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攻略》 第一章 犯我者,灭他满门 冰冷的水流灌满她的全身,湖水不断地涌入她的口中,耳边闷声的呼喊让姬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手打) “姐姐!姐姐!”单薄的少年扑入水中将落水的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奋力地向着湖岸边游去。 陌生的脸孔,姬萱对他一印象都没有,全身宛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她动都不能动一下。 “姐姐,你不要吓墨儿,你句话啊,句话……”抱着落水的姐姐,少年浑身都在不停的颤抖,稚嫩的脸孔显得苍白无力,眼底写满恐惧。 “墨儿……”姬萱陌生地重复着这个称呼,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何时多了一个弟弟? “姐姐,你在叫我吗?你没事就好了,吓死我了!”紧紧地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姐姐,姬墨不停地哽咽着。 姬萱皱了皱眉,脑海中赫然间涌现出无数陌生的画面,斑斓的画面宛如走马灯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一连串的景象让她惊讶于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那是另一个人,另一双眼睛所注视的世界。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身男式的长袍,袍袖盖过了双手,她的长发因着湖水的浸泡,**地紧贴在胸前和肩头,足有及腰的长度。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告诉她,她猜测得没错,她的灵魂不知怎么得居然寄居到了一个古人的身上。 刺痛传入脑袋,姬萱甩了甩脑袋,很快从那些凌乱的记忆中寻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讯息。 她,也叫姬萱,燕国公主,今年十五岁。而她身边的这位少年,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姬墨,燕国三王子,今年十岁。他们现在身在赵国,她是替她的兄长燕国太子作为质子被燕王送往赵国,已在赵国过了五年的质子生活。 她分明是女儿身,却着燕太子的身份,在赵为质,这何其可笑?更可笑的是,她号称直属于军部的王牌特工姬萱,居然穿越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突然爆破,她就这么乌龙地穿越了! 姬墨见她一直在发呆,苍白的脸色愈加挂满忧色:“姐姐,你没事吧?我们以后都不要去见太子殿下了好吗?濮阳姐了,倘若你再去找太子殿下,她会再把你丢进河里去的。” 濮阳姐?姬萱又在脑子里搜罗了一番,是了,刚刚就是这个濮阳世家的千金姐濮阳子樱指使着各大士族的纨绔子弟们围攻她,将她骗到这里痛殴了一顿后,丢入湖中。 在这个七国纷乱的乱世之中,弱肉强食,人命低贱,倘若她今日就溺死在了湖中,恐怕也没有人会来祭奠她。因为她本就是个假太子,一旦身份暴露,燕国一定不会承认她,而赵国更加会让她死无全尸。她身边唯一的温暖,就是她眼前的这个弟弟,姬墨。只有他关心她,用他孱弱的身躯,将垂死挣扎中的她救上了岸。 她暗暗在心底发誓,从此后,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他,她在这世界唯一的温暖。 “墨儿,擦干眼泪,把腰板挺起来!只有弱者才会用眼泪来逃避现实。你记住,从今天开始,姐姐会保护你。那些所有欺负过我们的人,姐姐会一一收拾他们。” 姬萱的黑眸突然深谙了下去,紧接着,一缕摄人的犀利精芒骤然浮现,她魔音一般的声音在姬墨在耳边响起:“犯我者,灭他满门!” 姬墨彻底地呆住了,已经分不清楚这是真实还是幻境,他望着姐姐的眼睛,仿佛连灵魂也被深深地震撼,他从来没见过姐姐流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 那就像是一个掌控着生杀大权的王者,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好像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只能卑微地垂下头去。那张略显狼狈而苍白的脸孔蓦地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震慑人心,就连她的身影也在瞬间高大起来。 这真是他的姐姐吗?那个所有人都传胆懦弱、花痴草包的燕太子吗?姬墨怀疑地瞪着眼睛,他总觉得姐姐这次落水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孱弱单薄的身板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地挺直,眼眶中的泪水也不再流淌,他定定地望着姐姐,仿佛从她身上汲取了一股力量,无穷的力量,足以令他不畏惧世间一切的恐惧! “等墨儿长大后,换墨儿来保护姐姐。” 姬萱蓦地抬头望向弟弟,发现他的嘴型未动,她眉头一蹙,难道方才是自己的幻听?不过不管怎样,听到如此温暖的言语,她的心逐渐在升温。 “快看!草包姬萱竟然还没死!” “她的命可真大,被揍得只剩下半条命,还淹不死她,老天也太不开眼了!” “这种人就该去死!一个断袖的男人,还妄图去勾引太子,真让人恶心!” 姬萱循声望去,便瞧见十余名少年簇拥着一名美丽的少女朝着她的方向走来,看他们的年纪都与她相仿,见到她还活生生的,众人都露出惊讶而厌恶之色。姬萱认出那名少女,正是怂恿着众人殴打她,将她推入湖中的濮阳家的千金濮阳子樱,他们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濮阳子樱喜好穿一身樱红的衣裙,榴裙飘飘,精致的五官镶嵌配合,娇美的姿态的确赚人眼球。再加上她显赫的家世,也难怪她身后总有那么多的追随者、裙下之臣,将她高高地捧着,宛如一个高傲的公主,不可一世。 濮阳子樱美眸一转,在姬萱的身上转了几圈,嗤笑道:“你真是命大,这都不死?早知道应该在你身上绑一块大石头,将你沉入湖底的。真是打不死的臭虫,又脏又臭!”她手扇在巧的鼻子前,煞有介事,引来追随者们的一片哄笑。 “子樱,我再把她丢下水去,免得让她污了你的眼!” 姬墨浑身一颤,朝着姬萱的身上靠了靠。姬萱拍了拍他的手背,平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定在紧随濮阳子樱身旁的一名少年身上,此人人高马大,看起来颇为威武,他就是赵国四大世家之一申屠君的儿子申屠浩。申屠浩今年十五岁,是濮阳君的独女濮阳子樱的忠实追求者,因着濮阳子樱对姬萱的厌恶,他为了向濮阳子樱献媚,时常带着他的狗腿子们到质子府找茬,姬萱自然认得他。 申屠浩昂首阔步向前,流露出一股趾高气昂之态,轻蔑地俯视着仍坐在地上的姐弟俩,好像在他的眼中,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面对一大群人灼热的目光注视,姬萱冷傲地收回了目光,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她撑着地面站起了身,一身的湿意让她有些不舒服,她低头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后,又帮着弟弟理了理衣裳。从头至尾,她就没有再抬一下眉毛,施舍申屠浩一眼。 申屠浩就这么尴尬地停在那里,被人当成了空气,这难道是错觉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丝丝怪异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间流转,她到底是被水淹傻了,还是耳朵聋了?要换作从前,她早已吓得浑身哆嗦,然后声地跟他们求饶才对。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不识好歹的东西,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申屠浩恼羞成怒,凶神恶煞地朝她吼了声后,就伸手朝她肩头捉去。眼见着就要得手,身前的人突然身形一晃,一股强劲的气场冲着他的面门欺压过来,竟然硬生生地将他撞开了几步。 申屠浩冷不防地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一步步走近他跟前的姬萱,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身上会发出那么强劲的气场?那张向来胆懦弱的脸孔,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似的,她高挑着眉峰,黑眸中寒光毕露,带着些许伤痕的脸孔上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势,隐隐透着一股摄人的魅力。 一帮人眨眨眼,相互对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草包姬萱竟然还手了,而且还撞倒了申屠浩! 这真是天大的新闻! 濮阳子樱伸手捂上了自己的檀口,一脸的惊诧,她随即摇摇头,那一定是碰巧了,偶然事件。 “申屠浩,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她丢下水去!” 申屠浩好不容易回过了神,他当然不愿意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丢脸,快速地爬起了身,冲着姬萱飞扑过去。他的身形魁梧,那猛冲的力道也是不的,以姬萱瘦弱的身体,肯定难以挨得住这一重击。然而事情总不是往人们理所当然的一面发展,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原本该被撞飞的人还安然站在原地,而申屠浩魁梧的身体竟像风中落叶一般远远地飘飞,最后扑咚落水。 震惊,绝对震惊! 濮阳子樱一众人等皆露出了惊骇之色,久久无法从刚才震惊的一幕中回神。 第二章 读心术 申屠浩在同辈当中也算是个不错的人物了,在这个尚武的剑客时代,他才十五岁的年纪就已步入赤竹初阶,比刚入门的白竹高了一个等级,算得上有一份值得骄傲的资本。(手打) 可是姬萱竟然不懂分毫,就将他…… 再回顾姬萱,她笔直地站着,冷傲的目光注视着水中挣扎之人,那一丝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人的冷傲之气,第一次和这副脸孔那般契合。 “姬萱,你竟敢打我?!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申屠浩狼狈地从水里爬上了岸,一双眼睛里面烧出熊熊烈火。他好歹也是赤竹剑客,竟然被人硬生生地反弹撞飞,这口气他如何能忍? 从腰间拔出了长剑,申屠浩的身体周围隐隐有红光乍现,那是赤竹剑客的象征。他方才不过是轻敌才吃了大亏,这一次明刀明枪地来,他就不信杀不死这个草包废物! 众少年见他拔了剑,纷纷起哄为他造势,他们也深信方才一定是个意外,凭着申屠浩赤竹剑客的身份,怎么可能被一个草包废物撞飞? “老大,杀了她!” “这草包简直找死,老大,干掉她!” “老大可是赤竹高手,看她怎么死!”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姬墨已吓得抱住了姬萱的腰,低低地呜咽。姬萱冷冷地甩袖,攥紧拳头,犀利的目光倏地扫过众人,眼神如刀,又似一道闪电划破虚空。一瞬间,现场顿时安静无比,众少年的心中莫名地一颤,就连呼喊声也卡在了喉咙里,现场寂静无声,只余下姬墨低低的抽咽声。 姬萱低头拍了拍弟弟的头,柔和的声音道:“墨儿,不记得哥哥方才的话了吗?勇敢一,有哥哥在,天塌不下来!” 抽咽声停了下来,姬墨抬头仰望着姐姐坚定的眼神,打转在眼眶里的泪珠也慢慢收敛了回去。他默默地了头,松开了抱在姐姐腰间的手。 “你站到那边去!” 听从着姐姐的指示,姬墨两脚不停使唤地走到了湖边的假山旁,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紧盯着姬萱,仿佛只有这么做,他才能得到勇气和力量。 没有了后顾之忧,姬萱英气的脸上再次浮现傲然的冷笑,狂妄嚣张,霸气十足。 “你一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统统一起上吧!” 凄惨的呼喊声响彻天空! 在濮阳子樱惊骇的目光中,她的同伴们一个个在场中不断地被打飞。那个魔鬼般的身影以极为诡异的步伐在人群中穿梭,一拳、一脚,就把人击得飞上天,倘若是绿竹剑客以上的高手还算正常,问题是她作为质子,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习武,怎么可能又这么可怕的身手? 濮阳子樱吓得捂上嘴,抛弃她的同伴们,撒腿跑开。 姬萱余光处瞥见了她逃离的身影,正要追上去,脚下突然被人抱住,竟是已被她不知踢飞了多少次、一脸鼻青脸肿的申屠浩。他还真是个惜花怜花之人,到死还不忘保护他的心上人。 “砰”的一声巨响,他高大的身影再次撞击在了假山上,鼻孔、嘴里皆是鲜红的血液。而其他人更不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不断哀嚎。 再次瞥向濮阳子樱离去的方向,已空空如也,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姬萱走向假山旁,拉起姬墨的手,就往外走。 “姬萱,你别跑!子樱很快就会带人过来,这里是太子府,你逃不出去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姬萱倒是想起来了,今日她是受了太子的邀请,前来赴宴的。往常赵太子见了她都是极为厌恶的,因着她有花痴、断袖之癖的恶名,惟恐避之不及,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召她前来赴宴,她很是费解。宴无好宴,她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临行前,姬萱冷瞪了申屠浩一眼,那煞人的寒眸,仿佛地狱的修罗一般,掌控生死。 “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回再让我撞上你,就是你的死期!” 再次冷冷地扫了一眼其他伤残在遍地的少年们,姬萱领着弟弟不紧不慢地踱步离去。 众少年不由地齐齐打了个冷战,对她心有余悸。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姬萱很快就临近了太子府的大门,正要出门之际,身后一个声音高高地传来:“姬萱殿下,宫宴还未开始,怎么就急着离开?” 姬萱回首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穿着侍卫服御风飞行而来,眨眼间就落在了她的身前。姬萱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幽绿光影闪现,随着他落地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收敛了回去。 她虽未在这个世界习过武,但她的记忆中也多少存有对这个世界的武学认识,这是个尚武的剑客时代,整个大陆共有七个国家,按照各个国家实力先后的排名,分别有楚、赵、齐、魏、秦、燕、韩七个国家,与战国七雄有些雷同,但又迥异。每个国家都崇尚武力,以收拢高等级的剑客为荣,剑客之中,按照等级划分,从低到高,分别为白竹、赤竹、黄竹、绿竹、青竹、蓝竹、紫竹、墨竹,而每一等级又有初阶、中阶和巅峰之分。 之前所见的申屠浩是赤竹剑客,发出内劲之时,身体周围所闪现是红光,而眼前这名侍卫身上所散发的是绿光,那么也就代表着他是绿竹剑客。他身上的绿光较为黝暗,证明他刚刚突破绿竹境界没多久,应属于绿竹初阶,但作为绿竹高手在太子府中也算是不多见的了。 姬萱收敛了心神,平静地望着来人,回道:“我兄弟俩方才落了水,我三弟身体有些不适,想先送他回府歇息。而且我等一身的邋遢,怕扫了太子殿下的雅兴,所以先行一步。” 来人乃是赵太子赵浔身边的贴身侍卫赵七,他灼灼的目光将姐弟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蹙眉道:“既然三王子身体不适,我这就吩咐人送他回质子府。至于阁下乃是太子殿下所请的客人,自然不能离开,我会吩咐下人领阁下前往客房更衣。” 不容置喙的口吻和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姬萱意识到压迫感,姬墨走了也好,她就少了几分顾忌,她不就信她今日会死在太子府里。既来之则安之,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送走了姬墨,姬萱也跟随着太子府的下人换上了干爽的衣裳后,跟随着一直等候在外的赵七前往宫宴之所在。 换了一身新衣的姬萱,除了脸上还留有些许伤痕外,整个人英挺冷傲,焕然一新,让赵七不由地多看了几眼。他印象中的燕太子虽然长得不错,就是这眼神和气质总是低人一等,因此他也从未认真地打量过她,而今,他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出她的不同来,再度审视她的目光也有了变化。 “她到底哪里不同了?是因为这身新衣裳的关系吗?真是邪了门了!” 姬萱走在赵七的前面,忽然听得他话,她讶异地驻足转身望向他。他这是什么语气,难道没看到她本人就在跟前吗? 赵七见她忽然停下,双目炯炯地瞪向自己,心底蓦地一跳,难道自己方才的心声一不心了出来? “难道她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了?不该啊!可是她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我做什么?” 这一次,姬萱是一直盯着他看的,他分明就没有动嘴话,可她为何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难道是他的心声? 姬萱高高地挑眉,有些不可思议,若是先前听到姬墨的心声,可能算是偶然,而今一而再地听到赵七的心声,她终于明白,她是真的真的拥有了读心术! 能读懂人心,偷听人的心声,倒是件十分有趣之事。 她唇角勾勒,逸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赵七被她盯得心里发毛,正欲些什么时,她老人家已兴致勃勃地转身离开。 “她在笑什么?难道是我今天的胡子没有刮干净?”赵七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莫名其妙地摇摇头,已经刮得很干净了啊,那她到底在笑什么? 一路上听着赵七在心底长吁短叹,姬萱差爆笑出声,这个侍卫看起来酷酷的,却是外冷内热,内心活动精彩得很。 第三章 赵太子 庞大的狩猎场,从天空中俯瞰,呈椭圆形状,以木栅为栏,四周铸有几座高台作观赏之用,其中正北面的观赏台最为宏大,足可容下百人。(手打) 赵太子的太子府邸是邯郸城出了名的豪宅,诺大的狩猎场就建在了太子府的后花园里,可想而知整个太子府究竟是何宏伟的规模。 赵太子,赵浔,传闻中性情多变,喜怒难测。 高兴之时,他可以乘坐马车绕城一日,纵情抛洒金银,慷慨无比。 不高兴之时,他可以将人丢进他的狩猎场,任由他饲养的虎豹将人生生吞食,冷酷无情。 传闻赵太子的母后乃是赵国第一美人,红颜早逝,赵王对赵浔更加珍爱,宠溺无度,所以养成赵浔骄纵无度的性情。赵太子遗传他母后的绝色姿容,面如冠玉,惊人之姿,邯郸城的女子曾为争看他一眼挤得头破血流,场面极其壮观。 当初姬萱也是因着他的美色所迷,所以对他追崇备至,时不时地来太子府拜访,只为一睹君颜,可惜每每都被拒之门外,引为邯郸城人的笑柄。濮阳子樱也是赵浔的崇慕者之一,而且是内定的太子妃人选,对于姬萱的无赖之举,她很是蔑视,这才找人收拾她。 可巧的是,往常姬萱来太子府都被挡在门外,连赵浔的面也见不着。今日却反常得很,她没来拜访,倒是赵浔忽然命人将她请入府中,这可乐坏了姬萱,还兴冲冲地将弟弟也一齐带了来。谁知赵浔的人还没见着,就已葬身湖中,成了冤死鬼。 想到原来那个姬萱可笑的所作所为和可悲的遭遇,姬萱禁不住摇头苦笑。为了一个只有皮相的男人,惹了花痴断袖的臭名不止,还因此丧了命,她姬萱真可以在地府冤魂榜上排上号了。 跟着赵七迈步走上北面观赏台的阶梯,姬萱没有料到今日太子府的宴会竟然是在狩猎场上进行。在她的右手方向,驯兽师们正在狩猎场地中央,指挥着两头狮子表演跳火圈的把戏,两头狮子一公一母,体型庞大,母狮的身上毛色有些焦黑,似有烧伤的迹象。仔细看时,可以发现两头狮子皆是被拔了牙的,还有四肢上的厉爪也被卸去,这哪里还是狮子?难怪它们看起来精神萎靡,没有了攻击性的狮子,哪还有狮子的霸气? 调回视线,姬萱举目望向观赏台上已经入座的众人,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主位上衣饰华贵的赵太子所吸引。一双狭长的眸子魅得妖冶,白皙的肤色,薄唇微翘,面若凝霜白露……天,这就是传闻中美得不像话,引得整个邯郸城的女子为争看他一眼而挤得头破血流的正主吗? 姬萱啧啧地摇了摇头,很怀疑原来姬萱的眼光,这赵太子美则美矣,然而男人美得过了份,这就成问题了。依姬萱的审美观,男人就该充满阳刚之气,有力量、有勇气、有承担,这才是男儿的真本色。 这赵太子嘛,她越看越入不了眼。 她这一番摇头叹息和厌弃的眼神,都被赵浔看在眼里,狭长的眸子眯成了线,姣美的面容上顿时露出怒意。 皇族之人自有其尊贵之处,尽管已经怒不可遏,但身为太子还算矜持,没有自己出言教训而掉价。作为他忠实拥护者的濮阳子樱已坐在了台上一席,此刻终于敢大着胆子朝她呼喝,以报方才受辱之仇。 “大胆!见了太子,还不下跪?” 姬萱美眸轻转,眼尾扫到话音的出处,濮阳子樱的位置离赵浔有一段距离,隔了四个席位。在她的身侧上席位置坐着一名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眉宇之间与濮阳子樱有些相似,姬萱猜想他应当就是赵国四大世家之一的濮阳世家的当家人濮阳君了。传闻濮阳君性情奸险,睚眦必报,看他那双眯眯缝的眼睛,的确跟传闻中有几分相似。 在濮阳子樱的下首位置坐着其他几名同龄的少年,服饰华贵,神情倨傲,观察他们的坐姿,脚尖皆有意无意地指向濮阳子樱,看来多半也是她的崇慕者。在濮阳子樱的话语落下后,他们也跟着纷纷对姬萱发难。 “草包姬萱,你耳朵聋了是不是?还不快给太子殿下下跪?” “区区一个质子,也敢与尊贵的太子殿下平视?哼,心你的眼珠子!” 姬萱瞳孔微缩,轻扫过几人的嘴脸,心中冷笑。恰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她余光回望,正是申屠浩几人哼哼唧唧着,狼狈搀扶而入。 坐席中间一片骚动,坐于濮阳君下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脸色微寒,身子向前倾,用着冷峻的语气问道:“浩儿,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之徒敢动我申屠君的儿子?” 姬萱黛眉高挑,给了申屠浩一个警告的眼神,若是他敢随口乱,下一次,她一定打得他爬不起身来。 申屠浩迎上她的眼神后,目光微闪了下,转头看向濮阳子樱方向。申屠浩还真算个情种,在他的目光转向濮阳子樱的刹那,黑眸的色泽也在瞬间转柔。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太久就移向了他的老子申屠君的身上。 申屠浩的眼睛忽亮,踉跄几步着扑至父亲的跟前,诉道:“父亲大人,姬萱此人狂妄自大,无法无天。孩儿不过是与她言语上争论了几句,她就动手打孩儿,她赵国的四大家族算什么,在她眼中连个屁也不是。” “什么?!她真敢如此?”申屠君大怒,拍桌而起,阴鸷的眼神纠起。 “燕国的草包,竟敢大言不惭,简直不知死活!” “杀了她!让她知道得罪我们四大家族的下场!” “杀了她不够,还要将她的肉剁碎,送还给燕王。” “该死的燕国人,就是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在座的四大家族之人也纷纷发怒,狠瞪着姬萱,像要吃人一般。若事情属实,她无疑是得罪了赵国最有权势的四大家族,得罪了四大家族,也就相当于得罪了整个赵国,再无容身之处。四大家族在赵国的势力和威望,绝对有这个实力,让一个人在瞬间消失无踪。 “一个草包击败赤竹剑客,这事听来还真有趣,何时赤竹之境连草包也不如了?”在四大家族的抨击声中,看台下突然传来一道温润清澈的声音,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嘲讽。 姬萱黑眸淡淡一扫,就看见一队极为气派的队伍自看台下拾阶而上,些许惊艳之色浮上脸庞,心口处被重重一击,触不及防。 在十几人众星捧月的簇拥下,一名身着纯白长袍的优雅男子,踏着慵懒的步伐出现在了看台之上。他棱角分明的唇角噙着一缕潇洒肆意的微笑,仿佛只须一阵徐徐的清风就能将他吹拂而去,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仿效。 不知是不是黄昏的光线折射,还是人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在他的身后仿若出现一道乳白色炫目的光环,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他的容颜极为俊美,好似误落凡尘的神祗,高贵、优雅,遗世而独立。他始终微笑着,看似温和,却笑不见底,再细看时,能看出更深一层的意味,那是一个高傲无比的人于山峰之巅俯视众生。天下之大,无人能懂,无人相惜,他笑看天下,世人皆愚。 姬萱的目光与他相碰,刹那间灵台开阔,仿佛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第一次,她想窥探对方的心声,然而她却失败了。 第四章 圣子墨九天 男子注视着她,微微一笑,随即调转了目光,继续向前走向赵浔的方向。(手打) 赵浔慵懒地从座位上立起,走前几步,亲自相迎。 “神女宫的圣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人,赐座!” 赵浔虽是笑着,却笑不见底,神女宫的圣子身份尊贵,凌驾于七国之上,可他也是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身份同样尊贵。要不是顾忌到父王对神女宫强大势力的忌讳,他才没空搭理什么圣子不圣子的。尤其眼前这位圣子大人高贵优雅,卓尔不群,格外得耀目,几乎将他所有的风头都盖过去了,赵浔的心底是淡淡的嫉妒和满满的失意。 “圣子!他就是神女宫的圣子!” “天哪,难怪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洒遍全身,原来是圣子带来的神力。” “我也感觉到了,圣子不愧是神女宫的弟子,得到了神女的神力恩赐。” 神女宫的宫主,据闻世世代代都是九天玄女的后世传人,拥有神力,乃是七国百姓信仰之所在。墨九天,神女宫的圣子,身份之高贵,连七国的大王都有所不及。 转瞬之间,整个看台之上只剩下姬萱和赵浔两人站立着与墨九天相对而视,其他的人都恭敬地俯首跪下,如君亲临。 信仰的力量,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强大的。 赵浔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他们是赵国的臣子,赵国的贵族,却对着一个外人下跪,而且比跟他下跪时还要虔诚,他狭长的的眸子眯起,眸光变暗,心里不出的滋味。 同样环扫过周围,姬萱只是微微惊诧,一个神女宫的圣子就享有如此高的荣耀,受人景仰膜拜,她不由地对神女宫产生了好奇。 墨九天一句嘲讽之言,虽是有意为姬萱话,姬萱对他的印象也算不错,但要她下跪,这万不可能!她姬萱,不跪任何人,神,也不能! 墨九天漆黑的双眸闪过一缕光芒,此刻姬萱身上的衣着很是普通,淡然傲立的身姿,却给人一种震憾之感。他饶有兴趣地多瞄了她几眼,随即温和地笑开,只见他的手轻轻一扬,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吹拂而过,将他们虚托而起。 待众人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他的身后升起一道耀眼的紫光忽然间迸射而出,照射到看台的各个角落,各种羡慕崇敬的目光向着墨九天的方向汇聚积拢。 “天哪,是紫竹!圣子大人竟然已经练到了紫竹之境。” “真不愧是神女宫的圣子,才不过十八岁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太强悍了!” “紫竹之境,整个赵国的尖高手加起来也不过十个,而且还是些老不死的家伙。圣子才不过十八岁,就练到了紫竹之境,不愧是中原大陆第一天才!” “圣子大人真是太帅了!人又温和可亲,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和他上话?” “圣子大人,往这边看!天哪,真是太帅了,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模一样!” 来自四面八方的心声传入姬萱的耳中,她险些爆笑出声。原来这里也存在着这么多的追星一族,那狂热的程度不亚于现代。 越来越激动的心声灌入耳中,姬萱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看来有这种特异功能也并非好事。她想听的、不想听的,都会不期而遇地钻入她的耳朵,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真是恼人! 无意间转眸,对上墨九天投射而来的明媚目光,姬萱心中一凛,有一种莫名的热流在眨眼间流窜入她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适,耳边那些恼人的噪音也在瞬间消失无踪。 难道这真是神的力量? 第一次,以无神论者自称的姬萱对神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墨九天的到来,给了在场众人十分的震撼。 这份震撼延续了很久,直至申屠浩等人注意到一直站立在场中的姬萱,这份震撼才被打破。仿佛是捉到了天大的把柄一般,申屠浩指着姬萱喝问道:“姬萱,你好大的胆子,见了圣子大人,竟敢不跪?” 拜他所赐,姬萱一下子又成了众人关注的焦。 “她对圣子不敬,就是对神女宫不敬。神女宫的权力滔天,可以任意处罚对神女宫不敬之人,圣子大人应当重重地处罚她!” “对,处罚她!规矩不可破!” “对神女宫不敬之人,就当受到处罚!” 姬萱聆听着众贵族的讨伐之声,漠然视之。 她不信神,谁也无法逼迫她。 尊严无价! 墨九天看着冷傲如冰霜的她,浅浅一笑,清澈的黑眸愈发地明净,泛着圣洁的光泽。 “神的存在是为了让人敬畏,而不是为了压迫人。真正对神心存敬畏之人,不跪也等于跪了,而那些跪着,却心中无神之人,跪了也等于不跪。”他温和的一番话语,柔似春风,一下子就进入了姬萱的心里。 他在帮她,在为她开脱不敬的罪名,这些姬萱都记下了。 她姬萱从来都是恩仇必报,别人敬她一尺,她敬人千丈。她不喜欢承人之恩,但今日墨九天所给予的滴之恩,她铭记于心,心中暗暗盟誓,他日必定重报。 可惜,就是有些人看不惯她受人包庇。 申屠浩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孔,争辩道:“可是圣子殿下,她……”到一半,还待再言,却接收到墨九天一记冷寒的扫视,他立即乖乖地闭上了嘴,浑身不寒而栗。那目光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而是犹如千年寒冰一般,彻骨冷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圣子大人会护庇那草包姬萱。 这一的动作,姬萱没有错漏,暗暗思衬墨九天为何一再地帮自己。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服自己,可她更想不到的是,连墨九天自己也不知为何对她如此特别,或许,是因为英雄相惜的缘故吧。 墨九天回头又看了一眼姬萱后,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伸手相邀道:“姬萱殿下,不介意与我这粗鄙之人一道入座吧?” 圣子大人邀请草包姬萱一起入座?这不是真的吧? 这是真的! 而且伟大尊贵的圣子大人还自称粗鄙之人! 天哪,这个世界是不是颠倒过来了?草包花痴的姬萱,竟然摇身一变,与圣子大人平起平坐? 一大堆闹哄哄的心声再次传入姬萱的耳中,听得姬萱一阵头大。墨九天就好像是个天生的光源体,无论他身处何处都会成为众人的聚焦,而她,不喜欢受人瞩目,所以,她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姬萱迈步走向了看台的末座,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又是一阵嘘声响起,姬萱拒绝了圣子大人的邀请! 她是不是疯了?竟然把千万人都梦想的邀请,就这么白白地给推了? 墨九天徐徐收回了手,摸摸自己的鼻子,颇有些无辜。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地倔!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轻柔地一笑,灿若星辰,在赵浔的陪同下,于主位之左的首席入座。 看到姬萱驳了墨九天的面子,赵浔心里反而划过一丝快意,整个宴席上总算有一人没有被墨九天的身份震慑到,只可惜这唯一的一人是他所憎恶之人。 第五章 新秀榜 心思辗转了一番,赵浔噙着笑意就座,他伸手示意下人为墨九天添酒,一边随口问道:“圣子大人,不知此次来到邯郸城所为何事?” 这是姬萱初次听到赵浔的声音,清醇的声线,犹如泉水叮咚。(手打)姬萱实在难以将他醇美的声线、过于华美的长相,与他的那些怪异传闻联系到一处。传闻中的赵浔应当是率性而为,无羁无绊的,可眼前的他在柔美之余,又多了几分复杂的心思,瞻前顾后,谨慎微,并非如传闻中所言一般。 正如赵浔对待墨九天的态度虽然很和善,但不是恭敬和敬畏,身为赵国太子,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越感。在他的心中,除了他的父王母后,没有任何人能凌驾于他的地位之上。尽管如此,他表面上还是展露出了一国太子应当有的承担和气度,按照上宾的礼仪招待墨九天,而不是如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见到不喜欢的人或事就按自己的脾气来行事。这一,足可以明赵浔有着成为一国之君的风范和容忍。 墨九天冲他举杯颔首,同样是表面上的客套,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笑不见底。 “再过半月就是赵国四年一度的新秀榜剑客大赛,我奉宫主的旨意前来,就是为了趁此次新秀榜大赛,为神女宫吸纳一批优秀的人才,沐浴女神的恩赐。” 他一边着,余光处却是停留在了对面最末座一脸漠然而坐的姬萱身上。他很好奇,这个传闻中草包花痴的燕国太子,为何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份让人不可抗拒的傲然之气? 她坐在看台之末,隐没在赵国贵族的队伍之中,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般拥有真正的优雅和高贵。明眸如星,黑发如墨,一身冷傲的气息,俊美得让人不敢逼视。一颗妖冶的红痣恰如其分地缀在她的眉心之间,冷峻之中凸显几分柔媚动人,若不是她一身男装,若不是燕国质子草包花痴之名闻名于中原七国,他真怀疑她是否真是男儿身。 姬萱跪坐在席位上,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但她的两耳却没有闲着,一边过滤着周围贵族们对她没有营养的议论声,一边也关注着墨九天和赵浔之间的谈话。听到墨九天口中所的新秀榜剑客大赛,她颇为感兴趣。 在原本姬萱的记忆中,她对这类事的关注度几乎为零,记忆中最多的内容,就是某月某日,赵太子去了哪家酒楼,吃了什么菜,喝了什么酒;某月某日,赵太子去参加了什么宴会,宴会上跟什么人了什么话……凡是有关于赵浔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姬萱实在有些佩服她的毅力和痴情,却又找不到任何能服她的理由,为何赵浔对她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记忆的某些片段受到阻隔,姬萱能清楚地分辨,凡是十岁以前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一片模糊。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十岁,来到赵国为质后才开始,所以她无法探寻到姬萱为何着迷于赵浔的原因。但她有种感觉,姬萱对于赵浔的特殊好感并非没有缘由,只是这份缘由被深深埋藏在了她的记忆中,暂时无法洞悉。 余光处,感觉到有一抹温和的目光向她投来,姬萱眉心微动,忽然想探听一下墨九天的内心,寻找她想要的答案。她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排除了周围其他人的心声,耳力直达墨九天内心最深处,扑通、扑通,那是最为普通的心跳声,平静、安详,除此之外,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很讶异,为何她能听见身边所有贵族的心声,包括赵浔的,却唯独听不见墨九天的心声? 这究竟是为什么? 越过墨九天,赵浔不屑的心声跳跃了进来,吸引了姬萱的注意力。 “哼,神女宫有什么了不起的,真当自己是神的存在吗?” 姬萱抬头看向赵浔,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看上去是在和墨九天相谈甚欢,可谁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与他所表现的迥然不同?看来这位赵太子也并非不学无术之辈,心中自有善恶的判断。 思衬间,赵浔又再开口话,的却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语。 “能被圣子大人看中之人,想必不会差,本宫就提前预祝圣子大人有所收获。” 他举杯与墨九天对饮,心中冷笑:“哼,想要拉拢我赵国的英才,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两人举杯对饮,却各怀心思。 席上一片祥和之气,觥筹交错,美酒佳肴,今夕何夕? 满座之人,唯有申屠浩、濮阳子樱等辈一脸阴沉之色。他们原本是要找姬萱麻烦的,谁知墨九天的突然到来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哪里肯甘心? 两人对视了一眼,计上心来。 濮阳子樱趴在父亲的耳边窃窃私语,间隙中,恶毒的目光飘向姬萱方向,使得享用美酒中的姬萱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后背发凉。 濮阳君肥大的身子挪了挪,朝着上座的方向作了一揖,道:“太子殿下,臣听闻殿下前些日子从北地捕获来一群野狼,尚未驯服。今日趁着各大家族齐聚一堂,又有圣子大人光临,不如一起来欣赏一出精彩的节目如何?”他低头时,精锐的目光闪烁,带着几丝邪气。 赵浔略一沉吟,轻挑眉梢道:“哦,什么精彩的节目?” 濮阳君邪气的眼神瞄向姬萱方向,肉乎乎的脸孔变得愈加狰狞。 “这出戏,名唤作‘与狼共舞’。” 只是听着这名字,姬萱心中就开始发怵,这老东西究竟想干什么? 待看到台下那壮观的场面后,姬萱第一时间就想用眼神杀死他,的恶毒,老的更加恶毒,不愧是父女遗传的特性。 狩猎场中不再是狮子跳火圈的把戏,而是野狼狂奔的画面。在那些数不清的野狼之中,百余名燕国囚卒被赵国士兵强行推入狩猎场中,他们疯也似地逃窜,躲避狼群的攻击。 “啊——” “啊——” 霎时间,狩猎场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和尖叫。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盘旋在狩猎场的上空,听得人心底发砷。 不多时,这些燕国囚卒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色染满他们的衣衫,肩头、手臂、双腿,凡是身体的部位,无有完好之处。 然而,截然不同的是,看台上却响起一片掌声,还有人叫好喝彩的声音。 畜牲,简直就是畜牲! 姬萱循声望向坐席之间,那其中叫得最欢的就是濮阳君,他那邪肆的大笑声令人厌恶,肥硕的身躯更是令人倒胃口。 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姬萱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通过凌辱燕国的囚卒来羞辱她。然而他却想错了!她不是真正的姬萱,更不是燕国人,燕国囚卒的死活与她何干? 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姬萱视而不见。 左首位置上的墨九天眉头微蹙着,内心极为厌恶这种泯灭人性的游戏,但他毕竟是个外人,不适合干涉。一双清澈的眸子瞄向姬萱方向,对于她的太过淡定产生好奇,同为燕国人,她为何能坐视自己的子民生死于不顾?是他看错了人,还是别有内情? 第六章 震惊全场 狩猎场中,燕国囚卒们纷纷被激怒,发出最后的悲鸣。(手打) “赵浔,你不得好死!” “我们燕国的军人,生要生得坦荡,死要死得壮烈,你休想用这种方法逼我们投降!” “燕国万岁!燕国终将崛起于世,踏平六国,统一天下!” “燕国万岁!” 囚卒之中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身形魁梧,面色黝黑,他的头发凌乱,衣衫破碎,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只是远远遥望,也能感觉出他浑身上下所透发出的凛然正气。 在他的鼓动下,所有的囚卒皆一改之前绝望颓然之色,纷纷撕拼着向他聚拢,口中高喊“燕国万岁”。 霎那间,整个狩猎场的中间回荡着四个字:“燕国万岁!” 冷漠如姬萱,也不由地为此动容。她豁然起身,走至看台的栏杆处,翘首远眺。她想看清楚究竟是谁,在绝望中还有如此大的勇气和信念? 在混乱的人群和狼群之中,她看到了那道背影,英挺的身姿,顽强不屈。他的身上已有多处伤痕,可他依然没有放弃,依然与野狼搏斗着。突然,他的右侧一头野狼猛然扑上,在他黝黑的右臂上狠咬了一口,扯下一整块肉。左侧,又有一匹野狼啃咬在了他的左腿,左右夹击,无法脱身。他狠咬着下唇,硬是将自己的嘶吼声咽下了肚。 不愧是个铁汉! 姬萱由衷地欣赏他。 她突然回首,几个快步迈至赵浔的座前,目光灼灼。 “太子殿下,既然是场游戏,那么总会有游戏规则。倘若这些残兵弱将战胜了狼群,他们将得到什么奖励?” 赵浔微愣,有些讶异她的话语,思衬了下,道:“倘若他们能从狼口脱身,本太子就给他们自由,放他们返回燕国。” 很好,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抹诡异的笑容泛起在姬萱的唇边,她冲着墨九天颔了颔首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圣子大人便是今日的见证人。” 完,她袍袖一甩,忽然猫腰快行,几个垫步后,便以豹的速度冲下看台,直接跃入狩猎场中。临行前,她朝着墨九天方向投了一记自信而坚定的眼神,炫目的眸色,晃了众人的眼。 “她要做什么?草包姬萱是不是疯了?” “她这不是找死吗?”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慑住了看台上的贵族,平常人看到狼群躲都来不及,她不但不躲,反而不顾一切地往狼群里跳,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墨九天目送着她跳跃的背影,眉宇轻轻蹙起,若有所思。 远方的天空中忽然有股黑色的旋风朝看台这边狂卷而来,霎时间,狩猎场内飞沙走石,风云色变,血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仿佛是在为狩猎场中壮烈的画面作渲染。 狩猎场上,惊奇的事情发生了。 一个身影以豹的速度穿行于狼群中,或以拳头,或以腿脚,或直接用嘴咬住狼的脖颈,那是原始人类为了生存的本能反应,也是一个特工在恶劣的环境中求生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搏击方式。 “不想死的,都跟上我!我是燕国太子,你们的太子!” “你们的太子!你们的太子……”她雄浑的喊声回荡在狩猎场的上空,一遍接着一遍。 原本被困死在狼群中的燕国囚卒们见到此般情景,也跟着心中震撼,求生的信念愈加坚定。那是他们的太子,他们燕国的太子。 她此刻正在与他们共同作战! 所以,他们不能死,他们要活下去,跟着他们的太子一起一雪耻辱,壮大燕国! “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誓死追随太子殿下!” 看台上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走向围栏边,与早已走至围栏边的赵浔和墨九天并肩观望,下面所发生的一切太过惊奇,早已让他们忘了所谓的尊卑之分,只是愣愣地看着台下赤手空拳搏击狼群的燕太子和她的追随者们。 久违的热血,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荡,此时此刻,他们已忘却了国界之分,有的只是单纯地为着这一股无畏和勇敢的精神而感到震撼。 若方才申屠浩指控姬萱伤人,可能还有人产生怀疑,然而此时此刻,亲眼目睹,还有谁能燕太子姬萱是个花痴草包、胆、懦弱之人?眼前的她,不再是被赵国人传为笑柄的草包质子,而只能用勇猛无畏、冷静、狠辣来形容她。 看台上,赵浔的眼神骤冷,惊异地望着下面的场景,看不出他的神色。在他的身侧,墨九天如黛的剑眉由紧变松,似长舒了一口气,他摇头轻叹,唇角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看得出姬萱并没有什么内力功底,全凭着身体的反应和速度在搏斗,她狠厉的目光触目惊心,她啃咬狼的脖颈时,那冷冽的气势冲撞人的心弦。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竟有如此可怕的力量和意志? 长风呼啸,扬沙而起,待黄沙再次尘埃落定,狩猎场的中央已没有了生气,遍地都是狼群的尸体和鲜血,唯独站立在场中央的是那十几抹摇摇欲坠的身影。 姬萱被十余人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其中,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手臂、后背、肩头,全部裸露在空气中,她的脸上也有几道被狼爪抓过的伤痕,触目惊心。然而,在她的脸上寻不到一丝惊惶和恐惧,有的只是冷静得可怕的眼神和冷冽的面容。她身周围的燕国囚卒也感染到她身上的气息,神情和眼神竟是那般得如出一辙。 倒吸气声此起彼伏,即使是绝的高手,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所有的狼群。 原来她,燕国质子姬萱,深藏不露!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看台上的赵浔终于无法再沉默,他悠悠地启口,下令道:“来人,摆架!回!” 遥遥地,望见赵浔领着贵族们浩浩荡荡的长队消失在看台上,姬萱知道他信守了他的承诺,给了这些囚卒们自由。她向来不是悲天悯人之人,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下这些人,不为别的,只为了他们的忠诚和决心。 初来异世,两眼一摸黑,她需要有人来为她效力,成为她最忠诚的下属,在异世之中求存。 漠然转身,迎上身后十二人灼灼的目光,那耀眼的神采,犹如燃的火焰,簇簇跳动。在他们的心中,是他们的太子救下了他们,给了他们新的生命。 百余条活生生的人命,到最后只剩下十二个人生存下来,此中的辛酸,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身在异国,身陷囹圄,原以为再无重见天日之时,谁知今日一场恶战,却换来了自由。 十二人相拥,喜极而泣。 “末将姬傲羽,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为燕国而战!” “属下等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为燕国而战!” 俯视着伏跪于身前的十二人,姬萱心中感慨,劫后余生的滋味,她品尝过无数次,已不能再让她的心湖掀起任何波澜。她冷笑了声,傲然道:“你们追随我,不是为了燕国而战,而是为我而战。如果是这样,你们还愿意誓死追随吗?” 为首的姬傲羽微愣了下,随即俯首,再次坚定地誓言道:“末将愿誓死追随太子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十一人也跟着誓言,毫不犹豫。 患难之中见真情,经过了方才的那一幕,他们深信能与他们同生共死的太子,值得他们信任。 第七章 相邀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姬萱淡淡了头,挥手示意众人起身。(手打)她的视线随后凝注在姬傲羽的身上,他是其他十一人的精神领袖,只要征服他一人,也就征服了其他十一人。 她面向姬傲羽,询问道:“你也姓姬,是王族?” 姬姓是燕国的国姓,而姬傲羽也姓姬,还是末将的自称,这就明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姬傲羽闻言,高傲的头颅也跟着扬了起来,凌乱的长发之中露出一张坚毅的俊朗的脸庞。眉目之中,倒是与姬墨有几分相似,只这一,姬萱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定是燕国的王族,不定还与她有着一层表亲的关系。 “回太子殿下,末将乃是燕国十四亲王之子,五年前跟随父亲出征,兵败后被赵国人囚禁于牢中,一关就是五年。今日能得见太子殿下,末将……”到激动处,姬傲羽偌大的壮汉喉中哽塞,辛酸不已。 五年前,他方才二十五,年轻才俊,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谁知一战之失,使得他五年不见天日。 姬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卧薪尝胆为吞吴,铁面枪牙是丈夫。往日的仇,我们一一回报。” “好一句‘卧薪尝胆为吞吴,铁面枪牙是丈夫’!”墨九天没有跟随赵浔等人离开,他从不远处走来,冲着姬萱露出一个炫目到极的笑容,转而面向姬傲羽道,“福祸相依,祸已去,福将至。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算是为姬萱殿下送上一份见面礼。” 他右手的两指在姬傲羽的身上轻,一道强力的热流灌注入姬傲羽的体内,几番流转后,阻隔的穴道被猛力冲开。姬傲羽顿觉浑身的力量在瞬间呼之欲出,他仰天一声长啸,一道浓重的绿光也跟着迸射。 绿竹巅峰!他竟然是绿竹巅峰的高手! 绿竹高手,只比紫竹低了三个等级,对于普通的剑客来,以姬傲羽这个年纪能练至绿竹之境已算是悟性极高的剑客了。 姬萱眼神微敛,颇有些意外。白白得了个绿竹高手相助,她算是真的赚到了,身上的些许伤痛也是值得的。她转头朝墨九天微微颔首,算是领了他的情,随即又回头对姬傲羽道:“你先带着他们找处地方安身,随后再单独来质子府找我。” “是,太子殿下。”姬傲羽恭敬地颔首,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敬。 待姬傲羽带着十余人离开,墨九天突然向姬萱发出了邀请。 “明日,我约了几人前往邯郸城外的松子林,寻找千年蛇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一同前往?” 他的相邀,令姬萱有些意外。 “千年蛇果?那是什么东西?” “千年蛇果,是一种能提升功力的灵果,凡习武之人食用后,就能冲破关隘,晋身武功等级。在松子林里面,除了千年蛇果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灵草灵药,同样有助于提升功力和调养经脉等功效。另外,往往在灵果和灵药出没之地,都会有野兽守护,与野兽相斗是提升武力和经验值的最佳方法。只要你到时候跟着我,一定会得到不少好处。” 无可厚非的,墨九天的提议的确很有吸引力,所谓吸引力,倒不是得到多少好处,而是姬萱也很赞成战斗中能提升武力的论断。从前她在军队里,一身的武艺,还不是从实践中练出来的?倘若能得到些许灵药、灵果相助,那自然最好,若是没有,往松子林转上一圈,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好,明日集市上见。”姬萱略一思索,便头答应了。 听到姬萱干脆爽快的回答,墨九天再次对她露出一个炫目到极的笑容,随后颔首与她告别。 整理了一番仪容后,已是天黑,姬萱这才起身回到她所居住的质子府。 质子府位于赵国都城邯郸的东侧,与太子府只隔了三条街,根据记忆,同住在质子府里的除了姬萱,还有秦太子赢彻。 五年前,秦、燕两国联合密谋,想要吞并赵国,谁知赵王有识人之明,危难时刻,果断地启用了两名少年英才来挽救危局。他们一位是天神般的少年战将聂云,另一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赵国智多星,臣相慕轻鸿。两人之间合作默契,以少数的兵马重创秦燕联军,使得秦、燕两国溃不成军,而赵军则趁势攻占了几十座秦、燕的城池,使得赵国的势力和领土在几日之间迅速地扩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之势。 战败后,秦、燕两国投下了议和的降书,答应赵国的要求,将两国的太子送往邯郸为质,年年朝贡,这才有了秦燕两国五年的和祥安泰。而姬萱则成了牺牲品,被燕王送来邯郸,以燕太子的身份住进了质子府。 五年来,燕国上下,无人问津。 何等的悲哀? 同为质子,姬萱的待遇与秦太子赢彻的待遇天差地别。 从第一天入住质子府开始,赢彻就命人在质子府的院子里砌了一道墙,将两边的院子隔开,誓与姬萱老死不相往来。若只是简单地平分院子也就算了,他竟然霸道地将近三分之二的质子府划分了过去,就连质子府的大门也是朝着他的院子开的,而姬萱进出质子府就只能从侧门而入。这一切,全是因为以前的姬萱是个极为胆懦弱之人,即使心里不服气,也不敢和赢彻相争,只好默默地忍气吞声。 姬萱回到质子府时,就是从侧门进入。 姬墨一直在侧门旁等候,见到她平安归来,两眼红红的,略带湿意。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 姬萱心弦一动,肺腑内暖意横流,她俯身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傻子,姐姐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你要记住,只要有姐姐在的一天,谁也不能动你!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姐姐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姬墨抬首,傻愣愣地望着她,泪水在眼眶中被风干。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他深信姐姐一定能到做到。 姬萱替他擦了擦眼泪,领着他来到房门前。迎接她的,是一对男女跪在她的门前相候。 姬萱轻扫了一眼跪着的两人,记忆回拢,她记得这名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男子是她的侍卫莫寒,燕国大将军莫奎的第二个儿子,而他旁边的这名女子则是她的侍女碧落。 碧落的身份卑微,自姬萱懂事以来,她就一直陪伴在姬萱的身边服侍。每次姬萱有难,她都会挺身而出,挡在姬萱的身前。尽管手无缚鸡之力,她还是会不顾一切地挺身护主,算是个难得一见的忠仆了。 视线偏移,落在了一身黑色紧身劲装、身姿矫健的莫寒身上,姬萱微眯了眼,双目之中迸射出两道寒光。莫寒的五官如刀削般英挺,一头墨发用一根黑色的发带扎起。他此刻虽是跪着,但挺直的脊背,昭示着他的不屈。他的眼睑下垂,看不出他的神色,但姬萱认定他此刻心中所想,绝不是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向她屈服。 印象中,莫寒对姬萱的态度一直是冷漠的,身为侍卫,他只会在姬萱有生命危险时才会出手相助,平常世家子弟们欺负她时,他只站立一旁,冷眼旁观。 姬萱冷笑了声,如此欺主不义的奴才,要其何用? “碧落,进来为我梳头!”姬萱弯身拉起了碧落,没有理会莫寒,又叫上姬墨一起进了房门。 房门“砰”地关闭,只余下莫寒一人依然跪立在门外,背脊如巍峨的高山般挺立,未动分毫。唯有那眼睑下的阴影摇曳了下,但也只是短短的瞬间,让人以为只是幻觉。 【中午12:00还有一更,大家记得收藏、投票,如果希望继续加更的,请留言。没留言,没动力,没加更……】 第八章 挑衅 在梳妆台前坐下,姬萱透过铜镜看清了自己的这张脸,细长的柳眉,精致的轮廓,眉眼冷冽的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黑眸犹如盛夏的夜空,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手打) 碧落站在她的身后,巧手细细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不时地透过铜镜窥视她的神情,眉宇之间有缕忧色。 “公主的脸色好差,我这个时候为莫侍卫求情,会不会惹她生气呢?” 姬萱听到了她的心声,透过铜镜捕捉到碧落慌乱的神色,冷眼微眯。 碧落在镜中触及她的目光,她手中一抖,眼神有些畏缩。 “公主怎么在看我?是不是我哪里出错了?为什么公主的眼神这么奇怪,好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姬萱抿了抿唇,不由莞尔。 “公主怎么笑了,还笑得这么奇怪?天哪,天哪,公主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姬萱心中暗笑,这丫环的性情倒是纯真,她不忍心再继续捉弄于她。她转眸望向了静立在侧的弟弟姬墨,伸手递向他。 姬墨微微一愣,手放入了她的掌心,两只差不多大的手相握在了一处,温暖不断地在掌心处相互传递。 “墨儿,等过些日子,姐姐想办法将你送回燕国。这里,不适合你。” 姬墨是不久前由赵国的使臣出使燕国时,一并带来的,她不知燕王究竟在想些什么,已经送了个假太子来赵还不够,居然还把自己的亲儿子送来赵国,难道他就不怕赵国以他的儿子相要挟,让他献出城池吗? 细想之后,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姬墨是和她同一个母妃所生,而他们仙逝的母妃是整个燕宫之中身份最为低微之人,连个舞姬都不如。所以,他们姐弟俩的死活,燕宫之中,无人关心。 “姐姐,墨儿不走,墨儿想跟姐姐在一起。”稚嫩白净的脸孔上,有着一份坚持。 姬萱心中淌过一丝暖意,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再多言,她认定的事绝不会更改。 “姐姐,让莫侍卫起来吧,他在外面跪了很久了。”姬墨心翼翼地道,从下午开始,他就对姐姐有着一种莫名的敬畏,甚至不敢在她面前大声地话。 “墨儿,你要记住,对于不忠不义之人,不需要仁慈!想要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你就要学会明辨忠奸,有识人之明。一次错,终身错,宁可错杀,也不可姑息养奸。”她有意提高了声调,虽是看着姬墨的,实则是给门外的莫寒听。 房门外,莫寒下垂的眼睑忽地抬起,冷凝的目光中闪烁着疑光,他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出自他主子之口,那个让他背负了无数羞辱的草包主子之口,他难以置信。 碧落手中的梳子倏然掉落,俏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方才从铜镜之中她看到了主子两眼之中迸射而出的杀气,她被吓住了。 姬墨也同样地被她的话语震慑住,握在她掌心的手在瞬间变冷,但很快,他的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手背,双手牢牢地捉着她的手,仿佛那样做就能不断地从姐姐的身上汲取力量。 姬萱懒懒地抬了下眼皮,视线落在了地上的琉璃梳:“碧落,继续。”她的语气轻而缓,与方才冷冽的语气构成鲜明的对比,却依然让碧落心里忐忑不安。 “是,奴婢遵旨。”碧落颤着手捡起了琉璃梳,总觉得今日的公主有所不同,让她产生畏惧,想要为莫侍卫求情的话语都收入腹中。 一夜浅眠。 门外的莫寒跪立了整整一夜,背影如雕塑一般,身形未动分毫。 门内,姬萱半睡半醒,初来这个乱世,她还有些不适应。脑海中将这个身子从前所经历的一切回忆了一番,仿佛观赏了一场漫长的电影。对于这个身子前身的性情和所作所为,她实在很无语,果然如记忆中外人所传的那般花痴又草包,真不知自己究竟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 直至门外的一阵喧哗声,才将她彻底地惊醒,她紧拧了下眉头,慢慢悠悠地起了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姬萱从前的冤家和仇人还真不少,不知今日来的又是哪一个。 “草包姬萱,快滚出来!” “哟,这不是莫侍卫吗?怎么跪在门口?莫不是那花痴姬萱想要上你不成,就罚你跪在了她的门口守门?” “哈哈哈……” 门外的大笑声不断,听声音至少有五六人。 姬萱不慌不忙地收拾完毕,刚要出门,就见几人已迫不及待,踹门而入。 姬萱静立在原地,平静的眸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定在倒数第二个进入房间的人身上,来人人高马大,看起来颇为威武。姬萱跃过此人的肩头,看到了申屠浩,她的瞳孔微缩,又是他!他好大的胆子,昨日被狠揍了一顿,今日还敢前来挑衅,简直不知死活! 申屠浩凝视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离,透露出些许畏惧的信息,他脚下不自觉地朝着身前比他更为人高马大的少年身上挨近。待得到那少年肯定的眼神回视后,他才大胆上前。 “姬萱,你给我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接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濮阳姐未来的夫君,决不允许你这等不干不净之人毁坏太子的名誉,让濮阳姐也跟着蒙羞。” 他围着姬萱不停地转动,流露出一副趾高气昂又十分不屑的态度。 姬萱的目光瞬间森冷了几分,以为带了个高手来就可以有恃无恐?笑话,她姬萱何时怕过? “你喜欢濮阳姐,却又帮着她嫁入太子府,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你什么?”申屠浩凶狠地瞪向她,似被人中了心事一般。 姬萱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扫过他,带着嘲讽的意味道:“我你可悲!我若是你,既然认定是自己喜欢之人,哪怕再是艰难险阻,也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而你,却只敢在心里想,不敢将美人追到手里。你,你不是可悲是什么?” 怒意涌上申屠浩的心头,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他:“你胡!我对濮阳姐的敬爱,不是你这种断袖之癖的草包所能懂的。” 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真是个庸才,外加个白痴。 “愚蠢!濮阳子樱不过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对她的痴迷,为她扫平一切障碍嫁入太子府。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敢赌等她顺利嫁入太子府后,她就会将你一脚踹开,从此相见不相识,成为陌路人。” “不、不可能,濮阳姐不是这种人!” 姬萱慵懒地斜倚在了桌边,注视着申屠浩心神逐渐动摇,勾唇邪魅地一笑,又懒懒地添了句:“看吧,连你也不自信了。” 跟随申屠浩一道来的几人见自家的公子有些出状况,连忙上前怂恿道:“公子,何必听这草包胡言乱语?大家一起上,揍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还嘴?” 第九章 该调戏时就调戏 申屠浩一经提醒,也顿时醒过神来,阴鸷的冷眼瞪视着姬萱:“今天爷誓要报昨日之仇!”他着就提剑朝她砍来,世族的公子们哪个不是身负佩剑,就算剑法再不济,在这个尚武的时代佩戴宝剑护身。(手打) 时迟那时快,申屠浩的剑在即将刺中姬萱身体之际,姬萱脚下一个虚晃,佯作跌倒,而双手则就近捉住了对方一人手腕,将撕扯到了跟前,替她挡剑。 她暗中留意着那名陌生少年的动静,以防他出其不意地偷袭。姬萱佯作不敌,不断跑动,申屠浩的剑指向哪里,她就随手拉过一人推向他。在申屠浩的眼中,她就是狗急跳墙般四处逃窜,唯有那些被她当作挡箭牌的人才真正体会他们的苦楚。一旦她的手触及他们的身体部位,他们的行为举止就不再受到控制,任由她前后左右摆弄,毫无还手之力。 申屠浩屡刺了几剑都在中途受阻,越来越懊恼,狰狞着面孔,不断追逐。相对于他的恼怒神情,姬萱则游刃有余,与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的余光不时地飘向跪在房门口的莫寒身上,他果然是冷硬的心肠,继续保持着昨日下跪的姿势,一动不动,丝毫不关心她这个主人的死活。 陷入怒意中的申屠浩似乎已经忘却了昨日的教训,步步近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姬萱的眸光在瞬间变冷,忽然绕至那名陌生少年的身后,手上发劲,将他重重地推向了申屠浩。那陌生少年见她不断狼狈逃窜,只当她虚有其表,根本不值得他出手对付,对她轻蔑到了极,哪里会料想到她能背后突袭? “啊——” 一声哀嚎过后,众人大惊失色。 “死人了!李鑫死了!” “公子,怎么办?” “……” 听着几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声,姬萱斜倚在桌旁,看着申屠浩脸色逐渐惨白,他持剑的手也在微颤。姬萱冷冷地勾唇暗笑,就这么胆识,也敢四处招摇,真是不知好歹。 “申屠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质子府杀人?!”姬萱冷冽的目光射向他,逼得他无所遁形。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申屠浩仿佛这才反应过来,丢下了手中的剑,踉跄地逃出门外。屋内的其他人哪里还敢停留,紧跟着逃离,就连那名被称为李鑫之人的尸体也不顾了。 可惜了一个无知之人,想要替人出头,结果却丧命在此。 姬萱几乎可以预见,申屠浩必定不会透露任何他的死讯,或许他就此枉死在了这里,无人问津。 何苦呢? 待众人远去,姬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抬眸间,忽然撞见一双深幽如潭的眸子,就在院墙的那一头。她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久久无法回神。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黝暗如黑洞,深邃如浩宇,仿佛带着无边的魔力,能将人的灵魂收慑进去,万劫不复。 他,究竟是谁?是谁在窥视着她? 待她回过神时,院墙的那边已空无一物,仿佛刚才那一瞬只是她的幻觉。 她甩了甩头,魂归来兮,恰巧对上莫寒疑惑的眼神,正凝望着她。 “她真是公主吗?若是我刚才没有看错,分明就是她将人推向了剑尖,怎么会这样?” 倾听着莫寒的心声,姬萱只是冷笑,不懂护主的奴才,留着有何用? 在她迈步擦着他的身离开房门之际,她又听到了莫寒的心声:“她怎么走了?平常她见到我总会调戏一番,又搂又抱的,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姬萱脚下一绊,差跌倒,脑海中突然浮现了无数原本的姬萱调戏莫寒的画面,忽然醒悟为何莫寒对姬萱的态度如此冷漠。原来是对她的恶劣调戏行为深感厌恶,才导致他对于自己的护卫工作也降到了最后的底线,除非她有生命危险,否则他绝不插手理会。 姬萱撇了撇嘴,既然连被调戏的本人都觉得不习惯,那她是不是应该秉持这身体的本性,该调戏时就调戏呢? 就在莫寒松懈了口气之际,姬萱突然凑近到他的跟前,一指勾起他的下颚,如女皇莅临一般俯视着他,诡笑着道:“记住,身为侍卫,就该谨守本分!下次若再犯,这就是惩罚……” 在莫寒愣神之际,她忽然俯首在他唇上狠咬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之四溢。姬萱看着他唇上残留有自己的齿印,满意地勾唇一笑,甩袖离开。 莫寒整个人都怔住了,目光呆滞,直至唇上的丝丝疼痛袭来,他才回过了神。 她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该死的花痴公主! 他的双拳紧紧地攥起,眼底浮现狠厉之色,可为何一颗心狂跳得厉害? 夜,最是酣眠时。 姬萱静卧在床头,久久难以入眠。这两日里,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她还没时间细想,只是应付那些突发的状况,就已经让她目不暇接。现在夜深人静之际,她重新回味两日里发生之事,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从几千年后来到这里,一个不存在于历史空间中的时代,简直匪夷所思,然而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地适应这里的一切,化被动为主动,操控自己的命运,不能再步原来姬萱的后尘,成为为燕国牺牲的傀儡。 思忆中,忽听得屋檐上有极其细微的声响掠过,凭着多年特工的直觉,姬萱断定屋上一定有人。她身子一挺,很快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跳窗而出。待翻至屋时,只见一道黑影飞掠,姬萱立即紧跟上那道黑影一起跃过院墙进入了秦太子赢彻的院落。 那黑衣人的轻功极高,忽地一闪而逝,很快失去了踪迹。姬萱不由地拧眉,原来这就是传中的轻功,果然非现代所拥有的功夫所能及,她算是大开眼界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踪,身后又忽来一阵莫名的疾风,姬萱敏捷地闪避,以防身后之人偷袭。 “你?” 回首间,对上莫寒冷峻的面孔,她脚下微顿,转过身来与他相对而视。 莫寒板着一张臭脸,颔首道:“秦太子身边高手如云,公主还是不要深入为好。”冷硬的语气,听不出任何关切,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姬萱也意识到了他所的都属事实,挑眉瞄了他几眼,心神一动,淡淡地问道:“莫侍卫的武功练至何等程度了?” 莫寒愣了一下,不解她为何突然问此,面无表情地回道:“绿竹初阶。” 姬萱敛了敛眉头,有些不信,她在太子府时见过绿竹初阶的赵七,她能明显感觉到莫寒身上的势压要远比赵七来得强,所以,莫寒真正的武功等级不可能只是绿竹初阶,可能是中阶,或者巅峰。 他有意隐瞒实力,明他心里多少还防着她。想到此,姬萱意味深长地眯起了眼。 莫寒闪躲着眼神回避她强烈的审视目光,心底暗暗思衬:“公主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难道是在试探我?我若告诉她我已经练到了青竹初阶,万一她找高手来对付我,那我岂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儿?不行,不能和她真话,绝对不能!”他的心声印证了姬萱的猜测,他果然另有算计。 哼,跟我玩心机? 姬萱的下一句话,让莫寒彻底呆住了,反应不过来。 “从明天起,把你所有会的武功都教给我。” 【18:00左右有二更】 第十章 剑道阁 【冲新书榜,求红票,求收藏!!】 “这……属下所学的乃是万剑门的武功,非万剑门弟子,不得外传。(手打)”莫寒以极为正当的理由拒绝了她的要求,在心底暗暗道,“公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反常?公主想学武功,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姬萱冷笑了声,用强势的口吻道:“你没有任何选择,除了服从,还是服从。否则,就滚回燕国,我的身边不需要欺主的奴才!” 莫寒心中猛然一凛,不禁惊诧地望进她的黑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如此得犀利,如此得摄人! 仿佛无数的光束都在瞬间聚拢,自她掩不住光华的丽眸中迸射而出,灼人眼球。 莫寒心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戏了一口凉气,感觉头上方好像被一记重锤击中,心中升起一股被征服之感,无法产生反抗的情绪。 “是,公主殿下。”他轻轻地了头,无法,只能应了她的要求。 夜幕之中,苍松为伴,莫寒简单地耍了一套剑诀,从头至尾,不过一招套路。莫寒的身形修长,体魄健硕,追求快而稳是他的剑法特。尽管只是几招简单的剑路,在他使来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他收了剑,转身面向姬萱,颔首道:“公主殿下,方才那一招叫做青松迎客,您可记住了?”为了应付她,他随意选了一套入门的剑法教给她,这套剑法并非万剑门的剑法,而是他在未加入万剑门之前所习的一套普通剑法。万剑门的门规森严,门下弟子不能随意将自己所习的武功外泄,否则万剑门人人得而诛之,他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姬萱抱拳斜倚在树干上,斜眼盯着他,冷笑连连:“莫寒,你真觉得我好欺是么?” 一句话,让莫寒的心猛地揪起,他不知自己到底又哪里得罪了她。 姬萱继续道:“我让你教我学武,你就随便耍几招剑法来糊弄我?莫非在你眼中,我姬萱就是个愚蠢无能,可以任人欺凌的主儿?” 握剑的手紧了紧,莫寒发现自己此刻后背已湿了一片,明明面对的是同一张脸,可为何她总能让他感觉到莫名的畏惧? “公主殿下,您没有习过武,所以属下就从最为基本的剑招开始教习,不知错在了哪里,还请公主殿下明示。”他游离的目光紧盯着地面,不敢再与她有直接的眼神接触。 姬萱冷傲的眼神瞄视着他,他越是心虚,就证明越是有问题。 “那好,我问你。当初你加入万剑门入门时,你师傅最先教你的是什么?你可别告诉我就是这些花拳绣腿的剑招?” 莫寒不自觉地蹙了下眉头,想起当初自己初入万剑门时,他可已经在父亲的调教下练成了黄竹高手,然而他的师傅却没有直接教他剑招,而是让他放弃从前所学,从最为基本的内功心法开始练起,直至他晋升为绿竹,才正式开始教他学习剑法。 他恍然大悟,原来她想学的并非华而不实的剑招,而是最为基本的内功心法。一般的贵族子弟,在习武之初都希望自己能学会一套好看的剑法,以作炫耀的资本,就连他在年少习武之初也是这等想法,他以为公主殿下习武也是为了能在外人面前炫耀一番,所以才从剑招开始教习,谁知她这次是来真的了。她想学的不是那些华而无实的剑招,而是真真正正的学武之基石。 她真的变了,这是他两日来切切实实体会到的感受。 他融身在夜幕之中,神色恍惚,就在姬萱以为他即将臣服之时,却不想他突然单膝跪倒在她身前。 “请公主殿下宽恕,万剑门的内功心法不可外传,这是属下加入万剑门时曾立下的誓言,如若违背,万劫不复!”他冷然刚毅的神色,令姬萱的内心也为之动容,他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她怎能再强逼他? 她举目望向浩瀚的苍穹,陷入沉思中。并非她贪图万剑门的武功,只是环境所迫,身处于崇尚武力的七国乱世,弱肉强食,倘若自身没有足够的武力跻身于世,那么迟早为强者所欺凌,无法主掌自己的命运。 她要变强,她一定要变强! 自己的命运,自己主宰! 剑道阁,天下三大商会之一,存在于七国的各个重镇都城,是一处剑客们相互买卖兵器、丹药和武功秘笈的所在。据闻它背后的主人极其神秘,此人富可敌国,此人妻妾成群,此人年逾千岁…… 关于剑道阁主人的传,众纷纭,然而这些都不是姬萱所关心的。 昨夜从莫寒的口中大概了解了这个世界武学的基本构成,姬萱心里便有了数,虽她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崇尚武力,但习武之人多偏向于借助兵器来锻造武力,尤其偏爱剑法。所以,凡有贵族手中拥有名贵的神兵宝器,便能借助兵器的威力脱颖而出。而那些没有身份背景、没有财力的普通人,只能望其项背,继续被贵族压制在下面,没有出头之日。这就是现实的社会,无论是在千年前,还是在千年后,贫富贵贱的差异永远存在。 在莫寒的指引下,姬萱一大早就来到邯郸城街头唯一的一家剑道阁。莫寒不便传授她万剑门的武功修炼法门,却也为她指了一条明路,那就是直接用银子去购买武功秘笈。 凡人总有不便之时,尤其是那些一心修炼的剑客们,哪里有时间去赚钱持家?往往两袖清风,衣袋漏空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而痴迷于武学之剑客们。剑道阁则提供了他们一个好的去处,只要他们拿出自己修炼的武功秘笈作交换,就可以得到使得他们满意的银两数。一个剑客的一生修炼过的武功何止一门?他们只须拿出他们认为较次的武功秘笈出卖,就能得到大量的银子,即使他们的武功被别人学了去,但仍是无法超越他,何乐而不为? 因着此理,剑道阁中出售的武功秘籍虽多,却多是二、三流的武功秘笈,很难见到真正一流的武功秘籍在此出售,倘若有,那必定是能引起七国轰动的红货,甚至是紫货,不是她这等财力绵薄之人所能竞买到的。 姬萱之所以来到剑道阁,倒也不是真想买一本二流、三流的武功秘籍回去修炼,而是过来长长见识,对这个世界的武功有个大致的了解。只有见识过二流、三流的武功秘籍,她才能判断哪些才是真正一流的武功,因为在她的意识中,学武之道并非越杂越好,而应是越精越好。她若要学,便要学这世间最好的武功! 趁着与墨九天相约的时间还未到,她就让莫寒领她来到剑道阁,转悠转悠。 眼前的剑道阁有四层高,占据了一条五里长的街道,高大的房屋,琉璃色的瓦砖,几人高的玉雕雄狮,还有门口站着的一长排的统一服色的护卫。这些护卫每个人身上都配有上乘的宝剑,腰板挺直,精神奕奕,身周围隐隐有绿光萦绕。听闻只有绿竹初阶以上的剑客,才有资格应聘剑道阁的护卫,可想而知剑道阁的势力庞大。 尤其是商铺上面挂着的巨大牌匾“剑道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气象万千,隐隐有种铺天盖地的霸气席卷而来。再细看时,其中似乎包含着一套极其复杂的剑法,非等闲之辈所能临摹。 所有这一切,吸引住了姬萱的目光。 第十一章 秦太子赢彻 原本她以为不过是一家商铺,能特别到哪里去?然而设身处地,她才惊叹于剑道阁主人的大手笔,若非有皇族背景支撑这样一个大商铺,那么此人定然有着勃勃的野心和超凡的能力。(手打)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或是气场极盛的高手,或是拥有宝器的剑客,或是衣着华丽拥有高手保镖的贵族子弟,姬萱身处于这些人当中,恍然觉悟自己的渺。光从这些高手身上的势压和气场来判断,她就知道自己远远不如,但她从不是自卑之人。 没有人是天下第一,姬萱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所以她也坚决奉行自己的三条原则: 比自己实力弱之人,欺之; 与自己实力相当之人,阴之; 比自己实力强大之人,逃之。 隐隐约约地,姬萱听到了许多声音:“这次剑道阁大清仓,有无数的法宝、丹药要出手,连续五天,机会难得。我可是带了全部家当来,希望能买到一把趁手的宝剑……” “我倒是想买几块钨铁,让铸剑师为我量身打造一把好剑……” “我想要买罗汉果来提升内力……” “提升内力最有效的就是服用百年蛇果,当然,若是能找到千年蛇果,那就更不必了。” “你以为蛇果是菜市场里的番茄,想买就能买到吗?一颗百年蛇果就值一千两银子,一颗千年蛇果更加难得,简直就是有价无货。” 姬萱听着这些话,暗暗留意,原来千年蛇果确有其事,不过既然此物甚是难寻,那么她也不报太大希望了。 跟随着人潮来至剑道阁的大门,看着前面的人一一进入,待轮至她时,一名护卫伸手拦阻了她。 “请问阁下,有剑道阁的会员牌吗?凡出入剑道阁之人,都得出示本阁的会员牌。” “会员牌?”姬萱心中暗道,哪来这么先进的会员制度,莫非千年后的会所会员牌都是从这时候传过去的? 她挑了挑眉梢,用眼神询问莫寒,看他是不是有那什么狗屁会员牌。谁知莫寒很无辜地摇摇头,随即低下头去,目视地板,只当全然不关他的事。 姬萱略微有些恼火,恰时,护卫的视线绕过她的肩头,转移到她身后的方向。 “赢彻殿下,好久没来了,今日剑道阁来了件红货,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护卫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让姬萱眉心纠起。 赢彻?难道就是秦国质子,住在她隔壁的那霸道嚣张的臭子? 那一瞬的回眸,让姬萱深深震撼。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深刻的黑眸,如千年幽潭,深不可触。 是他! 她记得这双眼睛,正是当日她在墙头见到的偷窥的那双眼睛,黝暗如黑洞,深邃如浩宇,仿佛带着无边的魔力。 除了那双令人记忆深刻的眼睛,他还长了一张英挺威严的脸,出鞘般的剑眉下面是挺拔的鼻翼,如山峰陡峭。他的神情如大漠一般苍茫冷漠,他的容貌如黑夜一般神秘魅惑。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散发着黑暗的危险气息。 他,赢彻,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姬萱实在无法想象,像他这般锋芒毕露之人是如何在赵国生存的?赵国的贵族怎会容得下一个满身王者之气之人存在于邯郸城中? 赢彻微一抬眸,就迎上了姬萱疑惑的眼神,他神情万年不变,黑眸深沉似海,让人读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的对视,让姬萱的心思逐渐沉淀,而赢彻也转移了视线。 “不是有红货吗?带本殿下去看看。”他的声音跟他整个人的气质一般,寒冷、空寂,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赢彻殿下,这边请!”剑道阁的护卫闻言,立即殷勤地将他请了进去,为其引路。 姬萱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感叹世态炎凉,同为质子,为何差别如此之大? 再回首看看大门的两侧,恰好有几名客人同时进门,护卫们忙着招呼他们,倒是将她给忽略了。姬萱看没有人再来问她索取会员牌,便径直和莫寒两人进了门。 从进门之后,姬萱二人基本上无人问津,他们身边大部分的客人也跟他们一般,自顾自地观赏阁内陈列的货物。也只有赢彻这般贵宾级的人物,才有专门的护卫陪同,为其殷切服务。 剑道阁出售的货物皆用一种特殊的极为坚硬的透明材质罩住,犹如现代的玻璃橱窗,客人们可以从外面观看它的形貌,也能看到它边上的标价和用途明,却不可以用手触摸。这种经营模式与现代的商场很是相似,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剑道阁一、二两层楼所出售的都是下品的丹药、武器和秘笈,姬萱大致扫了几眼,便没了兴趣。这些丹药、武器虽好,但下品就是下品,根本无法和中品、上品,甚至绝品的相比。要么最好,要么不要,这是姬萱的原则。 “下品终归是下品,做得再精致也无法在品质上飞跃。”姬萱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往三楼的楼梯口踱步。 莫寒跟在她身后不由地讶异,虽是下品的货物,但其中也有不少好货,却没有一件入得了主子的眼,究竟是她不识货,还是眼界过高?平常没有习过武,或是低阶的剑客在看到这些下品的丹药、武器后,无不欣喜万分,谁还嫌弃它是下品呢? 不解,不解!他越来越难理解主子的心思。 正走着,身前人影一晃,多出了一个下巴尖瘦,满脸堆笑的男子。 他贼眉鼠眼得冲着二人堆笑道:“二位哥别急着走啊。” 姬萱挑了挑眉梢,回头看向莫寒,以为是他认识的。莫寒摇摇头,露出同样的疑惑之色,上前问道:“你是谁,有事吗?” 男子那双黑溜溜的眼睛贼兮兮地一转,嘿嘿笑了两声道:“两位大哥,你们是第一次来剑道阁吧?看你们逛了挺久,也没有买到合意的东西,是不是觉得剑道阁的东西不合心意?告诉你们吧,这剑道阁里能摆出来的玩意儿,那都是一般的货色!若是真有好的货色,那也只有在四楼的超级贵宾区才有的竞卖,可是这四楼超级贵宾区又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得去的。其实剑道阁的老顾客们都知道,只有我三子这里才有真正的好东西卖,怎么样,要不要看看我的货,保准让你们满意!” 姬萱恍然大悟,原来是个拉客的贩! 稍稍注意了下周围,她这才发现剑道阁里面混入了不少像他这样拉客的贩,都在暗地里伺机向客人们兜售货物,一旦见到剑道阁的护卫们巡逻经过,他们就立即收起了货物,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姬萱身上虽然没多少银子,但一身燕太子的着装,还是衬得她高贵显赫,怎么看都像个有钱人,难怪会被人盯上。 男子见她犹豫,四处张望了下,突然一把扯开了胸前的衣襟道:“哥若是有兴趣,不妨先看看货,我这里有中品、上品的丹药,绝对保质保量。” 姬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险些把他当作色狼一腿踢飞,待看清他胸前挂着的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后,她嘴角不由地抽*动了下。这人不会也是穿来的吧?怎么兜售的手法和现代人如此相似? 【18:00二更,大家收藏、砸票啊!!】 第十二章 佛珠的力量 “哥,你看,这一排都是中品的丹药,价钱实惠。(手打)你要是看准了就趁早买,要是过了时候,回头再想买可就不一定有了。” 姬萱凑近脸,细看了一番,他指的这一排里面,什么麝香补气丸,冷凝丹……听起来的确像是中品丹药的名称,可是再看那标价,一瓶冷凝丹才五百两银子。要知道在剑道阁一瓶最好的下品丹药都须八百两,更别中品丹药了,这其中的水份、真伪,实在令人怀疑。 “太子殿下,不可相信,这些货八成都是水货。”莫寒声在旁提醒,生怕她一时冲动就买了假丹药。 姬萱心里敞亮得很,自然不会上当,余光处忽然闪过一道幽光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头时,看到了贩脖子上所挂的一颗佛珠,通体黑色,粗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她就是有种感觉,那上面附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她,唤起她的注意力。 她心中好奇,却并没有显露在脸上,一张俊脸依旧冷着,假意道:“你这里除了丹药,可还有其他的物品卖?” 贩眼睛转了转,嘿嘿笑道:“有!我三子这里的货源是最为丰富的,应有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他那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让姬萱觉得好笑,既然是你吹的牛,就别怪我了。 斜眼看了一眼贩,姬萱摇了摇头,殷红的唇瓣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心里有了打算。 “倒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就是前段时间我一不心扯断了一串佛珠,那串佛珠本身倒是不怎么珍贵,却是天音寺的方丈大师开了佛光相赠。如今少了颗佛珠,我正愁不知该如何向方丈大师交待,现在遇上你可算巧了,不知道你这里能不能为我找到一颗一模一样的佛珠。” “佛珠?”贩有些傻眼,心底打着算盘,什么不好要干嘛非要最不值钱的佛珠呢? “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佛珠,或许我能为你寻来。” 姬萱仰头想了想,道:“那佛珠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通体黑色,没有任何光泽,哪怕是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去捡。” “咳咳,哥你要的佛珠还真是特别的很。”贩在心里咒骂,既然是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去捡的,就算他给弄来了,也挣不了多少银子,他可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姬萱似看穿了他的不耐烦心理,又一本正经地道:“你若是能为我寻来,我就给你二两银子……你也知道佛珠本身根本就不值钱,值钱的是它背后的意义。” 她突然顿了顿,貌似十分惊讶地发现了他脖子上的佛珠,道:“咦,我丢失的那颗倒是跟你脖子上挂的这颗,极为相似!不过……好像又比我那颗丑了些。” 贩眼珠子一转,他怎么忘了自己脖子上正好有一颗呢?二两银子啊,不赚白不赚,反正这颗佛珠也是他从死人身上捡来的。他连忙解下脖子上的佛珠,递上前道:“不丑不丑的,擦一下就亮了。哥若是喜欢,我就把它卖给你了。” 姬萱没有马上去接,而是犹豫地皱了皱眉头,摇头道:“不行,还是太丑了些,跟原来的那颗不大一样。” 贩急道:“一样的,一样的!反正它通体黑色,你把它串在其他的佛珠里头,保证连方丈大师也看不出真假来。” 姬萱还是摇摇头道:“可我怎么看还是觉得不像,莫寒,你来帮我看看,是不是和我原来那颗不一样?” 莫寒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配合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公主殿下何时有过一串佛珠了? 贩一听急了,使劲将佛珠往她手里塞,道:“你先买下它吧,要是实在找不到相同的,备用也好。我也不多收你银子了,一两银子卖给你。” 姬萱凝眉思索了片刻,最后不情不愿地头道:“好吧,那就先买了备用着。莫寒,给银子。”她侧转身,将佛珠握在了指尖,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被慢慢地唤醒,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这种感觉立即消失无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佛珠本身的力量,还是她体内埋藏了一股连她自己也不知的力量? 她陷入困惑中…… “太子殿下,他已经走了。”莫寒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这才将她唤醒。 姬萱收起了佛珠,又迈步往楼上走去。 剑道阁第三层所收藏的大多是中品以上的丹药、武器和秘笈,只有少数几件上品的,一个品阶之差,除了品质上大大差别外,价钱也是差了很大一个档次,甚至是百倍之数。通常一粒上品的丹药,就能卖到几十万两银子,更别提上品的剑器和武功秘笈了,只有一句话,可遇而不可求! 当他们来至三楼时,正好看到赢彻在购买一套中品的宝剑,里面还附有一套剑阵,价值不菲。姬萱凑过去瞄了一眼,五万两银子!赢彻几乎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将它买下了,这还不够,他又在中品武器的区域内连续挑选了好几款宝剑利器,这上上下下加起来,差不多五十余万两银子。 大款啊,大款! 姬萱忍不住羡慕和嫉妒,为何同为质子,人家秦太子爷就富得流油,而她呢?昨夜跟莫寒了解了一下府里的财政情况,满打满算,竟然只剩下一千两银子,还是五年前初次入赵时,燕王给的五十万两零花钱用剩下的。之后,姬萱就再也没有收到任何补贴,燕王完全任其自生自灭,而想要从赵国这里领到任何银子,那根本就是妄想,每月给些吃喝的,就算不错了。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凤凰,还不如草鸡! “赢彻殿下,一共是五十一万两银子,东西我们剑道阁会立即为您送上府去。”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声将她从仇富心理中拉了回来。 剑道阁每上一层楼,里面所陈列的宝剑、丹药的品质就往上升一个档次,而这里的侍女也同样跟着上升一个档次,个个美艳动人,又不失贵气和端庄,简直就是极品。 那些同在三层逛的客人们皆对着这些侍女们馋涎欲滴,可是又在无形中保持着距离,这让姬萱明白了剑道阁背后的势力之强大。就算是尖的高手,也不敢在剑道阁之内造次,因为那后果是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姬萱细细观察,发现这些侍女们并非花瓶这么简单,她们每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在莫寒之上,而且每上一层楼,这种气场愈加强大,也就印证着楼层越高,负责这层楼层的服务人员实力越强大。 第十三章 超级贵宾 “追影!”随着赢彻的一声轻呼,打断了姬萱的思绪。(手打)只见赢彻身边的侍卫追影从袖中取出一张紫晶色的晶卡,递到导购姐的手上。导购姐恭敬地接过,转身走入了一间秘密的室,不一会儿就又从室中走出,双手将卡奉还。 “赢彻殿下,款项已从您的晶卡中扣除,欢迎您继续购物。” 刷卡? 这么先进? 姬萱看得愈发惊奇,若不是眼前的景物不变,每个人身上的服饰不变,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太子殿下,他们已经上楼了。” 姬萱还在出神中,莫寒在耳边提醒,原来赢彻已经上了最后一层楼。姬萱心神一动,立即提脚跟上,她很好奇第四层楼里究竟藏了什么宝物。 谁知她的脚还没迈上台阶,就被守在楼梯口的护卫拦住:“抱歉,四楼只有超级贵宾才能入内。” “我们是一起的。”姬萱指了指前方即将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赢彻,得一脸理所当然。 护卫犹豫地看向楼梯拐角处,赢彻恰好在此刻停了下来,深沉的眸子往姬萱身上一扫,冷漠地开口道:“本殿下不认识她!” 冰冷的一句话,彻底封死了姬萱前进的脚步。 护卫得到了确认,提高嗓音道:“抱歉,赢彻殿下了,他不认识您。您还是请回吧。” 姬萱眉角抽抽,这该死的赢彻,摆明了就是不让她下台。抬首间,正好捕捉到赢彻消失之际投来的一丝嘲讽的笑意,姬萱心中的怒火愈盛,算是跟他杠上了。 “那怎样才能成为你们的超级贵宾?” 护卫回道:“凡在我剑道阁每年消费超过五百万两的宾客,就能成为我们的超级贵宾。只有超级贵宾才有资格进入第四层贵宾区,购买超级贵宾级的红货,而且超级贵宾还能享有我们剑道阁的借贷服务,只须在三个月内还清借贷的本金即可。” 五百万两? 姬萱忍不住再次眉角抽抽,这个数字强烈地刺激了她的仇富心理。丫的,姑奶奶好歹也披了层王族的皮,怎么就走哪儿都行不通呢? “莫寒,我们走!”她强忍住内心的愤懑,平静地道。 没办法,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没钱还敢来剑道阁,走得快,算你识相!”身后传来护卫鄙视的心声,让姬萱心中愈加窝火。 哼,等哪天姑奶奶发达了,买下你们剑道阁,然后将你子扫地出门,让你永久失业! 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姬萱决定先去赴墨九天的约会,等下次有了银子,再回来拿银子砸它剑道阁! 来到剑道阁的大门口,发现有许多人围堵在外面,不知在看什么热闹,议论纷纷。 “这子在剑道阁的门口摆摊卖秘笈,这摆明了是给剑道阁难堪,而且一本破秘笈卖一百万两银子,这子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 “我看多半是个疯子,什么秘笈能卖一百万两银子?” “你看到是什么秘笈了吗?” “没看到,估计是在故弄玄虚,想套那些没见识的傻瓜上当。” “别理他,没看到他是个瞎子吗?估计他自己也是被人骗了,所以现在来骗其他人。” 姬萱拨开人群,在离剑道阁正门相距十几步远处看到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盘膝就地而坐,那男子看起来很英俊,尽管他的眼睛被一条天蓝色的绸带缚住,却使得他脸上的其他部位越发清晰。 不胖不瘦的脸,不粗不细的眉,不薄不厚的唇,他身上的每一个不为都似被人精心修剪着色,每一道线条都细致得恰到好处。上天夺去了他的眼睛,却让他其他的部位完美无缺。 人群之中,他的身影愈加清晰,有一种超脱世俗的气息在他身上显现。 姬萱好奇地凝望着这个人,被他身上那种奇异淡然的气息所吸引,他绝非等闲之辈,她心中暗自断定。 目光偏移,姬萱看到了男子身旁的那本褶皱陈旧的蓝皮书,书是倒扣着的,所以她看不到书名。在书的一旁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道:“绝世秘笈,一百万两银子。” 姬萱实在有些佩服此人的定力,就凭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不知名的书和一块大言不惭的破牌子,就在人家剑道阁的门口摆起摊来,他还真是有勇气。 人群中突然一阵耸动,剑道阁的大门内走出一名身份较高的管事,他走至瞎眼男子的跟前,蹲身道:“兄弟,这里是剑道阁的大门口。你若真想卖秘笈,不如先将秘笈送到剑道阁来,我们给你估个价出售如何?” 管事的语气尚属柔和,想来也是为了维持剑道阁的名声,不敢随意欺凌弱者。围观的人又开始声议论,认为这瞎眼的男人不知是碰上了什么好运气,连剑道阁的管事都来亲自相邀。然而瞎眼男子却并不领情,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唯有他纤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向身边立着的牌子,无声道:“绝世秘笈,一百万两银子。” 管事脸上有些尴尬,心中咒骂道:“不知好歹的臭瞎子!若不是为了剑道阁的名声,老子非收拾你不可!” 嘴上却:“兄弟,你若是不想通过剑道阁来卖秘笈,那么就请你移往别处设摊,你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剑道阁的生意。” 瞎眼男子手上一阵摸索,好不容易摸到地上的一根竹杖,就在众人以为他终于被通,决定要离开时,竹杖的末端一转,敲击在了立着的牌子上,再次无声明:“绝世秘笈,一百万两银子。” 管事的脸上顿时一片涨红。 姬萱的耳中不断回响着管事心中的咒骂声,不由地偷笑,这个瞎眼的男人,她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什么秘笈,值一百万两银子?让爷来见识见识。”人群中,忽然走出一名绿衣男子,手中持剑,一条墨绿的发带系于头上。看他的着装,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弟子,这走路的气势,甚是倨傲。 在他的手即将触及秘笈时,忽而一阵疾风突起,将他整个人席卷,抛至远处商铺的屋檐上。 “啊——”一声尖叫后,远处的屋破了一个大洞,瓦砾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细看时,风已静,人未动,唯有秘笈的书页在沙沙翻动。 电光火石之间,姬萱敏感地捕捉到了书页中几行字眼。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化为己有……” 北冥神功?那只存在于虚构中的武功秘籍,真的存在吗? 姬萱震惊地望向那眼睛系着蓝绸带的男子,他的身形未动,气息不变,但她很确定方才那一阵疾风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与他有关。 难道这就是北冥神功的力量? “这本秘笈,我买了。” 冷峻的声音自剑道阁的大门处传来,众人回首,看到了自大门而出的秦太子赢彻。他的袍袖无风自动,冷冽的气息摄人心魂。 霎时间,大门口一片寂静。 瞎眼的男子终于有了动作,拾起他的秘笈,撑着竹杖立身而起。 一张晶卡自赢彻手中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朝着瞎眼男子的手里飞去。赫然间,晶卡的下方闪过一连串发着光的数字,一百万! 竟然是一百万两的晶卡,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赢彻抛给了一个瞎子。 人群中一片哗然。 第十四章 紫竹对紫竹 瞎眼的男子只稍稍抬了抬手,就将晶卡收入掌中,而那本秘笈也在此时脱手而出,飞向赢彻。(手打) 仰头看着那秘笈在空中飞掠而来,姬萱的心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目光变得无比火热。 “慢着,我对这本秘笈也感兴趣。”姬萱突然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截了胡,将秘笈牢牢地攥至手中。 一刻也不敢停留,趁着人流密集,她闪身冲入人群中,遁身而去。她知道她这是在玩命,在下赌注,赢彻绝不是善茬,不是她惹得起的。然而,倘若这本秘籍真是北冥神功,那可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世武功秘笈,即使树下强敌,那也是值得的。 “快追!她抢了秘笈逃了!” “是草包姬萱,草包姬萱抢了秘笈逃了!”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认出了她,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她姬萱抢了赢彻的秘笈而逃。有心的人若是在此刻观察赢彻的神色,完全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阴云密布! 敢抢他赢彻的东西,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他深沉的眸子敛了又敛,危险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周围。众目睽睽之下,他无法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否则,他只要一记拳头,就能将姬萱打得稀巴烂! 双拳紧紧相握,他强忍住自己身体内的暴戾因子,森冷的话语在追影的耳边响起:“夺回秘笈,格杀勿论!” 追影第一时间就要追赶上去,忽然听到主子传来的只有他一人能听到的耳语,眉头一动,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他知道这次主子是真的动怒了,连主子的东西都敢抢,他真是太佩服那草包姬萱了。 姬萱得了秘笈后,脚底抹油,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跑至街尾时,她灵机一动,吩咐莫寒继续往城门方向跑,而她自己则穿过一条弄堂,又折返往剑道阁的方向跑。 俗话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赢彻一定想不到她竟然又回到了剑道阁。 剑道阁后巷的一棵柳树下,姬萱翻阅着从赢彻手里抢来的秘笈,逐渐陷入痴迷中。任由落叶吹打她的面颊,她都毫无知觉,一双黑眸快速地飞掠过字里行间。什么叫一目十行?所描述的就是她此刻的境界。 在现代,她就是个痴迷于武术之人,什么散打、柔道、跆拳道,对她来都是,一学即会,而且学得精深。原本以为古代的武功秘笈很难懂,在姬萱翻阅了之后,才知道天下武功同出一源,大同异。 什么经络、穴位,姬萱在学习武术之初就掌握得十分精确,这一切还归功于她的武术老师,一名隐居于深山之中的道家高手。也是因着有了高人指,姬萱的武术才能学得精纯而飞快,冠绝同队战友们。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化为己用。 多么诱人的神功! 姬萱收敛起心神,闭目调息,短短的时间,她已将秘笈的内容全部熟烂于心。过目不忘,是她很多技能中最值得她骄傲的技能之一,也成为她不断成功的关键。 调息间,感觉一阵寒意自前方奔袭而来,姬萱心头猛然一跳。不待抬头,她第一反应就是撕下了秘笈的最后一页,将它搓拢握紧,塞入口中。 “你给我吐出来!”一双冰冷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让她几近窒息。 “咳咳,我已经咽下去了……如果你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最后一页……的内容。”姬萱抬头望进赢彻盛怒的双眸,倔强地与他对视。 紫色的幽光在赢彻的身周围逐渐爆发,充盈整条巷,那摄人的危险的气息,让姬萱暗暗心惊,她到底招惹了怎样一个危险的人物? 果然是他! 那夜的黑影就是他! 秦太子赢彻竟然是紫竹高手!与墨九天同样可怕的存在! “我可以杀了你,然后去问那瞎子要最后一页。”赢彻残忍的声音,回响在姬萱的耳边,而姬萱的身体被他掌控在手中,犹如风中凋零的树叶,无法自主。 在他强大的势压之下,姬萱竟然毫无还手的余地,这更加坚定了她追求武功最高境界的**。强者为尊!这就是他们同为质子,却有着天差地别待遇的根源! 姬萱闭上眼,仰着脖子,强硬的语气道:“好,那你尽管杀了我,看你还能不能从瞎子口中得知最后一页的内容。” “你……”一抹犹豫之色盈起在赢彻黑漆的眼眸中,人海茫茫,他到哪里去找那瞎子?更何况,瞎子的实力…… 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有了些许松动,赢彻冷冽的目光盯视着她,威胁道:“赶紧将最后一页的内容背给我听,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他另一只手轻轻挥动,握在姬萱手中的秘笈随即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席卷,瞬间便到了赢彻的手中。 紫竹高手,果然不同凡响! “休想!我不介意你先帮我过头七!”姬萱冷笑,尽管脖子上方已经一片涨红,但她心中就是认定赢彻不敢杀她。北冥神功,多少剑客梦寐以求之物?赢彻肯花大价钱买下它,一定也是从那瞎子的功法中看出了端倪,相信赢彻不会如此糊涂,因失大。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赢彻恼怒不已,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住手,放开她!”一声厉喝自空中传来,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一道白影飞掠,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紫光,瞬间将赢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紫色硬生生地逼压下去。 紫竹巅峰对紫竹初阶,结果一目了然! 冷色的眸光在赢彻的眼眶中流转,在他的黑瞳中倒影着一抹仙风道骨的白影,衣袂翩跹,青丝舞动。他这一分神,姬萱就从他的手里逃脱,朝着白影的方向跑去。 “多谢!”姬萱立在了墨九天的身边,自成一个世界。姬萱讶异地望着墨九天,他身上的气场比昨日更加浓烈,不过是一夜的功夫,他就已经从紫竹初阶晋升到了紫竹巅峰,隐隐有飞跃至墨竹境界的势头,不可思议!难怪乎人们称其为中原第一武学天才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冷酷,原来也会感谢人。”墨九天失笑,明亮的黑眸凝视着她,不由地调侃。 姬萱弯唇,俊逸的脸庞上升起一抹真心的笑容:“有恩必报,是我的原则。” 墨九天的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采,无俦的俊脸上同样升起一抹真心的笑容。恰时,云朵偏移,晨光普照,煦日轻抚在两人的面颊上。这幕情景是那般融洽,让人不忍心打扰。 被忽略的赢彻早已黑沉了脸,深沉的眸子不断地在姬萱和墨九天的两人脸上流连,黑瞳深处,复杂的思绪翻转。 众人眼中的赢彻,武功平平,他从未在人前展露过自己的真实实力。方才想置姬萱于死地,他才暴露了自己的真功夫,如今面临强敌,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姬萱,你别以为就这样能躲过去了,我会在质子府等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好邻居……哈哈哈!”伴随着几声阴冷的大笑,赢彻带着他新得的秘笈,消失在了巷的尽头。 姬萱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在心中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要在老虎嘴里拔牙,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赢彻得不错,她迟早得回到质子府,因为她的弟弟姬墨还在府里,她不可能丢下姬墨不管而一走了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轻轻一叹。 第十五章 松子林 “你若是加入神女宫,我可以护你的周全。(手打)”墨九天洞悉了她的心事,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姬萱讶异地望向他,他绝对有这个实力保护她,可是她真的要一辈子活着别人的羽翼之下吗?不,她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属,更不要向任何人屈膝下跪。 神女宫,女神,这些都不是她的信仰。她也不信这世上真有神的存在,即使有,她也绝不向神低头。 “多谢了,我还是习惯独来独往。”姬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婉言拒绝。 墨九天似早已猜到她的答案,并未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反而绚烂地一笑道:“神女宫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去处……我们还是快去松子林吧,我为你寻一样防身之物,他就无法伤你了。” 姬萱微愣,虽不明白他所谓的防身之物为何,但他的关切和照顾,她了然于心。她不明白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她,但她感觉得出,他是善意的,是值得信任的。 在通往松子林的马车上,姬萱闭目调息,暗暗将记忆中的北冥神功秘笈运行了一遍。有墨九天在旁护法,比任何时候都安全,她丝毫不担心他会突然袭击她,或对她不利,也许这就是她对墨九天所拥有的特殊信任吧。 墨九天观察到她在运功调息,诧异之余,静静地坐于一旁,不动声色。不好奇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很奇怪她为何对自己如此信任,她就不怕他在半途打断她的调息,对她不利吗?不过回头一想,他却释然了。 她如此信任自己,他又如何能让她失望? 松子林,位于邯郸城的西侧郊外,是一片湿热的密林。远远瞭望,便能瞧见松子林郁郁葱葱的景象,清风吹拂,别有风致。 直至到达松子林,姬萱方才将北冥神功第一重功法完整地运行了一遍,也是在此时,奇异的景象逐渐萌生。姬萱觉得此功法极为神奇,精心内视之下,她仿佛透过了旁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体内的识海和经络。有一团火红的球,米粒大,静静地悬浮在她的识海之中,发散着微弱的光芒。 难道这就是秘笈中所谓的凝丹吗?书中言,身体每从外部吸收一部分内力,凝丹就会随之变大,内力凝聚得越多,凝丹便越强大。直到凝丹积聚了足够的蓄力,它就会幻化成无形无体的力量,抵达身体各个部位,洗髓换血,脱胎换骨,进入剑尊之境,也就是练成刀枪不入、不老不衰的境界。这套功法的修炼明显有别于其他的武功,需要经历由白竹之境入门直至晋升为墨竹之境的过程,而北冥神功则是跳跃了这些常规,一旦修成,那便是剑尊之境。 很多人往往在到达紫竹之境后就会遇到瓶颈,无法突破墨竹之境,更别是比墨竹更高一级的剑尊之境,而修炼了北冥神功后显然就绕过了这个瓶颈,直达剑尊之境。 这种掠夺他人内力化为己用的做法,的确有些强盗行径,然而,北冥神功并非如此容易修炼的,又有谁能平白无故地等着你去掠夺他的内力呢?倘若遇上高手,一旦发现你想要吸他内力的念头,定然会在你吸光他内力之前一掌了解了你。所以,想要吸人内力之前,先要掂量掂量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北冥神功共有九重,越往上修炼,所需要的内力越是浑厚,它就像是头贪得无厌的猛兽,你将它喂得越大,它的食量也相应得变得越大。 北冥神功秘笈包罗万象,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练成。姬萱如今能在短短时间内就修成基本的第一重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些,仍觉得自己修行得太慢。倘若被懂行的人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气晕过去,不带这样变态的! 姬萱跟随着墨九天从华丽的马车中跳下,松子林中已聚集了一帮人,正在相互寒暄笑。看他们的衣着华贵,身份地位自然也是不菲的,见到一身纯白长衫飘然欲仙的墨九天,所有的人皆不约而同地聚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敬重的神色。 “圣子大人,您终于来了!” 这些人中多是年龄较大的贵族或剑客,他们的身后有不少下属跟随,墨九天相对于他们来在年龄上显得稚嫩,可是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分不敬,不论是地位还是实力,墨九天都有让人尊敬的筹码,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得天独厚。 视线绕过墨九天,众人看到了他身后的姬萱,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圣子大人向来对人疏离,从不主动与人亲近,能与他交上朋友之人寥寥无几。那么这个年轻人又是谁,为何跟圣子大人一同前来? 所有的人对姬萱产生了好奇心。 在林子的不远处,另有一队人朝着这边的方向走来,人还未走近,这队人中间就发出了一个尖锐的喊声。 “姬……姬萱?这个草包怎么来了?” 姬萱抬了抬眼皮,看到了被众人华丽丽地簇拥而来的赵太子,还有他的未婚妻濮阳子樱。濮阳子樱的眼珠子险些要瞪出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姬萱也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此次松子林之约只有那些身份尊贵之人或者高等级的剑客才有资格参与,而她还是凭借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才由她老爹派发的保镖保护下一同前来。姬萱算什么,不过是草包一个,没什么能耐。即便她曾在狩猎场上有过惊人的表现,曾经将她的同伴打得溃败,她也始终认为那只是个意外。 姬萱看到对方眼底流露出的厌恶之色,心底冷笑,朝濮阳子樱的身后方向瞄了眼,没有见到申屠浩之辈,想来他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心措手杀了人而感到惊惧,不敢随便出门。 “够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我听见任何人诋毁姬萱!姬萱是我的朋友,谁对我的朋友不敬,就是对我墨九天不敬!”墨九天一双明眸淡扫过众人的脸,他的声音慵懒中透着浓浓的与生俱来的威严,一下子震慑住了所有人。 他的右脚轻轻一跺,一股强大的势压在倾刻迸发,幽幽的紫光愈发闪亮,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原本还想继续数落姬萱的濮阳子樱立时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开口话,她想不通为何墨九天要庇护姬萱,嫉恨的眼神瞪向姬萱,充满不忿的情绪。 姬萱深深地感叹,什么是实力至上,什么是强者为尊,她再一次领会了这个世界简单而残酷的规则。 赵浔在人群中微拧了下眉头,看不真切他的情绪,他淡淡开口道:“圣子大人,此处的松子林范围极广,我们不如分道而行。谁先寻得千年蛇果,千年蛇果便是谁的,如何?” 对于墨九天,他心存顾忌,最好的办法就是各走各路,以免发生利益冲突。而墨九天也是同样的想法,这里毕竟是赵地,他不能正面得罪赵国王室。 墨九天头,依旧是慵懒的笑意道:“如此正好,太子殿下可先行一步,我等随后就来。” 目送着赵浔一行人远去,姬萱有些诧异墨九天的决定,难道他就不怕赵浔等人先发现了千年蛇果,占为己有? 【18:00二更】 第十六章 濮阳子樱之死 墨九天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为她解惑道:“千年蛇果灵气充裕,在结果之时,最容易吸引林中的猛兽,尤其是那些修炼成精的兽类。(手打)它们的实力不弱于普通的剑客,修炼时间越长,它们的攻击性也越高。赵太子一行此去若是先行发现千年蛇果踪迹,恐怕也很难轻易取得。” “森林的法则,强者为王!不过,只要你的拳头够硬,就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一道响亮的声音打破沉寂,一名蓝衣劲装的英俊男人领着一队人马自林子的东侧迈步而来。他的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岁,个子较高,身形宽阔,一副英挺的剑眉格外吸引人的眼球。 不少人见到来人立刻惊呼起来:“天哪!天下第一镖局的少主,蓝牧之!”那欢呼声竟不弱于墨九天到来时所引起的响动。 “牧之,你来迟了!” 墨九天冲着来人慵懒地微笑,而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姬萱留意到了这个现象,于是对这位人们口中的天下第一镖局的少主蓝牧之产生了兴趣。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蓝牧之来到跟前,带着兴味的目光打量姬萱,能让墨九天另眼相待之人,他定要瞧个清楚。 “你就是姬萱?赤手空拳击败狼群的变态?”蓝牧之独特的语气和称呼,让姬萱有些无语。变态?她何时有了这么一个称号? 蓝牧之身上有着一种爽朗的气质,不同于墨九天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高贵,是属于男人的真性情,很快就赢得了姬萱的赞赏。平常人听到她的名字,首先想到的就是草包花痴的燕太子形象,而他初次相会却是用着一种调侃的口吻,反而赢得了姬萱的好感。 “我是姬萱,很高兴认识你。”姬萱冲他颔了颔首,嘴角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直把墨九天看得嫉妒死,她就从没跟他这么璨笑过。 墨九天搭着蓝牧之的肩头,一脸委屈相道:“牧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魅力,为什么姬萱只对你笑?”临了,他还抛了一个十分哀怨的眼神给姬萱,让姬萱咋舌不已,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头着光环高贵神圣的圣子墨九天吗? 蓝牧之甩了甩他额前那一簇乌黑的刘海,极其自恋地道:“没办法,这是天生的!其实,哥也很烦恼!” 姬萱被他耍宝似的言行逗得忍不住嗤笑出声,这蓝牧之还真是个活宝,与此刻的墨九天两人在一起,竟是那般得和谐和默契,她终于明白为何这两人的关系会这么密切。 三人正笑间,有一名白袍男子从密林深处快步奔来,来至墨九天的跟前,禀报道:“圣子大人,我们在松子林的西南侧发现了几只猛虎,它们正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我们怀疑千年蛇果就在那个方向。” 墨九天收敛了脸上的表情,露出凝重之色:“千年蛇果出土之日,所散发的灵气最重,也最容易吸引野兽。林子里有了大的动静,相信其他人也会注意到,我们得尽快赶到那里,免得有人捷足先登。” 在松子林的西南侧,有一个山谷,山谷深处传来一阵阵冰冷凄厉的嚎叫,悠悠扬扬,听得人心头猛跳。林子里的人此刻都聚集在了山谷的两侧,凝神注视着山谷深处的方向,不敢随意轻入。 众人经过商量后,决定由绿竹以上的高手结队一起进入山谷,而绿竹以下的高手则留在山谷外,以免被猛兽吞食。 墨九天拍着姬萱的肩头,担忧地道:“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只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一定护你周全。”他话间,目光飘向了赵浔等人,尤其是赵浔身边的濮阳子樱,他可没忘了濮阳子樱对她的敌意。他怕他一走,濮阳子樱就会怂恿她的人一齐对付姬萱。 姬萱顺着他的视线,瞟了一眼濮阳子樱得意洋洋的神色,心中冷笑。她没有去找濮阳子樱的麻烦,对方却自动送上门来,真当她姬萱是吃素的么? 她舔了舔唇瓣,道:“多谢圣子大人好意,山谷里面凶险,我只怕会拖你后腿,就不进去了。”她即使想进去,也会选择独自进山谷,因为有时候人比动物更加可怕。谁能保证这里的人不会因为分赃不均而相互厮杀呢? “嗤,草包就是草包!不敢进就承认自己是胆鬼,何必得那么冠冕堂皇?”濮阳子樱讥讽地冷笑,她早就想找姬萱报仇,之前一直有墨九天罩着她,她寻不到机会下手。如今墨九天一走,而她这边又人多势众,收拾姬萱,正是此时,她心中暗自得意。 姬萱并不理会她,挥手跟墨九天告别,让他走得安心,也让濮阳子樱等人能安心地自动送上门来。 待墨九天等人走远,姬萱径自一人往密林深处走,耳边听着身后紧随而至的细碎脚步声,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濮阳子樱领了十余名剑客紧随在姬萱的身后,剑客之中不同等阶的高手都有,从赤竹境界,一直到黄竹境界。三个境界不等的高手俱全,濮阳子樱深信这次一定能将姬萱打得屁滚尿流,一雪耻辱。 跟踪着姬萱来到一处乱石阵,前方忽然失去姬萱的身影,濮阳子樱轻呼一声,从隐身的大树后跑出,寻找姬萱的踪迹。 “人去哪里了?还不快把她找出来!”娇气的口吻朝着剑客高手们厉喝。 身旁的侍卫上前道:“姐放心,她绝对逃不出去的!” 濮阳子樱脚一蹬,娇喝道:“那还不快去找!” 若不是怕其他人非议,她早就在山谷口就找人办了姬萱,现在失去了姬萱的踪影,她懊悔不已。 正发闷气间,头上方传来一个声音:“是在找我吗?我就在这里。” 姬萱傲立在一块大石上,睥睨着下方的濮阳子樱,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高傲的气质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濮阳子樱大惊失色,尖叫着召唤高手们:“快,快捉住她!” “已经迟了。”姬萱的唇边掠过一抹残忍的笑意,突然疾跃,跳至濮阳子樱身前,一手扼制住她的脖颈,一手把住她腕上的命脉。 感觉到她脉搏上绵长的内息,姬萱眼睛一亮,想不到这妮子也练了武功,以她的判断应该是刚刚迈入赤竹初阶的境界。 正好,就从你开始! 她暗暗运转北冥神功,渐渐地,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暖流自指尖灌入,融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运行一周,全身顿时舒畅不已。再观跟前的濮阳子樱,她的面色苍白,浑身仿佛虚脱一般,昏软无力。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濮阳子樱惊骇地回望着姬萱,认定她一定是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才会突然之间浑身无力。 姬萱无辜地耸耸肩,冲她眨眼道:“没什么,吸了你的内力而已。” 一句话,竟把濮阳子樱气晕了过去。 吸了人家辛苦练成的内力,还没什么,她究竟是不是人? “快放开濮阳姐!” 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相继有高手向她袭来,姬萱冷笑一声,将手中早已昏过去的濮阳子樱朝外抛去,刚好撞上其中三人的剑口。 濮阳子樱,还来不及清醒,便香消玉殒!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震惊,他们不敢相信濮阳子樱竟然死了。 尤其是那持剑的三人,看着自己的剑尖没入在濮阳子樱的尸体里,惊骇得丢下了自己手中的剑,一脸惊惶之色。 濮阳子樱,赵太子的未婚妻,濮阳君的宝贝女儿,就这样死在了他们的剑下。他们该怎么办?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第十七章 浑水摸鱼 【喜欢文文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支持些红票,万分感谢!!】 “噢、噢……你们杀了濮阳姐呢!” 姬萱一个漂亮的翻身,再次跃上了大石,眨着笑眼注视着下面陷入呆愣的剑客们,心中好笑。(手打)不是她心狠手辣,实在是这濮阳子樱欺人太甚,屡屡欲置她于死地。濮阳子樱若不死,她永无宁日! “是你,是你害死了濮阳姐,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一人忽然醒悟过来,重新拾起了剑,冲向姬萱。姬萱若不死,他们就难逃杀人的嫌疑,唯有姬萱死,他们才能将罪名彻底推在她的身上。其他两人会意,也相继拾起宝剑,朝姬萱攻来。 姬萱冷笑一声,倘若是绿竹以上的高手,她或许还有忌惮。绿竹以下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她灵活的身形游离在众高手之间,神奇迅速的步伐,直教众剑客们暗暗称奇,又痛恨不已。 有了第一次的吸纳经历后,她吸取内力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就是那一擦身的功夫,就将对方的内力纳入了自己的身上。往往武功等级越低,内力就越渺,吸纳内力所消耗的时间也越短。 随着她不断吸纳内力,姬萱感觉到识海之中的那枚凝丹正在以极其细微的速度逐渐长大,虽然还是一粒米的大,却是比原先大了一倍。 按照这样的速度,她很快就能突破北冥神功二重之境! 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她生来就是习武的天才? “哈哈哈……”她仰天一声长笑,惊飞了林中的无数生灵。 待她再俯视地面,她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剑客们的尸首,她的实力不能被泄露出去,所以,他们不能生! 收敛了身上的气场,姬萱踏着一具具的尸体走回山谷,她的脸上尽是冷漠的神情,冷彻如千年寒冰。 原本守在山谷口的人群早已不见踪影,姬萱观察着地上的足迹,判断他们必定是怕好处全被里面的人得了去,所以前赴后继地探入山谷中。这样更好,更有助于她浑水摸鱼。 倘若能再吸几个绿竹剑客的内力,她就能稳步冲破二重之境,因为一个绿竹剑客的内力,远比两三个黄竹剑客的内力总和还要充盈。 不,还不够! 她必须尽快突破更高的境界,这样才真正有实力与赢彻抗衡! 想到赢彻临别前威胁的话语,姬萱的斗志更加高昂。 山谷之中,草木林立,一眼望去,郁郁葱葱,枝叶交错。 姬萱努力攀上高枝,想要将远处的景致望个真切,可惜眼底所见皆是交汇的林木和枝叶。正待她想要放弃之际,忽听得右边不远处传来剑器相斗之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有是非,就能浑水摸鱼! 姬萱此刻脑海中所思所想,就是如何浑水摸鱼。她唇角一扯,纵身跳下了树梢,疾步朝着剑器相斗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身体里有了充盈的内力,姬萱只觉得身轻如燕,仿佛只须轻轻一纵,就能飞起来。可惜,她没有学过轻功,还不会真正地踏风飞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学习更多的武功,包括剑法和轻功。 待临近打斗的地方,远远地看到两条人影在外围鬼鬼祟祟地扯动绳子,姬萱放轻了脚步,绕至两人的身后,听到两人的对话声。 “这里的陷阱已经布置好了,一会儿记得一定要等蓝牧之过来后才能触动机关,要不然就功亏一篑,明白吗?”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只要蓝牧之一死,蓝震天那老家伙一定伤心欲绝,到时候我们青锋镖局就稳坐天下第一镖局的宝座。” 青锋镖局? 原来是为了镖局的地位之争,在此设陷阱谋害蓝牧之,那么被陷在里面打斗的人当中必然有蓝牧之了。对蓝牧之的印象不错,姬萱决定帮他一把。 “什么人?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一颗石子突然砸在了青锋镖局一名较为年轻的镖师脸上,他愤怒地巡视,却没有找到罪魁祸首,不由地怒从心来。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尖向地,双目警觉地注视四周。 “会不会是看错了?这里哪有其他人?”另一名镖师也跟着他环视四周半天,却压根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不由地调侃。 年轻的镖师冷哼道:“难道石子长了脚,自己往我脸上蹦不成?” 另一人嗤笑道:“那可不定,这林子里多是些成精的野兽,或许这石子也修炼成了精,看上了你……哎哟!”正话间,他的脸上也被石子攻击了下,他的话语立即有了转变。 “谁?快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哈哈哈……两个笨蛋!你爷爷我在此!”一声长笑自两人的头而起,两人抬头,看到了一抹倒挂的人影,就在他们的头上方。 “啊——” “啊——” 姬萱倒挂的身形自树上直扑而下,一手一个逮住了两名镖师的肩头,体内的真气运转一周,直接收了两人的内力。 一股磅礴的真气自凝丹涌出,向着她的四肢蔓延,绵绵不绝。姬萱眼睛一亮,顿时灵台清明,一抹诡异的笑容自她的唇角逸出。 她成功了,她突破了二重之境!再看向自己的识海,那粒米粒周围发散着淡淡的金光,似有了生命一般璀璨。 然而更加令她惊奇的是,在那金光的背后,似乎有一团更为巨大的黑影隐藏在其中,像是埋藏了千年的古物一直存在于识海中,无声无息,毫无生气。 那是什么? 姬萱不认为这是她修炼了北冥神功后凝练的什么物体,而是它一直都存在着,存在了太久太久,以致于从前的她都未曾发现它的存在。若不是凝丹的金光照亮了识海的某片角落,恐怕她到死都不会发现有异物存在在她的体内。 该不会是她身体里长瘤了吧? 姬萱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都能死而复生一次,怎么可能这么悲催,又俯身到一个短命鬼的身上?一定不是的! 那边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有不少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而来,姬萱伏低了身子,躲入草丛中观察。脚下不知踩到什么,有些搁脚,她低头一看,正是方才那两名镖师所布置的陷进机关的启动绳索。 她眼珠子一转,不由地露出奸笑。 “青刚,你卑鄙!竟然设伏刺杀我!” 蓝牧之一边与一青衣男子对打,一边带着他的属下后撤,他的右臂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此刻正流着血,鲜血一滴滴没入草丛中,渲染出一幅写意的画境。 青衣男子冷哼道:“你们蓝家在镖局一行已经占了太久的龙头位置,天下第一镖局也该改一改姓了。” “你爷爷的,凭你们不成气候的青锋镖局也想击败我们蓝风镖局,成为天下第一镖局,简直就是妄想!我们蓝风镖局历经百年,资本实力雄厚,就算没有了我蓝牧之,它也将屹立不倒!”蓝牧之的右手逐渐有些使不上力,但这丝毫不能渐弱他半分豪气,越是处于逆境,他的血气愈加旺盛,与对方斗得愈凶。 姬萱等候在陷阱旁,着实替蓝牧之捏了把汗。 老兄,你就别跟他耗了,赶紧往这边跑吧! 也不知是不是蓝牧之感应到了她的催促,开始后退着往陷阱的方向撤退。青刚的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并不急着追赶,而是冷眼相视着蓝牧之等人进入陷阱范围。 他预想中的蓝牧之掉入陷阱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情景迟迟没有出现,青刚的眸色开始掠上一抹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人都上哪里去了? 他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他的人,眼见着蓝牧之的身影越来越远,他开始着急。 不行,不能再等了,要不然人跑了,黄花菜都凉了! 第十八章 妖兽出现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蓝牧之诧异地回首,正好看到青刚掉入陷阱的画面,他立即停下了脚步,开怀大笑。(手打) “青刚啊青刚,你也有这一天!哈哈哈……这是不是叫做……那什么,自掘坟墓?”蓝牧之抱胸站在陷阱口,俯视着双脚被地上的钢刺刺得鲜血淋漓的青刚,忍不住调侃讽刺。 “天杀的,这是怎么回事?!”青刚至今还无法相信自己竟落入了自己的陷阱中,疯狂地仰天叫嚣。 “蓝大哥得不错,这正是自掘坟墓!”姬萱拍着手自草丛中钻了出来,嘴角挂着一抹快意的笑容,好久没做这等损人之事,真是大快人心。 蓝牧之见到她,大喜,大步快如疾风得走到她跟前,重重地拍着她的肩道:“姬兄弟,原来是你啊!干得漂亮!”蓝牧之两记重重的拍肩,着实够姬萱喝一壶的,她的肩头一歪,险些没站稳。 “蓝大哥的伤势如何?”姬萱的视线转移到了他的手臂上。 “无碍!男人留血不算什么!”蓝牧之爽朗地笑道,一双剑目闪烁着异样的神采,让姬萱一阵眩目。 “蓝大哥打算如何处置此人?”姬萱的目光扫向了陷阱中的青刚,双目顿时亮了起来,方才在打斗中,她就注意到了青刚身上散发着青色的幽光,显然就是青竹之境。 还未等蓝牧之出声,她抢先道:“不如将此人交给弟处置如何?” 蓝牧之毫不犹豫地应承道:“没问题!区区一只臭虫,随便姬兄弟你拿捏,只是别脏了手。” 姬萱默默头,自然明白蓝牧之的用意。对方虽然想谋害他,他却未动杀心,可见他为人沉稳,心思缜密,又不失爽朗率真,难怪眼高于的墨九天视他为知己,跟他走得如此之近。 留下青刚的性命不难,不过只怕他失去了内力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青刚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姬萱将他带至隐秘之处,暗中吸纳了青刚的内力后,又对他施展了现代催眠术,绝不能让他泄露她吸人内力的内幕。吸人内力者,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那都是江湖大忌。谁能容许自己辛辛苦苦修炼来的内力在一夕之间被人吸走,为他人作嫁衣裳? “圣子大人呢?” 姬萱有些奇怪,墨九天不是和蓝牧之一起进来山谷的吗?他们怎么会不在一起? “别提了!我在半路遇上青刚,被他引到这里,想要设伏击杀我。都怪我一时大意,险些全军覆没。墨和赵太子他们一道往南边方向去了,应该已经找到千年蛇果了吧。”蓝牧之坐于一块大石上,撕扯着自己的衣角,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娴熟,举止豪迈,英气十足。 千年蛇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吧?姬萱忽然也很有兴趣想见一见它的真面目。 “蓝大哥,你先在此休息,我过去看看。” “等等,我随你一道去。这林子里可不安生,你孤身一个人很危险。” 蓝牧之大大咧咧地抓起她的手,朝着身后的下属们吆喝一声,就拉着姬萱往山谷的南边走去。姬萱微拧了下眉头,实在有些不习惯被一个男人捉着她的手走路,可是回头一想,在蓝牧之的眼中,她不过是个兄弟罢了。若是拂了他的好意,貌似有些不近人情。 正凝思间,蓝牧之忽然回头丢了句:“姬兄弟,你的手怎么这么嫩?平常都怎么保养的?回头跟大哥,大哥也想好好保养保养。你瞧,你这手摸起来多嫩多舒服!”他一边,一边还使劲往姬萱手上揩油,直把姬萱雷得两眼翻白。 跟随在两人身后的镖师们见到这一幕,不由地抹汗,心自家的少镖头,什么时候也开始爱美,都想要保养手了? 血腥味夹杂着人和草木的气息被寒风送到鼻端,姬萱打了个激灵,震撼于眼前所见的一切。 以虎为首,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无数的猛兽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就如一波一波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猛兽们所经之处,草木皆亡,更何况是人类。 难怪一路走来都不见人影,他们早已成了猛兽口中的食物。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千年蛇果惹的祸? 姬萱和蓝牧之都不曾想到,当他们寻到山谷的南边时,见到的会是这样一幕震撼人心的景象。 “快,快跑!” 蓝牧之第一个反应过来,拉着姬萱就往回跑。如此多的猛兽袭来,倘若他们跑慢一步,很有可能就被兽群踏平踩烂。 “圣子大人呢?”姬萱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墨九天的身影,想到他也有可能已经葬身兽腹,她鼻中酸楚。这世上对她好的人没有几个,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一再地帮助她,她都铭感于心。 “这个时候哪里还管得了他?我们自身都难保!不过你放心,墨这子命大得很,我看他多半是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等我们脱险后,再去找他不迟!”蓝牧之的手忽然揽上她的腰,脚尖轻,施展轻功从枝头上飞掠而起。 轻功,又见轻功!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寒风不断灌入耳中,发出嗡鸣。 蓝牧之的轻功十分了得,踏风而行,身姿轻盈,不过多时,他们便逃离了威胁地带,来至一处地势较高的洞穴之上。 “你在这里呆着别动,我去救我弟兄们,一会儿再来找你!”蓝牧之将姬萱安置在了洞穴之上的土坡后,立即折返了回去,他认真的神色,让姬萱侧目。 生死危难之际,他心中还惦记着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难怪乎当他陷入危难之时,仍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拥护和追随。 重情重义真男儿,非蓝牧之莫属! 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姬萱低头,见到脚下的洞穴口有一股黑烟幽幽冒出,升腾于天空之中。 “妖畜!看你往哪里跑!” 洞穴之中,传来一声大喝。 是墨九天的声音! 姬萱听得明白,认得那是墨九天的声音,他果然还活着。莫名地,心底升起一股喜悦。 “圣子大人,你在里面吗?” 姬萱摸黑探入洞穴中,里面黑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听到的是厮斗的声音,鼻中闻到的是一股股异样的焦味。 “姬兄弟吗?你快出去,这里危险!”墨九天焦虑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疲惫。 还未等墨九天的话音落下,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吼叫声,险些震破姬萱的耳膜。 “啊——” 胸前被一重物猛然扑倒,犹如泰山压,姬萱顿时喘不过气来。挣扎间,两道幽光赫然映现在她的眼中,她看到了一双虎目,琥珀色的带着幽光的虎目,就这样直直地撞入她的眼帘,印入她的脑海。 姬萱的双瞳撑得巨大,她还从没见过如此骇人的眼睛,而且还是一双老虎的眼睛。而那双眼睛又区别于一般的动物,它仿佛能洞穿人心,看到人内心深处最为脆弱之处,将人心的最后防线彻底击垮,让人不得不畏惧于它。 “是你?!” 姬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是来自天边的声音,飘渺虚无,又像是来自地狱,冷酷无情。姬萱一时间发愣,怔怔地凝视着眼前的猛虎,仿若那怪异的声音就出自它的口。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觉! 第十九章 生死不弃 【收藏,红票,请亲们继续支持!这两天每天更一章,到二月初后每天更两章。(手打)】 “姬兄弟,你怎么样?” 砰的一声巨响后,胸前的重物忽然飞腾跃开,随之而来的是一双强有力的手扶上了姬萱的双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没事,你呢?” “我还好!” 墨九天轻柔的话语一转,转而对着猛虎吆喝道:“妖畜,快将千年蛇果交出来!” “愚蠢的人类,你们的贪念只会害了你们自己,嗷——” 随着猛虎一声惨烈的嚎叫,洞穴的上方突然裂出一道口子,不,确切地,是被天上的雷劈开了一道大口子,而雷光的光束恰好击中猛虎的身体,这才使得它发出一声毁天灭地的嘶吼。 黑色的洞穴中突然冒出一线耀眼的光芒,炙热到令人窒息。 火,炙热到极的暗红色的火,在两人人惊恐的视线之中,铺天盖地,疯狂席卷而来! “快走!”墨九天黑瞳收缩,一把抓起姬萱,急速飞向洞口。 炙热的火舌没有停下,继续在他们身后的洞穴中疯狂肆虐,姬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任由墨九天带着她朝着洞穴口逃亡。 “嗷——” 猛虎的口中又激发出一声悲烈的惨叫,伴随着天空中一道激雷击下,再次正中它的身体。 姬萱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心中震动,忽而对这猛虎起了怜悯之心。一双黑眸与晶亮的虎目有了瞬间的对视,姬萱从那双虎目中读出了悲凉和孤独。 危机远远没有过去,天雷过后,洞穴之中的火势愈加旺盛,身后的火舌也越发逼近。姬萱不会轻功,逃跑的速度自然比不上墨九天,而墨九天因携带着她,轻功大大打了折扣。 眼看着火舌愈发逼近,高温已经灼得肌肤一阵烫热,姬萱仰头凝视正奋力施展轻功中的墨九天。火光掩映下,墨九天精致俊逸的五官愈加深刻,他微微皱着眉头,朱唇紧抿,圈着她的手臂一再地用力,生怕她一不心就从他身上掉落。 “圣子大人,放下我,你快自己逃吧!”姬萱已不抱任何希望,此时此刻,只是不想连累了他,多添上一条人命。或许她生来命苦,在现代死了一次,现在好不容易重生,谁知还是难逃死神的追缉。 “我过,只要有我在,一定护你周全!”墨九天俯首,温柔地笑开,坚定的眼神传递着不离不弃的信念。 姬萱眼眶一热,鼻中一阵酸楚。身后火舌的温度不再那般高而热烈,因为她的心中某处燃起了一把比之更加炽热的火焰,燃烧,燃烧…… “轰隆隆!” 第三道天雷紧跟着打了下来,再次击中虎身。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将姬萱和墨九天两人震得两耳嗡鸣,几近失去听觉。 墨九天的心神被扰乱,动作迟缓了片刻,身后的火舌就将两人席卷,暗红色的火焰将两人整个包围,丝毫不露缝隙。 “别怕,就算是地狱,也有我护着你!” 墨九天的袍袖一甩,将姬萱整个人圈入怀中,紧紧地拥抱。 姬萱在他的怀里淡淡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阵安心和温暖。就算是死,她也不再是一个人,真好! 眼前红光一片,隐约中有一个黑影晃动,四周的火焰骤然暴涨,整个洞穴被一道火色的光柱全然劈开,光柱穿透了洞穴,冲上云霄! 天崩地裂! “姬兄,你在哪里?” “还有口气,就吱一声!” “他爷爷的,这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扑灭?” 蓝牧之火急火燎地踱步在洞穴外,望着倒塌的洞穴里面熊熊燃烧的大火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他火爆的脾气更加火爆! 他救了下属,回到洞穴口处时,正好听到了洞穴爆裂声以及里面传来的人的惨叫声和老虎的嘶嚎声,那交杂的声音犹如交响乐一般令人震撼。察看了下洞穴周围,没有见到姬萱的身影,他大觉不妙,她定然是进了洞中发生了意外。蓝牧之顿时心急如焚,连忙着急下属们救火,心底直懊悔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此地。 “少镖头,快看!土里有人!” 在一方被火灼烧透的黑土地里,一只焦黑的手从泥土中拱了出来,那只手的中指上戴着一枚印有特殊标志图案的戒指,象征着它的主人的真实身份。 蓝牧之凑过来一看,不由地拍打自己的大腿,惊叫道:“墨,你怎么掉土里去了?快!快把土挖开!” 墨九天从土里钻了出来,俊逸的脸颊上沾满尘土,却丝毫掩不住他满身的风华,一双黑漆的双目在尘土中愈发闪亮。他甩了甩头,一股劲力自体内爆发,他浑身上下的尘土在瞬间向四周喷发,消失殆尽。 他的白袍被烈火烧得残破,褴褛不堪,发鬓处也有焦灼的迹象,但一身的贵气依旧存在。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存在,与生俱来的贵气,哪怕用千万种方式去掩藏,也无法掩去那无形之中焕发的气息。 神思收拢,他微蹙了下眉头,似想起了什么,心头猛地一颤,焦急地望向四周。 “姬兄弟,姬兄弟呢?” 向来从容淡定的好友,此刻失态的神色,让蓝牧之讶异,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在得知姬兄弟失踪后,何曾不是像他这般失常呢?这姬兄弟的身上究竟有着怎样的魔力,竟然能使得他和他的好友齐齐为她牵挂? “我们一直在找,不过火势太大,我们无法深入。” 墨九天神色微变,一双黑眸之中升腾起浓浓的火焰,随着他的脸庞不断转为紫色,他两手的手心处也跟着凝聚成两团紫色的气流。 “统统给我离开山洞!”他的神情肃穆起来,俊美的脸上自然而然溢出上位者的威严,让人不敢仰望。 众人闻言,竟是第一时间听从了他的号令,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山洞。 “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已经被裂开了一道大口的山洞在瞬间整个炸裂,火焰也被掩埋在了崩裂的尘土堆中。 紫竹巅峰! 墨九天的形象在每个人的心中变得无比高大,强者为尊,谁拥有实力,谁就能得到尊崇。 “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墨九天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他重新恢复了从容的姿态,指挥着众人挖掘山洞爆裂后的残骸,脑海中回荡着那惊天火光撕裂天际之时,他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人儿,忽而灵光一闪,他感觉到了异样。 意外、欣喜;绝望、伤怀…… 一时间,无数的情绪归拢至心头。 “不能死!我不容许你死!”俊美的脸庞上显现坚定的神色。 滴答、滴答…… 连续不断的露水自头上方的一棵榆树下掉落,有节奏地敲打在姬萱沉睡的睡颜上,冲刷着她面上一层厚厚的灰土。直至灰土中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肌肤的主人才扇动着羽睫幽幽醒来。 碧蓝的天空,直直地撞入眼帘,让姬萱的眼睛有片刻无法适应。待眼睛适应了那亮度,她微微侧目,见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就坐在她三步远处。 “你是谁?”初醒来的姬萱声音有些沙哑。 男子的身影微晃,笔直的躯干上是斑驳的树影,疏影横斜。他于逆光处回首,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扑面而来。 姬萱眨了眨眼,许久才看清了他隐藏在光线中的脸。 是他! 蓝色的绸带蒙住了他的双眼,鬓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姬萱收缩了瞳孔,有些诧异,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此,而自己又为何会在他的身旁醒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同样沙哑,但与姬萱不同,是特有的沙质嗓音,低沉悦耳。 “你到底是谁?”拥有北冥神功这样高深秘笈之人,背景定然不简单,姬萱疑惑他为何一再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一声叹息发自他的口中,他蹙起了眉头,似在凝思。许久,他再次长长一叹,道:“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太久?到底有多久? 第二十章 慕容白 【纵横首页有打卡送积分、纵横币和红票的活动,在首页最端的位置,有兴趣的亲们可以看看,还能留下新年愿望。(手打)当然,记得收藏一下文文,亲】 姬萱不信他的话,只当他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想起昏迷之前那冲天的火焰,她知道多半是他救了她。那么墨九天呢,他是否也侥幸不死? 她很是担忧。 “救命之恩,他日必报。”她急着去寻墨九天,不想再停留片刻,匆匆起身向他道别。 “慢着!何必等到他日,今日便可还报。” 身后一阵狂风呼啸,阻了姬萱的去路,她惊异地回首,此人的功力究竟有多骇人? 他的身形未动,甚至身上的任何肢体都未曾动过一下,只是随意散发的气场就让她寸步难行。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蒙眼的绸带在他脑后飘动,姬萱陷入了紧张中,重新审视对方,那丝带后究竟是怎样的一双的眼睛?是无神,是空洞,还是……还是根本没有? 惊骇过后,她心底渐渐升起一抹同情。 “你想如何?”一闪念间,她在心中做了千百种的假设。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为非作歹之事,答应他又何妨?毕竟是在死神手里捡了一条命回来。 “我需要一双眼睛来看这个世界,我要你做我的眼睛。” 还好,不是要她的眼睛。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她若答应了,今后岂不是要照顾他吃喝拉撒一辈子?她喜欢痛快的,一次性能完成的任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赔上一辈子的自由。 对方见她犹豫,又道:“我的生活起居,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只须在到达一处新的地方时向我描述眼前所见即可。我已经有太久没有来到人间,记不起人间究竟是什么模样。” 姬萱眉心纠起,讶异地打量着他,他此刻的神态像极了神棍。 什么太久没有来到人间,难道他是天上的仙人不成?看他年纪也不过二十上下,大不了她多少岁,怎么起话来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态势? 她细细想了想,既然不需要她照顾吃喝拉撒,这就不同了,也就是添张口添副碗筷。而且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倒是可以和姬墨做个伴,或者直接让姬墨拜他为师,她就可以不必为姬墨的安全而担忧。 更重要的是,有了他这个挡箭牌,她就不需要再畏惧赢彻的威胁。 她弯唇一笑,道:“好,这个当然没问题!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叫我……慕容白吧。”他背负着双手,头颅微扬,迎着太阳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姬萱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后,就看到他伸手摸至树下的手杖,对她道:“我们走吧。” 两抹身影一前一后走在林间的路上,隐藏在森林中的猛兽们如临大敌,惊惶地纷纷向两边逃窜。百步之内,无一兽类敢靠近他们。 姬萱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来都只有人怕兽,现在的情形却更像是兽怕人,这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 她不安地看向身旁的慕容白,脑海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仿佛眼前的这一切奇异现象与他脱不了干系。 “轰!”她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她昏迷前那冲天火海的景象,她惊叫一声,顿时失去了知觉。 慕容白耳垂轻动,长臂往地上一捞,将晕过去的姬萱往身后一甩,扛在了他的肩头。唇角微牵,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其中的两颗虎牙尤为醒目,在阳光底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睡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手杖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两抹身影交缠着继续往山林的出口处行进。 质子府的侧门,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来回踱步,面上带着焦急之色,他的目光不住地望向街尾末端,似乎在等候什么人的到来。 街角处忽然沸腾起来,劲装男子心神一凛,定睛一看,只见一名瞎子一手拄着竹杖,一手扛一人于肩头,在众人的围观下从容地寻路走来。他的步伐稳健,面色淡然,若不是他双眼蒙了蓝绸,手中持一手杖,恐怕谁也不会信他是个瞎子。 好面熟的瞎子! 莫寒微微皱眉,终于响起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个瞎子。他的视线偏移,落在了慕容白肩头上的人身上,他的神色大动,几步快跑来至慕容白的跟前。 “太子殿下?” “昏过去了,用水泼醒就好!”慕容白省事地将人往莫寒身上一丢,好似肩头挂了个包袱一般,可以随意丢弃。 莫寒险险地接过人,犹豫地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姬萱,难道真要用水泼? 若是换作从前,就算慕容白不,他也会直接用水将她泼醒,而且还是冰水。可是现在,他对姬萱逐渐生出畏惧感,那是主仆之间自然形成的一种氛围,他是发自内心地在向他的主子臣服,所以他必须首先维护他主子的利益。 莫寒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将她送回质子府。 “太子殿下?”莫寒使劲地掐了掐姬萱的人中,他可不希望她醒来之后发现是他泼了她凉水,再次用上次的惩罚手段来惩罚他,尽管他内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嗯。”姬萱拧着眉头,慢慢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十分熟悉,姬萱逐渐醒悟,原来她已经回到了质子府。 “墨儿呢?” 莫寒犹豫了下,单膝跪地,俯首道:“太子殿下恕罪,是人护卫不周,三王子殿下他……他被秦太子赢彻请到隔壁去了。” “什么?!”姬萱猛然坐起,一双凤目顿时眯起,惊讶之色逐渐转淡。她早该想到赢彻会有这招,他得不到秘笈最后一页,定然不会罢休。能威胁到她的,恐怕也只有她的宝贝弟弟。 既然他的目的没有达成,那么姬墨就是安全的。想通了后,她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若无其事地吩咐道:“去准备饭菜,以后这位慕容白先生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好好招待他。” 莫寒微愣,本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冲至隔壁的院墙要人,谁知她先想到的却是吃饭。他真怀疑她到底还是不是原来的公主殿下,原来的公主殿下即使再无厘头、再令人厌恶,但至少她对三王子殿下的姐弟之情是最为真挚的。她宁可自己被人欺负,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她的亲弟弟。 可是现在的公主殿下却变了,她不再草包无能,不再为美色所迷,却也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莫寒感叹,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莫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莫寒的心声自然是一字不漏地进了姬萱的耳中,她不会跟他解释自己的心思,他越是疑惑,对她越有利。 待莫寒离开,姬萱开始打量起坐在一旁悠哉喝茶的慕容白来,他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为何偏偏选择留在她的身边?他究竟有何企图? 她自然不会相信他是单纯想要借她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那么他想干嘛? 姬萱试着探听对方的心声,然而奇怪的是,他竟然和墨九天一样,她根本无法从他们身上听到任何心声。究竟是他们太过无欲无求,还是天意如此,她就是无法猜透某些人的心思? “茶水凉了,而且茶叶不够醇,水不够甜美,皆属下品。” 慕容白老神在在地评论茶的好坏,食指有序地敲击桌面,扰得姬萱心烦。 “碧落,再去砌壶茶来,茶叶用最好的茶叶,水,用最好的泉水。”她忍了。 “是,太子殿下,奴婢这就去。”碧落静候在床边,恭敬应声。 慕容白抬手拦阻了她,道:“最好的水,不是泉水,而是晨间的露水。” 姬萱嘴角抽抽,这位大爷还真不是一般得难伺候。 第二十一章 拆墙 酒足饭饱。(手打) 莫寒和碧落两人早已等得着急,三王子殿下此刻还在别人的手里,生死不明。他们真想催问一下他们吃得自始至终津津有味的公主殿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决定去救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莫寒上前道:“太子殿下,三王子殿下他……” 姬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摇头道:“不急!敌不动,我不动。” 她内心里很佩服赢彻的忍耐力,她都回府这么久了,隔壁却还是一动静也没有,果然沉得住气! 既然他不急,那她又何必着急? “以静制动,以守为攻,后发制人,兵家上策也。”慕容白品茗着饭后的茶水,悠悠道。 莫寒细细体会着他的话语,若有所悟。 姬萱挑了挑眉,这慕容白还真是不简单。 “对了,莫寒,去城里请几名造房的工匠来,不需要太好的手艺,会拆房子就成。” 莫寒明显地傻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需要太好的手艺,会拆房子就成?公主究竟想要做什么? 还未待他理清思路,姬萱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记住侍卫的本份,不该你问的不要问,不该你知道的不要知道。你的任务只有一则,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明白了吗?” 莫寒低垂了头,将一身的傲气逐渐消隐,几不可见地头,随后退出了房间。 慕容白侧头“目”送着莫寒离去的方向,叹道:“他不错,身上有正气。” “你怎么知道他有正气?” “我用鼻子闻出来的。” “难道你是狗鼻子?”姬萱声嘀咕。 “隔壁有人过来了。” “又是你闻出来的?” “不是,是耳朵听出来的。” 姬萱翘首眺望门口院墙,丝毫不见半个人影,有些幸灾乐祸地嗤笑道:“这次你可听错了。” 话音刚落,就瞧见一个黑影直接跃过了院墙,朝着她的方向径直走来。 姬萱认出了他,是赢彻身边的侍卫追影。 “姬萱殿下,赢彻殿下在府里设了晚宴,特命属下专请姬萱殿下饮宴。”追影的这番话无波无浪,无起无伏,冷酷得要命,简直和他那冷酷无情的主子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噢。”姬萱随口应了声后,就不再搭理他,同慕容白两人自斟自饮,完全将追影无视掉了。 追影面色一窘,冷目射向姬萱,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当他的视线扫过她身边的慕容白时,他面色大变,他不就是今日在大街上出售秘笈的那个瞎子吗?太子殿下因着秘笈丢失了一页,整个人陷于盛怒中,现在倒好,出售秘笈的和损毁秘笈最后一页的凑到了一处。这究竟是预谋好的,还是偶然?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发现转告太子殿下,他相信以太子殿下的英明,一定会有所决策。 姬萱窃听着他的心理活动,邪气地勾唇,倘若赢彻得知了消息,恐怕会气得够呛。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扼杀,那么他再也无法用武力来威胁她了,除非他真的放弃了北冥神功。 “呵呵……”一记轻笑自她嘴边逸出。 追影眉头紧蹙,凝望了她一眼,背后生凉,为何他总觉得有种被人洞穿心思的感觉?不对,一定是错觉! 姬萱扫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先回去吧,等我喝完这杯茶,就亲自过去赴宴。”抬了抬手中的酒杯,气得追影一句话也不上来,他实在不敢实话告诉他的主子,她是因为还有一杯茶没喝完,所以还不能赴宴。 “唉,做侍卫的可真不容易!”追影在心底悲叹了声,转身撤回。 “丫头,人家可是真金白银买了秘笈,你半路截胡,似乎有些不义。”慕容白抿了口茶水,悠哉地道,倒不是真的在为赢彻抱不平。 “怎么不义了?这叫劫富济贫,你没看到他是如何挥霍钱财的,所以没有发言权。”姬萱顿了顿,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质问道,“慢着,你刚刚叫我丫头?我可不是什么丫头,我是男人。” 慕容白抿了抿唇,道:“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那是我帮你换的。” 姬萱脸上彻底僵住,她的确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已换了,难怪被火烧后,她身上丝毫没有被火烧过的迹象,原来根本就是换了件衣裳。她嘴角抽抽,脸颊上不由地浮起一片红云,虽他是个瞎子,不可能看到什么,可是谁能保证他有没有一不心碰到她的身体呢? 为了避免尴尬,她轻咳了声,立即转移话题:“慕容白,你可记住了。若是赢彻问你要秘笈最后一页的内容,你可千万不能给他,你若是给了他,我的命也就不保了。” “最后一页?我已经不记得最后一页写了什么……”慕容白似想到了什么,逐渐陷入自己的思忆中。 姬萱无法判断他话语的真假,但她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就是了。 门外,莫寒领着一行工匠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人带到了,他们都是有经验的工匠,无论拆房还是造房,都是一把手。” 姬萱头,指着几名工匠道:“你们几个,看到院子里的这堵墙了吗?拿上你们手里的家伙什,限你们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拆了这堵墙!” “拆墙?”莫寒愣住。 工匠们倒是爽快,齐齐头应道:“是。” 一锤接着一锤的榔头击打在院墙上,回响声不断飘荡在相邻的两个院子的上空,莫寒听得胆战心惊,仿佛那锤子不是砸在墙上,而是砸在他的心上。 公主殿下是不是疯了?这不是摆明了要跟秦太子宣战吗? 姬萱正面着院墙,负手而立,直直地盯着那最后一锤将院墙击出一个大洞来。 一双黝深的黑眸如鬼魅一般不期然地撞入她的眸底,她心头猛然一跳,很快便收拾了心神,镇定下来。 两道身影隔着残破的院墙对峙而立,四目相对。 赢彻的双目泛着诡异的危险的芒光,犹如豹的眼睛,寻饲它的猎物。姬萱从他的黑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心底某处微微发颤,他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到恐惧之人。 要实力,他还不如墨九天,但他身上的气息让姬萱莫名地恐惧。他的眸深沉如海,让人读不出他的心思,是的,他是第三个她读不懂对方心声之人。 黑眸蓦地收缩,赢彻紧盯着她的脸来回巡视了几遍,那刺探的目光仿佛要撕裂她,姬萱自然明白他此刻心底有多痛恨她,不过她丝毫不惧,狠狠地朝他瞪了回去。 输人不输阵,更何况,她手里还有筹码。 “赢彻殿下,让你久等了。” “哼!”赢彻冷哼一声,转身甩袖离去。 “跩什么跩?”姬萱心里暗暗嘀咕,低头看了看她的杰作,此刻她的面前已经被敲出一个可通行一人大的洞口,她想也不想地就拉着慕容白从洞口钻了过去,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道,“干得不错,继续!” 工匠们面面相觑,终于明白她为何要他们拆墙的缘故。 饭厅里摆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姬萱在饭桌上看到除了赢彻外,还另有一名客人在场,四十上下的年纪,身姿挺拔如松,气宇轩昂。在看到姬萱到来时,他微微颔首,露出善意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姬墨被掳 【昨天看到好几个人催更,今天就加更一章,18:00左右,二月初开始正式每天二更。(手打) 近期冲新书榜中,亲们多多支持些红票和收藏,爱死你们了!!】 姬萱冲他了,算是还礼,她讶异地转头望向赢彻,莫非他真是诚心请她来吃饭的? “赢彻殿下,我弟弟呢?” 赢彻阴冷的眸子晃动了下,无视她的问话,自顾自地介绍道:“这位是楚国王廷第一勇士,柳无阳。柳先生,那是燕太子,姬萱。” 楚国人? 姬萱微微蹙了蹙眉,赢彻为何与楚国人相交甚密,不由地起了好奇心。不过,此时此刻,她更加关心姬墨的安危。 “我弟弟呢?” 赢彻无动于衷,继续他的话道:“柳先生此次来到邯郸,纯属偶然。他身居楚国王室,对于天下间之事,所知甚详,你若是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请教于他。” “赢彻,你到底什么意思?!” 对于他的鸡同鸭讲,姬萱终于忍不住了,右手猛拍在桌面上,震得一碗鸡汤水光潋滟。 谁知赢彻的忍耐力极强,仍旧不顾她的情绪,继续我行我素地道:“听闻楚国王室与传中的圣衣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倘若你要前往圣衣殿,或许能从柳先生口中获知些许消息。” 姬萱快要被他打败了,她终于知道什么是抓狂的感觉:“什么圣衣殿,关我屁事?你快告诉我,你把我弟弟藏哪儿了?还不快把他放出来?”气急之下,姬萱就忍不住爆粗口。 柳无阳噙着一丝笑意,好奇的目光在两人的脸上不断地来回巡视,他也弄不清为何赢彻突然将他从剑道阁中请来这里。他不过是听闻剑道阁今日有件红货出手,就忍不住跑去观看,谁知就被赢彻派去的人请到了这里,一头雾水。 “两位,有话好好。” 姬萱深吸了几口气,逐渐冷静下来。她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不淡定?她稍稍调整了心绪,沉声道:“赢彻殿下,还请将在下的弟弟唤出来,让我们兄弟尽快团聚。” 赢彻手上执杯的动作顿了顿,朝身侧的追影使了个眼色。追影接收到他的指令,为难地瞄了一眼姬萱,上前拱手道:“姬萱殿下,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午时,属下奉太子殿下之命,从隔壁将姬墨殿下请来府上作客。午时三刻过后,赵宫里来人,是秦国来使,要见我家太子殿下,于是太子殿下便离开了质子府,前往赵宫。待我们回到府里,已是未时三刻,中间来回不过一个时辰,谁知……” “怎么回事?”姬萱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追影深深一鞠,沉声道:“是属下失职,没有做好完全的防范措施,导致姬墨殿下被圣衣殿的人……掳走了。” “什么?!”姬萱愤然而起,揪紧追影的衣领,不敢相信,“你是,墨儿现在已经不在这里,而是被圣衣殿的人捉走了?” 她的声音在刹那间惊变,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将追影整个人震慑住,只是诺诺地头。 姬萱一把推开了他,转而面向赢彻,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更加肯定的答案:“他的,是不是真的?” 赢彻深沉的眸光一转,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复杂的目光望向她道:“是真的,这是圣衣殿留下的书信。” 姬萱颤着手接过,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柳无阳,在见到信封上那明显的梵字印记后脸色已然大变。一目十行,姬萱快速地浏览了信件,大概内容是圣衣殿要在今年八月中秋之前征召五百名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祭祀圣山。若有不从者,圣衣殿将对其下达追杀令,不死不休! 八月中秋,离现在正好还有半年。 圣衣殿,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何来的权力罔顾人命? 姬萱的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墨儿,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曾经用他那弱的身躯将她从湖中拖出,从死神手里救了她一命,而她却没能照顾好他,让他身陷险境。 圣衣殿,我姬萱此生与你誓不两立,不死不休! “圣衣殿,究竟在哪里?”森冷的话语从她的口中逸出。 “这个问题,由柳先生来回答你,最为适合。”赢彻深沉的目光投向了出神中的柳无阳。 柳无阳心头猛跳,终于明白他为何将他请来作客,他摇摇头,坚决道:“这不可能!圣衣殿隐世多年,从不涉足七国之争,而且圣衣殿在七国之中威信甚高,不可能掳劫幼童,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这封信,又如何解释?”姬萱忿忿地将书信丢在了柳无阳的跟前,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漏任何有用的信息。 柳无阳犹豫道:“这……这信封上的印记的确是圣衣殿的不错,但此事决不可能是圣衣殿之人所为。” 姬萱根本不信他的话,质问道:“告诉我,圣衣殿究竟在哪里?” 柳无阳低头沉吟了片刻,抬头道:“也罢,我可以告诉你圣衣殿的大致方位,但是你且容我查明事实真相,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相信此事会是圣衣殿所为。” “人们只知圣衣殿与楚国的王室有着密切的关系,都猜测圣衣殿就在楚国的境内某处,却不知圣衣殿真正的所在,却是在楚国之外的一个临近国,越国。南越之地,还未完全开化,地形复杂,多有沼泽丛林,圣衣殿究竟位于南越腹地的何处,在下就全然不知了。要知道圣衣殿与世隔绝,外人是不能轻易出入的。” “南越,圣衣殿……”姬萱口中默念着,一颗心沉甸甸的,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险,她也一定要救出姬墨。姐姐会保护你,这是她对他的承诺,她决不食言。 在她的右脚即将迈出门槛的瞬间,赢彻突然出声阻止:“慢着!最后一页呢?” 姬萱脚下顿了顿,这才想起赢彻请她前来的初衷,他倒还算有良知,没有一来就问她讨要秘笈。姬墨的失踪,虽与他有关,但倘若真是圣衣殿看中之人,恐怕无论她如何保护姬墨,最终还是无法保他周全,只因为她的实力太弱,还不足以保护她想要保护之人。 她蓦地回首,迎上赢彻深似大海的眼眸,肃然道:“帮我顺利离开赵国,我就给你最后一页。” 是的,她想要去圣衣殿,就得先离开赵国。 她是燕国质子,想要顺利离开赵国,不是易事。 她或许能悄悄地离开城门,可是那之后,她就会遭受赵国不余遗力的追缉。一个人,如何与一个国家相斗?所以,她要离开赵国,就必须走得名正言顺。 她相信赢彻有这个能力。 浓密的剑眉蹙起,赢彻凝视着空中一的方向,陷入沉思。谁也不知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唯有他敲击着桌面的食指节奏在不停地变化。 姬萱静静地凝望着他,还是听不到他任何心声,这样的人深沉得有些可怕。 他忽然停止了敲击桌面的节奏,抬头道:“好,成交!” 柳无阳静坐在一旁,思绪翻腾,他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起身辞别道:“二位殿下,在下还有事忙,先行一步。他日若是能在楚国郢都相会,在下必定一尽地主之谊。” 赢彻身形未动,朝着柳无阳轻轻头:“送先生。” 他的从容,他的冷酷,似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有他完美,就像是一件量身订做的衣裳,只适合他一人。 “你想到办法助我离开赵国了吗?” “明日一早,去新秀榜剑客大赛的报名处报名。记住,要让整个邯郸城人尽皆知。” 第二十三章 报名现场 邯郸城,一座古朴而美丽的城市。(手打) 姬萱呼吸着二月里稍寒的空气,走在宽阔的大街上,双目左右相顾,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记忆中的邯郸城,对于姬萱来已经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亲眼所见,还是略有不同。 此次新秀榜剑客大赛的报名处,恰好设在了离太子府不到百步远处的一个衙门里,由于姬萱时常徘徊在太子府门前,追逐赵浔的身影,所以太子府附近无人不识姬萱大名。 当姬萱迈步走向报名处,马上就被路上的行人惊讶地指指。 “看啊,花痴姬萱怎么往报名处去了?难道她也想报名参赛?” “不可能,她一定是去打听太子殿下的下落去了,听太子殿下今日会来报名处察看,想必她是闻风而至。” “多半是这样,要不然连草包姬萱都能参赛,那全城的老少岂不是也都有资格参赛?” 各种议论声不断灌入姬萱的耳中,姬萱花痴草包之名在邯郸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毫无疑问地成为了邯郸城的名人。面对这种状况,姬萱的心情有些复杂。 事实上,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够出名了。 不过,昨日与赢彻协议了的,今日必须要让全城之人皆知她姬萱要参加新秀榜大赛一事,这事倒是有难度。 遥遥地,看到太子府门前一辆马车停下,帘门掀开,露出赵浔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一声声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想不到古代的追星族也如此疯狂,更何况还是像赵浔这般镶了钻石王冠的大明星。 赵浔一脸的冷漠,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狭长的眸子一转,朝报名处的方向瞄了眼。他俯首与马车旁的侍卫嘀咕了声,马车随即调头,往报名处方向驶来。 姬萱亲眼目睹赵浔在侍卫的相扶下,跳下马车,她勾唇一笑,第一个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是特意来看我报名参赛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报名,莫非这就是传中的心有灵犀一通?”她浅浅地微笑,仿佛满天星在刹那间满城绽放。 赵浔明显地一愣,先是因为她的笑容,再是因为她话中的内容。 什么叫特意为看她报名而来? 什么叫心有灵犀一通? 花痴就是花痴! 他的脸上立即露出极为厌恶的神色,挥手示意侍卫挡开她,不让她靠近一步,视她如瘟神。他心中奇怪,前日在狩猎场上见到的她分明身上有股摄人的煞气,那傲然的神色让他刮目相待,可今日怎么又恢复了往常令人厌恶的嘴脸,他心中更为鄙夷。 捕捉到她话语中“报名参赛”的字眼,赵浔不由地眯起了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也要报名?” 姬萱轻笑着头,煞有介事地道:“是的,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练好武功,成为太子府的侍卫。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常常见到太子殿下你。我的心意,你晓得的……”她故意摆出一脸花痴相望着赵浔,一双凤目眨啊眨,眼泛桃花,她的心意不言自明。 赵浔顿时黑了脸,没见过她这么没皮没脸之人,若是个美人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是个“男人”,还在众目睽睽下如此露骨之话,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想参加比赛是吗?最好让人在比赛中杀了了事,免得你再活在这个世上玷污本太子的眼。”赵浔心底一阵咒骂,表面上却扯出一抹邪笑,道,“很好,那本太子就等着你的出色表现。” 混蛋,敢咒我死? 姬萱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赵浔了头,原本还想在报名处巡视一番,现在看到眼前的瘟神,连出门的兴趣也没了,直接让马车调头驶进了太子府。他打定主意,今天一天什么都不再迈出太子府大门一步。 一会儿的功夫,花痴姬萱为了接近太子殿下,报名参加新秀榜剑客大赛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消息传播的方式比电视直播还快。那些同样爱慕赵浔的女子们纷纷仿效,一窝蜂地涌至比赛报名处,直接将报名处的门槛踏平了一遍又一遍。 望月楼,邯郸城内一家人气甚旺的酒楼。它的位置正对着太子府的大门,从这里可以将太子府以及报名处的一切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在酒楼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赢彻一身黑袍,面色肃冷地凝视着楼底的风景。在他的对面,是一身白衣的慕容白,两人正享受地品尝着美酒,对楼下发生的一切丝毫不关心。 遥遥望去,那一黑一白的身影像是一幅画,一个谪美如仙,一个冷酷似神。 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往酒楼走来,赢彻慢慢收回了视线,目光闪烁未明。 红色长袍,是她今日为了达到目的,吸引更多人的目光,特意更换的衣裳。显然,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可邯郸城的女子们也从此下定决心不再穿红衣。因为她们不希望当太子殿下看到她们身上的红衣时,联想到那令人厌恶的花痴,从而牵累到她们。 “你对萱感兴趣?”慕容白突然发问,让赢彻怔了怔,浓眉轻挑,仿佛在告诉他那是不可能之事。 慕容白哪里能看到,自顾自地继续道:“你会对她感兴趣的。” 赢彻偏转了头,不置可否。 “我回来了!怎么样,我的表演如何?” 一抹艳红晃了众人的眼,除了不能见物的慕容白。 姬萱挑着眉梢在两人之间坐下,视线落在了赢彻的脸上,似乎他的反应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你的武功太差,到时候可别死在了擂台上。”赢彻闷闷地来了这么一句,让姬萱很难下台。不过话回来,他明知道她的武功差,还给她出这样的主意,岂不是摆明了在拿她的性命开玩笑? 想到此,她不由地怀疑起赢彻的险恶用心,难道是因为她不肯给还秘笈最后一页,所以他想借刀杀人,以示报复?可也不像啊,若是她真的死了,对他一好处也没有。 是了,那日他看到了她假借申屠浩的手杀人的过程,所以他确定她有足够的实力参加此次的新秀榜大赛。因为通常参加新秀榜剑客大赛的选手年龄都限制在十六岁以下,凡十六岁的剑客,最高等阶通常不会超过绿竹之境,所以她想要胜出,轻而易举。 不过,也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性,这个世界充满意外,不能总按常理推断,未雨绸缪,总是对的。 她现在所会的只有北冥神功,而它只能吸纳别人的内力,却不能用来攻击和迎敌。她更不可能在比武会场那样公开的场合大大咧咧地吸人内力,所以,她的确有必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学习一门应敌的武功。 “姬兄弟,你真的安然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姬萱回了头,楼梯口处,墨九天突然而至,他一身衣衫褴褛,散发着焦味,额头上、脸颊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浓密的羽睫之下是一双带着阴影的疲惫不堪的黑眸。 整个酒楼都静了下来,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形似乞丐装束的客人,只是他身上优雅高贵的气质还是无法遮掩。 第二十四章 谁的心在颤动 “那……那不是圣子大人吗?难道是我眼花了?” 不知是谁先认出了墨九天,整个酒楼开始沸腾起来。(手打) 眼前这个衣衫破烂、形容不堪的男子,真的会是他们心目中神圣高洁令人仰望的圣子大人吗? 姬萱在看清墨九天的容颜后,也是怔住,莫非他一直在山洞里寻找自己?心底除了震惊,还有丝丝的感动和酸涩,在生死危难之际,他对自己不离不弃,还拼死相护,这样的情谊,千金难买。 “墨大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发自内心地,她更改了对他的称呼。她轻踮脚尖,伸手擦拭着墨九天那张俊脸上的污迹,轻轻柔柔的,像是在擦拭一件绝世的艺术品。他真是傻,他高高在上,受世人爱戴和仰望,为何偏偏庇护如此弱又不起眼的她? 心中暖意横流,指覆触着他的肌肤时,又多了一丝心疼。 “你没事就好,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墨九天浅浅一笑,笑容绚烂无比,霎时间整个酒楼都明亮起来。他的眼里映着的满是姬萱的身影,有种难言的情愫埋藏在他的眸底深处,让姬萱读不懂,却又感觉到丝丝缠缠的情怀,忽深忽浅,若有若无。 两人相互对视着,自成一个世界,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打断这份融合和温馨。 慕容白拿鼻子深嗅了几口,皱眉道:“他身上的味道为何如此熟悉?” 赢彻瞥了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拉回到相对而视的两人身上,露出疑惑之色:“你认识他?他是神女宫的圣子,墨九天。”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让赢彻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是神女宫的圣子,地位至高无上,即便是七国的君王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而另一个不过是身陷他国的燕国质子,寄人篱下,毫无尊严可言,这样身份悬殊的两个人何时走得如此密切和相近? 尤其是墨九天凝望姬萱的眼神,那般浓烈而挚热,那绝不是普通朋友之间该有的眼神,赢彻更加疑惑。 难道尊贵无比的圣子大人也有断袖之癖?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赢彻的心头,久久不去。 墨九天依旧沉浸在与姬萱重逢的喜悦中,凝望着她水漾的双眸,有种失而复得之感。当他翻遍了山洞的每一寸土地,却丝毫不见她任何踪迹,天晓得他有多绝望。 一整夜的时间,却仿佛历经了千年。 现在看到她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他的心不知不觉地被什么东西填满。他无法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却是他由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人尝遍了喜怒哀乐。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这次见到你,正好和你当面告别,我……要离开了。”他依然浅笑,将繁复的心绪隐藏在了笑容背后。 “你要走了?回神女宫?”一抹失落的情绪快速划过姬萱的眼际。 墨九天摇头道:“此次没能得到千年蛇果,我无法向宫主交差,听近日在魏国边境也有千年蛇果即将开花结果,所以我得趁着新秀榜大赛开始之前尽快赶过去一趟,希望能赶在新秀榜大赛之前赶回来。” “原本要送你礼物的,不过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他带有深意的目光瞄向赢彻方向,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同样冷彻的目光激烈地碰撞,就连坐在周围的客人们都明显地感应到,冷不噤地打了个寒战。 他们二人虽未真正交上手,但在彼此的心中已将对方视作强敌。谁让他们都是少年得意,同为十八岁就修炼到了紫竹之境?这样的修为,堪称天才剑客。 顷刻,墨九天收回了目光,眸光在瞬间变柔:“等到下次见面时,我一定送你一件让你满意的礼物。” 姬萱微笑头,她不在乎什么礼物,只是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姬兄弟,可算找到你了!”蓝牧之带着一行人在墨九天之后走上楼来,看他身上也是沾满尘土,一脸的疲惫。 “我就嘛,姬兄弟的命硬得很,不可能这么轻易挂了,你偏偏不信!”蓝牧之大踏步地上前,毫无避忌地揽上姬萱的肩头,扬声道,“姬兄弟,你若是再不出现,墨这家伙估计就要发动神女宫的所有弟子将那松子林给移平罗!” 墨九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来不及掩去脸上的窘色,就撞上姬萱欢快的笑颜,他愣了一愣,一时间失了神。他的视线逐渐下移,落至她白嫩细致的脖颈间,虽有竖领遮盖,但他还是明显捕捉到了里面的风景。 他果然没有猜错! 喜悦之感霎那间涌上心头。 “姬兄弟,蓝大哥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之物,就一块破令牌还看得上眼。你若是不嫌弃,就勉强收下吧,算是留个纪念。”蓝牧之从怀里掏出一枚纹饰别致的木牌塞到姬萱的手中,他手上的力道极大,容不得她拒绝。 姬萱正好奇地打量木牌上的纹饰,就听到蓝牧之身后有人认出了令牌,惊叫道:“啊,蓝风令!少镖头,你……” 蓝牧之一眼将下属后面的话瞪了回去,不怒自威。别看蓝牧之平常爽朗不羁,交游广阔,为人处事却谨慎心得很。他决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将代表蓝风镖局少镖头的信物随意转赠给他人,他是看准了墨九天对姬萱的重视程度,想要皆姬萱的关系拉拢墨九天才做了这顺水人情。 他与墨九天表面上看起来亲密无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墨九天看似温和亲善,其实性情孤傲,睥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入他的世界。 目前的蓝风镖局正需要墨九天这样有身份有背景的人的照拂,但不久的将来,蓝牧之深信他能凭借自己的双手开辟一片新的天地。到时候,他不需要再倚靠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的照拂,仅靠他蓝牧之三个字便可以在七国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他本身也很欣赏姬萱,是真心想交她这个朋友,一方面又拉拢了墨九天,一举两得。 光看那镖师的表情,姬萱就知道这块木牌有多珍贵。仅凭一面之缘,蓝牧之就将这么重要的物品赠于她,她心里感动,也不作推辞,直接收入怀中。或许有一日,她无处容身时,至少还有一条退路。想到弟弟姬墨,她觉得自己很有义务为他的前途铺好路子。 “多谢蓝大哥。” 蓝牧之爽朗一笑,拉着墨九天道:“走了,走了!一身的臭味,别扫了大家的雅兴。” 墨九天就这样被他拉着下了楼,直至消失在楼梯的拐角,他的目光都未曾离开过姬萱身上分毫。那晦涩难懂的目光,让姬萱恍惚了好一阵,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18:00继续二更】 第二十五章 酒楼风波 新秀榜大赛的时间一天天临近,姬萱没有放弃打探圣衣殿的消息,然而越是打探,她的心情愈加沉重。(手打)圣衣殿,传闻中高手如云,紫竹之境以上的高手满把抓。 只有半年的时间,她必须赶在八月中秋之前赶到圣衣殿救出墨儿。可是目前她的武功低微,根本不足以与圣衣殿的高手相抗衡,而且她势单力薄,仅凭一人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她凭什么去救人? 从莫寒处探听到此次新秀榜剑客大赛的前十名,将有资格成为万剑门弟子,前往位于楚国境内的万剑门学习剑法。 万剑门,七国最大的剑派,是七国贵族们趋之若鹜之所在。能成为万剑门弟子,是贵族们最为荣耀之事,凡七国的要臣名将无不出自万剑门。 倘若她能成为万剑门弟子,或许就能借助万剑门以及万剑门所辐射出来的强大力量来与圣衣殿抗衡。想到此,她更加坚定了加入万剑门的信念。 从莫寒处打听了不少有关万剑门的消息,因为他本身就是万剑门弟子。 万剑门,占据一城之地,是门派,实则是座城池。它虽建于楚国国境之内,却又不受楚国法度所管辖,被人们成为自由之城。 莫寒身为燕国名将之后,有幸被选中进入万剑门习武,后得父亲传召,前来保护姬萱入赵国,一待就是五年。曾经的少年轻狂,曾经的英才俊杰,现在却成了一个草包公主身边的侍卫,还时不时遭受花痴公主的调戏。 难怪莫寒的脸一天比一天寒! 姬萱十分同情莫寒的遭遇,在听了他的事迹后,就时不时对他流露出遗憾的表情。每当此时,莫寒的背后都是冷飕飕的,一片凉意。 难得出来逛一趟,闻到前方酒楼飘出的沁鼻香味,勾起了姬萱的食欲,于是带着莫寒拐进了酒楼。在酒楼二的引领下,随意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入座,姬萱环视了一圈宽敞明亮的大堂,对酒楼清雅的环境十分满意。 整齐的桌椅,红毯铺地,精致的软座,无一不在宣示着酒楼的优雅。出入酒楼的大多是贵族和富商,讲究体面和排场,多数的人都是很有涵养的,用餐时各自声地谈论自己的事,和那些普通的吵杂的酒楼有所分别。 饶是姬萱尽量地保持低调,她依旧在进入酒楼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议论声。 “看,花痴姬萱来了!” “她为了接近太子,报名参加了新秀榜剑客大赛,她不在家里练剑,怎么还有功夫出来逛酒楼?” “真没见过她这么不要脸的人,男人喜欢男人,真是令人作呕!” “她这辈子一定是投错了胎,多娘胎里带出一根把儿来。” 姬萱很无语地听着客人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她到底是哪里招他们惹他们了,干嘛死盯着她不放?难道这就是名人效应? “二位,想要些什么?”还是二淡定,很有职业操守。 “就来个三菜一汤,越简单越好。”姬萱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囊中羞涩,她忍住了乱消费的念头,财政紧张,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莫寒讶异地看向她,平常公主出来哪次不是大手大脚地乱花银子?这次怎么突然节省起来?他总觉得公主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很陌生,却让他内心逐渐生出敬服之意。 二吆喝了声,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姬萱无聊之际,往四下随意看了看,无意间瞄见一个雅间的帘子正好被掀起,帘子后有三条人影。微风拂起帘帐的瞬间,姬萱看清楚了那三人的模样。 赢彻!他怎么在这里? 赢彻的身旁坐着两名生面孔的男子,一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披一件蓝色长袍,甚是英武,只短短一瞥,就让姬萱过目难忘。而他身旁的另一名男子则逊色许多,没有太明显的特征。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一年轻人应有的浮躁和朝气,黑眸之中的深邃好似承载了百年的记忆。 他们究竟是谁?跟赢彻有何关系? 眉峰微微一动,姬萱心中略有些震撼,只觉得赢彻身边的两人深不可测。 “家伙的精神力相当强大,反应迅捷,是棵好苗子,可造之材!”雅间里面,一声悦耳的轻笑响起,蓝袍男子轻摇着折扇,眸光透过帘子盯着外间的姬萱身上,不由地赞叹。 赢彻也注意到了姬萱短短的一瞥,不过更令他好奇的是东方冥对姬萱的评价。 事实上他也感觉出姬萱身上的气场有所变化,她的武艺何时如此精进?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武艺精进如此之快,定然与北冥神功脱不了干系。想到此,他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她撕毁了秘笈最后一页,他担心秘笈缺失内容会导致走火入魔,所以一直不敢尝试修炼。谁想她竟然捷足先登,先他一步修炼了北冥神功,这让他如何不恼怒? 姬萱似感觉到了帘子后面透射过来的愤怒目光,浑身打了个哆嗦,立即拿起桌上的茶杯,先喝杯热茶暖暖身。 “草包姬萱,你给我出来!”刚抿了一口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吵闹,里面的客人们都各自皱起了眉头,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之人,敢在此吵闹,扰众人之雅兴。 “搞什么,谁在外面吵闹?”一名坐在门边的客人朝着门外怒声道。 “哼,你敢嫌我们吵?”洪亮的声音蓦地传来,那名客人只觉得一股迫人的势压袭面而来,双腿一软便已经整个人跌坐了下去。 众人皆是一惊,朝着门口方向眺望。 只见两名高瘦的中年男子手中持剑,步伐沉稳地从门口踏入,两人凶煞的眼神让跌倒在地的客人彻底僵住。 青竹初阶! 绿竹巅峰! 姬萱冷然看了过去,发现了两名中年男子身上显现出来的武阶实力,不由地挑了挑眉。 两名男子越过门槛后径直朝她方向走来,直至她的身前,才忽然站定。两道身影倏地分开,申屠浩就从两人的后面露出了身子,凶悍的目光逼视着姬萱,仿佛要吃人一般。 “姬萱,你,是不是你杀死了子樱?” 原来是为濮阳子樱而来,想来濮阳家的人也该发现濮阳子樱的尸首,不过姬萱不怕,她没有留下任何不利于她的证据,就算他们怀疑,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濮阳子樱死了吗?我看多半是老天开眼,知道她坏事做尽,现在来惩罚她了。”姬萱淡淡一挑冷眉,语气冰冷。 “你休得胡言乱语,诋毁子樱,定是你对子樱怀恨在心,所以联合墨九天杀了她。谁不知道你和墨九天之间勾勾搭搭的,一定是你怂恿他杀人!也只有他有实力在眨眼之间将子樱和她身边的人全部杀死,不留痕迹。” 第二十六章 蓝光乍现 【16:01二更,谢谢大家的红票支持,这周末冲上了新书榜第十,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手打)新的一周开始,希望亲们能继续支持红票冲榜,没有收藏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 姬萱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竟然以为是她唆使墨九天杀人,她也不想想墨九天当时可是和其他高手一起进了山谷寻找千年蛇果的。不过也是,那日凡是进入松子林之人,最后能活着走出林子的没有几人,谁能证明墨九天有没有进入山谷呢? “申屠浩,在你指证人之前,最好先拿出证据来。否则,我也可以是你杀了濮阳子樱,因为你示爱不成,恼羞成怒,不惜痛下杀手,这是情杀!”姬萱懒洋洋的一句话,却将申屠浩气得够呛,这世上申屠浩唯一在乎的就是濮阳子樱,濮阳子樱在他心中就是如女神一般的存在,谁敢诋毁她,他就跟谁急。 “你休要诡辞狡辩,这世上最不可能杀子樱的人就是我!” 姬萱摇摇食指道:“那可难,这世上因爱成恨之事,多了去了。” “你!”申屠浩气呼呼地粗喘了几口气,冷哼道,“姬萱,我今日不和你做口舌之争,子樱生前最为痛恨之人就是你,不管你有没有杀子樱,今日我都要替子樱杀了你,以解她心头之恨,让她在地下安息!” 他挥了挥手,身旁的两名中年男子再次上前,持剑抱胸而立。他们高昂着头颅,嚣张狂妄地斜睨着姬萱,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申屠浩在旁冷笑道:“他们是我请来的剑客高手,一位是青竹之境,一位是绿竹之境,他们之中随便一人就能让你死上几百回。姬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话音一落,就瞧见姬萱正两眼冒光地盯着左边那位青竹之境的高手上下打量,宛如一块肥肉放在眼前,令人馋涎欲滴。 青竹之境,来得正好! 她想要冲击北冥神功第三重,正需要更为强大的内力作补充,青竹之境的内力远比绿竹之境充盈得多。正应了那句俗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申屠浩哪里知道她真正的心思,只当她是怕了青竹之境的高手,一再冷笑道:“怎么,怕了吗?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青竹高手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若是磕头求饶,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出乎意料地,莫寒上前一步,护在了姬萱跟前:“想动我家太子,先过我这一关!” 微微扬眉,姬萱抚上莫寒的肩头,将他轻轻拨开。他是青竹高手,对付这两人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送上门来的肥肉,怎能就这么跑了? 她故作担忧状,压低声音同莫寒道:“你疯了吗?他们可是青竹高手,你想找死,本太子可还不想找死。”她背转了身,冲着莫寒眨眨眼,随即拉了他的手,冲过两名中年男子之间的缝隙,往酒楼外逃去。 莫寒只是微微一愣,在看清她眨眼后,立即领悟过来,手臂往她腰上一揽,施展轻功飞出酒楼。 “抓住她!不能让他们跑了!”申屠浩反应过来,连忙支使着高手追击。 “哼,技俩,也敢在本山人面前耍弄?”青竹高手身形一晃,先绿竹高手一步往酒楼外追赶了出去。 雅间的帘子掀动,东方冥目光灼灼地望向酒楼门口方向,兴致极为浓厚。 “我们也出去看看。” 赢彻默不作声,深沉的眸子里同样闪耀着新奇的光芒,他很想知道姬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街上,姬萱和莫寒两人从酒楼里逃了出来后,姬萱任由莫寒带着她往僻静的巷里走。酒楼里人多嘴杂,她想要收拾申屠浩,自然不能选在那种地方。 “莫寒,慢一,要不然人家追不上了。” 莫寒额头上三道黑线,还从没见过逃命的怕追命的人追赶不上的,方才她一眨眼,他就觉着事有蹊跷,原本以为是跟上次抢劫秘笈一般逃命,却不想她压根就没想逃,不过是想将后面的人引到僻静处罢了。 女人心,海底针! 公主的心,更是海底针! 他上辈子一定是造了太多的孽,这辈子才摊上她这么一个难缠的主子。可惜,父命难违,他没得选择,今生都必须随侍在她身边,为她卖命。有时候,他常想,父亲身为燕国名将,身份地位显赫,为何偏偏对一个被燕国王室牺牲的弃子如此重视?还不惜让自己最为疼爱和得意的儿子来当她的贴身侍卫? 他想不通,也无法理解,但他只能认命,谁让那是他最敬爱的父亲的命令? “你嘟嘟囔囔的,有完没完?难道做我的侍卫就这么让你觉着委屈?还是,你嫌侍卫的身份太低,辱没了你大将之子的威名?那不如你来给我暖床,做我的驸马如何?”姬萱冷眼瞥向他,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弧度,很不满他心里的不停嘀咕牢骚。 莫寒惊异地抬眸,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暖床,驸马? 莫寒一张俊脸顿时抹上了一层黑色,花痴就是花痴,死性不改! 姬萱咬了下下唇,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两人的脸就这么无限地贴近,只相距一寸的距离。诱人的体香,就这么毫无预示地冲入莫寒的鼻中,莫寒脸上倏地通红,面部的肌肉完全僵住。 “警告你,再敢在心底骂我,就将你就地阵法!啊——” 她的话刚完,莫寒因一时出神,忘记了两人此刻还飞行在半空中,齐齐坠落,掉进了某户贵族家的马棚中。 “该死的莫寒!你想趁机报复是不是?” 要不是看在他在落地的瞬间跟她换了位置,让她落在了他的身上,给她垫背,姬萱一定不会轻饶他。低头看他摔得不轻,一双俊秀的剑眉微微蹙起,姬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伸手递给他道:“快起来吧,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莫寒的一双黑瞳之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看着她递来的手,犹豫了下,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柔软的触感,温暖的体温,他心下微微一荡,霎时间有一股暖流注入他的心田。 蓝光乍现! 他竟然在此时晋升了,从青竹之境晋升至蓝竹! “快放开我!”姬萱猛然挣脱了他的手,就在方才,他晋升的瞬间,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自掌心传输到了他那里。 这实在太诡异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暗暗运转北冥神功,发现流失的一部分内力再次回到了她的体内,好像还附带了额外的一部分内力,新鲜出炉,带着勃勃的生气。 她眼睛一亮,莫非这北冥神功还可以双修?可是莫寒分明不会北冥神功,那为何他们之间有了内力的相互传递,而且双方都获得了益处? 这一定是偶然! 莫寒也在惊诧于自己的内力突变,晋升为蓝竹高手,离真正的高手紫竹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他心底欢喜莫名。 境界晋升,人的感官也愈加灵敏。 他的耳垂一动,听到了异动,随即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举头望向自空中追来的青竹高手。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蓝光,莫非有蓝竹高手在附近出没?”青竹高手不再似方才那般狂傲,收敛了心神观察四周的动静。 姬萱假作埋怨地数落莫寒道:“莫寒,你现在已经是蓝竹高手,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快释放蓝光让他瞧瞧。免得他眼睛长在头上,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青竹高手微愣了下,将莫寒全身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忽而大笑道:“可笑!你以为你这么,我就相信了吗?他若真是蓝竹高手,那刚才为何要逃?而且他的轻功也不怎么样,半吊子而已,要不然你们怎么会落到马棚里,成这副德行?哈哈哈……”随后而来的绿竹高手和申屠浩也哄然大笑。 姬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袍的一角不知何时沾了一坨马粪,还是稀的…… 好吧!这世上真话没人信,这可怪不了她了。 第二十七章 副掌门 “莫寒,那两个就交给你收拾了。(手打)这个,是我的!”话间,她踏出一个极为诡异的身法,几步跃至青竹高手跟前,只差分毫就偷袭成功。 “你卑鄙!”青竹高手一声厉喝,身子向后弹飞而起,竟是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 他手中的宝剑同时出鞘,口中大呼一声:“祭!” 出鞘的宝剑似突然间附了魂,灵动地朝着姬萱的面门飞来。 这是什么剑法?如此神奇? 惊诧的同时,她就地翻滚,脚尖借着地上的弹力,也是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她的身子轻盈地跃至半空,双脚踩踏在宝剑之上,她的身子仿佛粘在了剑身上,无论宝剑如何翻腾穿梭,她都始终找准剑身的重心,不离一步。 “给我起!” 随着青竹高手一声指令,宝剑再次被附了魂,冲天而飞。 “啊!”姬萱大惊,敏捷地看准了边上一棵垂柳,伸手抓住垂柳的枝条,在落地的瞬间,借着枝条的反弹之力,直飞冲霄。 “给我碎!” 一声厉喝自姬萱的檀口中呼出,她对着宝剑的剑身最重心处猛然推出一掌,剑身受到内劲的猛然冲击,应声而断。 “啊!这,这不可能!”宝剑上附了青竹高手三成的功力,宝剑毁,人亦损,他嘴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红得耀目。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轻巧落地的姬萱,不敢相信方才就是她震断了自己的宝剑。他堂堂万剑门弟子,竟然败给了臭名远播的草包花痴,他不甘心!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姬萱趁着他心神溃散之际,一手抓住了他肩头的肩井穴上,源源不断的内力于是从他的体内迅速过渡到她身体里。 有了新的内力注入,她顿觉浑身舒畅,肢体开阔。 “东西,得饶人处且饶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从青竹高手的身上震了开去,姬萱好不容易才停稳了脚步,呆呆地望向来人。 是他!酒楼雅间里见到的那个神秘人。 还有赢彻! 另一边,莫寒也已将绿竹高手和申屠浩两人制服,静立着等候她的吩咐。 谁知事情突变,杀出个程咬金! “你是谁?为何管这等闲事?”姬萱在质问东方冥的同时,视线飘向了赢彻,想从他那里得到些许信息。可惜赢彻千年的死人脸,她甚至还从中读出些许愤怒。 愤怒?这家伙又想干嘛? 还未等东方冥开口,已经奄奄一息的青竹高手率先了话:“副掌门,救救弟子!这妖孽会吸人内功!” “副掌门?”姬萱眉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东方冥运气在青竹高手的背上输了一道真气,厉色训斥道:“穆石,你受人教唆,是非黑白不分,咎由自取!回去门派后,闭门思过,不悔改,就不得再踏出门派一步。” 穆石心里一惊,诺诺地低下了头,他虽心有不甘,但好歹还是捡回了一条命,不由地庆幸。 东方冥朝身后一直没有过话的从人打了个手势,随即将只剩半条命的穆石交到了从人的手中,之后,这才回过头来面向姬萱,道:“东西,你这套北冥神功甚是霸道,虽然能助你不断提升内力,但武学之道到底还是靠自身的不断磨练,别人的终归是别人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舍本求末,踏踏实实地修炼才是正道。” 姬萱细细体味着他的话语,再次细细打量眼前之人。一袭蓝色精致的长袍罩身,长袍上用银线绣着一道道古朴的花纹,他的长发披肩,五官线条柔和,一双黑眸如水般清澈柔和。尽管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但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雅致,仿佛沉淀着千年的智慧。 “你究竟是谁?”姬萱忍不住相问。 东方冥轻轻一笑,将视线调向了一旁早已陷入呆滞中的莫寒,道:“莫寒,你来告诉她。” 莫寒猛然惊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万剑门的副掌门会亲临赵国,而且就这么近距离地站在他的面前。要知道在万剑门,东方冥的地位仅次于掌门独孤飞鸿之下,在万剑门的威望极高,却并非每一个弟子都有机会见到副掌门,即使见到,那也是远远地眺望。 被副掌门亲自到名,莫寒有些受宠若惊,他不知副掌门是如何知晓他的名字的。他上前一步,单膝拜倒在东方冥的跟前,恭敬地道:“第五代弟子莫寒,拜见副掌门。” 姬萱这时彻底顿悟,原来他是万剑门的副掌门! 从外形上看,他多不过二十五六岁,难道他已经修炼到了剑尊之境,有了延缓衰老、返老还童的能力?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一个仅二十五六岁的人,不可能达到副掌门的修为。 他亲自来到赵国,所为何事?他又为何会跟赢彻见面? 她心底百思不得其解。 “好吧,看在前辈的面子上,今日就饶过这厮。不过,申屠浩屡次想害我性命,今日什么,我也不能放任他离去,否则纵虎归山,我将永无宁日。” 就算对方是万剑门的副掌门,姬萱也不愿意向他低头,她将目光掉转,看向申屠浩。他被莫寒打伤,已无法起身,接收到她的目光后,他狠狠地瞪了过来。 这厮虽然可恶,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为情而痴。 欣赏他是一方面,想要干掉他是另一方面,她绝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东方冥无奈地一声轻叹,指尖一弹,将一颗药丸弹进了申屠浩的口中,道:“他已经服下了忘情丹,他不会再记得濮阳子樱,更不会记得你。” “你确定?”姬萱不信,绕至申屠浩的跟前,但见他神色有些恍惚。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申屠浩迷茫地摸了摸脑勺,忽而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我该回家了,不然我爹又得踹我屁股!” 他真的失忆了?这么神奇? 姬萱观他的神色不像有假,她也不想枉杀性命,况且还有东方冥要保他,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免得得罪了东方冥,她无法通过新秀榜剑客大赛,不能藉由入选万剑门而正大光明地离开邯郸。 她没有阻拦,任由申屠浩安然地离开了现场。 “东西,你卖了我的面子,我也不能太吝啬了。你我有缘,我这里有一本万剑诀的武功秘笈,就送给你了,希望你能在新秀榜大赛上胜出。” 姬萱大喜,她此刻正需要一门攻击式的武功来修炼,万剑诀,万剑门不外传的武功秘笈。这是不是明东方冥也乐见她加入万剑门,想要助她一臂之力? 第二十八章 生来是王者 【16:01二更,倘若不出意外,二月份的更新都是第一更00:10或01:00,二更16:01】 姬萱接过秘笈,随意翻阅了几页,心中了悟。(手打)原来方才那青竹高手穆白所施展的剑法就是万剑诀,只可惜他练得还不到家,所以轻而易举就被她破了。回头,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看看如何能将此剑诀练至毫无破绽。 平常人都只想着怎么将剑谱秘笈全部练会,或者能练个七八成就很有成就感,而姬萱则不同,她想得远比他们深远。凡是剑法,都会有破绽,要不然怎么不见有人仅凭一套剑法就走遍天下,天下无敌呢?所以,在练习剑法的同时,她还要深思熟虑剑法的破绽,以及如何弥补破绽的方法,如此一来,即便是给她秘笈之人,将来想要对付她,她也能有所凭仗。 姬萱还沉浸在得到秘笈的喜悦中,眼前突然伸过一只手,将她的秘笈夺了过去。她一时不慎,失了手,怒瞪向秘笈在手的赢彻。 “赢彻,你想干嘛?”她这时才注意到东方冥等人已离开了,现场只剩下她、赢彻和莫寒三人。 在她愤怒的瞪视下,赢彻不慌不忙地将秘笈翻至最后一页,手指挥动,将最后一页撕扯了下来,揣入怀中。 “拿去!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想要最后一页,就用最后一页来交换!”他手上一抛,将残破的秘笈交还到姬萱的手中。 旧黄的纸片在姬萱的手中沙沙作响,她手里拽着残破的秘笈,怒意丛生。 “该死的慕容复名言!该死的最后一页!”她恼怒的啸声冲破云霄,打又打不过他,只能借着叫喊声宣泄她的情绪。 赢彻背转了身,轮廓冷硬的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经过几个时辰的琢磨,姬萱悲剧地发现秘笈最后一页才是整套剑法的关键所在。没有最后一页,她根本无法修炼,整本秘笈犹如一堆废纸。 质子府,被拆毁的院墙那边,一声冲天的嚎叫惊起。 “啊——该死的最后一页!你不得好死!” 院墙的这边,赢彻泡在热腾腾的浴桶之中,打算洗洗就睡了。忽听得对面传来嚎叫声,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在嚎叫,因为这一个晚上,她已经嚎叫了不下十数次。 喉结微动,赢彻随手取来那最后一页纸,来回过目两遍,就将纸片浸入水中。淡淡的墨迹在水中逐渐化开,成混沌之形态,流于无形。他的食指轻于水面,以他的指尖为中心漾开一圈圈的水晕,他的眉宇蓦然一动,脑海中顿时一片开阔。 “无形无色,无影无我!” 他的额头处忽然闪现一道金光,原本萦绕在身周围的幽幽紫光逐渐收拢,最后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原来,到达了墨竹之境,便回归到了本源,再也没有任何武阶的气息可寻。他的眼睛倏地闭拢,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顿悟! 这就是顿悟! 赢彻忽然放声大笑,笑声盖过了院墙那边的嚎叫声,在夜空中肆意地回荡。 墨竹之境! 他赢彻终于突破了紫竹之境,直接迈入墨竹高手的行列。这其中有白日里东方冥的拨,也有这最后一页纸溶于水中突萌的顿悟。起来,他还要感谢他的好邻居呢。 他,赢彻,终于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强者! 除非遇到更高境界的强者,否则,他无所畏惧! 赵国,邯郸,你已困我太久! 秦国,咸阳,我已等待太久! 一丝精锐的光芒从他深沉的黑眸中瞬间迸发,过了今日,他赢彻不会再向命运低头,不会再被当作牺牲品任人摆布。失去的一切,他都要一一夺回! 手中的剑练了一次又一次,姬萱在大肆宣泄完之后,正欲收剑回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大笑,她彻底怔住,那该不会是赢彻的笑声吧?从方位判断,从嗓音的特质判断,怎么听都像是他的。 他莫不是疯了? 姬萱犹豫着要不要前去探望一下他,院墙的那边,忽然一条人影闪动,随后是银光闪烁,剑气冲天。 姬萱怔怔地望着对面舞剑的人影,心底深处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 他变了,整个人发生了蜕变。 每一剑,凌厉凶狠; 每一剑,刺透虚空。 有一种情绪,从他体内不断地往外宣泄。 有一种情感,通过他的剑气,往外传递。 他的隐忍已经不在,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肆意宣泄内心最深处的压抑的少年。 看着这样的他,姬萱仿佛看到了自己,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的年纪就被送往他国为质,虽然着尊贵的身份,但这身份根本不代表什么。区区一道圣旨,就可以剥夺他们的头衔,剥夺他们所拥有的一切。 他们是国家的牺牲品,他们承受着败国之耻,在他乡受尽屈辱和苦难,而他们的国家却一如往昔,歌舞升平。五年的时间,或许他们的国家早已将他们淡忘,不再需要他们,他们早已在五年前被送往赵国的第一日就成了国家的弃子。 “赢彻……” 这个名字在姬萱的口中默默地念出,犹如夜的呢喃,却还是清楚地灌入了赢彻的耳中,他手中的剑一顿,深沉的目光向她投来。如汪洋深渊一般的黑眸中有一股巨大的漩涡在不停地流转,仿佛夜幕一般在吞食着整个世界。 他忽然开了口,低沉的嗓音道:“人想要摆脱命运,就只能与命运抗争!我们,生来就是王者!” “王者!王者!王者……”他的话语回荡在夜空中,姬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物体阻挡,一颗心跳得猛烈。什么叫做共鸣,这就是共鸣! 此刻,她的眼睛被赢彻的身影全部占据。 她知道,从此刻起,他们不再是敌人,而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至少,在离开赵国以前,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再过五日,就是新秀榜比赛之期。 原先离开的燕国囚卒姬傲羽回到了姬萱的身边,无疑地,给姬萱增添了一定的势力。现在姬萱的身边,除了碧落不会武功,其他的三人,莫寒是蓝竹高手,姬傲羽稍差些,绿竹高手,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慕容白。倘若此刻他们能正大光明地离开邯郸城,那么一路上即使遇上什么风险,定然也能应付过去。 几日来,姬萱还是对那万剑诀的秘笈念念不忘,无法释怀。 奈何赢彻自那日后便彻底消失了,听追影他是去闭关去了,究竟去了何处闭关,无人知晓。赢彻就是这样一个多疑之人,哪怕是他最为亲近的下属,他也不会告知自己的真正去向。