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精汇神》 第一章、终于找到你 津城永乐桥，是这座城市的一个著名景点，之所以出名，是因为桥上有一座在整个地球上都别具一格的桥上摩天轮，其规模为桥上之最，4a级景区。 正是因为是个景点，所以桥上桥下集结了一群卖货郎，丝毫不在意头顶的烈日炎炎，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这座永乐桥显得不那么严肃。 “嫩芽的香椿呦，好吃得很。” “卖韭菜嘞！野鸡脖儿的盖韭！” “臭豆腐！酱豆腐！韭菜花，酱黄瓜。” “……” 桥上人来人往的潮流中，一个打扮得略显邋遢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长发盖住了他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在他的面前铺着一块水墨色的帆布，不知道是故意染的还是被时间给包了浆，总之破败感十足。 按道理说，如此上相的摊位应该摆些古董字画，再不济也得摆点工艺品，可唯独他只在上面放了一张纸，a4大小。 “这是……测字？” 人流中，终于有人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好奇地打量着男人面前这唯一的一张纸。 男人摇头，“这是个宝贝，拿来寻找有缘人的。” 男人语气很是郑重，只不过他邋遢的外表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那我能看看吗？” 对方显然是被男人的话勾起兴趣，在得到男人的首肯后，蹲下身子将那张白纸拿起，好奇地翻看着。 “这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男人摇头，“不可说，有缘者自知。” 对于男人的话，对方也不气馁，仍旧耐着性子开口，“什么是有缘人呢？” 男人指着白纸开口，“有缘人自然能看清上面的字。” 听到这话，对方来的兴致，将白纸举过头顶，然而在阳光下，他看到的仍旧是白纸一样。 “啥都没有啊！” 来人不禁有些气馁，想来是自己与这“宝物”无缘。 “我瞅瞅。” 就在他俩说话之际，周遭已经围了三四个人，听男人说的这么邪乎，纷纷都停下来驻足打量。当第一个“有缘人”失败后，紧接着第二个从前一个人手中接过白纸。 他同样学着上一个人对着太阳观看，可上面毫无笔渍的痕迹，一如一张洁白的白纸。 “我看看。” 随后白纸落入第三个人手中，然后第四个、第五个…… 等到在场的五人都试过之后，他们不得不产生同一个疑问：遇上骗子了。 “你这就是白纸一张，哪有什么字。” 最开始的那个男人站出来说道，且站在道德制高点呵斥着摊主，“我真后悔没用反诈app扫一扫，让你在这忽悠人。” “你直说吧，这张纸多钱，我买了。大热天别在这儿晒太阳了，再把你晒脱水。” 这是第三个人，秉性还算是善良，可他也有自己的心思，无非就是想亲口听到男人在这里摆摊找有缘人是行骗。 男人依旧是摇头，无论他们怎么说，他只表示他们不是自己要找的有缘人。 “我来试试。” 在他们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女声，顿时让这几个大老爷们让出一条道来。 “老板，不介意我开个直播吧？” 来人相貌姣好，画着精致的淡妆，身材纤瘦，热辣短裤遮盖不住下面的春光，若隐若现的。 她一出场周遭的男人瞬间瞪直了眼，背地里狂咽口水，唯一值得可惜的就是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 “可惜。” 所有男人几乎都是这一个想法，眼神包含着一丝惋惜，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可惜什么。 “随意。”男人温和一笑，如坐春风。 这位女主播并没有第一时间拿起摊位上的纸观看，而是将镜头绕着四周展示了下周围的环境，最后才将视线聚集到那张白纸上，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更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 女主播学着前几个人的模样，拿着白纸在太阳光下面观看，结果并没有所谓的字迹出现。然后将纸不断地调整角度，企图可以看到上面的字迹。 “这是骗子吧？这上面哪有字？” “我不要看骗子，我要看大长腿！” “果然是骗子！我也要看大长腿！” “大长腿+1” 骗子一词出现，几乎统一了直播间里的所有弹幕，几乎每个人都开始刷这个词，包括刚走进直播间的观众。 “老板，网上这些人可都说你是骗子，要不你给我们证明一下，让上面的字显现出来吧！” 女主播看着直播间下面的弹幕，开口朝男人说道。语气温和委婉，令人舍不得拒绝。 可最后的事实是，男人仍旧选择了拒绝。 “这……” “老板好刚！” 直播间的弹幕突然刷起了这四个字，显然是刚才的对话被他们给听去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系统提示有人进入了直播间，还是个新人。 冷情绪：一群人围着一张录取通知书在看什么？ 冷情绪：现在天桥大爷都要接学历了吗？（后面是一排笑脸） 冷情绪的弹幕瞬间被淹没在弹幕大军中，不过女主播还是一眼看到了，因为彼时她正好在看系统给出的提示。 “老板，你这是不是录取通知书啊！”女主播突然指着下面的白纸开口。 原本古井无波的男人突然抬起头，尽管头发挡住了，但给人的感觉是在注视着，女主播这个当事人的感觉更为清晰。 见男人不说话，女主播还以为自己说得不对，急忙开口甩锅，“是我主播间里有人说的。” “在哪儿？” 男人激动的凑上前，丝毫没有边界感的抢过女主播的手机，在茫茫弹幕中，寻找着刚才的说话的那个人。 “我的手机。” 女主播不满的抱怨了一句，但看到男人激动的样子，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 终于，男人找到了说这句话的那个ip，冷情绪。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面前这个邋遢男人的开心，随即便听到一道如释重负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了。” “最后一个，可算是完成了！” “太棒了！” 男人此时兴奋的模样和几岁的孩童一般无二，手舞足蹈地跳了段魔性的舞蹈，为直播间又吸引了不少的流量进来。 玩闹过后，男人对着围在他周边的几人说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得去见宝物的有缘人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男人学着古人的样子，拱手道别，随后带着薄薄的包袱，挤出人群，徒留在场的众人，还有线上的众人愣在当场。 “什么，这就走了？” “装不下去可不走呗！” “走了更好，我要看大长腿。” “大长腿+1” “……” 直播间重新回到了色色的道路上，围观的几人也趁着这个机会纷纷关注女主播一波，甚至借着近水楼台，还要了张合照。 所有人都将刚才的事情当做一个笑料，笑过就算了，可唯独一直窥屏的冷情绪却是有些不安，因为他有种直觉，觉得那个邋遢男人一定会来找自己。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冷情绪猛地一惊，随后想到自己有些大惊小怪，对方就算是过来也得等一会儿，不可能这么快，随后便猜测应该是自己刚才定的外卖到了。 可当他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站着那是外卖小哥，不正是刚才直播间里的那个邋遢男人嘛。 “你……你想干嘛？” 只见男人朝他咧着一口大黄牙笑着，“嘿嘿，终于找到你了。” 第二章、天将降大任 何北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就是等个外卖的工夫刷了下抖音，在直播间里口嗨了那么两句就惹上了麻烦。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邋遢男人，何北的心里不由有些突突，要知道从永乐桥到他这里，就算是飞也得飞一会儿，扔在沙发上的手机里还放着刚才的直播间，这一眨眼的工夫，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是人是鬼？” 何北壮着胆子问他，心里虽然有了想法，但是不愿意相信。 然而对方丝毫没有说话的意思，突然咧着的大嘴，反倒是让何北心里直突突。 “你到底是谁？” “我先说好，这房子是我租的，屋子里最值钱就是台二手电脑。除此之外就是一个用了八百年的手机，你要是劫财我就这点家当不值得你动手。” “你要是劫色的话，我劝你做个好人，我最近痔疮犯了，身子不是怎么舒服，要不你过两天再来？” 何北一脸谄媚地看着他，极尽可能将自己对他的诱惑降到最低，甚至不惜贬低自己。 男人突然开口，“我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了，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大哥，我知道你谁啊！ 何北的心里写满了问号，可他不敢拒绝，对方衣着褴褛的样子倒是不像藏着什么凶器。身上背着的包袱他刚才在直播间就看了，里面就一张纸，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威胁，就是这身衣服…… 何北有些不想看下去了，“这不合适吧，咱俩毕竟都不认识。” 何北笑着婉拒，随后他怕对方再纠缠自己，下意识地就要关门，奈何自己速度还是慢了，被对方挡住。 “你叫何北对吧？我认识你。” 何北愣在当场，他费了好半天的工夫才终于从这句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当他清醒过来之后，面前哪还有对方的身影，一回头，前者已经坐到了自家的沙发上，“你……” “怎么？” 男人熟稔地拿起桌上的香蕉吃着，仿佛这就是他自己家一样。 “你也太自来熟了吧？” 何北忍不住吐槽，但是脚下却是悄悄地往门外蹭着。 男人看穿了何北的小心思，直接揭穿，“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害怕。” 何北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呢，哪有坏人会主动告诉你我是坏人的？这种傻x只会在电视里出现。 “我是来帮你的。” 男人紧接着抛出的这句话，令何北停下了脚步。 “帮我？你怎么帮我？” 何北虽然有些好奇，但逃跑的心思一直没有熄灭。 “你是不是在等通知书？”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北诧异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毕竟在一分钟之前，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除非……他在很早之前就关注过自己，什么狗屁的有缘人大白纸的，都是噱头。 “你调查我？”何北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背在门后面的那只手悄悄握紧拖把，那是迄今为止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的东西。 “难道不请我先进去坐坐？” 男人撩开凌乱的碎发，终于将他原本的面目展露出来，星眉剑目，两道浓墨重彩的飞翼，使人过目不忘。眼睛深邃明亮，有着和外边极其不相符的反差。 “你不必如此提防我，况且门后面的那根棍子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在我脑袋上打个包出来。” 男人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让何北有种光着屁股在对方面前遛弯的感觉。 然而何北眼中的警惕更甚，面前的男人令他把握不住，“你别要乱来，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不知道吗？要天打五雷轰地。” 何北使劲关着房门，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可还是没能将房门关上，而对方，仅仅是伸出一只脚挡住。 “我要报警！” 何北自知自己不敌，于是开始吓唬对方。 实在是来者很是邪门，突然找到自己的家门，还试图进来坐坐，搞咩啊！ “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难道不想上大学了吗？” 男人的话到底是让何北的手没能按下拨打键，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 “什么意思？”王瑶问道。 男人笑着看向他，“你最近是不是没有接收到任何一份录取通知书？” “你怎么知道？”何北下意识地开口。 “当然是算出来的，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现在总该让我进去坐坐，咱们好好聊聊吧！” 男人自顾自地走进来，很是熟稔地来到沙发上坐下，顺势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坐，不要拘束。”男人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说道。 何北的额头闪过一阵黑线，忍不住的开口吐槽道：“这好像是我家。” 何北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呢喃，他就是故意说给对方听的，奈何对方根本就不接招，最终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说你是来帮我的，你怎么帮？难道给我送录取通知书？” 何北本是一名高三刚毕业的高中生，本该是踏入大学享受青春洋溢潇洒的时刻，却不曾想自己填的那些志愿没有一个给他回信儿的。而且按照他的成绩，不敢说随便挑，但最起码也能上个不错的一本，可实际上，班上的同学，包括他认识的，都陆陆续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唯独自己，什么都没看着。 难道真的是天意？ 何北有些不信，如果真的有天意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悲催。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太尼玛苦了吧！ 面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是不是忘记吃药了啊！ 何北静静坐在男人的对面，心里止不住地吐槽。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能听到。” “啊？”何北没理解男人说的是什么。 “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从哪个医院跑出来的，我真的是来帮你的，你就是有缘人，天将降大任于你。” 男人每说一句话，何北整个身体都仿佛是被人使劲地敲击，如雷凿斧锤一般而且他尴尬的、惊慌的想要即刻逃离面前的男人，可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停自己的使唤，屁股也紧紧的落在沙发上，没有丝毫的反应。 在何北惊恐的眼神中，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递到何北的面前。 “来，看一下。” 第三章、聚精汇神庠 “这是什么？” 虽然下半身失去了控制，但好在上半身还是没问题，当何北将桌子上的白纸捡起，这才看清上面的字。 “聚精汇神庠？” “这是学校？” 何北疑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庠这个字的意思他还是了解的，在古代是为乡学，泛指学校。可神庠是什么鬼？他怎么没听过。 对面的男人显然没有解答的意思，何北只好耐着性子接着看下去。 _____同学： 经能力测试合格，我庠决定录取你进入本庠学习修炼。请于本年九月一日凭本通知书到庠报道。 校长：葡萄老祖 a4大小的纸上，就写着简短的一句话，在下面竟然还有一行小字。请登录校园网站：.shenxiang.uto，填写新生信息，具体操作请看背面。 “背面哪有东西，不就是一个封面吗？” 何北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纸，于是下意识的翻过去。 原本只有“聚精汇神庠录取通知书”几个大字的正面，此时却是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字，似乎就是刚才说的操作流程。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边并不是这样的，于是下意识的，何北重新翻回刚才的那一面。此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上一秒还写着注意事项的话，却是纷纷变幻了模样，这上面根本的内容和之前的根本连不到一起了。 “卧槽！” 何北将这个所谓的录取通知书扔到地上，自己更是蜷缩在沙发上，不敢触碰，已然忘记自己已经能动的事实。 “这是什么东西？” 邋遢男人这时终于开口，“如你所见，录取通知书。” “你的。” “什么我的，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学校，骗人的吧！”何北打不打得死就是不想承认，他感觉自己是被对方讹上了，可惜没有证据。 “这上面已经有你的灵魂气息了，录取通知书已然生效。”男人老神在在地说道。 完成了今年的招生任务，他此时的心态很是平和，看待何北的眼神和悦了很多，不骄不躁清风徐来。 何北的脸色黑得吓人，对方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自己想赖都赖不掉。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不承认。”何北抗拒地摇摇头，将不情愿表现得淋漓尽致。 男人没有丝毫逼迫他的想法，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歇息着。 “不着急，你可以等段时间再做决定。” 何北有些狐疑道，“真的？” “当然。”男人点点头，“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可以先登录网站看看。” 何北也觉得他说的话没有问题，于是走到书桌前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上面赫然还登录着使命召唤的游戏界面。 打开浏览器，尝试着将刚才的那个网址输入进地址栏，然后敲击回车键，下一秒，何北的脸上反映着一片惨白。 “什么都没有啊？” 何北扭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瓶可乐喝得正嗨，等何北仔细一瞅，那不是自己刚买的崂山可乐嘛。 该死！ 何北心中无声的怒骂，对于面前的这个人，他真的是有心无力，带着一起忌惮。 “嗝~~” 回到何北的是一个悠长的嗝，男人说道：“不好意思，好久没喝可乐了，有些贪杯，回头我还给你。” 嘴上说着歉意的话，但是他的脸上却半点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像是刚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用普通电脑的话，得把防火墙关了才能用。” “你怎么不早说。”何北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心里腹诽。 按照他刚说的，关闭电脑的防火墙，重新输入网址，回车一敲，接着便看到玄幻的一幕在电脑屏幕上展现。 山川间的绿意盎然，群峰叠嶂，苍翠的树木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一条蜿蜒的小径在林间盘旋，直达远方的天际。 视觉就从这里开始，随后镜头顺着小径一路推了上去，跃过树林，跨过流水，最后踏着山峰，继续朝天际走去。 应该说是飞才最为贴切，鸟儿在身下游荡，白云从两边肆意地划过，阵阵啸风从扬声器那里传出来，就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镜头下一秒变缓，在视线的尽头突然出现一座汉白玉雕筑的汉古牌楼，高耸入云，气势磅礴。 三间四柱上雕龙画凤，更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被雕刻在其中，有何北认识的，自然也有他认不得的。 在横门前，有层薄薄的透明雾气笼罩在其中，站在门前，无需跨入，仍旧能感受到后面的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这cg动画弄得跟真的似的哈。”何北扭头朝一旁的男子说道。 他觉得单是这个开头，就足以吊打现在的任何动漫，因为这根本看不出用制作的痕迹，就像是一镜到底实拍的。 男人没有回话，何北从他这里讨了个无趣，正想说点什么，余光却是看到屏幕上的画面陡然一变，只见屏幕中间缓缓一道卷轴从中间打开，上面书写四个大字——聚精汇神。 何北正想发问，却见卷轴的右下角突然弹出“下一页”。何北几乎是下意识地点进去，紧接着便看见屏幕画面再变，直接跳出一个“填写录取信息”。 “这是……卧槽！” 何北当即滚落到地上，桌子上的电脑也被他连带着给拽了下去，眼看着马上就要落地成盒了，旁边突然伸出手，一个猴子捞月给挽救上来。 何北原本是下意识的发问，刚要转头看向一旁的沙发，却不料迎面撞见一张大脸，自己的嘴唇差0.01厘米就要跟对方亲上，一时慌乱之下，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当他见到电脑完好无损后，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要不要这么搞？人吓人是真的能吓死人啊！” 纵使他再害怕对方，压抑许久的何北也终于将他的情绪爆发出来。然而男人却是不屑一顾，随口道，“人吓人顶多是把三魂吓得离体，只要救治及时是没什么问题的。” “况且就算是被吓死了，我也有办法救你。” 第四章、被骗着报名 “怎么救？” “你是想集齐七颗龙珠向神龙许愿吗？” 何北从地上爬起，将身上的浮土清理干净，嘴上不满地抱怨道。 男人显然是没能听懂何北话里的暗讽，一本正经地说道，“龙可没有司命的职责。” 这下子何北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如果不是打不过对方，他早就想让其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你可以尝试着填一下。”男人指着电脑屏幕说道。 “这什么东西你就让我填，我告诉你我身上没多少钱，骗我这三瓜两枣的不值当。” 何北自始至终对他都抱有警惕，虽说面前的这上面都是一些简单的基础信息，可他总有种自己要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关不了？” 何北眼看着这个界面一直在电脑上，都找不到关闭的按钮，“你这烂网站不会把我电脑搞中毒了吧？” “你先试试看。” 男人说道：“又不要你银行卡，只是填写一些基础信息，你就算是去别的学校不也是填这些吗？” 虽然知道男人说得有理，可何北还有满头的问号，“可你这学校我都没有听过啊？” “什么聚精汇神？都有错别字，你确定这是一个正规的学校？” 何北用眼睛审视的对方，奈何后者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可乐，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何北将电脑直接强制重启，可当他再次打开，还是这个界面，“你这再说不是病毒我都不信。” 何北将电脑挪到男人面前，大声质问道，“你赶紧把我电脑弄好，然后赶紧走人。” 