远征话还未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一阵忙音。他有些懊丧：唉，冒犯阿秀了吗？ 他哪里知道，在电话那头，阿秀此时咬住嘴唇，欢喜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着。 许如诗是个年纪和阿秀相仿的女孩子。大学毕业后曾经在《天驰早报》当过一年多记者，现在自己在外面开了家商务营销策划公司。她接到了大学同学阿秀的电话，说是有要事相商。 许如诗打趣道：“怎么样？想男人想得睡不着了吧？我的大老闆。现在终于知道面包重要爱情也重要了吧？现在是不是晚上把枕头当成梦中情人来抱着睡觉了呀？” “你坏死了！废话少说！快帮我想个办法！我该怎么向他表达才合适？你不是天驰市有名的策划大师吗？怎么就不给我策划策划？”阿秀幸福地用拳头捶着许如诗的背说。 “我这可是营销策划公司噢！暂时不办理爱情策划业务！”贫嘴的许如诗故意逗阿秀。 “你不要和我耍嘴皮子好不好？就算我求求你了。” “有什么酬谢？”许如诗伸出手来，装出一副贪心的样子。 “这次你帮我策划成功了我请你去旅游好不好？国内的任何一个地方由你挑！好不好？”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反悔怎么办？” “真的……” 马远征打开当天的《天驰早报》看了起来。 看《天驰早报》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他认为从事直销行业也要多了解新闻信息，资讯时代，任何一宗生意都不能闭门造车纸上作业。但是做abc直销每天的时间都排得满满的，看电视的时间自然是不会很多的，于是《天驰早报》就成了他了解掌握信息的重要渠道。 马远征刚把报纸翻到第三版，一枝大大的红玫瑰就迅速抢占并挤满了他的两个眼球。再仔细一看：一整版都是大大小小的红玫瑰花，正中间那枝最大的红玫瑰从版头一直斜着摆到版尾，花瓣上那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把玫瑰映衬得更加娇艷。红玫瑰的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好奇的马远征仔细数了数，旁边大大小小的红玫瑰正好是九十九朵，加上中间最大的那朵正好是一百朵玫瑰。 版面的上方有这么一行醒目的字： 第十章 人生通途 7(2) 你会送给我最大最美的一朵玫瑰花吗？ 还有一篇大约一千多字的文章。文章中写着—— 知道吗？自从在《天驰早报》看见你的拼搏故事奋斗歷程的那一刻起，你挥汗如雨，在艰难中跋涉，与命运抗争的形象就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就确定你就是我寻寻觅觅要找的那个梦中人。看着报纸上登出的你的照片，我就觉得你和我似曾相识。不知道是在哪里，但我知道就在梦里。这是不是缘分？我和你是不是上辈子约定好了今生今世要在哪里相见的那一对…… 从此我就开始在自己的脑海中把你的样子一遍又一遍地拷贝存档，再拷贝再存档。虽然还没见到你，但是你的样子已经装满了我的每一个脑细胞…… 我感觉自己喜欢上你了。于是我就去你那里找你…… …… 马远征看着看着，心里开始激动起来：这不是在写我吗？ 第125页 接着往下看时，马远征更加确定了这就是在写他。 版面的下方又写着一小段这样的文字： 从大学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送玫瑰花给我，但我一直都没有接受过。我一直在等待。等待生命中那朵最大最美的红玫瑰。送这朵玫瑰的人会是你吗？ 版面的落款处写着—— 一个爱你等你的人：阿秀。 看到这里，一股暖流溢满马远征的心房。 他感觉到自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用颤抖的双手抓起电话，打给了阿秀。 “阿秀，我不敢相信：你等的那个人是我吗？” “你说呢？”阿秀在电话的那头羞涩地反问道。 “阿秀，你等着我，我……” 心情激动不已的马远征心急火燎地跑到办公楼下的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打了个计程车直奔阿秀的公司。 马远征和阿秀成为了恋人。 许如诗的爱情策划终于成功。 似乎一切都是上天安排水到渠成，马远征和阿秀的感情急剧升温，他们很快就结婚了。 婚礼上，马远征和阿秀给吴小丽敬酒的时候，本来按照惯例应该是新郎新娘一起敬的，马远征却坚持先要自己单独敬一杯，再和阿秀一起敬。他把那个专门用来敬酒的小杯子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大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旁边的伴郎见状连忙说：“这么大一杯白酒喝下去怎么能行？新郎官你可别喝醉了！” 马远征朝伴郎摆了摆手，动情地对吴小丽说：“吴姐，在这个幸福的日子里，我却突然想起我睡公园的那一段日子。感谢你！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绝对没有今天！” 说完，马远征就一仰脖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吴小丽被马远征的这一举动感动了，她突然间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热热的。她也倒了满满一玻璃杯的白酒回敬马远征说：“以前我一直担心你会因此而放弃abc，永远地离开这个大家庭。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真的是个很坚强的人，你的精神时常令我感动。真的，能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是吴姐最大的幸福和福分……” 吴小丽说着说着就流泪了，她把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小丽又她倒了一杯酒，她闪了闪眼睛，把酒杯举到马远征和阿秀面前，说：“我祝你们夫妻白头偕老！请相信，今生今世，吴姐永远都是你们最好的朋友……” 吴小丽说完就伸出手臂，将马远征和阿秀拥入怀里…… 现场的宾客无不为这一幕动容。 吴小丽中心的会议室内，吴小丽、汪治国、马远征、祝天奇、黄来娣等营销领导人围坐在会议桌旁边，准备开会。 “我们的会议现在正式开始，开会的时候不要接听手机，等下要是谁手机响或者打电话的话，今晚的夜宵他就负责请客。”吴小丽笑着说。 “今晚我把大家这些中心的领导人和骨干召集到一起，主要是想讨论这样一个问题：如何提高我们中心合作伙伴的整体素质。大家可以畅所欲言，把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说出来。”吴小丽环视着在座的人说。 第十章 人生通途 7(3) “我先来说一下吧。”汪治国说，“团队整体素质的提升对我们abc事业的发展都非常重要，现在直销公司与直销公司之间有竞争，abc公司内部的营销团队之间也有竞争。未来做abc事业就不再是人与人之间的竞争，而是整个平台之间的竞争。所以说团队的整体素质显得非常重要。” “汪经理说得对！未来的直销竞争不再是个人资源的竞争，而是公司实力、团队实力之间的竞争。可以这么说，未来中国直销市场的竞争肯定很激烈，将是很多家公司一片混战的局面。为了应对未来的竞争，我们现在就必须要打造一支高素质的队伍，提升团队的整体素质。”吴小丽说。 “我来说两句吧。”祝天奇说，“这个要求很好，这就要求我们今后在找合作伙伴的时候，不要老是去找那些普普通通的人，要多向高层次的人发展。我想，中心里面只要高素质的人一多，整个团队的整体素质就会得到提高。”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高素质？文凭高？还是有钱？还是其他的方面？”马远征淡然地问。 “我觉得有钱是一个最起码的标准，其他的倒还不要紧。”祝天奇说。 “有钱的人就一定是高素质？我看未必。有的人越有钱素质越低。”马远征说。 “但我们找那些没钱的阿猫阿狗更不行呀？这些人找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整天在中心里晃来晃去，让人看着就心烦！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我不知道，反正这样的人我一律不介绍进来。”祝天奇说。 “祝老闆你也不能这么说，没钱的人就是阿猫阿狗吗？我以前还是个捡垃圾的呢！那我不是连阿猫阿狗都算不上了？”黄来娣老大不高兴地翻了一下白眼。 “黄姐你例外，你可是个特殊人才啊！呵呵！”祝天奇笑着说。 “我也觉得祝老闆的话有几分绝对。我们介绍高素质的人，不是意味着我们就要去拒绝普通人。要知道，普通人比高素质的人更需要abc这个机会。当年abc公司的两位创始人创办abc公司的理念就是：给平凡人提供一个多劳多得的事业机会。如果我们拒绝或者瞧不起普通人的话，那我们是和abc公司的理念是相悖的。”汪治国很少驳人面子，这回也忍不住开口了。 第126页 “祝老闆的观点本意是不错的，只是可能他的表述出现偏差而已。我也觉得，我们中心再不换血的话就很难应对现在和未来的竞争要求了。你们自己看看，现在我们整个中心虽然人多，但是真正高素质的人并不多，一眼看过去都是一些小年轻呀、小打工仔呀、吃不上饭的呀等等。这些人我不排除他们把abc做起来的可能，但难度肯定很大，而且也容易放弃。”吴小丽说，“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在我们中心一多，就会影响到那些高素质人才的加入，就会给高素质的人造成这样一个错觉：你们abc就是这些人做的，不是我们做的。” 吴小丽环顾会场上的人，自信地说：“所以说，今后我们在为abc公司推荐新人的时候，还是要少介绍一些太普通的人，多推荐一些高素质的人。至少从我们在座的几个领导人开始。” 祝天奇连忙附和：“对，从我们开始！领导人应该 带头推荐高素质的人！” “干脆我们等下会议结束后每个人定个目标，我们每个人每个月打算推荐多少个高素质的人。”吴小丽兴奋起来，“假如我们每个人每个月推荐一两个高素质的人，你想想几个月之后我们中心会发生一个什么变化？好！就这么做！” “我觉得我们整个团队要朝推荐高素质的人这个方向发展没错，但普通人我们也不能忽略，毕竟这个社会上还是普通人比高素质的人多，穷人比富人多。”汪治国的话里绵里藏针。 “推荐那么多普通人穷人有什么用？这些人再多都没用！反正abc也不是一个所有人都能够成功的事业！”吴小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谁说普通人没用？我们在座的黄来娣和马远征不都是普通人吗？他们当年连饭都吃不上呢！现在不都做到营业经理了吗？你以为高素质的人、有钱的人就一定行？我看未必！”汪治国干脆摊牌了。 第十章 人生通途 7(4) “我说你这个人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和你说不通？讲来讲去就讲那个问题！你是不是专门要和我们唱对台戏？黄来娣是普通人没错！她的成功虽然也是她个人努力的结果，但我们为她付出了多大的精力你不知道？如果我们都找这样的人，我们的工作量大先不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黄来娣这样取得成功？”吴小丽脸涨红了起来。 黄来娣不安地扭了一下身子。 “黄来娣，我不是说你不行，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要介意。”吴小丽友好看了黄来娣一眼。 “我倒不会怪你。”黄来娣笑了笑说，“不过我想说一点，不管高素质还是低素质，只要他们愿意要abc这个机会，我觉得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有钱人你以为那么好把他们弄到这个里面来？他们也不是很希罕你这个机会，就算他们来了，我看很多也是来玩一下罢了。反而一些吃不起饭的人，他们需要这个机会，就像老娘我以前那个样子，我不做abc我还能做什么？” “黄来娣说的这一点也很重要，我们要找那些需要机会的人。当然需要指出的是，不是穷人才需要机会，有时候富人更需要机会。你看朝阳广场上每天那么多人睡在那里晒太阳打牌，你去问问他们需不需要机会？他肯定说‘我晒太阳舒服得很，我现在最需要睡个好觉的机会’。但那些富人可不同，他现在虽然很有钱了，但不意味着他就因此而拒绝财富。越有钱的人越喜欢钱，越懂得钱的价值和概念。”吴小丽对黄来娣的表态非常满意。 第十章 人生通途 8 恢復同居生活，并不意味着吴小丽同汪治国的关系得到了完全的修復。重新走到一起，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吴小丽除了对汪治国一如既往的爱之外，更多的为了大局的利益。吴小丽觉得自己既然是abc直销事业中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就不能太意气用事。自己好不容易才打拼出来的abc事业，她不想因为个人感情而有所影响。何况她还有那么多志同道合一路走来一起拼搏的合作伙伴，他们更加不能受影响。 汪治国发现自己还是很爱吴小丽。 为了吴小丽，他打算继续忍受吴小丽的某些个性。 为了吴小丽，他打算继续努力去爱吴小丽的事业。 这天晚上，吴小丽出去请人喝茶去了，汪治国一个人到街上找了个网吧，和白雪飞又在网上聊了起来。 烦恼男人：我现在心情很烦很烦！ 盛夏的果实：整天就听你说烦。怎么老是把烦字挂在嘴巴边呢？ 烦恼男人：你可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和我老婆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盛夏的果实：说来听听？什么事情？ 烦恼男人：我和我老婆分居了很长一段时间。 盛夏的果实：啊？为什么分居？性关系不和谐？还是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或是她有其他的男人？ 烦恼男人：都不是。 盛夏的果实：那是什么？说。 烦恼男人：感觉和她越来越不合适，她太强势。 盛夏的果实：分居的日子怎么过？不如找我吧？嘻嘻。 烦恼男人：现在又住在一起了。 盛夏的果实：为什么？ 烦恼男人：哎！一言难尽。 盛夏的果实：为什么？说。 第127页 烦恼男人：为了我们共同的abc事业。不得不住在一起。 盛夏的果实：你那个狗屁abc事业这么蛮缠的？这么说做abc的人连最起码的爱情婚姻自由都没有了？ 烦恼男人：差不多吧。 盛夏的果实：那我建议你不要做那个狗屁东西了。 烦恼男人：为什么？我们现在都已经做得很大了。 盛夏的果实：你想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什么？如果连最起码的幸福和快乐都没有的话，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呢？我感觉你和你老婆在一起很不快乐。你每天生活得很压抑，但为了你所谓的abc事业，你又要强装笑脸。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烦恼男人：差不多。 盛夏的果实：应该是对极了吧？从上次和你见面那时候起，我就知道你过得并不快乐，因为你的脸上写满愁怨。 烦恼男人：别说了！我心烦。 盛夏的果实：你干脆和你老婆离婚，我跟你得了。我保证每天让你过得开开心心的。嘻嘻。 烦恼男人：切。我才不呢。 盛夏的果实：怎么了？我配不上你？你一个二手货，我一个清纯少女才亏大了呢！ 烦恼男人：切。你是清纯少女才怪！ 盛夏的果实：你不相信？你要不要试一下？嘻嘻。 烦恼男人：切。留着你自己慢慢用吧。我有事，我先下了。下次再见。 下了线的汪治国心里满是白雪飞的影子。说真的，在白雪飞的屡次挑逗下，汪治国不心动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是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出轨举动的。因为他知道，abc的营销领导人是绝对不能有半点绯闻的，因为这样会对整个团队带来致命打击。他现在只是想把白雪飞当成一个红颜知己，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释放烦恼的空间，仅此而已。 第十章 人生通途 9 开除户籍在直销公司是属于灭顶之灾的处分。谭雪琪被abc公司开除，意味着她将永远地失去在天驰市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市场。 想着这几年来在abc直销中走过的风风雨雨，谭雪琪绝望极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带着那几个被abc公司开除的营业主任跑到吴小丽的办公室去兴师问罪。 谭雪琪他们一帮人到吴小丽办公室的时候，吴小丽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谭雪琪一冲进来，就指着吴小丽大声骂道：“吴小丽！你砸了我的饭碗，我也不让你好过！” 吴小丽一惊，她脸色苍白，问：“谭雪琪你想干什么？” “给我砸！把这里面的东西全给我砸光！”谭雪琪跺着脚大喊。 “你们敢？”吴小丽腾地站了起来。 众人正欲动手，听吴小丽断然一喝，竟然不知所措。 看着吴小丽凛然的神态，谭雪琪的气焰也下去了一半。她不由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说说看！要不是你先抢我的部门，我至于到今天这一步吗？” “谭雪琪你说清楚一点！谁抢你的部门了？阳春光亲口说他自己自愿放弃你的团队的！你说！他是不是主动放弃你那边的？” 谭雪琪眼睛都红了，抓起办公室里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就砸到了地上。 隔壁办公室的人听到这边的吵闹声纷纷跑了过来。 马远征和杨得贵也跑了进来。 “谭雪琪你想干什么？想打架是不是？想打架的话我们随时奉陪到底！不要在这里耍威风！你回去找个男的来和我单挑！”马远征指着谭雪琪大声说。 谭雪琪带来的几个人想冲上来，可是看到马远征魅梧的身材，不由得向后退去。 “你这个蛮婆娘上回把我整得好惨！我正要找你呢，你倒跑上门来了！”杨得贵一想到上次被谭雪琪派人暗算的事情就恼火，摩拳擦掌地沖了上来，吴小丽连忙拉住了他。 场面越来越乱…… 有人拨通了110。 10多分钟以后，警察就来到了吴小丽的办公室。 杨得贵和黄来娣结婚了。他们的婚礼非常简单，没有花车，没有伴郎伴娘，没有高朋满座。他们选定了一种颇有乡野风味的迎娶方式：由杨得贵把黄来娣从公司背到新房。黄来娣的娘家在毛竹山，太远，父母又都已经过世了，她就把abc的中心当成她的娘家，把吴小丽和中心的那些伙伴们当成了她的娘家人。 杨得贵没有房子，新房就是黄来娣在“牡丹园”的那套房子。从吴小丽的中心到“牡丹园”大约六里路，杨得贵就这么背着黄来娣，走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淋心里却美滋滋的。 黄来娣穿得花枝招展，头上还罩了块红头巾。杨得贵也穿得十分新崭，还披了一块红绸子。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abc的合作伙伴们。这些伙伴由吴小丽在前面带路，他们就这么一路走着笑着闹着为黄来娣和杨得贵送亲。几个合作伙伴还借来了唢吶和锣鼓，一路吹吹打打。他们这种奇特的婚礼方式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有好事者还拨打了《天驰早报》和《天驰晚报》以及天驰电视台的新闻报料电话。10分钟不到，就来了好几个记者。那些记者纷纷把照相机和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这支奇特的迎亲队伍，还一路追踪着要跟到新郎新娘的新房去看个究竟。 “土狗，你可记住了！你没房子，你住老娘家算作是上门的哟！”黄来娣在杨得贵背上说。 第128页 “上门就上门！只要能和你好，你叫我上屏风都愿意！”杨得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笑着说。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1(1) 祝天奇的前妻汤玉玲喝农药了！ 吴小丽是这天下午从祝天奇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她赶到医院病房的时候，汤玉玲已经醒了过来，祝天奇守在她身边。 从死亡线上刚刚被拉回来的汤玉玲身子很虚弱，脸色惨白，两眼空洞，毫无表情。她见到吴小丽，挣扎着试图起来，吴小丽朝她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动。 “吴经理，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个人……”汤玉玲拉着吴小丽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快不要这么说，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吴小丽轻轻地拍拍汤玉玲的手心说。 “天奇，我也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我吗……”汤玉玲又拉起祝天奇的手说。 祝天奇的眼泪滚了出来…… 吴小丽也是唏嘘不已，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给她造成了这么多的伤害，工商局的查处，私家侦探的偷拍……但是她看着汤玉玲现在这个样子，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小丽问祝天奇。 祝天奇就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汤玉玲和祝天奇离婚后终日无所事事，整天在家睡觉上网看电视，晚上就去酒吧喝酒打发无聊的时光。 空虚无聊的日子就这么被延续着，直到有一天，她在“今夜不回家”酒吧认识了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30来岁的男人，在“今夜不回家”酒吧“提供服务”。 “提供服务”就是专门为女性提供性服务。社会上的人都把干这行的叫作“鸭子”，在天驰市的一些酒店里他们被称为“男公关”，但在“今夜不回家”却被称为“提供服务的人”。 “今夜不回家”是天驰市一间颇有名气的酒吧，这间酒吧以女性顾客居多，据说就是因为这里有一群年轻俊秀的专门为那些有需求的女性“提供服务”的男人。酒吧的生意很火，几乎是通宵达旦营业。 汤玉玲起初并不知道“今夜不回家”有“提供服务”的项目。她是在网上得知的。 汤玉玲当时不知道网友所说的“提供服务”是什么意思，但突然有了一种去看看的想法。 