这样的人,拥有宏图大志,心志坚定,却也活得辛苦。 找不到他本人,姬萱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万剑门弟子穆白的身上。从莫寒处打听到,穆白的武功虽不怎么样,但他在万剑门中却是有着极为强大的后台。东方冥救他,也是顾及他身后的家族一脉,不想惹出事端来。 穆白有了这么一层关系,那么他能拥有万剑诀这样上乘的武功秘籍,也就不足为奇了。 “穆白近日常出入百花楼……”这也是莫寒从外面探听回来的消息。 根据这一消息,姬萱头一次踏足了古代的青楼,男人们的天堂。 姬萱伏身于屋之上,揭开一片瓦砾,窥视着屋内贪图享乐的四人。屋内两男两女,两个男人,姬萱都见过,正是那日受申屠浩唆使前来取她性命之人,而两名女子则是百花楼的姑娘,陪着客人饮酒取乐。 穆白和绿竹高手一边对饮,一边倒苦水。 “柳兄,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赵国了,不知何时才能再与柳兄把酒言欢。” “穆兄老歹是万剑门二把手穆长老的嫡孙,就算是那东方冥亲自下令处罚你,也得看穆长老几分薄面,相信穆兄回去后依旧春风如意,不会有事的。” “我爷爷早就看东方冥不顺眼了,你看着吧,东方冥在万剑门待不了多久了。” “那是!穆家在万剑门的势力不可觑,穆兄可要记得提拔弟,弟可是做梦都想着进万剑门呢。” “那是自然,必定少不了柳兄的好处。” 杯酒碰撞,二人一饮而尽。 “这次若不是碰上那草包姬萱,我也不会吃那闷亏。也不知姬萱从哪里得来那一套奇怪的功法,她的手一碰到我的身体,我就感觉全身的内力往外涌。若不是东方冥及时制止了她,恐怕我的内力都要被她吸完,这功法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草包?我看她多半是在装傻,隐忍数年,一定另有阴谋。你想想,她身为燕国质子,倘若展露出过多的才能,必定会遭到赵王的猜忌。那她的命,堪忧矣。也只有装傻充愣,她才能活得长命。” “那么,你是她一直都在隐藏实力,不让人发现她身怀武艺?如果是这样,那么此人也太可怕了!” 姬萱在上面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猜测,不由地好笑。自己的形象在两人的言谈之中变得越来越悬,越来越神秘,她怎么没发现自己有这等能耐呢? 第二十九章 三人密谋 思衬间,下面的敲门声响起:“柳侍卫,太子殿下来了。(手打)” “什么,太子殿下来了?穆兄,在下得出去迎接太子殿下,不宜久留,日后再来与穆兄举杯痛饮。”原来这绿竹高手也是赵浔身边的侍卫,却不知他为何会同万剑门的弟子混得如此熟络。 等柳侍卫匆匆离去后,穆白一人怀抱两名青楼女子,继续饮酒享乐。 姬萱嘴角一扯,机会来了! “啊——你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看到一名蒙面人从天而降,青楼女子吓得惊声尖叫,二女抱在一起,浑身发颤。 而穆白的脖子上已被人架了一柄剑,不能挪动丝毫。他煞白着脸,好言道:“好汉,有话好,切勿动怒。你若是想要银子,我钱袋里有的是,若是要美人,尽管拿去便是。但请好汉手下留情,留在下一条命。”穆白被吸取了部分内力后,实力远远不如从前,眼下被人剑架在脖子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哼,贪生怕死之辈!”姬萱对他的怂样很是不屑,伸手在他身上搜寻了一番,果然从他身上搜出几本万剑门的武功秘笈,其中除了万剑诀外,还有两本分属轻功和内功心法的修炼法门,分别是十里追和静心篇。 她忽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敢情这古代的剑客们都喜欢把各自的武功秘笈贴身收藏?若真是如此,以后她想要武功秘笈,直接搜那些剑客身上不就成了? 低头看时,发现在每一本秘笈的左上角分别标识有不同数目的星型标记,例如万剑诀上标记的是三颗星,修炼轻功的十里追是两颗星,还有修炼内功心法的静心篇是一颗星,这一现象勾起了姬萱的好奇心。 “我问你,这秘笈上的星星代表什么意思?” 穆白狐疑地盯着姬萱露在黑布外的眼睛打量,总觉得她身上有种熟悉感,但就是想不起来。 “好汉,你为何对武功秘籍如此感兴趣?” 姬萱抬了抬剑身,抵在他的下颚,斥道:“废话!学武之人,谁不对武功秘籍感兴趣?我问你什么,你老实回答便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剑口滑进了穆白颈上的肌肤,吓得他连连答应道:“是,是,人老实回答。那上面的星星代表着武功秘籍的等级,星星颗数越多,也就代表着这本武功秘笈越珍贵,里面所包含的武功越上乘。在万剑门中,初入门的弟子都只能学习一星的武功,武功等级迈入青竹之境后,就有资格学习二星的武功。至于三星以上的武功,除非掌门和长老亲自传授,否则,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学习。” 姬萱头,心中了然,想必这子刚刚迈入青竹之境,所以才得到二星的武功秘笈,而那三星的万剑诀,毫无疑问定是托了他爷爷穆长老的关系所得。 “那么,万剑门之中,最高的武功,究竟有几颗星?” 穆白思考了下,回道:“据人所知,万剑门之中,最高的武功是掌门才能学的九星秘笈。” “噢!”姬萱若有所悟,在穆白毫无反应之下,忽然一掌自他的颈后劈下,将他劈晕了过去。 “啊——好汉饶命!”两名青楼女子吓得浑身哆嗦,连腿都迈不动。 “嘘!保持安静!”姬萱食指冲着两人嘘声,找了个位置,开始翻阅秘笈。未免夜长梦多,再遇上像赢彻那样抢秘笈最后一页的,她决定当场将万剑诀秘笈最后一页背诵下来。 一星、二星的武功,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不过扔了也怪可惜的,回头丢给姬傲羽,让他练去。 最后一页的内容,果然是整本秘笈的关键,姬萱经过消化后,在融合之前所习的内容,恍然大悟。正思考间,门外的脚步声临近。 “穆兄,你还在吗?”是柳侍卫回来了。 姬萱用威胁的眼神扫向青楼女子,使得她们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姬萱本人则闪身躲到了房梁之上,只待柳侍卫推门而入。 “穆兄?你再不出声,我可就进来了?” “吱啊”一声,房门开启,在柳侍卫迈步踏入房间的同时,一条黑影自他头上方飞掠而过,像一阵风般,看得见捉不着。柳侍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叫:“来人,有刺客!” “穆兄,穆兄,你怎么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人来?” 青楼女子诺诺地应声,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走得动路? 姬萱冲出房门后,听到了柳侍卫的喊声,惊动了青楼里的人,她知此刻逃出去,更容易被人捉住,还是先行躲起来,迟些再逃比较安全些。 长廊的拐角处,恰好有一名厮端着酒壶经过,疾风吹刮,厮眨眼间颓然倒地。 姬萱稳稳地接住他手里的酒壶,拖着他的身体来至一处墙角。待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长廊的尽头,她的身形明显纤瘦了,个头也矮了一截,只是这身板却笔挺如松。 姬萱满意地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新装束,端稳酒壶,正大光明地朝前迈步。 “你呢,怎么现在才过来?太子殿下等着饮酒呢!” 经过一间包厢时,房门倏地打开,一名侍卫拉住姬萱的袖子,将她硬生生地拖进了房门。 太子殿下?难道是赵浔? 等她想要离开时,已经来不及。 “你,过来倒酒!” 姬萱听出是赵浔的声音,低着头往桌子上瞄了瞄,屋子里除了赵浔外,另有两名青年才俊,倒是没见着任何青楼女子身处其中。 姬萱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桌上的三人又开始了他们的谈话。 “太子殿下请放心,我和聂飞此次参加新秀榜比赛,定然能夺得头魁。到时候,我们二人陪伴殿下前往万剑门,一起学习武艺。” “你和聂飞的武艺,本太子自然了解,夺得头魁也是意料中事。只是本太子心中有件为难之事,想让你们替本太子排忧解难。” “什么事,殿下但无妨,我等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姬萱听得认真,赵浔突然止了声,朝她这边呼喝道:“你耳朵聋了吗?还不快来倒酒?” “是,的这就过来。”姬萱在心底咒骂,但嘴上还是应承着,总觉得赵浔这子没安什么好心,她一定要听清楚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临近桌边,姬萱终于看清了与赵浔同桌的两人的面容,在她所见的赵国贵族子弟中,这两人的确有与众不同之处,除了出色的外表外,重要的是气质,与生俱来的气质。 方才话的一人坐在赵浔的左侧,此人的眉目很是清朗,言谈之间,有种书生儒雅之气。而坐在赵浔右侧默不作声之人,浓眉阔目,皮肤略显黝黑,像是常在野外露宿,多的是在外作战的武将气质。 姬萱一边为三人添酒,一边继续探听他们的对话。 “本太子现在最为头疼之事,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那燕国来的质子,姬萱,着实可恶!” “当!”姬萱听到他突然提及她的名字,手上一抖,差撞翻了酒杯。 “殿下饶命,的一时失手!”她的头颅压得更低,倘若此刻让赵浔认了出来,她想要安然脱身,怕是有难度。 “去!”赵浔不耐烦地朝她挥挥手,示意她退开。 姬萱拎着酒壶退到一边,听赵浔继续道:“姬萱她竟然当着众人之面,口口声声是为了本太子而报名参加比赛,还要成为本太子的侍卫,实在恼人!姬萱她是燕国送来的质子,赶不得,也杀不得。她已经不止一次纠缠于本太子,坏本太子的名声,本太子想杀她,却又碍于父王的旨意杀不得。你们倒是替本太子想想,究竟要如何才能除去她?” 姬萱脸色一沉,好你个赵浔,竟然一直都想对付她。枉原来的姬萱对他一往情深,他却丝毫不领情,还设计着要杀她,这等无情无义之人,真该下油锅煎炸! 第三十章 推倒赵太子 左侧的男子再次开口道:“不是姬萱是个草包吗?既然是个草包,那一定没什么能耐。(手打)只要我们二人之中有人在比赛当中遇上她,往死里打就是。反正比赛之前每位参赛的选手都会签下生死状,凡在比赛当中有死伤者,听天由命,谁也不得追究责任。” 赵浔当即拍掌叫好:“还是青书你聪明,不愧是我赵国臣相的亲弟弟,足智多谋,不输你的兄长慕轻鸿。” 慕青书在听到自己兄长的名字时,眼睛顿时发亮,笑盈盈地举杯回敬道:“谢太子殿下赏识!千里马也只有获得伯乐的赏识才能成为千里马。” “哈哈哈,青书不必过谦!你与聂飞皆是本太子的莫逆之交,左膀右臂,将来本太子登上王位,你们两位也必定能位极人臣。这是本太子给你们的承诺!” 姬萱眯起了眼,外界传闻赵浔性情多变,言行荒唐,可是在她看来,他还是极有谋略之人。至少,他懂得如何拉拢臣下,为自己日后登基,铺下后路。 至于这个慕青书,丫丫的,敢出这种馊主意,看到时候姑奶奶如何反击,将你往死里打! 三人相谈甚欢,觥筹交错间,夜已深沉。 姬萱不住地来回给他们倒酒,眼皮一一,他们再喝下去,她可就撑不住,想要瞌睡了。 “呼呼……”终于,三人醉倒,趴在了桌上,嘴里打着呼噜。 侍卫上前,想要将三人给自扶起。本该在醉梦中的赵浔,却从桌上爬了起来,醉红的脸颊上镶嵌着一双恢复清明的眼睛,分不清他方才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将慕公子和聂少将军各自送回府里!” “是,太子殿下!” 侍卫们扶着另外两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姬萱和赵浔两人。 姬萱不由地重新审视赵浔,于青楼之地,朋友作欢,他还能保持清醒,看来真的不简单。传闻,果然是不能信的! 赵浔走进厢房内堂,像是要在此休息。 “你,过来伺候本太子更衣。” 他的唤声打乱了姬萱想要趁机溜走的计划,她眼珠子一转,决定好好戏弄他一番,谁让他存心不良,想要致她于死地? “是,太子殿下。” 姬萱依旧低着头,来至赵浔的身前。但见他伸展着双臂,一副大爷的模样,等着她来为他宽衣解带。 好,忍了! 姬萱一咬牙,几步上前就猛扒他的衣衫,粗鲁的动作,让赵浔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死奴才,会不会伺候人更衣?” “会啊,这不是正更着?”姬萱抬起了头,冲他眨眨眼,唇边泛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赵浔微微一愣,随即双瞳猛然撑大:“你,怎么是你?!” 他正欲出声叫门外的侍卫进来,姬萱一个猛冲,将他推倒在地。她整个人骑在赵浔的身上,从他腰间抽出腰带,以最为迅捷的速度,将他两手绑在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继续扒拉他的衣裳,直至他身上只余下一条少得可怜的衾裤遮盖最为私隐处,姬萱才停下来,低头俯视着他,犹如女王降临。 “如果你想让外面的侍卫,看到他们的太子殿下衣衫不整地被人骑在下面……我是不会介意的,毕竟,我姬萱对太子殿下你的爱慕之意,邯郸城人人尽知。谁也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还会认为是我的真情感动了太子殿下你,终于如愿以偿。” “唔唔……” “嘘,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唔唔……” “噢,刚刚你跟他们商量什么来着,好像是要在比赛当日对我下杀手?浔浔,你真的这么狠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你这样,人家会好伤心的。” 姬萱低头偷瞄着他**的胸膛和线条柔美的肌理,几块腹肌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这子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尤其是这细嫩的肌肤,比女子的还白。在这片白色中,他胸前的两颗茱萸却红得鲜艳,姬萱起了好玩之心,两指捉住了其中一颗茱萸戏耍。 “嗯……”不同于方才的挣扎声,身下的人浑身僵了下,喉中发出一声闷哼。 姬萱抬头看时,只见赵浔凸着一双眼,正盛满怒意地瞪着她,像要吃人一般。姬萱拍拍他的脸,露出一丝邪笑:“怎么,不服气?人家可是对你这个身子觊觎很久了,今日难得有这个好机会,不好好享用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观众。” 赵浔剧烈地晃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绑在手上的腰带,可惜姬萱绑得结实,没有让他得逞。 “你想话吗?”姬萱邪气地冲他眨眨眼,手里的动作依旧没停下,另一只手却松开了他的嘴。 “混蛋!本太子要杀了你!”赵浔的嘴刚一被放开,他就扯开了喉咙嘶嚎。如此奇耻大辱,他如何能忍? 门外的侍卫听到了屋内的声音,在门外叩门:“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 赵浔想死的心都有了,若身上坐的是个女人也就算了,可惜偏偏是个男人,还是令他厌恶至极的花痴断袖。 他刚想出口喊人,姬萱忽然手上用力,将他胸前的茱萸揪得变了形状。 “你喊一声试试看?我绝对会让你的侍卫看到非常精彩的一幕。” “嗯……” 赵浔涨红着俊脸,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而屋外的侍卫迟迟没有听到太子的回答,开始急了,再次叩门道:“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您若是再不出声,属下们就进来了。” “不准进来!”赵浔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隐忍。他恼怒地瞪视着姬萱,仿佛受了很大的羞辱一般,而事实上也却是如此。 屋外的侍卫得到了他的命令,诺诺称是,继续守在了门外,不敢擅入。 “你到底想怎么样?”赵浔尽量地压低声音,胸前胀痛得厉害,可偏偏又感觉到一丝快感,让他无法接受。他被一个男人强了,而且他还感觉到快感,老天,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姬萱见他乖乖就范,于是松开了手,不再逗弄他。 “不怎么样,就想在你身上做个记号,留作纪念。”她笑得更加邪气,简直就是个恶魔。 赵浔睁大了眼睛,看到她从靴子里掏出一柄匕首,亮晃晃的光影,晃了他的眼。 “你疯了,你要做什么?”盯着姬萱脸上浮起的邪笑,赵浔有着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姬萱持着匕首伏向他的胸前,匕首的尖端游离在他心口处,画着圈圈。姬萱颇为烦恼地敲敲脑袋,歪头道:“刻什么好呢?” “姬萱到此一游?” “不好不好,太过通俗了。” “此太子已被预定?” “不好不好,好像又太长了。” 她在这边苦思冥想,赵浔的脸色也跟着忽白忽红。 疯子,绝对是个疯子! 她还能再有创意些不? 赵浔恨不得冲起来,一把掐死了她。可惜,他双手被缚,人又被压在下面,完全动弹不得,有心无力。 “唉,算了!就刻我的名字好了,放心,只有一个字,很快的。浔浔,你千万要忍住。咱们争取一次成功,否则,写错了一笔,我还得重新再写的。”姬萱看似十分认真地与他交流,唇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就开始刻字。 “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嗯——”赵浔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不敢乱动一下,他真怕她半路真的写错一笔,重新再来。 她绝对是个恶魔,是个疯子! 对于恶魔和疯子,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为何他从前没有看穿她的恶魔本性?还以为她只是个花痴断袖,无能之辈,却不想他大错特错,而今才会落入这恶魔的手中,任她欺凌。 “呀,这个萱字,笔画怎么这么多?早知道,就刻我的姓了。”姬萱冷不防的来了句,赵浔两眼一翻白,彻底气晕过去。 第三十一章 下赌注 姬萱好笑地拍拍他的脸,他一反应也没有,看来是真的晕过去了。(手打)姬萱继续将字刻完,这才罢休。谁让他没事招惹了她,想打她的主意?现在被她狠狠戏弄了一番,姬萱心中很是解气,只是他醒后,估计她也没好日子过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临行前,姬萱好心地为他穿戴整齐,将他扶回床上躺下。身为太子,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倘若让侍卫见到他如此不堪的一面,他铁定会大开杀戒。 所以,为了万千的生灵着想,她还是决定做做善事,给他留住这份脸面。 随着新秀榜大赛的临近,邯郸大街上各家赌坊已开始有人下注,猜测今年新秀榜头魁花落谁家。为了此事,姬萱特意差遣姬傲羽前去打探,看看自己的赔率究竟是多少。 姬傲羽打探回来后,一直支支吾吾,最后在她的逼问下,不得不出令她十分吐血的事实。 如今赌坊里排在首位的夺魁热门人物,就是慕臣相之弟慕青书;排在第二位的,是聂将军之弟聂飞;而姬萱,很吐血的,被排在了最后一位,是最不被人看好的。 第一位,慕青书,赔率一比二; 最后一位,姬萱,赔率一比二百。 整整个差了一百倍! 全邯郸城难道就没有一个有眼光的人吗? 姬萱沉思了许久,决定也赌上一把,正好她手头紧,需要大把的银子。 “莫寒,把我们府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了,再加上剩下的一千两银子,给我全部拿去下注!”姬萱一掌拍在了饭桌上,震得满桌的碗碟噼里啪啦直晃。 莫寒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地问道:“下谁的注?” 姬萱看着他那张欠抽的脸,一口口水喷了过去:“笨蛋!当然是下我的!” 莫寒无动于衷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机械地头道:“是,太子殿下。” 莫寒刚要走,慕容白及时喊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晶卡,递给他道:“等等,帮我也下一注!” 姬萱眼尖地看到他手里的晶卡,抢先一步夺了过来,两眼登时发亮,这张晶卡正是当日赢彻问他买秘笈时所给的,整整一百万两。 “一……一百万两?!”她的算盘噼里啪啦一打,一百万两,两百倍的赔率,那就是……两亿! 倘若她这次真的赢了比赛,这家伙一转眼就成了亿万富翁。 一夜暴富啊! 要是她有一百万两,她也往里丢! 姬萱凑近他几分,笑盈盈地道:“如今我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此次比赛只能赢,不能输!所以,为了你的一百万两,为了我的一千两,您老是不是应该贡献出你的绝学来,好让我有十成的把握战胜所有对手呢?” 慕容白的武功深不可测,她绝对相信他的身上还拥有其他能与北冥神功相媲美的武功秘籍。 可惜,任她笑得多么甜美,多么绚烂,人家慕容白压根看不到。 “钱财乃是身外物,一百万两银子对我来并不算什么。”慕容白得无关痛痒,却让姬萱郁闷得不行。明明身边就有一座金矿,可惜矿主就是不让挖,让你看着干瞪眼,万恶的慕容白! 慕容白顿了顿,又继续道:“练武需要循序渐进,等你的北冥神功突破第五重,我再传你其他的武功。” “真的?!”姬萱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拎起茶壶为他斟茶。有了他的保证,她更加坚定了突破北冥神功第五重的决心,只有成为真正的高手,她才有信心前往圣衣殿救人。即便她还是无法突破境界,她也不会放弃,因为姬墨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她发誓要守护之人,她决不会放弃。 手里攥着巨额晶卡的莫寒诧异地来回来着两人,他就想不通为何公主对待他永远是冷酷的一面,而在面对慕容白时,她才显露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性情?莫非公主转移了目标,开始对慕容白犯花痴?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往常公主殿下有事没事都会往太子府门前跑,就算是见不到赵太子,她也会去附近的茶楼喝茶,侥幸地等待着赵太子的身影出现在太子府的门前。然而现在,自从那日打太子府赴宴归来后,她整个人就变了。她不再关心赵太子的行踪,不再随意挥霍,不再任人欺凌,不再调戏于他,她变得沉静冷酷,变得积极进取,变得明辨是非……这一切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转变?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转移了爱慕的目标,不再痴迷于阴柔多变的赵太子,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谪美如仙的慕容白。 嗯,一定是这样! 他的心理活动一字不落地进了姬萱的耳中,姬萱眉角抽抽,亏他想得出来!她的冷酷侍卫何时变得如此八卦? “莫寒,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下注?” “……是,太子殿下。” 莫寒经她一催促,顿时觉醒过来,匆匆转身离开。他也奇怪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八卦? 要不得,要不得! 姬萱目送着他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原来姬萱的形象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一时之间很难扭转过来了。 方才掏了掏身上的衣袋,她忽然想起昨夜从穆白身上得来的三本秘笈,于是将姬傲羽招到身前。 “傲羽,这三本是万剑门的武功秘笈,你拿去研究研究,尽快提升自己的武功。稍后我们就要离开赵国去救三王子,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姬萱将三本秘笈全部交给了他,包括那本三星的万剑诀,在她心中早已将姬傲羽视作同一个团队的队员,只有整个团队的实力增强了,她才更有把握去圣衣殿闯一闯,救出姬墨。 “是,太子殿下,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姬傲羽恭敬地从她手里接过秘笈。 放在最上头的一本是一星的修炼内功心法的精心篇,万剑门的武功秘笈向来是不外传的,天下第一剑派的武功哪怕是一星的,也强过其他门派不入流的武功,姬傲羽看清上面的文字,心中暗喜。当他翻开第二本,二星的修炼轻功的十里追,他眼里闪烁的精芒愈发绚烂。 “太子殿下,您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些秘笈?这两本秘笈无论哪一本可都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您怎么会一连得到两本?而且其中一本还是二星的秘笈?” 姬傲羽是习武之人,对武学的认识甚广,不像姬萱不识得万剑门武功秘笈的珍贵性。拿着手上的秘笈,他的手开始发颤,那是兴奋激动导致的。 姬萱摸了摸鼻子,有好笑,他才看到前面两本就这么激动了,倘若看到最后的那本,岂不是要开心得晕过去?不过看到他如此激动的神情,她的心底也升起一股自豪感。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从不担心自己的属下的修为会超越自己,反而她会为自己属下的武学修为不断提升而感到喜悦。 “没什么,你只管好好修炼就是。以后若是有更好的秘笈,我会再给你的。” “多谢太子殿下!” 姬傲羽满面的红光焕发,手捧着秘笈,心情莫名地激动。 “都是些什么秘笈,能让你高兴成那样?”慕容白从手里探过了手杖,至姬傲羽手捧秘笈的位置,轻轻敲打了几下。 姬傲羽初识慕容白,不知他的底细,兴致勃勃地道:“慕容兄,这几本可是天下第一剑派万剑门的武功秘笈,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非同可。其中这一本千里追,还是二星的秘笈……等等,万剑诀,三星?这这这……” 姬傲羽终于发现了最后一本秘笈,激动得不能自已,失去了语言能力。要不要这么刺激他?二星的秘笈已经够他兴奋半天了,现在又多了一本三星的秘笈,太子殿下可不可以再刺激他多? 【祝亲们春节快乐,合家团圆!】 第三十二章 青霜长老 慕容白收回了手杖,摇摇头道:“没出息!就这么些破秘笈,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手打)” 姬傲羽愣了下,破秘笈?他竟然万剑门的三星秘笈是破秘笈?到底是他不识货,还是他太过狂妄,狂妄过了头了? 姬萱见此,摇头轻笑道:“傲羽,别理他!他老人家神秘得很,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她以前一直以为慕容白是在装老成,明明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满口老气横秋的话,不过自从见过东方冥之后,她就开始相信或许慕容白真的是那种上了千百岁的老妖怪,因为修为足够深,所以能返老还童。 姬傲羽使劲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清状况。 姬萱在质子府内闭关了数日,终于将万剑诀的功法融会贯通了一遍。修炼北冥神功是不遵守武阶法则的,即使她修炼至接近剑尊之境,别人也无法察觉她真正的修为。然而万剑诀则是中规中矩的剑法,每突破一层法诀,武阶法则就会降临,她的修为一目了然。 现在她两门功法一起修炼,却是最佳的选择。万剑诀她刚刚练至第二重,赤竹之境,可是她的北冥神功却已突破第三重。 透过内视,她清晰地看到识海中发光的米粒在不断地壮大,她的心情莫名地欣慰。拥有着雄浑的内力,再加上万剑诀,完全可以直接横扫青竹以下,甚至包括青竹之境的高手。尤为重要的是,她可以借助她表现出来的武阶法则赤竹之境来阴人,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赤竹剑客究竟有多强大。 这几日,在闭关的同时,姬萱也一直忧心着,深怕赵浔找上门来报复。可是意外的是,他竟然一直都未曾出现过,就连他的那些追崇者们也没来骚扰过她。姬萱真的很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吓傻了。 太子府的这一头,赵浔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并非无心找姬萱的麻烦,只是随着新秀榜大赛的临近,来自邻国和各方的势力纷纷齐聚到赵国。他身为赵国太子,负有招待贵客的重任,忙得脱不开身。 这不,今夜的赵宫又迎来了一批重要的客人。 金碧辉煌的宫廷正门,身材修长的赵浔,一身华贵的宫装,负手而立。他的眸光落在了那滚滚而来的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马车之上,两排白衣侍女不紧不慢地走在马车的两边,面无表情,没有一个人落后半步。 全部都是青竹高手! 赵浔身后的大臣们深呼吸了好几次,仍然不能平定自己此刻的心情。 “太子殿下,您有没有发现此次神女宫派来的使者们很强大?看她们的武阶应该都在青竹之境,神女宫为何对此次的新秀榜大赛如此重视?”跟在赵浔身后的慕青书眉头一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不由地张口轻声问道。 “如今墨宫和毒王窟纷纷起来与神女宫对抗,神女宫早已不是从前至高无上、一呼百应的神圣存在,此次他们来到赵国,怕是想从我赵国的少年才俊中挑选人才,为他们所用。”赵浔俊美无俦的脸上含着无可挑剔的笑容,眼中却是精芒闪烁,他绝不会让赵国的人才纳入神女宫的怀抱。 慕青书捕捉到他眼中的芒光,立即表决心道:“青书此生只愿追随太子殿下一人,别无他求!” 赵浔满意地了头,恰时,马车已经到了近前,纯白的帐帘一掀,容貌俊美身具华贵之气的年轻男子慢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赵浔上前迎了一步:“恭迎圣子大人!圣子大人,久违了。” 在他的身后,人人皆是神色一肃,行跪拜之礼,犹如君王驾临。 神女宫,是与万剑门同等势力的存在,临驾于七国之上,而它又掌握着人们的宗教信仰,因此就算是赵王本身到来,也得对神女宫圣子以上的人物恭恭敬敬,当然,实力超强的剑尊之境者例外,因为这个世界还是以实力话的。 圣子墨九天,他所代表的就是神女宫的形象,也是年轻一辈中最尖的人物,中原大陆最年轻的紫竹高手,天赋卓绝,惊才绝艳。虽然赢彻与他同岁,同为紫竹高手,但还是差了些许火候。如今赢彻突破了墨竹之境,就不知墨九天是否也已晋升。赢彻毕竟不是等闲的人物,他的实力埋得越深,对他来越安全。所以,他不会介意同为天才的他默默无闻,而墨九天则名扬天下,受万人崇敬。 “太子殿下久违了,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我们神女宫的长老之一青霜长老,她是宫主派来协助我招揽人才的。”温和的话语令人心旷神怡,墨九天优雅向众人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了他后面的马车。只见马车上又走下一女子,一身青色的榴裙,轻纱遮面,冷傲而高贵。 赵浔等人看着那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神女宫的十大长老之一也亲临邯郸。在神女宫唯有达到剑尊之境的强者才可以成为长老,剑尊之境,延缓衰老,返老还童。青霜长老看似只有三十几岁,实则已年逾数百年。 “赵太子不必多礼,老身已有数百年未曾离开神女宫,此次到访赵国,感触颇深。如今的邯郸城已非昔日的残破,兴盛之至,令人叹息。”青霜清冷的眸子闪动,颇为感慨,她的视线忽然一转,落定在了离他们的车马不到百步远处,叹道,“万剑门也到了啊。” 赵浔等人也跟着将视线调往后面的车马处,谦恭地道:“青长老,请先入宫歇息,晚辈这就去迎接东方掌门。” 青霜摆手道:“是东方冥吗?万剑门此次竟然派了他前来,我也许久没和东方晤面,还是一起吧。” 万剑门一行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东方冥一早就在马车内听到了这边的谈话声,隔着车帘,爽朗的大笑声率先传了出来。 “是青长老吗?三百多年未见,还能记得老夫,老夫真是荣幸之至啊。” 帘子掀起,东方冥一身清爽的青衣长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袍袖无风自动,自由一派仙风道骨的气质。 他微笑着,慈祥和蔼地看过众人,视线最后落定在了同为青衣的青霜长老身上。这两人同是一身的青色,一个冷傲如霜,一个和蔼可亲,却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别样的和谐美。 “听闻东方你一百年前已经达到剑尊四阶,可比我快了一百年,东方天才之名犹胜当年啊。” “哈哈哈,老夫老了,若论天才之名,恐怕非贵宫的圣子莫属。记得老夫当年迈入紫竹之境时,已年逾三十五,而圣子殿下年方十八就突破了紫竹之境,真乃前途无量啊。” 东方冥细细地打量着优雅高贵的墨九天,发自内心的欣赏之意,墨九天的身上没有那些富家子弟的孤高自傲、目中无人,有的是淡淡的温和,让人看着舒服。东方冥心中暗暗可惜,倘若万剑门能有如此天资聪颖又性情豁达的天才弟子,那么万剑门定然能迎来新的辉煌。 墨九天明眸闪烁,微微笑道:“东方前辈过誉了,晚辈也不过是受了宫主和宫中长老们的庇佑和关照,才有今日。若论成就和功绩,晚辈汗颜,唯有向前辈多多讨教。” 东方冥头,两眼眯成了缝,道:“年轻人谦虚是好,不过太过谦虚可就不真诚了。哈哈哈……也不知此次赵国的新秀榜大赛能否出现一两个武学天才,不须太优秀,有圣子殿下十分之一足矣。” 墨九天轻笑,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他也是近来才知她也报名参加了比赛,对于她的出赛,他充满了期待。 第三十三章 赛前挑衅 赵浔在一旁静听着几人的对话,此时插话道:“起我赵国的武学天才,晚辈身边就有一个。(手打)青书,还不快见过东方掌门?”他的用意显而易见,想要将自己的左右手推荐给东方冥,也顺便炫耀一下赵国的人才,并非他墨九天才是中原大陆第一天才。 慕青书闻言,大喜,连忙上前作揖道:“晚辈慕青书拜见东方前辈。” 大致扫了一眼,东方冥便心中有了底,轻轻头道:“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练至青竹之境,的确很有潜力。慕青书,也姓慕,莫非与赵国臣相慕轻鸿是一家?” 慕青书今年十六岁整,能练至青竹之境,在同辈之中的确是很不得了了。东方冥却并不怎么欣赏他,因为他在慕青书的眼中看到了虚浮和自傲,习武之人最不该有的就是虚浮和自傲。尤其是当他和淡然如水的墨九天站在一起比较时,孰高孰低,孰深孰浅,一目了然。 得到东方冥的赞许,慕青书顿时精神奕奕,又听他问起他的兄长,自豪感油然而生。 “前辈猜得不错,正是家兄。家兄明日也会出席比赛现场,作为评判者之一。” “甚好!在年轻一辈中,令兄在七国之中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只可惜,他拒绝了万剑门的邀请,要不然万剑门就能多一个不可多得的智者。如今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剑客,唯独缺乏的却是胸怀韬略、能扶持天下的智者。” 东方冥的一番话,让在场众人皆陷入沉思中。 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认识中只有以武为尊,强者为王的概念,却从没有人思虑过天下为何无法一统,刀戈为何永无止息的根源。不得不东方冥很有前瞻的意识,一个国家或者一个门派,不是谁拥有最为强大的武力就能天下第一。 人心归,人心所向,才能真正成为天下至尊。 许久,赵浔打破了沉寂:“各位,宫宴很快就要开始,还是先入宫再慢慢叙吧。” 四周应声,随着赵浔走入宫中。 二月初六,新秀榜剑客大赛就在这一天。 第一抹阳光突破了大地的束缚,照射在这座古朴美丽的邯郸城中,温暖不显炽热。万物初识之风轻轻拂过,带走了古城的喧嚣,撒下令人神清气爽的余味。 从清晨开始,整个邯郸城就热闹了起来,宽敞的大街上,人流、车马川流不息。 四年一度的盛事,足以令邯郸城的剑客们沸腾。无论是参赛的还是观看比赛的,早早地都来到了位于王宫西南面的比赛现场。 听闻今年夺得新秀榜头魁的选手,不止可以进入万剑门学习,还可以获得赵王赐下的一柄上品宝剑——沧浪剑。沧浪剑,传闻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十大名剑之一,原本属于绝品宝剑,但在百年前有了损伤,品质一下子降了一等,再也无法修复。 虽是残剑,但上品宝剑就是上品宝剑,它的威力依然不减。许多剑客们都是奔着沧浪剑的名头而来,想见识见识这曾为传中的绝品宝剑。 姬萱今日也是一大早就醒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带上莫寒、姬傲羽和慕容白整装出发。 几人才出门没几步,就被一队人马堵住。 姬萱认出了对方为首之人,眯眼问道:“阁下这是何意?” 慕青书,赵浔的人,他一大早地拦在质子府前,姬萱可不认为他会是特意来邀她一起去比武赛场的。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子到底想做什么? 慕青书抱胸绕着姬萱走了一圈,冷傲地嗤笑道:“姬萱,你的胆子真不,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参加新秀榜大赛?” 伸手阻止了正欲上前理论的姬傲羽,姬萱冷笑道:“是不是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姬傲羽的武功等阶不如莫寒,但论忠心和正直,姬萱首推姬傲羽。 慕青书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目中的挑衅之意更加毫不掩饰,继续嗤笑道:“我劝你还是早早退出比赛,免得污了太子殿下的眼。实话告诉你吧,太子殿下对你很不满,今日你若执意参见比赛,我必定会在赛场上杀了你。提前告诉你一声,是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看你懂不懂知难而退了。” “子,休要在这里张狂!即便你是什么赵国第一武学天才,也休想侮辱我家太子殿下。”姬傲羽倏地迈前一步,怒视着慕青书,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的主子不敬。 慕青书的右手舞动,一声剑鸣在风中作响,只一剑就制住了姬傲羽。姬傲羽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绿竹之境相对于青竹之境来,实力相差太远。 “好!” “二公子好样的!” 慕青书身后随行之人的欢呼声变得热切,看着他们的二公子一剑就制服了对方,很是自豪。 “风鸣剑,果然不错!” 就在姬萱打算用北冥神功偷袭慕青书之时,身边的莫寒先行一步动了,他的两指伸向了对方的剑身。“叮”的一声,紧接着又是鼓鼓的剑鸣,慕青书心中一惊,剑身跟着翻转,横扫向了莫寒方向。 莫寒腰间的宝剑应声而出,“咣”的一声,与慕青书的风鸣剑重重撞击。霎时间剑光闪烁,两人缠打在了一处。一个是青竹之境,一个刚刚迈入蓝竹之境,但因着慕青书有风鸣剑这等中品宝剑的相助,竟与莫寒打成平手,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噌!”两剑相激,飞射出一串火花。 慕青书纵身向后一跃,跳出了战斗圈,他横剑向下,怒哼道:“区区一个侍卫,也敢跟本公子交手?姬萱,既然你不听劝告,那就等着本公子将你杀得片甲不留吧。走!” 随着慕青书等人的离开,围观的人也纷纷散去,私下的议论声不断。 姬萱眯眼估量着慕青书的实力,本来她还有担心不了解对方的实力,怕在赛场上出现意外,现在倒好,他自个儿送上门来做了一场秀,姬萱对这场比赛更加有信心了。慕青书的实力,最多也就是和莫寒打个平手。蓝竹之境,以她现在的实力,还不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属下没用!”姬傲羽跪于跟前,露出愧疚之色。 姬萱没有安慰他,只是很现实地道:“记住,想要站在我的身边,就得让自己尽快变得强大。有勇无谋是最不可取的,有时候对待敌人,不需要跟他讲道理。还有,在没有弄清对方实力之前,不要轻易出头,伺机以待,谋定而后动,才是正道。” 姬傲羽猛然抬起了头,灼灼的目光闪烁:“属下明白了。”他知道主子没有怪罪她,而且还教他应敌之时的灵活应变性,他的心中被一种无形的东西所充满。 同样听着她的话,莫寒眉梢微动,自亲眼目睹她制服青竹高手穆白后,他就一直对她另眼相待。以她的身手,若是方才直接与慕青书相斗,应该也能胜出。然而她却很沉得住气,他不由地期待之后的比赛,或许她真的能在比赛中一鸣惊人,创造出奇迹来。 姬萱听着他的心声,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突然在他俊脸上捏了一把,戏笑道:“莫寒,你今日表现不错!我很满意。”莫寒浑身打了个哆嗦,两颊飞起红霞。 “呵呵……”姬萱的心情更加愉悦,哼着曲儿朝着比赛现场继续进发。 莫寒脸上的红霞逐渐为黑色所遮盖,她绝对是故意的,难道捉弄他是件这么有趣的事儿?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主子,不行,回头他一定要再送信给他的老爹,他再也不要在公主身边当差了。因为他发现公主变好之后,反而比之前的行径更加恶劣,他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她的身边,哪怕是被他老爹禁足、罚抄家规,他也要尽快离开。 “年轻人,淡定。”慕容白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这些天姬萱一心扑在练功上,哪里还顾得上他,他也只有倚靠莫寒来当他的眼睛了。几日相处下来,他将莫寒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莫寒心思稍稍一动,他就洞若观火。 莫寒无奈地一声长叹,领着他前去追赶前面的主子。 第三十四章 神秘礼物 【新书冲榜,需要红票和收藏,追文的亲们麻烦注册一下,收藏本文。(手打)你们的举手之劳,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动力,谢谢大家!】 不多时,巍峨的皇宫便能远远望见,在皇宫的西南侧有一座宫殿,便是此次大赛的会场。此刻会场的大门口,人山人海,车马不息,姬萱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会场的入口处。 入口处盘查的士兵将他们拦了下来:“来参赛的出示出赛牌,来观赛的出示座位牌。” 姬萱几人相互对望,皆有些傻眼,他们怎么不知道观赛还要座位牌? “请问,从哪里可以弄到座位牌?” 士兵很是讶异地打量着几人,嗤笑道:“你们连从哪里可以弄到座位牌都不知道,就来这里看比赛?座位牌三天之前就已经发售出去了,现在就算想买也买不到……不过,如果有这个,到是好了。”士兵搓着手掌,若有所指。 妈的!怎么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到哪里都有捞钱的人? 姬萱一看他这手势,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是要他们掏银子才肯放他们进去呢。 “不知,这……要多少银子?” 士兵嘿嘿一笑,道:“这就得看你们的诚意了,现在一块座位牌在外面都已经卖到一百两银子,你们如果想进去,少也得是这个数。”他手上比了个八的手势,意思也就是得要八十两一个才肯通行。 真够黑的!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除去她有出赛牌外,三个人加起来那就是二百四十两银子。她宁可拿这些银两买一箩筐一箩筐的白菜萝卜,也不丢给这些见银子眼开的看门狗。拿怕吃不了,也能腌制成腌白菜腌萝卜,存着吃。 姬萱眯起了眼,正欲收拾他,一个声音掠夺了她的注意力。 “姬兄弟,你可终于来了。我方才在会场里转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你的身影,猜想你定是还没有进场,所以来这里寻你。果不其然,终于让我找着你了。”忽如其来的清润笑声将姬萱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容颜俊美至极气质优雅的白衣男子从入场口慢慢踱步而出,宛如神祗遗世而独立的气质瞬间让入场口处的众人陷入静默中。 圣子,墨九天! 太圣洁了! 无上的高贵,仿佛让人看他一眼都会自惭形秽,就连高傲如姬萱也不例外。不愧是号称绝世天才的人物,自有他的不凡之处。 他一出现,不必自报身份,所有的人都猜到了他就是神女宫的圣子墨九天。不为别的,就为他身上与众不同的魅力和遗世而独立的气质,有一种人生下来就闪闪发光,即使努力向遮掩其自身的光芒都不行。 守门的士兵看到墨九天朝着姬萱走来,面带微笑,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难道他不心招惹到了圣子大人的朋友?这可怎么办? “墨大哥……”姬萱愣愣地看着他,松子林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看着满身光辉璀璨的他,不知是什么心情。酒楼的分别,仿佛就在昨日,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就是他一直都不曾离开过她。 墨九天微微一笑,明亮的黑瞳中好似漫天的繁星闪烁,他轻柔地道:“姬兄弟,我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深意。 他,他又回来了。 仿佛是在对他的家人,他回家了。 姬萱心中暖暖的,热血在心房里流淌,看着他,她就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墨大哥,直接叫我名字吧,姬兄弟这个称呼,听着生疏。” “那我以后,就叫你,萱。” 墨九天的一声“萱”叫得极为轻柔,好似有一只猫爪在挠着心窝,姬萱心中的某处莫名地软了一块,双颊飞起两片红霞。她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对方已经知道了她女儿身一般,不然为何他唤得如此亲昵?不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她是女儿身呢? 姬萱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 “萱,我们先进去吧,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墨九天心情愉悦地拉起她的手,就往入场口走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忍不住瞪大了眼,一齐用着一种极为怪异的目光看向姬萱。 高高在上的圣子墨九天,素来一脸亲切微笑,而实际上却是谁也不让亲近,想摸他一根手指头比登天还难,而今却在众目睽睽下拉着姬萱的手,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守门的士兵更是吓得掉眼珠子,暗暗祈祷姬萱忘了方才之事,可千万不能回过头来找他的麻烦。可惜,他越是祈祷事情不要发生,事情却偏偏不让他如意。 “等一下!”姬萱停顿了下,回头瞄向那已经吓得浑身哆嗦的士兵,苦恼地道,“我们还没付银子给这位兵大哥呢,一块观赛牌八十两银子是吧?我们这里一共是三个人需要观赛牌,兵大哥,你给算算到底需要多少银两?” 士兵脚下一颤,当即跪倒在地,磕头道:“的错了,的不该起贪念,根本就没有什么观赛牌,几位都可以进去了。” “怎么回事?谁准许你在此收取银两的?” 墨九天原本如三月春风的笑脸立刻有了变化,吓得士兵浑身打了个激灵,连连磕头道:“圣子大人饶命,的再也不敢了!” “萱,你想怎么处置他?有我在,他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墨九天跟变脸似的,一回头面向姬萱时,又恢复了他温暖的微笑。 姬萱难得遇到故人,也不想再浪费时间,随意道:“就罚他去扫一天的茅房吧,以儆效尤。” 士兵一直提着一颗心,就怕她出言让他这口饭给弄丢了,谁知只是扫一天的茅房而已,简直就是轻得不能再轻的惩罚,当即欢喜地磕头道:“多谢公子宽宏大量,轻饶的,的以后一定不会再犯!” 这时候,一直躲在人群中的侍卫头领终于走了出来,上前道:“圣子大人,您何时到的?怎么还不入场?比赛就快开始了。”侍卫头领是个明白人,方才见到这边有状况,本想过来调解,但一看到墨九天在场,他就立即在人群中躲了起来。像墨九天这种级别的人物,他是绝对惹不起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好不容易挨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他这才敢出来打招呼。 墨九天早就留意他,也不揭穿,只是正色道:“方才的话,你可听到了?该如何惩罚,你照做就是,不许轻了,也不许重了。回头若是被我发现你徇私,我定不饶你。” 侍卫头领战战兢兢地回道:“一定,一定!谨遵圣子大人的旨意。” 墨九天微眯了狭长的眸子,轻扫了他一眼,唇角凛凛地勾起一个弧度,这才转身,拉着姬萱悠悠地进入会场,莫寒、姬傲羽和慕容白三人也跟着随后一齐进入。 从正门进入后,绕过几个回廊,便来到了能容纳千人的大会场,气势恢宏,充满浓郁的皇家气息。在会场的中央设置了十几个擂台,会场的周围除了露天的观台外,还有几间设置于最高处的单独包间。 莫寒三人都留在了露天的看台上,姬萱则跟随着墨九天来至属于他的单独包间内。 待至两人独处时,墨九天从怀里掏出一只金色的瓷瓶,递至姬萱的跟前,笑得十分神秘:“送给你的。” “是什么?”姬萱眨眨眼,修长的羽睫也跟着扑扇,甚是迷人。 “打开看看。”墨九天温润地微笑,眸中柔和的星芒闪烁。 姬萱好奇地接过,照着他的话打开了瓶盖,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清香,令人闻之精神一振。她倒置了瓶口,从瓶子里倒出一粒血色的果子,晶莹剔透,其间有道幽光在不断地闪烁。 这令她更加好奇! “这到底是什么?” 墨九天依旧微笑着,故作神秘道:“你先吃下它,我再告诉你。” 姬萱抿了抿唇,瞄了他一眼,二话不就将果子吞了下去。 霎时间,一股温暖的气流逐渐漾开,传至四肢各处,这感觉就好像是她修炼北冥神功时,吸纳入一股强大的内力一般的感受。 莫非这果子…… 她睁大了眼睛望向墨九天,想从他那里寻求答案。 第三十五章 比武开始 墨九天见她毫不犹豫地吃下了果子,没有半丝怀疑,心情更加愉悦,道:“我之前不是一定在寻找千年蛇果吗?在松子林找到一颗,结果被那修成精的白虎给吞服了,后来又往魏国去寻,结果运气很好,一连让我找到了两颗。(手打)我将其中一颗上缴给了宫主,另外一颗……” “另外一颗给了我?”姬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他好不容易得到千年蛇果,自己不享用,却特意留给了她,她心中感动不已。 墨九天头,满眼的真诚之色:“你的实力我见过,但是擂台之上生死攸关,你不会轻功和剑法,倘若对方以轻功与你周旋,你恐怕会吃亏。现在还有时间,你快运功调息一下,将千年蛇果的精华全部吸收完,希望能对你有帮助。” “谢谢。” 姬萱与他平平地对视,两人同时一笑,有些东西,仿佛就在笑容中那样轻轻地打开了…… 千年蛇果的效力果然十分强横,姬萱将北冥神功运转了一周后,竟直接冲破了第三重的障碍,练至第四重。这等成就,相当于是吸纳了三四个青竹高手的内力。 透过内视,她发现原本米粒大的凝丹有了很大的转变,如今已变得有一粒豌豆大,那幽弱的金光也比原先明亮了许多。 按照这样的速度,她突破北冥神功第五重就变得容易多了,一旦她突破了北冥神功第五重,就可以按照约定,从慕容白处习得更多高深的武功。她绝对相信慕容白所懂的武功不会比万剑门所谓的三星级的武功差,甚至可以和万剑门四星、五星的武功相比拟。 待姬萱运功调息完毕,下面擂台上的比武也开始敲响锣鼓。 “一号擂台,慕青书对刘录。” 随着场上的通报声响彻全场,姬萱的注意力便投入到了下面的擂台上,她倚在窗口处往外张望,只见一道人影在通报声落下后,蓦地从对面的高台上跳下,几个漂亮的轻跃便到了擂台上,赢得满场的掌声。 慕青书! 这子还真爱现! 姬萱在鄙视之余,不由地羡慕,他这上台的动作的确漂亮,至少她是做不到的。 慕青书似乎一早就认准了她的位置,仰头朝她所在的窗口处望来,给了她一记凌厉的眼神,带着嘲讽和威胁的意味。 通报声仍在继续,其他擂台的选手也一一上场,各自都有不俗的亮相动作,场上的掌声源源不息,看得姬萱一阵眼花缭乱。她真怀疑他们今天是来表演出场的,还是来比武的。 “十八号擂台,姬萱对方冲。” 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姬萱撇了撇嘴,正待转身下楼,就看到她的对手以一个非常潇洒漂亮的姿态飞上了擂台,全场再次雷动,掌声不息。 “这一届的参赛选手质素都很不错呢,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我最看好的就是一号台的慕青书,他是慕臣相的弟弟,听还是太子殿下的亲随,日后前途无量啊。” “我也最看好慕青书,听他才十六岁就已经突破了青竹之境,简直就是继圣子大人之后的绝世天才。我下了重注,赌他能夺得头魁,一定不会错的!” “我也下了他的注!不过他的声望太高,赌注一赔二,赢不了多少银子。倒是那草包姬萱,买一赔二百,倘若她今日能赢得头魁,那买注的人肯定大发了。” “怎么可能?她若是能赢,那就不叫草包了,我看她第一局就会被淘汰下去。对了,草包姬萱呢?她不是在十八号擂台吗?怎么还没出现?” “是啊,草包姬萱呢?” 正在看台上的人们死命寻找姬萱身影之时,她老人家很淡定地从楼梯口慢慢悠悠地爬下,又在众目睽睽下晃晃悠悠地走上比武擂台。如果今日只是比赛上台亮相,那么她这种最为原始的亮相方式也算是较为罕见和特别的了。 “看,草包姬萱在那儿!” “哈哈哈,果然是个草包,别人都是飞上台的,就她是用脚走上去的。我看啊,也不用比了,直接认输得了,免得一会儿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下不了台。” 全场再次雷动,却不是因为某人上台亮相精彩,而是一片嘲笑之声。 “混蛋!谁再敢嘲笑我家太子,心老子的拳头!”看台上,姬傲羽火爆的脾气又再爆发,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家主子被人讥讽嘲笑。 莫寒抽了抽嘴角,满头的黑线,这种场面他都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回,都有免疫力了。他伸手拦住了姬傲羽,在他耳边声劝道:“别急,太子殿下一会儿就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 姬傲羽余怒未熄,朝着身边的几个笑得最厉害的观众狠瞪了几眼,直至他们不敢再笑,他才罢休。 而一旁的慕容白似乎特别地有兴致,不时地拉着身边的人问这问那,问得边上的人都很不耐烦,要不是看他是个瞎子,才懒得理他。 包间内,墨九天倚在窗口处,凝望着台上的姬萱,眉宇间划过一抹心疼。这些年,她都是这样承受着无数的嘲讽和蔑视吗? 一股怒意在胸中逐渐扩散开,这些耻笑过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清亮的眸子在瞬间骤冷,发慑出危险的光芒,忽然间,从擂台上投射来一道温和的目光,他眼神微闪,在对上她的目光后,胸中的那团火也在瞬间熄灭,逐渐降为平和。 姬萱朝着他轻盈地一笑,她不在乎这些非议和嘲笑,她会以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她姬萱已经不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草包! 改变,就在今日! 新生,就在今日! 接收到她眼底满满的自信,墨九天长舒了一口气,冲她默默头,他相信她。 比武的锣声再度敲响,第一轮的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根据此次比赛的规则,每个人都须通过四轮比赛,赢一场积三分,输则零分,每场必须比出输赢。四轮比赛结束后,按积分排名进行最后的决赛,胜出的前十名将有资格进入万剑门修炼学习。当然,倘若本人不愿意,也可拒绝万剑门的邀请。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各方势力来得甚广,想要和天下第一剑派的万剑门争夺人才,分一杯羹。不止赵国的新秀榜如此,其他六国的新秀榜同样受到这些大势力门派的注意。 姬萱这边还没开始比赛,一号擂台的比赛就在一声惊天的惨叫声中结束。姬萱回头一看,那叫刘录的可怜家伙被慕青书一剑挑下了台,几乎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全场轰然。 不愧是天才种子选手,众望所归! 慕青书得意地朝着她这边扬了扬眉,眸中的厉光一闪,似乎在你要心了,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而事实上,他们在前四轮的比赛中没有分在一个组,所以几乎没有相遇的可能性,倒是另外有个高手让姬萱注意了下。 他,就是聂飞。 慕青书的同伙,至少在姬萱的眼中,他们就是同伙。 “草包姬萱,你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同擂台的对手见她一直瞧着别的擂台在发愣,等得有些不耐烦,举剑冲着她道。 姬萱回了神,审视着对方,从他身上的势压判断,他的武阶应该在黄竹和绿竹之间,不足为惧。她摇摇头,慢吞吞地道:“急什么,输赢是注定了的,你急也没用。” 对手方冲轻蔑地嗤笑:“没错,输赢是注定了的,让你在台上多待一刻也无妨。” 第三十六章 太刺激人了 “不好意思,这句话,貌似应该是我对你的。(手打)”姬萱冲他眨了眨眼,眼神忽然一变,她一个疾步就冲了上去,手上的剑柄朝着他的肋下猛然撞击。 这一撞,蓄势勃发,将所有的力量都积聚在了一。而对方根本没有防备,竟直接将对方撞飞,飞出了擂台。 一出擂台,即判输! “啊——” 惨叫声还未绝息,全场的人却都傻了眼,这是什么状况?他们莫不是眼花了? 草包姬萱竟然一下子就将人给撞飞了! 而且还是个绿竹初阶的剑客。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一定是偶然,姬萱碰巧的!” “对,她一定是撞邪了,所以才会突发猛力。” 各种议论声顿时传了开去,谁也不愿意相信姬萱真有实力可以一招就将绿竹剑客撞飞。 稀稀落落的几个鼓掌声在台上响起,姬傲羽举着拳头,大着嗓门欢呼:“太子殿下,好样的!”他这兴奋劲儿,仿佛是个青嫩不黄的年轻伙子,比自己赢了比赛还高兴,和他的实际年龄很是不符。 莫寒在一旁不住地落黑线,他就一定要从公主身边调走,要不然他一定会受不了的。公主不正常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个不正常的侍卫,老天啊,杀了他算了! 接收到周围越来越多的怪异目光,莫寒直觉地想离姬傲羽远些,太丢人了! “萱赢了吗?是不是太快了,就不怕招摇?”慕容白颇为不赞同地摇头,绑着蓝绸的脸颊不住地左右转动,倾听周围各种声音。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容身于如此众人的人群当中,心中莫名的兴奋。 一号擂台上的慕青书疑惑地看着十八号擂台,他分明看到她突袭在先,趁着对方不注意来了个猛力的一撞,不知是不是凑巧,刚好撞在对方的要害上,所以一击即中。 “哼,就会耍聪明,一会儿遇上聂飞,看你还怎么应付?”他冷哼一声,甩袖下了台。 包间内,墨九天笑得无比灿烂,这东西真够坏的,一上台就给人来这么一下,不但可以迷惑人,还暂时不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只可惜了那被撞下台的方冲,怎么被撞飞的,他可能还摸不清头脑。 相邻的另一个包间内,东方冥也认真地观看着姬萱的这个擂台,眼泛精光。事实上,从听到下面通报她的名字始,他就开始关注了,或者像她这么出名的人物,即使不想被关注都不行。就她上台亮相的那一出,就引得全场哄然大笑,够突出的了。 清越的笑声自他口中发出,东方冥已经许久没有笑得这么畅快,上次无意间注意到这个东西,还是在比赛报名处。她和赵太子演出的一幕,令人记忆犹新。再见时,便是她用北冥神功吸了穆白的内功,北冥神功在世上已失传千年,就连他也只是从师尊口中听闻一二。对她产生兴趣,便是因她会使用北冥神功的缘故,赠送她万剑诀秘笈,则是希望她能在比赛中胜出,从而加入到万剑门,为万剑门增添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至今还无法洞悉她的真实实力,但无可否认,他在姬萱的身上寄予了厚望。 休息没多久,第二轮比赛开始。 姬萱在第二轮遇上的对手同样是一名绿竹初阶的剑客,只不过对方在有了方才方冲的经验教训后,对姬萱很是警惕,绝不容许她再有偷袭的机会。 两人刚一上台,对方二话不,就率先动了手。擂台上剑光闪烁,姬萱不得不拔剑相抗,武阶规则在两人的打斗中显现。 赤竹对绿竹! “铛!” 两柄剑的剑身猛烈撞击后,擂台上的两人当即分了开来。 姬萱稳稳地站住,气定神闲,反观对方却是踉跄了好几下才险险地在擂台的边缘站定,眸光之中满是难以置信。 对方分明是赤竹之境,可为何他感觉到的却是蓬勃浩荡的力量? 看台上的观众们在看到姬萱身上显现的赤色光芒后,又是掀起一阵哗然。 “看,是赤竹!姬萱是赤竹剑客,这才正常嘛,这才符合她的形象。” “我就嘛,方才一定是她撞了邪,突发猛力。她怎么可能战胜绿竹高手?” “不对啊,我方才分明看到她站得稳稳的,而她的对手反而没能站稳,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巧合吧?两人还没打完呢,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一号擂台上慕青书再次早早地了解了对手,此时正抱剑而立,关注着十八号擂台上的比武。 哼,赤竹! 就这么份量,也敢来报名参赛,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抬头朝着最高处的其中一间包间投注了一个必胜的眼神,在那个包间内所坐的正是赵浔,他喷火的目光注视着十八号擂台上,一动不动,就连慕青书投来的眼神也没有留意到。 想到那日在百花楼发生的一切,心口处还隐隐作痛,那刀刻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萱字算是永久地留在了他的心口上,成为他无法抹去的耻辱。他的双拳握得紧紧的,忽而一拳砸在了窗台上,姬萱,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姬萱冷不噤地打了个冷战,心究竟是哪个混蛋在咒她? 眼前,她的对手又开始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她眼神一凛,左手捏成了剑诀。一直没有机会试一下她新学的万剑诀的威力,正好拿他试练了。 “祭!” 她口中一呼,手里的宝剑倏地飞至半空,随着她的心念与对方缠斗在了一起。 “万剑诀!” 看台上,不知从谁的口中呼出这么三个字,全场再次轰动。 草包姬萱竟然习得了万剑门的万剑诀,这个消息如平地轰雷,响声不绝。 一个赤竹之境的剑客,竟然学了万剑门的绝学,而且还使得有模有样,这、这未免太过刺激人了! 究竟是她太过好运,还是……让人无语。 “家伙的悟性果然不错!”东方冥满意地看着姬萱御剑的本事,虽只是基本入门,但她毕竟没有学习过万剑门的内功心法,而且得到秘笈还不过短短几日。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有如此成就,已经是大大地不俗了。 他越来越期待她后面的表现,他相信今日她一定会给所有人带来惊喜。 随着一声“破!”,姬萱成功地击败了对手,赢得第二轮比赛。 久久的寂静无声后,各种不可思议声在看台上爆发。 “她赢了?她竟然真的赢了?赤竹打败了绿竹,这怎么可能?” “要不要这么刺激?连赤竹剑客都能打赢绿竹高手?” “方才御剑的人真的是姬萱吗?会不会是有其他高手在后面帮她?一个赤竹剑客,怎么可能会御剑决呢?” “操,要不要这么假?该不会是事先买通的吧?” “太子殿下万岁!” 那唯一的一声突兀的万岁声,不用问也知道是哪个傻瓜喊的。姬萱唇角勾起,朝着姬傲羽的方向绽放了个大大的微笑,和煦的阳光底下,她整个人都似被镶了一层金色,璀璨光辉,耀眼夺目。 经过了方才的一战,看台上的一部分观众逐渐对她转变了看法,尤其是女性观众们此刻都对着她惊声尖叫:“啊,姬萱殿下,实在是太帅了!” 听到这样的声音,姬萱有些哭笑不得,但至少她终于摆脱了草包的帽子,在所有人面前展示出她新的一面。 擂台下的一角,慕青书将聂飞悄悄唤至一边,嘱咐道:“聂飞,下一场你和姬萱对战,记住太子殿下的吩咐,一定要对她下杀手,不可心软。” 俊秀的眉毛皱起,聂飞颇为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但他不是喜欢善言之人,只应付地了头,便走开到一边继续休息。 姬萱一直留意着慕青书,看到两人交涉后,已大概猜到了两人谈话的内容。想要取她的性命,恐怕没那么容易。想要杀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命活下去。 “铛!”第三轮的比赛开始。 第三十七章 第一智者 聂飞一身蓝衣劲装出现在了擂台上,他右手持剑,一脸的冷酷之色。(手打)他不爱笑,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笑,他不爱话,他的话每一句最多不超过五个字。他在赵国闻名,一是因着他的兄长乃是赵国的功臣名将聂云,二来,他与慕青书一般年方十六岁便已突破青竹之境,在赵国境内,少年剑客之中,他们二人绝对是执牛耳之人。 意外地,他刚一上台就主动开口和姬萱话,尽管的只有极限的五个字。 “你,投降,不死!” 他的言行让姬萱有些困惑,按理他不是应该一上来就想办法杀死她吗?依着赵浔对她的痛恨程度,即使她想投降,他也绝不会给她投降的机会。 难道是聂飞本人不愿意杀她? 姬萱轻笑了声,回他道:“我,不降,也不死!” 深蹙了下眉头,算是表示他的惋惜和无奈,聂飞徐徐抽出了宝剑,无情的冷眸犹如天边的寒星,厉芒闪烁。 “出剑,死!”又是短短的几个字,却表达了他所有的意思,既然应战了,那么就是生死之战,他们都别无选择。 有意思!有性格! 擂台之上,两人的身影霎时动了! 急如闪电的剑气如狂风骤雨一般倾倒出来,同样的犀利,凌厉,快迅无比! 聂飞使的是快剑,擅长的也是快剑,又快又狠。姬萱同样不示弱,手捏剑诀,剑随意动。对方有多快,她就有多快。 几十招过后,姬萱的眼里突然出现一抹狠厉之色,她惊吼一声,身形向前爆冲而出。她一手捏剑诀,一手握手成刀,在剑诀的掩护下,她整个人如同一只从高空中忽然扑下的雄鹰,内劲在体内疯狂地运转,凝集于身前一喷涌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聂飞整个人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飞出了擂台! 这一刹那的转变,让人震惊不已。 聂飞只觉得前方一股磅礴无比的气息朝他涌来,然而他此刻正是一个前冲的势头,根本无法立刻变招躲避,于是便硬撞了上去。谁知那股力量竟是那般强劲无敌,将他整个人硬生生地击飞出了擂台,当即输了比赛。 全场寂静无声,久久地陷于震惊之中。 直到现在,大家才彻底醒悟过来,他们从前印象中的草包姬萱已不再草包无能。她以一个赤竹剑客的身份,一连击败了三个比她高阶的对手,甚至还击败有着天才少年之称的聂飞,这不得不是个奇迹。 奇迹,不是凭空诞生的! 她,草包姬萱,是真真切切地深藏不露! 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年! “啊,又赢了!姬萱、姬萱、姬萱……” 姬萱的名字经过那些狂热的崇拜者们的口,开始在看台上不断地激荡和回响。她的胜利不止代表着赢得了这场比赛,更是人们的一种希冀。连草包姬萱都可以做到之事,他们也能! 聂飞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他回头望向擂台之上的人,眼中没有愤恨和被打输后的懊丧,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姬萱,有种簇簇的星火在燃。他没有轻敌,无论对手是谁,他都是全力以赴地去应对,他是真真切切地输给了她。 从此后,姬萱便是他想要超越的对手! 漆黑似流云般的束发无风自动,一身蓝色的紧身劲装将他那匀称健硕的身躯衬托得分外矫健,他整个人发生了变化,没有被打败后的落寞,反而愈加充满精神和斗志。背负了太久的天才之名,他几乎就要忘记了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而她姬萱,就是唤醒他之人。 “聂飞,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输给姬萱?”慕青书走了过来,他还是难以接受自己的朋友被姬萱打败的事实,一个赤竹剑客怎么可能战胜青竹高手? 聂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慕青书愣在了原地,有些窘意,不过他也深知他这朋友向来少言,便也不在意了。他上前一步,冲着台上的姬萱喊道:“姬萱,别以为你连赢了三场直接进入最后的决赛,就可以逃过和我对决的一战。哪怕你真的进了前十,在我眼里还是一样不堪一击。” 姬萱思索了下,下意识地转头瞄向积分榜,根据他们目前的积分,她和慕青书都排了积分榜的第一位。倘若他们都在第四轮中胜出,那么以并列第一的成绩,绝对不可能遭遇,因为往往第一名都会安排跟积分最后一名比试。 慕青书,你千方百计想害我,我要让你自食其果! 想到此,她做出了一个让全场掉眼珠子的重大决定。 “你放心,最后的决赛,我们一定能分个输赢。因为……我要亲手打败你,将你踩在我的脚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黑眸之中一缕摄人的犀利的精芒骤然浮现,那魔鬼一般的声音钻入慕青书的耳中,使得他的心莫名地颤动了下,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他绝不相信她有这个能力,虚张声势的话,谁不会? 然而更加令他意外的是,姬萱当着所有的人面当场宣布:“我姬萱,自愿退出第四轮的比赛,我要在决赛中击败慕青书,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她霸气的话语在比赛场的上空久久地回荡,犹如铁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田,每一下都深刻无比。 她是不是疯了?自动放弃最后一轮的比赛,就为了在决赛中和慕青书单挑,简直就是个自寻死路的疯子! 然而真正看出端倪之人却不这么想,正如东方冥、墨九天,还有青霜等辈,虽然不知道她如此做的原因是什么,但从她方才击败聂飞的手段来看,她绝对有这个实力击败慕青书。现在应该担心的人不是姬萱,而是至今还自大无知的慕青书。 “青书,过来一下!” 裁判席上,一年轻的男子站了起来,朝着台下的慕青书轻唤了声,声音虽,却刚好是在全场陷于震撼之中的静默时,所以每个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是慕臣相!传闻中的中原第一智者,慕轻鸿!” “慕臣相真不愧是我赵国的第一美男子,他儒雅潇洒,气质高雅,真是太帅了!” “你就犯花痴吧,慕臣相早就订了亲的,他的未婚妻是燕国的五公主,听是个大美人呢!” 未婚妻?燕国五公主? 那岂不是她未来的妹婿? 姬萱好奇地抬头,望向裁判席上那青衣磊落的俊逸男子,眼前不由地一亮。他一身随意的便装,未经特别的修饰,他出奇的俊朗,出奇的年轻,那双特别明亮的黑眸里闪耀着睿智的光芒。他的唇角挂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潇洒儒雅的姿态,让人如沐春风般的舒适。 姬萱有些怀疑,这兄弟俩的气质未免相差太远,慕青书虽长得也还不赖,可是无论怎么看就是不顺眼,但慕轻鸿不同,他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无法让人生出厌恶之感。 他要迎娶她的五妹,她的五妹倒是好服气,寻了个如此优秀的夫婿。 她在脑海中努力搜索,试着回忆她五妹的形容,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记忆一片模糊。也对,她十岁就离开了燕国,那时候她的五妹可能还不到七八岁,就算她的记忆力没有问题,恐怕也记不清了。 慕青书走上了台,来至慕轻鸿的身边,他不明白他的兄长为何在此时唤他。 “哥,什么事?” 慕轻鸿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衫,犹如慈父般和蔼,他轻叹道:“青书,你也放弃这轮比试,你不是她的对手。” 蓦地抬头,慕青书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哥,难道你也对我没有信心?你没看到吗?她不过是个赤竹剑客,跟我的武阶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慕轻鸿不答反问:“如果事实真如你所,那为何她能连赢三局?” 慕青书轻蔑地嗤笑道:“那不过是她运气好,误打误撞的罢了,凡是都得靠实力话,她以为她可以一直倚靠投机取巧的法子接连获胜吗?我会让她知道不肯退出比赛的下场!”他两眼微眯起来,泛着精光投向台下姬萱所在的方向,有种志在必得的决心。 第三十八章 古剑沧浪 一抹忧虑之色出现在了慕轻鸿的眉宇之间,他再次轻叹,知道自己无法服弟弟。(手打)他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肩头,语重心长道:“那你答应哥哥一件事,一会儿决赛之时,先让她三剑。答应我,你一定能做到。” “为什么?”慕青书无法理解,忽而想到了什么,他大笑起来,“哥,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杀了那草包后,未来的嫂子知道了,会不高兴吧?也对,我怎么就忘了她是未来嫂子的哥哥呢。这可真是为难,太子殿下让我杀了她,我不得不照做。不过,若是让未来的嫂子嫉恨哥哥你,这也不成。也罢,看在哥哥和未来嫂子的面子上,我就不要她性命了。” 泼墨的秀眉轻皱了下,慕轻鸿也不愿再解释,嘘寒问暖了一番,就目送着他再次回到了擂台上。慕轻鸿的视线往人群中轻扫了一番,再次落定在姬萱的背影,看着这个背影,他不安的心跳得更加快速。 青书,你一定要记住哥哥的话,否则,连哥哥也救不了你了。 他轻轻叹息,在这个世上,他只剩下弟弟一个亲人,或许是他太过娇惯他了,才导致今日的局面…… “轻鸿,青书年轻气盛,不经历挫折,他是不会醒悟的。放心吧,倘若青书真的有事,我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慕轻鸿身边的一名男子出了声,他就是同为裁判的赵国名将聂云,聂飞的兄长。那仿佛跟聂飞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容颜,写满了沧桑,那是专属于军人的铁血气质,若论年龄,他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却已历经战役无数,驰骋沙场,所向披靡。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修为究竟如何,只知他一到了战场之上便化身为修罗,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慕轻鸿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在赵国众多的大臣之中,他们将相二人是关系最为密切的,曾经携手经历过战场的洗礼,自有一番很深的交情。 姬萱放弃了第四轮的比赛,趁着空隙来至看台上找墨九天,还没走至墨九天所在的包间,就被人拦了下来。 “姬萱殿下,太子殿下有请。” 姬萱微微一愣,见来者正是赵浔的手下赵七,她顿时了然。她还想着赵浔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受了这么大的屈辱,竟然都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想到那夜百花楼之事,她勾唇邪气地一笑:“赵侍卫,请带路吧。” 背阳处,赵浔斜倚在窗口,修长的身形略显瘦弱。听到赵七的禀报声,他浅浅地回眸,狭长的眸子半眯半壑,有种不出的慵懒和风情。他的视线在姬萱的身上一转,眼底的火苗立即簇簇地上窜。 “你先退下,把门关上。没有本太子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他的声线清醇,语气平平,却不怒自威。 姬萱看着赵七离去后,一抹邪恶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想要再次捉弄这个赵太子一番。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莫非是想念我了?”她几步就走到了赵浔的跟前,冲他眨眨眼,唇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赵浔顺手操起桌上的一柄宝剑,眼露凶光,似要杀她才解恨:“你给本太子退开!否则别怪本太子不客气。” 姬萱冷眉一挑,一记斜踢踹在了他的膝盖上。赵浔条件反射地屈身向前,姬萱又是一个凌厉的擒拿手,卸了他手里的宝剑,将他整个人仰身推倒在地。 “就这能耐还想对付我?你若是想我了,就直接,何必拐弯抹角?来,让我看看你心口上的印记,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补一下的。” “住手!你再敢动本太子一下,本太子就……” 赵浔窘红着脸,使劲护着自己的衣领,不让她得逞。奈何她单膝压在他的胸前,使得他无法动弹起身,他羞恼不已。他好歹也是绿竹剑客,却偏偏总是被她一个赤竹剑客轻易推倒,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就怎样?你想喊非礼吗?”姬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张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俊脸,不由地好笑。他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个受受,她越来越发现逗他是件有趣之事。 “你快放开本太子!本太子请你来并非想跟你算百花楼的账,而是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姬萱身子未动,疑惑地凝视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是的,交易。经过方才三轮的比试,本太子已经看出你的实力,慕青书不是你的对手。”赵浔的手依旧牢牢地攥着自己的衣领,防她如防色狼一般。 “所以呢?”她挑了挑眉梢,一脸的冷傲和慵懒。 赵浔道:“你也知道了,此次大赛的最后夺魁者可以得到上古传下来的古剑沧浪,本太子想要那把剑。倘若你最后获胜,只要你肯把沧浪剑让给本太子,本太子可以助你顺利地加入万剑门,如何?” 见她正在思考中,赵浔又道:“你是燕国送来赵国的质子,你应该清楚,就算你赢得了头魁,也是不能离开赵国的。但倘若你肯将沧浪剑让给本太子,本太子可以在父王面前好话,助你顺利离开赵国。你觉得怎么样?你也不想一辈子都以质子的身份留在赵国吧?” 姬萱凑近了他几分,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离开赵国?究竟是你太想要沧浪剑,还是因为你不想常常在邯郸城内见着我,所以想将我尽快弄出赵国去?” “呃……”赵浔面上再次露出窘色,的确,他是不想常在邯郸城内见到她,因为每次见到她,他的胸中都会烧起无名之火。谁愿意和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扯上关系,尤其对方爱慕之人正是他。一想到此,他就觉得恶心,被一个男人盯上,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姬萱有些恼火,虽是逗着他玩的,可是被人这么厌弃,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听那沧浪剑是残破的,不过是中品宝剑,你贵为太子,身价不菲,上剑道阁随便买把上品宝剑,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必这么麻烦,非要一把破剑呢?” “那是因为沧浪剑里面有……”赵浔险些将秘密漏了嘴,急忙刹住了嘴,轻咳道,“本太子请了一名铸剑师傅来,他有办法修补沧浪剑,所以,倘若你愿意接受交易,本太子也会遵守承诺助你离开赵国。” 原来这沧浪剑里面有秘密! 姬萱略有所悟,不过相比较起离开赵国,沧浪剑对她来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好吧,成交!”姬萱松开了他,悠悠站起身。 赵浔长松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还未站稳,姬萱突然逼近一步,吓得他直退到窗户边。狭长的眸子撑得圆圆的,睫毛一眨一眨,他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兔子,害得姬萱忍不住又想调戏他。 “喂,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也不想想,这场地干那种事合适吗?” 姬萱承认自己很邪恶,也就是遇上他,隐藏在身体内的邪恶因子才肆意地宣泄。她甚至怀疑上辈子是不是和赵浔是冤家,或者这具身体本身和赵浔有着理不清不明的关系? 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赵浔也觉得自己的表现太过弱势了,瘦弱的身子骨一下子挺了起来。他高昂着头颅,咳嗽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等比赛结束,我们就把交易结清,免得日后再见面。” “放心,我姬萱向来言出必行!”手指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姬萱笑得诡秘。言外之意,她曾过一旦在他身上作了她的记号,他就是输于她的了。这句话,她也是言出必行的! 赵浔微恼地冷哼,甩开了她的手,心底默念,希望今日之后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 他的心声让姬萱脚下一顿,原本想直接离开的,可是现在…… 他就这么想跟她撇清关系吗? 她偏要再给他留个纪念。 第三十九章 天才少年 “看,那是什么?”她转身,忽然朝着窗外方向手指一扬。(手打) 赵浔下意识地转头,想要看个究竟。一只手突然勾下他的脖子,四唇相贴,有一股奇异的电流划过全身,然后在四肢百骸之中胡乱冲撞。赵浔感觉自己的思维顿时断,脑中一片空白,唯有那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他逐渐飘飘然。吐兰的气息吹拂过他的脸颊,带起一阵**,他的心开始擂鼓般跳动,呼之欲出。 他有洁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尤其是女人。他有着一张连女人都羡慕的漂亮脸蛋,所以没有一个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活至十八岁,却是初次尝到接吻的滋味,有种东西在不知不自觉中悄然绽放。 相比较而言,姬萱却没有太多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对方并不是她真心喜欢之人,所以无法产生触电的奇妙感觉。在现代,她热衷于她的工作,而对于一个特工来,情感是最为致命的弱。所以,她绝不会对一个人轻易动情,也没有尝试过对一个人动情。在爱情的科目上,她连个初入门的学徒资格都不够。 “嗯,不错,很甜!”赵浔还在呆愣中,姬萱就已经推开了他,抿了抿唇,不吝惜地给以赞许。 “记住!你是我的人,倘若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哼哼。”冲着他比了个杀人的手势,姬萱挥着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包间。 赵浔的两只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了,她什么? 很甜?她究竟把他当作什么了? 不对,不对!她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强吻了,而且……而且他还那么投入…… 赵浔简直要崩溃,拿起袖子猛擦嘴唇。直至嘴唇上快掉了一层皮,他还不解恨,抽出他的宝剑,在包间内一顿厮砍发泄。 包间的门外,姬萱听着里面的动静,唇角大大地牵起,完全可以想象此刻赵浔发泄的情形。她这么做,也算是替原先枉死的姬萱报了仇。 “萱,什么事这么好笑?” 在看台的楼梯口处,墨九天等候在此已久,见到她是从的赵浔的包间内走出来,他狭长的眸子黯了黯,隐去了生涩的意味。 一直以来都有听闻姬萱爱慕赵太子的传闻,从前他并未在意,不过一笑了之,可如今,他无法忽视了。他很想弄清楚事实的真相,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言,姬萱为了得到赵太子的亲睐,几乎日日守候在太子府的门外,即使受尽旁人的嘲笑和讥讽,她也风雨不改、不轻易放弃? 姬萱收起了笑容,摇头道:“没什么!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墨九天温润地笑着头,漆黑的眸光中星星。 “很快就到决赛了,想来提醒你一声,慕青书的身后有不少人的支持,你要心些。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你不用有什么顾虑。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他的话语气势十足,却有着绝对的认真。 姬萱重重地头,算是承受了他的好意,不过她心里清楚,倘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绝对不会连累他。因为真正的朋友,是不该被连累的。 伴随着锣鼓声敲响,最后的决赛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慕青书连赢了四场比试,首局一号擂的第一位。其他擂台上也有几名连胜四局的选手,接着就是三连胜的十几名选手,包括姬萱和聂飞在内。 按照比赛规则,积分最高的选手是不能和同样高积分的选手相遇的,为的就是保留更多优秀的人才。积分最高的选手按理要通过抽签的形势选择对手,但因着慕青书和姬萱两人同时要求对阵,又是全场众望所归的一场比赛,所以裁判们一致通过了由两人对决的决议。 还是一号台,慕青书对姬萱。 全场瞩目! 其他擂台上的比赛几乎成了陪衬。 “姬萱,看在你的妹妹即将成为我嫂子的份上,我听我大哥一言,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你若现在投降退出还来得及,待会儿刀剑无眼,我可不能保证了。”慕青书双手抱剑,一脸的倨傲神色。 方才他抬头望向太子所在的包间,看到太子不住地向他摇手比划,他起先不解,后来终于想明白,一定是太子殿下在告诫他必须杀了姬萱,绝不能手软。可是另一头,他才答应了兄长不杀姬萱的,他很是为难。两厢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听太子殿下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太子殿下是他的伯乐,视他为左右手,他未来的前途都掌握在太子的手中,所以,他只能以太子殿下为重。他在心里默默地向兄长表达了歉意后,更加坚定了他杀死姬萱的信念。 赵浔若是知道他如此想法,一定气得吐血。他朝慕青书招手,其实是相反的意思,让他不要杀姬萱,而他却恰恰会错了意。 姬萱眉峰一耸,眼中皆是寒意。 “哼,这话应该是我对你才对。既然你一心求死,我就成全了你!” 她身形一动,宛如一阵疾风,直冲慕青书方向! 先下手为强! 不是万剑诀,也没有运用北冥神功,而是最为原始的近身搏击术! 慕青书见她来势凶猛,心中一凛,但细心体会后却又感觉不出有什么强大的势压。他当即吃了定心丸,认定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他阴沉着脸,狞笑一声,手中的宝剑顺势飞出。 “跳梁丑,吃我一剑!” 慕青书此招一出,锋芒毕露!青色的幽光在他身周围骤然发散,四座惊起!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凌厉的一剑刺向姬萱,剑气将她周身笼罩,不由地发出一片惊呼声,为姬萱捏了一把冷汗。 “哼!”姬萱脚尖轻,在半途侧身一转,也同时祭出了宝剑。 漆黑的眸子霎时间眯成了一条线,掠过几缕冰冷的寒意,面对如此杀招,她不退反进! 所谓近身搏击,就得逼近对方才能一击致胜。 “铛、铛、铛!”一瞬间,双方便已对了三剑,不相上下。 慕青书步履稳稳地前踏,姬萱的速度飞快,很快,二人便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砰!”慕青书只觉得眼前突然一花,原本本该在他眼前的姬萱身影一闪,失去了踪影。一种骇然的情绪油然而生,然而已经晚了,他的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后颈紧跟着也被重重一击,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栽倒下去。 “她究竟是怎么到他后面去的?她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他还没能想明白,背脊上一只脚狠狠地踩踏了上去,后颈处跟着一阵冰凉,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是剑尖抵在了他的后颈。 慕青书没能看清楚,看台上的人们也没几个能瞧清楚,众人只见到一抹黑色的身影,以奇快的速度蓦地绕开了慕青书来至他的身后,脚下简单的一勾,以掌化刀,用力一劈,就将慕青书硕大的块头横空栽倒在地。 包间里的高手们纷纷失态地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手段?如此轻易地就将比她武阶高出三阶的青竹高手给放倒了,太不可思议了! 在打斗之中,剑法几乎成了摆设,而近身搏击才是关键所在!这场比武彻底颠覆了人们对于千百年来崇尚剑法的理念,原来当近身搏击术达到了巅峰状态,任何武器在她面前都不再成为威胁。 姬萱这等潇洒干脆的动作,仿佛是练习了无数遍,使来流畅无阻,随性所致,怎能不令人吃惊? “嗖!”手中的宝剑从颈后偏移,重重地插入慕青书颈边的擂台地面,姬萱踩在慕青书的背上,朗声大笑:“怎样?你现在服不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求饶,我就放你一马。否则,我的剑只要轻轻一动,你就人头落地!” 擂台之上,她的身影迎风卓立,翩飞的衣襟,好似潜龙出水,霎时间锋芒四射,风云色变! 看台上,似有一阵摄人的狂风呼啸而来,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内心! 这才是天才少年!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所该拥有的强势和震撼! 自今日起,人们对于姬萱的认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草包姬萱的称号随着今日的比试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新秀榜第一高手、天才少年……等等的称号。 第四十章 一朝成名 【亲们,过年玩得很开心吧?上周在大家的支持和努力下,《女皇攻略》一直都在新书榜的前十,真的很感谢大家。(手打)新的一周又要开始了,请大家继续将红票丢给我,没有收藏的亲们麻烦收藏一下。成绩上去了,我就更有努力码字的动力,另外欢迎多多留言。】 “不服!”慕青书涨红着脸,倔强地摇头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跟你求饶的!” 姬萱冷冷一笑:“好,既然求死,那我就成全你!”眸中的杀气乍现,她的剑向着斜下方向滑动,死于她姬萱手下的亡魂数不胜数,她不介意今日再多一只。 “剑下留人!”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裁判席的方向奔袭而来,手中的剑被猛力地弹了开去,姬萱向后踉跄一步,离了慕青书的背脊。 “谁?!”冷眉一横,姬萱扭头望向力道攻来的方向。裁判席上,一身戎装的聂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轻身一纵,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了擂台上。 姬萱心中一惊,强烈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势压朝她扑面而来,甚至比墨九天所施展出来的势压还要强大。她凝神注意来人身上的武阶法则,却发现什么迹象也没有,这只能明来者要么就是和他一样修炼了北冥神功之类超脱武阶法则的武功,要么就是已经突破了剑尊之境,让人感觉不出他的武阶境界。显然,对方应该属于后者。 “你是谁?为何阻拦我?” 聂云冷肃着脸,满身的正气不减,他认真道:“在下聂云,见过姬萱殿下。以在下之见,你与慕二公子之间无怨无仇,何必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殿下如今已经胜出了比赛,头魁之位唾手可得,不如就放他一马,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话之时,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裁判席的方向。 姬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如期地与席上的慕轻鸿撞了个正眼,他浅浅地颔首微笑,深意不言自明。让她放过慕青书倒不是不可以,杀了他,得罪的可就是大半个赵国朝廷的梁柱,得不偿失。眼下已经让慕青书折了面子,丢了丑,什么怨气都散了。 她方想头,那边慕青书却仍不罢休,拾起了地上的剑,喊杀着向她刺来。 “姬萱,我不会向你求饶!我要杀了你!” 姬萱眸光乍冷,心底腾地起了一阵怒火,现在可不是她不想冤家宜解不宜结,而是慕青书自己想找死。输不起的人,留他何用? “那你就去死吧!” 二人的眼中尽是燃燃的战意,一触即发,势不可挡,极有不死不休的趋势。就在两人即将遭遇到一起的刹那,一道极为灿烂的火红色从空中划过,犹如一道红色的巨墙阻隔在了两人的中间,慕青书和姬萱两人都感觉到了举步维艰。 “青书,你已经输了,速速退下擂台!” 聂云威严的声音在擂台上再次响起,听在姬萱的耳中却犹如洪钟,带来一波接着一波的震撼。这到底是什么功夫,竟然如此强悍?她几乎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触到那红色巨墙后有种快要被灼烧殆尽的毁灭感,他究竟练至了何等可怕的境界? “是火焰刀!聂家绝学!” 看台上下顿时一片沸腾! 在赵国,聂云一直就是个传,神一样的存在。 他是赵国的战神,所向披靡,无人知道他真正的武功境界。因为他行事低调,从没有在众人面前展现过他的实力。 包间里的高手们再次深深地感叹,赵国之境藏龙卧虎,不可觑! 许久,姬萱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世上高人辈出,一山还比一山高,是她得意忘形了,犯了大忌。幸而聂云无心针对她,只是想阻止他们继续比试,她收敛了心神,朝着聂云方向拱手作了一揖,道:“既然聂将军已经作出了判决,那么姬萱领受了。” 不再理会慕青书杀人的目光,姬萱转身走下了擂台。看台上,姬傲羽第一个高声欢呼“太子万岁”,随后周围其他的女性观众们也齐声高呼,一遍遍地传唱着她的名字。 “姬萱、姬萱、姬萱……” 反观那些男性观众们却个个无精打采的,一脸苦相。因为姬萱夺得了头魁,也就代表着他们所下的赌注扔进了大海,再也捞不回来,损失惨重啊! 姬萱站在台下,举目望向墨九天所在的包间,明媚的阳光仿佛在她全身上下镀了一层金边,分外耀眼! 听着耳旁传来的阵阵欢呼声,姬萱却只是微微一笑。 方才聂云所施展的武力给她的冲击太大,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过是站在这个武学世界最底层的人物,任何紫竹以上的高手都能轻而易举地击败她。她要走的路,还很远,所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从此以后,燕太子姬萱,再一次在邯郸城一朝成名!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因她的花痴草包而闻名。 从包间向下俯视,东方冥看着光彩大放的姬萱,心中赞叹,今日她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和惊讶,更加让他确信他的眼光没有错,万剑门即将增添一名天才剑客! 神女宫的青霜长老此刻出现在了墨九天的包间,她透过窗口斜视着今日全场最为瞩目之人,清冷的口吻道:“九天,此人的资质不错,你与她相熟,务必要将她纳入神女宫。倘若她加入了万剑门,日后迟早成为我们神女宫的威胁。目前宫主正在闭关,而墨宫和毒王窟的杂碎们竟然想趁这个时候联合起来,打我们神女宫的主意,你身为圣子,一定要时刻以神女宫的利益着想。此人若是不肯加入神女宫,就杀了她,对于可能成为威胁的敌手,绝不能手软,知道了吗?” 一层妖娆的雾气逐渐凝聚在墨九天的眼底,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的心思就辗转了几百回。不,他决不会杀她,他做不到! “九天?”青霜长老有些不满他的出神,冷漠的目光射向他细致的脸庞。 墨九天眉宇舒展,然后勾唇弯起,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笑不达眼底。他颔首道:“当然!身为神女宫的圣子,自然要以维护神女宫的利益为重,九天铭记于心。” “嗯。”青霜长老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对于墨九天,无论是包括她在内的十大长老,还是宫主,都在他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他是她们自看着长大的,冷漠如她,也多少对他存着一份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之情。若是可以,她希望能一直扶持他,不让他走弯路。 在她视线调转的瞬间,墨九天的睫毛轻颤了下,暗暗隐下心中的忧虑,转眸间,他看到了两个身影正走向台下他唯一关注的焦。浓密的睫毛再次震颤,他忽然大步流星地离开包间,甚至忘了跟包间内的另一人打声招呼。 “九天……”青霜长老蛾眉蹙起,目送着他急急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忧虑逐渐扩大。她隐隐感觉出来,他这次出宫后什么地方有了变化,而这种未知的变化让她很是忧心。 赢得比赛后,姬萱正要去主席台领取她应得的奖励,半途却被两人拦挡了去路。 其中一人是面带着和煦笑意的中年男子,看起来甚是文弱,他面色苍白,显露出某种病态,但他周身有一股能让人感觉到压迫的气势,在昭示着众人他绝非外表看起来那般不堪。而他身旁的另一名中年男子也很有特,一身墨色的长袍,墨色发带,墨色布靴,他全身上下除了肤色不是墨色的,其他皆是一色的墨色。姬萱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同样的势压,与他身边之人不相上下。 他们是谁,为何要阻拦她? 她冷眼微眯,心中暗暗警惕。 病态男子温和地一笑,率先道:“姬萱殿下,你方才的表现可圈可,在下很是欣赏,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毒王窟?我们毒王窟最重视人才,倘若殿下愿意加入,掌门一定会重栽培,让殿下的实力更加强大。”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墨衣人便接了话,冷哼道:“你们毒王窟算什么,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整日里捣鼓药罐子罢了。看看你自己这副德行,难道你想让人家也变得跟你一样像半个死人?” “墨十三,你别太过分了!我老蝎子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如果你想试试我老蝎子的看家宝贝,你尽可以直。” 姬萱冷眼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眉梢轻挑,有些莫名其妙。不待他们停下,她直接绕过两边身边继续往主席台走去。 第四十一章 诱人的条件 从两人的对话中她多少听出了些端倪,这两人分别来自墨宫和毒王窟。(手打) 墨宫,白了就是刺客联盟,以接收刺杀任务为营生,只认银子,不问是非。听闻凡是墨宫接下的刺杀任务,没有失败的,但每一单任务的金额却高得吓人。不过这世上有人愿挨有人愿打,就算墨宫杀手收的银子高得吓人,还是有很多人络绎不绝地找上门去。 毒王窟,传闻最初源自西域,位于中原的毒王窟只是它的一个分支。毒王窟,顾名思义,门派中人擅于使毒,他们所修炼的毒功也极为霸道,一旦练成却能临驾于其他门派的武功之上。 毒王窟从前与墨宫有些过节,一直不和,如今不知为何却团结一致,一起与神女宫作对,所以这才有两个门派的使者一同出现在比赛现场的情形。 两个门派在中原七国有着一定的势力和影响力,但与天下第一剑派万剑门相比则明显逊色许多,姬萱自然不愿意舍玉而求瓦砾,更何况有东方冥传授她万剑诀在先,她并非恩怨不分之人,不会忘恩而负义。 “等等!” 见她要走,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立即停止了吵嘴,追了上来。 “姬萱殿下,你考虑得怎么样?只要你肯答应加入我们毒王窟,我就将此水灵珠送给你,水灵珠能解百毒,乃是我毒王窟的宝物,整个毒王窟也就只有三颗。” 老蝎子从身上掏出一颗巴掌大的珠子,远处看,晶莹剔透,纯净、毫无杂色,近处看时,有一圈妖冶的蓝光在其中流动,逐渐形成漩涡,神秘无比。 实话,姬萱看着这颗水灵珠,的确动心了。能解百毒的宝物,那岂不是就是毒王窟的克星?他的确很有诚意,可惜…… “大叔,你随便那颗珠子就想糊弄我,当我是三岁孩吗?像这样的珠子,我随便在大街上就能买到一大堆,我凭什么非要你的?” 老蝎子顿时满脸涨红,被她气得手抖:“子,你到底识不识货,这跟大街上卖的珠子能一样吗?” 墨十三冷峻的脸孔上难得地有了笑容,他大笑着讥讽道:“老蝎子,你当人家是孩儿吗?给块糖果就什么都听你的?” “子,你看到了吗?我手上的这本可是我墨宫的五星秘笈,只有加入墨宫满三年的杀手才能修炼。倘若你肯加入我墨宫,我立即就将这本五星秘笈传授于你,并且输给你二十年的功力。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一本标有五颗星的秘笈在墨十三的手中晃动,他一脸的自信,认定姬萱一定会答应这么丰厚的条件。五星秘笈倒没什么,只要加入了墨宫,迟早都能学到,不过二十年的功力则另,哪个人肯将自己二十年辛苦修炼的功力随随便便送人? 老蝎子听到他提出如此诱人的条件,两眼瞪得像青蛙眼,自己手里的这颗水灵珠与他的秘笈和二十年功力相比的确逊色许多。不过,他可不愿意轻易认输,于是也跟着加了筹码。 “我也再搭上二十年的功力和一本五星秘笈。”这一次,他是直接将水灵珠和新从怀里掏出来的五星秘笈一起塞入了姬萱的手中,生怕她拒绝。 墨十三剑眉一挑,也不甘示弱,将手里的五星秘笈强势地往姬萱手里一塞,酷酷地抱胸道:“我再加十年的功力。” 老蝎子原本就已经涨红的脸,此刻真成了烤熟的虾子。 姬萱左右两手各执一本秘笈,两手之间夹着的是老蝎子的水灵珠,她紧抿着唇线,左右看了看,假装为难道:“二位都如此有诚意,我很是心动。只是,我一时之间很难决定究竟加入哪个门派,不如这样吧,二位能否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待我考虑清楚,就立刻给二位答复。” 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一瞪,齐齐头道:“好,就半个时辰!” 姬萱心中一喜,面上继续装作为难道:“那这秘笈……我还是比较喜欢有实物在手的感觉,心里比较踏实,想起事情来也会更加通彻些。” 这下两人倒是为难了,本门派的武功秘笈自然是不能随意给他人的,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是半个时辰,只要他们一直牢牢地盯着她,也不怕她带着秘笈席卷而逃。想到此,两人便头答应了。 姬萱心中暗喜,在他们看来半个时辰的确做不了什么,可对她来半个时辰内可以做的事是他们难以想象的。 “哎哟,我早晨一定是吃坏肚子了,得去方便一下。麻烦两位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她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状,着想要转身离开。 二人哪里肯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可又不好明,只好齐齐道:“我们也突然有急,那就一起去吧。”姬萱被两人一左一右推搡着,穿过人群往茅房处赶。 正前方,墨九天疾步而来,面上尽是担忧之色。他认得墨十三和老蝎子,怕他们对姬萱不利,所以匆匆赶来相助。 还未临近时,忽然看到姬萱暗中冲他眨眼摇手,示意他不要过来。他微愣了下,随即掉转了目光,擦着三人的身际,往别处走去。 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看着墨九天从身边走过,有些疑惑。 “这不是圣子墨九天吗?听他也是奉了神女宫的宫主之命前来挑选人才,你他会不会过来跟我们争抢?” “他要是想跟我们抢,方才不就停下来了吗?不定他看中的另有其人。” “也许吧。” 二人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不多时便到了茅房。 这不是普通的茅房! 在冠上了王室的光环后,茅房也不再是普通的茅房,而是宫廷豪华茅房。 一排茅房,一共有五间。 姬萱立在头一间门外,对着两人道:“两位大叔,那辛苦你们稍后,我吃坏了肚子,可能会用得久些。” “要不……你还是先把秘笈还给我们,你手里拿着秘笈恐怕不是很方便。”老蝎子一想到她带着自己的宝贝秘笈进茅房,浑身不自在,就怕她万一一不心把秘笈掉到了里头,那就……他不敢想。 “大叔,你们可是答应了,要给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的。我现在正好趁着方便之际,手里抱着两本秘笈,好好地想一想,不定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就想通了。还是,你们想等我出来之后,再给我半个时辰考虑?” 姬萱是认准了两人急迫地想要她加入各自的门派,所以会尽量地满足她的要求,而且两人自恃武艺高强,根本不怕她敢明目张胆地卷着他们的秘笈逃跑,所以即便她的要求有些过分,他们也尽量地忍耐。 “这……那你心着,这可是孤本,传了好几代人了。” 老蝎子这话一出,姬萱脚下差一个踉跄,传了好几代人,这上面该有多少细菌啊? 眼见着事情就成了,她的手刚触及茅房的门板,门板忽然自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黑色的长袍在她眼前一晃,愣是将姬萱怔在了原地。 赢……彻! 伟大的不可一世的秦太子殿下,竟然也要如厕? 那么短短一闪念的功夫,她怎么都接受不了赢彻和茅房之间的关系,因为在她看来赢彻生来就适合坐在冷寒的宫殿,高高在上,或是住在一间干净得一尘不染的雅室之中沉吟。他的身周围不是金器银饰环绕,就是暖玉翡翠修饰,完全无法将这样的一个人跟肮脏不堪的茅房联想到一处。 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比赛现场? 第四十二章 关门弟子 许是她的目光注视太过强烈,赢彻冷眸微眯,下巴有倨傲的线条。(手打)他的视线轻轻划过她手里的两本秘笈,冷傲的唇角僵硬地扯动了下。 “你们相不相信她能在半个时辰内背熟两本秘笈的内容?” 他顿了顿,朝着姬萱的方向撇去一抹嘲讽的眼神,冰冷的语气道:“我就亲眼目睹过,她的确有这个能力。”完,他无视姬萱逐渐变化的脸色,酷酷地甩袖离去。 “你给我站住!” 姬萱知道情况不妙,刚想逃离,却让老蝎子和墨十三两人一边一个给逮了回来。 “你好大的胆子,敢戏弄我们?” “还从没有人敢在我墨十三的眼皮底下耍把戏,你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一左一右两股强大的势压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老虎的屁股果然是摸不得的,姬萱只能将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了前边走出不远的赢彻身上。 “最后一页!” 这四个字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暗号。 果然,赢彻听到这四个字,立即顿住了脚步,冷硬的唇线牵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他慢慢地转身,他的目光沉静,他的步伐沉稳。看着这样的他,姬萱不安的心顿时静了下来。 “赢彻殿下,莫非你想多管闲事?” 墨十三紧盯着赢彻,双目微微眯起,他用势压试探了下,意外地发现他身上竟然一武阶的气息都没有。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草包,手无缚鸡之力,要么就是隐藏得很深的可怕的高手。 “两位误会了,本殿下只是忽然想起,方才将宝剑落在了里面。” 晴空一声霹雳! 三个人同时被雷到! 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回茅房,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宝剑,原来,他真的只是回茅房取剑! 姬萱狠咬着下唇,真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射死他! “该死的最后一页,我诅咒你!”在他擦身走过之际,姬萱冲他咬牙,难道他不想要秘笈最后一页了吗? 没有丝毫的动容,赢彻寒着他那张千年冰冻的脸,不顾她的生死,再次冷酷地离去。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中多了一把宝剑。 他绝对是故意的! 想他那样谨慎沉稳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将自己的宝剑错落在茅房里?她死都不信! 他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只是想戏弄她、报复她?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他也太过恶劣了! “这是怎么了?外面这么热闹?” 一个雄浑突兀的声音从左首第二间茅房里传出,接着门板打开,走出一个不得不让姬萱再次怔住的熟人来。他不是别人,正是万剑门的副掌门东方冥。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来光顾茅房? “东方前辈,青霜长老让我来找您,想不到您在这里。” 远处,墨九天迈着悠闲的步伐而来,和赢彻正面交叉而过,他们的视线在短短的相接后,随即分开。眼底的一抹凌厉之色转眼即逝,墨九天目光温和地望向东方冥,余光处却落在了姬萱的身上。 他一直都在后面跟着,又怕跟得紧了被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发现,所以只能离得远远的,以致于方才两人捉住姬萱时,他没能及时赶过来相救。不过不晚,他还是有办法能救她。 东方冥爽朗一笑,迈步上前,忽然双手一左一右拍在了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的肩头,朗声道:“两位友,她是我万剑门独孤掌门所收的关门弟子,不知你们想将她带到哪里去?” 东方冥的岁数具体有多大,无人能清楚,但与墨十三和老蝎子两人相比较起来,他足可大过他们好几辈。叫一声友,还算他客气的。 关门弟子? 不止姬萱意外,墨九天、墨十三和老蝎子三人都感到很惊讶。墨十三两人想到的是万剑门掌门独孤飞鸿亲收的弟子不超过五个,更别是关门弟子了。倘若她真是被独孤飞鸿收为关门弟子,以独孤飞鸿那护犊成命的性子,他们若是伤她一根毫毛,他绝对能把他们撕成碎片。要知道中原大陆之中,独孤飞鸿是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突破了剑尊之境,剑圣之境的存在。除了传中神秘莫测隐而不出的那位圣衣殿殿主,普天之下无人是独孤飞鸿的对手,这个敌人是绝对惹不起的。 墨九天想到的是姬萱何时被独孤飞鸿收入门下的,但凡独孤飞鸿门下的亲传弟子个个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独孤飞鸿真收了关门弟子,势必会公告天下,世人皆知。然而,此话出自东方冥之口,其真实性不容置疑,凭借东方冥的身手要击败墨十三两人是绝对没有问题,他无须假借这种借口来搪塞,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独孤飞鸿真的有意收姬萱为徒,只是还没有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罢了。 墨九天的疑问同样也是姬萱心中的疑惑,独孤飞鸿究竟有没有收她为徒,她是当事人,自然最清楚不过。她好奇的是,为何东方冥不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却是万剑门掌门的关门弟子,她很是费解。 “东方掌门,你她已拜入你们万剑门门下,又是独孤掌门的关门弟子。到底有何凭证?空口无凭,我们可不会相信。” 老蝎子细想了一番后,仍是觉得可疑,据他了解姬萱五年来一直在赵国为质,不曾离开过邯郸城,那么又是如何遇上独孤飞鸿,被他收入门下的?倘若她真是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那么为何还要参加今日这场新秀大赛?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这样的光环比起新秀榜第一名的头衔远要来得闪亮。 没道理啊,没道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你们方才应该看到了她使出的万剑诀,万剑诀乃是我万剑门的绝学,不能轻易外传。即便是已经加入万剑门五年以上的弟子也没有资格修炼万剑诀,她若不是我万剑门掌门的关门弟子,试问单凭一个赤竹剑客如何能学到万剑诀这样高深的剑法?”东方冥顿了顿,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体通透的牌子,道,“另外,这块玉剑令就是最好的凭证。” “姬萱,这是掌门托我转交的玉剑令,拥有玉剑令者可替天行道,斩杀奸佞,地位等同于七国君主,面君时无须行跪拜之礼。” 东方冥将令牌交至姬萱的手中,冲她柔和地微笑,眼中的深意切切。 在接过玉剑令的瞬间,姬萱感觉到自己仿佛掌握了一股力量,一股从此临驾于他人之上的力量。有了它,她便能彻底摆脱质子的身份,重获自由。不过,有了它,她便从此欠了万剑门的人情。 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但好在她对东方冥的印象不错,这份人情欠下便欠下了,他的好意她领受了。 没有什么热切的感谢之语,姬萱只是浅浅地冲他颔首,目光真诚。东方冥颇为满意地头,她的回应没有让他失望,宠辱不惊,这才是万剑门所需要的人才。 老蝎子和墨十三在见到了这块货真价实的玉剑令后,不得不信了,他们也领会过来,东方冥其实也跟他们一样想拿好处来利诱姬萱加入他们给自的门派。可惜,人家的手段明显高过一筹,他们手里就拿不出像玉剑令这么上档次的宝贝来。 输,是必然的! 他们不得不放弃。 “好,既然你们万剑门要了她做弟子,我们也无话可。不过我听独孤飞鸿门下有四个亲传弟子,为了争夺万剑门掌门之位斗得你死我活。如今独孤飞鸿收了她做关门弟子,恐怕她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她的那几个师兄、师姐能容得下她吗?能允许再多来一个人分一杯羹吗?哈哈哈……”老蝎子眼泛着精光,眸光轻转,心中另作计较,道,“姬萱,倘若哪一天你在万剑门混不下去了,你不妨来我们毒王窟,我们毒王窟任何时候都欢迎之至。” 第四十三章 大王书函 姬萱心中冷笑,他以为他这么她就会怕,不敢加入万剑门了吗?她姬萱可不是被吓大的,相反的,越是有挑战的事,她越是感兴趣。(手打) 且不,她究竟能不能成为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即便真的成了,她也不会畏惧独孤飞鸿的弟子们,有压力,就有动力,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没有进取的动力。 “多谢阁下的邀请,不过我对毒物比较敏感,我还是避而远之为妙。” 老蝎子脸色一沉,气哼哼地甩袖走人。 墨十三盯了姬萱许久,忽然斜挑眉梢,道:“老蝎子是最记仇的,你以后可得心着。还有,倘若他日有人上墨宫来想要买你的性命,我墨十三一定第一个接下这个任务。好好保住你的命吧,后会有期!”临走前,他的视线轻扫过墨九天的脸,目光意味不明。 姬萱目送着两人离开后,低头打量着手中的玉剑令,开口问道:“东方前辈,这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可是不会还的。你确定你真的要将它赠送于我?” “东西,我看起来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东方冥不由地失笑,他上前拍拍她的肩头,爽朗的声音再次奏响,“万剑门的武功从不外传,你既然已经学了万剑诀,倘若不肯加入万剑门,那我也只能遵行门规废除你的武功。” 他冲着姬萱眨眨眼,怎么看怎么像只老狐狸,让姬萱忍不住挑眉,原来从他送她秘笈开始,她就已经上了贼船了。 姬萱摸着下巴,凑到他耳边,低语道:“东方前辈,有没有人过,你像只老狐狸?” 东方冥也跟着摸摸他光洁的下巴,同样声道:“像吗?我记得我从前在江湖上的名号是玉面白龙,可从未有过狐狸的称号。” 姬萱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个作呕的姿势,堂堂万剑门副掌门竟然也有这么痞的一面,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墨九天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抿嘴轻笑:“恭喜两位了,各偿所愿!” 姬萱回首,对上墨九天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方才一番波折后的紧张情绪瞬间消逝无踪,她的心情也变得愉悦。 “墨大哥,陪我一起领赏去!这次我可发财了,黄金万两呢。你吧,想吃什么好吃的,我请你!” “只要是你请的,吃什么都无所谓。” “真心话?那我就请你吃白菜豆腐。” “……吃白菜有助消化,吃豆腐养颜,不错!” “……” 东方冥摸着光洁的下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心底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究竟是他太过敏感,还是这两人之间确实存在了某种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姬萱没有想到领取奖赏的过程会是那么顺利,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她让姬傲羽和莫寒两人先将一箱子的金子搬回质子府,她则带着沧浪剑,去找赵浔赴约,同行的还有墨九天和慕容白。 夕阳西下,晚霞将河面妆成胭脂色的抚媚,江水脉脉流淌,带着倾城般的凄清。两岸娇花靡靡绽放,暖风中送来悠悠丝竹之音。 临江楼,二楼雅室。 赵浔临窗而立,透过半开的窗户,望向楼外一泓碧水。他的目光有些迷离,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在他的身后,慕青书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满脸阴沉之色。初识失败的滋味,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今日的比赛,他颜面尽失,若不是聂云最后出面阻止,他恐怕今日就命丧于擂台之上。 输给别人,他都不会如此气恼,可偏偏输给他平日里最为瞧不起的草包姬萱,他心里不服,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输给她。 “砰!”他手中的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摔,粗暴的口吻道,“该死的姬萱,我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浔恍然间回神,不悦地蹙了下眉头,斜睨了他一眼,冷声斥道:“发酒疯到别处去!本太子不需要输不起的庸才!” 慕青书脸色一阵惨白,羞愧地低下了头。 “输,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输。青书,你从一开始就太轻敌了,姬萱的实力远比你看到的要强大得多。” “当日在狩猎场,她带领着燕国囚徒与野狼撕拼,那狠劲和拼劲,连本太子都吃惊不已。我以为那只是偶然,却不想她是一直在隐藏实力,忍辱负重,只为一朝发迹。她,的确不可觑!” 赵浔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丝深沉,继续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们都给我把对她的敌意收起来,我要让她疏于防范,然后再给她致命的一击,以泄我心头只恨!” 他一拳狠砸在了窗台上,幽黯的绿光乍现,带着愤怒的光芒。 慕青书见此,脸色顿时好转,还好,他和太子殿下的目的是一致的,只要能报复到姬萱,暂时让他隐忍不是什么难事。 “太子殿下请放心,青书知道怎么做了。”一抹凌厉的神色在他眸底划过,他冷笑了声。 这时,雅室外传来两人的谈话声,听起来十分愉悦。 赵浔闻言脸色顿时一沉,狭长的眸子眯起,迸射出危险的芒光。 “墨大哥,听这家酒楼的菜很不错呢,你想吃什么尽管,今天我请客。”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剔的。” “那好,那我们今天就把酒楼里的菜全部尝一遍,也来****。” “哈哈哈……好,都听你的!” 姬萱和墨九天两人被二引到一间雅室,正好在赵浔所在的雅室边上,两人刚要进门,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慕青书从门内步出,冷森森地看着姬萱,道:“太子殿下有请!” 姬萱闻言,略一挑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沧浪剑,勾唇弯笑。 “墨大哥,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 “我陪你去。”墨九天坚持,因为他对于姬萱和赵浔之间的关系心存好奇,很想弄明白。 姬萱想了想道:“那好吧。” 当看到墨九天跟着姬萱一同进入房间,赵浔如冠玉的面颊阴沉得不能再阴沉,他以为姬萱只是对他一人馋涎,谁知她和墨九天之间也勾勾搭搭,关系匪浅。胸口处闷闷的,连他自己也理不清究竟是什么情绪。 “太子殿下,这才分别多久,这么快就想我了?” 姬萱语出惊人,气得赵浔面部肌肉都在抽搐,单独相处时也就算了,反正她这张嘴里永远都不出好听的话来,可是现在房间里不止有他的手下在,还有一个圣子墨九天,赵浔恨不得缝上她那张臭嘴。 “姬萱,请注意你的身份!”赵浔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愠怒,目光警示,在姬萱看来却有趣得紧。美人嗔怒,别有一番风情! 姬萱是打定主意不让赵浔好过,眨眨眼,假装不解道:“身份?我的身份很多,不知道你所的哪一个?” “你……本太子找你来是为了之前的约定,你可别告诉我你忘记了。”赵浔懒得跟她再继续插科打诨,早打发她了事,反正他也不想一直对着她,见着她就心烦。 抛了抛手中的沧浪剑,姬萱目光忽闪,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宝剑双手奉上,谁知道他得了宝剑后会不会出尔反尔呢? 沧浪剑在手中紧紧一握,她轻笑着道:“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邯郸城,我希望你能带着大王的书函来送我,到时候,我自会双手奉上。至于书函的内容,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姬萱,你别欺人太甚!” 慕青书终于忍不住冲她厉喝,她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狂妄? 却不想,换来的是赵浔的呵斥声。 “青书,你退下!” 赵浔眯着他那双魅得妖冶的狭长眸子,在姬萱的脸上盯了许久,薄唇微翘,他开口道:“好,明日一早,书函换宝剑!” 姬萱胜利地一笑,走上前,凑近他耳边道:“咦,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爽快?是不想再见到我,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宝剑?也对,我明天要走了,或许以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怎么办呢?我现在就开始想念你了呢……” 她笑得魅邪,笑得暧昧。 然后,她看着赵浔成功地再次变脸,看着他胸前起伏不定,看着他撕咬着下唇。 她笑得更加得意!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现场同时变脸的不止赵浔,还有她身后的墨九天。 第一章 初至魏都 从赵浔的雅间出来后,墨九天就一直沉闷着脸,默不作声。(手打) 姬萱想着明日就能离开邯郸,心情十分愉悦,待酒菜上齐,一边招呼着墨九天用餐,一边大块朵颐,品尝美食。 “哈哈,刚才注意到赵浔那张臭脸没有?真有意思,越逗他越好玩!” “他巴不得我早早地离开邯郸城,我偏不让他如意,我就是要他一辈子牢牢地记住我,谁让他差害死我?” “哈哈,你知道吗?我在他心口上刻了我的名字,哼,我就是要让他永远都记得我,永远无法摆脱我。” “不过话回来,他倒不像传闻中那般骄纵跋扈,就是武功差了,连我一招都接不下。” “……” “当”的一声响,是碗筷相击的声音打断了姬萱兴奋的话语,她微愣,抬头望向面色含有愠怒的墨九天。他眼底燃有簇簇的火苗,唇线紧抿,下巴的线条绷紧,明显地写着不悦二字。 姬萱咬了咬下唇,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不解他为何突然露出不悦之色。 “墨大哥,你怎么了?我错什么话了吗?” 墨九天抬眸,注视着她,面部的线条在此刻全部绷紧,昭示着他的紧张情绪。 “你……真心地喜欢赵浔?” 他紧张,他害怕,怕听到自己不期望的答案。 微愣了下,姬萱大笑出声,她道是什么事呢,原来他也相信了外界有关她和赵浔的传言。 “你也认为我有断袖之癖?那你还敢这么接近我?你就不怕我……”她眯着眼,朝他全身上下扫描,戏笑道,“你跟赵浔相比起来,可是远比他有魅力得多,我若要选,自然是先选你啦。” “你真觉得我比他好?”一抹绚烂的笑意霎那间爬上墨九天的眉眼,他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戏笑不悦,反而欣喜万分,指着自己的心口道,“那你也在我这里刻下你的名字,好不好?” 姬萱眼角抽抽,有被他雷到。想想当初她在赵浔身上刻字时,他寻死觅活的,还气晕了过去。现在倒好,竟有人亲自送上门来,还主动请她刻字。 呃,这还是她认识的伟大的圣子大人么? “我突然想起身上带的银两不够,墨大哥你先吃着,我稍后让傲羽送银子过来结账。”完,她逃也似地离开了雅间,万一他真要让她在心口上刻字,那她是刻啊,还是不刻啊? 看着她落荒而逃,墨九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难道他的要求真的很过分吗? “太子殿下,我们已经到城门口了,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前往楚国?”姬傲羽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拉停了马车,抹着额头上的薄汗,显得很高兴。 姬萱拉开车帘,从马车内探出一颗头,外面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如海,真是个好天气啊。暖风中带着芳草的清香,她闻到了自由的气息,终于,她将告别这座古朴美丽的城市。 在她的记忆中,有着太多有关这座城市的回忆,失落的、哀伤的、快乐的……那些虽不是她的亲身经历,但她感同身受。 此次前往万剑门,跟随在她身边的有慕容白、莫寒和姬傲羽,至于碧落,她不懂武功,姬萱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就给她留了一大笔银子,让她暂时寄居在燕国,等他日她找回了姬墨,再来接她相聚。 “莫寒,看看赵浔来了没有。” 莫寒独自骑了匹马,随行在马车旁,听到她的唤声后,他环视了一圈,在城门的右侧看到了一辆无比华丽的马车。这马车他认得,正是赵浔平日里进出府门时常用的车辆。 “来了,在那边。” 赵浔跟前的侍卫赵七守候在马车旁,此刻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马车,凑近马车旁低语了几声。车帘掀开,赵浔一身便装悠然下了马车,聂飞和慕青书两人也跟着下马,来至他的身后。 “太子殿下,他们来了。要不然我们直接夺了他们的剑,谅他们也无法反抗。”慕青书在旁出主意道。 赵浔抬手阻止了他,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姬萱身后有东方冥和墨九天作靠山,不宜在此动手。别忘了,我们很快就要同去万剑门学武,来日方长,不怕找不到机会好好地教训她。” “太子殿下的是,等到了万剑门,我一定让她好看。”慕青书狠狠地磨牙道。 姬萱从马车上跳下,远远地看到两人在低声地咬耳朵,不用听她也知道一定是在阴谋算计他。不过,看他们的架势,又是马车,又是箱子、包裹,还有随行的侍卫堆,看起来倒像是要出门远游。她双眼眯起,该不会他们也是要去万剑门吧? “太子殿下,你们也要出远门?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送我的呢?” 她轻笑着,冷眸扫过恶狠狠瞪着她的慕青书,他心中咒骂的话语尽皆收入她的耳中。 哼,手下败将,还敢如此猖狂? 等下一次没有了聂云的荫庇,看他还能如何全身而退? 赵浔白净无瑕的脸庞此刻有臭,他肃冷着脸,手中递上一封信函,道:“这是书函,剑呢?” 姬萱接过信函,仔细浏览了一番,果然是大王的信函,允许她离开赵国,前往万剑门学艺。她不知道赵浔究竟是如何服赵王批下这样的信函,但她知道有了这封书函,从此以后天空海阔,任她翱翔。 “你的剑!” 手中的沧浪剑抛向对方,姬萱顿觉全身轻松愉快。前途未知渺茫,她心里虽然忐忑,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她重新回到了马车上,扬起俊美的脸,白皙的手指指向远方,眸光坚定。 “出发,前往万剑门!” 暮霭沉沉,大河上下一片苍茫。 大梁,魏国都城,位于大河的北岸,城池的规模庞大,气势恢宏。魏国的地理位置特殊,分别与秦、赵、韩等多个国家领土接壤,大梁城又北临大河,南依湖泽,水路陆路四通八达,于是借着地利之便成了中原地带最大的物资集散地。 大梁城中,工商云集,店铺林立,大梁城的繁华,是邯郸城所无法企及的,其中七国三大商会之一的剑道阁总部就设在了大梁城,吸引了无数的剑客们前来买卖宝物。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大梁城的城门口,一辆破旧的马车慢慢驶入城门。 几十米多高的城墙,耸入天际,足足有七八米宽。城墙以沥青为色,古朴雄浑,气势非凡。城门两侧站着精神抖擞一身重铠甲的士兵,正盘查着出入城门的百姓和来往客商,一切的一切都让初至大梁城的人们震撼不已。 黑袍少年立于马车的前端,仰望着眼前的城墙,不禁低低惊叹:“不愧是魏国的都城,天下第一市!” 少年一头黑亮的长发,纤长飘逸,剑眉醒目俊美异常。她的身材虽称不上高大,但整个人透着一种稳重冷傲的气息,再加上眉心妖冶的红痣,甚是抢眼。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要看上她两眼,不过当他们看到她有些脏乱的衣着和她身后经过一路日晒雨淋后的残破马车后,又纷纷露出鄙夷之色。 典型的乡巴佬进城,没见过大世面!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辆破马车之中,正坐着两位身价接近百万和亿万的大富豪。 姬萱先前拿一千两银子下赌注买自己赢,二百倍的赔率,她净赚了二十万两。再加上新秀榜头魁的赏金,她如今所有的身价接近七十万两银子。相比较起慕容白这个拥有两亿资产的超级超级大富豪来,她的确是巫见大巫了,不过她总算是赚到了第一桶金,脱离了中下贫民的生活水平。 他们在得到银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剑道阁办了张会员牌,成功地拥有了几张不同金额的存取使用方便的晶卡,将所有家当全存在了这些晶卡中。这样做免去了长途跋涉当中搬运金银的麻烦,也免得因招摇过市而让各路的盗贼惦记上。 一路上都还算顺利,就是在接近大梁城这一路上气候比较恶劣,忽风忽雨的,弄得几人都十分狼狈。随身携带的衣物根本不够用,也没有附近的城镇可以购买衣物,以致于人们看到的他们就是一群乡巴佬的装扮。 第二章 归海居 “我们走!”少许停驻,姬萱白皙的手指向城门方向,脚下的马车随着她的指引滚滚而动,驶向这座宏伟的魏国都城。(手打) “站住!大梁城近日戒严,凡出入城门之人都必须出示官府签发的通行令!”一名身穿重甲的士兵蓦地横起手中锋利的长枪,拦住了马车,冷冷的目光中透着几缕怀疑。 “通行令?我们千里迢迢从赵国赶来,借路前往楚国,根本不知入城需要通行令,能否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姬傲羽坐在驾驶位上和士兵打着商量。 “不行!近日城中不太平,凡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时常无故失踪,大王怀疑是你们这些外来人所为,所以,除非有官府签发的通行令,其他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城门。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那拐带孩童的恶人是同一路的?” “什么?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无故失踪?”姬萱神色一凛,立即联想到了弟弟失踪的原委,若是大梁城的童男童女无故失踪也是圣衣殿的人所为,或许她能从中得到些许线索。 “可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所为?他们为何要掳走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有通行令的可以进去,没有通行令,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士兵有些不耐烦,开始赶人。 “等等,那如果我有这个呢?”姬萱手中一晃,突然多出了一块玉牌,玉质晶莹剔透,正是东方冥所赠的玉剑令。 “玉剑令?”守城士兵瞪大了眼睛,彻底傻了,他虽是守城士兵,但每日里进出城门的人高低九等,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见识自然也广博了许多。玉剑令所代表的身份象征,他最清楚不过,不止他,其他守城的士兵和路人也都纷纷驻足,惊奇地观望。 玉剑令,只有万剑门长老级的人数才有资格拥有,东方冥是没有资格传下玉剑令的,所以姬萱手中的这一块,实际上是属于他自己的,他心甘情愿转赠给了姬萱,为的就是替万剑门留住一个绝世的天才。 这些事情,姬萱现在是不知道的,她只知玉剑令既然能让持有者免跪君王,那么它的影响力一定是极大的。 然而,此刻姬萱在守城士兵的眼中却成了长老级的千年妖物,认定她实际的年龄并非如眼前所见这般幼,能成为万剑门的长老,拥有玉剑令,少也得是近千岁的剑尊。 守城士兵的目光发直,喉头一阵干燥,他勉强吞了一口唾液下去后,急忙收起长枪,恭敬地弯腰行礼道:“的不知是万剑门的长老大驾光临,有所得罪,请多原谅。” 万剑门长老级的人物,无论哪一个跺一跺脚,都能让七国大地震上一震。只不过他们这些人物通常都痴迷武学,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万剑门中修炼,很少到外边行走。今日魏都好不容易能见到一位长老级的人物,传扬出去,势必造成全城风雨。 看看此刻围观的诸人的反应,便可见一斑。 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尊敬和仰慕,不少人都冲着她颔首,恭敬行礼。 姬萱没有想到一块玉剑令会造成这样的轰动,暗暗思索,以后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再将它拿出来示人。 她抬了抬手,道:“我的身份特殊,我的行踪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你们记住不可到处宣扬见过我的事情。” 士兵恭敬地回道:“好的,长老请放心,的们一定替您保密。” 姬萱满意地头:“知道哪里有住宿的地方?” “长老,一直沿着这条进城的路往前走,在路的尽头处就有一家归海居,那里不仅可以住宿,还有上好的酒菜供应。长老若是想要买身新衣裳,归海居有专门的裁缝师傅,为您量身裁衣,也有专人负责清洗衣物。长老如果有需要,的可以为您引路。”守城士兵估计是看到她身上的衣衫脏乱,便猜想她可能需要换洗衣裳。 “不必了,我们自己找就成。”姬萱冲他友善地了头,挥手示意姬傲羽继续驾车前行。身旁围观的人群,目光一直凝聚在她的身上,直到她离开很远,他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万剑门长老,传中的尖人物,他们竟然有幸亲眼见到,谁能不激动? 姬萱心中所想的却是有关童男童女失踪一事,相似的情形,不可能只是巧合,她怀疑此事定与姬墨失踪息息相关。原本只是路过大梁城,然后就直接离开,前往楚国的。可是现在,她觉得有必要留下来查探一下,或许事情能有所突破。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美景如画,这个大梁城宛如笼罩着一片霞色的迷雾。 归海居,大梁城内规模最大的一家集酒楼、商铺于一体的大客栈,烫金的牌匾,恢宏的装饰,与一般的客栈相比较起来,它是豪华的,它也是实用的。此时,归海居内人声鼎沸,宾客满座,正是一天之中最热闹的时间。 “吱啊——”归海居的木门被推动了下,里面的人声突然奇异地了下来。 几个坐在墙角的客人对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有几分莫名其妙,他们一转头,也不自觉地闭上了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进来的四人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黑袍少年风华绝代,容貌俊逸,沾尘的衣衫也遮不住蒙尘的珍珠的光华。在她身后紧跟着的是一名双眼绑着蓝绸带的男子,飘逸若仙,不食人间烟火。另有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扶着他,作为他的指引,冷寒的表情与黑衣男子身上的气质浑然天成。走在最后的一名蓝衣劲装男子与前面三位相比,明显逊色了许多,但却很好地衬托了三人的出色和卓尔不群。 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黑袍少年,她那眼波如静静流淌的一江春水,让多浮躁的心都可以平静下来,她扬眉时那勃勃英气似一人拿着锋芒毕露的利剑,站立万仞高峰,俯瞰大地,让人从心底里折服,她回眸时又化作朵朵桃花,让人迷醉在这春花江水中。 这风采、这神韵,无人能及。 远离了邯郸城,摆脱了草包花痴之名,姬萱感觉到自己的人气全回来了。一路上接受着各种或欣赏或赞叹或爱慕的目光,姬萱不由地深深感叹,邯郸城的百姓因着她的臭名远扬,早已对她生成了视觉疲劳,要不然为何她在邯郸城人人厌恶,出了邯郸城就人见人爱了呢?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姬萱一行四人迈步走向归海居的柜台。 “客官,你们是住店还是打尖?”接待他们的是一名年轻伙子,他打量着四人,态度不咸不淡。单从他们的衣着来判断,他不认为对方是那种有钱人,因为有钱人不可能穿着如此破烂的衣裳上街。 “住店,要四间房。”姬傲羽上前打,一路上他都充当车夫的角色,休息时给四人准备伙食,他不愧是在军营生活过的,野外生存的经验比较丰富。 “我们这儿一共有天、地、人三等房间,不知道几位是想要哪一等?”伙计问这话时,心底却在想,就凭他们的穿着打扮,肯定住不起头两等的房间,正好人字号房还有四间空余,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照常询问了声。 姬萱本不想发话,可是听到对方的心声,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前两日在路上碰上大雨天,马车陷入泥坑,她下车跟其他几人一起推车,结果身上、鞋上全沾了泥水,还不方便换洗,这才导致如今全身上下邋遢肮脏。再看看其余三人,除了慕容白因为一直呆在马车内没干活,其他人也和她一样不相上下,也难怪人家会看不起他们。 “要四间最好的天字号房,再帮我们准备四套干净的衣裳,需要多少银子,直接从晶卡里划账。”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较金额的晶卡,丢在了伙计跟前,却让伙计惊讶地瞪大了眼。 “一、一百万两……” 伙计的声音一出,整个归海居顿时轰动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百万两对于寻常百姓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也就是赢彻那种超级大款当初才会眉头不皱一下就丢出去买本破秘笈。姬萱也并非想要故意炫耀资产,只是她将慕容白和她自己赢来的赌资全部存入了十张晶卡中,每一张晶卡的金额面值都大得吓人,她现在取出的这张已经是其中面额最的一张了。 第三章 楚氏兄妹 姬萱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又道:“另外,送些热水和食物到我们房间。(手打)” 伙计愣了下,急忙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好的,几位请稍候,我们需要核查一下晶卡,再划账。”伙计笑盈盈地拿起晶卡,正要转身去处理,却蓦地听见一声厉吼自右侧方向传来。 “等等!这张晶卡根本不是她的,她偷了我们青锋镖局的财物,她是偷!” 随着这声怒喝,十几个身形彪悍的剑客从右侧的两桌站了起来,为首的家伙长了一脸横肉,面目狰狞神色凶狠,绝非善类。他身边的十几双眼睛也齐齐射向姬萱,死死地盯着她,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似的。 “是青锋镖局的镖师,这四人有麻烦了!” “青豹这家伙成天就知道欺凌弱,仗着自己是青锋镖局二当家的儿子身份,到处逞威风,将来迟早有人收拾他。” “看他们像是从外地来的,一定不知道青豹的底细和厉害,怕是要吃亏了。” 归海居内有不少人都认识青豹,任谁都看得出来青豹是摆明了找茬,想要吞没这四人的晶卡。可是他们也知道青豹的蛮横和厉害,不敢站出来指责他,只敢声议论。 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姬萱便知道了他们的意图,当即冷笑着撇了撇嘴。 敢打劫她? 他们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臭子,把晶卡交出来,我们饶你不死!”青豹指着姬萱趾高气昂地叫着。 “你这是你们的东西,有什么凭证?但凡晶卡都会有金额的存取记录,你们倒是,这张卡是何时办的,何地存取的银子,还有这张卡出自哪家商会?” 姬萱不慌不忙地着,语气淡淡的,黑袍虽是破破烂烂,但此时她的身上却有着一股成熟稳重的奇异魅力,那独特的冷酷之中透露出的性感,顿时令归海居的所有客人们为之着迷。 “你……”显然青豹根本不出个所以然来,被当众拆穿了谎言,他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虎虎生风地劈砍过来! “少废话,今天这张晶卡老子要定了!臭子,不给你颜色看看,你真以为我们青锋镖局是好惹的吗?” “傲羽,给他们一的教训!记住,别惹出人命,免得影响客人的胃口。”姬萱冷然一笑,很不屑地挥了挥手。这青豹的武阶,她一眼就看穿了,不过是个黄竹剑客,也敢在此放肆,简直不知死活。 姬傲羽早就不满对方的有意挑衅,当即拔剑,如闪电般冲向对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飞刀自二楼的楼梯方向飞射而来,竟先姬傲羽一步射中了青豹的手腕,剑应声落地。 青豹身后的十几人都沸腾起来,齐齐拔剑。 紧接着,银光忽闪,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便响了起来! 好一手飞刀技巧!还是一连数发,姬萱不由地赞叹。 “好好好!四哥哥打的好!这些坏蛋就是要好好教训,竟敢在归海居里捣乱,当我们是空气吗?”伴随着活泼开朗的声音,从二楼跳下来一个精灵般可爱的女孩,两三步蹦到姬萱身旁。她嘻嘻一笑,粉嫩的脸颊上露出两个的酒窝:“不用怕,有我四哥哥在,青锋镖局的人不敢在此撒野!” 姬萱一阵无语,貌似她根本就没怕,也没有要他们帮忙,是他们自己要冒出来插一脚的好不好? “茜儿,你别打扰人家了,这位公子还要住店呢。”天籁一般的声音自楼梯口传来,沁人心脾。 在二楼的楼梯口处,走下来一名丰神如玉的少年,他玉面朗目,文雅中透着一的妩媚,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眼睛,如清泉一样清澈,又似白云一般纯洁,他气定神闲地迈步而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看到他仿佛一缕阳光射了进来。 他的身周围还残留着幽幽的绿光,没有完全收慑回去,一个绿竹剑客使了一手绝妙的飞刀技巧,让姬萱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兴趣。 少年走近时,见到姬萱的视线灼灼地盯在自己身上,不由地微愣了下,稍许撇头,俊脸上显现出一抹绯红。 “你……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极,如蚊子嗡鸣。 姬萱当即挑了挑眉梢,一个绿竹剑客,还是美少年,竟然这么害羞? 她习惯性的挑眉动作,落在少年的眼中,却有调戏的嫌疑,少年的头颅压得更低,俊脸通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姬萱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她可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啊,怎么她老觉着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才把眼前的少年欺负成那样。 “呵呵,公子你好酷哦,本公……姑娘喜欢。”精灵般可爱的少女凑上前,黑宝石般的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儿,笑呵呵地介绍道,“我叫楚云茜,这是我四哥哥,他叫楚云濂,归海居的主人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近日也是在此作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姬萱微蹙了下眉头,看两兄妹的着装不俗,又是归海居主人的朋友,那么他们定然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子弟。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随意弄个假名为妙。 正思索着该用什么假名为好,楚云茜的身后走上来一名十**岁的年轻男子,他不善的目光瞪向姬萱,用嘲讽的口吻道:“哼,装什么酷?偷了人家的晶卡,还差让人打死,如果不是我们四少爷救了你,你早已经身首异处。四少爷帮了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茜儿,这种人你理她做什么?” 姬萱眉头蹙得更深,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天怎么竟遇上一些没着没调的人? 倒是楚云茜白了男子一眼,为姬萱辩护道:“白洛,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人呢?这位公子根本没有偷东西,是那些人见财起意,你别跟着胡八道污蔑人。” 那些青锋镖局的人此刻正想悄悄逃走,却不想被到了名,全部吓得杵在那里,伺机而逃。 楚云茜一把扯过一人的胳膊,质问道:“本姑娘问你们,那张晶卡究竟是谁的?是不是你们冤枉人家偷你们的东西?” 镖师偷瞄了眼他们的头儿,接收到他们头儿的眼神暗示后,他怯怯地回答道:“我们没有冤枉她,这张晶卡的确是我们的。”他的话刚完,就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正向他逼近。 他仓惶抬眸,蓦地对上姬萱投射来的犀利目光,他整个人颤了三颤,连惊呼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还未等姬萱出手,姬傲羽的剑已刺向了他的咽喉:“,晶卡究竟是谁的?” “别、别杀我!是……是你们的,晶卡是你们的,是我们想要抢夺你们的晶卡,这才诬陷你们的。别杀我,求你别杀我!”诺大的一条汉子竟被吓得痛哭流涕,双腿发颤,围观的客人们皆投来鄙夷的目光,真是丢人! “没用的东西!”青豹捂着肩头的伤口,朝他厉喝,然而当他转头接触到姬萱投射来的如利刃一般的眼神后,就再也不敢多一句。 “滚!杀你们,还怕脏了我的手!”漆黑如寒夜的眸子里突地爆射出强烈的光芒,她的身上也跟着释放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让人不由地侧目仰望。 “哇,太酷了!我就知道晶卡一定不是你偷的。”精灵可爱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不时地放着星光,楚云茜炙热的眼神望向姬萱,让姬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丫头不会是对她…… 她皱了皱眉头,退离了她几分,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尤其是伤害这么一个可爱的萝莉。 第四章 绝色女子 她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在了白洛的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意味。(手打)他瞪着眼,冲姬萱扬扬眉毛,冷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茜儿单纯才会相信你,我可不信!你们用武力相逼问来的话根本算不得真。我且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哪里来这么多的银两?我不相信一个寻常百姓能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两的晶卡来住宿,你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认定你是个偷!” “你……”姬傲羽气愤地就要跟他动手,姬萱在旁轻咳了声,他才没有继续。而莫寒则陪着慕容白两人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入座,在一旁看戏,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毫不相干。 姬萱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朝着他们方向走过去,只嘱咐了姬傲羽一声:“赶紧办好入住手续,闲杂人等不必理会!” 闲杂人等? 被人如此无视,白洛顿时火气上冲,半路拦住了她,怒道:“你谁是闲杂人等?我问你的话,你为何不答?” “我只回答人的问题。”姬萱轻轻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接着道,“所以,你就算了。” 安静了片刻,归海居里发出一阵轰然的爆笑,一片人仰马翻。谁也不会想到这么雷人的话会从这黑袍少年的口中出,一个个笑得七倒八歪。 旁边的兄妹两个,楚云濂一张俊脸笑得涨红,楚云茜则是笑弯了腰,扶在哥哥的身上,险些站不稳。 “臭子,你找死!”由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白洛满脸通红,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姬萱猛烈攻击。 姬萱冷哼一声,早有防范,她身形忽地一晃,就绕到了他的身后。 白洛明显地愣了一下,不相信她这么轻易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回身再次想她袭来。他的手肘忽然被一股力道扼制住,他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白色的缎带系在了他的手臂上,缎带的末端是一柄飞刀,飞刀上赫然刻着一个雪字。他脸色大变,立即收了剑,回头望向缎带的主人。 “夫人?” “洛儿,休得无礼!”银铃般清脆柔和的嗓音,不怒自威,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楼的楼梯口走下一名绝色女子,鹅黄色的精美曳地长裙,衬得来人美丽高贵,又温婉动人。 四座再次响起了抽吸声,这名女子实在是太美了! 姬萱也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不止为她的美丽高雅,更因为她的目光中透着柔和的光芒,柔似春水,又圣洁高贵,不容亵渎。 她的目光越过绝色女子,她看到了另外一人。 是他? 竟然是在赢彻府中见过的柳无阳,楚国王廷第一勇士! 他默立在绝色女子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俨然就是一个护卫的身份。倘若他是作为一个护卫身份的存在,那么这名女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 大人物啊! 姬萱牵了牵唇角,心中已有了计较。 “娘!”待女子盈步走下楼梯,楚云茜欢快地扑入女子的怀里撒娇。 楚云濂也跟着走到女子的身边,微笑着站定。母子三人站在一处,仿佛一幅美丽的图案,包罗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就连姬萱都忍不住羡慕。 母亲,多么陌生的一个字眼! 她心底忽然流淌过一股酸意。 “娘,只是一场误会,您别担心。”温文尔雅的楚云濂一边着,一边心翼翼地偷瞄向姬萱,碰到她投来的目光,俊脸又是一红,心中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 柳无阳站在绝色女子的身后,无意间抬眸,看到了姬萱,英挺的剑眉一动,他忍不住脱口惊呼:“啊!是你!” 这一叫,几个年轻人都是一怔,连绝色女子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柳先生,你认识她?”绝色女子再次开了口,声音还是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柳无阳正想回答,姬萱已先一步走上前,假作十分惊喜地与他拥抱:“柳叔叔,好久不见。荀墨好想念你,记得时候你是最疼爱荀墨的,怎么现在都不来看我了?”她的手在柳无阳的腰间狠掐了一把,以示警告,她不想有人知道她是燕国太子的身份。好不容易离开了赵国,摆脱了质子的身份,她希望可以以全新的身份生活下去。 稍许惊讶后,柳无阳哈哈一笑,眼中精芒一闪,拍拍姬萱的后背道:“原来是荀墨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都长这么大了呢,快让叔叔好好看看。” 姬萱见他没有戳穿她的话,心中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他,道:“叔叔,你不是要教我剑法吗?我这次可是得到了爹娘的同意,专程到楚国去投靠叔叔你的,叔叔你可不能不管我。” 柳无阳眼神忽闪了下,立刻明白她一定是为了去圣衣殿救她弟弟之事,他继续配合着她演戏,摸摸她的头,和蔼地道:“放心,到了楚国,叔叔一定会好好照看你的。” 一大一两人这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看得旁人也不甚欢喜,除了脸色愈发铁青的白洛外。 “看到了吧?墨哥哥和柳先生是认识的,怎么可能是偷?你呀真是没眼光,学学人家墨哥哥,多稳重多成熟多酷!” 楚云茜捧着一张笑嘻嘻的脸看向姬萱,月牙儿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泽,高压的电流不断地涌向姬萱,电得她不住地柳无阳的身上靠去。 “茜儿,到娘的身边来。”绝色女子无奈地轻笑了声,将女儿唤到自己的身边,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女儿对一个少年如此热情。 要知道她的女儿眼光极高,平日里围绕在她身边追求她的男子不计其数,白洛就是其中一个代表,可惜她一个也瞧不上,谁知今日却对一个陌生的少年产生如此好感,她也跟着多打量了少年几眼。 她有一张轮廓精致的脸,眉眼冷冽得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黑眸犹如盛夏的夜空,身上自有一股空灵冷傲的气质。一颗妖冶的红痣恰如其分地缀在她的眉心之间,冷峻之中凸显几分柔媚动人,好一个俊美少年! 跟她相比,她最为得意的儿子也逊色了不少。 姬萱转眸,与她有片刻的目光相接,她立即感觉到一阵暖意,仿佛置身于温泉中,全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在深深地呼吸。 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宁静,那样的舒适,一瞬间,姬萱竟失了神,眼眶微微湿润。 楚云濂一直偷瞄着姬萱,看到她眼中的湿意,他的心莫名地抽*动,声提议道:“柳先生,既然荀墨是你的朋友,又是要去楚国和我们同路,那以后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楚云茜闻言,大眼睛一亮,连连拍手称好:“好好好,墨哥哥一定要和我们一起走!” 白洛见到楚云濂两兄妹都对姬萱如此热情,心中郁闷不已,忽然想到什么,他眼睛一亮,提醒道:“夫人,我们此次出来可是有要事在身,让几个陌生人跟随在身边,似乎不太方便呢。” 绝色女子摇摇头,对着姬萱和煦地一笑,道:“无碍!要事我亲自去查,你们几个辈就留在这里,不必跟着去了。正好明日是大梁城的捕兽狂欢节,你们跟着柳先生去历练历练,听大梁西郊的皇家围场之中有不少奇珍异果,你们若是运气好,或许能找到千年蛇果。” 千年蛇果? 听到此,姬萱倒是想起了墨九天曾给她服下的千年蛇果,当初听他他就是在魏国寻到了两颗千年蛇果。千年蛇果很是罕见,即便是三大商会之一的剑道阁也是有价无市,墨九天找了许久才只找到两颗,更别提他们了。 “对了,我和四哥哥今年都要去万剑门学武,听万剑门只招收绿竹以上的剑客。四哥哥是已经达到了绿竹之境,可是我却还没有突破,若是能找到一颗千年蛇果服下,就一定能突破瓶颈,修成绿竹之境。”楚云茜扬起粉嫩的拳头,漂亮的脸蛋充满朝气。 第五章 王府请帖 他们也要去万剑门? 姬萱倒是没有听闻万剑门只招收绿竹以上的剑客,那么她呢,她只不过是个赤竹剑客,却被万剑门的副掌门直接录取,还赠予了玉剑令,那算不算是破格录取? 再想想楚云茜他们的尊贵身份,对他们来,加入万剑门还有如此严格的门槛,想来万剑门果然如外界传闻得那般高高在上,临驾于七国之上。(手打) “荀墨,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楚云濂微红着脸,声地跟姬萱话。 幸而姬萱的听力不错,要不然肯定听不清他如此细的声音,她实在想不出那样富贵的人家怎么会养出如此害羞的美少年,不过对于他,姬萱还是挺有好感的。 “好,我考虑考虑。” 白洛一听这话,胸中的怒火再次燃起:“少爷请你去是看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漆黑的双眸泛着皎洁的光芒,姬萱故作无辜地耸耸肩道:“我刚才看你好像不怎么欢迎我,怕你一路上见着我心情不佳,所以才考虑考虑的。不过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去,我又怎能驳了你的面子?好吧,你放心,我明天一早一定会去的。” 她此话一出,楚云茜乐得直奔过来,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胳膊上。 “太好了!墨哥哥万岁!”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脸,姬萱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楚云濂一直偷瞄着她,看到她的脸上出现这样动人的笑容,他感觉自己的心抑制不住地开始狂跳。真好,她真的答应了,他暗自欣喜。 反观白洛,他郁闷得想要撞墙,他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能跟随在楚云茜的身边,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现在茜儿的眼里只看得到她,哪里还能看到他? 该死的荀墨,他一定要找机会赶走她! 他暗暗地咬牙,嫉恨的目光射向姬萱,如镭射灯一般刺目。 “茜儿,注意仪态!”在绝色女子的轻斥下,楚云茜只好嘟着一张樱桃般的嘴,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姬萱的手臂。 “你别介意,我的女儿被我娇惯坏了。我叫白绮雪,是他们的母亲,你可以叫我雪姨。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孩子们都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希望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她的声音很温柔,笑容很温柔,眼神也很温柔,姬萱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氛围中,心底某处有种一直被压抑的情感蠢蠢欲动。 “雪姨,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她的目光带着忧伤,孤寂的身影带着沧桑感,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白洛第一个反对,惊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夫人是你可以随便拥抱的吗?” “好了,洛儿!”白绮雪轻瞪了白洛一眼,转眸对着姬萱微笑,她张开双臂,道,“来吧,孩子!” 姬萱一步步地迈向她,看着眼前温柔的女子,心底的某种情感变得更加汹涌澎湃。她倚入了对方的怀中,轻轻地拥着对方,好闻的体香传入鼻中,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安心和温暖。那种安详宁静的舒适,自她从出生就没有体会过。她不知道前世为何她的父母会抛弃她,让她独自一个人在孤儿院里长大,而这一世,姬萱的母妃也早早地过世。无论是在那一世,她都无法尝到母爱的滋味,这世道何其不公? 一瞬间的失神,她愣愣地呢喃:“母亲……”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唯有白绮雪一人听到了她的声音,短短的一个称呼触动了白绮雪的某根心弦,心里蓦地生出极大的冲动,她收拢了双臂,将姬萱紧紧地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安慰:“好孩子,想你的母亲了吧?” 姬萱埋首在她肩头,她的眼眶已然湿润,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隐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摇摇头,低声道:“我自出生后就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想她应该已经不在了,否则……否则她为何不来找我?”姬萱喉中哽咽,想起在现代孤儿院的那些日子,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一日她的亲生父母能来找她,将她带回家中。可惜,一切皆只是她的奢望罢了。 “可怜的孩子,那以后你就把我当作你的母亲,我也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你。”她轻轻地抚摸着姬萱的头,温柔的话语,几乎让姬萱迷失了自己。 “谢谢雪姨。”姬萱深吸了一口气,心神已恢复了清明,她会在心底将她视作自己的母亲一般看待,但她不会依赖于她,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她要靠自己的双脚走自己的路,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地。 柳无阳看到此情形,忧虑地蹙起了眉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洛则心情更加郁闷,他想不通为什么每个人都倾向于她,他怎么看不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白绮雪走了,带着她的儿女离开了归海居,是要出去逛逛。 姬萱心里明白,他们可以视她为朋友,视她为女儿,但不会真正与她分享他们心中的秘密。正如她也是一样,她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不过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真正的姬萱已死,她只是个替代品。 姬萱目送着这萍水相逢的一行人离去,相识不过短短片刻,他们之间就无形地建立了一张网。想到他们可能的真实身份,心思不由地辗转。或许和他们打好关系,她就能凭借他们身后的势力和背景去圣衣殿营救姬墨,但是……自尊心的唆使,让她不想倚靠别人的力量,她相信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可以真正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或许这一次他们可以帮到她,那么下一次呢? 眼神在片刻迷茫后,顿时变得清明和透彻,她已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要变得强大,再强大,直至站在这个世界的端。到时候,在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没有人可以让她屈服,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墨儿,你等着姐姐。 姐姐会慢慢长成一棵大树,撑天的大树,为你遮蔽一切风雨。 在她的眼前,姬墨稚嫩的脸庞逐渐显现,他睁着一双黑宝石般翟亮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向她。他总是这样,在他害怕的时候,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她,让她发自内心地产生一种保护欲,想要好好地守护他,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可惜,她还是疏忽了。 “公子,我们可以去房间了。”姬傲羽办完了入住的手续,前来提醒她,姬萱回了神,冲他头,跟着归海居的伙计前往他们的住处。 在房间梳洗了一番,换上伙计送来的新衣裳,姬萱顿觉全身舒畅,正想着要不要出去逛逛,一封请柬却在此时送到了她的房间。 魏国二王子的请柬,邀她前往王府赴宴,这是怎么回事? 姬萱扬了扬眉,疑惑的目光扫向前来送请柬的披甲的士兵身上,她怎么不记得和魏国二王子有任何来往? “二王子殿下听闻万剑门的长老今日路过大梁城,殿下对万剑门仰慕已久,所以特地遣人前来相邀,请长老务必赏脸过府赴宴。” 摸了摸鼻子,姬萱明白了,原来是守城的士兵将她拥有玉剑令的事转告了二王子,二王子一定是将她视作了真的万剑门的长老,所以才会遣人来请她赴宴。 “请回去转告你们王子,我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前去赴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要花精力去查探童男童女失踪一事,不想跟魏国王族的人扯上关系。 “这……”士兵很是为难。 “哈哈哈,是在下的不是,在下应该亲自来相请的,还请长老不要见怪。” 越过士兵的肩头,姬萱看到另有一队人自走廊的尽头走来,为首的一人银冠华服,环佩缠腰,一看就是身份不凡之人。 第六章 魏廖殿下 魏国二王子,魏廖。(手打) 姬萱在记忆中搜索了一番,对这个人有印象。 两年前,魏廖曾到过邯郸,在一次宫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原本姬萱是不会记得他的,只因他与赵浔的关系不错,所以才留心记忆了下。 魏廖的样貌相当英俊,没有赵浔的那种阴柔妖魅之美,却是极有男子气概的俊朗。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硕,五官如刀削般坚毅挺拔,剑眉入鬓,眉宇间戴着异样阳刚的豪放霸气。 他爽朗地大笑着,大步流星地迈步向她走来,走近时,他脸上的笑容却明显地顿了一下。 姬萱浅浅地勾唇,知道他一定是认出她来了。 “你……”魏廖微蹙了下眉头,视线绕过她的肩头,往屋子里面张望,英俊的面容上逐渐露出疑惑之色,“请问那位万剑门的长老在哪里?” 他这摆明了就是无视她,姬萱双手抱胸,冷笑着挑眉道:“不就是我罗?” 魏廖愣了下,随即大笑道:“你?别开玩笑了,你是燕国质子姬萱,我们可是在邯郸城见过的。” 既然认识她,还将她视作透明无物,姬萱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你不信,那就算了。”姬萱冷瞥了他一眼,直接关门,懒得理会他。 “哎,等等!”一只手把住了门框,阻止她将门合上,魏廖收起了方才的大笑,认真的神情道,“抱歉,方才是在下失礼了。不过,在下是诚心诚意地来邀请万剑门的长老过府赴宴,长老若是在此,还请姬萱殿下行个方便,转告一声。” 他一边,一边朝着身后跟随的随从使眼色。其中走出一名士兵,正是白日里守城门的那名士兵,他一眼就认出了姬萱。 “二王子殿下,她就是那位万剑门长老,她手里有玉剑令,人看得一清二楚,绝不会看错。” 他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皆用讶异的目光盯向姬萱,尤其是魏廖,看她的眼神跟见鬼了一般。她会是万剑门的长老?就是把他的头砍下来,他都不信! 姬萱双手抱胸斜倚在半阖的门框边,斜着眼瞄向发愣中的魏廖,轻巧地道:“他的对,也的不对。我手里的确有玉剑令,但我不是万剑门的长老,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万剑门的长老。” 魏廖好不容易回过神,入鬓的剑眉耸动,犹豫地憋出一句话:“你真有玉剑令?” “货真价实!你不信,我就让你瞧瞧。”不想跟他继续纠缠,姬萱从怀里掏出了玉剑令,递到他跟前。 玉剑令的玉质特殊,只须稍稍看一眼就能辨认出真伪,这世上除了万剑门的玉剑令,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玉质能与之相媲美。 魏廖见识广博,自然明白其中的窍门,在真正见到玉剑令后,他脸色惊变,更加讶异地望向姬萱。她到底是如何得到玉剑令的,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记得他第一次在赵国邯郸城见到姬萱时,她远远地尾随在赵太子的身后,那一脸的花痴相,连他看着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也难怪赵浔会避之如蛇蝎。 赵浔为了躲避她的追踪,特意与他调换了马车,结果半路上她突然跑过来在马车边向他告白,他至今还能清楚记得她当时的话语。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我吗?我八岁那年,被人追杀,跟着母后一起逃离燕国。那时候在燕赵的边境遇见了你,是你让我和母后躲在你的马车里,这才躲过一劫。从那时候起,我就跟自己,将来一定要报答你……太子殿下,我、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可以接受我吗?” 从前那个懦弱胆的质子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觉得她浑身上下都迥然不同。一身冷傲的气质,俊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她的双目炯亮,灿若星辰,自然而发的自信和魅力,让他侧目。 抛开从前一直深植在心底的印象不,他对于眼前之人是极为赞赏的,他阅人无数,有她如此风骨和气质者,屈指可数。 “这的确是玉剑令,是在下鲁莽,不识眼前真人,在此诚心地向你道歉。”他着,竟然真的深深地向她作了一揖,态度恭谦有礼。 他的态度转变,赢得了姬萱的好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的王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难得。 姬萱相对的也改变了态度,和善地回问道:“区区事,何足挂齿,不知二王子殿下前来有何贵干?” 她的据理不争有些出乎魏廖的意料,他顿时大喜,爽朗一笑道:“是这样的,近来城中发生多起童男童女无故失踪的事件,有人曾见到掳走孩童之人往黑风林方向而去。父王命我调查此事,我也先后派了许多高手前往黑风林,可是奇怪的是,所有前往黑风林的高手竟无一人生还。我怀里这黑风林中另有蹊跷,所以打算再次联合各路高手前往查探,希望能救出那些被掳走的孩子。这不,今日听士兵回报,有万剑门的长老路过大梁城,我就立即派人前来相邀,想请长老陪同我们一道往黑风林中查探。谁知……” “哈哈哈……想不到竟是个误会,不过既然姬萱殿下手中拥有玉剑令,想必和万剑门有很深的渊源。如果姬萱殿下愿意,可否一同前往黑风林,助我们一臂之力?” 魏廖虽身为王子,却有着江湖人的直爽性子,在对姬萱的态度有所改观后,就再没有任何歧视她的念头。想着她手里既然有玉剑令,无论从何渠道取得,必然可以借助她或者她身后万剑门的力量来协助他。 姬萱在听到他所的这个消息后,开始敛眉沉思。 黑风林? 姬墨会不会也被人掳去了黑风林? 她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圣衣殿离此千里之遥,他们带着那么多的童男童女,不可能全部一次性送往圣衣殿,或许黑风林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据。 她深思的神情,落在魏廖的眼中,还以为她在为难,不愿意协助他。 “姬萱殿下若是不愿意,在下也不勉强,不过赵太子今日也恰好在府中作客,二位是旧相识,不妨一起到府中叙叙旧也好。” 他有意提到赵浔,就是抛出一个美人诱饵来,在他的印象中,姬萱是绝对无法拒绝赵浔这个香诱儿的。 他的心声传入姬萱的耳中,她不由地对他另眼相待,他真以为一个赵浔就能让她就范吗?若不是她想寻找姬墨的下落,她才不会再继续搭理他。不过话回来,赵浔怎么也到了大梁城?难道那日在城门口见到他,他真的是和她一样要赶往万剑门吗? 她想了想,回道:“既然有故人在,聚一聚也无妨。” “那太好了。”魏廖再次爽朗一笑,心中却在想,果然还是赵浔的面子大,只要抓住了赵浔这一头,就不怕姬萱跑远了。不过话回来,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这事……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他颇含深意的目光往姬萱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暗中摇头,明明看起来挺正常的一男人,怎么偏偏有断袖之癖呢? 姬萱听着他的心声,在心里暗骂,刚才还对他挺有好感的,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也跟莫寒似的成了八婆了呢?她是不是断袖,碍他什么事了? “二王子殿下,走之前,可以先把玉剑令还给我了吧?” “哦,你看,我差儿给忘了。原物奉还!” 在接过玉剑令的瞬间,姬萱突然起了玩心,想逗弄逗弄他,她的手指故意碰到他的手背,指覆在他手背处来回挠了几下,吓得魏廖连忙将手缩了回去。 抬头时,撞见她灿若星辰的眸子,正朝着他一眨一眨的,纯真不含杂质,与她方才那猥琐的动作完全不符。他几乎以为她方才的举动只是偶然,直到她再次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她该不会是…… 第七章 来者不拒 魏廖不敢往下想,挣脱着她的手,尽量地远离她,嘴里干笑着道:“姬萱殿下,你要不要进屋换身衣裳,我去归海居的门外等你。(手打)” 姬萱哪里肯轻易让他逃脱,死死地拉住他的手,眨巴着璀璨的星眸,摇头道:“怎么能让王子殿下你站在门外等我呢?我不需要换衣裳了,我们这就走吧。” “这样、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让赵太子看到了……”魏廖挣脱不开她的手,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妈呀,她该不会开始赖上他了吧? 他身后的侍卫和随从们见到这一幕,也一个个瞠目结舌,大跌眼镜。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也习惯了。今日见到二王子殿下如此英俊伟岸,让我心中好生仰慕,我决定了,要和二王子殿下你结为好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一般的好友,是那种很好很好的好友哦,你明白的。” 姬萱隐忍着笑意,得一本正经,吓得魏廖嘴角直抽抽。 他死命地挣脱姬萱的手,拿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干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去赴宴吧。你们快招呼着姬萱殿下,本殿下还有事,先行一步,王府再会。”他一边着,一边急匆匆地落荒而逃。 他的侍卫和随从在他的示意下,齐齐拦住了姬萱的去路,生怕她追着他们的二王子跑。他们还是头一回见他们的二王子殿下如此狼狈地逃离,不得不对姬萱的另类的言行很是叹服,能吓得他们殿下落荒而逃的,她算是头一个。 “你们等等,我回房准备一下就走。” 姬萱故作无事地轻咳了声,关上房门,终于忍不住扶着房门爆笑出声。 二王子的王府不像想象中那般奢华,他的府邸跟他本人一般干净明朗,没有太多华丽的修饰,有的是简单的楼房亭阁和实用的摆设。 看得出他是个酷爱武学之人,他的王府中随处可见练功的场地和器具。王府中多有剑客往返走动,或是在一起切磋武艺。据王府的下人介绍,二王子殿下礼贤下士、广收门客,这些剑客皆是二王子招揽入王府中的门客。平日里除了陪二王子练武,还经常跟随他一起往密林险境之中历练。由此可见,魏廖此人绝不简单,若非野心极大,便是嗜武如命之人。 姬萱跟随着魏廖的随从进府后,一路往宴会的厅堂行走,经过一个练武场时,几名剑客聚过来拦住了她。 “这人是谁,怎么随随便便带个人到王府来?”其中为首的一人斜睨着姬萱,问她身边的随从道。 姬萱方才远远地就看到了他们在练武场练剑,她注意到他们身上的武阶,大多都在绿竹上下。武阶最高的,也就是话的这人,也只是蓝竹初阶,根本不足为惧。 今日魏廖设宴,他们应当知道今日来的必定是魏廖的客人,却还有意挑衅,她有些怀疑他们根本就是受了魏廖的示意才如此做的。一来探探她的底细,二来给她一个下马威。 “方教头,这位姬萱殿下,乃是二王子殿下从归海居请来的高手,前来相助殿下一同前往黑风林救人。”随从恭敬地朝着来人作了一揖,显然对方在王府的身份地位不低。 “姬萱殿下?莫非就是在赵国为质的燕太子姬萱?” “她不是个草包吗?二王子殿下请一个草包来做什么?” “一个草包会使剑吗?哈哈,恐怕连剑也拿不稳吧。” 面对众人的嘲笑,姬萱不怒反笑,冲着几人招招手道:“你们刚刚什么?我的耳朵不太好使,能不能凑近一?” 几名剑客难辨真假,细瞧了她一眼,认定她也没什么作为,于是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我们这样,应该够清楚了吧?你若真有本事就使出来让我们瞧瞧,如果你连我们这关都过不了,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免得自讨苦吃,去黑风林送死,哈哈哈……” “有没有本事,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的唇边扯起一抹残酷的笑容,下一刻,她脚步偏移,身子俯冲,攻向了为首之人。化掌为钩,牢牢地扣住对方的脉门,既然是自己送上门的,她也无须跟他客气。 吸纳,再吸纳! “快放开方教头!” 其余几人见她制住了方教头,齐齐出招向她身上攻来。 姬萱没有闪避,反而迎难而上,在他们的肢体触及她身体的瞬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震颤的力道。一旦他们的肢体接触到她身体的部位,他们就像是吸铁石一般被牢牢地吸住,再也无法从她身边逃离。 “啊、啊啊……这是什么功夫,为什么我身上的内力在快速地消失?” “你究竟使了什么魔功?快停下来!” 惨叫声连连,姬萱根本不理会他们,人善被人欺,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别人都欺负到了头上,她才不会使善心,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恩千倍,仇千倍,犯我者,灭他满门! 当然了,她还没有真正冷血到动不动就灭人满门的地步,但她心里也是有底线的。一旦有人触及她的底线,她真的可能会做出灭他人满门之事。 如果要问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毫无疑问的,姬墨,就是他的底线! 这世上她唯一珍视的亲人,谁敢动他,她就灭谁满门! 六股不同的内力同时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体内,五脏六腑逐渐膨胀,血液在沸腾,在叫嚣。这还是她第一次同时吸纳六个人的内力,这感觉绝对与单独一个个吸纳别人内力时不同,她能明显感觉到内视之中的凝丹在逐渐壮大,现在已经有了拇指大。 金灿灿的光芒之下,掩映着的是神秘的阴影,它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引爆。它绝不仅仅只是阴影那么简单,它的中间一定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此刻正处于休眠的状态。只有等到某个契机,一切谜底就将随之揭晓。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厉喝自不远处传来,魏廖远远地看到这边的形势变化,连忙快步赶来谐调。他没有想到昔日邯郸城内的草包,今日竟能面不改色地一人独抗六个高手,不费吹灰之力。他终于相信她手里拥有玉剑令是有事出有因了。 “姬萱殿下,他们若是怠慢了你,还请见谅。看在我的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他一边劝解,一边惊骇地注意着她施展奇功,从表面上看他只看到六人的手搭在姬萱的身上,姬萱一手扣住方教头的脉门,纹丝不动。等仔细看了,他会发现六人的面色逐渐转为苍白,眼神空洞无力,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变成了一架空壳。 “好吧,看在魏廖殿下的薄面,就暂且饶过你们。滚!” 姬萱冷酷地收了功力,周围的六个人就立即虚脱地颓然倒地,昏厥了过去,哪里还有话的力气? “快、快抬回房,请、请大夫!”魏廖感觉自己的惊讶程度,能让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这简直太过不可思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吸了六人的内力后,姬萱整个人精神大振,她虽然放了他们一马,但他们身上的内力已经被她吸得差不多,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废人了。 “魏廖殿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我刚一进府,就遭到围攻,我若不还手,岂不是任人宰割?” “真是抱歉,是我疏忽了。”魏廖面上露出些许窘色,他转目瞪向一旁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的领路随从,呵斥道,“你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不阻拦方教头他们?” 明显搪塞的口吻,姬萱也懒得再听下去,她拍拍手道:“算了,我姬萱也不是斤斤计较之辈,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就去赴宴吧。” 她十分自然地牵起魏廖的手,典型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吓得魏廖连忙缩手。他可没忘了,她方才就是这么轻轻地搭着方教头的手,然后方教头就昏厥了过去。她练的到底是什么邪功,竟然这么诡异? 第八章 加入宴席 【刚刚开通了打赏功能,摆摊求打赏……】 “魏廖殿下,太子殿下让我来问一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慕青书奉了赵浔的命令,前来察看状况,待走近时,他认出了姬萱,手中的宝剑下意识地上挺,“姬萱,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话你得问魏廖殿下,是他请我来的。(手打)”面对他横眉冷目的神色,姬萱没兴趣跟他纠缠,将这难题抛给了魏廖。 “姬萱殿下是我请的贵客。”魏廖没有太多的解释,只这一句就明了他的立场,他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道,“姬萱殿下,请吧,该开宴了。” 宴席上来的人不少,凡大梁城内知名的剑客高手几乎都被请来了,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传闻中万剑门长老的出现,魏廖殿下亲自前往相请的贵客。 等候多时,许多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从窃窃私语,声音逐渐放大,到毫无顾忌地抱怨挖苦。 “什么狗屁长老,竟然还要烦请魏廖殿下亲自去请,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有本事。” “居然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等她一个人,她好大的架子!万剑门的长老又如何,难不成她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 整个宴席上皆沸腾起来,无人不在议论着那位神秘的万剑门长老,唯有坐在左右首位的两位贵客没有加入到议论声中,他们各自饮着茶水,泰然自若。 王府的管事从门外走了进来,适时地重咳了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 “魏廖殿下驾到!” 随着管事的传报,宴席上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安静,这些人就是这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谁敢在魏廖殿下的面前指责他因为万剑门长老而怠慢他们? “拜见魏廖殿下!” 宴席上的这些人大多是大梁城中有名的剑客高手,或是魏廖门下的食客,对于魏廖,他们还是极为尊重的。见到他来,齐齐起身相迎。 “让诸位久等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燕国太子姬萱,她今日正巧来到大梁城,所以我特意将她请来,一起商讨入黑风林救人之事。” 还未等魏廖介绍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了姬萱的身上,事实上自她一进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为别的,只因大家一直都在期待着见传闻中的长老,然而站在魏廖身后的除了她再无其他人。无疑地,她成了众人关注的聚焦。 “她就是万剑门长老?怎么看起来年纪这么?” “难道是因为练至剑尊之境后,返老还童的缘故?” “不对啊,燕太子姬萱?那不就是在赵国臭名远扬的草包姬萱吗?听闻她有断袖之癖,暗恋赵……” 不知是谁牵了话头,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从姬萱的身上跳跃至了右首第一个席位上的赵浔身上。 无辜的赵浔顿时黑了脸,冷眸扫过众人,带着威胁的意味。什么事不好提,偏偏提他最为难堪之事,这帮人简直找死! 他冷眼扫了一圈后,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姬萱身上,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蕴含在其中。她的出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可偏偏她的出现又带给他些许雀跃的情怀,就因为这份淡淡的雀跃,让他郁闷得想要撞墙。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见到她的时候感觉到丝丝雀跃。 姬萱在进屋后,大致地扫了一圈,很快地,她的视线就被左首第一个席位上的身影给吸引了过去。她眼皮跳动,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专程来找她追回那最后一页的? 赢彻还是一身惯穿的黑袍,静坐在原处,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除了轻轻地瞟了她一眼,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自成一个世界,与宴席上的其他人完全隔离,冷酷得不能再冷酷,任何人都无法模仿。 姬萱眯起眼打量着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离开邯郸城前,她没有跟赢彻打招呼,更没有打算将北冥神功秘笈的最后一页奉上。他现在的武功已经可怕得厉害,倘若再练成北冥神功,那她哪里还能逃脱他的魔爪? 怎么办?看他这架势,一会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凝神注视着赢彻的侧脸,心思千回百转,思量着对付他的计策。 右首席位上的赵浔看到她一进屋就死死地盯着赢彻瞧,压根连一眼都未曾瞧过他,他的胸中好似堵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呼吸不顺。 从前但凡有他存在的地方,她的视线都不会离开他一下,当时他还觉得十分厌烦,可是现在,她却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别人身上,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这让他情何以堪? “哼!”他胸中发闷,冷不噤地哼出了声,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他这一声冷哼,惊醒了姬萱,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姬萱殿下,请上座!”魏廖给她安排了一个座位,就在赢彻的下首。 姬萱挑眉看着那个座位,直觉那上面就是刀山火海,而她的身侧就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寒暑交融,生死煎熬,太可怕了! 没有完全的准备之前,她还是决定先避一避,不要和他正面交锋。 她突然回转身,手指指向赵浔所在的方向,璨颜一笑道:“我还是坐那儿吧!我跟赵浔殿下可是老相识了,他乡遇故知,人生之乐事也。我正好跟赵浔殿下好好地叙叙旧,赵浔殿下,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她不由分地坐在了赵浔的身边,跟他同用一张桌几。 “姬萱,别以为离开了赵国,你就可以忘了自己的身份。别忘了,你是燕国送来赵国的质子,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根本不配和太子殿下坐在一起!” 慕青书凶狠地瞪着姬萱,右手扶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倘若这里不是王府,他早已拔剑指向她的咽喉。是她夺去了他天才剑客的称号,一下子将他从天堂打落到人间,是她带给了他耻辱,让他在邯郸城所有剑客面前颜面尽失,他无法不恨她。 姬萱唇角轻扯,扯出一抹冷酷和带着嘲讽的笑意:“手下败将,也敢在此乱吠?我真是替赵浔殿下感到惋惜,莫非赵国上下除了聂云和慕轻鸿两位值得尊敬的绝世英才外,再无可用之材?” “你谁乱吠?” “谁应就是谁。” 姬萱轻巧地了句,却将慕青书气得握拳的手背上青筋突起,他绝对有十二万分想杀了她的心。 “青书,退下!” 一直沉默的赵浔此刻开了口,阻止了慕青书一再地挑衅。 慕青书虽心有不甘,但他还不至于违抗赵浔的命令,朝着姬萱狠瞪了一眼,他退至旁桌与沉默寡言的聂飞同座。 赵浔端坐在原位,没有驱赶姬萱,他径自饮着茶水,仿佛是默许了。他表面上看似平静无波,内心里此刻却是挣扎翻腾得厉害。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默许她坐在我的身边了呢?” “我不是应该讨厌她,离她越远越好吗?为何她刚才没有注意我的时候,我心里这么别扭?” “老天,我一定是中邪了!” “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今天就让她坐在这里,以后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他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长叹了一口气,樱桃色的薄唇微撅着,似嗔似娇,别有一番风情。 他的心声取悦了姬萱,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你越是粘着他,视他如宝,他就越是厌弃你、视你如草芥,你若是晾着他,不把他当回事,他反而不自在了。 唉,世上的人就是这么贱! 她轻叹着摇头,右手下意识地伸向桌上唯一的一个茶杯,举杯一饮而尽。 “等等,那是我的杯子!” 可惜已经晚了,茶水都进了姬萱的肚子里。 赵浔身为一国太子,他的座位是单独的,自然不会有多备的餐具。谁能想到姬萱突发奇想,非要与他同座呢? 刚刚吸了六人的内力,姬萱的精神格外得旺盛,她感觉口渴,就直接拿了赵浔的茶水来喝,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看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成了另外一番意味。 第九章 飞鹰帮主 【首先感谢亲的打赏,得到第一份打赏,很激动!!然后就是周末的最后一天书评区还剩下不少精华,但凡留言的都给加精,欢迎大家留言。(手打)】 方才在座的众人还在议论着姬萱断袖的传闻,现在好,亲眼所见的事实坐实了传闻的可信度。同几而坐,同饮一杯茶,还有什么能比这事实更有服力? 窃窃私语声不时传入耳中,姬萱冷笑视之,忽略不计,反正冷嘲热讽对她来,已经是家常便饭,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反倒是赵浔颇为尴尬,白皙的面颊上印出两抹晕红,他带着愠怒的眼神瞪向众人,这才使得周围的议论声减了些。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姬萱低低地轻喃了一句,原是想安慰赵浔来着,却不想接收到了对面射来的深沉强烈的目光。她微愣了下,与赢彻相互对视。 他的目光很深沉,深邃的眸光,让人琢磨不透。 他的表情很冷,没有半丝暖意,摄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姬萱与他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敌不过他强大的视压,败退地收回了视线。 魏廖在主位上观察着底下的动静,轻咳了声,打断了所有窃窃私语声:“今日很荣幸,能请来诸位高手和贵客前来王府赴宴。相信大家也听了,近日里大梁城中很不太平,接连有十岁左右的孩童失踪。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借助诸位的力量一起查探出幕后的真凶,救回那些失踪的孩子。” “在座的诸位都是我大梁城中有名的剑客高手,也有来自赵国、秦国和燕国的三位殿下,我相信集合我们所有人的力量,一定能查出真相,将人救回。” 他的话音落下,一人紧接着他的话,道:“有万剑门的长老在此,哪里还需要我们的帮忙?” 话的是一名穿灰袍的中年男子,他的长相平平,没有什么特,然而他的那双手却格外得引人注意。他的手指削尖纤长,他特意留了指甲,宛如鹰爪般锋利。 此人的话语之中,带着明显讥讽的味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议论不断。 “就是!不是万剑门长老都是迈入剑尊之境的高手吗?她若是真有本事,那就亮出来让大伙儿瞧瞧。倘若真有本事,我们心甘情愿追随她,奉她为首领,一同往黑风林查探。倘若她没有本事,就尽早退出,免得到时候拉我们的后腿……” 二王子殿下亲自去请的人,除非真有本事能让他们信服,否则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二王子殿下的特殊优待?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回应,姬萱却只是冷冷地勾唇,不做任何辩解。这些人的攻击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好像是打了闷炮一般,很是无趣。 灰袍男子倨傲的声音再次响起:“人人都燕太子是草包,懦弱无能,今日亲眼见到,真是见面不如闻名,闻名不如见面。何时草包也当上了万剑门的长老?莫不是有人借着万剑门之名在外招摇撞骗?哈哈哈……” “鹰帮主得对,倘若让这样的人加入我们的队伍,简直就是对我们的羞辱!” “二王子殿下,还请你三思,不要因为一个草包,而让我们所有人寒心。” “这……”魏廖为难地看向姬萱,漆黑的眸子里回旋着忽明忽暗的色泽,他没有为她辩解,只是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 方才在练武场,她一人独斗六名剑客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但他猜测她真正的实力绝不仅限于此。 “那诸位以为,如何做才能相信姬萱殿下确有实力?” 他这问法很有技巧性,直接将问题推给了其他人,实则他更想看到有人出来挑战姬萱,他便可以暗中观察她的实力。另外还可以借此平息众人的不满情绪,一举两得。 寒星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姬萱暗暗咬牙。这魏廖表面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其实也不是个好东西,打起算盘来,比谁都精。 那边,已经有人站起来接他的话。 “二王子殿下,我们这里在座的武功最高之人,应当首推飞鹰帮的鹰帮主。姬萱殿下既然是万剑门的长老,拥有玉剑令,那么想必武艺定是在我等之上。在下建议,不如就由鹰帮主与姬萱殿下两人比试,谁赢谁输,立见分晓。” “对,好主意!” “倘若姬萱殿下能战胜鹰帮主,那么我们就相信她确有本事。” “对,对!” 指尖一圈圈地沿着杯缘描绘,姬萱低头凝望着杯中的倒影,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她不想惹麻烦,可麻烦偏偏自动找上门。东方冥好心送她一块玉剑令防身,却不想好心办坏事,反而给她带来了大麻烦。她苦笑着摇头轻叹。 在不明对方真正实力的情况下,她自然不会轻易应战,可是装乌龟怯战,不是她姬萱的作风。她忽而扬眉,冷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射向对面那位穿灰袍的飞鹰帮帮主鹰六。 “久仰鹰帮主大名!听闻飞鹰帮在魏国也算得上是名门大派,而鹰帮主更是威名赫赫,我在赵国时就有耳闻。” “不过我不解的是,堂堂一帮之主,真的要与一个武阶低于你数倍的赤竹剑客比试吗?难道如此兴师动众地对付一个低阶的剑客,就能突显你鹰帮主的威名?鹰帮主也不怕折煞了你飞鹰帮帮主的威风?” 姬萱冷笑,她运出一掌,击在了桌几上。 赤色的幽光随着她的掌力迸射,照亮了大半个房间。与其是赤色,倒不如是血色,浓浓的血色! 她虽是赤竹之境,但释放出来的赤色势压远远超过寻常赤竹剑客的。 见到这一幕,赢彻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梢,有些讶异。 “赤竹?你真只有赤竹之境?”鹰六眯起了眼,疑惑的目光打量了姬萱一番后,逐渐转为轻蔑,他冷笑道,“你既然只是赤竹剑客,那你手中的玉剑令从何而来?究竟是盗窃了玉剑令,还是你手里的玉剑令根本就是假的?” “将玉剑令取出来,让我们瞧瞧!” “一个赤竹剑客怎么可能拥有玉剑令,她一定是偷来的!” “冒充万剑门的长老,简直无耻至极!” 姬萱冷哼了声,立时拍桌而起,狠厉如剑的目光扫过全场,原本还在议论抨击的剑客们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怔怔地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人善被人欺,她一再地隐忍,换来的却是他们更为猖獗的逼迫和指责,所以,她不能再忍,也无须再忍! “很好,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玉剑令!” 玉剑令一出,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玉剑令,万剑门独门打造和出品,无可仿制! 惊叹声,久久不息! “看清楚了,它是不是真的玉剑令?” “你们若是坚持认为它是我偷来的,那好,你们倒是也去偷一块给我看看!倘若我一个赤竹剑客,能从万剑门长老的手里盗来玉剑令,那么对于各位来,一定更加易如反掌!” 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她得有理,有谁能有本事能从万剑门长老那里盗得玉剑令呢?就是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如此冒险。 “不可能,我不信!” 鹰六不愿意承认事实,他大掌一挥,原本握在姬萱手中的玉剑令就势脱手而出,转眼间落入他的手中。 姬萱心中一凛,好强悍的内力!幸好他没有偷袭她,否则就方才的刹那她的命就丢了。 蓝竹巅峰! 他是蓝竹巅峰的高手。 比起之前赢彻给她的威压,鹰六逊色了许多,蓝竹巅峰和紫竹虽只一步之差,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只有迈入紫竹之境的高手,才能在这片大陆上称得上是真正的高手,但也只是最下层的。因为在紫竹之上还有更多高深境界的高手,这些高手通常都不会随意在世间行走,他们一旦迈入紫竹之境,就会追求更高的武功境界,寻求万岁不老的天命极限。 就像所有的帝王们都希望自己能万岁万万岁,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和炼制长生不老药,而在这个世界,人们有了另外一种寻求长生不老的方法,那就是突破武学之境,淬炼自身的筋骨,触及长生之道。 第十章 三日之约 观察了鹰六的武阶后,姬萱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战意,蓝竹高手又如何,倘若她连一个蓝竹剑客都无法对付,那她又如何去挑战更高阶的高手? 鹰六,或许她可以借助他来磨砺自己的毅力和武力,让他成为她突破北冥神功第五重的踏脚石。(手打) “真的是玉剑令!你究竟是如何得来的?”鹰六仔细观察了手中的玉剑令之后,惊诧不已。 姬萱迈步走向他,从他手里取回了玉剑令,收入怀中道:“请恕无可奉告!我之所以将玉剑令亮出来,并不是想炫耀什么,而是为了打消大家心中的疑虑。” “我姬萱光明磊落,无须借助任何门派的光环来缀自己。我是赤竹剑客没错,但我绝不是可以任人欺凌之人!”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她一步步徘徊在大厅的中央,清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每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心中生出几分寒意,她明明只是个赤竹剑客,微末得不能再微末,可为何她身上偏偏就有着这样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敢觑? 姬萱来回走了一趟,袍袖一挥,又重新回到座位上,扬声道:“你们方才不是提议要我和鹰帮主之间来一场比试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变的定理。我接受你们的提议,三日后与鹰帮主之间来一场比试,谁赢了,就听谁的号令。” 她的话再次在大厅之中炸开。 一个赤竹剑客,竟敢堂而皇之地挑战蓝竹巅峰的剑客,简直就是找死! 赵浔蓦地望向她的侧脸,诧异于她疯狂的举止。没错,她的实力的确不止赤竹之境,她也有战胜青竹之境的能力,但是蓝竹比青竹高了一个境界,往往武阶越是到高处,跨度越是遥远。她能战胜慕青书,可未必就能战胜鹰六,她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作赌。 心底一阵悸动,他暗地里扯动她的衣角,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鹰六是蓝竹巅峰的高手,你不要胡来!” 姬萱轻轻回眸,冲他暖暖地一笑,无论他们之间从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单冲着他这一句关切的提醒,她决定原谅他了。 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用唇形无声地了句:“没事,我自有分寸。” 手背上传来的酥麻,赵浔心中一阵狂跳,他仓惶地收回了手,懊恼不已。他为何要关心她呢,她死了不是更好,这世上就再没有人非议他。可是一想到她可能死于鹰六的手下,一颗心狂躁得厉害,她不能就这样死,要死也要死在他的手里。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她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里,他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越俎代庖。 鹰六邪佞地眯起了眼,勾起的唇角是嘲讽和轻蔑,他冷笑道:“区区一个赤竹剑客,也配和本帮主比试?我可不想弄脏了我的手。” “鹰帮主恐怕是担心万一输给了一个赤竹剑客,从此脸面尽失,无法在道上混下去了吧?”姬萱有意激他,招惹了她,他就给付出代价。 “我听飞鹰帮搜罗了不少宝贝,帮里美女如云,我们不妨打个赌,倘若我赢了比试,我就要你飞鹰帮所有的宝贝和美人。” 在座的剑客们满脸的惊讶,一个的赤竹剑客,竟然敢如此嚣张,简直是活腻味了。 鹰六冷哼着,阴阴笑道:“哼,你若是输了,我要你手里的玉剑令!” 不过是个的赤竹剑客,要赢她,完全没有悬念! 她手中的玉剑令可是好东西,就连见了七国的君王都无须跪拜,有了它,他哪里还需要屈居在王府之下?他的飞鹰帮就可以凭着玉剑令的威慑力,不断增强势力。白白送上门的东西,哪里有往外推的道理? “好,三日后,在城门外比武,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见证。”姬萱舔了舔唇瓣,眼底划过狠厉之色。 这一场比试,就当作是她给自己的一次考验,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她要踏着鹰六的肩膀,一举踏入北冥神功第五重。随后,她就能跟着慕容白学习其他更为高深的武功。 鹰六,你能成为本姑娘晋升路上的踏脚石,算是你的荣幸! 她浓密细长的睫毛下垂,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若是有人在此刻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眼眸深处是浓浓的邪气。 夜,寂静无声。 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显得更加清晰。 自王府出来后,那脚步声就一直跟随在她的身后,她快行几步,脚步声就加快几步,她慢行几步,脚步声也跟着放慢。 心口处仿佛猫爪挠动,姬萱几欲发狂。 她忽然煞步,静待了片刻后,她拔腿以她平生最快的速度在风中狂奔。 房屋在倒退,树木在倒退,风中飞扬的沙尘和落叶也在翩然倒退。 她一定要甩开身后的影子,身后那几近让她抓狂的影子! “最后一页,你休想抓到我!” 她的声音回荡在夜幕中,久久不散,而她的身影早已融入夜色之中,消失在了远处的街角。 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袍在夜风中飘动,它的主人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前方黑色的夜幕,眸色忽明忽暗。他的步伐依旧不变,每一步都四平八稳,仿佛天塌下来都无法改变他迈开步子的频率。 月光倾洒,他颀长的身影在青石板上越拉越长,银色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犹如月光下的幽灵一般鬼魅缥缈。 一路狂奔! 姬萱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她只知道身后之人不可能轻易被甩掉,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 他帮了她,出主意让她顺利地离开了赵国,可是她却没有实现对他的承诺。他能忍到现在才跟她开始算账,已经算是不错了。 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还是没敢停下来,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她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她想要从他手里逃脱,就只能利用他的自负,险中求生。 叮铃、叮铃铃…… 天籁的铃声自前方轻盈地飘荡而来,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又像是夜色的清吟。 姬萱一下子就被这铃声所吸引,她加快了脚步,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奔跑。 转过街角,漆黑的街道顿时变得通亮,前方一座建筑物门前灯火通明,人流涌动,热闹非凡。已过酉时,宽阔的街道上却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断地进出建筑物的大门。 姬萱一个急刹,停在了建筑物的大门前,她抬头仰望大门上的门匾,“剑道阁”三个龙飞凤舞的楷体大字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原来这里就是三大商会之一剑道阁的总部。 剑道阁总部不同于其他分部,除了它的规模宏大、货物充裕外,最大的一个特就是它十二个时辰开门营业、全年不休。 只一眼,姬萱就被眼前的这个建筑物所深深吸引。 剑道阁整座建筑犹如一座古老的城堡,呈椭圆形占据了三条大街。它宏伟壮丽,它深沉厚重,仿佛承载了千年的记忆,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地老去,但又不减它的瑰丽和神秘。 它的外墙是用白色的巨石堆砌而成,雕刻着各种精致的图案,琉璃色的砖瓦呈伞状覆盖在整座阁楼的屋,十六道飞檐斜挑向上,每一道飞檐的端挂有金铃。金铃在夜风中奏响着美妙的音符,即使远在几里外的行人,也会禁不住它的诱惑,循声而来。 姬萱,就是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个。 大街的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姬萱心思一转,提脚冲入人群中,跟随着涌动的人群一起进入剑道阁。 剑道阁的规矩,凡是进入楼阁的客人都不允许私斗,谁触犯了剑道阁的规矩,剑道阁就会出面干涉。想要躲开赢彻的追踪,眼下剑道阁是唯一的出路。 第十一章 金童玉女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姬萱毫不犹豫地进入了剑道阁。(手打) 手里有了剑道阁的会员牌,出入大门无人阻拦。从正门进入后,跟随着人流绕过几个大厅,来到了能容纳千人的拍卖会场。 姬萱好奇,为何所有的人都涌向这里。随便抓了个人询问后,才知今夜剑道阁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拍卖会对所有剑道阁的会员开放,所以才有近千人涌向拍卖会场。 拍卖会的现场恢宏大气,充满浓郁的皇家气息,一眼望去,只觉得金碧辉煌,满目生辉。姬萱不得不佩服这剑道阁背后主人的厉害,如此一个商会,想要将它撑起来,而且形成如此大的规模,该消耗多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正思索间,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姬萱一回首,在拍卖会场上方的其中一个单间窗台处见到了楚云茜兄妹二人,他们此刻正朝着她热情地挥手。 姬萱朝着两人挥挥手,转头去看后面一路尾随的身影,却意外地发现赢彻已经消失不见。 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 不该啊,这不像他赢彻的风格! 略一沉吟,她打算先观看拍卖会,稍后再找个机会混出剑道阁。 “茜儿,楚大哥,真巧。” “墨哥哥,你也是来看古剑凤枭的吗?” 姬萱一进入单间,楚云茜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她笑弯着大眼睛,拉着姬萱往她边上的座位就座。 “听今晚拍卖会的压轴好戏,就是拍卖凤枭这柄远古传下来的绝品宝剑,可惜凤枭和沧浪剑一样都已残缺,不能发挥出绝品宝剑本身的威力。” 听她提到沧浪剑,姬萱想起了赵浔,他有办法弥补沧浪的残缺,那是否也有办法弥补凤枭的残缺? “宝剑既然已经残缺,那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想要抢拍?” 从她一进房间,楚云濂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听她如此询问,在旁声地解释道:“自古以来,人们都口口相传一个传,远古传下来的十柄古剑里面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谁能得到这个秘密,谁就能无敌于天下。” 莫非宝剑里面藏有武功秘笈或是宝藏图? 