其实何北打算的是，如果对方劫财，自己将电脑送到对方手里已经够可以的了，但如果劫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何北菊花一紧，全身上下进入到了防备的状态。 男人这时终于喝完了手中的可乐，也终于将目光正经地放到何北身上，“你难道不好奇，那张录取通知书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何北下意识地就想点头，不过被他生生的止住，接着拼命地摇摇头，“我不好奇。” 男人俯下身子，朝何北这个方向凑近了一些，“我们这个学校是隶属于国家部门，你所知道的那个985和211，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我们每年的科研经费，是你想都不敢想的庞大数量，而且在世人的眼中，我们有着崇高的社会地位。” “你还在为公务员而焦虑吗？你还在为毕业找不到好工作而烦恼吗？你还在成为不了别人眼中的优秀者而暗自神伤吗？” “来我们这里，一切都可以解决。” 男人说话的声音无限趋于柔和，令人下意识的信服，何北对于男人的抵触，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放下，同时，对于这个所谓的聚精汇神庠也开始产生了好奇。 “那你们这个学校到底教什么呢？”何北问道。 “什么都教，你想学什么，就教什么。”男人一脸郑重的说道。 在谈话间，男人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装束，尽管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但在何北的眼中，气质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不要觉得我们这个学校什么都收，你只不过是足够幸运，身体里没有一点血统，却可以看到上面的秘文，你很奇怪。” 男人迈着绅士的步伐缓慢来到何北身边，开始围着他不断的转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何北，后者却是有种在对方面前裸奔的羞耻感。 “你不要这样。”何北仅仅捂着胸口，就像是小白兔一样胆怯。 “去试试吧！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报名，说不定，你不会被学校录取上也说不定。” “真的？” 听到男人这么说，何北的心中竟然有着一丝欣喜，很显然他也不愿意自己被录取上。 “当然。” 得到男人的保证，何北终于有了信心，从茶几上拿过电脑，开始不断地在上面填写自己的基础信息。 “这个推荐导师是谁？” 填写的资料已经过去了大半，何北却是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卡住。 “当然是我了。” 男人优雅地站在何北对面，不过请忽略他破烂的衣衫。 男人似乎猜到了何北欲言又止的问题，主动开口介绍道：“我的名字，陈希昂。” 何北如实填写，下一秒原本没有任何操作的摁钮突然弹出一个“提交”。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点进去。 几乎是点击的同一时间，屏幕上突然浮现出一个漩涡，然后慢慢将屏幕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吸了进去，随后直到电脑屏幕一黑。 “这是几个意思？” 何北指着电脑看向一旁的陈希昂，如果对方不给个说法的话，他肯定第一时间扑上去教训下对方，顺道再收回点利息。 “啊？这个……” 尴尬一幕出现了，陈希昂对于眼前的这一切也摸不准，他尴尬挠头的样子让何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也不知道。 “你不是导师吗？难道你之前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何北开始质问对方，情绪有些激动。 “我这也是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招到学生。”陈希昂尴尬地不敢看他，实在是这件事有些羞于说出口。 何北吐血的心都有了，颤抖地伸出手指着他质问道：“我就是你这三十多年来收到的第一个大傻逼？” 陈希昂不敢看他，但尴尬的笑声似乎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果然是个骗子，你赔我的电脑，赔我的可乐。” 此时的何北没了开始的害怕，所谓怒向胆上生，看着被对方造得一地狼藉，何北气的太阳穴突突的，势必要让对方付出相应的代价。 为了增加自己的底气，何北抄起棒球棍，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然而对于这一切，陈希昂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 “你不要冲动，而且我就算让你站着打，你也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哪里来的自信，但何北就是不相信他这番话。 “我不管，东西你得赔我，要不就给钱。”何北大声呵斥道。 “我……” 陈希昂刚想解释，两人的谈话便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你好，请问何北在这儿吗？有他的快递。” 第五章、新生福利 “快递？” 何北疑惑地转过头，“我没买东西啊？” “你是叫何北吗？” 何北点头。 “那就没错了。”快递小哥将手里的包裹往前一递，“在这里签字。” 何北签收后，疑惑地看着上面的快递单，“神庠？还有人叫这名。” 听到这两个字的陈希昂却是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是学校那边寄过来的东西，你就正常签收就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对陈希昂还有些怨念的何北，瞬间将心里的不舒服放下。 “你们学校还怪好的，填个信息就给发过来这么大的一个包裹。” 何北不是没有问过他的同学，不过他们收到的只是一个信封，哪像自己是收到这么大的一个包裹，怕是连电脑都能放进去吧。 “打开看看。”陈希昂催促着说道。 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包裹，毕竟这是他职业生涯里的第一个学生，以往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不是。 何北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等他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后，这才发现，原来陈希昂之前说的那些绝不是夸大其词，但是看发过来包裹就能看出学校的实力雄厚。 “笔记本电脑，手机，录取书，还有……校园一卡通？” 何北看着茶几上的这些东西，尤其是手上还有最后一个没放下的校园一卡通，他迟钝的大脑终于回过味来。 “我这就算入校了？” 没人回应他的疑惑，陈希昂也好奇地看着茶几上的东西。 “乖乖，炼金士那群疯子竟然这么快研究出来了。”陈希昂感叹道。 “怎么了？” 何北疑惑不解，面前的不就是最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嘛，如果非说有什么差别的话，他竟然在上面没有看到任何的logo，要知道商家都是喜欢将logo展露出来的，不然怎么提高品牌的知名度呢。 “没什么。”陈希昂摇摇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何北也没在意，他好奇地翻看着新手机和新笔记本，外观和市面上的相同，就连开机动画都是一样的。 “这些看起来都很不错啊！”何北感慨道。 一旁的陈希昂接过话茬，“确实不错，光是这一个笔记本就可以在这里随随便便买套房还能富裕不少。” “开玩笑吧你？” 何北自然不信他说的话，要知道天津怎么也是直辖市，天子脚下，而他待的又是市中心，这均价怎么也得四五万一套，简单一套房子怎么也得二三百万，这电脑能值这么多钱？ “你可别不信，最贵的可是面前的这些材料，黑市上怎么着也得上千块钱一克。” “黑市？还上千一克？” 何北越觉得对方说话越发的离谱，朗朗乾坤，城管又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有黑市存在，而且比黄金都要贵的金属？ 真要是如此，会白送给自己？ 看出何北不相信，陈希昂指了指被他丢到一边的校园卡，“那里面人民币就有100万。” “100万？” 何北越觉得陈希昂说话越来越离谱，再厉害的保送生，也不可能发100万的奖学金啊，是拯救社会还是拯救地球了？ “你可以查一下，我说的还只是保底，所有的奖励都是根据学生的资质由教导处下发的。”陈希昂解释道。 听到里面的金额，何北有些心动，“怎么查？” “四大行任何一个手机银行都可以。” 陈希昂解释道，“虽然校园卡不属于任何一个银行，但在四大行里都可以使用，一些商业银行也可以，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张信用卡，不过里面的取现额度只有100万而已。” “可以啦可以啦。”何北越听嘴角的笑容就扯得越大，“我不贪心，100万就可以了。” 嘴上呵呵地傻笑着，手上的动作自然是没听错，当他打开手机银行，果然上面有100万的现金，那后面好几个零都把他看花眼了。 “现在这些都是我的了？” 何北手心里捧着卡，仿佛是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憨憨地笑着，整张脸写满了贪财好色。 “现在还不是你的，等你正式成为学校的一员，就是你的了。”陈希昂道。 “那怎么才能成为学校的一员，我不是已经被录取了吗？”何北迫不及待地发问。 陈希昂说道，“你现在只是预招，况且录取通知书你还没正式签字呢。” “这个签字一天不生效，你手里的这堆东西这辈子都用不了，包括卡里的那些钱。” 陈希昂显然是知道怎么说才能打动他，所以循循善诱着，话往他的心窝里插。 何北不信邪地打开手机，发现需要验证信息，根本不像他的努比亚一样直接设置就能用。 电脑也是如此，不过这个更狠，需要人脸识别，他堵在摄像头这里半天，上面一直显示查无此人。 “你别费力了，手机和电脑都是配套的，里面的系统比世界银行的安保力量还要强，要是让你这么轻易就用了，怎么体现出我们学校的高贵呢？” 陈希昂看着不断测试的何北，不由地开口说道。 果不其然，当何北验证了这一消息后，果然安静下来。 说是冷静，其实也没冷静多长时间，十秒，还是十一秒……“录取通知书呢？再给我一份，我现在就签。” 何北朝着陈希昂伸手讨要，奈何陈希昂也摆摆手，“我这里是有，不过你都用不了。” 眼看着何北还要开口，他当即说道：“你就用刚才的那张就行。” “你也只能用刚才的那张。” 对于他的话，何北有些不解，但此时他根本顾不上这些，于是从茶几下面翻出那张录取通知书。 之前还是一些注意事项的录取通知书，在何北再次将他拿到手里的时候，仿佛是读懂了何北的心思，上面的画面一转，直接显示着是最开始看到的那一幕。 何北这边刚要拿笔签字，一旁的陈希昂却是开口说道：“你可要想要，这签了之后是不能后悔的，而且这东西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可就关不上了。” “签字会有危险吗？”何北直白地问道。 “签字倒不会有……危险……” 陈希昂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何北已经麻利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当一切结束后，录取通知书忽然从茶几上脱离，慢悠悠地飞到半空，然后自燃了。 “卧槽！” 第六章、有神的世界 “这，这，这……” 何北瞠目结舌地指着半空，惊恐地看着半空中烧成灰烬的录取通知书，不，准确的说连灰烬都没有。 作为一名社会主义新青年，坚守马克思主义和唯物思想，可眼前这一幕，彻底地打破了他的世间观。 “这是什么妖术？” 何北质问陈希昂，但下一秒，他从沙发上一个弹射起步，摆出咏春的招式环顾四周，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吾乃太上老君坐下显圣真君，胆敢在我面前撒野，是活腻了吗？还不赶紧现身！” “谁告诉你显圣真君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了？”陈希昂听完何北的话，诧异地问道。 何北目光还是防备着四周，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名头够响亮，能够震慑住妖魔鬼怪。” 陈希昂反应了好半天才搞清楚，刚才自燃的那一幕被何北当成了妖物作祟，想明白了这一点，不由为他的可爱感到好笑。 “你捉鬼就捉鬼，腿抖什么啊？”陈希昂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你懂什么，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根本控制不住。” 听完何北的解释，陈希昂终于是按捺不住哈哈大笑，“你快坐下吧，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 何北疑惑地看着他，只听对方接着说道：“那就是学校接受录取通知书的一种方式，得益于你，我也是第一次见。” “你既然说是第一次见，那怎么能证明这就是你说的呢？” 何北虽然这样问，但实际上已经暗暗放下心来，擎着的手也放了下来。 听到何北这么询问，陈希昂难得正色道，“你先坐下，下面由我为你推开这座新世界的大门。” 何北搀扶着沙发的靠背缓缓坐下，同样是一脸的郑重看着对方，静待下文。 “首先，让我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共同探索这个世界的另一面。当你被我们学校录取的这一刻，你已经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下面由我为你讲解世人不曾知道的另一番世界。” 何北乍一听对方这样一说，心里不禁一凉，暗道自己不会是来到了什么邪教组织吧？ 可转念一想，对方竟然和国家四大银行都能扯上关系，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邪教。 陈希昂开口道：“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神话体系，可你说这神仙真的就存在吗？” 何北一愣，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觉得是真的，存在。” 其实这个问题他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也曾想过，尤其是看了这么多小说，里面那光怪陆离的场景，令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但他相信一句话，空穴不来风。 “神仙也是人，只不过掌握了世人不懂的能力，然后科学又解释不了，所以称他们为神。不过，就算真有这样的人，估计也与世长辞了吧，毕竟人不可能真的长生。” 何北不知道是从哪本小说上看来的，当下说出来竟然无比的契合。 “你说得对，但也说得不对。”陈希昂道。 “怎么说？” “说你说得对，是因为所谓的神确实是掌握了世人所不懂的能力，从而有些匪夷所思的行为。” “说你说得不对，那是因为这世间真的有神，只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他们不在这里而已。” “不在这里？”何北不解。 “你可以理解成道家的飞升，飞升到另一个世界，打破次元壁。” “那这么说真的有平行世界？” “霍金的?时间简史?，还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都曾差点突破三次元，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陈希昂解释道。 何北错愕，虽然他现在的学历只有高中，但好歹知道霍金的?时间简史?讲的是时间，是黑洞，是夸克，更是宇宙的种种起源。相比之下，?相对论?还靠点谱，虽说是时空和引力的理论，但里面提及了四维空间和弯曲时空，多少和“神”沾点边。 陈希昂一脸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这件事你知道就好，至于如何查证，学校的图书馆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陈希昂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正是因为“神”存在，所以受首任国家领导的要求，汇集方外之人建立道学，将有“心”眼的孩子选到“聚精汇神”庠里，接受道术的教导，所以很荣幸，你是这一期的学员。” “等等。” 何北抬手打断了他的讲话，实在是话题跳跃的他有些跟不上，明明是都市文，怎么变成了修仙文了？ 简单的几句话，带来的是庞大的信息量，而且何北的世界观彻底的被颠覆了。 “神”真的存在，那以前神话故事里的齐天大圣、天蓬元帅……真的会在某天站在自己跟前儿？ 何北不敢往深了想，他使劲地晃着脑袋，企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可事实上他这么做半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使自己记得更清楚了。 “是不是有点毁三观？”陈希昂微笑地看着他，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好玩。 何北相觑无言了半天，“这不是毁三观，而是我直接穿越了。” “现在还是公元吗？还是公元前？” 何北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大口猛地喝了一多半，最后犹豫着将剩下的几口喝了进去，这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是跟着他们一条道走到黑了，就是不知道他卡里的那些奖金能不能及时花出去。 陈希昂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不用紧张，你现在只是个新生，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学校是不会派你执行什么任务的。” “任务？” 陈希昂点头，随后一脸打趣地看着他，“你不会以为就我们国家有神吧？” 何北瞬间明白过来，“你……你是说……别的国家也有？” “当然。” 提起这个，陈希昂的脸色倏地严肃起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这几句话什么意思，想必你能明白吧？” 何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知……知道。” 第七章、旧闻 “我现在说退出是不是已经晚了？” 何北平复了好久的心情，当一切都认命后，试探性地开口。 “不晚，随时可以退出。” 陈希昂的回答令他出乎意料，同时也让何北心中一喜，他想说自己退出，便听到陈希昂的下一句话。 “不过你都踏进了新世界的大门，不看看这里的风景，真的甘心就这么退出吗？” “甘心，我甘心。” 何北忙不迭开口拒绝，生怕自己说完了，对方就不同意了。 “那个……我要是不去，不会对我灭口吧？”何北突然想到不是没这种可能，所以他得提前问好了，如果两边选都是死的话，那他希望可以晚点死。 “不会……” 陈希昂拖着长音，“……就是会把咱们谈的这些记忆清除，轻则脑震荡几天，重则荣获安定vip。” 安定医院，津城相当出名的精神病医院。 何北哪还不明白，当即摆手拒绝，“我还是觉得你说得对，都进入新世界的大门了，怎么也得多看看不是，嘿嘿～”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何北索性坦然面对，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多从对方口中打探些消息。 “我有点搞不明白，咱们建这个学校的目的是什么？直接把“神”叫下来，跟他们干一架不就得了，什么神能干得过我们？” 泱泱华夏，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人多，“神”也多。 陈希昂解释道：“他们无法过来，因为地球承载不住他们，倘若随便一个神过来，地球瞬间便会分崩离析，这也就是为什么地球上再也没有“神”的缘故。” “那现在的地球上最厉害的是谁？” “是我们的校长，葡萄老祖。” 陈希昂似乎是看穿了何北的想法，打击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校长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们那个级别的强者，稍一动手就天崩地裂，移山倒海更是不在话下。” “正是因为如此，对于他们也有诸多限制，校长他老人家已经整整几千年没有出过校门了。” “几千年？” 何北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怎么的老怪物，纵是他不是神，怕是也跟神差不多了。 “战国时期，校长他老人家就存在，那时候他还是稷下学宫的一名长老，后来因为战乱，学宫分分合合，直到建国后，伟人多次进山邀请，这才有了现在的神庠。” “这历史还真是久远哈。”何北被学校的“校史”所震撼，整个人激动到脸色涨红。 “当然，所以你现在知道，加入神庠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了吧？” “你现在已经是世界的金字塔尖上的那群人其中之人了。” 虽然话里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何北也是感到与荣俱焉。 “那别的国家也有跟我们一样的学校吗？”尽管有些害怕自己的小命不保，但他也是越听越上瘾。 “当然有。” 陈希昂整理下思路，缓缓开口，“欧洲的柏拉图学园就是古希腊神话沿袭下来的，美洲的西诺沙吉斯学堂是北欧神话的传承者。至于非洲，则是吕克昂学园，不过他们沿袭的是古埃及神话。” “其他的没有吗？像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群人？” 何北下意识地就要说错话，幸好自己及时刹住了嘴。 “也有，不过他们一直依附在其它国家下面，单一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陈希昂道。 不过何北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难道说，我们现在举世皆敌？” “当然不是。” 听到这话，何北刚要松口气，却不料陈希昂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憋死在嘴里。 “不过也差不多。” 陈希昂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华夏大地觊觎吗？” “难道是我们之前把他们的老祖宗打得太狠了？”何北说了个玩笑。 “差不多。” 何北嘴角刚扯起的笑容戛然而止。 陈希昂道：“早些年我们发展得最好，将他们的国运掠夺过来，以至于他们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来休养生息，直到近代才彼此联合起来对我们发起了侵略。即使如此，在国运大崩之际，我们还是反败为胜，世界也就有了现在的局势。” “世界大战？” 听完陈希昂的解释，何北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世界大战。 “那不过是想让你们看的而已。”陈希昂带着些许不屑，“总之历史你后期去图书馆里自己看就行了，现在简单了解这么就足够了。” “好。” 虽然对方有些不负责任，但是何北对这些显然看得很开。能想明白就慢慢想，想不明白的就改天想，反正总有想开的时候。 “国运是什么？”何北问道。 “有什么用？” 陈希昂瞬间呆住，久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只有校长知道吧！” “那我……” 何北还要开口，陈希昂不耐烦地打断他，“哎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等你入学的时候，自己去图书馆里查不好吗？” “你现在不应该给你家里人报一下喜讯，你被大学成功录取了吗？” “额……倒也不必。” 提起这个，一起伤感从何北的眼中划过，“他们太忙了，整天都在谈生意，根本顾不上我。” “从我上初中开始，我就一个人生活，除了卡里定期出现的生活费外，一年也就见那么一次面。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他们会不会忘记了我这个儿子？” 听完何北的话，陈希昂眼里的不耐烦彻底的消失了，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但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北看出了对方的尴尬，笑着开口，“我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不用跟他们联系。” 陈希昂道，“你最好还是告诉他们一声，好让他们放心。” 何北看出陈希昂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纠结，他也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根本不会安慰人。 第八章、站台尽头的列车 陈希昂的建议，何北最后还是采纳了。 当着对方的面给爸爸打去电话，结果无人接听。换成给妈妈打，结果依旧是如此，何北眼中的失望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陈希昂当即决定，“既然你了无牵挂的，那我们即日就去学校里报道吧！” “好啊！” 何北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用带什么东西吗？” “学校给你发的都带好，其他的无所谓。”陈希昂道。 何北问他，“那我们怎么去？” “学校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呢？” 陈希昂也是这时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告诉他。虽然自己早就有带他一起回去的打算，但既然何北都这样问了，他还是有必要再说一下的。 “昆仑。” “昆仑山？那不是神话里面的吗？” 话说到一半，何北瞬间醒悟过来，他读的学校不就是神话的学校吗？ “这两千多公里我们怎么去呢？坐飞机能直达吗？” 陈希昂的目光有些错愕，似乎用很大的功夫才能理解何北为什么会这样想。 “理论上是到不了的，所有飞行器在学校附近都会失控。而且，就算我们飞去了，也找不到学校的山门。” “那我们怎么去？”何北问。 陈希昂笑着说，“去东站坐火车就行。” “火车能直达？” 何北当即起身收拾行李，“那我们早点去吧，这两千多公里不得坐一天一夜啊？” “不着急。” 陈希昂摆手说道，“去神庠的火车每天都有，虽然只有一班车吧，但保证你能坐上。” “那走吧，还等什么？” 说话的功夫，何北便已经收拾好行李，转头看见陈希昂还坐在沙发上不由的一愣，随即催促道：“一天一班车，别误了点。” “不会，得到零点才会发车，现在去早了也没用。”陈希昂摆手，打消了何北的积极。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离晚上还有6个小时，何北随即打算收拾一下房间里的卫生。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两人准时出现在天津东站的候车室。 “咱们坐哪一班？” 何北抬头瞅了眼候车室的大屏幕，即使是到了半夜，前面的车次信息也在滚动播放着，可唯独没有看见前往昆仑山的列车。 “陈老师，咱们是到哪儿下车？” 认同了自己当下的身份，对于陈希昂他也变得恭敬起来。 “你知道?哈利波特?里的9?站台吗？” “东站里面也有我们的站点？” 何北一下子来了兴致，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体会到什么是法术了。 “瞎说什么。” 陈希昂白了他一眼，“说的就跟我们是个不法团伙一样。” “那我们怎么走？” 陈希昂没有多说，朝前者招手示意，“跟我来。” 何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后面，眼看着前者带着他在东站绕来绕去，一会儿坐电梯上去了，一会儿又跑到下面的地铁站台上。正当何北走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陈希昂终于停下来了。 “这不是我们刚才来过的地方吗？” 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何北讶然地看着对方，憋屈的质问道，“既然从这里坐车，那我们干嘛饶这么大一圈？” “是有人追杀我们吗？” “当然不是。” 陈希昂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消磨下时间，不信你看，距离发车是不是只有五分钟了？”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何北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皮抽搐，要不是怕自己担上欺师灭祖的名声，他肯定会趴在对方身上血虐一番。 之所以没有如此，可不是因为他打不过。 何北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深究，但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不由发问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吗？” 何北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哪怕是半夜了，地铁站台这里也有不少人，若是当着众目睽睽的面上了一辆夸张的车，保准第二天就上了新闻。 还是说……这都是一个学校的？ “他们和我们都是一起的？”何北问出来心中的疑问。 “你觉得呢？” 何北再次从陈希昂的身上看到了那种看白痴的目光。 “好吧，我不问了。” 他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陈希昂看看时间，“跟我来。” “不是这儿？” 带着疑惑，何北快步跟上。 好在这次陈希昂并没有东拐西绕的，他只是带着何北沿着站台一直走到头，直到无路可走为止才停下脚步。 “就……没路了？” 陈希昂没有回答他，而是在身后的墙上摸索着什么，何北不知所以然，只能现在一旁看着，生怕打扰到对方，他连问都不敢问。 终于，陈希昂在墙壁上找到一条缝隙，随后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校园卡插了进去。下一秒，校园卡插入的地方闪过一层微弱的光芒，随后光芒沿着缝隙在墙壁上画出一道门的轮廓，渐渐地，“门”内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直到成半透明状才算停止。 “哈利波特？” 眼前一幕着实是震惊到了他，以至于让何北脱口而出。 “废什么话，快进来。”陈希昂拉着何北大步迈了进去。 当何北跨入其中的时候，大脑一阵恍惚，等他意识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然出现在车舱内。 熟悉的座椅，熟悉的扶手，熟悉的地铁2号线，这里的一切何北都不陌生。可唯独车上就他们两个人，那些原本和他们一起等车的人，迟迟不曾上车，似乎他们并没有看到这一列车厢。 “他们看不见？”何北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 “不然呢？你以为谁都能坐上这列车的？”陈希昂白了他一眼，无奈地解释道。 “那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他们没看见？” “看见了。” “那为什么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谁会把错觉放在心上，他们可能以为自己眼花了吧？” 何北认为他的这个解释很硬核，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说不上来。 “我以后是不是也得这样坐车？” “你也可以自己开车去。” 陈希昂的回答令何北疑惑，“不是说自己去的话容易找不到吗？” “哦，学校里备过案的就可以。” 陈希昂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 何北嘴角瞅了瞅，沉默了。 第九章、不当人师 晨时的昆仑山，泛着浓浓的厚雾，将整条山脉笼罩在其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凶险。 此时，却有两道身影拨开浓雾，沿着山间的小径，蜿蜒曲折地朝着深处走去。 两旁绿树成荫，三五成林，花草树木的清香四溢在周围，显得是那样的静谧无比。 啾啾—— 越往深处越走，整座山显得越发的有活力，似乎是从睡梦中醒来一样。 渐渐地，有更大的声音传来，像诱惑孩子的糖果，吸引的人们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终于到了源头之处，抬眼望去，是那飞流千尺的瀑布，宛若从九天之上泼下来的画卷一般，缓缓地在世人面前展开。世人能看到的，是银色的水龙在山壁上盘旋。似山间的银河倾泻，更似洗涤好的绸缎洁白无瑕。 “到了！” 陈希昂缓缓开口，打破了这方天地的和谐。 “瀑布后面？” 作为《西游记》的忠实观众，每个孩子的童年都能幻想过花果山上瀑布后面的水帘洞。 “想什么呢，这才刚踏上昆仑的地界，你连校门还没进去呢。” 陈希昂甩了甩身上沾惹到的晨露，望着远处的瀑布，缓缓开口，“进了瀑布就是校门。” 何北点头，整夜未眠他的精神有些不济，除了刚开始跟陈希昂的搭话外，其他的他实在是不想开口。 反观陈希昂，精神熠熠，看不出半点疲惫。 “陈老师，给我喝点水吧！” 一路走来，何北带的那点存货用得用，扔的扔，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这件衣服之外，就只有一个装着笔记本的书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陈希昂这才恍然，将手中的水瓶递了过去，“给你。” 何北接过直接隔空往嘴里倒了点，他倒不是嫌弃对方，而且怕对方嫌弃自己。 “嗯？” 何北疑惑地看着手中的水瓶，啧着嘴意犹未尽地回味着。 不信邪地往嘴里又倒了一口，这才他喝得很慢。几乎是水刚下肚的同时，一股暖流在刹那间流淌全身，使人暖洋洋的。 何北生怕那是自己的错觉，随即又喝了满满一口。 “这是什么好东西？” 何北看向陈希昂，“还挺好喝。” 说着，又紧着喝了一口，他是越喝越上瘾，最后更是直接没控制住，将一瓶水喝见底了。 “陈老师，不好意思啊，我这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何北饱含歉意的眼神望着对方。 “没事。” 陈希昂不在意地挥挥手，随后便看见他从兜里又掏出一瓶，拧开瓶盖，自顾自地喝着。 何北看得清楚，那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口袋，顶多也就放个一瓶水，还特别的显眼。可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分明就跟凭空变出来没什么两样嘛。 “须弥纳芥子？”何北不由惊呼，随后一脸欣喜的看着对方，“陈老师，这道术我能学吗？” “是不是入学之后就能学了？” 陈希昂点点头，“不错，等你学习一段时间就会了，挺简单的。” “哎，你还要不要？” 说着，陈希昂从兜里又掏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这次何北看得清楚，可还是没发现水是哪里来的。 “要，我要。” 何北开心地接过，如同是品尝美食一般，小口小口地品味着，就像是陈年的老酒，带着时代的沧桑和沉淀的香。 “这个水好神奇啊，越喝越精神，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那肯定的，这是炼金士那群人新研制出来的功能饮料，不光能舒缓精神，还能在关键时刻充饥。”陈希昂道。 “怪不得我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这么好的东西陈老师您怎么不要拿出来？” 其实何北见过他在路上喝水，不过他以为这跟他自己买的那个没什么区别，所以并没有在意，但没想到这水竟然还有他用。 陈希昂转过身不敢看他，“我忘了。” 何北听出了对方的尴尬，可一想到自己就跟白痴一样，一路上时不时地给他递水递面包，自己带的那点零食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可到如今换来对方一个“忘了”？ 何北一拳打在棉花里，郁闷得只想吐血。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虽然自己打不过他，但还是心中不忿，只能凭借着心理暗示来抚慰躁动的心。 “快点走吧，到了瀑布那里我们就算是到了。” 陈希昂十分尴尬，所以想靠转移话题来逃避。 好在何北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转眼就给抛之脑后了。 “陈老师，你那里还有没有其它好东西？不如现在给学生分享分享吧？” 自从录入成功的时候，经过陈希昂的介绍他知道了对方在神庠里的身份，是一名导师，所以他一直执弟子礼面对对方。 但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个陈老师他不老实啊，为了后者的安全，他觉得有些话还是得提前问问。 听闻何北的问话，陈希昂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这都走了一段距离，他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反正自己是不记得了。 “怎么？你是饿了吗？” 说着，陈希昂从怀里掏出一根火腿肠，那最外面的包装，令何北有些熟悉。 “这是我家的？”何北问他。 陈希昂尴尬地点头，为了避免何北继续询问，他将火腿肠直接塞到对方手里，“你吃你吃。” 不等何北有所反应，只见他又从兜里翻出一块蛋黄派，同样是塞给了何北。 “你还有什么？”何北咬着牙恨声说道。 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希昂的存货竟然这么多，不仅种类丰富，而且拿出来的每一样东西都令他感到熟悉。 说话间，又是一个苹果被他从怀里掏出来。 “你带着这么多东西还吃我的干什么？我都没吃饱。”何北含泪控诉着。 为了所谓的尊师重道，他只好把自己的零食大部分让给了他，可没想到后者不仅来者不拒，还连渣都不剩。 “亏我还以为你是饿坏了？我自己舍不得吃全给你了。” 何北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对方，“万万我是没想到你竟然藏了这么多的东西，还都背着我吃完了。” 不当人师！ 何北在心中低声唾弃着他。 第十章、进不去门、撞见熟人 陈希昂被何北说得尴尬，扭过身子不敢看他。 好在何北的理智还是在线的，趁着对方心怀愧疚，又从他那里薅过来不少东西。 “我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赶路。”何北气哄哄的说道。 趁着对方理亏，何北尽可能地增加对方的负罪感，这样自己吃起来也心安理得。 陈希昂果然不再多说什么，陪着何北一起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陈老师不吃点儿？” 何北假意推让一番，后者刚要伸手去拿，却是看到何北脸色骤然变了，当即将手缩了回来。 “我不饿，你吃吧。”陈希昂讪笑着说道。 何北随即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拿回来，“也是，您都吃一路了，估计也不会饿。” 何北自顾自的吃着，甚至还故意在陈希昂面前吃的嘎嘎香。 陈希昂知道何北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不由的腹诽：小浑蛋！小浑蛋！小浑蛋！ 何北似乎是意有所感一样，刚要看向对方，后者却是扭头看向别处。 将手里的食物吃完，拍拍屁股起身。 “陈老师，我们走吧。”何北笑盈盈的说道，恢复了之前三好学生的模样。 “好。” 陈希昂闷声说道，心里却是对他止不住的翻着白眼。 “穿过前面的瀑布就到学校了，咱们快些走，还能赶上学校的早饭。” 何北听闻随即开口问道，“陈老师，我们进学校的路只有这一条吗？这也太难走了些。” 不是何北娇气，实在是走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他的脚底板下面已经磨起了水泡。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句话您已经说了好多遍了。”何北故意抢白，将他后面的话补齐。 被何北的话噎了一下，陈希昂的脸色不由涨红一番，“你……” 他颤抖着指着何北，想要破口大骂。但一想到这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招收到的“好”苗子，索性又忍了下来。 何北早就摸透了对方的脾气，见他将手放下就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随即凑上前问道，“陈老师，是不是你以前的老师也是这样忽悠你的？” “忽悠？” 陈希昂睥睨的目光撇了他一眼，义正言辞地开口，“胡说八道，读书人的事儿怎么能叫忽悠呢？” “这只不过是我们修道之人所经历的一个小阶段而且，这点苦都吃不了，那看来不适合修道一途。” “所谓修道，乃是逆天而行。” “修道的路上，苦难重重，这点磨砺都承受不住，如何寻得无上大道呢？” 何北不由开始质疑，“修道有什么好处呢？” “为了长生？” “粗鄙！” 陈希昂鄙夷的目光望向他，“虽说修道的本质就是为了长生，但我辈修士岂可鼠目寸光？” “我辈修士当以生命的延长，从而提高生存的质量，这样方才达到生命的永恒。” “生存的质量？” 何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猥琐的表情，“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庸俗！” 陈希昂恨铁不成钢地敲打他的脑壳，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自己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说话间，两人终于来到了瀑布下面。 停步驻足，眼前出现一片山中明镜，即使到了跟前，琼浆飞溅，碧玉粉碎，溅出的水花形成大片喷雾，像一团乳白色的轻薄的云。 “不似仙界，不似人间。” 何北望着面前这仰望不尽的飞流，由衷地感慨道。 站在下面，他深刻体会到自己的渺小，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这也没有门啊？” 何北看看四周，除了飞流直下的瀑布，就是脚下这一汪潭水。他将手试探性地插进水中，感觉深不见处，可水底那圆溜溜的鹅卵石却是清晰可见，在水波的映衬下，宛若流动的水晶。 “不会是跳下去吧？” 何北在这一刻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电视剧?水月洞天?里的场景，跳下水潭，就是一处秘境。 “想什么呢？” 陈希昂白了他一眼，随后双手掐印，在何北一阵眼花缭乱后，随即朝着瀑布大喝一声，“哈！” 何北顺着他的手势望去，瀑布还是那个瀑布，水潭还是那个水潭。 “？？？” 这一刻，不光何北，就连陈希昂也是满头问号。 感受到一旁何北投过来的目光，陈希昂目不斜视地再次重复着自己刚才的动作。 “哈！” “？？？” “哈！哈！哈！” “……” 这时，何北突然有种不好的念头，“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不会。” 何北话音还未落，陈希昂便大声说道。 “绝对不可能走错了，我上次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那有没有可能，出来和进去的口不是一个呢？”何北问道。 纵是现在底气不足，可听到这话陈希昂还是斜了他一眼，“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何北被他拿话一噎，心底生出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错觉，当下他不再说话。 “我再试试。”陈希昂说道。 为了确保这次不会出错，他特意寻了好几处地方站着，双手不停地掐淫。 一个地方不行，他换一个地方，这里再不行就换到那里，总之，水潭周围他都站一圈了，可瀑布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那溅下来的水花砸在他的脸上，仿佛是嘲笑他的无能。 陈希昂陷入了沉思，准确地说，他有些自我怀疑。 “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 突然间，碧波荡漾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然后水波突然变得有规律地跳动起来。 嗡—— 一阵微光闪过，水面上突然站着三道身影，一老两小，一女两男。 他们的骤然出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嗯？” 水潭边上站着的陈希昂和何北，同样令他们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就要从身上掏出法器。毕竟他们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让老百姓知道了，容易产生误会。 “老颜？” 陈希昂惊喜的声音，让对方手里的动作一顿。 尽管依旧抱着警惕之心，但脸上的神色要缓和了许多。 “你是？” 第十一章、入校 陈希昂撩起他凌乱的长发，水汽落在上面，都让头发打绺了。 “老陈？” 惊喜的声音从对面男人的口中响起，随即踏着水面，快步朝陈希昂走来。 “真的是你啊，老陈。” “是我呀，老颜。” 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宛若多年未见的好友。 “老陈，咱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这怎么回来了？是校长叫你回来的？” 虽然他刚才就看到何北了，但一想到陈希昂多年的“战绩”，下意识地就给忽略了。 比起何北可能是陈希昂的学生，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来接陈希昂回去的。 “我是来送新生入学的。” 陈希昂一脸兴奋地拉过一旁的何北，开始介绍道，“这是我招收的学员，叫何北。” “这是我的同窗好友颜开，你就叫他颜老师就行。” “颜老师。”何北恭敬地问好。 面前的这位，比陈希昂可更像个老师，仙风道骨的。而且这出场方式也很屌啊，就是不知道是踏破虚空，还是瞬间移动。 “这是你学生？” 颜开眼中的吃惊已经不能用文字来形容了，他好奇地打量着何北，宛若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不容易啊，不容易。” 颜开一边转圈打量着何北，一边在嘴里感叹着，那目光只把何北看得心里发毛。 “老颜。” 