汤玉玲来到“今夜不回家”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今夜不回家”和其他酒吧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重音乐，只有那种撩人心弦的轻音乐。 汤玉玲找了个台坐下，点了一瓶洋酒。大约20分钟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在忽明忽暗红红绿绿的灯光下走到她身边。 “小姐，需要什么服务吗？”这男子很绅士地欠下身来，轻轻地问道。 “服务？”汤玉玲抬头问道。 “是啊，陪您喝酒，陪您聊天，还可以为您提供你所想要的一切……” “你陪我喝会儿酒吧。”汤玉玲摇了摇酒杯。 这男子坐下来，很殷勤地帮她点菸、加冰块。 “大姐气质很好嘛！”阿风开始寻找话题。 “气质好有什么用！心烦得很！” “大姐有什么心烦事？说说看，到了今夜不回家您就是我们的朋友。” “离婚了！一个人烦得很！” “哦！这样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有什么心烦的？” “唉！哪有那么容易来？我都四十几岁的人了！” “40岁的女人是最有魅力的，何况大姐您气质这么高雅。您要想来还不容易？”阿风微微一笑说。 汤玉玲就觉得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说话？怎么才几句话就说到我心里去了？听起来让人觉得那么舒服。 她哪里知道人家这是专门“提供服务”的呢！ “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阿风好了。” “阿风这个名字，像个艺名。” “我喜欢阿风这个名字。其实有时候缘分也像风一样，飘来飘去，飘到你身上你抓住了就抓住了，没抓住就又飘走了。您说是吗？”阿风的声音还有一定的磁性。 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说话的方式让汤玉玲有些着迷，男人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中听。伴着酒吧的音乐，听得她飘飘忽忽的。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1(2) “小姐，我感觉您的眼中有着一种愁怨，像是戴望舒那首雨巷里面的那个丁香一样的姑娘……”阿风继续在写诗。 “生活过得太无聊了。”汤玉玲苦笑了一声说。 “以前没有见到过你，姐姐你不太喜欢出来消遣。” “生活就像一杯酒，靠你去品味。酒的好坏关键看你品酒的心态，你想开了这杯酒就是香甜的，想不开它就是苦的辣的。其实我们何必去想那么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着说着，阿风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搭在了汤玉玲的肩上。 汤玉玲有一种全身触电的感觉。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129页 她像被人催了眠，不由自主地受着阿风的牵引。 在舞池昏暗的灯光下，阿风温柔地吻着汤玉玲，她心脏肿胀，全身血管都快要爆裂了…… “小姐您需要提供服务吗？”阿风勐然停止了吻说。 “什……什么服务？”汤玉玲急促的唿吸并没有因为阿风接吻的戛然停止而马上停止，就像进站的火车还有一段惯性距离一样。 “陪一个晚上800块。”阿风轻声说，声音柔得像只八哥。 汤玉玲这才知道这个说话像写诗的帅哥是专门“提供服务”的，但她并没有感到失落。她早已经被阿风吻走了魂魄，她已经全身软得像团棉花，似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汤玉玲是凌晨3点把阿风带到酒店去开房的。阿风不愧是“提供服务”的老手，让汤玉玲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天亮后，阿风拿着汤玉玲付给的800块服务费走了。汤玉玲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中午12点。这是汤玉玲离婚后睡得最好最美的一觉。 认识阿风后，汤玉玲的生活即刻有了色彩。她两头叫阿风来“提供服务”。阿风招之即来，来则“提供服务”，事毕后陪汤玉玲聊一会儿天就拿钱走人。 他们就这么各有各的需求，按照市场经济的原则办事，倒也相安无事。 没想到汤玉玲竟对阿风动了真感情。 阿风开始对汤玉玲每次表现出来的热切态度不以为意，后来发现这女人居然动了真情，不由得心中暗笑。可是职业习性又使他不得不逢场作戏。来往频繁了，汤玉玲真的捨不得这个年轻男子了，像个妻子一样为他煲汤，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喝汤，整个灵魂都沉溺在阿风身上，不能自拔。 后来汤玉玲竟要求阿风不要在“今夜不回家”上班“提供服务”了。她养着他，每个月给他一万块钱，但必须专门为她一个人“提供服务”。 刚开始阿风是不愿意这么干的。凭他“提供服务”的水平，他一个月的收入何止一万块？何况一个40多岁的姿色平平的女人，他根本提不起兴趣。 但后来阿风发现，汤玉玲不但有着上千万的资产，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心计，于是起了另一番念头。 有了这个想法后，阿风不但从硬体上不断提高“提供服务”的水平，让汤玉玲神魂颠倒死去活来，还从软体上不断改良“提供服务”的花样，并且极尽花言巧语，哄得汤玉玲无比开心。 “阿玲，你真的对我好吗？”为了加深感情，阿风已经这样称唿了。 “我是真心的，你呢？”汤玉玲用初恋女生般的目光痴痴地看着阿风说。 “我也是。”阿风一字一顿地说。 “其实我早就不想在那里做了，但是身不由己。” “为什么？”汤玉玲关切地问。 “我想赚够了开公司的钱就不做了，现在没有钱，还得接着做。” “你想开公司？开什么公司？” “商贸公司，代理一两个产品。” “大概需要多少钱？” “可能要五六十万吧。” “那你就开公司吧！不去那里上班了，我给你钱。”汤玉玲痛快地说。 虽然阿风等的就是这句话，但是他还是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阿玲，你就那么相信我？这么一大笔钱我要是还不起那可怎么办？”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1(3) “什么还不还的，你先拿去用。你和我还分什么别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汤玉玲拿出了大姐大的派头。 汤玉玲哪里知道：她爱得死去活来的阿风是一个瘾君子。 为了不断索取吸粉的钱，阿风只有不断加大“提供服务”的数量和质量。但这注射的剂量和他“提供服务”的质量也有关系。剂量不够的时候，他浑身没劲，疲软得像头死猪一样，客人意见就很大。剂量够了，就有劲了，客人就满意了。 正在阿风为钱发愁的时候，汤玉玲很及时地送上门来了。 阿风知道汤玉玲的家底后，就决定死死抱住这棵大树。 很快，“办商贸公司”的50万就用完了。阿风就又叫汤玉玲“追加公司的投资”。 汤玉玲连想都没多想就又给了阿风50万。 这50万很快又光了。 阿风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汤玉玲也吸引到瘾君子的行列之中。 两人开始一起吸粉。 他们有分工也有合作。阿风负责去买，汤玉玲负责拿钱。买回来后就一起注射，然后阿风为她“提供服务”。 这种逍遥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一年多。 汤玉玲也从来不知道这卖粉市场的行情，更不知道去哪里买。反正她只负责拿钱。这阿风就不断用一些“最近风声紧，涨价了”、“越来越不好买，贵得很”之类的话来忽悠汤玉玲，使她不断地把钱拿出来。他把汤玉玲的很多钱截留了下来，存进了银行。 存款很快就拿没了。于是开始卖房产。 就在汤玉玲准备卖房子的时候，阿风却真的像风一样飘走了。 汤玉玲这才发现上当了，她充满了绝望，就去农药商店买了一瓶敌敌畏，躺在家里喝了下去。 第130页 可能是阎王爷不愿意收她，她刚喝药就被保姆发现了…… “她的确很惨。”吴小丽听完汤玉玲的故事后忧伤地说。 “这是命运的安排。”祝天奇嘆息。 “为什么？” “她当年真的是太过分了，她把我亲手推给了别的女人，然后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其实她以前变成那个样子也不能全怪她，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她整天在家没事情做，当然只能围着你转，围着你转，当然也最怕失去你，怕失去你就想看紧你。“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哪个女人不想看紧自己的男人呢？只是她用的方法不是很恰当而已。” “我当初要是让她找点事情做就好了……千不该万不该让她在家当全职太太啊！”祝天奇摇着头，脸上充满着惋惜之情。 “那她以后怎么办？”毕竟都是女人，吴小丽最关心的是汤玉玲今后的生活。 “怎么办？毕竟是夫妻一场啊！她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能恨得起来吗？”祝天奇无奈地说。 汤玉玲出医院后就进了戒毒所，是祝天奇送她去的。 半年后，汤玉玲出来了。祝天奇给了她50万安排生活。 从绝望境地中走出来的汤玉玲找到了祝天奇和吴小丽。 “吴经理，我想来你们这里。不知道可不可以？”汤玉玲说。 “来我们这里？来做什么？”吴小丽纳闷地问。 “我要做abc。” 汤玉玲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想不到祝天奇和吴小丽还会来医院看她。他们应该恨她的呀？干吗还来看她呢？她更想不到的是，祝天奇还会给她钱。 汤玉玲内心就充满了愧疚。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愧疚。她以前只有怀疑和憎恨。 愧疚之余，她想到了要加入abc公司。 她不知道这abc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但有一点她现在敢肯定：abc公司没有她以前想得那么坏，abc绝对不是骗人的搞精神控制的传销。她从电视上看到过那些工商公安打击传销的新闻，她知道做传销的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还觉得abc的人不记仇。她都这样对待祝天奇和吴小丽了，他们却不记仇。她就觉得这abc公司很好。abc的人很好。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祝天奇，对不起吴小丽。她要用做abc来赎罪，或者叫做感恩。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2(1) 这天晚上，吴小丽和汪治国把祝天奇、马远征、黄来娣等几个领导人召集到“甜蜜蜜酒楼”，请他们吃饭。 吴小丽给所有的人都倒满了酒，惟独没给汪治国和自己倒。 “吴经理你们不喝酒？”祝天奇好奇地问道。 “哦，我们就不喝了。”吴小丽笑了笑说，“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就是想告诉大家，我们两个从今天开始正式要‘封山育林’了。” “什么叫‘封山育林’呀？”黄来娣问道。 “我准备明年要孩子了！”吴小丽笑着说。 “那太好了！吴姐是应该要个孩子了。”马远征高兴地说。 “是啊！吴经理是该要个小孩了。你也30多岁了，以前为了事业耽搁了要孩子，怕是有了孩子分心，就一直这么拖了下来。现在你的事业已经成功了，是到了要个小孩的时候了。”祝天奇感慨道。 “来！我们为了吴经理和汪经理早日生个abc的小领导人干杯！”祝天奇举起酒杯说，“吴经理你们两个以茶代酒，也和我们碰一下吧。” “我现在正在做要小孩的各种准备，我毕竟年纪不小了，要精心计划优生优育，生个聪明伶俐的宝宝。今后abc的事情可能会过问得要比以前少。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或者问题就多和汪经理商量，他将慢慢地担当起重要角色，直到完全代替我的位置……”吴小丽向在场的合作伙伴们郑重其事地宣布。 “当然要了小孩之后我还是要回来做abc的，abc毕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可能换一种方式来做，由汪经理唱主角，我配合他做工作……”吴小丽怕合作伙伴误以为她要隐退，特意补充道。 “吴经理你就安心生孩子吧，今后中心的事情有汪经理带领我们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们大家一定会好好配合汪经理的工作的。”马远征看着汪治国说。 “那就好。对你们几个人，我是绝对放心的。”吴小丽欣慰地说，“有你们几个精英真是我吴小丽的福气啊！” “吴经理不要这么说，这么说我们会很惭愧的。”黄来娣笑着说，“要不是你帮助我们，我们哪会有今天呀？” “就是就是，我们一定要在中心里带好头，把工作搞得红红火火！”祝天奇说。 “那就谢谢你们了！”吴小丽说，“治国，你也说几句吧？” 汪治国清清喉咙，说：“今后大家多合作吧，很多地方可能你们比我更懂。” 马远征说：“汪经理太谦虚了，我们哪能和你比呀？你毕竟是高级营业经理呢！” 汪治国尴尬地笑笑：“什么高级不高级的，这都是吴经理打下来的江山。” 第131页 吴小丽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纠正道：“是我们一起打下来的江山！” 吴小丽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要孩子，除了她想做妈妈的人之常情之外，其实还有另外的意图。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把汪治国推到前台，自己退到幕后去。 这样做他的信心才会建立起来。他的信心建立起来，自卑心理才会克服。 虽然吴小丽打算把汪治国推向前台去，但是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吴小丽打通了鲁天一的电话：“鲁总，我是小丽。” “小丽是吧？有什么事？” “你那边说话方便吗？我想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吴小丽说。 “你说吧，我现在一个人在办公室。” “是这样的。我想把汪治国推到我们事业的前台去，让他唱主角。你说行不行？”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现在越来越自卑了，我怕再拖下去就麻烦了。” “那你找个什么由头让他走向前台来？” “我说我想要小孩了。我的年纪确实也不小了，的确也该要个孩子了。” “他怎么看这个问题？” “他说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勉强。” “虽然你把他推到前台，但你还是要在幕后唱主角。他以前从来没负责过你们中心的全面工作，你这么一下子就让他全面负责，恐怕他暂时还吃不消。另外，我怕你们团队会受到影响。”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2(2)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了，下一步我就是怎么在幕后指挥这个团队的问题了。这就涉及到团队建设的问题，如果不把团队建设好，培育好出色的领导人，我就永远脱离不出去，这样会很累的。” “对，对，对！我们一定要善于发现领导人、培养领导人，这还只是团队建设的初级工作。接下来我们还要逐步建立属于自己的操作平台。你有时间的话来北京一趟，我正想和你谈谈创建平台的事情。”鲁天一兴奋地说。 “我明天就去怎么样？我正好也要就一些问题请教你！” 吴小丽到北京后，刚在酒店安顿好不久，鲁天一和蒲大姐就来到了她的房间。 “听说小丽准备要小孩了？”蒲大姐笑着问。 “是呀。” “恭喜恭喜！到时候我们可得好好为你庆祝一下！”蒲大姐说。 “谢谢蒲大姐！”吴小丽笑着说，“特别要谢谢鲁总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心。真的，鲁总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父亲一样。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永远让我感动。” “没什么，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鲁天一说。 “对了，鲁总，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吴小丽笑着问。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蒲大姐笑着说，“鲁总一直都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人，在abc公司里面，你是为数不多的女营销精英之一。你的毅力是最令鲁总佩服的。” “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蒲大姐补充说，“最重要的是，鲁总想在适当的时候和你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成为一种战略同盟，共同打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操作平台。” “这个还是我自己来说吧。”鲁天一接过话头说，“我们在abc直销事业里边也打拼了那么多年了，什么苦我们都吃过了，什么样的事情我们也都经歷过了。我们都各自总结出了一套确实可行的经验方法，摸索出了一条适合中国大陆市场的直销之路。我们的这些经验是靠不断地摔倒、不断地付出代价换取来的，这些经验将是我们今后团队发展的宝贵经验。但目前我们存在的问题是：我们的这些经验不能完完全全地复制下去，总是在一些环节上掉链子。问题出在哪里？我想了很久，我们应该有着一个适合自己的操作平台。” “鲁总打算怎么创建这个平台？” “我的想法是，我和你整合各自的优势资源，实现强强联合。我们从现在开始，要着手整理相关的资料，把我们的经验以文字或者录音的方式整理出来，然后把它们系统化、专业化、细节化，最后编辑成内部学习资料，成为我们团队合作伙伴的学习教材。”鲁天一越说越兴奋，“另外，我们还要实现人才资源共享，讲师统一调配。你那边有什么培训，需要我这边的人才过去支援的，我立即给你调配过去；我这边需要你那边的人过来演讲的，你立即给我输送相关人才……” 吴小丽听得两眼放光。 鲁天一接着说：“培训是直销行业的精髓，谁能够把培训搞好搞到位，谁就会发展壮大。我们这个平台还有一大功能就是：设置只属于我们的特色课程培训，这些课程由我们来共同联手打造。” 吴小丽听鲁天一这么一说，眼前浮现出一幅更广阔的前景：“鲁总你真是站得高望得远啊！难怪你的abc事业能做这么大啊！” “我一个人做得大并不好玩。我的目的是：今后我们这个平台中，想做多大的人就可以把abc事业做多大！我们有着足够的实力帮助他们做大做强！”鲁天一非常自信。 第132页 “今后有了鲁总的总把握，我们想不做大都难啊！”吴小丽说。 “小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看中的是你卓越的才能和对事业的执着，以及你那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在直销行业，我见过的‘烈士’太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市场上打拼下来并且做得如此成功。”鲁天一说，“我以前之所以一直关心你，是因为我在帮助你同时，想考验你这个人，因为我想在适当的时候和你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对的，同时也证明你是很优秀的！”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2(3) “谢谢鲁总这么信任我！” “谢什么呀，这些年来我还不是同样得到了你很多帮助？你上次来讲课，可把我们这里的人搞兴奋惨了，他们都盼望你再次过来呢！看来这次你不讲个三四堂课是走不了了！哈哈！”鲁天一开心地笑着。 “只要鲁总有需要，我一定全力去讲好每一堂培训课。” “哦，对了，小丽，你把汪治国推到事业的前台来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鲁天一话题一转，“看来你还是懂得把握大方向的。我知道你和小汪的关系这几年来有点紧张。作为一个成熟的营销领导人就应该这样，为了事业为了整个团队，自己个人家庭适当做出点牺牲是对的。” “abc事业倡导的是夫妻共同的事业，你把小汪推出来，让他逐步适应你现在的位置，然后夫妻真正做到同心协力地去发展事业，这个思路非常好！”鲁天一补充道。 “但是我不知道汪治国能不能胜任这个工作呀？” “做什么都有个适应的过程的，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的。你不让他去试，他就只能永远站在你的身后，这样他就会永远自卑下去。”蒲大姐笑着插了一句。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3(1) 当大陆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黄来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还有脸到我这里来？ 目光呆滞的大陆提了一个行李包，目光投到墙上贴着的大红“”字上。 正在忙于布置新房的黄来娣看到了游魂般在自己房门前瑟瑟发抖的前夫，她先是一愣，然后放下手里的活，走到大陆面前，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来干什么？吃我的喜酒吗？吃喜酒可要带红包的，拿来！”黄来娣伸出了手。 大陆脸上的肌肉颤动着，喘着粗气，眼球滴熘熘乱转。他这模样倒把黄来娣吓了一跳：“你怎么啦？发神经啊！” 大陆撕扯着自己的头髮，勐地蹲到地上，捶打着自己的头，哇哇大哭起来：“阿娣呀！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完了……我好悔呀！” 从大陆时断时续的哭诉中，黄来娣明白了一切。大陆所在的单位进行改制，一无背景二无真才实学的他被辞退了。他遭受的打击还远远不止这些。他后娶的老婆，见他陷入这般境地，干脆跟他离婚，把他赶出了家门。 当年大陆是空着手来到天驰市，空着手住进城里老婆家的。现在大陆又空着手出来了。就像用圆规画圆圈一样，圆规的一只脚固定在圆心，另一只脚从起点转一圈回来，终点最终又回到起点。 