所以赵浔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沧浪剑。 可是,沧浪剑原本就是赵国王室的,赵王难道就不想得到沧浪剑中的秘密,从而驾驭七国,一统天下吗? “既然宝剑里面藏有秘密,那为何还有人将剑拿出来拍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笨,连这个都不知道!”白洛讥讽地冷哼,她怎么就这么讨厌,总出现在他们面前?最可恶的是,每次她一出现,茜儿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以为宝剑里的秘密是这么容易洞悉的吗?那十柄古剑流传了千百年,可是至今都没有人能破解其中的奥秘,一柄残破的绝品宝剑,它的威力连一柄上品宝剑都不如,谁拥有它,就像是拥有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得。倒不如高价拍卖,或许还能换上一柄绝佳的上品宝剑。” “那可未必!你也了,秘密藏在十柄宝剑之中。倘若只拥有其中一柄宝剑,根本没有任何作为,只有齐集十柄宝剑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我问你,倘若你拥有其中一柄宝剑,可是几十年来一直无法破解其中秘密。你会继续守着这柄宝剑到死,还是会想办法让它与其他九柄宝剑合在一处,然后寻机探查其中的秘密?” “倘若是我,我也会抛出其中一柄宝剑,让它在七国之中激起浪潮,让所有的剑客为它而争夺,让那些拥有其他九柄宝剑之人,不遗余力地想要得到它。这就是所谓的抛砖引玉。” “我敢打赌,今夜竞拍到最后的那几个人当中,他们的手里必定也藏有上古宝剑。而且我猜测,他们日后都很难平静地生活了。” “为什么?”楚云茜看着姬萱神秘莫测的表情,双目之中满是崇慕之意。今夜跟哥哥前来参加拍卖会,她不过是来凑个热闹罢了,可从没想过这么多。她却能从中分析出这么多的道道来,而且合情合理,自信满满,她越来越佩服她。 姬萱笑着摸摸她的头道:“你想啊,他们彼此之间都猜疑着对方是不是拥有上古宝剑,那还不相互掐架和争夺?解开了宝剑中的秘密,就能无敌于天下,这么大的诱惑,谁能不动心?” “我若是有能力力压群雄,我也会不遗余力地去争夺上古宝剑,可惜,以我现在的实力,自保都成问题,得了宝剑,反而成了累赘。”她心底暗叹,幸好她将沧浪剑给了赵浔,以后惹麻烦的也是他,与她无关。 抬眸间,恰好见到对面单间也进了客人,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赵浔和他的两个伙伴。姬萱眉头一蹙,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这个笨蛋真的打算竞拍凤枭剑。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他手里也拥有宝剑了吗?日后恐怕凶多吉少……她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不爽她的白洛再次插话道:“就凭你?别你没有本事抢夺宝剑,就是你想竞买宝剑,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你以为手里有了张一百万的晶卡就很可以不可一世了吗?告诉你,在剑道阁,只有每年消费五百万两银子的宾客才能成为超级贵宾,进入我们现在所在的单独包间。你若不是沾了我们的光,恐怕你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进来这里。” “白洛,你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墨哥哥是我们的朋友,我不许你处处针对她!”楚云茜撅着张嘴,冲白洛瞪眼。 “茜儿,算了,我不会跟一只乱吠的狗一般见识。”姬萱起身,懒得理会白洛咄咄逼人的神态,道,“你们先坐着,我遇上一个故人,前去打声招呼。” “你敢我是狗?我杀了你!” 白洛被大大地刺激道,怒不可遏,若不是楚云濂拉住了他,他恐怕真像疯狗一般扑向姬萱。 “白洛,你太不像话了!倘若你再如此,我就让母后赶你回楚国,我们不需要你这样蛮横无礼之人跟随在身旁。” 楚云濂,楚国四王子,自幼生长在王宫中,身上自有一种威仪。他低低地呵斥着白洛,哪里还有见着姬萱时才露出的羞涩? 白洛气呼呼地左右看着两兄妹,他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她一个陌生人才刚认识就俘获了他们兄妹的心,他很是不甘。他恨恨地一拳砸在门框上,拔腿跑出了房间。 “四哥哥,他没事吧?”楚云茜眨眨眼,有担心他。他虽然黏人又烦人,但他毕竟是母后的侄儿,她的堂兄,她不希望他出事。 楚云濂很有把握地安慰道:“放心吧,稍后他自己会回来的。”的确,对于白洛他还是很了解的,他的脾气虽然冲动,但心地不坏。他之所以如此针对姬萱,也是因为姬萱夺去了茜儿的注意力,他怕失去茜儿,所以才如此紧张。 他相信,等他气消了,他就会回来。 他现在反而担心荀墨,怕她因此缘故从此疏远了他们。想到此,他安抚了妹妹后,也跟着出去寻找荀墨。 姬萱出了房间后,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提醒赵浔一声,及近他的单间时,听到几名剑客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她原本是不感兴趣的,无意间听到他们提到了“圣子”二字,脚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我刚才看到神女宫的圣女悄悄地进了那边超级贵宾区,她的脸上虽然蒙着纱,但那一身的冰清玉洁的光华,看得我心神荡漾!圣女,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简直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梦想。” “你少恶心人了!就凭你,圣女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谁不知道神女宫的圣女和圣子是一对金童玉女,圣女所衷情之人也是圣子大人,只有圣子大人才配得上天下第一美人。” “我方才无意间听到圣女身边的侍女在私下议论,听圣子大人的生辰将近,这次圣女低调前来剑道阁总部,就是为了给圣子大人挑选一样称心的礼物。” “每年圣子大人的生辰,都是轰动七国的大事,各国的君王们都变着法地送礼,想讨圣子大人的欢心。更别是爱慕圣子大人的圣女了,听圣女还比圣子大人虚长了三岁,她迟迟不肯出嫁,就是在等圣子大人向她求亲。唉,这么一个大美人名花有主,伤了天下多少男人的心啊。” 第十二章 圣女慕紫烟 这世道,无论在哪个时代,总有这么多的八卦新闻。(手打) 姬萱算是叹服了。 神女宫的圣女和圣子,金童玉女? 想起墨九天那谪美如仙、光彩夺目的身影,姬萱不由地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与之匹配,才称得上是金童玉女? 她悄步来至方才那位剑客所指的超级贵宾区,守在门口的侍从正好引着几名贵客离开,她毫无阻隔地进入了超级贵宾区。超级贵宾区的单间与普通贵宾区的单间还是有所区别的,从陈设和环境布置来看,就有很大的区别。超级贵宾区的摆设更显高贵、精致,走道所占据的空间也大了一倍。 这里的单间并不多,绝不会超过十个,有好几个单间都空着,无人使用。 姬萱有些疑惑,按赵浔的性格,但凡有最好的、最奢侈的,他一定会趋之若鹜,可是如今以他的身份都没有进入超级贵宾区,唯一的解释就是超级贵宾区所接待的客人远比他的身份还要高许多。正如圣女,她的身份就远比一国太子的身份高出数倍,所以她就能进入超级贵宾区,而赵浔则不能。 圣女究竟在哪个房间? “圣女殿下,奴婢已经打听到了,今晚的拍卖品中除了古剑凤枭外,还有一件稀世罕见的宝贝,名叫紫霄,是一支紫玉做成的洞箫。听闻这支洞箫非同寻常,倘若能掌握其中的奥秘,就可以一曲统驭群兽。曾经就有人用它吹奏了一曲百鸟朝凤,而引来无数的飞禽走兽,形成奇观。” 姬萱听到了一名女子的话声,脚下不自觉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单间走去,接着她听到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紫霄?倒是和我的名字很相近,很好,我一定要买下这支洞箫,送给九天。我相信他一定会喜欢的。” 她的声音犹如大珠珠落玉盘一般悦耳之极,但语调清冷,只有在提到“九天”二字时,才有了一丝的暖意。 单单只是听到声音,姬萱就能想象得出那该是怎样的一个美人。雀跃的好奇心,促使她更加想见到真人的模样。 她轻轻推开了半阖的门框,从门缝中,她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她倚窗而立,婀娜的身姿仿佛杨柳扶风,一身白衣洁净无暇,飘然若仙。她的身周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圣洁无暇,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也能感觉到她几欲飘然而去,飞升仙列。 好圣洁的一个女子! 那简直就是墨九天的一个翻版! 究竟是墨九天仿效了她,还是她仿效了墨九天?她难以分辨,只是心窝里忽然酸酸的,从未有过的滋味。 失神间,她的手触碰到门框弄出了些许响动,很快惊动了门内之人。 “谁?” 白衣女子蓦然转身,两道凌厉的清光射向姬萱身上,那犀利的眸光,仿佛能将人撕裂。 姬萱心中猛然一跳,怔怔地望向白衣女子。 什么叫风华万千、绝代佳人,她算是见识到了。 她很美,虽然蒙着面纱,但精致的五官还是隐约地凸显,惹人迷醉。姬萱绝对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都会为之倾倒,因为就算是她也贪恋于她的美,而不愿挪开视线。美的东西,所有的人都喜欢,而她的美是致命的,带有毒。 若不是她的眸光太过犀利,犀利得破坏了美感,姬萱恐怕真会将她视作九天的仙女下凡,可惜,从九天下凡的未必就是仙女,也有可能是王母娘娘。 只这一眼,就破坏了姬萱对她的好印象,试问一个温和的女子,又怎会有如此犀利带着毒性的眼神? “大胆,你竟敢窥视圣女殿下?”她身边的侍女走了过来。 姬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冒昧了些,于是冲着里面抱拳道:“抱歉,是在下鲁莽了。” 圣女慕紫烟见来人是个陌生的少年,以为又是她那些追崇者之一,一双丽眸中立即显露出厌烦的神色。 “按我的规矩,凡偷窥者赏三个耳光!” 她的话语尽管动听,却冰冷到了冰,姬萱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人们推崇备至,犹如仙女一般存在的圣女。 她的侍女阴恻恻地向她走来,挥手就要给她巴掌,姬萱岂是逆来顺受之人,在她的手刚到半路时,就抬手扣住了对方的脉门,冷笑道:“看一眼就要给人耳光,你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你快放开我!圣女殿下岂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可以随意窥视的?没有挖你的眼珠子,算是客气的,倘若你再敢无礼,就不是刮耳光这么简单了。”侍女在姬萱的手里挣扎,身上有着幽幽的绿光闪动,可惜,姬萱一下手就把住了她的脉门,她即便是绿竹高手,也无法从她手里逃脱。 “很好,你敢挑战本圣女的威信,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冰冷的话语自檀口悠悠吐出,姬萱刚刚感受到一阵寒意,两颊上忽然火辣辣的,被人甩了三个耳光。 她震惊地抬头望向慕紫烟,她依旧站在那里,倚在窗边,好像没有动过分毫,唯有那飘动的袖口证明着一切。 她到底是如何可怕的存在,竟然能无声无息地就给了她三个耳光? 她几乎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任何威压,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对方的可怕。无法洞悉对方的真实实力,这样的对手才是最为可怕的。 震惊过后,无尽的羞恼感涌上心头。 她竟敢打她?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打她的耳光? 由生以来,她第一次挨到耳光。 这个仇,结定了! 慕紫烟原本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就像处理其他偷窥她的男人一样,然而她身上释放的浓浓怒意和摄人的寒意,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对于男人,除了墨九天,她从不拿正眼看。任何人见到她都是仰望的,因为她高高在上,得天独厚,在她的眼中,除了墨九天,没有一个男人配得到她的亲睐。 她抬眸看向门口处的这个少年,她有着不输于墨九天的气质和容颜,她眼底即将爆发的怒意和瞬间的隐忍,让她心中一颤。她的愤怒,有天崩地裂之感,可是她又在瞬间隐忍了愤怒,这样一个人,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但也只是瞬间的错觉,因为她已看穿了她的武阶,不过是个的赤竹剑客,根本不堪一击。她甚至只须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她彻底毁灭。这样一个弱的存在,根本不配她花费心思处置。 她冷哼了一声,背转身,闭目休憩。 “还不快滚?”侍女趁机挣脱了手,对着姬萱呼喝,看着她双颊红肿,侍女很是解气,冷笑讥讽的面孔,深深地印刻在了姬萱的脑海中。 很好,今日之仇,她记下了。 来日,她定要加倍地奉还! 圣女又如何,她早晚有一日,会将她踩在脚下,狠狠地践踏! 敢动她,就得付出代价! “姬萱,记住我的名字!早晚有一日,你会因为听到我的名字而寝食难安,我要让你失去所有的一切!” 慕紫烟双目蓦地睁开,她不敢相信区区一个赤竹剑客的少年,敢如此出言威胁她。她的脑海中少年愤怒的目光一再地浮现,她的心开始变得忐忑,眸底精光乍现。 不行,斩草要除根! 她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这少年身上隐藏着的能量,让她第一次感到惊骇。 她不过是个区区的赤竹剑客,就敢如此狂妄大胆,倘若他日她的成就不断提升,还不知会是多大的祸害。 可是回头一想,她是圣女,墨竹之境的高手,屈尊降贵去对付一个的赤竹剑客、狂妄之徒,实在是有**份。待他日她迈入剑尊之境,对方在她眼里就如蝼蚁一般卑微,她根本不屑一顾。 “圣女殿下,要不要杀了她?”侍女还在记恨着姬萱对她的突袭,手腕上依然红肿。 “算了,杀她,还怕脏了我的手。”慕紫烟重新闭上了双目,脑海中逐渐显映出墨九天丰神如玉的俊美脸庞,一抹温暖的笑意在她唇边绽放。倘若此刻有无数的人观赏,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她迷惑众生的玉容仙姿。 第十三章 只剩银子 从超级贵宾区出来后,熊熊的怒火在姬萱的胸中不断燃烧,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方才努力隐忍下怒意,几乎造成内伤。(手打)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动慕紫烟分毫,甚至她只须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 这就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差别。 想要变强的心,更加迫切! 身边经过的人都向她投来嘲笑的目光,她相信自己此刻的脸上一定红肿得可笑,慕紫烟给的三个耳光无声却劲力十足,就连她的牙根都有几分松动。 该死的慕紫烟,她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今夜,她不能再着这张可笑的脸出席拍卖会,可是她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慕紫烟,忍受这口恶气。 经过一个普通贵宾单间,偶尔听到两名女子的争论声,姬萱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圣女那贱女人,老将自己当成圣子大人的未婚妻,真不知害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 “我刚刚去后面打听了,听今晚有一支紫玉制成的玉箫将会拍卖,那贱人的名字里就带了个紫字,我料定她一定会将玉箫拍卖下来,送给圣子大人做为十九岁生辰的礼物。我们一会儿用爹给我们的一亿晶卡将玉箫拍下来,然后送给圣子大人,气死那臭贱人!我相信圣子大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怎么行?爹给我们一亿晶卡是用来买凤枭古剑的,万一让爹知道我们拿它去买玉箫,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姐,你怕什么?爹最多就是骂我们几句,难道他还能杀了自己的女儿不成?再了,爹今晚去了二王子殿下那里赴宴,是他吩咐我们姐妹俩替他竞拍古剑的,他根本不会知道现场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就古剑被人拍走了,爹不是一直想和神女宫拉好关系吗,我们是为了飞鹰帮的前途着想,这才重金买下玉箫,讨好圣子大人。我相信爹一定不会怪罪我们,反而还可能称赞我们呢。” “真的好吗?” “放心,有事我担着。” 姬萱摸着下巴,停在单间门口。原来是飞鹰帮帮主的女儿,而且还是墨九天的崇慕者,这下好,她们的目的倒是一致的。 拍下玉箫,让圣女的心愿落空,这的确是个报复她的好主意! 眼珠子一转,姬萱轻叩房门。 “谁啊?不知道这里是贵宾区吗?” 随着一声娇喝,房门打开,露出一张娇俏可人的脸蛋来。听她的声音,应该是妹妹,长得倒是不错,难怪痴心妄想着想讨墨九天的欢心。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有事?”对方看到姬萱一脸的红肿,秀眉皱了皱,惊疑地打量着她。 “两位一定是飞鹰帮的千金姐吧?在下仰慕飞鹰帮帮主已久,方才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在下有意与你们合作一起对付圣女,不知道二位姐以为如何?” 姐妹俩诧异地相互对望了一眼,姐姐上前谨慎地看了看门外,发现走道上只有姬萱一人,她才压低声音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姬萱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肿,哀怨地道:“两位姑娘看到了吧?我脸上的伤就是拜圣女所赐,我不过是想看一眼传闻中的圣女究竟长什么模样,谁知她二话不就给了我三个耳光,实在是欺人太甚!” “唉,我以前一直听人神女宫的圣女是天下第一美人,性情温和善良,跟天上下凡的神仙一般。可是今日亲眼见到,才知传闻不实,她哪里是什么仙女下凡,根本就是母夜叉。在我看来,她连两位姑娘的十分之一都不如,两位姑娘才配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第二的美人儿。” 姐妹俩听着她奉承之言,顿时笑开了花,热情地将她请进了单间。 “公子谬赞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姐妹俩暗地里打量着她,虽她的脸是红肿了些,但整体看来还是个英俊出色的少年,她们对她很有好感。 姬萱也不客气,跟着两人进了单间,优雅地作了一揖,回道:“在下荀墨,是赵国人,家里是行商的,有些积蓄。今夜来到剑道阁,一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合意的物品拍卖,二来是想交几个朋友。你们也知道的,行商之人最重要的就是交游广阔,朋友多了,这生意自然也就来了。” “今日有幸能认识二位姐,是在下的荣幸。一会儿两位要是看中什么合意的东西,尽管跟在下,就当是在下送给二位的见面礼。” 姐妹俩一听她要送礼物,相视一笑,心里更加愉悦。 姐姐比较矜持些,假作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初次见面,怎么能让公子破费呢?” 姬萱大大咧咧地甩甩手道:“唉,朋友相交重在情义,怎么能拿金钱来衡量?再了,现在我们有了共同要对付的敌人,自然更该同舟共济。在下别的没有,只有用不完的银子,要对付圣女,还得靠两位姐的聪明才智。至于在下嘛,这张脸被打成这样,实在不好出面竞标,就只能出银子了。” “这个好,一会儿竞标时,由我和姐姐出面就行。我们姐妹俩今日带的银子不多,一会儿要是不够数……公子知道的,神女宫财力雄厚,我怕到时候圣女孤注一掷,跟我们死拼到底……” 妹妹话断断续续,这其中的涵义不言自明,就是一会儿竞拍的时候,她们竞价,姬萱结账。她打得好算盘,以为姬萱真是二百五,随她们敲诈。 姬萱也不急,豪气地一拍桌子道:“二位姑娘尽管放心标价,银子在下有的是,今夜不能将圣女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我就不姓荀!” 她这模样,像极了二世祖,只为了出口气而一掷千金。 倘若她们姐妹竞标成功,她自然不会自己掏腰包,反正出面竞标的人是她们。倘若输了,她最多不姓荀,反正她的祖宗本来就不姓荀,所以可以不负责任。 最重要的是,这场竞标下来,圣女一定会盯上这对姐妹,不对还会向飞鹰帮开刀。最好他们两边相互掐架,斗得你死我活,她才能更好地从中获利。 无论成败与否,她都是赢家。 姬萱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飞鹰帮的姐妹俩也乐得开怀,三人相谈甚欢,就等着拍卖会开始。 在一段歌舞后,拍卖会终于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颇有气度。他的手轻轻一扬,拍卖会场的正中央徐徐升起一座水晶展台,片刻功夫,一把巧的古朴的黑色匕首呈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大会的第一件拍卖品出现了。 台上锤音一响,中年男子满面笑容地环扫了现场一圈,浑厚的声音娓娓道:“各位,这是此次拍卖会第一件拍卖品,此匕首名为残月,削铁如泥,乃是中品的寒玉石所铸,出自一名德高望重的铸剑师之手。这件物品拍卖底价为十万两银子,有需要的各位可以举起你们手中的牌子,每亮一次牌,加码至少一万两。” 简单解之后,拍卖师笑呵呵地拿起匕首,拔出匕首,轻轻一挥,空气中竟然留下了一道森冷的青光。 一柄中品的匕首也有如此威力,看来这名铸剑师傅的确很是了得。 不过姬萱对这匕首并不感兴趣,而飞鹰帮的姐妹俩也兴趣缺缺,两人坐在窗口处,左右四顾,等待着下一件拍卖品的展出。而姬萱则在脸上蒙了块纱巾,遮住了红肿,这才靠近窗口处往外张望。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出现在飞鹰帮千金的单间里,最多也只是将她当作飞鹰帮的弟子看待。 第十四章 美人如虹 经过一轮轮的报价后,第一件拍卖品以最后三十万两的价格被一名剑客买下,所有贵宾区和超级贵宾区的客人们几乎谁也没有报价,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件拍卖品。(手打) 第一件拍卖品成交后,大会正式开始,令人眼花缭乱的丹药、灵果、兵器等等一样一样被展示出来,姬萱虽不感兴趣,但也长了不少见识。 飞鹰帮的姐妹俩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拍卖会,每展示一件拍卖品,她们就私底下声地议论。她们以为姬萱听不到,事实上她们两人的心声从一开始就不断地钻入姬萱的耳中,知道她们是在掂量着究竟要她送她们什么礼物。 太贵重了嘛,她们觉得不好意思,可太轻贱了,她们又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一次得到宝物的机会,所以经过好几轮拍卖后,她们还是没有开口问她要见面礼。 直到展台上出现一件名为“虹翎”,珠光莹莹、光彩夺目的霓裳羽衣,姐妹俩终于按捺不住,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姬萱。 姬萱心中冷笑,女人就是女人,贪慕虚荣,爱占便宜。不过对付这样的女人,远比对付油盐不进的圣女要来得容易得多。 “这件霓裳羽衣真是美轮美奂,简直就是为二位姐量身打造,而且还防水防火,极为实用。只可惜它只有一件,这要是拍卖下来,二位姐如何分呢?” “这好办,我和姐姐轮着穿,反正我们平常也换着穿对方的衣裳。” 看姐妹俩雀跃的神情,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姬萱轻笑了声,豪气地扬手道:“那就好!二位姐只管叫价,千金难买如意,只要二位姐称心如意,花多大价钱都是值得的。” “多谢荀公子!” 姐妹俩开心地相视而笑。 “想不到这位荀公子这么慷慨大方,我们真是赚到了。” “什么慷慨大方,我她是蠢笨,我们正可以利用她的出手大方,好好地整一整圣女那贱人。本来还想着要用爹给我们的一亿晶卡,现在好了,有这么一个财大气粗的二百五在这里,我们连银子都省了,还能捞到不少好处。” “你别这么荀公子,我倒觉得她不错,若是她的脸没有被打,应该也蛮英俊的。” 姐妹俩只是用眼神交流着,便读懂了彼此的心声,妹妹只想着如何敲诈姬萱,姐姐则对姬萱本人产生了好感。不过这些姬萱都懒得搭理,想要从她身上占便宜,是得付出代价的。 三人交流的片刻,底下已经标价到了五十万两,喊价的大多是女性剑客,当然也有陪同女剑客同来的男性剑客们。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无论在哪里都屡见不鲜。 “六十万!” 妹妹开始喊价,她还真是贪心,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所以一也不知心疼,一加码就是十万两。若不是心中已另有盘算,姬萱早已心疼得要死。 她这一喊价,底下原本熙熙攘攘的喊价声都停了下来,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放弃。霓裳羽衣虽美,可六十万不是数目,可以购买大把的中品武器和丹药,也只有手里闲钱大把的人才会有心情花大价钱购买它。 看到没有人跟她们竞价,姐妹俩大喜,以为霓裳羽衣已稳稳当当地收入囊中。谁知就是有人不让她们如意,超级贵宾区第一次跟着喊了价。 “七十万!” 从声音的来源判断,姬萱很确定那正是从圣女慕紫烟的单间中发出,她认得那是她身边侍女的声音。 “是那贱人!想不到她也看中了这件衣裳,不行,我们一定要把虹翎竞拍下来,绝不能输给她!”姐妹俩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愤愤地盯视着超级贵宾区的方向。 与此同时,随着超级贵宾区有人喊价,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慕紫烟所在的包厢。一股风暴顿时席卷了整个会场,四处洋溢着惊叹之声,圣女的光环不同凡响,慕紫烟稍稍在单间的窗口处露了个面,立即引得全场的男性们为之疯狂。 “是圣女殿下!圣女殿下喜欢这件霓裳羽衣,我这就将它买下,送给圣女殿下!” “果然是圣女殿下,想不到圣女殿下竟然会出现在拍卖会场。此生能见圣女一面,我今生都无憾了。” “太美了!果然如传中一般倾国倾城,犹如天仙下凡!” “她往我这边看了,圣女在看我,我太荣幸了……” 慕紫烟清冷的目光扫过全场,面纱底下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冷笑,肤浅的男人,根本不配她的亲睐,哪怕多看一眼,她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睛。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台上的霓裳羽衣,用五彩的珍珠缀、蚕丝和孔雀羽毛编织而成的羽衣熠熠生辉,光鲜夺目。她幻想着若是自己穿上这件羽衣,不知能不能换来九天的刮目相待。 平常穿惯了白衣,或许他正因为看惯了、看厌了,所以每次见着她都眼神淡淡的,爱理不理。倘若她换一身装束,或许就会不同了。 想到墨九天,清冷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温度和感情,看在外人的眼中却是异常得妩媚动人,全场再一次爆发,像一阵龙卷风袭过,惊艳之声此起彼伏。 “哼,贱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鹰家的妹妹气哼哼地站起,朝着外面再次抬价。 “我出八十万!” 她这一喊价,立即就接收到无数敌视和鄙夷的目光,仿佛和圣女竞拍物品,就是十恶不赦之罪。 “她是什么人?竟敢跟圣女殿下抢东西,简直不知死活。” “我认得她,她是飞鹰帮帮主的女儿,平日里骄横跋扈、爱耍千金姐的脾气。听她爱慕圣子大人,为了向圣子大人示好,曾经做过不少蠢事。我猜她一定是嫉妒圣女殿下,所以才跟圣女殿下抢东西。” “就凭她?跟圣女殿下相比,她就是个丑八怪,凭什么跟圣女殿下争夺?” “你们……混蛋!”鹰姐气得满脸涨红,被男人们如此非议,她脸上哪里还挂得住? 慕紫烟也朝着这边轻瞄了一眼,那眼神冷酷得不能再冷酷,轻蔑得不能再轻蔑。区区飞鹰帮的黄毛丫头,她根本不屑一顾。 她轻启朱唇,接着喊了价:“一百万!” 她一口气就加了二十万两,全场叫好声连成一片。也是,神女宫财力雄厚,一百万两对她来根本不值一提。 贵宾区的几个单间内,也开始沸腾起来,到目前为止,一百万的喊价已经是全场最高的,可真正引起他们关注的还是这位传闻中和圣子墨九天有着金童玉女之称的圣女。 楚云茜一颗脑袋趴在窗口处,翘首眺望着对面超级贵宾区的圣女,露出一脸的羡慕之色。 “四哥哥,你看圣女长得多美,难怪那么多的人喜欢她,我若是有她一半的美,那该多好?” 楚云濂一直站在窗口处,可视线却不住地在全场一一扫过,试图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听到妹妹的话,他轻轻摇头道:“茜儿错了,在哥哥的眼中,你远比她要美得多。一个人的外貌美不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美。茜儿可爱热情,不像她冷冰冰的拒人千里,就算她长得像九天下凡的仙女,我也不觉得她美。” 楚云茜开心地弯眼欢笑,回头挽上他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四哥哥最好,不为美色所迷!不知道墨哥哥是不是也和哥哥一样的想法……墨哥哥也真是的,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她该不会是不辞而别,自己先走了吧?” “应该不会,她或许是遇上什么事了……”楚云濂俊秀的眉宇轻蹙了下,清澈的黑眸中半掺着忧色,半掺着失落。 对面的另一个贵宾单间里,慕青书贪婪地盯着慕紫烟的侧脸,心神不住地荡漾,他嘴里也跟着赞叹:“圣女不愧是圣女,这才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风姿,谁要是能娶到她,必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 “聂飞,你觉得呢?”他伸手推了推一旁沉默不语的聂飞。 聂飞只抬头轻扫了一眼,沉静的眼波没有半丝波澜,只面无表情地了句:“没感觉!” 慕青书撇嘴冷瞪了他一眼,这个闷骚的聂飞,能答他一句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也不奢望他能赞成自己的话,少一个人觊觎他心中的女神,他就多一分胜算。 目光扫过同桌而坐的主子,他只是悠闲地饮着茶,对于外面的动静并不是太关注。为了确保主子不会跟他争夺他心目中的女神,慕青书试探地问了句:“太子殿下,您认为圣女如何?” 第十五章 花语夫人 赵浔看着杯中的茶水,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张令他厌恶的脸孔,他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讨厌她的,可为何最近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她。(手打) 他轻甩了下脑袋,淡淡地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听到他如此,慕青书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只要主子不和他争,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去追求圣女。其他凡是要和他争夺圣女之人,他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绝不会手软。 坚定的目光再次投向对面风华绝代的圣女,得到圣女的心更加强烈。 鹰家姐听到圣女直接将拍卖价提到了一百万,俏脸顿时煞白,粉嫩的拳头紧紧攥起。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加价时,耳边响起了荀墨的声音。 “一千万!” “什么?!”姐妹俩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千万两银子买一件衣裳,这个……太疯狂了! 姬萱勾唇一笑,用肯定的眼神看着两人,头道:“没错,就是一千万两!一千万两对我来根本不算什么,能够在气势上压倒圣女才是最重要的。” “没错,一定要将那贱人的气焰给打压下去!” 鹰家的妹妹大喜,忙冲着窗外扬声喊道:“我出一千万!” 她这一喊,现场立时炸开了锅,反应和姐妹俩如出一辙。 “她是不是疯了,区区一件衣裳就出一千万来竞买,这衣裳也不是黄金做的,到底哪里值钱了?” “还不是刁蛮千金姐的作风?听飞鹰帮搜罗了不少的财物,这鹰家姐不知人间疾苦,花钱如流水,哪里会心疼银子?” “鹰家姐胆子太大了,这明摆着就是和圣女殿下过不去,飞鹰帮的鹰六不是一直想跟神女宫靠上关系吗?这么一来,岂不是撕破了脸皮,直接跟神女宫对立了吗?鹰六有这么个败家的女儿,飞鹰帮迟早要亡!” 超级贵宾区的慕紫烟也将视线投向了鹰家姐妹所在的单间,一双美眸眯起,冷冽的眼神射向鹰家姐。 “她是什么人?敢跟我竞价?” 身旁的侍女躬身回道:“圣女殿下,那是飞鹰帮帮主鹰六的女儿。” “哼,区区一个飞鹰帮也敢跟我作对?”慕紫烟冷哼了声,随后静心凝思,她此来的目的是为了给九天挑选礼物,区区一件衣裳,她还不放在眼里。 “算了,先让她得意一阵,回头看我怎么收拾飞鹰帮。” 她转身离开了窗口,重新入座。 窗外,无数贪婪的目光扑了空,一阵唏嘘,顿时都将愤怒发泄在了鹰家姐身上。无数愤怒的目光投射过来,姬萱所在的单间几乎就要燃烧起来。 “看什么看?她若是有银子,尽管加价啊?没有能耐,就别在这里充阔!” 鹰姐凶悍地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瞪了回去,这模样让所有的人都摇头唏嘘,同样是人,同样是女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看看人家圣女,矜持高贵,而她呢,又撒泼又愚蠢,简直没法相提并论。 姬萱挑眉看着这位被惯坏了的千金姐,也忍不住暗暗摇头,幸好跟她不熟,否则她也跟着丢脸。 拍卖员的重锤落下,虹翎尘埃落定,有了它的新主人。 当剑道阁的侍从将虹翎送至单间,姬萱爽快地拿自己的晶卡划去了一千万,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她当然无需皱眉头,因为晶卡本来就不是她的,她是借口替慕容白保管晶卡,才名正言顺地独吞了他两亿的资产。反正他一个瞎子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她只要供他吃穿不愁,也就没有什么觉得亏欠他的。 鹰家姐妹看得一阵欢喜,她们果然没有看错,她的确是个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要不然怎么会随随便便拿一千万买件衣裳送给陌生人呢? “太美了!我还从没有见过如此美的衣裳,听这件衣裳是花语坊花语夫人的杰作,果然不同凡响。” “花语夫人?她又是谁?”姬萱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鹰家姐姐对她的好感愈增,见她询问,就将注意力从霓裳羽衣中收了回来,回道:“花语夫人是大梁城的名人,她所栽种的花木,人人争抢,千金难买。她在城东开了一家花语坊,除了出售她栽种的花木,还有她亲自研制的胭脂、香料、粉膏,除了这些,还有就是她亲自设计的名贵衣裳。早先就听人,花语夫人近来设计了一件独一无二的霓裳羽衣,想来应该就是这件了。” “听花语夫人是大王的亲妹妹,但不知何故,她和大王吵了一架,从此搬出了王宫,开设了花语坊,自力更生,跟王室脱离了关系。”妹妹也忍不住插话,道,“花语夫人早前是有夫家的,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她的丈夫没了,又和大王脱离了关系。不过我倒是很钦佩她,她一个女人家一手撑起了花语坊,自力更生。如今在大梁城,甚至中原七国,但凡提到花语夫人,没有人不佩服的。七国贵族的女眷们都争相要买花语夫人制作的东西,这些东西一经提价,差不多每一件都在几十万两银子以上。我们今天用一千万两银子买了她的霓裳羽衣,可以是打破了她所出售物品价格的新纪录。倘若下次我们去光顾她的花语坊,她会对我们另眼相待也不定。” “花语夫人……”姬萱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心中对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夫人好奇不已。在这样的时代,一个女人想要自力更生,很不容易。虽然她有着一层王族的光环和联系在那里,但若她没有坚定的信念和勇气,根本无法在男权至上的国家生存。 这个女人,她很钦佩,倘若有机会,她很想会一会。 这一会儿的功夫,下面展台上又亮出了新的拍卖品。 “下面这一支紫玉箫乃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第二件拍卖品,名为紫霄。它曾是几百年前一位成名剑尊手里的宝物,几经辗转,出现在了我们剑道阁中。这支紫玉箫富有灵性,能统驭群兽,可称为万兽之王。它的底价是五百万两,现在开始竞拍!” 拍卖员的金锤一敲,此起彼伏的喊价声便响了起来。 “五百五十万两!” “六百万两!” “七百万两!” “……” 拍卖会到了最后的阶段,所有贵宾区和超级贵宾区的客人们终于都沸腾起来,也只有他们才拥有足够的财力来支付超过五百万两的拍卖品。 鹰家姐妹俩看到紫霄终于拿出来拍卖,两人跃跃欲试,等不及也要跟着喊价。姬萱阻止了两人,可不想让这对愚蠢的姐妹坏了她的好事。 姬萱注意观察着贵宾区和超级贵宾区客人们的反应,超级贵宾区一直合着窗户的几个单间在此刻终于打开,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出声喊价,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在此,他们应该是冲着最后压轴的古剑凤枭而来。 慕紫烟也没有急着喊价,她对紫霄势在必得,但她绝不像鹰家姐妹那么沉不住气,她在等待,等待机会喊出最为适宜的价格。 姬萱自然不会让她如意,她打定了算盘,只要她不喊价,她也绝不先喊。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伺机而后动。 姬萱也注意了一下赵浔和楚氏兄妹所在的单间的状况,楚云濂似乎也对紫霄颇为感兴趣,兄妹俩间歇地喊了几次价。 赵浔这边除了之前竞拍下了两件东西,此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姬萱心想他恐怕也是在等待最后凤枭剑的出现。十柄古剑中所藏的秘密太过诱人,赵浔急切地想要得到沧浪剑,必定也会对凤枭剑有所觊觎,却不知今日到场的有多少神秘的高手都在打凤枭剑的主意。 那几位坐在超级贵宾区一直都未曾露面的客人,无论财力还是身份都不可能简单,赵浔想打凤枭的主意,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第十六章 一亿加一万 思索间,拍卖价已喊至了一千万两。(手打) 这个数目是今日拍卖价至今为止的最高数额,但显然这支洞箫的最后价格不止于此。 满座哗然,单间外的宾客们开始失态地站了起来,看向那支洞箫的眼神里充满了炽热的精芒。一千万两啊,这个数目对于他们普通人来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然而对于贵宾区和超级贵宾区的客人们来,它只是个基本的数字。若是没有一千万两以上的资产,他们没有资格迈步进入贵宾区,更别提竞价了。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一千万两了?太狠了吧?”不少贵宾区的客人也忍不住感叹,按照这样的飙价速度,最后成交时该是个多恐怖的数字? 当然,识货的亦不乏。 “一支能统驭万兽的洞箫,堪比上品兵器,甚至接近绝品的性能,哪怕超过五千万两也值!”这句话出自其中一个超级贵宾区,话的人没有露面,可是他的话语却很响亮清晰,远近的人都听到了。 也是,能统驭万兽,将万兽玩弄于股掌间,这得来的好处不是能用金钱可以估量的。 很快,有心的人听到他的话语,精神一振,打算豁出去了,新一轮的竞价再次开始。 “一千五百万两!” “两千万两!” “两千五百万两!” …… 不一会儿,竞价已经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在众人险些被吓出心脏病的情况下,短短的厮杀后,居然杀到了八千万两。 “这些人简直疯了,飙价也不是这么个飙法啊……”鹰家姐感觉到自己呼吸有儿困难,难以想象,一场拍卖会竟会如此恐怖,片刻就能让某些人倾家荡产。来之前,她们姐妹从她们的父亲那里得了一亿的晶卡,这个天文数字对她们来已经是她们认知的极限,然而到了现在,似乎一亿晶卡也只能勉强竟得这一件宝物,甚至最后的标价还未可知晓。 她想象着若是将一亿晶卡全部换成实在的银两,她这会儿恐怕早被银子给砸死了! “这帮蠢材,竟然将紫霄的价格抬得这么高?不过为了九天,再多的银两也是值得的。”慕紫烟斜倚在窗口处,冷颜如霜,她的手把玩着一张晶卡,那是她个人的私房钱。 此次她奉了宫主之命,前来竞拍古剑凤枭,带的银两的确不少,但她不敢擅自动用神女宫的资产,想要给墨九天买礼物,就只能用她多年来私下所存的积蓄。 狠狠看了看晶卡上的数字,她干脆地抛出了所有财富。 “一亿!” 一亿…… 硕大的拍卖场中安静一片,剑道阁的拍卖会自成立以来,再一次创下新的记录。一下子加了两千多万,让其他原本还在飙价的竞争对手都嘴角抽搐地沉默了下去。 不愧是神女宫的圣女,资产丰厚,这种巨款,几乎能买下之前所有被拍卖的物品了。 “是圣女殿下,原来她也看中了这支洞箫,既然她想要,我就不和她争了。” “就算是圣女殿下,也不带这么飙价的,太变态了,老子不和她玩了!” 一阵议论纷纷后,台上拍卖师深吸了一口气,道:“一亿!圣女殿下出一亿,还有其他人要叫价吗?倘若没有人叫价了,那么这支紫霄便是……” 一支洞箫飙价至一亿,已经是极限了,倘若再加,简直就是神人共愤。 可偏偏就是有人想要这种效果,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一间贵宾间的窗口处飞了出来,却在全场重重地炸开。 “等一下,我出一亿再加一万两!” 横生的变故,让众人皆惊疑地抬头,却刚好看到鹰家姐倚在窗口处,正背对着他们,看似很淡定。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一面,她正目瞪口呆地盯着刚刚喊价的姬萱,胸腔停止了起伏,接近窒息。 疯了,简直疯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要飙价! 鹰姐只觉得自己的背后几乎要被烧穿无数个洞来,她现在再次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可是她却没有勇气转身去面对。因为这些灼热的目光实在是太过强烈,让她感觉到压迫。尤其是来自超级贵宾区的一道冰冷狠厉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在冷热交织的边缘挣扎。 慕紫烟气得银牙咯咯作响,该死的,竟然有人继续跟她竞价,而且只加了一万两!莫非对方摸清了她的底,知道她所有的私房钱正好是一亿整? 姬萱却并非是摸清了她的底,而是根据慕紫烟的性格作出判断,像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圣女,平日里根本不需要自己掏银子打,若是要带银子出来,那必定是整数的。慕紫烟之前一直没有喊价,就是在玩心理战术,等待着前边的人斗得你死我活时,她再抛出一个足以击垮他们心理防线的数字,从而一举夺魁。 凭着她圣女的身份,还有她喊的这个天价,通常人是不会再与她争夺的,可惜偏偏她遇上了她的克星,就是有人不让她如意,在击败她的同时,让她气愤难当。 “圣女殿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加价?”侍女看她脸色很差,心翼翼地询问。 “哼,难道要我动用宫主给的银两吗?别忘了,宫主最痛恨别人的欺瞒。”慕紫烟阴冷的目光盯着鹰家姐的背影,咬牙道,“飞鹰帮,今晚屡屡跟我作对,我绝不会轻易绕过她!” “好可惜,是四哥哥喜欢的玉箫呢,却被人买走了。”楚云茜托着腮帮,露出遗憾之色,难得看到哥哥遇上喜欢的东西,可惜被人买走了。他们虽是楚国王室的公主和王子,但手上并没有多少银两,三、四千万,已经是他们所拥有的全部。 “刚才的声音,好像是……”楚云濂并没有因为玉箫被人买走而失落,反倒是刚才最后一声喊价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此熟悉的声音,他应该不会听错,只是这声音却出自飞鹰帮千金姐的单间,令人匪夷所思。 或许是他听错了吧,他心想。 “该死!该死的飞鹰帮,竟敢得罪圣女殿下,简直不知死活,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慕青书同样恨恨地盯着鹰家姐的背影,怒不可遏,但更多的,他看着慕紫烟冷眸之中透射出来的愤怒,心中也跟着泛起波澜。圣女的仇人,就是他的仇人,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财力为她竞买下价值超过一亿的玉箫,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飞鹰帮的兔崽子们。 “青书,闲事莫理!”赵浔对于他太过关注于慕紫烟的行为,有些不悦。神女宫,他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无论是圣子还是圣女,他都避而远之。 一万两的差异,就决定了紫霄最后的归属,再无悬念。 姬萱从窗户边上观察着慕紫烟的神情,心中一阵快意。她就是要让她饱尝一下被人夺走即将到手的东西的滋味,那是她该得的,谁让她得罪了她,激发了她胸中的冉冉怒意? 当剑道阁的弟子将紫霄送到贵宾间时,出来迎接的是一名身穿虹翎的绝色女子,少女身材高挑,妖娆的身段在虹翎的衬托下堪称魔鬼身材,她的前胸高耸傲人,双腿修长,只是脸上的一抹轻纱遮住了她的容颜。若隐若现的神秘感,让人更加想一探究竟,窥视美人的真容。 想不到飞鹰帮千金的房间里还藏了这样一个绝色美人! 剑道阁的弟子忍不住多瞧了她几眼,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紫霄呢?” 美人开了口,嗓音如泉水叮咚,十分悦耳。 弟子再次微愣,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在片刻间恢复了镇定。他是剑道阁弟子,经过严格训练,哪怕遇上更加千奇百怪之事,他也必须谨守自己的职责,这就是作为一名剑道阁弟子该有的操守。 第十七章 受邀试衣 剑道阁的弟子将装有玉箫的锦盒双手奉上,临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手打) 真美啊!这气质、这身姿……比七国盛传的第一美人圣女慕紫烟还要美上几分。 只是不知揭下面纱后,是否也如想象中一样完美? 美人在面纱底下撇了撇嘴,倘若他看到她面纱底下的真容,估计会直接晕过去,因为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没错,他眼前的这位拥有魔鬼身材和独特气质的绝色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换了装之后的姬萱。 当竞拍下紫霄后,她就弄昏了鹰家的两姐妹,换上她方才拍下的霓裳羽衣,再夺了她们身上那一亿晶卡。以最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她总共只花出去一千零一万两,就得到了一件霓裳羽衣和一支能驾驭万兽的洞箫,可谓是大丰收。 接过紫霄,她轻轻地将手中一亿的晶卡丢向弟子,高高地挑动眉峰道:“这里是一亿,还差一万两,你们应该能允许我这种超级贵宾赊账一天吧?明日午时,我一定将剩余的一万两奉上,倘若我没有按时到来,你们可以上飞鹰帮找我爹讨要双倍的银两。反正我是飞鹰帮的大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是吧?” 弟子恭敬地从她手里接过晶卡,微笑道:“鹰大姐笑了,鹰帮主每年在我们剑道阁消费颇多,区区一万两,我们剑道阁自然是允许赊账的。” 他跟身后的弟子招了招手,纸笔就立即奉上,很有效率。 “那就请姐写一张欠条,也好留个凭证。” 姬萱执起笔,忽而眼睛一亮,问道:“既然都赊账了,那我可以多赊一千万两吗?”她想着反正是以鹰大姐的名义签的账单,那一万两是赊,一千零一万两也是赊,不赊白不赊。 如此一来,她岂不是不花一两银子就得到了两件宝物?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得想,人家却没敢同意。 弟子的面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抱歉,鹰姐。一千万两的数目实在是太大了,人不能作主,要不人去请示一下主管大人,如果他同意,那么人就给姐批示。” 姬萱撇了撇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就是一千万两吗?一千万换两件宝物,她本来就够赚的了,再贪婪那就人神共愤了,还是见好就收,早早离开是非之地为妙。 “算了,就只赊一万两吧。”她爽快地在纸上签下了欠条,用的是鹰大姐的名字,还是她临时给取的,因为她到现在压根还不知道两位鹰家的姐到底叫什么。 无关紧要的人,她根本不关心。 离开了贵宾区,姬萱四处张望,就怕突然撞上赢彻,让他给认出来。 走道上,迎面走来几名剑客,姬萱压低了头颅,尽量保持低调。可惜,她穿了一身光芒四射的霓裳羽衣,不想高调都不行。 “老天,哪里来的大美女啊?” “真漂亮,简直比圣女殿下还要惊艳!” “这不是虹翎吗?难道是鹰家的千金姐?” “不可能!鹰家的姐大家不都见过了吗?她姿色平平,哪有这位姑娘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色?你瞧这身材,这气质……” 姬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这些人无不无聊,怎么就这么八卦? “第一次看到美人翻白眼也这么好看,真是极品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这么一声赞叹,姬萱脚下一绊,差摔倒。她忽然有股冲动,就是把自己脸上的面纱扯下来,吓死这群无聊的八卦男! 不过回头一想,还是算了,速速离开是非之地才是上策,她可不认为赢彻会轻易放她离开,不定这时候他就躲在剑道阁的某个角落,正像幽灵一般注视着她呢。 “等一下!” 当她绕道来至拍卖会场的出口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位一定是鹰姐吧?你身上的虹翎,我认得。” 姬萱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眉宇松了些,原来是冲着她身上的衣裳来的。她回转身,看到了身后唤她之人。 那是一名中年女子,妇人的装扮,但她的容貌极其美丽,大眼琼鼻,雪肤黑发,身姿玲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风韵。姬萱肯定,这女子年轻时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在她的身后,跟随着两排美貌的年轻少女,八人成一排,一个个或青春活力、或美艳动人,她们看向姬萱的目光充满惊艳之色,又夹杂着嫉妒和羡慕的意味。同性相斥,不变的真理,姬萱并没有在意,只是对于眼前的这名妇人很是好奇。她叫住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夫人有何见教?”姬萱淡淡地问道,在没有弄清敌我的情况下,她选择淡而视之。 妇人浅浅地一笑,绕着她身周围转了一圈,赞许地头道:“不错!虹翎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主人,我也算是欣慰了。” 姬萱心中一凛,立即明白了她的真实身份,脱口而出道:“花语夫人?” 妇人再次抿嘴笑道:“正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你应该不是飞鹰帮的两位姐,她们身上没有你这样的气质。”她的美眸格外闪亮,智慧的光芒在期间闪动,姬萱看得出她没有恶意,对她的好感从只是闻名到现在亲眼所见不断地递增。 “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夫人若是不介意,就叫我萱吧。”好感是一方面,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姬萱自然不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吐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她对花语夫人并不排斥。 “萱,你我一见如故,我想请你去我的花语坊为我试几件新款的衣裳,不知你愿不愿意?” 花语夫人的邀请,立刻引来身后女子们的嫉妒,一个个在私底下议论开,谁不知道花语夫人对于自己设计的衣裳极为挑剔和重视,平常侍女们想碰一下,她都不允。现在却主动邀请一个陌生人来为她试衣,她到底哪里来的好运,能得到花语夫人的亲睐? 一众女子都不服。 第十八章 揭下面纱 明显感觉到诸女子的敌意,姬萱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便回绝了花语夫人的邀请。(手打) “多谢夫人厚爱,不过我还有事,近几日恐怕有所不便。等过几日,我了却了心事,到时候必定亲自登门造访。” 她双手抱拳,一副豪爽快意的江湖气度,却忘了自己此刻是女子的装扮,如此神态,如此着装,搭配起来怪异得紧。 花语夫人微愣了下,忽然拿帕子捂嘴笑开,如画的眉眼逐渐绽放,直至眼角出现了几丝几不可见的鱼尾纹,记录着她一世的沧桑和坎坷。 姬萱看着这样的花语夫人,感觉很亲切,因为她很真实,很纯粹,她不会矫揉做作地掩饰什么,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让人品出她的内涵和风韵。而这种特殊的内涵和风韵,非经历不可得,难以言喻。 姬萱一时之间没搞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出错了,尴尬地挠挠头,一双清澈明亮的丽眸一眨一眨,闪亮的星光不断向外传递。 “夫人,我哪里错了吗?还是……你不高兴了?” 她偶尔流露出来的憨态,取悦了花语夫人,银铃般的笑声不断地在耳边回荡,仔细看时,可以看见花语夫人的眼眶之中浸润出了湿意,她竟然笑得哭了。 “夫人,您没事吧?”姬萱敏感地捕捉到她眼底划过的一抹伤感,心中一颤,不由地为她担心。她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勾起了花语夫人哀伤的情绪,这种哀伤的情感,仿佛在她心中沉淀了许久,却因着丝丝的牵连,一触即发。 “没什么。”花语夫人侧了脸,拿帕子轻拭了下眼眶,浅笑道,“看到你,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由感而发罢了。” 一句由感而发,让姬萱更加好奇,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让她回忆起来,如此伤怀? “那我们好了,等你忙完自己的事,就到花语坊来找我,我亲自为你设计一件新衣裳。” “新衣裳?”姬萱倒是想起来,她从邯郸出来时,随身携带的衣裳不多,身上穿的那件也已有破损,的确是该添一件新衣了。 “夫人,能否为我设计一件男装?我还是比较习惯穿男装。”她再次憨憨地挠了挠头皮,的确,她平日里都是男装打扮,女装对她来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成了累赘,倒不如要件男装,实用又方便。 “我可没打算为你设计女装。”花语夫人再次抿嘴微笑,用着异样的目光将她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周,暗自头,似在比量着她的身材和尺寸。 原来,早被人看穿了! 姬萱撇了撇嘴,再度拱手抱拳道:“那就多谢夫人了,我期待着您的新作品。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目送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花语夫人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曾几何时,她也曾青春年少,也曾像她一般洒脱纵情。穿惯了男装,不知不觉中连眼神和动作都无法更改过来,曾经这样的她,游走四方,踏遍天下,享尽了这一世的逍遥。 然而,这样的日子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哀伤和浓浓的愁绪。 她已经,回不去了。 “夫人,她不是飞鹰帮的千金姐,那她怎么把虹翎穿在了身上?还有她手里拿的,不就是方才竞拍的紫霄吗?难道是飞鹰帮的鹰姐将自己竞买来的宝物都赠给了她?如果不是,那一定是她盗窃得来。” “肯定是!谁不知道飞鹰帮的鹰姐刁蛮自私?她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东西转赠他人?要我,一定是她偷来的。” “她以为虹翎穿在她身上,她就可以不可一世,沾沾自喜了吗?倘若虹翎穿在我身上,一定比她漂亮百倍。” “住口!”花语夫人喝止了身后女子们的议论声,娥眉微微皱起,“管好你们自己,不要把心思放在无用的地方。我跟你们过很多次,是金子总会发光,但倘若你们不努力除去自身的尘弊,而是千方百计地算计着往别人的身上添加尘垢,那么,哪怕你们真是金子,也永远无法抹去尘垢,让自己发光发亮。” 经她突然的呼喝后,诸女子皆息了声,诺诺地低下头颅。在她们的印象中,花语夫人不常发脾气,也很少严厉地苛责她们。今日的花语夫人有些不同,或许是在遇上了那陌生女子后,才变得不同。 诸女子心里正嘀咕着数落那陌生女子,余光处,原本该消失在出口尽头处的人影,却在此时又折返了回来。 “夫人,原来您在这里呢,我找了您很久,终于找到您了。” 姬萱疾步从出口处退了回来,暗中朝着花语夫人眨眼,跟她求救。 在她身后不到五步远处,赢彻踏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向她走来,他黝深如潭的黑眸紧紧地锁定她,如雷达一般强力地在她身上搜索任何可能的线索。 姬萱猜测着他可能认不出现在的自己来,可是他的目光太过犀利,仿佛能洞穿人心,迫使她不得不败退着找花语夫人来求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赢彻好像已经认出了她,要不然怎么会用这么高压的眼神盯着她看? 花语夫人微愣了下,越过姬萱的肩膀,看到了她身后紧随而至的男子。她的神色忽变,久久地凝望着赢彻的脸,眼眶逐渐湿润。 时间仿佛停滞在了此刻。 灯火掩映下,赢彻一身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袍,身形挺拔修长,黑色飘逸的长发,无风自动。他的面目冷峻到了极,却又丰神俊朗宛若天神,犹如雕塑般的俊脸上,笼罩着万年不变的寒霜,陡峭的眉峰微蹙,好似一抹终年不化的雪,整个人充满霸道的气势。 他冷凝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姬萱的身上,仿佛要将她的身子看穿才罢休。 “你,摘下你的面纱!”完全属于赢彻式的霸道口吻。 姬萱背对着他,双眉蹙起,她拿不准他究竟有没有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要让我第二遍,你以为你男扮女装,就能糊弄我,逃过我的眼睛?”他的话语又冷彻了几分。 嗄?男扮女装? 亏他想得出来! 美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她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豁然转身面向他,道:“这位公子,如果你想用这种烂招数追求女孩子,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的这招实在是太老套了,本姑娘对你一儿兴趣也没有。”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摘下面纱,那就让我来……帮帮你!”最后的三个字从他口里吐出,冰冷到了极。 他果然迈开了步伐,一步步向她逼近,强大的势压笼罩着姬萱的周身,她感觉到了窒息,甚至连一个脚步也挪不动。 这个变态,短短的时间,他又练到了怎样一个变态的境界? “等等!” 姬萱举起双手挡在了自己的面纱前,阻止他进一步的行动。 “我事先申明,我的确是个女子,不是你所谓的什么男扮女装,我想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还有,我曾经发过誓,第一个见到我真面目的男人,必须娶我为妻,否则我做鬼也会缠着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呢?”他吝啬地吐出三个字,冷冷地看着她,看起来无动于衷。 “所以,倘若你摘下了我的面纱,看到我的真面目,那么你就必须得娶我,否则必遭天谴!”姬萱料定他不敢揭她的面纱,在她印象中,他从不近女色,也没有女人敢靠近他,因为他浑身上下冷得寒彻。有哪个女人这么不要命,敢跟他这么一个冷酷的人在一起? 不出她所料,赢彻冷酷地眯起了眼,静静地打量着她,似在衡量着轻重。 他有如此反应,就证明他心里其实并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姬萱,他只是一直关注着她的行踪,看到她进了飞鹰帮两位千金的单间,又看到她从里面走出,他们的背影太过相似,以致于他很笃定,她就是她,然而他不会想到她根本不是什么男扮女装,而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好,我娶!” 就在姬萱以为他要放弃之时,脸上的面纱突然被一阵强劲的掌风带着摘下,面纱底下红肿的双颊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引起现场一片倒吸气声,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太过强烈的反差和截然相反的期望。 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好丑!还以为她有多美,原来是个丑八怪!” “难怪她要将脸遮起来,如果是我,我一定躲在家里不出门,也不会在外丢人现眼。” “太卑鄙了!长得这么丑,还骗人家娶她,简直无耻至极,丢我们女人的脸!” 在一阵惊愣后,姬萱向上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视这些所谓的言语攻击。她摸摸自己明显虚肿的脸颊,回望向依旧面无表情的赢彻,从他的眸底,她没有看到任何鄙夷之色,有的只是诧异和疑惑。他一定是在奇怪,为何见到的并不是他所预料的那张面孔,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姬萱假作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都提醒过你了,不要揭我的面纱,可你就是不听。我也知道自己奇丑无比,没人愿意娶我,看你长得一表人材,想必身世也不俗。你若娶了我,一定会让你蒙羞。我看这样吧,今日之事呢,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也不要你娶我了,你还是快走吧。”她边着边将面纱捡起,重新戴上,只要他一走,她就可以顺利地离开剑道阁。 第十九章 一言九鼎 寒彻的光芒在他眼底飞闪而过,下一刻,姬萱的下颚被他冰冷的指腹抬起,漆黑的眼眸中不改倨傲的神色。(手打) “你不丑,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我赢彻出去的话,向来一言九鼎!” 姬萱怔住,难以相信他竟然出这样的话来,她真的不丑吗?她的脸都被打成那样了,他还不丑? 直到他指腹传来的一丝冰冷提醒了她,她微微侧脸,避开了他的碰触,冷笑道:“你想娶,本姑娘还不打算嫁呢,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仅此而已。” 显然,她的话在他的眼里根本无足轻重,是被彻底忽略了。 赢彻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硬塞入她的掌心,那力度大得不容她有半分拒绝。 他沉声道:“如果哪天你想嫁给我,就拿着它来找我。记住,我叫赢彻。” 他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他的身上环绕着淡淡而疏远的气息,让人难以接近。 掂着手里这块和他同样温度的玉佩,姬萱感觉很怪异,这算什么?订婚信物?难道他就这么随便地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 他决定要娶她,究竟是为了那莫须有的承诺,还是真的对她有好感?可是若真的对她有好感,为什么她一儿也感觉不到呢? 奇怪的赢彻,莫名其妙的赢彻,他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天哪,赢彻?那不就是秦国太子?” “她怎么这么好运,竟然让赢彻殿下承诺娶她?太不公平了!” “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拒绝了赢彻殿下!她一定会遭天谴的!” “赢彻殿下为什么就没看上我?我可比她美多了!” 耳边尽是些纷繁的议论声,姬萱懒得理会,转眸间看到花语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她呆呆地凝望着赢彻消失的方向,不住地失神。那形容像极了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满目的哀愁和思念,欲断不断。 不会吧?难道连花语夫人也看上了他? 摸了摸下巴,姬萱决定重新审视赢彻这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他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一众的女子为他疯狂,就连风韵犹存的花语夫人也不例外? “夫人,我这次真的告辞了。” 花语夫人回过了神,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递上前道:“这是雪莲制成的凝香玉露,能活肌生肤,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花之语。你将它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只须一个晚上的时间,你的脸就会恢复成原样了。” 她没有问缘由,只是将珍贵的药瓶送给了她,姬萱心中温暖,也不推辞,跟她道了声谢后便安然接受了。 第二日清早,姬萱带着慕容白来和楚氏兄妹俩会合,一同前往西郊的皇家围场,参加捕兽狂欢节。 柳无阳作为宫廷侍卫,贴身保护楚氏兄妹。他负责驾车,楚云濂兄妹和白洛坐在一边,姬萱和慕容白两人坐在另一边,马车颠簸着朝着皇家围场出发。 “墨哥哥,你的剑呢?”楚云茜看到姬萱身上并无任何佩剑或武器,不由地好奇。 姬萱神秘地一笑,忽然抬腿从靴子里拔出一柄短锋利的匕首,在手里扬了扬道:“这就是我的武器。” 她今日是打算通过与兽搏斗来不断积蓄力量,试图冲破北冥神功第五重,所以剑对她来,可有可无。只有近身搏击,不断地迎击压力和危险,才能让她的力量得到更好的突破。只要她练成了北冥神功第五重,那么战胜鹰六就更有把握了。 “啊?”楚云茜露出惊讶之色,吃惊地问道,“墨哥哥,你该不会连入门的剑客都不是吧?” 在她的印象中,中原大陆的剑客没有一个是不使剑的,剑对于一个剑客来,犹如生命一般,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而荀墨却以匕首充当武器,她不由地为她担忧,倘若一会儿到了捕兽狂欢节的现场,她如何来迎敌? 楚云濂闻言也蓦地抬头,白皙柔软如温玉的手指,突然一把抓住姬萱的手,担忧地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行,你一会儿一定要走在我的身后,千万不能离开我半步。” 姬萱怔了一怔,醒悟过来,看样子他们是误会了。以为她不用剑,就不是拥有武阶的剑客,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楚云濂见她对着自己笑了,不由地一阵开心,俊脸微红,手上却握得更加紧了。 “你记住了,待会儿一定要跟在我的身后,我……我来保护你!” 即使她没有实力,他也没有看不起她。姬萱心中一暖,想起昨夜在拍卖会场,他曾经喊价想要竞买紫霄,可惜紫霄最后落到了她的手里。她也不懂吹箫,拿着它简直是大大的浪费,何不借花献佛? 至于墨九天生辰的礼物,她想自己花心思,用心地找找。她可不想送一份别人相送而没有送成的礼物,尽管这么做或许能刺激到圣女,报三个耳光之仇,但她总觉得不够诚意。墨九天在她危难之际,曾用他的身躯不畏生死地护佑过她,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一样更加完美的礼物送给他。 “好啊,作为保镖的报酬,我送你这支玉箫。” 当众人看到这支玉箫时,面上所显露出来的惊讶之色难以言喻。 “紫霄?这真是紫霄吗?” 楚云濂失态地从她手里接过玉箫,神色激动不已。 “天哪,墨哥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支紫霄?它昨夜不是被飞鹰帮的姐竞拍走了吗?”楚云茜的俏容上也是同样的惊诧之色。 白洛早就看姬萱不爽了,一个连武阶都没有的废物,还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狂欢节捕兽。到时候不知是她捕兽,还是兽捕她? 她身边若是带上一个绿竹之境的护卫也就算了,至少还能保住她的命,她倒好,正常的护卫不带,偏偏带了个更加没用的瞎子来。这算什么?她以为是来围场游山玩水的吗? 现在看到她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支玉箫,他顿时抓住了把柄,不屑地冷哼道:“还用问吗?她肯定又是偷来的。别忘了,我们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被人指认为偷。我看她准是老毛病又犯了,偷了晶卡,又偷玉箫。” “白洛,你又冤枉墨哥哥!她才不是偷!”楚云茜叉腰怒瞪着白洛,为姬萱辩护。 姬萱牵唇一笑:“那倘若真是我偷来的呢?” 楚云茜不假思索,天真地回道:“那也一定是不义之财!墨哥哥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的。” 她无条件的信任,让姬萱心中温暖,她们不过认识短短一日,她就如此地信任她,她实在是太过单纯天真了。 “傻丫头!”姬萱抚摸着她的头颅,露出一丝璨笑。 楚云濂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玉箫,她没有将玉箫送给别人,而是送给了他。无论玉箫是如何来的,他都会好好地珍惜,只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送礼物给他,他此生都会珍视它如生命。 马车很快出了城门,经过一段路程后,进入了西郊的皇家围场。 第二十章 白虎心脏 当他们来到围场时,这里已经积聚了近千名以上的剑客。(手打) 主持捕兽狂欢节的是魏国的二王子魏廖,他在现场简单地发言后,就正式宣布捕兽比赛开始。今日的狂欢节设置了奖项,凡捕获猎物最多的剑客,将可以得到魏王所赠的万两黄金。 剑客们可以相互组队,也可以单独参赛,时限为三个时辰。 皇家围场,入目一片葱郁,阳光自树叶的缝隙间洒落,星星,特别得绮丽。姬萱一行人放弃了马匹和马车,徒步进入围场的密林深处。 “墨哥哥,你看,好漂亮的蝴蝶!”楚云茜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成群结队的蝶群,欢呼雀跃地叫喊着,她自来到这片围场中的树林后,整个人就处于兴奋的状态,不像是出来捕兽打猎的,倒更像是来郊游的。 姬萱看了一眼她所指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这些蝴蝶的花纹有些怪异,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大家还是心,有时候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究竟是在何时何地见过呢? 从前从事特工工作时,她也常常穿行于丛林中,有许多丛林生存的有用经验。眼前的这群蝴蝶美得太过异常,大自然的色彩往往会让人迷失自我,她心中暗暗警戒。 “胆鬼就是胆鬼,连一两只蝴蝶都不敢捉,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去的好!茜儿,你喜欢的话,我来捉给你!”白洛不屑地瞪姬萱一眼,就走上前意欲捕捉。 姬萱淡淡地挑了挑眉毛,道:“是吗?那就祝我们的白洛勇士成功捕蝶归来……” 柳无阳在旁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刚想上前劝阻,却被姬萱一个眼神给阻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姬萱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惟恐天下不乱?白洛虽然嘴臭了些,可好歹是皇后的侄儿,三言两语就被这个腹黑的家伙给拾掇进了陷阱,真是杀人不用刀啊! 不过回头想想,这个眼高于的年轻人的确是该受教训了,否则日后不知还会惹下多少祸事。 白洛正在沾沾自喜总算抢得先机,可以炫耀自己的胆魄,得到楚云茜的欢心,他的手刚要伸出去捕抓近在眼前的蝴蝶时,前方密丛中突然一阵耸动。 阴森,极致的阴森! 四周的藤蔓轻轻一颤,一尊庞然大物从密丛中蓦地钻了出来,张着大口猛扑而来。 “啊!”白洛被这突如起来的庞然大物吓了一大跳,发出一声高亢的大叫。他惊慌失措地想要从密丛中逃出来,脚下却不期然地一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四周的藤蔓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脚踝,宛如铁质的枷锁,将他牢牢地缠住,一股强大的劲力从前边传来,白洛整个人被朝着那庞然大物的大口中拉了过去! 两声惊呼先后响起,楚云濂兄妹毕竟没有经验,一时都反应不及,僵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动作。而白洛看着那张恐怖的大口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随时都能成为它的食物,顿时吓得险些尿了裤子。 就在此时,一把硕长的重剑“噗”地一声扎入了他身后的血盆大口,暗红的血液从庞然大物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砰”的一声巨响,它颓然倒下,抽弹了几下便不动了。 姬萱当然没那个好心去救他,她抱胸在旁看戏,因为她知道会有人在千钧一发间去救他的。 “柳叔叔,幸好你在这里,要不然白洛一定会被怪物吃了的。”楚云茜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粉嫩的脸上还残留着惊吓后的惨白。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这是魏国特有的一种兽类,像虎不是虎,像狼不是狼,它们的身体内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最容易吸引蝴蝶,专门利用美丽的假象来迷惑其他的生物靠近,然后找机会吞食。这种兽类看着虽然可怕,但其实它们并不可怕,因为它们的身体笨重,又没有虎和狼的凶猛和速度,所以它们通常只是等待着猎物自动送上门,却无法去追捕猎物。”柳无阳上前拔出了重剑,砍断缠着白洛脚上的几根藤蔓,将脸色苍白、无法挪动一步的他给提拎了出来。 “白洛,方才你若是能够谨慎些、镇定些,你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击败它。” 白洛惊魂未定,听他如此,更觉得惭愧,向来高傲的头颅渐渐地低了下去。 “你们要记住,我们此次来围场,是为了历练。既然是历练,就得收起你们的玩心,认真地对待。围场之中猛兽众多,稍有不慎,你们就会陷入危险。所以,从现在起,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再玩忽懈怠!” 经过刚才一番惊吓,几人都不敢再随便深入密丛,诺诺地了头,皆是一副惶惶然的表情。 “其实你们也不必害怕,围场里的猎物常年遭人捕猎,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只要你们不主动出击,它们躲都来不及。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相信兽类也是同样的。”姬萱镇定地淡淡一笑,安慰地拍拍楚云濂兄妹的肩膀,回头望向一直没有存在感的慕容白。 他今日的表现有些反常,原本她是打算带姬傲羽来围场的,临走时,慕容白却主动要求一同前往。想起那次在松子林,她和慕容白经过树林时,群兽们如临大敌,纷纷逃窜的情景,她很担心万一那日的事情再次发生,那他们还捕什么兽?压根就不会有野兽敢靠近他们一步。 然而她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眼前一切正常,没有出现她预料中野兽们见慕容就跑的景象。她不由地联想,或许那日在松子林并不是因为慕容白的缘故,而是其他的因素在作怪。 慕容白斜倚在一棵大树旁,一手拄着竹杖,颀长的身形有些慵懒,绑缚在眼睛上的蓝绸迎风飘动。他站在那里,很寂静,很无声,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和存在。 平日里,他都很多话,喜欢问这问那,让她描述眼前所见,可是今日的他,至今为止跟她所的话还不超过三句。 实在是太反常了! “荀墨得有道理,只要我们心些,大家聚在一起,没有什么可怕的。”楚云濂浅浅地微笑,对姬萱愈发佩服,虽然她“实力最弱”,可是知道的却不少,表现得也最为淡定,不像他们从未涉足真正的密林,毫无经验可谈。 白洛好不容易定下了神,脸色却黑沉得要命。姬萱明知道里面有蹊跷,却不提前告诉他,反而拾掇着他往里探,摆明了就是要他吃苦头,事后还在这里显摆。一想到此,白洛就恨得牙痒痒。 “好了,我们该出发了,要不然就该落后别人一大截。”柳无阳虽是宫廷侍卫的身份,但在楚云濂三人的心目中却犹如师傅一般的存在,他的话语,他们都认真地听取。 继续启程,柳无阳领着三人走在前头,姬萱陪着慕容白两人走在后面。 对于慕容白的反常,姬萱还是忍不住出声相问。 “慕容,你没事吧?眉头绷得那么紧,不知道还以为你失恋了呢。”姬萱试图逗乐他,谁知他依旧紧锁着眉头,神情凝重。 “萱,帮我个忙。我需要五颗白虎的心脏,你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弄到手。” 语不惊人死不休,慕容白的话,大大得雷到了姬萱。 白虎的心脏? 他要白虎的心脏来做什么? 该不会……他是吃心的怪物吧? “你、你要白虎的心脏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你别问,只要你帮我弄到,那两亿的晶卡就算是送给你了。” 好嘛,他还惦记着那两亿的晶卡呢? 姬萱撇了撇嘴,倒不是在意两亿的晶卡,只是慕容白曾经救过她,对她有恩,而且跟他相处了一段日子后,他从来没有开口求过她什么。今日他忽然开口相求,那必是有不得不为的原因,所以这个忙,她是一定要帮的。 真正的朋友,就该相互信任。 她早已在心底将他视作了自己的朋友,愿意无条件地信任他。 “好吧,你放心,我尽量为你找齐五颗白虎的心脏。不过,这个林子这么大,哪里去找白虎?而且这里也未必就有白虎。” 慕容白听她答应了,蹙起的眉峰终于松弛下来,摇头道:“我能闻出它们的味道,一会儿你跟着我走就是。” 这也能闻出来? 简直匪夷所思! 姬萱耸耸肩,不予置评,继续牵着他跟上前面的三人。 第二十一章 野猪群 走了一段路,前方开路的柳无阳突然停了下来,几人一愣,接二连三地来到他的身边。(手打) “柳叔叔,怎么了?”几人一同询问,柳无阳凝思的神情,让他们心中产生焦虑。 “有野兽来了!”柳无阳侧耳聆听了一阵,脸色变得凝重,“而且,是一大群!” 姬萱闻言,也跟着凝神静听,远处隆隆的声响,脚步极其粗重,她心中一凛,已经猜测到那可能是什么。 “是野猪,野猪群!大家围成一圈,不要被冲散了,相互能有个照应。” 她嘴里虽这么,人却独自朝着野猪来的方向,疾步冲了出去。这是个好机会,锻炼武阶的好机会,她怎能错过? “荀墨,你做什么?危险!”楚云濂见她独自奔了出去,心中着急,也跟着冲上去。 “四哥哥、墨哥哥!” “公子!” “公子!” 大群的野猪从四面八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密密麻麻地围成一个大大的圈子,数量之多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转眼间就向着众人冲到跟前! “杀!”银芒一闪,姬萱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她淡淡地冷喝,身上顿时散逸出几缕森森的杀气。 楚云濂只见眼前黑影一闪,就看到她毫无顾忌地冲杀入野猪群中,她踏着奇异莫测的步伐,身形飘忽,犹如幽灵一般游走在野猪群里,手起刀落处,干净利索,一刀见血。 他脚下一滞,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样的她,还是他所担忧的完全不懂武功、没有武阶的人么? 她不但能够自保,而且游刃有余,自己倘若冲杀过去,反而妨碍了她。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都太让他吃惊了,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谜? “四哥哥,心!”楚云茜惊呼,因为她看到已经有两头野猪冲到了楚云濂的跟前,而他却在此时发呆愣神,当下记得直跺脚,脸涨红。 “啊!”楚云濂这才回神,惊呼出声,手中的佩剑本能地挥出,一剑刺入其中一只野猪的胸膛,却来不及阻止另外一头野猪的攻击。 长剑的优就是攻击范围广,利于防守,但在近身搏击当中,它的缺就明显地暴露了出来。正如此刻,他的剑一旦刺入野猪的胸膛,想要抽出,重新再次,就显得很困难。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头野猪飞扑到他身上,他竟然束手无策。 千钧一发间,“嗖”的一声脆响,一柄匕首没入了野猪的后背,使得它从半空中猛然跌落,颓然挣扎。 “别发呆了,借此机会,试练一下你的飞刀!不要丢了你最擅长的本事!” 一个黑影如幽灵一般窜了回来,果敢地拔出了匕首,重新加入战斗。她的身形如豹一般敏捷迅猛,整个人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她的两只眼睛泛着精光,牢牢地锁定她的猎物。一旦被她锁定的猎物,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噩运。 楚云濂经她一提醒,恍然大悟,他的天赋本就不错,只是缺乏了真正对敌的经验。飞刀自他的手中熟练地飞射,那是他平时练得最为纯熟的兵器,犹如他的双臂一般,挥洒自如。 很快地,他慢慢适应了野猪群一轮接着一轮的攻击,手中的飞刀和长剑交替地应用,逐渐游刃有余。他和姬萱两人背靠着背,在无形之中将各自的战斗圈缩了一半,互为防守,越杀越勇。 柳无阳护着武功稍弱些的楚云茜和白洛两人对付外围的野猪,余光处看到里面的两人相互照应,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他也就放心了。楚云濂的实力,他还是有把握的,先前怕他没有临敌的经验,险些吓出一身冷汗,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姬萱无疑比他更适合向四王子传授临阵对敌的经验,她的突出表现,让他不得不吃惊连连。 再转回头,看向后面被他们暂时遗弃的慕容白,他不但没有露出惊惶之色,而是悠哉地摸到一棵树下,安静地坐了下来。仿佛眼前惊险的场景,与他毫无干系。 来也怪,围攻他们的野猪不少,却唯独没有一只野猪近他的身,偶尔有几只想要冲向他,却也在半路莫名其妙地止步掉头,见着他犹如耗子见了猫。 这现象实在诡异! 可惜他根本没时间去顾虑这些,看着围过来的野猪越来越多,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要时刻关注公主和王子等人的安危。 “大家镇定,这是你们锻炼和积累对敌经验的好机会,相信你们自己的能力,将平常所学的功夫统统使出来!”柳无阳鼓励的声音传到几人的耳中,他们稍稍一愣,顿时都镇定了下来。是啊,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他们发挥出正常的实力,完全可以应付看似凶残其实不堪一击的野猪们。 三个年轻人不愧是这一辈当中的天才人物,短短的时间内就各自调整了状态,每个人的临阵作战能力也逐渐得到提高。 “太棒了!野猪长得丑,可是一儿也不可怕,我一剑就能了结了它们!”楚云茜越来越兴奋,手中的长剑一次次挡住野猪的冲撞,或是一剑毙命,使得虎虎生风。 “茜儿真棒!我们比试一下如何?看谁杀的野猪更多些?”白洛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见着她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悦。 “比就比,我肯定杀得比你多。” “那可未必!我还没有出全力呢。” “你们都别争了,看看那边,你们就汗颜了。”柳无阳摇摇头,这二人未免太过幼稚,以为杀了几头野猪就很了不起了,也不看看人家那边杀猪都能杀出艺术来的变态,那才是真正的惊人之举! 柳无阳的话语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抬头看时,四只眼睛顿时在同一时间瞪得几乎凸出来。 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地上已堆起了高高的一座尸塔,野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层叠在上头,塔身足有一人高,而塔的底座正好围成一个大圈子。 越过野猪尸体铸成的塔身,一个人影宛如修罗,她手持一把银光闪烁的匕首,足下踏着神奇诡秘的步伐,所到之处一片野猪的惨嚎声,惊天动地!她几乎是一刀一个,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凡是碍眼的,她都随手一丢,将它们抛入她划定的圈子里。沾染血迹的黑袍在跳跃中凛凛飘动,暖日下,精致的脸庞冷酷俊气,矫健的身姿足以令万千少女目眩神迷,为之倾倒! “太……太变态了!”白洛颤着声音,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她真是在斩杀一群野猪吗?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她像是逛在菜场里挑猪肉? “这怎么可能,她……她只是赤竹剑客而已!” 姬萱在斩杀野猪的过程中,交替地修炼北冥神功和万剑诀,以匕首代剑,竟然毫无阻碍,而且她已经能隐隐化出剑影的分身。万剑诀,顾名思义,一旦练至最高境界,一剑可化万剑,万剑齐发,那该是如何壮观的景象? 只可惜,她现在的修为还很低,只能是化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影分身来。如此进展,在她看来实在是太低了,可是在别人看来,那简直就是一日千里的精进,很多人将万剑诀练个大半年,还不一定能练出剑影分身,她才花了几天的时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施展万剑诀的过程中,她的武阶就明显地展现出来,白洛等人才能判断她其实不过是赤竹之境的剑客,然而她所表现出来的强悍和力量却远远不止赤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止他,连柳无阳都觉得十分震惊,姬萱那干净利落的手段和冷酷沉静到极的表情,哪里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该有的?简直就是一个习惯了杀戮,常年在危险里穿梭,乃至麻木的战士!她才多大一儿?哪里来的丰富的战斗经验? “墨哥哥,你太了不起了!” 楚云茜笑眯眯地看着姬萱,她此刻凛然的身影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不知道墨哥哥有没有心上人,如果没有……少女的春心荡漾,无数美好的幻想都将男主角定位在了眼前黑色长发飞扬、黑袍随风起舞的少年身上。 白洛则越来越郁闷,看着楚云茜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败涂地。 战斗很快接近尾声,柳无阳带领着几名少年一起收拾现场,这么多的猎物,他们不可能全部拖回去领赏。比赛规定,凡是捕获了猎物后,只须留下猎物身上的一个重要的能识别该猎物的部位,带回比赛现场即可,至于猎物的尸体依旧存留在原地,不必理会,稍后自有魏国皇家的人来清理。 对于野猪来,它最大的特征就是它头上的利角,柳无阳吩咐着几人将野猪头上利角最端的尖锋统统割去,装入一个布袋中,这才算是圆满了。 第二十二章 白虎成群 几人正收拾间,耳边忽然传来慕容白的惊呼声。(手打) “萱!” 姬萱回首,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就猜到了大概。 “柳叔叔,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稍后再与你们会合。”她完,走上前扶起慕容白,他突然喊她,一定是他察觉到了什么异样。这件事太过异常,她不方便透露给柳无阳等人知晓,所以决定和他们分道而行。 “墨哥哥,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了吗?”楚云茜很不舍,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她,希望她能留下来。 姬萱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我有私事,稍后再来和你们会合,你们一路心些,这里或许会有猛虎出没。” “荀墨,如果有需要,你尽管开口。记住,我们永远是朋友。”楚云濂凝视着她,神色真诚,他不问原因,发自内心地信任她,如果她需要,他愿意为她两肋插刀。 姬萱重重地头,冲他露出一抹同样真诚的微笑。 柳无阳来回看了几眼姬萱和慕容白两人,心中透亮,他们突然离开,肯定有什么不方便让他们知道的事要做。他不便问,自然也就不问了。 “好了,公子、姐,我们尽快将猎物收拾完,还要继续前进呢。” 姬萱冲他微微颔首示意,随后领着慕容白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白洛眼见着讨厌的人终于走了,整个人顿时轻松起来:“太好了!外人终于走*光了,就剩下我们自己人。茜儿,我来帮你吧。”他殷勤地跑去给楚云茜搭手,一起切割野猪角。 楚云茜推开了他,哼哼道:“你走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白洛讨了个没趣,扁扁嘴,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刚刚你们听到那瞎子如何称呼那子没?他叫的是‘萱’!她不是自己叫荀墨吗?那为什么瞎子叫她萱?她一定有很多事瞒着我们,没有跟我们实话。哼,我们当她是朋友,她却对我们谎,根本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楚云茜打断了他,叉腰怒骂道:“白洛,你够了!不许你再诋毁墨哥哥!墨哥哥就算是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她才不像你所的那样。再了,你什么时候把她当成朋友了?你若是把她当成朋友,那为何处处和她作对,老是她的坏话?” “我……”白洛憋屈地撇开了脸,她一定是中了荀墨的毒,无论他怎么,她都一心一意地维护她,他实在想不通荀墨究竟好在哪里,凭什么就能俘获她的芳心。 围场的另一边,姬萱和慕容白两人循着密林中一条无人的径,不断向前摸索。只见前方的林木越来越茂盛,脚下已没有路,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踏出路来。 “慕容,你确定前面真有白虎?”姬萱有怀疑慕容白的嗅觉,因为她从来没听过一个人能靠嗅觉来判断白虎的存在,倘若真的可以,那么他一定不是正常人,不定就是白虎他们家的亲戚! 慕容白的手搭在她的肩头,脚下的步伐沉稳,丝毫不受地上灌木和草丛的影响。他淡淡地扯动了下唇角,道:“你做好心理准备,待会儿你见到的可能不止两三只,而是十数只白虎。” 姬萱脚下明显地顿了顿,眯眼扫向他绑着蓝绸的眼睛,凑近前道:“十数只?你想让我去送死就直接,何必拐弯抹角?” 白虎啊,可不是刚才那一群群的蠢猪,那可不是一两刀就能解决的,更何况有十数只! 慕容白轻笑了声,道:“这么困难,你就怕了?倘若你连十数只白虎都对付不了,那么我就该重新审视一下,该不该传你其他乌衣殿的武功了。” 姬萱惊奇道:“乌衣殿?那又是什么门派?为什么和圣衣殿的名称如此相似?” 慕容白沉吟了稍会儿,摇摇头,越过她,自己摸索着继续往前行进。 “以后,你自会了解的。” 姬萱挑了挑眉梢,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只关心慕容白会不会继续传授她其他的武功,至于什么乌衣殿还是圣衣殿,她根本不关心。她加快了脚步,紧追上他,继续领着他开路。她相信只要有他在,哪怕来一百只白虎,他也能对付,她对他有这个信心。 越往密林深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鲜血,刚刚这里显然发生过一场可怕的战斗。按理战斗之后总会留下一些尸骸,但遗憾的是,地上除了鲜血就是剑器和残破的布料,连人类或动物的肢体都无法寻到。 眼前的情景,不由地勾起姬萱的无限遐想,莫不是所有的尸骸都被猛兽叼走,成了它们口中的食物? “近了,它们就在前方不远处。”慕容白脚步顿了顿,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记住,白虎最大的弱就是它们的眼睛,你只须攻击它们的眼睛就好。倘若其中有幼虎,绝对不可以捕杀!” 姬萱对于他最后的一句话颇感兴趣,不捕杀幼虎?到底该他仁慈呢,还是他暴虐。 想想,他张口就要五颗白虎的心脏,这可是嗜血的杀戮,然而他现在又不得捕杀幼虎,这又如何解释法?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正思虑间,前方忽然传来有人的呼救声,一声盖过一声,惨烈无比。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 好熟悉的声音! 姬萱蹙了下眉头,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拖着慕容白往前跑。 她从不是善心之人,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在围场之中,胜者为王败者寇,身死兽腹,那也是自找的,所以她不会轻易去同情他人。然而她听到的声音,不是别人,恰恰是跟她有着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赵浔。在他陷入危险之际,她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听若未闻, 经过一阵跑动后,眼前豁然开朗。 在一片草地上,十五只白虎正气势汹汹地围攻被它们包围其中的三人,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赵浔和他的两个伙伴,慕青书和聂飞。 一只猛虎张嘴叼住了赵浔的左臂胳膊,身边的两名伙伴无法腾出手来帮他,他只能闭上双目祈求好运。 “嗖!”千钧一发间,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了白虎的颈项,迫使它不得不松开血盆大口,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 第二十三章 晋升黄竹 “喂,你还好吧?”姬萱一边对付前赴后继、不断涌上前的白虎,一边回头问赵浔,他的左臂上血淋淋地一片,估计好不到哪里去。(手打) 赵浔微微抬头,望向姬萱跳跃战斗的身影,黑眸中略带惊讶之色。他咬了咬唇,隐忍着疼痛,摇头道:“我没事。”心底划过一闪而过的激动喜悦之色,慕青书和聂飞两人被虎群冲散,自身难保,根本顾不上他的安危。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生死顷刻之际,是她突然出现相救。 “你去那边!”不容置喙的口吻,在姬萱的潜意识里,她已将赵浔视作她的人,所以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险境。 她又朝着慕容白方向喊了声:“慕容,看着他!” 赵浔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强行吸了过去。 慕容白将赵浔的后领拎在手里,像丢包袱一般,把他轻轻往后一抛。十步之内,无一兽敢近他的身,所以,只要赵浔待在他的身边,他就是安全的。 “你子运气不错,能得到萱的亲睐,算是你的福气。” 赵浔脸上微窘,狼狈地爬起身,没有理会他,重新将目光调向了战斗中的几人。他的视线轻轻扫过慕青书和聂飞两人,确定他们还有余力对敌后,他很快将视线转向了另一个如豹一般敏捷的身影。 她手持匕首,身形如燕般轻灵,面对白虎的攻击,她面色冷峻,丝毫不见慌乱之色。手中的匕首在她掌心飞旋,反手一刀插入一头白虎的右眼,紧接着连头也不回,随即一个旋步,带着新鲜血酱的刀刃再一次扎入白虎的左眼,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快速、准确。 “嚎——” 白虎惨叫连连,引来其他白虎的关注,原本聚拢在慕青书和聂飞身周围的白虎们齐齐调转了注意力,转头朝着姬萱一起合围而上。 慕容白的头微微侧转,眉宇轻蹙了下,掠过一抹凝重,但也只是仅此而已,他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身旁的白虎都已离开,慕青书持剑站定,颇为幸灾乐祸地看向瞬间被白虎包围的姬萱,冷笑道:“姬萱,你也有今日?看你如何从虎口脱险!”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的蓝影忽闪,本在他身后的聂飞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帮着姬萱一同对付白虎们。 “聂飞,你疯了是不是?她可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能帮我们的敌人?” 聂飞依旧是一身蓝色的紧身劲装,冷酷的面孔,没有任何回应。他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白虎,专心致志,他并非真的有意帮姬萱,而是将它视作一场竞争。他在擂台上输给了姬萱,他想从这里赢回来! 姬萱在百忙之中抬眸,看到聂飞专注杀敌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这才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即便曾是她的手下败将,可她却从未看轻过他,这也是他和慕青书本质的区别。 “眼睛是白虎的致命弱,刺它们的眼睛!” 收到她的提示,聂飞几不可见地了头,和她左右夹击,相互配合着共同击杀。 一只、两只、三只……白虎群一个个被瓦解,空气中飘荡着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郁,嘶嚎声、悲鸣声和喊杀声如奏乐一般汇成一首高亢的战斗曲。 通过不断地厮杀,姬萱逐渐进入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境界,透过内视,她看到自己体内拇指大的凝丹在剧烈地抖动,极有爆破而出的趋势。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要晋升,突破北冥神功的第五重,然而最后的关头,有一层薄薄的阻膜始终无法捅破,似乎还需要一股强劲的力量刺透才能将它彻底打破。 身体的力量在瞬间暴涨,即便没有突破第五重,但第四重巅峰的力量已经让她受益匪浅。原本消耗的体力也在此刻全部恢复,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她再一次祭出了匕首,两道虚影出现在了匕首的两侧,两道虚影如乍闪的银光,随着她口中一声“破”,直直地射入其中一只白虎的双目,事半功倍! 黄光乍现,是金黄色的璀璨光芒,自姬萱的身上迸发而出,一时之间迷了所有人的眼,包括白虎。 她晋升了,黄竹之境! 北冥神功没有突破第五重,武阶却是又向上迈进一步! “那、那是什么?”慕青书看得呆了,那真是黄竹之境的剑客该有的武阶表现吗?他记得他初次踏入黄竹之境时,不过是淡淡的麦黄色罢了,哪里见过如此耀眼、如此璀璨的金黄色? 她的确只是黄竹之境吗?他深表怀疑。 “黄竹?!”赵浔也同样惊诧,在普通人的眼里,黄竹之境不过是入门后最初级的武阶,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放在姬萱的身上则大大地不同,赤竹之境的她就已经能击败比她高出数阶的青竹高手,那么黄竹呢?她又会表现出多强势多变态的实力来? “萱,快!别磨磨蹭蹭的,你的速度太慢了!” 慕容白在一边不咸不淡的抱怨声,让其他人不由地咋舌。她厮杀的速度都已经这么变态了,他还嫌慢?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在赵浔等人的眼中,显然是将慕容白当成了姬萱的随从,不过细细想来,有谁这么无聊,找一个瞎子来当随从?究竟是他服侍人,还是人服侍他? 姬萱也在忙乱中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催什么催,催命呢? 这家伙明明实力强得惊人,他只须动一动手指,就能让所有的白虎俯首称臣,可他偏偏自己不愿动手,就待在一旁看她上跳下窜地杀虎。真不知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当姬萱和聂飞两人将所有的白虎制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横七竖八的白虎尸体堆放在脚下,悲壮的场面,惊心动魄。两个人身上、衣服上再度染上血迹,无论原来是黑袍还是蓝衣,如今都成了深红色。 姬萱弯身蹲在一只白虎的跟前,手中的匕首利落地划下,刺破白虎的肚皮。伴随着呲啦的细微声响,她将白虎整张肚皮剖开,双手将血淋淋的心脏捧了出来。 “呕!”赵浔惊诧地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呕吐连连。她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这么残忍? “你真变态!取白虎的心脏做什么?想要领赏,也不需要将心脏挖出来吧?”慕青书也忍不住,扶着一棵树,将一早上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反观聂飞,他只是蹙了下眉头,表现得较为镇定。 回头撇了他们一眼,姬萱毫无所动,将心脏心翼翼地捧到慕容白的跟前。 “诺,你打算怎么处置它?” 慕容白凑上前,用鼻子嗅了嗅,俊美的脸庞上逐渐露出兴奋之色。他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突然伸手从她的手里将白虎心脏抢了来,低头使劲地啃咬。 这一次,不止赵浔三人,就连姬萱也跟着呕吐。 老天,他到底是不是人?竟然生吞白虎的心脏?要不要这么变态? 慕容白狼吞虎咽一般,将整个心脏吞食完,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沾染的血迹,他还不满足,催促着姬萱道:“萱,快,我还要!” 姬萱捂着空空的肚子,里面的酸水还在翻腾着,就听到他继续催促,她的嘴角抽抽,她到底从松子林里带回来一个什么怪物? “萱,快!把另外四个一齐给我!”慕容白的嘴上全是血色的液体,他伸着舌头舔着,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 第二十四章 两个选择 “你已经吃了五颗了,现在总可以了吧?”姬萱深蹙着眉头,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白将五颗白虎的心脏一一吞食,尽管胃中翻腾得厉害,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如此怪异之事,其中必有缘故。(手打) 慕容白满足地用袖子擦擦嘴,头道:“好了,我们走吧。”嘴上是擦干净了,可是他一开口,牙齿缝里还沾染着不少血迹,姬萱立即扭头,第无数次作呕。 其他三人比她更为悲惨,一人扶着一棵树,早已吐得浑身虚脱,脚下发软。 这时,正好一批人穿着统一的着装经过这里,他们总共有二十几人,看到这里满地的白虎尸体,一个个脸上都显露出兴奋之色。 为首的一人将姬萱等人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一个瞎子再加四个吐了一地的废物,还有十五只没被收拾过的白虎尸体。他们真是好运气,刚刚赶过来就碰上这么个好差事。他二话不,当即下令道:“弟兄们,收拾白虎尸体,我们捕获了十五只白虎,比赛赢定了!” “喔!喔!三当家万岁!” 他的手下们高声欢呼,蜂拥着奔向白虎的尸体,开始宰割白虎的特征部位。 这世上无耻卑鄙的人还真是数不胜数! 姬萱高耸着眉峰,冷眼射向这帮兔崽子们。想占便宜,就得付出代价! 不过,她不着急,杀人越货是吗?这倒是大大地启发了她,他们能越她的货,就得做好被反越货的准备。 她冷冷地勾唇,并不急着出手,而是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尽量低调地跟慕容白静静地待在一处。要出头的人多的是,她没必要这么快就做出头鸟,余光处,她已经看到慕青书紧握着剑柄,气势汹汹地走向为首之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们的猎物也敢抢?”慕青书森冷地目视着对方,杀气毕现。 “哟,怎么着?你们还想反抗?”为首之人绕着他转了一圈,神情倨傲,他横扫一眼,阴森地笑道,“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臭子,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可是青锋镖局的,你连青锋镖局也敢得罪?” 青锋镖局? 怎么青锋镖局的人都一个德行,一个个鼻孔都长到天上去了? 姬萱不屑一顾,继续看好戏。 慕青书是何等身份? 赵国太子的伴读,赵国臣相的亲弟弟,有着天才少年的称谓,他会畏惧这帮无赖?他的鼻孔恐怕比他们长得还高! “哈哈哈,我当是什么够杂碎,原来就是帮乌合之众!青锋镖局算什么东西,也敢在爷的面前耍威风?” “知道他是谁吗?”他朝着赵浔的方向恭敬地拱手一拜,颇为得意道,“他乃是赵国太子,无论身份地位都比你们高出不知多少辈,今日若不是在魏国境内,就凭你们敢动这等歪心思,就不知已经被砍头多少次!识相的,立即给我们太子下跪,请求他的饶恕,否则,我让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手中的剑飞舞,划出几朵剑花,他身上的青幽之光也跟着乍现光芒,摆明了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青竹剑客!” 青锋镖局的人异口同声地惊呼。 强者为王,任何人对比他们强的强者都充满敬畏之心。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青竹剑客就了不起了吗?”为首之人神色一凛,也跟着拔出了宝剑,同样几朵剑花划出,身上的青幽之光乍亮,颜色比起慕青书身上的更加浓烈。 “啊!”慕青书惊呼了声,有些出乎意料。看到对方的实力在他之上,他不禁有些慌了神,没了言语。 “哈哈哈,看到了没有?你不过是青竹中阶,而我,只差一步就能迈入蓝竹之境。子,就你那道行,还离得很远呢!” 他大笑着走向赵浔方向,挑眉斜视着他,笑得更加放肆,“他就是你的赵国太子?哈哈哈,太可笑了!就他这种怂样,你他是男妓还差不多,太子?他若是赵国太子,那我就是玉皇大帝!哈哈哈……” 一片哄笑声随之而起,附和着他。 赵浔的面色顿时涨得发紫,男妓?他竟敢他是男妓? 这等侮辱他如何能忍? “青书、飞,给本太子杀了他!”狠厉的眸光乍闪,赵浔是真的发怒了,恨不得将对方凌迟之后再凌迟。 “是,太子殿下!” 慕青书和聂飞两人刚要冲上去斩杀,对方的人也动了,二十余人展开了阵势,将他们三人齐齐围住,圈成圈子,不留任何缝隙。 双方片刻间就陷入剑拔弩张的境地,战事一触即发。 恰时,一声轻笑声低低地传了过来。 “男妓?这个形容的确有意思!”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另外两只漏网之鱼闲适地倚靠在一棵大树上,其中黑袍的少年笑容浅浅。她的脸上有未抹干的血迹,可是这些一儿也不影响她超凡脱俗的气质。她拍拍手,从地上爬了起来,嬉笑道:“其实我也早想这么了,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白白嫩嫩的,的确是有不像话,不过呢……” 她有意顿了顿,背负着双手一步步迈向包围圈,从容不迫。 赵浔却是脸色气得更加涨红,愤愤地回斥:“姬萱,你别太过分了!本太子……” 姬萱没等他完,就打断他的话道:“不过,我已经在他身上做了记号,他现在是我的人。你敢讥讽我的人,已经是十恶不赦,还敢动我的人,那就是千恶、万恶不赦!所以……你必须死!” 她的话音未落,忽然就地一个极其华丽的旋身飞转,背负在身后的右手猛然向前递送,用足了十成的劲力,毫无保留。随着她右手甩出,一柄匕首也跟着倏然脱手,直直射入为首之人的脑门,一刀毙命! 全场一片寂静! 唯一的声响便是有人倒地的声音。 青竹高手被人偷袭,一刀毙命!这个轰炸般的事实,激起千层浪! 太不可思议了! “你、你竟敢偷袭?”青锋镖局的弟子里面终于有人出了声,谁也无法想象她会突然之间偷袭他们的三当家,而且一刀毙命,究竟是三当家太过轻敌疏忽,还是对方的偷袭太过狠辣凶残。 姬萱无所谓地耸耸肩,慢条斯理地道:“谁规定斗殴之时不能偷袭?况且,我不过是个芝麻绿豆的黄竹剑客,怎么斗得过他一个青竹巅峰的剑客?不用偷袭,难道你们认为我该乖乖地站着,等着他来打我吗?” “真是一群蠢蛋!想要不劳而获,也得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才行,没弄清楚对方的实力,就敢来挑衅,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选择。一,留下你们捕获的所有猎物凭证,然后乖乖地走人;二,收拾完白虎的尸体,再留下你们捕获的所有猎物凭着,然后乖乖地走人。” 所有的人都傻了眼,这算哪门子选择?无论选哪一个,貌似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有了三当家,青锋镖局众人群龙无首,他们相互对望着,衡量目前的形势。对方之中有一个青竹剑客在,他们虽然人多,但绝对不是对手,倒不如先留下猎物,等安然脱身后,再找今日同来围场的二当家来为三当家报仇。是他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好,我们把猎物留下。” 待青锋镖局的人灰溜溜地离开后,姬萱瞄了眼地上聚成堆的猎物凭证,满意地头。青锋镖局的人倚靠着和魏国王族有关联,在魏国横行霸道惯了,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们,以致于他们不劳而获,专门打劫其他辛苦捕猎之人。现在倒好,让她占了便宜,也尝到了不劳而获的滋味。 “这些猎物都给你了,你早出去医治一下伤口吧,心感染了伤口,病情会加重的。”姬萱朝着赵浔方向抬了抬下巴,淡淡地道。 她根本没有把猎物放在眼里,也不贪图魏王设下的万两黄金的奖励,不过是想让赵浔得了猎物后,早退出围场。因为她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再这么下去估计是撑不住了,倘若再遇上几个杀人越货之徒,他恐怕很难全身而退,离开围场。这里可不是赵国,不是他的天下,就他那能耐,普普通通的一个剑客就能将他击倒。 若不是心中某处还残留着原来姬萱对他的特殊感情,她才懒得理会他,一个被惯坏了的二世祖,她没看出赵浔究竟好在了哪里,值得原来的姬萱对他倾心相付。 “还有,收好你的沧浪剑,你的实力太弱,最好别去觊觎其他的古剑,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听不听由你!” 她完,拉着慕容白离开,往密林的更深处前进。她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不断地磨砺和晋升,尽快突破北冥神功第五重,所以她不愿意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关照他。 第二十五章 各怀心事 “等等,你真的把它们都留给我?”赵浔感觉到她的关心,心中暖暖的,可又觉得别扭,他撇了撇嘴道,“我不要,你拿走吧!” 姬萱脚下顿了顿,回头盯了他稍会儿,蹙眉道:“这里是魏国,可不是赵国,别再显摆你太子的架子,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你是赵国太子而迁就你。(手打)人想要得到别人真正的尊重和敬服,只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好好练练你的武功,你实在太不堪一击了。”冲着他同情地摇摇头,姬萱冷笑着转头离开。 赵浔俊美白皙的脸庞越来越黑,她凭什么瞧不起他?她也不过是个黄竹剑客罢了,还不如他呢。想甩掉他,让他这么快出局?他才不答应! “走,跟上他们!” 赵浔忍着手臂的疼痛,朝慕青书和聂飞两人呼喝了声,紧随着姬萱的后边跟了上去。她可以继续往前,他们照样可以。他不能让她瞧不起,不能让她看轻了自己。 “太子殿下,你受伤了,还是找处地方休息一下,我给你包扎伤口。” “不需要,我撑得住!” 无论慕青书如何劝阻,都无法改变赵浔的决心,与聂飞对视了一眼,慕青书唯有一边走一边替他包扎伤口。平日里太子殿下处事都很理智,偶尔放纵一两回也是有原因的,可是今日他很反常,他心想一定是被姬萱给气的,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让太子殿下失常。 待他们离开后,现场只剩下遍地白虎的尸首,还有许多其他动物的肢体和犄角,倘若任何一人拿这些物品前去领奖,必定能够夺得头魁。可惜,在姬萱、赵浔等人的眼中,万两黄金算不得什么,他们根本不稀罕。 他们前脚刚走,楚云濂一行四人随后而至,看到眼前的情景,几人皆是目瞪口呆。 “这……这些白虎该不会全是墨哥哥杀的吧?”楚云茜脸红扑扑的,是加速赶路生成的红晕。 他们原本是打算往另外的方向赶路的,但兄妹俩很是担心姬萱的安危,这才随后跟了来。走了几段冤枉路,追至这里时,还是晚了一步,没有追上姬萱。 “有的是刀伤,有的是剑伤,而且剑刃的宽度不一样,应该不止两个人在现场。”柳无阳弯身检查了下白虎身上的伤口,得出结论。他是几人的长辈,考虑事情周全些,在惊诧之余,不忘细细地分析。 “这些又是什么?哪来这么多猎物的肢体和犄角?”白洛眼尖地发现了青锋镖局弟子们留下的东西,忽而眼睛大亮,兴奋地欢叫道,“太好了!我们只要拿这些东西回去参加比赛,一定能夺得头魁!” 楚云濂俊眉皱了下,摇摇头,不赞成道:“不是我们打来的猎物,我们不能据为己有。况且万两黄金没什么可争的,我们还是尽快赶路找到荀墨才是。他们两个人赶路,万一遇上什么危险,那就不妙了。” “荀墨、荀墨,你们每个人都惦记着她,还不知人家到底是不是真的叫荀墨呢。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迷药,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她好?”白洛想想就很不服,不止楚云茜兄妹,就连柳无阳也偏袒荀墨,答应跟来相助,即便他们是真的叔侄,也不需要这么关照吧? 楚云茜嘟起嘴,两颊上可爱的酒窝也跟着显映出来,她忿忿不平地反驳道:“墨哥哥才没有给我们下迷药,这叫人格魅力!墨哥哥可不像你,见到人家丢下的东西,也想捡起来占为己有,真丢人!”冲他吐了吐巧的舌头,临了还不忘冲他扮鬼脸,气得白洛郁闷得想要撞墙。 他哪里是在乎那些东西,他也不过是想拿了它们去领奖,讨楚云茜开心罢了。她不但不领情,还曲解他的好意,他真是欲哭无泪,他究竟是撞了哪尊霉神,为什么他怎么做怎么错呢? 柳无阳看了看三人,无奈地摇头,白洛对公主的爱慕之意,众人皆知。可惜,他胸无大志,又心胸狭隘,性格偏激,难怪楚云茜看不上他。但是公主对姬萱太过上心,也未必是件好事,这涉及到两国之间的政治因素,而且姬萱的目的他是清楚的。楚国和圣衣殿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必定会牵涉到她和公主之间的交往,他不敢去多想,只能祈求他们之间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我们走吧,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杀戮,非久留之地。” 他的判断是对的,因为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又有一批接着一批的大队人马纷纷赶往这里争夺猎物。这一切都是青锋镖局的人故意散播谣言,引诱其他的人马前来争夺,想要借他们的手报复姬萱等人。 越往密林深处,凶猛的野兽出没更加频繁。 赵浔一直跟着姬萱,执意不肯离去,姬萱也就不再管他,任他们一路跟随。 一路上遇上几只猛兽,慕青书只肯负责保护赵浔的安危,不肯出力对付猛兽。每次都是姬萱和聂飞两人合作击退猛兽,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默契加深了不少,配合得更加完美。 聂飞还是如从前一般沉默寡言,姬萱倒是不介意,跟他搭话越来越多。 “聂飞,上次擂台上你哥哥使的聂家绝学,你学了没有?能不能使出来让我再仔细瞧瞧?” “没学。” “那你为什么没学?不是聂家的绝学吗?你哥哥都学了,你为什么不学?” “单传。” “单传?那就是只传哥哥,不传弟弟?那你岂不是很吃亏?” “不会。” “你就不嫉妒你哥哥?不会觉得自己生得太晚了,对你不公平?” “不。” “那万一你哥哥哪天出了事,英年早逝,那你们聂家的绝学岂不是也跟着失传?” “……” 聂飞冷着一张酷脸瞥向姬萱,眼神阴恻恻的,让姬萱浑身打了个哆嗦。好吧,是她多管闲事,错了话,她不是有意要诅咒他哥哥的,但他也不用这么仇视她吧? 赵浔由慕青书相扶着走在后头,两眼紧盯着前边并肩而行、一路搭话的两人,俊脸上黑压压的一片,心情差到了极。 他不就是武力差了些,还受了伤,所以没办法帮着猎杀吗?她就这么忽略他,一路上再没有跟他搭过一句话,反倒是平日里不善言辞的聂飞,一直受到她的关注。两人不止一起厮杀,还并肩而行,“有有笑”。 真是气死人了! “哼!”他重重地冷哼了声,试图引起前面的人的注意,可惜他的意图没有达成。人家正聊得“火热”,压根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慕青书却是很清晰地听到了他不满的冷哼声,心中顿时大喜:“太子殿下,我们干嘛一直跟着他们?一个是吃白虎心脏的变态瞎子,一个是断袖之癖的草包,没一个正常人,我们何必跟着他们受罪?” 他早想离开这里了,一见着姬萱,他就生气。如果不是太子殿下坚持要跟着一路走,他才不愿意和她多待一刻。 “谁本太子是跟着他们?难道这条路只允许他们走,别人走不得?”赵浔矢口否认,一双眼睛仍是盯着前方的人的后背,若是他的视线具有透视的能力,早已将姬萱的后背透视得不能再透视。 后边的两人各怀心事,前边的聂飞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从未见过如此聒噪的人,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跟他话,他想逃也逃不掉,内心很是受挫。 他哪里知道姬萱是故意逗他的,只因他的个性太过冷酷,的每一句话从来不超过五个字,冷酷得要命。可偏偏他的心肠很好,属于外冷内热的性格,每次有猛兽出现,他都是第一个打头阵迎敌,不像慕青书,不帮忙不,还时常冷嘲热讽。姬萱很欣赏他,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故意逗弄他。 聂飞若是知道她的真实心理,他一定早早地举白旗投降,朋友可不是这么逗出来的,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啊!”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惨厉的叫喊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加快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进发。 第二十六章 初识阵法 待姬萱走近时,看到的不是人兽相斗的场面,却是两帮人在相互打斗。(手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有时候人比动物更加可怕,每日都不断上演着争斗和阴谋。任何人都会随时面对死亡的危机,在这种环境中,如果不能变得更加强大,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剑下的亡魂,想要变强的心也愈加强烈。 姬萱本不想多管闲事,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分辨不清是非,谁是强者谁就占了理的大多数。 她刚想离开,却听到了人群中有人提到“蓝风镖局”的字眼,引起了她的注意。 蓝风镖局? 眼前快速掠过蓝牧之那张英俊而沉稳的脸,姬萱毫不犹豫地翻手取出布靴中的匕首,如豹一般的速度冲进了战斗圈。 “她是什么人?” 两边的人都很讶异,为何突然闯进来一人,她到底站在哪一边? “啊!”一名蓝色劲装的中年男子正被另一名青衣的大汉制服在地,一柄长剑眼见着就要插入他的心口,他体力耗尽无力阻挡,不由地惊惶叫喊。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头上方一道黑影飞扑而下,如霹雳闪电,一刀便抹了青衣大汉的脖子。他再一次惊叫出声,却是因为意外和兴奋。 他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面容冷峻的少年,她的双目泛着夺目的神采,她的出现仿佛一道最为璀璨的阳光破天而开,没有温度,却光芒四射,顿时恍了所有人的眼。 她究竟是谁? 为何从天而降? “你是什么人?知道得罪我们青锋镖局的下场吗?”他还没有开口,倒是对方的人先开了口。 青锋镖局的人姬萱两日里就见了好几批,他们身上的统一服饰,她最熟悉不过了。且不论对方是不是她想相助的蓝风镖局的人,但凡见到青锋镖局的狗杂碎们,她就可以毫不犹豫地一概抹杀。反正她得罪青锋镖局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与其等着人家上门挑衅,倒不如主动出击! 姬萱酷酷地牵了牵唇,冷笑道:“知道啊,我这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你找死!” 连续三名剑客朝她方向攻了来,身上所显现的都是绿光。 三个绿竹剑客对姬萱来,简直菜一碟! 她不退反进,躲过锋芒,几步逼近了两人中间的缝隙。她的双手一左一右抓住两人的肩头,体内功力运转,直接吸了两人的内力。 她只差一就能突破第五重,现在正需要大量内力的补充。冷冽的余光扫向其余众人,很好,一共二十个,没有青竹以上的高手,她可以毫无顾虑,一网打尽! 她的眼睛大亮,耀眼得如繁星闪烁。 “统统一起上吧!”来自地狱般冷酷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带着无比的兴奋和高亢,仿佛眼前所有的青衣剑客都成了她的猎物。 原本战成一堆的两个镖局的人,此刻都震惊地停下了手,怔怔地看着黑袍少年唇角勾起的冷酷笑容,她唇角的弧度勾得越大,他们就越是心惊。 看着她三两下就将三名绿竹剑客制服,使得他们毫无还击之力,而且三人都仿佛被抽光了体内的精气一般。一个个将双目瞪得贼大,一阵骇然。 老天,她到底是什么人?明明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功夫却如此可怕,莫非她是那些骨灰级的千年老妖怪返老还童所变化? “上啊,怎么都不上了?”姬萱挑眉扫视着青锋镖局的剑客们,他们似乎是被她吓到了,哆嗦着站在原地,没有一个敢贸然上前送死的。 “前辈,饶过我们吧!我们不是您老前辈的对手!”其中一名剑客吓得面色惨白,屈膝跪倒在了她的跟前,很是虔诚和畏惧。其他剑客见状,也当即醒悟过来,跟着他齐齐跪倒在地。 前辈? 姬萱拧了下眉头,有些头大,敢情他们是将她当作千年老怪物对待了。 真无趣!人都投降了,她再抹杀他们,似乎有些违反那什么对待俘虏的国际条例。算了,暂且放过他们吧。 “吧,为什么围攻他们?” 离她最近的那名剑客连忙回道:“前辈,是这样的。我们青锋镖局今早收到消息,据闻蓝风镖局的少主蓝牧之将会带领一部分的镖局弟子来到围场,二当家早就想除掉蓝牧之,所以就命我们分批埋伏在这里,对付蓝风镖局的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前辈高抬贵手,饶过的们。” 蓝牧之也来了围场?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那蓝少主呢?他怎么没在这里?”姬萱将目光转向了蓝风镖局的剑客们,她并没有看到蓝牧之在场,那么他又去了哪里? “前辈,是这样的。少主他临时有些事,没有跟我们一起进入围场,带我们来的是我们的副镖头。刚才青锋镖局的二当家设计引开了副镖头,往前边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前辈,求你帮帮副镖头,我们感恩不尽!” 蓝风镖局的人也将她视作了前辈一类的人物,对她的态度极为尊敬。 姬萱心思一转,既然是蓝风镖局的人,这忙总是要帮的。她了头,朝着慕容白、赵浔的方向呼喝了声:“走!” 蓝风镖局的人看她真的肯帮忙,顿时士气大振,欢呼着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脸崇拜的目光。 “搞什么?她怎么什么闲事都要管?太子殿下,我们不如……”慕青书刚想服赵浔不要再跟着她去涉险,赵浔早已先他一步跟了上去。他打定了主意,今天非跟她跟到底不可,绝不能让她瞧不起他。 “太子殿下!”慕青书没法阻拦他,颇为无奈,摇了摇头,只好跟了上去,心中却把这笔账再次记在了姬萱的头上。若不是她在作祟,太子殿下何来如此怪异的举动? “萱,林子里有异动,你要心些。”慕容白眉眼跳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连忙提醒姬萱。 姬萱脚下顿了顿,知道慕容白从不虚张声势。 异动?究竟是怎样的异动?她暗暗留了心。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出现了乱石堆,形状不一的石块看似杂乱无章地堆积,可细细一看,又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激烈的打斗声从乱石堆中传了出来,只见剑光闪烁,青蓝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蓝风镖局里有人大声呼喊:“副镖头,是副镖头!” 姬萱再次定睛观察,发现打斗中的两人很是不简单,他们身上所显现出来的都是耀眼的蓝光,比起那同为蓝竹剑客的鹰六来,那光泽更为深浓。 她立即意识到,眼前这两人恐怕不是她所能对付的。 “青雄,你以为区区的乱石阵就能困住我吗?你放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如何破解你的阵法的!” 蓝衣中年男子双臂大张,瞬间与青衣大汉分了开来,他手中的长剑挥舞,凌厉的剑气所过之处,乱石炸裂。石块的削末炸得满天飞,吓得围观的剑客们纷纷后退躲避。 姬萱第一次看到有人施展如此强横的力量,那慑人的气势,让人叹服! 蓝业,蓝风镖局的副镖头,蓝竹巅峰的剑客,果然实力不俗! 乱石阵,这也是姬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接触到所谓的阵法,她在想倘若今日陷入阵法中的人是她,她能否破解阵法,从阵法中逃脱? 对于从没有接触过阵法的她来,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她迫切地意识到学习阵法的重要性。倘若一个高手不懂得如何破解阵法,即便他的武功再高,也会活活困死在阵型中。 “乱石阵?是不是很厉害呢?”她心里想着,嘴上也不自觉地嘀咕出声。 慕容白淡淡地勾唇一笑,似读懂了她的心声,道:“乱石阵是所有阵法里面最简单的一种,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也就是他们这些人打闹的把戏罢了。” “你懂阵法?”姬萱惊喜万分,看他如此自信的神情,就断定他必是懂的,而且精通之。 慕容白挑了挑眉梢,慢条斯理地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懂的可不止这些。只要你往后听我的,像今天一样替我做些代劳之事,我就尽我所能传授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第二十七章 会说话的蛇 眼前掠过他吞食白虎心脏的惊骇画面,姬萱又忍不住胃里翻腾。(手打) “你该不会还要我继续为你寻白虎的心脏吧?”她嘴角抽抽,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血腥?杀人的事她干得多了,并不怕,可是活吃心脏比起杀人更为可怕,哪怕只是观赏,她也到处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那倒不必!白虎心脏只是偶尔需要罢了,以后我需要什么,会直接告诉你。”慕容白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整个人容光焕发。 姬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前方乱石阵,蓝业挥剑破阵而出,落在了蓝风镖局的剑客们跟前。 “青雄,我已经破了你的阵法,你我实力相当,再撕拼下去,谁也占不了便宜。今日你我都是为了寻找千年蛇果而来,没有必要以性命相拼,倒不如各显身手比试一下,看谁先得到千年蛇果?” 蓝业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成熟稳重,自有一种作为副镖头的领袖风范。而相反的,他的对手青雄则看起来多了几分邪佞之气,什么叫蛇鼠一窝?姬萱所见的青锋镖局的人差不多都一个德行。 “哼,比就比!听你们蓝风镖局此次为了给圣子大人庆贺生辰,打算将蓝家的千金嫁给圣子大人。怎么?你们是打算再加上一颗千年蛇果作为蓝家千金的嫁妆,一起嫁过去?” 青雄邪佞的面孔变得更加肆意,他扬长大笑道:“你劝你们还是不要用美人计!谁不知道圣子大人和圣女殿下才是金童玉女的一对,你们蓝家的丫头虽然姿色不错,可是跟人家圣女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心自取其辱,惹人笑柄……” 蓝业也不气恼,一派豪迈地甩袖道:“这就不必你操心了!我家少主和圣子大人交情匪浅,他们之间的情谊,岂是你这等庸俗之辈所能理解的?” 姬萱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辩言,不由地挑了挑眉梢。何时墨九天的婚姻大事让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如此操心了? 墨九天区区的一个生辰就能在七国之中激起如此大的波涛,由此可见,神女宫在七国的影响之大,令人叹而生畏! 她忽然有些同情墨九天,他的身份尊贵,至高无上,却也引来了太多的关注,身不由己。 脑海中闪过他曾经过的一句话,“神女宫的确不是什么好的去处……”,或许他是发自真心的感慨,而非专为了安慰她。 “二当家,我们发现千年蛇果了,就在前面的山谷里!”一名弟子突然从远处跑了来,大声高呼。 青雄闻言,脸色顿时下沉,冲着弟子呵斥道:“蠢蛋!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千年蛇果的下落吗?” 弟子经他呵斥后,浑身一震,畏畏缩缩地低下头去。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不过你放心,我们蓝风镖局还不屑跟你们抢夺!”蓝业飒然勾唇一笑,不再理会他,转身面向蓝风镖局的剑客们,“你们都没事吧?伤亡如何?” “副镖头,我们有几人受了伤,不过幸好有这位老前辈出手相助,我们才得以安然脱身。”话的正是被姬萱救下的剑客。 “老前辈?”蓝业讶异地转头望向他所指之人,上上下下打量着姬萱,眼中不乏惊艳之色。如此年轻俊美的少年,比起自家的少主还要出色,他忍不住暗暗赞叹。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蓝业并不认为她是什么所谓的老前辈,因为她看起来太过年轻,纯澈的黑眸之中没有那种传中老怪物沉淀千年的深沉。 姬萱听他如此问,就知道他一定猜到了自己的真实年纪,她浅浅地一笑,回道:“我叫荀墨,偶尔路过罢了,既然现在没事了,那我们先行一步。” “等等!”蓝业喊住了她,回首看看青雄跟他的下属已经走远,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荀公子对我蓝风镖局有恩,我们蓝风镖局向来有恩必报,自然不能亏待了恩人。我这里有个关于千年蛇果的消息,若是荀公子感兴趣,我们不妨一起去寻找。” 瞧见姬萱微微蹙眉,蓝业爽朗一笑,坦言道:“荀公子请放心,区区一颗千年蛇果,我们还不放在眼里。我们蓝风镖局最重视的就是朋友,荀公子又对我们有恩,我们岂会跟你争夺?不过我们探听到这处地方据不止一颗千年蛇果,倘若我们真找到了多颗果子,到时候我们只拿一颗就足够,剩余的都留给阁下,如何?” 不得不,蓝业的坦率和豁达,赢得了姬萱的好感。 千年蛇果,就连神女宫的神女也将它视作珍宝,更别普通人了。他在这里承诺只取一颗,不与她争夺,为的只是报答她救下蓝风镖局剑客的恩德,果然很仗义! “那好,我们一起上路!”姬萱没有推辞,她现在的状况倘若能得到一枚千年蛇果作为助力,那么突破神功第五重就变得水到渠成。两日后的比武之约,她赢得比试,也将毫无悬念! 蓝业颇为高兴,选了条与青雄离去方向截然相反的径,在前带路。一路上,他和姬萱相谈甚欢,聊起了关于蓝风镖局的创建史,又谈了许多和蓝牧之相关的话题。在蓝业的眼中,蓝牧之年少有为,行事沉稳,颇有乃父之风,是他看好的下一代蓝风镖局的总镖头人选。 因着蓝牧之的关系,姬萱对蓝业的印象不错,再加上蓝业本人性情豪爽、不拘节,姬萱跟他越聊越欢。 蓝业暗中观察着姬萱,她满身的贵气,优雅从容,她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气质,令人赞叹。她能从青锋镖局的剑客们手中救下他的人,可见她的实力不一般,她虽只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没有一儿这个年纪的少年常见的浮躁自满的气息。如此出类拔萃的少年,倒是和他们的少主颇为相似,他深信若是少主此刻在,必定也会交她这个朋友。 回头再看跟随她身后的几名男子,他们一个个都长得很是出色,随便拉出一个人来,都是人中龙凤,非寻常人可以相媲美。就算是那个瞎子,他的身上也是满身掩不住的仙气,让人不敢觑。而且他隐隐觉得,瞎子才是他们之中武阶最高之人,因为他踏步无声,身姿轻盈得仿佛漫步在云端,如此高的境界,其真正的实力无可预测。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物?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然而朋友之交贵在真诚,不问出身,所以他没有出声询问。 “太子殿下,你听到了吗?他们知道千年蛇果的下落。”慕青书显得很是激动,千年蛇果啊,那可是所有剑客梦寐以求之物,只须服下一颗,他的功力就能大涨,突破蓝竹之境轻而易举。 他压低声音,继续在赵浔的耳边道:“太子殿下,一会儿等见到了千年蛇果,我就和聂飞两人联手抢夺,献给太子殿下。” 赵浔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表现出太浓厚的兴趣,淡淡地道:“稍候再,蓝风镖局人多势众,我们静观其变。”他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姬萱的背影上,他很好奇,明明是同一张脸蛋,同一个人,为何她的性情变化会如此之大? 现在的她,自信、从容、高贵、冷傲、无畏……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是能从她的身上发现她无数的闪光。他一定是疯了,逐渐陷入她的**阵中,否则他怎么会越来越无法从她的身上挪开视线? 经过一段路程,一行人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口。山洞外有十余名穿着蓝风镖局统一服饰的剑客守在这里,而山洞旁的巨石上躺着四名受伤的剑客,每个人身上的伤势都不轻。 看到蓝业等人到来,剑客们纷纷上前相迎。 “副总镖头,您可来了!陆镖头方才带着我们闯入山洞,无意间发现了山洞里面有三枚千年蛇果,我们本想将它们采来。谁知山洞里面突然出现了一条九头蛇,它凶猛地攻击我们,把陆镖师和几名师兄弟都咬伤了。我们打不过它,只好拼命逃了出来,等着副镖头前来主持大局。” “副镖头,那九头蛇很是厉害,像是修练成精的,我隐约之中听到了它在话。” “我也听到了!我好像听到它了句,打坏人!对,它了‘打坏人’。”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越悬乎。 蓝业拧着眉头,也很是疑惑,且不论他们的是不是真的,山洞里是否有一条会话的九头蛇,但有一他很确定,他们想要得到千年蛇果,就必须先干掉九头蛇! 三颗千年蛇果,果然是大手笔! 不止姬萱心动了,赵浔等人更是露出了兴奋和激动之色。 “慕容,你相信真有会话的九头蛇吗?”姬萱认为慕容白江湖历练丰富,他知道高深的武功,知道阵法,或许也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修炼成精的动物。尽管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讲,一只修炼成精的动物,那是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传。若它存在于现实世界中,她无法相信,倘若真的有,那么她不得不重新整塑她的世界观。 慕容白眉头耸动了下,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的唇角轻轻扯动,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 第二十八章 痛痛,坏人 【求收藏!有账号的亲们麻烦收藏一下,没有账号的亲们也麻烦注册收藏一下,多谢了。(手打)】 经过商量后,蓝业决定带人再探山洞。 姬萱和慕容白两人也跟了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也很有兴趣,看看他们口中传的九头蛇究竟是何等模样。 紧随在他们身后的依旧是赵浔三人,即将到手的宝物,他们哪里肯落后?尤其是慕青书,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蓝业,他打定主意,一旦蓝业得到千年蛇果,他就立即突袭抢夺。若是可能,他会…… 他阴恻恻地冷笑,暗暗盘算着,前方忽然射来一道强烈的视线,他心头猛然一跳,转眸间就撞上了姬萱眯起的眸子。她笑得同样阴森,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让他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 的确,姬萱将他的心声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 这子真够阴险的! 她徐徐收回了目光,漆黑的眸子里精光闪动,倘若这子一会儿敢使坏,她绝对会让他后悔。 山洞之中光线很暗,越往深处,视线所及处越是有限。 蓝业命手下的人逐一燃了手中的火把,漆黑的山洞逐渐被照亮。山洞中的空气,在光线扩散的瞬间好似凝结了起来,连风吹动袍子的声音也被吞噬,静的可怕! 一股寒意钻入衣领中,姬萱心头蓦地一跳,本能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暗处注视着自己,被人窥视的感觉很是强烈! 现场的人,不止她,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同样的感觉。 冷风嗖嗖地拂过面颊,带着阴森的寒意,空气中闻到了些许腥味,像是血的味道,又像是…… 几乎是同时,十几个人惊喊出声。 “啊——蛇!” 姬萱凭着自己的第六感,那种多年来不断徘徊在生死关头锻炼出来的第六感,飞快地卧身倒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周,这才险险地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仰头一看,那九头蛇竟狡猾得潜伏在了山洞的端,就等着他们深入陷阱。 九头蛇,真的有九个蛇头! 以前只在《动物世界》里面看到过罕见的九头蛇,并没有太多的震撼,如今却是非常近距离地接触,它就在她的上方,其中两只铜锣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牢她,她的心中莫名地一颤,手心发凉。 其他的人就没她这么好运,两人被咬伤了手臂,三人被咬伤了肩膀,还有三人竟是被它活生生地吞入了腹中,其中半边的身体还残留在蛇口的外面。 太残忍了! 惨叫声迭迭而起。 “啊,救我!” “救命啊!” 赵浔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幸而躲过了九头蛇的攻击,他们停下脚步,贴着墙壁而立,静观其变。 “畜牲,快松口!”蓝业高声威喝,腾地跃身飞起,手中的宝剑挥舞,朝着蛇身一顿疾刺。 九头蛇的蛇身极为粗壮,蛇皮坚硬无比,他一剑未中,蛇尾凶猛地横扫。它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山洞大,这一横扫的力量非同可,在洞穴内掀起一阵疾风,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狠狠地划过山洞每个角落。 姬萱脸上微微一疼,来不及躲避,被蛇尾扫到了一块肌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她急而不乱,从容地从靴子里取出匕首,脚下连退了几步。随后她的身子向上跃起,双腿在山洞的壁沿上用力瞪弹,借着墙壁的反弹,她义无反顾地朝着蛇的后背攻击。她面沉如水,眼神犀利,手起刀落,一刀狠狠地插向蛇背。 “叮!”当匕首撞击它的后背时,发出了清脆的犹如金属撞击一般的声响,匕首竟然停止在了它的表皮,再也无法深入一寸。 它究竟是什么怪物,竟然有着铜墙铁壁一样的表皮,简直刀枪不入! 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差忘了自己此刻正骑在它的背部,然而更令她惊骇的事发生了。她被狠狠地甩到了半空,她的耳边还清晰地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痛痛,坏人!痛痛,坏人!” 山洞中,狂风席卷,飞砂走石! 九头蛇发怒了! 蛇身不断地甩动,将山洞内的人一个个摔得远远的,嘶吼声、咆哮声,响彻天地! 火把一个个落在地上,相继熄灭,幽黯的火光中,除了依旧在狂舞的九头蛇外,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扫落在地,倒得七仰八叉,很是狼狈。 然而其中有一人却始终屹立不倒,狂风吹拂过他绝美的脸庞,青丝飞舞,蓝绸飘荡,衣袂翩跹。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气息,然而他的存在又是如此得醒目,让人不注意都不行。 “慕容,心!” 姬萱斜躺在地上,还来不及起身,就看到九头蛇也注意到了慕容白。九颗头上瞪着十八只冒着火光的大眼,每一只眼里映着的都是慕容白谪美如仙的身影。它嘶嚎了一声,就朝着慕容白的方向攻袭过来,其势之凶猛胜于狂风暴雨。 它傲视群雄,决不允许有任何一个生物站着与它对视! “坏人,打坏人!” 奶声奶气的声音再次出现,然而它的攻势也越来越凶猛。 所有的人都替慕容白捏了一把汗,无论换成是谁,都无法抵挡如此致命的攻击。就在人们都以为慕容白死定了的时候,慕容白身形依旧未动,他只是右脚轻跺了下,一股强大的力量随之从他体内爆发,以他为中心,如龙卷风一般向外扩散。 轰隆隆! 地动山摇! 整个山洞都在颤动着,无数的尘灰自山洞的端洒落,仿佛山洞即将倒塌在瞬间。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 九头蛇庞大的身躯被猛地震开,狠狠地撞击在了墙壁上,它的嘴里再度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是在申斥,又像是在呜咽。 太强悍了! 什么叫隐而不发,什么叫深藏不露? 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平日里被人视作累赘、一无是处的瞎子,现如今却发挥出如此强悍的力量,这力量的强悍程度,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倘若真的非得用词汇来描述,那就是惊天动地! “痛痛,坏人!” 奶气的声音了下去,更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撒娇的口吻。听得出它的声音中带了丝怯意,对慕容白颇为忌惮。它匍匐在地上,十八只眼睛怯怯地盯着慕容白,不敢再随意攻击。 众人借着残余的幽黯火光,在它的身后看到了三枚已经开花结果的千年蛇果,原来九头蛇就是三枚蛇果的守护者,或者它也看中了它们,正等着它们开花结果后成为它的盘中餐。谁知不速之客一批接着一批探入,打扰了它等候开花结果的过程,它恼怒不已。 第二十九章 我叫宝宝 “痛痛,坏人!” 九头蛇依旧在不断地控诉,实在难以想象眼前如此一个庞然大物,竟然会发出奶声奶气的话声。(手打)难道它真是如传闻一般,是修炼成精的蛇妖? “你只有一个选择——臣服!” 那话声并不响亮,但却让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威严霸气,犹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众生。慕容白脚下轻挪,自他身周围所散发的势压又加重了几分,迫得整个山洞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影在瞬间变得伟岸无比,山洞内所有的人都仰视着他,不约而同地倒吸冷气。这真是一个瞎子该有的气势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姬萱怔怔地看着眼前气质浑然蜕变的慕容白,惊奇地瞪大漆黑的双眸,早知道他的实力不俗,却不知他只须跺一跺脚,就能造成山摇地动的震撼效果。实在是……太变态了! 九头蛇庞大的身躯逐渐匍匐在地,十八只铜铃大的眼睛露出哀求之色,低低的呜咽声从它体内发出,显然是服软了。 “萱,你过来!” 慕容白俊脸微微一侧,朝向姬萱所在的方向,轻唤了声。 姬萱讶异地抬头,从地上爬了起来,向他靠近。他身上的势压太过可怕,以致于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走至他的身旁。 “畜,你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你的主人。你要无条件地臣服于她,不得生出违逆之心。”慕容白的话掷地有声,仿佛一道道的印记打入九头蛇的身体内,惊得它连连头。 姬萱睁大了眼,不敢相信,他竟然为她驯服了一条九头蛇供她差遣?再回头看向可怜兮兮状的九头蛇,她不由地蹙眉摇头,表示头疼。它这么大的个头,又长得如此狰狞恐怖,她哪里敢带着它招摇过市? 慕容白眉峰一动,似察觉了她的顾虑,伸手向她,又道:“萱,把你的手给我。” “干嘛?”姬萱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地将手递给了他,对他是满满的信任。 在她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慕容白轻抬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一转,从地上吸来一把长剑。姬萱眼皮一跳,刚想挣脱,剑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了她的指尖,渗出几缕颜色深浓的鲜血。 “慕容,你这是做什么?”姬萱眉头轻蹙了下,十指连心,她感觉到了疼意。 慕容白没有作答,从容抓着她的手,指尖稍稍用力,如注的鲜血就顺着她的指尖射向了九头蛇的方向。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新鲜的血腥味。 九头蛇在闻到这味道时,却突然浑身振奋,九只蛇头齐齐向上高昂,十八只眼睛里显露出狂热的光芒。腥红的长舌从嘴里吐出,将她的血液一滴不剩地吞入腹中。 “哇哇,香香,好吃!” 奶气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和满足感,九头蛇开始欢快地在山洞中游移,庞大的身躯甩动,再次在山洞中掀起狂风巨浪,比之前它攻击时更加猛烈。倘若它身上有手右脚,那么它此刻必定是手舞足蹈的情形。 “啊——” 山洞内惨叫声再次迭迭而起,强烈的罡风迎面席卷,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脸。头脑一阵晕眩,眼前跟着漆黑一片,姬萱迷迷糊糊地晕倒倒地。不止她,山洞内其他的人也是和她一样晕眩了过去。 霎时间,漆黑的山洞之中,只剩下慕容白和一头疯玩的九头蛇尚还有神智。 “够了,快变化人形吧!” 听到慕容白淡淡的话语,九头蛇摇头晃脑地来了个急刹车,调皮地眨着眼,无辜地道:“宝宝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变。” “嗯?”慕容白提高了音调,带着极强的威胁意味,吓得九头蛇抱头鼠窜,当然前提是它得有手。 “宝宝变,宝宝变嘛!好凶!” 随着它的话音落下,一道红光从它体内炸裂而出,炽烈炫目,光耀夺目,霎时间整个山洞被染成通红一片。 诡异的赤红,仿佛是生命新生的象征。 待炽烈的红光褪去,露出其中一条赤溜溜的人影。 晶莹如玉的皮肤,犹如新生的婴儿般柔嫩,乌发,樱唇,琥珀色的眼眸,灵动地转动着,充满好奇之色,俨然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约莫七八岁的女孩。 “主人她怎么了?晕过去了吗?” 她踏着碎步,走到姬萱昏迷的地方,胖乎乎的手,捏着姬萱的面颊,大眼睛眨巴着,好奇地询问。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慕容白弯下身,摸索着触到了姬萱的身体,他稍稍运劲,将一道真气灌输入她的体内。 姬萱悠悠醒转,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蹲坐在她的身旁,黑眸倏地放大,讶异之外唇角扯出一抹暖暖的微笑。 “你是谁?”她伸手捏了捏女孩如玉脂一般的粉嫩脸颊,感觉她眉目之间有些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 “我叫宝宝,主人你呢?” “你……”姬萱记得这声音,不就是之前听到的九头蛇的声音? “主人不记得宝宝了吗?刚刚你还刺了我一下,痛痛!”宝宝指着自己的背,嘟起了樱桃色的嘴,有些委屈。 姬萱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果然猜对了,宝宝真是那条九头蛇变化的! 妈呀,她是不是撞邪了?还是在做梦? 她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想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 “别敲了,她的确是九头蛇的化身。其实兽类和人类一样,也可以通过修炼来晋升武阶,很多拥有智慧的兽类经过千百年的修炼,身体内拥有了足够的能量,就可以蜕变成*人的形状,拥有人类的语言能力。” 慕容白阻止了她继续的迷茫,为她释疑道:“宝宝的状况比较特殊些,它是属于纯种蛇皇血脉的后代,所以一出生就拥有了千年的功力,修炼起来也比普通的兽类快上几百倍、几千倍。它现在的年龄只有七岁,可是因着它体内纯正皇族血脉的缘故,它已初步拥有了人类的语言能力,但还不足以蜕变成*人形。” “那为什么……”姬萱简直不可思议,这一切像是天方夜谭。 “是因为你身上的血!”慕容白顿了顿,慢慢解释道,“你身上隐藏着神秘的力量,能够驯服兽类,也能够帮助它们幻化成*人形,只可惜,你现在的力量太弱,根本无法掌握这股力量……” “慢着,慢着!”姬萱有些理不清头绪,摆手道,“你的意思是,宝宝是因为饮了我的血,所以才能幻化成*人形?” “是的。”慕容白轻轻头。 “还有,我的身体里面潜藏着神秘的力量,有着驯服兽类的能力?” “是。” 姬萱身形一晃,有些晕乎,但很快地,她眼睛一亮,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弄了个一清二楚。这么来,她一直在自己体内发现的阴影就是这股神秘力量的所在,只是因为她实力太弱,所以才无法掌控它。 倘若这是真的,那她岂不是发达了?只要她用自己的血多驯化些兽类,让它们听从她的号令,那她岂不是能组建一个群兽战队,所向披靡?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想要驯服兽类,首先得让它们向你臣服,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驯化,否则你只会白白浪费身上的血液,无功而返。” 慕容白的话像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让她高昂的兴致一下子跌落。这么来想要驯服兽类,首先还是得靠自己的实力,只有在实力上压制住了对方,才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臣服,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第三十章 坐地分赃 姬萱再度端详了一番一身光溜溜的宝宝,她满脸的纯真,根本无法将她与那庞然大物的九头蛇联想到一处。(手打)这样的宝宝,惹人疼惜。 她执起匕首,从自己的黑袍上割取一大截布料,放在宝宝的身上大致比划了一番,制成一件简易的袍子,暂时充当她的衣裳。 “好了,等一会儿出了围场,我就给你买件新衣裳。”她轻笑着,伸手刮了下宝宝精致的鼻子,越看越觉得宝宝很亲切很熟悉。尤其是这眉眼,跟她极其相似。 宝宝眨眨眼,大大的眼眶中泛着异样的光泽,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娘亲。” 姬萱差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宝宝喊她什么?娘亲? 她什么时候有这么个蛇宝宝了? 还有,为什么是娘亲,而不是爹爹? “我不是你的娘亲,你的娘亲应该也是一条九头蛇才是。”姬萱认真地跟她解释,让她树立正确的人际观念。 别看她的本体庞大无比,其实她的智商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差别,而且它很少与人接触,相对年龄还要减个三、四岁,这样一来,她跟个四、五岁的孩子没什么差别。 “娘亲。”宝宝扁扁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般。 “她可能和她的父母失散了,我感觉不到蛇皇的存在,她有可能是被她的父母遗弃在了这里。” 慕容白的话勾起了姬萱的深思,又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心弦某处被不经意地触动,姬萱动情地摸摸她的脑袋,道:“宝宝乖,以后爹爹会好好照顾你,你要听话,没有爹爹的允许,不可以随意攻击人,知道吗?” “嗯,宝宝听话,娘亲抱抱!”宝宝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亮,一下子扑进姬萱的怀里,欢快地蹭来蹭去,表现得无比亲热。 “呃……是爹爹啦。”姬萱很是无语,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就认定她是娘亲呢?难道她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 宝宝却固执得很,欢快地晃着脑袋叫道:“娘亲!” “是爹爹啦!你如果再叫错,我就不要你了!”姬萱满头的黑线,她一直这么叫,岂不是很容易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呜呜,别不要宝宝!”宝宝水灵灵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泪珠在眼眶打转,好不可怜。 姬萱看她这副模样,顿时母性大发,揉揉她的脑袋,安慰道:“那你以后记得要叫爹爹,要听爹爹的话。” “嗯嗯,宝宝一定听娘亲的话。”宝宝开心地笑弯了眼,使劲地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是爹爹啦……”姬萱腾地一下坐倒在地,被她彻底打败了。 慕容白好笑地听着一人一“蛇”争执个没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好了,等宝宝长大些,心智开发了,她就不会随便乱叫了。萱,你还是快去把千年蛇果采了,然后把山洞里的人都弄出去。我察觉到围场之中很快会有异样发生,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围场为妙。” “得对!我先把果子采了再。” 山洞中昏迷的人经过姬萱的努力,终于醒来了大半。 大家伙儿惊诧地盯着只用一块黑布包裹身子的宝宝,心中充满疑惑,尽管姬萱解释它是被九头蛇叼来藏在山洞的孩子,可是大家似乎都不怎么相信。因为那么一条庞大的九头蛇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却多了一个七岁大的孩子,任谁都无法解释得通这里面的端倪。 然而,也没有人会联想到眼前的孩子压根就是九头蛇的化身,没有什么凭空消失,也没有什么凭空出现。 “蓝副镖头,这是其中一枚千年蛇果,按我们先前好的,你们蓝风镖局分到一枚,其余的归我所有。”姬萱不想失约,也不会将蛇果多分给他们,她只求问心无愧。 蓝业爽朗一笑,心情颇为愉悦,他接过蛇果,也不推辞,赞许地道:“荀公子今日多次相助蓝风镖局,还将宝贵的千年蛇果赠送给我们,这份恩情,我们蓝风镖局铭记于心,他日若是有需要,我蓝业第一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是打心底里佩服姬萱,她完全可以趁着他们昏迷之际,拿了三枚果子离开,然而她却没有这么做,她遵守了承诺,表现出了她的慷慨和仗义,值得他的尊敬。 赵浔三人也陆续醒来,看到姬萱将其中一枚蛇果无条件地给了蓝业,他们很是吃惊。如此珍贵的千年蛇果,她都可以慷慨地转赠,她的气度让他另眼相待。同时,他心底有些酸,她可以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却没有想到送他一枚,被她忽略的滋味,很是不好受。 他扁扁嘴,樱花般美丽的唇瓣微微撅起,浑然一副受气的媳妇样。 姬萱蓦地回头看向他,正好将他此刻的神情收入眼帘,唇角勾起一个的弧度,逸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的样子,好像是一个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心里别扭,又不好意思出来,一个人生着闷气。若不是她有读心术,她哪里知道他会因为自己没有分果子给他而生闷气。 不过话回来,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熟悉到有好东西就必须分享的地步,果子是她得到的,她完全有支配的权力。 赵浔接触到她投来的怪异目光,他心弦一颤,急急地收回了凌乱的目光,感觉很是烦躁。 “我们走!”他头也不回地带着慕青书和聂飞两人朝山洞外离去。 他的背影有些落寞,姬萱的心底深处有根心弦被人拨动,她神色一凛,蹙了下眉头,很是不解。她很确定方才的反应绝不是发自她内心的,而是残留在她记忆中的姬萱本能的反应,或许是她用情太深了,所以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赵浔落寞地转身离开。 唉!情到深处无怨尤! 就算是为了原来的姬萱,为了弥补占据她的躯壳,她就再做一次好事,满足她的心愿吧。 “等等!” 姬萱几步追上了他们。 慕青书却横剑拦在了他们中央,带着仇视的目光瞪着她:“你想干嘛?我们没有和你争夺千年蛇果,已经算是仁慈了,你别得寸进尺!” 姬萱很不耐地扫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肩头,冲赵浔喊道:“我有话跟你。” 赵浔背对着她,心底一片纠结。 她能喊住他,他心底是雀跃的,可是他这样的反应又是很不正常的。他怎么能一而再地受她影响?他不是一直都很厌恶她,希望她离得越远越好吗?可是现在,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有什么话快,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他依旧背对着她,语气有些冷。 姬萱没趣地撇了撇嘴,摊手道:“也没什么,我这里还有两枚果子,本来想送你一枚。如果你不需要的话,那我自己都吃了。” “等等!”赵浔猛然转身,一双魅惑的凤目之中闪过晶莹的神采,但只是片刻,他隐忍下心中的激动和喜悦,轻咳了声道,“谁我不要了?我受了伤,正需要服用一枚疗伤。” “拜托!千年蛇果是用来提升内力的,你的伤是失血过度,应该用金创药更加实惠有效。”姬萱忍不住嗤笑,真是个好面子的太子爷!嘴里调侃着,一枚千年蛇果还是从她手里抛了出去,不过是一枚蛇果罢了,能收拢人心也算它有价值,同时还还了原来姬萱借尸还魂的情,一举两得。 赵浔伸手接住,将它握在掌心,还能感觉到果子上残留着的她手的温度,就是这么一丝丝的温度温暖了他的心,他忽然有些舍不得服下它。 慕青书则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她真的将如此珍贵的千年蛇果,就这么轻易地送给了太子殿下。他本来心里还谋算着半路上设伏,抢夺果子,可是现在所有的计划都成了多余的部分。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存的什么心思?他越来越看不透。 第三十一章 林中异动 【植入反盗版广告:《女皇攻略》首发,买断作品,免费阅读。(手打)网址?书友群号:96516222,敲门砖:书名】 “蓝副镖头,我们这就要离开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蓝业跟他的属下留在了山洞,处理伤员和尸首,姬萱一手牵一个瞎眼的慕容白,另一手牵着心智未满的宝宝,三人同行,离开山洞后,打算往围场外走。 今日的收获颇丰,除了得到一枚千年蛇果外,还领回了一个实力惊人的宝宝。倘若宝宝的心智成熟些,不需要她的操心,那么事情就更加完美了。 日至当空,整个围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空气里弥漫着芳草的清香,同时夹杂着丝丝的血腥味,原始而狂野。 原始的阳光,原始的林木,原始的芳香……在如此浪漫纯净的原始环境中却充斥着无尽的杀戮,空气是狂野的,呼吸是狂野的,连人的心境也是无比狂野。 这是一个充满战意的世界,弱肉强食,只有怀揣着一颗狂野而热烈的心,才能纵横在这片原始的林木中,肆意穿梭,无可阻挡! 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遭遇白虎群的密林,原本躺满一地的白虎尸首和一袋袋的猎物凭证都已消失不见,被踩踏平坦的草地上,只余下的血迹记录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究竟是谁取走了猎物? 姬萱浅浅地勾唇,这世上不劳而获的人层出不穷,但也未必不是能人,因为他们懂得利用资源、懂得变通,懂得这个世界的残酷准则。 远方震天作响的隆隆声传入耳际,密林的前方烟尘滚滚,几人脚下的地面也开始不住地颤动。气氛蓦地紧绷,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凝结,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至。 姬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遥望远方,层层叠叠的林木之间,数不清的兽类如黑压压的乌云般席卷而来!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差水里游的,全部朝着他们方向奔跑。她不止看到了无数的兽类,还看到了几十个人类疯跑在他们的前方,大声地呼喊救命。 烟尘滚滚,猛兽们兴奋而狂热的咆哮声,使得原始的围场更加充满野性。然而对于人类来,这声音却是令人心惊肉跳,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慕容,怎么办?” 姬萱吞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回了神,紧绷着心弦望向身旁的慕容白,她有种直觉,他能摆平这一切。 “肯定是山谷那边的千年蛇果开花结果了,它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吸引了围场里所有的猛兽,所以才造成异动。”慕容白不慌不忙,理智地分析着异动产生的原因。 “那我们在山洞发现千年蛇果时,为什么没有造成异动?”姬萱瞥了他一眼,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镇定和从容,让她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着,兽群压过来,有慕容白撑着! 想到此,她拉着宝宝的手,又挪近了慕容白身边几分。 “娘亲,这个我知道!因为我在果子上面吐了我的口水……”宝宝积极地举手发言,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 “所以呢?”姬萱满头的黑线,这家伙竟然在果子上吐口水,那她还怎么服用? 慕容白淡淡一笑,替她解释道:“蛇皇一族的蛇涎能掩盖住果子的奇香,所以别的兽类没办法察觉到它开花结果的位置。” 姬萱恍然,原来是因为这家伙的唾液掩盖了千年蛇果开花结果时本能散发的奇香,所以才没有惹来大群的兽类争夺。别,宝宝虽然心智尚若,可是保护自己和攻击别人的本能并不比人类差,或许这就是动物的天性。 话间,狂奔的兽群已近,奔跑在其中的人们嘶嚎着,喊声动天。他们大部分人被兽群踩踏在了脚下,只有部分幸运的人侥幸地逃过了劫难。 姬萱冷漠地看着这一切,除了眉心微蹙了下,再无其他的表现。不是她冷血,森林有着自己的法则,正如人类有人类的律法,既然这些人选择了进入围场,那么就得承担起生死,她也爱莫能助。 “娘亲别怕,我来保护你!” 宝宝挣脱了她的手,的身子灵巧地在空中翻转,它体内一道红光乍现,方圆百步之内霎时间弥漫着红色的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依旧是隆隆的奔跑声和咆哮声,但这声音越趋越远,直至消失。 红色的迷雾逐渐散去,林子里恢复了平静。一眼望去,只剩下层层叠叠的林木,残留着明显的被侵害过的痕迹和十几具苟延残喘的伤残人员。 “救命!快救救我!” “救救我们!” 听着地上几人的哀嚎声,姬萱眉心动了下,迈步走向他们。此一时彼一时,危难已然过去,她不可能见死不救,况且对于外伤的紧急处理是她的强项,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黑袍的少年,有着一张精致的脸孔,即便沾染了血迹,仍无法掩盖她的光华。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娴熟精准,一一为伤员包扎伤口,她轮廓完美的唇线紧抿着,眼神专注,眉心处妖冶的朱砂痣此刻变得圣洁无比。 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无论是谁,只消看上一眼,都会将她的形象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再难忘记! 认真而专注的少年,再加上她的一颗助人为乐的善心,她的形象顿时在每一个伤员的心中高大起来。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他日必定回报你的恩情。” “请务必留下公子的姓名,日后我们也好尽些绵薄之力来回报公子。” “请公子收下我吧,我愿追随公子左右,做牛做马。” “我也愿意追随公子,任凭公子差遣。” “……” 眼前的这些剑客们多是来自各方势力的剑客,在方才的混乱中和他们的队伍或者伙伴冲散,面对他们的热情,姬萱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她难得地脸红了下,挠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大家不必介怀。在下荀墨,目前无权无势,你们跟着我也未必能有前程。等他日我名声鹊起,有声望之时,欢迎大家来投靠我,不过现在嘛……我自身都难保……” 她苦笑了声,她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了,如何还能接纳这么多的人跟随在她身边? 她如此,也是出于理智的考虑,倘若他们个个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么她留下他们,是求之不得。可惜他们的实力平庸,不然的话也不会在兽群来袭时遭受如此大的挫折,带着他们反倒成了累赘。但等到他日,她的实力大增时,则大大不同。到时候,她或许就需要大批的追随者们来为她办事。 是的,她就是这么现实理智的一个人,所以她才能胜任特工这个职务。 第三十二章 再次发威 举目遥望着山谷的方向,那里浓烟滚滚,一片沸腾景象。(手打) 姬萱忽而想起了楚云茜兄妹一行人,他们会不会也去了山谷?倘若是,那岂非凶多吉少? “我们去山谷看看。” 楚云茜兄妹两人待她不错,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陷入险境而置之不理。想到慕容白和宝宝两人的强悍实力,她的信心大增 从山谷的高处往下俯瞰,一场激烈的人兽大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场面一团混乱。聚集在山谷中的人群真不少,几乎百分之八十的剑客们都来到了这里,意图抢夺唯一的一枚千年蛇果,可谁能想到千年蛇果不仅是人类觊觎之物,兽类也不例外,这才有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人兽争夺大战。 相比起之前狂热的场景,现在眼前所见的景象更加嗜血、更加残酷。 姬萱远眺着下面混乱的人群,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楚云茜一行人的踪影,他们果然在这里! 四人背靠着背,围成圈,相互照应着。四人之中,柳无阳的武功最高,他正面迎视着庞然大物的猛兽,将那些杀伤力稍的兽类留给其他三人对付,且进且退着往山谷的崖边上靠近。 在陡峭的崖壁上面,一枚被绿叶包裹的血红色果实通透明亮,泛着流光溢彩,十分引人注目。 混乱之中,一名青色长袍的男子忽然跃身而起,踩踏过楚云濂、白洛几人的肩膀,朝着崖壁上疾速地攀登。他的双目紧盯着血红色的果实,犹如狼的眼睛,泛着精光。 “宝宝,去拦住他!” 姬萱心神一动,随后吩咐宝宝,她绝不能让此人得到千年蛇果,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那阴险狡诈的青锋镖局的三当家青雄。 “是,宝宝去也!好好,又有的玩了!”宝宝身形一晃,现出了本体,幻化成一条几人高的九头蛇。她调皮地吐着殷红的舌头,九个脑袋一齐晃动,“嗖”的一声,整个身体飞了出去,朝着崖壁上的青影攻击。 “那是什么?!” 地上的人抬头看到头上方有一个庞然大物飞掠而过,仿佛天上的乌云遮蔽了光明,强烈的压迫感降临,让他们感觉到了恐惧。 只听过有飞龙,可从没听过蛇也会飞的,老天,让雷阵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青雄的手即将触及到千年蛇果的果子,背后忽然凉飕飕的,感觉到了泰山压的危机感,他猛然回头,对上十八只铜铃般大的眼睛,每只眼睛里面都是他的倒影。他的影子显得有些惊惶、有些恐惧。 他放弃了即将到手的猎物,反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回身朝着宝宝挺剑刺出。 “叮”的一声脆响,是剑身与蛇皮撞击的声音,宝宝的身体犹如铜墙铁壁,哪里是普通的宝剑所能刺入的? 青雄失手,顿时大惊,心神更加紊乱。 “痛痛!宝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奶声奶气的抱怨声后,九只头剧烈地晃动起来,显示着她的不满,宝宝的尾巴甩动,朝着青雄的躯体狠狠地鞭打。 青雄躲避了几个回合,最终还是没能逃离宝宝的猛烈攻击,他的躯体被狠狠地撞飞,跌入山谷下的人兽混战堆里。一个蓝竹剑客虽然牛,但跟血脉正统的蛇之骄女的宝宝来,简直不堪一击。 庞大的身躯在空中飞舞着,扭摆蛇身,宝宝毕竟还是孩子的性情,打退了敌人,开心地向姬萱邀功。 “哈哈,坏人被打下去了!宝宝是最棒的!” 姬萱忍俊不禁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宝宝,心中也跟着升起一种自豪感,仿佛那真是自己的孩子,为她的成就而欣喜万分。 经她这么一闹,山谷中无论人还是兽都安静了下来,怔怔地抬头看着半空中飞舞扭跳的宝宝,她一边玩闹着,一边向外释放着势压,以致于下面的兽类都不敢再放肆地嚎叫和攻击。 蛇皇,传闻中上古四大神兽之一,是极有灵性的一种兽类。蛇皇之女,体内流淌着尊贵的、遗传自上古神兽的血液,其势压之强大,非一般寻常兽类可比。 “它……它竟然会话!”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会话?” “那是九头蛇,我见过,可是会话的九头蛇……老天,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疯了,今天彻底疯了!” “……”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大家几乎忘却了他们此刻还陷在危险之中,还不是他们该发呆发愣之时。 “宝宝,把果子采下来!”姬萱遥遥地喊了声,这才将所有人从梦中惊醒。 千年蛇果?就这么被人捷足先登? 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把果子留下!” “把果子留下!” 一阵接着一阵的呼声。 “又是你!”青雄仰头看到了姬萱,他狼狈地爬起身,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态。好不容易到手的千年蛇果,就这么被人夺走,他不甘心! 然而不甘心又能怎样,他根本就斗不过那条疯头疯脑的蠢蛇。 “墨哥哥,是墨哥哥!墨哥哥,我们在这里!”楚云茜第一个看到了姬萱,开心地朝她挥手大叫。 在她的身侧,楚云濂也仰头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黑袍少年,俊美的脸庞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这子,哪里这么离奇的奇遇?”柳无阳观察着宝宝庞大的身躯和九只令人生畏的巨头,摸着下巴,直叹惊奇。 白洛则是煞白了脸,很是不服气,为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遇上了? 姬萱冲着他们浅浅一笑,随后对着人群扬声道:“千年蛇果只有一枚,能者居之。如果你们现在有人认为能从我手里将果子抢走的,尽可以来试试。” 她的话音落下,底下的议论声纷起,然而没有一个人有这个魄力敢站出来。因为他们方才都亲眼目睹了九头蛇的威武和强悍,他们哪里有胆子敢跟它相斗? 没有得到回音,姬萱冷冷地勾唇,继续道:“很好!那么现在这枚果子就是我的了。既然果子已有了主人,大家也没有必要再停留在山谷中,想要活命的就跟我走,不想活命的尽可以继续在这里与兽共舞。到底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我跟你走!” “我跟你走!” “我们都跟你走!” 有一条九头蛇做保镖,哪里害怕满山谷的猛兽攻击?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独独青雄一人灵顽不灵,继续带着他的手下们与群兽对决。 “茜儿,你不是想要千年蛇果吗,这一枚给你。” 待得其他人纷纷散去,姬萱将宝宝新得来的果子给了楚云茜。 楚云茜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新奇的眼神关注着宝宝,她是亲眼看着她从一条庞然大物的巨蛇变回粉嫩可爱的女孩,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墨哥哥,我可不可以摸摸她?” 还没等姬萱回答,宝宝直接拽拽地丢了个白眼给她,撅着嘴道:“不许碰我,宝宝不喜欢被人摸。” 楚云茜受了瘪,脸垮了下去:“方才墨哥哥分明摸你了嘛,为什么不给我摸?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因为她是娘亲啊,娘亲可以摸宝宝,宝宝喜欢。” “娘亲?”楚云茜有反应不过来,使劲地甩甩脑袋,再次重复道,“你叫她娘亲?” 不止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姬萱,用讶异的目光扫视着她,每个人的眼睛都充满了穿透力,看得姬萱浑身抖三抖。 “咳,收起你们猥琐的目光!孩子性别难辨,你们也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你们有见过我这么帅气的娘亲吗?”她冷眼一瞥,将几人疑惑的视线全部逼视了回去,比他们更有杀伤力。 “宝宝,不记得我之前怎么跟你交待的了吗?嗯?”她故意提高了音调,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地冲着宝宝瞪眼,吓得她直缩脖子,可怜兮兮的眼神回望着她。 “宝宝记得了,是叫爹爹。” 难得看到她终于有了正确的认识,姬萱长舒了一口气,摸摸她可爱的脑袋,表示很欣慰。 “这才乖!宝宝今天干得不错,回头给你买好吃的奖励你!” “好好,娘亲抱抱!” 姬萱终于无力地败退,跟一个孩子,果然是讲不通道理的。 第三十三章 登徒子? 走出围场时,楚云茜、楚云濂的母亲白绮雪领着一队人焦急地等候着,她站在人群中,鹅黄色的精美曳地长裙,美丽高贵,吸引了无数道热烈的目光。(手打) 看到儿女们终于从围场出来,柔似春水的目光笑迎着她的孩子们平安归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幸好,围场中的暴动没有威胁到她的孩子们,她险些就要带人冲进去找人。冷静思索后,她认为这是对孩子最好的考验,只有经历过危难,人才能迅速地长大。她相信她最看重的侍卫能保护好她的孩子们,更相信她的孩子能顽强地度过危机。 “娘!”楚云茜三步并作两步,欢快地扑入她的怀中,一张粉嫩的脸蛋上满身尘垢和血迹,天真纯净的眼眸之中多了一层深沉。 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变化,白绮雪也感觉颇为安慰,她心疼地拥抱着女儿,柔和的目光越过女儿的肩膀,望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 他也成熟了,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蜕变。 姬萱牵着宝宝的手,凝望着母子三人美好的和谐画面,心中羡慕。 “濂儿、茜儿,娘已经办完了这里的事,我们得回楚国了。”白绮雪没有问他们在围场中的情况,而是告诉他们,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这么快?”楚云茜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向姬萱,俏脸上明显写着不舍二字。 不止是她,楚云濂也是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了姬萱,他们相聚的时间竟会这么短,他很是不舍。相识不过两日,他的心中却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想待在她的身边追随她,哪怕只是每天远远地看着她,他都甘之如饴。 倘若白洛知道他此刻的心境,一定会气得吐血,楚云濂,堂堂中原第一大国楚国的四王子,竟然愿意屈尊降贵追随在一个区区赤竹剑客的身边,这简直太没天理了! “墨哥哥,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了,你会来楚国的,对吧?”楚云茜走近姬萱的身边,低头绞弄着手指,依依不舍,“你到了楚国,记得一定要来找我们,我会很想念你的。” 白洛心中气闷,哼哼道:“她是什么身份,哪里有资格进入楚宫?” 他一提到“楚宫”二字,所有在场的人都露出警觉的神色,颇为不满地瞪向白洛。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堂而皇之地暴露他们的身份。 姬萱将几人的神色尽收眼中,心中暗笑,他们的身份她早就看透,若是现在才对她起戒心,未免晚了些。她淡淡一笑,安慰楚云茜道:“我会去看你们的,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去和不能去的地方。” “咦,墨哥哥,莫非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楚云茜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些端倪,不由地好奇。 姬萱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柳无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失笑摇头道:“你们呀,早就被人家看得通通透透的了!你们也不想想,她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不难猜到你们的身份。” 白洛听到这里,突然跳脚道:“你既然早知道我们的身份,那你还敢这么对我?你可知得罪楚国贵族是什么罪名?” 姬萱不耐地蹙眉,这世上就是有这么爱显摆的人,你不过是楚国王后的侄子罢了,我好歹还是一国太子呢!姬萱冷撇了他一眼,懒懒地道:“人家王子和公主都没什么意见,你一个跟王族稍微靠边的丑也敢在此乱吠?你若是真有能耐,方才在山谷中时,就该和青锋镖局的人一起留下来,而不是跟在我的屁股后头逃生。” 白洛顿时涨红了脸,吞吐道:“谁……谁跟在你屁股后头了?我那是保护茜儿,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占她便宜。” 这么烂的借口他也敢用,不得不佩服他的厚脸皮,姬萱不再理会他,转首看向同样凝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楚云濂。他看到姬萱朝他望了过来,白皙的脸颊添了一层粉色,他花了很大的勇气,才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来到楚国,就到那里的归海居,他们会安排你跟我们见面的。” 他顿了顿,右手抚上他插在腰间的紫霄,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流露出浓浓的眷恋:“等下一次见面时,我吹箫给你听。” “还有我!四哥哥吹箫,我跳舞,一定让墨哥哥宾至如归。”楚云茜仰着脸,笑弯了眼。 “墨哥哥将这么珍贵的千年蛇果送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地习武,顺利进入万剑门成为真正的剑客,我要让墨哥哥以我为傲!” 楚云茜心地抚着怀中存放着的果子,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以飞快的速度在姬萱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她怀揣着一颗少女的芳心,羞涩地转身,飞奔着躲入母亲的怀中。 姬萱浑身一僵,整个人仿佛被一记闷雷劈中,不是吧?她竟然被一个姑娘给调戏了! 不止她,在场的其他人也陷入片刻的怔然中。 最后在白绮雪的催促下,几人坐上了马车,随着护送的队伍徐徐远去。 临别时,白洛愤恨和嫉妒的目光,与楚云濂兄妹俩恋恋不舍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无论在哪一上,他都输给了姬萱。 送走了白绮雪一行人,姬萱也打算跟着离开围场,今日的捕兽狂欢节,人们的确是狂欢了一把,再没有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了。至于奖励嘛,肯定与他们无缘了。 刚要转身,不远处传来几人的谈话声,引起了姬萱的注意。 “公主你看,我们捕获了这么多的猎物,一定能赢得头魁。” “青豹,你子真行,竟然能打死这么多的白虎,本公主真是看你了。” “公主殿下,我大哥平日里都在努力地练武,花了不少心思呢。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成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希望公主殿下能给他这个机会。” 青豹?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姬萱回头看向话的两女一男,其中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昨日在归海居遇到的敲诈她晶卡的痞子青豹。他身边的两名女子,一人衣着华丽,颇有些贵气,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公主。而另一名姿色中等的少女,想必就是他的妹妹了。 这青豹果然不是什么善茬,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等等,他手里拿的装载猎物凭证的布袋怎么这么眼熟?是了,这不就是她先前从青锋镖局的人手里打劫来的布袋吗?怎么到最后又落到了青豹的手里?而且还将他们辛苦掠杀的白虎群也算在他自己的功劳上,脸皮真够厚实的! 看他一身整整齐齐的装束,一儿也不像是曾经浴血围场的样子,她敢断定他一定没有出过什么力,直接捡了现成的就功成身退,早早地来向他的心上人来献媚来了。 “你是什么人?登徒子,竟然对本姐如此无礼?”青豹的妹妹青莲目光一转,看到姬萱正敛眉打量着他们,她怒目一瞪,冲着她娇喝。姬萱此刻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略显脏乱,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或许很有“男儿”血性的魅力,可是对于肤浅、以貌取人的青莲来,她嗤之以鼻,认定她是个觊觎她美色的登徒子。 姬萱颇为无辜地耸耸肩,她做什么了?难道随便看一眼也犯法? 还有,什么登徒子?就她这等平庸的姿色,犯得着她来觊觎美色吗? “登徒子!本姐可是未来的二王子妃,你敢对我不敬,我要挖了你的眼珠子!” 未来的二王子妃?那不就是魏廖的未婚妻? 她眨眨眼,很是同情魏廖,有这么一个飞扬跋扈又骄横的未婚妻,恐怕他未来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莲妹妹,这人还是交给侍卫吧!一个登徒子,还不配我们动手对付!听蓝大哥今早到了大梁城,我还是赶紧去见见他,免得他又借故跑了。”魏珊珊提及“蓝大哥”三个字时,姣美的面容上浮起一抹蜜意。 蓝大哥?不会这么巧是蓝牧之吧?老天,这种女人蓝牧之也瞧得上? 不过转头一想,蓝风镖局和青锋镖局历来都是死对头,她应该不会在与青锋镖局两兄妹交好的同时,又跟蓝风镖局的少主有来往吧? 然而事实往往就是不朝着人们预定的方向发展,蓝牧之就是这么地有魅力,能勾得魏国唯一的一位公主为之倾倒,芳心相付。 “公主,我看这位兄弟不太像是登徒子,这件事还是算了吧。”跟随在魏珊珊身后的一名侍卫装扮的壮汉突然沙哑着嗓子开口了,他从见到姬萱开始就在不住地打量她,总觉得这个少年不简单。她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明显是在围场中浴血厮杀了很久,经历过血战,还能够安然从围场中回来的,明她是有真本事的,绝不好惹。 已经得知了公主的身份,却依旧镇定自如,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除非有脱身的把握,否则又岂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和轻松? 第三十四章 少年英雄 “不行,就这么放过了她,岂不是便宜她了?”就是有人这么不识相,以为自己是魏国公主,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手打) “对,公主,绝不能轻易绕过她!此人不止是登徒子,还是个偷,曾经偷过我们青锋镖局的财物。”青豹认出了姬萱,眼睛一亮,连忙在魏珊珊的耳边添油加醋,惟恐天下不乱。 壮汉的侍卫蹙了蹙眉头,本能地对青豹生出厌恶,凭借他多年剑客生涯的经验,他怎么会想不到青豹究竟有没有能掠杀如此多猎物的能力呢? 他现在还如此怂恿公主对眼前深不可测的少年挑衅,分明就是在害公主,可惜他人微言轻,不敢多言。 “好啊!早就看你贼眉鼠眼的,原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啊,给本公主将这登徒子拿下!”魏珊珊脸色一变,用凌厉的目光向姬萱瞪了过去。 漆黑的眼睛淡淡地扫过三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冷笑,什么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她深有体会。 青莲见她不话,气焰更加高涨,她趾高气昂道:“你这下没话了吧?到了牢里,就等着挨板子吧!哼,敢对本姐无礼,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话音未落,只听得壮汉侍卫一声高呼:“心!” 青莲的话被强行打断,一股凌厉的冷风,扑面而来! 紧跟着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坏人!” 几乎是一瞬间,三名蓝竹上下的剑客魏珊珊和青豹兄妹,被这股疾风给生生地怔住。他们只看到个子矮的一个女孩轻轻地跺了跺脚,那股疾风就冲着他们袭面而来,脑子里轰然一响,升起一种不可匹敌的念头,浑身打了个冷战。 倘若这女孩真的同他们动真格的,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太可怕了! 壮汉侍卫横剑挡在了魏珊珊的跟前,面色凝重,他警惕地盯着姬萱,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那么她岂非更加可怕? 姬萱不想多惹事端,朝宝宝打了个手势,阻止了她继续动武的意图。即便她不怕惹事,但也没必要跟三个无聊之人纠缠不休。 双方陷入僵局中…… 一直尾随在姬萱身边不远处的赵浔见到此情景,难得地露面,前来调停。 “公主殿下,她是本太子的朋友,能否看在本太子的薄面上,化干戈为玉帛?” “她、她真是你的朋友?”魏珊珊恍惚地从刚才的惊骇中回了神,她是认得赵浔的,对于他所谓的朋友很是惊奇。 惊奇的不止她,姬萱也很惊奇,一直都讨厌她的赵浔此刻竟然为了她挺身而出,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朝着赵浔挑了挑眉梢,她默而不语。 赵浔故意撇开视线,但还是能看到他俊脸上显露出的一丝窘意。 “我只不过是为了答谢她相赠千年蛇果罢了,才不是真正地关心她!”他在心底这样服自己。 魏珊珊锁眉思虑了一番,考虑到对方的武力高深莫测,她被地吓到了,不敢再继续挑衅姬萱,要知道有实力的高手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很吃香的。若是此事闹到了父王和兄长那里,恐怕她也未必能讨得便宜,倒不如卖赵太子一个面子,大事化事化了。 “既然赵太子殿下如此了,那本公主就宽宏大量,放你一马!我们走!” 她高昂着头颅,带着青豹兄妹和几名侍卫,转身离开。 “我们也走吧!”姬萱对着前面的人的背影冷笑了声,若不是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办,才不肯咽下这口恶气。 在回城门的路上,姬萱一行人与前面的一行人始终保持着距离,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赶往城门,然而双方都不愿意搭理对方,犹如天敌一般水火不容。 刚至城门口,姬萱的目光就被前面的英俊男子给吸引住了。 他领着一队人站在城门口,墨发垂肩,个子高挑,身材健硕,腰间悬一柄宝剑。他的神色爽朗,眉眼含笑,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光的气息,此刻也正目光灼灼地望向她。 前方的一行人蓦地停了下来,魏珊珊惊喜地迎了上去:“蓝大哥!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吗?” 正当她满脸希冀地凝望着蓝牧之英俊的脸庞之际,蓝牧之迈着大步快如疾风般擦着她的肩朝她身后的方向走去,魏珊珊不禁愣在了当场。 不止是她,连跟着蓝牧之来的几名蓝风镖局的剑客们也都讶异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向来沉着稳重的少主,何时露出过这等急切的模样? “姬兄弟,你这是要给我惊喜吗?怎么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蓝牧之的脸上展露出惊喜之色,一双剑目闪烁着欣喜的色彩。 姬萱浅笑着凝视他,他一步步走来,他的背后,天边投射下来的阳光蓦地耀眼无比,光芒万丈,在他的身上镶嵌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蓝大哥,别来无恙?” 唇线不自觉地勾起,释放出一抹舒心的笑意,故人重逢,别有一番情怀,心底暖洋洋的,姬萱也很欣喜。 “听你在赵国的新秀榜大赛上夺得头魁,真不简单啊,看来我是看你了。”蓝牧之大大咧咧地拍打她的肩膀,爽朗的笑声传遍城门口。 “蓝大哥,你认识她?”被无视的了魏珊珊不甘心地跺脚跑过来,她不敢相信蓝牧之竟然无视她,却对一个登徒子态度如此热情。 姬萱抬头与蓝牧之对视了一眼,摊摊手,表示她解释无能。 蓝牧之转头面向魏珊珊,脸色微沉,呵斥道:“公主殿下,她是我的朋友,你若是有任何不满,就直接冲着我来。” 魏珊珊不甘的脸色变化得很是精彩,忽红忽白,他不但因为她忽视自己,还因为她呵斥自己,这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这笔账,她全部算在了姬萱的身上。 “牧之,你可来了,今天怎么没去围场?”在她们的身后,魏廖骑着快马赶到,他在见到蓝牧之的瞬间,整个人容光焕发,两人的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 接着他看到了姬萱,神情更加异常:“姬萱殿下,幸好你没有离开,刚才听到有很多人在谈论今日围场上的少年英雄,想必就是你吧?” 他的目光诡异地瞄向姬萱身边的宝宝,他今日没有进入围场,可还是听到了无数有关围场里的消息。什么女孩变化成九头蛇,什么九头蛇抢了千年蛇果……他原先还不确定事情的真相,然而现在看到姬萱以及她身边凭空多出的女孩,他立即将整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姬萱殿下?!”魏珊珊和青莲两名女子几乎是同时诧异地惊呼出声,二女都傻了眼,不敢相信她们一直鄙视之人竟然不是她们所认为的没有身份之人。 “姬兄弟,你什么时候成了少年英雄了?”蓝牧之笑呵呵地调侃道。 “呃,这个嘛……”姬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人们口中的少年英雄。 “还是让我来替你吧。”魏廖爽朗地一笑,道,“今日围场之中发生了混乱,全靠姬萱殿下出现才平息了混乱,还领着众人安全逃离了兽群的包围,现在大家都在四处传唱着姬萱殿下的事迹,称她为少年英雄。” 他有意漏去了关于九头蛇的传闻,心中存着一半的疑惑,没有亲眼所见,他不敢确定传闻的真假。但有一他很确认,姬萱绝不仅仅像他看到的这般简单,拉拢她,很有必要。 三人在这边聚得开心,魏珊珊和青莲二女则气得美目通红,俏脸扭曲。她们喜欢的男人,竟然同时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姬萱的身上,对于她们的存在不闻不问,两个一向自以为是的大姐和公主殿下哪里遭受过这种待遇? 瞧他们都和姬萱笑成一片,亲密无间,她们心中那叫一个妒火熊熊啊! 以前和她们相处时,他们哪里显露过这么轻松自然的表情?她们到底哪里不如一个脏兮兮的臭子?她是殿下又如何?不过是传闻中臭名远播的草包质子罢了,她们才不把她放在眼里! 第三十五章 一起逛街 回到归海居,姬萱迅速沐浴了一番,换上干爽的衣裳。(手打)此时日已西斜,门前的古树拉下长长的阴影,遮盖了她房门前的光亮。 门吱啊地打开,树荫处,姬萱一身华丽的贵族服饰出现在了门口。天蓝色的长袍,胸前是银线绣成的蟠龙纹饰,镶金边的衣领高高束起,衬得她优雅高贵之余,更添了几分帅气和魅惑。她从赵国出来时带的衣服就不多,一路上损耗了几套,现在能换的也就这件出席正式场合时才偶尔穿的象征她身份的正装。 站在门口等候的蓝牧之听到开门声,蓦地回头,他微微睁大的黑眸中芒光忽闪,颇为惊愣。刚刚沐浴完的她,几缕沾湿的发丝随意地落在额前,妖冶的朱砂痣在凌乱的发丝中间若隐若现。伴随着微风,一股清新沁人的香气自她身上飘来,他心神微微荡漾,神色更加飘渺。 如此耀眼的风姿,迷人的身影,几乎可以和七国公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墨九天那子相媲美,甚至相较之下,她的身上又多了几分柔媚的神韵,让向来不重美色的他也心中一悸,为之倾倒。 蓝牧之久久地凝望着她,竟忘记了言语。 “蓝大哥,我们可以走了吗?” “啊?”经她一提醒,蓝牧之瞬间回了神,他甩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心底暗暗咒骂道,“该死的!我一定是中邪了,竟然对好兄弟产生邪念!” 姬萱扑哧轻笑,故意装作不解地问道:“蓝大哥,有蚊子咬你吗?你打得这么使劲,心把自己也打伤了。” “啊?啊,对,有、有蚊子!这该死的蚊子,叮我一个人就好,可别再祸害我姬兄弟了。”蓝牧之稍稍窘了下,随即就恢复了爽朗的性情,露出璨笑的面容。 他上前自然地揽过姬萱的肩头,大笑道:“姬兄弟,我劝你以后出门还是穿得低调些,要不索性就在脸上蒙块布,否则铁定会在大街上引起交通混乱。你瞧瞧,你这一打扮,差把你蓝大哥我也给迷住了!” 姬萱抿嘴轻笑,也就他这样的性情,才会有什么什么,从不别扭。她就是喜欢他这样的性格,有这样一位蓝颜知己,是件不错的事。 “蓝大哥先别我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刚才见到的那位魏国公主可是对蓝大哥你觊觎已久,怎么样,什么时候请弟喝一杯你们的喜酒?” 蓝牧之故意板下了脸,撇嘴道:“别跟我提那刁蛮公主!你大哥我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还怕娶不到娘子?要我娶那刁蛮公主,还是杀了我算了,干脆利落!” “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呢!”姬萱忍不住嗤笑,她就嘛,以她对蓝牧之的了解,他怎么可能喜欢上那么肤浅的女子?原来都是魏珊珊一个人一厢情愿的结果。 “别这些了!聊女人多没意思,还是聊聊我们男人间的事更痛快些。走,我们上街去逛逛,大梁城可是有不少好地方是其他地方没有的。” 蓝牧之豪爽地甩甩手,拥着姬萱往归海居的外面走。 姬萱无语地摇摇头,他聊女人没意思,可她就是个女人,他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也会觉得她无聊,不会再像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地跟她亲近了? 步入大梁城宽阔的大街没多久,身后就追上来一位难缠的不速之客。 姬萱和蓝牧之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露出苦恼之色。 “蓝大哥,你干嘛又躲着人家?我好不容易见到你,想跟你一起逛逛街,你不要拒绝人家啦!” 魏珊珊嗲声嗲气的话语,让姬萱和蓝牧之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相互用眼神作交流。 “你的人,你搞定她!” “什么叫我的人?我跟她一关系都没有。” “反正你搞定她,我可不想跟她一起逛街。” “……” 蓝牧之轻叹了口气,只好他来处理:“公主殿下,我跟姬萱殿下好不容易相遇,现在只想跟她一起逛逛,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 “我哪里会打扰到你们?反正要逛街,就一起逛嘛。” “我们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跟我们走在一起,有诸多不便。再了,你是公主,尚未出嫁,怎么可以随意在外面抛头露面?” “嗯……”魏珊珊听他这么,略带粉色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羞涩,她左右看了看来往的行人,绞弄着手指道,“没关系,那我把脸遮起来,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我的身份了,也看不到我的真面目。” 蓝牧之颇为无语地看着魏珊珊将手绢蒙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再次死皮赖脸地倚到他的身边,软软的语调道:“你看,这样不就行了?蓝大哥,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逛街吧,我保证不会烦你的。” 姬萱看着魏珊珊从围场时见到那个趾高气昂的刁蛮公主变成现在软声细语、放下姿态的女人,她不得不感叹蓝牧之的魅力。一个女人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做出改变和牺牲,着实难得,魏珊珊或许是不讨人喜欢的,但她对待爱情的方式却让姬萱佩服,对她的印象也稍稍有了改变。 “算了,蓝大哥,就让公主一起去吧,人多热闹些。”她替魏珊珊打了个圆场。 蓝牧之听她都这么了,心里虽然不痛快,也只好依她。见蓝牧之终于头,魏珊珊俏丽的脸颊上绽放出瑰丽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动人。 她暗地里偷偷瞄了眼替她情的姬萱,心里虽然还存着些别扭,不过她已经没有像之前那般讨厌她了。 姬萱没有漏过这些细节,淡淡地一笑了之。回眸间,她遥遥地看见一道熟悉的白色丽影轻盈地飘进了一家装饰华丽的店铺,她眉梢轻挑,忽而计上心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姬兄弟,你去哪儿?”蓝牧之好奇地追问。 “遇见一个熟人,你们先逛着,我晚来找你。”姬萱头也不回地加快了速度,好不容易逮到报仇的机会,她怎么会错过。 蓝牧之看她这么急切,心中愈加好奇,想要去追赶她,奈何魏珊珊使劲地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挪动一步。前面的人群逐渐聚拢,又慢慢散开,待他再细看时,已不见了姬萱的踪影。 第三十六章 争夺雪翎 【很抱歉,周末的事多,没法按时更新,让大家久等了。(手打)】 姬萱跟着那道白影进了店铺,她抬头一看,店铺的门匾上是三个秀气的大楷:“花语坊”。她恍然,原来这里就是花语夫人的花语坊。殷红的薄唇向上勾起,她忽然有了主意。 花语坊今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侍女们见到此人的瞬间全部呆住了。 羡慕、嫉妒,还有崇拜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上,神女宫的圣女殿下竟然亲临花语坊,这对她们来是何其荣幸之事? “快去通知夫人,有贵客临门。” “去泡杯好茶来!” “圣女殿下,不知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我们花语坊应有尽有,圣女殿下若是需要,我们也可以专门为您订做。” 慕紫烟一袭白依胜雪,轻纱掩面,清冷的目光扫过花语坊内部的装饰,冰冷的口吻道:“听你们夫人几年前珍藏了一件衣裳,名为雪翎,是她用千年蚕丝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据闻比虹翎还要珍贵,水火不侵,冬暖夏凉……” 侍女顿了顿,颇为为难道:“回禀圣女殿下,夫人的确珍藏了这么一件衣裳,那是夫人亲手为自己的儿子所做,是不外卖的。” “那就另外再让她制一件衣裳给她儿子,这一件我要了。”慕紫烟不容置喙的口吻,斩钉截铁,扫向侍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寒意。 侍女浑身一颤,不敢与她对视,低头为难道:“夫人的决定不是别人可以左右的,而且夫人过,要给她的孩子做一件天下无双的衣裳,她此生也只做这一件。” “哼!她若是能找到她的儿子,几年前不就已经送出去了吗?我看她儿子八成已经死了,她再留着衣裳也是浪费,倒不如卖个好价钱,她一把年纪了,没有丈夫,没有儿女,还是多赚些钱留着自己养老来得实际些。”慕紫烟冷傲的脸孔上是讥诮的冷笑。 “你!圣女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话?”侍女气得俏脸通红,她深信倘若夫人听了这番恶毒的话,非气死过去不可。 这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地响了起来,声音清脆,如泣如诉,又像是一首轻音乐,仿佛置身于微风中。 迎候在门口的侍女们齐齐响起倒吸气声,比方才见到圣女殿下还要来得吃惊。 今天究竟是什么好日子,一日之内连续迎来两位美得惊天动地的仙女儿? 只见门口处迈步而入的女子穿了一身粉色的轻纱薄如蝉翼,曼妙的身姿在轻纱底下若隐若现,足以让人喷鼻血。然而最为吸引人的不是这些外在的,而是那双露在粉色纱巾之上的漆黑双眸,那分明是双冷傲而沉静的眼睛,却有着无数的萤光溢彩不断流转,美不胜收。 这不就是上回穿着虹翎的那位姑娘吗? 侍女中间有不少人见过她,印象深刻。原本还处在惊艳中的侍女们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因为她们没有忘记在那轻纱下面是一张丑陋不堪的脸。 姬萱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她一个现代人什么样开放的衣服没见过,可是像她身上穿的这件实在是太让人喷鼻血了。若不是她一时之间寻不到女子的服饰,她也没必要临时潜入隔壁青楼,打晕了他们的花魁,这才借到这件衣裳来暂时充场面。 不过幸好,通常来光顾花语坊的都是女子,她也不怕被女人看光了身上的风景,因为她的目标是慕紫烟,其他的她毫不在意。 “你们夫人呢?不是好请我来为她试衣吗?我今日正好有空闲,特意来拜访一下。” 她这话虽是对着侍女的,明媚的目光却飘向了慕紫烟方向,因为她此刻也正在细细地打量着她。 女人之间的相处是很微妙的,尤其是同为漂亮的女人之间,最容易擦出火花,若不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那就是相互仇视和嫉妒。慕紫烟看待姬萱的态度,明显属于后者。 向来受尽人们的追捧,高高在上,她怎么能容忍原本属于自己的崇慕眼光转而投向了其他人? 美眸微眯,精锐的眸光射向姬萱,带着一种想要毁灭对方的厉光。倘若此刻不是在花语坊,倘若身边没有这么多人围观着,她一定会一掌灭了对方,她绝不容许比她更为美好的事物存在于天地间。 姬萱读懂了她的心声,也毫不退让地回瞪了过去,唇角冷冷地勾起一个弧度。三个耳光的仇,她可没忘记,她会一一从她身上讨回来,让她后悔莫及! 二女对视的目光太过强烈,余**及到侍女们的身上,每个人都噤若寒蝉,气氛极为诡异!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有客人来,也不知奉茶招待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后堂传了出来,紧接着,花语夫人雍容的身姿缓缓而出,带来满室的芳香。 二女见着花语夫人出现,这才撤去了各自的目光,彼此的眼眸之中皆残留着寒意,冷傲无俦。 “夫人,我今日应邀而来,你不会不欢迎吧?”姬萱走上前,冲着花语夫人清浅地一笑,妩媚动人。 花语夫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有些忍俊不禁,她掩嘴笑道:“萱,我怎么不知道你一直都和我比邻而居?早知如此,我早该将你请过来为我试衣了。” 姬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身上所穿的衣裳,面上露出些许窘意,她一定是看穿了她身上衣裳的来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调侃她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夫人笑了。” 慕紫烟在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自己被忽视了,颇为不悦。她轻咳了声,扬声道:“花语夫人,我今日来是为了你手上珍藏的雪翎。你出个价,不管多少价钱,我都要买下它。”她的眼神坚定冰冷,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雪翎?原来圣女殿下看上了我多年的珍藏,我很荣幸,只不过,想必我的侍女也跟你了缘由,这件珍藏我是不卖的。”花语夫人不愧是王族中人,见过大世面,她不卑不亢又游刃有余的态度,让人赞叹。 神女宫的圣女又如何?即便她真牛气冲天,身份地位超然于七国的君主之上,但卖不卖东西,还不是要看人家买主的脸色?难不成她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慕紫烟得到回复,当即沉下了脸,冷声道:“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她的话语气势凌人,带着明显威胁的口吻。 好脾气的花语夫人也跟着沉了脸:“本夫人不想卖的东西,也绝对不卖!” 转眼间,这两人相互对峙起来,火药味比之先前还要浓烈。姬萱越来越佩服花语夫人,她外表看起来雍容温和,但这性子的确和她很像。敢爱敢恨,不畏权势,这才是她所欣赏的花语夫人。 “夫人,请容许我句公道话,您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哪有顾客上门不卖货物的道理?更何况圣女殿下身份尊贵,她看重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做生意不就图个财运亨通、大吉大利?只要圣女殿下出得起银两,夫人也满意,双方皆大欢喜,岂不乐哉?” 姬萱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暗地里朝着花语夫人眨眨眼,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报仇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花语夫人不顾她一再的暗示,颇为坚决地摇头道:“这可不行!此件衣裳不同寻常,是一位母亲对失散多年的儿子的心血和补偿,绝不是可以用银两来衡量的。”提及“儿子”二字,她的美眸之中多了一层氤氲,浓浓的思念之情也从她身上传递开。 慕紫烟讶异地瞄了一眼姬萱,很难相信她竟然会为她话,不过她毫不领情,冷声对花语夫人道:“听夫人做这件衣裳已经有五年的时间,倘若真是为儿子所做,那为何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送出去?五年不行,十年也未必行,与其留着它压箱底,倒不如卖个好价钱。你放心,我出的价钱一定不会让夫人你失望的。” 一张晶卡自她手里抛出,上面一连串的数字跃入众人的眼帘。 一亿! 她竟然一出手就是一亿! 太疯狂了! 她为了给墨九天买生辰的礼物,将自己的私房钱全部贡献了。 姬萱暗中挑眉,狡黠的光泽闪过她的眼眸,上一次她就算准了她手里只有一亿的银两来竞买紫霄,所以只以一万两的优势从她手里将紫霄夺了来。这一次,她同样要让她的心愿落空。 花语夫人却是淡淡地扫了眼晶卡,指尖轻推,将晶卡推回了慕紫烟的手里:“就算你出十亿、百亿,我也不卖!来人,送客!” 花语夫人气恼地甩袖,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门口处的风铃再次响起熟悉的轻吟声,打破了现场的气氛。 众人回首望去,倒吸气声齐齐发出,再一次陷入沉寂中。 第三十七章 还不帮忙? 他站在门口,冰冷的脸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冷酷,一双深邃的眸子傲然轻扫着花语坊内所有的人。(手打)他脸上的表情如腊月冰霜,只有视线在经过姬萱脸上时,才稍稍顿了顿,但很快他就转移了视线,没有任何人能让他的表情产生波澜。 他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神色颇为激动的花语夫人身上,直直地注视着她,冰冷的口吻道:“你找我来什么事?如果不重要,恕不奉陪!” 他的眸色虽冷至极,姬萱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微微的波动。 奇怪,赢彻和花语夫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倘若没有特殊的关系,凭着赢彻那孤高自傲的性情,绝对不会对一个不相识的人有如此反应。 反观花语夫人,她美眸之中泪眼盈盈,激动的情绪,显得很不正常。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彻儿,你等一下!”就在赢彻失去了耐性,转身要离开的刹那,花语夫人终于出了声,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和哽咽。 彻儿? 这一称呼让姬萱更加惊奇。 赢彻的身影明显地僵了下,他顿住了脚步,背对着花语夫人,不言也不语,不走也不收回迈出的步子。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花语夫人拿帕子抹了下眼泪,忙招呼着侍女道:“快去将雪翎取出来!” 一听到“雪翎”二字,一直冷眼旁观的慕紫烟有了反应,一双冷傲的眸子里闪过异彩。 姬萱则是好奇地来回在花语夫人和赢彻的两人身上巡视,赢彻没来前,花语夫人将雪翎视作宝贝,多少银子都不肯卖,而赢彻一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命人将雪翎取来。