陈希昂生怕他将自己的丑事当着这么多新生的面说出来，急忙将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老颜，我这多年未回，这学校大门在哪儿我记不得了，你先带我俩进去，稍晚一些我再去找你叙旧。” 颜开瞬间明白了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陈希昂为什么一脸落寞的样子站在那里。 “老陈，你久不在学校，有所不知啊，咱们学校的门禁最近刚换过。” 说着，颜开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喏，这就是凭证。有了这个禁制就会对你开放。” 陈希昂睁大双眼，“这……这……我为什么没有？” 颜开揶揄地看着他，“话说你老陈多少年没回学校了？这次要不是找到学生，怕是你还在外面游荡吧？” 陈希昂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扭过头去，“这事已经过去了，休要再提。” 颜开点点头，“确实，如今你回来了，想必今年的新生大赛应该会热闹一些。” “啊？这……” 陈希昂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教导何北一些简单的道术呢。听他这么一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你不会没让你的徒弟准备吧？”颜开疑惑地看着他。 所谓新生大赛，每年都会举行，主要就是对招收的学子们进行资质评定，当然，也免不了和同期的比较一番。 “怎么会，到时候你就瞧好吧！我陈希昂这次一定要在院门一鸣惊人！” 陈希昂眼神一转，斩钉截铁地说道。 颜开拉开距离看了他一眼，似乎是重新认识他一番，“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底气。” 陈希昂笑而不语。 两人回到人群中，颜开打量的目光一直放在何北的身上。 “颜老师，有话请直说，您这一直看着我，学生心里有些胆怯。”何北道。 “嗯，不错。” 颜开点点头，竟然称赞起他来，“有话直说，率性而为，不错。” 何北心底是一阵乌鸦嘎嘎的飞过，他都不知道对方口中的不错，是哪儿开始论的。 陈希昂生怕两人继续聊下去就露馅了，急忙招呼着，“老颜，赶紧开开，多年未归，想死我的小院子了。” 颜开点头，没再说话，将手中的令牌祭出，随后双手快速掐印。 “看到没有，他掐的手印和我的一样。”陈希昂不知道设什么时候来到何北身边，低声说道。 何北知道他是想找回面子，但是人家先扔出去的令牌你没有扔吧？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到底还是给陈希昂保留了一点颜面。 “呵！” 伴随着一声大喝，原本流动的瀑布瞬间停住了，然后下一秒便看到瀑布竟然从中间缓缓向两边分割，将后面的山体露了出来。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正当何北疑惑校门在哪儿的时候，崖壁前方突然变得扭曲起来，随后便见一截石梯缓缓延伸出来，一直到何北几人的脚下。 与此同时，颜开也做法完毕，缓缓落下。 “咱们走吧！” 颜开招呼着众人，率先踏上石阶，他带来的一男一女紧随其后。 “我们也走吧！”陈希昂对何北说道。 何北点头，跟在众人的后面，一脚踏上石阶。 明明是幻化出来的石阶，踩在上面却有种踩在草地上的感觉，松松软软的，很是舒服。 何北低头看了看，确定自己踩的是石阶，但脚底传来的触感却是与自己看到的截然相反，这种差异令他心里直呼神奇。 正当他要转头之际，却是看到自己踩过的石阶竟然慢慢散化，那样子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陈老师，快点走，要掉下去了。” 何北眼看着石阶马上消散到自己脚下，不由地推了推前面的陈希昂，这一下直接将对方摁了进去。 何北顾不上这些，快步跑了上去，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就掉下去。 穿过禁制的屏障，众人赫然出现在一条石砖铺的甬道上面，颜开带着他那两个人正错愕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陈希昂。 “老陈，你这是干嘛？” 陈希昂面无表情地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土，缓声说道：“好久没回来了，不由得想亲吻一下学校的大地，这可是我日思夜想的地方啊！” 对面几人的嘴角不由抽了抽，眼神明显露出一丝不信，脸上的神色就差给他写出来了。 “老陈啊，你别拍了。你身上的土，可比咱们学校路上的土都多。”颜开微笑着开口。 看似打趣，实则还是打趣。 陈希昂的手僵在半空，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脸上更是风轻云淡的点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们先走了。” 陈希昂偷偷转身横了身后的何北一眼，随后和颜开几人打过招呼后，马不停蹄地离开。 第十二章、挑选导师 “陈老师，对不起啊！” 何北知道，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让对方出了丑，所以等两人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时，他急忙朝对方道歉，生怕自己说完了，不小心再挨一闷棍。 陈希昂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一言不发的样子令何北有些心突突。 “那个我真心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再不走那石阶就要化了，我这一着急就不小心将您推了出去。” 何北连忙不停地解释着，却是未看到陈希昂的脸色变了又变。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陈希昂抬手打断他，“你跟我来。” 何北站在原地忐忑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主要还是怕自己挨他的闷棍（os：他肯定做得出来），不过稍稍思考了片刻，他还是抬步跟上，毕竟他是这个学校里，自己唯一认识的人了。 “怎么？怕我敲你的闷棍？” 听见身后跟上来的动静，陈希昂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有。”何北下意识地快速摇头，心里却是在纳闷儿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前面传来陈希昂的声音，何北瞬间瞪大双眼，也停下了脚步。 见身后没有动静，陈希昂也顺势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看来我说对了。” 这一刻，嘴角带笑的陈希昂在何北的眼中无限放大。 “你……你是魔鬼吗？” 何北颤抖着手想要指他，可手抬起一半却收了回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陈希昂鄙夷地看着他，“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 说完，也不管何北如何，继续往前走去。 何北愣在原地想了想陈希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纠结了半天也没纠结出所以然来，而且下一秒陈希昂就要在前方转角后不见了，何北当即将脑海里的思绪抛之脑后，快步追了上去。 何北这边刚追上陈希昂，对方却在一个atm前停下，何北以为他要取钱，站在稍后的地方静静地等他。 “过来。” 陈希昂扭头，朝何北摆手示意。 何北来到跟前，“怎么了陈老师？” “你的录取通知书呢？”陈希昂看向他问道。 “在这儿。”何北当即从背包里将那张神奇的纸拿出来。 陈希昂从他的手里接过，转身塞进了atm机的打印口，伴随着轰隆的声响，录取通知书瞬间被吞了进去了。 “哎？” 陈希昂将位置让给他，“站这儿。” 他指了指自己刚才站过的地方，将何北拉过来。 “看这里。”陈希昂指了指atm机上的摄像头说道。 “扫描成功……” “正在调取用户信息……” “用户已录入，请输入导师信息……” 何北看了半天终于搞清楚这个atm机竟然是录取学生信息的，他没有想到这神仙学校竟然科技感十足，无纸化办公不说，还是电子存档。 “填一下你的基础信息。”陈希昂道。 上面的大部分都是何北昨天填过的，他更多的就是核实一下信息录入的准确与否。 “没问题。” 何北说着，点了一下屏幕上的【确认】，下一秒却是在屏幕中央突然跳出一个窗口，说是有信息未确认，需要仔细检查。 “嗯？” 陈希昂一直关注着这边，听见何北的声音，不由地凑到跟前儿，仅是扫了一眼屏幕后，瞬间明白了问题所在。 “导师那里看一下。” 说完，他退后几步，似乎是为了避嫌。 果然，在陈希昂的指引下，他发现确实是导师那一项下面有行小字，需要进行二次确认。 何北打开该选项的下拉菜单，当即跳出一个新的页面，上面整整齐齐分列三排导师的头像和名字，当手指点在头像上的时候，导师的简介就浮现出来。 “怎么没有你啊，陈老师？” 何北上下滑动着，却是怎么也没找到陈希昂的名字。 听到何北这么说，陈希昂心中一动，他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喜悦，缓步来到何北身边，有些尴尬地将导师页面转到下一页。 令两人更尴尬的是，第二页的导师名单里，只有陈希昂一个人的名字，尤其是他们两个在上一秒看到颜开的名字排在序号5那里。 纵使不需要谁来解释，何北也能看出，陈希昂是常年倒数第一的存在。 陈希昂意识到何北发现了这一点，脸色瞬间涨红，轻轻咳嗽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开口道，“这个排名是根据导师的教学资质以及个人能力排名的，你可得好好筛选一番。” 陈希昂看似安慰的话，实则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算计。可能是话语里带着一丝威胁，但是说心里话，他是真怕何北再选了别人。 看着陈希昂投降前面的序号——31，何北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尽管对方早就跟自己做过铺垫，可倒数第一出现在脑海里的时候，何北还是有些不忍看。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这是因为一直没有招到学生的缘故，常年没在学校所以才被他们超过去的。要知道当初教资考试的时候，我笔试可是第一，当时甩第二还好多分呢？” “我对学生可是很严格的，那一定是精兵中的精兵，悍将里的悍将。只要我稍一调教，哪怕是打导师一级都不成问题。” 何北的表情让陈希昂严重的受到了伤害，他显然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当下破罐子破摔道：“你不想选我就不选嘛，前面不还是有三十多个让你挑？” 看着何北重新将导师的那一页翻回第一页，陈希昂的心彻底地凉凉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做什么，但可以预料到的是，自己可能还得花个几十年重新找徒弟。 一想到这个，他就满脸的沮丧，陈希昂更是直接转过身去，内心里暗自流泪。 “陈老师，我填好了。” 何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希昂根本不愿意再让眼睛受到伤害，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绝不会再看第二眼。 “填好就填好吧，上面会告诉你该怎么去找你的导师，还是你的房间都在上面能查到。” 陈希昂囔着鼻子说道，心情属实是不好。 第十三章、尊师重道 这个长得像自动取款机的atm机，显然是包含了神庠内的大部分文职工作，上到收录学生信息，派发相应的物资。下到可以导航指路，让新生不迷路，甚至还可以在上面查到菜谱，简直是一个百事通。 “陈老师，哪怕我不选你，可好歹我也是你带进来的。这老话还讲送佛送到西呢，你在这就要跟我说再见？” 何北看着陈希昂落寞的背影，不怀好意地笑道。 陈希昂随即转过头，只不过这脸上的神色黑得可怕，“我送你走。” “你选的哪个导师？”陈希昂闷声问道。 “您认识，还很熟悉呢？”何北微笑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的是，这微笑在陈希昂的眼中无限被放大，宛若针扎似的，痛得他不敢看。 当听到何北这样说的时候，陈希昂当即想到颜开，毕竟在整个神庠里，何北能认识的除了自己也就只有颜开了。 “老颜？” “老颜也不错，教学生挺用心的，只要你认真学，毕业还是很简单。”陈希昂语重心长的说道，似乎是真的看开，释怀了。 “不对啊，要是老颜，你应该能看到你宿舍的位置，他们宿舍就在这附近。” 陈希昂越想越不对劲，这些东西还都是颜开进来的时候告诉自己的。 “没有啊？” 何北耸耸肩，一脸的无奈，事实也确实如此，倒不是说他故意折腾陈希昂。 “不应该啊？” 说着，陈希昂凑上前，上面的页面还没有关闭，屏幕上也确实没有弹出其他的对话框。 “你是怎么填的？”陈希昂不禁开始翻弄着何北填写的信息。 他倒不是有其他的心思，就是单纯地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奇怪，当他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赫然在导师的那一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双眼使劲地一闭一睁，终于确定了何北填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你倒是选的我？” 陈希昂自己都没有听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多么的颤抖。哪怕是心里强行压制着，可激动的神色还是浮现在脸上。 看着陈希昂满怀真切的目光望着自己，在他的期待下，缓缓点头。 当然选你了，这样我就不用出任务了。你都排名这么最后，那身为你的徒弟毕不了业岂不是很正常？——何北暗自想道。 他果然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这些话断然不可能当着陈希昂的面说出来。 何北道：“是你把我带进来的，你不得对我有始有终嘛？况且这些人里面，我只相信你。” 陈希昂静静地听着，久久没有平复过来心情，他的眼中闪过一阵晶莹，尽管消散得很快，但他就是看到了。 何北当即接着说道：“怎么？你不愿意教我？” “愿……咳咳，既然你如此诚心，我教你又有何不可？” 陈希昂本想下意识的答应，但那样似乎显得自己特别的卑微，所以话到嘴边即刻变了过来。 何北自然是能懂他的心思，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选择戳破。 “陈老师，带我回宿舍吧？我要好好休息休息，这一晚上的火车坐的，浑身难受。” “走走走，我带你直接去我的小院子，独门独院。”陈希昂开心地说着。 作为导师，是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府邸的，可以是一栋高楼，也可以是一处四合院，更可以是一处山洞，毕竟神庠所在的这方秘境，地方大得很，根本不怕浪费。 陈希昂搂着何北朝自己的小院子走去，路上还不忘嘱咐他，“你不能叫我陈老师了，得叫我老师。” “当然，如果以后你的资质尚佳的话，可以称呼我为师傅，不过现在，还是先叫着老师吧！” 何北向外歪着头，眼神斜视着他，“这才刚当上，就开始摆老师的架子了？” 陈希昂推开何北，气愤地在何北的头上敲了下，“尊师重道懂不懂？” “懂！”看着一脸郑重的陈希昂，何北违心地应下。 从昨天到现在，两天的时间，何北总感觉自己的身份变了又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从今天往后，咱爷俩就住这里了。” 陈希昂指着面前的四合院，高兴地说着。 回到自己的小家，陈希昂自然是兴奋异常，几十年没住了，没想到这里仍旧为自己留着，就是不知道自己院子里的那些东西现如今都怎么样了。 “老师，这是你家？” 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何北忍不住流下哈喇子，对于这种古物，他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虽然不懂，但就单纯地觉得好看，这可比刚在自己路过的那些高楼大厦强多了。 陈希昂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随后双手结印，大喝一声，“开！” 只见大门前方突然浮现一层薄膜，然后肉眼可见地消散了，像阳光下的泡沫，消失得无声无息。 “走吧！”陈希昂说道。 刚才他已经将房门的禁制打开，同时也是宣示着这座房子的主人回来了。 “老师，我来给您开门。” 何北笑呵呵地跑上前，双手放在门上，使劲一推…… “噗！” “这都什么？” 何北怪叫得退开，刚才他跑得有多快，那现在他躲得就有多快，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吃了不少的灰。 至于陈希昂，要比何北惨得多，门梁上的尘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从头浇到脚，一点不剩。 “咳咳。” 已经被尘土糊住的陈希昂，将眼睛上的尘土扣开，笑盈盈地说道：“好家伙，我这刚回来就给我送了这么大的一份贺礼。” 将身上的尘土抖擞干净，陈希昂毫不在意地走了进去。 “进来吧，不就是一些陈年旧土吗？” 看着站在门外不曾进来的何北，陈希昂朝他招呼着。 “这还能住人吗？” 何北探着身子朝院子里望去，可惜被影壁挡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怎么不能住人？我这地方好着呢？知不知道什么是福地洞天？” 对于何北的嫌弃，陈希昂很是不开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住了好久好久的家，怎么能让旁人这么埋汰呢？ 第十四章、闯祸了 “你要是不住，可以在门口搭一间房子出来。” 陈希昂指了指大门口前的空地，又给何北指了指一旁的山上，“这上面的树你都可以砍，到时候自己搭一间吧！” 说完，他便不再管何北，自顾自的进去了。 多年未回，他甚是想念自己的小院子。 他的三进院子在整个神庠来说，实际上并不大，但对于他一个人来说，也是足够了。哪怕是何北也住进来也没关系，足够他们两人生活。 来到自己的卧室，这才因为早有准备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被上面的尘土所扑到，可溅起的土灰还是令他喷嚏不断。 “走之前忘记下个防尘的禁制，真是失策！” 陈希昂惋惜的走进房间，大踏步的来到书桌前，他没走一步，便在地上留下一个脚印，倒是方便了何北寻找。 “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陈希昂抬头打量了他一番。 “老师，我觉得我还是跟您住在一起的好，这样也方便照顾您。”何北嬉笑的说道。 刚才他试了试山上的树，砍起来很费劲，而且还得打地基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弄完的，索性还不如住进现成的房子，不就是打扫打扫的事情嘛。 见陈希昂自顾自的收拾着桌子不说话，何北眼睛一转，仿佛是刚看到屋子里的情况一样，“哎呀，老师您这屋子怎么这么脏，让学生我帮您打扫打扫吧？” 说着，何北就撸起袖子要干，可面对满屋子的灰尘，他竟然不知道一时该从那里干起。 这时，陈希昂开口道：“行了，我这里不用你。” 何北当即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后面的那间院子给你住了，你自己去收拾收拾吧！” 听到这话，何北没有半点犹豫，“好的老师，学生先去后面了，就不打扰您。” 话音刚落，何北的脚也已经退出了房间，然后循着陈希昂给的指示，来到了后面的院子。 虽然这里没有满院的杂草，但铺着小石子的路两旁还是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路的尽头连接在房子前的走廊上。 院子两旁并没有什么厢房之类的，除了花草就是花草，不过在一垄一垄之间，有着手臂粗的水流穿堂而过，将院子里的花草尽情的灌溉着。 何北来到屋子门前，双手稍稍用力，然后快步退了出去。当见到飘扬下来的尘土时，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院子里就三间房，虽说这三间后罩房并没有指定那一间是给自己住的，但何北还是毫不知廉耻的将这整座院子觅下。只是看着里面摆放着的工具，怎么看这之前也不是能住人的地方，怕是养花的花房吧？ 就是不知道被遗弃了多久，连锄头都生锈了不少。 “呼~，大工程啊！” 看着面积不算小的房间，何北不由的感慨道。 何北将房间的里的工具全都拢到另外一间，自己只选了两间房，一间做卧室，一间做客厅，最边上的那间就是杂物间了，他打算改天把门改一下，这样进出就不会打扰到他。 从角落里翻出一块儿破抹布，从院子的井里打点水，便开始屋子的擦洗工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洗漱完毕的陈希昂见好半天没看到何北的身影，不由的有些担心，于是便来后院寻他。 当陈希昂刚来到后院时，就看见何北满头大汗的在这里洗洗涮涮个不停。 “你怎么还没弄完？” “嗯？”何北疑惑的看着陈希昂，随口问道：“老师您都弄完了？” “当然了，这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陈希昂理所当然的说道。 何北心里只撇嘴，根本不相信他说的。 他刚才可是看见陈希昂的房间，比自己大多了，根本不可能是这一时半会儿能弄完的。正当他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种可能。 “老师，你是不是背着我用吸尘器了？” 见陈希昂诧异的样子，何北随即又想起一种可能，“你不会背着我找的家政，保洁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错愕的何北，陈希昂心中一阵尴尬，下意识的默默鼻子，“额……差不多。” “什么？” 就在何北不明所以的时候，陈希昂从怀里掏出一沓黄纸，然后只见他在手心里折叠了一番，一个活灵活现的纸人便站在他的手心里。 如法炮制的叠了好几个，然后又掏出一张符纸，无风自燃，随后只见他念着什么，手里的纸人便摇晃着身子活了过来。 “它们”从陈希昂的手心里跳下，忽忽悠悠的落在地上，紧接着下一秒，“它们”便井然有序的拿着和“它们”不成比例的笤帚扫把，开始打扫起屋子里的卫生。 “茅山秘法，剪纸成兵？” 何北惊喜的看着忙碌的小人，心里满是对于这个道术的渴望。 不用做卫生了，太好了太好了！ 何北在心里止不住的欢呼，这个道术对于他这个宅男来说，简直是懒人福利。 “咦？你竟然知道？” 陈希昂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对于何北能知道这个道术的名字，他有些惊讶。 “从书上看的。” 何北回了他一句，随后来到小人旁边，看着它们打扫卫生，眼神里满是好奇。 “陈老师，我能学这个吗？” 陈希昂笑吟吟的摸了摸下巴刚蓄起来的胡茬，老神在在的开口，“这个没有大毅力是学不来的，话说老师我……” 陈希昂刚说到一半，突然目光被屋前的一处小空地吸引了目光。 “这……这……这里的东西呢？” 陈希昂猛然回头，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回答的慢了，他就能把何北生吞活剥了。 何北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指着那块空地恍然说道：“您说的这个杂草啊？” “我本来想把院子里的草都清一下的，但是奈何根深蒂固的根本拔不动，索性便放弃了。” 何北一副当然的模样望着他，“怎么？难道这草还能用？” 说这话的时候，何北有些心虚，因为他看到陈希昂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还有那止不住颤抖的身子，何北当即猜到应该是自己惹祸了。 