大陆摸了摸手中的包，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外，就剩一本《离婚证》，《离婚证》里还夹着在单位最后一个月的工资800多块钱。这就是大陆进城的所有梦想的收穫。 黄来娣心情复杂地看着弓着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大陆，说不清内心到底是什么滋味：憎恨？鄙夷？快慰？伤感？眼前的这个男人，抛弃了她和三个孩子十多年。看到他一败涂地的惨相，黄来娣涌起了淋漓酣畅的快意。然而，她又想起了当年的大陆，那个憨厚地笑着的大陆，那个蹲在灶台边吃干辣椒煮黄豆边喝红薯酒的大陆。 她又想起了那些等待他、寻找他的日子…… 黄来娣的眼睛湿润了。 她俯下身子去拉他，低声说：“起来，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家要有点志气，错了，改就是了。” 大陆跪到了地上，哭着说：“我对不起你呀来娣……” 黄来娣厉声说：“滚起来！” 这时，杨得贵走进来了，充满敌意地看着大陆。 黄来娣把杨得贵拉过来介绍道：“这是我现在的老公杨得贵！木易杨，得到的得，富贵的贵！” 黄来娣又把大陆介绍给杨得贵：“这是我以前的老公陆建国，我和你说过的大陆。” “你就是大陆？”杨得贵淡淡地问。 大陆尴尬地点点头。 “你真是没良心哟！黄来娣她等你16年都能等，你却老婆娃崽不要了？一个人跑到城里享福？听说你还另外娶了老婆？没良心哟！不讲良心要不得的！”杨得贵指着大陆的鼻子说。 大陆深深地垂下了头。 “你真是没福气哩！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老婆，不，我老婆她现在有钱了哩！光是这套房子就20多万哩！本来是你的老婆你不要。我本来是娶不到老婆的人最后娶到了你老婆，现在变成了我老婆。你说这个世界好笑不好笑……”杨得贵说着说着摇头晃脑了起来。 第133页 大陆哭出声来了。 “土狗！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黄来娣对杨得贵呵斥道。 “大陆，你来做什么？”黄来娣好奇地问。 “我现在被她赶出来了……我们离婚了……我现在就剩下800块钱了……”大陆支支吾吾地小声说。 “什么？你被你城里的婆娘赶出来了？意思就是说城里那个老婆她不要你了？”杨得贵怪声怪气地问。 大陆点了点头。 “你以为城里的老婆那么好要的吗？城里人实在得很哩！你没有钱哪个会跟你？”杨得贵说。 黄来娣朝杨得贵摆了摆手。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3(2) “哪个时候挨赶出来的？”黄来娣问。 “就今天……” “你有房子没有？” “没有。” “那怎么办？” 大陆摇了摇头。 “没地方住？” “所以才来找你……” “你先在老娘这里住着，我再帮你想想办法。”黄来娣迟疑了一下说。 这天晚上，黄来娣失眠了。 黄来娣怎么也想不通，大陆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呢？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他不是和他城里的老婆过得好好的吗？怎么会一下子就被赶出来了呢？这难道就是人家说的报应吗？ 黄来娣曾经发誓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的，但现在还是见到了，而且还是来向她求救的。 黄来娣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帮大陆一把。 她借给大陆10万块钱，帮他在天驰市民主路开了一家“毛竹山农家菜馆”。 这个“毛竹山农家菜馆”经营的菜餚食品全部都是从毛竹山运过来的。原汁原味的红薯、芋头、苞谷、芭蕉芋、野菜、竹笋、土鸡、土猪、土羊等等都是现在城里人最喜欢的绿色食品。喝的酒也是毛竹山的红薯酒、苞谷酒、芭蕉芋酒等一系列土茅台。就连厨师也都是从毛竹山请过来的农民。 这个主意还是以前吴小丽和黄来娣出去吃饭的时候说出来的呢！ 当时吴小丽说天天吃这些城里饲料激素催出来的猪肉鸡肉鸭肉鱼肉的，没有什么营养还有害，要是哪个有商业意识的人搞一个农村的风味餐馆，把农村的东西弄到城里来卖肯定能赚大钱。 吴小丽这番话黄来娣当时就记在了心上，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毛竹山农家菜馆”生意很红火，每天都座无虚席。 这天，大陆动情地对黄来娣说：“来娣，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不记我的仇还救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如果真的有来世，来世我给你做牛做马……” 黄来娣说：“你千万不要说做什么做牛做马的，这辈子的事情都说不准，还说什么下辈子呢！下辈子的事情哪个看得见呀？” 大陆尴尬地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得回毛竹山了……” 黄来娣说：“你要感谢就感谢毛竹山吧！” “为什么？” 黄来娣感嘆道：“老娘我是毛竹山的人，你也是毛竹山的人。我们毛竹山的人穷是穷，但我们那里的人良心好哩！今后我们不管到哪里去，不管当大官还是当叫花子，都不要忘记我们是毛竹山的人。老娘不知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反正老娘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哩……” 大陆听到这里，眼泪又来了……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4(1) 吴小丽和汪治国离婚了。 这次他们没有争吵，一切都很平静，双方都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是汪治国先提出离婚的。 这天晚上中心的培训课刚刚结束，汪治国走到妻子身边，欲言又止。 “今晚我们去喝茶吧。”汪治国轻声对吴小丽说。 “这么晚了，还去吗？”吴小丽好奇地问。她不知道汪治国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喝茶，又没有约人去谈abc，老夫老妻的喝什么茶？ “去。要去的。我想和你聊聊。”汪治国声音依然很轻，但语气很坚定。 包厢里的灯光本来是柔柔的，但对面马路上驶过的汽车不时地照过来一束强光，包厢里的光线时明时暗，吴小丽和汪治国的脸色也在变幻的光线中时明时暗。 吴小丽和汪治国就这么面对面坐着，静静地喝着各自杯子里的茶，静静地听着轻柔的歌曲。 还是汪治国先开的口。 “我们还是分手吧。” “……” “分手可能对我们都是一种解脱。” “……” “我想过两天就去办手续。” “……” “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我现在的压力比以前还要大，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分开好，不分开我会受不了的……” “……” “分开吧。分开对你对我可能都有好处……” 吴小丽终于说话了，她淡淡地说：“哦，我知道了……” 第134页 …… 轻柔的歌声中吴小丽早已是泪如雨下…… 一切都那么突然，事先吴小丽没有察觉出任何迹象。 但一切似乎又在吴小丽的意料之中。 自从他们那次结束分居又重新住在一起后，吴小丽就觉得他们之间虽然没有了争吵，但是比以前争吵的感觉还要难受，还要可怕。 每天回到家，都是保姆韦阿姨做好了饭菜在等他们。他们就那么各吃各的饭，偶尔也说一些话，但是都是说一些今天的汤好像有点咸之类的话。 最让吴小丽不习惯的是，汪治国从此再没有喋喋不休的抱怨了。以前他是经常把这些话挂在嘴边的。 其实真正让汪治国决定离婚的导火索，是他被推到前台后的尴尬。 自从吴小丽有意识地把汪治国推向他们共同事业的前台之后，汪治国比以前的压力更大了。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自己比以前更加有压力，生活过得更加压抑。他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得力不从心，做起事情来没有任何头绪。 他更感觉到中心的那些合作伙伴从骨子里面还是认为他不如吴小丽强，认为他不够优秀。他甚至很明显地感觉到那些合作伙伴并不在乎他，他们只是碍于情面或者是看在他是吴小丽的老公的面上，才表面上对他哼哼哈哈。他甚至听到他们叫他一声“汪经理”都觉得别扭得很，认为这是从礼节上而不是从内心发出来的声音。 他知道吴小丽是对他好的，是用心良苦的。 但是他觉得自己承担不了这种被推到前台的责任。退出还来得及，再继续拖下去就来不及了，因为现在吴小丽想要孩子了。到时候吴小丽生了孩子，就意味着他真的要彻底到前台来了。 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辜负吴小丽对他的良苦用心。 迟早会辜负的。 迟辜负还不如早辜负。这样对他对吴小丽都很公平。 他们轻松地就达成了离婚协议。 其实也没什么协不协议，汪治国说：“房子归你那台车子给我其他我什么都不想要。” 吴小丽说：“我再给你一些钱……” “不要不要！我只要车子。我喜欢那台车子，其他我什么都不要……” 汪治国开着那台白色的宝马走了。 吴小丽和汪治国离婚后，她觉得有必要让鲁天一知道这个消息。因为鲁天一对他们的事情一直以来都很关心。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4(2) “鲁总，我和他离婚了。” “什么——？” 吴小丽在电话的这头感到了鲁天一的失望之情。 “我和他离婚了。”吴小丽轻声重复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办完手续。”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呢？我不是说过叫你们相互理解吗？怎么就搞到离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呀！是他主动提出离婚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你们怎么会搞成这样呢？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啊！他突然就提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他那么突然啊？” “这个小汪是怎么回事？等下我打电话问问他！” “哎！你还是别问了吧，离都离了，问他还有什么用啊？” “哎！既然都成为事实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做abc，赶快调整过来。总之，太遗憾了。” “我知道……”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5(1) 黄来娣没想到自己会在人才市场碰到罗世伟。 黄来娣只知道罗世伟后来被那个方小妹说动离开了abc公司，至于他后来做什么去了她就不知道了。 那天，黄来娣去天驰市人才市场开发市场，因为她听说那里人很多，这些人当中也许有需要机会的。 黄来娣在人才市场一连认识了好些人，他们多数都对abc不感兴趣或者是不屑一顾。 黄来娣认识的第一个人是个业务员，刚刚被原来的公司炒了鱿鱼，想找新东家。 黄来娣一看他那双母鸡找虫子一样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急于找工作，就走上去问：“来找工作？” 业务员说：“找工作。” “想找什么工作？” “找业务员。” “找到没？” “没找到合适的。” “这话怎么说？” “好的公司他不要我，不好的公司我不要他……” “你想找什么样子的公司？” “有一定知名度的提成高一点的。” “我们公司你感不感兴趣？” “你们是哪家公司？” “是abc公司。” “abc公司？就是那个做直销的公司？” “就是就是！是美国的公司，很大的！知名度高提成也高。” “我知道是美国的，但直销我做不来也不想做。” “这话怎么说？” “做直销要找别人来买东西的，搞推销的事情我不想做。” 第135页 “那你做业务员是做什么的？” “拉业务呀？” “你拉业务还不是找别人买东西做销售？” “性质不一样。” “怎么个性质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你那个是推销我这个是拉业务。你不要和我说了，我是不会做你那个什么狗屁直销的。我就算找不到工作也不做！” 黄来娣说了句“难怪你找不到工作死脑筋猪脑子穷死你”就走了。 黄来娣认识的第二个人是个公司的部门主管，嫌原来那家公司给的工资太少，想跳槽。黄来娣就走过去问：“找工作？” “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 “找主管。” “找到没？” “没找到。” “怎么没找到？” “主要是他们给的工资太少，妈的！又想马儿跑得快又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们公司又让马儿跑得快又给马儿吃多多的草。” “什么公司？” “abc公司，美国的。” 主管一听就哈哈大笑。 黄来娣问：“你笑什么？” 主管说：“我笑你现在才来和我讲abc，你是第100个人和我讲abc了，你前面已经有99个人和我讲过了……” “这么多人和你讲，那你做了abc没有？” “我怎么会去做那么掉价的事情呢？我怎么会去做这么低档的工作呢？” “这话怎么说？” “我起码都是个主管，是个在公司当点小领导的，怎么能去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我们那里有在公司当过经理的，有当老师当医生的，还有千万富翁呢！” “那些人都是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哩！” 第三个人是一个在快餐店当服务员的女孩子，嫌在快餐店干活太苦太累钱又少，到人才市场来看看有哪家饭店招服务员。 黄来娣问：“找工作？” “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 “找服务员。” “找到没？” “没找到。” “怎么没找到？” “我才初中毕业，人家嫌我没学歷，现在服务员都开始要大专以上学歷了……” “还想找什么工作？” “最好是服务员，这个活我干习惯了。”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5(2) “我们公司不要求学歷，干不干？” “什么公司？” “abc公司，知道不？” “这个我知道，那个公司大得很，我们这种农村出来的人哪敢想那种高级地方？” “abc不公司不管你是农村的还是城里的，只要你愿意干就行。” “我初中毕业，没文化，不敢去……” “我小学都没念过照样敢去。” “你虽然小学没念过但你是城里人。” 黄来娣听服务员这么一说就心中一阵窃喜：“你看我像城里人？” “像，你穿那么好的衣服一看就知道你是城里人。” “我原来是毛竹山的，知道吗？” “没听说过。” “这个你肯定不知道，从城里坐车到我们乡里要五个钟头，乡里走路到我们毛竹山要六个钟头，去年刚刚通公路，但只能走拖拉机……” “你那么远跑到城里来做什么？” “捡垃圾。” “你一个捡垃圾的人做什么abc直销？” “我不想一辈子捡垃圾。” “我和你不同。” “哪里不同？” “我愿意一辈子当服务员。” “为什么？” “这个活我干习惯了，干别的活我不习惯……” “那就一辈子穷死你！” 黄来娣认识的第四个人觉得很面熟。 黄来娣正在想在哪见过时，那人倒是认出黄来娣来了。 “黄姐是你呢，在这里做什么呀？我是罗世伟，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真的认不出了，你瘦完了，走样完了，瘦得像只我们毛竹山的猴子了……” “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快认不出来了，别说是你。” “你不做abc直销做什么去了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话怎么讲？往事不堪回首是什么意思？” “往事不堪回首就是说以前经歷的事情不敢回头去看回头去想了。” “你这话怎么讲？” 罗世伟就耷拉着脑袋像割了卵子的公鸡一样不吭气了。 “问你呢？说话呀？” 罗世伟就嘆了口气说：“我他妈的被传销害惨了我！” “怎么？你不做合法的直销你做犯法的传销去了？” 第136页 “做传销我现在身无分文了我，我连饭都没得吃了我！” “你先别哭穷，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候我abc做得好好的，你知道后面我为什么又不做了吗？” “对呀？当时你做得蛮好的呀？你当时比我做得还好哩！你为什么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我当时就是听了方小妹的话我才不做abc的，她说abc很难做成功的，她还说abc来钱太慢……” “哪个方小妹？是不是那个先做人家的二房，后来就抢走人家老公的那个妹崽？” “对！就是她！她勾引一个老闆，老闆抛弃自己的老婆耍了她。” “你听了她的话就不做abc了？” “何止不做abc，她还骗我去做非法传销，就是她害惨我的！” “你们是做什么传销？” “干莱德凯商务公司。” “是什么公司？钱来得快公司？钱来得太快不一定是好事，抢银行卖鸦片烟卖屁股钱都来得很快，但都是犯法的事情……” “不是钱来得快，是干莱德凯。干坤的干，来去的来放个草字头，德国的德……” “听起来就是钱来得快嘛！你们是卖什么东西的？” “我们这些传销公司是不用卖东西的。” “不卖东西怎么做？” “光拉人头就行了，我们是传销坟墓。” “坟山也能传销？” “当然能传销，那个传销的大头目发了大财呢！” 黄来娣这回听不懂了：“传销坟山也能发财？”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5(3) “这就是那些老鼠会呀传销呀害人的地方了。产品只是一个幌子、一个骗钱的工具罢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就只有一个：骗你的钱谋你的财。可惜这些东西我知道得太晚了，我要是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黄来娣打断罗世伟的话说：“你还没说怎么传销坟山的呢！” “那些坟墓就被他们传来传去，你自己先交5万块钱买两个坟墓，然后你再找10个人每人再买两个坟墓，你就可以得到两个坟墓的钱，也就是说你的本钱可以回来了。你拉来的人又找他们的人买坟墓，你就可以得很多钱了……” “这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今天是头一回听你说。” “没听说过吧？方小妹当时跟我讲的时候，口水都溅到我脸上去了。她说做这个比abc好做！abc要卖产品多麻烦，这个不用卖产品简便得多！不就是自己掏5万块先买两个坟墓，有什么难的？然后再找十个人买坟墓吗？10个人再找10个人买坟墓，10个的10个人再找10个的10个的10个人买坟墓，这钱就可以捞到手了……” 黄来娣眼睛瞪得大大的。 罗世伟接着说：“方小妹当时说罗世伟你还去哪里捞钱？你还做什么狗屁abc？赶快去找钱！我们一起买坟墓去！我当时问我自己买的那两个坟墓拿来干什么？方小妹就说你真是个猪脑袋！两个坟墓你还愁什么？你不可以卖出去吗？就算卖不出去，你以后不死了？你将来娶的老婆也不死了？你们死了正好一人一个，还省得你们儿子花钱再去买呢！我一听有道理，就回去筹钱……” “你去哪里找5万块钱？” “那两年时间我做abc也存了1万多块钱，还差4万。我就想这4万去哪里找呢？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老家那边。于是我就回到老家杨梅湾找钱。到老家能找什么钱？家里面穷得就剩下一座木头房子和两头牛了，另外就是还有一片竹山。这些东西加起来总共也就四五万块左右。我就准备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黄来娣吃惊地说：“你想卖牛卖房子？” “对！卖房子。我老爸知道我要卖这些东西后，问我要这么多钱做什么。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卖这些东西是要去买坟墓，这样他还不活活气死？我就说是去投资做大生意发大财。我老爸就说儿啊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当农民的命，哪有发大财的命哟！你上次东凑西凑凑了5000块去广东工作也没见你工作出个什么名堂出来。我听了就不耐烦地说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上次是工作这次是做大生意呢！” 黄来娣越听越紧张：“你老爸给你卖房子？” 罗世伟嘆了一口气说：“我老爸见我坚决要卖房子卖牛卖竹山，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我不要卖房子，他说他和我妈那把老骨头还要在房子里面过世哩——你说，就说这破房子值几个卵子钱！等我做生意发了大财给你们在城市里买洋楼买大房子！我老爸就说我们没那个命受哟！我当时一心想快点筹到钱买坟墓，哪里有工夫听他讲？就喊来老闆卖房子卖牛。然后把我爸妈赶出来，叫他们去外面另外搭草棚子住……” 黄来娣听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你这样做，你老爸老妈还不气得喊天了？” “卖房子那天，我的爸妈就跪在我面前哭着求着说儿啊你就看在我们养你这么大的面子上，不要卖这房子啊！我们这把老骨头到时候往哪里摆啊！这老房子是你公公那一代留下来的哟！你卖了我们去哪里供饭给他们吃啊！儿啊你就放过这房子吧！卖牛卖竹山我们就不说你了……我一看他们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就来气，我就吼着说要死你们就快点死！干脆摆完你们的老骨头我再卖！你们怎么这么讲不通？不是说等我做生意发大财到城市买大房子给你们住吗？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房子卖了。接着又把两头牛卖了，把竹山的竹子也全部砍来卖了，总共凑得了5万多块钱，加上我做abc得的那1万总共6万。房子卖了后，我就在山上用树枝茅草搭了个棚子给我爸妈他们住……” 第137页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5(4) “想不到你罗世伟是个大败家子哟！” “得了钱后，我就出去做传销买坟墓去了。我和方小妹拿着钱到了西海市，找了个地方住下就开始做我的发财梦。为了节约钱，我和方小妹住到了一起。当时她是有老公的，我和她住一起的事是瞒着他老公的。” 