如此怪异的变化,她不得不怀疑,莫非…… 没多久,两名侍女捧着一件用白纱遮盖的衣裳归来:“夫人,衣裳取来了。” 恰时,窗外一阵疾风吹刮,将窗棂直接撞开,风肆无忌惮地越窗而入。轻纱徐徐扬起,遮盖在轻纱下的衣赏霎那间绽放出耀眼的银光,迷了所有人的眼。 “真美啊!” “看了很多遍,一次比一次惊艳!” “这是夫人多年的珍藏,从不轻易示人的。” 姬萱眼睛眨了眨,也有些被夺目的银光被闪到,倘若第一次见到虹翎时是惊艳的感觉,那么初次见到雪翎时就是沉醉和痴迷。花语夫人的巧夺天工实在令人佩服,这是她为自己的儿子所做的衣裳,倾注了她所有的心力和情感,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她在缝制一针一线时脸上挂着的是何等陶醉的容颜。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她忽然明白她为何千金不卖的缘由。 慕紫烟在看到雪翎的瞬间,眼睛也跟着乍放光亮,她的选择是对的,她虽然失去了紫霄,可是这件衣裳简直就是为墨九天量身订造。银色的鳞片,片片用手工缝制,领口、袖口处是朵朵如意祥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复杂花哨的图案,纯净、优雅、高贵……不愧是花语夫人,也只有她有这等高超的技艺能缝制出如此惊世的衣裳来。 “雪翎,是我的了!” 慕紫烟右手一扬,一股罡风自她掌心发出,涌向端着衣裳的两名侍女。 “啊——” “啊——” 连续两个惨叫声后,侍女被弹飞了到了墙角,而雪翎闪烁着银色的光泽飞升到了半空,整件衣裳铺展开,光亮无比。 “可恶!你欺老娘这里无人不成?” 一记娇喝后,花语夫人动手了,她纤细的手指轻,一股罡风犹如蛛丝一般从她指尖飞射,将本要飞往慕紫烟方向的雪翎定在了半空。 一股股的罡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姬萱吃力地站稳身子,惊奇地看着两人比拼,心中不断翻腾。这才是真正高手之间的较量,她们二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武阶的显示,然而如此强横的力量,足以证明她们的武阶已远远超过了她的认知。 圣女慕紫烟武力非凡,这是她早已见识过的,她没有想到的是,就连花语夫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她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弱。跟她们相比,她根本就是个初学者、彻底的菜鸟,不是同一个阶层的剑客。 “夫人,难道你想跟我神女宫作对?”慕紫烟也没有料到会碰上硬茬,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平日里,她在神女宫作威作福惯了,她想要的东西,谁敢不给?就是出了神女宫,天下人也是将她当作仙女般供着,因着神女宫的关系,谁敢得罪她? 现在倒好,连着两日,就遇到两个不买她账的女人,她的心情坏到了极。 花语夫人冷声笑道:“别是神女宫,就是圣衣殿,本夫人也不放在眼里!”她右手推出一掌,强劲的力道涌向慕紫烟,迫使她不得不后退着躲避。 利光乍闪,在慕紫烟后退的同时,她袖口抖动,三枚银针从她袖口中飞射而出。 堂堂神女宫的圣女,竟然使用暗器伤人! 花语坊是侍女和少数几名客人们皆是露出愤慨的神色。 “夫人,心!” 姬萱眼睛大睁,抬脚,拔出匕首,掷射飞刀,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 “叮!” 飞刀还未触及银针,竟然被银针周围波动的气流给反弹了回来,她大惊,连连就地翻滚,这才躲过了自己的飞刀。 不过幸好,有了她这一瞬间的干涉,花语夫人这才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她的身子也跟着斜飞、旋转,勉力躲过了银针。 “夫人!” 花语坊的侍女们这时也动作起来,齐齐举剑攻向慕紫烟。 “哼,不自量力!”慕紫烟冷笑,她冷瞥了姬萱一眼,左袖中也跟着一抖,左右两边同时动作。这一次,连续发射的是七枚银针,其势之凶险,无可预测。 “最后一页!还不帮忙?”姬萱可以预测侍女们根本无法阻挡慕紫烟的攻击,甚至可能连累到花语夫人,她一时心急,朝着欲走又不走的赢彻的背影呼喝。 听到“最后一页”四个字,赢彻猛然回头,深邃如浩宇的眸子牢牢地锁定还躺在地上的姬萱,危险的气息在瞬间爆发。 这一刻,姬萱有些后悔了。 看起来他并没打算帮忙,似乎更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快帮忙!我给你最后一页!”内心里,姬萱不希望花语夫人出事,尤其对手还是慕紫烟。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保住花语夫人,至于秘笈,给了就给了吧,希望他以后不会再缠着她。 赢彻千年幽潭般的双眸黯了黯,倏地精光迸射,他的大掌适时地推了出去,口中一声厉喝,犹如来自地狱般恐怖的低沉声音。 “收!” 已经近在花语夫人跟前的银针伴随着他的低喝,忽而停了下来,只是短短的千分之一眨眼的瞬间就调转了方向,被赢彻牢牢地收入掌心。不止是银针,悬浮在半空中被两股力量僵持着的雪翎也跟着落入了赢彻的手里。 他的墨发无风自动,衣袍翩跹,他傲然而立,脚下未动分毫,俨然一尊傲视天下的神佛的存在。 姬萱从地上起了半边的身子,从下向上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自他身上散发的势压犹如一座高山欺压下来,她手上一滑,再度倒向了地面。 变态的赢彻,他的武功修为究竟精进到了怎样的地步? 她忽然有种感觉,她这辈子无论怎么努力上进,都只有被他死死打压着的份儿。因为这家伙的武阶进度实在是快得太吓人了,她每见他一次,就被打击一次。 花语夫人惊惶未定,讶异地转头望向他,美眸之中再次泛起水漾的光泽。 “你是什么人,敢坏我的好事?”慕紫烟冷眸转向了赢彻,熊熊的怒意逐渐将冰霜融化,方才赢彻一出手,她就感觉到了压力。她已踏入墨竹之境三年之久,练就了巅峰的状态,可惜一直都无法突破瓶颈,按理横扫剑尊以下的剑客毫无悬念。 可偏偏今日遇上了两个同为墨竹之境的剑客,她却感觉到阻力重重,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三十八章 你真是女人 面对慕紫烟的质问,赢彻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华丽丽地直接将她忽略了。(手打)他的手掌抖动,一枚接着一枚的银针自他掌间滑落,他冷色的眸子紧盯着还倒在地上的姬萱,沉声道:“你敢一而再地戏弄我,好大的胆子!” 听听,这口吻竟然和慕紫烟的一模一样! 姬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第一天知道她胆子大吗?她的胆子若是不大,哪里敢明目张胆地抢他秘笈? 她从地上爬起,拍拍手掌,不怕死地道:“实话,我的胆子不大,我可是要命得很。” “那你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赢彻突然抛去了手中的衣裳,伸手掐上她的脖子。姬萱尽管早有防备,可反应还是及不上他,慢了三分之一拍,纤细白皙的脖子被他用三指死死地掐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咳……赢彻,你不能杀我!难道你不想要最后一页了吗?” “我现在已经不是很需要它了……”赢彻的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姬萱仰头看着他,毛骨悚然,她宁愿他还是板着他那张僵尸脸,永远都不要笑。 “等等……咳咳,你不是过你向来一言九鼎吗?你看看这是什么?”姬萱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脖子以上的部分涨红了一片,这家伙看来是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啊。 赢彻垂眸轻瞄了眼,眼神未变,唇角的那抹冷笑变得更加嗜血:“我赢彻出去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可惜……你不是女人,没有资格让我娶你!你还是期盼着下辈子走运,能投胎到女人的身上,或许那样还能逃过一条命!” 嗄? 搞半天,这家伙还以为她是男扮女装呢? 姬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惜他手上的劲力实在用得太大,使得她翻白眼的动作都很吃力。 “咳咳……你看清楚了,我是男人吗?”她的眼珠子斜飘,瞟向她手臂的位置,她清楚记得那上面是有颗守宫砂的,这是判定古时候的女子是否处*女的最好标记,此刻也成了她活命的唯一凭证。 “你看看我那里就知道了。” 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她注视着赢彻徐徐抬起了他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上移,来至她手臂的位置时,突然转了个弯。 她刚想错了,已经过了。 谁知她左边的胸口忽然被一只大手覆上,轻轻地挤压……嗯,她咬紧了下唇,强忍住嘴里羞人的声音。 该死的,他摸到哪里去了? 难道是她的眼神提示角度出了问题? “你真是女人?”赢彻在这句话时,无悲无喜,也无半惊讶之色,像是在陈述他今天用了早饭没有的语气,气得姬萱直想找堵墙来撞死。 周围紧跟着一片倒吸气声,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看好戏,花语夫人脸上的神色更是精彩万分。 “废话!那你还不快松手?”姬萱脸色泛紫,一双眼睛气得冒火光。 赢彻紧盯了她的脸稍会儿,沉静如深潭的黑眸逐渐泛起了些波澜,左边的眉梢几不可见地轻挑了下,他终于松开了手。 脖子上的力道是减轻了,可是左胸上的力道仍在,姬萱嘴角接近抽筋状:“不是这只,还有那只!” 他似乎没有任何男女之防的意识,一儿自觉性都没有,在她几近濒临癫疯的状态下,他才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一张冷酷的俊脸上除了霸气和寒意,再也寻不到丝毫悔意或困窘。 姬萱瞪着他,咬牙切齿,就没见过这种人,吃了人家姑娘的豆腐,还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态,简直就是没有教养、没有素质、没有情商、没有……她在心里一个劲地数落他,嘴里可不敢直接出来,他向来都不按常理出牌,谁晓得下一刻会不会再次激怒他,被他狠狠地掐死? 慕紫烟被人忽略,咬着银牙在一旁看戏。她冷笑连连,面色很是难看,出言讥讽道:“原来是对狗男女!你们要在此伤风败俗,就闪一边去,别打扰我买衣裳。” 她的手再次扬起,这一次的目标还是被摔在了地上的雪翎。 “找死!” 冷冷的两个字从赢彻的口里吐出,这一回姬萱听着很是舒畅,最好这两强人打得你死我活,那她就更解气了。 一阵狂风呼啸,赢彻黑色的身影飞了出去,与慕紫烟缠斗在了一处,黑白两条身影不断地交缠,余波阵阵。趁着两人打斗之际,她飞身一跃,在半空中接住了雪翎,转身将它交至花语夫人的手里。 “夫人,千万别把衣裳卖给圣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她心想着早离开,等赢彻闲下手来,恐怕她想走也走不掉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知打不过他,她当然没那么傻,等着他来报复。 “不行,你不能走!”花语夫人却意外地拉住了她,神色肃然地对她道,“你答应了彻儿,要嫁给他,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嗄? 她什么时候答应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拜托,刚才只是为了保命,她才拿出玉佩来的好不好? “夫人,这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再了,您跟赢彻又不是很熟,不需要这么关心他的婚姻大事吧?” 花语夫人一边关注着赢彻和慕紫烟的交战,一边阴恻恻地冲她笑道:“谁我跟他不熟?儿子的婚姻大事,做娘的自然是要……密切关心的。”她故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姬萱眼皮一跳,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里,越陷越深,而原本守在陷阱口的善心人士,此刻忽而变了张脸,使劲地拿着铁铲将她往陷进的更深处推。 怎么可能? 他们哪里像了,一个冷冰冰的,一个和蔼可爱,怎么可能是母子俩? 不对,现在的这个花语夫人的确和赢彻有那么一相似了,那就是让人发自内心地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道银光乍闪,慕紫烟亮出了她缠于腰间的蝉翼剑,剑身轻薄如蝉翼,在她手中一抖,如游蛇一般刺向赢彻。 “彻儿,心!”花语夫人分了心神,使得姬萱顺利地逃脱了她的束缚,举头看时,激战在半空中的两人都一一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亮了出来,而花语坊之内早已一片狼藉,没有一处完好的所在,侍女们、客人们都躲到了一角翘首观战,他们的脸上虽有惊吓之色,但谁也不肯轻易离去,错过这场难得一见的高手比试。 慕紫烟有了蝉翼剑在手,犹如神助,逐渐从弱势中向上攀升,足以和出手霸气狠厉的赢彻分庭抗争。 “等一下!你我实力相当,再斗下去也分不出输赢。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没必要拼得你死我活,不如一起罢手如何?”关键时刻,慕紫烟忽然提议道。 事实上,她已经感觉到了吃力,对方手里没有剑,就能和持剑的她打成平手,这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再继续纠缠下去,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她没有那么傻,平白无辜地送上自己的命。 “我赢彻也不喜欢和女人动手!”赢彻冷哼了声,向后撤去,两人终于分开,停了手。 姬萱一听两人要罢手,刚想脚底抹油,就被赢彻摁住了她的肩头。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了结,你哪里都别想去。” 姬萱脸上微红了下,露出些许窘色,她抚弄了下鬓发,撇嘴道:“我没想走啊?有事就快,我很忙的。” 这时,慕紫烟再次走向了花语夫人,低头凝视着她手里的雪翎,道:“夫人,我是真心诚意想跟你买下这件衣裳,希望你能成全。”她的语气比之方才柔和了许多,她也看出来了,花语夫人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为了得到她想要的,她不介意稍微放低姿态来迁就她。 花语夫人直接回绝了她:“我还是那句话,不卖!” “你……”慕紫烟美眸乍冷,藏在袖底的手紧紧地攥起,其中夹有几枚银针,蓄势待发。她的余光警惕地瞄向赢彻的方向,暗暗地防备着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次强行抢夺。 第三十九章 梨花树下 “夫人都得很清楚了,这件衣裳是给她的儿子缝制的。(手打)圣女殿下身份尊贵,难不成真要强取豪夺?” 姬萱紧盯着慕紫烟手上的动作,心底冷笑。这女人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惜一再地暗中偷袭。什么圣女?将她与墨九天的圣子之名相提并论,简直辱没了墨九天的圣洁和高贵。 慕紫烟冷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姬萱的身上,带着一丝狠厉:“不自量力!这是我和花语夫人之间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无关!你最好给我闭嘴,闪到一边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她袖子底下抖动,一枚银针嗖地飞出,速度之快、力度之猛,让姬萱顿时眯起了眼,整肃神色,脚下连连后退。 墨竹之境,相对于她一个黄竹之境的剑客来,足足相差了五个等阶,她望尘莫及。 “叮”一声脆响,另一枚银针从中间横穿而过,恰好将银针击落,其精准、其力道的控制都恰到好处。银针射来的方向,正好是赢彻所立的方位,答案呼之欲出。 姬萱的眉峰敛起,面容上露出凝重之色,她知道方才的凶险,若不是那枚银针从中途冒出,她此刻怕已中招。 好你个慕紫烟,如此狠辣,想置她于死地? 她咬着下唇,怒视前方,胸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寻求一处发泄的出口。 花语坊再次陷入寂静的氛围中。 “谁她是外人?她是我未来的儿媳,她的决定也代表着我的决定。”花语夫人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她的一番话也在花语坊之中掀起一阵的风波。 “夫人她是她未来的儿媳,这怎么可能?” “夫人不是没有和她儿子相认吗?怎么就先认了儿媳妇?” 慕紫烟更是气恼地瞪向姬萱,那眼神仿佛有杀伤力,锐利无比。 “好!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她狠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几人,愤愤地甩袖离开了花语坊。 随着她的离开,在场之人也跟着松了口气,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传闻中圣洁高贵的圣女殿下,谁知却是这样的印象,大家都颇有些失望。 姬萱左右看了看花语夫人,又看了看赢彻,颇有些苦恼,这怎么着着,跟真有其事一般了? 思索间,赢彻先有了动作,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拖至花语坊后面的花园中。 “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能不能表现得君子些?就算你刚才救了我,也不能对我动粗吧?” 梨花树下,他顿住了脚步,倏然转身。姬萱一时没刹住,直直地撞入他的怀里。 淡红的霞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地照在微湿的青石台上,两人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飘起。一阵微风吹拂,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 晚霞中,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有一种异样的漩涡在轻轻地流转。 冷酷寒彻的脸庞映着夕阳的余晖仿若镀上了一层金光,刹那间,神圣高贵无比,姬萱心头猛然一跳,一缕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上下流窜。 不会吧?她怎么可能对这么一个冷冰冰的人产生感觉? 不对,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夕阳太美的关系,或是梨花开得太烂漫的关系。 泛着微红的双颊,姬萱猛然推开了他,距离他三步远处才停下。 赢彻抬起自己的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她突然间挣脱了他的手,心底划过一抹怅然若失之感。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么神奇而异样的感觉,心口某处忽然不住地跳动,比他晋升墨竹之境时还要来得激越。 他这是怎么了? 见他迟迟不语,姬萱抬头偷瞄了他一眼,他深邃的眼眸迷离而困惑,本想骂出口的话也堵在了喉头,随着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他,该不会也和她有同样的感觉吧? 再次细细地打量他,论长相,他很出色,摆在人堆里面,绝对鹤立鸡群,无与伦比。论家世,他也算是一国的太子,潜力股一支,不好将来就是秦国的国君。论钱财,看他平日里挥金如土的作派,一定多金得很,不愁钱财。至于人品和性格嘛……他孤傲,他霸道,他冷酷,他桀骜不驯,生人勿近,粗鲁、不懂温柔…… 细细数来,她发现赢彻身上的缺远远盖过了他的优,如果真嫁给这样的人,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再了,她现在名义上的身份还是燕国太子,秦燕两国能允许两国的“太子”通婚吗?还有姬墨,她的弟弟,现在还生死未卜,她怎么能有心情想这些风花雪月之事? 她使劲甩了甩头,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对赢彻道:“有什么事快吧,我很忙的。” 赢彻紧拧着眉头,看起来很纠结,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不语。 终于,姬萱等得不耐烦了,冲他摆摆手道:“如果你没话,那我可就走了。” 她心底想着他找她来私谈,无非就是为了讨回秘笈最后一页,可眼下他只顾着自己发呆,不言也不语,那就不能怪她了。错过了机会,下一次,她可不一定乖乖地交出秘笈最后一页。 在她转身之际,赢彻终于出声叫住了她:“等等!” “好吧,那我现在就把秘笈……”姬萱懒懒地转身,嘴里的话还没完,她的手突然被他抓起,掌心处多了一张晶卡。 她微愣了下,翻看晶卡的数,顿时瞠目结舌,结巴道:“十、十亿?真的是送给我的?这也太……” “少了吗?”赢彻一双黑眸深沉地盯着她的脸,若是仔细看时,能发现他眸底深处有丝紧张的情绪。他不确定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剑眉微蹙了下,又从身上取出一张晶卡,塞入她的掌心。 这一次,姬萱被震得几乎不出话来,拿着两张晶卡的手也在瑟瑟抖动。 一百亿?! 这是什么样的概念?倘若将晶卡里的数目全部换成真实的银两,那不得堆成一座高山? 他到底哪里来这么多的银两? 莫非晶卡是假的? 为了证实她心中的猜测,她特意掏出自己怀里的一张一亿的晶卡相互对照,两张晶卡之间无论材质还是细节上的雕塑,完全一模一样。若是真有人能制造出晶卡的赝品来,那她一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难道你想潜规则我?” 姬萱讶异地望进他如幽潭的寒眸中,不由地脱口而出。 第四十章 踏星逐月 赢彻轻耸了下眉峰,等待她的解释。(手打) 姬萱想了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给我晶卡?而且数目还这么大?” 她实在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总不可能是银子太多了没处花,所以才分给她些的吧? 赢彻没有多想,酷酷地回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我的银子就是你的银子,你想要多少,我就给多少。” 听听,这话放在现代,绝对是最佳未婚夫的标准答案。 姬萱彻底被他的话给怔住了。 他这么的意思,是不是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她未婚妻的身份,而且决定在财务上先透明化了?这么阔气多金的未婚夫,还真是不错呢?只不过……为什么她觉得这其中少了些什么? 即便她再怎么淡定,也还是忍不住猛咽了一口口水,道:“赢彻,我想你误会了吧?我是收下了你的玉佩不错,可是我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啊?晶卡还是还给你吧,无功不受禄!”她心疼地将到手的巨额退还给了他,银子虽好,可也不能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 她持着晶卡的手一直悬在半空,却迟迟不见他来接取,抬眸时,对上他森冷的眸子,她的手也跟着一颤。她不想要,还不行吗?干嘛用这种万恶的眼神看她?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他的黑眸突然黯了下去,紧接着,一缕摄人的犀利精芒骤然浮现。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件物品,强势地拖过她的手,将一枚指环戴入了她的右手无名指的位置,冷冷地道,“收好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剑道阁的女主人,剑道阁所有一切的宝物,你都可以任意取用。” 剑道阁,女主人? 一切宝物,任意取用? 姬萱低头怔怔地看着被他强行戴入手中的戒指,一颗脆弱的心脏有些难以负荷。 这惊喜未免太大了吧? 她忽然捉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涵义,她戴上了这枚指环,就是剑道阁的女主人,那么换而言之,他赢彻就是剑道阁幕后真正的主人? 这个消息简直太惊人了! 如果事实如此,那么也就能解释为何赢彻时常在剑道阁内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为何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百亿的晶卡来送人。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他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成为七国三大商会之一剑道阁的主人? 赢彻看出她的疑问和惊讶,为她解惑道:“不必惊讶,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日何谈统一中原七国大业?” 姬萱深深地凝望着他,不得不对他叹服,他的隐忍、他的低调、他的抱负……她此刻才深刻地体会到,这样一个人,生来就拥有着得天独厚的王者之气,他应该是不平凡的,走不平凡的道路,拥有不平凡的人生。 忽然之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他高高在上,立于山峰之巅。而她呢,只不过刚刚从山脚起步,遥望着立于山巅的他,在心中自问,她也能做到吗? 她一定也可以! 精锐的芒光迸发,满腔的热血因为他的话而沸腾,她暗暗对自己道,他赢彻能做到的事,她也同样能做到。总有一日,她也会爬到赢彻所在的高度,俯视大地,天下尽在脚下。 “好,指环我暂时收下,我把北冥神功秘笈的最后一页内容交还给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斜阳偏移,同时照亮了两人的侧脸,产生一种和谐美。 花语夫人远远地望着梨花树下的两人,美眸之中泛着晶莹的泪光,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何越来越变得多愁善感? 姬萱没有再去找蓝牧之,从花语坊出来后,直接回了归海居。 今日接二连三地受刺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服下千年蛇果,提升武阶,冲破北冥神功第五重的瓶颈。 吞下千年蛇果,姬萱闭目打坐在床上,仿佛陷入了沉眠,耳边安静至极,只能听到窗棱细微的摇晃声,吱啊吱啊…… 北冥神功在体内运转,冥冥之中,姬萱似乎睁开了眼睛,一条条清晰明亮的脉络呈现在眼前,她再度进入了内视境界。 稍稍观察了下自己的身体,只见一团火红的物质,陡然闯入了凝丹中,使得它原本微弱的金光顿时乍亮,这就是千年蛇果带来的能量! 拳头大的凝丹经过金光的冲刷,整颗凝丹都发生了质变,不再是虚幻的凝丹,倒更像是有实体的金丹,姬萱甚至大胆假设,倘若她的身子被解剖开,那枚金丹就可以被人实实在在地取出。 这种假设,简直太疯狂了! 随着金光的冲刷,隐藏在凝丹后面的阴影也逐渐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淡淡的乳白色的光开始从阴影处逸散出来,齐齐往金丹的外围包裹,使得金丹凝结得更加牢固。 一阵金芒笼罩住闭目静坐的姬萱,她开始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仿佛魂游天外。 漫长的一整夜过去,待她再度睁开眼时,终于大功告成,她迈入了第五重的境界,而且一下子就到了五重巅峰的状态。原来不止千年蛇果有助于增进内力,她体内隐藏的阴影所释放的乳白色光,同样具有增进内力的作用。而且她觉得这只是初步的,待到她的力量足够强大,足以控制这团神秘力量的时候,它的作用难以想象和估量。 她轻轻一甩飘逸的墨发,修长的身影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在门外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姬萱顿觉精神特别清爽,整个人仿若被最纯净的泉水洗涤过。一双黑瞳比从前更加深邃晶莹,时而闪过一缕明亮的异彩,姬萱整个人的气质愈发沉稳优雅而高贵。 “奇怪,为什么武阶还是没有晋升?”姬萱握了握双手,感觉到身体里面的力量更近了一层,只是疑惑,为何她的武阶一变化都没有,还是黄竹之境呢?以这样的武阶去示人,或者充当名片装饰门面,的确是寒酸了些。 不是进入万剑门的弟子都必须是绿竹剑客以上吗?那她若是现在以黄竹剑客的身份进入万剑门,会不会直接被人轰出来? 东方冥到底只是副掌门罢了,他上头还有长老和掌门压着,指不定就没法罩住她,最终还是被人赶出门的下场。 她轻撇着嘴,颇为遗憾。 身后传来了慕容白平淡的声音:“萱,恭喜你,你终于迈入第五重了。” 姬萱欣喜地回首,看着他道:“那你的承诺是否也应该兑现了?” 慕容白浅浅地一笑,蒙在眼睛上的蓝绸也变得更加生动:“我话向来算话,那你想先学什么武功?” 姬萱眼睛大亮,忙道:“最好是轻功,凌波微步的那种,逃命的最佳方法,就算对方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没办法追上我。” “凌波微步?那是什么?”慕容白微蹙了下眉头,对于她的法有些好笑,她不想先学攻击性或防御性的武功,却要先学逃命的武功,果然思维比较脱线。 姬萱没法跟他解释这是现代武侠里的武功招式,尽管北冥神功的存在与雷同,但就是,现实就是现实,不能混为一谈。 “名字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从高手底下逃命就成。” 慕容白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好吧,我这里正好有一套轻功和你所的比较相似,就先传给你。你看好了,这叫踏星逐月!” 白衣抖动,慕容白脚下轻移,身子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斜斜地绕过姬萱的身前,他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她清楚看到他更换步伐的角度和节奏。随着他速度越来越快,他的身形变得飘渺虚无,仿佛眼前所见皆是幻觉。 姬萱伸手想要去触及他的虚影,可是无论她怎么触摸,都没办法触及他的真身。原来轻功练到一定的境界,哪怕你肆无忌惮地在敌手的面前来回晃悠,他都无法逮到你。 不错,她就要学这个! 一大早,蓝牧之匆匆赶来归海居,想要再约姬萱出去逛街。昨天,他在街上被魏珊珊缠了好几个时辰,几近崩溃,而姬萱则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昨晚气冲冲地来找她,却发现她在入定打坐,怕打扰到她,他只好先行回去。一早上再过来,又看到她在习武,他心中暗叹,她对于学武十分得专注和热衷。 “好步法!” 蓝牧之在旁观看了稍会儿,不由地被这套神奇的轻功步法给迷住了。 “蓝大哥,你来了,你先等我会儿,我还练上两遍再停下来。”姬萱注意到了他,脚下仍未停下,只朝着他喊了声。她也被这套奇异的轻功步法给深深吸引住,凭借着她超强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她听着慕容白传授了一遍心法,再看他演示一遍后,就自己开始进入状态。 她每踏出一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犹如棉絮般任意自己掌控,身体的柔韧性也有了改善,她甚至能踏出慕容白无法踏出的角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子,不简单啊!你这套轻功步法可是精妙非凡,蓝大哥陪你练练如何?” “有蓝大哥陪练,那我当然求之不得。” 第四十一章 万剑门弟子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之后,姬萱又和蓝牧之两人出了归海居。(手打) 蓝牧之自出门以来,就一直在四处张望,神神秘秘的。 姬萱一看他这神情,忍不住打趣道:“蓝大哥,你在等人吗?是不是在等魏国公主?身为男人,让女人等可不好,不如我们直接去王宫门口等公主吧?”她笑得狡黠,故意拉着他往王宫方向走。 “你想害死我吗?我惟恐避之不及,你还拉我去招惹刁蛮公主,不存心害我吗?”蓝牧之躲瘟疫似地甩手挣脱她,那一脸受惊的表情取悦了姬萱,乐得她捧腹大笑。 “好你个臭子,敢戏弄我?” 眼见着蓝牧之“凶神恶煞”地扑过来,姬萱连忙施展她新学的踏星逐月,一边大笑着,一边逃之夭夭。 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堵在了路中央,姬萱急急地煞步,眉峰一跳,险些撞了上去。 “姬萱,果然是你子,你终于肯出来了?”一个带着暴戾的深沉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姬萱心中微怔,怎么会是他们? 拦在他们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鹰六和他的两个女儿,以及他们随行的飞鹰帮诸人。 “爹,就是她!是她抢了我们的衣裳、玉箫,还有晶卡!” “若不是她怂恿我们,我们也不敢得罪圣女,飞鹰帮也不会因此受到连累。” “爹,杀了她!不杀她,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弄我们姐妹,你可知道得罪我们飞鹰帮是什么下场?” 姐妹俩赤红着脸,你一言我一语,对姬萱的愤怒达到了极。 若不是因为她,她们也不会狼狈地从剑道阁醒来后,还被人追债;若不是因为她,圣女慕紫烟也不会夜袭飞鹰帮,让飞鹰帮遭受大劫;若不是因为她,她们的爹也不会在一夜之间召集飞鹰帮四大高手齐聚大梁城,为的就是逮到罪魁祸首,将她碎尸万段,才足以泄愤。 姬萱轻扫着这一队人马,除去鹰家姐妹一对草包,其余的五人包括鹰六在内都不简单,他们的武阶恐怕和鹰六不相上下。她谨慎地敛起了眸子,心中暗叫不妙,倘若他们一起攻击她,她势必不敌,或许施展她新学的轻功倒是勉强可以逃脱。只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连累了蓝牧之…… “萱,怎么回事?”蓝牧之从后面赶上来,厉目扫向前方众人,立即警觉起来。他的江湖经验丰富,一瞧这阵仗,不用问也知道是来寻仇的。 她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得罪了飞鹰帮的人? 飞鹰帮的帮主鹰六他是认识的,不止他,还有他身边的四位堂主,他也略有耳闻,他们五位可都是蓝竹之境的高手,即便他们两人合力也不可能战胜。 队伍的最前边,鹰六正冷冷地望着姬萱,面容森寒眼神闪烁,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看那凶恶的模样也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圣女慕紫烟为了泄愤,报复鹰家姐妹抢了她的紫霄,一夜之间召集大梁城内所有的信奉神女宫的高手,对飞鹰帮实施了打击,飞鹰帮几百年的基业险些毁于一旦。人家是神女宫的圣女,他不可能对她进行打击报复,可是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没有强大的靠山,杀了她,更能让他卸去心头之恨! 两边的人就这么对峙在了街道的中央,周围的气氛也立刻紧绷了起来。 大梁城的街市上人流本就很大,再加上飞鹰帮在大梁城内横行霸道,城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往的行人已有不少愕然地聚集在一起指指。 “那不是飞鹰帮的帮主和千金吗?对面的两人是谁?他们怎么杠上了?” “不清楚,不过听前天夜里飞鹰帮被人给端了老窝,险些连栖身的地方都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人干的?” “不可能!我有确切的消息,听是神女宫的圣女带人干的。也不知飞鹰帮哪里得罪了圣女殿下,惹怒了她,这才遭来横祸。飞鹰帮的人向来在大梁城中横行霸道,目无法度,也该受惩罚了!” 见到有人当街打架斗殴,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驻足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梁城果然民风彪悍,修武风气极为浓重。 “鹰帮主,我们不是约好了,后天在城门口比试吗?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你就等不及了?”姬萱一边思量着脱身之计,一边镇定地和鹰六周旋。 鹰六冷哼了声,眯起一双阴鸷的眼睛,道:“姬萱,你还想装傻吗?你戏弄我的两个女儿在先,又连累飞鹰帮遭受大挫,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活命到比武当天?” “慢着!”姬萱举手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跟你的两位千金开了个玩笑,这我承认。可是你我连累飞鹰帮遭受大挫,这话可就言不符实了。打击报复你飞鹰帮的是圣女慕紫烟,你应该找她报仇才是,干我屁事?我可是从未光顾过你们飞鹰帮,就连你们飞鹰帮的老巢在哪里,我也一无所知。” 她无辜地摊摊手,又道:“还是你们觉得圣女有神女宫坐靠山,你们不敢动她,所以只好拿我这根软骨头来拿捏,才能显示出你们飞鹰帮的威武?” 她这一番冷嘲热讽引来围观的路人一阵轰笑,平日里飞鹰帮在大梁百姓的心目中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如今看双方打架,大家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姬萱他们这一边。 鹰六的面色骤沉,两道锐利的目光射向姬萱:“就算是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要拿你来开刀!看到我身后的四位堂主了吗?他们个个都是蓝竹之境的剑客,本来对付你一人根本不需要他们,可是因为你的缘故毁了他们不少财物,他们今天要一齐收拾你,将你碎尸万段,然后拿去喂狗!” “帮主,不必跟她废话!我们飞鹰帮想要杀个人,哪里还需要理由?兄弟们,一齐上!” 其中一名堂主恶狠狠地发话,在前夜的那场浩劫中,他的妾不幸死亡,所以他才如此痛恨姬萱。其他三名堂主也跟着附和,四人各自亮出了手中的兵器,蓄势待发地即将攻上去。 “鹰六,你别太嚣张!她是我们蓝风镖局要保的人,你休想动她一根毫毛!” 姬萱还未动作,蓝牧之已先她一步举剑迎向四大堂主。他也同为蓝竹之境,蓝竹巅峰,若是一对一,四大堂主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可是现在是四对一,还有一个鹰六在旁虎视眈眈,这样的局势不容乐观。 怎么办? 姬萱忽然想到了慕容白,此刻若是去归海居搬救兵,似乎远水救不了近火,可是硬拼,她又没有把握。 正踌躇间,西北角银光乍闪,一道道凌厉的剑气朝着飞鹰帮的队伍如雨般洒落。 “撤,快撤!” 只一会儿的功夫,飞鹰帮那边乱作一团,两位鹰家的姐更是吓得抱头鼠窜。 “爹,救我!” 打斗中的四大堂主也和蓝牧之分了开来,各自抵御来自西北角突然而至的剑气,那剑气是无形的,刺破虚空,射在人的身上,同真正的剑器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施展剑气之人有意控制了力道,没有狠下杀手,这才没造成重大伤亡。然而只这一阵剑雨,就足以震慑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熟悉的剑法! 万剑门的万剑诀! 真正练成了万剑之境的万剑诀! 姬萱终于见识到了万剑诀真正的威力,她举目望向西北角,只见一名少年身穿墨竹图案的长衫乘风飞驰而来,他双手负于背后,墨发飞舞。他看起来很斯文,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优雅清爽的气息,双眸之间一片坦荡,黑漆的眸子略显老成。他的唇角挂着一抹清爽的微笑,视线落在姬萱的身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味道,仿佛就是奔她而来。 他到底是谁? 万剑门的弟子? 少年落地无声,几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嘴角噙着一抹怪异的笑容,细细地打量着她,双目之中泛起惊异之色。 姬萱抿着双唇,也在同时打量着他,这少年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犹如一块美玉般俊俏美好,他的全身上下好似翡翠般剔透晶莹,连一头及腰的墨发也是翡翠般的色泽,充满了奇异的美感。 第四十二章 不良少年 【藉于某位热心读者的强烈要求,这里就不名了,今天就爆发一下,来个三更。(手打)这一章是第二更,下午16:00还有一更。没有收藏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谢谢啦!】 “你就是东方老头看中的新弟子?怎么长得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他的声音很好听,淳厚悦耳,带着雀跃和惊奇的味道。 姬萱嘴角抖动了下,东方老头?他竟然把万剑门副掌门东方冥称作老头?她完全可以想象若是东方冥听到他如此的称呼,一定会气得蹦起来。 “怎么不一样了?”听他的口吻,她已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对方肯出手相助,明他没有什么恶意,她也跟着放下了心防,平声静气地与他交谈。 他摸了摸下巴,绕着她转圈道:“传闻燕国太子花痴草包,懦弱无能,多年来一直觊觎赵太子的美色,有断袖之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像。” 姬萱没好气地抛了个白眼,他不会是存心来捣蛋的吧? “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传闻中不像?”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少年围着她,继续雀跃地追问。 姬萱再次抛了个白眼,转身走向蓝牧之,不愿搭理他。听听这人的话和问的问题,一听就是个问题少年,还是脱了线的那种,她才没空搭理他。 被人彻底忽略了,少年觉得无趣,无辜地撇撇嘴,再接再厉地追上她,凑着笑脸道:“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像我这样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翩翩美少年站在你面前,你都不动心,足以证明你根本不是断袖之癖。我对了,是不是?” 姬萱嘴角再次抖动,浑身一阵恶寒,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偏偏他笑得如此灿烂纯美,让人不忍心冲着他呕吐。 “师弟,你怎么也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来找你?难道你一儿都不好奇吗?” 姬萱在心底深深地叹息,他绝对是个问题少年,还是个难缠的问题少年。方才初见时惊艳的一幕顿时在她心底化为乌有,只想尽快远离他,图个耳根清静。 她走近前方乱作一团的飞鹰帮诸人跟前,与蓝牧之并肩而立,抱胸昂首道:“鹰帮主,我看你好像错算了一盘,圣女的身后有神女宫做靠山不错,但你也别忘了,我现在是万剑门的弟子,在我的身后可是诺大的一个万剑门,你同样得罪不起。我劝你还是收敛,带着你的人回家收拾收拾,哪面墙塌了,重新修葺一下,哪块瓦砖不牢靠,就好好修补修补,别把心思放在报仇上了。因为无论是神女宫还是万剑门,都是你惹不起的。” “臭子,你别嚣张!你不过是万剑门普通弟子罢了,就算我杀了你,万剑门也不可能因为你一个普通弟子而倾覆我飞鹰帮。你真当自己是个宝贝,人人都会护着你么?别天真了,万剑门的长老、掌门日理万机,才不会为你一个区区弟子出头……” 鹰六骂得痛快,他的视线一转,看到紧随在姬萱身后的少年迈步上前,一步步地走近他,他立即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压铺天盖地而来,惊得他连忙闭上了嘴,惊骇地望着他,不敢再多言。 不止他,姬萱和蓝牧之也感受到了少年身上释放出来的强大势压,两人惊异地对望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姬萱敢十分确定地,此人身上的势压比起慕紫烟和赢彻任何一人都要来得强大,可是相比起东方冥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势压,又明显差了一个等阶。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武阶的显示,明他的修为必在紫竹之上。倘若他是墨竹之境,那么一定是巅峰之中的巅峰。 少年驻足在了鹰六的跟前,瞬间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一张俊美的脸庞上露出俏皮的神色:“鹰帮主,你的的确不错,万剑门的长老、掌门日理万机,自然是不会为一个区区弟子出头的,不过呢……我这个做师兄的就比较空闲些,若是见到师弟受了欺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的。毕竟大家同出一门,以后不定还是同一个师傅门下的,提前打好关系,培养培养师兄弟之间的感情,是很有必要的,你呢?”临了,他俏皮地朝着姬萱的方向眨了眨眼。 鹰六脸色煞白,哪里还敢有半句反抗之言,诺诺头道:“是,公子的是。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是哪位长老门下的高徒?” 此时此刻,鹰六若是再不识时务,那么飞鹰帮恐怕真的要再次遭受重挫了。观察眼前之人的武力和年龄,寻常万剑门的剑客不可能教出如此出色的弟子,那么他的师傅不是万剑门的长老巨头们,就是……他不敢再往下想。 “噢,你问我是谁啊?”少年转身,走近姬萱的身前,对着她自我介绍道,“我叫轩辕剑,是万剑门第四十八代弟子,平日里喜欢游山玩水、结交朋友,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热闹,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我。” “轩、轩辕剑?你就是万剑门掌门孤独飞鸿四大亲传弟子之一的剑公子,轩辕剑?”鹰六脸上的表情精彩缤纷,两只眼睛突地像铜铃,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倒霉的人喝水都能塞牙缝了。他在心底低低地呜咽,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几天里面招惹了这么多不该招惹的人。他的飞鹰帮,他的百年基业,难道真的要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 这个时候,作为群众演员的围观者们终于发挥了他们八卦的作用,议论声迭迭而起。 “天哪,是剑公子啊!万剑门的剑公子,曾经以墨竹之境击败两大剑尊高手的剑公子!我竟然有幸能亲眼看到他本人,我死也无憾了!” “听轩辕剑和他的亲哥哥轩辕殇同时被万剑门掌门亲选为门下四大弟子,悉心栽培,两个人的成就不相上下,都是万剑门下一任掌门的热门人选。” “且不剑公子本人的成就如何,单他身后的家族背景,就吓得惊人。轩辕世家,乃是上古战神轩辕天传承下来的血脉,是个无比强大的家族。他们的血统尊贵非常,家族之内人才辈出。若不是他们的祖先选择世代隐世,并且嘱咐他的后代不准涉入七国纷争,现如今的七国恐怕必有轩辕一族的一席之地。” “剑公子实在是太帅了!他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就你这德行,还是闪一边去吧!剑公子是我的,他是我的梦中情人!” “是我的!你休想跟老娘抢人!” “你都成老娘了,还想觊觎剑公子的美色,不要脸!” “你!我掐死你!” 八卦党们忽然之间发生了暴动,其中的女子们开始为了争夺剑公子的归属权而相互掐架,真是蓝颜祸水,害人不浅啊! 姬萱咬着下唇,无语地看着眼前一场闹剧逐渐演化,额头冷汗淋漓,她再一次被这个时代彪悍的民风所击倒。 罪魁祸首的轩辕剑对眼前的热闹场景却不亦乐乎,还在一边使劲地鼓掌叫好,一张俊俏的脸蛋笑得灿烂得不能再灿烂。 姬萱抬手抹着冷汗,看不下去了。 什么人咩?难道万剑门尽出产这么脱线的不良少年? 蓝牧之也有些破功得看不下去了,跟她对视了一眼,双双准备撤离。 鹰六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厉声喝道:“姬萱,别忘了我们后天还有一场比试,我要在比武场上堂堂正正地击败你,让你得到教训。我想到时候,就算是万剑门的掌门亲至,也不能什么了吧?” 他这话的时候,余光不住地瞄向轩辕剑的方向,心中对他还是很忌惮的。但一想到公开比武,生死由命,就算是对方的后台在硬,也不能对于公开比武的结果持有疑议或是进行报复。因为这样一来,会给万剑门的声誉带来损害,他相信轩辕剑就算再怎么随性不受拘束,也会为自家门派的声誉考虑。 “好!!”朝他比了个手势,姬萱的唇角也随之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第四十三章 小菜鸟 “哎,师弟,等等我啊!”姬萱和蓝牧之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街角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疾风而至,轩辕剑踏风翩跹而来,追上了他们。(手打) 瞧他满脸的春风得意,看似对于那些女人们为了他相互掐架、打得捅破血流的场景很是受用,变态的心态,姬萱给了他一记鄙视的眼神。 轩辕剑浑然不在意她一再地抛白眼,依旧兴致勃勃地粘着她,问道:“师弟,你刚刚的,爱胃服……那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手势又代表什么?” 他学着她方才拇指朝下的鄙视动作,好奇宝宝似地不停询问。 姬萱脚下一顿,皮笑肉不笑地冲他咧嘴道:“这个意思啊,就是……师兄,你好帅哦!”顺便也给了他一个手势。 轩辕剑冲她憨憨地嘿笑,揽过她的肩头,声道:“师弟,你真奸诈。师兄我再笨,也不可能不知道你那是骂人的手势。不过呢,你还挺有趣的。我听东方老头,你是他为我师傅收的关门弟子。如果你能顺利通过师傅的考验,真的成了我的师弟,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考验,什么考验?”姬萱好奇,她心里也知要成为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一定不简单,东方冥答应是一回事,可她未来真正的师傅是独孤飞鸿,万剑门至高无上的掌门,考验自然是不可缺少的。 “这个嘛……”轩辕剑扬着剑眉,故作神秘道,“暂时保密!反正不会轻松就对了,师傅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狠狠地给想要成为他徒弟的菜鸟们下马威,直到他们自己想放弃退出为止。当然了,我们几个师兄师姐就是他的帮凶,我们也最喜欢逗弄菜鸟了。” 菜鸟? 后颈凉飕飕的,姬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看着轩辕剑,她在脑海中对独孤飞鸿的形象作了千百种的猜测。 “不过,你不用怕!师兄到时候一定会特别关照你的。”轩辕剑笑得格外灿烂,可是姬萱却感觉后颈的凉意更重,就凭他这么爱凑热闹的性情,到时候不给她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想要他关照她,那是决不可能发生之事。 忽然之间,她发现前途一片黑暗。 蓝牧之走在两人的身后,看着轩辕剑对他的姬兄弟勾肩搭背,他很不爽。几步走上前,拨开了轩辕剑的手,将姬萱拉至自己的身侧。 “萱,不是要去剑道阁逛逛吗?我想轩辕公子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做,跟我们不顺路,那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好了。”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要赶人,可对于性情格外开朗豁达的轩辕剑来,他根本不在意,热情地拉着姬萱的手道:“你们要去剑道阁?那正好,我也想去淘淘宝,看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宝贝。” 他的话音一落,两道不欢迎的目光同时射向了他,轩辕剑则侧过了脸,视而不见,兴冲冲地继续拉着姬萱往前头的剑道阁里赶。 这一次进入剑道阁,姬萱是怀着激动的心情而来。想到赢彻的那句,凡剑道阁内所有的宝物,她都可以任意取之,她的心潮澎湃。 想当初,第一次进入邯郸城的剑道阁的时候,她处处受人鄙视,被禁止进入贵宾区。她当时就扬言等哪天她有了银子,非用银子砸烂它剑道阁不可。 时移势易,想不到现如今,她成了半个剑道阁的主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感觉真是***赞! 尽管是因着赢彻的关系,她才享有这些特殊的权力,可人谁没有一的虚荣心?姬萱再怎么深沉、再怎么孤高自傲,还是难掩心底的丝丝雀跃。 好吧,她不贪心,她只取她现在最需要的,以后加倍还给赢彻便是。 进了剑道阁内部后,她暗地里招来了剑道阁管事的,给他看自己手里的指环,亮明身份。果然,当剑道阁管事见到指环的瞬间,两眼都快冒光了。惊诧之余,他还是很镇定地履行了他作为管事应尽的义务,将姬萱一行人请到了剑道阁专门为特殊客人准备的超级贵宾区的包厢。 “姬萱殿下请稍候,在下现在就去取来剑道阁珍藏的最上品的宝剑,请殿下细细观赏。”管事姓曹,是个处事稳重内敛之人,观察他身上的气息,姬萱大致判断他应该在紫竹之境,算得上是一名少见的高手了。 一直以来,姬萱手里少了一把趁手的宝剑,比武之期将近,她更加迫切地想要寻到一把好剑,这样一来她就如虎添翼,更有把握了。 “萱,你是怎么让他把我们弄到超级贵宾区来的?要知道只有圣女那种身份等级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超级贵宾区,寻常人即便有金银成山,也未必能进入这里一步。”蓝牧之很讶异曹管事对待姬萱的态度,曹管事是剑道阁对外公开的最高主事者,寻常人都很少能见他一面,更别是让他亲自接待了。 若不是了解姬萱的身份背景,他才会怀疑曹管事是不是错将她认成其他人。 “是啊,我也很好奇!像我这样华丽的身份,也只能去贵宾区,你怎么就能顺利地混进来这里?”轩辕剑捏捏自己的下巴,露出很自恋的神情,立即遭来姬萱不客气的作呕吐状。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朝着两人勾勾手指,待两人将耳朵凑近,姬萱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不是人,我是神!是上面派我来的……” “切!”轩辕剑和蓝牧之两人都很不给面子地给了她一记鄙视的眼神,编谎话也得有根据,这么不着调的理由,谁信? “我真是上面派来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时代呢?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老天就是派我下来,来拯救你们这些可怜的善男信女们的……”没办法,这世道,实话没人信,这也怪不得她。 三人笑间,曹管事暗中进入了地道中的一间密室。 密室内光线昏暗,还有一股浓重的药味扑入鼻中,借着微黯的火光,可以看见在密室的角落有一只蒸腾在烈火上的木桶。木桶周围水雾缭绕,蒸腾的水汽不断上涌,遇上外面的冷空气,从而凝结成水珠流淌到地上,滴答、滴答…… 水雾之中,依稀可见一个精壮的身影浸身于木桶之中,闭目打坐。黝暗的红光在他身体周围忽隐忽现,似在修炼着一门特殊的功法,所以借助木桶之中蒸腾的药力来锤炼身体的筋骨。 他的额头、脸颊,还有自颈而下的肌肤上皆是水珠,分不清是水汽还是汗滴。他修长的羽睫微微颤动,面部的青筋明显地暴露,双唇紧抿,这一切无不在显示着他的煎熬和挣扎。 寻常人的身体如何能忍受高温的煎煮?那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坚持? 曹管事看着自家主人为了突破剑尊之境,不惜拿自己的身体来煎煮,试图突破瓶颈和身体极限,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什么事?”木桶中的人依旧闭着双目,声音清冷地询问。这间密室,除了他,只有曹管事一人知道机关所在,所以他不需要睁开眼就能猜到来人的身份。 曹管事自然地走上前,恭敬地躬身回道:“主人,外面有人持了您的指环前来,想要寻一柄好的宝剑。主人您看……” 紧闭的双目倏地打开,赢彻盯着水雾中的一,目光逐渐变得迷离而空洞,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还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第四十四章 镇阁之宝 许是他思索的时间太过长久,曹管事不得不再次提醒:“主人,您意下如何?” 赢彻眉心一动,回了神,颇有些懊恼地重新闭上了双目,冰冷的口吻道:“好好招待她,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手打)”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还有……把我珍藏的古剑破天给她。” “破天?”曹管事撑大了嘴,久久无法阖上,要知道破天古剑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十柄神兵利器中唯一一把破损最的古剑,主人一直都很珍视,现在竟然舍得将它送人? 主人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他难以理解。 上古流传下来的十柄绝品宝剑,于千年前因着一场旷世之战,齐齐损毁。有的损毁严重,譬如沧浪,直接从绝品宝剑降级为中品宝剑,有些损毁稍轻些,譬如凤枭,但至少还能列入上品之列,而破天尽管也失去了它绝品宝剑的光华,但它可谓是上品之中的极品,和绝品只差一步之遥。 “主人,你确定真要将破天送给姬萱殿下?”曹管事再次确认,生怕主人事后后悔,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他就是被主人突如其来的决定给怔住了。 赢彻鼻子里冷哼了声,表明他已失去了耐性。 曹管事不敢再触怒主人,无声地鞠了一躬,默默退出密室。在他即将离开密室的刹那,身后忽然传来主人深沉的声音。 “不要告诉她剑的真名,就是墨剑,一把残缺的上品宝剑。” 曹管事背后明显地僵了下,蓦地回首,脸上的疑问更加深重,然而对上主人微蹙眉头的神态,他只好将自己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他恭敬地应声,随后轻步离开。 姬萱三人一边在超级贵宾包厢等候,一边享受着极品的茶水和糕,还别,冠上了“超级”两字后,整个包厢的服务也明显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在剑道阁,超级贵宾包厢和贵宾包厢,就好比是现代航班里的头等舱与商务舱的区别。商务舱尽管比经济舱来得安静舒适,可是你若想要如厕,对不起,头等舱的厕所你没有权利享受,请用经济舱的公用厕所。商务舱的伙食和客乘服务也无法相提并论,只有最美最温柔的空中姐才会为头等舱的客人细心地挂起你的外套,给你最灿烂的笑容,并且在你打瞌睡时,体贴地为你盖上毛毯。 蓝牧之和轩辕剑两人平日里也算是见识广博,可剑道阁的超级贵宾区,他们还是头一回踏足,两人的兴致也格外得高昂。 三人享用着茶水和糕,相谈甚欢。 许久,曹管事终于再次露面,跟随在他身后的还有两名弟子,其中一人的手中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黑色木匣,木匣上没有任何纹饰。纯净的黑色,让姬萱联想到了一个人,他也喜欢穿着没有任何修饰的黑袍,黑得纯粹,黑得沉寂。 “姬萱殿下,您是我们剑道阁的贵客。在下不敢怠慢,特意取来本阁的镇阁之宝请姬萱殿下鉴赏。”曹管事性情颇为稳重,处事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他冲着姬萱三人温和一笑,随即吩咐身后两人道:“来人,将剑匣打开。” 姬萱三人同时立直了脊背,翘首注视着木匣,心弦紧绷到了极限。 剑道阁的镇阁之宝,可想而知,那绝对是件万众瞩目的极品宝贝! 在剑道阁,只要你足够有钱,上品的宝剑也能买到。所谓镇阁之宝,那就必定是上品或者上品以上品级的宝剑,这类只存在于传中的宝剑,可遇而不可求。 一颗紧张的心,吊至半空,高高悬着,姬萱热切期盼着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随着木匣的开启,一股陈年的松香也随之散逸…… “呃……”蓝牧之知道此时此刻不该发出如此不协调的叹词,可是眼前所见之物却意外得让他不由自主。下巴自然地脱落,久久难以阖上,他眨眨眼,眼前的事物不变,他这才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嘶……”这一声叹词源自轩辕剑的口中,几乎是和他同时发出,一双明媚的眸子里同样写着无数的疑问,这……这就是享誉中原七国三大商会之一剑道阁的镇阁之宝?他摸摸下巴,歪头陷入沉思。 姬萱相较于两人更有涵养、也更镇定些,她定定看着木匣里的宝剑,脸上、眼睛里没有一丝波动。瞧这两人,什么素质?这么风浪,就让两个江湖上有名气的人失态成这样,真是丢人! 然而下一刻,她嘴角抽风得厉害,使劲用手摁住搓*揉,它才恢复正常。没办法,不是她涵养高出一个层次,也不是她遇任何风浪都能做到处变不惊,实在是……眼前的状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比其他两人慢了半拍,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你……你确定这就是贵阁的镇阁之宝?”姬萱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不利索,受惊不。 “是的,姬萱殿下。这的确就是剑道阁的镇阁之宝,上品宝剑,墨剑。”曹管事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他的双肩微不可见地颤动着,两耳旁有晕红的嫌疑。 姬萱纠起眉心,用力地盯了他一会儿,直至曹管事即将内忍成伤之际,她终于调转了目光,再次看向躺在木匣之中的剑。曹管事明显地松了口气,心里直念阿弥陀佛,这位爷的眼神真是犀利,幸好这把剑的确就是主人交待转赠的宝剑,要不然他绝对相信对方会用眼神将他撕裂。 这是一把没有剑鞘的短剑,半臂长短,通体墨色,整把剑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尘垢,毫无光华可言。它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它。它的剑身不宽不窄,正好三指的宽度,它的剑韧很厚,简直可以和劈柴的砍柴刀相提并论,尤为过分的是,仔细看时,在剑身的中部有一处明显的缺口,破坏了原本就丑陋不堪、不值一文的剑体的美感。 姬萱相信,倘若将它随意丢在剑道阁的门口,恐怕连乞丐也不会去捡,因为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废铁回收的概念,卖不了银子。 眉心再次纠起,姬萱转头细细打量曹管事,使得曹管事也跟着再次陷入紧张的氛围中。凭借她多年阅人无数的经验,曹管事应该不是那种欺上瞒下、阳奉阴违之人,他先前见过她手里的指环,应该知道她和赢彻的关系不一般,他总不至于随便拿柄破剑来消遣她吧?倘若真要打发她,他至多也取把下品或中品的宝剑来应付,没理由痛恨她到这般地步吧? 想通了这些后,她决心好好研究这把宝剑一番,俗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定是蒙尘的珍珠没有释放出它的真实光华罢了。 她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近木匣,仿佛是要揭开尘封千年的神秘往事,心而期待。当她的手第一次触及墨剑,她猛然弹了开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有片刻的发呆。 “怎么了?” 蓝牧之和轩辕剑两人齐刷刷地对她行注目礼,事实上,他们在最先的本能反应后,也开始怀着跟她同样的想法,身为剑道阁的主事,曹管事不可能随便拿把剑来唬弄人,不定这里面另藏玄机。现在见她有异样,连忙好奇地追问。 姬萱甩甩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嘿笑道:“抱歉,有静电!” 蓝牧之和轩辕剑两人陷入呆滞中,无语地看着她,虽不知静电究竟为何物,可是他们确定她就是搞了乌龙。 第四十五章 无价之宝 当姬萱确确实实地将墨剑握在手中,一股彻冷的寒意从她的掌心渗入体内,她隐约看到一层淡淡的清光在剑身的表层一闪而逝。(手打)她的眼神忽闪,凭她的直觉,这把剑绝对不简单,或许她真的犯了以貌取物的臭毛病。 余光瞄向身后的木桌,她干脆地随手对着木桌挥剑,落剑无声,木桌霎时间被平平地削去了一角。 “嘶——好锋利!”姬萱深深吸气惊叹,眼睛大亮。这一次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它的确是把好剑,剑身透寒,坚硬得诡异极致,吹毛力断。更重要的是,她和剑本身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应,仿佛从她握在手上的刹那起,它就认定了她,而她也认定了它。 “它叫墨剑?” “是的,不知姬萱殿下是否满意。”曹管事从她眼里看到了一种炙热的光芒,他就猜到她已认准了它,是珍珠总有放华的一日,更何况是一柄上古的神兵利器? 姬萱执起剑身,往上面呵了口气,放在耳边聆听。曾有人跟她过,一件杀人的武器嗜血越多,它所记录的亡魂的声音也越多,她深信不疑。因为她前世所用的杀人匕首上就有无数亡魂的声音,时常在悲鸣,那些亡魂都是背叛国家的亡命之徒或是该死之人,所以她听着不会做噩梦,反而有着嗜血的狂热。 她闭上双目,静心倾听墨剑的嗡鸣声,脑海中有一团火球骤然爆发,熊熊燃烧,其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火焰凝结成一个个形形色色的人物、猛兽、甚至还有半人半兽的怪物……在这团火球的正中央,一个黑暗的漩涡逐渐显现,它缓缓地旋转,好像掌握着人间天地的生死轮回,所有的灵魂和生命,都为之而颤抖。 姬萱猛然惊醒,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真实又虚幻的景象? 回头对上曹管事疑惑的目光,她抛去心中的不适,头应道:“很满意!这柄剑在你们剑道阁标价多少?” 曹管事温和地答道:“这是非卖品,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真有这么宝贝?师弟,能不能借我看看?”轩辕剑看到刚才墨剑斩断桌角的一幕,也对它产生了兴趣,他可是有名的剑公子,这个称呼并非只因他名字带个剑字的缘故,他对各种宝剑都素有钻研,别人才赠送他这个雅号。 姬萱也不吝啬,随手一抛,将墨剑丢给了他。 蓝牧之也觉得惊异,凑过去跟他一起观赏。 “曹管事,既然是无价之宝,那为何要将它取出来?莫非是你家主人……”她压低了声音,越来越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测,若非得到了赢彻的授意,他不可能随意将镇阁之宝取出来。 赢彻,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越来越无法理解他的心思。 心底有股暖意流淌,他可以将如此珍贵的东西送给她,足见他对她的重视,她喜欢被人重视的感觉,至少能让她忘却曾经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痛楚。 “果然是把好剑,我险些看走了眼。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它本身应该是把绝品宝剑,只是有了缺陷,所以才降了品阶。”轩辕剑一改平常的吊儿郎当,神色变得凝重,一张俊俏的脸蛋上写着认真和深沉。 “绝品宝剑?这世间凡绝品宝剑我无不通晓,可为何从未听闻有墨剑之名?”轩辕剑陷入沉思中。 经他提醒,姬萱的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设想,她转目扫向曹管事,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她的眉宇逐渐舒展,一把从轩辕剑的手中夺回了墨剑,弯身将墨剑插入自己的长靴中。她很庆幸,墨剑的剑身够短,她的长靴够高,正好完美无缺地将剑身隐没在靴筒中。 她拍拍仍在纠结思索中的轩辕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你未知的东西,数不胜数,所以你不必自卑,学海无涯,你继续努力吧!”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蓝大哥,我们走吧!别理他!”不顾轩辕剑独自一人自言自语,姬萱拉上蓝牧之往外走,出门之时,她回头跟曹管事了句,“替我谢谢你家主人!” 曹管事温和地一笑,朝她拱手作了一揖,暖目之中显现几分赞赏之意。她很聪明,也很睿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透了这其中的奥妙,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主人如何重视她了。 在返回归海居的路上,相较于轩辕剑一路絮絮叨叨的疑惑和质疑,蓝牧之就显得内敛许多,他的心中同样存有疑问、同样震惊。他明白一把绝品宝剑在这个时代存在的意义,也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它们,作为朋友,他不得不善意地提醒姬萱。 “萱,这把剑非同寻常,以后尽量不要示人。若是让有心人看到,恐怕会给你带来灾祸,这世间贪婪之人不在少数,你还是心保管它为好。” 有朋友真心关怀,姬萱心中温暖:“谢谢蓝大哥,我心中有数的。” 归海居的门口,一个人影焦急地来回踱步,遥遥地看到三人出现在人群中,他疾步奔来。 “太子殿下,傲羽受伤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你不是和他一块儿去黑风林周边查探的吗?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进入黑风林了?” 姬萱一边询问着,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姬傲羽是她的下属,又是因为去帮她查探姬墨的消息而受伤,她无法不动容。 莫寒紧随在她身后,距离一步之遥,边走边回报道:“属下二人在黑风林外围观察了两日两夜,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异样,直到昨夜,我们二人终于看到一个黑衣人掳劫着一个孩童自我们埋伏的附近经过。他的武功极高,一个照面就将我二人打伤,傲羽为了要救那孩子,冲上去跟他拼命,受了他一掌,伤及了心脉,情况很是不妙。我看情形不对,就冲他连续丢了十颗雷弹,这才侥幸地带着傲羽逃离了黑风林。依照属下的判断,此人怕是已经修炼到了墨竹之境,武功深不可测。” “那你可看清他的容貌?或者能否判断出他的武功出处?是不是圣衣殿的人?”姬萱的神情变得凝重,收敛着俊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莫寒丧气地垂下了头,叹道:“属下无能,判断不出他的武功出处,他脸上蒙着面巾,属下也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算了,你也尽力了。”姬萱脚下稍顿了下,忽而转头打量他,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于是轻声询问道,“你也受伤了吗?” 莫寒蓦地抬头,漆黑的眸子里泛着水波,很是感动。他别扭地将脸侧过一个角度,坚决地摇头道:“属下没事。” 姬萱轻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转眼间已迈步进入了归海居。 “萱,你也在打探黑风林?我这次来魏国也是受了魏廖殿下之邀,前来帮他查探大梁城中孩童无辜失踪的事件,他已经聚集了不少高手,等着两日后一起进入黑风林查探。这些日子,你还是不要单独前去查探了,毕竟人多一些会安全许多。” “蓝大哥,这些我都知道,可能是我太过心急了,才连累了我的下属。” “莫非你有其他隐衷?”蓝牧之关切地问道。 “我弟弟姬墨就是被人掳走的,来人还留下了书信,声称是圣衣殿的人,要在今年八月中秋之前征召五百名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祭祀圣山。”一股怒意涌现在了她的脸上,倘若她现在有足够的能力,她一定端了圣衣殿的老巢,让他们个个身首异处。 “我来到大梁城后,听闻城中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怀疑可能是同一批人干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希望能在他们赶回圣衣殿之前,将墨儿救回。” “放心吧,我一定帮你!”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先后进了屋。 第四十六章 夜袭设伏 “傲羽他怎么样了?”姬萱一进屋就看到慕容白在替躺在床上的姬傲羽把脉,连忙追问。(手打) 此刻的姬傲羽仍在昏迷中,慕容白收回了手,轻轻撇嘴道:“你的侍卫太不堪一击,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也只是拖累,还是让他回燕国吧。” 听他话的口吻轻描淡写,姬萱反而松了口气,走近床前,看了看昏迷中的姬傲羽,道:“每个高手不都是从低阶的剑客过渡而来?慕容你从前也一定曾有过身为低阶高手的经历,倘若那时候有人告诉你,你是无用的,你是别人的拖累,你会不会甘心、会不会默默地躲到一角伤心落泪?” 慕容白微愣了下,颇为欣慰,他不过是试探她一下,她没有让自己失望。作为一个领袖,就该有这样的胸襟,如若不然,她只会成为一个自私自利的暴君。他头,淡笑道:“好吧,我不过你。他受的伤较重,不过有我在,休息一两日他会没事的。” 突然想起当日在松子林的山洞,她那时应该受伤很重才对,可是醒来时,浑身上下丝毫无恙,想必就是他的缘故。他能治伤,而且还是治伤高手,这下,她就放心多了。 “爹爹,我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一夜之间,宝宝看似长高了不少,心智也成熟许多。她这时跑进屋,来至床前,凑着鼻子不断地嗅着,煞有其事。 姬萱只当她贪玩,阻止她道:“好了,宝宝别闹了。傲羽受了伤,他需要好好休息,你去别处玩吧。” 宝宝有些委屈地扁了嘴:“真的,我真的闻到了很奇怪的味道。” 慕容白也在一旁道:“萱,你让她闻,蛇皇一族的嗅觉向来是很灵敏的,或许其中真有异样。” 姬萱闻言,再低头看向撅着嘴的宝宝,她的神色无比认真,不像是在玩闹,于是主动为她让出一块地方。 宝宝凑近床上的人左右闻了闻,忽然拍手大叫道:“我知道了,他的身上有苜蓿花的花粉!” “苜蓿花花粉?”姬萱对此不甚了解。 “不好!对方一定是在打斗中特意在傲羽的身上留下了花粉,这种苜蓿花花粉不同寻常,是特殊的一种类别,最容易招惹兽类。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今晚应该会到这里来,杀人灭口!” 慕容白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陷入寂静中,好深的心机,到底是什么人栖居于黑风林中,并且掳劫这么多无辜的孩童? “他若是敢来,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一抹精光自姬萱的眼底爆射,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强烈的杀人**。墨竹高手又如何,只要犯到她,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夜的寒风特别的冷,硕大的归海居陷入沉寂中,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屋内的人或窃窃私语、或寂静无声,一眼看过去,别有一种宁静之中的不宁静。 窗前,凝神淡望着漆黑夜空的少年宛如出尘的仙人,窗外芳草的清香随着冷风灌入屋内,少年俊美的侧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染上飘渺之感,遗世独立,与白日里放浪形骸的随性很是不符。 在他的身后,莫寒带着沉思的目光凝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莫寒,在万剑门时,我们无话不谈,怎么多年不见倒是生疏了?”少年随意地转头,淡淡一笑,风华无限。 莫寒微愣了下,冷酷的俊脸上终于有了动容,他低笑道:“当日在万剑门学艺时,我们都只是初入门的弟子,可是如今五年过去,你已经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身份贵不可言,而我呢,我不过是一个的侍卫罢了……” “我倒宁愿自己只是个的侍卫,无拘无束……莫寒,你明白我的,我的心志并不在此,只可惜我生在轩辕世家,必须扛起家族的责任。”轩辕剑一双清澈的眸子内是苦涩的笑意,棱角分明的唇角微微扬起,有着一丝无奈。 莫寒静静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接话。其实他也同病相怜,父亲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出路,根本由不得他自己来抉择。不过欣慰的是,他现在已经不再排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职务,倘若让他现在离开公主殿下,他可能还会犹豫。 “你们很快也要去万剑门了,你的主人不简单,东方冥的眼光向来不错,也颇受师傅的器重,或许她真的能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不过如此一来,她就有可能成为我大哥最大的阻碍,我担心……莫寒,能否劝阻你的主人,让她远离门主之争?这样对她、对我大哥,都是最好的。你知道我大哥的性情……” 莫寒心神一凛,没有想到他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公主的性情他最清楚不过,她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之人,也没有人可以动摇她的决心。想要让她放弃门主之争,除非她自己不愿意,她的心志不在于此。 “很为难么?我也知道让你这样做很难,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轩辕剑长长一叹,神色忽然一转,厉目之中爆射出一道精光。即便是一闪而逝,莫寒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心惊胆战。 “轩辕,你想杀了她?!”莫寒激动地弹跳而起,二话不从腰间拔出了佩剑,剑尖指向谪美如仙的轩辕剑,道,“我绝不容许你杀害她!如果你想杀她,就先踏着我的尸体走出去!” 轩辕剑换了个慵懒的姿态倚靠在窗台处,斜睨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浅笑。他的指尖轻轻一弹,就逼迫得莫寒连人带剑一起后退了数步。 “莫寒,你离开万剑门后,武功长进实在是太慢了。”他摇摇头,轻笑道,“倘若我想杀她,谁也拦不住我,更别是你了。你放心,我是受人之托,前来护送她去万剑门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她没有到达万剑门之前,我不会动她分毫,也决不允许其他任何人动她分毫。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哈哈哈……莫寒,很少能看见你如此失态的时候。听你的主人有断袖之癖,莫不是你跟她也……” 面对轩辕剑的嘲笑,莫寒整张脸阴冷无比,死死地瞪着他,直到他自动自觉地息了声为止。 “好了,别生气了!我认错还不行吗?”轩辕剑冲他眨眨眼,露出邪气的笑容,重新变回了白日里随性放浪的剑公子,他搭上莫寒的肩头,劝道,“我们老朋友难得见面,可别因为一事就闹不和。来来来,喝酒,长夜漫漫,打发一下时间。” 莫寒依旧冷寒着脸,不搭理他,直至对方软硬兼施后,他才酷酷地回道:“今晚我们有任务,不宜喝酒。” 轩辕剑执着酒杯,略带酸意道:“哟,你主人的话就是圣旨吗?不就是一个墨竹高手?有我在呢,保准让他有来无回!你呢,就安心陪我喝酒吧。”他强行将酒杯塞入莫寒的手中,可惜人家就是油盐不进,他无奈地摇头,拿他没办法。 话间,阴森的黑色冷夜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急促的哨音,好似被掐住了脖子的夜枭,冰冷到了令人战栗的地步。 轩辕剑和莫寒两人脸色皆是一变,知道哨音所代表的讯息——强敌来袭!而且并非一人! “走,捉鬼去!”轩辕剑嘴角一扯,宛如一朵净水白莲飞身而出,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兴奋和愉悦。 衣袂翩飞,轻踏檐上青苔,轩辕剑硕长的身影眨眼间便扑到了散发着肃杀气息的房间,这间房间正是姬傲羽休憩的所在,只不过里面现在所躺的并非姬傲羽本人。 当两人来至房间门前时,数十道黑影与里面的人斗得正酣,黑衣人有部分已经躺在了地上,而对方只区区一人,却仍旧安然无恙,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味。 莫寒正欲冲进房门,却被轩辕剑伸手拦住:“相信她,她一个人对付得了。”嘴上这么着,其实轩辕剑的内心是极为震撼的,事情的发展并非他们事先预定的那样,他没预料到她竟然为了一个下属,自己涉身冒险去诱敌。这样的人,让人可敬又可怕。 第四十七章 你们都得死! 黑暗之中,一声剑啸划破长空,被几十人包围的少年御剑而起,口中冷声吐出一个“破”字,墨黑的剑身忽而之间清光乍闪,十数道凌厉的剑气刺破虚空顿时变成了夺魂的利器,十几条人影在瞬间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疾退的黑衣人眼中纷纷漾起一抹惊惧,没料到此人如此厉害。(手打) “嘿嘿,不错啊!想不到你区区一个黄竹之境的剑客,就能一举杀死我十几名绿竹剑客。只可惜,不论你再怎么折腾,今晚还是得乖乖地在这儿躺下!” 阴暗处,一个眼露怨毒之色的青年缓步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剑客,看他们的气势,都比方才与她相斗的黑衣人来得高。 对付两个窥视到他们秘密之人,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姬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厉的嘲讽,精明的眸色中闪烁着鄙夷之色:“是啊,对付一个区区的黄竹剑客,还需要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你们圣衣殿徒有虚名,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青年眉角微动了下,露出怪异的神色,他忽然扬声大笑道:“哈哈哈……你都快死了,还这么多废话!既然你看不起我们圣衣殿的人,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圣衣殿的实力!” “杀了她!”他一声令下,刚刚退开的黑衣人再次一拥而上,连同他身后的两人,全数疯狂地朝着姬萱一个人围攻过来! 这就是圣衣殿的实力?实在可笑! 万剑诀连连施展,从原来的少数几个剑影分身扩展到了现在十数道剑影,她的实力又增涨了不少。另有墨剑的威势爆发,每一道剑影宛如墨剑本身一般,吹毛断发,锐不可当! 黑影在她跟前一个接着一个惨呼着颓然倒地,待她收回墨剑,黑影竟然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二! 青年的脸上终于露出惊骇之色,这怎么可能?她分明就只是一个黄竹剑客而已! “全部闪开!我来!”青年的身影动了,随着他一声暴喝,一股耀眼的蓝光自他体内爆发。 蓝竹剑客?他竟然只是蓝竹剑客? 莫寒不由自主地摇头,嘴里脱口而出道:“不是他!黑衣人绝对不是他!” 方才姬萱见他亲自出手,还稍稍紧张了下,现在看到他只不过是蓝竹剑客罢了,唇角立时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黑衣人两边散开,给他们的首领让出道来。 剑光闪烁,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剑,可惜,相较于低调的墨剑明显逊色了不少。 “去死吧!”怒喝声中夹带着一股凌厉的罡风,生生地刮到姬萱的面前,她镇定而立,忽而闭上了双目,让所有的人都惊诧不已,她这不是摆明了找死吗? 不,她不是找死! 她是在计算,用心计算,十寸、九寸、八寸…… 当青年的剑来至跟前时,眼前的人影忽然蓦地消失了,他心头大骇,后颈生出一阵凉意。 “去死的是你!”所有的黑衣人都看到了,她以极为诡异的身法突然从首领的跟前绕至他的身后,手中的墨剑刺出,穿破他的后颈,一剑致命! “不!!!”青年只来得及喊出最后一声怒吼,带着不甘、带着难以置信,直直地倒了下去! 姬萱并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趁着他还残余着最后一口气,她的手掌按在了他的百汇穴上,肆无忌惮地吸纳他的内力。蓝竹剑客的内力,不止一般得浑厚,倘若他不是太过轻敌,倘若不是她以身涉险,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或许没那么容易一举击败他。 大量的内力灌输入体内,她的身周围罡风生猛地刮起,迫得其他黑衣人不敢近身一步。 太可怕了!她竟然一剑就杀了他们的首领,他们的首领可是蓝竹巅峰的高手,竟然就这么一剑被她击败了! 每个人的心中皆生出了惧意,其中一个人惊惶地逃出了门外,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向外逃离。 “想逃?没这么容易!”地狱般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重重地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中,引起众人心头无穷无尽的惶恐。 “你,们,都,得,死!” 她一字一顿,眼中射出的是无穷无尽的杀意。 龙有逆鳞,对于姬萱来,她的弟弟姬墨就是她身上的一块逆鳞! 伤害了他,统统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无月之夜,阴气森森。 黑袍少年,浑身沐血,灵气逼人的她本该是飘然若仙的人物,然而此刻,凛冽的寒风之中却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那庞大的杀意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个慌乱逃窜的黑衣人,脑海中只想着如何逃离这个魔鬼的手掌,就连惊恐的时间也没有。 姬萱两条手臂轻轻一抖,一柄柄的柳叶飞刀自她袖中飞射而出,朝着四面八方精准地射向四处逃窜的黑衣人,而她翩然而立,满眼的狂傲,甚至找不出一儿动过手的痕迹。 直立于院中的轩辕剑和莫寒两人也跟着双眼凸出,太可怕了!若是用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来形容她,也不足为过! 轩辕剑的武功虽高,可从未杀过这么多人,下手也从未如她这般狠辣,他彻底呆住了! 十几个黑衣人逃至半路,目中尚带着惊骇恐惧,就那么直挺挺地相继倒了下去。只余下逃得最慢的一名黑衣人还完好地直立着,却是刹住了脚步,骇然地看着前方自己的同伴们一个个倒地,失去了生机。他浑身上下都在发颤,他明确地意识到只要自己不动一下或许还能存有一线生机,倘若动了,那么就是死路一条,毫无悬念! 四下里一片安静,除了姬萱三人和唯一仅剩的一名瑟瑟发抖的黑衣人,便只有满地鲜血和尸体,仿佛整个归海居内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那些午夜被惊醒的客人们方才只敢在打斗中稍稍瞄了一眼,之后就紧闭窗棂,不敢再偷看一下,这是一场血淋淋的杀戮,实在太可怕了! 寂静的夜幕中,姬萱再次动了,藏于袖底的手轻轻一抖,十数把薄如蝉翼的飞刀从黑衣人的身体里飞出,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仔细看时,才发现这些飞刀的末端连有细丝一般的物体,像锁链但又没有那么粗,像绳索但又没有那么坚韧,借着黑幕的掩饰,之前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它。 她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的手里何时多了这么一件骇人的杀人武器?莫寒心中不断地猜测,心潮翻腾得厉害,疑惑震惊之余,还多出了一丝尊崇和敬佩。只有这样的主人才能得到他的尊重,也值得他倾心追随。或许她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大,但她足够勇敢,足够霸气,足够拥有下属的爱戴。 姬萱并不知道,经此一战,她的侍卫才终于死心塌地地臣服于她。 姬萱慢慢地收回她自制也自号的“千手夺魂索”,露出满意的神色,自从见识到楚云濂的飞刀后,她就突发奇想,想做一件趁手的武器用来自保。第一次试验成功,战绩彪炳,她非常满意。 一双厉目扫向院中浑身上下瑟瑟发抖的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背对着她,却好似有所感应,脚下一软,跌倒在了地上。他转身向着她,求饶道:“公、公子,你饶了我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是、不是有意和公子作对的。” 第四十八章 发死人财 【求长评,以后每收到一条500字以上有内容的长评就加更一章3000字的章节,立字为据。(手打)】 “你怕什么?我有要杀你吗?”讥嘲的笑意涌上星眸,姬萱忽然仰天发出一阵极端狂妄的厉声长笑,转而又将目光转到了黑衣人身上,眼里精芒灼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掳走城中的孩子?” 黑衣人被她如此张扬的笑意吓得上下两排牙齿打架,掌心也沁出许多冷汗:“公子,人原本只是大梁城中的一个混混,后来犯了事,要被处斩。处斩当日,有人将我从牢里救了出来,只要跟着他,为他办事,他就救我出去。我不想死,所以就答应了他。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只知道黑风林里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我们互不相识,平日里也很少往来。至于掳劫孩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头儿究竟要那些孩子做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公子,人的全是实话,丝毫没有隐瞒,你就放过人吧。” “想要我放过你可以,我现在指一条路给你。”不屑的神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限你一日之内,将黑风林的地图画下来。林中哪些地方有陷阱、机关,里面一共有多少人,实力如何,总之凡是你知道的都给我一一记录,至于如何处置你,那就得看你的态度如何了?”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的莫寒,冷声道:“莫寒,人交给你了,看牢他!” “是,太子殿下。”莫寒闻言,稳步向前,上去了黑衣人的穴道。 “好了,我困了,先去休息了。”姬萱打了个哈欠,在这里守株待兔一个晚上,一直紧绷的心弦此刻也终于松懈下来。临走前,她不忘吩咐莫寒道:“哦,对了,你记得一会儿把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搜上一遍。像什么银两、丹药、武功秘笈……统统没收,若是少了一两银子,心扒了你的皮!至于尸体么,找伙计来收拾一下,并且问他们索要些安全赔偿。” “安全赔偿?”莫寒一头雾水,还是轩辕剑开口替他问了,他怎么从没听过什么安全赔偿?按理,她在人家客栈里头杀了人,应该是她赔偿给人家客栈才是,怎么反过来还要问人家要赔偿?怎么算都不合理啊? “你们傻啊!我们选择住在归海居,那么归海居就得保障客人的安全,现在刺客堂而皇之地闯入归海居,而归海居却连个管事的人也没见着。就证明归海居的保安措施很有问题,我们投诉一下,索要些赔偿是很正常之事,这是作为消费者的基本权益。明白了?” 莫寒和轩辕剑两人对视了一眼,齐齐摇摇头,再回头时,人家大姐早已走了。 “你家主子还真是……很会克俭持家啊!”轩辕剑想了很久,才很费劲地想到用“克俭持家”这四个字来“赞誉”她连死人的财物都不肯放过的“品德”,她不是看着挺有钱的吗,有必要这么节俭吗? 莫寒嘴角抖动,方才他还挺佩服主子的,怎么一转眼又干起丢人之事?不过算了,既然是主子吩咐的,那他就必定挺主子到底! “你要是不想帮忙,就赶紧滚回你的窝去。再风凉话,以后别想让我再跟你一句话!”冷酷的神色,威胁的口吻。 轩辕剑气哼哼地反驳道:“喂,莫寒!做朋友可不带这样的!再怎么我也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绝世美男子,你怎么能让我干这种活呢?”他撩了撩垂于肩头的墨发,一脸的自恋。 莫寒鄙视地冷撇了他一眼,直接给他指派任务,指着离他身边较近的一圈道:“你边上那几个,好好搜搜身,若是少了一两银子,心扒了你的皮!” “喂,喂,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干活了?还有,这话好像是你主子跟你的,怎么一转眼就丢给我了?我跟你,我可没有义务帮你的,想我怎么也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 轩辕剑还在那边絮絮叨叨个没完,莫寒直接选择了无视,继续埋头干自己的活,冷酷到底。 今日是相约比武之日,不知是谁在城中散布了飞鹰帮帮主与燕太子姬萱在城门口比武的消息,一时之间,大梁城内所有的剑客都按时涌向了城门口。 天才刚亮不久,离比武的时间还有两个时辰,可是城门外前来观赛的剑客们早已自发地形成了一千米径长的巨大圈子,只为抢得一个观看的好位置,密密麻麻的人头在四方涌动着,很多人来得晚了些,还打破了头拼命往里挤,场面空前壮观隆重。 听闻飞鹰帮帮主乃是蓝竹之境的剑客,而他的对手燕太子姬萱不过是黄竹剑客,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本来是没什么看的。只是城中又有人散布了另一则消息,称燕太子姬萱曾在赵国打败了赵国天才少年剑客慕青书,赢得了新秀榜第一名。 这样两则同样具有爆破性和看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人们对于这场比试的关注和期待才会如此之高。许多赌坊开始开盘下注,在大梁城内掀起了一股赌博的热潮。 归海居内,本该前往比武的人,还没出发,现在正忙着盘自家的家产。 “有没有搞错,算来算去,我的家底就这么些?”姬萱很是郁闷,从赵国来的时候,自己身上总共有七十万的资产,那夜从黑衣人的身上搜到的银两全部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两,简直少得可怜。她现在手里有的除了慕容白的两亿晶卡和赢彻给的一百一十亿晶卡,剩下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底就只有不到七十一万两,另外上回在剑道阁竞投时,她还花了一千万两竞买…… 她刚想着这茬,慕容白就在一旁发话了:“你还欠我一千万两,可别忘了。” 姬萱暗地里朝着他扮了个鬼脸,一个瞎子,把钱算得这么清楚做什么?鄙视他! 算了,本来想拿自己的本钱去下注的,可是她就那么银子,杯水车薪,根本管不了什么大用处。还是先拿赢彻给的银子下注捞一把,等有机会再把晶卡还给他。 “莫寒,去帮我下十亿的赌注!” 莫寒没有伸手接,而是一本正经地告诉她道:“太子殿下,属下已经打听过了,现在赌坊里最大的注码是一万两,超过一万两的注码他们一概不收。听……因为前阵子开在邯郸城里的赌坊被人一下子赢走了两亿多的注码,结果赌坊黄了,这件事没过多久就传遍了七国各大赌坊,所以现在每个赌坊都规定了赌注的上限,凡是超过上限的注码,他们一概不收。” 姬萱眼角抖动了下,亏他还能这么镇定地将事情原委禀报完,他的前阵子在邯郸城的赌坊里赢走人家两亿多注码的人不就是他们吗?赌坊黄了?她这才知道的,内心里地内疚了下,不过他们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就该随时做好破产的准备,正所谓居安思危嘛。 “唉,这不是断我财路吗?算了,一万两银子还搞个屁?” 她老人家颇为失望,拍拍屁股就出了房门,准备赴约去了。剩下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从何起。 大梁城的上方,碧空万里! 晴空之下,却是风云涌动,巨浪滔天。 城门口此时人山人海,偶有在城门口经过的商队和游人们皆是好奇不已,纷纷上前打听。城门这边稀稀落落没几个人,那边却是拥挤得快爆满,还有一些人焦急地从城门内奔出,前来挤位,完全是一派万人空巷的轰动场面。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大家聚在这里做什么?”青雄和青豹父子俩偶然经过城门口,看到密密麻麻的人流,不由地惊奇万分。 “你们不知道吗?今日可是飞鹰帮帮主和燕太子姬萱相约比武之日,听两人打赌,若是谁赢了,就服从对方,飞鹰帮帮主为此还押上了整个飞鹰帮呢。”边上的路人听到,好心地为他们解释。 第四十九章 生死状 两人一听,颇为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挑战蓝竹高手的鹰六?想那鹰六在大梁城怎么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岂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青雄的好奇心被大大地激发。(手打) 那日在围场,姬萱领着众人离开后,青雄和他的手下们继续被野兽们包围。他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牺牲了所有手下,这才侥幸从林子里逃了出来。野兽们没有死命地追赶他,这还得归功于九头蛇炫耀武力,震慑了它们,它们这才没有追赶着他满围场子跑。 回到城中后,他养了几天伤,心情抑郁,此次围场一行损失惨不忍睹,他手底下也没剩几个人了。今日难得和儿子一起出门散散心,就碰上这等热闹事,他于是决定留下来,跟着大伙儿一起凑凑热闹。 “走,我们也看看去!” 跟随人流往这边赶着,来到圈子的某个角落,青雄远远地看到蓝牧之带领这蓝风镖局的人也提前占了一块地儿,等候在此。他连忙拉住了儿子,父子俩悄悄隐入人群中,不想和蓝风镖局起正面冲突,毕竟他们现在势单力薄,一旦起冲突,吃亏的就是他们。 “爹,怎么了?”青豹傻愣愣地四处张望,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阻拦了他。 “是蓝牧之和蓝业!”青雄看着两人,肝火不断地往上冒,那天在围场里他损兵又折将,虽然不是蓝风镖局直接导致,但他们和那嚣张的子狼狈为奸,脱不了干系。 “我们就待在这里,暂时先别惹他们。” 蓝牧之站在人群中,英姿挺拔,惹来不少女子的观望。他翘首凝望着城门方向,眉心微蹙,跟身旁的蓝业道:“业叔叔,什么时辰了,怎么萱还没来?”他早早地带着他的人来这里占地观战,一来是为姬萱助威,二来是防备着飞鹰帮的人提前到现场暗中施诡计,人心难测,他还是心为上。 蓝业笑得温和,调侃道:“时间还早呢,你的这位兄弟也够沉得住气的,飞鹰帮的鹰六早就到了现场,她却姗姗来迟,果然很有高手范儿。” 他的目光转向了东面飞鹰帮众人所占的地盘,今日飞鹰帮的人看起来是倾巢而出了,几百号人占据了围观人群的十分之一。好听的,他们是来为自己的帮主助威,难听的,就是想以众欺寡,在气势上先吓破对方的胆儿。这等阵仗,倘若换作其他人,早就不敢上台比武了。因为无论输赢,他今日都别想全身而退,飞鹰帮的众弟子们只要一拥而上,保准能将他踩成肉浆。 蓝牧之瞄向被弟子们众星拱月般围绕着的鹰六,他悠闲地坐在一把雕花的靠椅上,两个女儿左右端茶送水伺候着,一派胸有成足的模样。蓝牧之俯首在蓝业的耳边,低低吩咐道:“业叔叔,一会儿比武开始,你带些人绕到飞鹰帮的后面去,见机行事。” “好,少主你就放心吧!” 蓝业刚刚应声落下,临近城门位置的人群开始沸腾起来。 “来了,来了!她就是姬萱殿下,我在邯郸城的新秀榜比武大会上见过她!” “她不就是在围场里救过我们的人吗?原来她是姬萱殿下!” “听姬萱殿下曾在赵国的新秀榜比武大会上击败了赵国少年天才剑客慕青书,赢得新秀榜第一的位置,想不到她这么年轻、这么俊俏!”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姬萱一身黑色的长袍,姗姗来迟,仔细看时,她的脸臭臭的,只有知情人才知道她还在为赌注的事郁闷着。 人群中,赵浔、慕青书和聂飞三人也混在其中,有热闹看,他们自然不会错过。听到人们提及新秀榜之事,慕青书一脸的铁青色。是他的失败,成就了姬萱,让他永久地在人们的口中成为她的手中败将,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个花痴草包,也敢将她的名字和爷相提并论,早晚我要她输得一派涂地!”慕青书恨恨地盯着姬萱,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赵浔闻言,眼神闪烁了下,没有多言。他举目看向沉稳迈步而来的姬萱,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酷傲然,在众人瞩目下,她丝毫不受影响,袍袖生风,衣枚翩跹。她身体周围好似笼罩了一层淡淡的乳白色的光华,神圣不可侵犯! 他看得有些呆愣,直到姬萱从他身前经过时,他才猛然回了神,懊恼不已。该死的,他竟然对着她犯花痴!不,绝对不是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姬萱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视线特意在他受伤的手臂位置多停留了片刻,没有什么,直接进入了比赛的现场。可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瞥,就足以让赵浔的心中泛起波澜,原来她还记得自己的伤…… 在她的身后,轩辕剑和莫寒两人隔了一段距离,随之而来,低调地隐没在了人群中。谁让她的人气太旺,他们可不想跟着她成为人们八卦的对象。 “哼,你终于来了!” 鹰六一个纵身飞跃,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姬萱的跟前。他阴沉着脸,阴恻恻的眼神中杀机毕现。 姬萱脚下一顿,冷眸淡淡地扫过他和他手里紧握的宝剑,慢条斯理地道:“哦,鹰帮主啊,来得真早!”软绵绵的一句话,气得鹰六够呛,他可是杀她来的,而她的语气像是来逛街买菜一般,正如一记拳头砸在了棉花上,砸不出一声响来。 “魏廖殿下到!” “圣女殿下到!” “哦,天哪,连圣女殿下都惊动了!” 正北面,一队精兵入场,圣女慕紫烟在魏廖的陪伴下出现在了两队护卫之间,随行的还有公主魏珊珊,不过魏珊珊到了现场后,镭射的目光扫视了现场一圈,很快找到了蓝牧之所在的方向,像一只花蝴蝶般朝他飞了去。 姬萱没有料到慕紫烟这个女人也会出现在比武现场,不过她有种预感,这个女人绝对来者不善。 果然,在她的视线瞄向慕紫烟的时候,慕紫烟也将冰冷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她,她的黑瞳骤然收缩,似乎是认出了她。不屑地瞪了姬萱一眼,慕紫烟就转移了视线,她如此的反应,明她只记得姬萱就是曾经私闯她包间的少年,却万万想不到她就是这几日里连连破坏她为墨九天挑选生辰礼物之人。 场外的人群因着圣女的到来,再次掀起了一股浪潮,热闹非凡。这个时代的美人不少,但身份尊贵又武力强悍的美人却在少数,尤其像慕紫烟这种占据了所有一切优势的女人,不想成为男人们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女子都不可能! 看看慕青书此刻脸上激动而兴奋的表情,就可想而知圣女慕紫烟在一般男人们心中的地位。 “啧啧,神女宫的圣女还是一如既往地吸引人的眼球啊,我想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美的女子了。”轩辕剑也忍不住赞赏,但他的眼神清明,完全没有其他男人那种如痴如醉的神态,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太多的感情蕴含其中。 “那可未必!”莫寒难得地接了句,他在心底道,倘若公主殿下换上女装,一定比圣女更加美丽。 轩辕剑讶异地望向他,手肘了他,颇感兴趣地问道:“难道你还见过比她更美的美人?是谁?快告诉我,我也想见识见识。” 莫寒向上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朝他冷眼瞪了回去。轩辕剑没趣地摸了摸鼻子,他这位好友就是这么不给面子,倘若换作他人,凭借着他万剑门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还有他庞大的家世背景,哪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百般讨好?哪里像他这样,冷酷得不得了,对他爱理不理的?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非常珍惜他们朋友间的情谊。 “大家都安静些,不要影响到鹰帮主和姬萱殿下的比武!”魏廖朗朗的声音一声高呼后,原本喧闹不停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两位,今日的比武只是武艺切磋,希望两位到即止,不要伤了和气。” 鹰六听到此言,立即反驳道:“既然是比武,就该生死相搏,要不然如何试出各自的真功夫?姬萱,你敢不敢跟我签下生死状?倘若你死了,任何人都不得追究,即便是万剑门,也不能因为你的死而报复飞鹰帮。” 他的视线飘向了轩辕剑所在的方向,从他一到来,他就在暗暗留意着,轩辕剑是他唯一忌惮之人,只要姬萱肯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下生死状,那么一会儿哪怕他一剑杀了她,也生死无忧。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却不知正中了姬萱的下怀,她朗声一笑道:“这有何难?我们先前可是好的,你若输了,飞鹰帮的一切就都属于我了,白纸黑字记下后,你可不能抵赖。” “哼,恐怕你没有命得到这一切!”鹰六冷冷地甩头,大手一招,他的手下就捧着两份文房四宝走至场地中央,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 姬萱挑了挑眉梢,不以为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分别写下了生死状,将它们统一交给魏廖来保管。 第五十章 砍下头颅 【这一章是送给同学的,谢谢你的评论!】 比武场地的中央,鹰六徐徐抽出了佩剑,阴沉着脸狞笑了声,高喝一句:“子,你等死吧!” “比武还没有开始,胜负难料!阁下还是多珍重吧!”如星辰般的双眸蓦地一睁,姬萱从布靴中取出墨剑,唇角扬起一抹傲然的弧度,整个人蓦地就精神了许多。(手打)原本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俊逸少年,此刻浑然变成了一个标准的武者,浑身上下充满危险的野性。 “子休要猖狂,接我一剑!”鹰六所使的剑是一柄阔口的重剑,带着淡淡的清光,应该是把中品以上的宝剑,划破虚空之际,可以听到明显的嗡鸣声,想必死在此剑下的亡魂不在少数。 一道蓝色的光亮自鹰六的身体周围爆射,他竟已达到了蓝竹巅峰,难怪他如此有信心击败对方。他这一剑来势凶猛,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武阶低而有所保留,他阴鸷的怒目暴突,可见他对姬萱的恨意达到了一种非杀不能解恨的地步。 他这一举动,立即引来围观者的低语:“蓝竹巅峰?要不要这么下狠手?姬萱这次危险了……” “哼。”一声冷哼,足下轻,在鹰六举剑俯冲而至的瞬间,姬萱后发制人,脚下踏出一套诡异的瞬步,正是从慕容白那里所习的踏星逐月。 鹰六第一剑刺了空,连忙变幻剑招,斜挑之后,便是一招横扫千军。眼前的黑影不断跳跃,他惊异地眉头一挑,眼花缭乱。此时此刻,捉摸不定对方的确切位置,鹰六眼神一动,忽然施展出一套怪异的剑法,无数的剑气将自己全身上下牢牢地包裹,形成一层坚不可破的乌龟壳。 “是无尘剑法!乃是分属道家一派的五星剑法,在中原七国中甚是少见,想不到鹰六竟然有机会习得。”轩辕剑第一个识破了他的剑招,他眼珠一转,故意在人群中扬声添了句,“此剑法还有一种称谓,叫做乌龟剑法!”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其中尤以蓝风镖局的一帮子人笑得最为大声,那些曾经在围场里被姬萱救下的散派剑客们也不遑多让,使着劲儿给姬萱加油。 鹰六的心神有了稍稍的波动,他愤然地怒视着依旧虚晃在他身侧的如幽魂一般的姬萱,将对众人的愤怒全部转加到了她的身上。不过他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高手,不会因为这么一的羞辱而乱了阵脚。 “以为躲在乌龟壳里,我就破不了了吗?”漆黑的眸子霎时眯成了一条线,几缕冰冷的寒意跟着掠过,姬萱突然退开数步,现出了真身,随着她口中一声“破”,墨剑如劈风斩浪一般朝着鹰六身周围一圈淡淡的银光飞射。一道剑影霎时间化为十六道剑影分身,强行刺入乌龟壳,势如千钧!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一处,那就是墨剑的剑影分身与淡淡的银光光环交际处。 十多个“蹭”的声音同时响起,接着是鹰六一记冲天的暴喝,他身周围的银光斑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刺目的紫色光芒,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紫竹!妈的,他竟然在这时候晋升了!” “姬萱殿下危险了!” 鹰六的大笑声响彻天地,狂妄得不能再狂妄。来之前,他做了充分的准备,将飞鹰帮多年收藏的能增强内力的丹药服用了大半,为的就是借今日的比武一举冲破瓶颈,踏入紫竹之境。姬萱能成为他步入紫竹之境的踏脚石,算是她的荣幸了! “哈哈哈,姬萱,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么?那我们不妨拭目以待!”姬萱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紫竹和蓝竹对她来没有太大的区别,眼底的精光一闪,这一次,换她主动出击! 还是同样诡异的瞬步,只是她身上的气息,比起方才更加强大和深重。笑话!她刚刚吸纳了一个蓝竹高手的内力,体内存储的力量增涨了不少,当她全力运转体内的内力,体内的金丹也开始绽放出万丈的光华,她整个人犹如火箭筒一般擦着空气里的火花,就这么生猛地冲了上去。 “找死!”就在鹰六警惕地看着姬萱如拼命三郎一般越发接近的时候,前方的空气突然一阵波动,姬萱整个人居然“嗖”地一声,就那么消失在了原地! 一把锋利的墨色短剑,突兀地出现在了鹰六的身侧,向着他的脖子狠狠挥去! “铛!”及时反应过来的鹰六面上露出紧张之色,只差那么一寸,他的人头就落地了,真险! 他略略侧身,手中的长剑反手一削,两把兵器在空气中撞出一团火星!森冷的兵锋转动,姬萱再度运转全部的力量,直接举着墨剑朝他的长剑上生猛地砍去! 它不是吹毛断发,是神兵利器么?那就看看它的真正实力! “铛!铛!”连续的两声脆响,第一声是墨剑横贯对方的长剑时发出的撞击声,而第二声则是半截长剑落地的清响。 姬萱只觉得自己的剑在撞击对方的剑身后,开始受到了极大的阻力,但很快地,墨剑似被灌注了灵魂一般,剑身一颤,迅速朝着阻碍的方向疾劈。长剑应声而断! “怎么会?”鹰六一阵惊愕,看着自己的断剑,怒意熊熊燃烧。 “杀!”姬萱几乎是片刻不停留,脚尖即将着地的瞬间,再次借着反弹之力,跃身而起,双手持墨剑高于头,呈大开大阖之势,朝着鹰六的后颈砍杀! “啊——” 这是鹰六此生最后一声悲鸣,他的头被姬萱用墨剑齐口砍了下来,滚落到地上,血光四溅! 全场一片倒吸气声!所有围观的人都愣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木桩子般地站在那里,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好狠啊!竟然生生将一个紫竹剑客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爹!” 鹰家的两姐妹,脑袋里轰然一响,只觉得天好像都塌下来了! 巨大的悲愤在胸口汹涌翻腾,姐妹俩几乎是同时发疯似地冲入了比赛场地的中央,双双举剑刺向单膝落地稍作喘息的姬萱,口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 “姬萱,拿命来!” 姬萱徐徐抬起了头,漆黑的眼中蓦地迸射出两道极为冰冷的寒光,语气淡淡地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没有这个资格!” 她身形一晃,脚下踏出两个瞬步,避开了她们的攻击。杀鹰六,有生死状在先,所有她可以毫无忌惮,然而鹰家姐妹就不同了,倘若她措手杀了她们,恐怕不止是得罪整个飞鹰帮,就是其他剑客也会对她非议,所以,这两个女人,她暂时不打算对她们下手。 “不想死的,就快退出去!我跟你们的爹比武,是签下了生死状的,生死无忧!”她煞步停下,徐徐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对姐妹,却忽然惊异地听到了她们两人的惨叫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发直了眼,僵直地倒地,一命呜呼! 怎么回事? 她分明没有出手,这两姐妹怎么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快步走近两人身边,蹲身检查了一番,在她们的颈后各自发现了两枚细如发丝的银针。漆黑的眸子骤然眯起,她快速地举目扫向站立在魏廖身边的慕紫烟,是她! 慕紫烟清冷的眸光转动着,泛着几缕精芒,眼角流露出几丝邪气的笑意。 没错,就是她!慕紫烟暗中杀了鹰家姐妹,这是想嫁祸给她啊! “大姐、二姐!帮主!” “杀了她!为帮主和两位姐报仇!” 所有飞鹰帮的弟子、堂主们全部暴动起来,激动地奔入场地中央,他们个个手里持剑,盯向姬萱的目光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早就盯在飞鹰帮身后的蓝业,看到事态发展不对,连忙招呼着蓝风镖局的人涌了上去,跟飞鹰帮的弟子们斗到一处。 那些受过姬萱恩惠的散派剑客们也十分义气地挺身而出,口里纷纷呼喊着“保护姬萱殿下”。 这么一来,本该受人围攻的姬萱倒成了没事人一般,拍拍身上的尘土,举目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余光处,她看到慕紫烟的脸色变得阴沉,事情没有像她预料的那般发展,她心里有些窝火,她没料到的是,现场竟然有这么的人拥护姬萱,肯为了她挺身而出,也不问她是否真的杀了人。她怒目瞪视着姬萱,嫉妒和愤恨的心绪在心底久久激荡。 冷冽的寒光在姬萱的眼里打了个转儿,她忽然朝着慕紫烟的方向高声喊道:“多谢圣女殿下出手相助,替我杀了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另外有件事想烦请圣女殿下帮忙,我与圣子大人多日不见,甚为想念。请代为转告九天,就他的好朋友姬萱会在他生辰之日送上贺礼,请他勿要太过挂念!” 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比武会场,所有人都在此刻将目光转向了圣女,哦,原来圣女殿下是姬萱殿下的朋友,所以才出手杀了鹰家姐妹啊!姬萱殿下不止是圣女殿下的朋友,似乎跟圣子大人关系也甚为要好,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大家看向姬萱的眼神多了一层羡慕和敬意,这一突然的变化,气得慕紫烟面色涨红,美眸中厉光不断闪现。该死的,她究竟和九天是什么关系?他们真是朋友? 第五十一章 美人计 一场混战在魏廖出动军队调解后,终于平息。(手打) 慕紫烟看不过眼,她设计陷害不成,觉得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没有跟任何人打声招呼,她领着随行的侍女直接离开了大梁城,就连城门也不愿再踏入一步。 “姬萱殿下,恭喜啊!”蓝业领着蓝风镖局的人欣喜地大笑着冲过来,将姬萱围住祝贺。蓝牧之也跑上前一把搂住姬萱的肩头欢声道:“萱,你行啊!竟然连紫竹剑客都能手到擒来,真有你的!刚才还害我担心为你捏了把冷汗,你吧,怎么补偿我?” 余光处瞄到正不断往人群中拥挤的魏国公主魏珊珊,姬萱眯着眼狡黠地笑道:“那我邀请公主殿下陪着你大梁城一日游如何?” 蓝牧之闻言,条件反射地回头张望,一见着魏珊珊在人群的外围朝着他招手呼喊,他吓得连忙缩回了放在姬萱肩上的手,从蓝风镖局的弟子中间挤了出去,往城里方向逃窜。 他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萱,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晚上再来找你喝酒!” 看他那架势,仿佛身后追了几条恶狗一般,逃得飞快。蓝业等人轰然大笑,不住地调侃自家的少主是闻公主色变。 “蓝大哥,等等我!”果然,魏珊珊一看他跑了,也连忙提起榴裙,飞奔着朝他追去,这不依不饶的坚韧个性还真是令人佩服。 众人笑成一团,魏廖则带着身后的侍卫走了过来,对姬萱笑道:“姬萱殿下,今日有幸目睹一场精彩的比武,在下佩服万分。现在想请姬萱殿下和蓝风镖局以及其他各位剑客高手们随我到我府里一叙,我在那儿已经摆下了酒宴,我们今夜无醉不归!” 一听喝酒,蓝业等人马上兴奋起来,哄闹中推搡着姬萱就走。 “对对对!姬萱殿下,今日这场比武痛快,我们要好好在一块儿喝喝酒,无醉不归!” “哈哈,没错,飞鹰帮那伙人,老子早就看着不顺眼了,今日正好教训他们,痛快痛快!” 此时日正当空,满场金黄,旷野的景色格外迷人。姬萱在众人狂热崇敬的注视下,随意地头,显得很淡定。她的余光瞄向一旁被魏廖的军队隔离开来的飞鹰帮的众人们,他们此刻正收拾着鹰六和他女儿们的尸体,其中一人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举目向她望来,阴冷的眸子划过狠厉。 姬萱认得,他是当日鹰六带人拦在当街的四位堂主之一,她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痛恨她,总觉得此人不会善罢干休,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姬萱当然不知道这位方堂主的妾就死在了圣女带人突袭飞鹰帮的当晚,他是将这份仇恨转嫁到了姬萱身上,尤其在方才确定她和圣女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后,他心中的恨意更甚。 “走吧。”姬萱回了头,对着魏廖头,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向王府。对魏廖的印象不好不坏,但要进攻黑风林却又不是他们几个人单薄的势力可以突破的,尤其是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了黑风林的状况后,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魏廖想要借助她的实力完成他父王交待他的任务,而姬萱也同时利用他的势力来寻找弟弟的下落,各取所需。 天色刚暗,大梁城内大大的贵族们陆续来到了王府,今天的他们显得特别兴致高昂,这多少和今日的主角打败飞鹰帮帮主的姬萱有关。贵族们崇尚武力,也最敬佩强大的武者,姬萱今日在比武场上的表现,他们大多数人都亲眼目睹,对她十分钦佩。 一个黄竹之境的剑客就能击败刚刚晋升紫竹的剑客,可想而知这位少年的潜力之所在,再加上人们传闻她即将前往万剑门学艺,那么日后的发展前途不可限量。他们此时趁着她还名声较的时候拉拢她,等到他日她名声大噪,他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硕大的宴会厅里,歌舞升平,灯红酒绿,鲜红的地毯几乎铺到每一个角落,糕果脯放在每一张桌子上,精致地缀着。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地飘向左首第一位置上的黑袍少年身上,她正一杯杯地喝着众人递上来的果酒,脸色有些熏红。 真的,对于姬萱来,打架她不怕,最怕就是别人劝酒。若是换作平常,她不乐意,直接就掀桌子走人,可是今日前来敬酒的都是当日在围场里她搭救过,而今日混乱中又替她解围的热心的散派剑客们,她没有办法推拒。于是来一杯,她就接一杯来喝。众人还以为她是英雄,酒量一定海涵,于是一轮接着一轮敬得更加殷勤。 迷醉的深邃眼眸,微红的双颊,优雅冷酷的气质,组合在一起,使得她浑身上下充满着致命的魅力。 现场有不少女性宾客,见到如此风采的她,都忍不住朝着她这边观望。其中有不少人是在城门口观看了比武的,她杀伐果断、沉稳冷酷,看得她们一个个心头不住地怦怦乱跳。在这个时代,你杀人,而且杀的还是恶人,没有人会把你当作杀人恶魔,反而会崇拜你,因为你是强者,你拥有主宰别人生死的能力。所以今日白日里的一场杀伐,换来了姬萱如日中天的名声,成就了一段传奇。 赵浔也来到了宴会的现场,他就坐在姬萱的对面,时不时地拿眼神瞄向她,可惜她一直在忙于应付宾客们的敬酒,至始至终都没有留意过他。他的心情有些沉郁,不喜欢被她忽略的感觉,可是两只眼睛又总是忍不住地瞄向她。 今日的她光芒四射,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她一直都在不断地蜕变。从王府里见过她徒手斗狼之后,她就一直在蜕变,一次次让他震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他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视线总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一道人影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无法看清她此刻的形容,他的凤眸微眯,露出不悦之色。待他看清那道人影的模样和她此刻正在做的事,他的心中立时燃起一团怒火。 姬萱正喝着酒,也感觉到眼前一道黑影挡住了光线,她微微抬头,迷醉的眼底映着一个美丽的舞娘,她晃动着纤细的水蛇腰,一扭一扭地在她的桌前不住地舞动,火辣的神采,暧昧的眼神,足以让清心寡欲的出家之人为之喷血。 姬萱困惑地眨眨眼,看着对方的神色,似乎要将她拆分吞入腹中。不是吧?难道她是在对她施展美人计? 举杯朝着美人抬了抬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她又转头去和邻桌、背后的宾客们交谈,根本没把如此妖冶的美人放在眼里。 美人是魏廖王府中的舞娘,她的容貌非常出色,又能歌善舞,是魏廖用来收买大臣们的特殊武器。美人对自己的容貌一向极有自信,因此看男人的眼光也极高,那些大臣们想要迎娶她纳她为妾,她根本不屑一顾。今日虽是奉了王子的命令前来引诱姬萱,但是当她真正见到姬萱的第一眼起,就彻底沦陷了。 其他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炽热和邪淫,唯独她目光清澈,没有丝毫邪念,这样的她更加让她欣赏和爱慕。可是她的完全忽视,也让她心底地受挫,她鼓起了勇气,绕过桌几,来到姬萱的身侧,忽然脚下一软,水蛇般妖娆的身子就软软地栽进了姬萱的怀里。 低呼声和艳羡声纷纷而起:“美人投怀送抱,姬萱殿下的魅力果然不浅啊!” 姬萱的第一反应却是举起了双手,斜睨着摊坐在她怀里的美人,挑眉酷酷地道:“抱歉,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她嘴里忽然爆出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在座的宾客们立即犹如感觉到晴天一阵霹雳砸下,个个露出呆若木鸡的表情。 怀中的美人也是露出了震惊之色,连羞辱都顾不上,惊诧地捂着樱桃嘴,转身飞奔而去。 第五十二章 醉酒 听着姬萱如此震撼的话语,上座的魏廖第一时间就将目光转向了姬萱对座的赵浔身上,看起来她的确是对男人更感兴趣些。(手打)他这一看,宴会上其他所有人也跟着瞧了过去,恍然大悟,原来传闻是真的!姬萱殿下果然有断袖之癖,爱慕赵太子呢! 赵浔被数十道强烈的目光扫射,一张俊脸顿时飞出一层粉色,他这俊俏的模样更加引人遐想…… 环扫了一圈,姬萱恍悟,原来大家又开始八卦了,唉!想想赵浔也挺可怜的,每次一有她的八卦,他铁定就是八卦的男主角,其实蛮无辜的,他不过就是被人暗恋了,而且是非常高调地暗恋了而已。 “你们看着他做什么?就算是断袖之癖,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人家赵太子可是正常得很。大家还是别调侃他了,他脸皮子薄。我就没事,你们爱怎么传怎么传,爱情是自由的!” 爱情是自由的…… 这句话在每个人的心中激荡,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都由父母了算,哪里有爱情自由可言?他们忽然明白为何姬萱殿下如此与众不同,身上充满了特殊的魅力,因为她是发自内心地追求无上的自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牵绊住她。 赵浔抬眸看向她,盈盈的眸光闪动,不知为何,心中流淌过一股甜蜜。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维护他,为他解围。爱情是自由的,是不是明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 虽然她同为男人,可是他并不像从前那么排斥她了,或许,他也可以打破世俗的眼光,试着接受她…… 姬萱现在满脑子都是酒精在作祟,就连窥探别人心声的能力也荡然无存,她哪里会知道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看到他一直盯着她看,她迷迷糊糊地举杯跟他遥敬了一杯,然后展露出一抹柔媚的笑容。之后,砰的一声响,她扑倒在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赵浔见此,第一个条件反射般站起了身,绕过桌几,无视所有人暧昧的目光,朝她方向冲了过去。 “姬萱,姬萱醒醒!” 魏廖也踱步走了过来,半打趣地道:“我看她是醉了,要不让下人送她去客房休息吧。” 赵浔却出乎意料地道:“不用了,我送她回归海居。”着,他弯身抱起了姬萱,他看着身子单薄,但毕竟是习过武的剑客,抱起一个人也不显得费力。 原本已经无比暧昧的一道道目光,现在变得更加暧昧。哦……原来如此,并不是姬萱殿下一厢情愿呢。 魏廖颇为意外地看着好友,莫非他真的被姬萱的痴心打动,决定改变心意,从直的变成弯的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不由地为好友的前程大大地担忧,他们两个可都是七国闻名的人物,身份地位都非同寻常,若是真的传出那样不堪的绯闻来,那么赵王和燕王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太子殿下,你疯了吗?干嘛管这子的死活?”慕青书大步走了上去,想要阻止太子殿下,这几日观察下来,他越来越觉着太子殿下看姬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是转念一想,太子殿下不可能真对一个男人动心思,他想太子殿下如此做一定另有道理。 他压低声音,凑到赵浔的身边,窃窃私语道:“太子殿下,我知道了,你是想先把她弄出王府,然后再暗中杀害她,对吧?” 赵浔冷着一张脸,没有答复他,而是心翼翼地抱着姬萱,在宾客们的注目礼下慢慢走出了宴会厅。 天色已晚,弯月挂在半空,如水的光辉倾泻而下,笼罩着整条大街。 姬萱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她抬手拍拍自己不清醒的脑袋,可脑子还是混沌一片。挪动了下身子,发现她靠背处软软的温温的,还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香气。 她扭过头来,半眯着眼睛看向头上方的人,两只眼睛怎么也没法聚焦。 “你是谁?怎么长得这么像……这么像赵浔那子?” 她身下的人身子明显僵了下,原来她一直都暗地里这么称呼他的,不过幸好,总算她还认得出他来。 “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清醒多了?” 姬萱抬手想去触摸他的脸,结果视线模糊,力度又没掌准,啪地一声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怎么声音也这么像?” 赵浔抚着自己的脸,满头黑线,想不到她的酒品这么差,连削带打的,这谁能承受得了? 马车经过一道沟坎,震晃了下,姬萱一头栽入他的怀里,额头重重地撞击在赵浔的下巴处,疼得他忍不住发出“嘶”声。 “抱、抱歉,不好意思啊!”这一声“嘶”姬萱听得分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撑着他的胸膛仰起头颅,“疼吗?我帮你揉揉。” 几根手指胡乱地在他嘴唇上乱摸,也不知她究竟是真的看不真切,还是故意捉弄他。赵浔无奈地一边托着她不稳欲倒的身子,一边捉她的手,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忽然想起那日在邯郸城新秀榜大会上,她曾在包间里强吻过他。昙花一现间令人心悸的感觉和柔软美好的触感,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原本捉着她手的那只手也跟着慢慢放了下去,任由她在自己的薄唇上胡乱地荼毒,就连眼神也变得和她一样迷醉。 “太子殿下,您还好吧?方才是车夫太大意了……”马车的车帘突然掀起,露出慕青书的脸,他的一双黑眸逐渐转换眼色,从震惊到非常震惊。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太子殿下和那草包紧挨着坐在一起,而他最为厌弃鄙视的草包此刻正用手抚弄着太子殿下的嘴唇,神态和举止暧昧至极。最让他惊奇的是,太子殿下居然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反而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 不要啊!老天,杀了他吧! 他一直全心全意追随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 “大胆姬萱!你给我下车!”慕青书暴怒,几欲冲上马车将姬萱从车子里拉下来,他决不允许任何人玷污太子殿下的名声。 “谁啊?这么吵?”经他这么一喝,姬萱倒是清醒多了,勉强撑开眼瞄向车帘方向,唇角略略勾起,“慕青书?又是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厌?武功不高,人品又差,简直一无是处……” “你什么?我杀了你!” 眼见着慕青书就要暴走,赵浔连忙喝止了他:“青书,你退下,这里没有你的事。” “太子殿下?”这下,慕青书更加愤怒了,太子殿下竟然明着偏袒她,这可不是好的现象,“可是她……” 脸色阴沉了几分,赵浔板着脸怒喝道:“本太子做什么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来三道四!” 慕青书一下子被他给堵了回去,脸色同样阴沉得可怕,他恨恨地盯着姬萱看了稍会儿,愤愤地甩袖离开。 等着吧,敢亵渎太子殿下,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他真吵!想不到你也有够男人味的时候,不错,继续保持,我还是比较喜欢强大的男人。呵呵……”姬萱满脑子虚浮,都不知自己究竟在些什么,语无伦次。 赵浔听在耳中,却是记下了,也对,如今的她在一步步变得强大,倘若他还在原地踏步不前,那么就没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甚至每次还得由她来保护他。他不希望这样的情形再次发生,他希望有一日她会对自己刮目相待,当她遇上强敌时,他也可以挡在她的身前保护她。 第五十三章 黑风林 当姬萱彻底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归海居的卧室里,昨夜发生的一切印象很模糊,她有些记不清,只记得自己在王府里饮了不少的酒,之后的事,她就再也记不清了。(手打) “公主殿下,该起床了。你不记得今天要去黑风林了吗?”莫寒站立在床边,目不斜视地禀报着。 姬萱晃晃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她一边起身一边道:“是今天吗?我差忘了。你先出去召集大家,我换件衣裳就来。” 莫寒没有立即就走,他犹豫了下,思索着要不要将昨夜赵太子送她回来的事告诉她,然而他直觉公主殿下似乎没有打算追究昨夜是如何回来的事,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想到此,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个时辰后,姬萱领着慕容白、莫寒、宝宝、轩辕剑,还有伤势刚刚痊愈的姬傲羽,一行六人赶到了黑风林的入口处。魏廖和他的军队,以及那些高手剑客们,早已都聚在了这里,只等着姬萱一行人的到来。 魏廖见着他们来,甚是欢喜,一双俊目从姬萱的身上随之跳跃到丰神俊朗的轩辕剑的身上,黑漆的眸子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昨夜他派人打听到姬萱的身边又多了一位高手,调查之下,才知是万剑门赫赫有名的剑公子。关于剑公子的传闻,他耳熟能详,倾慕已久,如今有了他的相助,他们今日围剿黑风林就更有把握。 他直接迈步朝轩辕剑走了过去,拱手道:“剑公子大驾光临大梁城,魏廖竟然今日才得知,实在是怠慢了。” 轩辕剑岂是那种迂腐之人,他飒然一笑,道:“魏廖殿下客气了,我此次来只是为了见一见师弟,别无其他。”他视线斜斜地飘向姬萱,唇边的笑意更浓,相处了两日后,他越发觉得这个师弟很有意思。 “哦,原来如此。”魏廖含着笑,暗暗地观察着轩辕剑和姬萱两人,心底做着自己的打算。他是有野心之人,在魏国他的上面还有一个太子存在,他想要争取王位,就得拉拢更多强有力的势力来支持他。眼前的这两人都不简单,若是有他们的鼎立支持,对他争夺王位一定能有所帮助。 姬萱洞悉他的心声,颇有深意地注视了他一眼,她虽然不喜欢为了利益与人相交,不过这魏廖到底还是个颇有风度也极为能干之人。倘若他日他真的登临王位,对她来也未必就没有益处,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心中这样想着,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越过魏廖的肩头,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剑客们有些她在宴席上见过,有些在围场里见过,只有少数一部分人是生面孔。值得她注意的是,青锋镖局以青雄父子为首的几十余人也来了,更令她诧异的是,刚刚死了帮主的飞鹰帮的四位堂主竟然也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姬萱这一番扫视,立即就接收到了无数道敌视的目光,她眉头轻蹙了下,视线继续转移。在人群的正中央位置,她见到了赵浔一行人,她微微一笑,朝着他的方向迈步走去。 赵浔紧张地站在原地,看她一步步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双手开始变得无措,不知该如何摆放。她一定是来问他关于昨夜送她回归海居的事吧? 紧张之余,心底有丝丝的雀跃,她会跟他什么呢?是谢谢,还是…… 她一步步地走近,和他面对面,只差一步之遥。 呼吸变得急促,不安份的心跳动得厉害,几乎就要蹦出喉咙。 她的脚步突然往左移开,擦着他的肩头,继续往他身后方向走去。 赵浔整个人在瞬间石化。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嗨,我以为你不会来呢,真是难得。” 她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浔蓦地回首,终于发现了她话的对象。 赢彻! 从认识赢彻的第一天始,他就对赢彻没有什么好的印象,因为他整个人都冷冰冰的,拒人千里。赢彻在邯郸城为质五年,他们之间似乎还从未交谈过一句。 他们两个何时变得如此亲昵,为何他不知道?赵浔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再一次被她华丽丽地忽略了。 赢彻静静地立于人群中间,卓尔不群,遗世而独立。周围的人都呈着辐射状散开,跟他相距至少五步之遥,没有人敢近距离地站在他的身旁。因为他天生就是寒冷的辐射体,即便是站在他五步之遥处,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 听到姬萱的招呼声,他只用鼻子哼了声,算是打了招呼。 姬萱撇撇嘴,对于他的冷淡早已见怪不怪,不过她还是很热情地跟他道谢:“对了,还没谢谢你赠我这把宝剑,它的确是把难得一见的好剑,有它在手,我感觉如虎添翼,使起剑招来也顺手多了。” “嗯。”比之前进步了些,他终于肯出声了,尽管回答只有一个字。 姬萱颇为尴尬地挠挠头,这家伙还真是冷酷得要命,根本没法交流。她正想转身去跟另外一边的蓝牧之打招呼,赢彻却在此时开了口,道:“一会儿进了林子,你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跑。”绝对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姬萱脚下稍顿,奇怪地看向他,挑眉道:“你能保证跟着你就安全?可是我们无缘无故的,万一你利用我为你抵挡强敌怎么办?我看啊,我还是自己走比较保险一。” 赢彻冷冷地丢了她一记寒光,酷酷地道:“我的话,不喜欢第二遍。” 姬萱有些气结,就没见过他这么自大的男人,她就不信不跟着他,她就没办法顺利地进入黑风林。再了,她是有备而来,她的手上可是有很详尽的黑风林地图,哪里有陷阱,哪里有机关,她一清二楚。 就在她闷闷地想着的时候,赢彻又低低地加了句:“跟着我,我保护你。” 姬萱惊诧地抬眸,竟然在他冷酷的寒光之中捕捉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柔光,他是认真的?一时恍惚,她竟然乖乖地了头。待她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顿时懊恼不已。 第五十四章 又见绯闻 【激动中又收到了一条长评!这一章是送给同学的,你的文采真不错呢,谢谢!16:00的一章依旧不变。(手打)】 在魏廖一声令下后,大部队开始朝着林子里面进发。早先魏廖派出军队将黑风林严密地包围起来,确保里面的人没有逃出林子,这才带着高手剑客们进入林子,做地毯式的搜索。 在进发的途中,魏廖作为东道主,带领着他的军队走在了队伍的前列,他笼络来的各方高手紧随在他的身后。姬萱一行人和蓝风镖局的人紧挨着走在队伍的中间,随行的还有赢彻、赵浔等人,那些在围场里被姬萱救下的近几十名散派剑客也紧随在他们身后。 远远地,走在大部队最后面的,是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人,两个帮派的人加在一起有近百人,占了此次进入黑风林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姬萱时不时地回头观察这两派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们两边都和她有仇,她担心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阴她。 思衬间,感觉到两道很强烈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姬萱蓦然转首,发现此刻正盯着她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浔和他身边慕青书。他们两人的目光都有些怪异,一个疑似哀怨痴缠,一个则是愤怒恶毒,她的眉峰耸动了下,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他们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难道她真的忘记了昨晚之事?否则为什么又将我视作陌生人一般,连正眼也不瞧我一眼?” “该死的姬萱,你敢玷污太子殿下的名声,我慕青书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撇了撇嘴,姬萱更加茫然了,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引得两人如此怨恨她? 看看这两人,又看看后面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人,目光一转,她忽然计上心来,驻足等着赵浔三人临近。 待三人走近,她忽然指着其中的慕青书道:“慕青书,你走在我的后面,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慕青书微愣了下,忽地脸色大变,暴怒道:“谁在你后面鬼鬼祟祟了?” 姬萱冷笑道:“不就是你么?我知道,你胆子,怕林子里有陷进埋伏,所以就躲在队伍的后面。反正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么先遭殃的也是前面开路的人,而你呢,就正好躲在人家的屁股后头做缩头乌龟。缩头乌龟怕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就成,你我的对吧?” “你骂谁是缩头乌龟?我慕青书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畏惧区区的陷阱埋伏?”慕青书脸色铁青。 “你若是不怕,那你就到前头带路去啊?”姬萱的唇边满是讥诮,她忽而提高声调,朝着后边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人有意无意地高喊道,“躲在队伍后面的人,***统统都是缩头乌龟!” 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人闻言,齐齐用凶狠的目光射向她,她这摆明了就是指桑骂槐,骂他们是缩头乌龟呢! 慕青书又是明显地一愣,他毕竟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真实用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竟然拿他做幌子,真该死!不过算了,既然她的真正目标是后边的人,他乐得坐山观虎斗。因为他看出来后边两派的人都对姬萱苦大仇深,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而后快,既然如此,他何不作壁上观,坐山观虎斗呢? 青雄紧盯着姬萱,眼神一敛一敛的,深沉莫测。他身旁的儿子青豹究竟还是太年少了,经不起激将法,旋即扯着嗓子高吼道:“我们青锋镖局的人可不是缩头乌龟,想当缩头乌龟,你们当去!走,我们走前边去!”着,他怂恿着镖局的弟子们往前赶,其他弟子们也不愿受这等羞辱,闹哄哄地跟着他走了。 青雄来不及阻止儿子,只能愤愤地暗地咬牙。围场一役,青锋镖局已经损失了不少弟子,倘若这次再有失,那么青锋镖局的实力只怕没有个三五年都不可能恢复。还有他上头的总镖头,肯定也饶不了他,不定还会撤了他二当家的职。 冷眼旁观着青锋镖局的人闹哄哄地从身边经过,姬萱心底暗笑,幸亏有青豹这个蠢材在,要不然凭着青雄老谋深算的奸诈性格,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她故作十分欣赏地拍手叫好道:“好,好!青锋镖局的人果然有种,不像某些什么阿猫、阿狗的门派,个个都是孬种,只敢走在队伍的后面充当缩头乌龟。” 她有意无意地朝着后面飞鹰帮的四位堂主挑衅地瞄了一眼,又再大肆地鼓吹青锋镖局道:“各位青锋镖局的好汉们,往日里是我瞧你们了。从今天开始,我姬萱发誓,绝对不会再瞧你们!”而是无视你们,她在心底默默念道。 “姬萱,你别欺人太甚!今日我们是看在魏廖殿下的份上,暂时不和你动手,等出了黑风林,你休想再留着性命回到大梁城。”飞鹰帮为首的方堂主面色发青,明知她是激将法,但当着这么多剑客高手的面,他们又怎能落于人后,遭人非议呢? “我们走!就让她自己去当缩头乌龟吧!” 又是哗啦啦的一帮人过去,这下姬萱等人倒成了队伍的末尾了。 “太子殿下,我们要不要也赶到前头去?”姬傲羽看着后面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他自己倒无所谓,就是不希望太子殿下被人耻笑为缩头乌龟。 姬萱上前拍拍他的肩头道:“傲羽,做人呢,要懂得变通!乌龟有什么不好?人只能活百岁,而乌龟呢,长寿又延年,能活千万年。再了,我们走在后面有什么关系?反正后面的两群乌龟已经爬到前头去了,我们现在成了赶乌龟的人。” 她绘声绘色的一番诡辩的言论,引得众人哄然大笑。无耻,真够无耻的,别人走在后面就是缩头乌龟,她走在后面反而成了赶龟人。 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人还没走到队伍的前边,就听到后面爆发出一片狂笑,偏偏还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究竟在笑什么,一头雾水。大家看到他们茫然的反应,笑得更欢了,就连走在最前头的魏廖也被后面的笑声惊动,不断地回头探查。 “萱,你真够坏的,不过大哥我喜欢,哈哈哈……”斜地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扯,蓝牧之将姬萱半搂在怀里,大手穿过她的发丝勾住她的肩膀,清朗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 左肩撞入他结实的胸膛,姬萱嘴角抽*动了下,拜托,他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对她动手动脚的?这样很影响风化的好不好? 一道巨大的天雷当空劈下,许多剑客们昨夜刚见识过姬萱和赵太子之间暧昧的绯闻,今日再次看到另一段惊人的绯闻,一个个都像被雷劈焦了一般,失去了言语。 “少少少……少主他……”蓝风镖局的弟子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一个个成了结巴,难道他们英明神武年轻有为的少主……也弯了? “应应应……应该不是吧?”蓝业大着舌头,双目几近呆直,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少主,你不要这么刺激我老人家好伐? 周围的气温骤然间下降了几十度,姬萱感觉不妙,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眨眨眼,她环视了一圈,突然发现那寒冷的辐射源就来自她的身后,难道是? “还不快走?”还没等她转过头去,手腕上突然被人牢牢地抓住,强行将她从蓝牧之的怀里拉了出来。头的上方是冰冷到极的声音,妈呀,她怎么突然有种被捉什么在床的感觉? 在一双双惊诧的目光注视下,赢彻堂而皇之地拉着她先走了。他的背脊笔直如剑,身影健硕高大,挡住了当空的日光,她恰好走在他的身影底下,从逆光处看着他的背影,心底莫名地一晃一晃的。他的步子很大,每一步又稳如泰山,她只有急急地踩着碎步才能赶上他的步伐。摄人的寒气一阵阵地从他身上传来,昭示着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没错,他在生气!可他为什么生气? 姬萱有些莫名其妙,她也没得罪他啊,干嘛突然对她发飙? 回头一看,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一刻,她顿悟了。完了,她的绯闻男主又多了一个! 解释,就等于掩饰!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无视其他人暧昧的目光,姬萱好不容易挣脱了被赢彻禁锢的手腕,装作无事一般继续赶路。 刚开始的一路都较为平静,直到队伍来到一片石林,走在前方的人开始传出一个接着一个的哀声嚎叫,似是遇上了埋伏。 “大家注意了,有埋伏!”是魏廖的声音,在提醒着大家。 姬萱眼神微动,转头与莫寒对视了一眼,若是她所料不错,这里应该就是从黑衣人口中探问出的石人阵了。石人阵位于石林的入口处,一旦有人踏入,布置在里面的几百个用石头做成的人型就会被触发,然后攻击企图进入石林的人。 石人阵是高手布下的一套阵法,坚不可摧,又勇猛无敌,然而它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它们永远都无法离开石林。所以,人只要一离开石林,石人阵就没法伤到他。 姬萱凑到石林的入口处瞄了眼,看到大半的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的弟子们已经进入了石林,被困在了石人阵中,就连青雄父子和那四大堂主也在其中。唇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她眼珠子一转,扬声高喊道:“这些石人十分凶恶,杀人不眨眼!大家快堵住出口,不要让石人走出来!” 第五十五章 同仇敌忾 魏廖手下的士兵听着姬萱的话,都觉得十分有道理,他们的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手打)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受不得半伤,可千万不能让石人冲出来伤害他们的太子殿下。 士兵当中当即有人高喊:“堵住出口!保护太子殿下!” 陷在石人阵里的青雄先前听到姬萱的喊声,他的脸色就开始发青,该死的,这子分明就是想置他于死地。她明知道石人的凶险,他们无法脱身,她不但不让人来帮忙,反而堵住了他们的后路,这不是要将他们往绝路上逼吗?随后又听到士兵们的高喊声,这下子他的脸彻底绿了。 “魏廖殿下,你想见死不救吗?可别忘了,我们青锋镖局的总镖头与魏国王室的关系匪浅,他若是知道镖局的弟子因为魏廖殿下见死不救而相继送命,他一定会追究到底!你可别忘记了,总镖头和大王之间的交情……” 青雄这番明显带着威胁的话语,落入魏廖的耳中,魏廖当即变了脸色。的确,魏国王室和青锋镖局之间有着一层极为微妙的关系,所以青锋镖局可以在魏国发展壮大得如此之快,倘若青锋镖局的总镖头往他父王那里平白告上一状,那么他争夺王位肯定会受到影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 事实上,他也没打算害他们,不过是忽然听到姬萱的话就先入为主了,来不及分辨和判断。 “雄二当家这是什么话?我们此次是结伴一同前来黑风林的,自然当同仇敌忾,你们现在陷入险境,我魏廖岂会坐视不理?”一番慷慨的陈词,听起来似乎真的很有义气,可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让士兵们往里冲,而是转头望向后边的高手剑客们,征求他们的意见。 “各位,你们有谁能破解这个阵法?人命关天,大家是一同前来的,那么就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此时此刻,大家应该抛开个人恩怨,同仇敌忾才是。” 姬萱听他得认真,心中反思了下,他得也对,现在他们一起来到黑风林,要对付的是潜藏在林中的敌人,而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个人私怨理当暂时放在一边。 她上前一步,道:“好吧,我知道破阵的方法,但是……我要阵里面几位当家的、堂主们在此发个誓,但凡我们还身在黑风林,就不得相互私斗。出了黑风林,你们能不能取我姬萱的性命,就各凭本事了。” 魏廖明显松了口气,回头问阵里面打得激烈的两派的人道:“各位,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只要你们还在黑风林中,就不得相互私斗!果然你们同意,姬萱殿下就立刻为你们破阵。” 青雄此刻周围有四个石人将他团团包围,余光处又见到自己的儿子被其中一个石人狠打了一拳,伤得颇重。只要能脱身,暂时保命,现在无论是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更何况如此简单的条件? “好,我青雄发誓,凡我青锋镖局之人……只要身在黑风林中,就不得对姬萱寻私仇……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魏廖欣喜,又问其他几位飞鹰帮的堂主:“几位堂主呢?” 飞鹰帮的人此刻也死伤惨重,方堂主和其他三位堂主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扬声道:“好,我们飞鹰帮的人也保证不会在黑风林之内找姬萱寻私仇,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太好了!几位肯暂时化干戈为玉帛,在下很是欣慰。姬萱殿下,你看……”魏廖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姬萱,现在她是唯一能破阵之人,他不敢怠慢,同时内心里对她的欣赏更加深了一层。 姬萱淡淡地扫了一眼阵中的状况,进去的人差不多有六十来人,青锋镖局和飞鹰帮给占一半,经过方才一阵拖延,已经死伤了一大半。余下之人一眼望去武阶皆是在绿竹以上,可谓是两派之中的精英。飞鹰帮虽不如青锋镖局在七国有名气,但论精英所占的比例,远比青锋镖局来得多,而且他们的四位堂主还都是蓝竹高手,倘若能收为己用…… “你们现在仔细观察一下,在每一个石人的背后是否都有一个锁孔大的洞穴?这个洞穴应该就是石人的死穴所在,你们现在只须想办法用剑刺中它们的死穴,就能制服它们。” 当然,这些都是从黑衣人的口中探得,黑衣人在见识了她的狠辣身手之后,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统统一股脑儿地兜出来,所以有关黑风林的一切,姬萱都了如指掌。 阵中的人听闻后,立即精神大振,开始朝着石人的死穴攻击。 姬萱眯眼注意着飞鹰帮几位堂主的动向,心思不断辗转着,偶然看到倒在方堂主身后的一具石人可能是因为死穴没有完全的缘故,忽然又跳了起来袭向方堂主。她连踏几个瞬步,出其不意地闯入了石人阵,手中的墨剑精准地刺入石人的死穴。 恰时,石人的拳头跟方堂主的后脑勺只差了不到一寸的距离,险之又险,当他感觉到危机时,为时已晚,不过幸好,姬萱的及时出现,确确实实地救了他一命。 方堂主讶异地望着她,不解她为何突然出手救他。 “还愣着做什么?不是好了,在黑风林地界以内要同仇敌忾吗?”姬萱没有邀功,而是酷酷地提醒他继续战斗,她自己也很快融入到战斗中,专门帮着飞鹰帮的弟子和堂主们对付石人。 不止方堂主讶异,其他飞鹰帮的人也都很疑惑,不过因着姬萱的加入,其他的剑客们也纷纷冲入阵中帮忙,使得陷入阵中的人减轻了不少压力。一路上,大家都不知不觉地将姬萱视作了他们的精神领袖,只要是她的决定,他们都一概追随。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终于随着最后一具石人的倒地而告终…… 青锋镖局和飞鹰帮虽损失了不少人,但两边的精英还俱在,留了几个人处理现场,其他人则继续前进,往黑风林的更深处探寻。 “各位,既然了要同仇敌忾,那么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跟着我走。我手上有关于黑风林的详细地图,林子里面机关陷阱重重,大家不可随意碰触,也不可胡乱走动。若是遇上强敌,大家都必须凝聚在一起,不可各自为战,须知团结力量大的道理。好了,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姬萱高踞于一块巨石之上,迎风而立,俯视着下面数百的剑客,宛如天神下凡,傲然独立。她手中所扬着的白纸上,描绘的正是黑风林的地图,临行前,她必须得到大家的信任,否则到时候又是一盘散沙,只能让暗中潜藏着的敌人任意宰割。对方之中可是有一位墨竹高手,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从黑衣人的口中得知,这位墨竹高手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位境界更加高深的神秘人物,倘若他们不加以重视,到时候必定会全军覆没。 底下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仰头注视着她,认真听她演。是啊,林子里面危机重重,若是没有人引领着前行,恐怕还未进入密林深处,就已经死伤了大半。 大部分的人都认同了姬萱的法,但是还是有人不服,不愿意相信她:“我们如何确信你手中的的确是黑风林的地图?万一你将我们带入了死地,那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姬萱头疼的慕青书,这家伙从邯郸城开始就一直看她不顺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这里跟她抬杠? 唇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姬萱对他没什么耐性,转头看向他身旁的赵浔,对他道:“你呢?你信不信我?”慕青书是赵浔的随从,赵浔到哪里,他自然也就跟到哪里,所以,他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主子的意见。显然,她是问对人了,只要赵浔一句话,慕青书就是破了嘴皮子也是无用的。 “我相信你!”赵浔没有犹豫,专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是的,他愿意相信她,哪怕她可能带他进入危险的境地,他还是愿意相信她,这是他第一次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不问缘由。 他回答得如此干脆,倒是有些出乎姬萱的意料,她双唇蠕动了下,再次举目看向目瞪口呆的慕青书,道:“你的主子愿意跟我走,你若是觉得有异议,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或者自己一个人回去。” 她根本不给慕青书反驳的时间和机会,随即又调转了头,在人群当中扫了一圈。原本她以为会反驳她的人反而现在都保持了沉默,例如青雄,例如方堂主……经过方才石林一役,他们也应该深刻体会到她的厉害,她既然能知道石人阵的破解方法,那么她拥有黑风林的地图的可信度也大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愿意在前面带路,那么危险也是她的,他们不过是在后面跟随罢了,何乐而不为? 第五十六章 雨中大战 【这一章是送给的第二个长评的3000字加更,立字为据!】 “好,出发!”她长臂一挥,轻盈地自巨石上跃下,领着数百人的队伍正式进军。(手打) 有了地图的引导,众人顺利地躲过了各处陷阱和机关,一路上顺畅无比。只是没有想到半途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倾盆大雨。 “该死的,好好的天怎么就突然下起雨来?” “这附近都是树木,也没个可以遮雨的地方,怎么办呢?” 一场大雨让所有的人都变得焦躁,停下了步伐,聚在一处商量办法。 姬萱只手挡在自己的头上,仰头看着天,眉头深深地皱起,莫非连老天也觉着他们一路太过顺利了,所以才特意设下难题来考验他们? 漫天的雨幕突然之间被一片黑色遮盖,她恍然转眸,却是赢彻脱下了自己的黑色外袍,遮盖在了她的头之上,为她遮蔽风雨。而他自己则默立于风雨中,面容冷峻,目光沉静,不言也不语。 他那样的一个天立地的冷酷男子,竟然有如此细腻的心思,姬萱始料未及。 四目相对间,有一股暖流在肆意地流淌,她忽然间仿若闻到了风雨中来自密林的芬芳,那样甜美而珍贵。 唏嘘声在四周响起,那些好事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八卦,姬萱无视他们的言语,抬头看了看头上方的衣袍,转目间忽然有了主意。 “大家听我,现在风雨交加,极难行路,附近又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我现在有个主意,大家把身上的外袍全部脱下来,结成一大伞张在我们的头上方。这样,大家就可以躲在下面避雨,一起风雨同舟!” 听到她的提议,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附和,脱下身上的衣裳,和别人的结扎在一起。人多力量大,没多久的功夫,一张简陋的大伞终于制成,大伞的四个角分别绑在了四棵大树上,从空中俯视,这场面极其壮观而热烈。 躲在大伞底下的人们从前或许是仇家,或许素未谋面;他们有的身份尊贵无比,例如其中就有三位三国的太子和一位王子,有的身份卑微,可能是刚加入门派的低阶剑客,没有家世背景,全靠自己的努力和打拼;他们有的可能是来自名门大派,例如万剑门、蓝风镖局,有可能只是来自一个闻所未闻的门派……但是不管他们从前的出身如何、修为如何,此时此刻,他们有幸站在了一起,一起躲在同一伞下,很多人的心中都开始感慨和感叹。 姬萱环视着周围的人群,心中的激荡也久久无法平复,哪怕是在现代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场景,他们不惧风雨,共度难关,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发自内心的欣喜的笑容。她敏锐地注意到,不管是赵浔、魏廖还是赢彻,他们都释然地暂时放下自己的身段,与其他人一样自发地脱去身上的外套,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还有青雄、方堂主他们也是如此,不管他们从前是否嚣张跋扈,可是此刻在这样大家齐心协力的氛围下,他们也抛去了身上的枷锁,和其他人融合到一处,化作一股团结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忽然很想放声高歌,然而还她等有机会开始施展她的歌喉,四面八方的冷箭开始嗖嗖嗖地朝着大伞底下狂射。 “啊——”惨叫声迭迭而起,不少站在边缘的人都不幸相继中箭。 雨幕之中,无数的黑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色的衣襟,肩上披有蓑衣,头戴斗笠,手中持有弓箭,就这样从林子的四面八方诡秘地涌现出来,无声无息。 众人都怔住了,这突发的状况出乎他们的意料。怎么办? 姬萱正踌躇间,身边的一道黑影和一道白影同时破“伞”而出,黑白交织的身影在雨幕之中第一次联手,施放出他们身上达到极致的势压。 他们的墨发翩飞,衣袍鼓动,一个冷峻傲然,宛如天神降临,一个丰神如玉,谪美如仙。天地间原本该打落在他们身上的雨水皆呈着球状体被屏弃在了外头,强大的气流在不断地壮大壮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两强联手,声势撼天动地! 刮起的狂风席卷着大雨令得周围的和底下的人们都眯起了眼睛,谁也看不清楚那一瞬究竟发生了什么。 迭迭的惨叫再次贯穿云霄,比之方才更加惨烈、更加续续不断。再仔细听时,这些惨叫声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来自那些射箭之人。 待人们终于能够睁开眼视物之时,看到就是大片大片的黑衣人倒在了泥沼里,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都多少插着几枝箭。很显然地,他们是被自己射出去的箭反弹回来给射杀的,好强大的力量! 紧跟着的又一批黑衣人如潮水般继往开来地涌向前,大伞底下的人们下意识地将目光齐齐转向了悬浮在大伞上空的两位同为墨竹之境的高手。 赢彻冷峻威严的面孔上,多了一层清冷的寒光,黝暗如黑洞的双眸中蕴含的是不停转动的漩涡。随着他一声低喝,他的袖袍抖动,五指大张,竟是徒手地再次爆发千钧之力。 轩辕剑也在他的同时,从腰间祭出了宝剑,随着他一声“破”,万道剑影如细雨般漫天洒落。他英俊飒爽的风姿在此刻有了最完美的诠释,剑公子的称谓,名副其实。 剑雨疾落,再加上强大的能量波动,生生阻止了黑衣人新一轮的进攻,被覆盖在其中的黑衣人无一幸免。 尽管成百上千的黑衣人一批接着一批地涌上,然而在两大墨竹巅峰高手的联合之下,根本不堪一击!凡是青竹以下的黑衣人剑客几乎全部抹杀! 众人被这一幕给震撼住了,大伞底下的人群中爆出一连串惊叫和欢呼,轩辕剑的实力大家都能想象得到,因为他早已在中原七国成名许久,然而赢彻惊人彪悍的发挥,无疑是一个惊喜,也是爆炸性的信息。 一直以来默默无闻、处事低调的秦太子赢彻,竟然深藏不露,是个能与万剑门剑公子并驾齐驱的墨竹巅峰的高手,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 倘若人们的记忆不错,他应该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天才啊!中原七国又出现一个举世瞩目的少年天才,完全有资格同神女宫的圣子大人争夺中原大陆第一天才的称号! 记得前段时间,才刚有人传出消息,称圣子墨九天已经迈入紫竹巅峰。现在近半月的时间过去,不知圣子大人是否也已突破墨竹之境,能否与眼前的秦太子争锋芒? 黑衣人的攻势逐渐弱了下去,死伤无数,躲在大伞底下的人们在姬萱的一声“冲”下,纷纷执起了手中的武器,向着四面八方冲击,一洗方才差被人射成马蜂窝的耻辱。 风雨之中,人命宛如落叶一般飘摇不定,飞溅的血液和雨水冲刷融合,脚下的泥土逐渐染成了红色,触目惊心。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就是这么得残酷!谁的武力胜过一筹,谁就拥有了活下去的资格。 一场血腥的屠杀逐渐落幕,大雨也跟着停歇了,像是在为这场厮杀而默哀。 “太子殿下,这些人里面没有那日我们见到的墨竹剑客,恐怕他还躲在密林的深处。”莫寒带着凝重的神情道。 姬傲羽附和地头道:“没错,打伤我的人绝对不在其中,我们越往里走就越要心了。” “怕什么?有剑公子和赢彻殿下两位墨竹高手在,区区一个墨竹剑客有什么好怕的?”人群中,有人忽然道,在提到两人的时候,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崇敬之意。 经过方才一役,所有的人仿佛打了一针强力的兴奋剂,战意愈加浓烈。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队伍里的所有人真正做到了同仇敌忾,并肩作战。 而姬萱、赢彻、剑公子等人的名字也开始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痕迹,他们几个无论是谁都将成为未来众人瞩目的高手之列,毫无疑问,他们为能与这样的天才们相识而感到荣幸。 “赢彻殿下,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们在邯郸城时就相识,相谈甚欢,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却丝毫不知你的武功修为如此之高。对朋友隐瞒如此之深,未免有失朋友之交的诚意,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这个朋友交待一二?” 魏廖走到赢彻的身前,半真半假地试探着,看似玩笑话,其实有着明显的质疑的意味。心底的震惊是绝对的,然而隐藏在其背后的深意,更令魏廖心惊。倘若赢彻是从一开始就瞒过了所有的人,在赵王的眼皮子底下,在质子府里默默地习武晋升,那么他的深沉、他的隐忍,还有他的低调,实在是太过可怕了。这样的人,日后一旦得势,势必成为他最强劲的敌手! 赢彻没有直接回复他,而是镇定地从解下的衣服堆里寻找出属于自己的一件,用内力催干后,一丝不苟地重新穿回身上。余光处瞄见姬萱也正在侍弄着自己的外套,显然她根本不懂得如何用内力来烘干衣裳,似乎打算直接就罩在了身上。一对剑眉微蹙了下,他大踏步地迈步向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湿衣裳。 第五十七章 亲情无价 “你干嘛?”手里的衣裳突然被人夺去,姬萱脱口而出,诧异地抬头看向身前的赢彻,有些莫名其妙。(手打) 赢彻寒着脸没有话,而是将衣裳拿在手中抖动了下,没过多久,一件干爽的外套就被重新丢回了姬萱的手中。没有解释,没有明,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酷到底,不过,他的细心让姬萱很是感动。他总能注意到她的需要,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唉,这样的赢彻,她还真有不习惯呢。 偷瞄了他一眼,想到他方才展露的真正实力,姬萱再次感叹,他终于不用再隐藏自己,宛如潜龙出海,掀起万丈浪涛。这一战之后,他一战成名,威名远播,相信秦国的王族不会再觑他,将他视作弃子了吧? 那么她呢?她的名声也与日俱增,倘若传入燕王的耳中,他会不会顾念骨肉亲情,接她和墨儿一起重新回到燕国呢?她不是真正的姬萱,不是燕王的女儿,可是姬墨是,真真切切的燕王的骨血,待他日她寻回了姬墨,她是否应该将姬墨送回燕国? 唉……想着想着,她不由地叹气。 “姬萱殿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唉声叹气?”一旁的魏廖被赢彻华丽丽地忽略,一张脸上尴尬不已,为了掩饰,他只好转移了目标,询问姬萱。事实上,他也很好奇,赢彻和姬萱两人何时走得那么近?更别一向拒人千里、待人冷酷的赢彻竟然会细心到为人烘干衣裳的地步,这简直不可思议,今日一连串出其不意的事故实在太多太多。 “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若不是我出的馊主意,大家也不会遇袭,差成了待宰的羔羊。”姬萱无法跟他明自己心中的真正愁思,于是随便拿了个幌子来。 周围的剑客们听到她的话,纷纷为她辩驳道:“姬萱殿下何必自责?若不是你出的这个主意,我们早已淋成了落汤鸡,再了,对方明显是早已设伏在此,我们倘若分散各处,更容易遭受到袭击,损失更为惨重。” “对,遇袭之事和姬萱殿下一关系也没有。” 姬萱也不过是随口,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主意有问题,因为她的身边有高手在,人群分散了,不利于绝高手的发挥,只有聚在一起,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全力出击。但她原本想的是慕容白或许会在危机关头出手的,却不想倒是赢彻和轩辕剑两人力挽狂澜。 她一眼横扫了过去,所有的剑客们竟然都同执一词,没有人持对立意见的,就连青雄、飞鹰帮的几位堂主还有最讨厌她的慕青书几人也默不作声,似是默认了大家的法。唇角微微上扬,她忽然有种极大的成就感,原来收服仇敌的心,远比一剑杀了他们更来得畅快,也更有成就感。 “雨停了,大家收拾一下,继续赶路吧。根据地图的标识,再往前一段路就是对方的巢穴所在,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更厉害的高手恐怕还在后面。” 大家正欲哄然离开之际,飞鹰帮那边突然出了状况。 “玉儿,你坚持住,你千万不能死!” “玉儿,爹给你拔剑,爹给你治伤,你要撑住啊,千万不能睡过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飞鹰帮那边,原来是方堂主的儿子方玉在方才敌方的一阵箭雨进攻时不幸中箭,此刻奄奄一息。方堂主刚丧了妾,如今长子也危在旦夕,不由地叹息自己命苦,上天不佑。整个人霎时间老了十来岁,颓然哀戚。 姬萱走过去,弯身探了探方玉的鼻息,极其微弱,细如游丝,的确很危险了。 “幸好,还有一口气。” 她低低地叹息,听在方堂主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颓废的面容在霎时间变得凶神恶煞。 “姬萱,你什么意思,是咒我儿子死吗?”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姬萱不愿跟他解释太多,转头冲着慕容白唤了声,“慕容,他还有一口气,你救救他吧!” 不是她对敌人仁慈,只是方堂主对儿子的关爱之情深深打动了她,人世间最珍贵的就是亲情,也一直是她所欠缺和奢望的,所以为了成全这份纯粹的亲情,她可以暂时放下私人恩怨。 人群之中,慕容白默然而立,其他所有人经过一场风雨和大战,身上多少都有些狼狈和泥泞,唯独他一人从头到脚没有沾上一尘土和雨,干爽明朗得让人想要在他身上拼命地荼毒。 他闻声,微微侧头,蓝色的绸带舞动了一个幅度。他没有动作,而是慢条斯理地道:“萱,他们飞鹰帮的人出尔反尔,想要置你于死地,你又何必自讨没趣救他们的人呢?救活一个,他们反过来还是要杀你,你什么都没落得好,根本不值。” 飞鹰帮的人闻言,个个脸色沉了下去,不过是一个瞎子,口气竟然如此狂妄?他们还没有怀疑他的医术,他倒先咄咄逼人。不过他得也对,他们此来就是来姬萱麻烦的,她没有理由出手救他们的道理。 姬萱微微牵动了下唇角,立即明白了慕容白的好意,他是想借此故意刁难,然后让飞鹰帮的人主动投靠于她。虽是个好计策,她也存了收服飞鹰帮众人的心思,可是总觉得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她想了想,坚决地回道:“现在大家同仇敌忾,我怎能因为个人的私怨而置之不理,不顾他人死活?” “飞鹰帮的诸位请放心,我救人全是因为感动于方堂主一片赤诚的爱子之心,并非想趁人之危趁机笼络人心。飞鹰帮的帮主的确是我杀的,我不否认,你们想找我报仇,我自当奉陪到底,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时间就是生命。倘若你们还想救回方公子的性命,就必须相信我,将方公子交给我。我的这位朋友一定能救活他。” 方堂主此刻已乱了心神,探寻的目光望向其他三位堂主,想征询他们的意见。其他三位堂主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们和方堂主相交甚深,是看着方玉长大的,多少有感情在。既然他们都束手无策,那么不如放手一搏,让对方医治看看,倘若成了,皆大欢喜,倘若不成,那么就群起而攻之,拿下姬萱来为方玉填命。 想到此,三人齐齐向方堂主了头,表示赞同。 姬萱听着几人的心理活动过程,眉峰微挑着,这帮老家伙还真是难缠啊。她和鹰六比武是签下了生死状的,他死了,她完全可以不负任何责任,可是这帮老家伙就是缠着她不放,愣是把慕紫烟对飞鹰帮所做的一切也强行转嫁到她的头上,她何其无辜? “爹,救我,孩儿不想死,孩儿好怕……”方玉虚弱地从口中吐出几句话,声音低低的,很是无力。 方堂主歪头细听了之后,整个人再次激动起来:“玉儿,别怕!爹一定会救活你的,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忽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姬萱的跟前,腆着老脸,恳求道:“姬萱殿下,请你救救我儿子,只要你能救活我儿子,这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方堂主请起,救人要紧。”姬萱虚扶了他一把,没有跟他太多废话,很快来至慕容白的身边,将他搀扶到方玉所躺的位置,指引着他把脉症断。 众人都屏息观望,谁也不敢大声地出气,大家都很想看看一个瞎子究竟如何救活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重伤员。 第五十八章 父子密谋 【这一章是送给的第三个长评的3000字加更,还有最后一个加更放在明天。(手打)下午16:00还有正常的一更,今天一共码了一万多字,不容易啊。】 一盏茶的时间。 是的,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慕容白就将奄奄一息,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方玉给救了回来。 没有用药,也没有针灸,大家只是看着他从容不迫地拔出了箭头,又在方玉的身上来回了几个大穴,很快地,方玉的脸色就有了好转,也能睁开眼话了。 简直就是妙手回春,神乎其技! 不知情的人们开始纷纷猜测,莫非他就是江湖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慕容逸情?同样的姓氏,同样的风姿和气质,就连他施救的手法也如传闻中一般…… “敢问阁下可是神医慕容逸情?”人群中有人问道。 “慕容逸情?”慕容白俊秀的眉毛微蹙了下,随即摇头道,“不认识。” 扼腕的叹息声紧随而来,大家还以为是见到了传闻中的神医,原来是弄错了。不过,他的医术大家亲眼目睹,虽然不是神医,但与真正的神医相比,恐怕他的医术也不相上下了。慕容白的形象此刻在人们的心目中都成为了神医一般的定位,受到众人的崇敬。 尽管慕容白否认,可是姬萱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些许异样的信息,在有人提到慕容逸情这个名字后,慕容白周身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十几度,让人不寒而栗。他一定是知道慕容逸情这个人的,会是他吗? 慕容白的身世,对于她来一直是个谜,她没有问,只是出于朋友间的默契。她相信倘若有一日他想的时候,自然会亲口告诉她,真正的朋友是需要相互信任和真诚的。 方堂主见到自己的儿子终于脱离了危险,重新活了过来,别提有多激动和开心。 “多谢慕容公子,多谢姬萱殿下!” 立于人群一个角落的青雄冷眼旁观着这一幕,面色逐渐变得阴沉,身边的儿子见状,不解地问道:“爹,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青雄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儿子道:“豹儿,现在我们已经岌岌可危了,你怎么连一危机意识都没有?” “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有危险?”青豹不解地摇首,这一路上,除开之前在石林陷入石人阵,他们吃了亏外,之后都由姬萱领路,一一躲开了林中设下的陷阱和机关,哪怕是遇上了强敌不也有其他高手护卫着么?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危险,反而还庆幸自己跟着来了,长了不少见识。 “愚蠢!你没看到现在飞鹰帮的人和姬萱走得很近吗?倘若她真的收服了飞鹰帮的人,到时候调过头来对付我们父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他深思熟虑,将眼前的局势看得透透的,眼前着飞鹰帮的人一步步向姬萱靠拢,他开始担忧了。 “那,要不我们也跟姬萱化干戈为玉帛?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对付我们了,她在众人面前扬言要同仇敌忾,只要我们不去招惹她,她一定也不会再对付我们。” “放屁!你简直愚蠢到家!她什么同仇敌忾,不过是收拢人心的鬼话,有这么多的剑客在,她当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对付我们,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背地里暗算我们呢?你别忘了,我们刚进入林子的时候,她明知道前边有石人阵,自己不到前面去,也不提醒大家声,反而用激将激我们的人去前面带路,结果陷入了阵里面,损失惨重。这往后的路有没有危险,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万一使个心眼害我们,我们就是打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青雄带着森寒的声音冷冷道。 “豹儿,你要学机灵!这个姬萱心狠手辣,比起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心机不知深了百倍!她和我们青锋镖局之间既然已经结了梁子,就不可能化解,唯一的方法就是及早除去这枚眼中钉!要不然一旦她和蓝风镖局、飞鹰帮联手起来对付我们,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那我们该怎么做?”青豹闻言开始急了。 青雄冲着儿子招招手,放低声音道:“你看,这是我收藏的苜蓿花的花粉,古书记载,此种花粉最易吸引猛兽,也适合用来追踪人的行迹。黑风林里面定然藏有不少猛兽,只是因为见着我们人多所以才躲藏起来,不过它们一旦闻到苜蓿花的花粉,就会抵挡不住它们的诱惑,全力地扑向花粉的所在。” 青豹看着父亲手中的一瓶与药粉无异的物品,眼睛大亮道:“我明白了,只要我们将花粉洒在姬萱的身上,那些猛兽就会发狂一般地攻击她,那么我们的仇也就报了。” “笨蛋!当然不是!你别忘了,她身边有九头蛇护着她,那些猛兽震慑于九头蛇的淫威,是不敢对姬萱攻击的。” “那……?”青豹听得一头雾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挑拨离间,要让飞鹰帮的人再次对姬萱生出恨意,非置她于死地不可!如此一来,我们再联合飞鹰帮的人一起对付姬萱,也就容易多了。”青雄的眼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压低声音道,“待会儿你想办法将花粉撒到方玉的身上去……” “可是,爹,万一一会儿猛兽全部朝这边涌来,我们不也得跟着遭殃吗?”青豹是个吃软怕硬的孬种,平日里也就会欺负欺负良善,一遇上危险,他整个人就蔫了。 “放心,自从上次在围场被猛兽围攻吃了大亏后,我就特意从剑道阁花了大价钱买了这瓶数百猛兽的粪便混制而成的百兽秘,只要我们到时候将它洒在身上,任何猛兽都不敢过来!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就不关我们的事了。”青雄显然已经想好了对策,从怀里掏出另一瓶外表一模一样的瓶子来,胸有成竹地阴险一笑,“只要方玉一死,我们就可以嫁祸给姬萱,就她明知道前边有猛兽,还将我们往前边带,这才招致方玉的惨死。飞鹰帮的人在悲愤之下,肯定听不进去姬萱的辩解,到时候我们助飞鹰帮一臂之力,就可以……哼哼。” 青豹从父亲的手里接过两只瓶子,分别打开闻了闻,当闻到第二瓶的时候,恶臭味熏得他鼻涕眼泪直流。 “蠢材!你在干什么?这瓶子岂是能随便打开的?万一现在就将猛兽招惹了来,你应付得了吗?” “父亲,我知道错了。”青豹连忙盖上了瓶盖,诺诺称是,心里却想父亲为了活命,竟然打算将这么恶心的东西涂在自己的身上,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父子二人正密谋间,却没有发现因着方才那一阵药瓶里气味外泄,鼻子无比灵敏的宝宝立即就察觉到了,她偷偷将此事告知了姬萱。姬萱这才开始注意起这对父子来,他们想干什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众人再次启程,因着方玉受伤未愈,方堂主等人不放心将他留在原地,于是几人轮流背着他赶路,因此飞鹰帮的人就落在了最后。 青豹得到青雄的示意后,假借往林中方便,故意拖慢脚步,想寻机混入飞鹰帮的队伍里面去。他方一动,宝宝得到姬萱的授意也在他身后跟了上去。 青豹走了一段路,寻到一处较为茂密的草丛,趁没人注意他,就屈身躲了起来,打算等到飞鹰帮的人经过后,他再出来,想办法混入飞鹰帮的人群里面。他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身后三步远处,密丛的深处,一条青石斑的蛇正吐着腥红的舌头在慢慢地游近他。 “啊——”一个极为惨烈的尖叫声自草丛里传出。 待飞鹰帮的人赶来看时,正好见到青豹痛苦地翻滚在草丛里面,而他的双手正捂住下面最私密的地方。该死的蛇,竟然一口咬在了他的宝贝上,这一口还真不轻,他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宝贝就要脱离自己的身体。 这可是他传宗接代的家伙什,若是被咬出了毛病,那么他哪里还有脸去见青家的列祖列宗? “青公子,你怎么了?”方堂主看他露出如此痛苦之色,好心地上前慰问。 “我……我被蛇咬了。”青豹咬着牙,好不容易才出了这几个字,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 方堂主等人看着他被咬的部位,相视了一眼,憋着笑道:“这密林里头不乏蛇虫鼠蚁出没,青公子方便之时,当心注意一下周围的环境才是,怎可如此大意?” 青豹有苦不出,他哪里是要真的方便,他不过是在这里蹲了一会儿,就十分不幸地被袭击到。该死的蛇,是存心找他茬的吧?他暗暗地想。 他猜得不错,那蛇还真是专门冲他去的。 宝宝蹲身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手里逗弄着一条蛇,它的身上是青石斑的花纹,正是方才袭击青豹的那条蛇。 “青青,干得不错!”宝宝咧着一张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笑得十分邪恶。手里的蛇拿它的头颅使劲地蹭着她的手背,看起来像是条雄的,刚刚受了爱的启蒙,对同为蛇类的宝宝很是馋涎。 宝宝可是蛇皇一族的公主,血统高贵,武力强大,又纯真可爱,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能幻化为人形,倘若能和她来段生死恋,即便不能使得它也幻化成*人形,它死也足惜。 蛇痴恋地想道,两只蛇眼里面全是闪亮的红星。 可惜咱们的宝宝没它这么思想复杂,她低头看了看方才混乱之中从青豹身上偷来的两个瓶子,歪头想了想,还是交给爹爹处置吧。这次她立了大功,爹爹一定会很开心的。 “青青,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蛇听闻,顿时急了,耍赖一般将整个身体成型将宝宝的手臂缠绕得紧紧的,舍不得她离开。 宝宝见此,为难地扁了扁嘴道:“青青,你别闹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蛇类了,我要学着像人类一样生活,等我长大后,我要找一个像慕容老大那么帅那么酷的男人跟他一起钻被窝,到时候就会有一窝一窝的宝宝站在我的身边了。”想到慕容老大那威严的气势,她就开始两眼泛星星,平日里她最怕的就是慕容老大,可是她心底最佩服和喜欢的人也是慕容老大,谁让他是第一个将她彻底降服之人呢? 蛇听着她的幻想,一颗脆弱的心碎成了千百片,黯然神伤啊,伤心欲绝啊,想不到它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破灭了,只余下淡淡的哀伤,足够它回味一辈子。 第五十九章 黑水潭 回到队伍中,宝宝将两个瓶子上缴给了姬萱,还绘声绘色地跟她汇报她的战绩,乐得姬萱捧腹大笑,直夸宝宝有创意。(手打) “萱,有什么可乐的?出来给大家听听。”蓝牧之看到姬萱这边笑得开心,也走过来凑热闹。 “这个……这个笑话有低俗,还是不要了。”姬萱打哈哈道,方才从宝宝口里出来,她都已经有被雷到了,若是再让她陈述一遍,这实在有些不出口。 “宝宝竟然也讲低俗的笑话?”蓝牧之故作夸张地盯着宝宝看,想逗逗她,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纯真可爱的女孩竟然是一头九头蛇的化身。 宝宝不服气地朝他瞪眼:“宝宝为什么不能讲?还有,什么叫低俗?宝宝讲的笑话很低俗吗?” 蓝牧之也跟着瞪眼道:“那你把你的笑话出来让哥哥我听听,我来给你评判它到底低不低俗。” “且,懒得理你!”宝宝拽拽地撇撇嘴,对他不屑一顾。什么嘛,她可是血统高贵的蛇皇后代,敢自称她哥哥,他够格吗? 姬萱强忍着笑意,憋红着脸,默不作声,就看着两人一上一下,大眼瞪眼。 没多久,青豹也回到了队伍中间,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似乎那里真的伤得不轻。宝宝看到他,捂着嘴,一个劲地在边上发笑,对于自己的杰作甚是得意。姬萱冷撇了她一样,冲她眨眨眼,暗示她要保持低调,她这才乖乖地头息了声。 青雄看儿子这么久才回来,立即询问他事情办得如何。青豹支支吾吾,怕父亲责骂,也不想再将方才的糗事拿出来,于是只能敷衍着父亲事情已经办成。青雄闻言,两眼之中精光闪烁,临了还邪邪地往姬萱方向瞄了一眼,似乎是成足在胸了。 接着的一路又遇上了几次埋伏,但是在大家同心协力下,轻松地击败了敌手,并且捉了一人给他们带路,前往对方的老巢。 青雄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动静,却迟迟没有等到他预期的百兽狂涌的场面,不禁狐疑地望向自己的儿子。他不是事情已经办妥了吗?那么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一动静也没有? “豹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青豹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可能、可能是林子里的猛兽都被黑衣人杀光了吧,您想啊,他们要占据黑风林,肯定就得将猛兽也清除干净,要不然到时候猛兽攻击他们怎么办?”他不敢正眼瞧自己的父亲,更不敢告诉他实话,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去给方玉身上撒什么苜蓿粉,甚至父亲给的那两只瓶子都丢了,找不到踪影。 他怎么就这么背?到现在为止,身体的那个部位还隐隐作痛,也不知那条蛇有没有毒,会不会随后毒发身亡呢?他心里很焦虑不安。 “是吗?”青雄显然不信儿子的鬼话,鼻子里冷哼了声,突然感觉到背后有道目光投射在他身上,他蓦地回首,正好对上姬萱略带兴味和嘲笑的目光,他微愣了下,更加茫然。 算了,既然快到敌人的老巢,那就等收拾了从老巢归来之后,再另作计较吧。 过了没多久,数百人停驻在一面黑色的山门之前,感受到山门后面透露出来的森森寒意,心头骇然。他们还未进入山门,就已经觉得心底凉飕飕的,更别提里面的状况会有多艰险。 姬萱仔细看了看地图后,很抱歉地告诉大家道:“各位,进了这道山门之后,里面的一切就都是未知之数,地图里没有任何的标识,大家要心些。” 她转头问被他们掳来的黑衣人道:“你真的不知里面的机关设置?你要知道,我们完全可以把你绑起来,让你在前面为我们带路,试验机关的位置。” “公子,人真的不知。人来到黑风林已有三月,可是从未进入过山门一步。每次有任务,也都是首领传信让我们到山门前集合,平日里我们都散居在林子里,很少接近山门。因为听人曾有人出于好奇想要进山门一探究竟,结果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所以后来大家谁都不敢再进去尝试了。” 姬萱看他神色不像是在假话,况且她之前捉住的那名黑衣人也是同样的法,就证明这个山门只有他们的首领才能出入,其他黑衣人不过这首领用来杀人和掳劫孩子的工具罢了。 “虽然你这么,但你还是得跟我们进去一趟。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黑衣人被她往前重重地一推,脚下没刹住,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贴在了山门上。他的手胡乱地在门上一通摸,突然间“咔”地一声响动,竟是触动了山门的机关。 山门徐徐打开,扑面而来的一阵阵带着寒意的阴风。 眼前,是一片漆黑的水域,热浪翻滚,煞气滔天,黑色水域的另一面,则是一个黝黑得深不见底的洞穴。这样一个地方,若非拥有足够的轻功,是无法进入的。 “大家准备好了,我们进去。” 姬萱的话音方落,一股阴冷至极的风突然从里面飘荡过来,深不可测的黝暗洞穴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这儿曾经埋葬了无数的白骨,阴魄在水面漂浮,游魂在水底沉沦。 “好阴森啊,会不会有鬼?怎么办?我们真的要进去?”其中几个胆子较的剑客,开始打退堂鼓,只是看着,就觉得害怕,他们哪里还敢往里闯? “大家别怕,这世上根本没有鬼魂之,人们之所以用鬼魂来描述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惧。只要我们心中没有了恐惧,也就没有了神魔鬼怪之,相信我,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勇往直前,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阻挡我们。记住一句话,勇者无惧!” 姬萱坚定的目光穿透过层层的阴风,望向对面洞穴的最深处,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是的,勇者无惧!只要心足够坚强,就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 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回荡在山门里面的空穴,一遍接着一遍,直至将阵阵阴风遗留下来的阴影统统击碎。 “走!”姬萱只觉得余光处一个黑影晃过,眨眼间那黑影从她眼前飞掠而过,第一个到了水域对面的洞穴口。 姬萱惊讶地看着他,他竟然第一个进入了山门,主动为大家探路。 他立于黑暗处,擦亮了火褶,黝暗的火光逐渐映红了他的脸,原本冷酷没有温度的寒脸,此刻在火光的跳跃下变得生动起来,也多了一丝暖意。他四下打量了下,确定是安全的,随后朝着她的方向沉声喊道:“过来吧!” 他遥遥地注视着她,深邃如千年幽潭的黑眸之中,仿佛有个巨大的漩涡在不断地转动,尽管相隔这么远,她还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的眼底只倒影着她一个人的身影,再容不下任何事物,仿佛天地之间,他只看到了她一人,而她也只看到了他一般。 她忽然间迷失在了他黝暗深沉的眼眸之中,沉沦、再沉沦,无法自拔。 “萱,走吧!”直至慕容白在旁提醒了她,她才恍然觉醒,该死的,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牵起宝宝的手,施展轻功,跟她一起率先进入了山门。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水潭,低头看时,漆黑一片,不禁让人寒从胆生。她凌空飞踏,身姿轻盈地飞跃了水域,宝宝也和她同时落了地,她纯真的眼眸之中没有一丝惧意,似乎早就习惯了黑暗。 第六十章 陷入困境 后面的人看见他们过去后平安无事,也一个个壮大了胆子,相继施展轻功飞跃黑水潭。(手打)人群中有人开始燃一早准备的火把,空寂黝深的洞穴霎时间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足以容纳千人的洞穴,四壁爬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阴潮的湿气,还有些许沉沉的死气。人走在洞穴之中,寒气砷人,脚下坑坑洼洼,让人心里很不安。 “看,那是什么?”突然之间有人尖叫出声,声音里面充满了惊骇和恐惧,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发出惊骇的尖叫。 “是……是死人骨头!” 在黝暗的火光下,几乎所有人的脚下都横七竖八地堆积着森森的死人白骨,有的是整具的死人骸骨,骨架完整,有的骸骨被打散了,凌乱地堆放着,有些白骨甚至半截埋在了泥土当中,一眼望去,整个洞穴犹如一座罪恶的坟场,白骨森森的千人坟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凭姬萱见识过许多大场面,也不由地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慑住,千条人命啊,就这样丧生在了这里,无人问津。 赢彻弯身细看着尸骨,一双暗沉的瞳孔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所想。许久,他才开口沉声道:“看这些骸骨的骨架大,有很大一部分应该是孩童的。” 姬萱也发现了这一,眉宇微蹙了下,有种不适的感觉。墨儿会不会也遭受同样的状况?她心底顿时透凉,懊恼的情绪笼罩全身,墨儿千万不能有事! “简直没有人性。”她攥紧了拳头,愤愤地道。 “他不会有事的!” 姬萱蓦地抬头望向他,豁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连他也看出了她心中的忧虑,所以看似不经意地安慰她。他的眸光沉静,传递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笃定和坚信,让她也不自觉地跟着笃信。对,墨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不一定就在这里! 正在人们陷入恐慌之中时,一股更加阴冷的风自洞穴的尽头席卷而来,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怪异的腥味,像是血的腥味,又像是……众人几乎是本能地全身寒毛倒竖,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家心!有强大的杀气!”慕容白在这时皱起了眉头,提醒大家。 杀气? 众人连忙尖起耳朵,屏住呼吸,侧耳听去,果然听见了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这个阴冷幽暗的洞穴里,愈发地令人毛骨悚然。 眼尖的蓝牧之率先惊叫了一声:“看,那是什么!” 听到他的叫声,大家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立时发现了这声音的源头,正是来自洞穴的尽头处。 洞穴的尽头漆黑一片,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一只、两只……成百上千只黑色物体源源不断地冲出黑暗,它们扇动着翅膀,刮起了一阵阵的强风,袭在人的脸上,惊骇的神色逐渐放大。 那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啊!是蝙蝠,吸血蝙蝠!”凄厉的惨叫,第一次在洞穴之中尖锐地响起。 几名比较靠近洞穴口的剑客来不及躲避,就被几百只蝙蝠同时攻击,整个身体内的血液霎时间被吸得精光!不到片刻功夫,活生生的人体,就化成了几具干枯没有血色的尸体! 更为令人惊骇的是,脚下的白骨堆里,不知何时爬出一些黝黑的东西,数量越来越多,统统聚集在了那几具尸体的旁边,以惊人的速度蚕食尸体,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再次从干枯没有血色的尸体变成几具挂着几丝血肉的森森白骨! 这景象,真叫人连头发都一根根竖直起来! “食人蚂蚁,吸血蝙蝠!快逃命啊——” 众人从惊骇中回神后,第一反应就是蜂拥着逃离洞穴,如此可怕的生物,谁能抵挡?可惜,已经晚了,一道石门在他们的身后隆隆落下,阻断了他们逃生的唯一途径。 “糟了,石门关上了,怎么办?我还不想死!” “快找机关,一定要开启石门的机关!” “来不及了,它们已经飞过来了!啊——” 人群开始轮作一团,嘶喊着躲避蝙蝠和食人蚁的上下攻击。五个,十个,十五个……数百人的队伍在这场嗜血的狂欢当中正以令人惊恐到极致的速度递减着,白骨森森的地面瞬间又增添了数十具白骨。 迄今为止,人们才恍然大悟,洞穴之中的白骨究竟从何而来。 “快!大家聚拢到一起,都不要散开!”一阵惊惶过后,姬萱很快回过了神,一边拔剑斩杀朝攻击而来的蝙蝠,一边冷静地指挥众人聚到一处。这个时候一旦分开绝对是自寻死路,因为她发现了这些蝙蝠都喜欢群起而攻之,尤其喜欢挑选远离人群四处逃窜的零散几人先下手。 蝙蝠和食人蚁尚且知晓团结的力量大,更何况人类呢? 这个时候,众人都乱了心神,听到姬萱的话语,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纷纷向她靠拢。待剩下的所有人全部聚到了一处,凡绿竹以上的高手都自发地释放自身的势压,不足百人的圈子周围逐渐凝结成厚厚的一道强大的气场屏障,有效地将蝙蝠群和蚁群阻挡在了外面。 众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不敢随意妄动,看着屏障外面铺天盖地的蝙蝠群,齐齐吞了一口口水。幸好这里的高手足够多,若是单独闯入,恐怕谁也逃不过被吸干血液、蚕食**的噩运。 “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要生生地困死在里面吗?”一名绿竹剑客看着与自己同来的同伴都已化成了白骨,悲痛之余,他更加感到绝望。 “大家冷静些,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想到办法的。”魏廖身为此次行动的发动人,看到这么多人在瞬间失去了性命,他的心情沉重无比。此时此刻,他除了鼓励的话,不知还能做些什么。眉宇深锁着,将希冀的目光调转向了姬萱、赢彻和轩辕剑等人,或许他们能有办法也不定。 姬萱也在思索着逃生的办法,一时毫无头绪,她轻蹙着眉头,很是焦急。转头看了看其他几人的反应,赢彻和轩辕剑两人正专注地施放他们身上的势压,能形成如此强大的屏障离不开他们两人的巨大贡献。此刻,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来顾及其他。 宝宝似乎对于蚁类较为畏惧,从刚才发现地上有食人蚁开始,她就整个人挂在了慕容白的身上,任由慕容白怎么拉扯,她都死命地缠着不放。 再看看被她死缠着的慕容白,他还是一脸镇定的神态,姬萱见到他如此的表现,一颗焦虑不安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仿佛他就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只要有他在,天就塌不下来。 “慕容,怎么办?”她将希望全然寄托在了慕容白的身上。 慕容白微微侧脸,一双俊眉轻蹙了下,道:“萱,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如此,也就是不肯出手帮忙了?转念之间,姬萱重新审视了自己一番,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于他?这是不好的信号预示,人一旦有了依赖的心理,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失去了斗志的同时,也错失了许多从危难中得到磨砺的机会。 对,她要自己想办法来克服困难,不能一直依赖于他! 第六十一章 发现宝库 【今天有忙,可能加更,也可能不加更,我不好。(手打)如果加更的话会在晚上10左右上传,大家留意一下就好。另外,祝亲们节日快乐,越来越美丽!特派赢彻为亲善大使,送每人一个香吻,先到先得……】 蝙蝠怕什么?怕光! 姬萱细细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的确,蝙蝠率先攻击的对象除了是逃散的单个个体外,重要的是这几人的手里都没有火把、火褶之类照明的东西,所以首当其冲成了蝙蝠的食物。想通了这些后,她连忙召集其他人将火把聚在一起,一队人在前边开路,用火把驱散包围他们的蝙蝠群,开出一条道来,且进且停地朝着对面的洞口方向前行。 既然已经没有了后路,那就一往无前。 “快,大家都退到里面来!” 待众人全部进入了下一个洞穴,姬萱立即下令,让所有人将火把丢在洞口处。熊熊的大火越燃越旺,炽烈的火焰蹿得半天高,顺利地阻挡了蝙蝠群的反击。 危机暂时过去,众人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待静下心来观察周围时,恍然在前方的暗道口发现了些许亮光。 蓝牧之率先带人往暗道口查探,顷刻,他的声音自暗道的那边朗朗传来:“大家快来!这里是一座宝库,没有危险。”他的声音里面夹杂着喜悦和激动,宝库啊,多少人梦寐以求之物?他也不例外。 暗道外面的人一听“宝库”二字,一双双的眼睛顿时变得贼亮,疯抢着奔向暗道口,几个人想同时通过暗门,结果全部一股脑儿挤成了一堆,谁也不肯相让,谁也过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牧之和他的人率先收罗宝贝。而他们后面的人,则更加急了,宝贝看不到不,连门都被堵上了。 姬萱抱胸看着前边的状况,前一刻还在一起撕拼迎敌的人,如今一听有宝库,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恐怕连自个儿的爹娘是谁都不认得了。 人性啊,在金钱和利益的面前,最容易暴露人的人性! 她转头看了看,现在还跟她一道站在远离暗道的口的人,总共也就只有九人。除了跟随她的慕容白四人,还有五人分别是赢彻、轩辕剑、赵浔、聂飞和魏廖。 她很庆幸,她的人没有和其他的人一样见财眼开,慕容白是个瞎子,又身携巨款,不贪图宝库里的财宝,那是正常的;至于宝宝,她还年幼,不是真正的人类,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他们二人不见财眼开,她都能理解。不过莫寒和姬傲羽两人也能做到如此,对财宝不屑一顾,她打从心底里面感到欣慰,看来她的眼光和运气都不错,这两位侍卫都不是寻常人物。 人谁无贪念?若是换作平常,她也会因为闻听宝库二字而浑身热血沸腾,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他们刚刚才经历过一场艰难的战役,遗患仍在,而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墨儿的下落也无法确定,她怎能早早地懈怠,将注意力转移到财宝之上? 哼,宝库?怕是对方的缓兵之计吧! 她又转头认真地看了看赢彻五人,有意静下心来窥探他们的心声。 赢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双黑瞳沉敛而黝暗,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无法洞悉他的心声。不过以她对他的了解,他那般高傲的姿态,怎会在意区区的财宝呢?更何况他是剑道阁的主人,身价无可计量,随身带着的晶卡数不胜数,随便拿出一张就是十亿、百亿的,他岂会将一座宝库看在眼里? 跳过他,姬萱悄悄地瞄向潇洒而立的轩辕剑,他低头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不知是不是方才在打斗中,玉佩上不心沾染了血迹,他无法忍受,一遍接着一遍地擦拭着。 “该死的!这到底是蝙蝠的血,还是蝙蝠吸食的人血?咦,恶心死了,等出去黑风林之后,我一定要将玉佩拿去护城河里洗上一百遍才成。” 呃,看不出剑公子还是个极度严重的洁癖狂! “哼,这帮人真是疯了!一辈子没见过宝物吗?……姬萱和赢彻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她也喜欢赢彻?可恶!她怎么可以一脚踏两船?我到底哪里不如冷冰冰的赢彻了?” 咳咳,姬萱差被赵浔的心声给呛到,他的思维跳跃也太强了吧?前一刻还想着宝物的事,这后一刻就扯上她了,什么叫一脚踏两船?这挨得上边吗? “……” 奇怪,难道聂飞也跟赢彻、墨九天一样,是她所无法洞悉心声的那类人?如果不是,为什么她无法听到他任何心声? “啊欠!”鼻子里痒痒,聂飞忽然打了个喷嚏,这喷嚏中气十足,颇有力度。 “难道是哥在家想我了?呵呵,真好,我也想哥了,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呢?” 汗,原来不是她无法洞悉聂飞的心声,而是他方才压根就什么也没想。面对财宝的诱惑,他能做到心如止水、丝毫不受影响,这样的人心性无比坚定,他的悟性或许稍稍不如他的同伴慕青书,但路遥知马力,日后他的修为必定在慕青书之上。 瞧瞧那慕青书,他此刻正和青雄、飞鹰帮四位堂主等人一起挤在了暗道门的门口处,互不相让、暗中使劲,那滑稽可笑的姿态,简直令人作呕。这样贪财又无容人之心的人,怎能和心胸开阔、心性坚定的聂飞相提并论? 最后,姬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魏廖身上,他虽然没有和大家一起涌向暗道,但他那双灼灼闪烁精光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不是不想去跟人抢夺宝物,只是碍于王子的身份,不方便出面罢了。 “该死的!这帮人若是敢将所有宝物占为己有,我一定会让他们自动将宝物吐出来!”一抹狠厉的神色划过他的眼际。 人性啊!她再次感悟到人性的本质。 姬萱原本还对他存留的一丝好感,现在荡然无存,魏廖,也不是什么善茬,他日即便是成为一国之君,也难有作为。 内心里将五人评价了一番,现在再回过头来看赢彻,倒是觉得他顺眼多了。虽然性格差了,脾气臭了,但他活得坦荡、活得磊落,而且还是个有理想、有目标、有追求的三有好青年,绝对是支优质的潜力股!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得太过认真,还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自发流露出过多花痴的神态,赢彻眼尾冷光一甩,吓得她浑身一振,这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潜力股虽好,可她无福消受,她还是再考虑考虑吧。不是有句话这么的吗?股市有风险,入市要谨慎。尤其是像赢彻这样的一眼望去就像支优质潜力股的股票,更须全方位地考察周全,以免日后股票被套牢时,她输得精光不止,还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胡思乱想间,暗道处的人流终于疏通了,众人相继疯狂地奔入宝库。一个接着一个兴奋的惊叫声不断传来,仿佛拥有了宝库,他们就拥有了全世界。 前边的道路清空后,姬萱等人也跟着迈步走入暗道。 果然如蓝牧之所言,暗道的那头是一座诺大的宫殿,几百颗夜明珠高悬于宫殿的四周,将整座宫殿映衬得富丽堂皇,明亮耀眼。大殿之中四处散落着无数的金银珠宝,一眼望去,满目璀璨。 剑客们都在疯狂地搜罗金银珠宝,将它们一件件揣入自己的怀里。大殿内除了他们的人,再没有见到其他人,姬萱环视了一周,敏锐地观察到在大殿中央的正位茶几上摆放着一杯热茶,此刻还在不住地冒着白白的热气。显然,方才的确有人在这里饮茶,刚走没多久,也或许此人还留在附近,暗中窥视着他们。 想到此,她的心神顿时紧绷起来,敌人未除,自己人则已个个陷入财宝的狂热当中。果然高招啊!攻心之战,让人防不胜防! 第六十二章 绝杀剑灵 【先送上欠下同学的最后一章3000字加更,随后还有两章正常更新,呼,终于完成任务了,不容易啊!】 “有人,走!”赢彻低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他拉上姬萱的手,就往正位后面的方向奔跑。(手打)姬萱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拖出去了,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刺激? 在正位的屏风后面另有一道暗门,暗门的机关刚刚被人动过,此刻正徐徐地闭合,只余下一道足够一人通行的缝。原来大殿里的人就是从这里逃脱的,姬萱心神一凛,不需要赢彻使力,她也自发地跟着他穿过暗门的细缝,去追赶漏网之鱼。姬墨的下落,全部寄存在了那人的身上,她必须问个明白。 轩辕剑等人察觉到他们的异样,也跟着跑上前,当他们来至暗门处,暗门已经全然闭合,他们连忙在暗门的四周到处寻找机关按钮,打算重新启动暗门。 在一条长长的甬道里面,随着暗门砰的一声巨响后,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身旁的赢彻不知在做什么,从他身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若不是还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和他掌心传递来的寒意,姬萱几乎以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方才在面临蝙蝠攻击时,身上的火褶已经报废,现在全身上下找不出一样照明的物体来,只能凭着耳力判断周围的动静。 “赢彻,你在干什么呢?你身上还有没有火褶?” 静默了稍许,赢彻终于停止了那悉悉索索的怪声,忽然沉声道:“我从来不带火褶,身上本来有一颗夜明珠的,可能是之前下雨的时候脱衣裳,不心掉了。” 姬萱恍然大悟,原来他方才一阵悉悉索索,是在寻找身上的夜明珠呢。还真是奢侈得可以,从来不带火褶,因为人家有夜明珠代替照明的工具。 下雨的时候脱衣裳? 想起之前他细心的为她遮雨的举动,姬萱心神有了一丝荡漾,掌心再次传来他的温度,她才恍然他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牵着她的手在狂奔。 一股**窜上她的面颊,心中难言的悸动,之前蓝牧之也常常动不动就牵她的手,或是对她勾肩搭背的,她并没有太多异样的感觉,可是现在…… “赢彻,你今天为什么来黑风林?看你和魏廖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你没有必要讨好他,或是拉拢他?你来这里一定另有原因。” 掌心的那边微颤了下,赢彻沉默许久,才冷冷地憋出一句话道:“姬墨是从我手里弄丢的,我会负责。” 原来……原来如此! 心中不出的滋味,她以为他或许是因为自己才来这里,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也对,他的胸中容纳的是天下,他有着颠覆寰宇的勃勃野心,又怎会将目光遗落在她一个人物的身上?他不过是内疚姬墨从他手里丢失,所以和她一样当闻知大梁城有孩童失踪的消息,他才和众人一同前往黑风林查探。 低叹了声,她冷冷地从他掌心里抽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是冰冷的,他的心也是冰冷的,她在期许什么,他怎么会因为她而改变呢? “走吧,别让那人跑了。”她的话语冷到极致。 赢彻也感觉出来她的疏离,心中不解,空悬在黑暗之中的手徐徐地握起,想要抓住些什么,然而最后握在掌心处的唯有森冷的空气。 凭着直觉一阵摸索,手上终于摸到了一堵石门,咔嚓一声,她触动了石门的机关,石门隆隆开启。刺目的火光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方才适应黑暗的双目此刻竟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 “哈哈哈……欢迎来到我的炼剑坊!既然你们已经进来了,我不妨让你们与我共享上古绝品宝剑绝杀重现人间的伟大一幕!” 疯狂而炽烈的大笑声,震耳欲聋,待姬萱逐渐睁开眼,适应了火光的亮度,才终于看清了眼前壮观的一幕。 这又是一个大殿,它的大和之前堆满了财宝的大殿不相上下。大殿的两侧,各置十口大缸,里面装载的同样是粘稠的血浆,只不过颜色是暗黑的,应该已经存放了很久,腥浓的恶臭徐徐传来,引人作呕。十只大缸包围的正中央,一只巨大的炼炉铸成一人的身高,炼炉之中隆隆滚动的是粘稠的血浆,偶有滚烫的血浆溅出炼炉。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炼炉的正中央用八条锁链桎梏着一柄宝剑,它的煞气冲天,剑身不住抖动,仿佛是要挣脱铁锁的桎梏,又像是经受不住滚烫血水的蒸熬,在热烈地抗议着。 “绝杀,我将你置入五百童男童女的处子血中锤炼了九九八十一天,现在终于到了你复苏的时候。只有我天下第一炼剑大师才有能力修补你的残缺,让你重新注入灵魂,成为绝品的存在。现在,给我起!” 绝杀?上古十大绝品宝剑之一? 同时震惊的姬萱和赢彻两人互望了一眼,满目的惊诧和期待,他们也很想知道在恢复了绝品品质后的上古宝剑究竟是何等威力? 站在高台上的黑衣人一一解开了锁链,霎时间,整座大殿都震动起来。 蓦地!炼炉之中迸发出一道极为刺目的银光,插于炼炉中的宝剑腾地飞跃而起,剑身不断地壮大壮大,再壮大,直至将整个炼炉全部撑破! “啊——”黑衣人站在炼炉的边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不断变化,他忘记了反应,以致于在炼炉炸破的瞬间,也受到波及,整个人飞弹了出去。 “是谁?是谁叫醒了我?” 在三人震惊的注视下,古朴的图案以极快的速度犹如浮雕一般凸显在了剑身上,浑厚的气势霎时喷洒而出,紧接着一张活灵活现的面孔从中显映了出来,狰狞之中又带着几分不和谐的圣洁。 “你!你是绝杀宝剑的剑灵?”