第十五章、大缸炖自己 “不能拔吗？” 何北一脸懵懂天真的样子看着他，尽管他猜到了什么，可事到临头，他只好装傻到底了。 “这杂草都要枯了，为什么不拔呢？” “拔？” 陈希昂颤抖着身子，一脸怒其不良的表情看着他，想说什么，却是激动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西在哪儿？” 何北不用看都知道陈希昂此时的脸色是得多难看，索性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目光转向一旁，不过还是给他指了指堆在墙角下面的杂草堆。 顺着何北手指的方向望去，陈希昂同样也看到了那成杂草一般的小草堆，因为被拔出来的缘故，整个看起来蔫头耷拉脑的。 “呜呜呜~” 陈希昂当即没能忍住，一股心酸从脚底板冲到了全身各处，一双好看的丹凤眼里蓄满了泪水。 啪嗒—— 泪水悄然滑落，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何北似乎听到了陈希昂心碎的声音。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走到那草堆前，饱含热泪地伸出颤巍巍的双手，神情中是惋惜，是心痛，是不舍，是…… 何北见状，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忍，所以他干脆退出院子，打算到外面躲……啊，不是，是去外面看看。 奈何他刚抬脚，便被陈希昂察觉到，“你站住。” 何北倏地感觉汗毛乍起，后背瞬间升起一层冷汗。 他有心想跑，可迟迟没能迈出下一步。 “我还是站在外面吧！” 说着，何北就要跑，丝毫不顾及陈希昂的阻拦，然而，事实却是他根本跑不动，只是在原地踏步。 “嗯？？？” 何北看着脚下，双腿下意识的跑动着，可偏偏落脚都是一样，丝毫不差，自己更是连一毫米都没有移动。 “回来。” 身后一声厉呵，何北的身体止不住地往后退。 陈希昂没有管他，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几颗杂草，来到被何北开垦过的地方，哭丧着脸蹲下。 “我的小宝贝哎，我对不起你们啊～” “陈老师，你至于吗？” 何北不解，他想说些软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对方依旧是不依不饶，何北当即生出离家出走的想法。 “要不你放我离开，不然在这里作践我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何北想停都停不下来，可偏偏陈希昂根本不听他的话，任凭何北在一旁叫嚣，就是不搭理他。 “老陈，你赶紧……” 何北话还没说完，陈希昂嫌他聒噪，直接一符纸盖在他的嘴上，直接消声。 何北可不知道，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见陈希昂越发的不搭理自己，他更是没有半点遮掩，破口大骂起来，直到…… 陈希昂小心翼翼地将地里仅剩的根茎挖出来，纵是根茎分离了许久，可当出土的那一刻，仍旧有荧光在其中游走。 “老陈，你丫的东西都弄出来了，赶紧把老子放了！” “这狗屁学校，老子不读了！” 何北见陈希昂仍旧不搭理自己，嘴上的咒骂越发的过分。 然而陈希昂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整理着那些根茎。 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掏出一个石碾和石臼，将那些根茎全部碾碎成粉，就连上面的泥土他都没有浪费。 等他将一切全都搞定之后，转身从屋子里面搬出一口大缸，下面随便垫了几块石头，一个简易的大锅就这么完成了。 三五捆柴火，半缸清水，然后将那些碾好的根茎粉末全都倒进去，接着便是引符生火。 而此时，何北已经筋疲力尽了，嘴里的咒骂早就已经结束，可因为符咒的缘故，让他即使已经没有力气了，可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一样，不断的保持着刚才的原地踏步，甚至频率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何北恍惚间感到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可他不知道怎么的，看着陈希昂这一通操作，心里警铃大震，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唔~” 长时间的白费口舌早就让他说不出话来，可他还是挣扎着。 当缸里的水开始咕噜咕噜冒泡的时候，何北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沉重。 陈希昂依旧没有看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根大长勺子，被他伸进缸里不停地搅拌，顷刻间，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开始变得浑浊起来，随着搅拌，直到变成一缸绿到让人恶心的程度才算停止。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陈希昂趁着水开，又摘了几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还有几枚野果，被他吸食一番，将剩余的残渣扔进了缸里。 刹那间，缸里的颜色变了又变，最后和胆汁差不多的程度，只不过要粘稠许多。 味道已经开始飘散出来，何北早就闻到了，那味道使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搅得他肚子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哕~” 何北干呕着嗓子，什么也吐不出来。 等他再一抬头，陈希昂出现在他的眼前。 “放了我吧，我知道错了。” 何北下意识地求饶，以至于自己嘴上的符咒什么时候揭下去的都没注意。 “今天就是我作为老师给你上的第一课，有因有果。” 陈希昂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何北的耳朵，哪怕此时他昏昏欲睡，可声音还是钻了进来。 何北强打着精神，抬头看他，“不要。”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然而陈希昂却是不管不顾的说道：“这里面都是被你糟蹋的灵草，所以一会儿你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那都是你对它们造成的伤害，它们返还给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北一下子就听到了他说的话。 “我喝不了。” 何北使劲地摆头，尽管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的。 “谁说让你喝了？” 陈希昂差点被他整破防，“你一会儿也得进去？” 即使何北再没精神，当听到他这句话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浑身都在抗拒。 “不……我不要。” 何北拼命的往后退，可他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越是想往后退，他越是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掉进缸里了。 “不要，我知道错了。” 何北叫嚷着求饶，他知道这都是陈希昂的手段。 然而，求饶早就没用了。 第十六章、恶魔果实 “我知道错了，陈老师。” “我错了，我错了……” 任凭何北怎么抗拒，到头来仍旧避免不了，他掉进缸里的事实。 扑通—— “烫！烫！烫死我了！” 何北刚一掉进去，就像是在底下安了弹簧一般，猛地跳起，可无形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笼罩在缸的四周，让他跳不出去。无论怎么折腾，他都是在缸的活动范围内。 “陈希昂，你忘恩负义！”何北大声斥责着他。 而后者却是翻了个白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我还背后告密呢！” 说着，朝何北摆了几个时兴的手势，hiphop！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腿没知觉了。” 何北大声控诉着，企图可以唤醒陈希昂的人性、良心。 “没知觉？不可能啊，是不是水凉了？” 陈希昂随即又往缸底下加了一捆柴，然后一道符箓扔进去，火势更旺了些。 原本的火焰由橙色变为青色，缸里冒个不停的水泡却是不断地消散了，仿佛真的是要灭的节奏。 然而，缸里的何北却不是这么想，准确的说，他一开始看见缸里没有水泡了，原以为是冷却下来，可事实是他自己感受到的唯独丝毫没降不说，反而开始涨了起来。 “不行，我的脚要化掉了，已经没有知觉了。” 这个缸仿佛是特意为何北打造的，无论是他或站或跪，他的脑袋绝对仅仅是露出缸口的位置，似乎这个缸可以改变自身，从而达到限制他的作用。 对于这一点，何北还未有所察觉。 “化了？” 陈希昂短暂的错愕后，又掏出他那根大长勺子，直接伸进缸里，“我看看。” 随着勺子在缸里一顿乱搅，将他整个人搅得七荤八素的，然后还特别传神的将勺子从底下掏出来，舀起里面的绿汤，看着粘稠度降低了，又转身来到“菜地”，开始挑挑摘摘。 “这里可不是杂草，而是我的灵药园。” 陈希昂一边挑选着合适的灵药，一边讲解着，他生怕哪天何北再一不长眼，将自己的灵药全给薅秃了。 “我们道家，虽说是修仙为最终目的，可现如今的世界灵气稀薄得可怜，长生路早就断了。” 何北根本顾不上听他讲学，完全属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然而陈希昂却是毫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虽说我们神庠地宝天华，可灵气终究有限，我好不容易搞到一处聚灵地，十几年的功夫也才让它们长了几株新芽，可现如今就被你白白糟蹋了，你说应该吗？” 何北没有回答，他现在还在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不停地踱步。 只不过这次不是被人强迫的，而是他自愿的。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过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我出来？” 何北的状态见好，也不迷糊了，理智也回归正常，他终于清楚，这一切都是陈希昂的手段。 “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修道之人的珍贵，所谓不知者无罪……” 听到这里，何北心中一松，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最起码是保住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陈希昂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何北哭出来，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陈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深刻地认识到错误……要不我给您写份检讨？一万字的怎么样？” 何北不断地削减着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罪恶，谁让自己刚才不动脑子说了那么多气人的废话呢！ “你说得对。” 陈希昂难得认同了他的话，“检讨你确实得写，别以为你刚才骂我我没听到。” 陈希昂抬头看了他一眼，何北尴尬地不敢看他，像个刚入门的小媳妇一样，不停地转着脚尖，“哪有，我那是脑子糊涂了，瞎说的。” “那不是我真心话，一点都不是。” 事到如今，何北主打一个死不承认。 陈希昂并没有跟他争辩什么，“你个傻子，你以为这缸水熬出来就为了恶心恶心你吗？” 陈希昂来到缸边，开始搅动着勺子，然后空闲出来的那只手，将他采摘来的花草，一点点地放进去，然后原本已经稀了很多的“绿汤”，又开始变得粘稠起来。 “这都是为你好的，强身健骨懂不懂？洗精伐髓了解一下。” 陈希昂一边解释着，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歇，“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天材地宝，既然被你损坏，倒不如给你补补身子。” “那还管用吗？都蔫了不少，你刚才都把核扔进来了。”何北强忍着恶心问道。 他已经接受了陈希昂说的这些，虽然依旧有些被煮的难受，可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好。 “你懂什么，我这都是宝贝，要是一下子全给你，不把你撑死。” 陈希昂一边搅动着，一边翻着白眼，“好歹你是我的徒弟，虽然是我带得最差的一个，可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何北觉得这句话莫名的熟悉，可又觉得不对，就是说不上是哪里。 “你这小体格子，凡胎肉体，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还想我给你熬炼筋骨吗？” “能，我能。” 一听对自己有好处，何北当即咬牙同意了，“再来！我扛得住。” 陈希昂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可是你要求的。” 然后，话音刚落，应声而落进缸里的是一枚漆黑的果子，大概车厘子那般大小。 当“车厘子”进去的瞬间，何北只感觉自己全身下上被插入了无数钢针，瞬间的疼痛已经让他失声，根本喊不出来。巨大的疼痛，让他的汗水一半蒸发，一半混进缸里。 “这是什么？” 良久，何北咬着牙问道。 “恶魔果实。”陈希昂笑着说道。 “内穿？还是梦幻联动？” “什么？”陈希昂看着他。 “怎么这么疼？” 何北脖子上的青筋早就暴露无遗，就连眼球上的血丝也有随时随地崩裂的可能。 陈希昂无视何北脸上的表情，笑着开口劝诫着，“忍忍，忍忍就好了，加油！” 第十七章、开学第一课 “报复！” “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何北颤抖着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死死地盯着陈希昂的脸，企图可以从中勘破一二。 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陈希昂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 “你瞎说什么？” 陈希昂自然是不会承认，“这都是对你身体好的，我能害你吗？我可是你老师。” “还恶魔果实，狗屁！”何北自然是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不过最后的两个字他没有说出去，只是在心里念叨几句。 何北讨好地看着他，“陈老师，我受不了啊，太疼了。” 每说一个字，何北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摸电门了。 “你再坚持坚持，这缸汤药不容易，要不是你弄了那么多烈性的灵药，倒也不至于受这些罪。” 陈希昂打趣的目光望着他，“这就是因果，一啄一饮皆是定数。” “这不是佛教用语吗？” 何北的话令陈希昂有些诧异，“你竟然知道？” 何北看出他目光的戏谑，额前浮现几条黑线，“我谢谢你，我有关注过好吧。” 他不想看陈希昂脸上的表情，要不是自己心态好的话，何北生怕自己抑郁了，这挫折式教育可真要不得。 “因果，不一定是专属于佛教，我们修道之人也是如此。” “曾有专门的人修炼此道，推演天机，也可以称之为大预言术。” 何北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不就是算命嘛，古时候的钦天监，或者说阴阳家。” “你怎么又知道？” 这次陈希昂不是装的，对于何北知道这些，他是真的诧异了，不是装的。 何北有气无力的白眼看他，“你难道不看《秦时明月》吗？” “没有。”陈希昂诚实地摇摇头，“好看吗？” “还不错，值得推荐。”何北由衷的说道。 然而，他的脑海里想的却是，玄机科技会不会给他一笔广告费，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努力的推广，对方似乎并不知道。 陈希昂点头道，“有机会一定去看看。” 话题悄然被转移，何北见他沉思，不由地想爬出来，不过刚有动作便被对方发现。 “不是吧，咱就说这上课一定要在缸里吗？” 见自己再一次被符咒给打退，何北彻底的摆烂了。 陈希昂当即开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因果，毕竟你自己亲身体验过了，才能对规则敬畏。” “规则？” 何北越听越糊涂，上一秒不是讲因果嘛，怎么到这里变了呢？ “陈老师，咱们因果还没讲完呢？” 何北抬手示意，显然是接受了当下的处境，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 “不是讲完了吗？” 陈希昂疑惑地看着他，那表情让何北都开始怀疑自己。 “没有，您受累再讲一下吧！” 何北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所以耐着性子开口道。 “行吧。” 陈希昂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所谓因果，表面上的意思你肯定知道，我给不再赘述了，我把重点给你再温习一遍。” 何北无奈地点头，可能是对方伪装得太好，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对方是故意的痕迹。 “这说到因果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不得不说一下……”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何北听得可谓是非常的详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神庠的第一节课，却是无比的模糊，不光世界观被震塌，就连人生观和价值观都差点被改写。 “你明白了吗？” 陈希昂又掏出他的酒壶，小口的抿了一下，哈着气问道。 “不懂。”何北诚实地开口。 他保证他刚才是用心听的，可事与愿违，陈希昂讲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可当这些话聚集到一起的时候，他就真的听不懂了。 “听不懂没关系，毕竟你现在的境界在这儿，等你到了一定的程度，以后就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何北当即来了兴趣问道：“那我现在是什么境界？” “你？” 陈希昂似乎是想笑，后来忍住了，“你连入门都不算。” “差得远呢！” “差多远？”何北追问道。 他记得自己看过的修真小说，凝气、筑基、结丹…… “我现在是不是马上凝气期了？” 看着何北跃跃欲试的样子，尽管陈希昂不忍心浇灭他的幻想，但作为老师，还是忍不住为他铺垫一下当前的基础知识。 “我知道你说的凝气……”看着何北兴奋的样子，明显是猜对了之类的，生怕对方多想，他赶紧接着开口，“不过我们和小说里是不一样的。” “啊？” 果然，听到这话，何北脸色当即僵住了。 陈希昂道：“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凡人将全身的筋骨磨炼到一定程度，便是到了炼髓期。” “然后就是炼魂期，锤炼元神。锤炼到一定程度后，便是化神，到了这个阶段，才算是真正的踏入到修道一途。” “那之后呢？”何北问道，他迫切地想知道后面，是不是修炼到一定程度后，他可以成仙。 “后面就是元婴期，金丹期，然后是渡劫期，这个和小说里的大差不差，说的是元神锤炼到一定程度，和常人无异，甚至以灵魂的姿态存活与世间。” “当你达到渡劫期的时候，便说明你修行到了一定的地步，天道就会降下天雷来锤炼你，失败境界倒退，成功则可以羽化登仙。” “死了？”何北错愕地看着他，他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道教的羽化登仙，在老百姓的常识里，那就是死了，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都成功渡过雷劫，怎么就死了呢？ “什么死了？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陈希昂的反应出乎何北的预料，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小心翼翼。 陈希昂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甚至看看头顶之上有没有变化，可除了白云还是白云后，这才松了口气。 陈希昂埋怨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话不要乱讲。” 何北不解，“不是你告诉我的嘛，怎么怪我？”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第十八章、理论至上老师陈 “你快闭嘴吧！” 陈希昂生怕他的嘴里再冒出虎狼之词，急忙用勺子将他的嘴堵住。 “他们只不过是人过不来，并不代表他们的意念来不了，你要是再乱说话，会受到惩罚的，因果懂不懂？” “刚给你讲过的，又忘了？” 陈希昂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生怕何北出言不逊从而受到惩罚。 何北不服气，“这不都是你告诉我的？我实话实说还有错了？” “说你不服你还犟，谁告诉你死了，羽化是肉体凡胎，经过天雷的锤炼，自然是到了陆上神仙的阶段，虽然和真正的神仙有些察觉，但还是可以超越的。” 何北听到后，兴奋得不知所措，“难道这就是修道的bug，专属于我们神庠的？” 陈希昂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总是跨过这道门的，都可以称之为陆地神仙，凝神期、天神期、返虚期是一道大关，虽说被世人称之为陆地神仙，可到底还脱离不了凡人的根基。” “那之后是不是有更厉害的？” 何北自然是听出了对方话里有话，当即化身合格的捧哏问道。 “自然。” 陈希昂点头道：“据说修道到了一定程度后，依旧可以以凡人之躯，去比肩神明，这种状态称之为“虚”。” “虚？” 何北不解。 “五十四代天师张继宗大真人著的《崆峒问答》中就这样写道:“道化为三清,三清合体为道。也就是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分别对应着三种境界。” 何北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显然是已经听入迷了。 陈希昂不等何北发问，自己说道：“玉虚境、清虚境、太虚境，三种道行对应着不同的身份。” “身份？” 陈希昂道：“所谓的身份，就是在返虚期突破的时候，你可以自主选择自己虚的方向。” “转职？” 何北的脑海里瞬间给予这个说法一个贴切的名词。 陈希昂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否认，“这三虚境是一样的，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玉虚境对应着肉体，他们将自我的身体当做法器，百毒不侵，所以修士的最高成就就是，据说蚩尤曾经就是玉虚境。” “清虚境对应的是灵魂，他们更像是修道之人，因为他们锤炼的一直都是灵魂，返璞归真，道化虚无，这是大多道人们所追求的。” “太虚境就简单了，他们更加的崇尚于因果，也就是天道，他们顺应规则，适应规则，成为规则，以前黄帝便是如此。” 