黄来娣惊得两个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想不到你和方小妹睡到一起了？” “是睡到一起了，唉……” 黄来娣换了个话题：“你们拉不到人怎么办？” “我们人没拉够坟墓没买够就得不到钱，我5万她5万的本钱就拿不回来。她的钱拿不回不要紧，她老公有的是钱。我就惨了，房子卖了牛卖了竹山也卖了，就差我爸妈那两把老骨头没卖了。我当时那个心急啊！可是急有什么用？得想办法拉人买坟墓才行啊！但是我到哪拉人去？当时我们那个传销公司的管理制度严格得很，每天回来都要向上线汇报一天下来的工作，人拉得多的就可以上台介绍自己拉人的经验，坐在底下的人就又吼又叫又鼓掌，说到鼓舞人心的地方还要吹口哨。台上的人介绍完了，上线还要上去和他又搂又抱还亲他的脸。那些人拉得少的可就惨了，你人拉得少必须要面对着一大群人忏悔你拉得少的原因，一边忏悔还要一边打自己的脸，要使劲打不能轻轻打，打到脸红为止，要是脸不红就由上线来替你打红。在那些人里面，我和方小妹是挨打脸最多的，因为我们都拉不到人。我们每次自己当众打完自己的脸回到家，脸都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有几次嘴巴都打到肿得像猪嘴巴。我们的脸刚打完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因为已经打到麻木了，但是到了晚上就火辣辣地痛，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我们就互相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用热水来敷。 黄来娣吐了吐舌头：“你们这些传销真是太吓人了！” “你不知道啊！传销是先骗亲戚再骗朋友最后去骗陌生人，我的亲戚肯定是骗不到了的，我卖房子的事情哪个亲戚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我都成了败家子了。我就充分发挥在传销中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又骗到了两个朋友和一个陌生人，加上三个同学总共六个人。但是还差四个呀！这时，她老公知道了她做传销以及和我偷情的事情——是她拉来的一个亲戚跑回去说的，她那个亲戚被拉过来后比较醒水，一来就怀疑这是骗人的事，死活不肯交钱。虽然我们对他严密监视，但最终他还是跑掉了。他这一跑麻烦就大了。他把我们的事情捅给了她老公听，他老公一听就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因为她当时是骗她老公说到这边来帮朋友的公司打理生意的。其实他老公本来就想甩她了，因为他又和另外的女人搞上了。只是还没来得及找到甩她的藉口而已，这回等于她自己送理由上门。真是祸不单行！方小妹被她老公抛弃后，我们那个干莱德凯公司搞坟墓传销的事被记者在报纸上捅了出来，工商公安就一起联合把公司给端了，所有传销人员全部遣散。我和方小妹身上的钱只剩下几百块了。5五万块钱连个泡泡都没冒就这么泡汤了，那两个坟墓倒是还在那里。看来这两个坟墓真的只有留着以后自己用了……” 黄来娣问：“那你是怎么回到天驰市的？” “公司垮台后，我们就各自计划着出路。我和方小妹说我回天驰市，至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要不我会饿死在这边的。方小妹说她不回去了，她去哪都一个卵样。后来我就回天驰市，借住在朋友家里。这时我才庆幸自己当时没想到要骗这几个朋友去买坟墓，否则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黄来娣说：“你说方小妹去哪里了？” “听说我走后她就在西海市‘做那种事’去了，这是一个当时一起做传销的人说的。” “做哪种事？” “就是你说的卖……” 黄来娣说：“你为什么不重新去做abc？现在abc好做得很哩！我现在都做到经理了。你有文化，又比我能干，肯定比我做得好。”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5(5) 罗世伟苦笑了一声说：“我也想去呀！但是我不好意思呀！我哪里还有脸去？” “你最好还是去，你再也不要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了，你都被传销骗了两次了。” 罗世伟感慨地说：“谢谢黄姐关心，要是以后我重新做abc的话，我还找你……”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6(1) 这天晚上，汪治国又和白雪飞在网上聊了起来。很久没和她在网上见面，还挺想她的。虽然她经常打电话过来，但他觉得还是没有在网上聊天有感觉。 烦恼男人：我现在解除烦恼了。 盛夏的果实：怎么说？说。 烦恼男人：我和我老婆离婚了。 盛夏的果实：没有吧？？ 烦恼男人：骗你能当饭吃？真的。 盛夏的果实：为什么要离婚？说。 烦恼男人：你以前说的，我过得不快乐。虽然我们很有钱，但我却没有快乐。 盛夏的果实：那你离婚后快乐吗？ 烦恼男人：至少没有那么压抑了。 盛夏的果实：现在怎么过？一个人过？ 第138页 烦恼男人：是呀？一个人过不行吗？ 盛夏的果实：要不干脆我跟你过得了。 烦恼男人：我才不呢。我刚刚脱离苦海，又想让我进漩涡？ 盛夏的果实：切。你以为你是刘德华？你臭美吧你！逗你玩的。 烦恼男人：我是说真的，我今后不想结婚了。 盛夏的果实：为什么？说。 烦恼男人：太累了。一个人过多好，干吗要结婚呢？ 盛夏的果实：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感觉你心理有点不健康。 烦恼男人：切。你才不健康呢！ 盛夏的果实：我是说真的。你最好去看看心理医生。 烦恼男人：你才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呢！怎么了？现在连你都不理解我了？看来我白相信你这么久了。 盛夏的果实：我理解你，但不能够接受你这种现状。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怪怪的。 烦恼男人：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就是和我老婆结婚后才变成这样的。 盛夏的果实：这么说你是被你老婆害的？ 烦恼男人：不知道。但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盛夏的果实：所以说可以爱一个人，但不要随便和一个人去结婚。 吴小丽和汪治国离婚后，她想到了团队中一个人的婚姻，这个人的婚姻况和她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这个人就是梅若男。 吴小丽心想，她必须要提醒梅若男，因为她不希望梅若男的婚姻最终也走到她这一步。 梅若男是吴小丽的一个对abc很执着的合作伙伴。36岁的梅若男出生在一个军人的家庭，曾经当过部队师长的父亲把她从小当成男孩来教育，还给她取了梅若男这个名字，意思是希望她像男人一样坚强勇敢。梅若男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父亲的教育加上她每天都和父亲部队的兵玩在一起，长大了男人的性格十足，女性的温柔中更透出男人的刚毅。 梅若男和丈夫李江涛以前双双在天驰市政府部门当公务员。后来梅若男不甘于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就辞职下海开了家公司。对于梅若男辞职经商的决定，李江涛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支持，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梅若男的性格，她决定的事情她就要去做的。在梅若男开公司的那段时间里，梅若男整天在外面忙于应酬和生意，把家里面当成了宾馆，一个星期都难得和家人吃一餐饭。李江涛每天都是一个人带着10岁的女儿吃饭，干完家里所有的家务。 就在梅若男的公司刚刚进入赢利阶段的时候，她遇上了abc。 梅若男觉得，abc的结果正是她多年来追求的结果。同样是经营一个生意，她的公司每天都要去应酬，每天都要面对商场上的残酷竞争。而abc却不需要这样。经过反覆的考虑，梅若男打算关闭公司去从事abc。 当梅若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李江涛后，得到的是李江涛强烈的反对。 李江涛反对的理由并不是关公司，而是梅若男要去做abc。公司开不开在他眼里倒不是很重要，他倒还希望梅若男关闭公司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他一直都认为钱不需要那么多，一家人能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够了。他没想到梅若男关闭公司的目的是要去做abc。在他看来，abc是一个根本就不入流的行业，是那些没工作的人才去做的事情。像梅若男这种人怎能去做这种没面子的事情？虽然李江涛平时都不怎么在梅若男面前坚持自己的观点，但这一回他想他必须坚持。 第十一章 说输论赢 6(2) 李江涛对梅若男说：“你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做abc？这是你做的事情？” 梅若男说：“我怎么不能去做abc？这不是我做的事情是谁做的事情？” “abc虽然不是传销，但也不是你做的事情。是那些找不到工作的人做的事情。你看见几个有正规工作的人去做那个事情？” “你不了解，我是了解过的。人家大老闆都在做呢！介绍我做abc的吴小丽就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她从北方过来做abc的，人家以前也是有正当工作的，从单位辞职下海做过生意，后来才到我们这边来做abc的。” “人家说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做什么的？” “难道人家还骗我？骗我有什么好处？你不要总是用老眼光去看新问题，现在做abc的人很多都是很有素质的人。” “我不管别人怎么样，我认为你最好还是不要去做这种不体面的事情。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去做abc！” 梅若男见李江涛的态度那么坚决，也就不再和他争执，就偷偷地去做起了abc。 李江涛知道梅若男竟然瞒着他去做abc后，本来就对abc有偏见的他更是认为abc是个可恨的东西。他一反以前对梅若男言听计从的态度，对梅若男做abc百般阻挠。除了对梅若男勐烈地泼冷水外，他还和梅若男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还扬言要把梅若男摆在家里面的abc产品扔到外面去。 不管李江涛怎么反对，梅若男还是坚持去做了abc。 这两年来，梅若男为了做abc经常和李江涛发生争吵。梅若男也曾经叫李江涛到她办公室去了解abc，叫他先了解清楚再下结论，不要总是毫无根据地说abc不好。李江涛死活不肯去了解，说是这些骗人的事情他没必要了解。 ……吴小丽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找梅若男提醒一下。 第139页 吴小丽把梅若男叫到自己办公室，关上门，两个女人聊了起来。 吴小丽问：“你老公现在对你做abc还那么反对吗？” 梅若男说：“现在是不反对了，但是也不支持。” “只要不反对就好，支不支持那是下一步要做的工作，你反正一个人也做了这么久了。他在其他方面总还算支持你吧？” “他的最大支持就是帮我带好女儿照顾家庭，不要我操心家务。但是他经常对我说风凉话，说abc的风凉话。” “他能帮你照顾好家庭这就是对你最大的支持了，他帮你把家务都做好了，你就能安心地做abc了。其实他一个大男人也挺不容易的，说点风凉话就让他说吧。” “但是他说那些话蛮难听的，说我做abc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abc这事情我要是做得成功的话，他就头倒着走路手掌煎鱼吃。那些话听起来蛮气人的。” “你还是多多包容他吧！我们做abc不是要多包容他人吗？何况他还是你老公呢！一个男人整天带孩子做家务，发点牢骚也正常的。我们要学会珍惜啊！” 梅若男总感觉今天吴小丽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有些低调，语调中甚至有些无奈，一点都不像她平时说话的风格。 她哪里知道，吴小丽还没有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1(1) 吴小丽离婚后，委託几个合作伙伴管理中心的事务，把自己彻底地封闭在一家酒店的房间里，由专人送饭，吃住在那里。 在酒店，坚强了差不多半辈子的吴小丽终日以泪洗脸。 她吃了睡，睡了吃。她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一种将要崩溃的感觉。就算是当年她在滨城市商海翻船，从一个千万富豪变成一个穷光蛋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 她在事业上是坚强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和汪治国离婚后，这脆弱的一面得以表现出来。因为她也是个平常人，而且是个女人啊！最重要的是，她是深爱着汪治国的。 和汪治国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汪治国说走就走，她才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爱着他，爱得那么深，那么刻骨铭心。 这段时间来，吴小丽一直努力地保守着她和汪治国已经离婚的秘密，不想让那些合作伙伴知道。她怕他们一旦知道会产生不理解的心理，会影响他们的工作。她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都是一副坚韧不拔能力超强的形象。他们对她一直都充满着信心。她怕他们知道后会削减对她的信心。她更怕他们为她担心。因为她和汪治国的微妙关系已经有几个目光犀利的合作伙伴察言观色出来了。从他们的眼神中，她读懂了他们对她的关心和担心。现在他们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怎么办？ 有几个合作伙伴还是知道了吴小丽离婚的事。而且他们竟然很准确地就找到了吴小丽住的酒店！ 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合作伙伴发现这个秘密的。 这个合作伙伴叫刘霞，从湖南来天驰市打工的一个女子。 说刘霞不起眼并不是指她在能力上不起眼，而是她平时很少刻意地去对谁套近乎，包括对吴小丽。 刘霞是发自内心地尊重吴小丽，而不是表面文章。她平时话不多，说起话来简单精练，该说一句她从不说两句。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安静地聆听别人的说话。你说话的时候，她就这么静静地在一旁听着，一边微笑着一边点头，但从不插嘴发表相关的言论。这就似乎和别人所说的做abc要善于言谈的观点相悖了。但是刘霞的abc事业同样做得很好，现在已经是高级营业主任了。 这刘霞有一个最大的优点是吴小丽的合作伙伴中少有的，就是她往往善于从聆听中发现一件事物的蛛丝马迹，就像破案高明的警察能从案件现场留下的细微证物，哪怕只是一根一寸长的头髮中发现蛛丝马迹一样。 这次刘霞就发现了吴小丽的蛛丝马迹。然后就准确地找到了吴小丽住的房间。她刘霞带着吴小丽的几个合作伙伴径直来到了香榭里大酒店。 平时刘霞和吴小丽聊天时，吴小丽总会有意无意地提到香榭里大酒店，说那里远离闹市区，环境很好，是个休养的理想场所。说这话的时候，吴小丽是很无意的。但刘霞却留意到最近一段时间吴小丽总共提到了五次那家酒店。 当有人说吴小丽这几天身体不好休养去了的时候，刘霞就马上想到了香榭里大酒店。 当时其他人还说：“你是神仙？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 “在那里，肯定是在那里！”刘霞肯定地说。 他们就赶到香榭里大酒店。到大服务总台一查：吴小丽果然就住在这里。 当那些从天而降的合作伙伴出现在吴小丽面前时，吴小丽惊呆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吴小丽惊讶地问。 他们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刘霞。 在刘霞身后的是祝天奇、温可心、马远征、黄来娣、杨得贵、汤玉玲。 有一个人没有来。这个人是张云高。 “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知道了。”刘霞轻轻地说。 “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们的？” 第140页 “没人告诉，我们自己感觉出来的。”祝天奇说。 “唉！都到这一步了。瞒着也没用了，我也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吴小丽往床垫上一坐，身子弹跳了几下，嘆了口气说。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1(2) “其实人生要经歷一些生离死别的东西才更加懂得活着的意义啊！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想开了就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汤玉玲含泪说道。 “但我还是想不通啊！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呢？怎么会这样呢？”吴小丽喃喃地说。 “有什么想不通？南瓜藤上硬结不出黄瓜来。不是我们的东西早没早好！有什么可惜的？”黄来娣说完还掐了一把旁边的杨得贵。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痛不欲生啊！”吴小丽脸上充满着痛苦。 “是啊！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啊！而且你们又不是感情破裂才离的。”祝天奇说。 “天奇，你是男人，也和我相处那么久了，对我应该也有所了解吧？你用你们男人的眼光来评价我一下。我是不是一个事业成功家庭失败的女人？我是不是没有一点贤妻良母的样子？”吴小丽把脸转向祝天奇，苦笑着问道。 祝天奇被吴小丽这么一问，倒是为难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是好。 “吴姐，别想那么多了。失去的就让他失去吧。你失去他，你还有我们啊！”马远征给祝天奇解了围。 “吴姐，虽然我不能分担你感情上的东西，但我会一生一世都会把你当成我最亲的大姐。要不是当年你那300块钱，我现在也不可能站在你面前了……”马远征补充道。 “对！你拥有我们这群志同道合患难与共的朋友，也是一笔财富啊！”祝天奇微笑着说。 …… 这群合作伙伴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吴小丽，开导着吴小丽。 突然间，吴小丽觉得这群人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可爱。 这时候，吴小丽突然发现了什么。 “张云高怎么没来？” “他说他有事，来不了。”祝天奇说。 吴小丽心想，张云高当年可是我手把手地教会他做abc的方法的，甚至还经常陪他到顾客家里面去销售产品。那时候他刚刚加入abc公司，对销售充满着恐惧，我为了鼓励他，是三两天就陪他去做销售呢！记得有一次离天驰市将近两百公里远另一个城市的他的一个朋友对abc的产品感兴趣，我毫不犹豫地陪着他拎着产品就去坐车，最后成功地完成了销售。 他今天怎么没来呢？他是最应该来的。她想。 想到这里吴小丽突然发现：张云高这段时间和集体的配合又越来越少了，他似乎已经养成了单干的习惯。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2(1) 张云高真的被吴小丽不幸言中了。 虽然吴小丽无数次对张云高强调过团队的重要性，但张云高还是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张云高想，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独立了，为什么还要依託于吴小丽呢？在吴小丽的指挥下干事业，不但放不开手脚放不开思路，而且很多时候还得受她的气。特别是汪治国和她离婚后，她的脾气大得很，经常是莫名其妙地发火。 张云高继续单打独斗，不融入团队当中，越走越远。最终，他带着他的一群合作伙伴搬出了中心，在外面租办公室自立门户。 张云高搬出去后，吴小丽整个中心就开始出现人心浮动。一些业绩做得较好、市场开拓得较大的合作伙伴也纷纷产生了自立门户的想法。 合作伙伴们团队合作的意识越来越差，单打独斗的思想则越来越强。这都是由张云高的离开而引发的。如果说这是吴小丽中心里的一场地震的话，那张云高的离开就是震源。 其实这些合作伙伴早就有了单打独斗的思想，只是吴小丽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地维护着整个集体的统一，那种各自为政的苗头得不到成长的土壤和空间而已。单独打头的思想在一些合作伙伴的心中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过，只是暂时的一种收敛而已。这样反而像是关在笼子里不投餵食物的老虎，一旦有机会出笼子将会更加贪婪地饱餐一顿。 张云高搬出中心的做法无异于打开了笼子。 其实做abc就是这样，你要把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素质、想法各异的一群人的价值观统一在一起，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这些人又不是你的部下，和你是完全平等的，这样似乎就更难。 直销就是这样，虽然大家都在一起租办公场所合作，但是大家之间并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只是大家共同打造一个便于经营直销这个独特生意的平台罢了。 虽然abc直销是每个人自己的生意，但是要想把它做大，处理好同事伙伴间的关系显得尤其重要。 祝天奇毕竟是一个做大生意的老闆。在吴小丽中心人心浮动的时候，祝天奇站了出来，自告奋勇地担当起了整个团队的领头羊。 这天晚上，祝天奇把马远征、黄来娣等几个中心的领导人召集到吴小丽的办公室，准备开个会研究下一步的发展策略。 吴小丽说：“这次会议由祝老闆来主持。祝老闆，开始吧。” 