黑衣人不顾身上的伤势,激动地从地上爬起,来至绝杀剑的跟前,手舞足蹈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有恢复绝品宝剑的能力,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 他像个疯子一般又哭又笑,全然不觉剑体里的面孔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真是个疯子!我睡得好好的,你把我叫醒做什么?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不人不剑的形态,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哼!” 绝杀剑里的脸孔鼻子吹着气,一副不悦之色,一双傲然的赤目跳过疯子,看向站在石门前的两位两人。 “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人?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除了这个疯子,就没有听到过陌生人的声音,你们一定是新来的吧?正好我饿了,换换新口味。喂,就是你,假子!你身上的血闻着很香,我就饮你的血了。” 震惊过后,姬萱的面上浮现冷峻和愤怒之色,想喝她的血?简直做梦! “你,收起你的口水!就你这德行,也配称上古十大神器之一?也不知你是不是冒名替,以次充优,也就是这个疯子相信你是什么绝品宝剑,我的眼睛可是雪亮得很,是真货还是赝品,一眼就能认出来!别以为我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绝品宝剑,我见过的古剑沧浪,那可是正宗的上古十大神器,它跟你相比较起来,不知比你优质圣洁多少倍!” “你什么?你我是冒名替?子,你知道什么是绝品宝剑吗?你知道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吗?沧浪那娘们儿算什么,想当初还不是被老子压得死死的?” 绝杀开始变得狂躁,剑身抖动,整座大殿也继续跟着它左右摇晃,大殿上的灰石早已如雨一般刷刷纷落,仿佛只要它再厉吼一声,就能将整座大殿震塌。 赢彻的眉头深深地蹙起,他感觉到了绝杀身上的煞气绝对不是他这等境界可以抵制的,倘若继续再激怒它,他们两个谁也别想活着出去。他脚下轻挪,不动声色地立在了姬萱的身前,伺机而动。倘若一会儿真有灭之灾,他也至少可以抵挡一阵,让她顺利脱险。死一个人,总比两人一起死来得强。 此时此刻,什么家仇国恨,什么理想抱负,都被他统统抛诸了脑后。他只是想守住身后之人,守住他心中的一丝柔软,只要她好好的,他也就欣慰了。 “绝杀前辈,我对您慕名已久,今日前来黑风林,也是为了瞻仰前辈的英容。” 他的话落在姬萱的心里,宛如投下一颗巨石,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来黑风林,原来一早就得知了绝杀剑的下落。什么因为对姬墨的愧疚,想要负责之类的话,统统都是借口!她竟然会相信他,竟然险些对他动了心,她何其愚蠢? 赢彻的话语继续在耳边响起。 “这个疯子虽有些本事,能将前辈的身体修复,却无法真正地让前辈的灵魂脱离剑身化为人形。晚辈研究上古十大神器已久,颇有心得,知道这世上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前辈真正脱离剑身幻化人形。” 听着赢彻的话,绝杀终于镇定了下来,大殿也震动得没有那么厉害了。 “你是你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绝杀的口吻顿时变得激越起来,仿佛那件东西是他渴盼了万年之久的灵物。 第六十三章 灭神诀 疯子听到赢彻他本事不到家,第一个跳起来,要跟他对着干。(手打)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子知道什么?这世上唯一能唤醒剑灵,并且让剑灵幻化人形的东西,就只有传中的神女之泪。天下人都知道神女之泪在三千年前就被人从神女宫盗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知道神女之泪的下落?” 寒眸厉光一甩,赢彻颇有气势地盯向他,冰冷的口吻道:“我不止知道神女之泪的下落,就是你天下第一炼剑师秦木非的祖宗十八代我都了如指掌。怎么样,要不要让我告诉你,你娘子的三位奸夫究竟是何门何派、和你娘子一共干了多少次苟且之事?” 疯子秦木非连退了数步,顿时脸色煞白,脸上的表情精彩至极,他长年专注于炼剑,将他的妻子一直冷落,他妻子这些年来在外面所干的苟且之事,他不是没有耳闻,只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对妻子有所亏欠,所以才假装不知,不闻不问,继续钻研自己的炼剑术。可是今日久藏于心中的隐秘被赢彻一语道破,他心底除了恐惧就是无尽的羞辱感。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一切?他们……”话到一半,被他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知道了奸夫是谁又怎样?一切都难以挽回。 绝杀似乎越来越相信他,带着希冀的口吻,追问道:“你快告诉我,神女之泪究竟在哪里?” “前辈应该听过圣衣殿吧?据我所知,神女之泪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十六年前,圣衣殿殿主最的女儿白苏雪的手里。自从白苏雪离奇失踪后,神女之泪也跟着失去了消息。” 赢彻的话音方落,秦木非急急地叫了起来:“这不可能!神女之泪明明消失了三千年,怎么可能在十六年前出现?我不信,你一定是胡乱编造的!” 一双厉目狠瞪了过去,赢彻出其不意地出手了,他一拳击出,撕裂空气的气浪翻滚着涌向秦木非。他出拳太快,发力太猛,以致于秦木非想要抵挡时,已经来不及。同是墨竹之境的高手,但论劲力和自身的锤炼,秦木非远远不如赢彻,要知道他为了使自己的筋骨锤炼得犹如铜墙铁壁,不惜日日用滚烫的药浴蒸煮,背后所付出的艰辛,无人能及。 “子不错啊,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墨竹巅峰。”绝杀赤红的眸子里显露出欣赏之色,对于被击飞的秦木非,他彻底无视。他是剑灵,最为欣赏的就是强者,只有真正的强者才能得到他的认可。 冷峻到极致的面容上,一双黑眸隐藏着极大的能量,赢彻随意在秦木非的身上一扫,就吓得他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多言? “前辈,你也看到了,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主宰一切,我绝对有能力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信息。即便我目前还没有神女之泪的确切消息,但我相信只要神女之泪再现人世,我就能不惜一切地得到它。” 依然是笃定的目光,对于他来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他整个人狂肆霸道,一不二。姬萱在一旁看着他,仿若也开始深信他一定能得到神女之泪。 神女之泪,多好听的名字,可是她却知道一旦它出现在世间,必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大殿之中陷入一片沉寂,剑身上的脸孔正闭目凝思。 秦木非从地上爬起来,站在一个角落,垂眸,不知在谋划着什么,目光闪烁不定。而赢彻巍峨屹立在炸裂的炼炉前,浑身上下散发着静谧而自信的气息。 姬萱一一打量着大殿之内的两人一剑,她知道赢彻就快要服绝杀了,他自然可以全身而退。那她呢,她怎么办,如何脱身?她可不会将生还的希望寄托在赢彻的身上,他们无亲无故的,他凭什么帮她?经过方才之后,她不会再天真地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他来这里另有目的不是吗? 许久,赤红的双目豁地睁开,绝杀经过一番思索,似有了决定。锐利的目光射向姬萱,带着贪婪和掠夺性,他低哑的声音道:“我要喝她的血!为了表示你的诚意,我要你亲自取她的血来给我喝。如果你能做到,我就跟你走,并且在你没有找到神女之泪之前,我甘愿成为你的武器。” 能让绝品宝剑的剑灵甘心成为他人的一件兵器,这对于任何一名剑客来,都是梦寐以求之事,绝杀认定对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只是嗅着从假子身体血管里逸散出来的味道,他就馋涎欲滴,他几乎能够肯定她身上的血液是他千年来所遇到的最为纯净、最为甘甜的血液。 赢彻闻言,双目骤敛,他陡峭的眉峰微蹙,紧抿双唇。这不可能,他做不到! 掌心处暗流汹涌,不断地积聚力量,既然无法谈妥,那就只有拼死一搏! 姬萱注意到他掌中的气流变化,心中生寒,难道他真的要对自己下手?真要为了一把所谓的绝品宝剑而牺牲自己?不,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忽然向前迈上一步,冲着绝杀冷然一笑道:“你确定要喝我的血?难道比起寻找神女之泪来,你更在乎的是吸食一个人的鲜血?他能帮你找到神女之泪,我也同样可以。” “你?你一个女人能有什么能耐?”绝杀嗤之以鼻的嘲笑声,让姬萱愤怒不已。是的,从听到它喊她假子开始,她就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她的真实身份,就像是宝宝一样,身为灵物和神兽,它们的洞察力更为敏锐。可是,就算她是女人,他凭什么如此嘲笑她? “哼,什么绝品宝剑剑灵,就这么见识?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样可以驾驭你,因为你只是一把剑,一件死物,一把破剑!” “假子!你这是在激怒我,你知道吗?”嘶吼声从绝杀的口中吐出,漫天盖地的势压笼罩向姬萱,迫得她无法站立,几乎就要匍匐在地。浑身上下的血管开始挤压变形,就连血流的速度也缓慢下来,她恍惚间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这就是绝品宝剑的真正势压,宛如一座高山压在背脊上,压抑得令人窒息。 “你休想让我向你屈服!” 耳边似乎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身体在强大的势压压迫下,挣扎着死里求生。丹田内隐没在金丹后面的阴影骤然亮起,黑色如同迷雾般逐渐散去,黑色的背后一道白光乍现,愈发夺目,姬萱整个人都包裹在了这团白色强光之中。 一股浩瀚的意识带着一串符文口诀就这样诡异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像是赋有生命一般藏匿在了她的脑海深处,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将它们调取出来。 一下子涌入太多的信息,她来不及一一记忆,只是依稀捕捉到一个关键的信息所在,灭神诀! 灭神诀,显然是一种武功的修炼口诀。灭神,连诸神都能毁灭,那该是多么强横的功夫? 眼下她生死就在顷刻,尽管有了白色强光的包裹后,身体的压迫减轻了不少,但要顺利突围,保住性命,她只能搏上一搏了。她当即默念口诀,意识沉入丹田之中,她凝神内视,竟发现自己身体的经脉里面,有一股白色的热流在流淌着,逐渐形成一个大循环,身体的每一处经过它的洗涤,仿若脱胎换骨一般。 施加在身上的力量随着她体内经脉的一番大换洗,已经消失无踪,她浑身上下一片轻松,再也感觉不到绝杀带给她的强大压迫。甚至于,丹田处的白色光源开始像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能量,体内的内力也跟着暴涨! 这绝对是狗屎运! 生死之际,不但没事,反而内力暴涨了,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狗屎的狗屎运么? 来不及探究一切的原因,她撕声一记暴喝,生猛地将来自绝杀的势压给挡了回去!因为她一时间吸收了太多的能量,体内狂躁得厉害,若是不及时发泄,她恐怕整个人就要炸裂了。 “啊——” 一头墨发冲天而起,她嘶喊的声音隐没在长发中,有种恣意的狂野。 第六十四章 一把破剑 惊人的逆转华丽丽地发生了…… 强大的势压被挡了回来,绝杀面色铁青,剑身因着反弹的势压而不住颤动。(手打)它至高无上的绝品宝剑剑灵,竟然被一个的人物给反击了!而且还是之前它口中所言最为鄙夷的女人,这口气它如何能忍? “蹭”的一声巨响,剑身飞离了炼炉,横身一转,巨大的剑体朝着姬萱方向狠狠地撞了过来。 赢彻背抵在墙边上,方才被两人势压的撕拼而刮到墙边,像方才那等层面的势压比拼,他根本使不上什么力,他迫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力量还那般渺。想要征服这个武力为尊的世界,区区墨竹之境根本不够! 更令他惊讶的是姬萱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这股力量看在他的眼里,简直有着毁天灭地的浩瀚之力。就连绝杀的煞气也被她给逼压了下去,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是她有意隐藏实力,还是偶然现象? 没待他多想,眼见着绝杀动了怒,再次向姬萱发动攻击,他想也不想地迎了上去,同姬萱一齐抵挡。 “滚开!不需要你的好心!”从靴子里抽出了墨剑,姬萱冷瞥了赢彻一眼,不接受他的好意。他都可以为了得到绝品宝剑而牺牲她,现在还假惺惺地来帮她,这算什么? 明显地微愣了下,赢彻不解她为何突然对他这么抗拒,不过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缠于腰间的白蝉咻地一声抽出,银光乍现!又是一把上古绝品宝剑!只是和其他古剑一般有了残缺。 不愧是剑道阁的主人,随意拿出一把剑都是七国之中算得上名号的宝剑,还是一把剑客们梦寐以求的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倘若让外头那些疯抢财宝的人见到,必定个个看傻了眼,一个大殿之中霎时间就齐聚了三把上古绝品宝剑。 “等等!”攻击中的绝杀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怪异地来回看着姬萱和赢彻两人手里的宝剑,哇哇叫道,“白蝉、破天,怎么是你们两个?噢,我差忘了,你们都沉睡在了剑里面,根本听不到我话。唉,我们分别已经有千年之久,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莫非这真是天意?” “喂,你们两个!看在我两个老兄弟的份上,我老人家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还不快快给我磕头谢恩?”颐指气使的口吻,惹来姬萱一记鄙夷的白眼,想要她磕头?门儿都没有! 慢着!他刚刚什么? 白蝉、破天? 难道她手里的这把墨剑并非它的本名? “破剑,你我手里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你你你……你还敢叫我破剑?”绝杀气得发狂,剑身在大殿的上方肆意地飞舞着借以发泄,一边狂躁地嚷嚷道,“我要不是不想和我的老兄弟撕拼,早就将你砍成八大块,然后丢进炼炉里去将你炼化了。该死的臭丫头,这世上敢叫我绝杀大人破剑的,你还是头一个!” 既然知道了它的死穴,姬萱也就放心了,肆无忌惮地冲它抛白眼道:“该死的破剑,这世上敢叫我姬萱殿下臭丫头的,你也是头一个!” 一人一剑僵持着,大眼瞪眼。 一旁的赢彻突然出了声,道:“不好,秦木非跑了!” 姬萱闻言,跟着回过神来,果然,原本一直躲在角落里的秦木非不知何时逃之夭夭,彻底消失在了大殿之中。该死的,这个畜牲为了证明自己的炼剑技术,竟然罔顾人命,杀害了五百童男童女。她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声,她的墨儿是不是也已经……不会的!秦木非只是一个炼剑师,跟圣衣殿一关系都扯不上,她宁可相信姬墨就是被圣衣殿的人给捉去了。 “没有人性的畜牲,最好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早晚收拾他!”姬萱恨恨地道。 大殿的外边,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轩辕剑等人好不容易寻到了开启暗门的机关,中途感应到整个大殿都在剧烈地晃动,更加担心里面的情况。而原本还在疯抢财物的剑客们也在大殿的震动下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财宝固然重要,可是性命更为重要,如果没了性命,还怎么来享用这些财宝? 许多人开始见好就收,跟在了轩辕剑等人的后边往暗道里面走,有他们这些高手在,他们也相对安全些。 眼见着外面的人就要进殿了,赢彻冷眉斜挑,望向仍飞行在大殿上空的绝杀,眼神微敛,用言语服它道:“前辈,你应该知道绝品宝剑出现在江湖上会带来多大的风波,现在外面许多人都可能将你重现人间的事抖搂出去。为前辈的利益着想,不如先跟随我出去,待我寻到神女之泪,助你幻化人形,你再决定何去何从,如何?” 绝杀继续绕着圈子飞行了几周,思虑一番后,它终于头道:“也罢,我就暂且相信你!不过这个臭丫头,我不喜欢,你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她!” “哼,我还不想见到你呢,破、剑!”姬萱故意加重了语调,气得绝杀一阵跳脚。 这时候,大殿的石门恰好开启,绝杀嗖地一声缩回了它原来的体积大,准确无误地落入赢彻的手中,幻化成了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宝剑。原来绝品宝剑一旦恢复了灵识就能化身拟态,变幻各种形态,只不过不管怎么变,还是无法脱离剑本身的形体。 “师弟,你们没事吧?刚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轩辕剑第一个冲入大殿之中,他分明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但转瞬之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仔细察看大殿内的状况,发现这里面除了姬萱和赢彻两人,再也找不出第三人,唯一让他触目惊心的是撒满一地的血水和十大缸暗红的血浆。 后面冲进来的几人也看到了同样的一幕,想象到这些血浆都是来自无数孩童的身上,很多人开始忍不住作呕。 “咦?赢彻殿下,你手中的宝剑好奇特,能否借我观赏一下?”轩辕剑眼尖地发现了赢彻手里的剑,几次跟他并肩作战,他清楚记得赢彻从不使剑的,那么这把剑又是从何而来?依照他对现场的判断,位于大殿正中央的位置,原先应该是一个炼剑炉才是,莫非这把剑就来自其中? 用孩童的处子血炼铸而成的宝剑,它的力量一定非同可,这大大勾起了他探寻真相的好奇心。可惜,他遇上的人是赢彻,一个冷酷万分、拒人千里的酷男,不是他在乎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在意对方的喜恶。所以,当轩辕剑一再请求借剑一观的情况下,他选择了华丽丽的彻底无视。 姬萱心中对赢彻还有气,甩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大殿,临行前,她还不忘损一损她的冤家对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把破、剑!” 绝杀闻言,在赢彻的手中剧烈地抖动了下,以示不满。 轩辕剑看得真切,心中更加好奇了。 第六十五章 应邀释疑 【不好意思,今天上传得有些晚了。(手打)刚刚码完一章,新鲜出炉的,祝大家看文愉快。】 黑风林一行,数百人的队伍折损了一大半,幸存下来的多数人都收获颇丰,每个人手里、怀里都揣了不少财宝。得益最大的人莫过于赢彻,一把唤醒了剑灵的绝品宝剑,其威力之大无法想象,哪怕是剑尊之境的高手也要望其项背。姬萱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财物,却在生死关头奇迹般地激发了隐藏在身体里的神秘力量,一连串古朴高深的符文口诀足以让她消化好多天。 从黑风林回来已经是第五天,姬萱日夜打坐在房间里参悟灭神诀的奥秘,越是领悟,越觉得它高深莫测,不是短时间内所能领会的。它和北冥神功一般超越一般的武阶法则,但又和只注重内修的北冥神功不同,它内外兼修,其中有剑法口诀,也有内功心法,自成一体。 透过内视,丹田内隐没在金丹后的阴影再次进入了沉睡的状态,她几次试着想要控制它,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反而差遭到反噬的效果。她慢慢沉淀心情,或许这股能量只有在感知她濒临生死之际才会挣脱封印施行自动保护,一旦危机解除,它就再次陷入长眠,是她保命的最后筹码。 经过五天的参悟和修炼,她体内的内力暴涨了一倍,金丹的光泽愈发闪亮,她所修炼的北冥神功隐隐有突破第六重的趋势。只可惜,北冥神功太过霸道,像无底洞一般吸纳着她好不容易暴涨的内力,使得她的武阶无法得到实质性的突破,依旧还是个可怜巴巴的黄竹剑客。 “太子殿下,花语夫人遣人来邀你往花语坊一叙。” 门外响起了莫寒的声音,姬萱调息了一番,终于起身,走出了房间。 花语夫人?听到这个名字,她不期然地联想到了另一个人,记得那日从黑风林的大殿里出来后,她就再没有理会过他,甚至没有给过他一记正眼。她心里记恨着他的无情和冷绝,一股怒意堵在胸口处,气愤难当。 可是,她为什么要生气?他们原本就无亲无故,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对她下手,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事她不是见怪不见了吗?为什么唯独对他这么气愤? 以往,若是有人如此对待她,她一定会十倍、百倍地从对方的身上把账讨回来,可是对于他,她只有生气、气闷,却从未想过要对付他、伤害他。这又是为什么? 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处,那里跳动得强健有力,她扪心自问,是因为想到了他吗? 窗外,细雨蒙蒙。窗内,琴音缭绕。 茶香、檀香、胭脂香…… 花语夫人是位极有格调的妇人,她的优雅和高贵是由内而外、与生俱来的,她的衣着打扮,从上到下精致到细微之处,无与伦比,即便是衣角上的一个花饰,也绣得惟妙惟肖、玲珑别致。 她弹奏的琴声很美,美得令人陶醉,痴缠幽怨的调调,仿佛置身于细雨蒙蒙的江南水乡,于巷里弄的尽头,执一把花伞,痴恋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归来。这一望,望不尽天涯路,这一盼,盼尽了一生的梦。 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有着辛酸的过往,所以她的眸子里总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却也更加妩媚动人。有故事的人,才有打动人的魅力。 琴音在姬萱意犹未尽的聆听中,慢慢止歇。 她没有击掌,也没有评价,只是静静地望着花语夫人,很想知道她今日邀她前来的真实目的。 其实她无须评价,她的专注和投入,就是对琴音的最好评价。花语夫人欣赏地凝视着她,再次细细地打量,能让她性子冷淡、生人勿近的儿子相中之人,的确不是什么庸脂俗粉。只是这个性太过强硬,儿子想要驯服她不容易,不好日后被驯服得妥妥贴贴的不是她,反倒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这些多年对儿子亏欠太多,她总想着做些什么来弥补,既然是儿子喜欢的人,那么她一定也会竭尽全力地帮着儿子,实现儿子的心愿。 姬萱被她探究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耳边又隐隐传来她的心思,她微蹙下眉头,有些苦恼,原来她今日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帮她的儿子相未来儿媳呢。 “夫人,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想到赢彻对她做过的恶行,她就待不住了。 “等等。”花语夫人喊住了她,上前拉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起重新入座,“怎么了?才坐这么一会儿就要走,莫非是我招待不周?” 姬萱撇撇嘴,没有话,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些赌气的意味在里面。 花语夫人亲自为她斟了一杯新茶,轻盈地笑道:“跟彻儿怄气了?” 被人中了心事,姬萱面上微辣,端起茶当作凉水一饮而尽,借以掩盖自己的失态。 花语夫人笑得更欢,道:“两口打打闹闹的,是正常不过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一句话惹得姬萱直接喷茶,两口?这哪儿跟哪儿啊? 花语夫人无视她的反应,继续道:“我是彻儿的母亲,他的性子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他自就待人冷淡,不爱搭理人,心里有什么事也都藏着掖着,从不与外人道来。他不擅于表达自己,可是他的心地是善良的,凡是他在意的东西,他都会拼命地去保护它、爱护它。他从不撒谎,也从不轻易给人承诺,但他一旦出口的话,就会永远坚守下去,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动摇他的信念。他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八岁之后,她就离开了他…… “从不撒谎吗?”她冷笑,她可没忘记他在大殿时所的话,他是奔着绝杀去的,却骗她是为了救墨儿。 还有,在进黑风林之前,他曾信誓旦旦地,会保护她,正因为他这句话,她的心底才泛起微微的波澜。可是最后呢? 当绝杀要他取她的血时,他竟然真的想要跟她动手,如果这就是他所谓的信守承诺,那她宁愿不要。没有了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秦王送往赵国为质吗?”花语夫人见她脸色不对,温婉地继续道,“那是因为我,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离弃了秦王,激怒了他,所以他狠心地将彻儿送往赵国,任他自生自灭。彻儿一直恨我,恨我离弃了他,恨我对他不闻不问,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 花语夫人侧头,取丝帕拭泪。 姬萱心中微动,默默地望着她,继续听她的故事。 “这些做什么呢?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也不奢望他会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我这个做娘的也就欣慰了。”花语夫人拉起她的手,泪光切切地道,“萱,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答应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表面所看到那样,真相究竟如何,只有自己的心才最清楚。” 在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痛楚,仿佛这就是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 用心吗? 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脑海中忽然浮现绝杀在大殿里打斗时的那番话,当它看到她和赢彻两人手中的剑时,它骤然停了手,喊出了“白蝉”和“破天”两个名字。它将它们视作老朋友,那么是否明她手里的墨剑其实也是属于十大上古神器之一? 她弯身取出了墨剑,握在手里细细打量,它的威力和妙处绝对超越了一般的上品宝剑,乃是上品之中的极品,这还是因为它有了缺陷的缘故。那么,倘若它和绝杀一样经过修复后,是否也会像它一样唤醒沉睡的剑灵,恢复它绝品宝剑的本质? “破天?彻儿竟然将这把古剑送给了你?”花语夫人看到她手里摆弄的墨剑,惊叫出声,甚为诧异。 姬萱讶异地抬头望向她,她果然猜对了吗?它真是一把上古的绝品宝剑?如果是这样,他连这么珍贵的古剑都可以不动声色地转赠给她,那么又怎么会为了得到绝杀而取她性命呢?倘若他当时不是要跟她动手,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 她怎么这么蠢? 想想当时的状况,绝杀的势压强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倘若它想要杀了两人,简直轻而易举。他是为了逃生,所以才迫不得已之下才虚以逶迤地跟绝杀周旋,当绝杀提出了条件,谈判破裂,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绝杀拼死一搏啊! 她竟然误会了他,误以为他是要对自己下手,她何其惭愧? 想到此,她霍地立起身,匆匆与花语夫人告别:“夫人,我忽然想到有个人要见,先走一步。” 花语夫人微愣了下,目送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旋即释放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第一章 神女宫的故乡 狂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店铺、行人,不住地在她身边倒退,姬萱手里紧握着破天,双目穿透前方的人群,有种莫名的雀跃的欢喜在心底涌动。(手打) 或许,是在剑道阁初见,那一瞬间的回眸,他的身影就牢牢地印刻在了她的心底。他深刻的黑眸,如千年幽潭,深不可触,他锋芒毕露,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这样的一个人,她哪怕不想记住都不行。 或许,是那个妖娆的月夜,他舞剑肆意宣泄内心深处的压抑,他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告诉她,人想要摆脱命运,就只能和命运抗争。他们,生来就是王者!那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共鸣,他们有着相同的境遇、相同的抱负,他们都不是逆来顺受、肯轻易向命运低头之人,他懂她,她也懂他。那一刻,她的眼里被他的身影全部占据。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下意识地不再将他视作仇敌,而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或许,是因为他的一个承诺,一块象征着他承诺的定亲信物。当他揭开她的面纱,看到她臃肿难堪的脸,他没有露出厌弃的目光,反而称赞她的美。他信守承诺,愿意娶她,为她负责。这样的他,让她措手不及,惊愕之余,心底开始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或许,是夕阳下的梨花太过旖旎,一缕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进来,在心底上下流窜。是动心了吗?她自问,没有答案,然而那丝丝缕缕的情绪一旦萌芽,就会像长了根一般深深扎入心脏,再也无法拔除。 或许,是他那一句真挚的承诺,跟着我,我保护你,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深深植入了她的心里。 原来,他们之间竟然拥有着这么多的回忆,一切的一切,她都记忆犹新。他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切都无条件地奉送到了她的面前,包括他自己的一颗真心,然而她却一直选择无视,还那样误解他,她何其残忍? 现在她可以确定,摆在她的面前是一份极为真挚的感情,或许它来得有晚,有突然,却美好而深刻。她真的要敞开心扉,接受这份感情吗? 从远的,她并不属于这里,会不会有一天突然从这里消失? 从近的,墨儿目前还生死未明,前途渺茫,她该将他拖下水,让他和强大的只存在于传中的圣衣殿作对吗? 更甚者,她的身份是燕国送往赵国为质的假太子,而他却是秦国名正言顺的真太子。他胸怀天下,有着经天纬地之才,他日必定青云直上,登临高位。这样的他,身边能容得下她的位置吗? 剑道阁越来越临近,近在眼前,而她却逐渐停了下来,望而却步。 姬萱,理智一,不要一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忘了他吧,忘了这一切虚无缥缈的幻觉,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你去做! “恭送赢彻殿下,愿殿下秦国之行,一路顺风!” 剑道阁的门口,出现了赢彻英挺如松的身影,霎时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他要走了?要回秦国了吗? 惆怅的思绪在心底化开,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跟他告别。然而,既然已经决定要放下这段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感情,告别,还有这个必要吗? 赢彻,我祝愿你早日达成自己的心愿,实现自己的抱负。若是有缘……算了,一切随缘吧,多保重! 她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他的背脊如巍峨的高山,有着不屈的坚挺,他能忍受常人不能所忍受的苦,也能挑起常人不能扛起的重担,他是天立地的男儿,他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她徐徐转身,逐渐没入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心口处猛然跳动了下,赢彻似感应到了什么,蓦地回首,恰好捕捉到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她!她来过了?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抬脚就要向她疾奔,然而刚迈出一个步子,他又骤然停下。 此去秦国,归途险恶,他且自身难保,生死未料,又如何承诺保护她? 他何时变得如此不冷静? 星光跳跃的黑眸在瞬间收回了所有的光芒,再次陷入沉寂和深邃,他转身跳上了马背,再次回首望人群中间深望了一眼,对马下的曹管事压低声音道:“留意姬萱的动静,无论她有什么消息,都要及时传报于我。只要她有需要,剑道阁的一切任她取用,若是她有危险,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 曹管事闻言,震惊地抬头,但见主人的眸光深沉,他立即头应道:“是,您请放心!” 马蹄翻飞,扬沙而起,黑色的身影疾奔着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南北不同的方向,两人越趋越远。 新郑,韩国的都城。 韩国作为七国之中地域面积最的国家,它的兵力和百姓的数目也是七国之中最少的,那么弱的一个国家,以何安立于世? 倘若你来到新郑,站在城门口,看着无数白衣白袍全身上下一身白色穿着的人们流动在大街上,你就会被这壮观的场面给深深地震撼住。 这里的人们为何都热衷于白色?是城中有丧事,还是它是韩国整个国家的国服? 显然不是的,没有一个国家的统治者会转圈霸道到迫使每一个子民都必须穿一色的衣服,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新郑城就是闻名天下的神女宫的圣殿所在,是七国所有信仰女神的信徒们朝圣的圣地。白色,是神女宫圣子和圣女惯穿的衣裳的颜色,人们出于对圣子和圣女的无限追崇,于是纷纷仿效,全城皆是白晃晃的一片。 “呃,我们这是到了哪儿了?白城?” 一名黑袍少年轻轻一跃,跳下了马背,举目望着眼前一片白晃晃的景象,不由地被怔住了。她不是别人,正是从离开魏国后,取道韩国,前往楚国万剑门的姬萱。 “师弟,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新郑可是神女宫的圣殿所在,新郑的百姓无不是圣子和圣女的崇拜者,人们争相仿效圣子圣女的衣着也是正常之事。你或许不知道圣子墨九天在七国究竟是何等备受尊崇,更别提是神女宫圣殿脚下的新郑城了,人们但凡提到圣子的大名,那狂热的程度比一名剑客得到一把绝品宝剑还要来得强烈。” “至于圣女的名气,就明显比圣子了些,城中上下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圣子,因为他圣洁高贵、善良仁慈,而是不管对方身份贵贱,他都待人温和有礼。怎么样?我这么了之后,你是不是也开始对圣子大人感兴趣了?” 轩辕剑紧跟着在姬萱的身后下了马,一面跟她陈述介绍,一面暧昧地冲着她抛着眼色,分明就是在她有断袖之癖,凡是美男都不放过。天哪,她真想一巴掌抽他!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还打不过他,她发誓,等哪天她的武功超越了他,她一定让他无法再在她面前聒噪。 第二章 制造绯闻 【新的一卷里面会有比较大的变数,主要是针对墨九天的,所以想先看看大家对两个男主的支持率究竟如何,我再根据情况决定后面的情节发展。(手打)大家都去投票调查栏里重新投一下票,没有注册的亲们,麻烦注册收藏一下。】 时值正午,姬萱一行人进城后,来到一家名为紫竹轩的客栈落脚。这家客栈不大也不,姬萱之所以选择它,是被它雅致古朴的装潢所吸引。客栈位于新郑城的城东,离城门口不远,生意兴隆,来住店的客人多是从外地来的客商和游侠剑客们。 原本热闹喧嚣的客栈大堂因着姬萱一行人的到来,霎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几人身上。他们的目光有些怪异,其中有惊艳和赞叹,但更多的是某种姬萱无法理解的涵义。难道他们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姬萱低头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啊,唯一的差别,就是她发现大堂里面坐着的所有客人都是穿着白衣白袍,而他们一行人的着装就明显地突兀了。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客人们就转移了注意力,继续方才正在干的事,聊天的继续聊天,喝酒的继续喝酒,大堂里面也重新恢复了热闹喧嚣。 在见惯了圣子墨九天的仙资音容后,新郑百姓们的审美眼光那不是一般的高,而是相当高。就像现在,见到姬萱、轩辕剑等人的出众之姿,他们也就是愣了一会儿,很快就清醒了,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任何人能与他们心目中完美的圣子大人相媲美。 姬萱环视了一圈,耳边听到他们的谈话声,基本上都离不开五日后圣子大人十八岁生辰的话题,看起来这些人也都是冲着墨九天的生辰来的。 “伙计,还有上好的客房吗?”莫寒上前询问守在柜台前的伙计。 伙计左右上下打量了几人一番,斜着眼摇摇头,看起来像是不屑与他们话。 眉心纠起,莫寒面色一冷,哐当一声将手里的宝剑砸在了柜台上,冷酷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还有上好的客房吗?”他这一动静,使得大堂再次陷入了安静,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姬萱挑了挑眉梢,莫寒今天这是怎么了?脾气这么燥? 伙计浑身震了震,很快镇定下来,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并没有被莫寒的恐吓给吓到,鼻孔朝天,伙计冷笑道:“没有看到门外立的牌子吗?入住客栈者,一律穿白衣,否则概不招待。” 姬萱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门外有牌子吗?他们怎么没发现? “这是圣女大人下的命令,所有客栈的住客都必须穿白衣,表示对圣子大人的尊敬。你们如果想住店,可以到对面的成衣店购买白衣白袍,等换了标准的装束后再来投宿,到时候就有客房了。” 竟然还有这等规矩? 慕紫烟未免太强横了,连客人们的衣着她都要干涉? 本来换身装束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是为了墨九天的缘故,退一步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听闻是慕紫烟下的命令,想起她给的那三个耳光,姬萱咬着银牙,偏就不信邪了。 “我们换一家客栈,我就不信慕紫烟能只手遮天。” 几人刚转身想要离开,客栈的门口这时进来五名妙龄女子,她们一个个都是统一的白色着装,手中持剑,似乎是听到了姬萱方才的那句话,一个个瞪着眼朝她走来。 “是神女宫的女弟子。”轩辕剑在姬萱的耳边低声地了句,面上含笑,一派看好戏的慵懒之色。 为首的一名女子提剑指着姬萱,颐指气使地质问道:“方才那句话是你的?你好大的胆子,不穿白衣也就罢了,竟然还敢直呼圣女的名讳?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一扫过五名女子,姬萱眼底精光一闪,勾唇笑道:“怎么会呢?紫烟可是我的老相好了,我这次来新郑也是为了来看望她,人还没看到,我怎么会活得不耐烦?”她这一笑,颠倒众生,魅得惑人。 五名女子齐齐呆了呆,有些出神。 最后还是为首的女子率先回了神,微红着脸,斥骂道:“你胡!圣女殿下的心目中只有圣子大人一人,怎么会有其他相好?你到底是什么人?怎敢如此无礼?” 这人长得真好看,难道真是圣女殿下的相好?她嘴上虽这么,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圣女殿上下全是女子,唯有圣子一人是男子,可是圣子大人是圣女殿下看中的人,谁敢觊觎?眼下好不容易见着一个能与圣子大人相媲美的少年,尤其是在见到对方迷人的笑容后,一颗芳心就跟着微荡起来。 眼底的精光再次闪动,姬萱没想到自己也有资本成为少女杀手,她故作哀怨地苦叹道:“姑娘,你可是到我的伤心处了。想我对紫烟一见倾心,百般讨好,谁知她对我如此无情,经过一夜的风流后,她就将我弃之如草芥,不理不睬。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我将自己宝贵的第一次奉献给了她,她却如此无情,再也没有看过我第二眼。你,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轩辕剑等人闻言,当场石化,其他客人们更是震惊不已,这八卦……会不会太火爆了些? 圣洁无比的圣女殿下,难道真的跟别的男人有染? 五名女子惊诧地相互对望,也有些被怔到了。 “这种事关系圣女殿下的名节,没有根据,你可不能随便乱!”为首的女子还是较为维护圣女的,尽管心中也多少存有疑虑,她还是义无反顾地为圣女辩驳。 其他四名女子却不是如此想法,如果真有此事,那圣子大人肯定不会再理会圣女,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们都有机会了呢? “在神女宫,圣女都不允许姐妹们涂脂抹粉,就怕她们去勾引圣子大人,简直霸道得很。如果她真的传出了这样的绯闻,那么日后她就再也没有脸管束她们,也不能再和她们争夺圣子。真希望这消息是真的!” “管他呢,不管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反正是从这子嘴里传出来的。圣女如果怪责下来,也是找这子的麻烦。我们只要将消息传出去,在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圣子大人听到后,肯定会对圣女产生怀疑。” “圣女殿下为了讨圣子大人的欢心,在宫中下了严令,任何人都不得送贵重的礼物,这样才能凸显她自己的那份礼物珍贵,真是气人!正好借此事煞煞她的气焰,嗯,就这么办!” “……” 几个女子各怀心思,面上皆隐隐露出雀跃之色。 第三章 燕子楼 神女宫为首的女弟子一时之间无法定夺,想了想,转头对伙计道:“你先给他们安排房间,我回去禀报圣女殿下,若是圣女殿下真的认识公子,她自然会来见你。(手打)”如若不是,圣女殿下一定饶不了她……后面半句她没有接下去。 伙计听她如此,哪里还敢怠慢?要知道神女宫弟子在新郑城内的地位和王公贵族不相上下,甚至很多王公贵族的女儿想要入神女宫都不一定有门路,神女宫对新晋弟子的悟性考核非常之高。 “好的,殷姑娘,人这就给他们安排房间。” 殷惠儿头,随即又转头问姬萱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烦请告知一声,我也好向圣女殿下如实禀报。” 不愧是个聪慧的女子,她先不作任何判断,将他们安排在这里住下,然后才去跟慕紫烟汇报此事。这样一来,无论事实如何,她一责任也没有了。而且从方才几人的反应来看,这位殷姑娘还算颇为正气之人,尽管心里同样对慕紫烟不满,但她不会落进下石,依旧站出来维护她。 眸光转动,姬萱勾唇一笑道:“告诉她,我叫姬萱,是她的老朋友了。相信她一听到我的名字,会立马赶过来跟我叙旧的。” 既然她们决定要散播流言,那么就让她们散播个够,她也很想知道是墨九天先找到她,还是慕紫烟。 “姬萱?好,我记下了,告辞!”殷惠儿朝她拱了拱手,领着另外几人离开了客栈。 她们是走了,客栈里的流言却越传越玄。 “哎,你们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圣女殿下向来待人冷漠,从不给除圣子以外的男人好脸色看,她能对这少年动心思吗?” “人家不是了吗?一夜风流之后,圣女殿下就再没理过她,我看一定是圣子大人一直没有回应圣女殿下,所以圣女殿下才会因为寂寞而找别的男人的。” “我看多半是,听圣女殿下比圣子大人年长三岁,圣女就喜欢比她的少年。你们看这少年无论气质和外貌都和圣子大人不相上下,圣女殿下能看上她,倒也真不一定呢。” “神女宫的人走了,相信圣女殿下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这事儿是不是属实,等圣女殿下来了不就知道了?” “如果圣女殿下真的来了,那就证明确有其事。” 姬萱咬着唇瓣,一边听着客人们的交谈声,一边暗自偷乐,倘若慕紫烟亲耳听到这些话,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被人成是御姐,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吧?也是,她若是再不嫁出去,恐怕就真成“剩女”了。 有了殷惠儿发话,伙计的态度立马热情了很多,引着他们去房间入住。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姬萱就带着几人一道上街闲逛,在来新郑的路上,她就想着要给墨九天买贺礼的。现在趁着还没见着墨九天,她先在大街上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哥哥,你看,好多的兔子!” 宝宝一到了大街上就显得特别兴奋,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四处瞄着,现在看到一个路边的摊子正在卖一笼笼的白兔,她就立刻起了兴趣。 宝宝如今的身高和姬萱一般,已非昔日七八岁模样的孩子,对于她来,几乎一天就是一年,所以身体变化特别大。现在的她从外表上看年龄和姬萱不相上下,只是这心智还是没有开发完全,当她的身体长到十五岁的模样后,就没有了太大的变化,之后仿佛就一直保持在了这个状态。 出于这个原因,姬萱让她对自己改了称呼,不再是爹爹,而是哥哥,同时还给她取了个大名,叫姬若。 “若儿喜欢吗?”姬萱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待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她的纯真和美好是她所珍视的,因为它稀有,所以难能可贵。 “喜欢,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兔子肉了,好想吃啊!”姬若嘴里吸着口水,一双大眼睛盯着笼子里的白兔闪闪发亮,那兔子似感应到了她的想法,吓得上蹦下跳。 姬萱嘴角抽*动了下,有些被她给怔到,原来她不是真的喜欢兔子,而是嘴馋了。身边的几人倒是没什么,一笑了之,卖兔子的人却急了,赤红着脸,道:“我的兔子可不是卖了给人吃的,而是为了纪念圣子大人的生辰才卖给真心喜欢兔子的人,因为圣子大人就是属兔的,你们想吃肉就去酒楼,不要打我兔子的主意。” “圣子大人属兔?”姬萱再次看了看笼子里的兔子,其中大部分都是雏兔,身体巧,玲珑可爱,而且毛色很纯,没有一丝杂毛,的确挺讨人喜欢的。她正愁不知送什么给墨九天好,现在看到眼前的兔子,倒也不失为一件好的礼物。只是它是活物不方便携带,还要费心思来豢养,若是能雕出一只玉兔来就能随时随地随身携带了。 想通了之后,她就领着几人进了一家专门雕琢玉器的店铺。 玉器店里的货色还真不少,可谓是玲琅满目,姬萱只轻扫了一眼,就被旁边讨价还价的两人给吸引了过去。 “掌柜的,我们可是好的,你这块玉若是七天卖不出去,就以半价卖给我。现在整好七天,你却出尔反尔,不肯卖给我,这算什么?”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穿一套黑色紧身劲装,身子矫健,五官如刀削般英挺,此刻手里正抓着半块玉和掌柜在争夺。 掌柜满脸的愁容,哭笑不得道:“十七少,您每天派人守着这块玉,不让其他人碰它一下,这谁还敢买啊?人是了这话不错,可这也是因为您的关系,玉才没卖出去,所以,这根本不算人违约。” 少年英挺的眉峰向上一挑,撇嘴道:“当初我们约定的时候,可没不许人替我守着玉佩啊,所以不算我违约。再了,我燕十七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难道你想坏我的名声?” “不敢,人不敢。”掌柜连连摆手道,“十七少,人是做买卖的,养家糊口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绕过人吧。” “你家里很穷吗?我看你生意做得不错,应该能赚不少吧。”燕十七怀疑地打量他,抓在手中的玉佩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肯相让,就这么僵持着,也没人招呼姬萱一行人。店铺看来的确不景气,要不然就是掌柜太抠门,因为除了掌柜本人,就再没看到其他的伙计。 “不就是块破玉吗?犯得着这么争夺?”轩辕剑看两人僵持着很累,他指尖轻弹,很快分开了两人,将玉佩精准地握到自己的掌心,左右看了看,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在他看来,这块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燕十七惊诧了一阵,没料到对方的武功如此之高,随后他恢复了镇定,撇嘴道:“你懂什么?它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被我燕十七看中的玉。” “有区别吗?”姬萱忍不出嘀咕了声。 “当然有区别!”燕十七十分认真地回答她,晶亮的眸子里面闪烁着光芒,“一块十两银子的玉佩,我现在只用五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你这里面的区别不大吗?” 额头掉下一滴大大的冷汗,搞了半天,这两人就为了十两银子争论不休。姬萱现在看这少年,怎么看怎么脱线。他先是和掌柜定了约,若是玉佩七天没卖出去,就半价卖给他,随后却让他的人每天盯着玉佩,不让其他人买走。花费了这么大的心思,为的就是买到半价的玉佩,真不知该他无聊好,还是他固执? 看他一身矜贵的打扮,家世一定不错,应该不会为了区区十两银子而发愁吧?他坚持这么做的道理,不是为了有意捉弄掌柜,就是吃了饭没事干,撑的!姬萱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从怀里掏出了十两银子,直接丢给了掌柜,姬萱道:“十两银子给你,就当是你已经把玉佩卖出去了。你呢,给掌柜五两银子,就算是半价买了玉佩,皆大欢喜。” “咦?好像也有道理哦,不过这么一来,你岂不是倒贴了十两银子进去?”燕十七眨着眼,露出少年可爱的憨态。 姬萱轻笑道:“没听过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吗?我的时间宝贵得很,可没功夫继续看你们在这里消磨时间。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玉兔雕饰的玉佩或是坠子,我想买一个。” 掌柜连忙将十两银子揣入袖子里,乐呵呵地道:“有,有的,我马上拿给客官看。” 掌柜进去内堂理货,燕十七还逗留在店铺里面东张西望,嘴里嘀嘀咕咕:“老爹等我学会了跟人家讨价还价的本事,才许我到燕子楼帮忙,那我现在算不算已经成功了?”他歪着脑袋,一脸的迷茫之色,却也不失憨厚的神态。 燕子楼? 听到这三个字,姬萱、轩辕剑等人皆是吃了一惊,原来这少年竟和燕子楼有着很深的渊源。要知道燕子楼可是属于中原七国三大商会之一,专门买卖消息的组织,它的眼线遍布天下,无论消息有多隐秘都能被燕子楼挖掘到,并且以高价出售。据悉,一条普通的消息在燕子楼就能卖到一万两,至今为止燕子楼所卖消息曾到达的最高纪录是十亿两。 第四章 十七少 燕子楼在三大商会之中的存在仅次于剑道阁,其中的高手层出不穷,很多人想打燕子楼的主意,结果都无功而返。(手打)燕子楼的楼主燕擎天神秘莫测,据已有千岁的高龄,剑尊巅峰的传奇人物,孑然一身近千年,却在十几年前结婚生子。关于燕擎天,有着唯美版的爱情传,也有视财如命的守财奴法,这样一个具有争议的人,让姬萱很感兴趣。曾经听莫寒起过一次后,她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燕子楼,是否真的什么消息都能买到? 姬萱眉峰微挑,不由地起了心思。 “客官,您看看这几款玉兔怎么样?”掌柜从后堂取了几件挂饰和玉佩出来,一一摆在姬萱的跟前,任其挑选。 姬萱大概扫了一眼,很快被其中一只赤色的玉兔挂坠所吸引,它的材质不像玉也不像翡翠,并不出色,其中还有一抹清晰可见的杂质,但是上面所雕饰的图案活灵活现,仿佛赋予了生命一般。姬萱将它举在手中愈看愈奇,颇为满意。 “多少银子?” “客官,这挂坠所用的石材是我从西山后崖捡到的一块特别的赤石所制,其实不值几个钱。客官若是喜欢,五两银子卖给你好了。” 五两?还真是便宜啊! 姬萱将玉兔拎在手里左看右看,想想那圣女为了给墨九天买礼物,可是一掷千金,随便花出去一亿都不眨一下眼。现在她只花了五两银子买礼物,会不会太寒酸了些? 可是左看右看,她都觉得这玉兔很是可爱,仿佛富有灵性,让她爱不释手。不管了,正所谓礼轻情意重,相信墨九天不会介意的吧? “喏,五两银子。” 姬萱扔下了五两银子,一旁的轩辕剑从她手里抢过玉兔,仔细研究了下,不解地问道:“才五两银子的便宜货,你要拿它来做什么?师弟,你的品位未免也太低了吧?” 姬萱没好气地甩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又将玉兔夺了回来,道:“给我!那是送给圣子大人的生辰礼物。” “这、这是你送给墨九天的生辰礼物?”棱角分明的唇角绽放出一缕潇洒肆意的笑容,轩辕剑朗声大笑着,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拜托!人家送给圣子大人的礼物不是上千两就是上万两的金银珠宝、或是名剑宝器,你却送人家一只只用五两银子就能买到的玉兔,而且还是个瑕疵品。你确定圣子大人跟你没仇,要不然你干嘛这么寒碜人家?你若是当面将这礼物送给他,一定会惹来大笑话,到时候圣子大人若是不收你的礼物,丢脸就是你,倘若他收了,那么被人嘲笑的可就是他了。” 微蹙了下眉头,他得也不无道理,可是,她还是坚持。朋友之间的交情,又如何能以金钱来计算呢?倘若墨九天真会因为她送的礼轻而疏离她,那么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况且她深信墨九天绝不是如此肤浅之人,别人什么看法,又有什么关系? “师兄,等你下回过寿辰,我一定会送你一件比这更珍贵的礼物。” 轩辕剑看到她眼里精芒闪动,不信地眯起眼看着她道:“师弟真这么有孝心?” “那是自然,我会送你……一根鸡毛,正所谓千里送鸡毛,礼轻情意重嘛,哈哈哈……”她大笑着,冷峻而淡然的笑脸上容光焕发,肆意的笑声渲染了店内的每一个人。 燕十七讶异地回首,漆黑的眸子定在她丰神俊朗的面容上,竟看得有些痴呆。人人都圣子墨九天仙姿音容、无与伦比,然而他却不以为然,至少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这位少年就美得颠倒众生,令人窒息。 轩辕剑没好气地撇嘴,难道他真没有当师兄的威仪?要不然怎么就让一个师弟骑到他的头上胡乱撒野? “哥哥,我饿了。”姬诺晃了晃姬萱的衣袖,嘴微撅着,这家伙胃口不是一般得好,一日至少能吃五顿,可能也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她的身子才长得特别快。 “傲羽,你带着诺儿,还有慕容去对面的酒楼用膳吧,我和莫寒要去处地方。”姬萱朝着姬傲羽吩咐道。 “好的。”姬傲羽恭敬地答应道。 姬萱随即转头问轩辕剑道:“师兄,你是想去用膳,还是跟我们一道?” “你们要去哪里?”轩辕剑问道。 姬萱目光稍转,扫了一眼一直在观察她的燕十七,淡淡地道:“去燕子楼。” 燕十七的身后跟着两名随从,单从两人沉敛的目光,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警戒之色,她就推算出燕十七绝非一般人。只有经常历经危险的人,才会时不时地处于紧张的战斗状态,什么样的人需要他们这样谨慎心地去保护?而燕十七又透露了他是燕子楼的人的讯息,呢么,答案呼之欲出。 燕子楼,位于新郑城城东方向,离紫竹轩不过隔了三条街,不一会儿的功夫,姬萱、莫寒和轩辕剑三人就来到了燕子楼的门外。 没有太奢华的门面装饰,整座燕子楼共有十层楼,高耸入云,在整个新郑城算得上是第一高的建筑物。墨漆的“燕子楼”三个大字写在燕子楼的门匾上,远远看去,显得很家子气,哪里能跟剑道阁的奢华和大气相比?不过燕子楼既然能成为中原七国三大商会之一,就绝不简单,它自有其生存于世的道理。 “稍等,请出示燕子楼的会员牌。”站在门外的一名守卫拦住了一行三人。 妈的,这什么世道?怎么上哪儿都要会员牌? 姬萱正想回头问问轩辕剑,看他有没有燕子楼的会员牌,他江湖经历丰富,走的的地方也多,他或许就有燕子楼的会员牌。 一直尾随在三人身后的燕十七这时走了上来,对着守卫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不需要会员牌。”他侧脸,冲着姬萱憨憨地笑了下。 守卫见到燕十七,眼睛登时大亮:“少爷,你可回来了,夫人一直在找你呢。你快去吧!再不去的话,夫人可要发飙了。” 燕十七一听,整个人蔫了下来,凑近守卫的跟前,诡秘兮兮地声问道:“知道什么事吗?”他的余光往姬萱等人方向瞄了一眼,颇有些尴尬,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他的母亲大人了。母亲大人若是发飙,那准没有他好日子过,不是罚抄佛经就是背诵祖宗家法,苦不堪言。 守卫似乎也觉得此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于是细声在燕十七的耳边嘀咕道:“听夫人又给少爷你找了一位姑娘相亲,刚才她们从大门进去时,人无意间瞄了一眼,这位姑娘跟以前的三十三位姑娘不同,她不但貌若天仙,而且气质高雅,看来夫人的眼光是越来越高了。少爷,你真有福气!” 守卫的话还没完,脑袋上就吃了一记爆栗。 “福气你个头!你给我听好了,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许告诉别人我回了楼里。” “可是……”守卫委屈地摸摸脑勺,扁嘴道,“少爷你明知道只要你一出现在燕子楼的门口,肯定就会有人前去通报夫人了,你现在就算不让的,恐怕也来不及了。” 燕十七再次露出颓丧的表情,的也是,也不想想他们家是干什么行当的,别他人还在新郑城,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他的老爹也一定会为他娇美动人的夫人找到儿子的。 这边姬萱三人看着他们主仆俩的互动,心里亮堂堂的,他们猜得不错,燕十七果然就是燕子楼楼主燕擎天的儿子。据闻燕擎天只有一个独子,也就是眼前的这位燕十七,十七少了。 第五章 楼主夫人 燕十七余光瞄了过来,看到姬萱他们也正看着他,他摸了摸一头长短不齐的头发,憨笑道:“让几位见笑了!在下燕十七,是这里楼主的儿子,你们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手打)”逆光处,他的笑容特别得明媚,两排牙齿洁白无暇,露出了三分之一,让人感觉出他的纯真与爽朗。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守卫就着急地叫了起来:“少爷,你怎么能随便跟外人透露自己的身份呢?” 又是吃了一记爆栗,燕十七一副你是白痴的神态,他都口口声声称他为少爷了,人家哪里还能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们又不是外人,是我刚刚认识的朋友。” “什么朋友啊?你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是什么出身吗?”守卫继续揉着脑袋嘀咕抱怨,他们家的少爷就是太过单纯,永远不让人省心。 “呃……”燕十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看向姬萱,眨眨眼,一双眼睛仿佛会话一般,在询问着他心里的想法。 姬萱抿嘴轻笑了声,整肃神情,故作冷酷道:“不是燕子楼最擅长的就是搜集信息吗?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们一查便知。不如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上一盏茶的时间,若是你们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今天就光顾你们燕子楼,如若不然,往后我都不会进燕子楼一步。” “啊?你还不快去查?”燕十七露出惊愕的表情,随即催促着守卫去查信息,他对于自家的信息网还是很有把握的,能不能找到只是时间的问题,这个他一儿也不担心。 “不必查了,姬萱殿下和万剑门的剑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夫人听闻二位贵客临门,特遣燕鑫前来相邀,请二位到楼上一叙。”从楼里面走出一名中年男子,态度拘谨,一丝不苟,对待姬萱等人,他的目光都是疏离的淡淡的,唯有看向燕十七时才流露出自然的柔光。听着他的称谓,应当是楼里管事之类的人。 燕子楼不愧是燕子楼,这么快就有人将他们一行的身份查了个彻底,被人一眼看得透透的,这感觉怪怪的。倘若可以,她以后一定少来燕子楼,不过这次,她是真的有事想要来买消息,不得不入。 “原来你叫姬萱?”燕十七只对姬萱颇感兴趣,对于轩辕剑这个名气明显比姬萱大得多的万剑门剑公子,却是连一个正眼也没给,这让轩辕剑很是气馁。自从遇上她后,轩辕剑就觉得自己的人气越来越经不起考验了。 跟随着燕鑫进楼,然后步上一层层的阶梯,来到第三层的楼阁。那是一间会客的雅室,燕鑫率先进入房间禀报后,姬萱几人就跟了进去。 “表哥,你回来了。”姬萱刚一进门,就被一女子扑了个满怀,这是什么状况?她低头看去,那是一名身材娇的女子,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好闻的胭脂香味飘入鼻中。姬萱平常都不喜欢闻胭脂的香味,总觉得刺鼻,可是这名女子身上的胭脂不同,带着鲜花的芬芳,淡淡的,香香的。 再细看她的容颜,她恍然,这大概就是守卫所形容的夫人带回来的美若天仙、气质高雅的美人儿了。的确不错,她名副其实,就连姬萱看着也很喜欢。 “灵儿,你弄错了,那不是你的表哥!”前边传来女子无奈的斥责,还伴随着几个隐忍的笑声,这一看房间里的人还真不少。 怀里的女子倏地抬头,一张俏脸浮起红霞,怔怔地望着姬萱,像是在用眼睛在控诉。什么嘛,是她自己突然扑过来的,被占便宜的人是她好吗?姬萱挑了挑眉梢,颇有些无辜。 姬萱脚下往侧边挪了两步,露出一直躲在她后面的燕十七,用眼睛瞄了瞄,提示道:“喏,他才是你的表哥。” 慕灵儿一双灵动的眸子往燕十七方向看去,抿着嘴,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失望,也没吭声,继续往姬萱这边瞧来:“那你是谁啊?” 姬萱手指了指自己,回道:“我吗?我叫姬萱。” 慕灵儿闻言,嘴夸张地变成了喔型,一脸的惊愕之色:“你、你就是传闻有断袖之癖,暗恋赵太子的燕太子姬萱?” 姬萱一头黑线,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想不到她姬萱的大名如此如雷贯耳。 “灵儿,不得无礼!”一阵香风袭面而来,姬萱抬头,看到了从座位上徐徐蹒跚而来的妇人,不由地眼前一亮。这妇人的雍容高贵之姿堪与白绮雪、花语夫人相媲美,只不过她的着装更为朴素低调些,眉宇之间也多了几分英气,从她走路的架势看得出她定是会武的,行事也颇为豪气。 “姬萱殿下,剑公子,怠慢二位了。妇人乃是燕子楼的楼主夫人,闺名慕婉容,听闻你们与儿一道来燕子楼,所以特意相邀前来。” 慕婉容直接明了缘由,她的坦率搏得了姬萱的好感,她是楼主夫人,身份尊贵,她邀请他们前来并非因为他们的身份关系,而是因为他们和她的儿子走在一起。她是出于关心儿子的立场才相邀会见,几句话既明了用意,也尊显了她的身份和她待人处事的原则。 “见过夫人。”姬萱和轩辕剑两人齐齐回了礼。 慕婉容微笑着颔了颔首,随即转头盯向自己的儿子,脸色一沉,训斥道:“十七,你又去哪里瞎逛了?娘给你布置完的佛经抄完了没有?” 嘴里虽这么严厉地骂着,可手上还是拉过了儿子,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燕十七,自然地流露出一个母亲该有的神态,对自己的儿子宝贝得不得了,生怕他一出门就受伤。 燕十七条件反射地往姬萱身后一躲,只探出一只脑袋来,笑嘻嘻地道:“娘,孩儿回去就抄。现在孩儿带了朋友来,您就给孩儿面子,让孩儿好好招待他们一番再好吗?” 慕婉容上前一步,从姬萱身后将他揪了出来,絮叨道:“你也知道要面子?那还在外面到处惹祸?这才几天的功夫,有多少家店铺的掌柜来楼里投诉来了,你知道吗?真不知你脑子怎么想的,竟想些歪主意!” 耳朵被揪在了母亲的手里,燕十七疼得哇哇直叫:“还不是爹要考验我,我怕自己过不了关,所以才去外面实践的。” 一转眼看着姬萱等人还在看着,燕十七更觉得尴尬了,通红着脸,朝着她方向憨笑:“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嘿嘿……” “臭子!既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就该给我安份些!”慕婉容也觉着在外人面前该给儿子留面子,于是放开儿子,轻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不知两位此次前来是为何事?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二位?” “夫人倘若肯帮忙,那再好不过,我这里的确有件事想让燕子楼帮我差个清楚。”姬萱直接明了来意。 美眸转动,慕婉容朝着一旁的燕鑫挥了挥手,道:“既然是燕子楼的事,那就问鑫管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掺和。” 她着就起身准备离开,临行前,她又添了句:“二位是十七的朋友,那就给他们打个九折。” 难怪人家燕子楼的楼主是守财奴,他的夫人显然也继承了他的优良传统,这事关银子的问题,是从不相让的。 “什么九折?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问事,哪里还需要花银子?” 燕十七果然不像是这家人的产物,那一脸的败家相,也难怪燕擎天不敢让他插手燕子楼的事。他的话还没有完,就被慕婉容捂上嘴,直接打包拖走。 “那就给个八折吧!” 慕婉容柔柔的话语从门外飘了进来,夹杂着燕十七挣扎的声音,燕鑫见怪不怪地朝着门外作了一揖:“是,夫人。” 第六章 明码标价 待楼主夫人揪着燕十七离开房间后,慕灵儿来到姬萱的跟前,盯着她细瞧了一会儿,也跟着提剑离开。(手打)她临行前那半羞半涩的神情,让姬萱好一阵迷茫,留意了下她手中的宝剑,依稀可见中品宝剑的特质,看来这慕灵儿也是个习武之人,武阶应该在绿竹上下。 思绪间,一旁的燕鑫开口问道:“不知姬萱殿下想要买什么样的消息?我们燕子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任何消息都明码标价,先付款项,后卖消息,概不赊账。另外,凡是有关燕子楼的消息,一律不卖,其余任何消息,只要有一线可能,我们燕子楼都会竭尽全力为您办到。” “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固然不错,但是倘若你们卖的消息,不能让客人满意,那怎么办?”姬萱倒不是有意刁难,而是对于他们的经营方式颇为好奇,这才询问。 燕鑫自信地扬眉笑道:“我们既然敢明码标价,当然会让消息物有所值,绝不会漫天开价,让客人吃亏。也正是因为我们燕子楼有着近几百年的信誉,所以江湖上的朋友们才如此赏脸,一如既往地支持我们燕子楼。姬萱殿下完全不必有如此顾虑,倘若您需要的消息对您没有太大的价值,我们决不收您一两银子。” 燕鑫进退有度的言谈,引起了姬萱的好感,再次细细地打量他,此人浓眉阔目,身材健硕,明明是武人的身架骨,却偏偏有着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这样两种文武印象,在他身上有了最完美的结合,使得人们在见到他时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信任感。 姬萱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言谈举止赢得了她的信任,她淡淡笑道:“鑫管事既然得明白,我就再没有其他疑问了。我此来燕子楼,只想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还请鑫管事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姬萱殿下想要找的人,可是您的弟弟姬墨殿下?” 燕鑫有条不紊地着,姬萱听到这话,却是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急问道:“你知道他的下落?他现在是否安好,他在什么地方?究竟是谁带走了他?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带走了他,我一定要端了他的老巢,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激动处,她的手死掐在燕鑫的手腕上,指尖深嵌入他的肌肤,她的目光冷冽,狠厉之色有增无减。 燕鑫吃痛地缩回了手,蹙眉道:“姬萱殿下稍安勿躁,要问消息,咱们得按程序来。” 他转身,从房间的画筒里掏出一卷粗大的卷轴,手腕稍一使力,哗啦啦,好家伙,长达两米的卷轴就铺展在了姬萱三人的跟前。这还只是整个卷轴的三分之一,倘若整个卷轴全部打开,估计能铺满整个房间。 轩辕剑和莫寒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颇为感兴趣地凑了过来观看。 不得了,这一项项细致无比的价码标识,简直堪称一绝。他们从未想过同样的一个消息,竟然可以用如此五花八门的方式爆料出来,而且这价位一层层地递增,有理有据,有名目,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 姬萱的视线随着他的手指转动,落在了卷轴上其中一段的内容,燕鑫一边指示,一边娓娓道来:“姬萱殿下,您是寻人,关于寻人消息的价码都列在了这里。价码从低到高,所给的消息也截然不同,价码最低的就是问所寻之人的生死,随着价码的上涨,我们会提供您所寻之人的下落、该处地方的地形图,甚至还可以提供您所寻之人每日的作息状况。怎么样,您是要选择哪一种价码?” 姬萱愣愣地看着燕鑫滔滔不绝地跟她解释卷轴上的标价,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今日真算是长见识了。谁这时代的银子不好赚?连她都想加入燕子楼分一杯羹了,这么好赚的生意,简直让人叫绝。 “我想知道全部,你报个价吧!”深深呼吸,她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打听到墨儿确切的消息才是关键。哪怕他真是被圣衣殿的人捉去了,能得到确认,也算是心里的一种安慰,她就怕自己千辛万苦到了圣衣殿,结果姬墨根本就不在那里,如此一来,不止姬墨的性命危矣,更甚者她还会为此赔上一条命。 “请先稍后,我去去就来。”燕鑫收起了他的价码卷轴,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房间。 燕鑫这一去,许久都不见他归来,正在三人无聊间,忽听得门外有人争吵的声音。三人对视了一眼,于是推门而出,前去观看。 “荣少爷,这间房里面已经有客人了,您还是换一间吧?” “岂有此理?不知道这间房是本少爷专门招待贵客用的吗?你让本少爷换房间?那你怎么不把你的脑袋也换了?” 门外一名守卫正与一蓝衣的少年争论,那蓝衣少年仪表堂堂,长相也算不错,就是他的眼睛充满了邪气,让人觉着不正派。在他身后不到一步半的距离处,站着另外一个少年,十九、二十的年纪,他的存在感极强,周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寒意。 当姬萱推门而出的刹那,首先就被此人强大的存在感给吸引了。刀削般的五官犹如雕塑,英挺俊逸,一身青色的紧身劲装将他那匀称健硕的身躯衬托得分外矫健,那分明就是一个能引起无数人惊艳到极的男子,却又让人觉得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修罗死神。 看到他,姬萱不由地联想到了赢彻,他的身上有着太多赢彻的影子。只是此刻赢彻在她心中的身影轮廓明显比初见时柔和了许多,不像眼前之人,他无情的冷眸犹如天边的寒星,厉芒闪烁,让人看着胆寒。他站在那里,漆黑似流云般的长发随意披散,无风自动,他不言不语,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大哥!”轩辕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来,惊诧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音,他在害怕什么?不是他的大哥吗?为什么她从轩辕剑的声音里听出了惊骇? 青衣男子冷眸轻转,无情的厉芒跟着横扫了过去,从轩辕剑的身上,跃迁到莫寒的身上,随后又跳跃到姬萱的身上。他的眼力如刀,带着冷冽的杀气,触目惊心。 杀气?为什么她从青衣男子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他们有仇吗? 姬萱微蹙了下眉头,十分不喜欢他如此带着煞气的掠夺性的目光,冷傲的眸子微敛了下,寒厉的眸光也直直地回扫了过去。瞪人谁不会?杀人的眼神,她练得多了,这可是特工入门的基本功之一。没有狠厉的眼神,如何从气势上吓倒对方? 第七章 半年之约 轩辕殇没料到她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厉芒忽闪了下,眼底的杀气更浓。(手打)这世上敢跟他轩辕殇对视之人,凤毛麟角,很好,有胆色! 轩辕殇冷哼了声,迈步走向轩辕剑,只在还差一步的距离停下,用着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传话道:“她就是东方冥给师傅找的关门弟子,姬萱?” “啊?嗯!”轩辕剑整个人处于紧张之中,他猜不透兄长的真正用意,更料不到兄长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只怕他的出现和姬萱的存在有关。 眉尾一扫,轩辕殇忽然出手袭向姬萱,五指牢牢地扼制住她的左肩,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肩骨捏碎。姬萱已经感知到他要出手,可还是晚了一步,他的速度太快,蓄力太猛,肩头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平稳。 “啊——” 强大的势压笼罩下来,姬萱没办法集中精神去调动灭神诀,甚至连北冥神功也被缩至了一,只有身上的武阶非常弱势地显露出来。 “殇师兄,请手下留情!”莫寒大惊,想要拔剑冲上,轩辕殇只轻轻击出一掌,就将他弹飞了数步之远。 “哈哈哈,黄竹?区区一个黄竹剑客就想成为师傅的关门弟子,简直可笑之至!我劝你还是早早地放弃,因为在万剑门里想要杀你的人多如牛毛,你想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首先得有保命的本事才行。哼,黄竹?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 轩辕殇松手,重重地推开了她,冷峻无俦的面容上满是不屑的神色,的确,想他一个墨竹巅峰,即将迈入剑尊之境的高手,没有必要和一个区区黄竹剑客一般见识。这好比是一个壮年的伙子与一婴儿比手腕,其力量之悬殊显而易见。 他的话犹如一根尖刺刺透姬萱的心脏,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别人的讥讽和嘲笑,什么叫杀了你,都嫌脏了我的手?我姬萱真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方才若不是她防备不及,也不会受制于他,暗中调动灭神诀口诀,哪怕他的武阶再高,也高不过绝杀剑灵,在绝杀剑灵可怕的压制下,她都能死里逃生,进行反击,她就不信不能击倒眼前这个人。 然而脑海中一丝清灵的神智如昙花一现,她顿时清醒过来,她这是在做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寻找墨儿的下落,倘若她不幸死了,那么这世上还有谁来救他? 滔天的愠怒瞬间在眸子里恢复了冷静,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左肩,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可笑吗?我可笑的应该是你!” “你什么?”轩辕殇不屑的眸子里充斥着震怒,不过一个蝼蚁的角色罢了,她凭什么敢继续挑衅他的威严?他一步重新逼近了她,强大的势压,迫得姬萱仿佛肢体都要在瞬间分崩离析,此人身上的力量远比轩辕剑表现出来的墨竹巅峰来得刚猛、强横,就像是一座高山倾倒在人的身上,只须外力轻轻一推,她就能万劫不复。倘若此人迈入了剑尊之境,那该将是如何可怕的存在? 姬萱此刻几乎是和他面对着面,一下一上对视着,只差一拳的距离,他的眼神很可怕,有股黑色的漩涡在其中旋转着,那里面全是危险的气息。深吸了几口气,姬萱平静地回视他,嗤笑道:“我你可笑!你试想一下,你当初进入万剑门时,又是何种武阶?绿竹、黄竹,或是更低的武阶?倘若当时就有人告诉你,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黄竹剑客,你没有资格进入万剑门修行,你会受人影响而不入万剑门吗?” 冰冷的眸子微闪了下,轩辕殇有片刻的恍惚,轩辕世家和万剑门有着特殊的渊源,他和弟弟自一出生就被独孤飞鸿收入门下,若是论起他入门时的境界,根本无从起。他再次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她的身躯在微颤着,显然是震慑于自己的强横势压之下无法抗衡的表现,然而她的那双冷傲的眸子里却充满了无限的能量,有一种不屈坚韧的品质在她身上得到了最大化的体现,她到底哪里来的胆量,明知他只须一只手就能捏死她,捏死她如蚂蚁一般,可她还是如此无畏地与他对视,甚至出言挑衅他。 难道,这就是东方冥看中她的其中一? 因为她的身上有傲骨,有坚忍不拔的品性,还有……还有他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萦绕在她的身周围,让他不容忽视? “没错,我现在的确不过是个区区的黄竹剑客,但你如何能断定半年之后,我就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对手呢?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会在半年之后超越你、打败你,让你收回你方才的鄙视之言?” 姬萱咬着压,从牙缝之中蹦出声音来。她要变强,迫切地想要变强,总有一天她能彻底击败眼前之人,让他不敢再蔑视自己! 轩辕殇只是微愣了下,惊诧于她莫须有的自信和坚定,但随即扬长冷笑:“很好,你很有胆色!知道胆敢挑战我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哼哼,你会为你的无知而付出代价!” 他最后轻瞥了姬萱一眼,转头看向跟他一同到来的少年,道:“荣少,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有事就快。” 燕荣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一个区区的黄竹剑客竟然也敢挑战墨竹巅峰的高手,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半年的时间又如何?他们二人根本就不在同一个起,姬萱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鞭长莫及,根本不可能追赶上已经遥遥领先的轩辕殇。 想到此,他也跟着蔑视地轻笑,也不知表弟哪里找来这个一个不知死活的人,居然敢跟他的贵客挑衅? 听到轩辕殇的叫唤,他连忙笑脸迎了上去,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从万剑门请来的高手,千千万万不能怠慢和得罪了。 “殇公子里边请!那些无谓的人,咱们无须理会。” 他冷撇了姬萱一眼,招呼下人道:“来人啊,还不快快奉茶?这位可是万剑门掌门的亲传弟子轩辕殇,殇公子。” 轩辕殇? 姬萱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从此后,他就是自己要努力超越的目标。今日他给予的鄙视和羞辱,他日她一定会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擦肩而过之际,轩辕殇冷冷地了句:“希望你还有命活着回到万剑门,半年后,我拭目以待!” 姬萱眉头轻皱了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迫切地想要取她的性命?会是谁呢?四大亲传弟子之中除了轩辕兄弟之外的另外两人?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头皮发麻,东方冥啊东方冥,你一片好心,却给她招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真不知该感激他好,还是该记恨他。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有压力才有动力,趁着前往万剑门途中的这段时间,她好好地将灭神诀修炼得精纯些,以免到了万剑门后任人宰割。 “希望你到时候也不要让我失望,我不喜欢太弱的对手!”眼里精光一闪,姬萱也回了他一句,气势丝毫不弱于对方。 轩辕殇冷哼了声,冷冷地走开,只留给她一个冷酷阴寒的背影。而伴随着他的远去,笼罩在她身周围的势压也逐渐散去,她深喘了一口气,感觉方从死里逃生了一般。 轩辕殇,你等着,我会让你刮目相待的! “大哥,等等我!”轩辕剑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姬萱,紧跟着轩辕殇进了屋。 被人占了房间,姬萱也不计较,就算想要计较也没办法,谁让人家实力、背景都强过她呢? “莫寒,你觉得轩辕殇此次来到韩国,是为了何事?”她当然不会自恋地以为人家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取她的命,因为她从轩辕殇的眼里看到了他的野心和志向,他所想要的恐怕不止万剑门掌门之位这么简单。他的野心若只在于万剑门掌门之位,那么他根本无须给她成长的时间,直接将所有可能性抹杀在了萌芽之中即可,没有了她这个竞争对手,他只须静下心来对付其他的掌门候选人,没必要再为她一个人分心。 那么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从千里之外的楚国来到韩国呢?难道和墨九天的生辰有关?她百思不得其解。 莫寒揪紧眉头,摇头道:“我不知道,但听闻殇师兄一直都在关注着神女之泪的下落,他每年都会来燕子楼打听神女之泪的消息,好像神女之泪和他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渊源,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它。” 第八章 神女之泪 【求收藏,没有收藏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 神女之泪?这是她第二次听到神女之泪四个字,为什么大家都在寻找神女之泪?赢彻曾经过,神女之泪可以唤醒绝杀剑的剑灵,莫非轩辕殇手里也有绝品宝剑,想要通过神女之泪来唤醒和修复古剑? 思衬间,鑫管事从远处归来,他看了看房间门外的守卫,眉头轻蹙了下,若有所悟,一脸抱歉地上前道:“姬萱殿下,怠慢了,不如我们去别处事?” “走吧。(手打)”姬萱的余光往房间门口瞄了眼,也不想再计较,跟着燕鑫往别处去。 跟着燕鑫来到另一个房间,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交到姬萱的手中,道:“这就是殿下要的消息。” 姬萱大喜,连忙拆开字条,拆到一半,她又觉得哪里不妥,怪异地看了眼燕鑫,问道:“你就这么把消息给我了,万一我赖账怎么办?不是先付款后得消息吗?”他前话得分明,现在却这么轻易就将消息给了她,莫非其中有诈? 高深莫测地轻笑了声,燕鑫摸摸下巴道:“难道姬萱殿下真要赖账不成?不过您放心,这条消息是免费赠送的,就当是先交个朋友。” 疑惑地瞄了他一眼,姬萱开始关注手中的字条,上面只简单地写了几个字:“姬墨,燕国三王子,神女宫圣殿。” 神女宫,圣殿? 这怎么可能?墨儿分明是被圣衣殿的人捉了去,怎么会出现在神女宫的圣殿? 她面色乍冷,将字条往燕鑫的跟前一丢,道:“鑫管事以为我姬萱真如传闻中那么好欺么?随便一条假消息就想打发我?” 燕鑫微愣了下,随即轻轻地笑道:“姬萱殿下如今在七国之中名声鹊起,鑫某如何敢觑?听闻姬萱殿下在邯郸城夺得了新秀榜第一名,被万剑门的副掌门东方冥看中,代收为万剑门掌门的关门弟子,还亲手转赠了玉剑令,七国之中不知有多少剑客羡慕眼红着?你在大梁城中又与飞鹰帮的帮主鹰六约战,以黄竹之境的剑客身份一剑斩杀了蓝竹之境的高手鹰六,一战成名。如此的战绩,鑫某如何敢视?姬萱殿下或许还不知,现如今燕王正在派人四处追寻你的踪迹,想必是知道了殿下的价值,这才想将您召回燕国,为燕国效力。”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姬萱微眯了眼,燕子楼果然不是寻常的地方,人一旦进了这里,就等于是整个人透明化了。他们若是想,就是你祖宗十八代的事都能给你从坟地里刨出来。 她人还没有到万剑门,可是东方冥代为收徒和转赠玉剑令的事却已经传到了千里之外,不得不燕子楼的影响之大。 燕王吗?他真的在寻找自己?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倘若燕王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掳走的消息,他会不会心急,会不会派遣高手和军队前去救援? 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是燕王又如何?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在邯郸城受苦,却无动于衷,又怎么会为了救人而得罪强大的圣衣殿呢?他寻找她,也不过是看中了她身上的利用价值,她怎可以如此天真,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狠心无情的父亲身上? “鑫管事,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你提供的消息与我现在掌握的线索出入太大,我实在无法相信。你看看这个……”姬萱从袖中取出了当初赢彻交给她的一张字条,那上面所写的正是圣衣殿署名的内容。 燕鑫接过看了一眼后,却是意外地轻笑起来:“姬萱殿下真的相信此事乃圣衣殿所为?” “难道不是?”姬萱反问。 燕鑫停顿了下,掏出账本,往姬萱跟前一放,眼底的精光闪烁:“这是另外的一条消息,价码是一万两。” 眉角抽*动了下,姬萱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相比较起方才那条免费的消息,她更愿意相信有价码的消息,因为它很贵,它有价值,所以它的可信度也跟着上涨了。 “莫寒,你跟着他们去结账。”姬萱直接丢了一张一百万的晶卡给莫寒,让他跟着燕子楼的下人前去划账,转头又对燕鑫道,“现在你可以了吧?” 燕鑫不愧是个圆滑的生意人,敲诈了人家的银子,也丝毫没有半惭愧之色,依旧保持着标准的待客笑容,娓娓道:“当然!关于这条消息,我们也是近来才得到的。其实像令弟一样被掳的孩童何止上百?也就是近三个月的时间,七国各地已经有四百多起事件发生,很多人都来燕子楼探寻线索,所以我们燕子楼才会对此事多加关注。” “据我们了解,所有事件发生后,都会有人以圣衣殿的名义留下同样的字条,让人以为是圣衣殿的人掳劫了孩童。其实不然!” “我们燕子楼的探子曾经暗中跟过几起掳劫孩童的事件,最后发现他们都将掳劫来的孩子暗中转送到了神女宫,而我们安放在神女宫的探子又放出消息,有大量的孩子被人送进了神女宫的圣殿禁地,那里除了神女宫的宫主外,任何人不得出入。没有人知道那些孩子被送到禁地后是死是活,只是每到夜里都能听到无数孩子的啼哭声。” “此事当真?”这个消息的确太震撼了,倘若属实,那么就是神女宫的人假借圣衣殿的名义,为非作歹。可是,他们将这么多的孩子掳劫到圣殿的禁地,又是为了什么? 燕鑫观察着她的神色,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继续道:“殿下一定是在疑问神女宫如此做的原因吧?”他的指尖在账簿上有节奏地敲打了几下,其寓意不言自明。 “莫寒!” 莫寒此刻正在跟燕子楼的人在里屋划账,听到她的唤声,伸了个脑袋出来。 “这个消息是两万两。”燕鑫直接越过了姬萱,同莫寒陈述。 莫寒眸光冷了下去,狠瞪了燕鑫一眼,连他也看不过去了,若不是为了得到三王子的下落,他真恨不得杀了这个见财起意的家伙。 姬萱自然明白莫寒的心思,她心里比他更加不痛快,从来只有她敲诈别人的钱财,别人休想从她兜里捞钱。等着吧,今日她花出去的银子,一定会加倍从燕子楼里捞回来! “愣着做什么?给钱!”她慢条斯理地端起下人为她准备的茶水,长长的羽睫在眸底投下阴影,一抹厉芒转瞬即逝。 “殿下果然是痛快人!”燕鑫不吝惜地称赞道。 恐怕是把她当作了冤大头了吧?姬萱心里暗暗思衬,现在还不是跟他一般计较的时候,问明了消息才是首要之事。 燕鑫见她不答话,又道:“相信殿下也知道神女宫在三千年前被人盗走了神女之泪的消息吧?神女之泪乃是神女宫的镇宫之宝,神女宫全靠着它来震慑天下群雄,然而自从神女之泪被盗之后,神女宫的声势就与日俱下。曾经的神女宫鼎盛至极,甚至可以和传中的圣衣殿相提并论,可是近千年来,神女宫没有了神女之泪的庇佑,声势大大不如从前。” “万剑门是在近千年才崛起的,可是它如今的势力和声望已经盖过了神女宫,就连墨宫和毒王窟的人也联合起来,想要对付神女宫,可想而知神女宫的压力之大。”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神女宫想要重振旗鼓,恢复往日里的风光,就必须寻回镇宫之宝,神女之泪。我们探听到,神女宫的圣殿有一可以探查神女之泪下落的能源水晶,需要吸收五百童男童女的处子之血,才能彻底启动它,寻找到神女之泪的下落。我相信神女宫正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暗中假借圣衣殿的名义掳劫童男童女,目的就是为了尽快寻找到神女之泪的下落,重振神女宫的实力。” 第九章 内部纷争 为了一己之私,难道就可以置五百的孩童生死于不顾吗?这就是世人所传颂、所信仰的神女宫的真面目吗? 那么墨九天呢?他是神女宫的圣子,作为神女宫在七国的代言人,他是否也知道这一切肮脏的内幕? 突然之间,姬萱心底泛起一股恶心,表面上看起来愈是光鲜的东西,其内在反而更加肮脏。(手打)就像神女宫,它在人们的心中是最为神圣的存在,是人们心底所信仰的神的存在,可谁能知道它其实就像是一颗毒瘤,不断地自内部腐化。 姬萱收敛了心神,冷静地道:“我要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多少银子,你尽管开价。” “这个……”燕鑫垂下眼帘,片刻的功夫,姬萱从他眼底捕捉到了一抹诡异的喜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殿下应该知道,神女宫圣殿乃是非同寻常之地,想要得到禁地的地图,我们燕子楼势必要牺牲一两个探子,方能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们燕子楼培养一个探子不容易,尤其是潜入神女宫内部,潜藏多年的探子,所以……”他拖着长音,这故意吊人胃口的语气,让姬萱很是不爽,所以她不喜欢跟做生意的人打交道,面对他们,她的肠子至少得绕上好几圈。 “多少银子都成,只要你开价!”姬萱冷瞥着他,等待他狮子大开口,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燕鑫并不打算继续敲她竹杠了。 他收起账簿,定定地看着姬萱,神色从未有过的肃然:“姬萱殿下,并非我燕子楼趁人之危,实在是鑫某有事相求,所以……”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晶卡,放于姬萱跟前,道:“倘若姬萱殿下愿意为燕子楼办一件事,我燕子楼不但愿意舍弃神女宫的探子,为您取得圣殿禁地地图,还可以奉上十亿的银两作为报酬。” 他此话一出,由不得姬萱不吃惊,从来都只有人花银子从燕子楼买消息,可从没见过燕子楼花银子让别人办事的。姬萱微拧了下眉头,恐怕此事不止是事啊。 “鑫管事但言无妨。” 燕鑫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然而她冷静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来,心中暗暗赞叹,楼主的预言果然不假,此人的确不简单,或许能助少爷渡过此劫的人正是她。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楼主虽已年近千岁,但千年来一直都未婚配,也就是十几年前才娶妻生子,有了十七少唯一一个子嗣。楼主希望能将他辛苦创建的燕子楼传给他的孩子,让十七少子承父业,继续将燕子楼发展壮大。奈何少爷太年轻资历浅薄,根本无法担当起重任,另外还有他的二叔,也就是楼主的亲弟弟对楼主一位觊觎已久,一直都是少爷最大的威胁。” “方才您应该也见过荣少爷了吧?他是楼主的弟弟副楼主燕南凌的嫡传三十世孙,副楼主在很年轻的时候就结婚生子,子嗣兴旺,在燕家占据了很大的势力。若不是有楼主的存在,燕子楼早就是副楼主一脉的天下。如今楼主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担心自己撒手而去后,妻儿受人欺凌,所以他决定趁他还能压得住副楼主的时候,就将燕子楼楼主之位传给十七少。” “副楼主得知了此事,很不服气,提出要让两脉的年轻人来一个较量,谁赢就由谁来继承燕子楼楼主之位。楼主也知他一人独断,必然难以服众,所以跟副楼主相约,三日后,在新郑城外白虎林,谁能寻到传闻中的虎翼古剑,谁就能继承楼主之位。副楼主那边打算派荣少爷出战,和我们这边的十七少做一番较量,考虑到两位的年纪都尚轻,所以允许各自邀请四人前来协助两位少爷。” 姬萱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想让她协助燕十七寻到虎翼古剑,帮他夺得楼主之位。 “听燕子楼里不乏境界极高的高手,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从楼里面挑选高手来协助你们少爷,而要从楼外面找人帮忙呢?” “殿下有所不知,楼主虽了可以邀请四人前来协助,但也规定了所选之人的年龄,必须是二十岁以下的少年,超过二十岁的一律取消资格。” 二十岁以下?那就难怪了,倘若没有年龄限制,那么燕南凌下面年过百岁的子嗣岂止四五人?他们完全可以为了争夺楼主之位而纷纷出动,来争取燕南凌一脉在燕子楼的地位。现在有了年龄限制,那么情况便大大地不同,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只好从楼外去寻找高手来协助。 轩辕殇的来意,现在也可以得到解释了,燕荣能请到他来协助夺位,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像轩辕殇那样性子高傲的人,除非有特别的利益,否则他绝不会轻易出手助人,他们之间一定有着特殊的交易。 姬萱敛了下眉头,很快分清了事情的轻重,这是人家的家事,与她何干?她的目的只是为了找到墨儿的下落,何必参与他人的是非纷争?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兴趣干涉你们燕子楼内部的争斗,至于圣殿禁地的地图,我也会另想他法。抱歉,就此告辞。” 她毅然起身,决定离开,这趟浑水她不愿意趟,而且她有种预感,一旦她涉入此事,恐怕麻烦就会无止尽地朝她涌来,永无安宁之日。 燕鑫叹息了声,没有阻拦,也没有再相劝,只起身相送道:“殿下不如仔细考虑下,鑫某随时等待你的消息。” 从燕子楼出来,莫寒跟随在姬萱的身后,一直欲言又止。轩辕剑则留在了燕子楼里面,跟他的兄长待在一处。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他的要求吗?”姬萱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走在她身后的莫寒,他心中的疑问,她都洞若观火。 莫寒诧异地抬头,总觉得公主殿下窃听了自己的心声,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他轻轻了头,没有否认自己心中的疑问。公主不是一直想找到三王子殿下吗?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为什么轻易退却? “燕子楼内部的争斗远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方才也看到了,荣少请了轩辕殇来,显然就是为了此次的比试。轩辕殇倘若答应帮忙,那么到时候轩辕剑也必然会站在他兄长的一方。燕子楼里高手如云,谁也无法预料他们还会请哪些高手出来相助。我们的实力太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除非……” 她心神一动,忽然想到了慕容白,白虎林,白虎……她总觉得慕容白和白虎之间有着某种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倘若慕容白出手,相信她还是有几分胜算的,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愿意涉足人家内部的纷争。 神女宫,圣殿禁地,或许,她可以先从墨九天的身上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总之,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我不会答应他们的要求。”她微眯了眼,眼底精光乍现,“倘若可以,我倒是想亲自探一探神女宫,看看它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莫寒大惊,连忙阻止道:“公主殿下,万万不可!这样太危险了。” 第十章 围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手打)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话间,两人已经来至大街中央。 忽然间,周围的空气逐渐凝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有倒吸气声,有轻叹声,也有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徐徐飘入鼻中。 怎么回事? 姬萱眉眼骤跳,只觉得背后阴森森的寒气狂卷而至,单纯地凭着多年来死里逃生的直觉,她的身子大幅地扭动,扭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 “嗖嗖嗖……”十枚银针擦着她的两耳险险地飞过,不好,还有三枚! 她急急运转灭神诀,在千钧一发间突发猛力,将落网的三枚银针给反弹了回去。 “啊、啊、啊”接连三声惨叫从身后惊起,姬萱猛然回首,恰好见到三名白衣女子应声倒地。她目光一凛,发现自己身后十步远处,正站在一队十人左右的队伍。这支队伍是一色白衣的神女宫女弟子,而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气势汹汹的圣女慕紫烟。她的右手暗藏在袖底,蓄势待发,一双美目波光诡异,时有危险、阴狠的光芒划过。 好狠的女人!三枚银针上竟然都涂上了致命的毒性,三名女子的尸体开始全身溃烂,惨不忍睹。 方才的一刻发生得太突然,慕紫烟出手极快,神不知鬼不觉。街上的人们还沉浸在见到圣女的惊喜之中,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只听见三声女子的惨叫,随后就看到了三名神女宫弟子颓然倒地,失去了知觉。 慕紫烟毕竟还是顾虑自己身份的,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她森冷地一笑,清冷的声音扬起:“大胆姬萱!你竟敢在我韩国的大街上肆意杀人,到底有没有将我神女宫放在眼里?来人啊,将此贼子给我擒拿,她若反抗,格杀勿论!” 好,很好!慕紫烟杀人不成,还反过来诬蔑她杀人。她很聪明,避而不谈她故意散播谣言之事,而是捉现成的把柄跟她对峙。今日姬萱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无耻至极! “紫烟,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何必做得这么绝?谋杀亲夫的罪名可不好听,他日你若想再嫁,可就难了。谁若和你成亲,岂不是要担心你会不会也像今日对待我一样对待他?” 姬萱深知此刻有理也不清了,慕紫烟既然想诬蔑她,那她也就不跟她客气,看谁做得更绝。 “你还敢大放厥词?列阵,杀了这满口喷粪的无耻人!” 慕紫烟被彻底激怒了,也不顾是否有无数的百姓在旁围观,腰间的蝉翼剑倏地亮了出来,她目露凶光,这模样哪里还是人们心目中圣洁无暇的圣女?完全成了凶神恶煞的女魔头,惊煞了无数的围观者。 “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杀人,杀的还是神女宫的女弟子,她死定了!” “她为什么要杀神女宫的弟子?听她的语气,好像跟圣女很熟,难道她真的跟圣女殿下……” “不要胡!圣女殿下怎么会跟一个无名辈发生关系呢?圣女殿下和圣子大人才是一对儿。” “天哪,圣女殿下发起火来好可怕!大家还是躲远,免得祸及无辜遭秧!” 从慕紫烟身上爆发出来的势压越来越强盛,以她为圆心,十步之内无人敢靠近一步。猛烈的罡风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脸,那惊人的煞气和刺目的剑光,使得人们睁不开眼睛。 “去死吧!” 随着慕紫烟口中一记暴喝,姬萱疾步后退,她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武阶,哪里经受得住她如此凶猛的攻击? “踏星逐月!诸神俱灭!” 脚下幻步急踏,姬萱一手捏剑诀,一手祭出了破天,回身施展灭神诀相挡,第一回合在“噌”的一声脆响中短促地落幕。整个身子宛如一叶扁舟,被狂狼激打,漂浮在半空中。 慕紫烟这次是盛怒到了极,几乎是拼尽全力给了她一下重击,倘若姬萱不是先以踏星逐月避其锋芒,再以灭神诀勉力阻挡了几分力道,此刻恐怕不是一叶扁舟在空中沉浮,而是一叶破舟,尸骨无存。到底,还是她的武阶太弱了,倘若她的境界能达到慕紫烟的程度,这一记灭神决打出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震撼力量。只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灭神诀勉强打出来之后,轻飘飘的,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且她感觉浑身上下的内力一下子流失了大半,很难再有蓄力。 挺身腾空而起,一个鲤跃龙门,姬萱动作利落地单膝着了地。她的眼神微敛,如豹子一般眯起了双目,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戒备状态中。 身旁的莫寒此刻也举剑迎了上去,神女宫的弟子们列成了阵型,将二人包围在了她们的阵型当中。姬萱反手握着破天,依旧单膝半蹲在地上,蓄势待发,双目之中只映出慕紫烟白色的清冷身影,将其余的女弟子视作无物。 擒贼擒王,她现在需要的是专注,万分的专注! 在莫寒的身影与慕紫烟有了瞬间交错的刹那,姬萱的身形开始动了,她就是要抓住这万分之一秒的刹那,以豹子的速度,将所有的攻击力集中于一,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瞳孔倏地放大,慕紫烟的视线在刹那受阻后,就看到了姬萱不要命地朝她冲击而来,那骇人的速度和爆发力,根本不是她那种武阶所该有的。 “米粒之光,也敢放华?”慕紫烟身影一晃,霎时间消失在了她的双目之中,姬萱心中大骇,连忙也踏出踏星逐月急转了方向。果然,只差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差,慕紫烟的蝉翼剑就刺在了她方才消失的位置,真***险! 周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其中多为修炼武阶的剑客们,他们难得见到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纷纷围观观战,嘴里还不忘发出各种声音。就像现在,姬萱险险地躲过一剑,人群之中就齐齐地发出了抽气声。 远处,本在酒楼里用餐的慕容白、姬傲羽和姬若三人闻听到大街上的动静,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前来观看。走近时,才发现正在被人围着打斗之人竟是姬萱和莫寒两人。 “是哥哥!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伤我哥哥,我要吃了她,把她吞入肚子里面!” “等等!”慕容白及时地扯住了正欲幻化成本体磨拳霍霍想要加入战圈的姬若,摇头道,“别急,先看看再!” 姬若嘟起了嘴,慕容白的话,她不敢不听,可是又担心姬萱的安危,一双大眼睛溜溜地瞄着姬萱的方向。 “再等的话,太子殿下就危险了!”姬傲羽看着慕容白不想出手帮忙,也不许姬若帮忙,顿时急得满脸涨红。 慕容白微微侧脸,蒙着蓝绸的洁净面颊迎向打斗的方位,他轻扯唇角道:“你们要相信她!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成长得更快,也更能激发出潜力,她真正的实力,远比你们想象得要强得多,只是她平常有太多的依赖心理,没有将真正的潜力发挥出来。” 此刻云层偏移,一道柔和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投下神秘莫测的光影,宛如神祗一般令人仰望,不可亵渎。 姬若和姬傲羽两人呆呆地凝望着他,忽然之间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仰之感,仿佛他的话都是对的,无可置疑。 在另一侧,燕子楼的门口,大量的人群从楼里一齐蜂拥而出,闻讯前来观战。 圣女殿下和一少年当街大战,少年施展银针使得三名神女宫弟子当场致命,还口出狂言,称与圣女殿下有染。这等劲爆的消息就发生在采集天下八卦的燕子楼门口,他们哪里肯错过如此劲爆的消息?一批接着一批的信鸽从燕子楼的上空放飞,向位于七国各地的燕子楼分据实况转播这场轰动的比斗,相信一定能赚得不少白花花的银子。 第十一章 杀神现世 轩辕剑和轩辕殇两兄弟也跟随着人流走出了燕子楼,翘首眺望,很快就注意到了被人群重重包围中的两方人马。(手打)按理,圣女慕紫烟的武阶远远在姬萱之上,然而她还是动用了神女宫的四门困龙阵,显然是非置姬萱于死地不可。 多大的仇恨,使得圣女如此恼怒? 姬萱一个区区黄竹之境的剑客,竟然能劳动圣女如此大张旗鼓地重视她,反倒给姬萱撑了场面。 轩辕剑俊目微闪,黑瞳之中露出了然之色,想不到慕紫烟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上门来报复。往日里还对冰清玉洁、冷傲无双的圣女存着一丝好感,然而现在,所有的好感消逝一空,他轻挑了下如墨的剑眉,打算出手助姬萱一臂之力。 “不许去!”轩辕殇喝止了他,黑瞳之中闪过危险森冷的暗芒,一动不动地望着打斗圈中的姬萱,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多少实力,为何东方冥如此坚持地要拉拢她,替师傅收下这名关门弟子? 轩辕剑剑眉微蹙,为难道:“可是大哥,我答应了东方掌门要安全护送她到万剑门的,我不能食言。” 冷笑了声,轩辕殇沉着脸,周身森冷,缓缓地开口:“她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那只能明她没有大气运,与万剑门无缘。” 敛下了眉目,轩辕剑犹豫地望向姬萱的方向,露出颇为无奈之色,或许大哥的话是对的,她若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到了万剑门照样会体无完肤。掌门的关门弟子,这一个位置多少人在觊觎着?他们怎么能容忍一个乳臭未干的子后来居上,夺取这个位置?更甚者还是位只有黄竹之境的低阶剑客? “师弟,对不起了,在你和大哥之间,我只能选择后者。”他默默在心底道。 战斗圈内,姬萱连退了数步,才稳住脚步,握着破天的手心全是冷汗。面对这样一个高手,她身上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仿佛只要轻轻拨弹,就会弦断崩溃。 她的黑眸波光诡异,唇边扯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她逼视着慕紫烟,冷冷地道:“慕紫烟,你好样的!堂堂神女宫的圣女,竟然以多欺少、恃强凌弱,难道这就是你们神女宫的待客之道?” “神女宫的客人,我们自然以礼相待,可你是吗?你一再挑衅,毁我名声,现在又杀害了我神女宫弟子。倘若我不杀你,何以服众?神女宫的威望何存?所以,你无须再诡辞狡辩,哪怕你今日破了天,我也非杀你不可!” “金蛇狂舞!破!” 黑瞳瞬间释放出耀眼的寒芒,慕紫烟冷凌的肃杀之音传遍人群内外,她凶悍的目光掠过姬萱的脸,下一秒,蝉翼剑在她手中发出嗡鸣,如游蛇一般化为无数道剑影刺向姬萱。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地叫嚣,每一根神经都濒临绝望边缘,发出危险的讯息,怎么办?生死攸关之际,隐藏在金丹之后的阴影又开始显露出它的真面目,有一股神秘的漩涡由慢到快,直至疾速地旋转。 “不好!哥哥很危险!”姬若惊叫出声,担忧地看向姬萱,她的身子前倾,极有想要冲过去的趋势。倘若姬萱真的无法抵挡,她一定第一个冲入援救,因为这世上她是第一个待自己如亲人一般的人。 “别急!”慕容白耳根动了动,依旧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围观的人群中,似乎也只有他对姬萱仍然抱持信心,其他的人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或是像姬若、姬傲羽和莫寒怀着深深担虑的心情,不相信姬萱能抵挡得住这一袭猛烈的攻势。 然而,惊奇的事再次发生。 震惊过后,姬萱没有躲避,她倏地闭上了双目,进入入定的状态。她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雄浑的力量自她的体内不断地运转和释放,在她的身周围形成一圈厚厚的气流保护层。 伴随着慕紫烟的蝉翼剑刺入,气流的保护层也跟着发生了形变,她脚下轻踏,倒退着腾身而起,如轻灵的燕子又似漂浮的气球般飞翔在半空中。 “杀神现世!”她冷酷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在空中。她的身影也在瞬间陡然扩大,一具如山一样高大的煞影出现在了人们的眼中,整片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沉闷的势压迫得每个人都惴惴不安。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凝神关注,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如此骇人? “那是什么?看起来好可怕!” “那黑影凶神恶煞的,难道是食人的魔鬼?” “快走啊,躲远!” 围观的人们见到这一幕,开始惊惶地逃窜。 慕紫烟陡地冷寂下去,一双黝暗的黑瞳闪过阴鸷的冷光,她的双目之中倒影着天空中巨大的黑影。忽然间,一道精光乍现,黑影倏地睁开了眼,强烈的阳光透过它的双目刺穿虚空,它的面目也逐渐清晰,露出狰狞的面孔,仿佛被注入了灵力,就是一具真正的活物。 “挡我者,死!”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姬萱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失控,体内的真气疯狂地运转,她所施展的杀神现世乃是灭神决当中一招较为厉害的招式,生死相搏,她不惜拼死试招。然而,从她体内折射出来的巨大黑影太过强大,已经不是她能力范围内所能控制的,她的意识逐渐为黑影的煞气所取代。 破天从她的手里脱手而出,转眼之间到了巨大黑影的手中,猛烈的罡风一阵接着一阵袭刮着整条大街。杀神现世,真正的杀神现世! 狂风大作,剑气飞舞,破天剑到了黑影的手中终于发挥出它该有的威力。 每一剑,电闪雷鸣! 每一剑,刺破苍穹! 这就是破天的真正威力!这就是杀神现世的强大力量! 此时再观慕紫烟,在巨大黑影强势的攻击下,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左肩上、右臂上、后背……十几处地方皆被攻击到,留下一道道或浅或深的剑痕。她满目之中皆是惊骇之色,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了?为何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还有那把剑,同样是可怕的存在。 她知道她今日是彻底栽了,栽在了眼前这个她完全不屑一顾的无赖身上。不顾其他女弟子的生死,她随手捉来两个弟子挡在她的身前,身子一晃,她施展轻功逃离了现场。 “姬萱,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非报不可!”她的声音远远地飘来,人已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堂堂神女宫的圣女竟然丢下追随自己的弟子们,落荒而逃! 神智已然不受控制的姬萱有片刻的清醒,见到慕紫烟逃离,她理智上想要停下来,不可以再继续斩杀神女宫的弟子,然而她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她的神智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被黑影无尽嗜杀的念头所取代。 杀杀杀! 破天狠狠地刺穿敌人的心脏,或是拦腰斩断,饮血的剑身在风中嗡鸣,释放出兴奋之音。 人们都看呆了,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决斗,而是屠杀,嗜血的屠杀! 血光四溅,残肢横飞,整条大街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直至最后一个神女宫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黑影还是没有要停止杀戮的趋势,嗜血的空洞的眸光开始扫向围观的人群,大有屠城的**。 当人们惊骇地发现黑影逐渐将可怖的目光转向他们,惊呼声练成一片,人们的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快逃啊!姬萱要杀人了!” 人挤人,人推人,大街上陷入一片混乱! 轩辕殇怔怔地望着眼前震撼的一幕,那双黑瞳如海水一般深不可测,带着凌冽的杀气,摄人地射在仍站立在原地紧闭双目的姬萱身上。她的面上露出痛苦的挣扎之色,与巨大黑影显现出来的兴奋和狂热截然相反。他的双目微敛,长长的睫毛投射下一道阴影,冷寒霸气的脸孔显得更加幽冷。 第十二章 虎啸龙吟 “不好!她无法控制杀神的力量。(手打)”慕容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他身形晃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当他再出现时,他迎风而立,悬浮在了半空中,与巨大的黑影对峙而立。 霎时间,有些逃至半路的人们停下了脚步,呆呆地望着空中对峙的两人。一个庞大如巍峨的高山耸立,凶神恶煞,一个谪美如仙,蓝绸飘逸,人们开始纷纷为慕容白的处境而担忧,他还是个瞎子呢,他一定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究竟是怎样的庞然怪物,可是谁也没敢出声提醒他,生怕自己遭到牵连。此刻人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样一位有着神仙之姿的男子今日怕是要陨落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再次发生。 庞大的黑影在见到慕容白的刹那,浑身上下的煞气逐渐收敛了起来,它眨眨眼,看着慕容白的神情显得有些讶异。 “白虎,主人呢?你不是应该守着主人的吗?怎么到了这里?”黑影再次出声,它的声音低哑,带着沙质,听在普通人的耳朵里却像是催命的符咒。 “蠢货!经过了几千年,你还是这么头大无脑,任性妄为,你想害死少主人吗?”慕容白的声音很淡定,却透着威严,那种威严是与生俱来的,带着王者的气息。他双唇微抿,忽然白皙的长颈扬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如虎啸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那声音似有贯穿力,狠狠地扫遍整条大街,无形之中,一个个“忘”字跟随着他的声音灌入每个人的脑海中。墨竹以下的剑客全部被震晕了过去,少数几名墨竹剑客还在施展内力苦苦抵挡,正如轩辕剑和轩辕殇两兄弟,以及燕子楼内的高手们。 黑影畏缩地颤了颤庞大的身躯,似乎对他有着本能的畏惧,他转头看向那几个仍在苦苦支撑着的高手们,手掌运出两股掌风,朝着他们凶猛地拍去。 “天哪,神阶的力量!是超越了剑尊巅峰的可怕力量!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个瞎子也是神阶的力量,似乎比那怪物还要高上几个等阶。老天,要不要这么刺激?不行,我不住了!” 在慕容白和杀神黑影轮番的攻袭下,高手们终于支撑不住,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失去知觉。轩辕殇两兄弟合力相挡,终也被二人强横的力量所震慑,轩辕殇双瞳鬼魅黝暗,凉薄的唇紧抿着,周身笼罩着阴寒的气息。 “是杀神!是杀神再现!我们轩辕世家隐世几千年,莫非是到了重新出世的时候?” 一股强劲的掌风狠狠击打在两人的身上,两个斗大的“忘”字也跟着灌入两人的脑门,只是刹那的功夫,他们就失去了任何意识。 整条大街的上空一片萧肃,冷冷清清,残风卷起落叶,吹拂过躺满一地的每个人的脸孔。 姬若抱着微颤的身躯,蹲坐在地上,她的武阶远在墨竹之上,但面对两个只存在于传中的神阶强者,她没有被震晕就已是万幸,她低低地呜咽,是被慕容老大和那团怪物给吓到了。 在她头的上方,慕容白和杀神依旧悬浮在半空中相对而立,慕容白超凡脱俗的身姿在此刻愈发显得炫目,他凛凛而立,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天地之中,飘逸空灵的气质任何人都无法模仿。 杀神怯怯地瞄着他,他巨大的身影分明比慕容白高大了数倍,可是他看向慕容白的眼神却怯懦无比,仿佛老鼠见了猫儿一般。 “白虎,你我差害了少主,到底谁是少主?” 慕容白冷哼了声,道:“是谁将你唤醒的,谁就是我们的少主!” 杀神低头往底下倒了一片的人群中瞄了眼,恍然大悟,指着其中的一个少年道:“她就是少主?她的实力怎么这么弱?”它言语之中带着不屑,在它看来只有比它强大的强者才能让它甘心臣服,而姬萱的实力实在是太弱了,它有些瞧不上。 “你是主人创造出来的,她的孩子自然就是你的新主人,你若敢生异心,我一定让你神形俱灭、万劫不复!”慕容白俊美的容颜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周身上下寒气逼人,全然不同与往日温吞淡漠的形象。 “不敢,我怎么会生出异心呢?若不是少主唤醒了我,我现在还在沉睡中,根本无法醒来。我只是可惜少主的实力太弱,无法完全掌控灭神诀的力量,即便我被唤醒出来,也只能发挥出一部分的力量罢了。想当初主人在时,我只要跺一跺脚,整条大街都得震塌……” 杀神得意地扬着脖子,细数当年勇,余光处瞄见慕容白的神色有些不对,他连忙住了嘴,留意到慕容白眼上蒙着蓝绸,讶异地问道:“白虎,你的眼睛是怎么了?你也还没有恢复实力吗?我曾听主人过你跟其他的兽类不同,得经过三次雷劫才能彻底变幻成*人,可是一旦幻化成功,你就是真正的人类了。那你现在……” 慕容白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一抹愁思拢上眉梢,他的耳垂忽而耸动了下,放低声音道:“有人来了!你马上回到少主身体里,记住,以后若非少主有生命危险,你都不许随意出现。在少主还没能迈入剑尊之境之前,她无法顺利地掌控灭神诀,她还需要很多的磨砺,如若不能踏入神阶,他日根本无法……”他轻叹了声,没有继续下去,只是眉心处的那抹愁思变得更加凝重。 街尾处,一名少年飞奔而至,他一袭白衣胜雪,容光焕发的面容上尽显意气风发,如玉般英挺的身躯,让人移不开眼线。当他见到大街上的一幕,暗藏在眸底的喜悦之色,在瞬间发生了变化,转为惊骇和震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他黑瞳微张,第一个闪念就是狂奔至人群中寻找他想要找的人。 “萱,萱你在哪儿?” 他一个个察看昏迷的人们,此时大街上从街头到街尾,全是横躺着的人们,大部分都只是处于昏迷中,只有少数的几名神女宫的女弟子变成了僵硬的尸体,一眼望去,没有一个意识尚清醒的人。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墨九天的脑海中尽是重重的疑问,莫非方才他远远地听到那一声巨响和此事有关? 他的目光飞扫,他一定要找到她! 一听到有关姬萱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来见她,却不想临时被长老们唤去交代招呼各方来客的事宜,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晚来一步。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还担心慕紫烟会去找姬萱的麻烦,谁知现在情况更糟糕! “萱,萱你在这里吗?” 他心急如焚,大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力量使得整条大街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中,倘若是人力所为,那么实在是太可怕了! “嗯……”寂静的大街上忽然想起一声轻吟,墨九天骤然回首,眼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动弹了下,似有醒来的迹象。 “萱!”墨九天狂喜,跑近她的身前,伸手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萱,快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墨九天出现在街尾的刹那,杀神重新潜回了姬萱的身体里,这才使得姬萱恢复了神识,比其他任何人都先一步醒来。姬萱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明眸灿若星辰的墨九天,他紧拥着她,神色焦虑,姿势有些暧昧。 “墨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右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脑子里还涨涨的,全然想不起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整个身子很虚弱,像被抽去了大半的精气,使不上力。 墨九天看她醒来,眉眼处皆溢出了笑意,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幸好你没事。” 第十三章 打劫最光荣! 姬萱站起身,环视了一圈,也被眼前所见的景象给震慑住,眼底难掩惊诧之色,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宛如刚刚发生过一场浩劫,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手打) “慕容,你醒醒!”她很快发现了横卧在她身侧不远处的慕容白、姬若等人,就连慕容白也陷入了昏迷,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心中的谜团越滚越大。 慕容白的手动了下,仿若是真的刚刚醒来,他摸到手边的竹杖,从容地爬起了身。姬萱专注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没错,他平日里就是这样一副处乱不惊的姿态,见怪不怪,可是眼下他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从容,还有着一层她难以理解的了然的情绪。 可惜,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造成眼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一派从容不迫的慕容白。 “若儿,你也醒了?知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昏迷了过去,什么也不记得了?” “呃……”一双大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姬若心翼翼地瞄向慕容白,欲言又止。刚才是慕容老大让她假装昏迷的,现在哥哥问起,她不知道能不能对哥哥实话。一边,她不想对哥哥有所隐瞒,另一边,她又屈服于慕容老大的淫威之下,不得不从,好头疼啊,做人怎么就这么难?还不如做蛇来得逍遥自在! 果然有蹊跷! 姬萱观察两人的神色,就觉得事情肯定哪里不对劲,不过她也了解慕容白,若非事情紧要,他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既然他不愿意,她也就不问了,以免惹起墨九天的疑心,多添烦扰。 “若儿,快将莫寒和傲羽两人叫醒,我们还是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妥。” 姬若使劲头,暗中长吁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继续追问,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跟她实话。 “萱,你们现在住哪里?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姬萱回头,迎上墨九天闪烁着柔光的双眸,她摇了摇头,回道:“不必了,我们就住在紫竹轩。” “那好,我陪你们一起去客栈吧。”他上前一步,极为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他的唇边带笑,笑容温柔又灿烂,让人挪不开眼睛。 淡定,一定要淡定!不可为美色所迷! “那个,男……男授受不亲,我们还是不要这样牵手比较好。”姬萱讪笑着,笑容极为僵硬,这话的,什么男男授受不亲,简直鬼话连篇!想要从他手里抽出手来,谁知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既然是好兄弟,拉一下手有什么关系?”墨九天冲她眨眨眼,笑得狡黠,一双星眸更加耀目璀璨,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环,此刻变得更为生动和鲜活。 妈的,这子笑得这么贼,肯定有鬼! 好吧,她承认她有被他颠倒众生的笑容给电到,但仍然不妨碍她的英明判断,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内幕,所以才笑得如此诡异,让她浑身上下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不一会儿的功夫,莫寒和姬傲羽两人也醒了来,姬萱再次环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轩辕殇和轩辕剑两兄弟的身上,两眼微眯,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你们几个把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全部搜一遍,凡是武功秘笈和丹药全部没收,兵器就算了,如果有大额度的晶卡,也一并没收!快,趁他们醒来之前,马上干活!” 她的话音一落,周围的几人瞬间石化。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明目张胆地怂恿他们打劫?有这么当主子的吗?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非让我亲自动手不可?”姬萱不满地撇了撇嘴,一个个跟大爷似的,差都差不动,还是她自己来吧。 她第一个目标就瞄上了轩辕殇,此人的武功极高,按照她对这个时代剑客的习性了解,他的身上一定藏有不少宝贝,武功秘笈肯定少不了,或许运气好还能找到不少品质高的丹药。 想着武功秘籍和丹药,她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蹲身到轩辕殇的身侧,开始上下其手,在他身上一顿摸索,看得其他几人目瞪口呆。 “哼,果然有万剑门的武功秘笈!还是七星秘笈,独孤十三式,不错不错!”姬萱从他怀里搜出了一本七星秘笈,如获至宝。七星秘笈啊,想那东方冥转赠给她的万剑诀不过是三星秘笈,普通万剑门弟子想要得到七星秘笈,那简直比登天都难。想必是轩辕殇近日刚刚得到七星秘笈,正在参透当中,所以才会随身携带。现在倒好,算是便宜她了。 继续搜,又掏出两本,她两眼放光:“还有两本六星秘笈,长虹贯日和绝杀七斩。莫寒、傲羽,这两本归你们了!”六星相对于七星来,还是稍逊了一筹,她直接将秘笈抛出,丢给了莫寒和姬傲羽两人。 莫寒二人各自得了一本,也如获至宝,露出兴奋激动的神色。得了好处,再不干活的话,怎么也不过去,而且他们也想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身上搜出更多厉害的武功秘籍来,于是自发地分头干活。 打劫最光荣! 姬若一看大家都加入了,她也兴奋地拍拍手道:“哥哥,我也来帮忙!” 三人分头打劫搜身,只余下慕容白和墨九天两大极品帅哥还杵在原地,慕容老大人家是大角儿,拽得很,从来不轻易跟人拉帮结伙地干买卖,而墨九天则是一直处于呆愣中,没回过神来。 待他回了神,俊美的脸上也显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原来还可以这样打劫,他头一次遇上这么有趣的事,兴意甚浓。 “萱,我来帮你!”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上到处乱摸,墨九天怎么看怎么扎眼,想过去帮她的忙,谁知她的手往边上一指,示意他去搜轩辕剑的身。墨九天扁了扁完美的唇线,露出颇为委屈的神色,他忽然有些羡慕躺在地上的轩辕殇,若是可以,他也宁愿充当“尸体”来让她搜身。 “好家伙!他身上攒了这么多的丹药,全部都是疗伤和补气的上品丹药,真他妈有钱!咦,这块玉佩也不错,触手生温,天冷的时候可以暖手用。嗯?这条腰带也好特别,是什么材质做的?”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丹药啊、玉佩啊,甚至……把人家的腰带也解了,不为别的,只因她看中了那上面的一颗佛珠,怎么看怎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将上面的佛珠给抠了下来,腰带则另外丢到了一边,继续在轩辕殇的身上淘宝。 “呃,萱你……”墨九天很想些什么阻止她,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难以启齿,因为他看到姬萱不止解了人家的腰带,现在已经开始剥人家衣裳了。可怜的轩辕殇,就这么被人赤果果地劫掠了一番,还连带着被吃豆腐,倘若他此刻是清醒的,一定会气炸了脾肺。 姬萱现在很确定,轩辕殇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掠劫了一空,低头看向轩辕殇已经被自己扒得只剩一条裤衩了。往他精壮的肉身上瞄了两眼,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六块腹肌明显地排布,这子的身材还真有料! 俊眉轻挑,她将邪恶的笑意隐没在了唇边。罪过啊!谁让这子身上这么多的宝贝呢? 第十四章 超级暴力狂 “他的佩剑看起来也不错!”姬萱目光一转,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轩辕殇的宝剑上。(手打) “萱,不可鲁莽!剑是一个剑客的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你拿了他的财物,他不一定会要你的性命,可是倘若你拿了他的剑,他恐怕就不会善罢甘休了。他是万剑门的殇公子,轩辕世家的长子,他日你入了万剑门,那可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他结怨太深为妙。”墨九天好言相劝。 姬萱一边观赏着宝剑,一边耸耸肩道:“这个道理我懂,我已经有自己的宝剑,不会再取他的。不过到结怨,我不去找他,他也会自动找上我。因为万剑门的掌门之位,他已将我视作了眼中钉,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还好,我有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我一定要变得更强,超越他,成为真正的强者!” 二人正话间,地上的轩辕殇忽然低吟了声,似有醒来的迹象。姬萱与墨九天快速地交换了个眼神,她条件反射地抡起一拳,就狠狠地砸在了轩辕殇的眼睛上。轩辕殇还未恢复知觉,就再次陷入昏迷中。 轩辕殇俊美凌寒的容颜上霎时间就多了一圈乌黑,姬萱扯了扯嘴角,这下更糟,若是让轩辕殇知道她不仅打劫了他,还给了他一拳,让他颜面扫地,他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掐死她的。 速速撤退为妙! “都跟着我快撤!” 清风萧瑟地吹拂着大街,宛如一双母亲的手轻轻地安抚着大地。过了许久,昏迷的人们纷纷清醒过来,一个个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每个人的脑海中都是同一个疑问,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十分得诡异。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了大街上,而且遇上同样状况的人不在少数,真是见鬼了! “我怎么躺大街上了?不好,我的武功秘籍不见了!” “我的武功秘籍也不见了,还有丹药和晶卡!” “我的也不见了!还好,我的剑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是不是撞邪了?” 第一个人发现自己身上少了财物后,其他人也跟着纷纷检查财物,霎时间整条街闹哄哄响成一片,丢失财物的人还真不少,丢失的还大多是三星以上的武功秘籍,三星以下的被丢到了一边,丹药也是中品以上的被劫,中品以下,人家还看不上。 太猖獗了!想不到新郑城内的治安如此之差! 剑客们纷纷联名,要求新郑城的城防官兵务必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否则他们决不罢休! 轩辕剑也跟着最先醒来的那批人一起苏醒,转头看到兄长还在昏迷中,不但衣衫不整,右眼上还有一个明显的拳印,这……这是怎么回事?他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弯身快速检查了一番兄长身上的财物,发现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罗一空,就连他腰带上的佛珠佩饰也不见了。这还了得?若是兄长发现自己如此不堪的形象,还有眼睛上留着的拳印,他一定会勃然大怒,杀了在场见到这一幕的所有人。 本想唤醒兄长的,但他临时还是改了主意,弯身扛起兄长昂藏的身躯,他急急地施展轻功,消失在了大街上。 悄无声息地潜回了紫竹轩的客房中,轩辕剑不知兄长住在何处,所以只好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在他隔壁的房间,姬萱几人正在盘着今日的战利品,其中就有一本秘笈、两瓶丹药和一张上亿的晶卡就是取自他的身上。 轩辕剑只顾着照顾兄长,还没来得及察看自己身上的财物,待将兄长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齐后,他才敢鼓起勇气将兄长唤醒。 “大哥,快醒醒!大哥……” “什么事?”轩辕殇悠悠醒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脑袋里涨涨的,还有些晕乎。记忆某处出现了一片空白的区域,他努力回想,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他依稀残留的记忆,就是在他迷糊中,有人给了他一记重拳。 “嘶!”右眼上传来火辣的疼痛,轩辕殇面色冷寒,冰霜一样的眸子好像黑沉沉的浪涛,幽幽涌了上来,又退下去。 “拿铜镜来!” 轩辕剑将铜镜握在手中,迟迟不肯递上前,一张俊脸上神色复杂多变,看兄长这副不堪的模样,他想笑又不敢笑,同时也害怕兄长突然发飙,所以他很迟疑。 “大哥……还是别看了,我给你去买药,抹上一天就好了。” “拿来!”轩辕殇一声大喝,从他手里夺下了铜镜,待看到铜镜里面自己的形容,他的双瞳骤然射出嗜血的杀机。 “啊!该死的!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打了我,我一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姬萱几人刚刚将财物清了大半,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大吼声,接着还有哐当哐当的敲击声,好不热闹。这又唱的哪一出? 待仔细听时,姬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真是冤家路窄,刚打劫完了人家,这就跑隔壁来了?她贴着墙壁听了会儿,轩辕殇那粗暴的大吼声一声盖过一声,听得她一阵心情舒畅。 活该!谁让他一见面就给她臭脸色,还意图谋害她的性命,这种人就该受教训! “谁?到底是谁?竟然将我的秘笈和丹药全部搜罗一空!还有我的晶卡、我的玉佩、我的舍利珠,统统不见了!该死,真该死!”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姬萱可以想象隔壁的惨状,估计房间里的桌椅板凳、杯子、碟子都被砸得稀巴烂,轩辕殇果然是个超级暴力狂,再这么下去,估计整间房都得被他给拆罗。 轩辕剑紧抿着薄唇,闪至床尾的一个角落,同情地看着兄长发泄怒气,他就猜到事情一定会这样。幸好他没有告诉兄长他当时身上被人剥得只剩下了一条裤衩,要不然的话,他铁定能气得把房间的屋也给掀翻罗。 “大哥,你冷静一!今天的事很是蹊跷,好像被人盗走了财物的不止我们兄弟二人,还有其他很多在场之人也跟我们一样,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掠劫财物的事件,可能事实真相比这更为可怕。” 轩辕殇听到弟弟的分析,也逐渐冷静下来,听他继续道:“我们醒过来后,都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记得一些事,所以对我们每个人下了忘咒。能让一整条街的人都同时中了忘咒,神不知鬼不觉,那么对方的实力必然无法想象。” “刚才我看到大街上昏迷的人当中也有不少燕子楼的人,相信以他们的实力,必定能查出今日之事的真相。我们不妨静静等候,一定能探查出些许蛛丝马迹的,等查明了真相,我们再复仇不迟。” “是啊,能让一整条街的人都同时中下忘咒,那么对方的实力一定强大得可怕。到底会是什么人呢?区区一个新郑城,竟然出现了这样可怕的高手,看起来这几天圣子墨九天的生辰宴恐怕不会太平了。”轩辕殇不愧是万剑门的殇公子,盛怒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的黑瞳之中还有簇簇的火苗在灼灼燃烧着,胸腔起伏不定,但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下来。 “我们静观其变,此人肯定还会再次出现的……”他狠狠地咬牙,嗜血的光芒在黑瞳之中闪烁不定。 第十五章 偷吻 隔壁的动静了下去,逐渐趋于宁静,姬萱嘘声打发了几人各自回房,自己则和墨九天两人出了房间,往客栈的大堂方向去。(手打) 原本闹哄哄的客栈大堂因着墨九天的出现,掀起了更高的热潮,人们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神色肃然地冲他弯腰行礼。 墨九天始终微笑着,俊雅高贵,魅力十足,他闪亮的眸子大略地轻扫着,让大堂内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一个个顿觉神清气爽。 姬萱私下瞄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完美无瑕的笑容之下隐藏了他真实的情绪,做一个名人,尤其是做一个受人景仰的超级名人,一定很辛苦吧? 她如是想着,开口提议道:“我们还是去外头僻静的地方散散步吧。”可想而知,倘若他们两人选择留在大堂喝茶,那么他们保准会成为一道风景线、一处焦,任人围观,这不是她所期望的。 “如此甚好。”墨九天再次展露完美的笑容,只是这一次笑达眼底,是发自内心的。他牵起姬萱的手,迈着轻快的步伐,越过人群,走出了紫竹轩的大门。 姬萱如期地听到了身后一轮接着一轮的低呼声,不用仔细听也知道人们在议论着什么,反正由她出现的地方,就有绯闻,唉,她早已习惯了。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墨九天一身纯白的长袍,穿梭在人群中,虽然周围的人也同样是跟他一样纯白的衣裳,但仿效仅仅只是仿效,他的高贵、他的优雅,世人永远无法超越。 他每到一处,就引起一阵轰动,而他的神色淡淡,似是习以为常。姬萱紧随着他,心中莫名,倘若哪一天她每到一处也能造成如此影响,不知是喜是忧?跟他相握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墨九天轻轻回首,平视着她,绽放出一抹了然的微笑。 “萱,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你的到来,是我最好的生辰礼物。” 两人最后停驻在了一个湖边,这里少有人影出没,两人于是并肩坐在湖岸的草地上叙旧。 “生辰礼物?”姬萱倒是想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玉兔挂坠,递到他的跟前,道,“喏,送给你的生辰礼物,不值几个钱,不过我是亲手挑的,希望你不会嫌弃它。” 墨九天没有伸手接过,而是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玉兔,一种炽热而浓烈的情绪在他的眸底就这么快速地燃烧起来。姬萱无法掌握他的心思,以为他不喜欢,正欲将手缩回。他却在此时将玉兔夺了过去,一股清新的味道猝不及防地袭面扑来,姬萱的脸上被两片唇瓣重重地撞了下,柔软、带着些许湿意,还有触电般的酥麻感……各种异样的触感涌上她的心头,她的脸颊霎时间就晕红了一片,烧烫得惊人! 他……他竟然偷吻了她! 难道他看不到她现在是男人的打扮吗?还是他其实才是真正的断袖之癖,喜欢男人? 一阵羞意过后,姬萱震惊地撇头盯着他,朝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断袖之癖啊断袖之癖,这么一个极品的大帅哥竟然有断袖之癖,简直是太糟蹋了!天地不容! 墨九天在偷亲完她之后,两颊上也是火辣辣的,这可是他的初吻,心底某处柔软得化成一滩春水,心湖荡漾,可是回视她时,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不期然的怪异反应。她上上下下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是自己太过唐突,惹怒她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中忐忑不已,若真是这样,那他一定懊悔莫及。 “萱,我……” “墨大哥,你不能这样!”姬萱立马站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凝重地自上往下俯视着他,义正言辞地道,“你一个大好的青年,年青有为,前途无量,怎么可以沦落到……你绝对、绝对不可以这样!” 墨九天无辜地眨眨眼,一脸莫名其妙,不解地摇摇头,不知道她究竟在什么。 姬萱语重心长地叹息道:“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喜欢男人!” 一句话把墨九天给呛得险些飙出眼泪来,她、她到底什么思维,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男人了? “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人人都传我姬萱有断袖之癖,喜欢赵太子,所以你才会跟着被误导。可是这是不对的,我根本就没有断袖之癖,我喜欢的是男人,啊不对,是女人!这些都是假的,统统都只是谣言罢了,你千万不能相信!也千万不能学着跟风!” 听着她激动的话语,墨九天双肩抖动,憋笑得厉害,他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她以为是他有断袖之癖,所以才偷亲她。看她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紧张神态,还真是可爱的紧呢! 眼底精光闪动,他忽而起了玩心,想要逗逗她。他咬着下唇,故作苦恼状,哀怨地仰头道:“萱,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每次一见到你,我的心就会不可抑止地狂乱跳动,我以为可能是我太想念好朋友的缘故,可是这次再见到你,我却觉得不是。所以刚才我想试验一下,如果我亲你的话,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有,那就证明我真的有问题,如果没有,那就明我对你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切……” 他仰着如玉般晶莹的脸庞,此时染上晕红未退,更添诱人的气息,哀怨的眼神如兔子一般楚楚动人,让人看着心醉。离得近时,能清晰看到他的唇瓣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吐纳吸气间,淡淡的花香味散发出来,好闻极了。 平日里还冷静睿智的人,眼下却是一阵恍惚迷糊,不知是不是被他这副困扰加弱势的脸孔给迷惑了,她傻傻地问道:“那你刚才试验的结果如何?” 侧头歪了一个角度,墨九天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来回轻抚了下,露出困惑之色。他这细微的动作,落在姬萱的眼中,却成了赤果果的挑逗。此时一双幽黯的黑瞳跳跃着炽热的火花,看得姬萱口干舌燥,用力地吸气,他可不可以不要再做出这么青涩懵懂的动作来?她好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见过大世面的饮食男女,她会受不了的! 将脸略略侧了一个角度,她尽量不去看他,心底默念,要淡定、淡定,绝对不可以对他兽性大发,他跟赵浔是不一样的,不可以随便扑倒!随便扑倒,那是要闯大祸的! 墨九天偷瞄着她的神色,她口中念念有词,又不敢正眼看他,更像是她心中有鬼了。他也跟着爬起了身,走近她的身侧,咬唇苦恼道:“萱,你一定要帮我,我也不想被人当作异类,我有断袖之癖。虽然我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是我更在意的是你的看法,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 “呃……那要我怎么帮你?”他凑得太近,好闻的清新气味直直地钻入她的鼻中,让她有些难以把持。她脚下轻移,尽量地跟他拉开距离,她可不想劝着劝着,到最后反而成了恶狼扑羊的戏码,直接把他给掰弯了。 她一个劲地想退离,墨九天却偏偏不放过她,她挪一步,他就跟进一步,隐忍着笑意,神色极为认真地道:“我刚刚亲得太快,没来得及细细地回味,一时实在难以判定。你……能不能让我再亲你一下,这次我会慢一,好好地认真地品味,然后告诉你我真正的感觉。” 第十六章 命中的福星 姬萱蓦地回首,不得不是被他出人意料的话给惊到了,也就是因着她突然回首,这才敏锐地捕捉到他眉眼之间未来得及收起的狡黠之色。(手打)她的脸顿时就黑了,提脚就狠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怒骂道:“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嘶——”这一脚踹得不轻,墨九天猝不及防,大大地中招。他咬着牙,一边嘶嚎,一边闪躲她的拳脚攻击,笑着求饶道:“萱,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知错了?”姬萱故作凶巴巴地瞪着他,看他态度还算诚恳,这才收了手。心里也明白他有意让着她,要不然凭着他的功夫,她怕是很难碰着他的衣角。 两人正打闹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个唤声:“九天!”那声音中带着愠怒,冰冷到了极,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方才的一幕尽皆落入了前来寻找墨九天的来人的眼中。 墨九天回头,看到来人,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惶,只是淡淡地对着来人颔首道:“青霜长老,您找我有何事?”他脚下跟着轻挪了几步,以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遮挡住了身后的姬萱,望向来人的目光也带着浓浓的警惕。 青霜长老袍袖轻甩,冷哼了声道:“九天,你太让我失望了!还不快跟我回去反省?”随着她轻甩袍袖,姬萱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势压朝她无形之中逼压过来,这老女人是在向她示威吗? 墨九天脚下轻跺,瞬间化解了这股强大的势压,他面色乍冷,冷冽的语气回道:“青霜长老,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伤害她!此事与她无关,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他转身望向姬萱,清澈的眸子变得深沉和凝重:“萱,我得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你保重!” 姬萱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身后的青霜长老,颇为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有事吧?”她不太了解神女宫内部的规矩,只是看着那老女人一脸的阴沉之色,就觉得没好事,她怕墨九天会受到惩罚或是罪累。可是转念一想,他是神女宫的圣子,对神女宫极为重要,神女宫的人应该不至于轻易舍弃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墨九天冲着她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让她彻底地放心后,这才跟着青霜长老急急地离开,像是神女宫中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要不然也不会是一个长老亲自来传唤他。青霜长老临行前那怪异的目光,看得姬萱内心砷得慌,忐忑莫名。 在回紫竹轩的路上,燕十七带着几人突然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姬萱殿下,听今天神女宫的圣女找你的麻烦,你没事吧?”他担心地询问,真诚的面容上露出关切之色。 姬萱看着他,想起了鑫管事的话,这样一个单纯的少年想要夺取燕子楼的大权之位,谈何容易?可是她也不想趟这淌浑水,要怪只怪他生错了人家,无法逃避这一场权力之争。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事?你来找我,就为了问我这个?” “也不全是。”燕十七憨憨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爹交给了我一个任务,要我务必查出今日在燕子楼门前大街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我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想来问问你,或许你能知道些什么。” 姬萱眯起了眼,挑眉道:“你们燕子楼也在查今日之事?可有什么线索?”虽然她也好奇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更担心的是被人查出是她劫掠了高手身上的秘笈和丹药,于是试图从燕十七的口中探知些消息出来。 燕十七摇头道:“就是因为没有线索,所以才头疼,这真是怪了,一整条街的人都昏迷了,而且每个人醒来后都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事怎么就这么离奇?” “的确是离奇得很。”姬萱低低轻喃,幸好他们没有掌握线索,要不然还真是麻烦了。因为她有种预感,这事儿多少和她脱不了干系,因为她的记忆最后停留在她施展灭神诀的记忆,只记得当时体内的力量暴涨,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之后她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燕十七一直在偷瞄着她,心翼翼地道:“听鑫管事,他跟你提及了关于白虎林寻找虎翼剑之事,你没有答应他要帮我。如果我现在郑重地恳求你帮我,你会重新考虑吗?” 姬萱微愣了下,的确,这事儿从鑫管事的口中出跟从他正主儿的口中出,意义是完全不同的。鑫管事是拿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跟她交易,她若是答应了,他日燕十七即便真的坐上了燕子楼楼主之位,对她来也没有太大的好处,可是现在是燕十七本人来求她,那么意义就大大不同了。倘若她真的助他夺得了燕子楼的楼主之位,那么他日,她就能获得燕子楼的支持,得到尽可能多的消息。 她犹豫了下,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只要我帮你,你就一定能获胜呢?你没有听燕荣已经请了万剑门的殇公子帮忙吗?以他的实力,你我都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燕十七果断地摇头道:“不会的!我爹曾经推算过,你就是我命中的福星,只有你能帮我!” 他的话语很坚定,似乎是真的一样。姬萱疑惑地耸起眉头,又问道:“你爹不过是个凡人,如何推算出未来之事?你可别想为了让我帮你而蒙我。” “我没有蒙你,我的都是真的!”燕十七见她不信,顿时涨红了脸,急于辩解道,“我爹习武修炼了千年,武阶已经达到了剑尊巅峰,只差一丝气运就能迈入传中的神阶。但凡人的实力接近神阶之时,就能触摸到些许命运的气息,演算未来的运势。我爹近年来身体已大不如从前,他觉得自己的气数已尽,很难再有突破。他很担忧我的未来,所以不惜损耗寿命为我推算,最后算到我的命运契机就在你的身上,所以才让我务必要找到你,得到你的帮助。” 神阶,演算未来的运势……这一切对姬萱来简直难以想象,充满了神奇色彩。 “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他人的身上,你不觉得很荒谬吗?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燕十七颇为失望地咬着下唇,黯然地低下了头,的确,他没有理由让她无条件地帮助他。 姬萱默而不语,一边探听着他的心声,一边沉思。燕子楼的势力非同可,倘若能将它收为己用,他日必定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这其中的得失和轻重,她必定得好好掂量掂量才是。 第十七章 墨宫天才 【要收藏、收藏!有号的亲们都收藏一下,没号的若是方便注册一下,花不了多长时间。(手打)只有成绩上去了,才能得到更多的推荐,这些全得靠大家的支持,拜托了!】 方才见识了青霜长老的实力后,她更加觉得贸然闯入神女宫的圣殿禁地,实属不智。拥有一张神女宫圣殿禁地的地图是前提,寻找适当的时机是关键,当然还有她自身实力的提高,这三者缺一不可。 “对了,姬萱殿下,明日午时燕子楼会有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到时候新郑城内许多高手贵族都会参加。我爹让我给你送来一张请帖,你若是有空闲,不妨来燕子楼坐坐。” “拍卖会?” 燕子楼是买卖消息的地方,也会有拍卖会?姬萱对此好奇不已,究竟什么样的消息可以引起众人的关注,进行拍卖呢? “好的,我会去参加的。”姬萱也不客气,从他手里接过了烫金的请帖。 拍卖会当日,姬萱早早地就领着慕容白、姬傲羽、莫寒和姬若四人前往燕子楼,事实上轩辕剑想和他们一道走的,却被姬萱无情地推拒了。既然他选择站在他大哥的一方,那么对不起,她也要和他划清界限! 来到燕子楼门口时,发现外面围了很多人,堵住了进楼的路。 “莫寒,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莫寒前去打探了一番,回来禀报道:“太子殿下,是墨宫第一天才少年墨七和墨十三来了燕子楼。” 墨十三?听到这个名字,姬萱本能地就想到了他手里的那本秘笈,当日若不是赢彻半路杀出,她恐怕早就将那本五星秘笈背得滚瓜烂熟。 他怎么也来了韩国?而且同来的还有一个墨七,墨宫第一天才少年,这足以勾起她的兴趣。听闻在墨宫里面,凡是武功排行在前二十位以内的高手,他们的名字都以排名数字为依据,然后冠以墨姓。 墨七,他的名字里含有七字,那么也就是他的武功排名还在墨十三之上。 人群逐渐分开,墨十三早已注意到了姬萱一行人,穿过人群迈步朝他们方向走来。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少年,年纪应该在二十岁上下,身材挺拔,头颅高昂,眉宇之间极为宽阔,颇有龙凤之姿的相貌,想必他就是墨宫第一天才少年墨七了。 在墨七的身后还跟了一人,稚嫩的娃娃脸,从外表上看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可是周身的气势却是强横得厉害,同墨七一般高昂着头颅,就是看人也是鼻孔朝天的,不可一世。 “哟,这不是姬萱老弟么?怎么还没去万剑门,就不怕半路被人给截杀了?”墨十三眼神不善,看着姬萱似笑非笑,口吻颇为冰冷,甚至姬萱还从他眼底捕捉到一丝狠厉的杀意。 姬萱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奉还道:“原来是墨十三前辈,我倒不怕陌生人拦截我,怕只怕是那些从前得罪过的肚鸡肠的熟人报复我,你是吧?不过话回来,我跟墨十三前辈也算是蛮有缘的,邯郸城一别,竟然还有机会在此相遇,真是巧得很啊。” 墨十三鼻子里哼哼,往她边上的几人瞄了眼,又似笑非笑道:“好一张利嘴!听万剑门的殇公子也来了新郑,我倒想看看他究竟容不容得你!” “不用看了!我们已经见过了。”猜到他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拿轩辕殇事就能吓到她,可惜他想错了。 “轩辕殇不久以后就是我的师兄,他武艺高强,颇有能耐。莫非墨十三前辈也对他仰慕不已,想和他切磋切磋?倘若真是如此,我很愿意作为二位的见证,共襄盛举。” 墨十三一听,当即脸就黑了,沉声道:“姬萱,在邯郸城时有东方冥护着你,我才没动你。现如今你势单力薄,还敢如此嘴硬跟我对着干?简直不知死活!你当我墨十三真这么好糊弄,会轻易放过你吗?” 他脚下跺了跺,一股强大的势压紧跟着迎面袭来,姬萱眼见情况不妙,刚想后撤,另一股强大的势压从她身后反击了回去。墨十三的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他后退了几个碎步后,才勉强站稳。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着姬萱?”墨十三紧盯着慕容白的脸,方才那股力道正是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他不由地为对方深不可测的实力所惊慑到。 姬萱好笑道:“他是我的人,自然是要帮着我的,难道还帮你不成?” “你的人?这不可能!他的武阶恐怕远远在我之上,又怎么会甘心听命于他人?他是不是你从别处请来的高手?你们到新郑城究竟有何目的?”墨十三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他此次前来新郑城是另有要务在身的,若非如此,他早就对姬萱下狠手了。事实上,他刚才就已经没对她客气。 姬萱耸了耸眉峰,撇嘴道:“为什么不可能?没听过我姬萱断袖之癖的大名么?他就是我那三千男宠之一,怎么样?长得不赖吧?” 慕容白听到她这话,浑身抖了抖,真是寒碜人不偿命的坏蛋!这种玩笑也能开?身边的莫寒、姬傲羽和姬若三人也跟着抖动了下,浑身掉鸡皮疙瘩,三千男宠?亏她想得出来! 墨十三嘴角抽抽,就知道这子嘴里每一句实话,冷哼道:“哼,再怎么了不起,也不过是个瞎子,能有什么作为?” 两人话间,墨十三身后的墨七终于也耐不住开口了:“墨十三,她就是燕太子姬萱?在邯郸城差骗取你秘笈之人?” 姬萱颇为看好戏地看向墨十三,原来他将那件事也跟人了,看到他忽然变了脸,不满墨七揭穿他,她轻笑着替他回答道:“什么叫骗取?这话可不属实啊,拿贼拿赃,可不能血口喷人!再了,墨十三前辈英明睿智,目光远大,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欺骗了?你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倒喜欢挑拨是非。” 她略带挑衅的目光往墨七的身上横扫了去,话音刚落,墨七身边的少年也跟着开口了:“大胆!你竟然对我主人如此无礼,我要替主人好好地教训你一番不可!” 少年忽然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长鸣,原本的健硕的身子忽然变化,在空中幻化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竟然是一条大蛇,一条蝮蛇的原型! 姬萱吃惊不,原来除了她,墨七的身边也有这样一个由妖变幻成*人的跟班,而且还是和姬若同类的存在。 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呼声,原本就一直在旁看热闹的人们,此刻表现出了更多的惊奇和兴奋感。早就听闻墨宫老七的身边有个被他驯服的妖兽,实力非凡,今日亲眼得见,无人不激动万分,纷纷指着天空中幻化成为本体的蝮蛇,大声惊呼议论。 “这就是传闻中墨七降服的妖兽,蛇王了。真是了不起啊!论天赋,他在墨宫之中无与伦比,二十岁就迈入了紫竹之境,论气运,能凭借着紫竹之境降服一头妖兽,归为己用,真是少年得志,前途不可限量啊!” “太壮观了!我活了数十年,还是头一遭见到如此庞大的妖兽,此生无憾了。” “看墨七的架势,摆明了是在跟姬萱殿下示威,倘若姬萱殿下就此求饶,那么她从今往后都别想抬起头做人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蝮蛇也跟着在半空中开口冷笑道:“敢对我的主人不敬,我现在就灭了你!”腥红的舌头朝着姬萱吞吐着,鼻中呼哧呼哧。 墨七也在底下冷笑道:“蝮,随便吓吓她就算了,可别把她吓破了胆,回头燕国人找我们墨宫的麻烦。”墨十三闻言,也跟着冷笑迭迭,看起来对付非常之人,还是得用非常手段啊。姬萱啊姬萱,今日就算不杀你,也要好好煞煞你的气焰!万剑门算什么?别你现在还不是真正万剑门的入门弟子,哪怕他日真的拜在了独孤飞鸿的门下,他也不怕!万剑门在江湖上不好惹,墨宫也同样不好惹! 蝮蛇收到主人变相的命令后,在半空中翻腾得厉害,那尾巴灵活地甩动着,仿佛只要被它的尾巴轻轻一碰,就能将人甩到几里之外。这样可怕的庞大的存在,若是换作寻常人,一定吓得尿裤子。可偏偏它遇上的是姬萱,拥有着一只蛇皇后裔的妖兽的人物,她怕什么?和若儿相比,对方不过是跳梁丑罢了,就好比是一个是皇族的宠儿,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和天赋,一个却是来自草莽、血统不纯的泥鳅! 为什么是泥鳅呢?因为它的本体在外人的眼里看起来的确庞大,可是跟姬若的本体相比,那就是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蝮蛇今日遇上姬若算是彻底栽了! 第十八章 欺负死你 “若儿,灭了它,让它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蛇中之皇!” 不待姬萱下令,姬若早已待不住了,轰隆一声巨响,人们的头上空顿时被一片黑影笼罩,姬若显现出了她巨无霸的本体,似乎是为了吓住那泥鳅,她故意将自己的本体又胀大了一倍。(手打)乍一看,同时悬浮在天空中的两个妖物,一大一形成鲜明的对比,蝮蛇的本体大,还不到姬若其中一只蛇头的体积。 底下的人们突出了双目愣愣地看着天空上方的巨大黑影,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方才见到蝮蛇,就已经够震撼了,现在眨眼间又多了个比蝮蛇还要大上几倍的庞然大物,老天啊,要不要再来更刺激人的? 人群中,墨七和墨十三两人看到这一幕,彻底呆住了,是九头蛇皇!不对,不完全是,但也离得不远了!他们墨宫对于妖兽有一定的研究,自有一套驯服妖兽的方法,所以对兽类较为熟悉。他们一看到姬诺的本体,就对她的属类猜得**不离十,墨宫虽然有自己驯服妖兽的办法,但也并非每个人都有这等能力,只有天赋异禀、有机缘的人才能学会驯兽的本事,墨七就是这万分之一的其中一人。 自从他在外游历,收服了蝮蛇之后,回到墨宫,他的排名一下子就窜到了第七位,少年得志,好不得意。一路顺畅、修炼突飞猛进的他,从未遭遇过挫折,可是今日面对眼前这一幕,他彻底受挫了。原来这世上拥有着大气运的人,不止他一个! 九双蛇眼放着精光瞪着蝮蛇,腥红的舌头游动,吓得泥鳅浑身一哆嗦,直接从半空中跌落。 哼,一条的泥鳅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简直不知死活! 姬若得意地翘着蛇尾,九个脑袋晃得像波浪鼓,看得下面的人们也跟着晕乎。 “主人,她、她是纯正蛇皇的后代,我不是她的对手。”蝮蛇恢复了人形,畏畏缩缩地退到墨七的身后,低低道。 他的双目之中满是惊恐,双方不需要对战,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对方身上强大的威势,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威严,不容亵渎。另一方面,可能是因着兽类之间与生俱来的对身份尊贵的强者的畏惧感,让他不敢跟对方出手,就好像是一个平民在面对尊贵的君王时,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畏惧感,并非他的实力不如君王,而是一个是君一个是民的封建君权主义的认知。 姬若在上面听到他哆嗦声,狂傲地放声大笑:“算你还有见识,见到姑奶奶祖宗,还不快快下跪?” 姬萱朝天翻了个白眼,是谁,到底是谁教坏了纯洁可爱的宝宝?听这口吻怎么这么熟悉? 蝮蛇怯懦地仰望着她,脚下打着摆子,他是怕,可他毕竟也是蛇王,从前手下弟无数,哪里给其他的蛇下跪过?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傲气,他挺起胸膛,昂首不屈道:“你我现在各为其主,除非是我的主人让我下跪,否则,我宁死不屈!” 姬若一听,气得抖动着身子,在天空中打滚,嗔道:“样儿的!你敢不从?心我逮你回去做我的男宠,欺负死你!” 姬萱脚下一软,差栽倒,乖乖,她是谁玷污了宝宝纯洁无暇的心灵呢,原来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阿弥陀佛,罪过啊! “你、你……主人!”蝮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向他的主人,他是修炼了近千年才能幻化成*人形没错,可是他常年只跟同类打交道,他的智商还停留在蛇的简单智商的高度,对于人心的认识和琢磨,跟他现在的身体年龄一般,还很稚嫩。 墨七此刻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之中,哪里有功夫理会他? 倒是墨十三率先开了口,冲着姬萱道:“姬萱,今日我们是来燕子楼参加拍卖会的,不想跟你继续纠缠,你好自为之吧,须知树大招风的道理。” 他阴沉着脸,扯了把旁边的墨七,往楼里面走去。他知道继续跟她纠缠下去,他们肯定讨不着什么好处,倒不如先忍了一时之气,等回头再想办法修理她。 姬萱冷哼了声,也没跟他计较,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不宜惹事。今日姬若这一闹已经够出风头了,他的也对,树大招风,以后行事得更加心才是。 其他人见状,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的夸赞声包围着姬萱,纷纷向她示好。要知道,在七国之中,拥有驯服妖兽能力的人少之又少,谁拥有这等特殊的能力,必然会得到各国君主的邀请,受他们的拉拢,成为座上客,前途不可限量。更何况,她所降服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妖兽,而是拥有着纯正蛇皇血脉的九头蛇,这价值更是难以估计。 片刻的功夫,姬萱殿下拥有一只纯正蛇皇血脉的九头蛇化身的消息传遍了整条大街,当然也包括整个燕子楼。姬萱所经之处,无不受到人们的注目礼,尤其是她身后重新变回人形的姬若更是受到无限的关注,一时之间成了众所瞩目的超级明星。 “姬萱殿下,按照少爷的吩咐,您的座位已经安排好了,请上楼就座。” 燕鑫亲自迎了上来,指派了一个下人引领着姬萱前往楼上的贵宾席,他还是戴着初见时的职业笑容,并没有因为她突然间的身价上涨而显露出特别的殷勤之色。姬萱头,对于他的反应倒是颇为满意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最为忠心,也堪当大用。 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第八层楼的一个厢房内,整个燕子楼一共十层,除了最上面的两层是不对外开放的,其余都被用来充当今日拍卖会的贵宾席,姬萱所在的八楼已经属于最高等级的贵宾席位。从每一个厢房的窗口往下观望,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大堂中央的环境,今日拍卖会的现场就在大堂。 姬萱斜倚在窗口处,手中执一茶杯,举目观察着周围几个厢房的环境。八楼一共有十个房间,呈圆形分布,从每一个窗口处都能瞧见其他厢房内的动静,除非对方的窗口是闭合的。 她往左手边第一个窗口处瞄了眼,隔壁的窗口也恰好在此时打开,露出轩辕剑俊朗逸秀的脸庞,还有他身后背身而坐的轩辕殇的身影,原来他们两兄弟的厢房就被安排在了她的左边,她撇了撇嘴,不怎么待见这两兄弟,转头就要往其他的方向看去。 轩辕剑恰巧也发现了她,笑眯眯地跟她挥手打招呼:“师弟,你今日可是出了大风头了,跟我,你究竟是如何驯服九头蛇的?” “滚一边去!没空搭理你!”姬萱不客气地抛了个白眼给他,余光处瞄见轩辕殇回了头,阴寒的目光扫向她,她冷哼一声,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忽然想到他们两人身上的财物都被她搜罗了一空,那么待会儿拍卖时,他们岂不是连喊价的资本也没有了?想到此,她的心情豁然大好,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被人这么嫌弃,轩辕剑内心不免有受伤,忽见她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以为她改主意了,忙又道:“师弟,我去你们房间吧!我跟莫寒是好朋友,他一定很想跟我在一块儿的。” “是吗?”姬萱扯了扯嘴角,朝身后的莫寒招招手,略带威胁的目光瞄向莫寒,抬抬下巴道,“莫寒,告诉他,你想跟他在一块儿吗?” 莫寒眼皮微跳了下,看她的神色,他就知道自己此刻只有一个正确的选择。他来至窗口处,板着一张寒脸,冲着轩辕剑冷酷地回道:“滚一边去!没空搭理你!” 无情的打击啊! 轩辕剑手捧着心口处,作西子捧心状,这两人实在太无情了!还好朋友呢,狗屁好朋友! “把窗关上!吵死了!”身后的轩辕殇面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里去,冲他冷冷地了句,同时也朝着姬萱方向又是一记狠瞪。他原本以为她就是个黄竹之境的剑客,微不足道,可是一而再地看到她显露出非凡的实力,让他开始警觉起来,再加上身上的财物无辜失踪,他心里烦乱得很,脾气变得更加火爆。 大哥都发话了,轩辕剑无趣地扁了扁嘴,他悔啊!早知道他就站在姬萱的一边去了,也不致于他们的人现在见到他都是一副仇视的目光,让他屡屡吃瘪,失去了不少乐趣。 无法,大哥的话还是要听的,他留恋地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合上了窗户。 第十九章 内幕消息 “姬萱殿下,你来了。(手打)”姬萱等人才刚待没多久,燕十七就兴高采烈地进了他们的厢房,他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闪着油亮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充沛,神采奕奕。 “十七少。”姬萱冲他了头,算是打了招呼。 燕十七含笑来至她的跟前,双手奉上几张晶卡,道:“这里是一亿的晶卡,数目少了,算是我一心意吧。待会儿会有好些寻宝的消息拍卖,你若是有相中的,尽可以拍下,若是银子数目不够,你就把账记在我的名下,我回头跟我爹报账去。” “寻宝的消息?你知道具体有哪些消息,能透露些吗?”姬萱对此很感兴趣。 燕十七左右看了看,放低声音道:“这本来是燕子楼的内幕消息,不宜透露的,不过姬萱殿下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今日拍卖的一共有二十条消息,其中大半是涉及各门各派流失在外的兵器、秘笈的下落,像是毒王窟的蛊王,金蛇门的镇门之宝金蛇剑,铁扇帮的铁扇功秘笈,以及血婴灵果的下落等……当然也有寻人的消息,像是墨宫失踪多年的高手墨三和天下第一炼剑师秦木非等……” “慢着!你你们知道天下第一炼剑师秦木非的下落?”想起当日在黑风林,秦木非疯狂残忍的行径,姬萱就忍不住愤恨,他为了锤炼绝杀剑,唤醒绝杀剑灵,竟不惜拿几百孩童的性命作赌,实在是没有人性。他日若是让她见着秦木非,她一定会亲手手刃他。 燕十七微愣了下,随即头,他不知姬萱为何唯独对秦木非的下落如此感兴趣。 “我知道了,你继续,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姬萱暗暗留了心,一会儿若是可能,她一定要买到这条消息,想办法除掉秦木非。 “今日压轴的消息有两则,一个是关于上古宝剑绝杀剑的去向,另一个则是关于佛主舍利珠的下落。” “嗯?”听到他提及绝杀剑,姬萱心中一凛,立即联想到了赢彻。难道燕子楼的人这么快就掌握了消息,知道绝杀剑落入了赢彻的手中?怎么办?倘若这个消息流传了出去,怕是对赢彻很不利,到时必定有不少人打绝杀剑的主意。 她暗暗思衬了片刻,眼底精光敛动,怕他看出什么不妥来,她转移话题道:“你刚刚关于佛主舍利珠的下落?那又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燕十七不疑有他,如实回答道:“佛主舍利珠乃是佛门的一件圣物,据闻它是远古时代十二位佛门高僧坐化涅槃之后留下的十二粒舍利珠,它们在万年前被大悲菩萨炼化成为一串佛珠,此佛珠蕴含着佛门最高的法力,还有一套极为厉害的阵法隐藏其中,但凡有人被佛主舍利珠的阵法所困,就会接受佛法的洗礼被彻底渡化。几千年前,人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佛主舍利珠在此事件中被毁,其中的十二颗舍利珠散落到了各处,遗失的遗失,被掠夺的掠夺,一直都没有人能齐集这十二颗舍利珠。不过在不久之前,我们燕子楼打听到了其中三颗舍利珠的下落,今日就是拿它来作为压轴的消息拍卖,相信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 “那佛主舍利珠究竟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特征吗?”姬萱听着这个消息,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有什么蹊跷在里面。 “我听我爹描述过佛主舍利珠的模样,它的外表看起来跟一般的佛珠没什么差别,通体黑色,还有些陈旧,但是你仔细看时就能发现它的表层刻有一连串的符文微雕,那上面的文字正是其中阵法的精要所在。” 符文微雕?姬萱心神一动,忽然想起了自己手里偶然得到的两粒佛珠,不知它们的表层是不是有他所的符文微雕,倘若真的有,那她岂不是发达了?一粒是无意中从贩的手中买来,另一粒则是直接从轩辕殇的身上打劫而来,她更多地将希望寄托在了轩辕殇的那粒佛珠上,他将这么一粒不起眼的佛珠镶嵌在自己的腰带上,可想而知必定不是凡品。 “啊,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先坐着。”她急于求证,于是仓促地找了个借口。 姬萱离开了厢房,寻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她从身上取出两粒佛珠,放在光线明亮处细细地观察。一排排蝌蚪文隐约显现出来,果然她所料不错,这两粒佛珠果然就是传闻中的佛主舍利珠。太好了!倘若她能齐集十二粒舍利珠,那么就能重新催动佛珠的力量。 渡化啊!相当于是精神上的催眠。 你想让谁为你所用,只须渡化他,就能达到目的。当然了,用人之道,最终还是得人心为上,然而对付那些大奸大恶之徒则不然,尤其是实力不错的恶人,杀了有可惜,倘若能为我所用让其弃恶而从善,那么将会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沉浸在得到舍利珠的喜悦中,忽然听得有脚步声细细碎碎地传来,她连忙收起了舍利珠,想着要离开。两个熟悉的交谈声在拐角处响起,使得她收住了脚步,留下来探听。 “七,此次墨主派遣我们来韩国,除了要迎回少主外,另一件重要之事就是打听墨三的下落,我们务必要完成任务。你入门得较晚,所以不知道墨三此人,他在墨宫的影响力较大,学武的天赋也极高,深受墨主的器重。只是十年前,不知何故,他忽然从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墨主这些年来一直在派人寻找他的下落,却始终未果,听燕子楼有了他的消息,今天我们什么都得将这消息买下来,不能让其他人得到。” “既然墨三是我们墨宫的人,那么就算其他人得知他的下落,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害。更何况,其他人得到他的消息并没有什么益处,谁会这么无聊跟我们争夺呢?” “话可不能这么!墨三的手里有我们墨宫一样很重要的宝贝,同样也是其他门派的人所觊觎的,我们想找到他,其他门派的人也想找到他,所以我们还是留心,务必将消息买下。” “那么佛主舍利珠和绝杀剑呢?这两样同样也是墨主一直想得到的。” “我们见机行事吧,须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好,我知道了。对了,你不是今天少主也可能会来这里吗?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既然他是墨宫的少主,却为何不在墨宫里待着,却来到了韩国?” “嘘!七,此事时机未到,不可声张!倘若你一个不慎暴露了少主的身份,恐怕会对少主不利,我们还是等等吧,等少主自己来找我们。” “哼!我看是你根本不信任我,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稀罕,我只听从墨主的号令,就算是少主,也得有能令我心服口服的本事,否则我不会认他!” “唉,七,你等等我……这子,真够狂妄的!” 第二十章 教训二世祖 待墨十三和墨七两人走远,姬萱这才悄然从角落里移步走出,对于他们的谈话内容,姬萱并不是很感兴趣,只不过这两人她看着不是很顺眼,所以但凡有机会,她一定会恶整两人一番。(手打) 回到厢房时,走廊的尽头迎面走来几人,姬萱抬头,见着前面的几人,微愣了下。什么叫不是冤家不碰头,她深有体会。 慕紫烟领着几名神女宫的女弟子从走廊的尽头处远远走来,跟她同行的还有几名男子,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极为体面,不是王族显贵,就是世家子弟的公子哥。他们一个个围着慕紫烟打转,瞧那殷勤的形容,十有**就是慕紫烟的仰慕者。 一道精光破空射了过来,慕紫烟也眼尖地发现了姬萱,美眸之中闪烁着阴毒的寒光,昨日她险些丧命在杀神的手中,心有余悸,眼下不敢再贸贸然同姬萱动手,可是这样不代表着她不能借刀杀人。 姬萱清楚地看到她盛怒阴毒的目光在瞬间隐忍了下去,随后换上清冷的目光,对着周围的几名男子道:“昨日有人在紫竹轩散播谣言诋毁我,让我很是苦恼,我不曾得罪人,却偏偏有人跟我过不去。王孙殿下,你我该如何对付这等人?” “竟有此事?敢得罪圣女殿下,此人真正是胆大包天,天理不容!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韩国的地界放肆,她还将我韩国王族的威严放在眼里吗?” 话之人一身华丽的服饰,面相极为阴柔,他的胸前绣有蟠龙图案,他便是韩国国君的二世孙,韩王孙,韩允浩。 听闻韩王一族向来一脉单传,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也即是韩王孙的父亲,韩太子。韩太子体弱多病,常年卧病在床,而他膝下也只有韩允浩这一个子嗣。韩国上下早已将韩允浩视作了未来的储君,料定一旦韩王驾崩,继位的必定就是这位韩王孙。所以韩王孙在韩国的地位和身份仅次于韩王,尊贵无比,这也养成了他骄横跋扈的脾性,任何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但凡韩国的子民无人不知韩王孙爱慕圣女的传闻,也因着圣女一心向着圣子墨九天,所以韩王孙和圣子之间有着极大的仇隙,若不是神女宫在韩国的地位远在韩国王室之上,他早已下令除去他的情敌圣子墨九天,抱得美人归。可惜啊,因着神女宫的地位在那儿,使得圣子的身份比起他这个名正言顺的韩王孙还要矜贵、高高在上,这口怨气,他只能吞入腹中,不敢随意发泄。 今日听闻慕紫烟会来燕子楼参加拍卖会,他立马抛下了手中所有的韩王给他布置下的功课,巴巴地跑来给美人献媚。慕紫烟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但也不能随意打发了他,本来还觉得此人不甚烦扰,可是眼下她却庆幸有这么个二世祖陪在她的身边,这才方便她拿他当枪使。 她美眸轻转,柳眉舒展,那叫一个魅惑妖娆,将她自身所有的优势都显露出来,将韩王孙迷得晕头转向。纤白的手指往前边姬萱的方向一指,柔柔地道:“诋毁我,我跟她有染之人,就是她!” “什么?她竟敢你跟她有染?简直不知死活!”韩允浩凶狠地瞪向姬萱,敢诋毁他心目中的圣洁女神,凌迟千遍都嫌不够,他低喝着下令道,“来人,给我抓起来,丢进天牢!” 天牢?拜托,这玩意儿在这时代管用吗? 姬萱双手环胸,斜倚在厢房门口,摆出慵懒的姿态看戏。慕紫烟这次倒是学聪明了,为了维护她自己的形象和名声,不再亲自动手,而是找了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二世祖来替她出头。 斜眼瞄向听令而来的两名侍卫,依据她的判断,他们的武阶应该是在蓝竹之境上下,放在普通人中间,他们已经算是拥有不错的修为了,可惜,他们遇上的对手是她…… “你们想做什么?我又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拉我去坐牢?”她假意流露出怯懦的神色,却有一抹狡黠的光芒在眸底流转。 “有没有犯法,王孙殿下了算!走,跟我们去天牢!” 两名侍卫不见她反抗,于是一左一右捉住了她的手臂,想要就此将她押走。霍然间,一股强大的吸力自掌心处传递开来,仿佛一股无底的漩涡将两人身上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吸纳了进去,待他们回过神时已经晚了,手掌好似被粘在了她的手臂上,任凭他们怎么拔抽,都奈何不得。 “我的内力!我的内力!” “王孙殿下,救命!” 眉梢斜挑了下,姬萱扯开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还之!要怪只能怪他们倒霉,成了她报复韩王孙的炮灰。 慕紫烟神色大变,她本就没期望这两个蠢材能逮住姬萱,她所期望的是姬萱出手跟韩允浩结下仇怨,那么从此韩国王室就容不得姬萱,不会再任由她在韩国逍遥自在。她的目的的确是达到了,只是她没有料到姬萱竟然有吸人内力的本事,这个真相太过劲爆,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不止拥有庞然大物护身,还懂得吸人内力的功夫,这样的人太可怕了,绝对留不得!一抹狠厉划过她的眼底,她身形一动,跟着出手了。趁着她还在吸纳两个人的内力,她必须一击即中,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慕紫烟,你卑鄙!”双瞳骤然收缩,姬萱的双目之中映满了慕紫烟突袭而至的身影,她低声喝骂,仓促地推开了两名侍卫,脚踏瞬步急急闪避。 慕紫烟这一剑来得凶猛,势如千钧,此刻慕容白所教的踏星逐月立时成了姬萱保命的招数,她左闪右避,上窜下跳,狼狈得不能再狼狈。虽狼狈,但也总比成了剑下亡魂来得强,她一边躲避,一边朝着厢房里面大喊:“该死的!还有能喘气的没?快来救我!” 房门倏地打开,一阵疾风从里面凶猛地刮了出来,直袭向慕紫烟的方向,紧跟着的是一个轻飘飘、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萱,你能不能不这么丢人?叫得跟鸡似的。” 鸡? 姬萱的脑子里一片轰响,趁着慕紫烟攻击暂时受阻的空隙,她闪身一躲,冲入了房间。 “慕容白——你找死吗?”她箭步如飞,纵身跃起,朝着慕容白的座位猛扑了上去。谁知慕容白轻轻地往后挪了两步,让她扑了空。姬萱磨着银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过桌上的杯碟,一个个朝慕容白丢去。 “我像鸡?你才是鸡呢!” 她每丢一个杯碟,角度都极为诡异,每次看着都是朝慕容白方向丢的,可每每都在半路折转了方向,最后中招的却是门外的韩王孙和他的侍卫们,惨叫连连。 慕紫烟还在惊诧于方才那股强大的力量,不敢随意迈步进入厢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场闹剧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她蛾眉紧蹙,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姬萱的身边总有这么多怪异的事发生?难道冥冥之中有人在守护着姬萱,所以她才能一而再地躲过危机吗? “住手!快给我住手!”韩允浩的额头青了一块,阴柔的面容此刻黑压压的,如暴风雨来临。 姬萱唇角暗暗勾起,丝毫不顾他的喊叫声,又连续丢出两个杯胎,分别击中他的左右双膝。韩允浩脚下一软,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他整个人趴倒在了地板上。 第二十一章 作出选择 八楼的宾客们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走出厢房来察看,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手打) “这不是韩王孙吗?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狼狈的模样?” “那些杯子和碟子像是从房间里丢出来的,究竟是谁在这间厢房里面?” “我认得她,她不就是拥有九头蛇妖兽的姬萱殿下吗?” “难道韩王孙和姬萱殿下有仇?不然怎么把韩王孙打成这样?” “听姬萱殿下有断袖之癖,她该不会是看上了韩王孙,韩王孙不从,所以才被打的吧?” 是谁?谁这么有创意,连这个都能联想得到?姬萱实在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可怜韩王孙无辜挨了打,还要被人误认为是因爱生恨而被施暴了,他真是有冤无处伸哪! “住口!你们都不想活了吗?”韩允浩在手下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破口大骂,“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得罪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呀,你这是怎么了?谁打得你,太残忍了!瞧瞧这张脸,都青了、紫了,唉,破相了!”姬萱悠悠然地踱步至门边,摇着头,露出惋惜之色。 韩允浩一听,脸彻底黑了。 “我要杀了你!”他怒不可遏,不顾一切地就要往里冲。 几名燕子楼的下人适时地拦住了他,劝道:“王孙殿下,请息怒,她的身边有九头蛇相护,方才连墨宫的人都被她给挫败了,您还是忍一忍,不要和她发生冲突。” 韩允浩却丝毫不领情,高声嚷嚷道:“你要我忍?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这里是韩国,岂容他人在此肆意妄为?” 慕紫烟冷眼旁观,颇有一丝得逞之意,其他人也俱是只敢观看,不敢再随意插嘴,场面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 燕十七本就待在厢房里,见此情形,他实在看不过去了,上前道:“王孙殿下,今日是我燕子楼的拍卖盛会,楼内禁止打斗,家父也最忌有人在楼里动武。不如这样,王孙殿下受了伤,我燕子楼负责赔偿十亿两的医药费,如有得罪之处,改日再登门赔礼谢罪。”他的语气不卑不亢,处事从容,自有一派威严。他自行掏出了一张十亿的晶卡,双手奉上。他的举止,让姬萱不得不重新审视他,或许他真的适合做一楼之主,拥有着作为一名楼主该有的气度。 韩允浩见着他手里的晶卡,眼睛大放光亮,虽他是王孙,但毕竟还不是韩王,即便是韩王也不可能随便拿出这许多的银两,王室自有一套严格的管束,除非是用于民生、军政,否则大王本身也少有私房钱。 俗话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韩允浩见着银两,身上的疼痛顿时消去了不少。他故作冷哼道:“今日就看在十七少的份上,饶你一回,回头再让我见着你,见一次打一次!”他伸手就收下了晶卡,揣入怀中。 慕紫烟眸光乍冷,不悦地扫向燕十七,低声质问道:“十七,你怎么和此人混在一块儿?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吗?跟这种人在一块儿,你迟早被她害死。” 她的语气极为亲密,仿佛他们二人相识已久。姬萱讶异,好奇地来回打量着两人,燕十七的回话,让她恍然大悟。 “表姐,姬萱殿下是我爹请来的客人,十七招呼她,哪里错了?” “你爹请来的客人?”慕紫烟疑惑,为何楼主要请姬萱前来燕子楼,难道是为了…… 她冷哼了一声,道:“上次听姑母提及白虎林一事,我还在考虑当中。我现在就明确表态,倘若你想让我帮你夺得楼主之位,那么你就给我离她远远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 慕紫烟和楼主夫人同为慕姓,原来是亲戚的关系,是本家,姬萱终于明白了这一层的关系,只是没想到燕十七仍然选择站在她的一边,倒是有几分义气,值得深交。 燕十七皱了下眉头,颇有些为难,的确,他是希望得到慕紫烟相助的,毕竟她的实力非凡,乃是墨竹之境的高手,而且她是神女宫圣女,颇有威望,在气势上就能有一定的震慑力。只是她太过蛮横霸道,仅凭着她一句话,就让他远离姬萱,他内心不畅,也不愿意听她的。 姬萱左右思索了一番,权衡利弊,似下了决心一般,勾唇笑道:“那真是不巧了,我刚答应了十七少,要助他前往白虎林寻找虎翼剑。圣女殿下不想和我同行,其实我也不愿意和你一道,女人最是麻烦了,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就连堂堂的圣女殿下也不例外。如果跟你一在一块儿,一路上我除了要对付猛兽,还要堤防着你,实在太费心力。十七少,我看你最好现在就做出决定,究竟是要谁帮你。如果你选择她,那我立马走人,如果你选择我,那么就不能再选她帮忙,如何?” “这……”燕十七露出为难之色,慕紫烟毕竟是他表姐,是他母亲为他指定的协助他之人,他不宜得罪。可是这边姬萱好不容易答应了帮他,父亲也她是自己的福星,可以助他度过劫难…… “哼,十七,你要想清楚了,到底谁才是自己人?”慕紫烟见他迟疑,冷哼着提醒。 姬萱倒是不着急,静候着他的答案,也借此看一看燕十七的为人,是否值得她倾力相助。 燕十七经过一番挣扎后,终于做了决定,道:“表姐,抱歉,我想我还是选择姬萱殿下。” “你!”慕紫烟脸色微变,眸底的寒光射向他,道,“好,很好!你长出息了,连表姐的话也不放在心上?我和姬萱誓不两立,你既然选择让她来帮你,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不妨告诉你,我也会去白虎林,我要帮着燕荣击败你,助他坐上楼主之位。哼!” 燕十七眉峰蹙了起来,这就是他的表姐么,他从到大都钦佩和仰慕的表姐么?失望和愤怒的心绪笼罩在他心头,他心中冷笑,这样不知轻重的表姐不要也罢!难怪父亲常表姐此人心胸狭隘、不识大体,他原本不信,现在却是相信了。一旦楼主之位落入燕荣的手中,待父亲离开了,那么他和他的母亲将再无容身之处,这对慕家来一好处也没有,表姐丝毫不顾慕家的荣辱,一意孤行,这样的人难成大器!他忽然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相信姬萱会是他最好的帮手,帮他实现他的心愿。 “师姐,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一个轻飘飘带着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圣子墨九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里,他微笑着,笑如三月春风拂面,一下子就化解了方才激烈的气氛。 “圣子大人也来了。” 围观的众人纷纷向他示好问候,这场景与慕紫烟出现时迥然不同,也昭示着墨九天在神女宫的地位与慕紫烟的差异。 慕紫烟回首,冰冷阴狠的面容霎时间变了,换上一副温婉柔和的妩媚神态,她细步走向墨九天,双目含情脉脉。 “九天,你怎么也来了?事先也不跟师姐一声,师姐若是早知道,就陪你一起来了。” 墨九天不着痕迹地侧了下身子,避开了她将欲搀扶他手臂的手,勾唇笑道:“我也是临时起意才来的,听今日燕子楼有不少有价值的消息拍卖,我就来凑凑热闹,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他目光轻转,若有若无地飘过姬萱所在的方向,不作丝毫的停留,任谁也猜不到他此刻的心声。 “凡是九天想要的,师姐都会想办法帮你弄到手。走,我们的厢房就在前边。” “那这里……”墨九天故作迟疑,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飘过姬萱的脸,眸光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定。 慕紫烟狠瞪了一眼姬萱,再回头时,又换上温婉的笑容,道:“不相干的人罢了,我们无须理会。九天,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聊聊了,走,跟师姐到厢房去,我们好好聊聊。” 墨九天轻轻颔首,没有拒绝。韩王孙等人顿时脸都绿了,他们好不容易跟圣女搭上关系,现在他一来,立马就吸引了慕紫烟所有的注意力。他们不甘心,也紧跟着他们进了厢房。 姬萱双手环胸,挑眉盯视着墨九天离去的背影,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搭理她也就算了,还对她视而不见? 正郁闷中,忽见墨九天在前边回了头,冲她快速地眨了眨眼,邪气又魅惑,寓意颇深。 她当即抬了抬眉毛,若有所悟,唇边逐渐绽放出一抹放大的笑容。 第二十二章 消息拍卖 燕子楼贵宾席的厢房,琼浆玉液,美味佳肴尽数呈放在了桌子上,姬萱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观看着正如火如荼进行中的拍卖会,眼底波澜不惊。(手打)有了姬萱保证和承诺,燕十七欢喜万分,当即使出浑身解数,给姬萱弄来燕子楼里最为上等的美食和琼浆招待。 拍卖会初始,拍卖的消息都较为寻常,多是某些门派所关注的宝物,所以姬萱并不感兴趣,甚至于八楼的十个厢房内的宾客也都不曾喊过价,可见他们的目标都是后面压轴的消息。 直至拍卖会进行到了一半,开始拍卖天下第一炼剑师秦木非的消息时,姬萱终于抬眸,将注意力从眼前的美味佳肴前转移到了楼下的大堂,她的眼神晶亮如星辰,眸底隐而秘波动,透露着醉人的诱惑。 燕十七一直在旁边看着她品尝美食,她的举止算不得优雅,可是率性、真实,毫不做作。他很是欣赏,事实上,自第一眼在玉器店见着她时,他就有种惊见天人之感。忽见眼前这一幕变化,心弦骤然间波动了下,一抹炽热沉在了眸底。方才还波澜不惊的眸子,现在却波光诡秘,似是有什么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他也跟着转移了注意力,转头望向楼下的大堂。 “各位,据我们燕子楼的消息,天下第一炼剑师秦木非,日前在魏国修复了上古宝剑绝杀剑,唤醒了其中的剑灵,他的炼剑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大家都知道,上古流传下来的绝品宝剑一共有十把,分别流落到了七国各个角落,它们在万年前的一场大战中尽皆破损,失去了绝品宝剑的品质。但是现在秦木非却能将绝杀宝剑修复,这也证明着他同样可以修复其余九把绝品宝剑,有此可见秦木非的价值。” 主持拍卖的人此话一出,整座楼里一片哗然。 秦木非能够修复上古破损的绝品宝剑,这个消息太有价值了!也就是,谁能同时得到上古宝剑和秦木非,就有希望能重新恢复上古绝品宝剑的威力,从而震慑天下。 趁着气氛被调动起来,主持人接着高声宣布道:“目前,我们燕子楼的探子打听到了关于秦木非的落脚之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加竞标,这则消息的底价是一千万两银子,每次喊价不得低于一百万两。” 他的话音方落,就开始有人喊价。 “一千一百万两。” “一千二百万两。” “……” 眼神黯了黯,姬萱心底划过一抹不适,秦木非修复绝杀剑之事,当时只有她和赢彻两人知道,赢彻一定不会这么傻,将此事泄露出去,从而给自己带来麻烦,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秦木非自己自吹自擂走露了消息。他那样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完成了一件别人梦寐以求的大事,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到处炫耀呢?可是他也不想想,他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换来的成果,倘若他继续寻找其他的上古宝剑来修复,那么岂非还会继续杀害无辜孩童? 她一定要阻止他,不能让他继续为害人间。 “我出一亿!” 她掷地有声的话语,立即让整栋楼迅速升温,一亿?她一出口就立即加了十倍的价,这摆明了就是志在必得,不容其他人再跟她争夺。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左右两边房间的人也将目光投射了过来,姬萱淡然而立,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 “两亿!”左边的房间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寒意不断地四溢。 姬萱眉心纠起,黑瞳幽黯得让人看不见任何思绪,轩辕殇,你确定你还有资本和我斗吗?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那里可装了不下几百亿的晶卡呢,不止包括轩辕两兄弟的,甚至在座的许多人身上的晶卡也都到了她的手里,所以她现在是身携巨资,只愁着怎么把它们统统花出去了。 “听今日拍卖会上成交的消息一律都是现金交易,我很怀疑殇公子的身上是否真的带够了银两?倘若没有足够的银两,我不得不怀疑,殇公子莫不是燕子楼特邀来的枪手,专门帮着来抬价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可也足够让整栋楼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她故意顿了顿,道:“昨日,我可是亲眼看到殇公子和燕子楼的荣少呆在一块儿,好不亲密,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她没有再继续下去,可正因如此,才更加惹人遐想,他们在密谋什么,可窥一斑。 轩辕殇霍地起身,冲至窗口处,双瞳阴森森地怒视着姬萱,唇角冷冷地勾起,带着一抹嗜血而残忍的味道。她竟然知道他现在身无分文?那么是不是代表着他被人洗劫一空的事,她也是知情的,或者根本就是她所为? 他的脸色阴鸷无比,周身的寒意波及到了隔壁的房间,姬萱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怀疑她吗?他没有证据,也拿她没办法,所以她无所畏惧。 两人对峙间,右边的房间内飘出一个慵懒的声音,道:“我出两亿,再加一百万两。” “是圣子大人的声音,圣子大人也对秦木非的下落感兴趣吗?” “既然是圣子大人喊价了,那我们也不必跟他争了。” “可惜我昨日莫名其妙丢了晶卡,否则区区几亿的银子根本不在话下,可恶的贼子,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投了我的晶卡和武功秘籍,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那的确是墨九天的声音,姬萱诧异,不明白他为何要同她争夺,平静的目光轻扫了过去,透过窗棂,恰好与墨九天有了短短的目光接触,她分明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流光溢彩,想必他如此做另有深意。 也罢,只要秦木非的下落不是落在别人的手中就好,对于墨九天,她还是信任的。 最终,关于秦木非下落的消息被墨九天以两亿一百万两的价格买下,轩辕殇则退回了他的房间,不再在窗口处露面,可想而知他此刻胸中必然怒气滔天。他分明就是不想让姬萱如意,让她轻易买下消息,所以半路从中作梗,谁知让姬萱戳破了他身无分文的底细,反将了他一军。这口气他唯有暂且忍下,回头再寻找证据收拾她。 右边的厢房内,燕子楼的弟子恭敬地将装有消息的信笺双手奉上,墨九天跟他们交易完毕,直接将信笺揣入了怀中,并不打算开封。他的唇角浮起一抹笑,轻飘飘的宛如天上的浮云,却又透露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甜蜜。 “九天,你为何对秦木非感兴趣?莫非你一会儿还想买下绝杀剑的消息?”慕紫烟侧脸凝视着他白璧无瑕的脸庞,美眸之中柔光四溢。哪怕是一抹轻笑,也这般撩人,相对十年之久,她依旧看不透师弟的心思,总觉得他对自己若即若离,从未袒露过真正的心声。然而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她对他的倾慕和爱恋,他是完美无瑕的,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童,令人不敢亵渎。 “看情况吧!”墨九天浅浅地勾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润洁璀璨,炽热晕染在眸底,笑得更加撩人。 慕紫烟见他心情不错,也跟着眉宇舒展,为两人斟上了美酒,不顾屋内其他男人虎视眈眈的嫉妒目光,她眼神旖旎地紧盯着身边的墨九天,执杯开口道:“若是九天喜欢,师姐一定为你买下它。” 墨九天没有推拒,微泯着酒水,淡笑不语。 韩允浩一众人等在旁边看得两眼冒火光,这真是天差地别的待遇啊,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圣女殿下如此亲睐过他们?更别提如此殷勤地为他们斟茶倒酒了。 墨九天更是过分,他不但不感激,反而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态,仿佛圣女殿下对他献媚是习以为常之事。这不是摆明了寒碜他们,要他们气得撞墙么? 第二十三章 狼狈为奸 又经过两轮拍卖后,主持人终于宣布下一则拍卖的消息便是墨宫弟子墨三的下落。(手打) 主持人话音一落,底下就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墨三已经消失了十年,怎么突然之间又有了消息?这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燕子楼的消息,自是不会错的,墨三失踪十年后突然又出现,一定是有缘故的。听他当年失踪之时,身上携带了一件墨宫的宝贝,价值连城,所以墨宫宫主一直都想找到他,多年来未曾放弃。现在有了墨三的消息,想必墨宫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买下消息,然后找到墨三。” 墨十三和墨七的房间正好在姬萱的对面,方才他们的房间的窗户一直都是关着的,直至现在才终于打开。两人倚身坐在窗口边,听着底下的议论声,也相互交谈起来。 “十三,墨三当年到底带走了什么宝贝,这么神秘?” “嘘,此事乃是墨宫之中的禁秘,只有墨主和少数的几名长老知道内幕,我也不敢随便询问,我劝你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又是秘密!为什么我们墨宫这么多的秘密都是我不知道的?” “既然是秘密,那当然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等你哪一天也成为了墨宫的长老,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些秘密了。” 墨十三轻摇着头,阴恻恻地淡笑。孩就是孩,即便他武艺再高、天赋再强,心智还是差了些,沉不住气。对于墨七,他从来都是以长辈的姿态看到他,就算墨七的排名在他之前,他也不介意。因为到底,墨主还是相信他多些,凡有要事,通常都托付给他去办。 两人交流间,已经有人开始喊价了。 “六百万。” “七百万。” “……” 显然墨三的底价明显比秦木非低了些,才五百万两银子起价,也是,秦木非的存在关系到修复上古绝品宝剑,而墨三不过是墨宫的一个弟子,对他感兴趣的无非是他昔日的仇人、或是对他手中那件宝物感兴趣的少数几人,最后就是墨宫的人了。 墨十三并不急着喊价,他悠然地瞧着底下少数几个喊价的人,将他们的底细一一细数了清楚。敢打墨宫的人的主意,他们就该做好为此付出代价的准备! 当喊价超过三千万两的时候,喊价的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少数的两三个声音仍在继续。也对,墨三在墨宫之中的排位靠前,武功修为定然不错。他们想要从他手里得到那件宝贝,恐怕不易,更何况是三千万两不是个数目,倘若他们拿着三千万两去剑道阁,就能买到一件至少中品以上的宝物,没必要将三千万投入到捕风捉影的消息中,得不偿失。 这时,墨十三也开始有了动作,开始喊价。 “五千万!” 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一起,立即将零零落落的两三个声音给压了下去。一下子加了两千万,谁还敢跟? 墨十三扬唇一笑,眸光忽闪,有着志在必得的信心,仿佛这则消息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 “五千万就买下了这个消息,我们还有将近九亿五千万的银两剩余,不定还能跟其他人争夺一下佛主舍利珠的消息。” 墨七却不赞成道:“按我还是绝杀宝剑的消息更为吸引人,你没听绝杀剑的剑灵已经被唤醒了吗?一把拥有剑灵的绝品宝剑,它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佛主舍利珠算什么?想要集齐十二颗舍利珠,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墨十三敛眉沉思了一番,也觉得他的有些道理,当即了头,心中另有计较。 他低头看向大堂的中央,等着主持人一锤定音。就在他以为这则消息即将收入囊中之际,变故突然发生了,一个惊人的喊价将他五千万的最高价给彻底地压制了下去。 “五亿!” 这个声音不高不低,不咸不淡,却是有足够的劲爆力。 “姬萱?!” 一股股的怒意自心田涌上,墨十三紧咬着牙,黑瞳跳跃着火花,恨不得将姬萱撕成碎片。墨三的下落,对于姬萱来毫无价值,她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跟他过不去。瞧瞧她那一脸无害的神情,云淡风轻得仿佛方才那“五亿”两个字不是从她嘴里出的,五亿啊,那可不是什么数目,这子究竟是发了什么横财,随随便便就能丢出五亿来? 他以为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打击了,谁知又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在他的心口上再次重重地下了一锤。 “六亿!” 所有人的视线从姬萱所在的窗口齐齐向右飘移,喊价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样一脸云淡风轻的圣子墨九天。 此刻,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同时斜倚在窗口边,相互对望了一眼,幽幽的漩涡在两个人的眼底打转,让人看不出真正的情绪。在外人看来,两人像是因为方才的竞价而结了仇,这才相互对着干,然而只有他们二人自己才能看到彼此眼底那一抹兴奋的火花,充满默契。 “六亿五千万!”姬萱挑了挑眉梢,继续追加了一个数。 “七亿!”墨九天静静地吐出两个字,低头捧起一杯香茗,静静地品着茶。他的眸光清明至极,长长的睫毛掩尽眸底的光华,举手投足间透着高雅。就连姬萱都看着有些失神,更别提其他人了。 墨十三捧着心口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还没来得及喘过一口气,那边姬萱又跟着叫价了。 “八亿!” 姬萱可学不来墨九天那与生俱来的高雅,从桌上捡起一块糕,向上略略抛起,随后张嘴稳稳地叼住。她微撅着樱唇,不经意间流露出俏皮灵动的神色,引来墨九天略带炽热的目光,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两个人…… 他们哪里是在斗气,倒像是在…… 墨十三喉头尝到了一阵甜腥味,被他硬生生地给吞咽了回去。 “九亿!” 墨九天再次给他下了一剂猛药,惊得墨十三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口,朝着楼下高声喊道:“十亿,我出十亿!” 他那凶神恶煞的神态吓到了不少人,那神情好似被人烧了房子、抢了老婆一般,他凶狠地瞪着对面两个站在窗口处的人,倘若他们两人再敢加价,他就要跟他们拼命。 姬萱无辜地冲他眨眨眼,耸耸肩,表示她放弃了。 墨十三这才转移了视线,瞄向隔壁窗口的墨九天,赤红的双目之中旋转起更大的漩涡。姬萱跟他之间有嫌隙,她有意跟他抬价报复他,他还能理解。他最最想不通的是,为何圣子墨九天也跟他过不去,非要让他把所有的家底都抛出去?他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墨九天摸了摸鼻子,也学着姬萱眨眨眼,露出无辜的神色,随后转身回到了座位上,也表示放弃了。 一锤定音! 墨十三终于如愿以偿,买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所有的资产统统砸在了这一次的交易上。 他恨啊,他怎么就得罪了这两个恶魔? 别人可能不知道内情,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圣子墨九天和姬萱两人分明就是勾勾搭搭、狼狈为奸的一对,从前在邯郸城中就已是如此。今日到了新郑城,他们二人还故作不认识,其实是在这里给他下着套呢。明知这则消息他势在必得,他们两人就是不让他安生,非得气得他吐血,才肯罢休! 第二十四章 如此天价 十亿啊! 区区一则寻人的消息就卖出了十亿的高价,与燕子楼往日里的最高纪录持平,这个消息的本身就是个有价值的消息了。(手打) 欢喜的,是台上的主持;沸腾的,是整个燕子楼。 唯有墨十三本人有苦难言,气得呕血。 “十三,你往日里的沉稳去哪里了?怎么能孤注一掷,用十亿买下一则消息呢?”墨七想要阻止他,可惜来不及了,浓眉紧蹙着,颇有些不甘的意味。 墨十三涨红着脸,气哼哼道:“我不喊价能行吗?墨三的消息我们志在必得,这是临行前墨主再三交待的。” 墨七冷哼了声,转身侧目,他向来高傲,对于武阶不如自己的人,他蔑而视之,哪怕墨十三也是如此。他墨七是什么人物?墨宫第一天才!岂是墨十三这等平庸之辈可比? “蝮,我们走!这里乌烟瘴气的,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墨十三一拳砸在了窗台上,心里咒骂,这子就是靠不住,大难临头各自飞。 对面的厢房内,姬萱执杯临窗而立,她的双目轻轻地扫过八楼其中两间一直闭着窗户的房间,黑瞳中跳动着两簇火花。从拍卖会开始到现在,这两个房间的宾客至今都未曾露过面,神秘得紧,想必他们的目标就是接下来的最后两则压轴消息了。 “十七,那两个房间里都是些什么人?” 燕十七翘首往她所指的方向瞄了眼,摇头道:“这两个房间的客人都是匿名登记的,他们不愿意透露真实的身份,不过这世上没有我燕子楼查不到的消息。你等着,我去后面打听一下,鑫叔肯定能查到他们的底细。” “好。”姬萱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知晓了对方的身份,她才更有把握应付后面的事。 “各位请安静一下,现在我要宣布的这条消息,就是上古绝品宝剑绝杀剑的下落。底价一亿两,每次喊价不得低于一千万,现在开始竞价。” 闹哄哄的大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这则消息底价就是一亿两,这让很多人畏而却步,当然五楼以上的楼层还是不乏财大气粗的贵族剑客们,喊价声也跟着此起彼伏。 姬萱并不急着喊价,她悠闲地抿着茶,周身沉淀,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芸芸宾客中,让你第一眼便可以看到她,是那样的独具一格,超然脱俗。 东边紧闭的窗户拉开了一条缝隙,一双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投射在了姬萱的身上,眸光逐渐暗沉下去,它的主人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去查一下,那人是谁。” “是,熙公子。” 一抹白影退出了房门,在他隐没之际,依稀可见一朵盛放的红莲缀在他的袍角,红莲似火,如遇劫重生,华丽地绽放。 姬萱眉心微动,似感应到了什么,蓦地转移视线,只拉开一条缝隙的窗户早已紧紧地闭合,丝毫不露痕迹。 “一百亿!”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这个爆炸性的声音给吸引了,原本还停留在十亿以下的叫价,一下子就被轰推到了前所未有的纪录。一百亿啊!