见何北一副痴傻的模样，陈希昂不由疑惑道：“你这副表情是几个意思？不相信？” 何北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陈老师，你这讲的也太跑偏了吧，三皇五帝都开始了，您说我能信吗？” “信不信在你。”陈希昂无所谓地说道。 他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开口解释道：“你不信也没关系，毕竟我要是不带你进来之前，你也不知道神庠的存在。” 何北暗自斟酌的他的话，也觉得说得有道理，只是脸上却不想太早表露。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不信，等你到了那种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何北突然来了兴致，问道：“陈老师，你是什么境界了？” “我？” 陈希昂原本侃侃而谈的兴致瞬间衰退，转过身子去翻看药圃里的灵药，“我看你就不用管了。” 何北敏锐地嗅到里面的大瓜，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所以毫不客气地追问道，“陈老师，我作为你的学生，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还是说，您想让我从外人口中知道？” 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陈希昂果然是上当了。 他纠结着，就连手里的酒壶都不再喝，明明酒盖打开好久却迟迟没有动。 有问题！ 何北的直觉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绝对有问题。 “陈老师，说说吧，毕竟你的徒弟就我一个了。” 陈希昂的脸上闪过纠结的神色，何北知道他已经心动了，当即加把劲儿道：“你不是说你的成绩是你们那届最好的吗？” 陈希昂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你快闭嘴吧！” 尽管何北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心虚地看看周围的院墙，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 “我不是他们那种修道之人，我擅长的是理论知道。” “理论？” 不知道为什么，何北听到这么说，越觉得后面有故事。 “没错，我要将我的余生奉献给未来，让整个道教体系因为我而颤抖，让我在神庠里名垂青史……” 陈希昂越说越激动，何北反正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所以陈老师您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陈希昂的声音戛然而止，支支吾吾的半天，最终还是小声的说了句“化神二阶。” 要不是何北一直盯着他，还真的差点听漏了。 “化神？才二阶？” 何北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他是知道修炼到化神期是可以成为带教老师的，他更知道每个等级之间共有十个小等级……综上得出的结论是，陈希昂在外游荡多年，就只升了一阶？ 何北已经有些后悔，自己选老师的时候过于草率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改的机会。 似乎是看穿了何北心中的想法，陈希昂当即为自己声辩道：“虽然我修道不行，但是我理论知识满分，他们知道的绝对没有我多，这是谁都比不了的。” “上到道术器具，下到古文旧史，你就可劲儿挑，可劲儿选，我不怵任何人。”陈希昂自信满满地说着。 对于这一点，他却是有话语权。 “可你没有实操经验啊，这不是纸上谈兵吗？” 何北的言语中还是带着失落，灰心。而反观听到这句话的陈希昂却不是这样想，“以前可能如此，但之后就不是了。” “嗯？”何北升起一点兴致看他。 “这不是有你在吗？”陈希昂笑着说道。 眼看着被@到自己，何北刚要拒绝反抗，不料陈希昂先他一步说了出来，“不要着急，已经晚了。” 第十九章、失败了 “什么意思？” 何北惊恐地看着他，他有些猜到陈希昂的想法，只是他不愿意，也不敢相信。 陈希昂一脸坏笑地朝他挤眉弄眼，然后眼神不断地朝缸里示意。 何北被煮熟的身子缓缓冻僵，由不得他不信。 “这里面被我放了十几种灵药，还有我亲手配制的山泉水，营养物质可谓是达到了顶点。只要你把这缸水全部吸收了，妥妥地踏入炼髓期，而且基础也要比同期的人打得牢固。”陈希昂道。 “真的？” 对于陈希昂的话，何北却是怀有迟疑的态度，他确实不敢苟同这缸粘稠的绿汤。 见何北不信，陈希昂直接用勺子给他盛起来一点，递到他的嘴边说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何北整个身体都在抗拒，“快躲开，我享受不了。” “浪费。” 陈希昂埋怨几句，将勺子重新放进缸里，顺手将他又采好的灵药又扔了进去。 “热了热了！” 灵药刚一下缸，何北便在缸里跳脚，大声喊着，只不过这次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显然是已经相信了陈希昂的话。 “整个人都泡进去，对身体好。” 见何北妥协，他在一旁开口提醒。 听到这话，何北满满下潜身子，果然，要比他跳出来轻松多了。 “我这得泡到什么时候？”何北问他。 “着什么急啊，你这才泡了半个小时，最起码还得早泡半个小时。” 何北不相信他说的，他怎么感觉自己已经泡了好几个小时了呢？ “不能吧？” “怎么不能？” 陈希昂指着地上的影子说道：“刚开始的时候影子在申时，现在才过去多点儿？” 见他说得如此真实，何北也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为了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奥利给！” 给自己壮完胆子，何北直接一个猛子砸进水里。 身体一股暖流不断地游动，然后暖流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到将整个人的身子装满，即使如此，何北也没有出来的打算，他似乎是认定了这个，说什么也要藏进药液里。 半个小时后，缸底下面的火渐渐地撤了下去，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何北上来。 “好了，可以上来了。” 无声。 陈希昂担心何北真的会溺死在里面，急忙扒着缸沿往里看，丝毫不顾及上面的温度。 陈希昂看到的是，水面上只有一个鼻孔露在外面，何北的全身都泡在了里面，原本翠绿的药液，也被吸收得干净，已经可以看到缸底的程度。 陈希昂将何北从底下拽上来，“噗”的一声，一道水柱擦着陈希昂的脑袋过去。 “你怎么睡着了？”陈希昂笑着打趣道。 “没有，刚才没听到。” 陈希昂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身干爽的衣服递给他，“先换上吧。” 何北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要求换上新衣服，竟然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到炼髓期了吗？” 何北刚从缸里爬出来，便兴奋的开口问道，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正式踏入修道一途。 陈希昂没有说话，他先是围着何北转了几圈，观察着对方身上的所有细节。然后伸手摸了摸何北的筋骨，从上摸到下，似乎是在求证什么。 “怎么样？” 见陈希昂不说话，何北莫名的看是有些忐忑。 “摸着筋骨还不错。” 虽然陈希昂给予了肯定，但是他话里的语气令何北并不客观。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 看出何北的紧张，陈希昂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只不过这种办法我也从来没用过，所以也不确定这到底管不管用。” 陈希昂这含糊的话，令何北的脸色一下子绿了下来。 “那怎么办？”何北问他。 “去测试一下就好了。” 陈希昂带着何北来到前面院子的一间偏房，里面赫然是一处练功房，在屋子中间铺着一块硕大的练功垫，足足占据地面的四分之三。 “这怎么测？” 何北扭头，看见陈希昂来到墙角那里，背对着他不知道捅咕着什么。 也就是他在话音刚落之际，何北瞬间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往下一沉，他下意识的抗住这种生理上的落差。 “这怎么回事儿？” 他明显的感觉到地面似乎是陷下去了，可眼睛看到的却和刚才一样，只是身体反馈回来的感觉与其有了冲突。 “我怎么感觉自己掉进泥潭里了？” 何北一边说着，一边尝试着朝前走了几步，可这几步走得越发的沉重。 “跑进来。” 陈希昂就仿佛是看不到何北的困难，扭头看了一眼便朝他喊道，“大步跑，跑起来。” 何北试着跑了几步，陷入泥潭的那种感觉越发的明显了。 “不行，跑不动。” 五分钟之后，何北认怂了。 此时，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地方了。 “这到底是什么？” 何北扶着一旁的墙，气喘吁吁地问道。 “重力测试，刚才我把房间的重力调整到地球重力的18倍……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陈希昂简单的解释了几句，从他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陈希昂对于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那炼髓期可以承受多少倍的重力？”何北不死心地问道。 陈希昂伸出两根手指，“20倍。” “不才差两倍嘛，简单。” 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何北，在听到陈希昂的回答后，瞬间放松下来，“离正式开学不还有几天嘛，这段时间我就住这了，保证开学之前可以达标。” 何北将自己的胸脯拍的邦邦响，这不仅是他对陈希昂的许诺，更是对自己的鞭策。 陈希昂的脸上不见半点开心的表情，何北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打击到，“怎么了，陈老师？” “您放心，我肯定能达标。” 陈希昂道：“我是相信你能达标，可是我的实验它失败了，仅仅是泡药浴，到不了炼髓期。” “不应该啊，所有的灵药都是按比例调兑的，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只是这点效果啊？” 第二十章、开学了 显然，何北没能一次性跨入炼髓期，对于他的打击，要比何北这个当事人还要大。 何北想了想，还是没有搭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思考一会儿吧，尤其是刚才听到他拿自己是实验的时候，何北差点没能尊师重道。 好在这段时间，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何北将陈希昂留在院子里，自己回到屋子里睡觉。 从今天零点开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刚到这不是报名，就是打扫卫生，虽然自己刚才泡了个热水澡，但他怎么都感觉自己有点烫秃噜皮呢？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何北来到院子里，原本熄灭的大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起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一直在缸后面忙活的陈希昂，探出头来笑着看向他，“起了？” “快过来泡泡澡，我这可是为你新改良的。” “算了吧！”何北摆手说道。 昨天那缸大绿汤已经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尤其是今天这味道要比昨天更冲，他只是站在门口这里就已经能闻到飘散在院子里的酸臭，就像是垃圾站发酵好的垃圾一样，令胃里一阵翻滚。 院子里，也就陈希昂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缸的周遭忙上忙下的，一会儿往里加点灵药，一会儿在下面看着点儿火候。 见何北迟迟不肯动弹，陈希昂再次朝他招手，“快点进来，强身健体，泡泡没有坏处。” “不泡不行吗？”何北整个身体都写满了抗拒。 下一秒，陈希昂便抛出一个让何北无法拒绝的问题，“你还想不想踏入炼髓期了？” 何北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想。” “想就进来吧你。” 何北愁眉苦脸地钻进缸里，这次根本不用陈希昂贴符，他自己都老实的选择待在缸底。 “陈老师，太烫了～” 何北哭丧着脸说道，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从里面站起来。 “等会儿。” 陈希昂从一旁的药圃里摘下一小片叶子，塞进何北的嘴里，“薄荷草，你含在嘴里。” 根本不给何北争辩的机会，而被迫塞进嘴里的薄荷在下一秒传出一道冰凉，使他浑身的燥意去了几分，他果断地选择闭嘴。 “昨天可能是温度的问题，这次我全程把控，你还是把该泡得泡起来。” 听到这话，何北自觉地收拢身子，将药液整个漫过头部，只留鼻孔在外面呼吸。就是这样毁惨了他，药液的酸臭味他第一时间就能闻到最新鲜的那口。 “这个味道……” 顷刻间，何北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句吐槽的话，其中不乏一些脏话。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一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出现在练功房。 陈希昂直接将房间里的重力调整到18倍，何北适应了一会儿勉强算是站稳了。可当他再往上调一个档位的时候，何北整个控制不住，“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不……不行。” 何北开始求饶，他已经明显地感受到身子变得笨重无比，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大山。 当陈希昂将重力调回去的时候，何北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喘气。 “呼～，怎么多调了一倍，呼～，就这么厉害？” 陈希昂惋惜地看着他，摇摇头，“又失败了。” 不过今天的他，要比昨天更加的理智，最起码他很快从失落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我先研究研究，缸里的东西你不要动。” 说着，陈希昂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盘自己这两天的步骤。 而被他放过一马的何北，则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没有了陈希昂的“摧残”，他感觉自己挺轻松的。 简单地收拾一番，然后吃过饭，何北便自觉地来到练功房训练。好在陈希昂走的时候并没有关闭，让整个练功房的重力一直保持在18倍。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训练，原本想向陈希昂请教的，但是生怕对方看见自己再把自己当成小白鼠，索性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后，训练就变成了适应18倍的重力，至于别的，他也不会啊。 等到了第三天，当何北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被迎接的是陈希昂一脸笑呵呵的样子，还有他身边那用了两天的大缸。 “进来吧，我特意给你调的新口吻。” ……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终于到了该开学的日子。 “走吧，今天有开学典礼，带你过去长长见识。” 难得的今天没有药缸，看到衣冠楚楚的陈希昂，何北打心眼儿里重重地松了口气。 “陈老师，咱们这是去哪儿？” 出了院子，陈希昂带着何北朝山上走去。 “嘿嘿，你还没去过神庠的教室吧？” 陈希昂一脸兴奋的表情，“我告诉你，那你可是开眼了今天。” “知道天庭是在几重天吗？” 何北想了想，随便蒙了一个，“九重天上？” “当然不是……”陈希昂想解释的，但想想没有必要，随后改了说辞，“不过也差不多。” “咱们神庠的教学楼，就是仿照天庭的样子，建在山顶上，要么怎么叫天宫呢。” “建在山顶之上？天宫？” 何北的脑海里突然有了画面，《龙珠》里的神不就是在卡林塔的上面嘛。 “那我们怎么上去？” “当然是走上去了，只有修为到了元婴期才可以腾云驾雾，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走吧！”陈希昂的话打消了何北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就没有筋斗云之类的吗？我的心底也可以很纯洁善良的？”何北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然而，陈希昂并不懂这个梗，所以没有任何的反应。 在上山的路上，两人撞见了颜开。 其实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熟人，只不过陈希昂特意避开了他们，即使是撞见，对方也一时没想起他来。颜开则不同，他对自己太熟悉了，所以眼看着躲不过，陈希昂索性带着何北迎了上去。 “是老颜啊，好久不见。”陈希昂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确实是好久不见，这几天你老陈干嘛呢？叫你出来也不出来。” 第二十一章、开学典礼 “嗐，我这不是刚回来，将我的小院子好好的收拾收拾嘛。” 陈希昂的解释并没有令对方满意，颜开走上前说道：“你那破院子都快成危房了，依我看不如搬到我那里住吧，反正你们两个人最多占了个房间。” 陈希昂的脸色一沉，将对方热情招呼的手扒拉开，语气不善地说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可以自己解决。” 颜开愣了片刻，随后笑道：“看你说的，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颜开打着哈哈，丝毫没有因为陈希昂的脸色难看而罢休，他似乎就赖上了他，跟在陈希昂身边不停地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要不是陈希昂真的想从他这里探寻点什么消息的话，否则他早甩袖子走人了。 随着山路来到山顶，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多，即使陈希昂想低调，奈何身边的颜开竟主动帮他介绍着众人，于是仅仅几分钟的功夫，全校老师都知道陈希昂回来了。 “听说了嘛，最菜的那个回来了。” “据说还收了一个学生，他可真惨。” “我说的是那个学生……” “……” 何北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再听下去，毕竟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自从认识了陈希昂之后，他无比期盼超市里可以买到后悔药。 “想什么呢？” 见何北走神，前面的陈希昂提醒他专注一些。同时他的声音引得旁人的关注，于是熟悉他的人纷纷投来目光。 “老陈？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是瞬间，陈希昂的身边便围起来四五个人将他包围在其中，不过虽然他是主角，但大家还是将目光放到身后的何北几人身上。 之所以是几人，是因为何北和颜开带来的两个新生走在一起，让众人分不清楚他们当中到底谁是陈希昂的徒弟。 “老陈，哪个是你的学生？” 话里的揶揄，就连何北都能听得出来。 他正想看看陈希昂会怎么回答，所以特意往颜开的那两个学生那边靠了靠，却不料后者嫌弃地跟他拉开距离。 “哎哎，你不是我们这边的，往那边站站，太挤了。” 一句话，瞬间将何北的身份暴露无遗，瞬间，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何北身上。 探究、好奇、疑惑…… 总之在何北看来，那些眼神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你们干什么？” 陈希昂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的身上终于有了点老师的样子。 “你们再把我的学生吓到。” 虽然他的实力是几人中最弱的，但辈分却是不比这些人差，所以有了他的解围，何北尴尬的局面得到了缓解。 陈希昂将众人都轰走，带着何北来到一处角落里站在。 “你不要紧张，这不过小场面，开学典礼嘛，不得弄得隆重点儿。”陈希昂安慰道。 何北却是没有想象的那么怂，“我倒不是紧张，只是听到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何北一直注意着陈希昂，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奈何对方伪装得太好了，即使是听到这个，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露出来。 陈希昂自然是知道何北的心思，所以脸上更是什么都没敢表露。 “那什么……一会儿开学典礼的时候你注意一下，我们老师和你们学生不是站在一块儿，所以一会儿你自己找个地方站好。” 听他说起这个，何北突然想起刚才那些人的举动，于是开口询问，“老师，你跟颜开老师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是师兄弟的关系，怎么了？”陈希昂疑惑地看着他。 “那怎么他招收来的学生对我怎么爱答不理的？话说进学校的那天咱们不是和他们见过嘛？怎么一个月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何北的心里还是有些抵触的，尤其是一想到刚才对方脸上那嫌弃自己的样子，着实有些窝火。 “这个……” 陈希昂有些尴尬，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似乎不好开口。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一点很重要，开学典礼结束后，为了测试新生，会有一场捉对厮杀的演练，到时候你只要表现得突出，那未来你的修炼资源会有很大的提升。” “捉对厮杀？吃鸡？” 何北瞬间在脑海里匹配到相应的游戏名称，似乎陈希昂说的就是这个。 “差不多。” 陈希昂好歹在俗世里待了这么多年，所以自然懂得何北的这个说法。 “不过你不要担心，现在的你已经成功地踏入炼髓期中段，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你的。” 为了不给何北太大压力，陈希昂更是直接开口道：“到时候你只要保持在中上游，对你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何北点头，“我知道了。” 大致意思明白了，何北开始在心里盘算着。 他有心想要多问几句，可这时前面的广场上来了几个身穿道袍的人，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虚怀若谷、飘逸出尘。 “我先过去了。” 陈希昂不放心地嘱咐了几句，随后才朝着老师的阵营走去。 “肃静！”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乱糟糟的广场变得安静下来。 “我是本神庠的庠长葡萄老祖，在此各位新生加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中。” “本神庠受国家教育部特别委托，着重发展道法与世俗之间的协和……” 冗长的开场白，让原本抱有期待的何北一下子失去了兴趣。 这千篇一律的开场，根本和学校的氛围不搭，好歹也是和“神”沾边的学校，怎么校长也这么世俗呢？ 何北搞不懂，所以退到队伍最外面，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 终于，葡萄老祖的开场白讲完了，广场周围开始放起烟花，绚丽的烟火映衬出九天之上的天庭，似乎是用这样的想法来表述他们学校的宗旨——请神下凡，护卫众生。 “……废话不多说，现在我宣布，神庠第2024届开学典礼，正式结束。” 作为教导主任的包贝尔，有着和八府巡按之称的青天大老爷一样的黑脸和额头的月牙胎记，不知道是不是神话照进了现实，引得底下的众人心神一荡。 第二十二章、神庠的传统 “作为本庠的传统，开学典礼之后，自然是同样难得的一年一度的测验大典。” “这次大典将为优胜者颁发蟠桃会的资格证书，届时，获得证书的人都有资格入会。” 话音还没彻底落下，底下的众人便纷纷小声的讨论起来，实在是蟠桃会的名头太响亮了。 何北对包贝尔说的这些，十窍通了九窍，完全就是一知无解。奈何陈希昂此时不在他身边，他就算是想问，都找不到合适的人。 好在他并没有忧虑多久，因为他前面的几人替他解答了他的疑问，下意识地，他往人群里凑了凑。 “蟠桃会？我们也能参加？” “太棒了，我想去。” “……” “这蟠桃会到底是什么？” “蟠桃会，虽然和神话里的盛会一样，可主要发源还是源自学校内的一棵蟠桃树，据说是从天庭里掉下来的桃核长成的。一年一结果，每年产出的蟠桃有限，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的，而我们只要拿到蟠桃会的资格证书，那就代表已经有一颗属于我们自己的蟠桃了。” 虽然何北看不清说话之人的样貌，但是光听声音就知道，对方自己已经说嗨了。 同样激动不已的，还有围在男人身边的几位。尤其是看他似乎懂得很多，于是都纷纷讨好地跟他说话。 “这蟠桃到底有什么用？真的能像神话里说的，让我们位列仙班？” 不知道是谁问出了何北的心声，周围的人也同样将目光放到最先开口的那个人身上。只见后者拿腔拿调地卖弄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据说这蟠桃，因为地球上灵气不足的缘故，已经大大降低了自身的功效，可即使如此，那也是我们这些修道之人所推崇的。哪怕不能位列仙班，但也会将身体打造成后天道体，更容易将道术用出来。”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作用，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人头闪动，何北也终于看清楚说话之人的神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何北总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众人纷纷响应附和着，而此时，台上的教导主任已经将大典的流程说了一遍，何北大致记在了心中。 “下面我宣布，大典正式开始！”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包贝尔双手结印，紧接着周遭的景色一遍，广场上的众人瞬间出现在一片山林中。 “一天之后，谁先将三枚铜牌找到交给我，谁就有资格获得蟠桃会的资格证书。” 包贝尔的声音在众人上方响起，却是不知道声音是怎么传过来的，周围也没有看见音响的痕迹。 “铜牌？什么铜牌啊？” “长什么样子啊？” “……” 在场的众人都是本期新入学的众人，然而除了身边的几位，旁人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在教导主任宣布开始之后，众人纷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讨论。 唯独何北不知道该去哪儿，完全就是一脸懵的状态。 “老陈让我拿个好名次，可我连铜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还怎么拿？” 既然没有人与他组队，索性他自己在一旁树下坐着。思来想去，他觉得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还是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只黄雀吧！ “我们走。” 也不知道其他几位是怎么商量的，最后竟然分成六组，每组人数不同，离去的方向也不同，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所谓的铜牌。 作为第七组的何北，自己一个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属实是没什么优势，正当他想朝人数最少的那组人追去的时候，却是听到林子里有声音传来。 “找到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嗖嗖”几声，林间不断有人穿梭，而何北也追了过去。 他倒不是想抢夺，主要是他自己知道，以他一个人的实力在这么多人面前很难捡漏，所以抱着去瞻仰观摩的心态去的。 快跑几步随后一跃，他便蹿上树梢，然后凭借着闪转腾挪，他宛若灵活的猴子，沿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有人抢走了，快追！” “在前面，快追快追！” 何北还没来到事发地呢，战斗便已经开始了，哪怕是隔着一段距离，仍旧能看到底下战斗的那群人。 短暂的分析一番才确认，被挡住的三个人应该就是率先发现铜牌的那几位，而挡在他们前面的三个人的背后，正有人拿着铜牌不断地钻进林子深处，显然他们三个是留下断后的。 “你们四个人，即使三个铜牌都拿到，肯定是有一个人是拿不到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拦我们？” 被拦下的三人中，最中间的那位开口道，显然三人是以他为首。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我们的目的就是拦下你们。”对面的三人中，最左边的那位开口。 几人的态度都很强硬，彼此对峙着，没有谁率先出手，显然都在等待着机会。 “你们队友已经走远了，将我们拦在这里有意义吗？要知道这林子里的队伍，可不止我们两组。” 男人的话令对面脸色一沉，显然他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糊弄他的。 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某种约定。 “我们走。” 拦人的几位率先离开，而被拦下的也紧随其后，不过却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老大，我们怎么办？” 坠在后面的三人中，左边那位看向中间。 “先跟上去看看，有机会我们再出手。” 老大就是老大，他的话另外两人没有任何异议，当即跟在身后，不断地朝前方逼近。 中间的那位老大，注意到他们的身后同样有身影靠近，不过他没有声张，毕竟此时他们手里没了铜牌，和几人都是一样的。 随着不断逼近，前方断断续续地有声音传来。 “将他拦下！” “交出铜牌！” “……” 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就知道前方已经乱了，好几拨人已经斗在一起，而后面的三人也选择作壁上观。 第二十三章、合作 找铜牌！ 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游戏，看着底下一群人大乱斗，何北当即止住了自己想要参与进去的心思。 扭头看向一旁，旁边几个树杈上，同样端着两伙人，加上底下的三拨人，差不多将新生都凑齐了。 “嗨，兄弟，咱们要不要联盟？” 旁边传来声音，何北扭头看去，正是被拦下的三人中的老大。 见何北望过来，于是开口问道：“刚才就是你跟在我们后面吧？” 对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但估计是来者不善，所以何北也故作高冷的看向他问道，“难道我不能路过看两眼吗？” 男人被何北的话一愣，随后点头，“自然是可以。” “不过我看兄弟你一个人吧，这里就我们人是最少的，倒不如我们强强联合，你说呢？” 不得不说，男人的说辞很是令何北心动。对方同样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主动示好道：“我叫秦风，这是秦雨，她是秦雪，我们都是秦氏一族的族人。” 何北顺着对方的手势看去，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们当中的老三竟然是个女生，只是这长相…… 何北默默转过头，“秦氏一族？” 他哪知道秦氏一族是干嘛的，不过见对方这么郑重的介绍，想必是身份不低。 “久仰久仰，在下何北。”何北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拱手道。 “怎么样，何兄弟，我刚说的提议要不要考虑一下？”秦风问道。 不得不说，对方的提议何北确实心动了，尤其是对方率先提出来的，他几乎占据了主动，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斟酌一番。 “你们已经是三个人了，加上我是四个人，而铜牌只有三个，你还确定让我加入吗？”何北问道。 “当然。”秦风回答得很快，没有半点迟疑。 “那抢到铜牌怎么分呢？” 何北直接将他们之间的矛盾点问了出来，以此想看看对方是如何回答的。 “这个好办，如果我们取得一个铜牌，那就用这个去换取相应的修炼资源，何北兄弟你应该知道，我们修道一途很费钱吧？” “旁的不说，光是我们画符用的黄纸，那可不是简单的东西，更别提用在我们身上的修炼资源。纵使学校里会给予我们一定的资源，可那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这点你应该没有疑问吧？” 何北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那些。 秦风再次开口道：“所以换取一份比较靠谱的修炼资源，我们四个人分，倒也是较为稳妥的方式，你说呢？” 何北没有回应他这个问题，而是开口问道：“那如果是两枚铜牌呢？” “如果是两枚的话，那就更好了，你一枚，我们三个一枚。” 何北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那你们岂不是很亏？” 秦风却是耸耸肩说道：“和合理啊，毕竟单靠我们三个人的话，很难得到。况且我们是两拨人不是吗？” “一人一个很合理。” 闻言，何北也点头，毕竟这样的方案，他没有什么理由能拒绝。 不过他还有个疑问，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如果是三枚的话，咱们一边一枚，至于多的，换成修炼的资源再平分怎么样？”秦风显然看出何北的话还没有说完，索性率先开口说道。 对于这一点，何北显然是赞同的。 “好。” 何北点头，同意了合作。 秦风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显然何北的加入会令他们轻松很多。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通过刚才的交谈，何北发现对方很有见地，所以想看看他的想法。 “一个字：等！” 底下四方人马已经开始乱斗，或许他们注意到了树梢上的几人，可他们此时的精力已然全部都放在这里，根本无暇分身。 “这个铜牌是我的，谁要不要跟我抢！” “这块铜牌明明是我找到的，凭什么是你的。” “就凭它现在在我手里。” “……” 虽说大家都踏入了修道一途，可毕竟都是刚刚入门的级别，所能使用的能力，除了简单的符咒，就是炼髓期的身体了。 虽说只是修道一途最低级的，可也是很多凡夫俗子都不能仰望的存在，仅是炼髓期一阶也可将重于自身数十倍的石头轻易的搬起。 嘭—— 砰—— 拳拳到肉，很多人身上已经见血了。 除了那些拿不出手的符咒，剩下的所能拼的就只有体术了，于是刹那间，泰拳、跆拳道、铁线拳、奔雷掌……古今中外的招式全都被他们使了出来，而只有一身蛮力的何北却是趁着这大好机会肆无忌惮地偷窥学习。 秦雨注意到何北一直盯着底下的众人，手上似乎还在演练着什么，于是开口问道：“何北兄弟竟然对这些古武感兴趣？” “嗯？” 何北瞬间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脸上的神色收敛，顿时恢复到平常高冷的面瘫样子。 “只是第一次见，有些好奇而已。”何北没有隐瞒，如实开口。 一旁的秦风听到后说道，“如果何北兄弟有想法的话，可以来我们族里，族内收集了不少古武的秘籍，何北兄弟到时可以去看看。” 何北不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心思，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谁会要求一个刚认识的人去家里的秘库里翻阅东西呢？就算那东西再不重要，也不至于让别人随便看吧？ “我只是有些好奇，多看了几眼，倒也不必特意去贵族借阅。” 何北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但他对他们三兄妹，一直抱有警惕的心思，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秦风似乎是看出了何北的顾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雾里有毒！” 底下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在人群中冒出一阵烟雾，然后将底下的众人笼罩在其中。 “这是谁扔的烟雾弹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雪突然开口道。 何北下意识的看向她，不过再接触到那带着胡须的脸，默默地将头转了回来。 第二十四章、抢铜牌 “我觉得我们的机会来了！” 为了更好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何北如此说道。 “哦？何北兄弟是唐门的人？”秦风问道。 何北才是被他这句话问得一脸懵，“什么唐门？” 话刚一出口，何北就意识到不对。 果不其然，秦风笑了笑，道了句“没什么。” 然后便听他转移话题，“底下的烟雾可能有毒，何北兄弟有什么防范的手段吗？” 何北摇摇头，“并没有。” “那就有些麻烦了。”秦风惋惜道。 “不麻烦。”何北不认同他的观点，“只不过是，恢复到了最开始的阶段而已。” “此话怎讲？” 秦风话音刚落，便见到下面原本还在颤抖的四个人，“扑腾”几声纷纷倒下。转眼间，场中就剩下五个人。 “出来吧！看了那么久，也该认识一下大伙吧？” 这句话显然是对树上的他们几个人说的，所以简单的思考一番，何北和秦风几人打算正式入场。 “诸位兄……弟姐妹辛苦了，无意打扰，还望见谅。” 原本秦风是想说兄弟的，但是看到人群里竟然还有女生，所以话到嘴边及时改口。 “你们是谁？” 人群中，最中间的那位开口问道，那浑厚的嗓门，怕是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我们是……” 秦风刚要自报家门，便被对方恶意打断，“你们是谁我们不想知道，既然是想抢东西，那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 秦风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原本还想保持一下谦谦君子的模样，没想到还没说完便被人搞得破防，心中的情绪怕是能填平了准噶尔盆地。 既然对方不打算好好交流，秦风索性也不对着他们几位摆造型，于是开口道：“既然如此，几位倒不如将铜牌交给我们保管。” “要知道，刚才的那番战斗我们一直抽身事外，只是要枚铜牌不过分吧？” 此时，秦风就像是一个市侩的商贩在讨价还价，然而这番小市民的姿态却又想增添几分翩翩君子的造型，所有凹了半天，尴尬得直令人抠脚，最起码何北是这样想的。 反观在场众人，秦雨和秦雪一脸再正常不过的表情，似乎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一样。而对面的那五位，可能是敌视的原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何北成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样认为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干吧！” 伪装既然撕破，秦风也不再继续装下去，反正他们就是奔着铜牌来的。 话说，这里的众人，又有谁不是奔着铜牌来的呢？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对面人群里朝他们扔过来一包什么东西，紧接着最前面的男生用打火机吹了一口气，然后就更变戏法一般，在何北几人的面前出现了一片火海。 轰—— 这好像不是响在当场，而是响在何北的脑海里。 他下意识的后退，然而眼角却是看到秦氏三兄妹迎着火海冲了进去，他下意识的想要开口阻止，却为时已晚。 火海消散，秦氏三兄妹已经和他们战斗在一起。 秦雨瞥到何北站在原地不动，不由开口怒吼道：“何北，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尽管他们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但是面对三打五的局面，秦氏三兄妹还有有些忙不过来。 秦风也看到何北站在原地，还以为他是想坐山观虎斗，于是直言道：“何北兄弟如果再不出手，那我们也没有争取的必要了，你是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同盟吗？” “当然不是。” 无论是不是，话都说到这里了，是也的是不是。 何北急忙否认道：“我是想找个趁手的兵器，赤手空拳我怕收不住手。” 原本何北这话是客套几句，说白了就是想吹吹牛，装个x，不料被对方的人听去，当即分出一个人朝何北这边袭来。 “口气不小，让我杨子锋来会会你。” 几个箭步飞快，杨子锋来到何北身前，一个高抬腿扫向何北胸前。 何北下意识地抬手阻挡，可还是晚了一步，这一脚正中当场，当即被他给踢了出去。 “嘿，绣花枕头。” 杨子锋见何北这么残废，顿时来了兴趣，毕竟谁不愿意捏软柿子啊！ 秦氏三兄妹见何北被人一脚踹飞，当下心中就是一沉。 秦雨更是毫不客气地吐槽道：“这也太废物了吧！” 他的话被对面的人听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士气的好机会。 “哈哈哈，就这样的人还值得你们三个跟他加盟？是你们不行，还是你们太自信了？” “我看是他们眼睛有问题。” “我觉得也是，哈哈哈～” 嬉笑声不断，明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往他们的耳朵里钻。 杨子锋更是嚣张道：“就这样的，我一个人可以打八个。” “你—你—妹！” 一声怒喝从何北飞去的方向传出，紧随其后的是“嗖”的一声，速度之快，令杨子锋根本看不清来的是什么。 下意识的摆头，堪堪躲过。 即使如此，还是将他的脸擦破了。 杨子锋回头，地上赫然插着一根木棍，上面的茬口显然就是刚刚从树上掰下来的。斜着插在地上，好不讽刺。 “你浑蛋！” 杨子锋赫然也是怒火中烧，被一个看不起人的挑衅了，他哪还有好脾气。 迎着奔来的何北率先发动攻击，一记窝心脚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宛若山间的流星，带着一丝凌厉，还有怒气直逼何北而去。 有了防备的何北稍稍侧身便躲过，然后一记高抬腿，同样将刚才的伤害还给对方。 然而对方一击未中，心中早有防备，只见杨子锋双臂曲在胸前，将这记伤害全然挡下。 “来的好。” 杨子锋大喝一声称赞道，实则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扰乱何北的心智。 然而，他偏偏就真的上当了。 何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没有半点退缩，攻势变得更加猛烈。 而杨子锋同样也不甘示弱，迎着何北冲了过去，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被他一一接下，反观何北越打越急，出手的频率快了不知多少。 第二十五章、反派死于话多 “来的好。” 杨子锋大呵一声，他是故意如此。 何北明知道他是为了引诱自己上套，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钻进去了。 “嘿，你怎么慢下来了？这就不行了？”杨子锋的嘲讽虽迟但到。 何北同样不甘示弱的说道：“着什么急啊，说得你不偷袭能打到似的。” 他故意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为的就是引对方上当。 不过这拙劣的激将法，还是被杨子锋一样看穿。 “是吗？” “你是不是不行啊？” “咦~” 对方就是在打嘴炮，而何北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简简单单的几句，他就已经乱了心思。 别说杨子锋了，就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速度在不知不觉中慢下来不少。 “砰。” 一声闷响，何北一时不察又被对方得手。 “兄弟，你这也不行啊！”杨子锋嘲讽道，这种刺激对方心情的好机会，他断然是不会放过。 何北暗恼，不过没争辩什么，而是手上的动作再次咬牙加快了几分。 虽然在场的诸位和普通人无异，可要知道普通人和普通人也是有差别的，三六九等自古就有，更别提其他的。 所以当看到何北总是吃亏的那一方，秦风几个再对何北抱有希望，也不得不承认这次他是看走眼了。 “你们这队友不行啊？” 挡住秦风攻来的招式，对面的男人开口嘲讽道。 秦风不说话，但心里终究是不好受的，所以下手的力道默默加重了几分，可即使如此，也被势均力敌的对方挡住。 秦雨脾气相对火爆，打架更是如此，他一个人直接将对面两人缠斗住。何北那边的情况他自然也看到了，可根本分身乏力，有心想去帮忙可被对面的一男一女察觉。 “这个时候你还敢分身，太看不起人了吧？” 对面两人的样貌有些相似，想来是龙凤双胞胎，配合上也更加默契，所以在话音刚落，趁着秦雨分神之际，一阵快打将其打倒在地。 虽然秦雨很快起身，但毕竟是吃了亏。他不敢再分心，重新打起精神应对。 另一边的秦雪相对于他们来说还算好一些，接连几个回合都取得一定的优势，但对面的男人显然看出来秦雪想要脱身去帮忙的心思，当即换成不要命的打法，说什么就是不让秦雪离开。 战斗变得焦灼起来，秦风也不得不承认对面的他们能从这么多队伍里抢到第一枚铜牌是有实力的。即使参与了如此激烈的战斗还能跟秦风他们打得有来有回，不服不行。 “何北，你到底行不行？” 秦风看得出来，对面的五个人当中，唯独何北那个是最轻松的，只是他缺少了战斗经验，所以只能被动挨打。 何北自知是自己拖了后腿，所以即使听到了秦风话里的责备，他也没有说什么。 再次被击倒的何北，就地一滚避开杨子锋的乘胜追击，随后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约六尺长，前方是软踏踏的，似软枪。 有了武器的加持，何北不再是待宰羔羊，而杨子锋也没再寻得好处。 “你偷袭我？” “怪我大意了。没有闪。” 杨子锋退后几步调整好状态，他也在地上找了件还算趁手的武器，在手里颠了颠分量，然后便迎向何北，两人再次打了起来。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决然，终于，他们手中各自的“武器”碰到了一处，不出意外的是，树枝根本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力气，“咔嚓”一声在中间断开了。 