祝天奇开宗明义：“今天我主要是想和大家探讨一下中心下一步的发展策略。大家也知道，这段时间来我们中心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先是汪经理的事情，再就是张云高从我们这里搬了出去。虽然张云高搬出去自己发展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刚好在这种时候搬出去，几件事凑到一起发生了，中心的人心就开始有点动摇。我们作为中心的领导人，应该稳住自己的同时，还要带领大家继续朝前沖！我们下一步该怎么样带领大家？大家可以各自谈谈自己的想法。” 第141页 “我来说一下吧。”马远征说，“汪经理和吴经理离婚这件事情确实对中心有一些影响，但我估计影响不会很大，只要大家不去猜测和传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离婚？不合适就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做abc事业的人也是正常人，既然是正常人就应该有正常人的生活，离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反正以前汪经理在中心里面也不管多少事，因此不会造成很大的震动。倒是这个张云高在这个时候突然搬出去自己单干，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因为现在正是吴经理困难的时候，他怎么忍心不管呢？以前吴经理对他多好啊！他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现在不是研究他为什么走的问题，现在我们要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的问题。”吴小丽插了一句。 “就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张云高是走是留不是我们能够讨论的话题。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该如何稳定中心现有人员的问题。”祝天奇严肃地说。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2(2) “老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接着做呗？想那么多干吗？谁爱走就走呗！abc反正是自己的生意。”黄来娣大大咧咧地说。 “对！abc是自己的生意。黄姐说的这一点我们一定要充分给中心的合作伙伴灌输到位，要充分让伙伴们意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祝天奇说。 “我觉得我们最近一定要多搞一些活动，比如舞会呀，唱歌呀，要让活动把这些人的心凝聚起来。否则现在这些人的心是散的，个个都想单干，已经没有了相互合作的精神了。”马远征说。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要赶快策划相关的活动。我觉得不但每个星期都要搞，而且要把活动搞得有声有色。”吴小丽说。 “我建议我们干脆成立一个艺术团，有小品、相声、歌唱、舞蹈等演员，我们定期开展表演活动，让伙伴们踊跃报名参加艺术团。这样又好玩又可以把大家的心拢到一块。”马远征思路更开阔了。 “搞吧，搞吧，想到什么好主意你们就大胆去做吧。现在中心就全靠你们几个了。”吴小丽显出了无奈的神情。 祝天奇声音洪亮地说：“吴经理你放心！少了汪经理，少了张云高，我们一样要把中心搞得红红火火。你要相信我们的激情和能力！” “我一百二十个相信你们！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前途永远是光明的！”吴小丽斩钉截铁地说。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3(1) 梅若男终于知道：原来吴经理和汪经理已经离婚了啊！ 梅若男为吴小丽的婚姻而惋惜。她心中怎么也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他们平时的夫妻关系看上去挺好的呀？为什么说离就离了呢？ 想着吴小丽和汪治国的结局，再想想自己和李江涛的关系，她不禁心情紧张起来。她做abc的这两年来，李江涛一直都非常反对她做abc，只是她坚决的态度使得他不得不表示默认。虽然李江涛对她做abc表示了默认，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对abc一直都不认同甚至抱着鄙视的态度。她为此没少和他吵架甚至分床睡。她也知道要想让李江涛接受abc不能来硬的，必须要靠潜移默化才行，但是她总是没有任何耐心去和李江涛去谈abc，她和他说不上两句就会冒出火药味。她也弄不明白：自己和其他人讲abc的时候，不管对方如何反对甚至对她说出多难听的话她都能够接受，她都能够耐心地去解答对方的疑问，为什么面对自己的丈夫她就变得没有耐心了呢？为什么丈夫只要一说到abc的坏话她就来气呢？ 现在梅若男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对丈夫的态度了。 梅若男约吴小丽一起坐坐，谈谈直销人怎样处理感情的问题。 “吴姐，想不到你和汪经理会走到这一步。”梅若男一边给吴小丽斟茶一边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他会提出离婚。我真的没想到。” “你一直以来都对他那么好，而且abc的工作主要都是你来承担，他的工作一直都不是很辛苦。他为什么不珍惜呢？” “就是因为他没有承担主要的工作才闹到离婚的呀！就是因为我对他太好的缘故呀！” “你对他好怎么还会离婚呢？” “你平时没看出来？他这个人自卑得很。就是因为在abc事业当中一直是我挑头他配合，所以他就说我太优秀了太强势了，说他配不上我呢！” “优秀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在他的思维里面，我优秀是一种错误。” “为什么？” “他说我太优秀了让他感到活得很有压力，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我的阴影里，他一直都过的很压抑……”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吴小丽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很强势，我也承认我不是个贤妻良母，我有时候说话太直接太沖。让我做个小鸟依人的女人，我真的做不到。”吴小丽接着说。 梅若男好奇地问道：“你平时也相当尊重他的呀？还有意在合作伙伴面前推崇他呀？” “他说我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有压力。上次我把他推到前台来，我准备退到幕后去生孩子，想不到这竟成了离婚的导火索……” 第142页 “为什么会这样呢？” “谁知道他会变成这样？” 吴小丽说到这里，加重语气说：“你和你老公的关系一定要处理好，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哟！”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我该怎么和他处理好关系？” “凡事你都多让着他一点，不要和他针尖对麦芒的。你和他老是争吵是没有意义的，这样只会加深你们夫妻相互之间的反感，最终使关系走向破裂。” “我知道了。” “你平时要多赞美他，其实男人也要靠哄的。” 梅若男说：“怎么哄？” “平时多关心他多体贴他，多抽点时间陪陪他和孩子，多在乎他，经常给他买点衣服呀鞋子呀什么的。反正我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方法，现在我只是懂得一些理论而已。你自己看着办。” 吴小丽似乎又想到了从前，她有些惆怅地说：“我和汪治国走到这一步虽然我没有什么大错，但是我还是挺难受的。我毕竟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我对离婚这样的事情真的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容易接受……哎！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若男，我知道你的性格和我是很相似的。你一定不要走到我一步啊……”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3(2) “我知道了……”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4(1) 要不是在《天驰早报》实习的大学生钟楚凡说出吴小丽资助他上大学的事，人们永远不会知道吴小丽和她那群合作伙伴资助贫困学生的故事。 南方大学新闻系四年级学生钟楚凡在《天驰早报》毕业实习，报社安排周大洲担任钟楚凡的指导老师。钟楚凡住在学校，每天早上都从学校踩单车到报社和周大洲记者出去跑新闻。他们白天到处去跑新闻，傍晚六七点钟的时候就回到报社写稿件。记者这一职业中午基本上是不休息的，都是在外面吃快餐。钟楚凡每到中午饭时间都要踩单车回学校去吃饭，吃完饭再出来和周记者去採访。这样一来无形中就耽误了周记者的时间。 周记者就问：“钟楚凡你干吗还要跑到学校去吃饭？是不是嫌外面的快餐不好吃？” 钟楚凡说：“不是不好吃，是外面的快餐太贵，我们学校的饭比较便宜。” “你们学校的能便宜多少？” “我在我们学校吃饭两块钱就吃得很饱了，两块钱在外面吃碗粉都不够。” “你干吗那么省？现在大学生难得见到像你这么节省的。” “不节省怎么行？我的学费还是一个阿姨资助的呢！” “是谁资助的呀？” “是吴小丽阿姨资助的，她是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呢！” 周记者听到这里，吃惊不小。吴小丽阿姨？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他怎么从来没听吴小丽说过？他知道钟楚凡所说的“吴小丽阿姨”就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吴小丽，虽然吴小丽这个名字很普遍，但是在整个天驰市abc市场做到高级营业经理的人就只有吴小丽一个。 周记者问：“钟楚凡，吴小丽阿姨从什么时候开始资助你的？”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了。” 周记者更吃惊了，说：“那不是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钟楚凡点了点头。 “吴小丽阿姨是怎么知道你的情况的？” “她是从共青团g省委办的杂志《g省青年》上知道我的情况的。我那时候读初中三年级，我的情况被‘希望工程’介绍在《g省青年》上。吴小丽阿姨还另外资助了几个学生呢！” “你以前没向报社写过这个事情？这是一条新闻呢！你读了几年新闻系都没有这个新闻敏感？你还读什么新闻系？” 钟楚凡委屈地说：“吴小丽阿姨资助的学生另外还有三个，加上我一共四个，我也知道这是新闻，也曾经和吴小丽阿姨说过这件事，但是吴小丽阿姨不让我写，她说她资助我们又不是图什么名气的，她不喜欢那么张扬。” 周记者马上意识到这是一条很不错的新闻线索。作为一名记者，他有必要挖掘这条线索后面的新闻。 说干就干。这天下午，周记者就来到吴小丽办公室，他打算採访吴小丽长期以来资助贫困学生的事迹。 见到吴小丽，周记者笑了笑说：“吴经理，你可是新闻人物哟！你干吗以前从来没和我说过？” 吴小丽被周记者这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她纳闷地说：“周记者又发现什么大新闻了？” “你资助贫困学生长达8年的事情呀！南方大学的钟楚凡都告诉我了！” “这算是什么大新闻？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我的吴大经理！这还不是新闻什么才是新闻？听说你还资助了好几个学生，是不是？” “我是资助了几个学生，但这有什么值得张扬的？” “你一个人资助那么多个学生，你又不是什么大企业的大老闆，并且你默默无闻地资助那么多年，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呢！看来我要把这个新闻报导出去才行。”周记者兴奋地说。 “报导什么？不要搞这么张扬。资助几个学生不值得报导。”吴小丽诚恳地说。 第143页 “这哪是张扬？我只是对新闻事实的客观报导，我又不是瞎吹。” “周记者，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想报导，你不要写了。其实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事情在abc公司在直销行业是很普遍的，北京的鲁总不仅资助了十多个学生，还在他老家贵州捐献了一所希望学校呢！”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4(2) 不管周记者怎么说，吴小丽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周记者在吴小丽这里没有获取到什么信息，他就打算从钟楚凡和吴小丽的合作伙伴那里入手。 离婚后的汪治国已经彻底地放弃了abc事业，他去一家房地产公司应聘。公司老闆听说他的身份是abc公司的高级营业经理后，立即表示了浓厚的兴趣，聘请他当总经理，并承诺给他年薪20万。这家公司的老闆非常清楚，直销行业的人本身就是销售管理的精英，更何况他还是高层营销领导人呢！ 吴小丽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汪治国，特别是得知他上班后，心里更不是个滋味。他毕竟跟随自己在abc直销行业打拼了十多年啊！虽然多年来一直是她唱主角，但是他也曾经为共同的abc事业付出了很多。现在他们共同的事业已经成功了，本来可以共同去享受这个成功的结果了，但是他却选择了离去。他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重新去上班打工了。 吴小丽心想，虽然他们之间夫妻的缘分已经尽了，但她应该在事业上对他曾经的付出有所承认才是。她打通了汪治国的手机。 那头的汪治国淡淡地说：“你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晚上有事情吗？我想约你出来聊聊，可以吗？” 那头的汪治国迟疑了一下，说：“可以，去哪聊？” “老地方吧。” “好吧。”汪治国说完就挂了电话。 今生缘茶楼的包厢内，汪治国一边喝着茶，一边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本时尚杂志。 “现在过得还好吧？”吴小丽问道。 “还行。”汪治国笑了笑说。 “上班习惯吗？你那么多年没上班了。”吴小丽也笑了笑，尽可能地调节尴尬的气氛。 “刚开始是有点不习惯。哎！慢慢地就会习惯的。” “治国，我一直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当初可以指出来呀！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你就这么狠心丢下我吗？”说着说着吴小丽就眼睛一热。 汪治国没出声。 “你知道吗？我现在一回到我们那个曾经共同的家就想起你。我经常都会在晚上梦见你，梦见以前和你在广州认识的时候你的样子，梦见和你一起去销售去开拓陌生市场的情景，梦见我们在钻石广场睡地板的那些日子，甚至梦见和你吵架的样子……”吴小丽说着说着就流下了眼泪，“你知道我心里面有多爱你吗？我虽然不善于在言语上表达爱情，但我心里面是爱你的。我承认我以前在你面前太强势，有时候说话也太沖，但我心里却是爱着你的呀！你为什么就不能包容我一下呢？” “你不要说了。”汪治国把杂志放到桌子上，轻轻地说。 “你让我说完。”吴小丽说，“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爱你。你知道吗？我虽然外面坚强，但我内心也有着脆弱的一面。真的，当你和我离婚后，我在酒店睡了几天，我有种绝望的感觉。我也曾经想放弃abc，离开这座城市，去到一个远远的地方，这样我想可能会把你忘记。但我最终没有这么做，因为我要对中心那些合作伙伴负责任啊！他们当年那么信任我，跟随我打拼，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不管呢？但是我……留在这座城市一天，我就……就心痛一天啊……”吴小丽已经抽泣起来。 “小丽，你不要说了，好吗？其实我心里也很难受。” 吴小丽抬起头来，看着汪治国说：“我原以为我们一起把abc事业做成功后，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日子，我们再生个儿子，让他从小在良好的环境中长大，我甚至连名字都取好了。现在一切都化成泡影了。想想真可笑啊！” “小丽，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你了。”汪治国的目光闪避着。 “是我对不起你。以前我不应该自己一个人那么张扬，我应该及早把你推向前台来。”吴小丽说，“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命运可以重新选择，我会选择做你生活中一个平凡的女人。真的，失去你之后我才发觉，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4(3) 汪治国再次别过头去。 吴小丽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拿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汪治国面前说：“这里有点钱，你先拿去用。以后需要钱就和我说一声。” “我现在有工资的，不缺钱花的。”汪治国把卡又推到了吴小丽面前。 吴小丽把卡重新推到汪治国面前，说：“也没多少，十几万的样子。你拿去用吧。工资是工资，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的。” “我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钱，我再花你的钱也没有名分……” 第144页 “这也是你的钱呀？是我们一起在abc事业中挣来的钱呀？” “但是现在我已经不做abc了。” “你以前做呀？我们一起打拼下来的事业，怎么能说是我一个人的钱呢？” “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多钱。”汪治国坚决地把卡放到了吴小丽面前。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这样的话我会更加伤心。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吴小丽站起身来，把卡塞到汪治国的手里，转身就出了包厢。 汪治国手里拿着那张卡，望着吴小丽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5(1) 吴小丽说什么也不敢相信李英杰会在10年后找到她！ 但是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她头上。 这天晚上，吴小丽很晚才从办公室回到家，到家已经是12点多了。 吴小丽从和汪治国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abc。她感觉到现在自己已经是无牵无挂，不再为那些感情的事情所困扰，除了abc事业和那群合作伙伴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事情再能够让她惦记了。 她觉得这也很好。当年她努力地甚至是任劳任怨地维繫着这段婚姻，最终的结局还是灰飞烟灭，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即使梦中有千万个甜蜜幸福的情节，醒来时也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抓住。 从那场梦中醒来的吴小丽更加拼命地做abc。她给自己设定了更高的事业目标。 吴小丽洗完澡，用电吹风吹着湿漉漉的头髮，正吹着，手机响了。 “你好！是吴小丽吗？我是李英杰呀！还记得吗？” “你是哪位？”吴小丽没听清楚对方的话。 “我是飞马电器公司的李英杰呀！”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急促的声音。 李英杰？ 哪个李英杰？ 吴小丽努力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哪怕是一点点的痕迹，但记忆中已经一片空白。 “……你忘记了？我是滨城市飞马电器公司的老闆李英杰呀！10年前你到我公司去销售abc的产品，当时还被我赶出来几次，但是你最终没放弃。你最后一次进我办公室时打动了我，我就买了你的产品……记起来了吗？”李英杰在电话中大声地说。 被客户赶出来的经歷……对了！吴小丽立即想起李英杰来。这个李英杰是个很不错的人，是他使自己更加坚定了要在abc事业中坚持下去的决心。 “李总！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你现在在哪里？”吴小丽心情越来越激动。 “我现在就在你们天驰市呢！我刚刚下飞机！”李英杰也在那头激动地说。 “什么？？你现在在天驰市？”吴小丽呆了。 “对！我现在刚刚下飞机！正准备坐车去市区！”李英杰在电话里笑着说。 “你在机场先等一下！我这就去接你！我马上出发……” 天驰国际机场的旅客休息室里。李英杰坐在那里东张西望，坐一下又站起来，站一下又坐下去，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吴小丽一眼就看到了李英杰，他样子没变，只是苍老了很多。 毕竟10年了，岁月不饶人啊！吴小丽心想。 “李总！”吴小丽远远地喊道。 李英杰看到了吴小丽。四目相对时，竟相对无言！ 回天驰市区的车上，吴小丽将车速定在了40公里。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吴小丽问李英杰。 “我找了你5年了……” 这5年来，他是为了abc而找她。 7年前，李英杰的飞马电器销售有限公司由于经营不善，股东之间发生了纠纷，最后公司倒闭。公司倒闭后，李英杰就另外註册了一家电器销售公司，想重操旧业，毕竟他手头还有很多老客户，他不想失去苦心经营多年的客户和市场。但是重新扬帆启航的李英杰再也没碰上以前在商海上遇到的那些顺风。生意做得非常艰难。一年后，李英杰的公司再次倒闭。 