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赢彻那傻瓜才会随手转送一百亿的晶卡给人。 想到远在秦国的赢彻,心底某处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感觉怪怪的。他现在应该已经到秦国了吧?路途遥远,前路艰险,他此行怕也是波折不断,凶险莫测。虽有绝杀剑傍身,但是绝杀剑本身的存在对他来就是种威胁,所以,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拥有绝杀剑的事实,绝不! 她冷眸轻转,魅惑人心的瞳孔中多了一抹幽沉,举目望向西边紧闭窗户传出“一百亿”声音的房间,若有所思。 是谁,到底是谁如此阔绰,对绝杀剑的下落志在必得? 正当她打算接着加价的时候,紧闭的窗户倏地打开了,露出一张平淡中庸的面孔。整个燕子楼的人还沉浸在一百亿的震惊中,此刻见到了喊价之人的真容,好奇心更浓。这人是谁?长相如此普通,会是一方的贵族或是豪侠吗? 姬萱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双瞳骤然放大,整个人也不自觉地从座位上弹立了起来。她的视线飘移,往那人身后巡视了一番,未果,她的心再次被什么东西挠动了下,隐隐有些失落。她真蠢,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应该远在秦国才是。 转眸间,与对方有了短短的眼神接触,她微微颔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重新落座,眉宇在瞬间舒展了开来,唇角逸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神秘宾客的身上,有的人已经认出了他,但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没有一个出他的真实身份来。 一百亿,这绝对是天价! 绝杀剑的下落也跟着尘埃落定,有了归属。 这是最好的结局!姬萱唇角微微上扬,对此很是满意。 她方才的失态,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隔壁的墨九天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很好奇,姬萱到底跟此人有何关联,为何一见着他会如此反常? 恍惚间,此次拍卖会的最后一则压轴消息正式开始竞价。 这一轮的竞价,基本上喊价的都是七楼和八楼的宾客,七楼以下鸦雀无声。无他,只因这则消息的底价就远远超过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单单是底价就达到了十亿,如此天价,也只有七楼以上有着非凡身份和背景的大人物才有能力参与竞价。 手指有节奏地拨弹着桌面,姬萱正凝神算计着如何喊价,此时燕十七恰好打听消息回来。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方才以一百亿天价买下绝杀剑下落之人,乃是剑道阁的曹管事。” “这个我知道,东边那间房里的人又是谁?”姬萱紧盯着唯一的那扇闭合的窗户,她总觉得那扇窗户纸的背后总有双眼睛在牢牢地盯着她,让她感觉到不适。 燕十七抬头瞄了一眼,回道:“我听鑫管事,那里面的人可能是从圣衣殿来的,具体是什么身份,他也不清楚。因为圣衣殿的人很少入世,我们燕子楼对与圣衣殿收集到的消息极为匮乏,此次忽然有他们的人出现在此,怕是有大事要发生。” “圣衣殿?” 姬萱眸光闪动,迸射出一抹精光,从邯郸城开始她就一直听闻圣衣殿的名字,只可惜只闻其名,从未真正接触过任何有关圣衣殿的人或物。如今圣衣殿的人就在眼前,这大大激发了她的好奇心,从圣衣殿出来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样,有何能耐?还有,姬墨失踪之事,究竟是如燕子楼所查与神女宫有关,抑或是圣衣殿所为?此间疑团重重。 第二十五章 财大气粗 佛主舍利珠的下落还是引起了多方的关注,就连慕紫烟也对此颇感兴趣,紧追着喊价。(手打) 左边房间的窗户再次打开,露出了轩辕殇罩着寒霜的冷峻面孔,他微蹙了下眉头,眸光幽深地往楼下望去,若有所思。 对面墨十三的神色也变得肃然,仿佛对佛珠舍利珠有着某种特殊的眷恋,不过他细想了一下,他身上本就只有十亿的银两,最多也只能够上它的底价,根本没法跟其他人相竞争。这样一想,他也就释然了,不再钻牛角尖,摸了摸揣在怀里的关于墨三下落的信笺,面色逐渐好转。 指尖依旧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不急不躁,淡定优雅,姬萱时不时地抬眸望向东边窗户紧闭的厢房,料定圣衣殿的人一定会有所动作。所以她并不着急,敌不动,我不动,不管怎样,今日有关佛主舍利珠的消息,她是要定了!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竞价后,最后的最高价便是慕紫烟喊出的二十五亿。看起来她今日也是有备而来,对佛主舍利珠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抑或是她背后的神女宫宫主对此很感兴趣。 “好,二十五亿,圣女殿下出二十五亿,还有比这更高的价码吗?” 台上的主持报价到第二遍时,东边紧闭的窗户后面终于有了动静,一个低沉的嗓音隔着窗户纸传了出来。 “五十亿!” 好家伙,一下子就将慕紫烟的喊价翻了一倍,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这里面坐的究竟是谁啊?怎么连个脸都不露一下?” “肯定来头不,你没发现他之前一直都没有出声吗?我猜他肯定就是奔着佛主舍利珠来的。” “我有道消息,听近日有圣衣殿的人来了新郑城,不知道这里面坐的是不是就是圣衣殿的人。” “圣衣殿?会是真的吗?听闻凡是圣衣殿出来的人,武阶都在墨竹之境以上,更有传闻,圣衣殿拥有一座圣园,里面栽种了无数的圣果,圣衣殿的人都是吃着圣果长大的,所以他们每个人的体格都非同一般,修炼武阶也比寻常人快上几倍,他们可以称得上是天之骄子,得天独厚。” “我也听过,圣果在我们中原七国极为稀有,有价无市,很多大门大派想要花天价购买一颗圣果都难。三大商会之一的剑道阁也只有在每年年初的时候才会弄来一两颗圣果高价竞卖,据去年就有人花了两百亿匿名买了一颗圣果。那圣果可是改善体格、增强内力的宝贝,比起千年蛇果来效果更添了十几倍,圣衣殿的人经常服用圣果,武阶不想变强都不可能。” “所以,这世道太不公平!倘若我出生在圣衣殿,那么现在至少也是墨竹之境了,可以无法无天,哪里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 一石激起千层浪! 姬萱稳稳地坐着,眸光睿智淡定,她还在等,等慕紫烟的反应,这厮一直跟她过不去,这次她非狠狠地打击她一下不可! 隔壁慕紫烟在一阵怒意后,正垂眸凝思着,心中暗暗算计,临行前,宫主特意交待她务必弄到佛主舍利珠的下落,还特意给了她一百亿的晶卡供她竞价。她原本想着一百亿已经是个极限,有这数目的银两,什么消息买不来?所以,她是打算着用一百亿的银两同时买下两则压轴消息的,可是方才仅仅是绝杀剑的下落就卖出了一百亿的天价,她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眼下只有孤注一掷,将所有的财力都集中在最后一则消息上。 她美眸轻转,很快有了决定,朱唇轻启,喊价道:“六十亿!” 哗然声再次惊起! 神女宫对上传中的圣衣殿,究竟谁的实力更为强大? “一百亿!” 又是一记轰雷乍响! 紧闭的窗户纸后面,那个男性的声音平淡无波,仿佛一百亿对他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慕紫烟这边却是彻底寒了脸,双目之中投射出阴冷的精光,对方一下子就加到了一百亿,跟她手里所掌握的银两数持平,她哪里还有什么余力去和他争夺? 正咬牙决定放弃之际,一直坐在一旁吃闷醋的韩王孙突然发话了:“圣女殿下若是喜欢,尽管加价,我手里还有五十亿的银两,可以尽数借给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个献殷勤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当即双手将自己身上的一张五十亿的晶卡奉上。 慕紫烟见此,难得地冲他露出一抹欣然的笑意,从他手里接过晶卡,道:“多谢了,改日我一定送上一份厚礼答谢。” 有了五十亿额外的数目后,她转头就朝着窗外紧追了价码:“一百一十亿!” 韩王孙看到她笑了,霎时间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受宠若惊。平日里对他冷漠如寒霜的美人,忽然间冲他微笑,这冲击好比是久旱逢雨露,他喜不自胜。 墨九天在旁微眯了眼,皓洁的明眸中闪烁着迷惑人心的光芒,唇角浮起似有若无的浅笑,意味不明。 隔着一道墙,姬萱还是清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声,五十亿吗?堂堂神女宫的圣女,也不过才一百五十亿的资本,她也就不跟她客气了,一次就让她彻底绝望。 慧光流转,她勾唇轻轻一笑,清丽出尘的容颜,就像是晨暮中出水的莲花,娇嫩而优雅,圣洁高贵。翦水的瞳眸清澈透明,使人移不开视线,直至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百五十亿!” 她此刻全身上下别的不多,最多的就是数百张数目不等的晶卡,那是昨日在大街上洗劫了一空后所有的收获,总的数目将近两百亿。再加上从前赢彻给的一百多亿,她现在所有的资产至少有三百亿可以容她肆意挥霍,对于慕紫烟,将她牢牢地踩在脚下,绰绰有余。 人们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此刻又陷入新一轮的震惊之中。今日的拍卖会简直疯狂至极,连爆天价不,一次次地创造新的记录,人们逐渐陷入麻木中。 隔壁的慕紫烟脸色陡地发冷,一双染了寒潭之气的眸子,黝深地射向姬萱,她一言不发,可是她的唇瓣却是不住地打着颤,她不是不想话,而是气得一句话也不出来。 她是故意的,她绝对绝对是故意的! 姬萱,我要你生不如死! 静幽如潭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姬萱无须用余光瞄视,也能猜到慕紫烟此刻的神态,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动人至极。 东边的房间内一抹身影站了起来,从窗户纸上的影子判断,里面的人似乎是起身离开了。就这么放弃了么?姬萱原以为他至少还会跟她继续斗上几个回合,她已经计划拿两百亿买下这则消息,可谁知道对方竟然就这么放弃了。这种感觉,好像是一记重拳击在了棉花上,没砸出个响声来,让她颇为失望。 其余的宾客们倘若知道她此刻是这样的心态,一定会呕得吐血,两百亿买一则消息,她真是疯了! 其实也怪不得姬萱,实在是因为银子来得太过容易,跟白捡的似的,她握在手里也觉得不踏实,倒不如一次全花出去了,落得一身轻松。 强人啊,这思维方式也是够强悍无比的! “姬萱殿下,你哪来这么多的银两?一百五十亿买一则消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燕十七作为燕子楼的少东家都觉得替她不值,难以置信。 姬萱丢了个白眼给他,道:“给你们家赚银子,你还有意见?不然的话,你就别收我银子,直接把消息给我得了。” “这个……”燕十七憨憨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燕子楼的事务,我没有权力插手,但倘若他日我坐上了楼主之位,我可以向你承诺,无偿提供一切你想要的消息。” 姬萱敛眉凝视着他,弯唇浅笑道:“十七,其实你爹的担心是多余的,你有足够的潜力做好一楼之主,只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的确稍弱了些,一旦你将来实力增强了,你的成就必然不在你父亲之下。”她此番话是出自真心,燕十七的仁厚和真诚打动了她。 “真的吗?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燕十七清秀的面容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有一抹坚定写在了清澈的眸底。 第二十六章 两名少年 从燕子楼的人那里得到了装有佛主舍利珠下落的信笺,姬萱大致浏览了一番,便将内容记忆在了心中,燕子楼的人果然消息灵通,这其**有十颗舍利珠的下落,再加上她手里的两颗,正好凑齐一串完整的佛主舍利珠。(手打) 心中有了数,她不动声色地将纸片握于掌心,暗使内劲,直至它在手中化成灰屑,无迹可寻。她略略垂眸,将锋芒隐藏在了眸底,如今这个消息除了燕子楼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燕子楼之所以能够长存于世间,凭借的就是它的信誉,所以她相信他们不会将此秘密外泄,砸自己的招牌。 燕子楼的下人另外有将一封未开启的信笺双手奉上,道:“姬萱殿下,这是您的一位朋友特地交待的转交给您的。” “朋友?”姬萱羽睫扑扇了下,低头打开信笺,待看清里面的内容,她恍然大悟,目光不着痕迹地往隔壁的方向飘去。隔壁的人已经先行一步,人去房空。 原来他方才跟她竞价买下这则消息,就是为了将消息转赠给她,可见他用心良苦。 想必昨日墨九天随着青霜长老回去神女宫之后,是受到了什么限制,所以他才不敢明目张胆地接近她,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相信他是真诚的。 “十七,关于白虎林的事,人选都挑选完毕了吗?” “爹和二叔他们商议的是双方可以挑选四名帮手帮忙,但年龄必须在二十岁以下,我心中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知姬萱殿下可不可以为我挑选合适的帮手?” 四名,二十岁以下? 她身边倒是正好有四个人选,只是姬傲羽的年龄明显超了,姬若的身份已经暴露,不可能被算作人类参加,然后就是神秘莫测的慕容白,这家伙看起来的确是年轻得很,可是谁能知道他老人家究竟高龄几何。不过幸好外人不知他的底细,勉强还可能充个数,况且有他在,她心里也更有底气些。 现在他们只有三个人,到哪里去找第四个人来? 她揉揉额头,颇有些头疼,也不知答应燕十七帮他是对是错。 正踌躇间,楼下大堂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两名少年身着白衣进了燕子楼,他们的出现,霎时间在楼里面引起了轰动。 他们的衣着都很扎眼,虽是白色,与新郑城的城市风貌颇为相合,但是他们衣襟和袖口之处绣着的特殊图案,才是真正引起轰动的原因。那是一朵朵血色的红莲,呈盛放之势,张扬着它们的生命,神秘而耀目。 “圣衣殿,血莲是圣衣殿的标志和象征。” “他们一定是圣衣殿的人!” 圣衣殿?亮瞳之中闪过冷凌的暗芒,姬萱陡地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地从窗口处举目望向楼下大堂刚刚进门的两名少年。 这两名少年的确很出色,他们站在人群中央,宛如鹤立鸡群,其中有一人最为醒目,他一头墨黑的长发用白玉簪挽起,黑白分明,可看出发丝光滑如绸,玉质细腻,是上等的古玉,万众难求的珍品,这样珍贵的东西却被他随手拿来挽发,可见其不凡的身份。他细长的眸子随意四顾着,有种慵懒的风情,眸光转动间,泛着桃花的色泽,风姿无限。 姬萱正细细地打量间,却被他忽然出口的话给彻底雷到了。 “人呢?熙叔不是这里有个喜好男风的同道中人吗?到底是哪个?” 喜好男风,还同道中人? 姬萱翻着白眼,他口中所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别人得知她那传闻的不良癖好,避而犹不及,他倒好,亲自找上门来。还同道中人?莫非他才是传闻中拥有不良癖好的同志? 更让她郁闷的是,少年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们十分配合地齐齐抬头望向了她所站着的这个窗口,意思不言而喻,她就是少年口中所的喜好男风的同道中人了。 少年也跟随着众人的目光抬了眼,一双炯亮的眸子更加放亮了,姬萱甚至看到了他眼里有无数的星辰在桃花丛中穿梭,如梦幻一般。 他足尖轻,飘逸的身影轻松地离了地,轻盈地向上慢慢升起,宛若仙人飞升。底下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飘逸仙灵的轻功,圣衣殿出来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底下被他抛下的另一名少年却在此时很不合适宜地冲头上方的人爆了粗口:“我擦!白楚歌,你子要不要这么卖弄风骚?你就不能有深度?” 只见这名少年眉目清朗,一头利落的短发,潇洒帅气,唯有额前右偏的刘海留得过长,随着他的呼吸,一耸一耸的,极为有型。在上面的少年刚好飘落至姬萱所在的房间时,他也跟着身子一阵急旋,像一阵龙卷风般风风火火地窜至了同一个地方,两人几乎是同时落地。接着,他做了个更加扎眼的动作,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檀木梳子和一面巴掌大的铜镜,骚包地对着镜子梳了梳那几根略微有些凌乱的刘海。 被唤作白楚歌的少年不客气地朝他的同伴翻了个白眼,鄙夷地道:“白默文,你自己还不是骚包一个?” “我完美的发型注定了我会骚包一生。”白默文不紧不慢地对着镜子细照了一番后,这才收起了他贴身的宝贝。 底下楼里的人都崇拜地看着这两人,他们来自圣衣殿,有着过人的天资和得天独厚的生长环境,单是他们的出身就已经羡煞了旁人,再加上他们刚刚施展出来的绝妙轻功,更加令人嫉妒不已。 姬萱向后退了一步,淡淡地扫过两人,玩味地笑了。圣衣殿的人突然来找她,莫不是为了方才拍卖消息之事而来找茬的?想到此,她稳稳地坐了下来,眸光睿智淡定,不愠不怒,神色间自有一股威仪。她的唇角浮起一抹浅笑,礼貌而生疏地头道:“两位公子究竟有何贵干?” 白楚歌眨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直言不讳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听我熙叔有人抢了他想要得到的消息,而且还是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我很好奇,所以过来瞧瞧。”他绚烂的眸子里有簇簇的兴奋的火光在闪耀,看得姬萱心里直发毛。 果然是冲着佛主舍利珠来的! 姬萱心中冷哼了声,看来圣衣殿的人也并非光明磊落之辈,竞价不成,就来明抢么?她羽睫下垂,投下一片阴影,暗暗生出了警惕之心。然而白楚歌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姬萱明显地呛着,哭笑不得。 “其实,我也不喜欢女人,女人多麻烦,老跟在你屁股后头唧唧喳喳的,烦人得要死。我一直都想尝试着跟男人交往试试,可惜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日难得遇上一位同道中人,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交往!” 第二十七章 赠送圣果 白楚歌的神色看起来很认真,笑意盈然地望着她,带着一种期待,不像是在笑。(手打) 这种状况更加严重! 姬萱眼尾抽筋,好不容易打发了一个问题少年轩辕剑,怎么突然又从哪里冒出两个更加离谱的问题少年来?难道这些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都有如此通性,个性自由张扬得有些过了头? 还没等她开口,边上的白默文无赖地吹了声口哨,寒碜他道:“白楚歌你个混球,平日里祸害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去祸害一个娇滴滴的男人,真是神人共愤啊!” 真是太搞了,白楚歌这混球又开始脑子不正常了!啊哈哈,笑死人了,他竟然真的去找一个男人表白,请求交往。这事儿要是传到圣衣殿那帮铁哥们儿耳中,铁定要被他们笑个一年半载还不止! 白楚歌懒懒地瞟了他一眼,继续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姬萱,等待她的答复。 姬萱抬了抬眉毛,唇角邪邪地勾起,道:“抱歉,你来晚了一步。我最近开始转了性趣,已经不再喜欢男人,开始喜欢女人了。你如果想和我交往,除非你能变成女人。”完,她冷哼了声,朝着莫寒等人挥挥手,转身离开了房间。对于这两个让她无语之人,她不愿意继续搭理,他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反正别扯上她就是了。 白楚歌却丝毫没有受她话语的影响,不紧不慢地跟随在他们的身后,眉飞色舞地道:“我懂,你喜欢扮演男人的角色。没关系,我可以迁就你!我们不如从今天开始就正式交往,我已经等不及了,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一定很有趣!” 在他的身后,一声巨大的动静传来。白默文刚刚迈出门槛的脚抬到一半,被他的话一惊,忘了继续上台,直接磕了个满栽。 “我擦!白楚歌,你个混球,存心害我是不是?”他一脸的苦相,狼狈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认识白楚歌这么个无厘头的兄弟? 好吧,他承认他也有些无厘头,要不然怎么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呢?可是,他再怎么离谱,也绝对不会去跟一个男人告白,还愿意扮演女人的角色迁就对方。回头他一定要仔细查查,韩亲王今早招待他们的早餐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才使得他这位老兄如此不正常。 白楚歌压根没搭理他,继续紧随着姬萱的脚步,兴致勃勃地道:“交往的第一步,应该从什么阶段开始呢?对了,我看不如咱们先从最纯洁的牵手开始吧。” 姬萱脚下一绊,蓦地停了下来,姬若就走在她的后面,一时没刹住,就直直地撞上了她的后背。姬若撅着嘴,回头狠狠地瞪向不速之客,咒骂道:“你这人还要不要脸?没看到我哥哥烦你吗?哼,惹我哥哥生气,我要一口吃了你!” 姬若腾身一跃,幻化出了本体,只是这一次,因着楼道里的空间较,所以她只幻化出一半大的形体来。九个脑袋淘气地摇晃着,冲着白楚歌吐着舌腥,吓唬他。没有姬萱的命令,她不敢随便伤人。 白楚歌只后退了一步,没有露出她预计中的惊骇之色,反而两眼放着光,激动地指着她道:“九头蛇?好可爱的九头蛇!” 姬若听到他的赞语,很受用,更加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稚嫩的声音道:“算你有眼光!” 就在她得意地得瑟之际,白楚歌忽然眼神微变,一抹狡黠的神色一闪而逝,他袍袖抖动,一张金色的大网从中飞了出来,张开一个大口子,就这么铺天盖地地朝着姬若的蛇身罩了进去,将她牢牢地桎梏在了里面。 “啊!你这个奸诈的人类!我要一口吞了你!”姬若被他整个儿罩在了里面,浑身震晃,可惜这张金网坚固得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法从中破口而出,而且这金网的材质很特别,她越是挣扎,网身收得越紧。 姬萱眼神大变,也被这突发的状况给愣住了,好啊,原来他一直都在跟她装疯卖傻呢! “快放了她!”她上前一步,厉声威喝。身后的莫寒和姬傲羽两人也齐齐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谁能想到这个看似疯癫的少年心机如此深沉,竟然趁着他们懈怠之际,突然出手制服了姬若。 白楚歌痞痞地耸耸肩,挑眉道:“你放心,我只是想试试我的乾坤金丝网,检验一下它是不是真的牢固。这么可爱的九头蛇,我怎么舍得伤害呢?是不是啊?可爱妹妹?”临了,他还朝着乾坤金丝网里怒瞪着他的姬若一番挤眉弄眼,气得姬若满地打滚。 “无耻!卑鄙!龌龊!啊啊啊……” 姬萱盯视着白楚歌,一股股的暗潮汹涌地自眸底涌来,然后又迅速地潮退,她面色逐渐变得无比沉静,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淡淡地问道:“对了,还没请教你如何称呼?” 白楚歌微微一愣,隽秀的面容上扯出一抹璀璨的笑容,道:“我吗?我叫白楚歌。” 随后,白楚歌清晰地看到,姬萱明艳的脸庞上缓缓绽放出一个美妙绝伦的笑容来,温柔、深情地对他了一句:“白楚歌,你长得真好看,我想我是真的被你迷住了。”那一霎那的笑容,风情万种,摄人心魂。 白楚歌心神微恍了下,拽在手中的乾坤金丝网的一端也跟着松了几分力道,姬若趁此机会,挣开了网,钻身而出。 与此同时,姬萱全身迸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刹那间光芒万丈,让人炫目。她用尽了全力,飞速地冲向还没回过神的白楚歌,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我擦,一个比一个变态!” 白楚歌身后的白默文率先动了,他一个瞬步来至了白楚歌的身后,伸手将他提拎了起来,甩到一边,接着发出一掌将姬萱的偷袭给击了回去,嘴里还不忘继续损他的好兄弟:“你这混球,清醒一!人家跟你使美人计呢!” 姬萱受了他一掌的反击,整个人连退了十步才远远地停下,喉头一阵甜腥味,受了些许内伤。她眉头微皱了下,对方的武阶怕是在墨竹巅峰,倘若不是对方手下留了情,她早已被震得五脏具裂。 人们的传言果然不假,圣衣殿出来的人随随便便拉出一个就是墨竹之境,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相比拟的。看这两人的年纪应该也就十八岁上下,跟墨九天、赢彻的年龄差不了多少,放在中原七国,那就是罕见的天才少年人物。 以后她得多留心着这类变态武阶的人物,不能再和他们硬碰硬。 “太子殿下,你怎么样?”莫寒和姬傲羽两人皆担忧地过去搀扶姬萱,被姬萱挥挥手示意,阻止了他们。 白楚歌浑身一震,顿时回了身,瞧见自己的好兄弟打伤了姬萱,他也跟着露出担忧之色:“你没事吧?受伤严不严重?” 他又回头朝着正在梳理那一缕不羁的刘海的白默文,呵斥道:“白默文,你这骚包!怎么能对我的人下狠手?” “我擦!我好心救了你一命,你竟然不领情?晃晃你的脑浆,想清楚了,方才人家可是要取你的命,手下可不曾留情!”白默文朝他翻着白眼,直接拿宝贝铜镜当扇子使,散散浑身的燥热。 白楚歌这混球一定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头脑这么不清醒? 他的人?自己何时成了他的人了? 姬萱胸口起伏,忍着一口恶气无处发泄。 白楚歌无视她冰冷仇视的目光,从身上掏出了一颗奇怪的果子,送至她的跟前,殷切地道:“你受了内伤,快服下这颗圣果,可以助你恢复内力。” 这一下,换作姬萱愣住了。圣衣殿的圣果传闻,姬萱也是方才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得知,它的珍贵和出处,她多少了解些。她没有料到白楚歌会这么轻易地将一颗圣果送给她服用,她凝视着跟前这颗不断发着幽绿光芒的果子,越来越迷惑了。这会是真的圣果吗?他果真如此好心,将圣果轻易地赠送给她服用? 燕子楼里再一次犹如煮开的开水,沸腾到了无以伦比的地步。天啊,圣果,居然是出自圣衣殿的圣果! 很多人的嘴巴张得大大地忘记了合上,不断有人拼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或胳膊,直掐到淤青还不肯罢手。 这少年随随便便就将一颗圣果给了姬萱疗伤,这也太扯了吧?她的伤根本没有重到需要圣果这样珍贵罕见的宝贝来治愈,简直是大大的浪费! 第二十八章 白虎林 姬萱踌躇着要不要接下圣果,此时,一直在旁静默的慕容白忽然开口道:“把圣果给我看看。(手打)” 他这话本身就很有问题,他一个瞎子怎么看?姬萱当即就甩了个白眼给他,不过手上还是接过了圣果,递送到他的手中。 在姬萱惊愕的注视下,慕容白二话不就直接将圣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一边还不忘啧啧称赞道:“果然是圣果啊!我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尝到这鲜美的味道了?” 他这副神态仿佛是忆起了上辈子初尝美味的模样,沉淀的沧桑感与忧郁并存,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历史的浓重感。豁然间,他慕容白也成了老古董,耐人寻味。 “喂!你怎么把圣果给吞服了?这是我送给她的。”白楚歌见状,率先发难,圣衣殿的圣果虽数目很多,但是也不是他们能随便服用的,唯有立下了功劳之人,才能凭借功劳获得相应的圣果作为报酬。 姬萱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她自从上次慕容白提出要吃白虎心脏的时候,她就隐约猜到他一定是受了什么伤,需要大补,现在他抢着服下圣果,想必也是这个缘故。如果可以让他尽快恢复,她不介意将好的东西让给他,因为在她看来,慕容白就如同家人一样的存在,总是在暗地里保护着她,让她觉得安心。 她上前一步,阻挡了他看向慕容白的视线,沉着脸道:“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我想给谁服用,应该是我的自由了吧?不管怎么,你的心意我领受了,那么现在我们两清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别啊!如果你觉得我们进展得太快了,那可以缓一缓,先多交流交流,相互了解一下对方也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白楚歌想到哪出是哪出,不按常理出牌,让姬萱很是头大,都什么人啊,为什么偏偏让她给遇上了? “我的名字,姬萱,现在你可以走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如轻风悠悠地拂过白楚歌的心头,想起她方才那倾城一笑,他不但没有受挫感,反而目光越来越炽热。 “姬萱,好名字!那我以后就叫你萱萱。” “呕!”姬萱这儿还来不及表示她的反感,那头的白默文已经不客气地作了个呕吐状,翻着白眼道,“白楚歌,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可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二十个未婚妻在等着你呢,别在这儿拈花惹草,沾一身腥回去,更别提还是个雄的。熙叔这次可是跟我们一道来的,他随时会把你的状况汇报给你那暴龙老娘,心她一个发飙,直接骑了白龙来收拾你,到时候我也会跟着遭殃的。” “白默文,你烦不烦?难道你一直在暗恋我不成,要不然干嘛一直干涉我跟萱萱交往?我警告你,如果你是动了这个心思,我劝你早死心,我对你一儿兴趣也没有。” “我擦,你想恶心我是不是?那成,我这就走人,还不稀罕跟着你呢!” 姬萱斜着冷眉看着两人,这两人你来我往地伴着嘴,多年的默契可见一斑,虽是相互损着对方,但方才千钧一发之际,白默文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对方,可见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 她心思辗转,忽然想到了方才跟燕十七提及前往白虎林的人选,荣少那边有轩辕殇两兄弟和慕紫烟帮忙,三个都是墨竹巅峰的高手,不容觑,他们这边若是没有足够实力的人手,怕是会落了下风。她美目轻转,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两人身上,倘若能拉拢他们加入他们的团队,再加上一个慕容白压阵,那么此行必定万无一失了。 想着,她于是轻咳了声,打断两人道:“我这里有件差事,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的话,我倒可以考虑和你们交个朋友。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我还有很多事,没什么闲工夫跟你们瞎耗,二位请便。”她的态度不咸不淡,不强求也不勉强,因为她知道对于他们这样天资聪颖、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越是有求于他们,他们反而越是会拿乔,摆架子。你不把他们当回事吧,他们反而不甘心,跟你死耗到底。 果然不出她所料,白楚歌当即就一口答应了,还满脸的兴奋之色,就连她具体想要他做什么他都不问一声。若不是方才看到他突发奇招用乾坤金丝网网住了姬若,她几乎就要以为他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愣头青加纨绔子弟。 白默文起先死硬着嘴不肯答应,最后在白楚歌的断交威逼下终于软化了态度,舍命陪君子,莫名其妙地被拉入了伙,却还不知道究竟要去做什么。 从燕子楼出来后,白楚歌就成了一块彻彻底底的牛皮糖,无论姬萱走到哪里,他都牢牢地粘着她,惹得姬萱不胜其烦。 白虎林,与其是林子,倒不如是一片乱石冈。 站在林子的入口处,一阵阵瑟瑟的寒风呼啸着吹刮而来,其中夹杂着龙啸虎吟之声,每个经过林子的人都会不寒而栗。 传远古时代的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神君曾经就寄居在这片林子里,当时的白虎林还是郁郁苍苍,一片繁盛的景象,远比如今苍凉萧瑟的乱石冈来得锦绣和富有生机。 白虎林是白虎一族的栖居之地,但也并非任何白虎族类都有资格入住这里,唯有拥有白虎神君正统血脉的嫡传子孙才有资格决定一切白虎族类的去留,直至如今,统治这片无人敢入的白虎林的虎王就是白虎神君的嫡传二十四世孙。 据许多年前,有人曾在这里看到上千头的白虎同时出没,朝着某个方向长啸哀鸣,不知是在祭奠什么,抑或是纯粹的一种古老的仪式。总之,凡是有关于白虎林的传林林总总,花样繁多,但其中的可信程度就不得而知。 这些消息,姬萱还是从燕十七的口中探听得知。 到了白虎林探秘的约定之日,姬萱早早地就和燕十七、慕容白两人来到了林子的入口处等候,因为自从慕容白听闻他们要入白虎林之后,他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也是在他的催促下,姬萱才特意早起来赴约。 对方的人马已经到齐,燕荣请了轩辕殇兄弟和慕紫烟外,还请了墨宫的墨七,加入他的阵营,随行的还有几名燕子楼的长老级人物,可能是怕两边斗得太凶猛,抑或是担心两边的少主出事,所以特意跟来暗中保护。 姬萱敛眉看着对面的五个人,真巧了,不是冤家不聚头,这里面除了轩辕剑,哪个都和她有嫌隙,她不得不佩服燕荣独到的目光,专挑她的仇家来组队。 燕荣高昂着头颅,颇为得意地瞄着燕十七,讥讽道:“十七,你找的帮手呢?可别告诉我,就是眼前的这两人?一个瞎子,一个花痴草包?哈哈哈……你连四个人都凑不齐,可见你的人缘有多差,我看你还是趁早放弃这场比试。等我坐稳了燕子楼的楼主后,会好好照顾你这个表弟的。”他笑得好不得意,也是,看看对方一个身残、一个心残,根本没什么威胁力,而自己这边,三个墨竹高手加上一个紫竹高手,怎么算自己的胜算都远远高于他们,他还有何惧? 第二十九章 发现异常 【不好意思,发晚了,网络一直有问题。(手打)另外谢谢泥尘和石头过河两位亲的打赏,很开心,很激动,非常谢谢。】 燕十七听他如此诋毁姬萱和慕容白两人,心中颇为气恼,正想和他理论,却让姬萱给拦住了。 “十七,不必跟他一般计较,等我们拿到了虎翼剑,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连瞎子和草包都不如了。” 燕荣冷哼了声,反驳道:“虎翼剑是我们的,你们休想拿到它!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听林子里的白虎有不少是修炼成精的,心一口被白虎吞食了,丢了命。” 他回头朝着身后的四人道:“四位,我们先进林子吧,得到虎翼剑乃是首要之事。” 姬萱虚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离开,也不着急,白虎林怕是不简单,若是虎翼剑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其他人不早就进林子抢了吗?哪里还能等到现在?让他们五人在前面为他们开路也不错。 “圣衣殿的两位公子怎么还没到?”燕十七却有些急了,他怕万一虎翼剑被燕荣他们得了去,那么一切都晚了。 姬萱拍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们先找到了虎翼剑,难道我们还不能明抢吗?再了,虎翼剑岂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燕十七撇撇嘴,也不好再什么,可是两只眼睛还是不住地往林中深处张望,就怕燕荣一进林子就踩了狗屎运,直接就捡了虎翼剑去。 “萱,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慕容白忽然开口唤姬萱。 姬萱微愣了下,看他面色肃然,像是有什么紧要之事,于是跟着他走开了一段距离。 “慕容,究竟什么事啊?” 慕容白蹙了蹙眉头,迟疑道:“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不过现在我怕再不的话,一会儿就会惹出不少事端来……” 姬萱看他有些犹豫,鼓励道:“到底什么事,你尽管。” 慕容白轻叹了声道:“白虎林和我有着很深的渊源,我希望你不要杀害里面任何一只白虎。” “很深的渊源?”姬萱虚着眼,怪异地打量着他,猜测道,“莫非你是被白虎抚养长大的,所以对白虎有着很深的感情?可是也不对啊,你上次还让我杀白虎,取心脏给你吃来着。” 慕容白摇头嗤笑道:“你的想象力也未免太过丰富了!真实的理由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虎翼剑的所在,我也可以震慑住白虎,但你不许杀害白虎,也不能让其他人杀害它们。” “我知道了,你跟这里的虎王认识,所以给它面子不杀它的弟。上次在魏国的围场,那些白虎跟虎王没有关系,所以你就吃了它们的心脏,以形补形?”姬萱继续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也有根有据。 在蓝绸底下翻了个白眼,慕容白对于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很是无语,既然话已到,他也就不再什么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 “慕容,你是你知道虎翼剑藏在哪里?那先前你为什么不?早知道我们就提前先把虎翼剑给取了备用,再进来跟燕荣他们较量,这样多好?让燕荣他们深入白虎林,跟白虎搏斗,我们就在外面晃悠一圈,然后回去交差我们已经找到了虎翼剑,活活气死他们!” “虎翼剑藏在一处地势险恶的骨塔里面,总共有十多种阵法排布其中,普通人若是误闯,必死无疑。” “那应该难不倒你吧?” “那是当然!”因为那些阵法本来就是我布下的,他在心里加了句。 姬萱思量着,忽然眼睛放光,牵唇狡黠地笑道:“太好了!那我们就把燕荣他们引到骨塔里面去,让他们陷入阵中活活困死,然后我就可以吸了他们所有人的内力,大大地增补!哼,我第一个要吸的就是慕紫烟那女人的内力,看她如果没有了武功还能如何嚣张?” “萱,你现在的实力还太弱,这几个人身后的背景都不简单,哪个都不是你所能得罪的,你还是稍安毋躁。等你到了万剑门,好好修炼万剑门的武功,有所成就之后,再对付他们不迟。万剑门的武功博大精深,你若是能全部学会,融会贯通,对你日后的修为是很有好处的。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不可只计较眼前的得失,要将眼光看得更远些才是。” 慕容白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引起了姬萱的反思,未来的路吗?她现在所思所想,就是救出她的弟弟,那么之后呢,之后她想做什么?她竟然从没有规划过自己未来的路途,她真的是太过目光短浅了吗? 寻思间,白楚歌和白默文哥俩姗姗来迟,走近时,看到现场只有燕十七、姬萱和慕容白三人,白楚歌当即放声狂肆地笑道:“我就嘛,我们不会迟到的,你看,对方的人都还没来呢。早知道,我就再喝一碗粥再来,韩亲王府里的燕窝粥做得真是美味啊。” 姬萱闻言,翻着白眼,朝两人走了过来,道:“拜托,人家早就进去了,难道还在这里等你们两位公子慢慢地喝粥?” “进去了?怎么不等我们就进去了?我擦,太不守游戏规则了!”白默文一脸的忿忿不平之色,还不忘理一理他那一簇本就不乱的刘海。 燕十七是实在人,心里虽也介怀他们的迟到,但还是客气地解释道:“二位,我们比赛时好的时间是辰时,辰时已过,所以他们率先进林子并不算违犯规定。倒是我们现在落后了一大截,也不知能不能赶上他们。” 白默文无所谓地甩手道:“放心啦!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等他们拿到了虎翼剑之后,咱们一拥而上,抢了他们的不就行了?这样还省了不少事呢。” 姬萱在旁挑了挑眉梢,难得他们也有意见统一的时候,看起来这白默文还不算笨,有些头脑。倘若不是慕容白明他知道虎翼剑藏在什么地方,她或许更愿意在林子的出口处设伏,就在此守株待兔,等着燕荣五人几番生死从林子里出来。 “好了,那我们也进林子吧。” 在她的呼吁下,几人一起也跟着进了林子。 一路走来,眼前所见的都是枯木和乱石,荒凉无比。 走了一阵,燕十七忽然开口叫道:“看,那是什么?” 其余四人举目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的路中央躺了几具尸体,不是人,也不是白虎,却是几匹野狼的尸体。观察野狼尸体的致命处,皆是剑伤,应该是刚刚被燕荣五人所杀,而非被白虎啃咬而死。这种现象有些怪异,不是这片白虎林只有白虎出没吗?何时白虎们也容许其他的族类进入他们的领域? 又往前走了一阵,一路顺畅无比,没有遇上什么攻袭或危险。听到前方有打斗声传来,间或地夹杂着几声动物的嚎叫,听起来像狼嚎声,几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待走近看时却发现他们没有听错,的确有狼,而且不是一匹两匹,而是成群的狼,此刻正围攻着燕荣五人。大略数来,至少有四十来匹野狼,其中有十匹已被杀死。 “这演的是哪一出?白虎林何时变成了野狼林?” 姬萱抱胸站在远处看戏,并没有打算动手或帮忙,眉头轻蹙,越来越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回头看向慕容白时,发现他的眉毛快要皱得挤成了堆,他的惊讶比她更甚。 “萱,我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我们快前往骨塔,迟则生变!” 姬萱头,十分赞同他的话,一只手拉着他为他引路,回头喊上其他三人:“我们快走吧,这里没什么可看的。” 打斗中的五人早就发现了他们,见到他们只是在一旁看戏,没有帮忙的打算,早就心中有气,现在他们更是想绕过他们就走,气得每个人都牙痒痒?他们在前头开路杀狼,姬萱他们捡现成的,一路无阻,现在倒好,他们被狼群困住,而姬萱他们则占便宜,轻松地绕过了他们往前边去了,这世上哪里有这等便宜之事? 第三十章 绿竹之境 【为了感谢泥尘、石头过河、佳人送上门三位亲的打赏,今天会多更一章,时间不定。(手打)】 “燕十七,你们卑鄙!”燕荣一边跟狼群交战着,一边大声喝骂。 燕十七停了下来,眉头蹙起,似乎也觉得这么做有些不仗义。 白默文当即拽上他,一边走,一边数落道:“你傻啊!要是现在换我们被狼群包围住,我敢肯定他们不但不会帮忙,甚至还会趁机除去我们。傻子,人心难测啊!” “可是……”燕十七动了恻隐之心,怎么都是亲戚,同一条血脉,他不忍心见死不救。 姬萱此刻也在前面回了头,冷眉轻挑,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十七,他们个个都是高手,倘若连区区数十匹狼都对付不了,那还凭什么深入虎穴?原来墨竹高手也不过如此!” 她最后的一句话故意提高了音调,让打斗中的几人听到,因为她早已看出他们五人虽是一个团队的,但各怀心思,相互防备。如此不团结的队伍,即便高手再多,她又有何惧? 轩辕殇听闻,面上原本罩着的寒霜更加冷冽,并非他不愿意出全力对付狼群,而是有墨宫和神女宫的两个高手在,他心存忌惮。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万剑门和墨宫、神女宫之间一直都存在着相互竞争的关系,而他们兄弟和慕紫烟、墨七四人又分别是万剑门、神女宫和墨宫弟子中的佼佼者,无论他们中间谁出了事,那么必定是对各自门派的一个重大打击。他担忧慕紫烟他们会暗中对他们兄弟下黑手,所以他一直防备着,不肯出全力,若不是如此,单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早早地收拾了这些狼群。 慕紫烟和墨七两人亦是如此,怀着同样的心思,各自保存实力,如此状况,想要快速地解决狼群,那是不可能之事。如今听到姬萱讥讽的话语,三人皆是面色骤沉,发狠一般开始对着狼群发出猛力。 “我们快走吧!”姬萱冷哼了声,开始招呼着自己的队友们往前赶路,她相信用不了多久燕荣他们就会赶上来了。 行了许久的路,前方的风景依旧未变,乱石嶙峋,荒凉而悲戚,白虎一族真的栖居在这么一处荒芜之地吗? 姬萱心中疑惑,忽然心口处有些发疼,那日被白默文震伤后,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她捂住心口处,眼神幽黯了下去,唇角紧抿。 “萱萱,你怎么了?内伤还没有好吗?”一直粘在她身侧的白楚歌发现了她的异常,忙出声询问,漂亮的黑瞳中闪烁着温暖的关怀。 姬萱摇头道:“没事,只是偶尔会痛罢了。” “你等着。”白楚歌低头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青色的布袋,巴掌大,看似极为普通。他伸手在里面掏了掏,待他的手抽回时,两指之间夹了一粒青幽的果子,正是圣果。 “你快吃了它,你的内伤就能立即见好。”他清亮的眸子闪烁着真诚的光芒,薄唇微抿,唇角微微上扬。 姬萱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果子,不由地发懵,她想不通对方为何一见面就赖上了她,还屡屡对她示好。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和她交朋友这么简单吗?她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萱萱,你快吃了它,要不然又得被这子抢了去。我身上只剩下这最后一颗圣果了,再多可就没有了。不过等我这次完成了任务回去,立了功,就又能得到圣果奖励了。”白楚歌警惕地盯着慕容白瞧,生怕他又再故技重施抢了圣果吃。 “任务?什么任务?”姬萱心中微动,难道他就是为了所谓的任务才接近她的? 白楚歌刚想些什么,就被白默文给打断了:“白楚歌,这是圣衣殿的机密,你可不能随便跟外人泄露!” 白楚歌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撇嘴道:“这个……我实在不方便。我们圣衣殿门规森严,倘若违反了,是要受到重罚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问了。谢谢你的圣果!” 姬萱眼神微闪了下,或许是她多心了,他肯拿出这么珍贵的圣果来,可见他没有恶意。无论他是因何原因接近她,她多留意些就是。 她接过圣果,一口吞下了肚,它的滋味比起千年蛇果来美了许多倍,不但肉汁鲜美,口齿留香,吞入腹中后香气扩散到肢体的每个角落,浑身舒畅无比。渐渐地,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欢悦地沸腾,一股股暖流在体内的金丹附近凝聚,金丹颤动,有爆裂之势。 恰时,地面开始震晃,一股危险的气息袭面而来。 几人抬头看向前方,举目所及乃是一片乱石堆,遮挡住了前方的风景。乱石之中忽然跑出一个男孩,十岁左右的模样,神色惊惶地朝着他们跑来。 “救我,快救救我!” 在他的身后,先是出现了一两只野狼,紧追着他跑,紧接着狼群越来越多,如洪水一般不断地自乱石堆后边涌出。众人神色大变,全部进入警戒状态。 男孩奔至几人跟前,大眼睛扑闪着,将几人一一打量了遍,他忽然转了方向跑至慕容白的跟前,紧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姬萱等人讶异地转头看向慕容白和他身前的男孩,这场景着实有些古怪,可是眼下没有时间容几人多想,各自拔了剑迎战狼群。 “萱萱,你到我身后来,我保护你!”白楚歌在他腰间的布袋里掏了掏,一把重剑豁然间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另一只手依旧没有闲着,继续在他的百宝袋里掏着,一边冲着姬萱叫喊。 姬萱此刻哪里有功夫搭理他,体内的暖流越积越多,急需找到发泄的出口。手中的破天剑翻飞,她持着剑纵身冲入了狼群中央,眸中尽是冷酷的锋芒。 霎时间,一层薄薄的如云雾般的天地之灵缓缓覆盖在了姬萱的全身,飘渺、炫目,衣袂墨发不住飘动,她平举着破天剑,星眸厉芒蓦地四射,一道耀眼的绿光冲破了云雾倏地从她身上爆射出来,刺目的绿色迷了所有野狼的眼睛。 绿竹之境! 真正的绿竹之境! “杀!”肃杀的喊声之中,她踏着鬼魅奇特的步法,挥剑或刺、或砍、或挑,所到之处一片野狼的惨嚎声,血色的红芒连成一片汪洋,在绿光之中沉浮,一朵朵妖异的浪花在其中喷涌。 “她……她真是绿竹之境?”白默文呆若木鸡,立在了原处,声音颤抖地又加了句,“而且还是刚刚突破绿竹之境?” “太帅了!”白楚歌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双目泛着异样的光亮,凝望着激战在狼群中间的姬萱,她矫健的身姿,犹如黑夜中一颗最为耀眼的明星,那般出尘冷酷,浑身上下皆是犀利可怖的气势!然而再仔细一看,她眉眼如画,两道剑眉冷傲地斜飞入鬓,瞳眸黑黝深邃冷漠无波,一身的灵秀,竟是一个犹如瓷娃娃般绝美的少年! 他忽然之间明白,为何第一次见着她时,就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或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别的目的接近她,可是现在,或许真的喜欢上一个和他同样性别的少年,也没什么,总比被他的老娘逼着他同时娶二十个女人,只为了传宗接代来得强。 第三十一章 独孤十三式 【这是加更的一章,先发了,祝大家看文愉快,记得收藏一下!】 “什么?她才是绿竹高手?有没有搞错?”燕荣五人此刻也正好赶了上来,见到眼前震撼的一幕,不由地犯傻。(手打)刚刚远远地看到一股绿光平地而起,似有冲破云霄之势,他们还在纳闷是不是燕十七他们率先发现了什么宝贝,所以加快了步伐追近,待走近时才发现竟然是姬萱在此刻晋升了。 绿竹之境!这绿光所释放的能量和范围,岂止是绿竹之境的剑客所能及的? 怪物,简直就是个怪物! “哼,不过是个绿竹剑客罢了!”慕紫烟冷哼,心中却也震撼无比,之前在魏国时,她不过是个黄竹剑客就能将蓝竹剑客的鹰六斩杀。此刻她的武阶再次上升,她的实力恐怕可以和一个紫竹剑客相比拟,她究竟修炼了什么奇特的内功,可以使得她一再地越阶对战?面纱之上的一双美目如潮水般涌退了进去,陷入黑色的深邃中,心思莫测。 墨七抱着剑悄无声息地立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相对于他的安静,轩辕剑则是欢声叫好,惹来兄长轩辕殇的一记冷哼。 轩辕殇敛眉注视着穿梭于狼群中间的冷傲身影,其他的人都立在一旁观看,这里全然成了她一人表演的舞台。不得不,她带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危机感越来越浓重。倘若再给她一些时间修炼和发展,她恐怕真的能够轻易地超越自己,取而代之,成为万剑门新一代的掌门候选人。 不行,此人不能留! 一股杀意刚刚萌生,就被他压制了下去,他轩辕殇是什么人,何等天资?怎可以因为见着对方的实力突飞猛进而产生畏惧呢? 他们本就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他就不信他一个领先起跑之人能这么容易被一个缓跑了一大段的菜鸟给追上,从现在开始,他要激励自己不断地修行和进步,唯有立于武学之巅峰,任何人或事都可以无所畏惧。 他黑瞳中的复杂情绪一慢慢地褪去,留下的是自信淡定的精芒。再次举目眺望时,他终于看清了她所使的剑法招式,一双厉目再次陡地睁大,迸射出冷冽的寒光,他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声音低呼道:“独孤十三式?!” 独孤十三式这套剑法乃是他的师傅独孤飞鸿自创的一门剑法,不久前刚刚传授给他,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趁其不备,奇兵制胜,它出剑的角度极为诡异刁钻,速度或快或慢,皆由具体情况而定,很考验一个人的眼力和反应能力。 他擅长的是快剑,所以在修习这门剑法时往往将该慢的地方也用了快招,显得不伦不类,他不甚满意,一直都未曾将独孤十三式参悟透彻。然而现在,他亲眼看着姬萱施展他一直正在参悟的剑法,惊诧愤怒之余,他也略有所悟,从前存有疑惑之处也跟着迎刃而解。 然而问题是,她如何会使师傅的独门绝技,独孤十三式?而且还使得如此精妙和纯熟,仿佛是已经修炼了多年才有的成果? 难道……难道是她盗取了他身上丢失的独孤十三式秘笈?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双拳紧握了起来,浑身不住地颤抖,额角青筋暴突。敢在他轩辕殇的头上动土,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哥,你怎么了?”轩辕剑明显感觉到周身的空气骤然降温,然后转头看到兄长的神色不对,似乎要吃人一般,微颤颤地问道。 “哼!姬萱——”轩辕殇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姬萱的身影,几乎是龇牙裂齿地喊出她的名字。 姬萱哪里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了人家眼中钉、肉中刺?她只觉得自己在逐渐步入一种非常微妙的境界里,手中的破天剑仿佛和她有了相通的灵识一般,每一剑每一招都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她新学的独孤十三式也从最初的生疏逐渐纯熟,而且她还结合自身的经验从中领悟出一些招式相近但更为灵活的剑招来,事实上当她初次学习独孤十三式时,她就精准地掌握了里面的精髓和剑道,她正是遵循着其中的精髓和剑道逐渐琢磨,领悟出适合自己的新的剑招。 一个真正的天才剑客,不止能学会现有的武功秘笈,更应该会批判地吸收秘笈的精髓,创造出自己的剑招来,而她姬萱,就是真正的天才剑客,天资无与伦比! 随着她不断地杀戮,她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武阶境界在飞速地提升,不知是不是方才服用了圣果,体内仍然残留着效力的缘故。她暗暗运转北冥神功,一股磅礴的内力跟着暴涨,将第六重的境界推到了极致,直至遇上最后的瓶颈,眼看着就能突破第七重。 她暗暗惊叹,圣果果然是个好东西,如果她能多吃上几颗,那么她的境界一定能提升得更快。难怪白楚歌和白默文这两人只比她大了三岁就达到了墨竹之境,有够变态的,和赢彻、墨九天他们一样变态! 不过回过头一想,以她现在突飞猛进的速度,等再过三年,她是不是能比他们更早突破墨竹之境?她岂不是比他们更加变态? 想着,她心情大好地勾起唇角,一声清啸,纵身而起,整个人的气势提升到了极,但见森白的厉芒闪动,破天剑在她手中斜斜地横劈,斩尽最后一只野狼! “我靠!太猛了吧!”白默文看得热血沸腾,也顾不得他那一缕在风中凌乱的刘海,双脚从地上蹦了起来。 “萱萱,你太帅了!”白楚歌更夸张,直接飞奔着扑向了姬萱,衣袂墨发翩跹,双目之中桃花闪亮。 姬萱浑身一抖,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想要闪身躲避,可惜速度还是没有他快,被他抱了个满怀。这个死断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吃她的豆腐? 她咬牙,膝盖向上一,直接撞在了他大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还不忘用恶心人的口吻抱怨道:“萱萱,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一?” 第三十二章 白色骨塔 【拍死丫,前面两章加起来有差不多四千五百字好不,哪里跟你的只有以前的一章的量?我大大地鸣不平哇!现在这章可是有三千字了啊,再有意见,直接拖走,就地阵法!】 “姬萱,你怎么跟我解释?为什么你会独孤十三式的剑法?”那头轩辕殇终于发作了,他大步向姬萱走来,那气势犹如一头愤怒中的雄狮,周身的寒意在他的气势烘托之下更加猛烈,几乎能将人直接冰冻。(手打) “你想干什么?”白楚歌脚下轻挪,将姬萱护在了身后,一双桃花眼乍得沉敛了下去,显露出不常见的幽黯光芒。一股浑厚的势压也跟着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直逼向轩辕殇的方向,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了一阵,彼此的势压皆化于无形。 姬萱站在白楚歌的身后,深切地体会到了他真正的实力,心中骇然。倘若他真的对她存了歹毒的心思,她恐怕防不胜防,早已被他给害了。这让她更加疑惑他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 轩辕殇惊愕,此刻才细细地观察站在姬萱身前的白楚歌,他白色的衣袍上那一朵朵盛绽的血莲映入他的眼帘,双瞳骤然放大。 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对方的身份了,他身后的燕荣已是骇然地惊叫出声:“圣衣殿,他是圣衣殿的人!” 燕荣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燕十七,难以置信他竟然能请动圣衣殿的人来帮他,他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圣衣殿?”慕紫烟、墨七和轩辕剑三人闻言,各自陷入沉思中,但每个人的眼底无不显露出惊愕之色。圣衣殿从来都是个传,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而这个人就来自传中的圣衣殿,谁能做到不动声色? “圣衣殿的人怎么了?我们也是普普通通的人,只不过比你们长得帅了,优秀了那么而已,别把我们当作怪物成吗?”白默文捋了捋他傲人的刘海,话的口吻中不乏拥有优越性的得意之色。 燕荣往他方向一瞧,好家伙,原来从圣衣殿来的不止一个,这里还有一个?太打击了!他不由地捶胸顿足,为什么他就没有事先发现他们的存在?如果他早发现他们来到了新郑城,他一定花重金将两人请来加入他们的阵营。要知道圣衣殿来的人不止武阶高,身上更是有数不尽的宝物,足够让人大开眼界的。 轩辕殇只是惊讶了片刻,很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姬萱的身上,查清事情的真相才是首要之事。 “姬萱,别以为有圣衣殿的人护着你,你就可以逃过一劫,谁也不能在我轩辕殇的头上动土。谁敢动一下,就得付出血的代价!” 姬萱伸手在白楚歌的身上一拨,从他身后踱步而出,她扬眉冷笑道:“我会独孤十三式怎么了?难不成这世上只有你轩辕殇一人能学,我就不能学?” “独孤十三式是我师傅亲手传给我的,可是日前我身上的秘笈被人盗走。这么巧的,你也会独孤十三式,这明什么,这明盗走秘笈的人就是你!难道你还能否认吗?” “笑话!我区区一个新晋的绿竹剑客,能从你不可一世的殇公子手里盗走秘笈吗?这话出去,谁信?” “你!”轩辕殇恼怒不已,难道要他他当日是被人弄晕了之后才被抢的秘笈吗?那岂不是更没面子? “总之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方法将秘笈盗走的,但是独孤十三式乃是万剑门不传的剑法,你还没有入门,不可能学会这套剑法,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从我身上盗走了秘笈。” 姬萱眸光轻转,见他不敢出当日的丑事,眼睛微眯,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道:“我是还没入门不错,不过我可是东方前辈钦的万剑门弟子,而且还是替你的师傅亲收的关门弟子。为了给我甜头,他不但将他的玉剑令赠送给了我,还教了我几套万剑门的剑法,其中就包括这套独孤十三式的剑法。” “什么?他将玉剑令也给了你?”轩辕殇极为震惊,玉剑令在万剑门极为罕见,只有少数的几名副掌门和长老手里才拥有,现在东方冥却将他的那块转赠给了姬萱,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将来掌门大选之时,东方冥必定会站在姬萱的一边,不只如此,她还可以凭借着玉剑令在万剑门弟子中间树立威望,得到他们的推崇和支持,对她未来的掌门之路很有帮助。 怎么会这样?区区一个绿竹剑客,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为何偏偏得到东方冥如此的器重和推崇?他不甘心! “我不信!你将玉剑令拿出来,我要鉴定一下真伪。” “好,不过是一块破牌子罢了,你想看就让你看个够!” 姬萱轻笑了声,直接将玉剑令抛给了他,这块牌子对她来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树大招风,所以她不担心轩辕殇会抢了去,而且她了解轩辕殇这种的性格,他高傲,他孤芳自赏,不屑做这等人之事。相比较起来,她盗取了他的秘笈,倒是显得有些人行径了。不过那又怎样,这世上强者为尊,只要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耍些手段又如何?她根本不在乎! 轩辕殇稳稳地接住玉剑令,前后翻看了下,颤着手低喃道:“是真的,是真的玉剑令!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趁着他分神之际,姬萱轻而易举地从他手里又取回了玉剑令收起,扬眉道:“这下你信了吧?我这套剑法可是练了很久了,在还没见过你之前就开始修炼,试问如果我真是从你手里盗了秘笈来学,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套剑法学得这么纯熟么?除非,我是个绝聪明的天才!”没错,她就是个天才!她在心底暗暗加了句。 轩辕殇敛眉沉思,不错,他丢失秘笈也不过两日时间,她怎么可能在短短两日时间内就将独孤十三式学得如此纯熟?连他都做不到的事,他不相信她能做到。这样想着,心中的疑虑也逐渐消去,不过她会独孤十三式,这个事实不得不让他有所警觉,看来此次回去后,他一定要将这套剑法尽快地研究透彻,不能落在了她的后头。 一场关于秘笈的风波刚刚平息,那头抱着慕容白啼哭的男孩此时也止歇了哭声,低低地呜咽着。他的呜咽声在一片寂静声中逐渐凸显出来,这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对了,这孩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白虎林里面?”白默文率先回了神,问道。 慕容白轻抚着孩子的头颅,神态显得极为温柔,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异族入侵白虎林?” 男孩睁着闪亮的大眼睛拼命地头,哽咽的声音道:“是狼王!狼王率领着狼族占领了白虎林,爹爹敌不过狼王,被它给抓起来了。我好不容易从骨塔里面逃了出来,被狼王的手下发现,一直追着我到这里。呜呜……你快去救救我爹爹,救救他吧!” “你爹爹被关在了骨塔里面?”慕容白的神色很平静,眉梢几不可见地轻动了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牙虎,因为我只长出了两颗牙。”男孩嘴微启,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闪着晶莹的光泽。 姬萱听着一大一的两人的对话,脑子顿感一片混沌,男孩的爹爹被狼王给抓了起来,难道他的爹爹不是人,而是……她惊讶地走近前,细细地打量着牙虎,莫非他跟姬若一样,也是从妖兽变过来的? 她心中猜测着,但没有破,因为在她的身后还有燕荣等人的存在,她怕燕荣他们会对牙虎不利。她温和地浅笑着,摸摸牙虎的头颅,道:“你别急,我们会帮你救出你爹爹的。是吧,慕容?” 她转头看向慕容白,难得见到他露出如此可亲的神色,更加肯定他进林子前跟她过的话,他的确和白虎林有着很深的渊源。 慕容白轻了头,摸索着拉起牙虎的手,道:“我们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燕荣等人对视了一眼,彼此有了默契,心想着这虎翼剑多半就藏在了男孩口中的骨塔里边,有男孩带路,相信他们就不必再走冤枉路,可以直达目的地了,于是他们几人不动声色地尾随在姬萱一队人的身后,继续朝着前方进发。 姬萱当然留意到了后面尾随的一行人,他们的心思她洞若观火,不过眼下救人,哦不,救虎要紧,也顾不得这些。等到了骨塔里面,她再趁机阴他们一下,免得让他们这么轻易就占了便宜。 在牙虎的引领下,他们行进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许多,一路上偶然遇上零落的几匹巡逻的野狼,都被姬萱他们斩杀。走了一段路后,远远地,隐约看到了在一片枯木交错的林子里有一座白色的尖塔,高约五六米,塔身都是用森白的白骨搭建而成,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就是这里面了!”牙虎指着前边骨塔的入口处,稚嫩的声音喊道。 他兴奋欢快的声音惊动了守在入口处的几匹野狼,它们呼哧着,两眼放着狼光冲他们一行人袭击而来。 这一次,白楚歌抢在了前头,从他的百宝袋里面掏出他的乾坤金丝网,他一手拽住金丝网的一端,另一端则直接将四匹野狼生生地罩入其中,收网,一举擒住! 更令人惊骇地掉下巴的是,他手上一个使力,直接将狼连着金丝网一齐收入了他只有巴掌大的百宝袋里面,眨眼间四匹野狼消失无踪。这就如同渔夫撒网一般,撒网、捕鱼,不同的是,他不但撒了网,捕到了鱼,还将鱼瞬间变得消失无踪,跟变魔术一般。 这样也行?! 他一回头转身,对上的是九双瞪得不能再瞪大的眼睛,除了慕容白蒙着眼不能视物,白默文则是见怪不怪,其余的九人包括牙虎皆是惊讶得不行。他腰间的布袋究竟是什么宝物,能将那么庞大的四匹野狼全部装载进去? 第三十三章 神奇的储物袋 “那是什么?它竟然能将四匹狼给生生地吞进去?”燕十七率先惊叫出声,很是惊奇。(手打) 白楚歌也很讶异,无辜地眨眨他那双泛着桃花的狭长眸子,耸耸肩道:“这是储物袋啊!难道你们没见过?”他的神情落在姬萱等人的眼中,十分地欠揍,像是在炫耀他的宝物一般。 白楚歌实则是真的冤屈,在圣衣殿,储物袋对他们来,几乎是人手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像是圣果,凡圣衣殿弟子只须凭借着存积的功劳就能领取相应的圣果数目,所以在圣衣殿,只要你勤快、肯努力,每天拿圣果当饭吃都成。不像在这里,圣果有价无市,一颗圣果能卖出百亿的天价。这些都是不在圣衣殿的人所无法理解和体会的,要不然怎么圣衣殿是人人向往、传中的存在呢? “哼!空间储物袋传闻只有宗师级以上的炼器师才能炼造,可惜万年前一场浩劫过后,所有中原大陆宗师级以上的炼器师都被你们圣衣殿的人搜罗一空带回了圣衣殿,试问还有谁能炼造出空间储物袋?你们圣衣殿的人趁火打劫,根本就是强盗行径!”慕紫烟讥诮地冷哼,然而视线依旧停留在白楚歌的储物袋上,美目轻转着,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是这样吗?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储物袋在我们圣衣殿几乎是人手一个,这次出来时,我还想着带些好东西回去,所以多带了一个。萱萱,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如何?” 白楚歌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银色的布袋,直接递给了姬萱,因为他看到姬萱也对他的储物袋颇感兴趣,他心中欢喜,正好拿它借花献佛。 “那多谢了!”姬萱的确也是看中了它,没跟他客套,直接收下了。 燕荣等人看得眼馋不已,这可是在中原大陆绝迹的空间储物袋,他就这么随随便便转手送给了姬萱,姬萱也太好命了吧?他心中鸣不平啊鸣不平,他怎么就没赶上这好事? 慕紫烟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一缕缕恶毒的眼神从面纱的上边传递出来,心中暗暗思衬着找个机会再次对姬萱下手,抢夺储物袋。圣衣殿的人她不敢得罪,但是对于姬萱,她无根无蒂的,还不容易对付?下一次,她一定叫上神女宫里面的长老一起助她消灭姬萱,她相信在储物袋的诱惑下,那些千百岁的长老们也一定会不甘寂寞的。 她所有的心声都无一不漏地落入了姬萱的耳中,姬萱在心中暗暗咒骂,这女人真是恶毒,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抢掠,这跟强盗行径有什么分别? 这边白楚歌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噢,对了!我这里还有一本关于炼器师的入门手册,我娘请了最好的炼器师傅想教我炼器来着,可惜我嫌炼器太过枯燥,完全没兴趣,所以没有学。如果你想要的话,也一齐送给你吧。” 白默文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拖他后腿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回头想跟你老娘你一不心在中原把入门手册给弄丢了,这样就可以气走炼器师傅,你老娘也拿你没办法?嗯,真是好计策啊!白楚歌,你这混球实在是太狡猾了,难怪你那暴龙老娘近来变得越来越暴力,都是被你给气的。” 白楚歌不甩他,直接把手册往姬萱手里一塞,道:“别听他胡!我们也别在这里耽搁了,还是赶紧进骨塔吧!” “谢谢!”姬萱真心地了句谢,也不推托,试着将厚厚的手册往她新得的储物袋里面投去,她豁然发现储物袋真的十分神奇。从袋口处往里张望,里面像是一间空置的房子一般,能容纳下现实生活中一整间房子的物品,完全不像它表面所看到的只有巴掌大。 她顺手将手册往里一丢,丝毫不费事,再掂掂储物袋的重量,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差异,这真是太实用了!以后她出门也无须再准备包袱什么的,直接将需要的物品往里丢就成,看这空间的大,或许还能装人呢。 燕荣等人也看得啧啧称奇,一双双赤红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宝贝,嫉妒不已。 那边慕容白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只是催促了句:“萱,我们快进去吧!” 在牙虎的带领下,一行人陆续走进了骨塔。 骨塔里面路线错综复杂,但因着有人带路,他们一路畅行无阻。他们一边与狼搏杀,一边继续向前探路。直至来到一处三叉口,燕荣等人开始心思浮动。 “他们队伍里面有两个圣衣殿的高手,不好对付,一会儿若是同时找到了虎翼剑,怕是有一场恶战,得想个办法阴他们一下,最好把他们困住,我们自己去找虎翼剑。这样一来,楼主之位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 “等一会儿混战之时,我趁机到姬萱的身后给她一剑,然后夺了她的储物袋。哼,姬萱,看你今日还不死?” “储物袋果然是件好东西,若是我能将它弄到手献给墨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姬萱此人诡计多端,我们兄弟得多加谨慎才是,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只须盯紧了她,就一定能找到虎翼剑。哼,燕荣、慕紫烟和墨七这些人唯利是图、心胸狭隘,难成大事,等我们兄弟得到了虎翼剑,还管他什么楼主不楼主之位的,到了我轩辕殇手里的东西,谁也别想再取走!” “……” 这几人除了轩辕剑什么也没想,其他四人各怀鬼胎。 姬萱敛起了眉毛,心思一动,他们想要加害于她,她岂能乖乖受戮?她暗暗拉住了慕容白,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哪条路安全?” 慕容白与她心意相通,手杖往右边方向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下,姬萱立即会意,上前抱起了牙虎,背对着燕荣等人,朝着牙虎眨眼使眼色。 “牙虎,你是只要我们通过了左边的路,就到了骨塔的核心?太好了!虎翼剑一定就在那里!” “嗯……”牙虎一时半刻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费解地挠挠头,分明是往右边走才对啊,这个哥哥为什么偏偏要往左边走呢? 姬萱怕他漏了嘴,捂上他的嘴,看似用着安慰的语气道:“牙虎别哭,哥哥待会儿一定帮你救出你爹爹!” 她回头又跟燕十七、白默文、白楚歌三人道:“我们快走吧!可别让不相干的人抢了先机!”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飘向燕荣等人方向,脚下开始往左边的径方向迈步。 “哼,你们休想比我们早一步得到虎翼剑!”燕荣冷哼了声,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的袖中抖动,接连三颗霹雳弹朝着姬萱的方向丢去。 慕紫烟也没忘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数十枚银针齐射,似乎要置姬萱等人于死地。 “快撤!”姬萱早有防备,踏出一个瞬步,往右边的径方向奔去。燕十七、白楚歌、白默文三人见状,也跟着她往右边的径奔跑,慕容白自是不用提醒,只轻轻一踏就到了安全之地。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巨响后,整座骨塔都被炸得震晃了好几下。 三条径的路口同时被从上掉落下来的森森白骨所堵塞,堵住了后路。 左边的径里面,燕荣跑在最先,满脸皆是得意之色,幸亏他来之前弄了几颗威力颇大的霹雳弹来,想着或许有机会能用上对付燕十七他们。现在他终于如愿了,听着方才的响动,燕十七他们不被炸死,也不可能再追上他们,虎翼剑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跑了一段路后,他停了下来,回头望去,慕紫烟和墨七两人都紧跟在他的身后,唯独不见轩辕殇两兄弟跟随而来。难道他们两个还在后面? 看出了他脸上的疑问,慕紫烟冷眸轻眨着,清冷的语气道:“别看了!路口已经被堵上了,轩辕殇兄弟俩没有跟进来。” 燕荣急道:“那怎么办?” 墨七抱剑立于一旁,冷酷地哼声道:“由我跟圣女殿下帮你足够了,万剑门的人未必就真有能耐!” 燕荣拧眉思索了一番,木已成舟,也没别的法子了,只好头道:“那就拜托二位了。” 第三十四章 玄女之血 在右边的径里面,姬萱一行人奔行了一段路后,终于停了下来。(手打) “该死的燕荣!竟然连霹雳弹都用上了,简直无耻至极!”燕十七忿忿不平,一行人里面他是除了姬萱之外武阶最低的,不过青竹之境。方才他跑慢了一步,腿上被霹雳弹炸伤了些许皮肉,裤脚都被炸烂。 “还有那慕紫烟,也同样恶毒,几十枚银针全往我身上招呼了!幸好我有所堤防,拿储物袋收了她的银针。”姬萱放下了怀里的牙虎,心有余悸,倘若她动作稍慢些,别是不是会被炸死,恐怕她整个人都会被慕紫烟的银针扎成马蜂窝。 “萱萱,别动!”白楚歌在旁喊了声,让姬萱停止了动作。 他走近前,双目专注地凝视着她头的方向,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拔出了三枚银针,它们几乎是贴着姬萱的头皮插入,只差少许她就一命呜呼了。 “看,这里还有三枚银针。” “心!慕紫烟的银针都是喂了毒的!” 姬萱打开了储物袋,让他将这三枚银针也一齐丢入了其中,物尽其用,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 慕容白突然朝着他们身后黑暗处了句,姬萱几人齐齐往后看去,只见两个身影自黑暗的掩饰中逐渐露出了他们的真容。 “是你们?你们怎么也跟着我们进来了?”姬萱斜睨着从暗处走出的轩辕殇和轩辕剑两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颇显犀利。他们二人都是墨竹巅峰之境的高手,同阶之间的高手都未必能探出他们的气息,若不是有慕容白在此,恐怕他们二人会一直无声无息地尾随其后,然后在关键时刻,给他们致命一击。 好歹毒的想法! 轩辕殇冷笑了声,面无表情道:“你们能来,为何我们就不能来?” “师弟,你这么聪明,我们当然是跟着你比较保险一。跟着荣少他们,不心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定呢。”轩辕剑不同与他的哥哥,和姬萱总算有些交情,他嬉笑着上前,颇有要加入他们阵营的意思。 “随便你们吧,看在即将是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不过话在前头,得了虎翼剑,必须交给十七。俗话得好,凡事留一线,等十七登上了楼主的位置,相信日后你们查探消息,他也会卖你们面子的。是吧,十七?” 姬萱心思一转,开始算计着为燕十七拉拢他们两兄弟。前方的情况未明,若是他们两人趁乱夺剑,他们前后不能相顾,势必两败俱伤。出于这些考虑,她还是觉得拉拢他们更有利些。 燕十七领悟了她的用意,连忙头道:“当然!倘若我登上了燕子楼楼主之位,自然不会忘记二位的鼎力相助!” 轩辕殇眯眼,陷入沉思,方才他们进入径后,一直屏息隐蔽在暗处,按他们不该发现他们才是。然而慕容白一个瞎子竟然不动声色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不得不警惕起来,看起来姬萱这一队人中间这个瞎子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由慕容白的存在,再有圣衣殿来的两个子,仅凭他们兄弟二人之力怕是很难占到便宜,倒不如接纳了她的提议,暂时与他们合作。本来他答应燕荣,就是冲着虎翼剑来的,并非在意他那些重金许诺,现在能得到燕十七的承诺,也算是些许收获。 想通了之后,他微微颔首,冷声道:“好,我答应你们,得了虎翼剑,交给十七少。” 轩辕剑听到兄长终于松了口,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实话,他实在不愿意与姬萱为敌,一来是因着好友莫寒的缘故,二来跟她相处下来,他很欣赏姬萱的性格和作风,是真心想与她相交。他当即热情地揽上姬萱的肩头,弯着眉眼,唇角上扬,嬉笑道:“太好了!师弟,我们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 “喂,快松手!萱萱是我的人,你休想觊觎她!”白楚歌右手送出,不知从何处变出三根细如发丝形似蚕丝一般的东西,一举缠绕在了轩辕剑的手腕上,向后扯动,就将轩辕剑的手从姬萱的肩头挪开。 这一手功夫,姬萱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别人也使过这招。 好家伙!白楚歌果然非同一般,浑身上下藏满宝贝,再结合白默文和他之间的交谈内容,她几乎可以断定白楚歌即便是在圣衣殿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背景。 “天蚕丝?!”轩辕剑显然认出了对方手中所使的武器,大大地惊诧,“你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宝贝?连这么珍贵的天蚕丝你都有?” 白默文大大地抛白眼道:“这算什么?这混球家里多的是宝贝,你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白楚歌摸摸鼻子,谦虚地道:“其实也没什么,祖传的家业罢了,武功修为的高低到底还是要靠自身的努力,身上有再多的宝贝也没有。” “这话得在理!看来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慕容白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让白楚歌憋屈地扁了嘴,难道他在他的心目中就这么没有可取之处? “好了,都别耽误时间了,我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在一个巨大的洞穴的中央,有一只铁笼,近十只白虎被笼罩其中,它们一只只匍匐在地,哀声嚎叫,那声音好不凄凉。在铁笼的正前方,另有一只白虎被锁链捆绑在了铁柱上,全身上下伤痕累累,皮肉绽开。 铁笼的四周围绕着几十匹野狼,凶神恶煞地盯着囚笼里的白虎们,整个穴腔内弥漫着残暴和血腥的气息。野狼群的首领,也即是踱步在铁柱前的狼王,此刻正处于盛怒之中,厉爪一次接着一次划破白虎的皮肉,仍是不解恨。 它挺身向上跃起,嚎叫一声,在半空中幻化成了半人半狼的形态,双目露着凶光,盯向白虎,出口的却是人的声音:“虎王,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的儿子牙虎已经被我的手下给擒拿了。你还是乖乖交出白虎神君留下的玄女血,让我服下后可以彻底变成*人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半人半妖。你若是还不肯交出来,我就立即让我的手下将你儿子拆卸成一百块,吞入腹中!” “玄女血?这世上已经没有玄女血了!狼王,就算你屠戮了我白虎一族,你也找不到玄女血的,因为我已经将玄女血给牙虎喝下。哼哼,你以为牙虎为何可以变成完全的人形?若是没有玄女血,他能彻底蜕变成*人形吗?” 虎王的声音略显虚弱,可是这气势并不亚于盛怒中的狼王,虎落平阳被狼欺,但虎风虎骨仍在,只要它的牙虎顺利地逃出去了,它也就再没有了牵挂。 “你什么?玄女血已经被牙虎喝了?可恶、可恶至极!区区一只虎也敢碰那神圣的玄女之血,简直可恶可恨、可恶可恨!”狼王受了刺激,狂暴地粗吼,整个洞穴霎时间剧烈地震颤,石壁上的灰屑也跟着零落飘洒,极有毁灭之势。 第三十五章 白虎神君 关在笼子里的白虎们发出濒临死亡的惊惧和哀嚎之声,仿佛毁灭在即。(手打) “狼王,你灭不了我们白虎一族,只要我们的老祖宗还在,它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狼王的粗吼声孑然而止,收敛起眼底的精光瞪向虎王:“你什么?白虎神君还在人世?”它的目光闪烁,颇有些紧张之色。 “那是自然,老祖宗乃是上古神兽,法力无边,怎么可能轻易死?”虎王在提及老祖宗时,虎目之中泛着自豪之色,它身为白虎神君的传人,血脉正统,乃是虎中之首。白虎神君万年前离开了白虎林,此间只归来过一次,它有幸亲眼目睹,至今仍记得老祖宗神武的音容相貌。可惜,它不成器,武力太弱,这才使得狼王有机可趁,攻入了白虎林,致使白虎一族几近灭亡。想到此,它默默含泪,它对不住老祖宗,没有替它守护好家园。 狼王沉寂了片刻,忽而昂首,仰天大笑:“虎王,你休想吓唬我!就算白虎神君还尚在人世,天高地远,它也鞭长莫及。既然已经没有了玄女之血,那么我留着你们也没有任何用处,今日我狼族就要灭了你们白虎一族,白虎林所有的宝贝也统统是我们狼族的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还未停歇,洞穴的入口处,一股强劲的罡风突然而至,席卷着整个穴腔。罡风之中另有一股气流如龙卷风之势袭向狼王,狼王惊骇无比,连忙施展神通闪躲,可惜还是晚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已经压迫了过来,快得惊人! 砰地一声巨响,狼王受到重创,整个身体腾飞而起,巨大的身体就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撞击在了洞壁上。狼王的狂笑声,骤然间变成了悲鸣! 紧接着,一个如地狱一般的声音送入狼王的耳中:“狼王也敢在本君面前猖狂?简直不知死活!” 这个声音极为冷冽,霎时间将天地间的一切响声都掩盖了下去! 罡风过后,一道醒目的白影高悬于半空中,充斥着整个洞穴内所有活物的双目。 他凛凛而立,威严霸气,犹如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俯瞰着脚下的蝼蚁。 他的衣袂翩跹,袍袖鼓动,青丝飞舞。 此刻的他,不像个人,他像神,像天神一般的存在! 蓝色的绸带自他眼前自动剥落,伴随着未歇的罡风飞舞起落,在狼王骇然的目光注视下,那双紧闭的双目豁然睁开! “啊!”狼王不可抑制地惊叫。 它看到了什么? 它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泛着金光的虎目,在黝暗的洞穴之中折射出刺目的光亮,它的目光带着炽焰的热度,凡被它扫视之处皆燃起熊熊烈火,整个洞穴顷刻间被烈火染得一片通红。 洞穴内,所有狼群的身上皆被烈火燃,活生生地烤成了灰狼。狼王的状况尤其惨烈,只见慕容白右掌向前探出,一股猛力将狼王整个吸到了他的掌下,在他的跟前用着百倍的烈火生生烤炙,直至化成灰烬。 “白、虎、神、君!” 狼王惊恐的话语还飘荡在洞穴的上空,而它的本体已被烧成灰烬,零落在风中。 灰飞烟灭! 跟随在慕容白身后的众人皆被震撼得不能言语,猛抽着冷气,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这一切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倘若是真实,那么他也太过变态了,股掌之间就将整个洞穴的野狼烧成了灰烬,这还是人的能力范畴么? 此刻的慕容白背对着他们,以致于他们没有发现他的眼睛的异常,然而单单只是这样,就已经让他们震惊得不出话来。 “老祖宗?!”虎王喜极而泣的声音唤醒了众人,其余铁笼里面的白虎们也跟着纷纷匍匐在地,叩拜它们的先祖,它们心中的神灵,虔诚无比! “白虎神君?竟然是上古时代的神兽,白虎神君!”在洞穴的另一个入口处,慕紫烟、燕荣和墨七三人竟然也闯过了重重的关卡,来到了洞穴内。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多少都带着伤,挂了不少彩,可见刚刚经过一场酣战。他们来到时,恰好听到了狼王最后一声悲凉的嚎叫。 慕紫烟惊呼出声,她在神女宫时就听闻过关于上古四大神兽的传,神女宫之中就有一尊神兽在守护着神女宫的圣殿,若非如此,神女宫仅凭着一群女流之辈根本无法在众群豪之中立足。而如今,她竟然亲眼目睹了另一尊神兽出现在人间,而且他的法力惊天动地,这如何不让她吃惊? “白虎神君?”姬萱也跟着众人一齐被怔住,惊奇地瞪大漆黑的双眸,从她的双瞳之中,可以看到半空中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飘然降落,随后他徐徐地转过了身,那双琥珀色泛着金光的虎目一下子跃入她的眼帘,她跟着又是猛抽了一口冷气。 是它!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终于记起了那双眼睛,那是她在松子林的山洞里见到的那只妖兽的眼睛! 原来慕容白就是它,它就是慕容白!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慕容白一直蒙着自己的双目,原来他并没有瞎,而是他拥有着一双不同于人类的眼睛。 白虎神君?他竟然是传中的白虎神君! 原来,他的身上隐藏了这么多惊人的秘密! “白、白虎神君!原来青龙的预言是真的!” 白楚歌和白默文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慕容白目光一转,炽热的视线投向两人,吓得两人连忙闪躲,因为他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凡被他视线扫过处皆能燃起火焰。 “青龙预言了什么?”逼视着两人,慕容白冷冷地问道,王者的威压君临大地。 白楚歌的袍角被他的眼尾扫到,燃起了一团火焰,他一边扑着火,一边结巴道:“它、它……白虎神君想要真正地变成*人类,需要经历三次雷劫,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已经顺利度过了两次雷劫,还需经历最后一次浩瀚的雷劫才能彻底变成*人类!最后一次雷劫到来之日,也将是你经受灭之灾之时,到时候青龙要汇集其他两位神君一起击杀你,让你万劫不复!” “青龙,你这个叛徒!我有生之年,一定不会放过你!” 四周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更加炽烈,高温烘烤着每个人,鞋底发出呲呲声,黑烟弥漫。 这一切只表明了一个问题,慕容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慕容,你冷静一下!你再不停止的话,我们都要被你烤成灰烬了。” 姬萱在原地一跳一跳地,高声朝着慕容白大喊,她的鞋底已经被烧穿,冒着黑色的烟,双脚根本没法落地。 慕容白听到她的声音,琥珀色的目光不由地闪动,逐渐折射出柔和的金光,整个洞穴的温度也跟随着他转缓的心情徐徐下降。 他的右掌一伸,催动内力,原本飘落在地面的蓝绸再次落回他的手中,他平静地将蓝绸重新系了回去,遮挡住了他令人惊异的虎目,恢复成了平日里仙风道骨、超然脱俗的慕容白。 第三十六章 伤心离别 “这瞎子竟然是白虎神君?”待洞穴内的气温逐渐恢复正常,一身狼狈的燕荣此刻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将厉目射向燕十七。(手打) “十七,你竟然使诈?我们约定好两边请的帮手年龄必须在二十岁以下,你却请了白虎神君来帮你,这不公平!我要将这一切告诉副楼主,让他公平地裁决,你违反了比试的规则,就没有资格继承楼主之位。” 这个时候,他心里想到的竟然是比试公平不公平的问题,却没想过他是否能从白虎神君的手底下安然脱身,真是个头大无脑之人!这样的人如果也能成为燕子楼的楼主,那么毫无疑问的,燕子楼早晚得从七国之中陨落。 “你太吵了!”慕容白平静无波的一句话过后,忽而昂首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带着贯穿力,冲击着每个人的脑海,一个个的“忘”字跟随着虎啸声打入每个人的脑门之中。 姬萱捂着耳朵挣扎着立在原处,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慕容白的长啸声在经过她身边时有意向着左右两侧排斥开去,所以,当慕容白的长啸声止歇,她左右相顾时,才发现整个洞穴内除了她和慕容白两人依旧站立着,其余的人或白虎统统昏厥了过去。 好强大的力量! 她终于见识到了慕容白的可怕和变态! “慕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慕容白丈量着自己的步伐,摸索着来至铁柱旁,他一边弯身替虎王解开锁链,一边道:“萱,正如你所见,我是白虎神君,是白虎林的主人,这里的白虎都是我的后裔。” 姬萱蹙眉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还有,你既然是神君,为什么还想做个凡人?” 慕容白手上的动作稍顿了下,眉头轻蹙,不知在思索着什么,那表情迷茫而深邃,让人难以理解。许久,他才叹息道:“我跟着你,是因为和你有缘。至于我为什么想做个凡人,是啊,为什么不做神君,却偏偏想做个凡人呢?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宁愿放弃尊贵的身份,却甘愿做一个最为平凡的凡人?我也想尝尝做凡人的滋味啊……” “她?她是谁?”这是姬萱第一次从慕容白的口中听到他提及和他相关的一个人,他自身就极为神秘,那么他口中的“她”又是一个怎样神秘的存在,这大大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慕容白偏了头,俊美的容颜蒙上了一层朦胧之色,又是长长的一声叹息,道,“我以后再告诉你吧。” “萱,以后的路我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了,你要好自为之。白虎林刚刚遭遇了大劫,我要留下来照顾我的孩子们,顺便恢复功力。之前我受了伤,功力受损,我必须在第三次雷劫来临之前,将我的功力恢复到受伤之前,这样才有足够的实力对付青龙它们。” “我有推算未来的能力,你此行前往万剑门有惊无险,所以不必担忧。到了万剑门,你好好地习武,务必突破剑尊之境。记住,对于习武之人来,剑尊之境仅仅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将眼光放得长远些。任何的修为都得靠自身的努力来积累,掠夺来的终归是别人的,万剑门的武功虽谈不是最上等,但在中原七国也算是不错了。你不妨就拿万剑门当作你成长的奠基石,先打好根基,日后才有资格……算了,日后的事日后再。” 慕容白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听得姬萱心中一阵酸楚,他就像长辈一般尽心尽力地为她盘算未来的前程,将她可能遇到的所有事都交待了一番。平日里还觉得他装大爷,难伺候,可是现在分别在即,她却很舍不得他。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早已湿润了一片,忽而上前抱住了慕容白,哽咽的声音道:“慕容,你真讨厌,干嘛这么罗哩罗嗦的?把人家都弄哭了,呜呜……” 剑眉轻蹙,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了下,慕容白的手停在了她的后背不到一寸处,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放下了。他带着沙哑的声音,低沉地道:“脏死了,别把眼泪鼻涕抹在我的身上,我有洁癖。” “哼,我偏不!”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顺手抓起慕容白胸前的衣襟,使劲拿脸往他衣襟上蹭,直至他白色的布料上画满了地图,她才甘心地止了哭声。 慕容白哭笑不得,只好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把虎翼剑给你找来。” 他的手掌翻转,自掌心处酝酿出一股波动的气流,随着他推掌的方向击中了树立在洞穴之中的铁柱上。铁柱应声裂开,从中迸射出一道冲天的寒光,霎时间照耀了整个洞穴。 虎翼剑,是虎翼剑! 它竟然就藏在了铁柱之中! 青铜的古剑,虎饰的雕纹,寒气逼人,不愧是十大上古绝品宝剑之一的虎翼剑! 慕容白手掌轻翻,虎翼剑似感应到了他的召唤一般,自动落入了他掌心处。 “虎翼剑拿去吧!” 姬萱犹豫地看着他手里的宝剑,没有立即接过,她红肿着眼圈,道:“这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能将它拿走送给燕子楼的人?” “拿去吧!你这次给了燕子楼的人恩惠,他们日后会成为你的好帮手的。况且,这柄绝品宝剑现在对于你我来都没有太大的用处,留着它反而是个祸害。等你将来拥有足够的实力之时……”他再次欲言又止,轻叹了声道,“好了,你快走吧,顺便把这些人也一起带走。我给他们下了忘咒,等他们醒来后就不会记得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好自为之吧,等你真正需要我时,我自会去找你的。” “慕容,你也多保重!”姬萱仰头望着慕容白,神色格外得凝重,她没有忘记慕容白还有一场雷劫在等待着他。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帮到慕容白分毫,但对他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真切的。 骨塔的出口处,燕子楼的长老们都早已焦急地等候在此,他们原本是跟着燕十七、燕荣两队人进入骨塔的,谁知燕荣忽然投了三颗霹雳弹,将三条岔路的洞口都给堵了。长老们费了很大的力都无法将洞口清理干净,想着可能还有另外的路通往骨塔的核心,于是他们来到骨塔的外围四处搜寻,试图寻找其他的途径进入。 正焦急寻路间,骨塔的部忽然开出了一道口子,一个人影被高高地从口子里面被抛了出来,重重地落地,发出砰然声。 长老们低头看向被摔在地上的人,竟然是荣少,几人惊呼,齐齐聚了过来,打算救醒他。谁知这时头上方又再出现一个人影,这一次他们都集中了注意力,稳稳地将即将落地的人接住。 “是十七少!” “上面还有人!” 待他们抬头时,一个接一个的人影从同一个口子里被陆续抛了出来,仔细看时,赫然就是先前组队进入骨塔的两方人马,而且个个都处于昏迷状态中,失去了意识。长老们大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连忙接二连三地接住从上方落下来的人。 “快数一数,一共几个?” “九个,少了一个人!对,少了一个瞎子!” “不管他了,他们全部昏迷了,我们得赶紧将他们送往燕子楼里面医治才是。” “那虎翼剑怎么办?” “性命要紧!要是荣少和十七少有个好歹,你我都很难跟楼主和副楼主交待清楚。再了,他们两边都没有得到虎翼剑,那么胜负未分,等他们恢复了之后,再来找寻虎翼剑不迟。” “你得有道理,好,我们现在就走!” 几名长老或扛、或背、或挟,正好将九人一齐带上离开了骨塔,奔往白虎林外。姬萱被其中一名长老横身挟在了腋窝底下,这位长老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腋窝底下传来阵阵恶臭,熏得她险些破功没法再继续装晕。 趁着他们不注意,她偷偷地睁开眼,再次遥望向骨塔,朝着越趋越远的方向,默默地了声:“慕容,保重!等我们再次重逢时,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第三十七章 楼主燕擎天 燕子楼的第十层,姬萱等人被长老们安置在了一个房间内,姬萱一直假装昏迷,暗中探听周围的动静。(手打) “楼主、副楼主,两位少爷和几位少侠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昏迷了,你们不必担心。” 楼主?原来燕子楼的楼主燕擎天,此刻就在房中! 对于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姬萱很是好奇,她悄悄地睁开了一道眼缝,想看看这位传闻中的燕子楼楼主究竟是何等模样。可谁知她刚一睁眼,就对上了一道敏锐如刀的视线,其间精光闪耀,灼灼其华,仿佛带着一种贯穿力,能洞悉她的心声。 她心底一突,糟糕!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紧接着,她听到了燕擎天淳厚沉稳的嗓音传了来,那声音威严而有气势,不容置喙:“你们都先出去,等他们醒来,我再叫你们进来,仔细盘问。” 副楼主燕容天显然不解他的行为,心存疑惑,然而在燕擎天威严的眼神逼视下,他不得不听命行事,带着其他人齐齐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间后,其中一名长老不解地道:“楼主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留在房间里?” 另一名长老道:“谁知道呢,或许楼主想要亲自唤醒他们吧。” 燕容天止步,举目回视着身后的房门,深沉的眸子蒙上一层迷雾,黑瞳收缩了下,问道:“你们找到两位少爷时,可曾见到他们手里拥有虎翼剑?” 其中一名与他亲善的长老立即上前,殷勤地回道:“回副楼主,我们都仔细查过,并未在他们任何一人身上发现虎翼剑,想必是在寻剑的途中遇上了什么不寻常之事,所以遭遇了危险。” “没有寻到虎翼剑,那就好……”燕容天森冷的眸子闪动,逸出几丝阴谋的味道。 几名长老见此,皆不再多言,各有所思。 姬萱重新闭上了眼,听着脚步声徐徐临近,一颗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很犹豫,不确定燕擎天是否真的发现了她,倘若是,那么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伪装下去,可倘若不是,那她岂不是不打自招? 在她踌躇间,她不知道燕擎天其实也早已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诡异的气氛维持了许久,姬萱终于忍不住了,率先睁开了眼,假装成刚刚清醒的模样。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燕擎天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带着一抹兴味。 姬萱仔细地打量他,他外表上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容颜,眉宇之间有一种刚毅和果敢的气质,眼神精明睿智。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他的视线能够洞穿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无声地轻叹了声,姬萱深知自己是隐瞒不下去了,倒不如直接跟他坦言。她从容地跳下了软塌,瞄了一眼仍在软塌上沉睡的其余几人,淡定地道:“燕楼主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过有一我必须事先申明,十七他们昏迷不醒之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运气好,没有彻底昏迷罢了。” 燕擎天心中盘算着,目光再次扫过眼前忽而装傻充愣忽而坦然淡定的少年,欣赏之色难以掩饰,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朗声道:“你就是姬萱?为什么不继续装昏迷了?” “我装昏迷,只不过是想掩人耳目,不让副楼主他们知道我和十七少已经得到虎翼剑的消息罢了。楼主你就不同了,你是十七的父亲,最希望他得到虎翼剑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无须再对你有所隐瞒。” 姬萱抿了抿唇,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侃侃而谈,见对方听到他们已经得到虎翼剑时,那深邃睿智的眸子里顿时射出了精光,她忽而语调一转,道:“不过,我担心有人半路打虎翼剑的主意,所以事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虎翼剑藏了起来。您也知道的,虎翼剑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十大绝品宝剑之一,珍贵无比。中原七国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它瞧呢,我听上一次剑道阁拍卖了另外一柄绝品宝剑凤枭,就卖出了两百亿的天价。倘若我将虎翼剑送去剑道阁拍卖,你它能卖出多少价钱呢?” 她漆黑的眸子轻转着,不断逸出晶莹的光泽,其中还有一抹狡黠灵动的神色,看在燕擎天的眼中活像一直狡猾多端的狐狸。燕擎天虚眼瞄着她,心中暗骂狐狸,她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就是想从他这里敲竹杠。 好啊!这世上敢敲他燕擎天竹杠的人还真没几个!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才,有勇有谋,胆识过人,倘若有她在背后帮十七的忙,他便能彻底放心了。 他故意板下了脸,冷声喝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将虎翼剑交出来?” 姬萱还沉浸在窃听他的心声之中,忽听得他冷声吆喝,不由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心口不一的老头儿!明明欣赏她,想拉拢她来帮他儿子,却还故作矜持,给她下马威。哼,想让她帮燕十七可以,但要让她臣服于他,那不可能! 姬萱背负着双手,懒懒地踱步在燕擎天的身边,悠悠然地道:“很简单!我只要燕楼主给我一个承诺。” 她刚刚竟然冲他抛白眼?她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得大!倘若换作别人,谁敢对他燕擎天不敬,他一掌就拍死了对方,哪里还容得对方如此放肆? 燕擎天挑了挑浓眉,斜睨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立定在燕擎天的跟前,姬萱冷傲地扬眉,殷红的唇角勾起,道:“以后凡是我想要的消息,燕子楼都要尽力为我查探,并且分文不取!倘若楼主能许下这个承诺,我就双手将虎翼剑奉上,毕竟虎翼剑本身的价值也是不菲的,而对于楼主和十七少来,那价值更加不可估量……” 眼前的人,本就有着绝色俊美的容颜,骨子里透着的灵动气息,更是吸引人的目光。燕擎天敛眉凝视着她,她一双黑瞳跟随着她心中的算计变得黝暗深邃,不乏睿智的光泽,好像黑夜中满天的繁星,如此风华、如此气质,倘若是他的儿子那该多好? 倒也不是自己的儿子不好,只是十七为人太过憨厚单纯了,根本无法适应燕子楼强敌环伺的恶劣环境,他真是担忧啊! 在心底轻叹了声,燕擎天依旧沉着脸色,冷哼道:“你的要求未免太过了!如此一来,我燕子楼岂不成了你奴役的工具?谁知道你这一年到头究竟有多少消息需要查探,难道我燕子楼养了这么多的探子,就专为你一人服务?” 懒散肆意地笑了笑,姬萱轻甩着自己一头墨色的长发,潇洒地扬声道:“反正我的条件已经开出来了,答不答应是你燕楼主的事。当然了,你身为燕子楼的楼主,武功深不可测,或许只须两根手指就能将我当作蝼蚁一般捏死,但是我死后,就再没有人知道虎翼剑的下落,事情的轻重缓急,我相信楼主自有判断。” “是吗?你真以为我找不到虎翼剑的所在?”燕擎天忽而神色一改,放声大笑了起来,他手掌轻转,眨眼间他两指之间多了一块类似磁铁的物块。 姬萱一见着这东西,当即心底敲响警钟,虽虎翼剑藏得隐秘,可谁能保证它会不会受到磁铁的吸引而有所感应呢?妈的,这燕擎天还真是精明,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而且,他手里的那块磁石看起来和普通的磁石还不一样,他既然能随身带着它,可见它的作用不同一般。 挂在腰间的储物袋忽然不听使唤,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心虚地拿手按住了它,抬头时,发现燕擎天正用着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盯着她瞧,那里面充斥着明显的玩味和嘲讽,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姜,还是老的辣啊! 姬萱分明听到他在心中得意地嘀咕了这么一句,对于他们之间的对战作了一个总结。 第三十八章 混入神女宫 “拿出来吧!”燕擎天手执着磁石,双目带着兴味紧盯在她腰间的储物袋上,还有那么一抹惊讶的神色暗藏其中。(手打) 姬萱当然没那么顺从,他三言两语就想将她的虎翼剑骗到手,哪里有这么轻松的事?她依旧紧按着储物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摇头道:“燕楼主,你不会以为这么一个布袋里面能藏下一把绝品宝剑吧?” 见他挑眉,全然一副不信她的神色,她于是伸手往储物袋里掏了掏,取出几枚慕紫烟留下的银针,道:“我想你要找的应该是这个吧。”她轻轻松开了手,几枚银针立即在磁石的吸引下呈抛物线飞了过去,依附在了磁石的表面。 燕擎天冷哼了声,袍袖抖动,从中窜出一股罡风直袭姬萱的腰间,一个剑尊巅峰之境的高手施展的手段是姬萱这等低阶剑客所远远不及的,原本还挂在她腰间的储物袋转眼间就落在了燕擎天的手中。 “空间储物袋,在中原七国早已失传万年,你是从圣衣殿的人处得来的吧?”在姬萱的冷瞪之下,他悠然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虎翼剑,放在手中鉴赏,露出颇为满意的神色。 姬萱眼睁睁地看着储物袋落在他的手中,却无能为力,很是气恼。却不想燕擎天压根没有要将它占为己有的意思,只取了虎翼剑之后,将储物袋连同里面的其他物件一并归还,抛给了她。 “剑我已经得到了,你可以去向鑫管事索要圣衣殿圣殿禁地的地图,至于你方才所言的承诺,等到十七真正坐稳了楼主之位后,他会向你兑现的。” 言外之意,兑现承诺的前提就是要她协助燕十七坐稳燕子楼楼主之位了,果然是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啊!在她面前摆下了一道秀色可餐的食物,可惜想要真正地入口,她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姬萱眯着清眸,淡淡瞥过他看似很有诚意的脸,低眉敛目微微一顿,继而一声长笑道:“好,成交!” 一老一少对视了一眼,精明睿智的眸光在空中一个交汇,同时轻笑了声,极有默契地再度撇开。姬萱心里清楚,这是一种合作关系的敲定,从此后她就和燕子楼的命运绑在了一处,共荣共存。 夜色浓郁,枝头寒鸦长鸣,声音聒噪得令人厌烦。 天边,月色被乌云徐徐遮住,月圆星稀的夜晚,有一种诡异的气味在空气中悄然弥漫。 新郑城的大街上,因着天色尚早,大街上还有不少行人。一直躲在乌云下的月亮缓缓地露出了头,光亮越来越大,照亮了此刻看似平静安详的大街,洒下白晃晃的一片。 明日就是圣子的生辰,对于信奉神女宫女神的新郑城百姓来是个大日子,家家户户门口大多挂着些喜庆的装饰,赏心悦目。不过姬萱此刻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她的目的地是位于新郑城中心位置的神女宫,今夜,她必须探一探这龙潭虎穴,伺机而动。 神女宫位于新郑城最中心地带的位置,整座宫殿看起来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在它的东面,就是韩王宫的所在,两处宫殿遥遥相望,互为照应。常一山不容二虎,然而在韩国却是例外,韩宫和神女宫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韩宫倚仗着神女宫的护佑而安享太平,而神女宫则是利用韩宫来维系他们在韩国不可动摇的权势和地位,互惠互利。 姬萱藏在暗处细细地观察神女宫的动静,发现进入神女宫的大门只有一个,它不像其他的建筑,可以翻墙而入,它整个建筑都是封闭的,只有一个大门允许出入,而且守卫极为严密。这样的状况下,她若是想要悄悄地潜入神女宫而不被发现几乎不可能,该怎么办呢? 她静静地躲在暗处,继续观察,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混入神女宫。 原来,韩王为了庆贺圣子的生辰,特遣一队侍卫送来了无数的珍宝借以取悦圣子,另外还有十名绝色美人也被一齐送了来,想他的目的就是想通过美人计来彻底拉拢圣子墨九天。毕竟到底,在韩国,即便是韩王本人也得瞧着神女宫的眼色行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神女宫的人彻底变成自己人。 当一行人经过姬萱的藏身处时,她本想敲晕一个侍卫,然后假扮他混入神女宫的,可是回头一想,神女宫里面大多数都是女子,肯定不能留侍卫们在宫中过夜。相比较而言,似乎假冒十位美人更容易留在神女宫些,而且她们个个都蒙着面纱,彼此看不到对方的脸,这样一来,更有利于她鱼目混珠的计划。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算你们有福气,能被大王选中前来服侍圣子大人,等见了圣子大人,你们统统给我使出浑身的解数。大王有令,谁能取得圣子大人的欢心,大王就给谁的家人加官晋爵!” 在神女宫的宫门外,侍卫首领喊停了送礼的队伍,跟美人们灌输韩王的旨意。美人们听了,不胜欢喜,个个眉目含春,神思向往。 “我以前只是远远地见过圣子大人一眼,想不到今夜可以近距离地看到他,我真是太有福气了,希望圣子大人能选中我!” “你想也别想了!你看看你胸前的尺码,连我的一半都没有,圣子大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做梦吧你!” “圣子大人才不是那么肤浅之人!你们想想圣女殿下,她那里的尺码就跟我差不多。” “所以罗,圣子大人才不会看上圣女殿下!男人嘛,都喜欢大尺码的,你们统统没戏,还是不要跟我争,自讨没趣!” 其他的美人们都不满大波美人强势的姿态,纷纷争辩起来,哄乱成一片,更甚者,已经有人相互撕扯扭打起来,场面极其混乱。 侍卫首领紧蹙着眉头,瞧瞧这个,瞧瞧那个,不由地感叹,女人发起狂来还真是可怕! “好了,好了!都给我安静!” 可惜他的吼声没用,根本没法震慑住陷入疯狂中的女子们。侍卫首领气得两眼冒火光,十名女子中有九名都加入了这场混乱之中,唯有最后一名白衣女子默声静立在队伍的最后面,她的胸前起伏不定,像是刚刚经过一阵跑动,可是细看时又觉得不像。这些美人里面,总算还有一个正常的,他欣慰地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向了那名最末尾的白衣女子。 她沐浴在月光下,银色的光洒满她的周身,宛如一只银色的凤凰,又如一块光彩熠熠的美玉,夺人眼球。她的身段妖娆,黛眉如墨,眼似黑色水晶,亮而耀眼,眼眸之中秋波流转。明明眼中含着笑意,却是冰冷如水的笑意,让人感觉到她周身的冷漠和疏离。 奇怪,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里面有这么一位极品的美人儿? 盯着这名女子,他不由地吞咽了几口口水,若是可以,他真想将这美人暗中扣下,留给自己享用。可惜,他有这贼心,却没这贼胆!他还想保住他项上的这颗人头呢! 换了装之后的姬萱默立于美人们中间,听着她们嘈杂的争论声感觉很是头疼,真不知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了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有这个必要吗? 她忽然有些期待,想看看墨九天在面对十位美人时究竟会露出怎样有趣的神态,实话,她眼中的这九位美人倘若不开口话的话倒是姿色不俗、各显风流,只可惜她们一开口就全漏了馅了,如此地聒噪和肤浅,想必是入不了墨九天的眼的。她又开始担忧墨九天会不会认出她来,倘若他认出了她,那她的行动计划岂不是要失败? 回头一想,他就算是认出了她,也只会觉得她跟他眼中的姬萱长得像罢了,毕竟性别不同,他一定猜不到她其实就是个女子。想到此,她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些,既来之则安之吧! 第三十九章 女神雕像 【首先感谢一下、月夜紫罗兰和婴稚三位亲的打赏,作为回报,我今天会加更一章3000字的文,时间不定,看我码字的状态吧。(手打)这一卷逐渐进入**部分了,之后就会去万剑门习武,祝大家看文愉快。最后还是求一下收藏和红票,还有留言,好吧,我是贪心的人,如果有打赏就更好了,捂脸……】 那是一个冰冷而华丽的大殿,四周围有千余颗的夜明珠高悬,照亮了整个大殿,使得整座大殿日夜同辉,宏伟无比。这绝对是大手笔,只有雄厚的财力才能弄到这近千颗的夜明珠。 在大殿的正中央,一座高耸的女神雕像傲然矗立。 姬萱进入大殿的第一眼就被这座女神像给深深吸引住了…… 她难以形容女神像的美,那是无理的美,摄人心魂! 只是女神雕像眼睛以下的部分被人用一块白色的面纱罩住,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容,姬萱可以完全想象在那面白纱下将是怎样的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更奇妙的是,看着这具女神像,她心中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似曾相识。 霍然间,心底产生一种浓浓的**,她想要揭去那面纱,见一见女神的真容,哪怕只是见一眼,她都死而无憾。 “你们是大王派来的人?”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幡然醒悟,自己方才差着了魔,忘记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参见圣女殿下!人是奉了大王之命前来给圣子大人送来贺礼。” 慕紫烟精明的眸光一扫,便看到了侍卫首领身后那十名花枝招展的绝色美人,她眸色暗沉,眯起了危险的眼眸。 侍卫首领感觉到她身上传递来的寒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恍然大悟,忙回禀道:“圣女殿下,这十位美人也是大王送给圣子大人的贺礼,圣子大人风华正茂,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大王想……” “带回去!这些女人从哪儿来就给我带回哪儿去!”慕紫烟还没等他完,就冷声打断了他,命令的口吻让侍卫首领浑身不住地打颤。 跟随在慕紫烟身后的女子们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谁让他触了圣女殿下的霉头呢?整个神女宫谁不知道圣女殿下对圣子大人的爱慕之心,就连神女宫的女弟子们平日里稍稍涂抹了些胭脂都会受到她的严惩,他却敢堂而皇之地领着十名美人来献给圣子大人,这不是纯粹找死吗? “这……这是大王的心意……” “没听懂我的话吗?把人给我带回去!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不妨在这里解决了她们,也省得你为难,不知如何向大王回复。” 慕紫烟的眼神陡地冷寒无比,嗜血之气染于唇角,她向来是行动派的,杀伐果决,才不管对方是不是韩王送来的人,当即就抽出了腰间的蝉翼剑,剑气凌空抽射,一剑就斩杀了四名女子,血溅当场。 美人们大惊,仓惶地向两边躲避,这一下,原本隐藏在人群后边的姬萱就霍然间暴露了出来,直直映入慕紫烟的眼帘。 眼前的女子眉若新月,眼若星辰,身着一件纯白的薄裙,如云的乌丝轻挽,整个人不卑不亢,不焦不燥,好似空谷的幽兰,暗香袭来,更似天山上的雪莲,圣洁高雅。 两人对视而立,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冷傲。 神女宫的女弟子们乍见到美人中间出现这样一名绝色的女子,皆忍不住惊叫出声,这女子的风华和圣洁高雅的气质远在圣女殿下之上,她们同时站在殿中,让人产生错觉,仿佛对面的那名女子才是这大殿的主人,圣洁无比的圣女。 慕紫烟纤长的五指一握,蝉翼剑在手中轻转了一个方向,双目微眯,精光一闪而逝,嗜人的视线定定地落在了姬萱的身上。 她暗暗庆幸,事先发现并阻止了她们,若是让九天见到眼前的女子,怕是不动心都难。嫉妒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上涌,为何眼前的女子有种熟悉感,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不管她是谁,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即将成为她剑下的亡魂。 手中的蝉翼剑微微向上提起一个角度,诡异的光泽在剑锋上掠过,森寒的杀气从她身体内丝丝缕缕地透了出来:“你们统统都得给我死!” 冷漠的杀气蓦地涌动,姬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迫了过来,瞬间便有了窒息的感觉,慕紫烟此刻是动了杀机的,而且全力以赴,丝毫不留余地。那笼罩在她周身的压迫极为骇人,她心头一跳,她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换了个身份混进神女宫,这一个照面就要断送在慕紫烟这贱人的手中么? 千分之一的刹那,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倘若她此刻暴露了自己的实力,那么必死无疑,不暴露自己的实力,那么照样必死无疑,怎么办? “住手!”也是在那千分之一的刹那,一个声音穿插了进来,同时有一股强横的力道自她的身前切向而过,正好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威压。姬萱见危机已解,忙假装惊叫着向后踉跄倒去,表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态,余光处却是定在了突然而至的人身上。 他迈步从神女像的正下方从容走来,俊逸的面容如水一样清澈,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耀下,他整个人都是清明的,雪的透明,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上,是雪一样润湿的圣洁笑意。 他淡淡的一个眼神,就将在场的每一个人轻扫了一遍,仔细看时,能发现他的笑意带着疏离和冷漠,更有一种不驯的桀骜。 “师姐,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宫主不喜欢大殿里面沾血,这你是知道的。” “拜见圣子大人!” 女弟子和侍卫们见着来人,纷纷恭敬地向他朝拜,如君亲临。 慕紫烟暴戾的神色也在瞬间有了变化,美眸转动间,她就换上了一张娇丽柔媚的容颜,视线痴迷着围绕着墨九天的身上打转,柔声道:“九天,这人企图混入神女宫,盗取宫中之物,我这是在处置外贼,你就别插手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宫中会有不少宾客到来,有你忙的。” “盗贼?什么盗贼如此胆大,连神女宫都敢混进来?”墨九天一步步走向姬萱所在的位置,俊美的脸庞上,眼瞳晕染着夜明珠的色泽,潋滟动人,唯有姬萱注意到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异光,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低垂着头,装出弱势的姿态,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力,更不想再被慕紫烟视作眼中钉。该死的!今晚怎么就这么不顺? 她在心底咒骂了声,忽而眼前就出现了几根纤长的手指,轻轻地将她的下巴抬起。她稍一抬眸就与墨九天灿若星辰的眸子对上了,她清楚地看到他眼里复杂情绪瞬息万变,有惊喜、有疑惑……那冷傲而璀璨的眉眼、那颗妖冶的红痣,分明就是她的特征,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寻他而来,还是另有目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姬萱看他这神色的变化,心底越发不安,难道他真的认出了她么?不应该啊,就算他真的觉得她像某人,那也该考虑到她性别的问题啊。她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猜测,继续柔弱地回视着他,静候他的反应。 许久,终于等来了他的问话:“告诉我,你是盗贼吗?” 他的声音极为轻柔,如涓涓细水,仿佛是怕吓到了她,然而那眼神却在瞬间变得无比炽热,其中还有些许兴奋的光芒在闪动,让姬萱心里毛毛的,好似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当然不是盗贼,我是跟着侍卫统领来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圣女殿下,她一怒之下就斩杀了我们几个姐妹,现在还要杀女子,请圣子大人一定救救我!” 咳咳,连姬萱自己都有些鄙视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酥软到极致的声音,她是不是演得太过投入了? 她抬头瞄了眼蹲身在她跟前依旧俯视着她的墨九天,精准地捕捉到他眼底浓浓的笑意,那笑意意味深长,让她心底更加发毛。丫的,他不会是真的认出她了吧?什么眼神? 第四十章 舍身相护 【这是加更的一章】 “她的可是属实?” 侍卫统领见着墨九天笑意盈盈,温润如玉的姿态,不由地呆了一呆,即便身为男人也觉得圣子大人美得不像话,全然不像是俗世凡人该有的形容。(手打) “回圣子大人的话,她的都是真的,她们几位美人都是大王送给圣子大人的贺礼。” “原来是这样。”墨九天浅笑着回眸,再次望向眼前蒙着面纱的姬萱,眉眼皆是柔润如水的温情。 “这名女子,我留下了,其余的你带回去!回复大王,就我很喜欢他这份礼物。”他忽然弯身抱起了姬萱,笑意璀璨,声音愉悦,那悦耳动人的话语传至其他人的耳中,掀起了狂澜大浪。 首当其冲的就是慕紫烟,她清冷的容颜上,此时罩着雷霆之怒,暴风雨即将来临,嗜血妖异的红布满了他的眼底。他什么,他竟然要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 其他女弟子们也皆是惊得睁大了眼,圣子大人向来洁身自好,尽管身处*女子环绕的神女宫之中,但他对任何人都是有礼有矩,从不亵渎任何女子,也不会为女子的美色所迷,这也是他深受宫中诸女子们推崇和倾慕的原因之一,可是谁能想到向来洁身自好的圣子大人却会看上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呢? 被他抱在怀里的姬萱同样的震惊,他、他到底想干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吗? “不行,你不能带她走!”慕紫烟举剑拦住了他,一双喷火的眼睛等着他怀里的人,那热度简直能将姬萱活活烧死。她绝不能放任他带着这女子离开,九天是她的,她不容许其他任何女人玷污他! “师姐,恕难从命!” 温润的眸子在瞬间转寒,折射出一道道的冷意,看得慕紫烟一阵心凉,她还从未曾在九天的脸上见到过如此冰冷的神色,霍然间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抑或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就未曾相近过,一切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九天,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而跟师姐对抗?” “如果师姐执意阻拦,那么我也只好跟师姐切磋切磋了……” 姬萱待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周身的冷意在瞬间爆发,这强大的气势,绝对是墨竹之境的剑客才有的。老天,又一个墨竹高手!为什么她遇见的全是变态的能人? 相比较而言,她一个的绿竹剑客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都给我住手!同门相斗,像什么话?好端端地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众人循着话声的来源齐齐转头,神女宫的弟子们,包括墨九天和慕紫烟都恭敬地向来人行礼:“拜见青漪长老!” 青漪长老,乃是神女宫青字辈的高手,在神女宫凡是迈入剑尊之境的高手就有资格成为神女宫的长老,也只有长老才有资格被赐予特殊的姓氏。青漪长老的身份地位同青霜长老相当,两人皆是同一时间入门,也同一时间迈入剑尊之境。唯一不同的是,在神女宫之中,青漪长老更偏袒于圣女多些,因着她年轻时受过感情的创伤,对于男人有着一种莫名的仇视,所以她并不是太喜欢墨九天在神女宫的存在。 她阴沉的目光盯在了墨九天怀里的女子身上,脸上明显写着不满二字,沉声道:“九天,还不快放下她?你身为神女宫的弟子,就该洁身自好,怎可流连于女色?哼,男人都是这样,禁不起诱惑,我神女宫乃是神圣之地,容不得男盗女娼之事在此发生!” 她的目光骤变,冲着姬萱露出一抹狠厉之色,道:“妖女,你扰乱我神女宫的安宁,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收拾了你!” 她的脸慢慢纠作一团,两只形如厉爪的手蓦地一把抓向了姬萱,直直地朝着她两只眼睛挖去。好歹毒,一出手就要挖她的眼珠子! 她出手就出手,奇迅无比! 剑尊之境的高手果然不是盖的,那骇人的气势让人感觉到窒息,姬萱睁大了眼睛,却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了,唯有紧紧地闭上双目,来迎接这一切的灭之灾。 然而,想象之中的凶险并没有发生,她只觉得身前的人忽而挪动了下方位,浑身剧烈地震颤,险些将她从半空中抛了下来。 怎么回事? 她蓦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墨九天略显苍白和痛苦的脸庞,越过他的肩头,她看到了青漪长老震惊的神色,以及她依旧嵌入墨九天肩头血肉的厉爪。竟然是墨九天以身相挡,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再一次用自己的性命守护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不顾一切? 一股股的杀意弥漫在她全身,她口中默念灭神诀,试图唤醒那团隐藏在阴影背后的神秘力量。谁敢伤害她在乎之人,谁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剑尊之境又如何,哪怕有一日是天要灭她,她也要迎难而上,和天斗上一斗! 雄浑的力量开始在她体内不停地运转,蓄势待发,她的眼神充满煞气,还笼罩一层邪恶的气息,宛如杀神转世重生在了她的身上。爆发、爆发,她要爆发! 千钧一发间,墨九天松开了她,握住她的手腕,紧紧地,不断地用力。他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她走火入魔的幻象。他极为担心,试图唤醒她! “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此刻穿插了进来,惊醒了所有的人,也包括盛怒之中的姬萱。姬萱猛然清醒,她刚刚在做什么,差就暴露了自己,她怎么如此不冷静?倘若她暴露了,那么她如何去救墨儿,如何带他离开这里? 抬头时,看到墨九天身子踉跄了下,伤势不轻。她连忙伸手扶住了他,氤氲的目光静望着他,心神微动。 “九天,你伤势如何?”来人注意到了墨九天的伤势,关切地上前察看。 姬萱瞄了来人一眼,此人外表的年纪看来与青漪长老差不多,但整个人神态慈祥、气质温婉,不像青漪长老般煞气凌人,也不像青霜长老般冷傲淡漠。 墨九天浅浅地一笑,略显苍白的脸孔上露出柔和的神色,回道:“谢谢青莲长老关心,我没事。” 青漪对于此人有着些许畏惧,一来是因为青莲在神女宫中执掌着刑法,地位高了她一级,二来青莲本身的修为也略胜于她。她担心青莲长老会袒护墨九天,纵容他私自留一个女子在神女宫,因而抢先道:“青莲长老,此女来路不明,企图勾引我神女宫的圣子,现在又害得九天受伤,此女留不得!请青莲长老勿要插手,我定要杀了此女,以免留下祸患!” 听了她的话,青莲长老这才将视线从墨九天的身上调转到了姬萱的身上,一双沉静如波的眸子里泛起了微微的波澜,惊艳于眼前之人的风韵。 这边墨九天怕青莲长老偏听偏信,也跟着明道:“青莲长老,她是大王送来给九天的生辰贺礼,九天一时迷了心智,就将她留下了,是九天的不是。如今九天受了伤,也没有什么心思再去理会她,还请让她跟着侍卫统领一起回韩宫复命吧。” 他这么做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姬萱出宫去,安全地离开这里。然而此行的目的没有达成,姬萱如何肯轻易放弃? 她上前一步,坚定的眼神望着墨九天,默默地向他传达自己的心意,开口道:“圣子大人是为了我而受伤,我若现在就离去,于心不安。请求长老能允许我在此照顾圣子大人,直至他康复为止。” “哼,我们神女宫多的是照顾他的人,何须你一个外人来操心?”慕紫烟此刻也是极为关切着墨九天的伤势,听到她的话,阴狠地瞪了过来。若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九天何以能受伤?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姬萱的头上,恨不得两位长老齐齐出手灭了她! 青莲长老若有所思地看着姬萱,娥眉轻拧,许久才开口道:“这样吧,既然是大王送来的人,那就都留下吧!明日九天的生辰正需要人手帮忙,你们全部到伙房去打下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在宫里面四处走动,否则的话,就别怪我法不容情!” 她厉目扫过那些躲在角落里的美人们,展示出作为一宫的刑法执行者该有的威严和气势,吓得原本就已经被慕紫烟吓破了胆的美人们浑身发抖得更加厉害。青莲长老微眯着眼,打量着这些胆懦弱的女子,再回首与墨九天身边从容淡定的女子相比较,天壤地别的差异,霎时间就凸显了出来。 难怪九天会对这名女子特殊对待,也只有这样气质脱俗、清新动人的女子才能打动人心,九天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很是喜欢。明日就是他十八岁的生辰,他也是时候找一个贴心的红颜知己了。她会心一笑,冲着姬萱招招手道:“你跟我来吧!” 第四十一章 玄女传说 青莲长老秉公执法,并非随口,还真把她带到了神女宫的伙房,让她跟着里面的仆人们一道砍柴烧水,是给宫里的各位长老、女弟子们供应洗澡水之用。(手打) 姬萱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砍柴刀,上下飞掷,一边细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一派轻松悠闲的姿态。这神女宫是混进来了,可她要怎么混入圣殿的禁地去呢?这仍然是一个大难题! “喂,你!就是你!我让你来砍柴的,你倒好,给我来表演飞刀绝技了是不是?你若是有能耐,也成为神女宫的女弟子试试。没能耐,那就给我安份,不要在这里卖弄本事!” 姬萱挑了挑眉梢,转目望向正冲着她又瞪又嚷的中年女仆,此人正是安排她砍柴之人。对方也不知是不是嫉妒她的美貌和身材,一见着她就没给好脸色看,她好歹外表上看起来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然就直接给她指派了最为繁重的砍柴活儿。不过对于姬萱来,要她去烧火、打水,还不如砍柴的活儿来得轻松自在,她乐得逍遥。 听着对方如此对她呼喝,令她很是不爽,手中的砍柴刀继续上下抛掷着,她眼神忽而一个闪动,砍柴刀脱离了它原本的抛掷轨道,朝着中年女仆的方向凶猛掷去。 “啊——”中年女仆吓得花容失色,尖声惊叫。 姬萱慢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从直插在她脚边上只差一指距离的砍柴刀给拔了出来,无辜地耸肩道:“抱歉,一时失手,没吓到你吧?” “你!”中年女仆嘴唇打着架,对她愤恨不已,指着姬萱的鼻子,命令道,“你给我送水去!一个时辰内,将五十桶水全部送到圣殿的禁地门口,少了一桶,你就休想睡觉!” 禁地?姬萱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登时眼睛一亮,灼灼的目光盯向对方道:“放心吧!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 中年女仆微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兴奋,难道送水的任务比砍柴还要有趣?她拧了下眉头,冷哼道:“记住,你只须将水送到禁地的石碑处即可离开,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任何人都不得越过石碑一步,凡有人私闯禁地者,杀无赦!” “晓得了。”姬萱哪里还管她什么提醒不提醒的,兴匆匆地一手拎起一桶水就往外赶,身后依旧传来中年女仆的一再叮嘱声。 凭借着她记忆中禁地地图的印象,姬萱轻易地就寻到了正确的通往禁地的路途。所谓禁地,其实是神女宫中的一处地下宫殿,在它的入口处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写道:“圣殿禁地,擅入者,死!” 禁地毕竟是神圣之地,入口处除了有石碑,还有两队巡逻的弟子交叉着往返,在附近巡视。依照姬萱的判断,这两队巡逻弟子里面,大多都是青竹以上的高手,也有绿竹高手,但每队领头的弟子都是蓝竹高手,这样的实力组合,但凡是一般的宵进来,足以对付。 姬萱细心地观察一切,没有敢贸然行事,当她走近石碑前时,其中一队巡逻的弟子就走了过来询问。 “你是干什么的?哪个殿里的人?” 姬萱平手提起两只水桶,里面的热水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她撇了撇嘴道:“如你所见,我是来送水的。安麽麽了,让我一个人在一个时辰内送五十桶水,你她这不是有意为难我么?我一个人两只手,一趟也只能送两桶水,至少得来回二十五趟才能将水全部送完。你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为首的女弟子听她提到安麽麽,也就没什么疑惑了,跟她搭讪道:“你犯错了吧?还是得罪了圣女殿下?安麽麽可是圣女殿下的人,通常得罪圣女殿下的人都会被安排到她那里去,代圣女殿下狠狠地教训下人,她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姬萱听她的语气似乎对圣女殿下也心存怨气,于是顺着她的话茬了下去:“可不是吗?我本是奉了大王的命令,前来伺候圣子大人,谁知刚一入神女宫就被圣女殿下给拦下了。她怕我勾引圣子大人,所以就不让我接近圣子大人,还将我撵到了伙房去,你可气不可气?” 她话头一牵,其他巡逻队的女子们也纷纷感兴趣地聚了过来,一起吐槽。 “圣女殿下就是可气!别你是宫外的人,就是我们神女宫里面的人,她也盯得紧,我们平日里擦些许胭脂她都不许,实在是欺人太甚!” “对,对!圣女殿下就是那么霸道的一个女人,我们圣子大人才不会看上她,活该她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哎,我上次听一个姐妹,圣女殿下在外面有个相好的,听长得还挺不赖的,是个白脸。” “圣女殿下那个老女人真不害臊,就喜欢到处勾搭白脸,听她跟韩王孙之间也不清不白的,那韩王孙一有机会就对着她死缠烂打,也不知两人有没有那种关系呢。” “……” 议论声越来越激烈,姬萱几乎就没有能插上嘴的时候。她摸着鼻子,听着她们一个接着一个地爆猛料,不得不感叹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啊,可见慕紫烟在神女宫实在是人心大失,很不受欢迎,大部分的女弟子心中都对她存有怨气。 聊着聊着,另外一队巡逻队的女弟子们也加入了进来,谈论的话题从慕紫烟的八卦,跳到墨九天的八卦,再跳到神女宫的创建史,最后才谈到了眼前这个禁地的消息。当然了,后面的话题主要是由姬萱引导的,跟她们聊得久了后,她们也就不再排斥她,将她当作她们的一员,什么内幕消息都愿意跟她分享。 姬萱也是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大殿中央那座女神像的来历,以及为何雕像的脸上蒙了一块白纱,以致于神女宫形成了一条不成规矩的规矩,凡神女宫女弟子未婚之前都必须在脸上蒙一块轻纱遮颜。 原来,大殿中央的那座女神像乃是为了祭奠远古时代一位法力无边的女神——九天玄女而建,玄女乃是天上的神仙,是一位正义之神,她除暴安民,凡人间有灾祸,都会有她的身影出现。万年前,不知何故,她曾现身人间,拯救人类于一场浩劫,因而得到人类世世代代的拥护。 而神女宫就是以供奉这位女神而创建和存在,因而也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中原七国百姓的信仰所在,神女宫的信徒遍布天下,其势力之广不可想象,但归其原因,还是因着这位女神的威慑力所在。人们都崇慕英雄,尤其是这样一位充满正义的来自仙界的女神,可想而知她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圣。 对于此,姬萱不得不怀疑如今的神女宫还是当初以供奉那位正义之神玄女为信仰而创建的神女宫吗? 至于女神像为何被蒙上了白纱,女弟子们的答案各有不同,有人是因为女神的容貌美得太过惊人,但凡见过她的人都会被迷了心智,所以神女宫的创始人才会将她的容颜遮盖起来;也有人,是因为神女宫的初建者其实是一个男人,他是玄女的爱慕者,他雕刻了女神的神像,却又不想让其他人觊觎她的美,所以亲自用白纱遮盖了她的脸;也有人神女宫的创始人本就是个女子,她嫉妒玄女的容貌,但又怕亵渎神灵遭受报应,所以用白纱遮盖了神女的脸,不让任何人窥探到她的美…… 总之关于女神像为何蒙纱的答案各式各样,充满了发散性的思维,谁也不准到底哪个传才是真的,或者这些传本就是万年来以讹传讹的结果,都不是真的。但这里面至少有一是可以肯定的,那女神的真容必定是极美的,哪怕有轻纱的遮盖,也无法阻挡那种美的洋溢。 对于女神的真容,姬萱的脑海里有了无数的想象,让她神往,她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亲自揭开女神像的面纱,领略女神的真正风姿。 第四十二章 闯入禁地 天色越来越暗,神女宫中到处都悬挂着夜明珠照明,因而无分白天黑夜。(手打) 姬萱一趟趟地往返送水,两队巡逻弟子跟她相熟了,也就没再太注意她,任由她在禁地石碑前往返。 当送完最后一趟热水,姬萱特意与两位巡逻队的队长打了招呼,表示她马上就离开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她们下意识地以为她的确是已经离开了,从而放松警惕。 潜伏在一处离禁地不远处的角落,姬萱依旧静静地观察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从燕子楼得来的消息,每夜子时,都会有一名老妪从禁地内打开机关出来,前来领取水和食物。老妪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每夜子时,巡逻队的弟子们都会自动自觉地远离禁地。 隆隆的机关开启声终于传了过来,姬萱睁大了眼睛看向禁地入口处,只见一名老妇人慢慢从禁地中探出头来。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上带着褶皱,身子有些微躬,整个人的气场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显然是没有习过武的。 这样的一个人为何会出现在禁地之中? 姬萱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从禁地里面传了出来,她眼睛顿时放出了光亮,是哭声,孩子的哭声! 禁地里面果然有古怪,要不然怎么会有孩子的哭闹声从里面传出来,而且听这声音少也有百余个啼哭声。 燕子楼的消息全部是真实的,墨儿,你是不是就在里面? 一颗心开始跳动得厉害,姬萱收敛了心神,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老妪的一举一动,伺机潜入禁地。 一、二、三、四…… 姬萱心中默数着,老妪每提一次水,中间都有五十秒左右的间隔,也即是,她必须在五十秒之内在禁地里面干掉她,以免她发出任何声响惊动外面巡逻的弟子。 “一、二……” 当老妪提起最后一桶热水,转身进入禁地不到三秒,姬萱似一阵疾风般踏着瞬步跟着她进入了禁地的入口。老妪的手此刻正惯性地触向入口的机关处,想要关闭机关,姬萱成全了她,一手抹了她的脖子,一手按下了机关。 隆隆的响声自身后传来,遮挡了外界的光线,禁地之中的光线明显比禁地外黝暗了许多。 孩子的啼哭声此刻越来越清晰,凄凉绝望的声音,砸在人的心田,让人烦躁难耐。神女宫掳了这么多的孩子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解决了老妪,姬萱快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沿着阶梯而下,通过一条昏暗的甬道后,前方豁然开朗。那是一个雄伟壮丽的大殿,大殿的四周围镂刻着大幅的古老火焰的图腾,在天花板上端镶嵌着的七颗半巴掌大的红色宝石的照耀下,这些图腾仿佛复活了一般,栩栩如生,就像是真的要燃烧起来。 姬萱身处于大殿之中,感觉到一股股的热力在身周围萦绕,像是沐浴在火焰之中,灼灼燃烧。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这么邪门? 她的视线一转,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的一幅巨大无比的腾图上,那图腾所绘的分明就是一只浴火腾飞的凤凰,然而细看时又有些不同,五彩的羽翼之中竟有一张极似人类的脸孔,尤其是那双赤红色的眼睛好似富有灵性,当她凑近盯着它看时,明显地感觉到那赤红色光芒乍亮了一下。 “啊!” 姬萱被惊吓到,连退了数步。 右脚所踩的地面突然咔嚓脆响了声,这是危险的警示,姬萱当即就意识到自己误中机关了。她霎时间冷静了下来,伫立在原地,没敢随意乱动。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脚上的力量稍稍有所变化,大殿之中的机关就会朝着她的方向齐射过来。 额头上不满薄薄的一层冷汗,她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处,注意到西北角的方向有一根石柱矗立在那儿。她心思转动,从袖中取出一根绳索,将破天剑绑在了绳索的一端,随后朝着石柱的方向精准地掷去。 她拉了拉仍然攥在手里的绳索的另一端,确定足够结实后,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右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借助着绳索的牵引力,在半空中做自由钟摆运动。 霎时间,漫天的箭雨飞射而下,她着无数的箭枝,耳边呼哧呼哧的流箭飞雨,一边躲避,一边稳稳地跃上了石柱的最端。她自石柱的端回首俯视大殿,大殿之中插满了羽箭,足有上万枝的箭在同一时间飞射,真是险啊!她若是速度再慢一,就真被射成了刺猬! 余光处,一抹黑影忽闪而过。 姬萱惊诧地眯起了眼,想不到在这大殿之中另有不速之客。 根据燕子楼的消息,禁地之中,往常除了神女宫的宫主外,就只有一名不懂武功的老妪守在里面,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这黑影自然不可能是神女宫宫主本人,那么又会是谁? 黑影所去的方向与她截然相反,此时此刻,神女宫的人很快就会发现有人闯入禁地,时间紧迫,她也顾不得去探究那黑影究竟是谁,还是先去救出墨儿要紧。 想着,她纵身跃下了石柱,继续朝着啼哭声传出的方向行进,这一次她无比地心。根据燕子楼提供的禁地地图显示,她现在前进的方向应该是一间石室,上面没有标识任何机关或暗器的图示,也就是里面应该是安全的。 对于燕子楼提供的地图,她还是比较信赖的,方才若不是一时失神误中了机关,她根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禁地而不被发现,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错误已经铸成。眼下还是赶紧救了人出去才是紧要之事。 拐了个弯,就来到了一间石室,里面的哭喊声越来越大。 姬萱焦急地推门而入,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臊臭味,然后她看到了两边的铁牢之中关着数百名的孩童,他们一个个纯真的脸孔上此刻皆是惊惧的泪水。在见到有人进入石室之后,他们的哭声骤然停止,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畏惧又惊惶地看着姬萱,或站、或蹲、或躺,在他们的身边随处可见从身体里排出来的异物,这也是为何石室里面发出臊臭味的原因。 看到眼前这一幕,姬萱心中十分震惊,不知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孩子们中间,一个弱弱的声音不确定地响起,引起了姬萱的注意力。 “姐姐,是你来救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就击打在了姬萱心底最为柔软处,是他,真的是她千辛万苦在寻找的弟弟! “墨儿,你在哪里?”姬萱一把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焦急地在孩子中间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哇——姐姐,我在这里!我好害怕!”弱弱的声音顿时爆发,逐渐扩大,变成了宣泄的嚎哭声。 第四十三章 果然是他 步子跨得极快,姬萱三两步就走到了铁牢的栏杆前,紧紧盯在姬墨身上的眼睛愈发明亮,好像那暗夜中的星辰,璀璨至极。(手打)看着眼前的这张被脏乱的污垢遮盖了的稚嫩脸颊,姬萱素来冷酷的面容上慢慢浮起了激动之色,胸口也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停。 该死的女神宫,究竟对她的墨儿做了什么? “墨儿,别怕!姐姐这就救你出去!” 姬萱喉头哽塞,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和愤慨,执起破天剑正欲往铁牢的锁孔上劈砍。 “姐姐,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其余的孩子们也似看到了希望,齐齐哭喊着涌向了牢门前的铁栏处。 姬萱怕一时不慎伤到了他们,忙收了剑势,低声劝慰道:“大家都往后退,我会救你们的!”她嘴上虽这么,心里却没底,这里可是神女宫的地界,她自己能否全身而退还是未知之数,更何况还带着几百名孩子一起逃亡呢? 她忽然之间觉得事情很棘手,此时此刻,她想要顺利地带着墨儿离开神女宫,势必要牺牲这些孩子们,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无法救出所有的人。然而面对孩子们乞盼的目光和哀求的声音,她又狠不下心来放弃他们。 怎么办? 犹豫间,石室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将大殿的各个角落全部搜查一遍,务必抓到私闯禁地之人!” “是,长老!” 不好,是青莲长老的声音!青莲长老主管神女宫的刑罚,她若是落入了她的手中,恐怕必死无疑。 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的弟弟,此刻她自身难保,不能再连累他。姬萱皱了下眉头,果断地下决定道:“墨儿,你听清楚了。若是她们质问你认不认识我,你就一口咬定你不认识,知道吗?千万不能让她们知道我是来救你的!” 姬墨吸着鼻子,定定地望着她,怯怯地头:“姐姐,那你什么时候再来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相信姐姐,姐姐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姬萱紧紧地握了握他冰冷的手,心疼至极,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她猛然甩开了他的手,厉目扫向其他的孩子们。 “孩子们,还有你们也是一样,如果你们想出去,就千万不能把墨儿供出来。我会想办法来救你们的,这是我和你们之间的约定。倘若你们遵守了,我也会遵守的。倘若你们出卖了墨儿,那么也就别怪我不遵守承诺,任你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她凌厉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惊到了孩子们,一个个噤声不敢再出声,哪怕是抽泣声也是低低的。她知道自己的态度和话语太过苛责和现实,他们毕竟都还只是孩子,天真纯洁,不懂世事。然而要在这个世间生存,他们就必须尽快地成长起来,变得更加坚强,更加忍耐。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临近,姬萱再次深深望了一眼弟弟,转身冲出了石室。一路狂奔,与前来搜索的几名女弟子打了个照面,姬萱手执破天剑,毫不犹豫地斜劈斩杀,尽数抹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还是尽快脱身逃离禁地为妙。 所幸前往石室方向搜索的弟子人数并不多,姬萱又快速解决了她们,以致于她们来不及发出求助的信号提醒其他的弟子。来至大殿附近时,姬萱放慢了脚步,仔细察看,发现青莲长老就守在了禁地的入口处,绝了她的后路。 此路是行不通了,她连忙取出怀中的地图,试图寻找另外一条出路,然而整张地图之中,除了青莲长老所在的禁地入口出外,再无其他出口的标识,莫非天真要亡她? 踌躇间,她又再次见到了那抹黑影,正朝着大殿的南面悄然潜行。 一抹精光陡地闪过眼际,此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禁地,那么必定对禁地的环境极为熟悉,只要跟着它,或许就能寻到另外的出路。丝毫没有迟疑,她踏着瞬步,以极快的速度避过女弟子们的眼线,跟着那抹黑影往大殿的南面奔行。 越往前跑,摄人的寒意越来越浓重,大殿南面的深处竟然是一座冰窖,和大殿的北面形成冰火两重天的效果。冰窖内一块块厚重的冰块搭建成迷宫状的城墙,白雾缭绕,那是冰块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三步之内竟无法视物。 这的确是一处藏身的好地方,然而再怎么隐蔽,她总不至于一直都躲在这里等着被冻成冰棍吧? 她打着哆嗦,一路向前摸索,一座座的冰墙之间是蜿蜒的路,身处其中,姬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然而这座冰窖却大得夸张,宛然是一座冰雕的迷宫。 “该死的,那黑衣人究竟去了哪里?”姬萱心中咒骂,腿脚已经冻得不听使唤,她后退了几步,想要再取出地图来研究研究,看看冰窖的附近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后背突然触及一个温暖的所在,她顿觉不妙,心底敲响了警钟。握着破天剑的手腕轻转,她反手执剑朝着对方刺了下去。 剑势到了一半,被阻挡了下来,对方扣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强劲的力道通过手腕传向她,但又不明显,似乎只是为了警告她。 “别出声!如果想出去,就跟我来!”对方有意压低了声音,但绝对是个男人的声音。姬萱背对着他,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想到他有办法能带她出去,她也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潜入禁地,重重地了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扣着她手腕的手向下移动,将她的柔荑握在了掌心,丝丝的温暖不断传递过来,姬萱心中升起一种熟悉感,可是回头一想,会是他吗?他身为神女宫的圣子,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地潜入禁地行动吗? 心底疑惑着,人已跟着他不断地穿梭在迷宫之中,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步伐有条不紊,方向感也极强。一路上他默不作声,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他全身上下包裹得结实挺俊,他的面上罩了一块黑布,遮住了他的容颜。 姬萱从后面注视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觉得他像墨九天,她心神一动,倘若他真是墨九天,那么他的肩头应该是有伤的。想着,她的手就伸向了他肩头的方向…… “到了。” 前面的人忽然转了身,她的手就直直地摸在了他的胸前。 画面定格! 这一刻姬萱只觉得满脸血气上涌,无比的窘迫,无比的羞愧!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手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摸在了人家的胸上,还傻呆呆地忘了拿回来,这…… 算了,都是江湖儿女,不拘节嘛! 她低着头,仓促地缩回了手,故作甩了甩,当作没这回事。 可谁知头上方却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道:“萱,你摸了我,可要对我负责哦!” 姬萱猛地抬头,恰好见到黑衣人扯掉了脸上的面罩,露出那张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来,果然是他!可是为什么那神情这么古怪,而且……暧昧? 分明浑身上下被冻得不行,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汗涔涔的?拜托,摸一下也要负责?这什么逻辑? 墨九天看着她可爱的反应,欢快地笑了起来,整张脸舒展开来,眼睛温润得好似碧潭之水,带着清幽之光,唇微微勾起,笑意让人心魂失神。 呃,可不可以不要笑得这么……这么魅? 姬萱眨眨眼,抬手拍打着自己的脸。没出息!对着美男,怎么就这么没定力呢? “咳咳,我们快走吧!她们就快到这里来搜索了。” 墨九天轻快了笑了声,随后收敛了神色,开始弯腰搬起跟前的一块大冰块,那冰块足有半人高,一臂长宽。待冰块移开后,朦胧间露出了一个地道的入口,里面隐约有些昏暗的光亮,忽明忽暗。 天才啊!竟然有人能想到在这种地方挖地道,绝对是个天才! “你先进去!” 姬萱也不跟他客气,率先下了地道,墨九天随后紧跟其后。 “你退后些,我把地道的口子封上。”地道口的光亮逐渐被掩盖,自地道内隐约传来的光亮此刻逐渐放大,身上的寒意也随之慢慢消去。 第四十四章 逼供 “墨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条秘道是?”跟着墨九天一路通往秘道的另一端出口,姬萱忍不住询问,她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墨九天如此做的理由。(手打) 前边英挺的身影明显僵了下,接着传来墨九天低沉的反问声:“那你呢?”他没有直接回答,似有难言之隐,姬萱心领神会,这世上哪个人没有秘密呢? “我是来救我弟弟的,他叫姬墨,被你们神女宫的人捉了来……”一想到墨儿还在铁牢之中被关押,她心头的怒意立即升了起来,对神女宫有着极深的憎恶,而眼前之人正是神女宫的圣子,多少也受她情感的波及,话语声顿时急转而下。 “你是关在铁牢里的孩子中间有一个是你弟弟?”微蹙了下眉头,墨九天脸色凝重。 “嗯。”姬萱应了声,自暗处回首,望向身后地道的口子,一抹忧虑爬上她的眉梢。但愿墨儿能捱过今夜,明日的生辰宴,必定会有许多宾客到场,也是她带着墨儿逃离神女宫的最好时机。可是其他的那些孩子们该怎么办?她承诺了要救他们,她不能食言,可是这么多的孩子,她如何将他们带出神女宫去? 她垂眸敛目凝思,无意间将视线落在了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上,储物袋既然能装物装狼,那么是不是也同样可以装人呢?想到这个可行性,她眉目之间豁然舒展开去,星眸之中逸出繁星,璀璨无比,唇角也跟着微微扬起。 “别担心,我会帮你救出你弟弟的。” 一抬头,对上墨九天的笑脸,她微愣了下。他的笑温润如暖玉,霎时间驱散了身周围的寒意,面色氤氲好似中秋之月,鬓若霜裁,眉如墨画,如此气质的人不似活在人间,倒像是误落了凡尘的仙童。 “谢谢你,墨大哥。”她低低地轻吟,心中有愧,她方才竟然差将怒意迁到了他的身上,他何其无辜? “走吧!”墨九天牵起她的手,浅浅地笑着,一双黑漆的眼瞳,隐隐透着清雅之气,仿若青葱玉竹,香气蔓延。 秘道口的上方,青莲长老独自一人徘徊在冰窖的门外,敛眉沉思,她们已经将禁地内外搜查了一遍,可惜始终都没有发现私闯禁地之人,倒是有几名女弟子遭了毒手被杀。眼下就只剩下冰窖没有搜查了…… “来人,守住冰窖的门口,一步也不许离开。” 青莲长老虽是神女宫的刑法长老,但没有特殊情况,她也是不允许进入禁地的。对于冰窖里面的情况,她不熟悉,听闻禁地里面处处都是机关,所以不敢轻入。她想着不管里面是否有人,只要将门口守住了,就不怕里面的人不会被冻死不出来。 “长老,我们在那边的石室里面发现了很多孩子,请长老指示,该如何处理。” 听着弟子的回报,青莲长老眉心逐渐纠起,她是神女宫的刑法长老,神女宫内发生的一切她都洞若观火。那一批批的孩子被送往禁地之内,她如何能不知情?只是她知道此事乃是宫主亲自下的命令,她无法质疑,也不敢轻问。 他们都还只是孩子啊,她于心不忍。 她轻叹了声,道:“走,去看看。” 当青莲长老来到石室时,慕紫烟已率先一步到了这里。 “,刚才来的究竟是男是女?她到这里做什么?”慕紫烟一一扫过铁牢两边的孩子们,厉目之中精芒闪动,吓得两边的孩子们都聚拢在一起浑身哆嗦。 一夜之间,他们看到了些许希望,随后又希望破灭,的心灵承受着难以负荷的打击。现在,又出现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一直质问他们,他们更加吓破了胆。 青莲长老眉头轻蹙着,于心不忍,开口道:“紫烟,他们都还是孩子,你别吓坏了他们。” 慕紫烟暗沉着脸色,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抽出了腰间的蝉翼,忽而刺入其中一间铁牢的铁栏之中,所对的位置正好是姬墨的眉心。 “青莲长老,您身为刑法长老,就该有刑法长老的气魄和能力,岂能因为他们只是孩子就动了恻隐之心?私闯禁地之人今日杀了宫中的女弟子,他日就可能刺杀宫主,您不拷问出真相,莫非有意包庇刺客?您若是不忍,那就将此事全权交给我,我愿意代劳替您拷问出私闯禁地之人。” “慕紫烟!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有宫主护着你,你就可以在宫中胡作非为!” 青莲长老顿时沉了脸,黝深的眸子里满是阴霾之色,平日里慕紫烟在宫中欺压弟子,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今日她竟然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了,简直不像话! 慕紫烟却不怕她,冷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孩子是宫主要的人,我这么做就是为宫主着想,倘若丢失了一两个,你让我从哪里再去找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孩子来?” “你!”青莲长老胸口起伏不定,好不容易喘过了气,愤愤地甩袖道,“好,这里的事我不管了!我们走!” 青莲长老一行气冲冲地甩袖离开,只余下慕紫烟带来的几名女弟子依旧守在石室之中。 慕紫烟冷哼了声,徐徐转头,将目光重新调向了铁牢之中,她的剑尖指在姬墨的眉心处,而她的双目却在铁牢里面一一巡视。被杀的那几名女弟子本是她安插在青莲长老处的人,谁知恰好被人给杀了,这口气她哪里吞得下?她誓要查出杀人的真凶。 女弟子是在离石室不远处被杀的,依照她们当时死时的状态和模样,杀人的真凶应当就是从这石室里面出去的,那么此人到石室里来做什么?是偶然,还是另有目的? 她细细地观察着每个孩子的神色和容貌,不由地猜疑,莫非这里面有她想要找的人? “,刚刚那个人究竟是来找谁的?” 她一记暴喝,让本已在她剑尖下吓得瑟瑟发抖的姬墨整个人仰身跌倒,热泪涟涟。方才目送着姐姐离开,他就一直倚靠在铁栏处,没有挪动过一下。谁能知道慕紫烟这一剑就指在了他的身上?他当下就吓蒙了。 慕紫烟挑眉斜睨了他一眼,眼底尽是轻蔑的神色,鼻中冷哼:“真没种!” 她的目光转动,将视线落在了离姬墨身边不远处的一名高个儿的男孩身上,男孩的怀里拥着一个女孩,看两人的容貌极为相似,应该是一对兄妹。男孩之所以能吸引慕紫烟的目光,是因为他脸上镇定无畏的神色与怯懦胆的姬墨形成天差地别的差异,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就能有如此胆识,不得不让人刮目相待。 慕紫烟手中的剑锋一转,指向了男孩的眉心,眸光敛着精光,质问道:“你,刚刚那个人究竟是来找谁的?你若是不,我就杀了这个女孩。” 女孩顿时就被吓哭了,畏缩地钻在哥哥的怀里,的身躯不住颤抖着。 男孩紧拥着自己的妹妹,高喊道:“不要!我!” 霎时间,所有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双双惊骇的目光带着企盼和哀求。方才那个人警告的话语还回响在他们的耳边,他们害怕万一男孩真的将姬墨供了出来,那么他们岂不是再没有了逃生的希望? 姬墨更是害怕,盈着泪水的大眼睛微颤颤地盯着他,手心里全是冷汗。 【咳咳,不好意思半路掐断了,我不是故意的。太困了,先睡一觉,醒来再码字!】 第四十五章 又见血莲 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男孩的身上,男孩却恢复了镇定,平静无波的眸子犹如一汪寒潭,他悠悠开口道:“方才那个男人好像是来这里找人的,不过他看到我们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所以就匆匆离开了。(手打)” 他的话让所有孩子们都吃了一惊,一个个显露出呆愣的表情,尤其是姬墨,差忘记了呼吸,额头上、后背上全是冷汗。他……他竟然没有将他供出来。 “你刚才进来的是个男人?他在找人,找谁?” “我不知道他在找谁,他一冲进来就四处瞄着,还问我们这里面还有没有其他关人的地方,所以我想他应该是来找人的。至于找谁,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他也没有,所以我不知道。” 慕紫烟细细打量着他,看他面色沉静,对答如流,她挑不出任何瑕疵来。眸光黝暗了下,她心思辗转,莫非来人是在找那个人?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来找那个人了吗? 关于那个人的传,她也是偶尔从宫主的口中得知的,所知甚少。倘若来人的目的真是那个人,那么事情就大大不同了。她很有必要支会宫主一声,让她提高警惕,以免神女宫遭遇不测。 她的脸色又冷了一分,一双黑瞳如二月的冰霜,厉目再次扫向石室内的孩子们,冷寒的声音道:“你们给我听好了,安安分分地给我呆在这里,或许还有几个月的命能活。倘若哪个想要逃跑,被我逮着,那么必死无疑!” 一阵威吓后,她收了剑,气势汹汹地离开了石室。 “砰”的一声脆响,石室的大门再次闭阖,只余下数百的孩子们战战兢兢地呆立在原地,惊吓得忘记了反应。 姬墨好不容易才回了神,从地上爬起来,眨眼望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孩,低低地道:“谢谢你,没有把我供出来。” 男孩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疏离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你不用谢我!倘若你姐姐食言,没来救我们,我照样会把你供出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姬墨惊诧地抬眸,望进男孩黝深如潭的黑瞳,心中陡地一惊,他此刻的神情竟和姐姐那般得相似,浑然天成的尊贵霸气,让人不敢逼视。仔细看时,掩藏在污迹后面的脸隐约能看到它的轮廓,它精致如宝玉,精雕细琢而成,多一份嫌肥,少一分则嫌瘦,眉目隽美,年纪虽与他相仿,但已凸显出了少年该有的英气,令姬墨心中微微颤动,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大家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如果你们还想活命,就都得听我的!不管有人问你们什么话,你们都不许胡乱言语,一切听我的号令和指示。我叫赫连雨默,这是我妹妹赫连雨音,既然大家现在同坐一条船上,那就得同舟共济。哭,是没有用的,我们要留着性命、留着力气从这里逃出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 赫连雨默稚嫩却铿锵有力的声音重重地敲击在每个孩子的心底,无形之中给了他们力量,他的形象不断在他们的心中壮大,成为他们的主心骨,从此后,这些孩子们便将他视作了首领,神一样的存在。 姬墨抬头仰望着他,也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了无形的力量,背脊一地挺直,他心里好羡慕赫连雨默,他分明只比他大了一两岁,可是却那么坚强和睿智,这是他怎么也学不来的。他希望自己也能变得更加坚强,像他一样令人佩服。 石室的大门霍然间开启,一个强有力的掌声也跟着响起。 “得好!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前途不可限量啊。” 铁牢里的孩子们只看见石室门外一道耀眼的白光射了进来,刺目的光亮,迫使他们睁不开眼。朦胧中,依稀看到一名白袍男子如苍松一般矗立于逆光处,他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是白须白眉,多了几分沧桑感。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直觉上一派仙风道骨的姿容,令人赞叹。 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一名白衣女子,相对于男子飘渺虚幻的身形,她显得更为真实些。憔悴的面容依旧掩不住那眉眼之间的灵秀,白衣女子看起来很是虚弱,但仙姿玉容上依旧挂着柔和的微笑,恰如三月的春风,让孩子们感觉到了温暖。 白衣女子温婉的目光慢慢扫过孩子们的脸,婉转动听的声音道:“爹,这些孩子也挺可怜的,我们把他们也一起带走吧。” 白衣男子静默了稍许,似有些无奈地叹息道:“好吧,是爹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十多年的苦,这次爹就依你。” “谢谢爹。”白衣女子轻快地笑了,连空气中也充满了欢愉的气息,她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白色的光晕笼罩,露出一张更为温和而圣洁的美丽脸庞,惊呆了所有的孩子们,大多数的人难以置信地揉揉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孩子们,你们都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一处世外桃源,你们可以在那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两条白色的水袖自女子的袖中飞射出来,水袖的末端精准地击打在铁牢的锁孔处,牢门就这么被哐啷打开,一切都只是眨眼间之事,可见女子的武功修为之高。 孩子们重获自由,惊喜地自铁牢内奔涌而出,一个个肮脏的脸上却洋溢着最为灿烂纯真的笑容。白衣女子见着眼前的情景,温和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媚,她的袖子再次一扬,半空中蓦然间就多出了一个宛如房子的模型,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逐渐放亮,模型也从巴掌大逐渐放大,直至放大了百倍,充斥了半个石室的大。在模型的底部,白色的光束透射出来,投下一片阴影,足可容纳百余人。 “孩子们,你们都站到里面去,我就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了。” 在女子温婉的声音轻轻吐出后,孩子们蜂拥着跑进了白光投下的阴影中,霎时间感觉到一股股的热力笼罩全身,仿佛沐浴在阳光之中一般温暖。 阴影之外,此刻只剩下三人还停留在原地。 女子讶异地回眸,望向三人,柔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我、我……”姬墨怯怯地吞吐了半天,也没有出个所以然来,倒是他边上的赫连雨默率先拉着妹妹走上前,他没有步入阴影中,也没有走向白衣女子,而是径直走向了她身后的那道更为耀目的白光投影。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赫连雨默忽然拉着妹妹屈膝跪倒在了白袍男子的跟前,挺直着脊背,不卑不亢地扬声道:“请前辈答应收我为徒,赫连雨默从此后做牛做马,报答前辈的恩德。”他沉静的眸子下垂,余光落在了白袍男子衣摆下方一朵盛绽的血莲上,深如寒潭的黑瞳变得更加深邃。 “嗯?你要我收你为徒?”白袍男子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朗声笑了起来,浑身微微颤动。 许久,他终于停止了笑声,低低地默念:“赫连?这个姓氏倒是有些耳熟。” 白衣女子见他似在苦思冥想,便在旁提醒道:“爹,您久未涉足中原,自然记不得这些。女儿在中原游荡了数年,倒是听过在十年前燕国第一贵族——赫连家族被灭满门之事,莫非这两个孩子正是赫连家族的遗孤?”她再次回首打量眼前的两个孩子,清亮的眸子多了一抹怜悯。 “回前辈的话,晚辈兄妹俩正是燕国赫连家族的遗孤,赫连家族满门三千六百多条人命,就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希望前辈能收下晚辈为徒,日后才有能力为家族报仇雪恨!” “嗯?”白袍男子再次发出了惊叹声,赫连雨默身上爆发出来的惊人的气魄和满腔的恨意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细细地打量着他,面色隐藏在白色的光芒之中,让人猜不出任何情绪。 “前辈若是不肯收我为徒,那么我今日就撞死在这铁牢之中!反正报仇也是无望,赫连雨默愧对先祖,无脸苟活于世,只盼前辈看在晚辈一家血脉仅存的份上,好好照看我的妹妹。” 狠狠地咬牙,眸底划过一抹绝然,赫连雨默忽然起身朝着铁栏上决然撞去。 “啊,哥哥!”赫连雨音吓得惊叫,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第四十六章 强行带走 滚动的气流奔涌着,将即将撞上铁栏的赫连雨默给拦了下来。(手打)白袍男子似轻叹了声,道:“也罢,看你根骨奇佳,颇有气运,他日或许能有一番成就。今日我就破个例,收你为徒。” “多谢前辈!”赫连雨默心中大喜,但脸上并未表现得太明显,将兴奋和欣喜的芒光全部隐藏在了深邃的眸底,他有条不紊地走至白袍男子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再次下跪,三叩首,“徒儿拜见师傅!” 赫连雨音见哥哥没事,惨白的脸上这才恢复了血色,也跟着哥哥再次下跪,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 “还有你呢?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们走?” 白衣女子再次将视线转向了呆立在原地的姬墨身上,他一脸的怯懦,脏兮兮的脸孔上唯有一双黑葡萄般闪亮的眼睛最为吸引人的目光。 姬墨眨着眼,低低地道:“我、我想等我姐姐,姐姐过她会来救我的……”想起姐姐临行前的话语,姬墨坚持,在他的心中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她到就一定能做到。 “嗯?子,你过来!”白袍男子口中忽然发出了疑惑的沉吟,锐利的目光射向姬墨身上,用着命令的口吻道。 姬墨当即身子颤动了下,怯怯地往白衣女子的身边靠去,对这名白袍男子他有着本能的畏惧感。 白衣女子虽不解父亲的用意,但还是细声细语地安慰着姬墨,鼓励道:“别怕,他不会伤害你的。” 在她温柔的目光鼓励下,姬墨终于放大了胆子,一步步地挪近白袍男子跟前,笼罩在白袍男子身周围的白光太过耀眼,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真实容貌,也不敢仰头看他。他低着头,视线落在对方袍角上那朵盛开的血莲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眨了眨,漾出一抹惊奇之色。 “你叫什么名字?”威严的声音从头上方响起。 姬墨依旧低着头,低低地回道:“我、我叫姬墨。” 他没有注意到,当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边上的赫连雨默浑身猛然震动了下,一双深邃的眸子骤然转向了他,里面暗潮汹涌。 “你姓姬,那就是燕国的王族……是了,难怪会长得这么像。”白袍男子深不可测地叹息了声,似陷入了沉思当中,久久没有作声。 姬墨拧着的眉头,两手紧捏着,忐忑不安,心底不住地呼唤:姐姐,我好害怕,你快来救我! “你跟我走吧,我要收你为徒。” 上头自此传来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却惊得姬墨不知如何反应,紧抿着嘴,不住地眨眼。 旁边的赫连雨默闻言,心底不知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击,眸底的漩涡转得更加飞快。凭什么?凭什么他以性命相搏才换来拜师的资格,而姬墨一个胆怯懦的蠢人丝毫都没有表现就换来了拜师的资格?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当然不会蠢到当面质问白袍男子,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哼,姬墨,就算你跟我同门习武,我也一定能将你踩在脚下,因为你生来就是懦弱无能的,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姬墨并没有像他一般当即开心地跪地拜师,而是十分声地道:“前辈,我不想跟你走,也不想做你的徒弟。我只想等我姐姐来救我,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他的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当即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寒意袭向他们的身体,那道白光越发地闪亮,表明着它的主人开始发怒了。若是有人此刻能仔细地注意这道白光的形态,就会发现白光之中的人影只不过是一道虚影化身,并非真正的人身。 “没有人能够拒绝我,今日你必须跟我走!”一只大手从白光之中递送了出来,狠狠地抓慑,一下子就将姬墨拉入了白光笼罩的范围之中。 伴随着一个低沉的嗓音“走!”,白光骤然间消逝,而原本存在于石室之中的人也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地上一块遗留下来的玉佩,上面赫然雕刻着一个“墨”字。 从秘道的出口爬出,入目的是一间布置雅致的房间,房间内的装饰颇具男性的风格,而且整个房间的气味清新,没有一丝胭脂香味。姬萱当即就猜到了,这个房间极有可能就是墨九天的房间。 “墨大哥,你可别告诉我,这条秘道是你自己一个人挖的。” “很惊讶吗?这条秘道我足足挖了三年之久,今日才彻底将它挖通,却不想在里面遇见了你。” 姬萱震惊地望向墨九天,在秘道里行走了一阵,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紊乱处,依旧优雅高贵,毫无挑剔,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想必是肩头受伤的缘故。他花费了三年之久,才挖通这条秘道,其心志之坚定,令人可佩可叹。到底是什么理由,使得他如此耗费心力呢? “墨大哥,也在禁地找人?”她不由地猜测。 墨九天挪动了下秘道出口处的机关,布置成足以掩人耳目的形态,这才转身专注地望向她,他的神色逐渐转为凝重,略略头道:“是的,我不想瞒你,我一直都在找我的母亲。听她在十年前就被关押在了神女宫圣殿的禁地里,我想救出她,所以在我十岁那年就设法加入了神女宫,为的就是救出我的母亲。” “墨大哥……”姬萱心中一酸,原来在他光华万丈的荣耀背后竟隐藏着这样一段辛酸的故事,为了救母,他幼的年纪就混入敌营,伺机救出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墨九天,让姬萱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从前的他,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有着完美的身份地位,完美的外表,完美的性情……然而现在,眼前的他,是一个隐忍坚毅、能屈能伸、胆识过人的孝子,这份孝心感人肺腑,这样的他更加真实,更加有血有肉。 墨九天似洞悉了她的心声,握起她的手,轻柔地道:“明天我再陪你进入禁地,我们一起救出我的母亲和你的弟弟,然后一起离开神女宫。” “好。”姬萱头,眼底划过一丝忧虑,总觉得事情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 第四十七章 好烦啊! 恰时,房门外响起了叩门声,惊到了房内的两人。(手打)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此时此刻竟然还有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墨九天朝着姬萱使了个神色,示意她回到秘道里面去,谁知姬萱早已先他一步利落地钻入了他的衣柜中,那专业迅捷的身手,好似她已干过诸如此类的事无数遍,直看得墨九天一愣一愣地干眨眼。 房门打开,露出了慕紫烟眉眼如画的娇容,今夜的她例外地没有遮挡住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在旖旎的夜色下显得更加娇媚动人。她手里捧了一盅粥食,隐隐传来甜腻的银耳、燕窝的香味,墨九天几不可见地轻蹙了下眉头,已洞悉了她的来意。 “师姐。” “九天,你受了伤,我特意亲自去伙房给你熬了银耳燕窝粥,你趁热吃。” 慕紫烟绕过了墨九天的身边,径自走入了房间。 姬萱从衣柜的细缝里面往外张望,心底不由地寒碜,什么特意亲自去伙房熬粥?这一晚上她可没在伙房见过她的人影,简直是谎不打草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谢师姐,天色已晚,你还是早回去歇息吧。” 墨九天有些不耐烦,他怕姬萱在衣柜里时间久了会憋坏,开始下逐客令。 慕紫烟面色有些难堪,但也不急着离开,而是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粥,递到他跟前,道:“那我看着你把粥喝完,我就离开。”她含笑注视着墨九天,眸子里晦暗不明,颇为期待地等着墨九天接过。 唇瓣蠕动了下,墨九天心中愈来愈不耐烦,想着还是早早地打发了她才好,于是伸手接过了粥碗,仰头一饮而下。这举止哪里是在喝粥,分明就跟喝凉水差不多,看得慕紫烟一阵发愣,不过他总算是将粥喝下了,她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一个十分暧昧旖旎的笑容。 “这**应该很快就发作了吧?九天,不管你愿不愿意,今晚我都要成为你的人。”她心里得意地道。 姬萱自然是分毫不差地听到了她的心声,心里咯噔一下,妈的,这女人竟然这么下贱,为了得到墨九天,不惜在他粥里面下药,把自己往上贴? 再看看墨九天,他手里的碗已经见了底,一整碗的粥都下了肚。该死的,怎么办啊?她总不至于今晚要躲在衣柜里面看他们两人在外面表演一整晚的吧? 不成! 绝不能让慕紫烟得逞! 再怎么像墨九天这样的极品美男,要染指也得她先染指才是,怎么能让这女人得手呢? 啊呸呸呸,她想什么呢?怎么能这么思想不纯洁? 姬萱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提醒墨九天,这时门外又响起了紧急的敲门声,不知发生了什么急事。 房门打开后,一名女弟子行色匆匆地来报:“圣女殿下,不好了!宫主急召您去她的寝宫,有要事相商。” 慕紫烟本对于女弟子的突然闯入很是不满,可一听是宫主急召,她也不敢耽误,回头看了看墨九天的神色。她心想着药性应该没这么快发作吧,她快去快回,是她的总跑不了。 “九天,宫主急召,我得马上过去看看,你早休息。”临行前,她又十分不放心地提醒了句,“今晚宫里面出了大事,你又受了伤,尽量不要到处走动。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记得来找我。” 听听,这话得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姬萱极为愤慨地在心底咒骂,老女人,你到底害不害臊? 墨九天听她起宫中出了大事,当即就想到了一定是禁地有人闯入之事,他虽在神女宫地位显赫,但还是没有资格进入圣殿禁地,要不然他早就探听到了母亲的消息,也不必费神地在这里挖地道,一挖就是数年。 “师姐,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儿去宫主那里看看?” “这事你就别管了,安心养伤就好。宫主既然没有召唤你,想必也是不想将你卷入其中,有什么事,我回头会告诉你的。” 目送着慕紫烟匆匆离去的身影,墨九天的眉心处拢上一层阴云,按如果只是有人私闯禁地,由长老处置就可以了,没有必要惊动宫主,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连宫主也被惊动了呢?他心中的疑问逐渐扩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上来。 到底,宫主对于他还是没有完全地信任,她更愿意信任慕紫烟多些,所以每逢宫中有重大的事件发生,宫主都尽量地避开他,而他也只能从慕紫烟的口中打听到些许消息。 “墨大哥,你觉得还好吧?”慕紫烟离开后,姬萱也从衣柜里面走了出来,踱步到墨九天的跟前,用着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颇为同情。 墨九天不解地摇摇头,道:“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随着她的凑近,一股淡淡的处子清香毫无预兆地钻入他的鼻中,看着她唇瓣清新得犹如花草一样娇嫩,他不由地胸口一窒,一种莫名的渴求的**顿时涌了上来。一双黝暗的星瞳跳跃着炽热的火花,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感觉到了口干舌燥,他用力地吸气,身子似乎浮起一抹燥热,很是怪异。 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 他后知后觉地将视线落在了那晚空得见底的粥碗上,立即明白了过来,心中暗暗懊恼。 姬萱看到了他眼中那炽热得快撩烧起来的**,赶紧退后了几步,发觉自己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怎么办?现在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他又似乎急需那什么,他一会儿不会像饿狼扑食一般地扑上来吧? 为了安全起见,她要不要去宫里抓个女人来帮他解决一下?可是一想到他即将被别的女人染指,她又觉得婉惜,若是自己上吧,又总觉得缺了什么,下不了决心。 她那个苦恼啊,短短的片刻,肠子里就绕了九九八十一道弯。 墨九天看到她退后了几步,当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跟着退后了几步,就怕自己一会儿做出什么不当之事吓到了她。想到自己此刻的不正常反应,他很是羞愧,一张白皙的俊脸上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 “萱,我觉得有热,我去秘道里面待会儿。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我明早再来找你。”他仓惶地转身,再次挪开了秘道的入口机关,急急地跑了进去。平日里云淡风轻、镇定自若的圣子,谁能想到此刻会露出如此的窘态?看在姬萱的眼里,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呃……”姬萱呆呆立在了秘道口的边缘,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只好什么都不做,静静地等候。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姬萱久久难以入眠,她睡在温暖柔软的被褥之中,而墨九天却在寒冷的临近冰窖的秘道里面受苦受累,而且他身上还有伤,怎么都有些过意不去。再了,他曾经两次舍命相救于她,她一直都还没有机会报答他,倒不如…… 可是赢彻那边怎么交待?她现在还挂着他未婚妻的头衔,这么做岂不是给他戴绿帽子? 脑海中忽然浮现赢彻那张如千年寒冰一般冷漠的脸孔,明明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却因着他偶尔关切的举动,让她心中泛起层层涟漪。想到她和赢彻之间那若即若离的关系,心中不由地惆怅,连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的心,不知对他究竟是存着怎样的心意。关心他,希望他平平安安的,这是她最为基本的愿望,至于别的,她理不清,也弄不明。 唉呀,好烦啊! 她一把掀起了棉被,覆盖在了自己的头上,整个儿埋入带着浓浓的属于墨九天气息的被褥中。她深吸了一口气,这味道还真是好闻,她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了。 都是那该死的慕紫烟,竟然如此下作,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上了,要不然她也不必为此苦恼不已。 正咒骂间,忽而听到了门外细碎的脚步声临近,她眉头一跳,不会吧?莫非慕紫烟那老女人不死心,又主动来找墨九天献身? 她急切地掀被下了床,此刻的她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房间的,若是被慕紫烟发现了她的存在,非闹得鸡犬不宁不可。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快速地钻进了秘道,随后心翼翼地将秘道口归位。 耳朵贴着秘道口,她清晰地听到了上面开门的声音和有人进入房间的脚步声。 “九天呢?他怎么不在房间?难道……该死的,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骚蹄子敢动我的人,我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慕紫烟狠狠地咒骂后,又快步出了房门,估计是挨门挨户地去查奸去了。 这事整的?姬萱十分无语,这一晚上发生的事也太离谱了些,她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只须等到明日生辰宴一开始,她就可以趁乱将墨儿从禁地里带出来,然后离开神女宫。 秘道的另一端,隐隐传来墨九天隐忍的低吟声,也在霎那间将她的心神全部唤了回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身处秘道,而且听着他的声音很是痛苦,她于心不忍啊。 算了,不就是那事嘛,一闭眼就过去了。这次她豁出去了,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想着,她就迈步朝着秘道的另外一端走去。 第四十八章 神女之泪 【新鲜出炉的,虽然有晚了,不好意思。(手打)今天读者家庭教师写了长评,所以会加更一章,时间上我也不准,看码字状态了。】 待姬萱来至秘道深处,只见墨九天盘膝而坐,似乎正在运功将药力逼出体外。他满脸潮红之色,额头、鼻翼,布上了薄薄的细密的汗珠,眉头紧蹙着,露出颇为痛苦之色。 姬萱心地走近他,低低地探问了声:“墨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墨九天倏地睁开了眼,其中情潮涌动,那炽热的温度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为强烈了。呼吸越来越急促,身子也越来越发烫,似乎想找些什么东西舒解一下才好。他的视线一旦落在了姬萱的身上,就像胶着了一般再也挪不开,那目光的热度几乎能将她身上所有的束缚或燃烧或撕裂。 姬萱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他这么可怕的眼神,还是有些慌了,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萱,帮帮我。”因为情潮的涌动,那声音出来,更像是呢脓的轻喃,使得姬萱周身顿时一阵酥麻,胸口也跟着一窒。他都如此恳求她了,她还顾虑什么呢?相比较起救命之恩,这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帮你。”她的眼瞳陡地黝深了下去,上前一步,伸手探至他脸颊,为他抹去薄汗。她此刻的心情紧张到了极,实话,活了这么多年,做这种事她还是头一遭,不知该从何下手。她总不能跟面对赵浔的时候一样,将他强行扑倒,然后猛扒他的衣裳吧? 面对赵浔时,出于报复的心理,她或许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可是面对墨九天,却不同,她很在乎对方的想法,所以她不敢贸然表现,免得日后见面尴尬。 一口一口猛咽着口水,姬萱忽然觉得自己此刻倒像是那只欲扑羊的饿狼了。 脑海中正思量着如何使得体内的药力驱散得更快些,一只柔软如无骨的手却忽然间攀爬上他的额头,顿时让他倒抽了一口气。他隐忍了这么久的努力成果,瞬间就被她的触摸给打破了,眼瞳之中浑浊一片,他强忍着想要大手一伸就将她抱入怀里狠狠疼爱的**,闭目咬唇道:“萱,能帮我……脱一下衣裳吗?” “呃,啊?”姬萱没料到他会突然主动提这么直接的要求,面上火辣辣的一阵过后,她就依照他的要求,开始扒他的衣裳。人都主动提了,她若是不照做的话,那多伤人? 她半眯着眼,一层层地剥落他身上的衣衫,这神情似乎是在表明她不是有意要偷看他的,可事实是,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她全部都看到了,根本就是掩耳盗铃的做法。 “咳,萱,裤子……裤子就不用脱了。” 墨九天灼热的视线落在她正要扯开他裤腰的手上,忍不住咳嗽着道,别是他那张俊脸,就是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此刻都染成了霞色,入目的全是旖旎的风景。 姬萱的手蓦地抽了回来,斜眼瞄了下他的神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她在耍流氓,把人家给欺负了的状况。可是,不脱裤子,怎么办事?啊呸,她又开始思想不健康了。 在她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轻拂过他的身体之际,墨九天喉头咕咚猛吞了一大口的唾沫,倒抽一口冷气,仿佛一切的努力和隐忍,都没有她无意间的一记轻触来得舒服和快意,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声音。但很快,理智又战胜了一切,他怎能亵渎他心目中最为珍视的女子呢?他爱她,同时也尊重她,即便他渴望,十分得渴望,他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亵渎她、占有她。 “萱,看到我背上的图腾了吗?你往那颗眼泪的中央注入一股内力,希望能激发它的力量,让它彻底苏醒,这样我就能利用它的力量来洗涤血液里的污垢。” 姬萱恍然大悟,原来他所谓的帮忙,是这么个帮忙法?害她还在那边想入非非半天,这事儿整的,她面上又是一阵火辣,这次却是因为羞愧。在他的提示下,视线逐渐飘向了他后背,果然,那上面真的印有图腾。 是一滴水的形状,足有巴掌大! 这世上有人以凤凰为图腾的,有人以龙蛇为图腾,也有人以狼头为图腾的,却从没有人见过以一滴水滴来做图腾的,真是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究竟是什么?有什么特殊涵义吗?” 墨九天微微侧头,目光也逐渐变得深邃,带着低沉的声音,幽幽道:“这就是天下人都在寻找的梦寐以求的神女之泪!” “神女之泪?!”这个答案的确把姬萱给镇到了,原来人们一直在传闻和寻找的能够唤醒绝品宝剑剑灵的神女之泪竟然就封印在了墨九天的身上。不对啊,神女之泪不是神女宫的镇宫之宝吗?就连神女宫的人自己也在寻找,而他却悄无声息将神女之泪藏在了自己的体内,这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墨九天似看穿了她的疑问,紧接着道:“当年我母亲私闯神女宫的禁地,就是为了盗取神女宫的镇宫之宝,神女之泪。那次,她得手了,带着神女之泪顺利地逃离了神女宫,从此也就遭受了神女宫的不断追缉。后来我母亲生下了我,那已经是数年之后的事,可是神女宫的追缉却一直没有停止,她们终于找到了我的母亲。情况危急之下,母亲将神女之泪封印在了我的体内,然后将我转交给了一户农户收养,这才幸免于难,而我的母亲就被神女宫的人捉来了这里,十年来一直被关押着,拷问她神女之泪的下落。” “人人都神女之泪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神奇,可是在我看来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它倒像是长在了我的身体内,只有在我濒临死亡之际,它才会偶尔显现出力量护住我,倒是让我死里逃生了好几回。” “方才我在运功调息的时候,感觉到它好像在蠢蠢欲动,似乎有要苏醒的迹象,所以我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看看能不能合我二人之力将它彻底唤醒。” 姬萱消化着他的故事,直觉神奇,她当即头道:“好,那我们一起运功,看能不能将它彻底唤醒。” 盘膝坐在了他的身后,姬萱凝视着那滴眼泪,忽然间鼻中升起一股酸涩,暗藏在金丹背后的那团阴影此刻似乎也有了活动了迹象,不断地蠕动变换形状。 “我开始了。”她的掌心逐渐凝聚力量,徐徐地推向他,当她的掌心与图腾相触的瞬间,她感觉到了那团阴影开始微微抖动,并且越来越剧烈,直至疯狂地叫嚣。 她眉心逐渐纠起,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墨九天也在此刻感觉到了异常,平日里他运功调息时,偶尔也能见着神女之泪在他的体内有些微的动作,但并不明显。然而今日却是很反常,在姬萱的内力催动下,它也开始欢快地颤动着,似见到了老朋友一般,激动而雀跃。 莫非,这就是天意? 他努力了这么久,研究了它这么久,都迟迟没有突破,然而今日遇上了姬萱,却使得神女之泪发生了变化。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不能错过这个良机,他继续运转功力,全力地冲击封印,试图彻底地唤醒它,为他所用。 来自掌心处的牵引力越来越强烈,姬萱感觉到一股冥冥的庞大的力量自掌心处传递来,不是轰击她的身体,相反地,正以某种可怕的速度牵动着她体内的内力不断地流失,身体内的一条条血管,如江河一般,此刻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她的内力通向掌心处。 这太可怕了! 倘若她体内的内力全部流失完了,那她该怎么办? 可是她又不能轻易将手掌撤离,运功的当口,她若是突然撤走了,那么墨九天势必会走火入魔,这不是她所乐见的。若是今日她身前之人换作是他人,她一定会揣测对方是否有险恶的用心,故意诱她上当,然后掠夺走她身上的内力。可是他会吗?墨九天会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设计陷害她吗? 只是一瞬间的怀疑和揣测,她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性,她愿意相信墨九天,他都可以舍身救她,又怎么会为了得到她微不足道的内力而苦心设计呢? 她定了定心神,继续运功配合他,即便她体内所有的内力都流失光了,她只当是回归到了她初到这个世界的状态,同时也报答了他的救命之恩。 逐渐地,当她体内仅存的内力流失殆尽之际,隐藏在金丹之后的那团阴影忽然间发生了质的变化,黑色的阴影慢慢散去,露出了它原本的乳白色的面貌,而且它释放出来的一股股的热力顺着她体内如江河支流一般的血管开始取代她的内力,随之传输到墨九天的身上。同时,这些乳白色的热力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也在猛烈地冲刷着她的金丹,使得金丹沐浴在热力的海洋中,剧烈而欢快地颤动。 “砰!”透过内视,姬萱几乎是亲眼看着金丹在她的视线之下发生了爆裂,霎时间无数的金光充斥着她的体内,一股股暖力传递至身体的每一处,然后她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筋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咔嚓、咔嚓……她仿佛听到了自己骨骼扭动的声音,一颗心也跟着提起,脑子一片轰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不会就此尸骨碎裂,化为乌有了吧? 第四十九章 突破第七重 【还有一章晚上再更吧,又熬夜写了,好累,先去休息一下!】 身上一系列诡异的变化,使得姬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倘若她就这么去了,她会留下许多的遗憾,譬如墨儿,譬如慕容,譬如赢彻……瞬间的功夫,她想到了很多,对这个世界有着不舍。(手打)尽管她初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可是她总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为之而喜,为之而悲,她竟生出了留恋之心。 “萱,集中注意力!” 墨九天在前边感觉到了她的分心,忍不住出声提醒。 姬萱顿时回了神,再次专心地凝神注视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在那无数的咔嚓声之后,她不但没有感觉到筋骨支离破碎,反而觉得她身体的每一处筋骨都似重新生长了一般,充斥着勃勃的生机,肌肤上的每一个毛细孔也在深深地呼吸着,比从前更为悠长而有力度。 这难道就是北冥神功中提到的淬炼筋骨之法? 她记得秘笈里面提到,但凡北冥神功突破了第七重,修炼之人的筋骨就能得到重新的淬炼,变成金刚不坏之身的存在,身体的强韧性和抗击力度都会大大增强。当然了,若要达到刀枪不入的境界有些夸张,但抵挡攻击的防御力肯定是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善的。 是的,这是突破第七重的征兆! 她竟然在这样的状况下,突破了北冥神功第七重,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更令她欣喜的是,那团阴影不再是阴影的存在,而是显露出了它本来的圣洁的容颜,其中所蕴含的能量不可预计。 一阵欣喜和庆幸之后,她开始凝神关注前边墨九天的变化,她惊异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透过他的身体感应到他体内的血脉流通状况。跟她有着出奇相似之处,相同的位置,那里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是眼泪,其实也不尽然,至少她没有见过如此大体积的眼泪,足有拳头的大。与其是眼泪,倒不如是一颗眼泪形状的水晶。透明的表面可以观察到其中急速流转的气体漩涡,有呼之欲出的趋势,而从她身上抽取过来的那一股股的内力、热力和墨九天身上的内力有序地结合在了一起,凝结着一股麻花似的形态,蛇形蜿蜒而上,缠绕在水晶体的四周,正伺机寻找细缝钻入。 恰时,正值冲破关隘的关键时刻,在他们的头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细碎的脚步声,还有人的话声。 姬萱和墨九天此刻正好是在冰窖秘道口的正下方,与上面的冰窖只隔了一层地面的距离,上面人的脚步声和话声,他们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统统都是饭桶!连个人都看不住!现在白苏雪逃离了神女宫,你让我再去哪里寻找神女之泪的下落?” 听那声音十分有威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姬萱正好奇话之人的身份间,察觉到跟前的墨九天不知是听到了哪个敏感的字眼,浑身颤动了下,体内的真气也逐渐出现紊乱的趋势。 静默了片刻,想起青莲长老的声音:“宫主,白苏雪乃是圣衣殿殿主的女儿,她此去离开了神女宫,想必是往圣衣殿去了……”她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她这么不是明摆着触宫主的霉头吗?谁都知道圣衣殿不是寻常人都能去的地方,即便是宫主本人也不可能独自闯入圣衣殿,那传中的存在。 果然,先前话的人冷哼了声,道:“圣衣殿?我看她未必就一定是回了圣衣殿,别忘了,她的旧情郎可还在中原,分别了十年之久,难道她不会去找他吗?”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放出消息去,就圣衣殿的圣姑白苏雪重出江湖,她的身上怀有神女之泪。哼,我不能让她安安生生地逍遥度日,即便是出了神女宫的大门,她也必须日日过着被人追杀、战战兢兢的亡命生涯。” “咳……”墨九天体内的真气混乱不堪,血气上涌,顿时从口里吐出一口鲜血来,一记轻咳声就这么飘飘忽忽地从秘道的细缝中钻了出去。 “什么声音?”上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冰窖里面四处搜索。 “宫主,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方才或许是哪个弟子不心发出来的吧。” 死一般的沉寂。 姬萱和墨九天两人都凝聚了精神侧耳倾听,就连呼吸也且轻且慢。 许久,头上方再次传来对话声。 “好了,你现在就立即去办此事。” “是,宫主!可是宫主,那关于那些孩子们……” 当听到“孩子们”三个字,这次换姬萱紧张了,一颗心高高地悬着,生怕漏听了任何一个字。 “你还敢?那么一大群的孩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失踪了?你们的人守在禁地的外面,难道就没有发现一儿动静?” “回宫主的话,她们当时只看到有一抹白影自眼前飘过,随后就昏过去了,可见来人的身手非同一般。” “难道她们就没有看清对方的容貌?” “没有!哦,对了,她们她们在昏迷之际,好像看到了来人的衣角绣有一朵血莲……可能、可能是圣衣殿的人干的……宫主您想,白苏雪虽然和墨宫的墨主私奔,离开了圣衣殿,但怎么她都是圣衣殿的圣姑,圣衣殿殿主的女儿。圣衣殿殿主即便再怎么对女儿失望,也不可能将她置之不理,所以属下猜想,前来救人的极有可能就是圣衣殿的人,甚至可能就是圣衣殿殿主本人……您想,锁住白苏雪的那根铁链乃是千年玄铁所制,若非有钥匙在手,寻常的兵器或是寻常人都不可能打开它,也唯有圣衣殿殿主那样武阶深不可测之人才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手段,不止救出了白苏雪,而且还顺带着带走了那些孩子们。” 青莲长老的话声断断续续,似乎是在揣度着宫主的神色变化,但将整件事分析起来,又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秘道中的姬萱和墨九天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之色,他们原本还寻思着在明日的生辰宴上找机会再次潜入禁地救人,可谁想生辰宴还没开始,人却已经没了。虽脱离了神女宫,或许也是件好事,可是若是墨儿现在到了圣衣殿的人的手里,那么是福是祸还很难判定。再则,她又得去圣衣殿才能找到他,那个地方可不是轻易能去的,再见到墨儿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姬萱在心底暗暗地咒骂,圣衣殿的人想要救人就救人,干嘛要将她的墨儿一并带走? 墨九天此刻心中思索的却不是这些,母亲脱离了危险固然可喜,但他更为担心的是神女宫一旦将母亲怀揣神女之泪重出江湖的消息散布出去,那么无疑地,母亲必定会遭受无数高手的拦截和攻击。他们母子分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可以相见之日,现在又忽然间断了音信,他该到何处去寻找她呢?他不由地惆怅。 “你的有道理,也只有圣衣殿殿主才有能力打开千年玄铁的锁链,也只有他能无声无息地将数百名孩子从铁牢里带走……墨宫?你这么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宫主是指?” “我一直都在怀疑九天的身份,他也姓墨,会不会和墨宫的那位有关系?只是十年前我遇到九天时,他才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倘若他真的和墨宫的那位有关系,那么九天的心机也未免太深了……对了,九天呢?最近怎么都不见他的人影?” “九天他受了伤,现在应该在他的房间里养伤呢。” 姬萱讶异地望向墨九天,难道他真的如宫主所猜测的,果真是墨宫之人?那么他潜入神女宫中成为神女宫的圣子,那岂不就是传中的无间道? 她立即换上了一种极为崇拜的目光仰望他,无间道、卧底啊,那在从前都是她所敬佩的职业特工,同道中人。 墨九天扭头冲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专心,继续运功冲破封印。因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宫主既然已经开始怀疑他,那么肯定会采取行动,他必须尽快冲破封印,获得神女之泪的力量,这样才有能力和姬萱一起逃离神女宫。反正母亲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继续留在神女宫也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离开这里,去寻找母亲的踪迹。 姬萱当即回了神,不再去理会上面的人的话声,凝神静气,全力帮助他突破封印。 水晶体外围聚拢的真气和热力越来越多,宛如形成一片云海,将神女之泪团团包裹围绕。在如此强大的势压笼罩下,水晶体的外表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如毛丝的细缝,细缝一旦出现,磅礴的真气和热力就冲击进入了水晶体,与神女之泪里面所包含的能量交融结合,化成有机的一股,凸显出勃勃的生气。 轰隆隆! 神女之泪的水晶体彻底爆裂,无穷无尽的能量如潮水般滚滚奔涌喷发…… 第五十章 剑尊之境 随着神女之泪的爆裂,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同时感应到了一股股磅礴的暖力逐渐回流,开始冲刷着两人肢体各处,不止是墨九天浑身各处得到了这股力量的冲洗,就连姬萱也得到了相应的好处。(手打) 原本流失的内力也逐渐收了回来,甚至带来了一部分属于墨九天的内力,这其中多少是因着北冥神功刚刚突破第七重继续内力补充的缘故,但这些内力损失对于墨九天来九牛一毛。 他冲破了神女之泪的封印,得到了是百倍、甚至千倍的内力补充,也就是他现在的内力存储,相当于是寻常剑客修炼两百年得来的内力总和,可以和青霜长老之辈相媲美。 而姬萱呢,也从他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尽管不多,但也比得上寻常人修炼五十年得来的内力总和,整个人霎时间感觉暖洋洋的,充满了蓄力。尤其这些内力都来自神女之泪能量的转化,比起自己修炼的还要来得精纯,简直是大大的好处啊! 更为奇妙的是,姬萱感觉到神女之泪和她体内的那团神秘的能量之间似乎是有着特殊联系的,或者更确切地,他们是相识的,一见着面彼此都开始兴奋地叫嚣。她有种感觉,墨九天之所以能冲破神女之泪的封印,多半是因着她体内的神秘能量的帮助下才被彻底唤醒的,由此,她不由地猜想,倘若他们两个能经常在一起修炼,沟通她身上的神秘力量和他体内的神女之泪的力量,那么两个人的修炼进度都能大大地提升,互惠互利,也就是传闻中的双修。 他们二人得到的好处还远不止于此,在姬萱惊诧的注视下,一层层浓浓的白色雾气逐渐在墨九天的周身隐隐凝集,连她也被包裹其中,以两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不住地旋转。姬萱浑身一颤,顷刻之间,心境豁然开朗,到达一种前所未有的境界,四肢百穴被一股精纯的暖流冲刷而过,贯通无阻! 这一瞬间,她睁开双眸,放眼鸿蒙,四宇之内一切都显得那样平静却又灵动,世界仿佛是在她正眼的一瞬间便精彩了起来,白色的雾气中,每一滴雾珠从凝聚到消失都逃不过她的感触。 但这现象仅仅只维持了片刻,就消失殆尽。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坐在她前方的墨九天整个人顿时焕然一新,仿佛是被最为纯净的泉水洗过一遍,任何一寸肌肤都细腻至极,如宝象牙般洁白无暇,就连他肩头原本存在的伤口此刻也全部痊愈,伤处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墨九天一头青丝无风自动,星星的光泽在发上流淌,给人一种虚无缥缈,欲乘风而去之感。姬萱看着他,心里泛起一股奇异,明明还是他,可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是的,他是真正的蜕变了,脱胎换骨,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之中,剑尊之境! 海纳百川,万物归原! 迈入剑尊之境,从此童颜不老! 而姬萱则是借着他的光领略了一遍剑尊之境的幻象,是的,对她来仅仅只是幻象,而对于墨九天来却是真真切切的,原本就已经美得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全然蜕变,变得更加惊艳得惊天动地,就连姬萱也被他深深地迷住了! 这就是中原第一天才吗? 他才十八岁,而且只差了一天,才真正十八岁。十八岁的年纪,就迈入了剑尊之境,这不得不是个奇迹,恐怕就连拥有着得天独厚的屏障的圣衣殿也未必能培育出十八岁的剑尊来。 真***邪门、变态! 羡慕、嫉妒、恨啊! 姬萱不由地设想,倘若她再过三年,达到他这个年纪,是否也能突破剑尊之境? 能,一定能的! 他是天才,她姬萱也是天才,她相信他日的成就一定能超越他!这是必须的! 心里这样想着,下着决心,然而她的双目却是牢牢地盯在了墨九天细腻至极、如宝象牙般洁白无暇的肌肤上,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出这么诱人的肌肤呢?比她的还要诱人眼球,她真是羡慕啊。 心中暗叹了声,原本抵在他后背的手掌,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拂过他一寸寸的肌肤,那触感柔滑得跟绸缎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嗯……”随着她无意识的触摸,依旧存余在体内的些许药力此刻又逐渐升腾起来,墨九天的口中发出了近乎呢喃的满足声,可是又觉得不够,想要更多的抚摸和爱意。 姬萱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的赤膊的身体,体内也跟着升起一股异样的热力,随后逐渐扩散开来,浮现在脸上、脖颈上,呈现潮红之色。看到墨九天回了头,一双星眸黝暗深邃着望向她,其中情意绵绵,情潮涌动,她忽然间感觉到了口干舌燥。 姬萱用力地摇摇头,似乎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她浑身上下好似着了火一般,就算眼前的男人的确是美得人神共愤,此刻甜美得就像是一块心,但她也不至于如此急躁吧?急躁得她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压倒他…… 是了,方才他们之间的内力相互交融,随后又回归到了她的身上,莫不是那沉积在他体内的药力也跟着流到了她体内,而且还不止少许,而是大部分的?所以才导致她此刻饥渴难耐,脑海中全是那些色色的画面? 多半是了,真是该死! 她脑子里尚余一丝清明,可是身体却是不受控制了,直接就扑了上去,搂住墨九天的头颅,胡乱地撕咬啃食他带着甜味的、清新娇嫩如花草一般的唇瓣。 墨九天一时恍神,就被她压倒在了地上,唇上传来微痛的触感,让他感觉浑身霎时间有一股电流快速地滑过。她吻得急切,又毫无章法,激起他心底一股股的陌生感和兴奋感,遵从着身体最为原始的渴望,他开始拥住她的腰际回应她,慢慢反客为主,主导这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对于吻技,两人都是没有经验,只是顺着身体的本能去品尝、去探究,用力地吸吮,没有任何技巧,由浅至深,慢慢地缠绕在了一起。姬萱滚烫的身子因着他的碰触和回应,不自觉地发出一声猫似的轻吟,那吟声送进墨九天的耳朵里,更觉得刻骨**。 然而也是这声轻吟坏了事,自秘道的细缝之中钻了出去,再次钻入了头上方的人的耳朵里。“砰”的一声巨响,头上方的地面顿时被人用掌力轰击出了一道大口子,满室的白晃晃的光亮一下子就照射在了两个交缠深吻的人身上! 第五十一章 圣子叛逃 劲爆!这绝对是劲爆的一幕! 站在秘道口上方的至少有八人,其中包括神女宫宫主凌霏羽、圣女慕紫烟、青莲、青漪、青霜三位长老以及其他几位长老,他们看着秘道里面如此火爆的画面,一个个都呆愣住了,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手打) 那上身裸露的男子不是圣子墨九天,还能是谁?然而正和他热吻交缠的女子又是谁,为何她们从未曾在宫中见过? “你们在做什么?!”率先开口的是宫主凌霏羽,她的着装与其他神女宫的女弟子没有太大的分别,脸上蒙着白纱,只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摄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一眼便辨认出了她的身份的不同。 “九天,你们……”慕紫烟不顾宫主和其他长老们在场,失态地冲到了秘道口处,看到墨九天如此衣衫不整的姿态,她立即联想到了那碗粥。然而她下药的初衷,可不是为了看到他和一个宫外来的女人勾勾搭搭,此刻的她忽然有种醍醐灌、自食苦果的感觉,恨不得冲上去杀了这个女人! 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因着这一突发的变故,双双猛然惊醒,墨九天伸手抓起了他的衣裳,快速地披上,然而就在这穿衣的瞬间,他背后那幅仍未消去的图腾也就这么曝光在了众人的眼中,尽管一瞬即逝,但还是没能逃脱凌霏羽锐利的目光。 “神女之泪?!” 凌霏羽的面色阴恻恻的,颤抖的声音中间有惊异、有愤怒,更有激动。她苦苦寻觅了十多年的神女之泪,原来从不曾离开过神女宫,一直都在这里,只是隐藏在了她的弟子的身上。 不对,墨九天的身上怎么会有神女之泪?而且还是用着一种特殊的禁秘法给封印了起来,难道…… 凌霏羽当即脸色一变再变,一道摄人狠戾的光芒朝着墨九天身上射了过来,好似钉子戳在了他的身上,带着飙风席卷而至的狂怒。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神女之泪会在你的身上?难道你真是墨宫那人和白苏雪的私生子?” 墨九天听到她口中的四个字,就已经猜到事情不妙了,他暗暗懊恼,想不到千算万算还是疏忽了。