然后即使如此，他们也没分开，而是继续胶粘在一起，用手里那仅剩的半截树枝，或戳或打，或削或撩，两人打得有声有色，而在这期间，何北也终于跟上对方的节奏，不再像之前那样狼狈了。 “来的好！” 何北大呵一声，接连取得不错的成绩已经令他信心倍增，所以他也跟对方玩起了心理战术。 “想影响我，你还嫩点儿。” 杨子锋一眼看出来何北的企图，不过他怎么可能上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还有对他的嘲讽。 何北不怒反笑，趁着对方不备，一树枝戳向他的胸口，尽管杨子锋反应迅速，可还是被树枝最前面的茬口给划伤了。 一击得手，何北迅速后撤，神色中透着扬扬得意，对于自己的战绩，他很是欢喜。 何北的这一击，大大振奋了秦风几人，而秦雨则更夸张，似乎是受了何北的影响，原本勉强打个平手的他，竟然反过来压制对方两人。 “该死！” 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疼，虽然不影响，但杨子锋感觉到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耻辱！ 尤其是看着何北那得意的神色，他发誓要成百上千倍地还回去。 “杨子，你跟我换。”一直跟秦风缠斗的男人突然开口。 “想走，问过我吗？” 秦风加快进攻的节奏，让后者没说完的话彻底憋在嘴里。 “我不要。” 杨子锋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何北趁着对方说话的功夫，又在他的手上得了便宜。 “该死！” 杨子锋下意识的骂出了声，被骂的何北却是开心的看着他，嘿嘿笑道：“怎么？你这是被打出火气了？” 杨子锋明知道他说得对，可自己还是忍不住着了他的道。 “有本事跟我赤手空拳打！” “赤手空拳？我不。”何北摇摇头，很是诚恳地说道：“我这样能打残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何北的话，杨子锋听了直吐血，明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心里还是难受得要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曾放在眼中的蚂蚁，竟然将自己这头大象给咬住了，而且还咬得死死的。 “该死！该死！该死！” 杨子锋被何北那嚣张的模样给气到了，手上当时便失了分寸，一下子乱了阵脚不说，还偏偏被何北给抓住了机会，三两下的功夫，再次被何北给掀翻在地上。 这边杨子锋刚躺在地上要说些狠话的时候，不料何北根本不给他机会，一棍子闷头砸下来，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你……” 何北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淡淡开口解释道：“反派死于话多。” 第二十六章、嫌隙 “太好了何北，快来帮我。” 秦雨见何北脱困，当即兴奋的开口，虽然是求援，可还是被他喊出了一番理所应当的样子。 何北没有顾忌这些，拎着棍子就加入了战斗。 即使对面是龙凤双胞胎，那种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再强，也抵不过何北手里的棍子。 “卑鄙！” 挨了一棍子的孙晓霞手腕吃痛，下意识的远离开何北的攻击范围。 有了何北分摊压力，秦雨轻而易举的将对面的孙晓光给击退。 “无耻！竟然对女生使用武器。” 孙晓光退到妹妹孙晓霞身边，搀扶着对方，然而她红肿的手腕就知道受伤不轻。 “嘿嘿，兵不厌诈懂不懂？” 何北还没开口，秦雨便率先开口嘲讽道，“你们两人打我一个我都没说什么，现在竟敢逼逼赖赖的。” 秦雨朝对方比了个中指，那嚣张的气焰，就连同为盟友的何北都看不下去了。他稍稍离他远一些，怕自己一激动，没忍住给他后脑勺一棍子。 “你都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要怜香惜玉？” 何北对此看得很清，本来他就是弱势的那一方，这个时候怜香惜玉可要不得。 孙晓光气急，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孙晓霞还要开口，却是被孙晓光拉住，“小霞，够了。” 孙晓光用眼神示意她冷静，主要他还是心疼妹妹。 “你已经受伤了，咱们可以退出了。” 说完，不等孙晓霞给他反应，孙晓光便朝跟秦风对打的那个人开口道：“赵老大，我们兄妹认输。” 叫赵老大的这位，虽然和秦风纠缠不断，可注意力一直掌控的全场，所以对于孙晓光的开口认输，他也不好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孙晓光便将其默认，拉着孙晓霞来到一旁休息。 四场战斗，秦风他们已经赢了两场，除了他自己这边，秦雪那边也差不多十拿九稳。 事实果然如他料想的那般，有了秦雨和何北在一旁掠阵，秦雪很快便将对方打的彻底的动弹不了，虽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该肿的也是得肿几天。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秦风他们这里，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秦风也没有了最开始的着急，心态反而是最稳的那个。 “咱们还继续打吗？”秦风问他。 对面的赵老大目光看向自己的队友，躺下的躺下，休息的休息，完全没有了继续战斗的欲望和心思。而且最重要的，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毕竟刚才就战斗了不短的时间，所以接下来就算他继续坚持，大概率还是输了。 “我输了。” 赵老大退后几步，开口认输。 对于这个结果，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感到意外，哪怕是他自己的队友也是如此。 秦风倒也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见对方认输，他果断地选择收手。有时候点到为止，也是种攻击。 承认自己输的那一刻，赵老大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就消散了，就好像从风华正茂一下子来到了风烛残年。 “既然认输，铜牌拿来吧！”秦雨率先开口，其他人倒是没有阻止，毕竟他们一直争的不就是这个嘛。 赵老大不甘心的从怀里掏出铜牌，依依不舍的看了好几眼，最后一脸无奈地朝秦风甩去，但铜牌在半空却是变换了轨迹，转头到了何北的手里。 “这……” 突然出现在手里的铜牌令何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本意根本就没想拿着，只是一慌神的功夫东西就到他的手里了。 不过，对于赵老大的这番举动，他很快明白过来，所以笑着看向对方，“都认输了还想挑拨离间？” 说完这句话，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赵老大是被戳破的尴尬，而秦风则是愧疚的眼神不敢看他，秦雨更是尴尬的讲目光扭到别处，他刚才差点都要骂人了，好在话都嘴边停住了。 “给你。” 何北也是在心里暗呼侥幸，刚才他就一直观察着秦风，当自己手里下意识接过铜牌的时候，对方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尽管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注意到了。 当他将铜牌重新递到他的手里的时候，秦风的脸色又恢复到了平常，仿佛刚才的那丝不悦，不是他发出的一样。 何北心中暗笑，这人与人之间，满是利益，嘴上说得再好，可也逃不过这些。 秦风假意推脱一番，反而是他的马前卒秦雨则是毫不顾忌地将其拿在手里的把玩，“这就是铜牌啊？” “小雨，这是何北兄弟的，快给他。”秦风故作不悦地看着他的弟弟呵斥道。 “哎，没事儿，这本就是我们大家的，谁拿着都不打紧。” 何北看出了秦风心里的想法，所以用话垫了一下，秦风的脸色瞬间变的柔和了。 “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就行，如果最后只有一枚的话，咱们就用他换一些修炼的资源。” 何北解释了一番，也是给他们垫了个台阶。 秦雨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交给我先保管着吧！” 说着，他就要将铜牌收起来，还是秦风将其打断，“小雨，这是何北兄弟先拿到的，具体如何处置先听听他的看法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何北明显地看出，他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 “还是秦风兄弟收着吧！你的人品我信得过。” 何北就是客气一番，没想到秦雨还真的就将铜牌递给秦风，没有半点犹豫，就好像他们商量好了似的。 何北心中一堵，对方这明晃晃的样子，怕是已经不装了吧？ “既然如此，那我保管着，等到了学校广场上，咱们几个再做定夺。”秦风说着，当着几人的面将铜牌收入怀中。 “嘁~” 一声嗤笑，打破了此时的平静，众人将目光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赵老大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几人“表演”。 似乎是读懂了赵老大的想法，秦风几人只是简单了看了他一眼，便没再说什么。 “既然东西已经拿到，咱们就去找其他的铜牌吧，争取全都搞到手。” 对于秦风的提议，没有人反驳，所以下一次的行动目标有了。 第二十七章、战在一起 虽然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但嫌隙的种子已经埋下，他就不信着临时组合的同盟，就这么牢不可破。 不过这些都只是赵老大的一番揣测，可能也是不甘后的执念，总之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将他的队友们叫醒。 “走吧！” “咱们也得抓紧找别的铜牌了。” 几人一番整理，随后重新踏上路程，不过他们前进的方向赫然就是何北他们离去的方向。 大概是心有不甘吧！ 几人走后，地上的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虽说彼此都不是一个阵营，但他们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彼此对视了一眼，似乎都看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没有打招呼，众人默默地各自离开，只不过离开的方向，仍旧是那个方位。 镜头一转，视线来到何北他们这里。 几人还是以秦风为首，追寻着前面人的足迹好半天，但现在也没有看到他们的人，一向就不怎么冷静的秦雨当即开口说道，“他们是不是藏起来了？” “应该不是。” 何北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看他们的样子，应该还在前面。” “不能吧？” 秦雪有些迟疑，因为再往前走，就到学校里面的广场了，现在时间还没到，他们大概率不会去那儿的。 “没错。”秦风点头附和着，显然他也是这样认为。 “不好！” 他的话音刚落，便察觉到身后有破风声袭来，其目标好像就是他们。 “快躲。” 尽管秦风喊得已经够及时了，可除了何北和他外，其他两人都中了招。 “是谁？” 秦雨跳到一旁的空地上，环顾四周，血从他的头上缓缓流下，显然是挂彩了，而且还是这么严重。 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突然站着四道身影，而且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东西，看这架势，比何北他们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上没有一点伤，所以应该就是最先走掉的那支队伍。 “跑！”何北当机立断的说道。 秦风顺势补充道：“往广场上跑。”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最起码一些不要脸的手段不会使出来。 “拦住他们。” 对方中间的一个男人冷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人呈半圆状趋势朝他们包围而来。 而秦风几人这次有了心理准备，率先一步逃出他们的包围圈。 “先去放铜牌。” 这个时候，何北的脑子无比的好用。 秦风也瞬间明白过来何北的用意，所以脚下的速度加快几分，率先朝着广场冲去。 何北几人紧随其后，半个小时后，何北看着突然停在广场门口的秦风疑惑不解，“干嘛不走？” 等他来到秦风面前，自然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原来在广场中央放着的箱子边上，已经站满了人，是这次大典的所有人。 “该死，怎么全在这儿了？” 秦雨自然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况，纵使他再莽，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认怂。 “现在怎么办？” 何北看向秦风，而后者同样也看向何北。 果然，两人都没了主意。 就在他们这一愣神的功夫，身后被那四个男人追了上来。 “怎么不走了？” 领头的男人一声冷笑，其他几人根本不用他的吩咐，自然地将何北几人他们围在一起。 “你看看里面再说吧！”秦雨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着他们。 领头的男人疑惑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随后来到不远处，朝广场里面望去，里面的情况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大概，登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其他两枚铜牌在你们手里吧？”何北率先开口问道。 “自然。”男人只是迟疑了一下，便点头承认了下来。 他显然也明白了他们四人现在的处境，底下那小二十口子人，等的就是他们几个。 秦风当即明白过来何北的心思，于是接着他的话茬说道：“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们将铜牌给你，我们几人加入到下面的队伍里去。” 话还没说完，对面四人便有些意动，不是中意的意，是生气的那种。 秦风不敢耽搁，急忙说道：“第二，则是我们一起合作，至于铜牌……要么我们拿我们各自的，要么就听天由命。” 秦风的话很清楚，就是如果有机会，他们是不会放过对方手里的铜牌的。 秦风说完不再言语，静待对方的答案。 男人仅仅是思考了一小会儿，心中便有了答案，“我们选择合作。” 他和秦风一看就是队伍中的话事人，由他们做决定，旁人自然不会有意见，不过为了照顾何北的情绪，秦风还是探究的目光看向何北。 “我也没问题。” 何北自然不是傻子，当下怎么最有利他是知道的，所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 8vs22 当几人一起走进广场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就连在一旁围观的老师们，同样都投以好奇的目光看着下面。 对面队伍的最前面，赫然是他们队伍中的领头人，勉强称之为队长吧。 何北、秦风，还有赵超三人也站在最前面，何北更是一人担起了一队的精气神，和他们几位相比，竟然一点儿都不差。 “识相点儿，把东西交出来吧！” 对面的人群中有人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刻的寂静。 话里的嘲讽，自然是引得何北他们的不满，所以秦雨根本没有惯着他们，开口喊道：“你们这群废物，今天算是你们好日子到头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简直是将仇恨值拉满，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秦雨。那么不怕事儿的秦雨，再看到这么多目光望过来，心中不由得一凉，但下一秒，是浑身血液沸腾的激动。 “打吧！” 秦雨抽出身后的木刀，这是他进来之前特意准备的，而且还是两把。 他嗷嗷叫地冲向人群，宛若不怕死的勇士。 在他的烘托下，无论是对面，还是何北他们几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往上冲。 一场混战，由此开始。 第二十八章、这是我应得的 “校长，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望着台下打成一团的众人，作为教导主任的包贝尔不由担忧的开口。 “这才哪儿到哪儿，放心。” 葡萄老祖却是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似乎是看出了包贝尔的担忧，于是开口道：“他们以后要面对的，哪个不比现在激烈？” “现在多流汗，甚至多流血，都不要怕，最起码到时候他们不会丢掉小命。” 葡萄老祖说的慷慨激昂，转头却是看到下面广场上的某个人，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一招猴子偷桃给废了对方。 “嘿！你小子耍阴招，怎么能往哪儿偷呢！”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看到当事人又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女生身上，当即和对方缠打在一起，然而趁着对方不注意，一招袭胸成功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然后再对方羞愤的情绪中，将其打晕。 这一幕自然被葡萄老祖看在眼中，深深为其不耻，“太不要脸了，怎么能往哪儿摸呢！” “这下肯定给抓青了……真是浑蛋啊……” 一旁的包贝尔看着如此不着调的校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校长作为神庠的校长，实力是真的强，但也是真的不靠谱，他就是一个老顽童，要不是学校里的大事小情有他包贝尔盯着，神庠的运转都怕要出了问题。 见校长说不动，包贝尔索性也放弃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光转向一旁吩咐道：“通知校医务室的人过来一趟。” 一旁的老师指着广场角落里穿白大褂的人说道，“不过医务室的人来了，炼金士的那些人也都来了。” 听到这话，包贝尔的脸色一黑，当即呵斥道：“他们怎么来了？赶紧把他们弄走。” 要说整座神庠里，唯一不受他控制的，也就是炼金部了，这里面的人都是一群疯子，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什么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扭脸就把答应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过后咬死都不承认的那种，偏偏每次他还拿他们没招，因为每次出任务，都还要求助于炼金部。 听到包贝尔的话，他对面的那位老师也露出一番难看的表情，“我劝不走啊，那群大爷谁能支使的动？” 听完这话，包贝尔的脸色更黑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怨不得他。 一旁的葡萄老祖听到这话，瞬间安静下来，“没事儿的，就算这群人到了炼金部，也死不了人。” 听到这话，包贝尔的脸色更难看，炼金部是群什么样的疯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尤其是他都看到下面的那群人眼睛都看是冒绿光，这明显是盯上了其中的某些人。 炼金部最早先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以打造承载仙术的武器为目标，可近几年随着新鲜血液的加入，他们的宗旨有些变味，甚至以现代科学为依据，开始研究起带有自主意识的傀儡术，而且还被他们研究成功了，就是造价太高，目前也就研究出一台而已。 可即使如此，那也是划时代的进步。 “拦住他们。” 虽然知道自己说的话并不管用，但包贝尔还是朝身边的人说道，只是这语气怎么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无助感。 画面回到下面，战斗此时也来到了尾声。 不出意外的是，人多的那边人倒下的最多，可即使如此，也是何北他们这边的两倍人。 3vs6 “校长他们都不阻止？” 战斗中场休息的空挡，何北望向四周，可见没有一个人伸手援助之手，甚至连叫停的意思都没有。 可他是真的不想打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这些。 好不容易在围观的人群中找到陈希昂，却不料对方正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他朝对方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奈何对方根本看不到，或者是看到了，对他示意微笑，点头，似乎是何北撑到现在他很欣慰。 “欣慰你妹啊！我不想打了！” 奈何何北的心声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要一张嘴嗓子就是干冽的疼，也就闭嘴的时候情况好一些。 “还要打吗？”赵超开口问道。 三人中，唯独他的情况好一些，毕竟从一开始他就苟起来，在场的众人全都是打了两场，甚至更多的架，身上伤上加伤。 “不打怎么办？”秦风问他。 他是最累的，从刚才到现在，根本没怎么歇着。 至于叫嚣最厉害的秦雨，已经全身瘫痪的躺在地上，被人卸掉了大梁，瘫软在地上。 “咱们不好过，他们同样也不好过。” 何北想了想，开口道：“咱们的主要目标不变，还是以放铜牌为主。” 说着，何北直言道：“我拦下两个人，剩下的四个人你们平分，至于铜牌……就看你们了。” 他没说把铜牌交给他来放之类的话，大家毕竟就是临时联盟一下，必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将铜牌施以援手，这东西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最踏实。 “那就干！” 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是无用的，相反，把铜牌放进去才是最重要的，除了继续干，没有别的办法。 战意在几人之间涌起，根本不需要冲锋号角的吹响，众人奋力扑了上去。 打斗中，对面似乎看出了赵超和秦风的想法，所以跟何北缠斗的那两个人最后直接放弃他，朝秦风和赵超冲了过去。 何北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出手帮他们，不管怎么说，秦风手里的那块奖牌还有他的一份。 有了何北的加入，秦风的压力骤减，而趁着这个工夫，他也成功将铜牌放进箱子里。 “秦风，铜牌一枚。” 随着守在箱子旁边的老师一声大喝，还在争斗的几人仅仅是迟疑了一秒钟，瞬间爆发出更强烈的战意。 “来帮帮我。” 赵超从人群中没挤出人，但是把话递了出来。 可对面的那几个人知道剩余的铜牌在他的身上，所以六个人全都将他抱的死死的，旁人根本插不上手。 赵超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所以当机立断将怀里的铜牌扔了出来，落在了何北的手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何北当即将其中的一枚塞进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