之后的一两年里，李英杰又先后在装修、涂料、gg、饮料、餐饮等生意上摸爬滚打跳来跳去，但最终一无所获。 就在李英杰在生意场上跌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在感情上也亮起了红灯。他的老婆和他离婚，跟另一个男人跑了。 李英杰的老婆说一直以来就受不了他只关心自己的生意不关心她的生活，但看在他养她的份上一直都是忍受着。现在他连生意也没有了，已经到这个田地了，还跟着他干什么？ 李英杰当时的情绪低落到了人生的极点。他答应了离婚。离婚后不久，比他小8岁的老婆就跟了其他的男人。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5(2) 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abc。也是一个陌生人跟他讲的abc，听完后，李英杰突然有一种加入abc的想法。 虽然他以前对直销特别不屑一顾，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abc是一个机会。他甚至觉得这个机会中有很多比金钱更宝贵的东西。 他就想起了吴小丽。他想就算要做abc，也要先找到吴小丽再说。他要做也要找吴小丽做。 吴小丽自从去他的公司销售产品被他赶出去又进来后，他被吴小丽的那种精神深深打动。虽然他当时认为吴小丽的这种做法似乎不是很妥当，但是她那种对目标的追求精神让他感动。他之所以和吴小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被她的精神打动了。 第145页 自从传销取缔后，他只见过几次吴小丽，后来就再也没和她主动联繫过。虽然这些年来从来没和吴小丽联繫过，但是他心里依然是非常佩服吴小丽的。现在有人向他介绍abc，他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要找吴小丽。 奇怪的是，吴小丽的手机是另外一个人接的。 他说：“我找吴小丽。” 对方也是一个女的：“我不是吴小丽。” “这个号码怎么是你的？” “这个号码不是我的是你的？” “这个号码原来是吴小丽的。” “你打错了，这个号码是我的。”就挂了电话。 他还是不甘心，又重新打过去。 对方这次有点生气了，说：“你这人怎么了？老是打错电话！我这电话是双向收费的！” “不好意思，我想找吴小丽。” 对方没好气地说：“你找吴小丽干吗老是打我电话？你打她电话去！”又挂了。 李英杰意识到吴小丽是换了电话了。他又涌起另一种担心：更换电话本是一件正常的事，然而一个从商之人更换手机又不通知旧友，似乎在表明此人生活在不确定的环境里，他非常关心她的状况。 他想到了abc在滨城市的分公司，就去那里打听吴小丽的情况。 abc公司的工作人员也犯难了。说：“吴小丽这名字这么大众化，全国做abc的‘吴小丽’还不知道有多少呢！我们怎么知道你找哪个吴小丽？” 他说：“我找滨城市的那个。” 工作人员笑了：“滨城市也有好多个‘吴小丽’呢！你怎么知道是哪个？” “你把他们的电话都给我，我一个一个地找。” “你这样找难度太大了吧？”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找不到？我确实很想找她，她以前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们帮帮我好不好？” abc的工作人员被李英杰的诚恳和执着打动了，就从电脑资料中调出了10多个做abc的“吴小丽”，全部都是滨城市的。 李英杰就这么一个个地打过去。10多个“吴小丽”都不是他要找的吴小丽。 李英杰失望极了。 吴小丽在哪里呢？她还在滨城市吗？假如在滨城市为什么在abc公司没有她的资料？她是不是不做abc了？ 不！她不像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李英杰想。 去哪里找呢…… 这件事情就这么被搁了下来，一搁就搁置了5年。 这5年来，不断地有不同的人跟李英杰讲abc的价值和前景。李英杰虽然已经看到了abc的价值，但是他还是不断地拒绝他们。这些人就问他为什么要拒绝，每次他都不回答。他们就每次都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多了，李英杰就说出了原因。 那些人就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为了等一个人就这么死心眼？你去哪找她去？” 李英杰说：“不知道去哪找，但还是想找的。” “你是找不到她的，说不定她早就放弃abc了呢！” “她不会放弃的，我知道她不会放弃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放弃？在abc里面放弃的人可多了！1998年abc转型前全国有30多万人做abc，转型后只剩下3万，有27万人都放弃了。你那个吴小丽是1998年之前就做了abc的，你敢说她就不是那27万人当中的一个？”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5(3) “就算另外那3万人也放弃了，她都不会放弃的。这个我是知道的。” 凭他的直觉，吴小丽绝对还在继续做abc，只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做而已。 那些人难以理解李英杰为什么脑子一根筋：“就算人家还在继续做abc，你怎么找她去？不要找了，反正和我们合作也是做abc。” “这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和她做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虽然在哪儿都是做abc，但吴小丽的个人魅力使abc的形象在他眼中更鲜明，这绝不是夸张的说辞。老实说，那次吴小丽到他公司去卖产品，他并不是被abc的产品打动的，而是被吴小丽这个人打动的。因为在吴小丽之前也曾经有无数个人向他介绍过abc产品，他一直没买。不是abc的产品不好，而是那些卖abc产品的人无法让他心动。 有一天晚上，李英杰在一个朋友家里面看到一本abc公司的内部杂志，杂志的名字叫《多姿》，就随意地翻看起来。 突然，一个影子映入李英杰的眼睛，脑神经立刻做出了反应。 天啊！这不是吴小丽吗？ 是吴小丽！他对这个形象印象太深刻了。 李英杰再仔细一看，《多姿》上印有一排照片，吴小丽的照片特别显眼，上面写着“abc公司新晋高级营业经理吴小丽”。 没错！就是吴小丽！李英杰再次确认。 当天晚上，李英杰就没有睡着。第二天一大早，李英杰就拿着那本《多姿》来到abc公司。abc公司还没开门。这么早，开什么门？李英杰就这么等着。公司刚开门，李英杰就沖了进去。 他把《多姿》翻开，放在abc滨城市分公司总经理的办公桌上，指着吴小丽的照片说：“快！快帮我找一下吴小丽！我都找了她几年了！” 第146页 吴小丽的地址电话很快在电脑上查出来了。 以前查不到是因为吴小丽当时的市场还做得不是很大，现在做到高级营业经理的“吴小丽”全国就一个。 得到吴小丽的资料后，李英杰本来想马上打电话给吴小丽的，但是他没有打，他要给吴小丽一个意外惊喜。 他毕竟找了5年啊！ 于是李英杰就买了飞g省天驰市的机票，当天晚上就飞到了天驰市…… ……吴小丽听完李英杰的讲述，感动得热泪盈眶……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6(1) 周记者终于知道了吴小丽资助贫困学生的那些感人故事。 其实，吴小丽从做到abc公司的营业主任那时候起，就开始她的“爱心行动”了。 那一年，吴小丽在《g省青年》杂志上看到g省“希望工程”办公室刊登的一些贫困学生的相片和他们的情况介绍。那些学生大多是贫困山区的孩子，他们要么是家庭一贫如洗，要么是父母双双去世跟着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生活。看到杂志上孩子们那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吴小丽的眼睛湿润了。她想起了当年自己求学时候的那种艰辛生活，想起了当年为了给她找学费去挖煤被砸断腿的父亲。 吴小丽当即就决定去几个学生的家里面看看。她第一个去的就是钟楚凡的家。 钟楚凡父母双亡。父亲是去爬树掏马蜂窝被马蜂蜇得受不了从树上摔下来摔死的，母亲是去锄黄豆地里的草被隐藏在草丛里的蛇咬死的。钟楚凡8岁开始就跟着年迈的爷爷奶奶艰难度日。钟楚凡这孩子从小聪颖懂事，学习成绩棒得很，从小学起就写得一手好作文，几次在市里的作文比赛都获奖，他说长大了要当记者当作家。爷爷奶奶心里十分高兴，虽然他们一家三口食不果腹，但是两个老人还是靠卖黄豆卖红薯勉强让钟楚凡读到了初中。初中三年级上学期，钟楚凡的爷爷又不幸病逝。奶奶哪里再供得起孙子读书？就到钟楚凡念书的镇中学找到老师，准备让孙子退学。老师觉得钟楚凡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读很可惜，就向团县委反映，团县委最后又向团省委争取在《g省青年》上把钟楚凡的实际情况刊登了出来。吴小丽就看到了钟楚凡的情况。 走进钟楚凡的家时，吴小丽震撼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破烂的家，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破烂的家。房子是用竹子搭盖起来的，大根的竹子做柱子，破开的竹片编成的墙，杉树皮盖在房子上算是瓦，坐在屋里能够透过大大的裂缝看到门外走过的人。竹屋分两层，下面一层煮饭堆放红薯芋头，上面一层睡人。 吴小丽走进竹屋的时候，钟楚凡的奶奶正在火塘边忙乎着做中午饭。其实这中午饭也没什么可做的，就是把一锅红薯拿到火上去熬一下，再在红薯里面拌一些青菜什么的。看到吴小丽和汪治国进到屋里，钟楚凡的奶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她赶忙把一锅红薯拌青菜的中午饭盖好，然后从竹屋的角落里摸出几张竹子钉成的凳子一一用嘴吹了又吹，还是不放心，又扯起自己的衣角擦拭了几遍，才把凳子放在地上，用牛山县的官话对吴小丽他们说：“太邋遢了，都不晓得哪门子喊你们坐。我们原本是有屋的，凡子他公公生病那阵卖了。这屋你们哪里能坐得下来？”老太太招唿吴小丽他们坐下，就急急忙忙地跑出门口对着对门的山上喊：“凡子，快回来！屋里来了大官了！快回来！” 那天是星期天，钟楚凡在外面帮奶奶干活。他听到奶奶的喊叫，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路跑着回到了家。见到钟楚凡，陪同前来的镇政府的干部拍着他的肩膀指着吴小丽对他说：“小凡，省城的阿姨来看你，资助你读书哩！”老太太听不懂干部说的话，就问：“说什么？”干部就说：“你们家凡子这回读书不用愁了，城里来的好心人给钱来盘他读书呢！”老太太一听说是城里来的好人要盘她的孙子读书，就扑通一声给吴小丽跪下了。吴小丽一见这架势可吓坏了，她马上把老太太扶起来。老太太的眼睛里流出几行浑浊的泪水喃喃地说：“好人啊！好人啊……”吴小丽当时也流泪了。说实话，虽然吴小丽小时候家庭也很苦，但她没想到世上还有苦成这样的人家。吴小丽当场就从包里掏出八百块钱塞进老太太那双松树皮般的手里。老太太接过钱的时候，双手抖得厉害。她可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她攥着这钱，就这么一直攥着，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看遍了屋里的每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她勐然想起了什么，她一把拉过钟楚凡说：“凡子啊！还不快给城里的好人磕头……”吴小丽忙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老太太接着说：“怕是我们家凡子前世修了阴功了，这世有贵人相助啊！”吴小丽拉着老太太的手告诉老太太，钟楚凡只管好好读书，从现在开始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由她来负责，一直到大学毕业。这时候，平时很懂事的钟楚凡却像受惊的兔子般拉着奶奶的衣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太太就说：“还不快感谢贵人！” 钟楚凡这才怯生生地对吴小丽说：“谢谢阿姨……”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6(2) 此后的日子里，吴小丽除了每年都及时地把钟楚凡的学费寄去外，每过几个月总要抽出时间去看看老太太。不管abc的工作多忙，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间断过，直到后来老太太去世。 第147页 老太太去世后，钟楚凡彻底地成为了孤儿。为了不让钟楚凡孤单，每到节日她都要到钟楚凡就读的学校去看他或者把他接到天驰市来一起过。钟楚凡从初中三年级到大学毕业，每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吴小丽资助的。到了大学的时候，钟楚凡不忍心让吴小丽负担所有的费用，就利用假期去打工和做家教来获取生活费。 吴小丽后来又另外资助了三个学生的学费。吴小丽认为，直销是个做人的生意，做生意之前必须要学会做人，有爱心的人善良的人才可以在abc事业中做得更大，没有爱心甚至投机取巧的人，就算暂时获得了成功，也不会做得长久。 为了打造一个富有爱心的团队，吴小丽就把自己资助贫困学生的举动复制给了那些合作伙伴。吴小丽还经常带着合作伙伴们到天驰市的福利院、敬老院去献爱心，捐钱捐物。其中，祝天奇在吴小丽的影响下，在捐助了好几个贫困学生的同时，还打算到贫困地区去捐助一所希望小学。 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这些爱心举动从来没有惊动过任何新闻媒体去报导。 8年来，钟楚凡一直都把吴小丽阿姨当成自己的亲人。特别是奶奶去世后，他更把吴小丽阿姨当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大学念的是新闻系，因为他一直都梦想当记者。钟楚凡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发现吴小丽阿姨资助他和其他学生的故事是一个新闻，就去和吴小丽阿姨商量说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登到报纸上去。吴小丽却叫他不要写，说阿姨不喜欢那么张扬，他就只好听吴小丽阿姨的话，把这个秘密一直埋在心里。周记者找他了解这个故事的时候，他还一直叮嘱周记者千万不要把这个故事写到报纸上去，吴小丽阿姨会责怪他的。 周记者从钟楚凡和祝天奇他们那里了解完这个故事后，内心被深深地感动着。他就觉得他作为一名记者，有责任把吴小丽的这个故事和这种精神宣传出去。 这天，《天驰早报》一版倒头条位置刊登了一篇很醒目的新闻报导，引题是《这是一个埋藏了八年的爱心故事，这是一篇没经当事人同意的报导》，主题是《北方女子情系南国贫困学生》，报导讲的就是吴小丽长期以来资助贫困学生却不愿透露消息的感人故事。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7 今年abc公司的海外旅游研讨会在罗马举行。 黄来娣是头一回出国。 黄来娣和杨得贵跟着吴小丽马远征祝天奇他们来到广州白云机场的时候，她算是见到了大世面：那些飞机怎么那么大？老娘我平时在天上看到的飞机怎么和一只鸟差不多小？以前吴经理老说坐飞机坐飞机，那飞机才鸟那么大怎么坐？ 黄来娣指着停机坪上的飞机问吴小丽：“这飞机怎么那么大？我在天上看到的飞机怎么像只鸟？” 旁边的杨得贵抢过话头说：“这是大飞机呗！你看到的那是小飞机呗！” 黄来娣瞪了杨得贵一眼说：“你知道个卵子！又没问你！” 吴小丽笑着说：“这些大飞机飞到天上去的时候，你在下面看上去也像鸟的。” “真的呀？” “飞得高嘛！离我们太远嘛！你看起来就觉得小嘛！” 黄来娣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在毛竹山的山顶上看山脚下走过的人，也是很小。 穿过登机通道进入机舱里的时候，黄来娣和杨得贵兴奋得。他们对这飞机上的一切东西都好奇得很。座椅，窗户，甚至那个厕所都让他们好奇。 黄来娣心里充满着自豪：老娘坐飞机去外国哩！ 到了罗马，吴小丽黄来娣一行被安排住进了当地高档的五星级酒店。 进到酒店的房间，黄来娣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红艷艷的地毯上绣着金灿灿的花，墙壁甚至天花板都是金灿灿红艷艷的，天花板上那盏亮晶晶的大吊灯把整个房间照得更加富丽堂皇。名贵的家俱，文艺復兴时代的油画……画中的出浴 美女让杨得贵看得眼睛直勾勾的，黄来娣敲了他头顶一下：“死东西，掉魂啦？”杨得贵这才好像突然醒来：“天王老子，我们真是到了天堂！” 罗马的风光是美丽的，但吴小丽的心里却始终觉得缺少了什么。 她想到了汪治国。 第一次abc公司邀请她出国旅游是在风光旖旎的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当时在欣赏美丽风光的时候她也有这种感觉。abc公司招待的海外旅游是夫妻双方，由于那时候她和汪治国还没结婚，所以只有她一个人去。后来他们结婚了，每次都是两个人去。现在又是她一个人来到了罗马。 爱情鸟在她身边飞了一个轮迴，最终还是飞走了。 吴小丽离婚这一年多来，中心的合作伙伴和身边的很多朋友都劝她趁早赶快找一个，毕竟失去的将永远不会回来，未来的东西还要继续去把握。 其实她何尝不这么想呢？自己都已经35岁了。可这一年来，汪治国的影子总是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的样子他的笑脸甚至他和她吵架的那一幕幕，总在她的梦里萦绕。那段始于abc又终于abc的爱情故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心灵深处的每一个角落，尽管这段故事早已经灰飞烟灭。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8(1) 吴小丽没想到黄来娣从罗马回来后，对人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她不再称唿吴小丽为“吴经理”，而是直唿吴小丽。其实这称唿倒也没什么，叫什么都无所谓，吴小丽感到惊讶的是黄来娣对人的态度的改变。黄来娣以前说话虽然是有些粗鲁，但人很实在，对人又热情。这在吴小丽所有的合作伙伴中是出了名的。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对黄来娣说话时那些粗鲁的口头禅很不习惯，但听得多了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吴小丽知道让她改掉这些东西是很难的，只要过得去行了。 第148页 从罗马回来后，这黄来娣就变得牛气起来了。当天下午，中心里很多还没有符合旅游资格的人就围着黄来娣，要她给他们说说去外国的感受。这黄来娣竟一反过去说话叽里哌啦的风格，显露出了傲慢的神色，鼻子里哼出一句：“说了有什么用？相信你们也没这个本事到那么高级的地方去！” 这些人一听这话就心里不舒服，当场就有人没好气地说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本事？” 这黄来娣竟鄙夷地说：“你们有本事干吗不去？去不了在这里喊什么喊？” 这些人不干了：“黄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哪知道黄来娣把眼睛一瞪说：“叫黄经理！现在老娘已经是abc公司的经理了！不要黄姐红姐的！” 一个心直口快的小伙子忍无可忍了：“你别忘了——要不是吴经理这么多年来一直帮助你，你能有今天？” 黄来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小伙子站起来，指着她说：“黄经理，我们发现你现在有点狂。可是，你总不至于狂得连吴姐都不放在眼里了吧？你去了一趟义大利有什么牛的？人不要忘本，不要忘了，你当年也是个捡垃圾的出身！” 黄来娣恼羞成怒：“不错！老娘我以前是捡过垃圾，怎么了？吴小丽她有本事再去找个捡垃圾的人来帮帮试试？她要是再能让别人成功的话，老娘我就承认老娘是她帮成功的了！” 谁也没想到黄来娣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这黄来娣自从做到abc公司的营业经理后，态度就开始有了变化，只不过那时候的变化还没有现在这么大而已。黄来娣的心中早已经压抑了很多的不满，而这次罗马之行就等于是一根导火索。在罗马她住上了那么豪华的酒店，见到了国外的大世面，想到自己以前吃过的苦，想着大陆的离去，心里突然就有一种翻身农民斗地主分田地的快感。想想自己刚刚来到abc公司的时候，吴小丽总是要她改变这个改变那个。当时她还认为这是为她好，但现在她突然觉得这是吴小丽从骨子里面瞧不起她，是嫌弃她。 黄来娣想着想着竟恨起吴小丽来。 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对一个人有了意见就看什么都不顺眼了。回国后的一段日子里，黄来娣就总是想着吴小丽的不好之处。吴小丽以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工作布置，现在她都有另一种解读。 对于黄来娣的反常变化，吴小丽刚开始并不以为意，但是这黄来娣竟越来越放肆起来。 黄来娣开始在合作伙伴中口吐怨言，明里暗里把矛头指向吴小丽。最后，干脆公开抱怨起吴小丽来。 这说得多了，知道的人就明白黄来娣这是在说胡话，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吴小丽真的是那种势利眼的人呢！ 吴小丽不能等闲视之了，她就找黄来娣谈话。 谁知道黄来娣上来就跟她摊牌。 吴小丽微笑着说：“最近感觉怎么样？从罗马回来还不错吧？” 黄来娣阴阳怪气地：“老娘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话从何讲起？” 黄来娣冷笑：“你其实一直以来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吴小丽困惑地摇头：“我没有啊？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你很不错的呀？” “你还没有呢！你表面上笑嘻嘻你心里头看不起老娘哩！你说，在国外旅游的时候，我出了一点洋相，别人笑笑也就罢了。可你笑什么？你就是看不起我！”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8(2) “我是笑但我不是看不起你呀！你怎么这么想呢？” “还说你不是看不起我？其实你早就看不起我了！