眼神微微闪烁,他紧紧地握了握姬萱的手,心中开始思衬着如何逃生,如何从神女宫诸多高手之中夹缝逃生。 心中虽这么想着,但他面上反而表现得很是平静,他镇定自若地穿戴整齐后,拉着姬萱的手,依旧站立在秘道口的里面,没有要钻出地面的意思。他浅笑着,优雅地勾唇,道:“宫主想必是误会了吧?我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神女之泪?” “那你身上的图腾又是什么?”凌霏羽紧盯着他,一双黑眸中不住地喷火,这就是她教出来的好弟子么?被人戳破了身份,还能表现出优雅和镇定,不过这不也是当初自己挑选他成为圣子的原因么?她忽然之间有种作茧自缚的懊恼感,眼神闪动间,忽而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同了,讶异地出口道:“嗯,你竟然突破了剑尊之境?” 她这么一问,在场的其他长老们也纷纷吃惊起来,墨九天一直都是她们看着长大、同时寄予厚望的孩子,如今他的确有出息了,十八岁的年纪就突破了剑尊之境,这个消息对于整个中原大陆来绝对震撼,也足以使得神女宫在江湖上再火上一把。然而,她们最为欣赏的弟子,却做出了眼前不堪之事,甚至还嫌疑怀揣神女宫的镇宫之宝,这让她们情何以堪?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慕紫烟,一方面,她迈入墨竹之境已有数年,可惜迟迟没能突破,墨九天后来居上,居然先她一步突破剑尊之境了,足以让她惊讶和感叹。然而这些对她来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她从宫主的话语中得知了墨九天可能的真实身份和他盗取神女之泪的事实,如此一来,她知道墨九天今日是决不可能活着离开神女宫了。 心中暗暗焦急,她思索着一会儿如何为墨九天开脱和辩驳,不能让宫主杀了他,与此同时,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先除去墨九天身边的这个碍眼的女人!她竟然敢玷污她的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她阴狠的目光投向了姬萱的方向,尤其是在墨九天牵着她的手的位置,狠狠地盯了许久。 姬萱接收到她歹毒的目光,满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梢,任何时候,她都不会怕她,更何况现在相比较起他们眼前的大敌,慕紫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面上表现得镇定,内心里却是掀起狂澜,不住地思索着脱身之计。 “你,你是不是白苏雪和墨宫那人生下的儿子?” 凌霏羽的右掌翻转,开始在慢慢地凝聚掌力,随时都有出手的迹象。 墨九天暗地里紧捏了下姬萱的手,作为提醒,他是打算冒死冲出去了。 “没错!我混入神女宫,就是为了来救我娘的,不过现在既然我娘已经安然离开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神女宫。我很感谢宫主这么多年来的栽培和养育之恩,作为回报,我可以在此立誓,日后若是神女宫的人没有主动对付我,我就绝不杀神女宫弟子一人!萱,走!” 趁着凌霏羽还未出掌之际,他们先发制人,直接回头往秘道的另一端逃去。因为墨九天知道,以宫主高贵的身份,她是不屑于跟他们一般钻秘道的。 果然,凌霏羽一掌接着一掌连连轰击在了秘道里面,却没有亲自跳下秘道去追赶。 “追!一定要把墨九天给我留下来,不能让他把神女之泪带离神女宫!你们几个,去秘道的另一端堵住他们!该死的,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秘道?” 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声久久地在秘道里面回响,而秘道里面的两人已逃出了很远。 几位长老们分头出了禁地,她们也是有头有脸之人,哪里肯去钻秘道?反倒是慕紫烟一改平日里的高傲和矜贵,直接钻入了秘道之中去追人,她现在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杀了墨九天身边的女人!墨九天可以离开神女宫,甚至她愿意帮着他逃离宫主的追缉,因为她看得出来此事已经触到了宫主的底线,她已全然动了杀机,墨九天倘若被抓到,必死无疑。但是那女人必须死!她不能放任着两人一起离开神女宫,然后在外头逍遥快活! “萱,这边!”墨九天跑至半路,忽然停了下来,在秘道的中央某处启动机关,此处立即出现了一道暗门,竟是另外一条秘道。 姬萱来不及细想,紧随着他继续往前奔跑,在他们的身后,慕紫烟也紧随而至,所以没有错漏他们转而从另外一条秘道出逃的信息。她狠狠地咬牙,誓要追上他们,杀了那女人! “萱,快!” 两人终于跑到了秘道的尽头,墨九天猛出一拳轰击在了秘道的口子上,这个出口他并没有全部挖开,为的就是怕有人发现,因为这上面的位置是通往神女宫院墙外的。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墨九天带着姬萱齐齐跳出了秘道,霎时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还带着薄凉的夜色的味道,他们竟然逃出来了!多亏了墨九天未雨绸缪,在挖秘道时就计算到了逃亡的路线,他果然智谋非凡,非寻常人可比,姬萱对他的佩服和欣赏也更进了一层。 “我们连夜离开新郑城,一刻也不能耽搁了。” 是的,新郑城是神女宫的地界,他们只要在这里停留一刻,就有一刻的危险。 “哼,你们休想这么轻易地离开!妖女,拿命来!” 一股杀气自秘道里面传递了开来,随后是慕紫烟白色的身影如狂风般席卷而至。 墨九天眉心微动,也不急躁,他举手置于唇间,朝着漫漫的夜色中吹了一记口哨。这口哨声带着特殊的音质,传得很远很远。 “师姐,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你留不住我!”他手腕转动,轻轻的一掌就化去了慕紫烟的攻击。 慕紫烟停滞了一下,忽而剑锋一转,蝉翼剑如游龙走蛇一般袭向姬萱。 “我要杀的人,是她!”一抹狠厉在她眼底划过。 “你想杀我,可没这么容易!”姬萱从墨九天的身后挪步出来,手中的破天剑翻飞,迎难而上。她刚刚突破了北冥神功第七重,很想知道自己此刻真正的实力,是否能和一个墨竹巅峰的剑客相抗衡。 独孤十三式在她的手中施展了出来,剑招连连变幻,身体内有着磅礴的内力支持,她竟然也能与慕紫烟对上几招而不落下风。 慕紫烟脸色微变,没料到对方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的眼睛微眯,总觉得这剑招,还有眼前之人的气势和面容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半会儿她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两人斗得激烈,墨九天在一旁没有出手,因为他看得出姬萱是想试练一下自己的实力,所以他只在一旁观看着,只待她不敌之时才出手相助。 神女宫的西北角,一阵阵的马蹄声远远地自暗处传了来,随后在月色底下出现了四匹快马,其中的两匹上面已有人坐骑,唯有剩余的两匹空余。马上的两人墨色的衣衫,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翘首望向打斗声传来的位置。 为首的一人眼睛乍亮,从中透射出异样的芒光,他朝着那边挥挥手,不高不低的声音喊道:“少主,这里,快上马!” 第五十二章 墨宫少主 “萱,我们走!” 墨九天朝着来人方向瞄了一眼,随后突然击出一股掌力袭向了慕紫烟,他只用了三分力道,没有用全力,因为就他而言,他和慕紫烟之间是没有仇隙的,而且慕紫烟平日里都很关照他,他没有理由对她下狠手。(手打)虽只是三分力道,但剑尊之境就是剑尊之境,是墨竹剑客远远不及的,那是一种质的飞跃。 慕紫烟当即就缓下了剑招,让姬萱抢空退身而出,跟随着墨九天上了前来接应的人的马。 “九天,你竟然对我出手?”慕紫烟的心情差到了极,别人她不敢,但是对墨九天她从来都是倾心相付的,没有一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是如今,她一直呵护着的师弟却对她出手,这让她情何以堪? “师姐,对不起了!不过今晚会发生这些事,也是全拜师姐的那碗粥所赐。九天很感谢师姐一直以来的照顾,他日若是有机会,九天一定会报答你的。后会有期!驾!” 慕紫烟执剑眼睁睁地看着四人四马在夜色之中绝尘而去,她恨得牙痒痒,举剑朝着地面胡砍发泄。她要的不是他的报答,而是他的爱,难道他不明白吗? “紫烟,人呢?” 前方的人刚走远,长老们也跟着追至。 慕紫烟徐徐收起了蝉翼剑,面色逐渐冷凝,直至冰,沉声道:“他们有人在外接应,走远了。” 各个长老脸上表情各异,青霜和青莲长老两人都似松了一口气,颇感庆幸,到底她们还是舍不得将她们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给亲手毁掉,而青漪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则是愤愤不平的神色,直有誓要将叛徒捉拿,绳之以法的念头。 “宫主有令,务必要将墨九天捉回来,让他交出身上的神女之泪。神女之泪乃是神女宫的圣物,绝不能流失在外。紫烟,立即召集所有宫中弟子,全力追缉墨九天。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将他给捉回来!” 夜色之中回荡着青漪长老冷酷的声音,她一直以来就反对神女宫收留男弟子在宫中,如今她的预言终于成真的,霎时间有种翻身作主的感觉和姿态,在众长老之中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及近城门,四人四马稍停了下来。 墨九天回首往身后漫漫寂静的长街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追赶上来后,他转头望向两名墨色长袍装扮的男子,道:“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回去告诉你们墨主,就我娘已经从神女宫逃出来了。她现在很危险,如果他还有一良知、一情分的话,就尽快赶在别人之前找到我娘!” 墨九天此刻脸上的神色从未有过的冷峻,当提到墨主二字时,他明净的眸底划过一抹恨意,让姬萱很是不解。从看到前来接应的墨十三和墨七两人后,姬萱就十分肯定了墨九天的真实身份,他的确是墨宫的少主。 墨十三神色微顿,颇有些为难道:“少主,你不跟我们回墨宫吗?墨主他很想念你。”他此墨宫出来时,墨主一再地交待他务必要将少主接回去,可是现在看少主似乎对墨主仍然存有敌意,他很是为难。 青丝在夜风中张扬地狂肆起来,墨九天那张俊美至极的脸上此时却罩上了阴森森的寒气,美目含着凌厉道:“除非是我娘要我入墨宫,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墨宫一步!你回去告诉他,他想恕罪的话,就尽快找到我娘,好好保护她。倘若我娘再次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墨主好歹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对墨主如此不敬?”一直在旁不话的墨七有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口质问,在他的心目中这世上唯有墨主一人值得他尊重。眼前之人即便是墨主之子,墨宫的少主,如果没有能让他折服的本事,天皇老子他也不认。 “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墨九天的脸色再次冷峻了一分。 墨七还欲再言,却让墨十三伸手阻止了,对于墨主的家事,他多少听过一些,谁是谁非,根本不清楚。他们作为外人,墨宫的弟子,根本无法插手墨主的家事。 “既然少主坚持,那我们就此分别,属下一定会如实转告墨主的,请少主多加保重。” 墨十三正欲离开,姬萱忽然开口喊住了他:“等一下!” 墨十三停马止步,讶异地望向姬萱,方才情况紧急,他也没来得及细细地打量这位跟少主一同逃离神女宫的女子。据他探知,少主向来洁身自好,身处神女宫,却从未有风流之事传出,他何时跟一个女子走得如此相近? 眼下细细打量这名女子之后,他眼睛大亮,不由地暗暗赞叹,十多年前,他曾有幸见过圣衣殿的圣姑白苏雪一面,当时就直叹惊为天人。什么神女宫的圣女,什么公主千金,在他的眼中都及不上圣姑白苏雪一根汗毛,早已认定白苏雪是这天底下第一绝色美人。然而此刻,见着眼前的女子,他的审美观再一次颠覆,原来这世上还有比圣姑白苏雪更为动人心魄的女子,难怪眼高于的少主会对她如此特别。 只是,为何这女子眉目之间那般眼熟呢?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绞尽脑汁思索着,打死也想不到眼前的女子正是在拍卖会上将他气得差吐血之人,对方是少主重视之人,他不敢怠慢,颇为有礼数地抱拳道:“敢问姑娘有何事?” 姬萱心底暗笑,看墨十三迷茫的神色,她就知道对方一定没有认出她来,也是,又有谁能想象得到七国传闻中花痴草包的燕国太子会是女扮男装的女子呢?也就是墨九天这怪胎,似乎对于她女装的打扮自始至终都未曾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她不由地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想烦请阁下帮个忙。”她故意放柔了声音,那声音婉转动听,如夜莺一般,听得墨十三一阵心神荡漾。 “姑娘是少主的朋友,别帮不帮忙的,有事就请尽管吩咐就是,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瞧瞧,这有礼有矩的姿态,倒是让姬萱刮目相待了。 她抿嘴一笑,笑得风情无限:“我有个朋友住在城中的紫竹轩,临行前想跟她道声别,我现在不方便前去,就烦请阁下去传个话,就我在万剑门等候她的到来。” 墨十三又是一愣,完全被她的笑容给震慑住了,还是听到了边上传来少主不悦的咳嗽声,他才反应过来,面上有些窘色,接话道:“这当然没问题,不知姑娘的这位朋友姓甚名谁?” “噢,她啊,其实她还是挺出名的,中原七国都有她的传闻,相信阁下也一定听过。”姬萱故作严肃,灵动的眸子底下却是泛着屡屡的狡黠之色,她顿了顿,道,“她的名字,就叫姬、萱!” 第五十三章 最好的礼物 新郑城此刻沸腾了起来,神女宫出动了所有的弟子在城中到处搜索,弄得人心惶惶。(手打)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为什么神女宫的人到处都在搜查?” “她们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一定是出大事了。” “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出事了?她独自一人潜入神女宫,也不让我们跟随,恐怕凶多吉少啊。” 紫竹轩内,莫寒、姬傲羽和姬若三人驻足在房间门外,看着挨门挨户搜查的神女宫弟子们,不由地担忧起来。 “走,我们出去看看!”没有了姬萱和慕容白在场,莫寒无疑成了三人的主心骨,率先作出了决定,领着其他两人往紫竹轩的外面走去。 他们刚走出没多远,就遇上了一队神女宫的弟子,为首的一名女弟子叫住了三人:“你们今晚可有见过圣子出现在紫竹轩?” 圣子? 莫寒三人当即莫名其妙地对望了一眼,没想到神女宫的人兴师动众地就是为了寻找他们的圣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姬傲羽上前一步,温和地问道:“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圣子不见了?明日就是圣子大人的生辰,他怎么会在自己的生辰前一日不见了呢?” “圣子背叛了神女宫,现在神女宫所有的人都在追缉他!如果你们发现了他的踪迹,要立即禀报神女宫,我们宫主重重有赏。”为首的女弟子恨恨地道,她是青漪长老派系的女弟子,受青漪长老的影响,得知圣子盗取了神女之泪,还跟一个陌生的女子逃之夭夭,当即愤慨不已。 “圣子大人背叛神女宫,这怎么可能?”姬傲羽实在有些想不通。 “怎么不可能?宫主已经查实,圣子墨九天其实是墨宫派来神女宫的奸细,一直潜伏在神女宫中,企图对神女宫不利。今夜他在宫里和一陌生的女子苟合,双双逃离了神女宫,甚至还盗取了……”女弟子险些将神女之泪的秘密抖落出来,幸好即使收了声,临行前长老一再吩咐,不能将神女之泪在墨九天身上的消息透露出去,否则的话,恐怕会有别派的人先她们一步下手将神女之泪抢走。 莫寒在旁听着,目光忽闪了下,从她的言语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圣子不是一个人逃离神女宫的,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名女子。 女子,会不会是? 联想到公主和圣子之间特别的关系,他这一设想也不无可能。 思索间,神女宫的弟子已经离开了。 “莫寒,你圣子的失踪,会不会跟太子殿下有关系?可是他们跟圣子大人一起逃离的是名陌生的女子……”姬傲羽心中存着疑惑,却又不敢确定。 莫寒抿了抿冷硬的唇瓣,他当然不会想到太子殿下其实就是公主殿下。 “一定是哥哥了!”姬若突然在旁冒了句,让莫寒心底一颤,连忙捂上了她的嘴。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姬傲羽虽现在是公主殿下的侍卫,但在燕国姬傲羽的家族背景不一般,万一他一不心有所泄露,那么必定会对公主不利,所以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恰时,迎面又走来两人,墨色的长衫,极有特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受了姬萱所托前来报讯的墨十三和墨七两人。 “姬萱呢?”墨十三认得姬萱身边的三人,尤其是这个青涩懵懂的女孩,她的实力让他胆战心惊,所以在瞄向三人的时候,他的视线特意在姬若的身上逗留了一阵。 莫寒看着来人,眉头轻皱了下,对这两人没什么好感:“太子殿下目前不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事吗?”他的脸上罩着寒气,一副拒人千里的冷傲。 墨十三也跟着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还真是对了。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对他墨宫排行十三的前辈高手如此无礼,果然像是那傲慢无礼又狡猾多端的姬萱的手下。 他冷哼了声,道:“我是受人所托,来给你家主子传话的。有位姑娘自称是你家主子的朋友,她她先行一步,在万剑门等你家主子。” 哼,他就想不通姬萱到底有哪里好的,竟然可以和那么美貌的女子做朋友?他私底下多看那女子几眼,都得遭他少主的冷瞪,可见少主对这女子有多重视。现在这可恶的姬萱竟然又横插了一脚,她该不会和那女子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吧?如果是这样,那少主岂不是很危险? 他随即又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们少主是何等出类拔萃的人物,怎么能是姬萱那花痴草包之人可比的?好吧,虽现在的姬萱的确和传闻中的不同了,但再怎么优秀也没法和他的少主比。 他是观察出来了,少主整个人都发生了蜕变,显然是已经踏入了剑尊之境。剑尊之境啊,他才十八岁,就踏入了剑尊之境,这是何等的天才?难怪墨主想要将少主召回墨宫悉心栽培,如此天才人物,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墨主也一定不会轻易错过的。 莫寒听了他的传话,也在暗暗地思衬着,方才他还在猜想的可能性现在就得到了证实,看来事情不会错了,跟圣子大人一起逃离神女宫的女子必然就是公主殿下了。公主殿下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让墨十三来传话,让他们三人前往万剑门去与她会合。 “知道了,我会传话给太子殿下的。”他淡淡地道。 “就这样?”墨十三抓狂地看着眼前这个冷漠如寒霜的侍卫,还真不是一般得拽,“我这么辛苦地跑来传话,你们连句谢谢也没有?” “那你要怎么个谢法?”姬若凑近他的跟前,歪着头,无辜地冲他眨眨眼,怎么看怎么无害,可是细看时,才会发现她闪亮的眸子里边尽是狡黠的神色。 墨十三被她盯得心里发毛,联想到她那恐怖的本体,他当即就打消了继续跟他们磨蹭的念头,匆匆告了别,就和立在一旁仿佛不存在的墨七离开了紫竹轩。 新郑城外某处深山中的一处山洞里,姬萱和墨九天两人怕神女宫的人循着马蹄的印痕找到他们,于是放弃了马匹。夜色已深,也不方便赶路,暂时在山中歇息。 窄的山洞里,两个人靠在一起,前方升起一堆火,环境很安逸。 “墨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姬萱轻声地开口话。 墨九天沉吟了片刻,道:“我想,我要先找到我娘,她可能真如宫主所,暂时不会回到圣衣殿。” 姬萱默默地头:“找到了你娘,或许也能知道墨儿的下落。墨大哥,倘若你找到了你娘,记得帮我问问墨儿的下落。”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还是要去万剑门?”墨九天想到要和她分离,心中不舍,黑亮的眸子里水光涟漪,竟是那样的迷人眼球。 “我想过了,要在这个世界立足,必须有足够的实力,要不然不但无法自保,更不能保护身边的人。现在的我,朝不保夕,自身难保,倘若将墨儿带在身边,反而会将他陷入险境。所以,我要去万剑门学习武艺,等有一日我的武艺登峰造极,可以不再畏惧任何人,到时候我会去圣衣殿接墨儿回来。” 姬萱的神色空空静静的,目光凝注在火焰中的一,周身的泰然若定和冷静,唯有那目光之中透射出来的坚毅和果敢,使得她整个人气势凛然。 墨九天侧目凝望着她,这样的她,太过吸引人了,她的坚强、她的信念,无一不吸引着他。想到秘道中那个缠绵悱恻的吻,他的俊脸上再次泛起一层粉色,视线也逐渐转移,落在了她粉嫩水灵的唇瓣上。 姬萱偶尔回眸,碰上他略显灼热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也想起了秘道里那个失控的吻,脸颊上也跟着一阵火辣。她竟然真的在秘道里扑倒了墨九天,这和女流氓有什么分别?幸好方才一阵跑动之后,她体内存储的药力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要是再来一下强扑,那她真是要羞愧得钻地洞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轻咳了声,道:“已经过了子时,现在应该算是你的生辰之日了。本来今日你的生辰将会有万千的宾客临门道贺的,现在全砸了,只能沦落到在这么个又又暗的山洞里面度过,是不是挺可惜的?” “我不觉得可惜,有你陪我一起过生辰,我觉得比任何的生辰宴都来得珍贵。”他静静地望着她,柔和的目光中一片朦胧,看得姬萱又有心痒痒。 她努力撇开了脸不去看他,美色误国啊,美色是祸害啊,她在心中暗暗地念咒。 “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藏的,这是我十八年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玉质的玉兔在他手中摇晃着,在火光的掩映下折射这柔和的芒光,那样一个不值钱的东西,他却是最好的礼物,他的话语真挚,不是恭维,也不是奉承,而是出自真心,让姬萱心中也跟着感动。 第一章 落星城 落星城,位于楚国边境的一座边城,到了这里,也终于算是离开了韩国的地界。(手打) 昨夜刚刚下过一场暴雨,今日却是极好的天气,头的耀日散发着温暖灼热的光辉,铺洒在落星城的街道上。 楚国乃是中原七国之中最大的一个国家,落星城虽不是楚国的都城,但同样气派恢宏,当你第一次迈入落星城的城门,就能感觉到整个楚国的繁荣和昌盛。落星城就宛如是楚国国情的一道折影,由及大,由此推彼,见识了落星城的繁华,就可窥到楚国的全貌。 回眸四顾,在落星城的大街上竟然也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和神女宫弟子,神女宫影射到中原七国的力量的确不可觑,姬萱他们这才到达落星城,城里面就高高地悬挂起两人的画像,画像上有打湿的痕迹,显然是昨天之前就已经张贴出去了,有不少人聚集在周围指指。 人群中,姬萱拉紧了衣领,将自己一张冷峻的面孔遮挡起来,皱了皱眉道:“该死的,我们被通缉了……” “意料之中的事,宫主一定不会就这么善罢干休的。”一旁的墨九天摸摸鼻子,慵懒的声音低沉地笑道,“神女宫特使的令牌,宫主还真是舍得,拿特使令牌来做悬赏。不过,我总觉得这画像画得太差了,竟然把我画得这么丑……” 姬萱当即翻了个白眼,不满地撇嘴道:“把我画得才丑呢,她们一定是有意的,故意丑化我来衬托你。我明明比你长得好看嘛!” “呵呵……”墨九天心情极好地轻笑起来,牵起她的手,痞痞地道,“看来我们得去易容一下,要不然就凭着我们这两张美得神人共愤的脸蛋,肯定得被人认出来到处追着跑。” 姬萱再次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想不到他比她还要自恋。 正着,就有一支巡逻队走到了附近,为首的身穿白衣的神女宫弟子眼尖地看到了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她眉梢一挑,极为傲慢地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把连转过来让我看看!” 脚下微顿了下,姬萱想着自己现在是男装的打扮,应该不至于被认出来,所以率先转了身,问道:“这位大人,有事吗?” 女弟子大致地瞄了她一眼,她们寻找的两人一男一女,圣子大人她是见过的,此人既然不是圣子大人,她也就不理会了,将目光调转向了背对着她的墨九天身上。 “还有你,也把脸转过来。” 墨九天自然是不能把脸转过去的,因为他知道但凡神女宫的弟子都认得他,最后还是姬萱挪步遮挡在了他和女弟子之间,道:“他脸上长了包,最近正化脓呢,不方便见人。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女弟子见他们推推托托的,心中很是不悦,不由地竖眉,喝道:“你们难道没有看到通缉令吗?我们正在抓捕神女宫的圣子和他身边的女子,你们两个遮遮掩掩的,不敢见人,很有嫌疑!我看你们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来人,把他们抓起来,严刑拷问!” 女弟子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将两人围了起来。 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双双眸色一沉,悄然对视了一眼,周身沁出一圈冷意。 “速战速决,心他们招来其他的高手。”墨九天眯起眼眸,低声提醒。 “嗯。”姬萱应声,黑眸中也同样是寒芒闪烁,就等这些人扑过来她就动手。 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中间,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喧闹声,打破了僵局。 “让开让开,别挡我们公主的路!” 一辆华丽的马车自大街的中央驶了过来,看他们穿行的方向,应该是刚刚从城门口进来的。护卫马车的几名侍卫冷声呵斥着,在人群中间开出一条道来,甚至还动用了武力,这才招致群情激奋,喧哗声也越来越激烈。 几名侍卫的身手不凡,粗看之下就能判定他们是绿竹剑客,拥有绿竹剑客作为侍卫,想必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身份必定不一般。其中还有一名紧跟在马车旁的中年男子,他的目光如炬,不时地扫过人群,带着警惕之色,精神奕奕。 “是个紫竹高手!” 墨九天看到姬萱的视线落在了中年男子的身上,不由地低低道。 恰时,马车帘子的一角被掀开,露出一张美貌绝伦的女子容颜来,人们的瞳孔在瞬间放大,原本的喧闹之声也逐渐趋于平静。这名女子长得极美,就连姬萱看了也跟着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她回头看向墨九天,却发现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只是轻瞄了那女子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中年男子身上,似乎这中年男子对他的吸引力远比马车内的美人来得更浓。 再转头看向其他的反应,这女子乍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包围他们的士兵们也忘记了自己的正事。 “美人啊!超级大美人!” “这是哪家的千金姐?我怎么从没在落星城里见过?” “没看到他们的马车是从城门外进来的吗?肯定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姬萱忍不住赞叹道:“真是个美人啊,难怪人家美色祸国,西周时的周幽王就为了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 “烽火戏诸侯?还有这典故?”墨九天很是好奇,“我想那褒姒肯定是极美极动人的,能深深打动周幽王的心,若是我遇上这样的一名女子,或许也会试试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 他闪亮的眸子泛着异样的光泽凝望着她,泛着一丝狡黠,若有所指,意味深长,看得姬萱额头直掉黑线,周幽王从来都是人们抨击的昏君好不好?他什么不好学,干嘛偏偏要学那昏君的把戏? 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拜托,她又不是褒姒,他也不是周幽王,这哪儿跟哪儿啊? 第二章 宋国公主 【发现好多读者注册了号,却不给收藏一下,不要这么懒嘛,只须轻轻击一下收藏本书就了。(手打)看霸王文是可耻的,人家不干啦!满地打滚!】 趁着士兵们的注意力都被这突来而至的大美人给吸引住,姬萱和墨九天两人连忙移步隐没在了人群中。藉于墨九天这张脸实在太过招摇,两人决定还是先去易容一番再继续赶路。 姬萱现在是男装打扮,神女宫的人根本认不出来,所以也就免去了易容的麻烦,趁着墨九天易容的功夫,她跑去大街上买了些干粮和心,准备带着前往万剑门的时候路上吃。 在一家酒楼的大堂里,墨九天换了身寻常剑客的装束,配上一把没有任何特色的长剑配在腰间,随后将他一头墨色的黑发束起,打扮得潇洒干净,像极了游走江湖的侠客,只是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却易容成了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孔,哪怕是扔进了一堆人当中,都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斜倚着身子,独自饮着酒,静静等候姬萱的归来,慵懒的姿态尽显优雅和高贵,尽管易了容,但那份气质是无法改变的。唇角挂着一丝浅笑,他还从未因等候着一个人而感觉如此期待和甜蜜,他心中暗想,倘若找到了母亲,确定她平安无事后,他真想一直陪伴在萱的身边,哪怕从此隐姓埋名,以最为寻常的面目出现在江湖上。 思忆间,门外忽的传来了吵嚷之声,酒楼的大门打开,走入了一名绝色女子。 略微抬头瞄了眼,墨九天又懒洋洋地低下头去,随意抿着杯里的美酒。 女子正是刚刚在城门口见到的马车内的绝色美人。 墨九天对于美女的免疫力素来极强,可能是自对着大美人慕紫烟长大的缘故吧,不过对于姬萱却是例外,女装的姬萱比男装时多了几分妩媚、几分动人和几分魅惑,让他总是挪不开目光,时而心猿意马。 “呵呵……”想到这些,他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待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突然觉得身边多出了许多人,他诧异地抬头,发现那绝色美人竟然是走到了他的边上,然后她的侍卫们就将这一片围了起来,一个个目光如狼似虎地盯着他。 墨九天伸手摸了摸鼻子,不由地疑惑,他有这么吃香么?脸都变成这样了,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竟然还有女人看上他?莫不是他的桃花太过旺盛,怎么挡也挡不住? 他自恋地想着,其他桌的客人们却是无比嫉妒地看着他,无法理解这么一个样貌平庸的剑客,究竟有哪一儿吸引美女了? “姑娘有事吗?”墨九天和煦地一笑,露出他身为圣子招牌式的优雅笑容。 咦? 一直高高昂着头颅、骄傲无比的宋仙瑶诧异地往他身上看去,只觉得男子的声音仿佛有股特殊的魔力,芳心少有地颤动了下。方才进门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唯有他只轻瞟了她一眼,随后径自喝酒,甚至还发出了轻笑声。她感觉到了被忽视的滋味,心中恼怒,这才故意朝他这边走来,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明明是一张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脸蛋,可为何却让她感觉很是特别?再细看了一下,那种心跳的感觉立即便消失了,她忽然有种被人愚弄的不快,心中暗道自己怎么会看上一只癞蛤蟆呢?真是晦气! “你,去别的地方坐,这里我们公主殿下看中了。”她身后的某个侍卫站了出来,颐指气使地对墨九天道。 原来如此,看上他的座位了。 墨九天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眉梢,抿了口酒水,慢条斯理地道:“很抱歉,我没有让座的坏习惯。” 宋仙瑶和护卫们皆是一愣,诧异地瞪大眼睛看过去,这家伙竟然比他们还傲慢?他们都已经申明了公主的身份,他还这么不识趣? 不止他们,酒楼里的其他男性们也跟着红了眼,这子居然拒绝了这么一个大美人的要求,而且还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他不过就一个人,占了一整张桌子,他随便挪个窝,再方便不过了,若是换作他们,不等美人要求就主动让座了,哪像这子? 旁边一桌的一名男子闻言,立即殷勤地起了身,上前道:“公主殿下,我这里有空位,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您让座。” 男子正想着或许能赢得美人回首一顾,谁知宋仙瑶理都没理他一下,甚至没给他一个正眼,冷声道:“本公主就喜欢这个位子。” 这不是存心找茬吗? 墨九天依旧甚是惬意地抿着酒,对于跟前的人和其他的客人的议论声置之不理,纤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打着节拍,直将宋仙瑶气得满脸涨红。她身为宋国公主,宋国国君唯一的女儿,向来高傲惯了,谁知今日遇见一个比她更为高傲之人,此人甚至对她不屑一顾,这口气让她如何忍得下? 跟随在她身边的侍卫们也是素来趾高气昂惯了,今日却碰上他这么个大钉子,顿觉面上无光,当即个个眼露凶光,恶狠狠地威胁道:“知道我们公主是谁吗?她可是我们宋国国君唯一的女儿,你得罪了我们公主,就是得罪我们整个宋国!” “宋国……听宋国国君就这么一个女儿,将来若是谁娶了她,那么宋国就相当于是嫁妆了。” “宋国公主的身价的确不菲啊,而且还是个绝色大美人,是个男人都想娶!” “我看那子就是皮痒,谁不好得罪,偏偏得罪人家宋国公主……” 酒楼的客人们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议论纷纷。 宋国公主,算哪根葱? 这世上还没有谁能吓倒他墨九天的? 侍卫们高昂着头颅,一脸骄傲地看着墨九天,以为出了自家公主的名号,他就会识趣地知难而退,谁知墨九天只懒懒地抬了抬眉毛,轻笑道:“哦,宋国公主吗?就是那个膝下没有子嗣可以继承大统的宋国国君生下的女儿吗?想想公主的处境,我也觉得很是同情,我想那些前去宋国提亲想要迎娶公主的男人,肯定都是看中了宋国这块肥肉去的,至于公主长得是美是丑、是胖是矮,恐怕没有人会关心。与其是娶公主,倒不如是娶宋国,我真是替公主可惜了,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却注定只能当陪嫁品,啧啧……” 众人闻言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真是个不怕死的,竟敢这么宋国公主!虽他的的确是事实,相比较起美人,大家当然更热衷于宋国这块肥肉。美人美则美矣,然而总有年老色衰之时,江山和权力则不同,所以天下人才如此趋于权势。只不过,在人家公主面前得如此直接,这跟打人家耳光有什么分别?一个个暗叹,此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 宋仙瑶闻言,当即气得咬牙切齿,她身为一国的公主,自就被众人捧在手心上,何时受过这等讥讽?而且还句句命中要害,戳她伤处,她气冲冲地上前几步,纤手指着墨九天的鼻子,怒骂道:“你这只癞蛤蟆、丑八怪!本公主需要你同情吗?天下间想娶本公主的人多了去了,就算他们是冲着宋国来的又如何,本公主乐意!倒是你这只癞蛤蟆,这辈子都别想有女子愿意嫁给你!” 话音刚落,酒楼外一个脚步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里面怪异的气氛。 众人循声望去,不由地再次吸气连连。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 她明眸如星,黑发如墨,一进门就左右四顾着,冷傲的神色,俊美得让人不敢逼视。当她寻到了她要找的人,回眸间化作桃花朵朵,让人迷醉在春花江水中。 如此俊美的少年,哪怕是身为女子的宋国公主也远远不及,她刚一进入,便将原本属于宋仙瑶的炙热目光悉数吸引了过去!虽她是男子的装束,但世人向来对于美的事物都没有抗拒的能力。 宋仙瑶发现了周围的不正常,也跟着扭头望去,然后陷入了短暂的呆滞中。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极品俊美的少年? 一颗芳心再次不经意地轻颤起来,倘若方才初见墨九天时的心颤只是种错觉,那么现在,对于眼前的少年,却是真真切切的。 第三章 震惊的消息 姬萱方才一进门就听到了关于“癞蛤蟆”的话题,然后这么轻轻一扫,很快就将视线落在了称癞蛤蟆和被称癞蛤蟆的两人身上。(手打)墨九天经过了易容,可是那满身高贵、优雅的气质仍在,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癞蛤蟆? 这美女口中的癞蛤蟆的该不会就是墨九天吧? 她忍不住在心底喷笑,何时优雅高贵至极的中原第一美男子成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了?倘若这美人见到了墨九天的真容,不知会是如何反应? 当她径直走向墨九天,经过宋仙瑶的身边时,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心声。 “天哪,我该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吧?她向我走来了,她是要跟我话吗?” 姬萱挑了挑眉梢,望见她颇为紧张和期待的神色,不由地起了恶作剧的心思。脚下稍顿,走至她的跟前,冲她浅浅地一笑道:“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得罪你了吗?” 宋仙瑶心神一阵荡漾,她果然是上前来和她话的,出于公主的高贵和矜持,她面上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激动之色,心底却是喜不自胜。 “她跟我话了!我果然对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慢着,她朋友?难道是……” 宋仙瑶惊恐地望向依旧一派悠然姿态的墨九天,难道这癞蛤蟆是这绝美少年的朋友?一张漂亮的脸蛋当即就涨得通红,这可怎么办,她刚刚骂了她朋友一顿,她会不会就此讨厌她,对她留下坏印象? “我想应该不至于吧,姑娘高贵优雅,一看就是个极有教养之人,怎么会跟我朋友起冲突,更不会我朋友是癞蛤蟆之类的话,是吧?”姬萱甩了下衣摆,姿态优雅地坐在了墨九天的身侧,冲他眨了眨眼,泛着狡黠的神色。 宋仙瑶的脸色涨得更加通红,原来她什么都听到了,事情岂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她支吾道:“这个……完全是误会!” 侍卫们见公主被人给晾在了一边,而座位上的两人却自顾自地饮着酒,姿态极为惬意,当即为公主鸣不平,直接拔了剑,呵斥道:“公主他是癞蛤蟆怎么了,他本来就是癞蛤蟆!我告诉你们,若是再不把桌子让出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住嘴!”宋仙瑶本还想跟人解释,挽回什么,谁知她的侍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给她添倒忙。她回身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侍卫身上,“你给我退下!” 侍卫无缘无故地挨了一脚,很是委屈,想不明白究竟自己哪里做错了,一脸的苦相。 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眼神就洞悉了对方心中的想法,他们初来乍到楚国,此刻正在遭受神女宫的通缉,不宜多惹是非,就暂且不跟这宋国公主继续耗下去了。 “萱,其实这位宋国公主我是癞蛤蟆倒也不错,要不然我怎么到现在都还没讨上媳妇呢?就拿几天前来吧,我被一个女子给摁倒强吻了,那可是我的初吻,这名女子不但不负责任,事后还把这事全给忘了,你我冤不冤?”墨九天可怜巴巴地望着姬萱,一脸的无辜受害相。 额头的黑线如下雨般落下,他这算什么,跟她秋后算账吗? 还摆出这么一副媳妇的苦大仇深相,想博取同情,还是欠揍? 姬萱这算是越来越看清墨九天的本性了,他就是个表面装纯,其实腹黑无比的狐狸男,要不然他怎么能够以墨宫少主的身份在神女宫中混迹这么多年都未被发现?谁若是以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正人君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宋仙瑶更是一脸的不信,他长相如此平庸,哪个女人能看上他,还如狼似虎地扑倒他?压根就是他在那儿自吹自擂罢了,哼! 汗滴滴的,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未免墨九天继续下去,姬萱转头对宋仙瑶道:“公主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一起坐吧。出门在外靠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既然出了家门,性子还是收敛些的好,毕竟万一你出了事,你父王想要搭救你也是鞭长莫及的。至于你身后的这些侍卫么……” 她冲着墨九天使了个眼色,墨九天会意,右手轻轻一扬,一股磅礴的气流就涌现了出来,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在瞬息改变! 霎时间,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原本握在侍卫们手中的剑皆不受控制地脱了手,就连侍卫首领紫竹剑客手中的剑也不例外。 整个酒楼的客人都惊愣住了! 当场就有人叫道:“……剑尊之境……” “怪不得这子这么嚣张,原来是剑尊啊!” 姬萱眯眼在旁看戏,区区一个酒楼竟然有人能认出剑尊之境来,看起来楚国之内果然藏龙卧虎,不可觑啊! 宋仙瑶整个人都傻了,怔怔地看着她的侍卫们,尤其是她的侍卫长、紫竹高手,竟然也未能幸免。对方只不过是随手挥了挥,她的人就全军覆没,幸好方才没有和他动手,对于姬萱的警告,她也算是真的听进去了。 没错啊,她的确是宋国的公主不错,身份尊贵,后台强硬,但毕竟父王远在宋国,鞭长莫及,看来以后她真的得收敛收敛性子了。 再抬头看向姬萱时,只觉得她极为善良,她这么做全是在替她着想。她脸色微微泛红,换上一副公主该有的端庄仪态在他们一桌坐了下来。 “公子得对,是仙瑶太过浅薄了,不懂人情世故。还有这位公子,仙瑶在这里向你道歉,方才不该出言侮辱你的。” 她的突然转变,倒是让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微微吃惊,一个公主能做到知错能改,实属不易。若非姬萱能洞悉她的心声,或许她会怀疑对方是否别有用心,然而她表里如一的真性情,却让姬萱好了几分好感。对方不过是从被宋王娇惯坏了的公主罢了,在宋国区区的弹丸之地,她可以作威作福,无法无天,可是如今到了楚国,中原第一大国,她那微不足道的身份,连姬萱和墨九天两人都没法比,再不收敛性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敢问公主到楚国来所为何事?” 墨九天优雅地抬手,给姬萱和宋仙瑶各倒了一杯酒,表现出他的雅量,也算是平息了这一场争执。 “不瞒两位,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宋仙瑶泛红着脸,低头偷瞄向姬萱,继续道,“秦国的使臣三日前送来了聘礼,要和宋国结亲,我父王考虑到宋国的存亡,所以答应了他们。但是我听秦国太子赢彻刚刚回到秦国,他为人冷酷无情,杀人如麻……这样的人,我才不想嫁给他!” “砰!” 握在姬萱手中的酒杯蓦地脱落,她受惊地拉住宋仙瑶的手,紧盯着她,追问道:“你是谁?你向宋国求亲的人是秦太子赢彻?!” 她的声音有丝丝的颤抖,其中有震惊,也有愤慨。 好你个赢彻!还什么要娶她的话,现在一回到秦国,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迎娶宋国公主。 鬼话,鬼话连篇! 宋仙瑶诺诺地头,有些被她激动的神情给吓到了。 墨九天也有些讶异她的激烈反应,莫非她和赢彻之间……一抹不安的情绪逐渐在心底升起,他默默地垂下眼睑,将复杂的情绪掩藏在了眼底。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姬萱连忙收回了手,收敛心神,轻咳道:“抱歉,我只是太过意外了。” “公子认识他?”宋仙瑶疑惑。 “不认识!”姬萱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愤慨,还有些许赌气的意味,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不止是认识的,而且非常熟识。 第四章 偷袭踢飞 宋仙瑶半信半疑地道:“是吗?还没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噢,我叫荀墨,这是我朋友……荀九。(手打)”姬萱随便给墨九天取了个名字,有敷衍的味道,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赢彻要成亲的消息,她恨得牙痒痒,有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 该死的赢彻,倘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一定…… 咬牙切齿着,她忽然醒悟过来,就算赢彻真的要成亲了,关她什么事?她从来就没答应过要嫁给他,更没有和他有过海誓山盟,她何必如此在意? 她在担心什么、焦虑什么?是怕丢失了剑道阁半个主人的位置,还是怕他会收回他给的订婚玉佩,还是……她忽然之间迷惘了。 “原来是荀公子,不知荀公子到楚国又所为何事?” 对于宋仙瑶的问话,姬萱压根就没听进去,脑子里一片浆糊。在同桌两人的注视下,她忽然就起了身,道:“我出去买东西。”完,她就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座位。 “萱……”墨九天目送着她离开后,眼睑下垂,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他的身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落寞和哀伤的忧愁。 走在喧闹的大街上,姬萱很是烦躁,恨不得立即找个清静的地儿,好好冷静冷静。想她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儿女情长的,怎么能因为一个赢彻,就搅得她心烦意乱呢? 走着走着,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噪杂的喧哗声,她举目望去,只见几个贵族装扮的男人正围着一买菜的女子索要保护费,看他们那猥亵的神色,哪里是索要保护费,更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唉,这种社会败类真是到哪儿都能遇上啊! 路人当中也有打抱不平的,怒声向他们质问道:“你们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你敢跟老子谈王法?”洪亮的声音蓦地传来,打抱不平的路人只觉得前方倏地多出了一股压力,他两腿一软便已经整个人跌坐了下去,扬起脸充满怒意地看着跟前高瘦的身影,却又不敢再言了。 竟然是个青竹高手! 实力决定一切,他哪怕再怎么看不过眼,也不能不自量力。 姬萱冷眼看着这为恶的几人,然后听到了周围的人声议论着。 “那是司徒家族的人,在落星城嚣张跋扈惯了,谁去惹他们谁就倒霉,咱们还是走吧,免得将祸水引到我们头上。” “司徒家族乃是楚国三大家族之一,他们在郢都王廷的势力极大,哪怕是在咱们落星城那也是极有影响力,咱们的确不宜触这霉头。” 周围的人群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后,都纷纷散去,就连被打翻在地的路人也不敢再什么,灰溜溜地缩到了一边。开玩笑,司徒家族的人,还是青竹高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 正在司徒家的人暗自得意之际,偏偏就是有不怕死的人站了出来。 “司徒家是么,真是久仰了,原来楚国司徒家一直都是这么仗势欺人的!” 几人闻言,厉目射向了她,其中一人趾高气昂地仰着脖子,无比嚣张地道:“你子不要命了是不是?敢得罪我们司徒家的人?” “是又怎样?”姬萱淡淡一挑冷眉,语气甚是冰冷,她现在心情差得很,正想找处地方发泄一下呢。 “哟喝,很好,你很有胆量!兄弟们,上,揍扁她!”几个男人撩着袍袖,看她瘦瘦弱弱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哪怕是用武阶势压都不屑,就想赤手空拳地揍她以显他们的威风。 然而还没等他们准备完毕,一股强烈的劲风就突如其来地扑面而至,几人瞪大了眼睛,只在这一瞬间瞧见了姬萱那张带着戏谑冷笑的俊脸,袍子晃动,如幽灵一般闪电似地窜到了几人身前,狠狠地朝着几人一人踹了一脚! 偷袭! 脑子里刚刚蹦出这个念头,几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得连续的“砰!”、“砰!”声响,腹部一阵疼痛,然后整个身体都被踹飞了出去。 一个人,一个少年,竟然连续踢飞了几个彪形大汉,脚法精准无比,太强悍了! 噼里啪啦…… 远处的屋上传来一阵瓦砾破碎的声音,想来是那几个人体炮弹给砸的。 大街上的路人全部驻足观望,如此惊人的变故,直叫人目瞪口呆,全然被这彪悍的少年给吓了一跳。 司徒家的人,还有青竹高手在里面,居然被人像踢皮球一样给一脚踢飞了! 就算是偷袭,那神鬼莫测的偷袭方式和脚法也足以让人叫绝,了不起啊,敢得罪司徒家的人就已经值得称赞了,还拥有如此彪悍的实力,更令人赞叹和钦佩! “混账,你竟敢偷袭我们!”愤怒疯狂的咆哮声传入耳际,那名修为最高的青竹高手带着熊熊的怒火卷土重来,他毕竟是青竹之境,懂得如何卸力,岂能让人一脚就踢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现在愤怒至极,自己一个青竹高手,哪怕是在都城郢都也是受人尊敬和仰望的,却不想今日被人偷袭,落得如此灰头土脸的下场,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不可抑制。 “谁规定打架不能偷袭了?”姬萱寒光闪烁的眼睛淡淡扫向他,嘴角微翘,划出一抹讥诮的弧度,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道,“刚才是偷袭,现在还是偷袭!” 话音一落,幽灵般的身影再次闪出,几乎是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脚上,随后再次对着他踢了出去,她这一脚又快又迅猛,而是用足了十成了力道。青竹高手顿时就感觉到了一阵窒息,他哪里能想到有人能名目张胆地连续偷袭两次?他正在气头上,只来得及后退了数步,可惜还是没能躲过她这彪悍的一脚。 哗啦啦…… 还是方才那片瓦砾,青竹高手的身影自瓦砾中间坠落后就完全失去了踪影。 所有围观的人爆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惊呼声,她、她竟然把司徒家的高手给连续踢飞了两次?她果然是跟司徒家的人杠上了! “我靠!这什么腿法,这么厉害?” “太帅了,好帅气的身手!” “她、她胆子也太大了吧?这下是把司徒家的人彻底得罪了,她危险了!” 青竹高手好不容易从瓦砾里面钻了出来,面上气得发紫,却见那少年一步步地走近他,似乎有再来一脚的念头,他顿时气得吐血,事不过三,他哪里还会等着人家再给他补上一脚? “子,你给我等着!”他死死瞪着姬萱,然后带上其他几人气冲冲地想走人。 “这样就想走了?我有答应过吗?”姬萱冷冷地挑了挑眉梢,忽而运转了北冥神功,运出掌力,将几人给禁锢在了原地,无法动弹。突破了第七重的境界后,她就发现她已经可以隔空就吸人的内力,当然了,必须是她足以控制的武阶弱于她的人,倘若对方的武阶修为远胜于她,那么她不但占不到任何便宜,还会随时遭到反噬。不过,对付这区区几个人,足矣! 一股股的热浪就这么直接从几人的身上隔空传递到了她的体内,一个青竹高手再加几个绿竹高手的微末内力已经远远无法满足她了,只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彻底吸光了几人的内力,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心里想着,倘若能吸纳一两个紫竹、甚至是墨竹高手的内力,那么突破第八重、甚至是第九重就变得容易多了。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青竹高手,哦不,现在什么高手都不是了,几人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惊恐地转头看向姬萱。 姬萱走上前,弯身拍拍他的脸颊,邪恶地冷笑道:“放心,看在你们让我发泄了一下,又贡献了内力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你们一命。记住,下回再见到我的时候,一定要绕路走!” 完,她甩了甩袍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街市。 第五章 赢彻的留言 举头处,正对着的是位于落星城的剑道阁分部门匾,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里。(手打) 姬萱踱步在剑道阁的门前来来回回,踌躇不前。她也搞不懂自己究竟来这里做什么,来了又能怎样,难道就能揪着赢彻,质问他为什么出尔反尔?别他此刻远在秦国,就是近在眼前,她也没有资格和立场来质问他,因为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正视过这段感情,也没有给这段感情下一个明确的定义。 唉,算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她何时变得如此不洒脱了? 正准备转身离开,从剑道阁的大门内跑出一人,急急地喊住了她:“请问是姬萱殿下吗?” 姬萱微愣,想不到在这里竟然有人认得她,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穿着剑道阁统一的服饰从里面大步流星地急急向她走来,他虽走的急,但步伐轻盈,脸不红气不喘,还有飘飞的感觉,一看就是武阶不低的高手,恐怕武阶在紫竹之上。 在剑道阁进出了几回,她能认出不同服色的人从事什么级别的工作,看这人灰色的长袍,衣领上还绣有剑道阁专有的印记,想必就是这里管事或是副管事之类的高级人物了。 “你怎么认得我?”姬萱讶异。 林管事温和地轻笑了声,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递向她:“您先看看这个。” 姬萱不解地瞄了他一眼,摊开画轴,刚打开一半,她就愣住了。那上面是一幅人物的画像,所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而且还是她男装的模样! 她诧异地抬了头,疑惑地瞄向林管事,等待他的解释。 林管事笑眯眯地道:“姬萱殿下不必惊疑,这是主人派发给七国各处的剑道阁分部的,目的是想让我们所有的管事都能认得姬萱殿下,方便我们为殿下您提供一切的服务。” 一切的服务? 姬萱更加不解了,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林管事继续一脸和善地微笑道:“主人给各地的分部都传了讯息,姬萱殿下以后就是剑道阁另外一个主人,让我们好生招待。但凡殿下有任何吩咐,我们都必须尽全力办到,不得有任何贻误。” 赢彻他…… 哼,他这算什么意思?他都要成亲了,还跟她献殷勤做什么?难道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吗? “对了,我这里有张主人交待要我转交给殿下的字条,请您过目。” 字条? 姬萱更加莫名奇妙了,他无缘无故给她传字条做什么?他当是发短信呢? 不过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期待,上次在魏国不告而别,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会在字条上面跟她些什么呢? “就是这张了。”林管事将字条递了过来。 心底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姬萱慢慢打开了字条,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地抽抽:“这真是他让你传的?”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那上面空荡荡的,就写了两个字:“勿信!” 勿信什么?他的留言果然如同他的人一般又冷又硬! 她真想拿块冰块砸死他!顺带着将眼前这个一直笑眯眯,和蔼得有些过头的管事也一道砸死! 千里迢迢飞鸽传信过来,就为了传递这两个字?多写几个字会死人吗? 姬萱磨着牙,很是愤慨!不知是不是她方才期望太大了,所以才会在看到这可怜巴巴的两个字后,表现出如此激动忿恨的心情。 林管事感受到了她身周围散发出来的森森冷意,不由地哆嗦了下,收起笑脸,心翼翼地回道:“就是这张了没错,我发誓我没有看过!” 姬萱挑了挑眉梢,一脸不信地瞄向他,他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么? 她气哼哼地问道:“他就没有其他话要?” 看她脸色不善,林管事波浪鼓一般摇晃着脑袋,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言了。 姬萱静下心来细想了一番,他只写了“勿信”两个字,到底想表达什么?提醒她勿信什么呢? 她忽而眼前一亮,想起了方才自己从宋仙瑶口中得知的他要成亲的消息,难道他指的就是这个?他让她勿信谣言吗? 这算什么?是表示他在意她的想法,不想让她误会,还是…… 心里虽然还存着疙瘩,但无疑地,她的心情豁然间明朗了许多,眉目也变得开阔了。 林管事长松了口气,见着她的脸色逐渐变晴,这才又开口试探地问道:“那殿下可有话要回复?人可以代劳传信。” 姬萱警惕地斜眼瞄着他,总觉得他很八卦,看着不爽! “你告诉他,他的事,与我无关!” 她冷哼了声,调头就离开了剑道阁,只余下林管事不讨好地摸了摸鼻子,他不过是想跟新主人套套近乎罢了,不心瞄到了字条上的内容,谁让那字条上只写了那么一目了然的两个字呢,他又不是故意的。 从剑道阁离开后,她就回头往酒楼的方向走,一路上,唇角牵得高高的,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只是霍然间觉得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还有两边的路人也变得可爱多了。 “哥哥!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刚到酒楼门口,就被人撞了个满怀,耳边是姬若脆生生的欢愉的声音。 姬萱低头看去,笑容也逐渐放大,回抱着分别多日的姬若,道:“你们终于赶上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吧?” “还好,还好!”姬若扬起脸,笑得甚甜。 姬萱抬头看向其他两人,姬傲羽也冲她咧开了一个憨憨的笑容:“太子殿下。” 唯有莫寒一脸臭臭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不言也不语,倒是她冲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萱萱,还有我呢!我也想死你了!”怀里的姬若被丢了出去,换上了白楚歌死皮赖脸地凑了过来,想要拥抱她。 姬萱眼角抖动了下,抬脚就踹向了他的下盘,这个死断袖,他怎么也跟来了? 白楚歌好似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招,侧了个角度,从侧边狠狠地抱住了她,一脸魅力十足的笑容,惹来满街的女子眼里绽放桃花朵朵。 姬萱最终还是没能躲过他的荼毒,额头直掉黑线:“你们怎么也来了?” 白楚歌心情极好,爽朗的声音道:“自然是跟着他们来的!他们是你的手下,肯定是要来找你的,只要跟着他们,自然就找到你了。哈哈,我聪明吧?” “混球!那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好不好?”白默文在一旁很不满,臭臭地板着张脸,他根本就不想来这里的,却被他硬拉着来了。他就想不通姬萱到底哪里好了,楚歌这子干嘛非要跟着她? 白楚歌丢了个白眼给他,而姬萱则是一脸怒气地瞪向莫寒等人,不知道她很烦这两个白吗?干嘛把他们引来? 莫寒一脸冷酷地耸耸肩,表示他是无责任的。 谁让他们的武功高,又黏人得可怕,她都甩不掉他们,就更别指望他一个的侍卫能甩掉这两位白大爷了。 对于莫寒此等恶劣的态度,姬萱表示很不满,她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恶魔般的笑意,冲着莫寒眨眨眼,好似在,样儿的,你等着,你死定了! 莫寒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侧转了头,装作没看到,抬头看天。 第六章 那是个传说 就这样,随着白楚歌和白默文的加入,姬萱一行人一下子从两人扩展到了七人的队伍,告别了宋国公主宋仙瑶,七人便一齐上了路,前往楚国都城郢都。(手打) 楚国作为中原七国之首,不但在于其领土的广阔和军队的强大,而且还在于它汇集了层众多力量强大的至尊高手。在它的都城郢都的最南面有着一大片神秘的原始丛林,被称为死亡丛林,里面常有成精的猛兽出没,有些甚至是来自远古存活下来的妖兽,它是高手们锤炼的最好去处。同时,在死亡丛林之中隐藏着无数的灵果、仙草,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物。正因着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楚国郢都才成了高手们的云集地,在大街上,随便一块板砖就能砸死一个青竹以上的高手。 楚国的王廷同时也是非常强大的存在,汇集了至少数百的剑尊高手,这要是换作是在别国,一个剑尊高手,那该得到怎样的尊贵的待遇?然而这些剑尊高手就是愿意屈就留在楚国,尤其是留在楚国王廷为楚国王室效力,不为别的,只因楚国王室和传中的圣衣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圣衣殿又是怎样的存在?传闻中是与仙界最为接近的地方,那里人杰地灵,遍地仙草,有着通往仙界的捷径。 任何一个习武之人,一旦突破了剑尊之境,能永葆青春之后,想到的最多的就是如何使得自己的寿命变得更长。凡人如何能长寿?唯有成仙成道,才有可能长生不老,永生不灭。 也正是因此,踏上成仙之道,成了剑尊以上的剑客们最高的理想,毕生追求之事。 至于人世间的权力之争,于他们来皆如浮云,若不是如此,仅凭楚国的强大势力,早已能够一统天下,只可惜当权者能够留住这些高手剑客们,却无法真正的驾驭他们,这就是楚国迟迟无法统一七国的最主要原因,当权者的无奈! 当姬萱一行人走在郢都的大街上,路过的贵妇人和众多少女们纷纷回头将惊艳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尤其是姬萱和白楚歌这一酷一帅的组合搅得她们芳心大乱,狂抛媚眼。 墨九天心里很是不平衡,往日里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甚至觉得那些抛来的媚眼很是恼人,然而今日他却嫉妒不已。不为别的,只因白楚歌这无厘头的断袖一路上都死黏着姬萱,两人就如同连体婴儿一般,到哪儿都是一对,将他的风头全部都比了下去。他真恨不得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撕了,他好歹也是中原第一美男子,怎么能让一个白抢了他的风头,尤其还是在他心上人面前? “白楚歌,你能不能离我远?没看到我很热吗?”姬萱看着白楚歌越挨越近,不由地蹙眉,对于他,她已经是无语了。 转头看了看墨九天,他的脸上贴着人皮面具,所以脸上的表情很单调,看不出他的喜怒,但是她分明听到了他握着拳头的骨结的松动声。 “很热吗?那我们赶紧找个地方歇息吧,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酒楼,上次我跟默文两个就去试过他们的酒菜。”白楚歌浑然不在意她的呵斥,笑呵呵地道。 “不用了,我们就去归海居。”姬萱没忘了在赵国时,曾与楚云茜、楚云濂两兄妹约定,倘若他日到了楚国,就去归海居托人给他们送信。他们是楚国王室的王子和公主,身份尊贵,她倒不是想跟他们攀关系,只是觉得他们人不错,不想失去了真挚相交的朋友,仅此而已。 “哈哈,我的就是归海居!我们还真想到一块儿去了。” 姬萱白了一眼满脸绽放异彩的白楚歌,这家伙未免乐观得过了头,不理会他,走到墨九天的跟前,道:“墨大哥,我们去归海居怎么样?我在楚国有两个朋友,他们和归海居的人认识,我想通过归海居联络他们。” 墨九天摇头道:“我没意见!等把你安全地送入了万剑门,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原来他迟迟不离开,就是想将她安全地送入万剑门,也对,她一路上招惹了那么多的敌手,谁知道会不会半路对她下手。他总是那么得体贴、细心,事事处处为她着想,让她觉得很窝心。 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姬萱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往前方走去。 白楚歌在旁看了一阵眼红,分明就是有断袖之癖嘛,为什么对他不理不睬的,对墨九天这么热情?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她觉得自卑,有压力?”白楚歌十分不解地摸了摸自己风华绝代的脸颊,要换作是在圣衣殿,但凡他露面的地方,总会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和尖叫声。事实上,在这里也差不多,可是就是到了姬萱这里,他的面皮似乎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他私下嘀咕,默默头,一定是这个原因!要不然她有什么理由选一个丑八怪,而不选自己呢? 白默文听到了他的嘀咕声,笑得直喷口水:“你这个白痴!没发现人家是化了妆,戴了人皮面具吗?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老娘这么不放心你出门了,你简直就是个脑袋一根筋的蠢蛋。亏了我啊,临行前听了你老娘三个时辰的唠叨和嘱咐,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他化了妆?你怎么看出来的?”白楚歌不由地眯起了眼,斜挑着眉梢,忽然之间感觉到了危机感。 “那是因为你一路上都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的萱萱上了,你当然没看见人家已经气得直咬牙了。他那么动怒,脸上的表情却是千年不动,这明什么,这明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白默文一脸得意地跟他分析,头头是道。 白楚歌咬着下唇,敛眉沉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真够阴险的!”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已经走远的墨九天背上,那杀伤力几乎能在他背上戳出一个洞来。 白默文也跟随着他的视线往前方瞄了一眼,忽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脸孔,认真地道:“楚歌,我们出来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中原这地方藏龙卧虎,并不安生。熙叔也了,佛主舍利珠的事不必勉强,就算我们无法得到它的下落,也不要紧。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你娘该担心你了。” 看着白默文如此认真的神色,白楚歌也逐渐收敛了他的痞态,转头遥望着姬萱远去的身影,轻轻摇头道:“你不懂,我留下来不是为了佛主舍利珠……我曾经在殿主的房间里见过一幅画像,或许你不信,那画像上的女子,竟然和姬萱长得一模一样。我怀疑姬萱一定和那女子有关系……” “什么画像?” “那是个传,却也是我所向往的。” 白楚歌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此刻的他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飘渺和帅气。 第七章 三大宗师 郢都城的归海居是中原七国里面最大的,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都铺着红毯,精致的雅座,桌椅排列整齐,能进入这里的大多是贵族和身份至高的人物,所以一个个看起来衣冠亮堂,打扮得很是得体,这里的人涵养也非常好,人们各自声地谈论着自己的事情,和外面一般的吵杂的酒馆完全不同。(手打) 姬萱等人分坐了两张桌子,才刚坐定没多久,就有伙计前来招呼。 “请问,您可是姬萱殿下?”伙计这一上来第一句话就把姬萱给镇到了,莫非这郢都城里的人都认识她? “我是。”姬萱应了声,疑惑地紧盯着他,带着一丝防备。 “太好了!终于把您给盼来了!”伙计闻言大喜,有手舞足蹈的嫌疑。 姬萱更加迷惑了,不过隐隐觉得此事跟楚云濂两兄妹脱不了干系。 “四王子殿下半月前就吩咐了,只要一见着殿下您到来,就立刻遣人去通知他,他还留了您的画像呢。呵呵,您想吃什么尽管,四王子殿下了,您在归海居所有的开销都算在他的账上。” 姬萱淡淡地轻笑了声,原来如此,看来这楚云濂还是蛮够意思的。 “随便来些酒菜就好,那就麻烦你去通知一下四王子殿下,我就在这里等着他。” “好的,的立刻就去。” 看着伙计屁颠屁颠地跑开了,在场的几人都很是诧异。 “萱萱,你怎么认识云濂的?”白楚歌问道。 听他的口气,看来他也认识楚云濂了,都传闻楚国的王室和圣衣殿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看来不假。 “没什么,在赵国的时候偶尔认识的。”她无所谓地道。 白默文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道:“上次我们来郢都的时候,听楚王有意要送他去圣衣殿习武,听他拒绝了,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的,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白楚歌却不以为然道:“圣衣殿有什么好玩的,我倒是喜欢留在中原,跟萱萱在一起。”柔和的目光中隐含深意,星光层层叠叠泛起。 姬萱也颇为讶异,世人都向往的圣衣殿圣地,楚云濂唾手可得,却偏偏放弃了,到底有什么原因值得他如此做呢?正思索间,忽听得旁边一桌的人在声地议论着。 “今天究竟是吹得什么风,归海居之内竟然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待会儿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我一定要上前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让他们收我为徒,哪怕是指我一二也足够我享用一生了。” “你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年纪了,就你那资质,他们能看得上你吗?” 姬萱见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楼上雅间的位置,不由地好奇,也跟着扬起了漆黑的眸子,朝那雅间看了一眼,隐约见到那帘子后面有三个人影,但隔着帘子看不真切。 在她窥探的同时,雅间里面的三人也注意到了,随后姬萱就感觉到了三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力透过帘子朝着她的方向攻击而来,似乎只是为了警告,没有杀气。但仅仅只是如此,就足以令她感到震撼了,她倒吸了一口气,连忙收慑心神,转移了目光。 好强悍的力量! 这三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神色一凛,她不由地暗叹,这郢都之中果然高手如云啊! “咦?这家伙精神抵抗力不错啊,这么快就恢复了镇定。嗯,处变不惊,有定力、有潜力!”雅间里面,一声轻笑响起,一名蓝袍男子执着酒杯,带着慵懒的神色,他的眸光透过帘子盯着下方的姬萱,由衷地赞叹。 方才他们三人发现有人在窥视他们,为了以示警告,默契地齐齐催动了精神力攻击对方,也只有绝对的高手才有催动精神力攻击的能力,倘若换作常人肯定已吓得惊惶失措,而楼下的少年却只是瞬间的瞳孔收缩后,就立即恢复了镇定,如此定力,实在让他们刮目相待。 “嗯,的确不错!她能承接住我们三人的精神攻击,可见她本身的精神力也很强大,精神力乃是天赋,并不是后天所能修炼出来的。想不到郢都城里竟然有这么好的一个苗子,看她年纪应该也就十五六岁,可造之材啊!”另一个外形英武刚毅的黑衣男子也跟着啧啧称赞,黑漆的眸子里充满了兴趣,他的目光深沉,宛如一潭死水,承载了百年的记忆,此刻却微微泛起了涟漪。 “两位师弟,这个人我要了,你们可都不许跟我抢!”他霸道的口吻,不容置喙,那志在必得的眼神,直直得穿透了帘子,直达姬萱的脸上。 姬萱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何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哪里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为雅间里三人热谈的对象,同时也是争夺弟子的对象。 “大师兄,你可别忘了,东方冥已经在赵国给你找了个关门弟子,莫非你还想收两个关门弟子不成?”第三个灰袍男子也朝着姬萱的方向看了几眼,加入了其他两人的话题。 这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万剑门的掌门独孤飞鸿,今日是他与昔日的两位师弟,也即是现今闻名天下的炼剑大宗师柳宗南和驯兽大宗师魏伊杰,相约齐聚的日子。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不想太过招摇,所以就找了这么一处闹市之中的僻静之地相聚,谁能想到这么一处雅间里面同时坐了三位当代响当当的大人物、大宗师呢? 独孤飞鸿听他提及东方冥给他找的关门弟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东方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我听徒弟们这燕太子姬萱在赵国的名声很臭,几乎可以是臭名昭著。胆懦弱也就罢了,还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你,我独孤飞鸿能收这样的弟子为徒吗?也不知道这子给东方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让东方主动向我推荐为关门弟子!” “燕太子姬萱的大名,我倒是也听过一二,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倒也算是个人物啊,哈哈……”身穿灰袍的驯兽大宗师魏伊杰朗声笑了起来,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嫌疑。 “我看东方不像是如此糊涂之人,或许这姬萱真有过人的本事。大师兄,你也不能全听你那几个徒弟的话,他们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吗?这几年他们几个为了争夺万剑门掌门之位相互斗得厉害,现如今中原七国传得到处都是,你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动了再收一个关门弟子的念头吗?”蓝袍的炼剑大宗师柳宗南倒没有幸灾乐祸,他跟东方冥也是相识的,深知他的为人品性,不相信他会如此犯糊涂,招个草包花痴来充当万剑门掌门的关门弟子。 独孤飞鸿想起自己的那几个弟子,不由地深深一叹,颇为苦恼:“唉,这几个孩子都太争强好胜了,不足以担当重任。万剑门建派以来根基一直未稳,直至近百年来才逐渐在江湖上站稳脚跟,我希望能将它交到一个值得信赖之人的手上,让他继续将万剑门发扬光大。本来轩辕殇这孩子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可惜他急功近利的心太强烈了,倘若他哪一天能改掉他这脾性,我倒是可以将掌门之位交托到他的手中。” “唉,不提他们了!”独孤飞鸿甩甩手,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了楼下的姬萱身上,颇为坚定地道,“总之这个人,我要定了!至于那什么燕太子,她品行不端、口碑极差,就算她真有天赋,我也不收!东方他爱要,就让他自己留着,我自己的关门弟子,还是得我自己来挑啊。” “这一次,可绝对不能再挑错了……”独孤飞鸿目光逐渐转为深邃,带着一抹沉思,他需要好好地考验对方一番,才能真正地下最后的决定,他不希望再招来一个争强好胜的弟子,使得师兄弟之间的关系演变得更加恶劣。 第八章 乡巴佬? 对于独孤飞鸿的感慨,柳宗南深有感触,无论是哪门哪派,但凡与权力相关就必有争斗。(手打)他忽而想起了他那拥有天才炼剑师称号的,令他最为得意也最为失望的弟子秦木非,不由地感叹道:“还是我们的师傅英明,当年教我们本事的时候,就只传我们每个人一样单独的本事。大师兄学了无上的剑法,二师兄学了驯兽的本事,而我则学了炼剑之术,我们师兄弟三人各自创立了门派,互帮互助,从来没有过冲突,不像我们的弟子……算了,不提也罢,今日我们师兄弟难得聚首,就不要聊这些扫兴之事。来,喝酒!” “喝酒!” 三人又重新开始了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而楼底下,一阵喧哗之声在归海居的门口响起。 “就是她!前两天就是她在落星城打伤了我们,还吸光了我们的内力。表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姬萱他们一桌人很快被十几人围成了圈,抬头看时,姬萱认出了其中一人就是当日在落星城被她踢飞教训的司徒家的人,想不到他现在领着郢都的一帮人来报复她。 冷傲的眸子在他身上打转了一圈,那狠厉的神色,让人发颤,司徒辉浑身颤抖了下,想起那日的情景,不由地刷刷留下一身冷汗。不过,很快地,他就恢复了镇定。他现在有表哥罩着他,他的表哥可是紫竹剑客,大大的高手,哪里还需怕她? “你瞪什么瞪?你以为你还能在郢都蹦达吗?告诉你,郢都可不是别的地方,这里高手如云,不是你这个乡巴佬所能想象的。我表哥可是紫竹高手,一等一的存在,你休想再在这里猖狂!” 乡巴佬?他哪只眼睛看她像乡巴佬了? 姬萱很是疑惑,她好歹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他们跟她相比,那才是大大的乡巴佬呢! 区区一个紫竹高手也能称为一等一的存在吗?这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他们这一桌里面就有一个剑尊两个墨竹,对付一个区区的紫竹,那是易如反掌,不过……姬萱的目光十分感兴趣地在他表哥身上打着转,紫竹之境,倒也不错,既然人家自动送上门来,她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她当即狠狠地一拍桌子立了起来,装出一副比他们更横的表情来,与此同时,身上的武阶也显现了出来,发出幽幽的绿光:“你敢老子是乡巴佬?知道老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老子是从圣衣殿来的!” 翘着个拇指,指了指白楚歌和白默文的方向,流里流气地横着眼道:“瞧见他们两个身上穿的衣裳没有?他们两个也是跟我一道从圣衣殿来的!你们敢圣衣殿来的人是乡巴佬?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白楚歌和白默文两人当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冒充圣衣殿的人,还拉他们下水。白默文想要开口些什么,却让白楚歌给拦住了,他相信姬萱不会无缘无故开玩笑,其中必有蹊跷。 墨九天优雅地喝着酒水,置若罔闻,唇边却是浅浅的笑意。这个坏蛋,又要使坏了,可怜这帮无知之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地掉入了她的陷阱之中。 整个归海居的人,包括雅间里的三大宗师,此刻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来。 圣衣殿的人?不错,那两名少年身上所穿的衣裳确实有圣衣殿特有的血莲标志,只是……拍桌的这少年身上表现出来的武阶分明就是绿竹剑客,圣衣殿出来的人,武阶竟然只有绿竹剑客?这怎么可能?这可信度未免太低了! 人们的眼神绕着姬萱打转,多数人的目光中带着探究之色,半信半疑,议论声低低地传开。 独孤飞鸿乍见姬萱迥异的表现态度,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自己又看走眼了?她不过是个外强中干、喜欢吹嘘的纨绔子弟罢了? “咦?只是绿竹之境,竟然能抵挡住我们三人的精神攻击,这朋友不简单啊!”魏伊杰忽然来了句,暗暗称奇,使得独孤飞鸿也开始深思起来。是啊,倘若真的只是绿竹之境,那么又如何抵挡得住他们三位大宗师的攻击? 莫非这其中另有文章,她是故意显露自己的武阶,借以麻痹敌人……有意思! 司徒值,也即是司徒辉的表哥,先是疑惑地看了看白楚歌和白默文两人身上的衣衫,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这讶异就被掩埋了。 区区一个绿竹之境的剑客,怎么可能是从圣衣殿来的?人人都圣衣殿遍地仙草丹药,哪怕是喂也能喂出一个高手来,可是绿竹吗?在中原连个高手都称不上,更别提是在传中的圣衣殿了,她即便真是从圣衣殿来的,那么也是圣衣殿里面最不成器的一个,他一个紫竹剑客,高她好几个武阶之人,他有何惧? 他大声冷笑,带着不屑的目光斜睨着姬萱:“你是从圣衣殿来的,我还是从天上来的呢!区区一个芝麻绿豆的绿竹剑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敢得罪我们司徒家族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 掏了掏耳朵,姬萱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根手指头捏死我?我很好奇,你如何用一根手指头捏死我?是这样吗?”她边还边拿手指来演示,一指在了桌面上,戳了戳,意思是这就是他所谓的一指捏死她的方式吗? 其他的人先是不明所以,随后后知后觉地醒悟了过来,原来是司徒值的话里有语病,一根手指那叫戳、摁,两根手指那才叫捏呢! 待他们醒悟过来,不由地齐齐摇头,这少年是不是疯了?得罪了郢都里面势力极大的司徒家已经是个麻烦了,现在还堂而皇之地讽刺人家,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司徒值怒气不断地往上冒,双目瞪着她,哼道:“是又如何?对付你一个区区的绿竹剑客,我不用剑、也不用拳头,一根手指就能摁死你!” “这可是你的,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待会儿你若是拔了剑,或是用了一根手指以外的武器,那就只能明你们司徒家虚有其表、夸夸其谈,无耻至极!” “哼,对付你,一根手指足矣!”话音落下,司徒值的身形就动了,紫竹的势压铺天盖地地朝着姬萱席卷了过去,他还真是铁了心,伸出一根手指,向着她眉心方向戳去。 “表哥!”司徒辉眼神一闪,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对方在给他表哥设套,他想要喊住表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姬萱稳稳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强劲的罡风猛刮着她的脸,青丝飞舞,有种野性的美在肆意地绽放。随后,她的嘴角微微上牵,她的手也开始动了。 银光乍闪,破天剑转瞬间就到了她的掌心处。 一剑无声! 而血光飞溅! 在人们惊骇的目光中,她竟然一剑就砍断了司徒值的手指,干脆利落,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啊——” 司徒值疼痛的惊叫声刚起,那声音就开始颤动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无法向前一步,也无法后撤逃离,然后身体内一股股磅礴的内力就不断地往外涌泄。 脸上的肌肉不断地变化形状,他惊恐地望着眼前冷傲的少年,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可怕了! “快,救我!” 第九章 当众杀人 司徒值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外人根本看不出他体内的内力正在大量地流失,直至他大声呼喊救命,同来的剑客们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拔剑冲姬萱刺去。(手打) “快放开公子!” “拿命来!” 姬萱双瞳一缩,余光处看到莫寒、姬傲羽等人就要动手,冷冷地喝止了他们:“我来!” 犹如发现了猎物的豹子,她的目光中释放出嗜血的光芒,一抹恶魔般的笑容在她唇边流露出来:“哼,司徒家的人是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今日犯到了我,就注定司徒家从此后永无宁日!” 她的双臂抖动,十把的柳叶飞刀就从她袖中飞了出来,精准地射向齐齐向她冲杀而来之人,竟是一个个命中咽喉,丝毫不差! 凄厉的惨呼过后,一个个眼中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可惜已经迟了,他们再没有机会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不浪费任何一丝资源,在射中他们的同时,姬萱运转了功力,将他们身上微末的内力统统收入囊中。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围攻她的这几个人至少都是绿竹以上的武阶,可以是和她同阶的剑客,甚至其中还有几个青竹剑客,然而到了她的手里,一个个就如同没有武阶的普通人一般,任她揉捏! 众人最为惊骇的还不是她越阶杀人的实力,而是她竟敢在楚国的都城对势力颇大的司徒家族当众下手,这是何等的嚣张! 司徒家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姬萱还不肯罢休,上前一步,一手扼住了司徒值的咽喉,只听得咔嚓一声,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 司徒家的人只剩下司徒辉一人还呆立在原地,身子不住地颤抖,犹如秋风中瑟瑟作响的落叶,满目之中皆是惊恐之色! 他后悔了,他不该报复她的,甚至不该招惹,或者希望自己从未见过她。 “你、你不能杀我!你若是杀了我……我、我们司徒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他的声音打着哆嗦,泄露了他此时恐惧的心理。 “是吗?”一双爆闪着灼灼冷光的眼睛不住地在他身上遍扫,姬萱笑得狂傲,笑得肆意,“我都已经杀了这么多司徒家的人,你以为,还会差你这一个?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不听,还带了人来对付我,这是你自找死路,怪不得我!” 袖中另一把飞刀掷了出来,只取对方的咽喉,这时,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一股猛烈的罡风自楼上奔袭而来,飞刀在半路逆转了方向,竟朝着她自己反射了回来。 姬萱双瞳骤然收缩,随后迅猛放大,黑眸之中盛满了飞刀的影子,这个时候,她伸展开双手,身子以一个十分夸张的幅度向后翻到,直至头着地,整个身子弯成一个桥拱。飞刀的刀刃就险险地擦着她的脸际划过,带着嘶嘶的嗡鸣。 是谁?谁在助司徒家的人? 脚下瞬步轻踏,她飞身跃起,径直翻越到了二楼,她的目光穿透过那层薄薄的帘子,直逼向雅间的神秘人物。没错,刚刚那股罡风就是从里边的雅间里传出来的! “在下荀墨,请教阁下为何要助司徒家的人?” 听着雅间里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黑影正一步步地朝着帘子的方向走来,随着来人的逼近,一股强大的势压也跟着如高山一般压了下来,迫得姬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然而,她没有一丝恐惧,依旧昂首傲视着帘子后的黑影,眸光之中泛着冷冽的色泽。 “荀墨?你叫荀墨?”黑影在帘子后边停了下来,并没有掀开帘子迈步而出,也没有显露出他的真面目,只是饶有兴趣地默念着她的名字。 “此人已经是个废人,身上没有丝毫的内力,何必赶尽杀绝?” 姬萱不悦地挑了挑眉,只觉得此人很多管闲事,就算是绝高手又如何?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地管人家的闲事? 她冷哼了声:“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今日能领着司徒家的人来找我麻烦,他日还能带更多的高手来对付我,我今日若不除他,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你怕了?”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姬萱微愣了下,狂傲地冷笑道:“我都敢当众杀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司徒家的人怎么了?难道他司徒家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横行霸道?” 低沉的笑声在帘子后响起,里面的人带着调侃的声音道:“我怎么看到的,却是你在这里为所欲为、横行霸道?” 姬萱耸了耸眉毛,越来越对里面的人好奇,他看起来没有敌意,倒像是故意在跟她找茬。眸光转动了下,她飒然笑道:“我的原则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犯到我算他们倒霉,若是阁下再这么不依不饶、插手此事,我也不介意记下阁下的这笔账!” 她的语调一转,不给他任何接话的机会:“当然了,以我现在的实力,的确是连阁下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可能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因为我不过是个的芝麻绿豆的绿竹剑客而已!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料到我三十年后会是怎样的光景、怎样的修为?所以,如果阁下不想让我一直心里惦记着,最好收起你的好奇心,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不要多管闲事!” “你!”独孤飞鸿没有想到这子竟然这么狂妄,比他这个堂堂万剑门的掌门还要狂傲、无法无天,一张冷峻的脸孔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言外之意,她这么,就是在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捣乱!她真是聪明啊,怕他出手对付她,于是就率先示了弱,明自己只不过是个的芝麻绿豆的绿竹剑客而已,他若是出手,那么就是胜之不武!可是从她方才的表现来看,那是一个的芝麻绿豆的绿竹剑客所能表现出来的实力吗? 这个又狂妄、又狡诈的臭子! 太可气了! 然而,他也太喜欢了,太对他脾气了! 身后的两位师弟看到他难得露出窘色,皆哈哈大笑出声,人家得也不错,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想收徒就直接嘛,还要故意为难人家。现在好了,人没有为难到,倒是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你们都不许笑!”独孤飞鸿火爆的性格顿时被激发了出来,冲着身后的两位师弟暴喝了声,随即转头掀开了帘子。 姬萱正沉思间,忽见帘子倏地掀开,露出了一张刚毅英武的冷峻脸孔。她微愣了下,对上那一双炯亮有神的虎目,不由地心颤了下,好犀利的眼神,她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 “很好!荀墨是吗?我记下了!”独孤飞鸿紧盯着她,一双虎目之中闪烁着灼灼的光芒,似是愤怒,又似兴奋,他朝着身后的两人挥挥手,“我们走!” 在他擦着肩头走过之际,姬萱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汹涌的精神力向她奔涌而来,她脑子顿觉一阵晕眩,身子开始摇晃。但很快地,她甩了甩头,收慑了精神,立定站稳。她锐利的目光射向那高大的黑色身影,眸子的深处闪耀着灼灼的火光,带着一种坚韧和执着,同时也有一种想要超越他的强烈**! 是的,早晚有一天,她也要成为他那样强大的存在,只是一个眼神、一股精神力,就足以摄人心神、取人性命! 第十章 故友重逢 “家伙不错啊,不过在郢都藏龙卧虎之辈层出不穷,你这性子若是不收敛,日后怕是会吃亏的。(手打)”驯兽大宗师魏伊杰经过姬萱身边时,不由地好言提醒,看她的眼神多有赞赏之色。 柳宗南紧跟在魏伊杰的身后,闻言大笑道:“哈哈,那也未必!她的性子若是收敛了,那么大师兄也未必会把她放在眼里,这叫芝麻看绿豆,看对眼了!朋友,后会有期!” 目送着这三人的背影,姬萱霍然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感觉到了他们无意为难于她,所以黑衣人方才那一击只用了的力道,目的就是想试试她的应变能力和感知能力。她不由地深深感叹,武学之道博大精深,也道途艰难悠长啊,何时她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正思忆间,忽然看到黑衣人出门时,将杵在那里的司徒辉也一并带走了,她脚下动了一步,想要阻止,可是很快地,她又及时收住了脚步。 她能阻止得了他吗? “真是可恶!”她暗自轻咒了声。 墨九天此刻来到了她的跟前,安慰道:“这三人来头不,他们身上的武阶,连我都难以探测,我们还是不宜得罪。” 姬萱轻轻头:“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像他们一样的高手!” 她的神色无比的执着和坚持,墨九天温柔地笑了,摸摸她的头道:“别着急,你还年轻!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我们就能成为他们那样的存在,别忘了,我们可都是天才!” “是啊,天才剑尊阁下!”姬萱也朝着他俏皮地一笑,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心中也很赞成他的鼓励,她所需要的是时间和磨砺。 归海居经过一场骚动之后,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客人们继续喝酒、聊天,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事实上,这种打架斗殴之事在郢都都城里边每天都至少发生十多起,人们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像姬萱这么强横的杀人手法,他们倒是很少见到,不免地向她投注了较多的异样目光。 不多久,归海居的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竟然是一队楚国士兵冲入了归海居,将姬萱他们所在的两桌给包围了起来。 “刚刚就是你们在这里打架斗殴?”为首的士兵瞪着眼,冷声质问。 姬萱挑了挑眉梢,不作声,等待他的下文。 “来人,给我统统抓起来!大王子殿下管理着郢都城的治安,你们无视大王子颁布的法令,在此胡作非为,统统都得关入大牢!” 大王子?还以为又是司徒家的人呢! 士兵的话音方落,归海居的伙计连忙上前为姬萱他们解围:“这位哥,他们是四王子殿下的朋友,正在这里等候四王子殿下,你看……” 士兵却不买他的账,反而在听到四王子殿下几个字之后,神情变得更为激愤:“四王子殿下怎么了?难道四王子殿下就可以罔顾大王子最新颁布的,不许在郢都城内无故斗殴的法令吗?哼,四王子?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资格前往圣衣殿习武吗?你最好看清楚形势,现在大王子殿下马上就要前往圣衣殿习武了,等大王子习武归来,那么楚王的位置也非他莫属!你四王子能和大王子相比吗?” “你在胡什么?要不是我四哥哥主动放弃了前往圣衣殿的机会,你以为大王子能有这个狗屎运吗?死奴才,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啊,给我扒了他的皮,游街示众!”一声清脆的娇喝自门外传了来,随后出现了一男一女,男的俊秀儒雅,女的娇俏可人。 士兵抬头看去,很快认出了来人,神色一阵慌张,哪里还有方才的骄横?一帮士兵齐齐跪倒在了地上,齐呼:“拜见四王子殿下,拜见公主殿下!” 归海居的客人们闻声,也齐齐看向了进门的两人,不由地惊叹。 “是四王子殿下和公主啊!今天真是好运气,竟然能见到我们楚国最美丽的云茜公主!” “早听闻云茜公主是个美人儿,今天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个美人胚子啊!将来也不知谁能娶到她……” “茜儿、楚大哥!” 姬萱见着这一男一女,冷峻的脸孔上顿时泛上喜色,故人重逢,她心底高兴。毕竟初来这个世界,她的朋友不多,这一对兄妹和她一见如故,友情单纯,难能可贵,她很是珍惜。 “墨哥哥!”楚云茜大眼睛闪动了下,欢快地朝着她扑来,前一刻还气势凌人地要将人扒光游街的云茜公主,下一刻就大大咧咧地扑向一个少年的怀里撒娇,这一幕不免让人大跌眼镜! 姬萱低头摸了摸楚云茜的头,看她窝在自己的怀里,脸粉嫩,不由地欢喜,倘若她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该多好? 越过楚云茜的肩头,看向立在门口处的楚云濂,他俊秀的脸上带着激动之色,随着她的注视绯红色逐渐布满了他的脸,他急急地低下头去,两只手不断地在身前交叉,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看向姬萱。 姬萱牵了牵唇角,冲他微微一笑,这家伙还是改不了害羞的坏毛病啊! 楚云茜回头看向自己的兄长,朝他招招手,道:“四哥哥,快过来啊!” 楚云濂心里挣扎了好一阵,终于鼓足勇气走到了姬萱的跟前,用着近似蚊子嗡嗡声打招呼道:“你来了。” 姬萱也不在意,依旧冲着他灿烂一笑,道:“是啊,我刚到楚国,想着跟你们见上一面,所以就到归海居来了。哦,对了,这些士兵,还得麻烦你们打发一下,看着他们在这里,实在有些头疼。”她瞄了眼跪着的士兵们,流露出烦躁的神色,从方才士兵的话里,她多少听出来了,此事其实与她是否斗殴无关,而是关系到了楚国王室之中各位王子之间的争斗。 楚云濂了头,当即转头瞪向士兵们,声调也在此刻恢复了正常:“你们还不快滚?我大哥若是对我不满,尽可以直接来找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奴才在底下挑拨我们兄弟的是非。下一次,若是再被我听到你们谈论我和我大哥之间的话题,你们会知道我四王子楚云濂也不是好惹的!” “是、是,的记住了!”士兵们闻言,忙不迭地跑出了归海居,他们终于知道四王子殿下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姬萱挑了挑眉梢,带着兴味的目光打量着楚云濂,不由地讶异。看他教训士兵时,那一身凛然的气势才是作为一个上位者该有的,也不见他多害羞,可是偏偏面对她的时候,他不但嗡声话,还总是脸红、手足无措。她不由地自我检讨,难道她有这么可怕吗? 第十一章 墨九天的决定 “咦?两位白哥哥怎么也在这里?”楚云茜扫了一圈,看到了边上坐着的白楚歌和白默文两人,不由地咦了声。(手打) 白楚歌鼻中哼哼,面上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嫌弃和厌恶的意味,他的目光落在了楚云茜霸着姬萱身体的手上,唇线紧抿。 与他的反应迥然相反,白默文精神顿时一振,唇边展露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冲着楚云茜挥手道:“云茜妹妹,咱们又见面了!” 他的反应,让姬萱讶异地挑眉,这子平日里都是拿眼角看她的,经常对她冷言冷语,看她很不爽,可是今天一见着美人,他的态度就转变了。 嗯……这其中有诡异! 她抬手,轻轻地抚摸了下楚云茜粉嫩的面颊,余光处成功地看到白默文变了脸,她心中暗暗得意,原来这就是他的死穴! 然而,因着她这一举动同时变脸的远不止白默文一人。 “哼,云茜这丫头真讨人厌!上次来的时候,楚王就想将她嫁给我,被我拒绝了,现在她又跑去粘着我的萱萱……啊啊啊,萱萱,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 “该死的姬萱!不准你动我的美人!” “……难道这位公主就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公主殿下,你是不是扮男人扮上瘾了?不知道这样会伤了无辜少女的心吗?罪过、罪过啊……” “唉,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我都浑身紧张得不出话来呢?明明是一起认识的,为什么她只对茜儿一个人这么热情?” “……怎么一个个站着不吃饭?好饿哦,我还是快把好吃的先吃完了,免得他们跟我抢……姆啊,好吃、好吃!” 一时间,各种心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姬萱撇了撇嘴,挑眉看向了墨九天,在场的所有人也就只有他的心声她是没法洞悉的。 恰时,墨九天也正好看了过来,他的唇线微微上扬,带着戏谑的笑容,好似在,坏蛋,你又在使坏了! 各人依次落座后,几人相互谈起了近来的状况,相谈甚欢。 “对了,墨哥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万剑门?”楚云茜一直坐在姬萱的身边,虽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名,但是她还是习惯喊她“墨哥哥”,那亲昵甜美的叫声,直听得白默文心里一阵嫉妒。 “明天吧。”姬萱想着她早一去万剑门,就可以让墨九天早一放心地出发去寻找他的娘亲,虽是不舍,但她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正事。 果然,听到“明天”二字时,墨九天执杯的手微颤了下,默默地垂下了眼睑,整个人拢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楚云茜却是很开心,脸笑得灿烂无比,拍手道:“太好了!那我跟四哥哥也明天去万剑门,我们三个一起加入万剑门,成为万剑门的弟子。” 姬萱牵了牵唇,抬头望向对面的楚云濂,他也要去万剑门吗? “楚大哥为什么不去圣衣殿?圣衣殿跟万剑门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有人这么傻,舍弃这么好的机会。”嘴上虽这么,其实她心里也是不屑的,圣衣殿再好又怎样,他们的人随随便便就带走了她的弟弟,也不知会亲属一声。她可以想象墨儿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那地方再好,也比不上跟亲人待在一起来得幸福。 楚云濂眼神忽闪了下,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白皙脸颊又开始晕起了红晕,他仓惶地低下头去,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楚云茜率真地替他了,戳破了他的心事:“墨哥哥,四哥哥他想跟你一起去万剑门习武,所以才不想去圣衣殿的。其实圣衣殿有什么好的,那里的人又是高傲又是冷漠,一儿意思都没有,还是跟墨哥哥在一起有意思。等我们三个人加入了万剑门,我们就可以常常在一起玩了,肯定每天都会很开心。” 是吗?姬萱可并不认同,万剑门内藏龙卧虎,尤其她还是东方冥推荐给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单只这一身份,就足够她接受万众瞩目的“敌意”了。她担心的是,若是有一天将众人的“敌意”波及给了她身边的朋友…… 她再次瞄向了脸色涨红得像红苹果的楚云濂,他竟然是为了她才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有人肯为了她,毅然舍弃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这样的情谊难能可贵,她默记于心。 白楚歌、墨九天几人瞧着这一幕,不由地个个蹙起了眉头,这又是姬萱从哪里惹来的“风流债”? 唯有姬若一个人心无杂念,蒙头大吃,还不忘时而抬头跟姬萱推荐哪个菜做得最好吃。 月光如水一般洒在院子里,姬萱斜倚着树干,坐在一棵梨花树下。她微眯着好看的眼睛,望着头上方的梨花树冠,有风吹过时,梨花飘飘扬扬地落下来,好似下起了花瓣雨。她没料到归海居的后院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美丽的地方,这场景似曾相识。 看着这一切,她不由地想起了在魏国花语坊的时候…… 从身上掏出了那张只有短短两个字的字条,借着月光,她一遍遍地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字条她一直舍不得丢,仿佛那淡淡的墨香里还掺杂着属于他的味道。 赢彻…… 墨九天自远处走来,遥遥地就看到了她只身斜倚的惬意姿态,此刻,她的脸上除了笼罩着一层月色的清辉,还有一抹淡淡的思念,似乎在想念什么重要的人似的。一想到她心中有想念的人,心底不由地一窒,开始暗暗猜测。她心中的那个人究竟是她的弟弟,还是…… 他没忘记白日里她听闻赢彻即将大婚的消息后所表现出来的惊惶,她心中想念的人,会不会就是他……想到这个可能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由自嘲地笑了起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萱,在想什么呢?”他走了过去,看似不经意地询问,视线却落在了她手中的那张纸片上。 勿信! 上面竟是只有这么短短的两个字,是谁写的? 看那上面的笔迹遒劲有力,隐约能看出此人的功力不凡,莫非会是他? 姬萱看到他的询问,恍然觉醒,才发现原来自己出神得厉害。她收起了字条,抬头扬起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墨大哥明天就要走了吗?” 掀袍在她身边挨着坐下,墨九天眉头微蹙了下,抿动唇线,有些闷闷地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快走吗?” “呃……”姬萱挠了挠头,不知从何起,“你不是要去找你娘吗?我不想耽误了你的正事。” “那你还是希望我早走了。”墨九天的心情又多了几分阴霾。出口的话也更加闷声。 “呃……不是啦!”姬萱忽然感觉自己好像犯了错,把他给得罪了,闪动着大眼睛委屈地看着他,她真没有要赶他走的意思啦! 扑哧一笑,墨九天见着她这副模样,忽然心情愉悦了许多,他伸手撕下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他那张美得动人心魄的真容,此刻在月光的清辉沐浴下,更加美得张扬、美得肆意。 他的眼睛清明中泛着清潭的幽光,好似月光照射在碧波之上,光芒潋滟明洁,那肌肤在月色下不但晶莹,而且嫩白细腻,唇红艳艳得格外诱人。 姬萱眨了眨眼,看着他变幻容颜,忽然有些不适应,她还是比较喜欢面对他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脸,因为那样的话,当她注视着他的时候,她就不会时不时地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就像现在,眼前的他好像一块诱人的糕,令人食之而后快…… “跟你开玩笑的!”他伸出了一根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面颊,在她发鬓处轻轻地来回摩挲,注意到她眼里的痴迷,他的唇角勾起,展露出一抹他自认为最为无敌迷人的微笑。在看到她眼中的痴迷逐渐加深后,他心底暗自得意,原来他对她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而他的这张脸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心情霍然间大大地好转,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转移到了她朱红的唇上,也是在此刻,他作了一个决定:“萱,我决定了,我暂时不走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万剑门习武!” “呃,啊?”姬萱猛然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有些类似口水之类的分泌物。真该死!她怎么又对着他犯花痴了? “我,我决定暂时不走了,我要和你一起去万剑门习武!”墨九天心情极好地重复了一遍,开玩笑,现在她的身边有楚云濂和白楚歌两人虎视眈眈,还有一个潜在的情敌藏在她的心里,他此刻若是离开了,那么日后怕是再没有机会留住她的心了。所以,他忽然做出了这个决定。 第十二章 万剑门 “那你娘怎么办?”姬萱很诧异他的突然决定。(手打) 墨九天叹息了声,低低地道:“十年了,我从墨宫出来,一直都没跟我爹联系,我心里是恨他的。他明知我娘就被关在神女宫,可是他却只想着闭关修炼自己的武阶,对我娘置之不理,所以我恨他,独自离开了墨宫。” “半年前,他找到了我,告诉我他之所以闭关修炼,是因为他知道神女宫里面封印着一只神兽。要对付神兽,就唯有到达剑圣之境才能匹敌。这十年来,他一直在尝试着突破剑尊之境,迈入更高一层的剑圣之境。现在他成功了,他闭关十年,现在也到了他该出关之时。倘若他心中对我娘还存着一丝情意,他应该会尽全力去找我娘吧……” “我已经明确向他申明,想要我回到墨宫继承他的位置,就必须善待我娘!我想倘若有我娘的消息,他会派人来转告我的。墨宫在中原各处势力庞大,与其我一个人瞎找,倒不如等候他们的消息。” 姬萱默默头称善,恍惚间发现他的手指一直流连在她的唇上,未曾挪开,这……一阵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瓣上流过,他的手细腻得好似凝脂,明明是男人的手,可就是比女子还柔滑细腻,带着微微的热度。姬萱的眸光盯着他的手,又开始分神了,天啊,她怎么会对他越来越没抵抗力了? “呃,那你要怎么混入万剑门呢?他们一定会调查你的身份的。”话之际,她下意识地侧转了头,偏离他所能触及的范围,同时也退离了他几分,保持安全距离。 抿了抿唇,墨九天用着无辜委屈的眼神看着她,让姬萱心底生出犯罪感,好似欺负了他一般。汗滴滴的,眼前这人还是她所认识的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圣子大人么? 她的疏离,让墨九天心中不快。 “没事,我到时候弄一个假的身份就行。” “那你的武阶……”他都是剑尊之境的高手了,她想不通他入万剑门还有什么可学的,更何况一个剑客的武阶一目了然,是无法掩饰的。 墨九天却满不在乎地摇摇头道:“不知道这世上有句话吗?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汗,原来他想贿赂人家呢,莫非万剑门的人也跟世俗之人一般见钱眼开?事实证明,墨九天的不错,这世上无论在何处都有见钱眼开之人。 万剑门,天下第一剑派。 万剑门位于郢都城西面,单独占据了一座城池大的地方,地界宽广,门派门规森严,是天下所有剑客梦寐以求的向往之所。但凡能够踏入万剑门的弟子,无一不是背景显赫、资质优异的精英。 万剑门根据弟子的武阶高低分别归入门下的三个分堂,由初级到高级,分别是地剑堂、天剑堂和神剑堂。地剑堂,招收武阶在青竹以下的弟子,当然了,在万剑门初入门的弟子最低的要求就是绿竹之境,也即是地剑堂的弟子只有绿竹和青竹两个武阶。 而天剑堂所招收的是蓝竹和紫竹两个武阶的弟子,最后墨竹以上的弟子都归入神剑堂,据闻目前为止能进入神剑堂的弟子只有二十来个,其中包括掌门的四位亲传弟子。二十个墨竹剑客,无论放在哪一个门派都是个强大的存在,可见万剑门的实力非凡,影响之大。 另外,每一个分堂的晋级,都需要进行考核,能否通过考核,全凭个人实力,来不得半弄虚作假,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显赫与否而给你特殊照顾。 实力决定一切! 这就是万剑门的生存法则! 同样也是这个古武世界的生存法则! 中原七国之内,想要进入万剑门成为万剑门一份子的剑客数不胜数,因而万剑门新入门弟子的报名处也是每天人数爆满。正如现在,当姬萱一行人来到万剑门新入门弟子的报名处,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来报名加入万剑门的剑客。 他们之中大多是绿竹以上的剑客,绿竹之境,这是万剑门入门的基本要求,当然也有一些绿竹以下的贵族子弟,他们带着侥幸的心理,试图凭借自身的家族庞大背景,想来浑水摸鱼的。正如墨九天所,这世上无论什么地方都有见钱眼开之人,有钱能使鬼推磨,像这样的贵族子弟们想要迈入万剑门的门槛,就唯有拿银子来贿赂考核之人。 姬萱站在离报名处稍远的地方,亲眼看着墨九天过去和报名处的人声嘀咕了一阵,不知往对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随后就顺利地领到了一张属于万剑门弟子的牌子。他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真理,姬萱不由地咋舌,谁能想到往日里风光无限的圣子大人,竟然也有一日沦落到用银子去贿赂他人的时候? “萱,我的已经搞定了,你快过去吧。”墨九天亮了亮他手中的牌子,勾唇一笑,笑容极为明媚。 姬萱挑眉轻扫了他一眼,这家伙也不知怎么想的,从一早上开始就换了张人皮面具,不再是之前那张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脸,而是换上了一张帅气明朗的脸孔,虽比不上他的真容,但七八分还是有的,总之很养眼就是了。按他的法,偶尔换张脸,能调解一下心情。 姬萱半信半疑,总觉得在他那狡黠的眼神之下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墨哥哥,你报名了没有?我跟四哥哥都已经领了牌子了。”楚云茜兄妹此刻也正好在报名处的附近,看到她,于是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姬萱笑了笑道:“我也正要去呢。” 这时,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喊声:“荀公子!” 姬萱讶异地回头,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前不久在落星城见过的宋国公主宋仙瑶,她怎么也在这里?姬萱更为诧异了。 “荀公子,你也来报名加入万剑门的吗?我也是呢,我刚刚领了牌子,是地剑堂的。”手中的木牌在姬萱的跟前晃了晃,宋仙瑶笑得媚人,惹来周围男性的一阵低呼声。 宋仙瑶不愧是个绝色的大美人,想当日在落星城,她的出现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今日也是如此,自她出现后,很多男性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她。此刻见到她与一陌生少年如此亲昵地打招呼,他们一个个眼红得不得了,纷纷猜测着这少年的真实身份。 乍见到她,姬萱脑子里也跟着想起了她和赢彻的婚事,想必赢彻是没见过宋仙瑶的吧?倘若他见到了宋仙瑶本人,会不会也跟这里其他的男人一样迷恋于她的美色呢? “我先过去报名了。”疏离的语气,多少和她现在的心情有关。 走到报名处,负责人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年龄、家世……” 姬萱想了想,还是先用化名低调些比较妥当,等将万剑门熟悉透了,她再找东方冥或者独孤飞鸿表明自己的身份。话还没开口,却让另一个人的叫喊声给露了馅。 “姬萱殿下,真巧啊!想不到和你同一日到了万剑门,哈哈……”转头看时,却是魏廖带着他的手下到了报名处,他一脸明快的笑容,看似很高兴见着她。 还能有比这更郁闷的事么? 姬萱额头垂下了黑线,冷瞥着他,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出现就出现吧?干嘛还这么大声地在人群中喊她的名字? 此时此刻,她只感觉到无数的光束从四面八方汇聚了过来,齐齐投射在她一人的身上,若是那光束有杀伤力,那么她的身上一定是千疮百孔了。 “姬萱?她就是燕太子姬萱?传闻中花痴草包、拥有断袖之癖的姬萱?” “不是吧,她就是东方副掌门给独孤掌门找的关门弟子?” “她果真到了万剑门来了,而且还是跟我们一起入门。”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能耐,凭什么能让东方副掌门看上眼?我看她长得倒像是个白脸,没什么大能耐。” “白脸就对了,要不然怎么她有断袖之癖呢?” “……” 无数的议论声灌入耳中,而姬萱则是满腔的怒火,冷瞪着魏廖,都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她本来还想着要低调进入万剑门的,现在可好,高调得不能再高调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敢她已成了所有万剑门弟子的众矢之的,无人不识无人不知了。 魏廖此刻也反应了过来,颇为歉意地看着她,冲她干笑。他的确不是故意的,只是见着故人有些欣喜,这才喊了她一声,谁能想到一颗石子就能激起千层浪呢? 第十三章 朔公子 “你真是燕太子姬萱?”报名处的负责人眼中泛着精光,将姬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和边上的另一名负责人私下嘀咕了一阵。(手打) “你等着。”其中一名负责人离开了报名处。 姬萱知道,他是去通知掌门独孤飞鸿了。周围的议论声依旧不断,魏廖颇为歉意地上前:“姬萱殿下,既然你是独孤掌门的关门弟子,相信独孤掌门会对你特殊对待的,你……稍安勿躁。” 姬萱冲他冷哼了声,没做搭理,和墨九天、楚云茜几人踱步到了僻静处,她可不想一直成为人们围观的对象。 今早从归海居出来时,她将姬傲羽和姬若两人留在了那里,没有一同跟随,而莫寒本就是万剑门弟子,他则先行一步回归万剑门。到最后就只剩下她和墨九天两人来到万剑门的报名现场,也奇怪,这次白楚歌和白默文两人倒是没有跟随而来,两人早早地就离开了归海居,似有要事处理。 “墨哥哥,我也听了,是东方副掌门替独孤掌门收了你为关门弟子。太好了!如果你能成为独孤掌门的亲传弟子,那么以后万剑门的人都会对你忌惮三分,没人敢动你的。”楚云茜拍着手,颇为高兴,一张脸笑得甜美无比。 那可未必! 姬萱心中暗笑,她想得太天真了。 “萱,放松,船到桥头自然直!”墨九天轻柔地笑了笑,有种云淡风轻的随性和自在。是啊,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很想知道独孤飞鸿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这时,人潮再次沸腾起来,以姬萱一行人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人们纷纷向周围分散开去。姬萱感觉到异样,抬头朝着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去,只见一队人马出现在了前方,此刻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这队人马当中男男女女都有,其中还是以女性占了大多数,一个个昂首阔步,甚是高傲,人还未到,莫大的压力已迫开了人群。 走近时,发现为首之人是一名面容冷峻充满危险气息的少年,他的身形高大,瞳孔深处隐藏着邪淫的气息。 “是朔公子!掌门四大亲传弟子之一!” “据闻他和殇公子的武功修为不相上下,而且他还比殇公子年轻了三岁,今年才十七,前途不可限量。” “听朔公子还是秦国的三王子,极有可能将来继承秦国的大统,是秦太子赢彻最大的敌手。” “秦太子怎么能和朔公子相比?朔公子乃是万剑门掌门的亲传弟子,有着整个万剑门作为他的后盾和支持,秦太子算什么?他自幼就被送去赵国为质,孤立无援,他凭什么和朔公子争夺王位?” “……” 赢朔!眼前之人竟然是赢彻的弟弟,秦国三王子! 仔细看时,兄弟俩的外貌的确有几分相似,同样冷峻的面孔下,赢彻是深沉的、充满正气的,而赢朔却不然,他的身上带着邪气,让人很不舒服。 赢朔止步在了她的跟前,只轻轻瞄了她一眼,带着不屑的目光,他随即勾起一抹邪笑,将目光调转挪到了站在她的身侧的宋仙瑶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我未来的王嫂、宋国公主了吧?嗯,长得倒是不赖,嫁给我大哥可惜了,不如跟我了吧!” 他一番轻浮的举动和言语,让宋仙瑶羞愤不已,不自觉地倚身向姬萱寻求保护。 “朔公子,请你自重!” “啧啧,连声音也这么悦耳,挠得我心里痒痒的。我决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做我的女人!”他的魔手伸向了宋仙瑶的下巴,吓得宋仙瑶连忙躲到了姬萱的身后。 “荀公子,你帮帮我!” 姬萱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实在的,她不太愿意帮宋仙瑶。可能是因为得知她有可能会和赢彻成亲的消息,她心中不快,一直存着芥蒂,她可不是圣人,没有非要助人为乐的义务。 一旁的楚云茜却是看不下去了,叉腰挺身而出:“赢朔,你要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女子,简直不知羞耻!万剑门怎么会有你这样品行不端的弟子?你简直就是在给万剑门抹黑!” “哟,原来是楚国的公主啊。”赢朔笑得放肆,并没有因为她特殊的身份而收敛,反而转移了目标,一步步逼近楚云茜,俯首凑到她的颈边轻嗅,做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真香啊!果然是天姿国色,妙人、妙人!” “你!你无耻!”自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楚云茜,何时受过如此调戏,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眼圈也是红红的,她提剑就往赢朔的身上刺了去。 赢朔只稍稍一侧身,两指在她的剑身上弹了下,她手中的宝剑就应声而断,断成了两截。 这就是实力啊!墨竹剑客的实力! 周围掀起了一股低低的惊叹声。 “啊!我要杀了你!”楚云茜见自己最宝贝的剑就这么被他给弄断了,顿时气恼不已,拿着半截的断剑,继续往他身上招呼。 楚云濂见状,连忙拉住了她:“赢朔!你好大的胆子!连楚国的公主也敢当众调戏?” 赢朔轻笑了声,带着嘲讽的意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调戏她了?我有在她身上碰过一下吗?四王子殿下又知道何为真正的调戏吗?” 他身后的人附和着他,齐齐哄然大笑。 “四王子殿下,我们朔公子可没当众扒公主的衣裳,这也算调戏?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我们朔公子可温柔有情调得很,从来不会强迫女人,只有女人们自己往他身上贴的。” “就是,随便和公主一两句话,这也算调戏的话,那公主殿下这一天之内该被人调戏多少回?啊?哈哈哈……” “你们!”楚云茜哪里经得住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当即就扭头栽入姬萱的怀中,大哭起来。 姬萱头疼地皱了皱眉头,冷冽的眸光投向了赢朔,她实在不想在入门的第一天就招惹麻烦的,可是麻烦偏偏就是自动找上门来,她想躲也躲不了。 “好了,茜儿别哭了!何必跟一只禽兽置气?禽兽的话,那是人话吗?” 倒吸气声响成了一片,她什么,她竟然将朔公子成是禽兽?她不要命了吗? 赢朔的脸顿时就变了,双瞳之中迸射出精光。 “你有种,就把方才的话再一遍!” 第十四章 九尾狐 “我,你赢朔就是个禽兽!禽兽的禽,禽兽的兽,这样够清楚了吧?”姬萱淡然一笑,黑眸中透出不屑之色,她站立在原地稳如泰山,神色平静依旧,完全无视于赢朔吃人一般的目光。(手打) 她疯了!她铁定是疯了! 第一天来到万剑门就和朔公子对着干,这子未免狂妄过头了,或者就是昏了脑了,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狂妄的子,你以为自己真的能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吗?我今天不妨直接了结了你,免得你心中还存有妄想!”赢朔倏地将硕长的臂膀向前挥出,在怒喝中向她袭来,那掌风带着充盈的内劲,有狂风呼啸之势。 在他出掌的同时,姬萱的身影也开始动了,足尖轻,向后疾退。她双眼微眯,正想着试一试自己真正的实力,看能否与墨竹巅峰的高手相抗衡,余光处一抹白影自她身后逼近。 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就放弃了还击的念头,该隐忍时就隐忍,早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只会更快地走向灭亡。 “萱萱!” 姬萱只觉得腰间被一股力道掳了过去,然后是一阵罡风自耳畔狠狠地刮过,相反的方向,朝着赢朔的位置攻袭。 两股刚猛的罡风好似两股海浪,在空气中狠狠地碰撞,迅速湮灭,发出一圈圈水波似的余波。周围围观的人们只觉得身体宛如被巨石碾过,不得不运起自身的内力来抵挡。 “快退!” 围观的人群拼命向后哗然退开。 好强劲的两股力道,竟是不相上下,胜负不分! 比拼掌力的赢朔和白楚歌两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各自站定,他们双双瞪着对方,周身升起一股难言的气势,这就是实力啊,墨竹巅峰的真正实力! 姬萱站在白楚歌的身侧,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一股压迫的沉重感,她的眸光微微收敛,暗自庆幸方才没有直接迎击赢朔的一掌。她转头,望向站在一侧的墨九天,正好看到他徐徐收起的手掌,方才若是白楚歌晚来一步,出手的就应该是墨九天了吧。幸好他也没有出手,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倘若拥有足以击败朔公子的实力,那么他就别想再进入万剑门了,一定会有无数的人对他产生质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她?” 赢朔死死地盯着白楚歌,心中震惊,想不到今日竟然遇上了旗鼓相当的高手。 相对于他凝重的脸色,白楚歌则是瞬间恢复了轻松的神色,黑眸轻眯,唇角微牵,他得意地揽着姬萱的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了句:“我已经是萱萱的人了,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姬萱嘴角直抽*动,真想一拳揍死这断袖! 赢朔微愣了下,随即狂肆地大笑:“原来如此!燕太子断袖之名,果然名不虚传!既然你喜欢的是男人,那么这两个妞你留着也没用,还是归我了吧!” 他着,就转移了目标,大手朝着宋仙瑶和楚云茜两人身上抓去。 “拦住他!” 姬萱纵使反应再敏捷,也只来得及护住楚云茜一人,身边的白楚歌再次飞掠而上,与赢朔正面交锋,这才使得宋仙瑶免遭他的荼毒。 白楚歌和赢朔两人打得激烈,宋仙瑶和楚云茜二女则惊吓地躲在了姬萱的身后,宛如她才是她们的护花使者,而白楚歌多就是个打手罢了。 跟随赢朔一道来的弟子们,此刻见着赢朔被人拖住,他们纷纷将目标转向了姬萱和她身后的两名女子。原本他们只是跟着朔公子来新入门弟子中间转转,随便瞧瞧,看看有没有可人的美人儿,谁知刚到了这里就听闻了姬萱的名字。敢跟他们的朔公子争夺掌门之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今日必须给姬萱一个下马威! “上!男的直接揍死,女的留下献给朔公子!” 霎时间,场面更加混乱了…… 万剑门掌门的居室,两名男子正在榻边对弈饮茶,左边的一人墨发黑袍,英武刚毅,赫然就是掌门独孤飞鸿,而右边的一人身穿灰袍,外形稍显柔和些,袍角上还绣有专属于驯兽师的徽章,正是独孤飞鸿的师弟驯兽大宗师魏伊杰,两人一边对弈,一边交谈着。 “大师兄,近日来有人在死亡丛林发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九尾狐,不知你听了没有?听闻这九尾狐已修炼成精,至少有三千年的功力,只差经过雷劫就能幻化成*人形。我们何不联手趁着九尾狐即将经受雷劫之际,将它擒拿到手,然后驯化它,为我们所用呢?” “区区一只九尾狐狐精能有大多能耐?你们驯兽师行会里面多的是高武阶的能人,难道就没有人能降服它?” “唉,别提了!我已经派了十余人前去死亡丛林捉捕它,结果折损了我大半的高手,无功而返,可见这九尾狐的本事非同一般。我那里虽有高手,但又怎及得上你这里人才济济?我每次来,你这里都聚满了想要加入万剑门的贵族子弟们,可不像我那里,想招个驯兽师都难,人才短缺啊!” “哼,就会在我这儿哭穷!也没见你给我送什么好处来!想让我帮你捉九尾狐也可以,等你将它驯服后,九尾狐归我!” “什么?大师兄,你也太坑人了吧?我把九尾狐驯服了给你,那我能赚得什么好处?我辛辛苦苦地来回忙活,结果是给他人作嫁衣裳?我冤不冤啊我?” “哈哈哈……你这老子,到哪里都不肯吃亏!行了,这事包我身上了,等过些天,我让弟子们去丛林锻炼锻炼,顺便帮你把九尾狐给捉来!” “这还差不多!” 两人谈得正欢,门外有人来报,正是报名处的负责人。 “什么事?”独孤飞鸿轻瞟了他一眼,继续专注在棋局之上。 负责人低头回道:“掌门,之前东方副掌门不是向您推荐了一名弟子吗?她此刻就在新入门弟子的报名处,您看该怎么安排她呢?” 独孤飞鸿手上顿了顿,眉头逐渐揪起:“你的可是燕太子姬萱?” “是的,掌门。” “她还真来了?”独孤飞鸿鼻中哼哼,颇有些不快的神色,沉思了片刻,道,“先收下她,让她跟普通的弟子在一起习武,不必给她任何优待,其他新入门弟子该干什么,她也干什么。等东方从外面回来,他若是执意想收她为徒,就把人交给他,他若是不收,就直接把人轰出万剑门!我万剑门不需要品行不端、风评极差的弟子!” 负责人微愣了下,忙头道:“是,掌门,弟子记下了。” 待负责人离去后,魏伊杰低低地笑了起来:“大师兄,要这万剑门里品行不端、风评极差的弟子可不止姬萱一人啊……”他故意只一半,这其中的涵义,两人心知肚明。 果然,独孤飞鸿脸色骤然一沉,握在手上的棋子也被他甩回了棋枰。他怎能不知师弟口中所言之人是谁呢? 赢朔,他的二徒弟,论天资,他是四个徒弟当中最佳的,人也听话孝顺,他是极为喜欢的。可惜,从两年前开始,赢朔整个人就性情大变,不止偏爱美色,还经常在外惹事生非,而他好美色、放浪不羁的浪子形象也逐渐传遍七国。 “唉,朔儿这孩子真是让人头疼!所以,我不能再招一个品行不端的弟子进来,给自己找罪受了。” 报名处的负责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有弟子前来禀报:“掌门,不好了!朔公子跟新来的弟子打起来了,现在那边一片混战中,请掌门定夺!” 独孤飞鸿眉宇皱得更深,刚刚才提到他的二徒弟,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惹事了。他不耐烦地甩甩手道:“有事就找东方寿长老去,他是掌管万剑门刑罚的长老,以后这些事都不要来烦我!” “是的,掌门!”弟子见他生气了,也不敢多逗留,正欲退出,却听到独孤飞鸿的声音又传了来。 “对了,你们去归海居打听一下一个叫荀墨的少年,如果找到了,暗中注意她的行踪,随时向我禀报。” 弟子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是,掌门,那弟子退下了。” “大师兄,你真打算收那朋友为关门弟子?”魏伊杰随意地问道,眸子里的幽光打着圈圈,不知在想些什么。 独孤飞鸿瞄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想也别想!这人是我先看中的!” 魏伊杰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心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明明是我们三人一起看中的,就你大师兄最霸道!哼,不跟你下棋了!我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第十五章 刑罚长老 报名现场,混战仍在继续中…… 白楚歌和赢朔两人实力相当,彼此战意甚浓,白楚歌一边跟赢朔打斗,一边还会时不时地从身上的百宝袋里丢出一些宝贝来帮着姬萱的这方,像什么金丝网啊,乾坤袋啊,霹雳弹啊,总之应有尽有,看得姬萱等人也跟着咋舌,这子太招摇、太奢侈了吧? “喂,你能不能专心一?”赢朔看他老是分心,很是火大,一张俊脸黑得不能再黑,对方一再地分心,他还是没能讨着什么便宜,莫非他的武力真的不如他?他心中很不服气,誓要和他分出个胜负来! “你等等啊!”白楚歌跟他比划了个手势,随后轻松地抛出了他的宝贝储物袋,直接将赢朔的那些个手下都收入了他的储物袋里,然后他硕长的手臂挥舞,就将储物袋收回了自己的腰间。(手打) “啊,快放开我们!” “救命啊!” 一记记的闷叫声从储物袋里面传出来,其余侥幸没有被装进去或是围观的人们都惊诧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太假了吧?这样也行? 姬萱低头摸了摸挂在自己腰间的储物袋,暗自头,原来储物袋还有这一项功能,果然了不得啊! 赢朔看着这一幕,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时,他怒目瞪视着白楚歌:“你这是什么妖法?还不快放了他们!” “妖法?什么妖法?”白楚歌无辜地眨眨眼,眼底却有一丝抹不去的狡黠之色,一道精光忽闪,趁着赢朔愣神之际,他提剑疾奔偷袭。 “卑鄙!”赢朔躲闪不及,腰间被划了一剑,但并不大碍,可见对方是有意相让了。毕竟是在人家万剑门的家门口,倘若真的重伤了人家的弟子,白楚歌想要脱身都难了。 赢朔哪里是肯吃暗亏之人?他当即就运转了浑身的功力,运于剑身之上,想给对方致命的一击,来个鱼死网破! 那一股股的罡风刮得越来越猛烈,有种狂风骤雨的气势,姬萱微眯着眼,站在墨九天的身侧,心里暗觉不妙。 “墨大哥……” “我知道。”墨九天与她对视了一眼,心有默契。 墨九天正欲出手化解,这时,一声粗吼从远方传了过来,震耳欲聋,那声音带着穿透力,仿佛能震破人的耳膜。 “统统给我住手!” 随着那一袭青袍越来越近,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兴奋的议论声。 “是东方寿长老!” “万剑门的刑罚长老!好厉害的狮吼功!” “这下他们都得惨了,东方寿长老主管万剑门的刑罚,肯定会重罚私自斗殴的弟子的。” “东方寿?”姬萱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里面痒痒的,仍然有些嗡嗡声。他也复姓东方,莫非和副掌门东方冥有关联? 东方寿在咆哮之际,同时也运出了掌力,竟是将白楚歌和赢朔两人齐齐震了开去,这威势、这凶猛的力道,足足比两人合在一起的实力还要高出一倍。 这就是万剑门长老级人物的实力啊! 但凡初次来到万剑门的年轻人们都在心底牢牢地扎下了这个印象,也对加入万剑门更加热衷和疯狂,是的,实力决定一切,实力也是得到人们信仰之力的主要根源! “朔儿,你太令我失望了!这才几天的时间,你又违犯门规!身为掌门的亲传弟子,不但无法给师兄弟们作出表率和榜样,还领着弟子们跟你一起为非作歹,你对得起掌门和万剑门对你的培养吗?”东方寿轻飘飘地着地,落在了赢朔的跟前,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态,足见他心中对赢朔还是存着期望的。 赢朔眼神忽闪了下,唇线紧抿,低下头,道:“弟子知错了,愿意领罚!不过,此人并非我万剑门的弟子,却来我万剑门捣乱,还施展妖法收了我们万剑门的弟子。长老,您一定要秉公执法,好好地收拾这子!” 东方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眼尖地看到了白楚歌腰间的储物袋以及他身上那富有标志性的血莲印记,当即眼睛大亮,绽放出一抹神采。 “你是从圣衣殿来的?”他问着话,两眼依旧盯着他腰间的储物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圣衣殿,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出后,再次掀起了狂澜,比东方寿的出现更加让人兴奋和激动,所有人都拿灼灼的目光投向白楚歌,等待他的回应。 “对,我是从圣衣殿来的。”漫不经心地头,白楚歌转头在人群中寻找姬萱的身影,在锁定她后,他浅浅地一笑,这才回过头来,继续注视着东方寿。 “那不知道少侠此来万剑门有何贵干?” 白楚歌拨了拨腰间的储物袋,只觉得东方寿那灼人的目光几乎可以将他的储物袋给穿透。 还未等他答话,东方寿又紧跟着笑眯眯地道:“少侠难得来到万剑门,不如在万剑门多住几日,也好与我万剑门的弟子切磋交流一番,你看如何?” “这个嘛……”一抹大大的笑容在白楚歌的脸孔上扬起,“没有问题!” 东方寿大喜,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也变得贼亮:“那就请少侠先释放了我万剑门的弟子吧!” 白楚歌却是轻身一纵,来到了姬萱的身侧,将整个储物袋交到了姬萱的手中,扬声道:“我现在把决定权交给她,她若是想放人,我就放人,她若是不想放人,那我也听她的。”完,他邀功似地冲她眨了眨眼,唇边尽是迷死人的笑容。 东方寿此刻也跟着他转移了视线,将目光投射在了姬萱的身上,虚着眼打量了一番,暗暗头道:“你就是燕太子姬萱?听冥儿将他的玉剑令也给了你,可是真的?” 冥儿? 是了,他是万剑门的长老,年纪是个神秘之数,那东方冥有可能就是他儿子辈或者孙子辈的人物。 “请前辈过目。”姬萱将玉剑令递了上去。 “嗯,果然不错!”东方寿接过看了一番后,就立即归还了她,他的目光再次下移,依旧是落在了那只神奇的储物袋上。 “你既然到了这里,那以后就是万剑门的弟子,稍后我会安排你和其他新入门的弟子一道进行新入门弟子的训练。现在,你先将同门师兄弟师姐妹们都放了……” 嗯?姬萱算是从他的话里面听出来了,他言外之意就是要将她与其他新入门的弟子等同对待,没有什么所谓的掌门关门弟子的特殊待遇,也就是独孤飞鸿根本就不认她! 她能听出其中的涵义,其他弟子们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一个个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其实,她早该料到的,也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但为何事情降落到了头上,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感呢? 她手中一抖落,就将储物袋里的弟子们全部释放了出来,挑眉道:“我是来万剑门习武的,不是来惹事的,我希望从今天开始,没有人再来找我的麻烦,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犀利的目光扫过周围之人,眼神如刀,霎时间如一道闪电划破虚空,击入每个人的心里,生出一股胆寒和惧意!且不论她究竟武阶有多高,单凭这眼神、这气势,从此在场之人就没有人敢觑她。 【咳咳,不好意思,好像还是没有写到我的那块儿,还有事忙,明天再继续写吧。】 第十六章 同居室友 一场闹剧在东方寿长老的出现后得到了平息,赢朔被罚面壁思过,而姬萱等人则因为还未正式入门,所以免去了责罚,这其中最为风光的就属白楚歌了,他被东方寿热情地请去了万剑门的高层,是要好好地款待一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储物袋的兴趣远比白楚歌本人要来得更浓厚些。(手打) 姬萱一行人在一名弟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地剑堂,虽是地剑堂,其实也有日月分堂之分,但凡是身份显贵的贵族和有着殷实家境的弟子都被分到了日分堂,而普通的剑客和庶民子弟则只能被分到月分堂。 魏廖和楚云濂皆已迈入蓝竹之境,有资格进入天剑堂习武,剩下同进入地剑堂的除了姬萱外,就是宋仙瑶、楚云茜和墨九天三人了。根据出生高低贵贱的划分,姬萱和宋仙瑶、楚云茜三人去了日分堂,而墨九天因着是荀九的化名,身份背景普通,所以只能去月分堂。 “师弟,这里就是你的住处了。”领路的弟子将姬萱带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对着她和善地笑了笑,他方才在报名处看到了她对抗赢朔的一幕,心中对她很是钦佩。在万剑门里面,敢于和朔公子挑战的人凤鳞毛角,尤其是在挑战了朔公子之后还能存活下来的,那就少之又少了。 “师弟,你刚刚得罪了朔公子,以后可要心些,他不是好惹之人。不过,我们都佩服你,能和朔公子当面对着干的人,我们钦佩!这里面还住了一名新入门不久的弟子,你们认识的,能相互有个照应,当然,日后若有事,你可以尽管来找我,我也是地剑堂的弟子。” 领路的弟子在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为暧昧,让姬萱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认识的人?会是谁呢? 目送着弟子离开后,姬萱推门而入。 “啊——” 刚一进门,姬萱就傻了,呆立在那里,盯着眼前**着半个身体的男子,不住地发愣,顺便忍受他刺耳的尖叫声。 这场面要不要这么喷血?是专门为了迎接她的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那弟子脸上暧昧的表情是为何了…… 好吧,就算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见到了不该见的人,可是,有必要叫得这么夸张吗?难道她像是个耍流氓的人吗? 姬萱双手环胸,斜倚在了门边,挑眉斜睨着慌张穿上衣裳的赵浔,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瞧,丝毫没有要回避的自觉。眼尖地,她看到了留在他胸前的那个略显歪扭的“萱”字,虽是只余下淡淡的印痕,但仍然一目了然。她的眉梢挑得更高,颇有些成就感。 “好久不见了,赵太子殿下!”她随意地朝着赵浔挥了挥手,带着戏谑的表情继续看着对她惊若寒蝉的他,他红得能滴出血来的肌肤,颇有像诱人的红苹果,让人食欲大动。 “你、你怎么进这个房间?难道你……”赵浔缩立在床头的一角,他的佩剑就在他的身侧,他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神色有些复杂,不过看那阵势,倘若她此刻化身为狼扑过去的话,他铁定会拔剑自卫的。 “如你所见!以后请多多关照了,赵太子殿下!”姬萱耸了耸肩,勾唇一笑后,便大步朝她自己的床位走去。既然怎样都得和人同室而居,与其和一个陌生人居住,日夜提防着,倒不如和她的老相识住一起,至少她不用担心他会半夜扑过来,反倒是他得日夜防着她了。 “好累啊!我睡一会儿,你别吵我!”姬萱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倒,就直接闭眼睡了,她没有行李,她的行李都装在了储物袋里面,随取随用,所以没什么可收拾的。 赵浔就这么一直站着,紧张地盯着她,直至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他全身的神经才逐渐松弛下来。 她竟然和他分到了一间房里,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乍见到她,他的确太过惊讶和慌乱了,想到自己的失态,他暗暗懊恼。然而此刻,偷瞄着她恬静的睡颜,他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有些丝丝的甜蜜和期盼。 “该死的,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对男人动心?” “赵浔,你要记住!她是你最最厌恶的花痴姬萱,就算她现在变得不一样了,她依旧是你最最讨厌的花痴姬萱,你应该远离她、彻底地远离她,和她划清界限!” “对,划清界限!老死都不相往来……” “……” “她怎么不盖被子就睡了?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累……” “不行!我在想什么?她有没有盖被子,关我什么事?最好她被冻死、冷死,眼不见为净!” 赵浔的心中作着复杂的心理斗争,而床上的姬萱也一直都没睡着,开玩笑,他一句句的心声不断地灌入她的耳中,她能睡着那才怪了。该死的赵浔,你还有完没完了? 她闭着双目,颇为气恼地冲他吼了声:“你能不能安静儿?吵死了!” 赵浔浑身一震,无辜地望向她,他可是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啊,又哪里惹到她了? “该死的姬萱,我哪里招惹你了?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住在一起吗?” “哼,脾气那么差!就不能好好跟我话吗?” “不过话回来,她若是忽然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胆懦弱,见着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草包姬萱,我或许连一刻都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了吧?唉,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为什么前后变化会这么大呢?” “她以前一直喜欢我,那她现在还喜欢我吗?她之前三番两次地救我,还将千年蛇果给了我,我这才能晋升为青竹之境,她应该还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好烦啊!我到底该怎么面对她呢?” “……” “啊——”他在心底絮絮叨叨个没完,姬萱实在是忍不了了,大叫着起了身,怒目瞪视着他。赵浔显然是被她突然的叫声给吓到了,看着她的表情更为无辜。 姬萱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冲他招了招手,唇边僵硬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你过来一下!” “干、干嘛?”赵浔表情略显警惕,声音也跟着发颤。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再次扯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狼外婆的笑容。 赵浔只觉得她的笑容很假,充满了阴谋和诡计的味道,可是他也不想让她觉着自己是真怕了她,让她轻视,于是轻咳了声,挺起胸膛,大义凛然地向她走去。 三步远处,他停了下来,再次轻咳了声,侧脸对着她,道:“我过来了,你吧。” “路上来的时候,我听了一则有关沧浪古剑的秘密……”在他眉峰挑动之后,她故意停顿了下,朝他勾勾手指,“你离我近一,这个秘密非同可,心隔墙有耳。” 赵浔半信半疑,不过有关沧浪剑的秘密,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抵不过秘密的诱惑,他一步步地走近了她跟前,附耳倾听。 “听要唤醒沧浪剑中的剑灵,唯一的办法就是……” “砰”的一声响,赵浔还没听到关键之处,就被某人直接给击晕了,侧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 “好了,世界终于清静了!”姬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往后一倒,无视地上昏迷的赵浔,继续美美地睡觉。 第十七章 夜探炼炉房 月光斜射进窗户里,寝室内烛火摇曳着,姬萱睁眼醒来,入目的就是从窗外透射进来的暮暮月色。(手打)一觉醒来,已是入夜,姬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床上爬起。 身上有长袍滑落,她微微一愣,这长袍的款式看着眼熟。她随后将目光调向了对面床铺上的赵浔,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地板挪回了自己的床上。撇了撇嘴,姬萱颇觉得惭愧,开始后悔不该那么粗野地对待他了。 此刻外面夜阑俱寂,她正好趁机往万剑门中夜游一番,了解个大致的情况。 万剑门的规模,比姬萱想象中还要大得多,她来回走了半个时辰,直至明月当空,还只是参观了万剑门不到十分之一的地界。 来至万剑门西侧的一处建筑群,瞥见其中一间房间里还亮着灯火,偶有巡逻的弟子经过。房间里面的灯火十分耀眼,看似灯火,却又不是普通的灯火,倒像是火光在灼灼燃烧,带着炽热的温度从里面传出来,夹杂着铁器捶打的声音。 姬萱好奇,于是悄步朝着有亮光处走去。 透过窗纸的洞口,她看到了熊熊的火光在一口一人高的大鼎底下燃烧,窜射着火焰,一股热浪也随之从洞口处灌了进来,竟是那样的灼人肌肤。 原来是炼炉! 她再细看时,见到大鼎的中央悬垂着一柄宝剑,剑身较窄,隐约有纹饰雕刻在其上,像是火焰的形状,又像是祥云。她的视线逐渐偏移,终于在里面见到了人影,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她全身上下罩着一层黑色,就连头上也用大斗篷遮盖起来,还有她的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不露出丝毫的肌肤来。 这样一个全身黑色,丝毫不露的女子,出现在炼炉房里,宛如一道幽魂,让人心中胆寒。 她究竟是什么人? 因为这女子背对着她,姬萱看不真切女子的容貌,只是从她的背影看,她应该很年轻,玲珑曼妙的身材,想必容貌也不会差。 只见她执一匕首,慢慢地爬上了石阶,走近大鼎的边缘。她的身形微晃着,可见大鼎传递出来的热度有多高,凡人很难承受住。 她到底要干什么? 在姬萱惊诧的注视下,黑衣女子忽然执匕首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任由自己的鲜血渗入浸透到炼炉之中。 “啊!”低低的轻呼从姬萱的口中发出,又是血祭?当初她就看到了秦木非用童男童女的血来祭炼绝杀宝剑,现在又看到有人用自己的血来炼剑,这种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 黑衣女子听到了她的声音,蓦地回首,朝她方向望来。 “啊!”又是一声惊呼,比之前更为明显了,其中掺杂着几分惊恐。姬萱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是的,那是一张半边脸上白骨森森的脸孔,她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一张脸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或许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惊恐、心神不宁,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这天底下哪里有鬼?一定是她眼花了! 再次凑到窗户纸的洞口处往里张望,黑衣女子已从石阶上踱步而下,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在火光之中显得更加灼亮和耀目。这样的装扮比起方才好不到哪里去,依旧给人阴森森的恐怖感觉。 “是谁?谁在外面?”出口的是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子的声音。 姬萱对上了她的眼睛,知道她已发现了自己,也就不再躲藏,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抱歉,我是新入门的弟子。晚上睡不着,所以到处走走看看,没有打扰到你吧?”姬萱的目光锁定了她,对她愈发产生好奇,她似乎很害羞,或者确切地是自卑。当她的视线犀利地对上她的目光时,她选择了躲避,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这里、这里是炼剑的地方,你一个新入门的弟子是不该随意闯入的。你还是快走吧,若是让巡逻的弟子发现了,你就该挨罚了。” 她没有责怪姬萱误闯和打扰,反而为她着想,姬萱心中微微有些触动,低头看到她手腕处不断地有血往下滴淌,想也不想地就拉起了她的手。 “你的手还在流血呢,我帮你包扎一下。” 谁知对方却迅速地缩回了手,将手藏在了身后,支支吾吾道:“男、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会包扎的。” 呃?姬萱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装的打扮,的确不适宜唐突“佳人”。 “这是金创药,你快自己敷上吧。”从身上掏出了一瓶上好的药递给了她,姬萱对于她的身份很是好奇,她应该是万剑门的弟子吧,可是为什么会把自己包裹成木乃伊的样子?还有她刚刚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觉? “不用了,我自己有。”黑衣女子很是排斥她,不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撇了撇嘴,姬萱也不在意,转头看向了炼炉上边正在锤炼着的宝剑,方才她只顾着惊呼,没有发现宝剑此刻正发生着异样的变化。 一缕缕的血丝顺着剑身攀沿而上,将剑身上下来回地冲洗沐浴,一道道的寒光越放越大,向着炉外波及。感受着宝剑的势压外放,姬萱隐约感觉到了自己靴筒里的破天也在跟着嗡鸣,莫非这刚炼成的宝剑有上品宝剑的品质,所以破天剑才会产生回应? 能炼制上品宝剑的炼剑师,那可是七国之中少之又少的稀罕人物,她豁然间觉得眼前的黑衣女子十分了得,而且她还是一名女炼剑师,这让她更加钦佩。在这个男人为尊的世界里,女人的地位往往卑微低下,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然而眼前的女子却能有如此成就,无论她长相如何,是人是鬼,她都由衷地钦佩她。 “原来好的宝剑都是用人的鲜血祭炼出来的!只是这种手段太过残忍了……”她轻轻地叹息。 黑衣女子有些讶异,抬头瞄了她一眼后,又低了下去,幽幽道:“其实……并不是什么人的鲜血都能祭炼宝剑,大多数的宝剑都需要阴气极盛的血液来祭炼,但也有少数的上品宝剑却是要用纯阳和纯阴的鲜血融合在一起才能锻造出来。” “那你这把宝剑只有你的血,也就是离上品宝剑还差了一步?” 黑衣女子惊诧于她的举一反三,头道:“是的,我身上的血是纯阴的,只能将宝剑炼制成中品宝剑,倘若能找到纯阳的血融合其中,就能炼制出上品宝剑了。” “那怎么判断谁身上的血是纯阳的呢?”姬萱的好奇心被完全地勾起来了,单凭她是一个女炼剑师,她也要尽她可能帮她一把。 “这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取他的血来验一下,我这里有一种特殊的钨石,能检验血液的阴阳性。另一个办法就是看他的生辰八字,但这种方法并不可靠,还是需要进一步地检验。” “有这样的钨石吗?那你把它给我,我帮你找有纯阳血的人去!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一个万剑门找不出一个有纯阳血的人来。” “你……”黑衣女子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忘记了害羞和自卑,“你为什么要帮我?” 姬萱挑眉想了想,浅浅一笑,道:“因为我想跟着你学炼剑术,所以先找一份见面礼送给你,你可要答应教我,要不然的话,我会每天缠着你不放的。” 【晚些时候还有一更,是送给这些天打赏的亲们的。没有收藏的亲们,记得收藏一下,现在收藏数是944,等突破了1000个收藏,我会再加更一章!!】 第十八章 纯阳血 【这一章加更是送给近期打赏的亲们的,有泥尘、奇怪艾米、佳人送上门、阿弥无量天尊、月夜紫罗兰、、婴稚、石头过河、晨曦等各位亲的打赏,非常感谢!呃,不知道还有没有落下的,混乱中……】 黑衣女子一时没了话语,像是受惊不,顷刻,她连连摇手道:“不行的!我也只是一个的炼剑师,当不了你的师傅的。(手打)” “谁要你当我师傅了?我们可以相互交流切磋,你别看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我一旦学起来,可是比什么人都要学得快,到时候,恐怕连你也被我远远地抛在了后头,望尘莫及罗。”姬萱斜挑着眉毛,一脸的狂傲,不可一世。余光处,她偷偷地瞄着黑衣女子的反应,总觉得她太过拘谨和自卑了,想逗逗她,调节一下气氛。 黑衣女子扑哧一声,低低地掩嘴笑道:“从没见过你这么爱吹嘘的人……好吧,不过这里平常是不允许外人进来的,你以后还是晚上过来,记得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 见她终于答应了,姬萱弯唇一笑:“好的,我叫姬萱,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东方雨蓉……大家都不敢靠近我,害怕见到我可怕的样子,你、你刚才也见到了,你不怕吗?”东方雨蓉低着头,偷偷地瞄着她,唯一一双露在空气中的大眼睛闪动着,看起来像受惊的兔子,有期盼也有害怕。 “我当然被你吓到了!没听见我刚刚大叫了一声吗?” 如期地看到东方雨蓉自卑失落地低下了头,姬萱咯咯大笑道:“不过啊,我天生胆子大,就算你长得再丑再可怕也吓不到我!我是谁啊?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姬萱!别人见了我才怕呢!” “对了,你复姓东方,莫非跟副掌门东方冥是亲戚?”她适时地转移了话题,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她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女子在拥有半人半鬼的脸孔后该是经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 东方雨蓉徐徐抬起了头,似乎有种释然的放松,她头道:“他是我爷爷,爷爷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你爷爷?他既然是你爷爷,那怎么就不管你这样……”姬萱很想东方冥在万剑门地位高,又有能耐,为何却连自己的孙女都照顾不好,任由她这样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不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正愤慨间,忽听得门外传来了响动,似有人靠近炼炉房。 “一定是我太爷爷来了,你快躲起来!我太爷爷是刑罚长老,他很严厉的。” 姬萱顺着东方雨蓉手指的方向,咬了咬唇,无奈之下只好躲入了一个竹筐中,顺便加盖了盖子。 没多久,有人推门而入。 “蓉儿,太爷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太爷爷今天看到了什么?竟然是在中原七国消失了万年的空间储物袋!真的是储物袋,我亲眼看到它将十几个人都收入其中,随后又释放了出来,你,这是不是很神奇?” “太爷爷知道你一定会对储物袋感兴趣的,所以特意将圣衣殿来的子给留了下来,这子真够狂妄的,竟然跑到我万剑门来欺负我的弟子。若不是看在他有宝贝在身,我才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他!圣衣殿怎么了?圣衣殿的人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双鼻孔?哼,没什么了不起的!” “嗯?蓉儿,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整个人心神不宁的?你听到太爷爷的话了吗?” “啊?听、听到了!”东方雨蓉侧身挡在了东方寿与竹筐之间,神色有些慌张,她从未在太爷爷跟前撒过谎,所以心底很是忐忑。 竹筐的一条细缝里露出了一片衣角,东方寿深沉的眼底精光滚动,不动声色地继续道:“那就好!太爷爷知道你喜欢炼制各种玩意儿,等过些时候,我跟那姓白的子借他的储物袋几天,让你好好研究研究。” 东方雨蓉乖巧地头:“谢谢太爷爷!” “嗯,蓉儿,那你早休息吧,不要每天晚上不睡觉,知道吗?”他的余光轻轻地扫过竹筐的方向,随之传递过去一**的气流,他没有揭穿,只是地警告了下。 “记住,交朋友一定要谨慎!”东方寿交待了句,也不多停留,就兴冲冲地来,又兴冲冲地走了。 东方雨蓉还在回味着太爷爷临走前的嘱咐,姬萱就已经自己从竹筐里钻了出来,掸了掸沾在衣袍上的草屑,她撇着嘴,哼哼道:“原来他就是你太爷爷?真够精的,我这么藏着,也能被他发现。” 东方雨蓉闪动着眸子,略显诧异,她还以为太爷爷没有发现呢,现在终于明白了他临走前的话的用意。 “对了,你把你的钨石给我吧,我保证一定帮你找到纯阳血。” “其实……其实万剑门里面的确有纯阳血的人,而且他就是……” 受不了她支支吾吾的语气,姬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他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把他拉来给你祭炼宝剑!” “他、他是掌门四大亲传弟子之一的朔公子!” 嗄?赢朔? 这还真是个头疼的问题! 万剑门成千上万的弟子,为什么偏偏是他呢?这才刚跟他打了一架,他现在还在思过堂面壁思过呢?想让他舍弃一些血,来帮着东方雨蓉祭炼宝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也知道这事儿很难,所以,还是算了吧!” 东方雨蓉看她神色为难,闪亮的眸子也逐渐黯了下去。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给了她一记充满自信的眼神,姬萱不忍见她失望,于是便应下了。但凡她应下的事,就绝不会动摇,她已经在心底开始暗暗谋划着此事。 思过堂是吗? 反正她都已经夜里出来了,不妨再多往一处逛逛。 思过堂位于万剑门的南边区域,也是属于神剑堂弟子们的居所范围。相比较起地剑堂弟子们居住的场所,这里明显要来得豪华和舒适得多,楼台亭阁,桥流水,宛如江南林园一般的环境。 听闻神剑堂的弟子们不止一人一个单间,还有自己专门的练功房和休闲娱乐的楼阁,简直是过着神仙般逍遥的快活日子,所以地剑堂和天剑堂的弟子们才拼死拼活地努力修炼、晋级,为的就是也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一旦成为神剑堂的弟子,不止能享受高档的物质生活,还能扬名于江湖,得到七国权贵的器重和争相邀请入幕。 这些人人羡慕的东西,在姬萱眼里却并不算什么,越是奢华的生活,越是容易消磨人的斗志…… 夜,愈加静了,楼台亭阁和假山都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一片。 在这片朦胧的雾气中,一抹黑影在假山处忽闪而过,朝着远处的楼阁方向飞掠。 姬萱微眯了眼,出于好奇,也跟着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此人的轻功不赖,身形较为敏捷,而且他的背影很是熟悉,不知在哪里见过,这也是引起姬萱好奇心的原因之一。 跟着他不断地起落,最后终于来到了一处亮着黝暗灯火的楼阁,抬头看去,楼阁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思过堂”。 兜兜转转,想不到这黑衣人竟然带她来到了这里。 他究竟是什么人?深夜来到这里,莫非是与赢朔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谁?!” 黑衣人竟是直接闯入了思过堂,毫无避忌。 也是趁着这顷刻的功夫,姬萱飞身上了屋,从上面揭瓦往下张望。有时候她真怀疑古人用瓦片搭建屋的初衷,是不是就是方便梁上君子来窥视用的,她只须揭开不同位置的瓦片,就能从各个角度看到底下人的神色。当然了,这也需要绝对的谨慎和心。 “拜见三王子殿下!” “是你?是大哥派你来的?” 姬萱透过瓦片的空隙,依稀看清了黑衣人的侧脸,再结合两人的对话,心中不由地一凛。大哥?赢朔的大哥,不就是赢彻吗? 还有这黑衣人,分明就是赢彻身边的侍卫追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追影到了楚国,那是不是也代表着赢彻也在楚国呢? 莫名地,心中掀起一股狂澜,有种呼之欲出的激动和兴奋卡在了喉咙里。 “这是太子殿下命我转交给三王子殿下的信。” 赢朔单膝半坐在蒲团上,一派慵懒的姿态,懒懒地接过了信笺。他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正在受罚的人,倒像是来这里渡假来了。 “他想跟我合作?哼,他凭什么?他在赵国邯郸久居数年,碌碌无为,他凭什么跟二哥斗?他该不会无知到不知道二哥身后的靠山究竟是谁吧?”赢朔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同时还透露出些许不可捉摸的恨意。 追影表现得很坦然,并未受他任何影响,一板一眼地回道:“二王子身后有毒王窟的人撑腰,而三王子殿下的身后却是整个万剑门,有着如此的优势,三王子殿下还是选择了退却、自暴自弃,这明什么?我的主子,太子殿下,他的身后没有任何人撑腰,但是他依然不惧,勇往直前,这等气魄和豪迈,就不是你三王子殿下可比的!” “你!”赢朔双瞳骤然收缩,脸色在瞬间黑沉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杀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哼,哪怕是我大哥站在我的面前,他也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话。因为,实力决定一切!” 追影轻笑了声,挺直着腰杆道:“没错!实力决定一切!三王子殿下一定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在三日前晋升为了剑尊……” “剑尊?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信!”赢朔脸色大变,握在他手中的信笺被他捏成了条状,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直默默无闻的大哥会突然之间武阶突飞猛进,甚至超越了他,这个消息犹如惊雷一般,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第十九章 罚抄门规 “信不信由你,反正太子殿下的话属下已经带到。(手打)三个月后,大王的寿辰,是最后的期限,太子殿下希望您能在此前给他满意的答复。属下告辞!” 追影离开了思过堂,他走得坦然,不慌不忙,给人一种错觉,仿若他此来并不是真正来寻求援助的,反倒更像是来下通牒战书的。这等行事作风,像极了他的主子,赢彻一定是有了极大的把握,才会派遣追影前来服拉拢赢朔的吧。 姬萱心中暗叹了声,刚想转身离开,一股波动的气浪就从屋子里面奔袭冲击到了跟前,她一时重心不稳,就从瓦砾中间坠落进了思过堂。 “嗯!”她闷哼了声,咬牙强忍住了疼痛。 “是你?哼,我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屋上方偷听,原来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赢朔一步步走向她,阴森森地冷瞪着摔落在地的姬萱,那神情仿佛是要将方才的不快和阴郁全部发泄在她的身上。 姬萱沉默不语,黑沉的眸光回瞪着他,从容不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里是万剑门的地界,她就不信他敢明目张胆地在这里杀了她。 “我问你话呢,难道你聋了?”赢朔冷冽地开口,那双狭长的略圆的眸子里是满满的不悦之色,他现在之所以待在这里面壁思过,就是拜她所赐。她现在自己送上门来,这口恶气他若是不出,那他就不是万剑门张扬跋扈的朔公子了。 “你想听什么答案?我可以,我是专门来探望朔师兄的;我也可以,我夜里睡不着,在门派里面四处逛逛,逛着逛着就到了这里;我甚至还可以,我是追踪黑衣人来的,为的是保证门派的安全……不知朔师兄究竟想听哪个答案?”姬萱挑眉,盈盈冷冽的眸光射向他,丝毫不畏惧他。 她侧转了身,开始闲适地参观着思过堂,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当然了,这只是表象,面对一只随时可能爆发攻击的雄狮,她不得不随时警惕着。此时此刻,她越是表现地紧张,他越是得意和嚣张,然而相反地,她表现出随性、毫不畏惧的姿态,他反而无所适从了。这是战术,面对强敌时采取的特殊战术。 “既然你是来探望我的,那就留下来,陪我一起面壁思过吧!” 他的掌犹如鹰爪一般向她伸来,电光火石间,她脚下轻挪,瞬步踏出,将踏星逐月发挥到了极致。她的身影或出现在他的左侧,或出现在他的右侧,时而又到了他的后侧,一时之间竟也能险险地躲过他每一次攻击。 “轻功不错嘛!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墨竹之境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邪气的眼里陡然出现了一抹怒色,全身的真气流转,赢朔孤注一掷,毫不客气地再次一掌拍出,竟是不留余地。整个思过堂都被他的掌风所覆盖,风声呼啸,他真是疯了,难道想将思过堂毁了不成? 这个疯子! 姬萱惊骇地睁大了眼睛,足下不断变幻步伐,闪身到了梁柱之后,她就不信他真要拆毁思过堂。 “砰”的一声巨响,梁柱崩裂,接着是噼里啪啦瓦砾碎裂的声音,思过堂就这么被拆毁了,倒塌了……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神剑堂的所有人,接二连三地有弟子赶过来巡视,待走近时,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一名长老来得最快,率先见到了眼前的一幕,那脸色犹如调色盘,不断地变化。 赢朔此刻已停了手,在思过堂倒塌之际,他就飞身离开了。回头看着身后变成废墟的思过堂,他豁然间觉醒,他这次是真的闯祸了。这都怪该死的姬萱,若不是她一再地挑衅于他,他也不至于如此没有分寸,全力地攻击她。 冲着姬萱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料定她此次肯定会咬着他的错处不放,然后落井下石。然而,他却想错了,姬萱心中打的却不是这个主意,她主动上前禀报实情。 “长老,我和朔师兄方才在屋上发现了有人夜探我万剑门,此人武功极高,我和朔师兄联手,还是没能捉到他,让他给逃跑了。朔师兄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不心击毁了梁柱,结果思过堂就倒塌了。” “有人夜探万剑门?”长老虚着眼,半信半疑地打量着姬萱,“你应该是新来的弟子吧?为什么半夜三更跑来神剑堂的思过堂?” 姬萱十分地淡定,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道:“回长老的话,白日里我和朔师兄发生了些误会,双方打了起来,结果害朔师兄被罚面壁思过,我于心不安,所以特地趁夜里过来探视一下他,看看他是否一切安好。” 一记冷哼声在旁响起,赢朔很是不齿,却也没有反驳。 长老眯着眼思索了片刻,随即下令道:“你们几个,带人到处搜索一下,看看是否真有外人进了我万剑门。至于你们两个,到尚武堂去,一起面壁思过!身为新入门的弟子,是不允许在门派内到处游荡的,你没读过门规手册吗?去,两人都把门规手册抄上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回去休息!” “是,长老。” “是,长老。” 姬萱挑眉瞄了眼难得一脸乖顺的赢朔,看起来他也并非像传闻中那么行事乖张、目中无人,迎着他愤怒的目光,她勾了勾唇,不过是罚抄门规和思过,一儿都难不倒她。 尚武堂,平常弟子们练武切磋的地方。 姬萱和赢朔各占了一边,相对而视,他们的跟前摆放着桌几和文房四宝,还有一本厚厚的门规手册放在一边。此刻的他们,可没方才那般“和谐”了,各自用着眼神继续交战着,互不退让! 姬萱没有想到所谓的门规手册竟然有这么多、这么厚,不由地将罪责全部推到了赢朔的身上,若不是这家伙发疯,拆毁了思过堂,她也不至于被长老发现。 而赢朔则是抄惯了门规,方才听到十遍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了一下。现在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不狠狠地瞪着她,还能瞪谁呢? “看什么看?看着我,你就能把门规都抄完了吗?” “哼,谁稀罕看你了?我赢朔从来只对女人感兴趣,对于你这种断袖,我鄙视还来不及!” 姬萱右眼微眯了下,一抹狡黠之色逐渐泛起,转着手中的笔,故意逗弄他道:“是吗?我怎么忽然之间对你挺感兴趣了?朔师兄,要不然咱们也来断袖一把如何?” 赢朔脸色顿时气得涨红,冲她粗暴地大吼:“闭嘴!跟你这种人待在同一个地方,我都觉得羞耻!” 姬萱无视他愤怒的神情,一脸闲适地继续逗弄他:“怎么,你害羞了?不要紧的,凡人第一次接受新的事物都是这样的,你会慢慢习惯的。” 一拳砸在了桌几上,赢朔愤怒而起,却也在瞬间又收敛了所有的怒气,悠然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冷冽地勾着唇,嗤笑道:“你想故意激怒我,让我把尚武堂也毁了是吧?哼,你休想得逞!” 呃?姬萱无辜地撇了撇嘴,她发誓她刚刚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好主意”,纯粹是想逗弄他罢了。抬头看到他已不再理会她,开始埋头抄写,她顿觉无趣,也开始执笔抄写厚厚的门规手册。 大门派就是门规森严,姬萱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再根据自己今夜的所作所为,好家伙,竟然连犯了八条门规,看起来罚抄和面壁思过算是惩罚轻了。 第二十章 玉不琢不成器 掌门的居室。(手打) 独孤飞鸿也被外头巨大的响动给惊醒了,不过他并不着急前往查探,身为掌门倘若连这定力都没有,那么每每万剑门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四处赶场处理,非把他折腾死不可。 他下了床,披上外袍,燃烛翻阅书籍,等候下边的人前来禀报。如此大的响动,事态必定不了。 不多时,最先出现在现场的长老便到了。 “掌门,不好了,思过堂倒塌了。” 独孤飞鸿眉头皱了下,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到那里的时候,见着只有赢朔和新入门的一名弟子在那里,听他们自己陈述,是发现了一名黑衣人潜入了万剑门,正好被他们发现。在打斗中,赢朔不心震塌了思过堂的梁柱,导致整座楼都坍塌了。” “新入门的弟子?新入门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神剑堂?难道神剑堂又多了一名墨竹剑客?” 长老摇头道:“这名弟子声称是白日间与赢朔打斗,导致赢朔被罚思过,她心里觉得内疚,所以才夜里前来探视……我现在罚他们二人前往尚武堂思过,并且罚抄门规,至于进一步的惩罚,还请掌门定夺。” “哼!一派胡言!”独孤飞鸿猛然一掌拍击在了桌上,敛眉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姬萱……听还是东方副掌门为掌门亲选的关门弟子。” “是她?”独孤飞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名字很是嫌恶,摇头道,“刚进万剑门就不安生,也不知道东方究竟是怎么选的人?” 他沉吟了片刻,道:“这样吧,等他们二人罚抄完了门规,就让他们去死亡丛林捕捉九尾狐。倘若不能完成任务,他们谁也不用再回万剑门了!” “这……”长老迟疑了,“掌门,这惩罚会不会太苛责了?谁都知道九尾狐是很难捕捉的,不知已经有多少人丧生在了它的利爪之下。赢朔虽然已经是墨竹巅峰的高手,但也未必就能对付得了修炼了几千年的狐妖,还有那新入门的弟子,就更不必了……” 他还欲继续下去,却让独孤飞鸿制止了:“玉不琢不成器!朔儿这孩子颓废了这么久,是该好好磨砺他一下了,给他压力,他才能成长得更快。我相信只要给他契机,他就能超越自己,突破剑尊之境。至于那燕太子姬萱,哼,东方不是认为她是个天才,很有潜质吗?那就让事实来话!只要她能顺利完成任务回来,我就承认她,否则,连万剑门的弟子,她都休想!” “可是掌门……”这两人现在就斗得水火不容,到了死亡丛林,怎么可能相互合作擒狐妖呢?不斗得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但见掌门有些不耐烦了,长老也不敢再下去,唯有在心里为姬萱默哀了。 思过堂内,姬萱提起笔来之后,才发现原来罚抄门规远比她想象得要难得多。为什么呢?因为在现代她从没用过毛笔,而到了这里之后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动笔,如今笔提在手中,方觉千金重,竟是不知该如何下笔了。 抬头瞄了眼对面的赢朔,他早已在那里奋笔疾书,连门规手册不需要瞥一下。真是高啊,他都能将门规背下来了。 牙齿咬着笔杆,头越来越大,在现代她怎么也算是个资优生,无论是什么考试都难不倒她,可是现在面对这纸和笔,她是彻底犯难了。另一只手学着赢朔磨墨的姿态,磨了许久,倒是将墨磨得足够均匀了。 “咳咳……”赢朔感觉到了她的窥视,轻咳了声,冷冽的目光射向她,面上罩着一层寒霜,那神态倒是和他那千年寒冰的大哥有得一比。 “喂,断袖!别老盯着我看!我对你彻底没兴趣!” “咳咳……”这次换姬萱呛到了,这子想什么呢,自作多情! 赢朔抬了抬眉毛,往她跟前的一白如洗的白纸上瞟了一眼,讥讽地笑道:“喂,我都快抄完一遍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可别告诉我,你不识字?”他嘴角咧得大大的,一脸的阴骜,甚为得意,仿佛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似的。 直接丢了个白眼给他,懒得搭理他,不就是抄门规嘛?又没是交书法参赛作品,她写了,别人认不出来,那不是她的责任! 想通了之后,姬萱就提笔蘸了蘸墨,开始正式下笔。 别抖啊,你抖什么啊! 姬萱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防止自己的右手不住抖动,不就是写个字吗?怎么整得比上战场还难? “!” 低低地咒骂了声,她好不容易写了第一个字,左右看了看,怎么看怎么四不像,她头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莫非她真没有写字的天赋? 也是,谁让老天爷给了她聪明天才的脑袋和魅力十足的外表呢?总要舍弃些什么的,要不太完美的人会遭雷劈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些。 忽然一阵风吹过,跟前的白纸被吹了起来,抬头看时,才知是对面的赢朔在搞鬼。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一阵爆笑声从赢朔的口里喷了出来,他前俯后仰地笑得很痛苦的样子,看得姬萱直想杀人! “那就笑死你算了!快还给我!”盛怒中的姬萱面色涨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这家伙太可恶了,竟然这么取笑她的字!好歹那也是字啊! 她全力冲击着奔向他,朝他身上扑去。就这么一个闪一个攻,一个躲一个追,诺大的尚武堂里边喧闹声阵阵传出。 “哈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都传燕太子姬萱是个草包了,果然名副其实啊!” “让我猜猜,这是什么字?” “嗯,阳字?不对!殇字?也不对!” “这横看竖看,什么字都像,什么字又都不像。了不起,了不起啊!打死我也写不出这么有水准的字来,哈哈哈……” 姬萱停步在了柱子旁,单手倚在了那儿,咬着牙,眯眼看着他一个人在那儿上窜下跳、独赏独乐,笑得合不拢嘴。 若是可以,她真想送他两个字,变态! 送他四个字,非常变态! 再多送一个字,变态没商量! 不过话回来,此刻的赢朔跟她白日里初见时又大大地不同了,白日的他阴沉、淫邪,给人很不爽的感觉,然而此刻的他,一张俊脸上绽放着大大的笑容,阳光灿烂,是少年人该有的纯净而明朗的笑容。她恍若产生一种直觉,仿佛现在的赢朔才是他该有的本性,而白日里见到的他只是他的一种伪装,保护自己的伪装。 有意思,看来这赢朔的身上还另有故事呢! “喂,断袖!你怎么不来追我了?”赢朔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停在了她跟前不到五步处。他扬着头,桀骜不驯的神色表露无遗,一张俊脸上泛着绯红,那是大笑之后留下的红晕。 姬萱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冲他比了个鄙视的手势,冷声道:“我不跟低智商的朋友玩,要玩,你自个儿玩去!我恕不奉陪了!” 赢朔倒是没生气,而是得意地扬着手中的白纸,挑眉笑道:“你谁是朋友?写出这种字的人连朋友都不如呢。告诉你吧,本殿下五岁时候写的字都比你这狗刨的字要强得多。” 瞧瞧,他那神情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整一副他赢朔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的模样! “有本事,你现在再变回五岁,然后写字给我看看?”姬萱不屑地瞥他,冷哼道,“没有证据,就别在这里大话。吹牛谁不会?” “哎,我的是真的!本殿下从到大的书作都好好地收着呢,你不信的话,那下次我带你到秦国去,当面拿给你看。” “切!谁稀罕?”姬萱根本不买他的账,忽而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似乎又有些不对劲。他不是恨不得掐死她吗?这怎么着着要请她去秦国看他的作品了?真是个难以理解的人物! 两人正争论间,门外忽而传来一个脚步声,两人快速地对视了一眼,连忙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 姬萱看了看自己跟前空白的一片,这样似乎有些不过去,又以极快的速度奔至赢朔的桌案前,从他抄完的那一部分稿纸里边抽取了几张,想要拿走。 稿纸的另一头被赢朔给拽住:“喂,你想干嘛?这是我抄的!” “借一下不成啊?没见过你这么气的男人!放手!”拍打着他的爪子,姬萱还以为他不会松手的,没想到稿纸到手得很是容易。 当她奔回自己的桌案前,恰好也是长老进屋的同时,她长吁了一口气,提笔装作正在奋笔疾书的样子,惹来对面的赢朔连连鄙视。 第二十一章 临行准备 “好了,停下你们手中的笔吧!掌门有令,命你们二人明日启程前往死亡丛林,务必将九尾狐妖捉回来。(手打)倘若你们无法完成任务……从此后就不再是万剑门的弟子。” “什么?!” 姬萱和赢朔两人皆被这突然的命令给惊到了,这不是把人往绝境上赶吗?死亡丛林,九尾狐妖,哪个都不是他们所熟悉之物,如何能有十成的把握一举成功? “长老,师傅他果真如此?”黑瞳罩上了一层薄雾,赢朔有些难以接受,难道师傅真的对他彻底失望了? 长老轻叹了声,冲他头,安慰道:“你师傅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你要把握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不然的话……你们好自为之吧!” 长老临行前目光复杂地盯了姬萱稍会儿,没有交待什么,就离开了。不过姬萱多少也看出来他眼神所蕴含的信息,这独孤飞鸿可真够狠的,就这么不待见她吗?非逼着她自动离开万剑门? 哼,她姬萱可不是善茬,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她进了万剑门的大门,就别想这么轻易地将她打发出去! “喂,现在我们可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摒弃前嫌,暂时一起合作如何?” 清冷的面容上满是冷静和理智的神色,姬萱伸手递向赢朔,也即是向他伸出了橄榄枝,接不接受就看他的了。 赢朔挑着冷眉,对她伸来的手不屑一顾。 “哼!区区一只九尾狐妖,我赢朔一个人就能手到擒来,哪里需要帮手?再了,你一个的绿竹剑客能起什么作用?可别还没进丛林,就被林子里的野兽给拆分吞腹了!” “好,你的!那咱们就各干各的,我也不屑跟一个幼稚无脑的所谓高手合作,到时候你身陷险境之时,可别指望我会救你!” 冲他比了个枪毙的姿势,勾笑着,姬萱撩拨了下鬓发,酷酷地转身离开了尚武堂。 “什么玩意儿?”赢朔模仿着她的动作,颇为疑惑,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想也知道她一定是在挑衅他。他冷酷地扬起唇角,这世上还没有他赢朔不敢闯的龙潭虎穴,这一次,他一定要完成任务,他不能再让师傅失望了。 从万剑门前往死亡丛林,还是得经过楚国的都城郢都。趁此机会,姬萱将姬若找了来,跟她一同上路。丛林之中兽类无数,有姬若这条九头蛇领路,她的势压一旦覆盖过去,可以给她省下不少事,对她来绝对是个好帮手。至于姬傲羽,他的武阶不够,姬萱让他留在了郢都城里继续修炼。 出发前,她去找了墨九天前来帮忙。死亡丛林里边凶险莫测,她心中没有把握,她需要有个帮手来帮她,而且宜精不宜多,墨九天就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街道两边,古色古香的商铺、茶楼酒肆、香车宝马,还有络绎不绝的行人。姬萱三人走在郢都城的大街上,隐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偶尔有行人将视线投向三人,流露出惊艳的神色。 “哥哥,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啊?我好饿!” 姬若近些日子似乎又长高大了些,面部的轮廓也渐趋成熟。倘若不话,乍一看,整一个风姿绰约的妙龄女郎,比起姬萱来更显得成熟魅人。方才一路走来,就有无数的男性行人回头关注她,可惜她一话,还是那稚嫩的口吻和孩子心性,一下子就露底了。 “若儿,我记得你刚吃完一打心啊……”姬萱很是无语地看着她,也不知她到底长得什么胃,一天的食量能抵上她一周的食量。 “可是人家又饿了嘛!”姬若撒娇着将整个人挂在了姬萱的胳膊上,看在外人的眼里就像是一对登对的情侣,倘若人们发现了真实的情况,一定会吓一跳。 墨九天在一旁看着两人,浅笑盈盈:“若儿现在正处在成长当中,每天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食量也跟着上涨。等我们到了死亡丛林,你就可以放开肚子,大大地饱餐一顿!” 姬若闻言,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又摇摇头:“不行!我现在要开始学习人类的习性,不能再跟从前一样生吃了。” 姬萱开怀一笑,摸摸她的头,心情极好地道:“好吧,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饱餐一顿!” 姬若立即绽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欢叫着:“好耶!” 郢都城中的剑道阁分部,是除了在魏国是总部外,七国之中第二大的分部。 其规模之雄伟,其交易量之大,丝毫不亚于总部。它位于郢都城最为繁华之地,因着地利之便,这里的剑道阁成了贵族和高手剑客们平日里打发时间和休闲的好去处。这就好比是爱美的女孩子喜欢时不时地上街看看近期最为流行的衣服款式,可能并没打算买,就是过过眼瘾、试穿一下,或是了解一下最时尚最前沿的信息。剑客们也是如此,他们会时常关注剑道阁各种宝贝的进出和流通,以便随时掌握行情和信息。 止步在了剑道阁的正门前,姬萱抬头看向剑道阁大门上的牌匾,忽然有了一个新的发现。无论是哪个地方的剑道阁,这牌匾上“剑道阁”三个字的笔迹都出自同一个人,而这笔迹又和她收藏的字条上的笔迹如出一辙。 这铁画银钩的三个字,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简直是妙到了绝处! 透过这三个字,她仿佛看到了锋芒毕露的他正腾飞于九天云霄之外,气势如虹,无人可挡! “请问,阁下可是姬萱殿下?” 姬萱收回了视线,往前平视,一名剑道阁的弟子笑脸迎了上来。她冷酷地挑了挑眉,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弟子往她身侧的两人身上瞄了几眼,躬身热情地道:“近日阁内来了件红货,不知姬萱殿下有没有兴趣前往一观?” 神色微凛了下,姬萱当即就领悟了他的潜台词。也是,虽她和墨九天很是熟识,可是关于赢彻是剑道阁幕后主人这事儿,她还是不宜告诉他。越多人知道,就对赢彻越不利。剑道阁的弟子对他有所防备,她能理解。 “好啊,那就带我去看看。另外,给她准备些好吃的,她要多少,就给多少。”她朝着姬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孩子一听着有好吃的,两只眼睛登时就睁得雪亮,极为讨人喜欢。 她刚想跟着弟子入内,墨九天却在此时扯住了她的手臂,贴近她的耳边低语:“萱,恐防有诈!” 他的面色很是警惕,他也感觉出来弟子话中的诡异和奇怪态度,只是他不会想到姬萱和剑道阁之间的特殊联系,或是她和剑道阁真正主人之间的特殊关系。 “没事的,我是他们的超级贵宾!此次前往死亡丛林,我们得多准备些必要的装备和兵器,以备不时之需。墨大哥,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各自寻找称手的装备和兵器吧!” 墨九天轻蹙了下眉头,虽觉着怪异,但还是没有怀疑。剑道阁毕竟是闻名于七国的三大商会之一,最重视信誉和声望,他想他们还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祸害客人吧。 他了头道:“那好吧!我去看看丹药之类的物品,你去挑兵器吧,我们去丛林中的话,可能用得上弓箭之类的兵器。” 第二十二章 死亡丛林 剑道阁一间秘密的雅室中,姬萱一边喝着茶,一边跟管事细数着此次死亡丛林之行,她所需要的装备和兵器。(手打) “给我准备些上好的弓箭,箭枝越多越好,就三百枝吧,能刺破皮革的那种,锋利的!” “听死亡丛林里边有很多沼泽地,给我准备三副绳索,再准备些防毒和防沼气的药来。” “备几颗烟雾弹之类的东西,打不过还能跑呢。” “……” 曾管事一边在旁边记录,一边汗涔涔的,倒不是心疼这些物品,只是他担心这么多东西她要怎么扛去死亡丛林?就箭枝吧,一下子就要了三百枝,这是什么概念? 看她这么个身板,能扛得动那么沉的东西吗?他深表怀疑。 姬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瞟了他一眼,听出他心中的疑虑,于是将储物袋取了出来,交到他的手中。 “分类装这里边,有多少就装多少,没用完的,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归还。” 曾管事凸着两只眼睛,盯着储物袋看了半天,疑惑的神色更重。 “这个……”这个恐怕也就只能装个十几锭银子的,她确定要他将物品都往这里头装? 姬萱狡黠地冲他眨眨眼,勾唇道:“你若不信的话,我可以先把你装里头去试试。” 曾管事忙摇手道:“不用了,那就不用了!殿下请稍等,属下立即去办。”这个新主子可不好惹,他不敢开罪,更何况还有主子的命令在那儿,他哪里敢有半儿耽搁? 倚在窗口处,扯开帘子的一道细缝,她往雅间的外头张望了下,外面交易的场所人山人海,生意不是一般得红火。这其中大多数的人都是体面的装扮,衣着光鲜,可见身份之尊贵。 人虽多,但交易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这才是最为难得的。到底是什么力量威慑着他们,使得他们不敢在剑道阁中闹事呢? 按,赢彻本身的武阶也是在不久之前才晋升墨竹,近日里又晋升为了剑尊,可是剑道阁却是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接手的。而且听闻剑道阁的历史已有近千年,那么他是如何成为剑道阁的主人的?他和原来剑道阁主人之间又存在着怎样的联系? 赢彻的身上还有不少的谜存在,而她似乎对他一知半解…… 自嘲地轻笑,她什么时候开始对赢彻的一切这么感兴趣了? “姬萱殿下。” 雅间的门再次开启,来人却不是曾管事。 “追影?” 清冷的光在眸子里打着转,姬萱看着忽然而至的追影,心思也跟着翻腾了几周。她的视线绕过追影的身侧,向后飘移,手心处竟多了些湿意,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追影一身黑衣劲装,身姿挺拔,他顺着姬萱的视线,也跟着侧头看了眼,恍然明白过来。 “太子殿下于三日前和属下在宋国的边境分别,此刻恐怕应该已经在宋国的王宫之中。” 心,顿时就沉入了海底,冷冽的气息逐渐拢上姬萱的周身。 宋国王宫?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成为宋王的女婿? 什么“勿信”?屁话! “他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我有问你吗?” “多事!”她冷斥了声,狠狠地擦着他的肩头走出了雅间,撞得追影差脚下不稳。 追影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难道他错什么话了吗?细想了下,他也没什么啊,就是转告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行踪,难道有错吗? 走至半路,姬萱突然停下了脚步,骤然回过身来,一块不明的飞行物就这么直直地朝着他方向掷了过来。追影险险地接住,低头一看,才知是块玉佩。他认得这块玉佩,正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之物,可是,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把玉佩还给他,我还不稀罕呢!等我这次从死亡丛林活着回来,他送我的指环,我也会一并归还,从此两不拖欠!若是我这次回不来,死在了丛林里边,那就算他倒霉!” 胸中宛如压了一块大石,越来越沉,她感觉自己就快失控了,泪水也跟着从眼眶里涌了出来。真没出息!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一路狂奔,出了剑道阁,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片旷野。 仰起头,迎视着太阳的方向,任由灼热的阳光将泪水烘干。 她到底该不该相信他? 或许他去宋国王宫并不是谈论婚事…… 或许她继续听完追影的话,就能得到答案,可是她退却了,她怕得到的是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赢彻,倘若要我相信你,那么就拿着玉佩亲自来跟我解释,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只此一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片刻间调整了自己的心绪,又恢复了往日里冷静理智的姬萱。她要走的路还很长,前途艰险重重,她绝不能因为半的波折而动摇了自己的心性! 目视着前方,眸光逐渐放大,一种被称为信念和坚持的光芒在她的眼底愈发得闪亮,她要变强,变得强大,直到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动摇她的心志! 离死亡丛林越来越近,周围的气氛却也越来越热闹喧哗。 死亡丛林,顾名思义,是极为险恶之地,长年来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然而,依旧还是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蜂拥着进入丛林,去寻宝、去探秘。因为传闻中死亡丛林是几十万年前就已经存在了的,里边蕴藏着无数的天才地宝,尤其是那些险恶的地带,很多宝贝至今都未曾被人发掘。正因着有这些诱惑,所以人们才不顾艰险地前赴后继,进入丛林中探险。 姬萱一行人到达死亡丛林的时候,路上就遇到了好几路庞大的队伍,他们中间有家族高手组成的队伍,有门派的高手组成的队伍,也有各国王室组成的探险队…… 很巧合地,在这些众多的队伍中间,姬萱倒是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荀墨?你还真到了楚国?胆子不嘛,就三个人也敢来死亡丛林探险?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魏国见到的与楚云濂兄妹一道的白洛,他笑得张狂,因着楚云茜的关系,他对姬萱早存着不满了。他的身后跟随着十几名楚国王室的成员,其中有五六人步伐轻盈、气息深沉,境界非同寻常。 姬萱和墨九天很快地交换了个眼神,已经能在心中确认,他们的队伍当中有五个剑尊的高手,一个墨竹剑客,其余的武阶也都在青竹、紫竹上下。如此庞大的阵势,不容觑,可见楚国王室的实力之雄厚。 姬萱在心底暗暗感叹,不过面上毫不示弱:“我这人向来福大命大,我的生死就不劳白公子你费心了。看白公子今日的阵势,身后高手如云,锐不可当,想必是有重要的任务吧?不知能否透露一二?”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楚宫之中有一位大能,他推算出今日便是活跃在死亡丛林中的九尾狐妖经历雷劫之日。妖兽但凡经历雷劫之后,法力都会大大地减弱,正是我们逮捕它的最好时机。” “看到我身后的这几位高手了没?他们可都是楚宫之中数一数二的剑尊高手,有他们在场,任何人都别想打九尾狐的主意!” “怎么,难道你们也是来捕捉九尾狐的?哈哈哈,我劝你还是早放弃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糊弄一下茜儿也就算了,她天真单纯,才会被你所迷惑。等她醒悟过来,她就会知道你根本就连一粒尘埃都不如,入不了任何人的眼。” 第二十三章 圣子耍无赖 白洛无比张狂的态度,落在姬萱的眼中,就像是个戏子的戏码,可笑得紧。(手打)这白痴随随便便就暴露了自己一方的实力,还将这么大的秘密广而告之,难道他就没发现他身后的高手们正在极力地使眼色阻止他吗? 对于这等狂妄无知之人,姬萱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只是这白洛的身份引起了她的关注。他也姓白,白姓通常是圣衣殿的人专有的姓氏,这不得不让她将其身份与那传中神秘的圣衣殿联想到了一处。 他会是圣衣殿的人吗?可是他的武阶这么低,人又蠢得厉害,怎么看都不像从那地方来的人…… “既然白公子还有重任在身,那我就祝你们马到成功,我们先行一步,告辞!” “你……”白洛愣住了,还以为他如此奚落对方,对方一定会给反应,谁知这一拳击出去就直接打在了棉花上,除了闷响,什么也没有。他心里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哪怕她开口骂他几句也好啊。 “荀墨,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他有些气急败坏。 姬萱停下了脚步,徐徐转头,却不是看向他,而是越过他看向了他身后已经对他不满的剑尊高手们:“各位前辈,死亡丛林里边危险莫测,此刻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白费唇舌,倒不如尽快地寻找到九尾狐的下落,掌握它的行踪,等待雷劫的到来,你们是吗?” 剑尊高手们相互对望了一眼,纷纷头,他们心中也是如此的想法,奈何碍于白洛特殊的身份,他们一直忍着不去指责他。 “白公子,时间紧迫,咱们还是快进林子吧!你看,其他人都已经进去了,恐怕也都是奔着九尾狐来的,他们的实力都不可觑。”其中一人道。 “等一下,你们先帮我收拾了这子,不会耽搁你们太多的功夫。”白洛恶狠狠地瞪向姬萱,方才他或许只是想奚落奚落她,可是现在她让他下不来台,于是萌发了杀意。 几名高手皱了皱眉头,对他十分无奈,几个眼神交流之后,他们就有了决定。 “好,速战速决,先收拾了这几个子再。” 听听这语气,仿佛他们三个就是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哼,姬萱在心中冷哼了声,暗自思衬着,面对如此多的高手,倘若他们一齐动手,那么他们恐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办呢? 暗中和墨九天交换了个眼神,他琉璃般漂亮的眼睛冲着她眨了眨,似乎有了计策。姬萱心弦也跟着一松,对他有着全然的信任,相信他一定能化解眼前的这场危机。 在她期盼的注视下,墨九天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而是扬起美瓷般的脖颈,扯着嗓子朝着两边的路人高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楚国王廷的高手要恃强凌弱了!五个剑尊高手一起对付三个手无寸铁的低阶剑客……” 呃,这就是他所谓的办法? 姬萱脚下一绊,差跌倒,太无赖了! 昔日尊贵无比、优雅高贵的圣子大人,如今堂堂墨宫的少主,竟然学着市井之徒在这里耍无赖,实在是大跌眼镜啊! 还三个手无寸铁的低阶剑客? 好吧,她的剑插在她的靴筒里呢,其他的兵器也都藏入了她的储物袋里边。墨九天的剑也跟圣女慕紫烟一般是一把能缠在腰间的蝉翼剑,至于姬若,她根本就不需要剑。所以,从表面上看来,他们三人还的确是手无寸铁的。 墨九天这一声喊里面,蕴藏了深厚的内力,所以声音传得极远,远近几里地的人都听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周围的人群都沸腾了起来,一窝窝地奔涌过来观看。江湖人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有这等热闹看,谁愿意错过?更何况,还是剑尊高手呢,平日里都很难接触到的人,如今一下子就是出现了五个,太难得了! “听到了吗?是楚国王廷的剑尊高手,机会难得啊,咱们快赶过去看看!” “三个低阶剑客,还需要五个剑尊高手一起出手?是假的吧,剑尊高手怎么可能就这么能耐?” “看,就是他们!那男的还在喊呢。” “这就是楚国王廷的人啊?早听楚国王廷的人横得要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剑尊高手们见此突发的状况,也顿时懵了,竟忘记了阻止墨九天,待到他喊完第二遍之后,为首的一名剑尊高手就冲着他发出了一掌,阻止他的同时,也给他一个教训。因为只是教训,再加上先前他们跟本就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也没有细究对方的真正实力,所以这一掌推出去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 这力道若是对付一个墨竹以下的低阶高手,的确是算得上一个狠的教训了,可墨九天是什么境界?他可是跟他们同样的剑尊高手的存在,他的体内有神女之泪的相辅,相较于他们这些进入剑尊之境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高手,或许实力还在他们每个人之上。所以,这一掌打在他身上犹如是蚊子叮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理论上是如此推断的,可是看在人们眼中的却是别样的场景。 只见正扯着嗓子大喊的白衣帅哥忽然之间停止了喊声,替换它的却是一声极为凄烈的惨叫,惨叫过后,他瘦弱的身子板就被一股掌风狠狠地刮到了百步之外。他跌坐在地上,一只手摁在了心口处,看那神色似乎很痛苦,伤得不轻。 姬萱偷笑着跑了过去接应他,走近时,看到他朝着自己狡黠地眨眼,她就忍不住嗤笑出声。这家伙还真能演戏,难怪能在神女宫中潜伏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不愧是当无间道的料! 姬若就比较单纯些,哪里知道他这么多的花花肠子,看到他受伤了,就急急地跑过来,为他的伤势而担忧。 一声声的谴责和议论就传了开去…… “太过分了!剑尊高手就能随便欺负人么?” “这有什么?恃强凌弱向来就是楚国王廷中人的作风,哪天看到他们做好事了,那才有鬼!” “太丢份了!剑尊高手就这素质?” “……” 听着这些议论声,剑尊高手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怪这嚣张跋扈的白公子,若不是他的挑唆,他们根本就不屑跟辈动手。现在好,不但耽误了时间,还把自个儿的脸面都丢尽了。 方才出掌的剑尊高手在羞恼之余,古怪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方才明明没有出多大的力道,不至于把人打那么远啊?他凝眉,静下心来探测了下对方的武阶,结果发现什么也探测不到。这样的结果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的武阶在自己之上,二是对方就是个没习过武的普通人。从方才对方无赖的表现和现在的状况看,第二种可能性更高些,他不信武阶比他高的人会学着市井泼皮耍无赖。 这样想着,他也就没把对面的三人放在眼里了,他们此来是奉了楚王之命前来办正事的,可不是为了陪这位幼稚的白公子来玩游戏的。 他朝着同行的几名高手交换了个眼神,便开口道:“白公子,正事要紧,我们已经决定了,先行进入死亡丛林!”他也不等白洛的回应,就直接挥手下令,撇开白洛,领着其他的高手们走了。 他身后的高手们也早觉得自己和王廷的脸都让白洛给丢尽了,谁还想搭理他?实力为尊,他们自然是听剑尊高手们的命令! “哎,你们不能走!你们是来辅佐我完成任务的,你们得听我的命令!”到现在了,他还摆出他公子哥的威风来,可惜谁也不甩他,径自离开了。 “你们几个老东西!等回到楚宫,我一定要状告你们,你们可别忘了,我伯父是圣衣殿的使者,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到前方为首的剑尊高手止了步,白洛顿时得意万分,继续喧嚷道:“知道怕了吧?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想进入圣衣殿修炼晋升吗?我伯父统管着圣衣殿的符诏名额,你们若是想进入圣衣殿,就得好好地听从我的命令,辅佐我完成这次的任务,否则的话,你们到死都别想踏进圣衣殿一步!” 为首的剑尊高手怒了,一阵阵的寒意逐渐笼罩在他的身周围,他的掌心处甚至也有一股浑厚的力量在不断地积聚,颇有一掌就想击毙白洛这个跳梁丑的意欲。 其他几名高手见此,连忙上前阻拦了他。 “傅老,何必跟无知儿置气?你若是真杀了他,日后后患无穷啊,我相信白使者绝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们只要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他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稍安勿躁,我们别理会他就是了。” “是啊,何必跟一个无知的孩子置气?走、走、走,我们自己进去,可别耽误了时辰。” “……” “哼,我们走!”为首的剑尊高手终于收了掌力,回头领着高手们大步走了,彻底将后边还在得意叫嚣的白洛给无视了。 第二十四章 选择阵营 白洛待在原地,气急败坏地上窜下跳,嘴里咒骂个不停。(手打) “你们这帮老东西,我一定要你们好看!” 身边忽然有人逼近,他猛地退后了几步,狠狠地盯着来人,声音却有些发颤:“荀墨,你想干什么?我伯父可是圣衣殿的使者,你敢动我一根汗毛,那就是得罪了圣衣殿,和整个圣衣殿作对!哼,你敢吗?” 姬萱上前一步,右手环在了他的肩头,直视着他,皮笑肉不笑:“我哪儿敢呢?你可是白公子,白大少爷。我是谁啊?无名辈一个!我怎么敢跟白大少爷你作对呢,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你、你……”白洛面部上的肌肉开始剧烈地变形,在他惊骇的表情下,眼睁睁地看着姬萱吸光了他身上的内力,却连多一个字也不出来了。 姬萱所站的位置正好遮挡住围观的人群的视线,在外人看来,两人似乎是摒弃了前嫌,正哥俩好地聊着,谁也不会想到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白公子,此刻连呼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了。 凑到白洛的耳边,姬萱压低了声音,道:“刚刚你想致我于死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遭到报应?哼,看在茜儿和楚大哥的份上,我暂且饶你一条狗命!做人还是安份一得好,有圣衣殿使者的大伯又如何?他是他,你是你,你这样在外面胡作非为、狐假虎威,到头来丢脸的还是你大伯。” “记住了!不服气,就尽管来找我,我荀墨不怕惹事,也不怕麻烦事自己找上门来!” “滚吧!就你这熊样,连林子里的熊见了你,都懒得搭理你!”最后一句,她故意提高了声调,让周围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她的手重重地将他往前一推,白洛就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直翻白眼,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些什么,可惜谁也听不到。 一阵阵的嘲笑声响了起来,江湖人最看不起的就是狐假虎威实则毫无实力的蠢货,看到姬萱收拾了他,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同情之色。哪怕是那些贵族显贵也不屑与这种人为伍,一个个大笑着从他的身边走过。 “我们走吧!” 姬萱拍了拍手,和墨九天、姬若两人跟随着人流一起进入了丛林。她不怕白洛的报复,出来混的,若是总缚手缚脚的,怕这怕那,那她还怎么混? 再了,他一直以为她的真名叫荀墨,那就让他满世界地去找叫荀墨的人吧,他绝不会想到她就在万剑门之中。 “墨大哥,原来你没事啊?那你干嘛装受伤,害人家担心!”姬若此刻见着墨九天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嘟起了嘴,很是不满。 墨九天低低地笑着,笑而不语。 姬萱揽着姬若的肩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墨九天的方向瞟了一眼道:“你不知道他是属什么的吗?他是属狐狸的,比那九尾狐还要狡诈!” “你搞错了,我是属兔的,天下人皆知。”墨九天摸着他精致的鼻子,装出一本正经的姿态纠正她,惹来姬萱两人齐齐鄙视的目光。 刚进入丛林的一段路很太平,大家虽各属不同的队伍,但此刻都齐头并进,这么多的人聚在一块儿,哪怕丛林里真有猛兽,也被他们给吓跑了。 墨九天是个极擅于与人交际之人,这跟他十年来以圣子的身份到各国各门派与人交涉养成的世故和成熟有关,跟同行的几路人马交谈了没多久,他就把对方的底细给摸了个十之**。 “萱,左边那一路的人是从楚国之外来的其他各国游散的高手组成的探险队伍,他们中间有两个墨竹高手,其余的都是些青竹、蓝竹的高手,连紫竹高手都没有一个,实力很弱;右边的一路是你的对头楚国司徒家族的高手,他们的实力不比方才王廷高手的实力弱,其中就有三名剑尊高手,还有四名墨竹剑客,他们还带了自己的驯兽师,看起来是要从丛林中捕获一些猛兽当场驯服。” “还有我们身后的那一路人马,也是楚国四大家族之一的东方家族的高手成员,他们中间也有两名剑尊高手,但余下的那些人实力都很弱,没有墨竹和紫竹之境的高手。听他们和司徒家族向来有隙,经常因为一些利益而闹不合,若是有必要,我们可以联合东方家族的人一起深入丛林……” 听着墨九天提供的详细情报,姬萱也在心里暗暗地计策,跟东方家族的人联合的确是保守的做法,只是他们的目标太大。九尾狐就只有一只,到时候各方面的人争夺起来,司徒家族和东方家族无疑会对着干架,而且还有实力雄厚的王廷高手存在,这几方面的人到时候势必会混战起来。 与其龟缩在东方家族的人的羽翼之下,倒不如另辟蹊径,想办法收服那些各国来的游散高手,一旦几方面大的势力你争我夺,斗得不可开交时,他们就可以以黑马的姿态杀出,渔翁得利。 “不,我们去左边那路!”姬萱低低地了句。 “好!他们的实力虽弱,但相对而言更容易收服,我想他们会需要一个剑尊高手的。”墨九天尊重她的决定,心里和她所想的如出一辙。 还是墨九天率先开道,他们很容易就打入了游散高手当中,成为他们的一员。他没有暴露自己的实力,只是对死亡丛林极为好奇,所以想跟着一道去看看。他们的武阶低,又怕王廷高手报复他们,所以想寻求他们的保护。 这些游散高手都是豁达之人,常年游走四方,喜欢结交朋友。方才也见到了王廷高手“欺负”他们的场面,所以也没有排斥他们,欣然接纳了他们的加入。 这群游散高手的临时首领就是队伍中间的两名武阶最高的墨竹高手,他们正好是一对兄妹,而且还很巧合的,是从燕国远道而来。哥哥叫姬傲海,妹妹叫姬傲双,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由地让姬萱联想到了姬傲羽,心中已大概有了底。既然是自家人,那么一路上该关照的还是会关照的。 姬傲海两兄妹都是性情开朗豁达之人,两人都已年过三十,却仍是单身。他们兄妹都是嗜武如命之人,常年作伴四处漂泊历险,这才有了如今墨竹之境的成就。 看着这两兄妹,姬萱忍不住歪想,他们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该不会是有兄妹情结吧……实在不能怪她这么乱想,因为这兄妹俩的关系太过亲密了,尤其是两人对视的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 第二十五章 猛兽来袭 “墨大哥,你觉不觉得他们兄妹俩之间有那什么呢?”闲来无聊,姬萱将墨九天拖到了一边,摸着下巴,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手打) 墨九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姬无双在拿帕子给她兄长擦汗,兄妹俩对望着,有一种特殊的温情在相互之间传递。他抿了抿唇,嘴角上扬,勾勒起一抹魅人的笑意。 “那如果是我这么对你,你会觉得我们之间有那什么吗?”他忽而抬起手臂,指尖轻轻柔柔地在她面颊上划过,唇边的笑意更深,眉目含情,那柔和的目光能教人融化在里边。 姬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拉开他的手,紧张地左右顾盼。虽然隐约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但毕竟这层膜从未被戳破,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维持在友情的阶段,从未觉得有任何不自在,可是现在这层薄薄的膜已被水浸透,只差一就穿了。她不由地心里紧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墨九天静静地注视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她眼底的慌张,让他又是失落,又是开心。失落的是,她还是拉开了他的手,躲避他,不愿意直面他的感情。开心的是,她心慌了,也就证明她开始正视他的情感,她在犹豫,她在抉择,明他还有机会。 他爽朗一笑,有意打破尴尬的气氛,像兄长一般揉揉她的头,道:“别胡思乱想了,江湖儿女尚且情同兄妹,更何况他们是一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同胞兄妹呢,感情自然比常人更深了些。” 他这么一,倒让姬萱汗颜了,她憨憨地笑了笑,明媚动人的笑容,再次搅乱了墨九天的心湖。