我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我的形象问题你为什么老揪住不放？” “我说实话，你当时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叫你改变形象，你能有今天？” 黄来娣一听这“你能有今天”的话就来气了，她又想起吴小丽那些合作伙伴说她是靠吴小丽帮助才成功的话来。 “原来你一直嫌弃老娘没形象，老娘穷怎么了？穷就不能做abc？老娘现在有钱了！老娘照样是城里人了！怎么了？你说老娘没有今天？你敢说老娘有今天是你的功劳？是老娘自己辛苦出来的！怎么了？” 吴小丽说：“你的成功肯定是靠你自己，但别人的指点和帮助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但关键还是靠你自己。” “指点？哼哼！”黄来娣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两声。 黄来娣的过分举动倒是让杨得贵看不过眼了。 杨得贵说：“你黄来娣也真是没事找事做，谁看不起你了？吴经理一直以来对你都很好，人做事要凭良心。” “你知道个卵子！吴小丽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你土狗知道什么？” 杨得贵说：“他们对你对我都很好呀！我没觉得他们看不起我们呀？” “杀千刀的城里人都这个样子，当面对你笑背后杀一刀。别看老娘我表面上大大咧咧，城里人的花花肠子我还是能看出几分的。这个吴小丽虚伪得很！” 杨得贵想不到黄来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黄来娣再不是以前的那个黄来娣了。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呀？现在怎么变了？怎么说变就变了？ 第149页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9(1) 就在吴小丽为再婚犹犹豫豫难做打算的时候，李英杰已经慢慢地拉开了对吴小丽进行爱情攻势的序幕。其实吴小丽早就从李英杰的眼神中读出了一定的内容，只是她不想去进一步解读这内容的深刻含义。 李英杰可不管吴小丽是否读懂他眼神里的含义，也不管吴小丽是否对这含义感兴趣。他只管表达，再进一步表达。 李英杰自从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谈过女朋友，他甚至打算从此单身。因为他老婆对他的伤害太大了。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选择在他生意破产事业跌入谷底的时候离婚。这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他不敢再婚。他有了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 但是自从他来到天驰市，走下飞机的那一剎那，他突然有了一种亲切感。对天驰市的亲切感，虽然这座南方的城市他是第一次来，但好像比他的家乡滨城市还要亲切。 这种亲切从见到吴小丽的那一刻起达到高潮。当吴小丽出现在机场休息室，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突然有一种守望了千万年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回家。 当吴小丽告诉他她已经结婚又离婚的事后，他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激动。 他坐上吴小丽的车子的时候，他就决定：留在天驰市，做abc直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有这种感觉。在滨城市找吴小丽的几年里，他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啊？就是上飞机飞往天驰市的时候，他都还没有这种想法啊？现在怎么说有就有了呢？ 自从他爱上吴小丽后，他那颗虽然已经经歷了48年的生命歷程，但随着离婚的打击已经将一种叫做激动的东西尘封了七年的心开始復甦了。那颗心一段时间以来都是激动不已，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有了这种激动的心情，李英杰觉得自己竟年轻了许多。难道这就是那些做abc直销的人常说的“心态使人年轻”吗？ 李英杰开始关心起吴小丽来。吴小丽在办公室的时候，他总会有事没事地进去坐一会。有时候他会和吴小丽说一会话。都是说一些abc怎么做，该怎么销售，怎么服务顾客等和abc有关的话。有时候也说一些哪里的菜好吃，哪里又新开了一家北方菜馆，改天和吴小丽去吃等等。其实他并不在乎话的内容，他在乎的是和吴小丽说话的机会。 有时候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在吴小丽的办公室坐着。或者是把吴小丽办公桌上翻乱的资料重新摆好，把踩脏的地板用拖把拖一下，然后悄悄地出去。吴小丽也不说话，只顾打她的电话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李英杰这样做。 李英杰知道吴小丽虽然在南方多年，但一直喜欢吃北方菜，有时候甚至还总是说很怀念北方的酒，烈烈的那种，就经常自告奋勇地到吴小丽家里面去做北方菜给吴小丽吃。 吴小丽说：“不要这么麻烦了，到北方菜馆去吃就行了。” “不麻烦不麻烦，北方菜馆做得哪有咱正宗？……” 李英杰还经常让滨城市的朋友帮他捎过来几瓶家乡的酒送给吴小丽，说：“这是咱滨城的酒，这酒在天驰市买不到哩！” 吴小丽出差的时候，刚刚住进宾馆的时候，李英杰就发过来了。简讯的语言很简单，但句句都写满对吴小丽的关心。其实吴小丽早就感觉出来李英杰对她的那份好了。虽然李英杰没有向她表白过一句有关爱情的话，但是这种默默的表达更让她受不了。吴小丽对李英杰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爱他，但是对李英杰充满感动倒是一直以来就有的。 这种感动从李英杰到达天驰市的那一刻起就有了，要不她也不会半夜开车去接他，最多叫他打个的告诉他怎么走到哪里见面而已。这种感动让她在机场见到李英杰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当时不知道李英杰千里迢迢从北方赶到南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她知道李英杰是为了找她做abc找了5年，拒绝了所有叫他加入的人，今生只找她做时，她心中有一种酸酸的感觉。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9(2) 她就想，这是天意啊！一个男人为了abc和她从相爱到分手，另一个男人却为了abc追到了她身边。 李英杰的关心让吴小丽深深地感受着一种只有家庭中才能感受得到的幸福和快乐。她享受着每一分来自李英杰的关心。她知道这是花语海爱的表达。虽然没有甜言蜜语的温情和海誓山盟的轰烈，但是她还是受不了。她知道，在她这个年龄段，这种爱的表白方式更能要命。 吴小丽心想，我不能再这样接受下去了。 因为她害怕再次爱过。她觉得心中还是亏欠了一个人——汪治国。她觉得有必要和李英杰挑明，叫他不要对她那么好。 还是今生缘茶庄。 吴小丽已经习惯来这里了。虽然这里曾经是她的伤心之地，是她和汪治国分手的地方。 吴小丽要了一壶龙井茶，两支啤酒。她举起酒杯，说：“英杰，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为了要找我做abc，找了五年……” 李英杰也举起酒杯说：“没什么，没什么，不就是找你做abc嘛，这没什么。” 第150页 吴小丽幽幽地说：“我真的很感动，你竟然从那么远的滨城市跑到天驰市来找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值得一个人这么对待。”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很敬佩你当年去我办公室卖产品的那种精神而已。” “到天驰市的这段时间来，因为有了你，我才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你给我做北方菜捎北方酒……你关心我体贴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啊！你知道吗？离婚这么长时间来，从来就没有第二个男人像你这么关心过我……就算当年他也没对我这么好过啊……” 吴小丽又流泪了…… 李英杰的眼皮也眨了几下，轻轻地说：“炒个菜捎瓶酒有啥？我不也是一起吃了吗？咱北方人豪爽，有啥说啥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英杰是爱着吴小丽的，但是他就是开不了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几十岁的老男人了还这么害羞，这个年龄的男人应该是脸皮厚得很才对呀？ 吴小丽哭得越来越厉害了：“你不要骗你自己了……我知道你是爱着我的……” “我……” “其实我对你也是有感觉的，但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为什么？” “你我都是曾经受过伤害的人，我怕我们在一起，伤害我也伤害你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经歷过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之后，我既渴望爱情又害怕爱情啊！我拒绝了朋友的好心介绍，我拒绝了所有的关心，就是怕再爱过一次痛一次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吴小丽接着说：“英杰，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好吗？我们今后还是朋友，还是abc事业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北方老乡……除了这些关系，我们不要再突破其他的关系，好不好？” 李英杰不说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厢里的背景音乐中传出了这样的歌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捨得我难过，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捨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这歌让李英杰眼睛一热，他勐地转过脸去。 这歌更是牵动了吴小丽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和汪治国的结局。两行清泪无声地滑出吴小丽的眼眶……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10(1) 张云高在外面的工作室濒临瓦解。 这个消息是吴小丽今天才听说的。她没有感到惊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当初张云高执意要搬出中心自己去单干，吴小丽就苦苦地劝说过他，但是张云高就是不听，还说鸟儿长大了迟早要离开巢的。 吴小丽心想，其实这是两个概念的问题。鸟儿是该有属于自己飞翔的天空，但也该有集体合作的意识。就像大雁那样，每当冬天来临，它们从北方飞到南方去过冬的时候，在天空中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这就是一种紧密合作的团队精神。在这样的大雁队伍中，只要方向正确，所有的大雁都会主动自觉地配合，因此所有的大雁都不会掉队。 既独立又合作，独立而不孤立，合作而不依赖。这就是直销事业成功的关键。 其实吴小丽早在张云高有单干苗头的时候，就给他讲过无数的道理。 要想把直销这个企业做大做强，必须要求每一个营销人员具有团队精神。直销这个企业团队和传统企业团队不同的是：传统企业团队的员工和企业是隶属的关系，可以以企业的规章制度来要求员工。直销行业的每一个营销人员之间是彼此合作的关系，不存在谁隶属于谁的关系，直销的团队也只是一个便于相互发展的平台而已，这里没有行政命令也很少有任何规章制度，这就需要每一个营销人员主动自觉地彼此付出和帮助。如果每一个人都不愿意为团队付出，那谁都不可能做得很大。 这样的道理为什么张云高就总是领悟不到呢？ 张云高搬出去后不久，和他合作的那些合作伙伴也纷纷效仿他单干的做法，整个团队一盘散沙。张云高本身能力就有限，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所措，没了辙。 吴小丽就重新把他收编了回来。 “我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张云高惭愧地说。 “你现在能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还不算太晚。希望你今后要加强配合合作。”吴小丽语重心长地说。 “我懂了。” “你试想一下，abc是个讲究团队合作的生意，如果每个人都想单打独斗的话，这个生意怎么可以做大？我相信你能从这件事领悟到配合的重要性。”吴小丽说，“你是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但是你在大局观念方面稍微差了一些，今后要加强这方面的修炼。” 张云高不断地点着头。 黄来娣在团队里面越来越傲慢，她的不少合作伙伴都对她很有意见，很多人甚至有了放弃abc的念头。这些人说，就算不做直销也不想看到黄来娣的脸色受她的窝囊气。 第151页 吴小丽把黄来娣叫到办公室，决定好好提醒提醒她一下。 黄来娣本来就已经不把吴小丽放在眼里，所以进吴小丽办公室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朝上看的。 吴小丽一看黄来娣这个样子就来气，但是她还是强按住了火气。 “黄来娣，你现在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 黄来娣没好气地说：“我又怎么了？” “现在整个团队的人都说你说话做事很牛气！你真的不知道？” 黄来娣来了脾气：“老娘牛气又怎么了？老娘现在有牛气的本钱！他们那些人有本事也做个经理给我看看？” “我说黄来娣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呀？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呢？你知道你这样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吗？你有几个合作伙伴都不想做了！他们说看见你这个样子就心烦！听到你说话就心里难受！” “他们不想做拉倒！老娘我还不希罕他们哩！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呀？”黄来娣提高了声音说。 “他们不和你做能有你的今天？黄来娣！你不要太放肆！你现在这个样子太不像话了！你别忘记了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你这样下去的结果是重新回去捡垃圾！到时候你的合作伙伴全部跑光了我看你不捡垃圾才怪！”吴小丽毫不客气地骂了起来。她知道，和黄来娣这种人要解决分歧，不痛骂一顿是不行的。 第十二章 妙打通关 10(2) 吴小丽这一段话还真灵。黄来娣不吭气了。 “我说黄来娣呀！你有必要这样傲慢吗？你现在已经是abc公司的营业经理了，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捡垃圾的黄来娣了。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团队的发展呀！你应该起到正面的榜样作用，而不是成为人家说闲话的对象呀！”吴小丽放缓了口气说。 黄来娣低着头，不说话。 “你想展现你成功的方式有很多，何必要对人家摆架子呢？直销是个很特别的行业，这个行业想要做起来不容易，但是要想垮下去却很容易。只要你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行举止，你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市场就随时有可能垮下去！” 黄来娣还是不说话。 “你好不容易摆脱贫困熬出青天，你难道还想重新回到以前捡垃圾的生活吗？你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呀！”吴小丽动情地说。 黄来娣不觉流下了眼泪……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1(1) “吴姐，直销管理条例出台了！”马远征这天一大早就兴奋地打电话给吴小丽。 “真的？什么时候的消息？”吴小丽激动地问。 “你赶快去买一份今天的早报！在第14版，上面登有新闻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吴小丽心情太激动了！她飞快地跑到楼下的报刊亭，买了一份当天的《天驰早报》，翻到十四版“国内新闻”，她看到这样一个新闻标题——《我国出台直销管理条例》。 新闻中写到：国务院制定出台了《直销管理条例》和《禁止传销条例》。备受瞩目的《直销管理条例》将于2005年12月1日起正式实施，标志着中国直销市场12月1日正式开放。从此，区别合法的直销和非法的传销有了法律依据。根据入世承诺，我国应当在2004年底取消对外资在无固定地点的批发或零售服务领域的限制，并制定与wto规则和中国入世承诺相符合的关于无固定地点销售的法规。这里所称的“无固定地点销售”，其主要形式之一就是直销。我国政府制定《直销管理条例》正是履行上述承诺的一个重要举措…… 看完这条新闻，吴小丽的眼睛里早已溢满泪水。 这是激动的泪水。 这是喜悦的泪水。 这泪水告诉吴小丽—— 非法的传销和合法的直销终于有了明确的界限。 这一天的到来，吴小丽等了整整10年。 吴小丽从事abc的十年，是直销在中国市场风风雨雨的十年。十年来，直销这种特殊的销售模式一直是一个颇受社会关注也容易引起人们误解的销售模式。因为直销在给消费者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的同时，也很容易让人们将它和非法传销划等号。 这是既漫长又短暂，既短暂又漫长的十年。 过去的十年间，在人们眼里，直销就是传销的孪生兄弟。直销就是骗人的。直销是不起眼的小事情。直销就是没事情干的人才去干的事情。 过去的十年间，她和那些钟爱直销的人们一样，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行动，用自己的嘴巴和语言，用自己的心，用自己的爱，去诠释着一个真实的直销。他们更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着一条中国式的直销之路。 她只是想告诉那些不了解甚至误解直销的人们：直销也是一种工作方式，一种商业形态，一种人生选择，一种活法。 直销立法，给吴小丽他们带来机会和惊喜的同时，也再次带来了挑战。 根据《直销管理条例》的相关规定，abc公司将在经营特色和报酬分配制度上进行重大调整。这又将是一次具有中国特色的直销大变革。 2005年10月的一天，abc公司在广州召开高级营业经理以上营销领导人的会议。 第152页 abc中国公司董事长吕中杰女士在会议中说：“abc公司一贯以来都是一家守法经营，和政府紧密配合的外资企业。在中国的十年来，我们经歷了多次重要调整。这一次的调整也是abc公司依照《直销管理条例》做出的决定。大家不要害怕和担心变革，不变是暂时的，变化才是永恆的。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变化才是唯一不变的事实。我相信大家会积极配合公司的调整……” 吴小丽坐在下面听着这话的时候，思绪回到了abc公司2002年的那次重大变革。 其实abc从传销取缔经营模式转型以来，内部整顿和变革就一直连续不断，而2002年的那次变革特别让吴小丽刻骨铭心。 2002年1月，也是在abc公司广州总部，abc中国公司董事长吕中杰宣布了几条内部整顿政策：为了更好地适应中国市场，abc暂停销售人员的加入申请并重新审核销售人员的身份；严禁跨地区经营；停止一切和产品无关的各种业务会议…… 当时吕中杰董事长一共宣布了好几条整顿政策，但吴小丽当时已经心情紧张得听不下去了。因为每一次转型、整顿、调整，都意味着一种难以言语的阵痛。 当吕中杰董事长宣布完的时候，坐在下面的人刚开始也是死一般的沉寂，然后就是对吕中杰对abc公司的一阵狂轰滥炸。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1(2) 这是每一次调整政策宣布后的“保留节目”。 吴小丽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天晚上abc公司给他们准备的晚宴虽然相当丰盛，但是参加会议的人没一个吃得下。这些平日里在市场上叱咤风云的营销精英们，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事先没有任何人约定，但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在场的工作人员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一个劲地对这些营销精英们笑着说：“大家先吃饭，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吃饭再说，啊？吃饭，好吧？” 见他们还是不吃饭，工作人员只好把情况告诉吕中杰。 看到这种场面，吕中杰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其实吕中杰比任何营销人员都难受，只是没有说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自从abc转型后，虽然abc已经对原来的经营模式做了重大的根本上的改变，但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将abc和过去的传销扯在一起甚至相提并论，指责abc是换汤不换药。 吕中杰深深地知道，abc要想在中国市场上更好地长久地生存下去，就必须不断地适应中国的国情和市场环境。可每一次调整都是对营销人员一种无形的伤害。因为他们刚刚适应这种模式，你又要改变，你一变，他们又得跟着变。这也正是一些违规操作的竞争对手公司炒作abc的一大卖点，说abc在中国水土不服，这样将等于是在降低abc的竞争力。不管竞争对手怎么评价，有一点吕中杰是深刻意识到的：不符合中国的国情，才是真正降低竞争力的致命之处。 想到这里，吕中杰语重心长地对下面不愿意吃饭的营销精英们说：“其实我也知道大家的心情很难受，我知道大家吃不下饭，但是有一点我相信大家都知道，直销在中国还是个新鲜事物，它和中国的社会还有个不断相互适应和磨合的过程。这个过程的长短有可能是三五年，也有可能是十年。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市场的不断成熟可以缩短磨合的时间外，我们自己本身的适应和改变也是一个重要的甚至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啊！不管abc公司的操作形式如何变化，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abc公司对大家的诚信和承诺永远不会改变！” 晚上休息的时候，这些营销精英们没一个睡的着，他们都在想着同样一个问题：下一步该怎么办？ 吴小丽当然也没睡着，她和北京的鲁天一等人探讨了一个通宵。 有的说：“这abc暂停营销人员的加入了，不就意味着abc做不下去了吗？这样耗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有的就说：“abc也没有说永远停止加入，只是暂停而已。” 有的说：“abc老是这么变来变去，真让人受不了了！我们还不如转行算了！” 有的就说：“我们都跟了abc这么多年了，做abc也都做出感情来了，哪还有心思去转行？” 有的说：“我们做abc这么多年了，经济基础也有了，营销管理经验和能力也有了，不如我们自己出去开公司做其他生意吧？” 有的就说：“开公司做生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放弃abc你真的捨得？” 大家就这么探讨着。 最后还是鲁天一一锤定音：“我看大家说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得出一个结论：我们对abc是有感情的，abc公司对我们也是讲诚信守承诺的。abc我们也都是相信的，事实上abc公司也是绝对值得相信的。我们还能去做什么？就做abc！坚持做abc！一辈子都要做！现在暂停营销人员加入怎么办？等待消息的同时加大顾客的累积，把自己的稳定顾客群服务好并不断开出新的顾客群。好！就这样！” abc公司的那次整顿，使很多信心不够坚定的人开始动摇，并且开始抱怨和指责，最后就选择了放弃。 abc当时的营销人员一下子就从原来的10万减到了7万。 当时吴小丽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不少合作伙伴选择了放弃。但她在那次整顿中不仅信心异常坚定，还每天工作在第一线十多个小时，培育出了数百个稳定的顾客群，而且这些顾客又给她介绍顾客，使得她每个月的营业额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勐增，最终做到了高级营业经理，也是abc公司在g省市场的第一个高级营业经理。到2003年底abc公司重新受理新营销人员加入的时候，吴小丽已经在g省在天驰市拥有了大片市场。 第153页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1(3) 面对此次《直销管理条例》出台后abc公司的再次调整，吴小丽已经是胸有成竹。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2(1) 吴小丽真的没想到张云高竟然会放弃abc。 她是从广州abc公司总部开会回来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在广州开会的时候，当abc中国公司董事长吕中杰女士说到abc公司面临再次转型调整时，吴小丽就想，自己那些合作伙伴当中一定会有放弃abc的人，因为每次abc公司调整都会有人由于不理解而放弃。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是张云高。 今生缘茶庄的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像是要凝固一般，让人闷得慌。 张云高始终埋着头，一言不发。 吴小丽对张云高说：“你的abc事业都做得这么好了，你为什么要放弃？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做得好好的吗？怎么说放弃就放弃了？你不觉得可惜我还为你可惜呢！” 张云高不说话。 “你是不是因为abc公司现在针对直销管理条例要做相关调整的事情想不通？你哪里想不通可以问我呀！你干吗就选择放弃？赢在转折点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懂？在abc公司的这种转折时期，是危机更是机遇！” 说到赢在转折点，吴小丽又想起了她经常和张云高说起的有关李嘉诚的故事。 上个世纪60年代后期，香港受大陆文化大革命的影响，发生了骚乱。动乱直接影响到香港房地产市场，整个香港房地产市场一片低迷，新建成的楼房无人问津，房产开发明显供大于求，房产开发商们忧心忡忡，心烦意乱。当时香港上流社会很多有钱人都纷纷贱卖房产物业移民，引发了二战后第一次大移民潮。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李嘉诚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拿出在塑胶行业和物业的赢利，大量地购买那些价格低廉的房产物业。当时很多人都对李嘉诚的这一惊人举动表示非常不理解：现在别人连跑都来不及，经济这么萧条，你买那么多产业干什么？很多朋友为李嘉诚捏了一把冷汗，劝他要冷静对待。很多地产同行则等着看李嘉诚的笑话。李嘉诚始终坚定自己的想法，他认为风波只是暂时的，香港低迷的房地产市场很快就会復甦。在这种特殊的时期，更能体现一个卓越商人的经济眼光和雄才大略。李嘉诚的判断对了，动乱很快得到平息，由于李嘉诚在动乱时期置下的产业一本万利，他成为那场地产灾难中最大的赢家！ 李嘉诚的这个故事被吴小丽无数遍地讲，讲给那些在每次abc公司转型时期动摇的合作伙伴，也无数次讲给张云高听，除了是对他的一种激励外，更想让他从故事中领悟到这样一个道理：赢在转折点。 想到这里，吴小丽说：“我和你说过的李嘉诚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张云高终于开口说：“记得，你都说过好几次了。” “你从中领悟到什么道理吗？” “知道，赢在转折点。” “既然你知道赢在转折点，你干吗还要放弃？现在就是直销行业的一个转折点啊！” “我是张云高不是李嘉诚。” “李嘉诚在成为李嘉诚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李嘉诚而已。” “这个是不能比的。” “道理都是一样的，再成功的人在成功之前也只是个普通人，包括李嘉诚。这些人和普通人相比，他们多了一份坚持和执着，多了一份眼光和魄力！” “我说过我是张云高不是李嘉诚。” 吴小丽就换了个话题说：“你在直销行业在abc公司都努力这么多年了，就这么放弃了，你真的不觉得可惜？” “有所得必有所失，可能是塞翁失马也难说呢？努力的东西就一定要坚持吗？” “当年你不是说要在这个行业坚持到底永不放弃的吗？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和现在的情况不同。” “是什么情况不同？” “以前abc还可以做，现在没法再做下去了。” “为什么这样说？” “abc公司老是这么变来变去还怎么做？你刚适应它的这种模式，它又变成另一种模式了，十年不到就变了五六次了。”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2(2)new “abc公司也必须适应现阶段中国的市场呀！中国的情况和国外不一样呀！不管形式上怎么变化，它对我们的诚信都不变呀！”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那么多了，反正我是不打算再继续做下去了。” “你已经铁了心了？” “我都已经着手做其他事情了。” “你去做什么了？” “去上班。” “去哪上？” “去一家私营企业当总经理。” “你干吗还想到要去给别人打工？” “他们答应给我年薪20多万，还给一点小股份。做一份事就拿一份钱，我不想再像做abc那么累……” “你觉得做abc很累？我怎么不觉得？” “不是身体累，是心累。你是你我是我，就像我刚才说我不能和李嘉诚比一样。我真的很累，心很累……” 第154页 “其实累不累关键看你的心态，心态不平和你做什么都会觉得累的。” 张云高嘆了口气：“唉！世界上的路千条万条，不一定非要走abc走直销这条。很多人都不做直销，还不照样生活得那么潇洒？经歷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我终于悟到了一点：那就是不管你从事什么行业，走哪一条路，只要是自己觉得过得快乐开心就好……” “那倒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你觉得快乐，觉得值得就好。” …… 两个人就这么聊到凌晨3点多。聊的结果是张云高彻底地放弃了abc，去那家私营企业当总经理。 吴小丽真的没想到张云高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abc，而且听不进她的任何劝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的权利。 人生中的选择是很重要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吴小丽想起了罗伯特·t·清崎写的《富爸爸，穷爸爸》的书里面的道理来。穷爸爸是作者的亲爸爸。他接受过高等教育，是一位薪水很高的政府官员。但是无论他赚到多少钱，每到月末的时候却总是身无分文。他辛苦一生，到去世的时候依然是囊中空空。富爸爸是作者最要好的朋友迈克的爸爸。他白手起家，也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教育，后来却成为美国夏威夷州最富有的人之一。同样是教育孩子读书，穷爸爸的教育理念是让孩子好好读书将来找到一份好的工作。穷爸爸常说：“上学争取好成绩，以便将来找到一份待遇优厚的安稳工作。”富爸爸的教育理念是让孩子好好读书将来拥有自己的企业。富爸爸也常说：“如果你想成为富人，就需要去做一名企业所有者和投资者。”作者最终没有听穷爸爸的话而听了富爸爸的话，他成为了富人。 这个世界上拥有穷爸爸思维的人的确太多太多了…… 吴小丽转念又一想，不管是什么思维，都是他们自己的一种思维方式，外人是没有必要去评判对错的。就像鲁天一经常所说的那样，加入和放弃直销行业都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就在张云高因为abc的转型而放弃的时候，另一个人却第二次加入到了abc公司。 这个人就是罗世伟。 罗世伟是在经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决定重新回到abc公司来的。 自从那次在人才市场遇到黄来娣之后，他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平静过。说实话，当年黄来娣介绍他做直销做abc，他根本瞧不起黄来娣。那时候黄来娣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跳大神的。但是那天他在人才市场看到黄来娣的样子，他不能不吃惊。他看到黄来娣整个人都变了。首先是形象有了惊人的变化，虽然脖子上粗大的项鍊和手上的戒指有些夸张，但是衣着比以前得体多了。虽然说话中还夹杂着很多粗话，但是她的语言中已经带有很多全新的观念，很多话是吴小丽以前经常挂在嘴边的，现在已经被她很巧妙地学会了。 其实最令罗世伟吃惊甚至不服气的，还是黄来娣已经做到了abc公司的营业经理的事。他当然知道营业经理这个职位在abc公司意味着什么。他真的没想到黄来娣会做到这个职位。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2(3)new 再想到自己，罗世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用他的话讲是往事不堪回首。 罗世伟有心做abc，但碍于面子，始终犹豫不决。就这么被是否重新加入abc的问题折磨了又将近半年，直到在报纸上看到《直销管理条例》出台的新闻。 罗世伟虽然穷，但读书看报的习惯倒是没有因为穷而丢失。这天，罗世伟买了一份当天的《天驰早报》。当他翻到《我国出台直销管理条例》这篇文章时，他仔细地看了几遍。看着看着，罗世伟就想起了《天驰早报》记者周大洲当年和他聊天时说的那些话。周记者当年也加入了abc，虽然做得不是很好，但经常去吴小丽的中心，去了几次罗世伟就和他混熟了。他知道周记者是《天驰早报》的财经新闻记者，在g省新闻界和商界有着“g省第一财经名记”的称号。这财经记者看问题的眼光想问题的思维就是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有一次周记者和他聊天，聊着聊着周记者就说，现在有关部门正在着手准备起草一部有关直销的法规，目前还在酝酿当中，估计两三年后会出台。如果直销法规真的能够出台的话，这对做直销的人来说是一个机遇。他当时哪里听得懂这么深刻的话，就问周记者，周记者说理由有二：第一，每一部与经济有关的法律法规的出台，都在对这个行业进行规范管理的同时，给这一行业带来蓬勃发展的机遇。股票证券金融行业、保险行业、汽车行业、房地产行业等等这些行业，哪个行业不是这样？相信这直销行业将来也一样会因为直销法规的出台而带来很多机遇。第二，现在人们对骗人的传销和正规经营的直销没有明显区分的概念和方式，整个行业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好的坏的黑的白的让人雾里看花，很多时候好的也会被人认为是坏的白的也会被看成是黑的，很多1998年没获得转型资格的小公司甚至一些骗人的传销公司也在打“擦边球”甚至在暗地里疯狂地发展，政府有关职能部门由于没有任何“尚方宝剑”，也对这些公司十分头痛。更重要的是，像abc这种当年获得转型资格的正规直销公司，在这混乱的市场里也经常被人们看作是骗人的公司，成为受害者。将来直销法规一出台，那些非法的公司和那些不具备条件的小公司就会被打击或者自己“见光死”。这些公司一死，对正规合法的直销公司就会带来一个空前的机遇。为什么？这市场一规范了，那些正规的直销公司就好做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进军直销行业。 第155页 想到这里，罗世伟又看了一遍那篇文章，果然文章里面写有“……为了规范直销行业的经营行为，有效地区分传销和直销……”之类的话。看来这直销将来会真的像周记者说的那样，成为一个有前景的行业。那我还等什么？这个时候我不重新加入还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再继续后悔再继续在人才市场晃悠下去？ 罗世伟第二次加入了abc公司。这次他对自己说：今后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再次放弃。 吴小丽意识到，虽然自己已经干了10年直销，但随着《直销管理条例》的出台，自己的直销事业才真正开始，过去的10年只是一场彩排和预演而已。 想着想着，吴小丽心里就激动起来：这回到了自己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3(1)new 这天晚上，吴小丽在qq上又和汪治国聊了起来。这段时间来，他们虽然很少在现实生活中相见，但却没少在网络上见面。 吴小丽：21∶10∶20 治国，现在直销立法了。 汪治国：21∶10∶28 我知道了，我看电视知道的。 吴小丽：21∶10∶35 你有什么想法？ 汪治国：21∶10∶42 暂时没有。 吴小丽：21∶10∶50 直销有了法律法规保护，今后好做多了。 汪治国：21∶10∶59 这个我知道。但是abc公司的制度可能要改变。 吴小丽：21∶11∶06 不管abc公司的制度怎么变，它对我们的承诺和诚信不会改变。 汪治国：21∶11∶13 这个我知道。也相信。 吴小丽：21∶11∶20 那你不打算再做abc？ 汪治国：21∶11∶28 看看再说。我现在上班已经习惯了。 吴小丽：21∶11∶35 你还是重新回来做abc吧。它的价值也不用我和你说了，相信你清楚得很。上班毕竟是帮别人打工啊！ 汪治国：21∶11∶50 我也想过这件事。但就是做不了这个决定。重新回去做，怎么做？别人怎么看我？ 吴小丽：21∶12∶00 你怎么还那么在乎别人怎么说啊？我想过了，你回来我们一起做怎么样？ 汪治国：21∶12∶08 这个？这个我可没这么想过。 吴小丽：21∶12∶15 治国，你离开的日子里，我真的好想你。真的。 汪治国：21∶12∶22 你干吗不重新去找一个呢？我听说李英杰不是很喜欢你吗？ 吴小丽：21∶12∶30 我心里一直有你啊！你难道不知道吗？ 汪治国：21∶12∶36 但是我们已经结束了呀！ 吴小丽：21∶12∶43 难道就不可以重来吗？治国，我需要你，真的。虽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为了你，我可以改变我自己。好吗？ 汪治国：21∶12∶50 小丽，你真的太优秀了，我配不上你。 吴小丽：21∶12∶59 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吗？ 汪治国：21∶13∶07 你从来就没有做错什么，我原谅你什么？ 吴小丽：21∶13∶15 你以前不是说，你一直都活在我的阴影里吗？我让你过得很压抑吗？ 汪治国：21∶13∶21 你的优秀的确让我很有压力，但那不是你的错。婚姻关系很多时候是没有对错的。 吴小丽：21∶13∶28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你回来好吗？我真的可以改变，为了你。 汪治国：21∶13∶35 哎！再说吧。你不要说这个话题了，你说这个话题我就脑子乱糟糟的。我现在脑子里面乱得很。 吴小丽：21∶13∶41 治国，我们一起把abc事业做大吧，现在的形势很好。 汪治国：21∶13∶48 我对abc的兴趣已经不大了。可能会让你失望。 吴小丽：21∶13∶55 只要你回来就好，至于abc，你自己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不会勉强你的。 汪治国：21∶14∶02 再说吧。好了，今天先这样吧，我下了。 下了线的汪治国呆呆地坐在电脑桌前，陷入了思索。 汪治国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心中既难以割捨对吴小丽的感情，又无法重新接纳。他对吴小丽的感情是一种又爱又怕、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感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那么爱吴小丽，她以前不是让自己很压抑的一个女人吗？ 汪治国越想心越乱。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吴小丽，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第十三章 人各有志 3(2)new 今天的太阳似乎比往常起得更早，一大早就爬得老高。暖洋洋的朝阳伴着丝丝晨风，大片大片地飘落在吴小丽身上，让她无比惬意。 今天是天驰市一年一度的“文化艺术节”。整座城市都张灯结彩，临街的所有建筑物上都挂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写着庆祝词的红色横幅，街道两旁飘舞着彩旗和彩带，摆满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鲜花。人们在广场上，在公园里载歌载舞，欢天喜地。整座城市成了花的海洋，歌舞的海洋。 吴小丽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她要融入花的海洋、歌舞的海洋。她要去和人们唱歌跳舞。 第156页 经过多年的努力打拼，她的abc事业在天驰市已经牢牢地扎下了根，也已经枝繁叶茂了。她大多数的合作伙伴基本上已经能够在直销的天空里独自飞翔，再不需要她太多的呵护了。前两天鲁天一打来电话说，他在北京的abc事业发展势头十分迅勐，北京的市场也大得很，他希望她在适当的时候考虑把触角伸展到北京去，那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强强联合，共同把abc直销事业做大做强了。鲁天一还说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abc公司已经正式进军俄罗斯市场，在条件成熟的时候，他会带上一群abc的精兵强将进军俄罗斯，因为相对而言，那边还是一片直销的处女地。他希望到时候她也能够和他一起，成为首批在俄罗斯开展abc直销的中国人……经过慎重的考虑和周密的分析，她准备在下个月正式启动她在北京的abc市场。因为除了鲁天一所说的强强联合外，她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近距离地在鲁天一身边学习一年半载，真正受到鲁天一直销理念的耳濡目染，破解他成功背后的秘诀…… 想到这里，吴小丽仿佛看到了自己更美好的未来。她用手轻轻地捋了捋被轻风拂乱的头髮，放慢了步伐，在街道上闲庭信步起来，一边轻松地走着，一边轻声地哼唱起了汪峰那首在直销行业当中很流行的歌曲《飞得更高》——生命就像一条大河时而宁静 时而疯狂现实就像一把枷锁把我捆住 无法挣脱这谜样的生活锋利如刀一次次将我重伤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 挣脱怀抱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翅膀捲起风暴心生唿啸飞得更高…… 一直在飞 一直在找可我发现 无法找到若真想要是一次解放要先剪碎这有过的往我要的一种生命更灿烂我要的一片天空更蔚蓝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 挣脱怀抱我要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翅膀捲起风暴心生唿啸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飞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