他在心中轻轻一叹,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真正地住进她的心底?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接着一个的剑客纷纷驻足观望,现场寂静无声。唯一入耳的,就是从远处密林中传来的隆隆巨响。 不好!是兽群! 他们此刻已经深入丛林,到达了兽群聚集之地,搅扰了它们的作息,惹怒了它们。 “快看!是一头豹子!”边上的一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呼,赶紧抓起了自己的兵器举在胸前。隆隆的响声越来越大,这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一头豹子所能弄出的响动,他再定睛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险些魂飞魄散。 “我的天!不是一头豹子,不,是一头豹子……还有,还有……”他两只眼珠子几乎凸了出来,头皮发麻汗毛倒竖,眼看着那一片黑压压的烟尘,粗略算了一下,居然不下白头猛兽。他的舌头开始结冻,不出话来。 “妈呀,来了这么大一群!当我们是野味吗?” “太夸张了吧?是不是大半个林子里的猛兽都跑这里来了?” “死了,死了!我不会就这么死在林子里了吧?我连九尾狐都的一条尾巴都没见着呢。” “快逃!不能和它们硬碰硬!” 众多的剑客们都慌了神,面露恐惧之色,就连两大家族的高手们也不例外,乱七八糟地叫嚣着,有些人甚至拔腿朝着林子外边奔跑。 猛兽奔跑的速度太快,众人还来不及作出反应,走在最前边的剑客们已经被猛兽群冲散,惨叫声就此响成了一片。在猛兽的厉爪之下,普通的剑客们根本不堪一击! “快,快列阵!” 两大家族的剑客们此刻摆出了大家之风,在剑尊高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列阵迎敌。 姬萱细瞧着他们的阵法,不由地暗暗叹服,当初在黑风林时慕容白就要教她阵法,可惜时间匆促,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才深深体会到阵法的妙处。面对众多敌手之时,阵法的确很有效。 “大家快!到他们的后面去!” 姬萱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大量的弓和箭,派发给姬傲海等人。 “姬大哥、姬姑娘,我们也列阵,用箭阵对付猛兽!” 周围没什么响动,她抬起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愣愣地看着她。她像变魔术一般忽然之间变出一大堆的弓箭来,把他们都给吓住了。 “发什么愣?赶紧的,想被猛兽生生活吞吗?”姬萱冲着他们一声威严的咆哮,顿时将众人从呆愣中唤醒过来,一个个接过从姬萱手中抛来的弓箭,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她。 此刻的她面色冷冽,目光坚毅,浑身上下充满了上位者领袖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向她靠拢,等待她的指示和命令。 “姬大哥、姬姑娘,你们带十名蓝竹和青竹的高手到前边的左翼,五人为列,轮番上阵。再来十名青竹以下的高手跟我去右翼,其余的人都上树,拿霹雳弹往猛兽最多的地方投……” 清脆的响指在她手中打响:“分散!行动!” 没有任何的迟疑,没有任何的疑问,所有的游散剑客,包括姬傲海两兄妹都按照她的命令各自分散到位。 前方有东方和司徒两大家族的人列阵抵挡,凡有漏网之鱼,弓箭一轮接着一轮飞射,还有数不清的霹雳弹轮番往里投射。 血光,箭影,白烟……构成了一副热血惨烈的画面。 这一幕将两大家族的人的注意力也都吸引了过来,他们列阵是拿血肉之躯相抗,多有伤亡,而对方则是全凭各种武器远程射击和投掷,到目前为止还是零伤亡。这样的战绩,连他们都开始眼红和嫉妒,甚至还有愤恨。 因为他们是主力在前方抵抗兽群的主体,这些游散的剑客只不过是借了他们的光打打秋风罢了,赢得一也不光彩。可是他们能什么呢?他们是堂堂楚国两大家族的人,怎么能学这些游散剑客们躲到别人的后头去这么丢份? “第一组,射!” “第二组,跟上!” 弓箭队一开始还显得混乱,到了最后,不需要指令,各自都能按部就班地陆续进退,宛如受过职业训练的弓箭队。这让姬萱很是欣慰,热血也跟着沸腾,她似乎看到了一支职业作战部队的诞生。是的,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唯有将志同道合的一群人团结起来,才可以拥有无穷的力量。 也是从此刻起,建立一支属于她的作战军团的构想,在她的脑海中逐渐形成。 “哥哥,要不要我吼一嗓子,吓住它们?这些的蝼蚁,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姬若一直都待在姬萱的身侧,姬萱没让她擅自行动,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待着。 “先不急!两大家族的高手太多,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的秘密,没看到他们之中有驯兽师吗?我怕他们一旦发现你的本体,会转移目标对付你,你的价值可比一头没有幻化成*人的九尾狐要有价值得多。” “若儿,听你哥哥的,要学会忍耐,现在还不是我们显露实力的时候。” 墨九天摸了摸姬若的头,他也跟她一样,一直隐忍着,没有展露实力。依着姬萱的话,他和姬若都是杀手锏,只能留到最为关键的时候使用,而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 第二十六章 推举首领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手打)我去斩杀几头猛兽,热热身子!” 百余头的猛兽只剩下三分之一,姬萱看时机差不多了,就取出了她的破天剑,奔入了兽群中。墨九天和姬若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她人已冲进了兽群里边。斩杀几头猛兽,热热身子……这还真像是她姬萱风格的话语! 墨九天轻笑着暗自摇头,纵身一跃,跳上了边上的一棵大树。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看到全部的战局,他斜倚在树枝上,优雅地坐定,在关注着姬萱的身影同时,也在关注着其他人的战况,暗中施以援手。 “大哥,你看!荀公子一个人杀过去了!”姬傲双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在兽群中起落跳跃的姬萱,颇为激动地高喊了起来。 从她的角度看,那冷酷英俊的少年反手执短刃,身形灵活地穿梭于兽群当中,出剑果断,下手狠辣,偶尔对上她那双漂亮的眸子,能清晰地瞥见那一缕缕摄人的光芒在不断地迸射,充满了能量,那能量的威力足以射杀一大片。 她见惯了高手杀伐,可从未见过如她这般身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杀法。鲜血在她的眼前不断地喷溅、沉淀,是的,那不过是兽类的血液不是人血,可是无论怎么,那也是一个个的生灵。然而无论何时,她的目光都那样的沉寂、镇定,仿佛眼前的生灵对她来就是一只只活动的靶子,她的目标就是一击即中。 这样的杀伐手段,未免太过残忍了! 可是转念一想,倘若她不杀了猛兽,反过来被杀的就有可能就是她和他们。这世间从来都是强者生存,人和动物都没有区别。 她轻轻地一叹,紧了紧手中的剑柄,也准备跟上去斩杀。再次看过去,她忽然间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现象,是绿光!少年竟然只是区区的绿竹剑客? 她彻底呆住了! “妹,怎么了?”姬傲海看她神情呆滞,不由地碰了她一下,问道。 姬傲双指着姬萱的方向,颤着声,道:“大哥,绿、绿竹……” 姬傲海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也跟着惊讶地“咦”了一声,这子不要命了吗?一个区区的绿竹剑客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冲进去砍杀?慢着,她的身手……这是绿竹剑客该有的身手吗?太不可思议了! “走,去帮她!我们想要突破墨竹之境,所经历的磨砺远远不够,这是个好机会!” “嗯。” 兄妹俩默契地了头,就齐齐持剑杀入了兽群中间。 兽群已消灭了三分之二,而另外三分之一的猛兽,因着姬萱单枪匹马地杀入,逐渐调转了目标,齐齐向着她的方向攻击。动物也有智慧,懂得如何躲避强敌,消灭弱势,在它们看来,现在深入兽群中间的姬萱就是它们最好的目标。 两大家族的人压力骤减,纷纷停下手来,撤了阵型。 “真是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自个儿成了香诱,她恐怕还不知道!” “这子倒是挺带种的,单枪匹马就敢杀进去!我们要不要去帮帮她?” “别多管闲事!我们的目标是九尾狐!她爱逞英雄,让她自己去,我们正好绕路过去,赶紧赶路。” 司徒家族的几位首领人物交谈了一番后,就下令从左侧绕过兽群,往丛林的更深处进发。 “大哥,司徒家的那帮老家伙已经走了,我们怎么办?” “别忘了我们今日来丛林的目的,听闻这头有着三千年修为的九尾狐,在全盛时期,能抵得上十个剑尊高手的实力。倘若我们东方家族能得到它,就必然能在实力上压倒司徒家族,否则的话,若是让司徒家族的人先得了手,那么我们就只能是受欺压的份了。” “大哥得对!我们还是赶紧追上去要紧,不能让司徒家的人得了便宜。” “只是这些人能抵挡得住剩下的兽群吗?他们中间最高武阶的也就是墨竹,恐怕凶多吉少。” “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死亡丛林里面每天都有人的在死亡,他们既然敢进来,就得做好随时丢性命的准备。” 东方家族的三名首领相互商谈了一番后,也就跟着司徒家的人踪迹,尾随而去。 剩余的游散剑客们见两大家族的人都撤走了,纷纷破口大骂,鬼个世家贵族,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争夺蝇头利之辈!相比较而言,他们更欣赏那单枪匹马杀入兽群的少年,那才是有血性的人该干的事,把危险留给别人,这种人他们最为不屑! 也不知是谁高喊了声“一起杀过去!”,所有的剑客们都丢弃了手中的弓箭,拔出自己的剑,英勇地杀入了兽群中间! 正如姬傲海所言,这是一次机会难得的磨砺,人只有不断地突破极限、突破自己,才能更快地成长,武道更是如此! “荀公子,我们来帮你!” 姬萱闻声,一回头就对上了姬傲双明媚的笑容,她了头,唇角勾起一抹纯净的浅笑,心中也跟着流过一股暖意。有时候友情、战友情就是在无形之中产生的,它很珍贵,珍贵得无法用这世上任何一件宝物来衡量。 墨九天一直倚坐在树枝上,敛眉观望着下方,他忽然很是羡慕,不知道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和人一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他是寂寞的,孤僻的,他也是无比骄傲的,他的骄傲无人能懂!直至姬萱的出现,他才开始放下了自己的骄傲,想要接近她,走入她的心中。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在林子里投下了斑驳的光,也投在了她精致的脸庞上,光的柔和与她的冷酷契合成一种格外和谐的美,那种美深入人心,令他目眩神迷!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逃脱了,他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真的很好! 底下的欢呼声将他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待他再低头往下看时,底下的厮杀已经告终,欢呼中的人们此刻的脸上皆是难以形容的欢愉。他们有的受了重伤,有的只是轻伤,甚至有的不幸,丧生在了猛兽的口中,不过这些伤亡都不足以影响他们此刻获胜的成就感。 “大家安静一下!我提议,我们推选荀公子做我们的头儿,在之后的一段路上,我们都听她的号令!” “对!荀公子足智多谋、处事果断,而且英勇过人,我同意她来当我们的首领!” “好、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姬萱的身上,她只是浅浅地笑着,并未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她高举右手,暂时平息了现场的喧哗声,扬声道:“我不过是个区区的绿竹剑客,论实力远远比不上姬大哥、姬姑娘他们,论智谋,我也不过是凑巧了,刚好带了些弓箭过来。若是让我来当诸位的首领,我怕自己资历太浅,无法服众,大家还是另选他人吧。我在此谢过大家的抬爱了!” “荀公子不必过谦!方才荀公子临危不乱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荀公子虽只是绿竹剑客,但她是如何英勇杀敌的,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前方的路途会更加艰险,我们需要一个有勇有谋的人来带领我们统一行动,这样才能减少伤亡。我姬傲海对她是心服口服,愿意全力支持她!” “我也愿意全力支持荀公子成为我们的首领!” 兄妹俩这一表态后,所有的剑客的反应更加热烈了,一遍遍高呼着要姬萱上位统领。 姬萱从始至终都淡然处之,她心中有自己的一番计量,没错,收服这些剑客们的确是她的目标,不过同时地,有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她肩上的担子也就重了,她知道责任这两个的份量。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遭遇强敌时,她完全可以逃之夭夭、一走了之,反正她从来不是在乎面子之人,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现在有了他们的存在,遇事之时,她也得有多一层的考虑。所以,她推却,不是因为她虚伪,她故作姿态,而是她在慎重,估量着自己能否承担起这份责任。 第二十七章 破天盟 她再次高举右手,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才神色肃然地高声道:“感谢各位的推崇,不过我这里有句话得事先申明。(手打)一个团体想要拥有巨大的凝聚力,就得有统一的章程,大家齐心一致,听从号令。团体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质疑首领派下的任何一条命令,只有绝对的服从!如果大家能做到这一,那么我们这个团体将会成为一柄利剑,披荆斩棘,所向无敌,哪怕是两大家族也无法彻底瓦解我们。” “这就是我的要求,如果大家能做到,我就当这个首领。否则的话,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地牺牲在这片死亡丛林中,与其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从未认识过大家……” 剑客们一个个陷入沉思中,认真思考着她的话语。她得有道理,要推选出一个首领很容易,张三李四都可以成为首领,可是要将一个团体的全部力量凝聚起来,成为一柄利剑,无坚不摧,那就很难。 “荀公子得对,国有国法,团有团规。从现在开始,但凡是荀公子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毫无疑问地执行!现在有疑问的人,就可以立即退出,剩下的人就一齐跟随荀公子,继续朝前进发!” 姬傲海不愧是游历丰富的墨竹高手,中气十足的嗓音很有服力,他这一番动员后,其他的剑客们也纷纷坚定了决心,向着姬萱的方向靠拢。 伴随着身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姬萱的心底逐渐升腾起一股热量,这股热量涌遍她的周身,使得她拥有更多的力量,坚持、坚持……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坚持下去! 她挥手一声高呼:“好,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个团体就叫做破天盟!出发!” 干脆利落的作派,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但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将“破天盟”这三个字深深地印刻在了心中。不管将来会如何,但此时此刻,在死亡丛林之中,他们就是破天盟的成员。 跟随在他们的首领之后,每个人的情绪都很高昂,就连走路的脚步也风生水起,迈得极为豪迈。 “荀公子,我们现在怎么走?” “看地上的脚印,先跟着两大家族的人走!” 姬萱心中暗自盘算着,在所有进入死亡丛林的队伍中间,就属楚国王廷、司徒家族和东方家族三派的势力最为强大,倘若最后谁能得到九尾狐的话,那必定就是他们三派势力之中的其中之一。他们只须尾随在他们之后,就必定能寻到九尾狐的踪迹! “萱,我有一个想法。”墨九天将姬萱拉到了一边,放低声音道,“我们这边的人从实力上来实在太弱了,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从人数上取胜!倘若能将我们的队伍扩大两倍、三倍,我想即便是两大家族和王廷的人,我们也照样能抗衡!” “你得有理,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那么多的人来?” 墨九天神秘地笑了下,朝着姬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姬若收到他诡异的眼神,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嘴微撅,一脸困惑的神情。 “你是……”姬萱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也跟着将灼亮的眼睛瞄向了姬若,“若儿,去!去找些弟妹们过来当苦吏!越多越好!” “啊?”姬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扰地继续挠着头,心想着她哪来什么弟妹啊?正想着,脑门上吃了一记痛。 “快去!把林子里那些罗罗全部召集起来,给我们护航!” 姬若恍然大悟,扬着大大的笑脸,重重地头:“放心吧!你们先走,我稍后就把附近的罗罗全部给押过来!”完,她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姬傲海兄妹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地凑过来询问。 “荀公子,姬若姑娘怎么自己离开了?这林子里十分危险,她一个女孩子行路,恐怕不安全,还是把她叫回来,跟大家一起赶路吧。” “没事!到了林子里,就是她的天地了。我们继续赶路。”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依旧抱着疑惑的态度,不过他们还是愿意相信她,相信他们的首领。 越往林子深处,地上的尸体越多,有野兽的,也有人的。地面上各种脚印和痕迹,还有散落遗失的兵器,可以判断这里曾经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姬萱一行人就顺着这条路前行,一路太平无事。 又行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远处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浓浓的血腥味漂浮在空气中,刺激着人的嗅觉。这是一场恶战,绝不比先前的战斗来得轻松。 “萱,快看那只白鹤!他们五个剑尊高手围攻它,它依旧立于不败之地,看起来是只修炼成精的家伙呢!” 姬萱顺着墨九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只被五人围攻的白鹤,它扑扇着翅膀,飞在高空中,毛色纯白,很是漂亮。它高昂着头颅,一副骄傲无比的姿态,哪怕是被人围攻,它依旧是那样得高贵,仿若来自仙山的仙鹤。 看着它的模样,姬萱忍不住回头看向墨九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很相像。他们都有着美好的外表,喜欢白色,同样得高贵优雅,而且骄傲无比,哪怕是死在顷刻,他们也依旧高贵优雅。 “萱,不许乱想!我跟它可不一样!”墨九天看穿了她的心思,轻撇着嘴角,难得地显露出一丝嗔怒的娇态。姬萱见状,当即扑哧笑出了声,难得见到他如此可爱的憨态。 “坏蛋!” 墨九天无奈地轻斥了声,再次将视线转向了被围攻的白鹤,带着极为感兴趣的神色。至于地上那些斗得激烈的人兽,他根本不关心。其实不止姬萱这么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白鹤和他十分相称,倘若它不是畜牲,而是个人类,他或许就会有更加强烈的惺惺相惜之感吧。 “荀公子,我们怎么办?”破天盟有人上前询问。 姬萱大致扫视了下战局,司徒家族和东方家族的人差不多都聚在了这里,而且他们的高手都合起伙来围攻白鹤。这五人看似都在一起围攻着白鹤,实则相互暗斗和堤防着,两边的人都对这白鹤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两大家族剩余的高手们则是与地上的猛兽恶斗着,没有一个人闲着。 姬萱当即朝着身后的队伍作了个暂停的手势,随后下令道:“呈两翼展开,弓箭准备!” 一阵有序的骚动后,弓箭队便准备就绪。 困于恶斗中的两大家族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似看到了希望,一个个顿时跟打了激素一般,越战越猛! “太好了!援兵到了!” “是那帮游散剑客的弓箭队!他们总算赶上来了!” “哎,兄弟们!快放箭啊!射死这帮畜牲!” “……” 就在他们以为漫天的箭雨即将射来之时,却听到了一个足以让他们吐血的命令。 “大家原地休息,弓箭不离手!养精蓄锐,等候我的命令!” 这是谁?谁下的命令? 两大家族的人纷纷在战乱中回头寻找,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她站立在队伍的最中央,鹤立鸡群,冷峻摄人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就是那个黑袍少年,就是她下达了让他们吐血的命令! 该死的,难道她想在一旁看戏,见死不救吗? “兄弟们,我们可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方才我们还在收拾残局,他们两大家族的人就急急忙忙地赶路了。我一直很疑惑,他们赶这么急,究竟是去干什么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来给我们开路,扫平障碍来了。” “兄弟们,这是多崇高的思想境界啊,我们必须把这奉献的机会让给他们,让他们尽情地发挥舍己为人的精神!你们是不是?” “是——” 破天盟这边的人哈哈大笑,一起高喊着附和,方才两大家族的人弃他们于不顾,自顾自地走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气,此刻能好好地奚落他们一番,他们何乐而不为?而两大家族的人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起哄拥而上撕了她! 姬萱仰头看了看围攻白鹤的五名剑尊高手,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上头,根本不顾下面的人的死活,她眉头轻皱了下,继续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自家的人都不来帮你们,只知道围着一只可爱的鹤美人逗趣儿,我们外人若是插手了,那多不过去?所以,你们也别用这种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要求救还是求你们的高手帮忙吧!” 她的话音落下后,现场所有人的反应各异,破天盟这边的人继续轰笑着,而两大家族的人也开始将视线调转,看向了他们自家的高手们。他们是剑尊高手,倘若他们一齐出手对付兽群的攻击,那么他们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可惜,和他们相比,他们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们这些低阶的剑客注定了成为高手们的炮灰,当有致命的利益产生时,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呢?这就是他们的悲哀! 第二十八章 神女问天 姬萱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终于引起了剑尊高手们的注意。(手打) “你子别在这里挑拨离间!这头白鹤凶狠得很,我们先对付了它,再来收拾其他的畜牲!” “二弟、三弟,上铁钩!” 司徒家的三位高手齐齐亮出了一件奇特的兵器,兵器的末端是斗大的银钩,三道叉,锋利无比,泛着银色的光泽。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身子向后斜飞,在半空中以白鹤为中心,形成了铁三角。 三道银钩从铁三角的端处齐齐掷向了白鹤的双翼…… “好痛!好痛——可恶的人类!” 一个尖细的惨叫声从半空中响起,只见白鹤的左翼不幸被一只铁钩给击中,铁钩扎在了它羽翼之中,随着铁钩另一端的牵动,它整个身子也跟着倾斜。 “原来它会话!它已经有了人类的意识,极有可能可以幻化成*人形!快,一定要活捉它!” 听到白鹤开口话,剑尊高手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跟打了鸡血一般,攻击得更加猛烈。剑气,铁钩,还有一道道的罡风、劲力,全部往它身上招呼! 白鹤的翅膀拍打着,刮起一阵接着一阵猛烈的狂风,面对五名剑尊高手的合力攻击,它的抵抗越来越乏力。 “可恶的人类!你们都得死!”它仰天咆哮,撼天动地,似乎要将满腔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地上的人们哪里经受得住它这般响动,只觉得地动山摇,东倒西歪。地上的猛兽也似感应到了白鹤的愤怒,变得愈加暴躁和狂肆。 整个林子里都是它们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快!快用钨丝网,困住它!” 天空中,两张大网自东西两端掷向了白鹤,如大伞一般铺张开! 大网的两端,赫然就是东方家族的两大高手! 为了捕捉一只会话的白鹤,两大家族的人都疯狂了!没有找着九尾狐,先得到一只能独力抵抗五大剑尊高手的白鹤也是不的收获,所以他们疯狂了! “萱!我要救它!帮我!” 墨九天在姬萱的耳边低语了声,身形一晃,悄然潜藏入了混战的人群中。 清冷的目光转动了下,静幽如潭的眸中波光潋滟,动人至极,她的唇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她的手朝着五大剑尊高手的方向一挥动,朱唇轻启:“准备!射箭!” 没有丝毫的迟疑,漫天都是密密麻麻的箭枝飞射…… “该死!臭子,你想做什么?” “臭子,你给老夫记住了!” 剑尊高手一边咒骂,一边抵挡飞箭,他们这个境界的高手,一投手一举足,气势之威猛,绝不是任何普通高手可以比拟的。霎时间,漫天的飞箭陷入一个漩涡之中,汇聚成一道洪流,滚滚如潮。 也是在此刻,剑尊高手们注意力稍一转移,一抹白影在此刻纵身而起,一飞冲天,俊朗如天神降世! 剑芒闪烁,蝉翼剑自腰间抽出,直指天际。 天地间仿佛变得洁净起来,荡漾着一种圣洁的味道。 他的剑锋砍向了铁钩上的绳索,在两张大网还未结成之际,一股掌风将白鹤推送了出去。 “哇啊!你能不能温柔一?把人家的羽毛都给弄脏了!” 墨九天身形微顿,直接在半空中抛了它一个白眼,谁要是再敢白鹤像他,他就跟谁急! “你是什么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五名剑尊高手都愤怒了!这是他们好不容易看中的猎物,五人争夺尚且不够,现在还杀出这么个实力跟他们不相上下之人来,他们的斗志在熊熊地燃烧…… “臭子!你找死!” “先杀了他!再夺白鹤!” 一时间,五股强劲的力道朝着墨九天的身上狂轰滥炸,地面上的人只觉得四下里狂风大作,迷了众人的眼,天空中沙土、落叶汇聚成一道道的漩涡,这已经不是普通剑客所能想象的高手大战了。 “射箭,继续射箭!” 姬萱仰头关注着上方的战局,微眯着眼睛,漫天的狂沙枝叶中,她看不真切。心头狠狠地揪紧,墨九天一人何以能抵挡五个剑尊高手的合力攻击? 不行!她必须去帮他! 她的心念方动,狂沙之中突然爆破出一声清亮的吼声,宛如梵音吟唱:“神、女、问、天——” 金色的璀璨的光芒逐渐驱散了迷沙,天空中重新显露出了其圣洁和浩瀚的一面! 五大高手同时被逼退了数步,只剩下那抹圣洁无比的白影依旧漂浮在了原地,墨发飞扬,衣袂翩跹,惊才绝艳! 隔得很远,姬萱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体内释放出来的浩瀚能量,围绕在他身周围的气流也随着他的势压释放而变得滚烫和沸腾。 这就是神女之泪的力量吗? 姬萱不由地惊叹,难怪他敢独力挑战五大剑尊高手,他不是鲁莽,他心中是有把握的。 “这是什么力量?这么恐怖?” “神女问天?莫非这是神女宫的功夫?” “对,只有神女宫的人才会这招式,你是神女宫的人?” 剑尊高手们虽是质疑着,但手上的攻击并没有停下,电光火石间,又是数招短兵相接。 “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墨九天回答得随意,但他面部表情肃然,并没有任何轻松的迹象。神女之泪的确是在他的身体内疯狂地运转着,催动着他爆发出平日里不曾有的潜力,唤醒了神女之泪这么久,他还没有真正地运用它的力量与高手对敌过,今日是个契机! 他很想知道人人都争夺着的神女之泪,究竟有着怎样悍然的力量! “不管他是什么人,大家一起合力擒住他!” “卑鄙的人类!以多欺少,这就是你们人类惯常用的把戏吗?” 另一道白影又从地上飞腾而起,加入了战局中,它扑扇着自己受伤的羽翼,昂着头,骄傲的姿态不减。它冲破了气流圈,来至墨九天的身侧,协助他一同对敌! 它虽是畜牲,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墨九天是因为救它才陷入险境中,它此刻也奋起冲入了包围圈中,与他并肩作战! 第二十九章 身份暴露 天空之中数道剑光矫若惊龙,或交相辉映,或飞速盘旋,或冲破虚空……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 一股股的罡风狂刮,不止地面上的人难以抵抗这股力量,就是那些猛兽们庞大的身躯也禁不住地摇晃。(手打) 弓箭队此刻已无法瞄准射击,哪怕是站稳身子都显得困难。姬萱牢牢地抱住身旁的一棵树的树干,勉强维持平衡,剑尊高手们之间的较量,她根本无法插上手,只有在底下观望的份儿。 若儿呢?怎么还没回来? 倘若她在此,至少还能帮着墨九天抵抗一两个剑尊高手,可是她迟迟未归,该不会是遇上什么意外了吧? 东北角,传来一阵更大的骚动,飞舞的沙尘之间,隐约看到有无数的人影朝着这边涌来,间杂着惊恐的呼救声。他们奔跑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个呼吸就是五六步的前进距离。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这些人奔跑的步速和神态,分明就是在逃命! “快跑啊!九尾狐发狂了,正朝这边杀来呢!” “妈呀,太恐怖了!老子不干了,老子这就回家去!” “不想死的快跑吧!那畜牲太厉害了!” 奔跑的人群之后,沙尘滚滚,人们惊骇地发现了大群大群的猛兽的影子,它们一声声低沉狂暴的嘶吼声惊得人们脸色苍白,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更为令人惊骇的是,在这群猛兽的背后,一头庞然大物遮盖了远处大半的天空,逐渐在烟尘中显现出它的本体,赫然就是一只巨大的九尾狐。九条尾巴齐齐向上竖直,毛色纯白,在空中挥舞示威,肆意张扬。最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它有着一双幽绿的眼睛,带着煞气和愤怒,有着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 它被激怒了!是的,在人类利欲熏心的**驱使下,它被激怒了! 人们疯跑着,慌乱不堪,四处逃逸。他们之中有剑尊高手,也有低阶的绿竹高手,然而面对如此声势浩大而强悍的场面,他们也唯有逃命的份儿!逃得慢的人无一例外地遭到了攻击,有被撕成了碎片,有直接被踏成肉酱,不留全尸! 浓浓的血腥味冲鼻而来,姬萱浑身打了个激灵,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相比较眼前的一幕,之前所遇到的场面再次归于渺…… “快!大家聚拢在一起!不要分散!” 姬萱当机立断,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大量从剑道阁里带来的大堆物品,一边丢给姬傲海他们,一边嘱咐道:“姬大哥,快,想办法把这些兽类的粪便用火燃堆在大家的身周围,实在来不及就把它们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远处,猛兽们来的速度飞快,原本还在与剑客们厮杀的猛兽们也似感受到了某种感召,顿时间全体亢奋起来,昂首嘶吼咆哮,宛如是和大部队会师了! 厮杀,转眼开始! 姬萱在厮杀中,仍不忘关注上方的战局,一人一鹤与对方的五名剑尊高手斗得不可开交,剑气和罡风也上空横冲直撞,连带着天空也变得黑沉沉的,传递着一种极致压抑的氛围。 “是神女问天!蝉翼剑!他——他是墨九天!”混乱的人群中,竟然有人认出了墨九天的真实身份。 “快捉住他!他是神女宫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墨九天,快快束手就擒!跟我们回神女宫去领罪!” 话之人竟然是神女宫的几位高手,其中还有两位长老,剑尊之境的高手!想不到她们也对九尾狐感兴趣,而且还很不凑巧地正好发现了墨九天身份的破绽。 原本还在与墨九天相斗的几名高手听闻此言,顿时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的脸上迸射出格外耀眼的光彩,眼底闪烁着精光,那眼神充满了掠夺性和贪婪。 “墨九天?神女宫有秘闻传出来,是他盗走了神女宫的神女之泪!” “对,神女之泪就在他的身上!捉住他就能得到神女之泪!神女之泪远比九尾狐更有价值得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墨九天的身上,就连他身边的白鹤也不例外。这一突发的状况,谁也没有料到。 “哼,想捉我?没那么容易!谁有胆的,就过来试试看!”充满煞气的一声清啸过后,墨九天挥手揭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斑驳的光漫上他凝玉般精致绝伦的面庞,将那晶莹如雪的肌肤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清贵高雅,那倾国倾城的绝世芳华美得令人难以抗拒。 两袖鼓动,袍风瑟瑟,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顷刻间,墨发飞扬,绝俗出尘的白色身影,恍了众人的眼! 圣洁无比! “你们不是想看看神女之泪的威力吗?我成全你们——”他低沉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又似来自天堂,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体,魔鬼与天使并存的化身! 白衣胜雪,剑气凌霄! 剑光如九天惊雷,幻化无穷,剑花带动着滚滚的剑气,自他身周围为核心,如潮水一般奔涌扩散,瞬息百里,光看这气势,就已让人忍不住凝神屏息! “大家快退!” 离他最近的五名剑尊高手面上明显地动容,露出惊骇之色,他们率先反应了过来,齐齐向后退离。他们能感觉到这股力量的浩瀚和巨大,比他们的境界远远高出了数倍,他们目前的实力尚不足以抗衡。 此刻的墨九天漂浮在半空中,剑光在他手中变幻无穷,有种俯瞰苍生的感觉,如天神降临,无人可挡! “这就是神女之泪的力量么?” “太可怕了!” “他竟然唤醒了神女之泪的力量!不行,必须将这个消息汇报给宫主!” “他竟然就是神女宫的圣子,我们之前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没有认出来!” 流光暴起,凡靠近他的剑客们具皆元神剧震,连人带剑倒飞而出。所有的人都看得瞠目结舌,为神女之泪的真正力量所深深震撼! “哇呀——太暴力了!快闪!”白鹤哇哇叫着,也快速逃离了他的身侧,它回头望了一眼逐渐临近的九尾狐,再次扑腾地翅膀,尖叫起来,“狐狸老大也来了!哇呀——太恐怖了!人类,你多保重吧,我先闪了!” 墨九天眸色顿时沉了下,朝着白鹤逃离的方向狠瞪了一眼,该死的白鹤!竟然自顾自地逃命去了,太不够意思了!他发誓,倘若再让他见到它,一定将它捉来烧光它的羽毛! 他也明显感觉到了身后逐渐逼近的压力,心神微动,事实上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神女之泪的力量操控办法,方才震慑了一下众人之后,此刻体内的真气开始变得紊乱,身体也开始有些不支。 不行,他必须趁着自己的实力露馅之前,赶快离开这里! 就在所有人都震撼于他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之时,剑气中心的人影忽然消失不见。 “萱,快走!”耳边响起了低醇的男声,姬萱的手臂被人一带,就跟着他往林子外遁离。 “破天盟的人,快跟我们走!”临行前,姬萱还是唤了声姬傲海等人,既然大家现在是一个团队的,那她就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不顾。 第三十章 惊悚的厮杀 后面的响动越来越大,惨叫声迭迭而起。(手打) 奔跑中偶尔回首,两大家族和神女宫的人竟然也追了上来,一副弃卒保车的姿态。现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墨九天和他身上的神女之泪,九尾狐对他们来远没有神女之泪来得有诱惑! “墨九天,你休想逃!” “墨九天,你这个叛徒!快跟我们回去接受宫主的惩罚!” “……” 墨九天紧蹙着眉头,颇为懊恼,他怎么也料不到神女宫的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也就只有他们能在他带着人皮面具的情况下,还认得出他来。 “萱,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一个人走,先引开他们!” “我跟你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姬萱一边奔跑,一边回头跟姬傲海等人道:“你们继续往前跑,若是见到若儿,就让她跟你们待在一起,她能保护你们。我们两个往别处去,引开他们!” “荀公子,心!” 从储物袋里掏出了十几个霹雳弹、烟雾弹,姬萱统统朝着身后追来的人一顿狂轰滥炸,趁着烟雾的遮挡,她和墨九天两人迅速地朝着林子另外一个方向奔去,不是出丛林的路,反而更加深入丛林,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神女宫的几名高手看到有暗器投来,脚下的动作稍顿了下,也就是这稍顿的功夫,眼前顿时一片烟雾缭绕,模糊了视线。待烟雾逐渐散去,他们的目标早已消失不见。 “该死,让他们给逃了!” “看!那边有动静!一定是往那边逃了!” “追!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追回来!” 目送着神女宫的高手去追赶墨九天,两大家族的高手却止了步,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即将注意力调转向了身后的九尾狐! “神女宫的人不宜得罪!咱们还是先捉了九尾狐再!” “对!我看雷劫的时间也快到了,还是趁机捉了九尾狐,再去打神女之泪的主意!” “喂!东方家的人,我们先一起联手抵挡这一阵,再各自图谋九尾狐,各凭本事如何?” “那有何妨?先保住各家的弟子再!” 两家达成了共识,再次开始汇集各自的弟子,布阵迎敌。 丛林深处,终年人迹罕至,危机四伏。 墨九天和姬萱两人奋力奔跑在丛林中,一面躲避后面的追兵,一面还要迎接各种未知的突然袭击,身体皆已疲乏。 当他们停下脚步时,放眼望去,前方是一大片的沼泽地,延绵数里,根本没有可以落脚之处。而他们的身后,神女宫的高手也追了上来。莫非,天要亡他们? “墨九天,看你还往哪里跑?”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你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九天,念在你多年来也曾为神女宫做出些贡献,我们不杀你,留着你的性命去见宫主!” 墨九天冷瞥了他们一眼,带着几分愤恨和不甘。他回头凝望着姬萱,一只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不断地握紧再握紧,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让人有种揪心的感觉。 他忽而轻笑了声,道:“萱,我不能再继续陪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要做什么? 姬萱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股的酸涩和痛楚涌上心头,透过他强忍着笑意的眸子,她看到了山,山那样得巍峨耸立;看到了水,水面波涛汹涌;看到了情,山崩海啸,此情不渝…… 她忽然间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想牺牲自己来保全她!因为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他身上的神女之泪,与她无关,所以只要他跟随他们回到神女宫,她就安全了。 “傻瓜!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在牺牲?你想让我欠你多少?我告诉你,只要今天我还活着,我决不允许他们带你走!” 一股莫名的情绪直冲脑际,她紧握双拳,青筋爆现! 她的眼神如刀,怒气为剑,凶狠地扫向神女宫的高手,漆黑的眸子里突地爆射出强烈的光芒,她向前踏出一步:“想要带走他,就得先问过我!” 神女宫的高手们心中一片冷然,分明就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子,何来如此强大的气势?她的身影突然间变得高大了起来,成为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而她的那双漆黑如墨的星眸射他们时,他们似乎感觉到连灵魂也颤抖了下。 她究竟是谁?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何来宛如掌权数十载的人间帝王的威严? “杀、神、现、世!”一道蕴含着无比怒气的喝声冲破云霄,震响了远近的丛林! 无边的愤怒和杀意,在她的体内凝聚成一股力量,它仿佛是导火线又或是催化剂,强烈地刺激着蕴藏在她体内的那道神秘力量。乳白色的光影开始被催动,疯速地旋转……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抑沉闷的气息,宛如世界末日降临于世。 天空骤然间暗了下来,无形的黑色气流一股股地从她体内涌现,逐渐在天空中凝聚成形,直至幻化成*人的形状,一具凶神恶煞的杀神…… 杀神倏地睁开了眼,从眼眶里透射出两道强烈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他转首望向了下方身形危颤颤、摇摇欲坠的姬萱,粗哑的嗓音响起,仿佛来自天边。 “少主!你将我唤醒,有何吩咐?” 姬萱也在惊骇地抬头看着它,它是一具庞然怪物,面目狰狞,初次见到它的人,没有人会不畏惧,她亦是如此! 她只觉得体内的力量像被抽空了一般,脚下发软,有些站立不稳。上一次她召唤杀神现世之时,比现在的实力更弱,所以她直接昏了过去,根本就没见着杀神的真实形体。她只知道杀神现世太过诡异,所以不敢擅用它,可是现在不同,生死之际,她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再尝试一下,因为她不想让墨九天送入虎口。 然而这一次,她总算是见着了杀神的本体,惊骇之余,她也愕然,不明白它为何称呼自己为少主? 形势千钧一发,容不得她多想,她凶悍的目光直直地锁定了神女宫的众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杀了她们!一个不留!” 是的,她绝不能放她们回去跟她们的宫主通风报信,这样一来,墨九天的行踪才不会暴露……敢伤害她在意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是,少主!”杀神机械地应了声,嗜血空洞的眸光也跟着锁定了神女宫的众人。 “长老,那是什么怪物?我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长老,我们还是逃吧?” 神女宫的弟子被杀神的目光注视搅得心慌意乱,那一道道的势压和杀气根本不是她们这个级别的剑客所能承受的,纷纷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她们的长老,脑子里只有想逃离的念头。 “慌什么?擒贼擒王,先杀了那子再!”长老乍见到杀神的雏影,心底也产生了恐惧感,不过在她看到了身子摇摇欲坠的姬萱后,精光顿时从眼底迸射。 长剑呼啸,她纵身跃起,剑尖直指姬萱…… “萱,心!” 墨九天将姬萱往身侧一拉,也跟着纵身跃起,迎了上去。 剑光弥漫,剑气纵横! “敢杀我少主,你们都得死!”昂首仰天一声长啸,杀神的手掌从天空中覆盖了下来,精准地捉住了其中两名神女宫弟子,直接将她们在它手中碾碎成泥,化为虚无。 如此残忍的手段,让其他神女宫的弟子都吓破了胆,哪里还顾得上去抓墨九天,纷纷向着四处逃窜。 可惜,没等她们逃出多远,身后就刮来了一阵猛烈的罡风,将她们所有人都席卷了回去。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巨大,速度之快如风驰电掣,还未等她们被碾碎,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听到一个接着一个的惨叫声,长老在打斗中回眸,见到了那惊悚的一幕。天空中到处都是弟子的残肢和衣料碎步,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刺鼻呛人。她腹中一阵翻滚,竟然呕吐了起来。 另外一名长老本还想绕过墨九天偷袭姬萱,可是当她看到这一幕,她也惊骇得不能自已,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逃! “拦住她,不能让她逃了!” 墨九天冲着天空中的杀神喊了声,手上的蝉翼剑却是精准无比地刺向了跟前的长老,趁着她呕吐分神之际,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他不敢自称仁者,他只知道如果只有通过杀戮才能保住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那么他愿意杀戮,无尽的杀戮,哪怕没有彼岸…… 第三十一章 白鹤的苦衷 铺天盖地的煞气笼罩着神女宫的长老,让她逃无可逃,弥留之际,她的口中断断续续地诅咒:“墨九天——你逃不掉的!宫主对你下达了七国追杀令——再没有你容身之地!” “是吗?你以为神女宫还像从前那样受到七国百姓的千拥万呼吗?神女宫的大势已去,我可以告诉你,不用多久,神女宫就会彻底覆灭,永远消失在七国大陆!” 长剑横空,炽热的白光自墨九天的剑尖炸开,朝着对方举步维艰的身躯疯狂地轰击。(手打)只听得“噗”的一声,长老的身体就被直接劈成了两半,血光四溅! 他的目光闪耀如群星的夜空,晶亮剔透,犀利而森冷,那是一种风云皆动,不容抗拒的霸道气势,直叫人不敢逼视! 姬萱诧异地望着他,被他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森冷寒意所震慑。 也是这一剑之后,墨九天心中那种强烈的愤怒和不屈才随之消散了大半。神女宫对他来就是一个噩梦,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都将自己置身于一种戒备和伪装的状态中,每一步、每一局,他都心翼翼,不能出半的差错。 如今终于离开了那个鬼地方,释然的心使得他更加向往自由和新的生活,所以他要斩断过去的噩梦,狠狠地斩断,没有半丝犹豫! 四下里,重新归于宁静。 唯有浓浓的血腥味仍在风中飘荡…… “少主,你的实力太弱了!我现在只能发挥出万分之一的微末威力来,换作从前,在我全盛时期,对付这些蝼蚁,根本就不需要我动手,单单是我呵一口气,就能将她们彻底灭亡!而今我出现的时间不能太久,否则少主的体力就会不支,等你的力量提升,你才能承受住我身上的煞气,我就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杀神的话语依旧在空中飘荡着,而它的本体犹如云开雾散,一地消失在了天空中。光明重现,传递来屡屡柔和的阳光,暖人心田。 “喂,等一等!我还有很多话想问你呢!” 看着杀神彻底消失了,姬萱心中懊恼,对于隐藏在她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她存着太多的疑问。 关于灭神诀的那段符文口诀,曾经一度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只能调取和记忆其中少数的几种武功招式,其余的内容仿佛是被什么锁匙给锁进了一座塔里,这层塔有九层高,每一层都需要单独的钥匙来开启,而她现在只能开启其中最底层的塔门罢了,至于其他的,无论她想怎么开启,都行不通! 她想问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它为什么称呼她为少主?它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心中的疑团无法解开…… 随着杀神的消失,脑门处一道亮光轰然炸开,她眼前一阵晕眩,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弥留之际,耳边传来了墨九天担忧的唤声,声音越来越弱,直至她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时,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浸泡在温泉中,又或是沐浴在暖日之中,肢体舒畅,体力也在逐渐地恢复。深吸了一口气,她率先闻到的是阵阵的花香和芳草的清香,意识在瞬间回拢,她蓦地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与她面对面打坐的墨九天,原来是他在为她输送功力。在他们的周围是一片茂密的花丛,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繁盛,四下里寂静无声,偶有细碎的鸟语传入耳中。 她敛目凝视着对面的人,他闭着双目,清雅绝伦的眉宇深锁着,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使得他晶莹的冰肌更加剔透。 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豁地睁开了眼,那眼眸似吸收了天地灵气,摄取了万物精华,润如莹玉,气韵悠淡,如水柔,如云清,不沾染丝毫凡俗的污浊之气。 “你醒了?”他似松了口气,容颜舒展,恰如百花绽放。 “嗯,这是哪里?”牵唇浅浅一笑,姬萱抬手抚了抚额前的鬓发,四下里张望,转目间发现了蹲踞在一块大石上的白鹤,美目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别这样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白鹤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姬萱额头上落下三根黑线,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得自恋,挥动着翅膀,遮挡住自己的脸孔,却将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露在了外头,泛着狡黠的光芒盯着她打量。 “你不是走了吗?忘恩负义的家伙,现在没有危险了,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姬萱冲着它哼哼,还在气恼它的临阵脱逃。 白鹤挪开了它的双翼,不满道:“喂喂,至少我帮你们引了路,给你们找了处这么美的地方让你们疗伤,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再了,你们是不知道狐狸老大的厉害,它发起飙来那可不是一般得彪悍……”它抖了抖翅膀,表示它是有苦衷的。 “萱,别理它!它无事献殷勤,肯定非奸即盗!”墨九天暗中朝着姬萱眨眨眼,眼底是莫名的异彩在闪烁着,不知在动什么心思。 姬萱暗笑,不动声色地附和着他:“没错!我可不相信它会突然之间良心发现,一定是另有所求,所以才跑来献媚的。咱们都别理它,我最痛恨的就是忘恩负义之人了,噢不,它连人都算不上!是一只彻头彻尾的忘恩负义的白鹤!” 白鹤一听,顿时待不住了,双翅扇动,眨眼间就落在了他们跟前。它的身形庞大,足有三人之高,从上往下俯瞰着两人,哼哼道:“别以为你身上有神女之泪,就可以这么奚落我!我告诉你,就算没有神女之泪,我只须再修炼一千年,也能和狐狸老大一样经历雷劫,幻化成*人型!” 墨九天当即眯起了狭长的眸子,审视着它,冷笑道:“所以,你跟着我们,就是为了我身上的神女之泪?以你的实力,你完全可以趁我们疗伤之际,打伤我们,然后掠夺……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它的真实目的,墨九天也大概猜到了一二,方才疗伤之际,他也一直在暗暗地防备着它,深怕它突然发难。然而它没有这么做,反而静静地蹲踞在高处,倒像是有意在为他们护法。它的用心,让他不由地迷惑了。 高昂着脖子,白鹤颇为得意地哼哼道:“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我们鹤类也有鹤类的情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方才拔刀相助,这恩德我是记得的,只不过……”它抬起了翅膀,作挠头状,似有些尴尬之色。 “只不过什么?”墨九天问道。 轻咳了几声,白鹤狠咽了口口水,双翼遮挡在了身前,作对手指状,低低地道:“你们也看到了,我长得这么美,不是我的错!可是狐狸老大却偏偏看中了我,觊觎我的美色,等她变幻成了人形后,就要将我捉回去,当她的男宠……我,那个……” 墨九天和姬萱两人双双一愣,随即爆笑出声。 九尾狐竟然看中了它,要纳它为男宠?狐狸纳白鹤为宠妾?这也太混乱了吧? 还有,这家伙也太臭美了!什么长得美不是它的错?白鹤不都是长它那副德性吗?要不然怎么被称为白鹤? 面对他们的嘲笑,白鹤很气恼,扑腾着翅膀,刮起了猛烈的狂风,将四周围的野花吹刮得漫天飞舞。 “我就知道不能跟你们实话!我讨厌你们!”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不嘲笑你了!” 姬萱两人的跟前花瓣乱舞,迫得他们都睁不开眼睛了,连忙出声喝止了它。这家伙别看它体型那么庞大,智商却跟孩子一般,动不动就闹脾气,真受不了它! 白鹤终于停了下来,得意地仰天清啸了声,忽然声音截然而止,它慌张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哇呀!不好了!狐狸老大又来了——我先走一步了,你们保重!” 姬萱和墨九天正愣神中,这家伙已嗖地一声朝着远处的天际遁去,这逃离的速度可以赶上光速了。 待两人回过神来,回头一看,丛林的另一头,隆隆的巨响从风中传递了过来,钻入两人的耳际,那股可怖的势压再次席卷而来。烟尘之中,显露出了九尾狐庞大的身躯,它的九条尾巴犹如山峰一般,高耸入云。其中一条尾巴上面,似有一个黑在晃动,再仔细看时,竟然是个人影! “畜牲,快停下来!啊——” 凄厉的惨叫声冲破云霄! 姬萱眼皮一跳,这喊声好熟悉!她再定睛一看,那紧抓着九尾狐尾巴正在费力挣扎的黑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未曾露面的赢朔! 【正在慢慢地调整当中,今天的两更应该会准时的。复活节快到了,祝大家复活节愉快!】 第三十二章 越劈越精神 “是他!”眉心顿时揪成了一团,姬萱迟疑了,按她应该尽快逃离险地的。(手打)九尾狐的实力远比她想象得要强悍得多,她根本无法奈何它。只是,她真的要见死不救吗?他可是他的弟弟啊…… “萱,我们快走!九尾狐的力量太强大了,我们不足以抗衡!” “等等!”姬萱松开了他拉紧的手,眉心拧得更紧。她丢失了弟弟姬墨,她心急如焚,倘若他丢失了弟弟,会不会也跟她一样心急如焚呢? 片刻间,心思千回百转,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赢朔,甚至有些讨厌他。他的死活与她无关,然而他却是赢彻的亲弟弟,单是这一层的关系,就让她犹豫不决…… 随着九尾狐越来越临近,挣扎中的赢朔也发现了姬萱的身影,挥手朝着姬萱方向呼喊:“姬萱,还不快来帮忙?你别忘了,没有九尾狐,我们谁也无法回万剑门交差,我们都要被逐出万剑门的……” 霎时间,周围的天空黯淡了下来,远处的天空,几朵乌云慢慢凝结,狂风皱起,落叶和着沙石纷乱飞起,被狂风搅动得铺天盖地。 “不好!这是九尾狐引来的劫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会被它给连累的,天雷的威力不同寻常!”墨九天脸色瞬间大变,捉起姬萱的手,就要拉着她逃离现场。 “再等等!”眉头紧蹙着,姬萱也知道此刻形势之紧急,不过她也发现了,九尾狐身上的煞气忽然之间减退,它蹲身在了原地,闭上双目,一股特别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与天空之中的乌云遥相呼应。 救人,就在此刻! 趁着它忙于应付即将到来的第一重雷劫,姬萱手执破天剑,化作一道闪电,疾步飞向了赢朔所在的位置。他的身体被九尾狐的尾巴缠卷着,牢牢地桎梏,哪怕是现在也未曾放松一下,极有想要将他活活勒死的嫌疑。 “萱!”墨九天来不及阻止她,也抽出了腰间的蝉翼剑,攻向了九尾狐。 姬萱的剑砍向了九尾狐的尾巴,“当”的一声清响,它的尾巴竟似钢铁铸成,坚不可摧! 姬萱顿时就愣住了。 “没用的!它已经修炼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赢朔涨红着脸,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九尾狐的双目倏地睁开,两道幽绿的光仿佛探照灯一般朝着姬萱的身上扫来,牢牢地锁定她,煞气重新凝聚:“可恶!我要杀了你们!” 它其余的八条尾巴犹如一座座的山峰一般,朝着她欺压下来,它的身体也在此刻重新立起,近看时,赫然发现它竟然有四条腿!每条腿都粗壮如木桩…… 姬萱执剑继续不停地砍杀,她就不信破天剑连天都能破,会破不了它的钢筋铁骨。 风,停了下来,周围的空气中一片沉闷,令人窒息。 姬萱砍杀的动作稍慢了会儿,仰头看向了天空,此刻的天空完全黯淡下来,暗红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嘶嘶的电芒如同一条条的银蛇一般在云里乱串。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和我一起来承接雷劫吧!”九条如山峰的尾巴开始狂舞,带着一种惶惶不安中又透着兴奋的快感,朝着姬萱和墨九天两人身上猛烈地攻击。 “啊——”手中的破天剑被挥落,姬萱的身子横向腾飞而起,被其中一条尾巴席卷着抛至高空后,又再落下,直晃得她头晕目眩。 墨九天的状况稍好些,他向后倒飞,暂避了一轮攻击,待见到姬萱被它的尾巴高高地甩在空中,他面色冷冽,再次腾身而起。 一股庞大的天威从那朵乌云中压了下来,迫得他再次跌落在了地面上,一时之间竟然再无法起身。这股庞大的天威,让所有的生灵都肃然起敬,统统匍匐在地,不敢仰望。 “该死的,难道今日真要跟这畜牲一起死在天雷轰击之下?”随着九尾狐也被天威所震撼,它的功力力道减缓了下来,赢朔也在此刻得到了喘息,用力地重咳着透气。 姬萱没有话,身体被九尾狐紧紧地缠绕着,她面色凝重,感觉到了从九尾狐身上传来的阵阵战栗。它心里也是害怕的吧,即便它威猛无比,无人可挡,但在面临天归法则之时,也不免恐惧了。 她举头仰望着云层里那嘶嘶作响的电芒,身体里那团神秘力量似乎也感受到了天威,开始疯狂地旋转,似在挑衅无上的天威,又像是在处于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中。全身上下的力量顿时暴涨,姬萱的内心里忽然之间生出一股坚毅,她不是常,就算天要灭她,她也要迎难而上,与天相斗吗?不过是天雷罢了,她又不是没见过,天威又如何,只有无惧之人,才是战无不胜的! “墨大哥,你先躲开!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我若是还剩下一口气,就指望着你来救我了!” 天空中劫云涌动,轰隆隆的闷响传遍天地! 一条暗红色的闪电从乌黑的劫云之中闪现而出,碗口粗的霹雳雷霆撕裂了整片天空,重重地砸了下来! 墨九天还想向前冲击,却被霹雳的余波给震到了百步之外。 “啊——”爆破的嘶吼声自九尾狐的口中传出,它身躯猛然一震,就迎向了万吨的霹雳雷霆中,紧随着它的是另外两道破声的嘶吼。 一条条紫电银芒缠绕在了九尾狐的浑身上下,它的纯白毛色瞬间被天雷烧焦,发出浓烈的焦味,它整个身体仿佛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中,竟在突然间一动不动,如涅槃一般静坐,唯有它的身躯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被它缠绕的两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的所有布料被雷击得支离破碎,露出了里面内衬的衣襟来。赢朔没有能抵挡得住强大电流的冲击,当场昏厥了过去。 姬萱却安然无恙,除了头发和衣裳有些烧焦外,就是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跳动着一道道细的电鳗,好似鱼跃入水一般钻进了她的身体里。霎时间,浑身一颤,她透过内视,看到这些电鳗透过肌肤,化成了一道道紫红色的能量,融入到了她的血液中。 这些能量太过霸道,几乎能将她无数条的血管涨破,然而此时,乳白色的能量又再开始运转,吸纳这些巨大的能量。它在欢快地跳跃着,吸收着每一分的能量,犹如海绵吸水,不亦乐乎。 她忽然间精神振奋,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和斗志,不但没有被天雷击晕,反而更加精神活跃了! 难道这就是传中的欠劈?越劈越精神? 九尾狐骤然间浑身震颤了下,缠绕在她身上的力道也在瞬间松懈,姬萱冷不防地从半空中掉了下来,连忙运气翻转,稳稳地落地。抬头间,看到昏迷中的赢朔也自半空中摔落,她连忙奔上去接住了他。 再转头去寻墨九天的身影,赫然发现他也被余波震晕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九重雷劫 “快看!九尾狐在这里!” 姬萱正想去察看墨九天的状况,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去,两大家族的高手们都齐齐朝着这边奔来。(手打) “这子也在这里!嗯?圣子大人昏过去了?”司徒家的一名剑尊高手率先发现了昏迷中的墨九天,那闪着精光的眼神满是贪婪之色,令人憎恶。 “太好了!这下子九尾狐和神女之泪可以统统收入囊中!不过东方家的人也在这里很是碍眼,一会儿收拾了九尾狐之后,再想办法收拾东方家的人。” 姬萱听着他的心声,在心中冷笑,他想得倒美!他以为只有他们司徒家的人想到了这些吗?东方家的人何曾不是同样的想法? 探听着双方高手的心声,他们各怀鬼胎,都想争夺利益,这样正好,就让他们双方斗个你死我活,她才好找机会带着墨九天逃离这里。 “哥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了来,姬萱抬头一看,姬若领着破天盟的游散剑客们也一齐来到了这里,围绕他们四周的是数十头各类的猛兽。 有着猛兽护航,这气势非同一般! 两大家族的人也听到了唤声,脸色齐齐变化。 “该死的!这九头蛇怎么也跟来了?” “她果然跟这子是一伙的!这就难办了,看来想得到神女之泪难了……” “哥哥,你没事吧?让我好找呢!”姬若三两步就朝着姬萱的方向奔了过来,露出担忧之色。姬傲海等人也纷纷涌向了她,各自表达关切之意。 姬萱跟他们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后,就立即吩咐姬若道:“若儿,你去看着墨大哥,他暂时昏迷了,你好好地保护他,绝不能让那些心存歹念之人伤害到他。”她这话的时候,眼神游离向了两大家族的人,意思就是让他们彻底死心,不要再打墨九天的主意。 两大家族的高手不屑地冷哼,一齐将注意力投向了进入入定状态中的九尾狐。 “刚刚经过一次雷劫,九尾狐的实力肯定渐弱了不少,我们趁此机会俘虏了它!” 司徒家的人刚一打算出手,东方家族的人也紧跟着凑上,丝毫不落于人后。 此时,天空中,沉闷的气息再次压降下来,比起之前更加让人喘不过气。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九尾狐即将遭受的第二次雷劫! 天威之力倾泻而下,那是一种铺天盖地而来的巨大压力,让每个人的心中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念头,同时也打消了两大家族高手想要偷袭九尾狐的念头。如此可怕的雷霆之力,九尾狐哪怕真的能扛得住,那么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与其现在冒着被雷劫波及的危险,与其恶斗,倒不如等它奄奄一息之时,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收服了它。 通常一般的妖兽只须经过两次雷劫就可以彻底蜕变,幻化成*人,唯有神兽,是需要经过三次雷劫的,而且时间间隔根据它们的实力不同,也各有分别。也即是,时间间隔越长,所经历的雷劫次数越多,就代表它的修为越强大。 正如慕容白,他是上古的神兽之一,白虎神君,他想要彻底蜕变成*人类,就需要经历三次雷劫,而且每一次雷劫的时间间隔相当长。而眼前的这只九尾狐相比较于慕容白来,其实力不知差了多少等级,所以它所经历的两次雷劫时间间隔也非常之短。 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了滚滚闷雷声,狂暴的气息滚荡着,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狂风大作,发出悲鸣声,天地一片昏暗。 一直处于入定中的九尾狐倏地睁开了碧绿的眼睛,举目遥望着天际,它忽然立起了身子,迎着闷雷滚动的天边,九条尾巴如山峰一般肆意地张开,有种想要恣意拥抱一切浩劫的架势! “雷劫来了,大家快躲远!” 人群一哄而散,远远地避开了雷域。 一声声雷霆之音,一道道迅猛的闪电,如同刺目的银蛇在空中任意肆虐。 姬萱体内的力量再次叫嚣起来,比之方才更加欢愉和激烈,像是在迎接着一场酣畅的盛宴。是的,它吸收了大量天雷遗留下来的余威,意犹未尽,想要吸取更多…… “来吧!我要与天抗争,改变我的命运!” 伴随着九尾狐苍凉的咆哮声,水桶般粗壮的霹雳雷霆撕裂了黑压压的天空,重重地砸向了它的身躯。 “啊!!!”天地间只剩下了雷霆声和九尾狐的悲鸣惨叫。 没有想象中的蜕变和洗礼,九尾狐的身子摇摇欲坠,仿佛是承受不了天雷的轰击,即将昏厥过去。 然而这只是开始,第二次的雷劫与第一次不同,第一次只是普通的天雷,而第二次则是九重雷劫,乃是天道规则对修炼之人意志力极限的考验,其威力之大远远比普通的天雷强上百倍,倘若修炼之人无法承受得住,极有可能灰飞烟灭。反之,倘若他挺过去了,那么他的修为将飞升至一个更高层次的空间。对于九尾狐这类妖兽来,也有机会幻化成*人形。 方才不过是第一重雷击下,第二重雷也紧随而至,痛,深入骨髓的疼痛! 九尾狐的口中再次爆破出撼动天地的高叫声,直听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心惊胆战,暗暗庆幸雷劫没有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姬萱躲在远处看着九尾狐被天雷轰击得惨不忍睹仿佛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模样,心中不由地升起了悲悯。她的脑海中忽然闪现了一个念头,既然雷劫是考验修炼之人的意志力极限的,那么也就是倘若她能经受住天雷之威,那么也必然能在武阶上获得提升。在体内强大力量的感召和催促下,她奋然挺身,飞奔进入了雷域中。既然她方才被劈了一下后都没事,或许她能帮着九尾狐渡过雷劫,毕竟两个人的抗阻比较大,可以帮着它分散一部分的雷劫之力。更重要的是,她想藉由雷劫来锤炼自己的意志力……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撑大了眼睛,她一定是疯了,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却奋力跑进了危险地带,这不是找死吗? 九尾狐也在此刻艰难地睁开了眼,疑惑地看向她,带着几分警惕。 “我是来帮你的!”她真诚的目光凝视着它,一步步地逼近…… 这时,天空中第三重雷劫也跟着砸了下来,姬萱疾步上前,伸手扶在了九尾狐的身上,它没有抗拒,也没有余力来抗拒,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迎击第三重雷劫之力上。 第三十四章 狐女阿九 “轰隆隆……” 在第三重雷劫之力砸到九尾狐之际,姬萱运转了内力,通过掌心传递给了九尾狐,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坚毅的光芒,迎接天雷的沐浴。(手打) “嗞嗞嗞……” 由于姬萱兀自闯入雷域,破坏了天道法则,一连串细雨般的天雷也砸在了她的身上,烧得她全身上下焦成一片。满头的乌发自不必了,一根根的毛发朝天竖起,发梢焦灼,烧得长短不齐。衣衫褴褛,白皙的肌肤也从破烂的衣衫中显露出来,不过幸好的是,她里面的内衣穿得结实保守,这才没有春光乍泄。 墨九天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入目的就是这么雷人的一幕,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嘴角抽*动。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清醒,还有,那个被雷击得不成样的人儿,真是他的萱吗? 其他人也是一副咋舌的表情,这造型的确够雷人的!他们心里皆想着,这子都被烧成这样了,是彻底完了。真是不自量力啊!那可是雷劫,天威之力,岂是寻常之人所能承受的?就算是逞能、逞英雄,也得分时候,不心丢了自己的性命,那还混个屁? 被一连串的天雷砸中的瞬间,姬萱不出是什么感觉,或者是已经没有感觉了,自己的躯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唯有那飞速旋转着的能量源还在提醒着她,她依然存在…… 能量源在肆意地吸纳来自天威之力的同时,白色的热流开始在经脉内四处流淌,洗涤着身体的每一处,抚平雷劫给她身体带来的伤害。姬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和血肉都在激越地翻腾叫嚣,犹如开足了马力的马达,一旦启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其中一股力量自她的掌心处传递给了九尾狐,渐渐地,她感觉到九尾狐震颤的身躯逐渐稳定下来…… 幽绿的眸子与她对视了一眼,一种无形的东西在瞬间升华。 一重接着一重的雷劫狂野地轰炸着,狂暴的天威,迅猛的电芒,侵蚀着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心惊胆战。而且越到最后,那电芒也越来越粗壮,足可与水缸的缸口大相比拟。 瘦弱的身躯在不断地抗击、不断地损毁、又不断地修复中坚持、坚持、再坚持……而她的意志和精神力也在这痛苦的煎熬中不断地壮大、壮大、再壮大! 青光、蓝光、紫光……这三种不同的武阶特征同时在姬萱的身上交替地显现,若是非要用一个词汇来描述这些武阶特征,那就是光芒万丈! 所有的人见到这一幕,都陷入了呆滞中! 她没有死,而且还晋级了! 只是这晋级的武阶不稳定,在青竹、蓝竹和紫竹三个武阶之间跳跃着,这些还不足以让姬萱兴奋和激动,最让她兴奋和激动的是,她所修炼的北冥神功也在此刻突破了第八重,只剩下最后一重,她就能直接跳过武阶法则,迈入剑尊之境。 剑尊之境啊,她今日一连见到了十数名剑尊高手,哪怕是再稀有矜贵,剑尊高手在她眼里也变得稀松平常,不值钱了。她霍然间明白了慕容白的话语,剑尊之境只是开始,她应该将目光放得更远。心有多大,武阶就能有多高,她深信不疑! 当最后一重雷劫狠狠地砸下,姬萱此刻却是无比得振奋,昂着头,无畏地看着天雷朝她劈头盖脸地轰炸,她仰天一声长啸!激昂的情绪感染着每一个人…… 墨九天一直紧张地握着拳头,站在离雷域最近的地方凝望着她,看到她安然度过一重接着一重的雷劫,高悬着的心这才逐渐地落下。唇边的笑意逐渐放大,她激昂的心境,让他感同身受。 双手触及的位置,一股庞大的热力反向传递了过来,姬萱身子向后倾倒,被这股突来的力道给弹了出去,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妈的,过河拆桥是不是? 前方的狐影霍地腾空而起,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尽情肆意地伸展,滚滚的白烟迷雾逐渐笼罩在了它的身周围,直至将它整个身子全然掩盖。 地面上的人皆看不清那团迷雾之中究竟在发生着什么,只觉得骇大的势压在不断地增强,莫非它渡劫成功,开始晋升了? 姬萱从地上爬起,揉了揉眼,在她惊诧的目光中,那团迷雾在慢慢地散去。 一个人影在淡淡的迷雾中走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一个容颜极美的女子。 精致秀美的脸庞,肌肤如同玉琢一般,闪动着柔和的光泽,她散发赤足,身上披着被烧焦的白狐毛皮勉强遮盖住了足以令男人喷血的丰韵部位。 呃?难道她就是九尾狐化成*人形后的模样? 姬萱眨了眨眼,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惊艳之色。她真的很完美,拥有着所有男人都梦想的一切,尤其是眉眼之间的那抹狐媚,勾人心魂。倘若姬萱是男子,她肯定自己也难以逃过她的诱惑。 待她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个失去了心魂的男人们,哪怕是女子,也忍不住被她的姿容所吸引。姬萱皱了皱眉头,就算是天仙美女,也不必一个个这么失态吧?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墨九天,他只是轻瞥了那女子一眼,随后迈步向她走了过来,那清澈纯净的眸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只是这影子……她嘴角抽抽,她很怀疑从他眸子看到的那个一头鸡窝杂草、满脸漆黑、衣衫褴褛的人,真是她自己吗?这形象实在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待走近时,墨九天急切地伸手,一把将她带入了怀中。 “嗞嗞嗞……” 姬萱的身上还带着余电,使得两个人跟着一起电了片刻,这算不算是触电的感觉呢?姬萱咬了下下唇,感觉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强有力的心跳,心底暖意流淌。 “萱,以后不许这么鲁莽了,那该有多危险?”墨九天深咽了一口口水,方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倘若易地而处,他倒不会这么紧张,然而看着她深处于那样的险境中,他无法不担心、不紧张。 姬萱在他怀里憨憨地笑了声:“我这不是没事吗?再了,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也不会贸然冲上去的,我有分寸的。” “那你有几成的把握?”墨九天的语气中带着些怒气和责怪。 感觉到他的怒意,姬萱不由地吐了吐舌头,嬉笑道:“之前没有几成把握,不过现在我很肯定,是十成的把握!” 墨九天退离了几分,低头凝望了她稍许,无奈地叹息了声。再次将她拥紧,牢牢地抱着她,深怕他一个不注意,她就消失不见了。 其他的高手剑客们好不容易从见到美人的呆愣中回过神来,视线往这边一瞄,再次陷入石化中! 这……两个少年抱在一起,而且还是用着情人之间的拥抱方式……可不可以不要再刺激他们了?今天得到的刺激难道还不够吗? 清脆的笑声咯咯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特别的体香,深嗅之时,还能闻到稍许属于狐狸的味道。姬萱和墨九天两人分开,转头望向了嬉笑的女子,她一颦一笑间皆带着狐媚之色,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丰腴的身姿,那双眼睛却深沉、布满沧桑,与她外形的年龄全然不符。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柔媚的声音,直叫人酥麻至骨,姬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她那声“哥哥”喊得诡异。对了,妖兽对人的性别是最为敏感的,就像姬若一见着她就认出她是女子,那么眼前的这名女子想必也是如此了。 “我叫荀墨,前辈怎么称呼?”感觉到她没有敌意,姬萱的语气也柔和了些,只是因为太多人在场,她不宜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她都修炼了几千年,喊她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叫我阿九吧。”九尾狐倒是很爽快,没有跟她摆前辈的架子。 “你方才助了我一臂之力,我才能顺利渡过雷劫。为了报答你,我现在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你有什么所求的可以尽管和我讲,我会尽全力为你办到。” 姬萱微愣了下,她倒是真没想让她报答什么,刚才帮她只是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同时也是想借机会锤炼一下自己的意志力。思衬了下后,她开口道:“那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只要到了那里后,你就自由了。是走是留,我不会勉强你。” “就这样?”阿九挑了挑眉,颇有些怀疑自己的耳力。 姬萱很肯定地头道:“就这样!”她或许可以要求阿九留在她的身边当她的护卫之类的,可是她也知道勉强留下阿九,是无法真正收服她的心的。要真正地收服一个人,就要让对方真心地景仰她、欣赏她,从而甘愿留在她身边,生死不弃! 第三十五章 忽悠高手 【首先列个感谢名单,最近又收到了不少的打赏,恨不得多一只手,多一倍的时间来码字加更,可惜这不可能啊!最近实在是没余力加更了。(手打) 要感谢的亲有:泥尘、石头过河、奇怪艾米、蓉蓉、流炎飞雨、、撒赖和莹海儿。 第二呢,因为复活节假期到了,临时决定要出游,安排好了自驾游的行程。明天就出发,大概一周的时间,所以关于更新的问题,我只能尽量努力了,若是哪一天真的断更了,那就明我到了一个没有网络的原始丛林的地方,囧!英国这鬼地方就是这样,住宿又贵又破烂,500元一晚的宾馆,那电视机还是十七世纪的黑白电视机,呃,十七世纪发明了电视机了没?很多青年旅馆网络是有,可是收费收得超猛,计时的,一时3磅,折合人民币就是一时302元左右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我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证这一周的更新了。大家10和16准前后刷文看看,如果没有发的话,估计就是没更了,别一直在那边傻等着刷新,我会心疼的! 最后呢,就是想招聘几名副版主,1名,主要的任务就是给那些热心留言的读者加精,要求就是没有要求,喜欢这篇文,经常上网就成。】 听到姬萱肯定的回复,阿九浅笑不语,而其他在场的剑客们中间却是沸腾了。 “她脑子一定是被雷击坏了!” “我看八成是!” 议论声不断,谁都觉得她的要求太简单了,若是换作他们一定会换来更大的好处。她可是经历了雷劫得到晋升的九尾狐,它的修为相当于是剑圣之境,能抵得上十几个剑尊高手的实力。她若是想做什么,这中原大陆还没有几人能抵挡得住她。姬萱不要名,也不要利,单纯只是让她走一趟,这要求的确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议论间,又有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这里聚拢过来,延绵数里的沼泽地周围一时间站满了人和兽,像是正在参加一场非正式的会议。 “九尾狐呢?刚刚明明看到是这里发生了九重雷劫,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话的这人,姬萱认得,正是之前在林子外遇见的楚国王廷的剑尊高手。他们运气差了些,进林子早,却没有撞见九尾狐,倒是他们这些进林子晚的人率先遭遇了九尾狐。 “呐,九尾狐不就在那里!”邻近的一名剑客好心提醒,话语之中带着看好戏的成分。 “哪儿呢?你别糊弄老夫!那畜牲那么大的形体,若是在这里,怎么可能藏得住?”王廷高手继续在四下里搜寻,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此刻的倒吸气声。他完了,竟然当着九尾狐的面骂她是畜牲,没看到九尾狐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吗? 若是在雷劫之前,他们可能还侥幸地期盼着九尾狐无法承受住雷劫,实力大大渐弱,他们也好趁机捉捕了它。可是现在,它不但没事,而且实力还提升了,也就是他们的妄想都成了空。人家刚刚幻化成*人形,这王廷高手竟然还当着人家的面骂她畜牲,这不是存心找抽是什么? “咦,这不是楚国王廷的几位高手吗?听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捉九尾狐来的,可是刚刚我们都看到了九尾狐的实力,我实在很替几位担心,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姬萱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咦了声,灵动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装作一副很讶异的表情。 闷笑声响起了一片,知情的剑客们纷纷在心里咒骂,这子太坏了,摆明了是要整死这帮高傲无比的王廷高手,可怜不知情的王廷高手们四处寻觅,却不知他们要找的九尾狐,此刻就在他们的眼前。 “你们真见到了九尾狐?它现在究竟在哪儿?”王廷高手激动地追问着。 耸耸肩,姬萱很无辜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耶!她忽然一下子就变不见了。不过我好心劝你们,还是不要捉她了,她的法力无边,我怕你们根本对付不了她,到最后还要赔上自己的老命,那就太不值得了。” “哼,区区一只畜牲,还能难倒我们几位王廷高手?再了,它刚刚经历了雷劫,此刻正是它最为虚弱之时,不用其他的高手,只须老夫一人就能将它手到擒来!一旦捉到了它,是蒸是煮是烹是烤,那还不是老夫一句话的事情?”王廷高手鼻中哼哼,一脸的倨傲。 知情的剑客们不由地摇头哀叹,某些人要遭殃罗…… 王廷高手在楚国享受着不一般的尊荣,那待遇不是寻常人可比拟的,正因着有这些高人一等的地位和姿态,他们向来都是目中无人、高傲无比的,剑客们往日里就对他们存有不满和怨气,眼下即便知情也不愿意提醒,就站等着看他们的好戏。 墨九天暗中捏了捏姬萱的手,不由地莞尔,坏蛋又开始使坏了,真是可爱!他忽然有种很想将她藏入衣袋里贴身藏着带着、不让任何人觊觎她的私欲…… “那你究竟是想将我蒸呢、煮呢、还是烹烤呢?” 激流奔涌一般的势压一下子从阿九的身上爆发,直袭王廷高手,势如千钧。她敛着好看的眸子,眸色忽明忽暗,带着危险的气息,唇线紧紧地抿起。 王廷高手哪里料到会有一股这么庞大的势压朝他袭来,他整个人就像断线的纸鸢一般,无着无落地飘荡在半空中,面如白纸,露出惊骇之色。他好歹也是个剑尊高手,却被人这么轻易地击飞了,而且那人不过是用了势压攻击,根本没直接动手。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止王廷高手被镇住了,其他人包括姬萱和墨九天也是咋舌不已,他们很怀疑阿九的实力究竟提升到了怎样一个恐怖的境界。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其他几名王廷高手也没功夫去理会被击飞出去的那人的死活,一个个跟见了鬼似地盯着阿九,舌头都有些打结。他们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哼,你们不配知道!”身形一晃,阿九出手了,行如闪电,疾如旋风,招招狠辣、致命,转眼间就将两名剑尊高手的心脏从他们的心房里给掏了出来。 血淋淋的一幕,让在场的很多人忍不住呕吐。 姬萱也是一阵反胃,她原以为她杀人的手段已经够毒辣了,却没想到真正毒辣的角儿还在这里。 够狠够暴力! 不过她喜欢,很对她的胃口。 方才在雷劫中与阿九对视的那一眼,她就洞悉了阿九的心声,她虽是九尾狐,是妖兽,但她常年只在死亡丛林中生活,从没有离开丛林去祸害人间,她本性并非凶残暴虐。倒是人类充满了贪婪,时不时有人成群结队进入丛林,想要捕杀她。她是为了生存才杀人的,正如她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 这样想着,她也不觉得反胃了,冷眼瞪视着这些虚伪的王廷高手们。今日在林子外,若不是墨九天使了些诡计,他们恐怕都早已成了他们的剑下亡魂。所以,她丝毫不同情他们,甚至还想将他们致于死地! 王廷高手们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脑子幡然醒悟,人不可能有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这个妖艳到了极致的美人就是九尾狐的化身。可惜,当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仓促地组织战斗力还击也无补于事。 阿九之前一直被人追杀,胸中存着恶气,现在刚刚晋升,她正想试练一下自己的实力,顺便疏通疏通胸中的恶气。王廷高手们首当其冲,成了她的试练石和撒气包! “不好,我们刚刚那样围攻她,她会不会也回头来向我们报复?” “她现在的实力几乎可以和传中的剑圣相比拟,我们所有人的力量联合起来,恐怕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还是趁着她收拾王廷那帮人的时机,早早离开吧。” “我同意!我们司徒家族今日损失了不少人,不能再折损实力了,还是快趁机撤离要紧。” “司徒家的王八蛋!他们竟然想偷偷地溜走!不行,我们也跟着走!丢脸是,保存东方家的实力为大,我们今日毫无所获,还折损了弟子,回头不好跟宗主交待。” “那我们快走!九尾狐很快就收拾完王廷的剑客了。” 两大家族的人看着阿九大发神威收拾王廷高手,顿时一个个心底敲响了警钟,私底下商议了一番,大部队快速地撤离。那逃离的速度,好似身后有狼狗追赶,什么楚国世族大家的风范全丢没了。 第三十六章 一个条件 其余各路的剑客们在见识了阿九狠辣的手段后,无不心惊胆战,现在看到两大家族的人疯也似地逃命,他们哪里还敢逗留,一个个也跟着跑了。(手打)只不过有些人稍微淡定些,走得慢而稳,有些人就纯粹是狗急跳墙,一个个蹦得跟兔子一样飞快。 留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破天盟的人和姬若招来的兽群,他们还在继续观望着阿九如何收拾王廷的高手,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首领现在是和九尾狐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他们是安全的,九尾狐不会对付他们。 亲眼目睹首领协助九尾狐渡过雷劫,她的坚毅和她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潜藏力量,将他们深深地震慑住,倘若之前推崇她为破天盟的首领是因为出于欣赏,而此刻他们是深深地对她敬服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王廷剑客的队伍里只剩下两个奄奄一息的剑尊高手,阿九沾染了鲜血的手即将要掏出两人心脏的刹那,姬萱连忙出声喝止了她。 “等一等!” 阿九半途停了手,不解地回头望向她。 两名剑尊高手眼睛大亮,看着姬萱一步步地走近他们,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一抹残酷的冷笑在姬萱的唇边泛起,她蹲身来到两名剑尊高手的跟前,双手一左一右搭上了两人的肩头:“别担心,我会让你们死得很值的!” 就在两人以为终于有了生还的机会之时,肩头处发生了异样,体内残余的内力霎时间如潮水一般朝着肩头的位置狂涌,顺着姬萱的手,入了她的身。 哼,好不容易遇上两个剑尊高手,就让他们这么死了,有浪费!只不过两人经过方才一番战斗后,身上所剩下的内力并不多了。俗话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只有三四成的内力,也能抵上一个墨竹之境高手的实力了。 阿九立在一旁,看着她的手段,不由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心中暗暗思衬:“她这手功夫,莫非就是传中的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吸人内力,化为己用。 她已记不起究竟是在几千年前的哪一天也曾见过一个男子使用过这功夫,那男子白衣胜雪、仙姿玉容的形象,一直牢牢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她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那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她的毛发,喂她服下了一粒圣果,她的心底从此栽下了一颗种子,在几千年的岁月里,它开了花,盛久不衰…… 几千年了,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哪怕只是再见一眼,她也于愿足矣。九重雷劫也无法阻挡她幻化为人形,想去见他的愿望愈加强烈,只是岁月匆匆,她不确定他至今是否还在人世。 “阿九,我阻止你杀他们,你不会介意吧?”听到阿九忽然轻叹,神色有些异样,姬萱还以为她不高兴了。 阿九回了神,摇头不语,深思依旧飘渺。 “九尾狐呢?是不是被雷劈死了?”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间蹦了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气。 刚死了一帮倒霉鬼,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不怕死的,竟然当面诅咒人家狐奶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雷击晕昏睡过去的赢朔此刻终于醒了,他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意识不清。双目好不容易对准了焦距,他举目扫了一圈,视线在经过姬萱的身上时,他骤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眨了眨眼,随即破口大笑。 “你遭报应了吧?被雷劈成这样?” 姬萱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牙根咬得嗞嗞响,该死的赢朔,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件黑色的外袍已经被雷击得千疮百孔。 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护在了自己的胸前,再一细看,幸好,是安全的! 她这一动作落在了赢朔的眼中,又是惹来他一阵嘲笑:“你是女人吗?护着胸做什么?大男人就该把胸挺起来,扭扭捏捏的,难怪是个断袖!”这丫的,自个儿也被电得形象尽失,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寒碜她?果真是恶毒、无良、欠扁…… “若儿,让你的弟妹们好好地招呼一下朔公子,不要整死就好!”姬萱冲着姬若打了个手势,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赢朔,直看得赢朔心里一阵发毛。 姬若也学着她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地招呼他!” 猛兽群在得到她的命令后,全体振奋,斗志高昂地朝天嘶吼,一声盖过一声。太好了,终于可以松动松动筋骨了! 惊骇地瞪视着猛兽们齐齐将注目礼投向他,赢朔浑身战栗,气急败坏地朝着姬萱咆哮:“姬萱,我可是你的师兄!万剑门门规不许同门相残,莫非你想违反门规?”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门规搬出来,开玩笑,这么一大群的猛兽若是一齐攻过来,他还能有命存在吗? 眼珠子一转,忽而想起了什么,姬萱朝着姬若使了个眼色,暂时阻止了她。 “朔师兄,你可想错了,门规是规定不许同门相残,可是我有要害你吗?我不过是想请我的朋友和我朋友的朋友,对你表示一下友善罢了,难道这也不许?”她无辜地眨眨眼。 赢朔冷哼:“你狡辩!我们此次是一同出来执行任务的,倘若任务无法完成,你我都要被逐出万剑门!与其在这里私斗,倒不如快想办法完成任务。” “你不想让它们对你表示友好,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它们不再关照你了。”她轻笑着,眼底皆是狡黠的笑意。 “我赢朔岂是你可以随意要胁之人?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屈服的!” 好似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应,姬萱打了个响指,姬若那边就又开始动作了。 赢朔猛咽着口水,脚下也跟着后退了一步,眼看着猛兽们逼近,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声:“我答应你!” 唇边绽放开一抹胜利的笑容,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认输的,任谁也没法对着一群虎视眈眈的猛兽还能保持冷静。 让姬若驱散了猛兽之后,姬萱环顾着周围,尤其是眼前的那一片沼泽地,心底忽然生出些许异样。 “对了,阿九,都死亡丛林里边有很多的宝物,一路走来,我怎么没见着?还有,我总觉着我们这丛林里边透着邪门,似乎还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存在着……” “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丛林的一部分。”阿九纤细的手指朝着沼泽地那边指去,继续道,“在那边丛林的深处,还有更多厉害的妖兽存在着,我在它们中间也就是中等实力的存在。你的宝物也在那边,正因为有很多的宝物滋养着,所以一般的妖兽都喜欢留在丛林深处修炼,通常不会轻易到外边来受人类的打扰。你们也看到这片沼泽地了,除非是剑尊巅峰的高手才能顺利通过,一般的剑尊高手也未必有那个蓄力安全渡过沼泽地。” “那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应该估计到会有很多人类要抓捕你吧?”姬萱疑惑。 “你们也看到了,经历雷劫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无论是妖兽还是人类都有贪婪之心,倘若那些老怪物们得知我要渡劫,它们一定会趁机将我吞食,收取我身上所有的法力。我斗不过它们,所以只好冒险从沼泽的那边出来,我也考虑到了人类的贪婪之心,但相比较起那些老怪物的实力,人类就好对付些了。” 姬萱默默头称善。 阿九继续道:“方才的九重雷劫估计已经惊动了一些老怪物,此地不宜久留,你不是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她的话音刚落,沼泽地的另一头升起了一股浓浓的黑烟,虽隔着数里远,但还是看得真切。阿九郑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好!这是我属下在向我示警,有老怪物要过来了。我们快走!” 第三十七章 表露身份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一路狂奔,直至出了死亡丛林,他们才停下来。(手打) “到了这里应该就安全了,通常那些老怪物是不愿意踏入世俗人间的。人类的贪婪之心旺盛,而且心机深沉,极为狡诈,人类之中也不乏剑尊以上的高手,所以它们不敢轻易踏足涉险。” 听了阿九的解,大家也就松了口气,不再匆忙跑路了。 日头渐渐西坠,夕阳下的树影在地上越拉越长。 姬萱扫视了一圈破天盟的剑客们,他们身上的衣物皆有破损,然而每个人的脸上却挂着神采奕奕的笑容。他们今日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但每个人欢愉的心情却是由衷而发的。 “诸位,之前我跟诸位有所隐瞒,谎报了姓名,实属不该,还请诸位见谅。现在我重新作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姬萱,乃是燕国太子。你们肯定听到过不少有关我的传言,无论是花痴草包也好,还是有断袖之癖,那些都只是传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能同诸位并肩作战,实乃我姬萱之荣幸,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和诸位相会,大家以后各自珍重吧!” 她此言一出,剑客们中间立即议论纷纷开。 “姬萱,燕国太子?这和传闻中的也相差太远了吧?” “他爷爷的,谁传出来的谣言?竟然这么诋毁我们的首领?” “若是让老子知道谁传的谣言,老子一定拿剑削了他!” “太子殿下?她竟然真是太子殿下!”姬傲海兄妹俩激动地对视着,他们方才听到赢朔喊姬萱的名字时,心里就有些怀疑,可是结合他们太子往日里的坏名声,怎么想也绝不能将眼前之人与他们的太子殿下想象成同一个人。现在她自己承认了,得到了确切的证实,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燕国八亲王之子姬傲海,携同家妹姬无双,拜见太子殿下!”兄妹俩齐齐屈膝拜倒在了姬萱的身前,带着十分的敬意。 他们兄妹的身份,姬萱早已洞悉一二,八亲王的子女,看来和姬傲羽并非亲兄妹,至多也就是表兄妹了。她上前虚扶了二人一把,道:“你们可认识姬傲羽?他乃是十四亲王之子,一直都跟随在我身侧,此刻就在郢都城内。” “傲羽他还活着?”姬傲海的面容上激动的神色更浓,他紧拉着妹妹的手,道,“无双,你听到了吗?傲羽他没有在战场上战死,他还活着!倘若十四叔得知他还生还的消息,他的病一定会很快康复的。” 姬无双也重重地头:“是啊,五年前得知傲羽战死沙场的消息后,十四叔就一直卧病在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殿下,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们一定要和傲羽见上一面,自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有五年未曾见面了。” “那你们跟我走吧。” 唇角扬起,看着兄妹俩如此热切的愿望,姬萱的心底升起一抹暖意。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就是一个情字,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是她所珍视的。 其他的剑客们围绕着三人,各自的脸上也皆是暖暖的表情,姬萱再次看了他们一眼,无声地笑了。破天盟只存在了一天,可是这三个字却有着特别的意义,是他们友情的象征,象征着他们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诸位,珍重!”她双手抱拳,漆黑的瞳孔里流光溢彩,晶芒闪烁。 “姬萱殿下,你永远是我们破天盟的首领。今日暂别,殿下日后若是需要我们,只须振臂一呼,我们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只要殿下需要我们,我们必定拥戴!” “……” 剑客们的推崇,姬萱只是浅笑不语,或许他日会有需要他们的时候,不过不是现在,现在还时机未到。 送走了剑客们,林子的入口处只余下姬萱几人。 赢朔斜睨着眼,带着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墨九天,绕着他打转。 “你不是圣子墨九天吗?你怎么会跟姬萱在一块儿?”他又细看了下墨九天身上的衣裳,恍然大悟,眸色顿时一厉,冷声呵斥道,“好你个墨九天!你隐姓埋名假冒万剑门弟子,究竟是何用心?难道你们神女宫打算对万剑门不利,派遣你来做暗线?” 墨九天眉梢轻挑,不由地佩服这位仁兄的想象力,唇角勾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无辜地摇头道:“我是墨九天不错,不过朔公子称我冒充万剑门弟子,这我就糊涂了。我何时冒充过万剑门弟子?朔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苦恼状,歪头道:“墨某自问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面皮,在此世间是独一份的,无人可以模仿出墨某的绝世风姿来。朔公子我冒充万剑门弟子,莫非万剑门的弟子中还能找出一位比墨某更加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来?” 真够自恋、真够无耻的! 姬萱一时没忍住,直接不客气地就“噗”了他一声。 墨九天暗地里轻瞪了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境界啊! 赢朔也哽在了那儿,红着脖子,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他这么无耻的! 其余在场的几人闷声低笑,想不到高贵优雅的圣子大人竟然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间歇的工夫,阿九忽然朝着身后林子某处大喝了声:“鬼鬼祟祟的,还不快滚出来?!” 她的娇喝声惊扰了众人,一起回头朝着林子的方向看去,许久,一抹白色的鹤影扑腾着翅膀,从几棵交叠的树木中间徐徐挪了出来。 白鹤? 这位鹤兄怎么跑这儿来了?它不是惧怕阿九吗?明知道她在这里,还屁颠屁颠地跑来? “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人家会害羞的!”这丫的竟然还装纯?遇事就会逃之夭夭,实在是太不牢靠了! “,跟着我做什么?” 阿九不轻不重的一句话,不怒自威,却让白鹤吓得抖了三抖。 “狐狸老大,我不是跟着你,我是来找他的。”右翼怯怯地指向了墨九天,它双翼一个扑腾就闪身躲到了墨九天的身后,蜷缩着身子,只探出一个脑袋,偷偷地瞄着变幻成*人形后的阿九。它瞄了许久,暗自猛咽了一口口水,真他妈美啊!可是要让它从了她,做她的男宠,那是决不可能的! 它是谁啊,它可是这世上最美的白鹤,世上独一份,举世无双! 阿九高挑着眉梢,斜睨向它,冷冷的声音道:“看够了没?再看的话,今晚就让你来侍寝!”她狠狠地咬着最后两个字。 所有人在瞬间石化! 狐狸姐姐,你好牛! 姬萱几乎将她捧成自己的偶像,够彪悍,够直接的!她喜欢! 羽毛不住地抖动,白鹤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阵寒意。它怎么这么倒霉,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又暴力又蛮横的狐狸姐姐? 它连忙将头缩了回来,在墨九天的身后低低地道:“我想跟你作笔交易,你用神女之泪的力量帮助我幻化成*人形,我以后就跟着你,认你做我的主人!” 墨九天微愣了下,眉目顿时开阔,原来它一直跟着他们,是在打他身上神女之泪的主意。 “墨大哥,别信它!这位鹤老兄胆如鼠,一有危险就先自个儿躲起来,一信义都没有!留着它,只是浪费粮食罢了,一用处都没有!”姬萱冷瞥着白鹤,一脸我看死你了的鄙视神态。 “我才不是胆如鼠!我只是怕……怕狐狸老大一个人而已。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对天起誓,倘若我对主人不忠,危难时刻弃他不顾的话,就让我下辈子、下辈子……还做一只白鹤!” 听听,这算什么誓言? 对上姬萱不屑的神色,白鹤半掩着脸,支支吾吾道:“好啦,好啦!如果我违背誓言,就让我下辈子做一只最丑最丑的鹤!” 第三十八章 一套女装 一个时辰转眼即逝。(手打) 姬萱几人等候在丛林外,或坐、或立,或来回踱步。 许久,从林子里传来了脚步声,几人一齐回头望向林中。 斜阳投下的长长树荫下,走在最前的是一袭白衣的墨九天,高雅圣洁得仿若天山上的白雪,比阳光还要耀眼,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 在他的身后,另有一名白羽为衫的少年紧随而至。那少年干净明朗,清俊秀气,一双澄澈的眸子扑闪着,透着少年该有的稚嫩和鲜活,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白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时,他白净的脸庞晕起了粉红,颀长的身子往墨九天的身后躲去。 他二人站在一起,一个如明月般光华闪耀,一个似星辰般璀璨光辉,星辰虽比不上明月的清亮耀人,但也同样夺人眼球。 “你就是那只白鹤?” 姬萱走上前,灵动的眸子绕着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头打趣道:“不错,的确有成为男宠的潜质。” 两瓣樱红的唇瓣微微撅起,“白鹤”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撇头,不作理睬。 “你叫什么名字?”墨九天浅浅一笑,眼波潋滟,看向“白鹤”的目光带着柔意,内心里已将他视作了自己的朋友,更确切地,是他的左右手,血肉相连。 “主人,我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吧。”“白鹤”清朗地笑着,宛如山花般烂漫天真,对于他来,能从白鹤幻化成*人形,全靠了墨九天损耗自己的血液让他汲取,墨九天之于他即是主人,也是恩人。 神女之泪的力量一经唤醒,就能改变寄身之人身上的血液和体质,使得它们拥有造物之功能。据闻凡拥有神女之泪的人,就有能力唤醒绝品宝剑的剑灵,同时也能使得妖兽幻化为人形,因为神女之泪乃是传中来自仙界的九天玄女悲悯世间疾苦而落下的一滴泪,它凝聚了玄女仙人之躯的精华,有着来自仙界之物的特殊品质,所以才珍贵无比,成为世人争夺之物。 神女之泪一直封印在墨九天的身上,在姬萱的帮助下,其蕴藏的力量被彻底唤醒,墨九天身上的血液和体质也焕然一新。可惜神女之泪乃是接近仙品之物,倘若没有足够的武阶境界,想要强行运转它的力量只会耗尽人的精气,就如之前墨九天为了震慑剑尊高手们,避免他们一拥而上争夺神女之泪,他才强行调用了神女之泪的力量,结果短暂的力量爆发后,他整个人就好似虚脱了一般,蓄力不接。 血液经过神女之泪力量的冲刷,拥有了造物的能力,墨九天这才能帮着“白鹤”幻化为人形。对此,他是极为满意的,内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微微侧脸,垂下长长的眼睫,沉吟了片刻,勾唇笑道:“不如就叫墨羽吧,羽毛的羽。” 待一行人回到郢都城,已经是第二日午后。 姬傲海兄妹俩和姬傲羽见面后,就一直在激动地叙旧,那煽情的场面让姬萱不忍看下去,因为她越是看着心底越是酸楚,不经意地就联想到了至今还下落不明的弟弟。 郢都城的大街上依旧是人山人海,繁盛的景象不变。 人潮陆续流动着,一切都井井有条,繁而不乱,直至有两名少年的出现,人群中才引起了一片骚动。 “好帅啊!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帅的男人?可恶!我娘怎么把我生得这么早,害我都没机会泡美男了!” “呵呵,你都是孩子他娘了,省省吧,别肖想了!” 坐在路边摊正吃着面的两名妇人见到人群中走来的两名少年,不由地议论起来,其中一名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儿,正在她怀中安睡。 “右边的那少年发型怎么这么奇怪,参次不齐的,像是被火烧焦过。不过,这样凌乱的短发,看起来更加有野性美,太酷、太撩人了!看得我心里痒痒。” “你就发骚吧!我还是觉得他边上的那男子美,优雅高贵、仙姿玉容,简直可以和我们中原七国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圣子大人相比拟,或许比圣子大人还要美上几分。” “你见过圣子大人吗?没见过也敢在这里瞎比较?我警告你啊,不要诋毁我的梦中情人,圣子大人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为完美的,无人可及!” “谁我没见过?我只不过是在百步之外遥遥地望了他一眼,虽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我可是看清了,他穿的是一件仙袍似的白衣。” “废话!圣子大人当然是穿白衣的……” 正从面摊边上走过的墨九天和姬萱两人将两位妇人的谈话都尽收耳中,双双不由地一阵恶寒,郢都城的民风也太飙悍了些吧?两个已成亲的妇人就敢抱着孩子在大街上肆意地评论男人,而且评论的还是他们两个!汗滴滴的…… “墨大哥,你的人气真旺啊!即便脱离了神女宫,人气依旧长盛不衰,弟佩服佩服!”姬萱打趣地对着墨九天拱手作揖,一张漂亮俊朗的脸蛋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墨九天没有反驳,只是撩拨了下垂在肩头的一缕墨发,轻叹了声,眉头轻蹙,作冥思状:“唉,天生如此,我也很是烦扰啊!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掩盖住我这与生俱来的美呢?” 向上翻了个白眼,他胖,他还喘上了! 真够无耻的! “墨大哥,把脸伸过来,我来摸摸。我想看看,你的脸皮是不是比郢都城的城墙还要厚实?”她侧身绕至墨九天的跟前,一边挑眉看着他,一边倒退着走。 “萱想摸我吗?我荣幸之至!”墨九天璨颜一笑,二话不就把整张脸凑了过来,哪里有半愧色? 嘴角不住地抖动,姬萱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了,郢都城的城墙那能跟他相比吗?人家都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了! 经过一家成衣店时,墨九天忽然停了下来,牵上姬萱的手就将她拖进了店铺里边。此时店铺内生意不是很红火,只有少数的几名客人正在挑选衣物,见着两人进来,不由地齐齐投来了注目礼,露出惊艳之色和低低地倒吸气声。 “墨大哥,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想买新衣裳?” “不是,是给你买。” 瞧着他神秘兮兮的表情,眉眼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姬萱莫名其妙撇嘴道:“我的衣裳够穿了,没必要买了。再了,在万剑门内,得穿万剑门的弟子服,买了衣裳也穿不着,反而占地方。” 墨九天好似没有听到她絮絮叨叨的言语,拉着她往几名正在挑选衣裳的少女身边挤了过去,少女们见着两人,芳心扑扑乱跳,脸羞红,矜持地立在一旁,以为他们是过来搭讪的。因为她们这边挑选的都是女子的衣裳,他们两个男人到这边来,除了是来跟她们搭讪的,那还能是什么目的?想到这么优秀出色的两名少年竟然对她们另眼相待,一颗颗澎湃的心,波涛汹涌,不能自已。 掌柜的见着两人进门,先是愣了半晌,活了大半辈子,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少年,仿佛是从画上蹦出来的一般,而且一来还是两个,他老人家的心脏一时有些难以负荷。许久,他才调整了心境,殷勤地跑过来招呼两人。 “二位客官,你们想选些怎样的衣料或是成衣?” 精致完美的唇线向上牵起,墨九天浅笑着凝视着姬萱充满疑惑的脸庞,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一套女装,要最好的!” 第三十九章 惊若翩鸿 浓密修长的睫毛扑扇着,如雨蝶扑着打翅膀,姬萱彻底愣住了,女装?难道他想让她穿女装? “墨大哥……” 她刚想反驳,墨九天却伸手往已高挂在衣架间的一件白纱莲裙方向一指,性感削薄的唇尾向上勾起:“那件不错,就要那件了!” 掌柜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抱歉客官,这件衣裳乃是司徒家的五姐订做的,今日好要来取的,人才将它挂了出来,等候司徒家的人前来提取,所以……要不客官再看看其他的衣裳,店刚进了一批款式新颖的成衣……” “我出十倍的价!”墨九天斩钉截铁的语气,打断了掌柜的话。(手打) “客官,这不是银两的问题!司徒世家在楚国的势力雄厚,人是做本生意的,不敢得罪他们……” “那我买下你的成衣店,你拿了银两,再去别处开店如何?我保证给你的银两可以让你一世无忧。”墨九天几乎是不加思索就出了这一番话,对这件衣裳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掌柜犹豫着,一时之间无法做出决断。 姬萱在旁听得很是纳闷,实在想不通墨九天为何如此执着,为了一件衣裳竟然要买下人家整家成衣店? “墨大哥,算了,不过是一件衣裳。”更何况,她并不是太愿意更换女装,穿女装多麻烦,打架起来都不方便,还容易走*光。而且,穿上了女装之后,她就不能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挺胸直腰地走路,而是得学着女儿家迈着优雅的步子,体现出女子该有的姿态,要不然只会是更加不伦不类了。 没有想象中的退让和妥协,墨九天收起了顽劣的笑容,神色逐渐转为肃然,还有一丝丝的压抑和愁绪融于其中。他深深地凝望着姬萱,双眸一瞬不瞬,所有的温柔和深情都在这一刻丝丝缕缕、绵绵不绝地往外流泻。 “萱,我想任性一次,你就满足我这最后的愿望好吗?” 眉心微微揪起,姬萱心弦轻轻拨动,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你在什么?什么最后的愿望?得跟要生离死别一般……” 墨九天的眉头也不自觉地拧起,眼底的愁绪愈加浓烈:“我要走了!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份已经暴露,很快我在楚国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倘若我再留在这里,不止自己会有危险,更有可能会连累到你。所以,我必须走!我不想将危险带给你,你明白吗?” 姬萱还欲开口些什么,墨九天却阻止了她,艺术品一般纤长白皙的手指轻抚在她的唇瓣间,弯唇浅笑道:“临走前,我想再看一眼你女装的模样,我想将你永远装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 就算这个愿望无法达成,你也已经装在了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即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它们依旧存在……他在心中对自己道。 他的话犹如一泓清泉涌入姬萱的心底,心窝处泛着酸涩,自己对他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一次次地舍身相护,温柔的眼神,浓浓的深情,她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她的心不知何时已被某种莫名的情感所占据,属于他的情感也盛了进去,但两者之间的权重比例显然是不平等的。她无法果断地回应他,因为她的心中存着一个结,需要她去解开。 心结不解,她的心怀永远无法敞开。 “掌柜的,你的衣裳我要了!如果司徒家的人来找你的麻烦,你就是万剑门的弟子姬萱要了他们五姐的衣裳,他们想要找茬,就尽管来找我,我在万剑门等着他们!” 强势地取了衣裳,姬萱冷酷地撂下话,反正司徒家的人她几乎得罪遍了,也不在乎再得罪一个五姐。 “墨大哥,你在这等着,我进去换完衣裳就出来!”冲着墨九天微微一笑,灵动的美目莹光流转,顾盼生辉,仿佛充满魔力一般吸纳万物,令人久久无法回神。 成衣铺的其他客人都已陆续离去,只剩下默默等待的墨九天和一脸无奈苦恼的掌柜留在了前堂,掌柜心中苦叹,如今的生意真是难做啊!楚国都城内到处都是贵族、王族,他生存在这些大人物中间,夹缝里求生存,实在是太难了。就像今日,一连遇到两位难缠的客人,一个比一个强势,他是谁也不敢得罪。就算他再笨再蠢,也看得出这两人的实力非同一般,恐怕也是哪个贵族家的子弟,要不然他们怎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司徒家的五姐叫板,又哪来这周身贵可不言的凛然气质? 只是令他费解的是,那黑袍少年明明是位男子,却为何要选女装试穿?这世上的事真是无奇不有啊!他暗暗摇头感叹。 叹息间,内堂响起了推门声,他抬头看向从门里走出之人,两眼顿时呆滞了,一眨不眨。 一袭纯白纱衣的身影,惊若翩鸿,满头青丝只是简单地用一根白色的丝带束起,恰到好处地掩饰了长短不齐的墨发,青丝无风自动,飘来阵阵清香。从店铺门外投射进来的光线打在她的脸色,晦暗、柔和,逆光处,她精致至极的脸部轮廓逐渐显映出现。 两抹柳叶眉,不画而弯,淡若远山,眉心中间,妖冶的朱砂红痣,摄人心魂;轻扬的樱唇鲜润诱人,尖细如凝脂般的下巴衬得她精致的瓜子脸完美无瑕,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柴。 明明是一张美得娇柔的妩媚脸庞,那眉宇间透露出来的冷傲却盖过了娇柔和妩媚,无论何时对上她那双冷冽如天山天池中的一捧雪水的眸子,人们都会像中了**阵一般,久久无法回神。 此刻的她,美得灵动,美得虚幻,晃人眼球,让人仿佛置身于虚无缥缈的仙境,不知今夕何夕。 一直都知道她换上女装是极美的,上一次在神女宫中,他已见过她女装的模样,可是他还未看够,意犹未尽,这一次再见到她女装的模样,他竟然还是看呆了。 徐徐的微风扬起她如墨的发丝,轻柔拂过她皎洁的素颜,飘渺若影的白色身影如梦幻一般,融化在了他的眼眸中。 “换了它!”三个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姬萱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不解地审视着,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妥吗? “不好看?”她疑惑地问道。 墨九天清浅地笑了声,浑浊的眸子也逐渐转为清明:“好看,好看极了!所以必须换了它,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的美……”他后悔了,尤其是在看到愣在一旁的掌柜脸上的痴迷神情后,他就后悔莫及。这样的她太过耀眼,必定会吸引更多人的目光,这不是他所期望的。倘若可以,他只想独自一人欣赏她的美,让其他所有的人都无法发现她的美。 姬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她抬头扬起一抹瑰丽的笑容,道:“既然已经换上了,就多穿一会儿吧,反正也就是今天破一次例。走,我们出去逛逛!”她主动环上了墨九天的手臂,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成衣店对角不远处就是郢都城中的剑道阁,一匹骏马疾驰而至,随着骏马上的男子动作豪迈地勒停马缰,骏马蹄飞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袍在风中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墨发飘扬,待马蹄落定,男子冷冽如千年寒潭的眸光转动,犀利的目光投向了剑道阁的大门方向。他高踞于骏马之上,高大颀长的身影宛若天神,一张犹如雕塑般的俊脸上,无论何时都笼罩着万年不变的寒霜,陡峭的眉峰微蹙,好似一抹终年不化的雪,霸道的气势,让人不敢仰望。 等候在剑道阁门口的另有一名男子,他挺直着脊背,持剑昂首而立,待见到骏马上的男子,冷峻的脸孔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太子殿下!” 第四十章 赢彻归来 深邃如浩宇的黝深眸子黯了黯,赢彻横腿一跨,利落地从骏马上跃下。(手打) 剑道阁的弟子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他们不知赢彻就是剑道阁幕后真正的主人,但却知道追影乃是管事最为重要的贵客,听闻是主人派遣来的使者之类的人物,那么能让这样的人物等候之人必定身份更加不凡,一个个心中充满着疑惑和各种猜疑。 赢彻犀利的目光再次扫了过来,吓得他们的身体齐齐振了一振,那是怎样的目光,竟有如此大的震慑力?一个个心有余悸,脑海中同时产生一个念头,死也不要得罪这个眼神犀利可怕的男人! “我吩咐你做的事,进展如何?” 没有多余的废话,赢彻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追影仿佛习惯了他的冷漠,没有任何的迟疑,微微颔首回道:“回太子殿下,三王子殿下暂时还没有答应与您合作,不过属下相信他早晚会答应的。另外,关于麒麟樽的下落,属下已经查到。楚王过几日要在王宫内举办赏花宴,广邀各方的豪杰和剑客们参加盛宴,是赏花宴,其实就是楚王招贤纳士的一种手段,盛宴当中会有各种比试。听闻楚王有意要将三公主云茜公主婚配出去,也即是此次赏花宴谁能获得头筹,就可以入赘成为楚国王室的驸马爷,而太子殿下您要找的麒麟樽也会作为此次盛宴的额外奖励……” 斜飞入鬓的剑眉微蹙了下,赢彻抬手打断了他,似乎没有兴趣再听有关赏花宴和麒麟樽的消息,他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问道:“她呢?人见到了没有,有没有把我的话带到?” 追影面上明显地一滞,他口中所谓的“她”代表着何意,他是心知肚明的。他不懂殿下为何关心她胜于关心麒麟樽,要知道麒麟樽可是大王心爱之物,五年前战败,为了向赵国乞降,这才不得已将自己最为心爱的麒麟樽给进献了出去。谁知赵王有意屈辱秦国,转手就将它赠送给了楚王,天下人人尽皆知,这是秦王之耻,也是天底下所有秦国人之耻! 所以此次大王的寿辰在即,殿下打算以麒麟樽作为寿礼来为大王贺寿,倘若大王满意,那么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也就固若金汤,再没有人可以撼动。 这也是他何以想不通殿下关心“她”胜于麒麟樽的原因! “人见到了,不过属下还没来得及将话传达……”他的确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姬萱给堵了回去,还丢给他一块属于太子殿下的玉佩,气势汹汹地离去。在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他暗自认定太子殿下让他传达的话应该不是很重要吧?因为太子殿下什么也没,只让他传达了两个字“等我”,他想着既然太子殿下都打算来郢都了,那么他们见面是早晚的事,等与不等没什么差别,所以也就没急着追出去传达话语。 他的话还没完,周身的气温就骤然降下,惊得他浑身震颤了下。太子殿下发怒了,这是征兆,他跟随太子殿下多年,最为清楚不过,他当即单膝跪了下来,垂头请罪。 “属下该死,请殿下责罚!姬萱殿下她……她让属下将殿下的贴身玉佩归还给殿下,她还……” “什么?”那低沉的声音中明显变得更冷了。 “她……”追影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心中思索着这姬萱究竟给太子殿下下了什么迷*魂*药,从前两人明明是冤家路窄来着,现在怎么看起来关系变得越来越诡秘了? “她,她不稀罕殿下的玉佩,等她此次从死亡丛林归来,她就将指环一并归还给殿下,从此两不拖欠。若是她此次回不来,死在了丛林里边,那么就算殿下倒霉!”他低垂着头,目视着地面,不敢抬头与太子殿下相对。他不过是原话转达,这一次他可不敢随意增删了,是好是坏,全由太子殿下自己来定夺。可是为什么他看到太子殿下在听闻这段话之后,双脚几不可见地向后踉跄了下呢? 他偷偷地抬起头,往上瞄了眼,发现他向来遇事镇定自若、千钧雷霆加身也毫不动容的主子此刻一张罩着冷霜的俊脸上却是显露出了慌张之色,尽管一闪而逝,他还是捕捉到了。主子为什么慌张,难道他如此重视和燕太子之间的微末友谊?就算燕太子真的和他决裂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的存在对于太子殿下的大业来,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太子殿下有必要这么紧张她吗? “玉佩呢?”赢彻的话语冷到了极,几乎可以在瞬间将追影冰冻。 追影微颤颤地从身上取出了玉佩,双手奉送到了他的跟前。 赢彻没有急着拿起,他的手悬在了半空,欲进不进,欲退不退。脑海中刹那间闪过一段段的画面,他们每一次的短兵相接、每一次的擦身而过,还有那刹那间的心悸……所有的回忆在见到玉佩的瞬间倾泻而下! “太子殿下?”见他迟迟没有接过,追影大着胆子轻唤了他一声。 冷然的眸子变得更加黝深,如千年幽潭,深不可触,赢彻回了神,伸手取过了玉佩。他的手与追影的手指有刹那的相触,追影感觉到了他指尖传来的寒彻的温度,心底的担忧愈加浓重。 这时候,从对街传来一阵清越的欢笑声,在此刻略显寂静的大街上显得格外明朗和欢愉。 “墨大哥,听城南有条江通往城外,江边的风景不错。此刻正是桃柳芬芳的好时节,我们不如也去那里转转,学学文人骚客的雅兴,泛舟江面?” “好主意!那我们顺道去买副琴具,我弹琴给你听。” “你还会弹琴?墨大哥,你都快能赶上十项全能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有啊!我不会的事也有很多,就像……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一个女子对我动心……” 话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成衣店里相携着出来的墨九天和姬萱。 恰时,一阵马蹄声自大街上纵横贯穿而过,不知是哪户贵族家的子弟招摇过市,马蹄声淹没了某九天最后一句话。 “你不会什么?”姬萱没有听清楚。 墨九天轻笑了声,摇头不语,领着她继续往城南方向走去。 他的话姬萱没有听清楚,却是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对街赢彻的耳中,他的心猛然下沉,如巨石一般沉入深不可测的海底,坠得那般疾速和剧烈,却不知何处是尽头。他深沉黝暗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了姬萱的身上,那寒彻入骨的目光,仿佛生出了灵魂,缠绕了姬萱的周身。 姬萱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不经意间回首,此刻被马车冲散的人群再次聚拢,川流不息。入目的只是来回穿梭在她身畔的不相干的行人,她很讶异,那莫名的寒意究竟来自何处,为何那样得熟悉? 【嗯,大家的留言都有看到,及时了解大家的心声,有助于我对情节节奏的控制,赢彻回来的这一段是的**,所以想尽量写得细致些,大家别急。留言暂时不回复了,有赶时间。等我回家后再一齐处理,通常更新完,我都会瞄一眼留言区的。嗯,昨天到了,英国北部一个海边城市,这里最出名的就是它的大型游乐城,旅游胜地。昨天竟然是我由生以来第一次坐过山车,好刺激啊,喊得我喉咙都发疼了……】 第四十一章 我们私奔吧 从琴具店出来,墨九天抱琴走在姬萱的身侧,大街上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他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身后好似有什么人一直尾随着。(手打)他一手抱着琴具,不动声色地回首,左后方的人群中,他瞄见了几抹黑影隐没在了人群中,他眉宇耸动,暗暗上了心。 转眸间,余光处瞥见了另一抹黑色的身影,他整个人浑身一震,竟是呆立在了原处。微微侧脸,对上那双如千年幽潭一般寒彻入骨的眸子,一股股铺天盖地的寒意朝着他扑涌了过来,墨九天心底有了一丝颤动。 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慌意,他不曾忘记,当姬萱得知对方即将迎娶宋国公主时的异常反应,他也不曾忘记,她曾在那棵梨花树下手执字条神思飘渺…… 不是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他,而是他的心防因着自己的不自信而轻轻松动,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心慌了,对方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让他防不胜防。 赢彻的眸子深沉如海,穿过重重的人群直直地逼视着他,明明没有任何的波动,然而墨九天就是感觉到了滔天的敌意向他奔涌而来。 隔着十步远,来回穿梭的人群恍若突然间消失,不存在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对峙而立,同样强烈的目光带着摄人的光芒,相互对视着。 火光激射! 墨九天无法百分百地确定自己的猜想,于是他卑鄙地施用了诡计。他邪肆地勾唇,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在对方不容忽视的目光注视下,他的手伸向了身侧的人儿的腰间,强势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一带,将她拥入了怀中。 “嗯?墨大哥,你干嘛?”姬萱被他猛然一拽,毫无防备,就猛扎进了他的怀中,诧异地仰头询问。 “没什么,刚刚看到有人快要撞上你了。”墨九天清浅地冲她微微一笑,温柔的眼眸中柔情四溢,而他的余光处却是落在了远处那道如炽热的探照灯一般强烈存在的目光处。他明显地观察到了那千年幽潭在瞬间掀起了狂澜,滔天的怒意足以将他覆没,万劫不复! 赢彻—— 想不到你赢彻也会有对人动情的一日?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你可知道,她是我墨九天看中的人? 赢彻,早听闻你的身份和背景不简单,你的身上有着别人不敢窥探的上古禁秘,曾经不止一人提醒告诫过我,不可与你为敌。可不管你是人是鬼,是神是魔,我都不会将萱拱手相让!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住进我心里的女人、我的最爱,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放弃她! 他的唇角继续上扬,笑得更加张扬邪肆,直至他看到了赢彻英挺威严的脸庞上青筋暴突,他还嫌不够! “墨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干嘛笑得这么诡异?”姬萱好奇地扭头,想要看看身后到底有什么,能让他展露出如此怪异的神色。 “别乱看!没什么特别的!”墨九天伸手将她意欲扭转的头颅给掰了回来,用力地摁入自己的胸前,带着更加浓厚的挑衅目光扫向静立在离他们十步远处停步不前的赢彻身上,用着较高的语调道,“我就是觉得高兴!你今天特意为我换了女装,还陪我逛街,我是太开心了,才会如此。” “萱,真想将你藏在我的怀里,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觊觎你的美。”他抚弄着她的秀发,那声音软绵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姬萱面上一热,略显尴尬地从他怀里退离了出来,轻瞪了他一眼,嗔骂道:“你没发烧吧?干嘛总这些肉麻兮兮的话?” “好,不了,我们去江边。”细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那动作轻柔得似三月的微风轻轻拂过,蕴含着千般柔情,万般蜜意。 他重新牵起姬萱柔嫩的手,满足地迈步朝前走去,就算她心中真的有赢彻存在又如何,至少此时此刻,真正拥有她的人是他!就让身后之人去恼怒、去激愤吧,爱情是需要自己去争取和把握的,他会牢牢地牵住她的手,将他得到的一切握紧在自己的手中。 他们前边脚步方动,十步远处的赢彻也跟着迈开了脚步,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要跟着他们,绝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还未进入宋国的境地,他就收到了从落星城传来的消息,她生气了,在他得知父王给他安排了这样一门婚事后,他就知道她早晚会得知此消息,她或许会恼怒……所以他适时地向各处的剑道阁飞鸽传书。虽只有短短两个字,但他却是在深思熟虑了整整一夜后才落的笔墨,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起,只期望得到她的信任。 她传来的回话,让他心中忐忑,所以他临时取消了前往宋国退婚的行程,率先赶来与她相见。他活了十八个岁月,一颗心早已冷漠苍凉,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他沉寂如冰的心湖泛起波澜。直至她的出现,她打破了他无数的第一次,使得他灰色晦暗的人生重新染上了色彩。 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抢夺他赢彻的所属物,还大胆挑衅; 第一次,有人动了他的东西,还能安然存活于世; 第一次,他开始去关注一个人,让他疑惑一个人的性情何以能有那么大的转变; 第一次,他的视线开始围着一个人而转动,沉寂的心湖有了起伏; 第一次,他的心中升起了想要保护一个人的**…… 今日的她美得惊人,却也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心,她如何能在其他男人跟前展露她美好的一面?而且还是眼前这个与他实力相当、声名传遍七国的男人? 墨九天,于他来,是个极大的威胁! 他不许! 他赢彻在意之人,不许任何人的染指! 他大步向前,步履沉稳,始终与前方的二人保持着十步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他深邃镌刻的眸子逼视着墨九天的背影,那力道仿佛能穿透他的骨肉,将他彻底抹杀! 墨九天走在前头,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双千年幽潭般深邃的眸子,如芒在背。他回首相顾,果然不出所料,身后之人没有离开,一直尾随着他们,仿若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牵着姬萱的手微微捏紧,他忽然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道:“萱,我们私奔吧!”完,他就拉着姬萱迈开步子,快步奔跑起来,以琴为器,他撞开人群,带着她肆意地奔跑。他从未像现在这般疯狂过,他明知道这么做无济于事,不可能摆脱身后之人如芒刺背的目光,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忐忑了,他担虑了,他怕姬萱会发现身后跟随之人,他怕自己看到她异常的反应。 “私奔?”姬萱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他拉着向前冲倾,要命了,今天的墨九天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那股熟悉的寒意再次从背后袭来,她感觉到怪异,想回过头去察看,墨九天的步伐迈得更大,拖得她几乎向前倾倒。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跟上他的步伐,也忘记了再去探寻那熟悉的寒意究竟来自何处。 第四十二章 输给了天意 江岸两畔,桃红柳绿相映成趣。(手打)微风轻拂,柳条摇曳起舞,婀娜多姿,片片桃花轻盈地飘落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美不胜收。桃柳芬芳之地,郢都城内年轻的男女们或成双成对、或成群结伴徘徊在湖畔两岸,热闹的气息使得仍显清凉的春风也带着几丝暖意。 这样明媚的春光,真是谈情爱的好日子啊! 姬萱侧身抱膝坐在船头,举目眺望着远处江岸的风景,不由地感叹。她的唇角微微牵起,扯出一抹瑰丽的笑容,不知为何,天空中仿佛印出了一张冷峻的脸孔。他不爱笑,似乎从未见他笑过,她忽然想,倘若今日与她泛舟江上的人是他,他会不会也同墨九天一般温柔浪漫,对她展露迷人的笑容? 风起,拂起了她的青丝,白色的发带舞动,灵动而飘逸……不知迷惑了江两岸多少双炽热的眼睛! 船身徐徐行进,在微波荡漾的江面上沉浮摇曳,他们的船不大不,可以容下十人的空间,不过此刻整条船上却只有她和墨九天两人。墨九天辞去了船夫,自己拾起船撸有模有样地摇了起来,他不停地侧转船头的方向,从她回首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而无法越过他的身体看到江岸边柳畔下那一抹苍松般巍峨耸立的黑色身影。 江面上漂着各种大的画舫和舟船,有的画舫装饰华丽,金碧辉煌,撩人的歌声和优美的乐声从这些画舫里传出,飘荡在江面上,久久不去;还有的船上,渔夫正在撒网捕鱼,渔夫们之间相互吆喝着畅谈平生和闲话…… 一缕悠扬清越的琴音自江面上响起,原本喧闹的湖面,霎时间归于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转移和探寻,纷纷循着琴音的方向望来。那琴音清澈、纯净,仿佛来自天外,拥有着能涤荡人的心灵、安抚人心的魔力。 天地间霎时都安静下来,除却唯美动人的琴音,只余下那轻声细语的风声和桃花飘落、柳叶轻拂的天然和谐之音。一曲不知名的古曲被诠释得淋漓尽致,如痴如醉,让闻者随之悠悠入梦,踏进琴者所诠释的如仙如幻的梦境。 姬萱眼神迷醉地自船头回眸,她不敢相信这犹如天籁的琴音竟是出自墨九天之手!他墨发飞扬,衣袂翩跹,慵懒地倚身坐在船中央,细长的手指优雅地拨动着琴弦,唇角含笑,带着几丝邪魅。注意到了她的回眸,墨九天微扬起俊美的脸庞,温柔纯澈的明眸深深地望进了她略显迷醉的星眸中。 琴音一转,曲调变得优柔,婉转绵长,如泣如诉。 琴音敲打在姬萱的心中,她心底一颤,莫名地酸楚。她抬首,认真地回视着眼前的男子,他仿若是要倾尽一生的爱恋,融于琴音之中,让人无法不动容! 清澈的眸子逐渐转为迷茫,她即便再迟钝,也能感受到他正在借着琴音,向她表露爱慕之意,可是她要如何回应呢?他的琴声很美,很纯净,也只有内心纯净之人才能弹奏出如此之绝响。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眷顾? 受琴音的意境感染,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阖上眼帘,用心感受这人世间最美妙的音乐。恍惚间,她仿佛置身于仙林之中,四周烟雾缭绕,远处的景色飘渺虚幻,近处繁花似锦,芳香扑鼻,耳边传来叮咚叮咚的泉水声,富有律感。一阵微风拂过,夹杂着百花和青草的芳香,令人心神荡漾。 关键处,琴音孑然而止。 待姬萱睁开眼时,入目的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幕,在他们的周围有九只大不一的船只将他们团团包围。这些船只不知是何时从江里面冒出来的,船上站立着的是一个个统一服色的门派弟子,她记得那是墨宫中人才着的衣裳,难道他们是墨宫的人? “少主,我们是奉墨主之名,来请少主回宫!”领头的一人率先开口话,他的态度看似恭敬,实则底气十足,带着些许强势的口吻。 “哼!难道墨十三没有将我的话带到?”墨九天随意地拨动了几下琴弦,长长的羽睫垂下,隐去了他真实的情绪。他的声音冷冽而威严,淡然无波的声音,却使人感觉到了不可抗衡的力量。 “回少主的话,墨主另有话带到,已经有墨主夫人的消息了。” “什么?”手指晃动了下,带出一缕刺耳的琴音,墨九天的心神顿时乱了。终于有母亲的消息了,他等待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此刻吗? 可是为何偏偏是在此刻?情敌就在他的身后,他真的能放心离她而去吗? “墨大哥,你不是一直在等你母亲的消息吗?现在她有下落了,你就快随他们去吧。见着伯母之时,记得帮我询问一下墨儿的下落。”姬萱是真心替他高兴,他十岁就潜入神女宫之中,隐藏自己的身份和本性,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营救出自己的母亲,如今他的愿望终于能达成了,她自然是为他高兴的。 目光闪动了下,墨九天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心绪烦乱。他这一走,前途渺渺,再见时,他无法确定她的眼中是否还能看得到他。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情敌存在…… 莫非这真是天意? 上天只给了他一个选择,要么选择她,要么选择他的母亲。或许,他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萱,你会忘记我吗?”他的目光依旧闪动,向来自信的他,心底产生了无数的不肯定。 姬萱重重地头,脱口而出道:“当然会记得!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低低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墨九天心中苦笑,原来他在她的心目中不过是救命恩人罢了。萱,你可知道,我想要的并非是你的感恩之心?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输家! 他回首,目光穿透江面上的水雾和空气,投注在了那抹柳畔下巍峨耸立的黑影身上。他就站在那里,一直站着,一动不动。然而尽管如此,他却能感觉到对方强大的精神势压一直跟随着他,无时不刻不在向他施加压力。 他此刻一定是很痛恨他的吧?没有人愿意见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陪伴在别的男子的身侧,他也不愿意,哪怕是待上片刻,他都无法容忍。 赢彻,你赢了!这一局,我是输给了天。 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待我寻回了我的母亲,我还会再回来。到时候,是输是赢,我们定要分个高下! “墨大哥?”姬萱看他出神得厉害,不由地轻唤了声。 墨九天回了头,用着命令的口吻道:“萱,不可以忘记我!”他伸手抬起了姬萱的下巴,倾身俯首痛吻了下去。他吻得那么专注、那么投入,浑然不顾他们的四周围此刻正站立着几十名墨宫的弟子。 墨宫领头之人先是愣了下,脸上微红,露出尴尬之色,他随即轻咳了声,带头背转了身,非礼勿视。而其他的弟子们也纷纷识趣地转过身去,为他们的少主形成一道道的人工的屏障,以免江面上还有其他的人窥探他们少主此刻的采花行为。 姬萱反应过来,立刻想要推开他,虽他们之间也有过亲昵的接触,可是她还是不适应,尤其是在眼下的情景之下,周围船上站立着的一根根插蜡一般的人影,她无法忽视。想要挣扎躲避,却在他霸道又不是温柔的钳制禁锢下,她不得不被迫仰起头颅,承接着他突如其来的热情。 今日的墨九天有失常,往日里他绝不会如此霸道地强吻她,可是离别在即,他心中有着太多的顾虑和担忧,他情不自禁了,情难自抑了…… 青丝被风拂乱,唇齿辗转纠缠。不知不觉间,姬萱放弃了挣扎,双手扶在了他胸前的衣襟处,承受着他深情而又炽热的吻。 第四十三章 我的未婚妻 “萱,我走了……”墨九天的嗓音压抑,双目之中还有未褪的黯火在燃烧着,一颗心忽然间重如千斤。(手打)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一去,他将失去的将会是这一生中最为珍贵的东西…… 回眸朝着远方的江岸深望了一眼,他纵身跃上了停在周围的其中一只船,他没有再回头,冷漠的声音发出命令:“开船!” 姬萱呆立在船头,目送着他渐趋渐远的背影,心里怪怪的。唇上还留有他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像凄凄芳草又像新鲜的水果,沁人心脾!唇瓣上火辣辣的,是他太过用力辗转的重吻所造成的痕迹。方才的他有些失常,让她感觉不适,想要推拒他,然而心中记着他的恩情,她不忍心伤害,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墨九天走了,他始终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他怕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舍不得离她而去。 在母亲和她之间,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生养他的母亲。 同时,他想看清楚,在他和赢彻之间,她到底倾心于谁。他想要的是她的真心,而不是她的感恩之心。 姬萱呆愣了许久,终于回了神,待她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她眼皮微跳。 墨九天是走了,独留下她一人一船留在了江中央。 在现代,她开过快艇、坐过巨型邮轮,唯独没有划过如此原始的木船……听过一枚铜板难倒一个英雄汉之言,如今她很想一艘木船难倒了一个现代特工! 弯身拾起了木桨,她学着墨九天方才的动作照葫芦画瓢,试图划动船只,将它驶向江岸。 她划啊划,顺着摇,逆着摇……最后悲剧地发现船只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倒是江面上掀起了一圈圈的漩涡,水晕不断向外扩散。 “”她低咒了声,懊恼自己的无能,竟然连一只木船都搞不定! 算了,游回去吧! 她划船的技术是不怎么样,不过游泳却是她的强项,她总不能一直都待在江中央干着急吧? 心中有了决定,她一脚登上船舷,正欲纵身往江水中跳跃,忽而想起自己今日身上所穿的是一条长裙……该死的!她这一跳,岂不是要春光乍现? 苦恼间,水面周围传来一声惊呼,她回眸,循声望去,顿时呆住了。 江对岸,一抹黑影踏水而来,他张着双臂,犹如黑鹰展翅,脚尖轻水面,又似蜻蜓水般怡然。随着他的临近,一股庞大的势压扑面而来,船头轻晃,他已于瞬间立于船头,与她相对而望。 层叠的水光涟漪中,没有任何纹饰的黑袍在风中飘扬,他的面色如霜,目光深沉,在凝望她的瞬间,千年幽潭般的黑眸掀起了漩涡,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你……”姬萱轻眨着眼,有瞬间的恍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不是应该在宋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莫非他是飞过来的? 的确,他是飞过来的,他宛如一只雄鹰翱翔于九天,蓦然间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姬萱万没有想到他们的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境中,一颗心陡然间跳动得厉害,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头,一时不知从何起。 默默相对着,直至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略显红肿的唇上,他眼底深邃的漩涡逐渐扩大,化成黑洞一般的可怕存在,冷硬的面部轮廓也愈加凸显,爆出了几根青筋。 姬萱凝望着他,几乎迷失在了他黑洞一般的眼眸之中,心底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手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视线抚上了自己的唇瓣,她忽然间明显了他那可怕的眼神的涵义。 真该死!刚刚墨九天强吻了她,却偏偏让他给撞上了,他不会是正好看到刚才那一幕了吧?要不然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为何越来越重,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汗毛竖直了,不会真这么巧吧? 赢彻冷哼了声,掌上一运力就将木桨握在了手中,不留一个字,冷然转身。他背对着她,径自坐定后,开始划动船身。 船身忽然间晃动加速,姬萱也跟着脚下微晃,差落下水去。她咬着唇瓣,冷瞪着他巍峨如松的背脊,抓着船舷也跟着坐了下来。 什么意思嘛?为什么她忽然有种做了亏心事,被丈夫当场捉奸的感觉?他明明就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他不是要去当那宋国公主的驸马爷了吗?他凭什么资格在这里跟她无缘无故地发火生气? 不话就很酷吗? 还有,她有求他来帮忙划船吗?干嘛摆出一张臭脸对着她? 生气,她也很生气! 难道他就不解释一下他为什么去了宋国,为什么突然之间和宋国公主定了亲?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静坐着,彼此保持着沉默,生着闷气,谁也没有话。 周围的船只时不时地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船上的两人,一个冷峻霸气,王者锋芒难以掩盖,一个倾国倾城之容,颠倒众生,这样的两个人哪怕是不言不语,也足以吸纳无数惊艳的目光。 转眼间就到了岸边,姬萱正想起身下船,谁知船身剧烈一晃,让她刚站起的身子,重新着归了位。船头忽然间调转了方向,又开始驶离江岸,往江中心划去。 他一定是故意的! 姬萱气鼓鼓地瞪着他的后脑勺,刚才分明看到了他持木桨用力蹬江岸的动作,像是在泄愤一般。 幼稚! 哼,想逼她先开口话是吗?门儿都没有,她才不上当! 双手环胸,她冷然地撇头,望向江面的方向,怡然自得地观赏着江面上的风景。他想继续游江,那她就奉陪到底,看看到底谁先忍不住开口话。 一路继续保持着沉默,很快又回到了江中央。 这一次,赢彻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摔下手中的木桨,背对着她,沉声道:“对着他,你就欢声笑语,对着我,你就无话可?” 姬萱莫名其妙地眨眨眼,恍然大悟,原来这半天他不言不语,寒意砷人,就是在纠结这个? 拜托!他自己冷冰冰的,不言不语,还怎么期望人家对他欢声笑语?难道让她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吗?她可没这么贱! 不搭理他!她托着下巴,继续观赏别处的风景,谁让他语气这么冲了! 赢彻猛然回首,盛着怒意的眸子盯视着她,察觉到她的漫不经心,一股股狂怒的风暴自他身周围席卷而至。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不然为什么让他吻你?”探照灯一般的双目盛着满腔的怒意,投射在了她的唇瓣上,仿佛只须再添加一火星就能燃烧起来。 “我哪有?”姬萱抚上自己的唇瓣,几乎是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急于否认。她刚想解释什么,前边的人已酷酷地背转了身去,只拿一个冷冰冰的背影对着她。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墨大哥要走了,他不过是跟我告别而已,告别的方式有很多种,吻别就是其中一种啊。在我的家乡,西方国家的人们见面和道别时,都是这样亲吻对方的,这是礼节……”这两者真的相同吗?她越到最后,自己也越觉得心虚,她干嘛跟他解释这么多? “你真当我这么蠢吗?连是不是礼节都分不清楚?”他头也不回地在前边冲她咆哮了声,惊得她浑身一振,恨不得随手捡起什么东西,朝他丢过去。 嗓门大就了不起吗? 姬萱一咬牙,也大着嗓门,朝他吼了回去:“赢彻!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这么多?” “你是我赢彻的未婚妻!”他再次回首,双目如猎豹一般牢牢地锁定她,那郑重的口吻和霸道的宣言,让姬萱心底震颤。 他,她是他的未婚妻—— 短短的几个字,犹如烙印一般打入了她的心底,在震撼的同时,有一股甜甜的蜜意悄然泛起。她冷色的星眸在瞬间升起了温度,融化转柔,泛起的星光和涟漪。 他,她是他的未婚妻——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着他的话语,它像是一句魔咒,让她失了魂,丢了心。 第四十四章 谁更霸道 “什么未婚妻?你不是要去宋国入赘当驸马爷吗?怎么?难道你想左拥右抱,两者兼得?我告诉你赢彻,我姬萱没有那么下贱,不会跟别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 “没有别人,只有你!”她悲愤的话语刚落,赢彻就立刻接上了她的话,似在急于解释什么。(手打)又是短短的几个字,却死死地堵上了姬萱的口,让她的心底再次掀起狂澜。 没有别人,只有你—— 他向来不屑于多言,他要么不出口,一出口就是一言九鼎。正是因为如此,他寥寥数字落在姬萱的心中,如尘埃落定,字字千金。 他稍顿了下,继续道:“我去宋国,是去退婚,此事我并不知情,是我父王给我安排的婚事。”上古玄铁一般冰冷的幽黯双瞳逐渐转为柔和,他在解释的同时,也在宣誓着某种涵义。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不漏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神情,手心里莫名地渗出些许冷汗。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境中,他会感觉到如此紧张,面色变得更加凝重。 姬萱回视着他,心底丝丝的雀跃,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是值得信赖的。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宋国公主,她可是个大美人,我亲眼见过。你若是见了她,一定会后悔退婚的。”她的目光闪动,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她的声音转柔,出来的话也就没了太多的信服力。 赢彻逐渐收回了目光,再次冷酷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低沉的声音了句:“不相干的人,我不在乎!” 她一定是疯了,为什么他每一句话明明冷酷得不能再冷酷,落入她的耳中却像似灌了蜜一般动听甜美?果然,她还是习惯了受虐,尤其是受这块千年寒冰的虐! 她驽了驽嘴,盯着他的背影,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背着我话?我讨厌对着别人的背话!” 赢彻如期地回了头,冷冽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她,让她无所遁形。 微蹙了下眉头,姬萱轻咬唇瓣,冲他挥手道:“算了,你还是背着我话吧!”她暗中叹息,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冰冷的男人?既然喜欢她,那就该对她表现得温柔一才是,哪有未婚夫这么对待未婚妻的?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了她的哀怨感叹,赢彻彻底扭转了身子,与她相对而坐,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眼地对望着,一时无言。 江面上,大风起,船身随着波浪不住地晃动。 赢彻忽而拍了拍他身旁的位子,低沉的声音道:“过来,坐这里!” 这哪里是商量的口吻,分明就是命令! 他的手臂向前伸出,手掌递在了她的跟前,掌心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茧,那是长年练剑磨成的痕迹。 姬萱盯着他的手掌细瞧了一番,心中微疼,他有今日的成就,这背后不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他一定很孤独,需要人的陪伴…… 恍惚间,她将手轻轻地送入了他的掌心,借着他手臂的力量,起身来到了他的身侧。掌间摩挲,感受着他细茧的粗糙,她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坐在他的身侧,宛如坐在了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下,让她觉得无比安心,同时心弦又不住地被撩拨着,紧张兴奋的情绪蔓延至身体各处。 “你最近……还好吗?”她随意找了个话题,想要打破这份紧张的情绪。 “好。”只有吝啬的一个字,从他的嘴里冷冷地吐出。 姬萱很是呕血,向上翻着白眼,难道多一个字会死? “那你有没有想我?”带着负气的口吻,她问道。 他顿了顿,回道:“……想!” 终于听到了他变化的语气,姬萱心中愉悦,灵动的眸子轻转,她瞄着他轮廓冷硬的侧脸,又问道:“那是怎么个想法?” “……” 他一时无语,可姬萱却明显观察到了他冷峻的脸孔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更确切地,是一丝羞赧的神色。 好吧,她这个问题的确有些直接,可是也不是这么难回答吧? 从淡了,想念有淡如清茶,抿之沁脾;从浓了,那就是醇如烈酒,戒之不易,那么他对她的想念又属于哪一种呢? “你撒谎!你根本就不想……”她作势就要挣脱他的手,有意想捉弄他一番,谁让他总是一脸冷冰冰地对待她? 赢彻握紧了手,不让她有机会挣脱。他沉吟了半晌,垂眸注视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终于开口道:“想要这样牵着你的手,想要抱你……”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性感的磁性,这样的一句话从他的嘴里出,宛如那最为诱人的罂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迷、沦陷,然后有了重瘾,再也无法戒除! 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响起,姬萱的面上一阵火辣,她抬手摁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努力想去忽略那不争气的心跳声。 好丢人!不过是听他了句类似甜言蜜语的话,她就抵挡不住了,心跳得不能自己,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 身侧的黑影投下,属于他特有的浓重的男子气息朝着她笼罩下来,下一刻,她就被包围在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尽管带着些许寒意,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丝丝的温暖。 她惬意地闭上了双目,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侧脸贴在他的胸前,倾听着他的心声。 “扑通、扑通……”原来这就是共鸣的声音,他们的心跳声竟是如此得合拍,如出一辙! 他的手臂越缩越紧,伴随着他浓重的呼吸声,几乎就要将她整个儿揉入了他的怀里,和他合成一体。 “疼!”姬萱感觉到快要窒息,轻呼出声,心中却仍是甜甜的。这个笨蛋,想要把她揉碎了不成? 赢彻紧张地松开了手,不敢再随意地触及她,翻腾的心绪久久难以平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渴望地想要拥抱她,所以方才他失控了,在触及她柔软的身子后,他就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融入自己的血液,从此寸步不离地将她圈在自己的身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一步。 身上的力道突然间释去了,姬萱又觉着怅然若失,心里空荡荡的。 主动将手环上了他的腰间,继续贴在他的胸口处,柔柔的声音低喃道:“我也想你!” 赢彻闻言,身子明显得僵硬了下,他的手重新抚上了她的背脊。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无比地轻柔,像是在抚摸着一件瓷器,生怕弄碎了它,心翼翼。倘若姬萱此刻抬头,就能看到他千年幽潭的冷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万年霜冻的冷硬脸庞上也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轮廓分明的唇线有微微上扬的趋势,似笑非笑。 “以后,若有误会,不许你闭口不解释!若要离开,不许不道而别!若是给我传信,不许你只写两个字!跟我话时,不许板着脸,不许背着我话!就算再生气,也不许对我发火!想抱我的时候,不许犹豫……” 姬萱窝在他的心口处,喋喋不休地一连了十几个不许,听得赢彻目瞪口呆。冷硬的唇角微微抽搐,这世上从来只有他赢彻对人不许,还从没有人如此霸道地对他一连出这么多个不许来。他微挑着冷眉,暗暗深思,他究竟招惹了怎样一个野蛮霸道的未婚妻? 见他没有任何回应,姬萱仰起了头,正好瞧见他挑眉的细微动作,她当即咬唇,一拳砸在了他的心口处:“你若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拉倒,一拍两散!反正玉佩已经退还给你了,你休想再用未婚妻的头衔来压制我!” “我答应你!”赢彻捉住了她的手腕,认真地凝望着她,面色凝重。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玉佩,他重新将它塞入了她的手中,用着霸道的口吻专注地道:“以后,不许你随意将它丢还给我!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和其他的男人眉来眼去,尤其是墨九天,不许你和他走得太近!不许对别的男人笑,就算是你的亲弟弟,也不许!除非是我亲口对你的话,不许你亲信他人的谣言!不许怀疑我的真心,我赢彻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不许不搭理我,任何时候都不许!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换上女装……” 这一次,换姬萱彻底目瞪口呆了!果然,和他的霸道强势比较起来,她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第四十五章 真是败家 “哪有你那么霸道的?”姬萱轻甩开他的手,抚摸了下他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手打)幸好,他的体温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寒冷。 “你是我的!”他大手一揽,强势地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宣示着他的占有性。 他冷色的眸光轻转,视线穿过虚空,直直地投射到了方才他一直站立的位置。此刻,那个地方站着一个人,他白衣飘飘,青丝舞动,一脸深不可测的表情,在半空中与他的视线交汇,激起更大的星火。 赢彻的手揽得更紧,同样的情形,却是相互易了位,他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心中反而敲打起了警钟。墨九天这个人的存在,对他来始终是个威胁,无论是感情上,还是他未来的图霸道路上,他终将会成为他的一道障碍。 若是换作往日,凡对他有威胁的人物,他绝不会让对方存留下来。然而现在的状况有所不同,他清楚墨九天在姬萱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倘若他执意对墨九天下狠手,那么她会如何看待他?他心中犹豫。 江岸上,墨九天迎风而立,举目盯视着江中央船只上相互依偎的身影,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凉意。他苦笑,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该死心了不是吗?赢彻之于她,果然是不同的,也只有赢彻能让她的心情在瞬间大起大落,能让她呆坐在梨花树下魂游天外、神思飘渺。 “少主,该回墨宫了。”身后的墨宫弟子上前提醒。 墨九天没有理会,依旧举目眺望着江中央的方向,他很期望那背对着他的倩影能忽然回首,再望他一眼,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他的奢望罢了! “少主,时间不早了,我们……” 弟子还欲提醒,却让墨九天回头一记冷瞪给止了声,他心中唏嘘,想不到少主的眼神如此可怕。难怪人家虎父无犬子,他就常常见着墨主露出如此可怕的眼神,本以为人人传诵的神女宫圣子温润如玉,脾气温和,可谁能知道那并非他本来的真面目。 “你们最好没有欺骗我,倘若让我知道你们谎报消息,骗我回墨宫,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墨九天眸光乍冷,清冷的目光在弟子的身上扫视了片刻,再次回头往江中央深望了一眼,他飒然转身,离开了江岸。 他不会放弃的!哪怕无法得到她,他也不想远离她的身侧,因为有些人有些事,他一旦认定了,就会坚持到底。 萱,等我回来! 风止,江面上重新恢复了宁静。 姬萱歪头斜倚在赢彻的肩头,他昂藏的身躯挺拔如松,背脊直挺挺的,无论何时都不曾弯曲。他一手揽在她的肩头,五指大张,仿佛只须一只手掌就能将她全然掌控在他的手中,任谁也无法将她从他手中夺去。他另一只手端放在了自己的左腿上,手指微微弓起,食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那是连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动作,只有在他心绪紧张之时,才会表露出来。 他目视着前方,目光深邃沉寂,不知在想些什么,脸部的轮廓越显冷峻,宛若刀刻,一身的冷彻凛然之气。 好安静! 姬萱目光流转着,视线落在了墨九天留下的琴具上,她伸手将它取了来,摆在跟前拨弹了几声。 “哎,你会不会弹琴?” “我有名字。”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垂眸间,浓密的睫毛在眼间投下了侧影,薄而坚定的唇轻抿了下。 又生气了? 姬萱抬眸瞄了他一眼,无奈地撇了撇嘴,掰着手指细数道:“彻、阿彻、彻彻、彻、赢,还是叫你赢大哥?” 他的眼角有明显抽搐的迹象,黝暗的眸子轻瞪了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阿彻。” 好吧,她是故意的,谁让他这么无趣呢? 姬萱抿嘴偷笑了声,将琴具递到了他的跟前,道:“阿彻,弹首曲子给我听吧。”她总觉得古时候的人貌似琴棋书画都样样精通,他是秦国太子,但凡是王族子弟,哪个不是琴棋书画精心培养的,就算是后来被送往赵国为质,那么在这之前一定也学过吧。 谁知赢彻的脸霎时间黑沉了下去,周身的寒意也跟着释放开来,他低低地哼了声:“不会!” 他气冲冲的一句话,让姬萱尴尬不已,她哪里知道他不会呢?还以为所有王族子弟都精通琴棋书画呢,她哪里知道赢彻童年的艰辛,在别的孩子还在无忧无虑地玩耍嬉戏之时,他就暗中跟着高人学习武艺,根本没有时间接触那些不实在的东西。 似乎是认识到了自己的恶劣态度,赢彻收敛了身上的寒意,换上稍微柔和的声音道:“我没有时间学,也没有人教我……” 原来如此! 姬萱可以想象他的处境,心中莫名地泛酸,她怎可如此大意,无意间就触及了他的伤心事呢? “其实我也不会!”她憨笑了声,将琴具置于一旁,豪迈地安慰他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的确不太适合我们!” “你真这么认为?”双瞳中闪过一抹精光,转瞬即逝。 “当然!”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听琴的,尤其是墨九天的琴音,不过怕伤了他的自尊,姬萱还是违心地了头。 谁知,她这边刚一头,他袍袖一掀,就直接用掌风将琴具击落到了水中。扑通一声清响,溅起几朵水花。 姬萱顿时傻了眼,他就算不弹琴,也不必将琴具丢入江水中吧? “这琴值五百两银子呢!” 她心疼啊! 赢彻却不以为然,酷酷地挑着冷眉,道:“这种普通的琴,剑道阁多得是,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那也不必丢了它吧?” 真是败家啊! 赢彻鼻中哼哼,冷酷地调转了头,他当然不会亲口承认,是因为墨九天曾经用它弹过曲子,所以他才看着碍眼。 姬萱瞄了眼他的神色,顿时醒悟过来,原来某人在吃醋呢! “干嘛老是板着脸?我又没欠你银子!墨大哥可跟你不一样,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温柔地笑着,笑容很迷人……”瞅见某人的脸色越描越黑,她再也不敢下去了,见好就收,她轻咳了声,话题一转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岸上去吧。” 第四十六章 被围观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忽然提及了墨九天的缘故,赢彻好不容易软化下来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冷硬,生人勿近。(手打)姬萱颇为无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了。 上岸后,没多久就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市,此刻的人流没有比之前少多少。 “让道、让道!闲杂人等,统统给我闪开!” 几匹马自街市的中央快奔而过,带起烟尘飞扬,看马上人的装扮,倒像是王廷的官员,为首的一人,背上背有公文袋,不知有何紧急公文要递送,马匹所到之处惊得众人匆忙趋避。官员的马队却丝毫不曾减速,瞬间呼啸而至,姬萱不料他们便这样冲了过来,正想闪身躲避,身旁的人大手一揽,将她带离了原地。 姬萱身子向前一个俯冲,直直地撞入了他的怀中,头上方传来他关切的唤声:“萱儿,没事吧?” 他一声“萱儿”叫得无比轻柔,让姬萱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心底升起一丝柔软,不知该如何反应。有人叫过她“萱”,也有人叫过她“萱萱”,却还是头一回有人叫她“萱儿”,而且还这般轻柔怜爱。 赢彻见她呆立着发呆,倒像是吓傻了,冷骏的面容上流露出担忧之色,他抬手捧起了她的脸颊,专注地凝望着她:“萱儿,你应我一声!” 姬萱仰头,望进他关切的眼眸中,一双星目闪耀,流光溢彩。她唇角微牵,忽而踮起了脚尖,猝不及防地倾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如蜻蜓水般很快地掠过。 “我没事!我哪有那么娇弱?”她大大地扬起了笑容白皙的面颊上染上了一层粉色,他有时候冷得让人抓狂,不知该怎么跟他相处,可是有时候又难得流露出铁汉的柔情,让人无法不动容,唉,她到底爱上了怎样的一个男子? 这一次,却是赢彻呆住了,唇上那轻轻痒痒的感觉,挠人心扉,可偏偏又那么短、那么快,让他意犹未尽。 他就这么呆立着不动,姬萱讶异地抬眸,直直地撞入了他深邃的眼眸,此刻他的眸子异样闪亮,仿佛能将满天的星光都吸纳进他深邃无垠的眸底,漾起层层叠叠的光澜,灼灼夺目,让人不敢逼视,那亮光的深处,是一团逐渐燃烧起的火焰,而她的双唇就映在了那一团火焰的中央。 “原来女子是这样把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他轻轻地低喃了句,似在跟她诉,又似在自言自语,只是那眼中的火焰越燃越旺,几乎要将人吞噬。 姬萱的心头猛然跳动,面上也浮起了一层火辣,他那充满掠夺性的眼神分明是想吻她,可是他偏偏又迟疑着,没有任何的动作,却出这么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他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我可看不出你这块钢究竟化了没有……” 他的唇瓣蠕动了下,喉结处上下滑动,似在努力隐忍着。他几不可闻地叹息了声,调转了视线,大手将她的柔荑包裹其中,牵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 姬萱颇为丧气,她第一次主动献吻,换来的就是他这么一句话和一声叹息?可恶的赢彻,也太不知情识趣了吧?害她还浮想联翩了好一阵! “你想让我亲你?”见她气冲冲的样子,还轻跺着脚,赢彻停步驻足,忽然劈头盖脸地来了这么一句。姬萱不由地咋舌,瞧瞧他这话问的,好像她在等待他老人家的施舍一般,什么感觉、什么情趣全跑没了! 她心底抓狂,重重地甩开了他的手,翻着白眼,冷瞪向他,嗔道:“少自作多情了,刚刚不过是出于礼节,跟你声谢谢罢了!” 赢彻却是后知后觉地悔悟了,因为她的表现的确提醒了他,原来方才他是可以回吻她的。是他顾虑太多了,他以为这里是人来人往的所在,不适宜做些有伤风化之事。可是显然,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既然她都不在意了,那他还能有什么顾虑?那双唇,他早就想品尝了,尤其是在看到墨九天吻她的时候,他更是嫉妒得发狂! 他抿了抿唇线,走近她一步,双目犹如猎豹一般锁定了她那张微撅着娇嫩得好似随时让人采撷的唇,十分镇定地开口道:“那么同样出于礼节,我也应该跟你声,不用谢!” 他轻轻地俯下身,四瓣相触,感觉到了她的柔软,他深深地倒吸了口气,然后加重了力道。他冷寒的心逐渐为火热所填满,心中逐渐舒缓,他顾不得他们此刻就在大街上,大街的中央,人来人往的所在。他大手揽在了她的腰际,将她用力地带往自己的身上,她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甜美。舌轻舔着,慢慢由浅至深,顺着身体的本能去品尝,没有任何的技巧,像是在吸吮一件他渴望了许久的美味。 姬萱当场石化了,为什么分明是他想吻她,而却让人觉得是因为她的妇人的怨气,才使得他像施舍一般回吻了她? 好痒! 这家伙根本不懂怎么接吻,跟猫儿似地不住地舔着她,从外到里,又从里到外,毫无章法可循,可是又偏偏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看起来,接吻真的是一门大学问! 赢彻,彻底不合格! 她在心底给他打了个叉! 同时地,她心底暗自窃喜,他的笨拙正明这是他的第一次,他的初吻,虽然来得霸道无理,却勾起了她心底最为原始的**,蠢蠢欲动。 “看啊,大白天的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还做出这么有伤风化的事来,简直是败坏风气!” “真是羞死人了!做这种事也不避讳些,教坏了孩子怎么办?” “不知羞耻的一对狗男女,真应该让官兵将两人捉起来,关进牢里改造一番!” “这男人哪来这么好的运气,竟然泡上了这么极品的美人,还当街就干上了!老子嫉妒啊,愤恨啊……” “看看,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周围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温度也急剧上升,各种议论声喋喋不休,有些人就直接停在了两人的边上观赏,指指。 姬萱很是无语,再一次被楚国彪悍的民风所击倒! 赢彻眉头轻皱了下,不舍地松开了她,离了她的唇,他黝暗的眸子里还残留着迷离之色。下一刻,他的眸光骤敛,转头扫向了围观的人群,冷色的眸子里迸射出一道道摄人的寒光,吓得围观的人群齐齐发出了低呼声。很快地,人群一哄而散,被他危险冰冷的眼神所吓退! 姬萱抬眸看向他的神色,的确有够吓人的,记得她从前也被他的眼神吓到过,所以很同情那些被他瞪视的路人。她扑哧轻笑出了声,仰头看着他,道:“你的眼神能抵得过一柄绝品宝剑了!” 她的话音刚落,自两人的中间忽然传来一道怪异的话声:“丫头,你害不害臊?我老人家都快看不下去了,这大街上的……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嗯?”姬萱低头看向了挂在赢彻腰间的绝杀剑上,恍然大悟,原来这声音就是从它上面传出来的。她整张脸顿时刷红了一片,该死的,为什么她不知道这破剑会在这里?而且它还看到了整个过程! 神啊,杀了她算了! 姬萱死瞪着绝杀剑灵,双唇上下打着颤,不出一句话来。 “前辈,她是我的女人,别开玩笑!” 赢彻低沉地了一句,重新牵起姬萱的手,将她拉往人流较少处。 “知道了!这丫头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不过倒也和你相配,够辣够有胆量的!” 绝杀剑灵半调侃半讥讽的语气,刺激得姬萱满腔义愤填膺,她神色一凛,冲着绝杀剑灵喷火道:“我要再加一条,以后跟我见面时,不许带这把破剑出门!” 冷眉微挑着,赢彻颇为为难,早知她和绝杀剑灵合不来,从黑风林开始就是这样,却不想矛盾继续维持着,而且还这么得激烈。倘若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是和绝杀剑灵相处地越来越融洽,产生惺惺相惜之感,他或许会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它,可是现在他却为难了。 绝杀剑灵已经逐渐地认可了他,他们相互并肩作战,慢慢融为一体,要是让他现在放弃,他还真有些不舍。 “萱儿,前辈只是喜欢开玩笑,并没有恶意的……”他欲言又止,将后边的话吞了回去,他想让她试着接受绝杀剑灵,让他们融洽相处,可是又怕她生气,所以一时之间犹豫了。 瞧着他的神色,姬萱心里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她收敛了心神,怎么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她轻叹了声,道:“只要它不来惹我,我才懒得搭理它!” “丫头,有了情郎,果然连性子也变了。哈哈,我老人家修养好得很,才懒得跟你一个黄毛丫头计较。” 姬萱无语地狠瞪它,难怪它跟赢彻合得来,一个个都是唯我独尊的主儿! 第四十七章 冒认未婚妻 远处人群中走来一人,他径直走到了赢彻和姬萱两人所在的位置。(手打) “大哥?真的是你!” 赢彻和姬萱两人齐齐转头,只见赢朔带着一脸的疑色来至两人的跟前,他的目光在他们两个脸上左右游移,诧异的神色有增无减。 “你……你看着好面熟!”双目紧盯在了姬萱的脸上,惊艳之余,更多的是疑惑。他绝对不会看错,这张脸分明就很熟悉,只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两个人不同的性别,可为何长了一张如此相像的脸蛋,就连这眉宇之间的凛然英气也如此相似,简直不可思议! 姬萱乍见到他出现在了这里,也很诧异,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料他也想不到她姬萱会是女扮男装的存在。她眉头轻蹙,朝着赢彻的身边靠去,柔声细语道:“阿彻,他是谁啊?怎得如此无礼?” 赢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深邃沉寂的目光朝着赢朔的方向轻轻一扫,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低沉的嗓音道:“赢朔,我的三弟。” 赢朔微蹙了下眉头,黑眸越来越黝深,他牢牢地锁定姬萱的脸,越看越觉得她和那个同他一起被罚抄门规的断袖如此相似。在接收到大哥的警告眼神后,他心神凛了凛,但视线依旧落在姬萱的脸上,疑惑地打量着。 “大哥好雅兴,有美作伴,其乐融融。方才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我的大哥怎么可能当街搂着一个女子亲热?哈哈哈……看起来,大哥也不过是个平凡的男人罢了,有七情六欲,下回谁还再敢大哥你没血没肉、冷酷无情,弟一定出面替你辩驳!” 赢朔在此番话的时候,目光忽明忽暗,深不可测。他笑着,那笑容挂在唇边倒像是一抹嘲讽玩味的笑意。 赢彻并未受他话语的影响,低头凝视着姬萱,用着平常的语调问道:“饿了吗?找处地方坐坐?”他的眸子里闪过一缕柔和的光芒,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面只倒影着姬萱那张清新脱俗的仙姿玉容。 姬萱本想借机离开的,毕竟她和赢朔相处过一阵,怕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然而迎上赢彻如此温柔的眼神,她又动摇了。赢朔就算真的怀疑,也无法证实,所以她无所畏惧。 “好,去吃东西。”她勾唇浅笑,挽起了赢彻的手臂,那亲昵的姿态引人无限遐想。在经过赢朔的身边时,接收到他疑惑的审视目光,她的唇角牵得更高。 还是郢都城内的归海居,此刻这里宾客齐聚,格外得热闹。不为别的,只因楚王对外广发了邀请函,欢迎各国的才俊齐聚郢都,来参加三公主的选婿盛会。这些青年才俊中,有些来自遥远的燕国、齐国,有些来自临近的国家,但大部分的人还是来自楚国国内。 姬萱三人进入归海居之后,就在大堂随意找了个位子,耳边随处可闻关于此次楚王选婿的消息。三公主,也就是楚云茜了,想不到这丫头就要被她的父王利用,沦为楚王收拢人才的政治工具,想想也替这丫头惋惜。 “楚王的野心不,此次为公主选婿,恐怕意义深远!” 三人坐定后,赢彻若有所思地道,神色间有抹思量和计算。 “大哥此次来到楚国,莫非就是冲着楚王选婿来的?我可听父王最喜爱的麒麟樽此次就被楚王拿来当作了选婿的额外奖赏,父王的寿辰在即,大哥就没有想得到麒麟樽来讨父王的欢心?” 姬萱闻言,眉头轻皱了下,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了赢彻,她也很想知道他此次来到郢都,究竟是为她而来,还是别有目的。 赢彻转首,对上她询问的目光,他的面色沉静,与她坦然相对:“我是为麒麟樽而来……” 姬萱眼神微变,却又听他继续道:“但那不是主要的目的……”完,他深深地凝望着她,眼神深邃,幽幽的漩涡在眼底深处打着转,从中释放出一股摄人的诱惑力,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吸纳进去。 他无声的倾诉,让她忐忑的心立刻得到了平复,谁他不知情识趣了?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以让她沉醉,深陷其中。她想,她是彻底栽了。 赢朔好奇地在两人之间巡视,他的疑惑心依旧不减,视线落在了姬萱的脸上,继续不住地打量,试图从中寻获某种他想要的信息,来证实他的猜测。 “不知能否请教姑娘的芳名?姑娘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极其相似……” “哦?是吗?倒是常听人起此话,想必朔公子是认识在下的王兄了。” “你的王兄?”赢朔眉心纠起,继续等待着她的解。 姬萱轻笑了声,满目的清华绽放,道:“朔公子是万剑门弟子,想必听过我王兄的大名,此前她从赵国的邯郸来到了楚国,据要拜在万剑门掌门的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朔公子乃是万剑门掌门的四大亲传弟子之一,应该不会不知此事吧?” “你是……燕太子姬萱是你的王兄?那么,你是……”她的回答出乎了赢朔的意料,一张俊脸上流露出惊讶之色,这个答案的确解了他心中的疑惑,只是就算是兄妹俩,那也未免长得太相像了些,让人难以置信。 “我是燕国五公主,姬岚。”姬萱此话刚一出口,就发现身旁有人忽然站定,向她投来了强烈的注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新的檀香。 她微微抬眸,望向正从他们一桌绕身经过的客人,双目忽闪,不由地怔住了。 天,她的运气未免太背了! 她刚一冒认她妹妹的身份,这边她妹妹名义上的未婚夫不期而至,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为巧合的事不? 停在她身侧的男子青衫磊落,俊逸非凡,虽是一身随意的便装,未经修饰,却依旧将他衬得无比俊朗风雅。他驻足与她相对而视,一双尤为明亮的黑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不是别人,正是此前在赵国新秀榜大赛上有过匆匆一瞥的年轻臣相慕轻鸿,也即是她的五妹姬岚的未婚夫。 这一状况发生得太过突然,姬萱一时之间愣住了,不知如何反应。不止她,慕轻鸿也是格外得诧异,停在了原地,与她默默相视,睿智的眸光闪烁着,意味不明。 走在慕轻鸿前边的,另有一男子,他在前边看到慕轻鸿没有跟上来,于是高声唤他:“轻鸿,发什么愣呢?快,这边!”那男子语气豪迈,有着专属于军人的铁血气质,身上的武阶气息高深莫测,正是赵国的名将聂云。 这两位赵国的大人物竟然同时到了楚国郢都,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止姬萱好奇,赢彻兄弟俩也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来了。”慕轻鸿温和地应了声,视线轻扫过姬萱三人,收放自如。他微微颔首示意,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如三月里的春风,让人浑身舒畅,生不出半厌恶之感。 姬萱微愣了下,很欣赏他的冷静和镇定,他乍听到他未婚妻的名字,理当表现出异常才是,可是他的惊诧只是短短数秒的工夫,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倒是让她心中惴惴不安了。她不确定慕轻鸿是否见过姬岚本人,在她冒认了她的五妹后,他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是了,他的心声呢?为何她无法洞悉? 看来,又是个深不可测的男子啊! 沉思间,左手上加了一个力道,却是赢彻牢牢地握紧了她的手,他的面色黑沉,明显地写着不快二字。姬萱恍然,原来是她不经意间盯着慕轻鸿时间太久,惹得某人酸意泛滥了。 第四十八章 背上黑锅 清浅地一笑,姬萱清丽的容颜,好似一朵山茶花般明艳动人,美眸轻转,瞄向了泛酸的某人,用着撒娇的口吻,道:“阿彻,我饿了,快帮我好吃的。(手打)” 一句话落入赢彻的耳中,柔柔的绵绵的,很是受用,冷硬的轮廓也逐渐柔和。他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平静的话语问道:“想吃什么?” “都成!”姬萱爽朗一笑,宛若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悄然绽放。 对座的赢朔见此,不由地恍了眼,忽然间明白为何向来拒人千里、冷得寒彻的大哥竟然也会对一个女子动了情。眼前的女子美得动人,美得脱俗,不像是来自人间,倒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若不是她的容貌极似那个让他一想到就心里抓狂的断袖,他或许也会对她迷恋,难以自拔! 她是那断袖的妹妹,虽是一家子,相比较起来,他还是觉得那断袖更有意思些,尽管有时候让他很抓狂,可是也给他带来了不少乐子。他还欠着她一个条件呢,也不知道她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折磨他,凭着她难缠又记仇的性子,估计不会让他好过。隐隐地,他反而有些期待…… 赢彻朝着伙计招了招手,待伙计来至跟前时,他冷硬的口吻了句:“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把你们店里面所有的菜都送上一份。”他两指一甩,直接丢了一张一万两的晶卡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伙计险险地接过晶卡,呆立在了原地,一脸的为难之色:“……客官,这么多菜,一盏茶的时间太短了……” “那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问题!等我这杯茶喝完,一盏茶时间也就过了,你们归海居的信誉……”他一半留一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杯子的边缘,罩着寒霜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让人不敢窥视。 “……好的,客官请稍等。”伙计涨红着脸,急匆匆地跑开,像是去找他们的管事去了。 姬萱看着这一幕,心底不由地一阵唏嘘,果然是当惯了大款啊,吃一顿饭都这么奢侈! “三弟,我们兄弟俩许久没有见面了,无关紧要的话,我不想多。咱们开门见山,在我和赢邢之间,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应该清楚,你是没有办法独善其身的,别忘了你的母妃……” 兄弟俩打着哑谜,赢朔纠结地垂头凝思着,没有很快回复,而赢彻也不急,温吞地给姬萱添置着茶水。姬萱则选择了沉默,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关系到了秦国大位之争,她无法干预,也不想干预。 许久,赢朔抬首,一改往日的邪肆张狂,郑重的口吻道:“你和二哥之间的争斗,我不想参与!我只想和母妃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倘若你能为我母妃取得解药,并且保证我们母子日后的出路,我就答应动用我母妃一脉的朝臣势力支持你。” 他想要的很实际,若非母妃中毒受制,他也不会一改自己的秉性,让自己臭名远播,从而让他的二哥对他放松警惕,不再将他视作眼中钉,争夺王位的竞争对手。他终究还是逃不过王位之争,只是现在他的抉择是要么站在大哥这边,要么站在二哥那边,除此外,他再无其他的选择。 “嗯,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赢彻没有多言,只是给他、也给自己定了期限,他有足够的自信。 桌上的三人各自陷入了静默,各有所思。 离他们三桌远的距离,慕轻鸿和聂云两人一边交谈着,一边时不时地朝着他们一桌的方向望来。 “轻鸿,你确定那女子就是你的未婚妻,燕国五公主?倘若她真是五公主姬岚,那么她现在却和秦太子赢彻关系暧昧,未免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轻鸿,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到时候我请大王替你取消了这门婚事,天底下好女子多得是,你是赵国的臣相,美名远播的中原第一智者,何愁没有好的女子与你相匹配?” “哼!这赢彻也未免太过狂妄了,明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她来往。找个机会,我非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 聂云怒视着赢彻和姬萱两人,一脸义愤填膺的表情,他是真切地替好兄弟不值,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根本不配做他好兄弟的妻子。 慕轻鸿却是不急不躁,也不怒,他温和地微笑着,替好友斟上了一杯茶,悠悠地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念诗?未婚妻都被人拐跑了,你就不气愤?”聂云涨红着脸,怒其不争。 “聂兄,稍安勿躁,先喝杯茶……那婚事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她想和谁在一起,与我何干?她若是真与秦太子情投意合,相信到时候她会主动退婚的,我又何必着急?”慕轻鸿递上了茶水,淡淡的语气,不愠不火,平静如水的眸子,好似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无论搅乱他的心绪。 他继续道:“我们此次来到郢都,一来是见一见青书和聂飞,二来是奉大王之命,协助太子殿下迎娶楚国的三公主。正事要紧,其余的事,我们无须理会!” 聂云长叹了一声,抓起杯子就是一顿豪迈地牛饮,临了,他愤愤地道:“你是当事人,你都不急了,我还替你急什么?总之,最好不要让我有机会再撞上他们,否则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聂大将军何时变得这么暴躁了?这可不像你啊!”慕轻鸿微笑着调侃,心中却是一片暖意,他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与他相依为命。聂云既是他的好友,他的同袍,也是他的好兄弟,这份情谊最是难得,所以他无比得珍惜。 “我为你打抱不平,你倒好,还寒碜起我来了?”聂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将灼灼的目光射向赢彻和姬萱一桌的方向,一口怒气就堵在了那儿,越看越不顺眼。 姬萱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借用了一下五妹的名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背上了黑锅,成了人家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她真是冤啊! 很快,这边的菜就陆续地送了上来,摆满了一整张桌子还不够,开始在其他桌子上铺展布置。看伙计泰然自若的神情,显然是得到了幕后管事的指示,所以不慌不忙,有条不紊。 “喜欢哪个,都尝尝看!” 赢彻酷酷地坐在那里,也没有要给她夹菜的自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姬萱拾筷夹了几口菜,一边品尝,一边评论:“这一盘肉质不错,就是调味过浓了,这一盘呢,春笋香甜可口,清脆怡人,不过……”好吧,她的嘴有叼了,但是这个时代做菜的水准跟现代相比较起来的确是差了些,所以她总能挑出些毛病来。 她在这边一面评论,赢彻就紧跟着命令着伙计将她批判过的菜撤走,弄得伙计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中直抱怨着今日究竟是撞了什么霉运,竟然遇上这么两个难缠的客人。 待姬萱将每个菜品尝完一遍,三张桌子的菜也就只剩下了六、七盘菜,这么大的动静不惊动其他桌的客人都不行,一个个竖起耳朵来倾听。开始大家还以为姬萱是纯粹找茬,可是听着听着,又结合自己桌上的菜相比较,发现她的全部都是有根据的,绝不是随意诽谤或是胡搅蛮缠。 第四十九章 他害羞了 “以后每天照这几个菜做一份,会有人按时来取。(手打)这是定金!” 又一张晶卡从赢彻的指尖飞出,上面赫然闪亮着一百万的字眼,他那丢卡的手法好似丢一片纸屑入纸篓那么随意,看得周围的客人们一阵唏嘘感叹。 要不要这么奢侈?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嘴里咬住筷子的一端,姬萱也傻在了那儿,咋舌不已。就算家有金山银山,他也没必要这么个挥霍法吧?败家啊,太败家了! 难怪那次他给十亿晶卡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他却以为是给少了,又给了一张一百亿的。原来,他这傻瓜对金钱根本就没有概念,区区一百万两对他来就是毛毛细雨,微不足道了。真不知他那么多的身家究竟是怎么得来的…… “以后,只许吃我给你准备的饭菜!”刀削斧凿的冷峻面孔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他的右手握在她的左手腕上,略显粗糙的拇指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视线也胶着在了那片肌肤上。 许久,他低低地了句:“你太瘦了。” 心湖于刹那间滴落了一滴浓稠的蜜*汁,它没有泛起太大的波澜,却是不断地漾开、渗透、四溢,然后溶入了她整个心田,蜜意流淌,无所不在。 原来,他大费周章,是为了她! 挥金如土,也是为了她! “阿彻——”呢喃的唤声从她的喉咙中软软地传出,带着些许鼻音。 “谢谢你!”她忽而倾身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右颊上印上了重重的一吻,山茶花般灿烂的微笑自她的唇边咧开,就这样开遍了整个归海居,满室的光辉和色彩。 万年寒霜的面容在瞬间融化,一抹暗红掠过赢彻如天神般俊逸的脸孔,沉寂黝暗的眸底漾开了一**的涟漪,流光四溢。他的身子僵在了原处,一时忘了反应,唯有颊边残留的湿热的温度在提醒着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当!”握在赢朔手中的竹筷应声落了地,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大哥,两眼都快凸出来了。要不要这么刺激他?他竟然看到他千年寒冰、生人勿近的大哥害羞了!天哪,他是不是在万剑门待得太久,跟不上这时代的脚步,落伍了? 还有,这个五公主未免太彪悍了些,当众送吻,的确很需要勇气,他暗自佩服。能让他大哥改变性情、甚至害羞的人,真的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再观周围围观的客人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惊诧的……这么极品的美人送吻,哪个不羡慕、不嫉妒?倘若能让他们摊上这好事,死也值了! 当然了,在这些人当中也有气愤的,首当其冲的就是坐在慕轻鸿身侧的聂云,他攥着拳头,额头处青筋暴突,就差拍桌而起了。 “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有了未婚夫,还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甚至当众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简直有辱你慕家的名声!” 慕轻鸿凝视了那边一阵,淡淡地转还了目光,看着气急败坏的好友,轻挑着眉梢,不由地摇头好笑道:“这又跟我慕家的名声有何干系了?” 聂云气哼哼地道:“当然有干系!别忘了,她现在可还挂着你慕轻鸿未婚妻的头衔呢!” “我看赢彻此次来楚国,多半是冲着楚王设下的奖赏麒麟樽来的,等到盛宴那日,我就借着擂台好好地教训赢彻一番,为你出气!哼,不过是昔日一个的质子罢了,竟然敢如此嚣张,我若是收拾不了他,我这个大将军也就不干了!”他自斟了一杯酒,痛饮而下,怒意不减。 慕轻鸿略显无奈,牵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若有所思道:“赢彻此人恐怕未必如你表面所见到那般简单!你想想,昔日他和燕太子姬萱两人被困于质子府,燕太子臭名远播,各种传闻比比皆是,人人瞩目;而他呢,他却是默默无闻,很少有关于他的消息传扬出来。” “我观此人鸿运甚旺,拥有帝王之相,怕是多年隐忍、潜龙在渊,深不可测啊!而且我听闻秦太子出生之时,天降异象,有人猜测他是天上的哪位魔君转世,日后恐为祸人间。所以自他出生后,秦王就将他囚禁在了冷宫之中,不闻不问。此后秦国兵败,朝中就有人怂恿秦王将魔君降世的秦太子送往赵国为质,企图借他魔君转世之身为祸赵国……” 慕轻鸿低低地诉着一段尘封的往事,那飘渺的语气,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迷雾中。天降异象,魔君转世,如此虚无缥缈的事,又能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哼,我管他是魔君转世也好,是神仙下凡也罢,总之他惹到了你,也就是惹到了我,我一定会给他教训的!” 对于聂云的愤慨、激愤,慕轻鸿不置可否,清幽的目光再次淡淡地转向了姬萱清丽的侧脸,为什么兄妹俩可以长得如此相像?透过她倾城的容颜,他的脑海中逐渐显现那擂台之上神采飞扬、冷傲自信的少年的脸孔,他想不通为何往日里臭名远播的燕太子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各种截然相反的传闻也在近日里陆续传入他的耳中,她就像是个谜,引人探究和深思。 “你们也吃啊,傻愣着做什么?” 姬萱偷瞄着神色依旧不正常的赢彻,暗自偷笑,想不到区区一个吻就能把他给震慑住,心底颇为得意。 “果然是兄妹俩,连性情都同样得彪悍!”赢朔邪肆地挑着眉梢,带着嘲弄的口吻道。 眼睛微眯,迸射出危险的芒光,这子什么意思?就知道他一直对她不满,现在还趁机讽刺她,真是欠揍! “朔公子好像对我很不满意?”她清冷的眸光闪烁,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盯着他。 赢朔对上她威胁的眼神,干笑了声,摇头道:“哪里?怎么会呢?你是我大哥的新宠,即便是他有了婚约,日后纳你为妾,我也得叫你一声大嫂不是?大嫂在前,我怎敢得罪?” 他此话一出,整张桌子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几重天。 不止赢彻身上释放出了煞人的寒气,姬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意也不比他逊色,两股寒意直直地朝着赢朔袭面而去,冷得他直打哆嗦。 他乍一看,不由地怔住,此时此刻,他面前的两人神色和气势竟是如此得相似,在逼人的威势和王者的气息的压迫下,他霍然有种窒息之感。 他错了,他不该在此时此刻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过是地嫉妒了下,顺便动了些许报复打击的心思,谁知就这么触摸到了龙须,引来两人如此的冷视? 第五十章 一起同行 “对了,大哥,此次楚王将麒麟樽拿出来作为选婿奖赏,你有何打算?”为了避免对面两人森冷的目光长时间淫浸在他的身上,赢朔微闪着眸子,连忙转移了话题。(手打) “麒麟樽,我势在必得!”没有丝毫的犹豫,赢彻一脸的狂傲,俊美霸气,仿若生来就是天下间的主宰,睥睨世间万物。他认准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没有半疑问。 “麒麟樽是什么?”一再地听他们提及,姬萱心中疑惑,楚王能拿来当作奖赏的物品,想必差不多哪里去。 “麒麟樽是父王最为喜爱之物,它外表看起来只是一只盛酒的器皿,但它却另有一个特殊的功效。只须将清水盛于其中停滞半个时辰左右,那清水就能变成能解百毒的良药,除非是那些极为歹毒的秘毒不能解以外,一般的毒它都能解。” “那怎么会落入楚王的手中?” “五年前秦国和燕国两国联手攻打赵国,结果反被赵国打得一败涂地,为了乞降,父王不得不将自己心爱之物献给了赵王以示诚意。谁知赵王为了结交楚王,转手就将它赠送给了楚王,父王一直介怀着此事,所以此次趁着父王寿辰在即,我想亲手取得麒麟樽,将它献给父王作为寿礼。” 赢彻的语气平静,但仔细看时,还是能发现他眼底一抹复杂的神色凝聚在那儿,有哀伤、有疼痛…… 姬萱对上他的眼,捕捉到了那抹复杂的神色,心中也跟着微疼。五年前,他被送往了赵国为质,倘若秦王真的珍爱他,就绝不会将心爱的儿子送去敌国为质,正如燕王之于她是一样的。他理该是痛恨自己的父王的,然而内心里又渴望着得到父王的承认和爱,即便只是为了权力和地位去逢迎讨好,也难以抹煞父子之间的天性和亲情。 “阿彻,若是有需要,我会帮你!” 深沉的眸光微微收敛,赢彻断然摇头道:“此事你别管,我有把握。” 离开归海居的时候,姬萱和赢彻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个眼神,由赢彻拖住赢朔,姬萱则独自隐没在了大街上的人群中,以免赢朔跟踪她,撞破了她的真实身份。 刚见面不久就得分离,姬萱心中怅然若失,不过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做。那就是将阿九带回万剑门,从而得到留在万剑门的资格,正如慕容白所,掠夺来的东西终究根基不稳,还是需要踏踏实实地从头学起,才会对她大有益处,所以,她暂时不能离开万剑门。 只是……独孤飞鸿的关门弟子么? 经过此事后,她心底薄凉,不再对独孤飞鸿抱有任何希望。既然人家不愿意收她为徒,甚至不惜将她推往死路,她还有什么理由死皮赖脸地要拜他为师呢? 郢都城的城门口,换上了男装的姬萱和阿九两人悠闲地踱步,并未急着离开,直至见到了匆忙追来的赢朔。赢朔一脸的怒意,走上前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姬萱,为什么不一声就先带了九尾狐走?你想回去独自邀功吗?” “这死男人真是讨厌!之前还一直摸我的尾巴来着。萱,要不要我替你教训教训他?”阿九一边摆弄着垂在肩头的秀发,媚态横生,一边朝着姬萱抛媚眼询问。 “嗯,这子的确讨人厌!惩大诫就算了,别把他弄死了。”姬萱对于他的质问很是不满,背倚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百无聊赖地仰头看天,根本不理会赢朔的怒意。她本来就是留在这里等他的,他一上来不问缘由就这么诋毁她,实在是该死!不值得同情! 赢朔听着两人的对话,那谈论的语气好似在问对方吃饭了没有,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他那个气恼啊!一张俊美的脸孔上一阵青一阵白…… “姬萱,你妹妹现在跟我大哥在一起,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你确定非要跟我过不去?”对于阿九,赢朔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怕她真对自己做什么,连忙搬出了五公主来做挡箭牌。 听他提及“一家人”的字眼,姬萱心底莫名地雀跃,是啊,一家人呢!她一直都渴望着能有一个自己的家,若是和阿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那应该是件不错的事吧?还有墨儿,等找到了他,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生活,应该会很惬意,只是,身在王族,他们真的能随心所欲吗? “走了!再不回去,今晚就赶不回万剑门了!”她的语调明显地上扬,透露着她的好心情。 赢朔微愣,有些莫名其妙,待回过神之后,他开始暗暗地观察姬萱。像,实在是太像了!也就是换了身衣裳,那容颜、那神色,还有那气质,无一不相同的,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方才分别时,他就留意到大哥似乎是有意拖住他,待他想寻找姬萱的踪迹时,哪里还有她的人影?她为什么急匆匆地离开,是怕他跟踪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赢朔走上前,一改争锋相对的态度,殷勤地揽上姬萱的肩头,道:“既然以后就是自家人了,我们握手言和如何?你现在还只是万剑门的新入门弟子,师傅又不肯承认你,你在万剑门举步维艰,不过若是有我朔公子罩着你,你就不必再有任何后顾之忧了。” 他一边着,一边自上而下往她竖起的衣领里边瞄着,倘若她真是女子,理该没有喉结才是。奈何她的衣领紧贴着她的脖颈,他一时半会儿看不真切。 姬萱察觉到了他的别有用心,两指一拨,就将他的魔爪从她的肩头处挪开,冷笑相对道:“握手言和可以,不过谁罩着谁,日后还不定呢!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等到了万剑门我会让你兑现的。” “九姐姐,我们走!” 姬萱和阿九两人一人骑上了一匹马,正要出城时,远远地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此刻也正骑马出城,朝着他们的方向驶近。 姬萱盯着这两人,心中暗暗思衬他们的来意,聂飞和慕青书就在万剑门,他们两个做兄长的想必就是去探望他们的,可是就算是探望弟弟,也不必千里跋涉,特意从赵国赶来吧?莫非他们也是奔着楚王的选婿盛宴来的? 想着,她策马上前,迎了过去。 “慕臣相、聂将军,真巧啊,想不到在楚国也能遇见两位。” “姬萱殿下?”聂云浓眉深深地皱起,诧异地打量着她,随后又将视线调往了赢朔处,方才在归海居就看到她的“妹妹”跟赢朔在一块儿,现在又看到她跟赢朔一道,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姬萱听着他的心声,知道他的疑惑,没有太在意。她的视线跳过他,落在了慕轻鸿的身上,比起聂云来,她觉得慕轻鸿才是那最为难缠的角色,在他温和无害的俊美容颜下,藏着的却是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要不然五年前秦、燕、赵三国的那场大战,秦燕两国也就不会输得那么惨败了。 慕轻鸿只是淡淡地颔首,算是跟她打了招呼,温和的面容上闪过同样的疑色,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一双清澈睿智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遍,让人读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和心声。 “两位可是要赶往万剑门探望聂公子和慕公子他们?” 聂云因着方才“五公主”的关系,心中还气恼着,现在见到姬萱,就自然而然地将怒气转加到了她的身上,对于她的询问,他撇头不作理睬。倒是慕轻鸿温润地了头:“正是。” “那不如一起上路?我们也正好要赶往万剑门。” 慕轻鸿没有推辞,头答应了。 一行五人骑马走在官道上,斜阳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姬萱一路上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想要弄清他们此来楚国的来意,不知是不是洞悉了她的心思,慕轻鸿倒是没有隐瞒,直接明了来意。 对于他的坦白,姬萱对他的印象也越来越不错,两人相谈甚欢,只是……他们竟然是为了赵浔的婚事而来,听到这个消息,她心底某处悸动了下。这感觉陌生而熟悉,她很确定那绝不是她的本意,而是属于原来的姬萱的本能反应。 赵浔,那个被她在胸口上刻上了名字的男人,他要成亲了,她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五十一章 误入阵中 天幕渐渐落下,万剑门近在眼前,只须穿过一片树林,便是万剑门的属地。(手打) 一行五人五骑陆续进入林子,赢朔独自一人走在最前,中间是姬萱和阿九,走在最后的是聂云和慕轻鸿两人。 “九姐姐,等到了万剑门后,你无须顾及我。若是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自行离开便是。我是奉了掌门之命将你带回万剑门,至于你到了万剑门之后是去是留就不关我的事了,我怕他们会想办法驯服你,所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我谅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你的功夫这么弱,却被他们派来执行任务,看起来你的处境也不怎么样……” 姬萱牵了牵唇,不由地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独孤飞鸿就如此容不得她? 前方忽然传来了马嘶声,却是赢朔急急地牵停了马匹,随之而来的一阵箭雨自林子的四面八方疾飞而出。这一状况来得太突然,几人皆是仓惶挡箭,耳边箭矢的破空声嗖嗖嗖地作响,惊心动魄。 究竟是什么人在此设伏,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退,快退回去!” 赢朔一马当先在前,也最先面临箭雨的飞射,他的马早已中了箭,匍匐横卧在地,他弃马飞身向后撤退,一边持剑抵挡撤退,一边高喊。 “妈的,哪个王八蛋放冷箭?” 冷目之中精光迸射,姬萱果断地丢弃了马匹,压低了身子后撤,嘴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眼前一道人影晃动,阿九抵挡在了她的跟前,一股股强劲的罡风自她身周围不断外溢,暂时抵挡了一阵箭雨的猛烈攻袭。 “是阵法!大家跟我来,这里是生门!” 慕轻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不会武功,若不是聂云在他身边保护着,替他挡箭,他恐怕早已被射成了刺猬。他高喊了一声后,其他人皆纷纷向他靠拢。果然,到了他指引的位置,那些箭枝便射不到了,这一处相当于就是整个箭阵的死角。 “到底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要置我们于死地?”赢朔深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中,竟然有人胆敢在万剑门的附近设阵杀人,明此人的胆量非同一般,根本就没把万剑门的威慑放在眼里。 聂云微眯着眼,神情冷肃,冷哼道:“那要问你们自己了,他们布局已久,设伏在你们回万剑门必经的路上,一定是冲你们来的!”一路上,他就没给姬萱好脸色看过,搞得姬萱很被动,完全不解他究竟在跟她置什么气。她哪里会想到是因为她偶尔冒认了下她的五妹,就被戴上了一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女人的哥哥的帽子,倘若她得知了真相,一定会呕死! “那也未必!你们二位大人物声名赫赫,得罪的人必定也不少,不定是冲你们来的!”姬萱没好气地了回去,心底却在暗暗思索,该不会是司徒家的人为了得到阿九,所以才在这里设伏的吧?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喂,外面的人听着!有本事就亮出身份来,我们明刀明枪干,鬼鬼祟祟,暗中设伏,算什么好汉?” 她冲着外头高喊了声,箭矢破空的声音逐渐变。很快地,林子里恢复了一片沉寂,静悄悄地,但仔细聆听,能听到些微的脚步声自东北角方向传来。 冲着其他几人打了个手势,阿九、聂云和赢朔三人慢慢朝着东北角方向挪动,他们三人的武艺高强,打头阵最为适合。姬萱和慕轻鸿两人则停留在了原地,继续观察动静。当三人刚走出巨石附近没多远,无数的箭枝再次一轮接着一轮抛射过来。 “想不到一个区区的阵法就能困住三位高手……”姬萱低低地轻喃,再次意识到了阵法的重要性,想想阿九是什么等级厉害的人物,竟然也能被阵法困住,可见一个高明的阵法能抵得上百万大军啊! 慕轻鸿轻笑了声,温和的声音道:“这阵法不简单,乃是上古传下来的八方锁龙阵,阵型布置极为复杂。倘若不懂得阵法的奥妙,哪怕是十几名剑尊高手联手,也未必能破阵而出,极有可能会被耗死在阵中,直至虚脱疲惫殆尽而亡。” 姬萱讶异地转头望向他,他半蹲在巨石后,面色沉静,眸光镇定,如白云一样淡定坦然,丝毫不见任何慌张之色。从他的身上,她仿佛汲取到了几分安心,他既然懂得阵法的名称,而方才也是经他指,他们才暂避锋芒,寻到了阵法的生门所在,那么他必定也有破阵的方法。 中原第一智者的称号不是虚的! “你有办法破阵!”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清澈的眸光微微流转,他气定神闲地打量了下四周,视线落定在了西南角的一棵树上,他的手指朝前一指,道:“那棵树的位置是整个阵法的核心所在,先想办法毁了它,整个阵型就会露出破绽。随后我们只须找到破绽,一重一重地突围,最后就能破阵而出。” “好,我去!”银光一闪,姬萱执着破天剑就要冲过去。 手臂上被一股力道扯住,她回首,对上慕轻鸿明亮闪动的眼睛,他摇了摇头,却朝着聂云的方向喊了声:“聂兄,你去毁了那棵树!” 临了,他才回过头来,微笑着解释道:“你得留下来,保护我的安全!” 姬萱顿时愣住了,心神一凛,待转头看到大树的周围有无数的箭枝射向聂云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早已料那里到会有埋伏,他是担忧她的武力不足以抵挡万箭齐射的攻袭,所以才变相地找借口留下了她。 好一个玲珑心思之人! “你真的不会武功?” 姬萱承了他的好意,于是留在了他的身侧,美其名曰保护他,实则是两人一起避难。因为外头的箭势攻击实在是太猛烈了,好似那箭枝无穷无尽,一直射个不停,也只有聂云、阿九和赢朔三人才抵挡得住。 “我生来身上有疾,不适合练武……”他看似得随意,但那语气背后的辛酸,无人能道。 姬萱讶异地凝望着他,只觉得他清澈明亮的眸子在瞬间黝暗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身上有疾,不适合练武,莫非是天妒英才,给了他一种天赋,就势必要收回另一种才能? “我觉得这样很好,练武很辛苦不是吗?”他淡淡地微笑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倒像是他在安慰别人。 回了他浅浅的一笑,姬萱转头望向了西南角,凌空飞跃的聂云手中的长剑不断地舞出剑花,掀起气浪阵阵,如漩涡一般将箭枝席卷入其中。他墨发飞舞,长袖猎猎,气势非凡。 赵国大将军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看他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势压,至少在剑尊中阶以上,恐怕和墨九天的实力相当。想起上次在擂台上,他施展出来的火焰刀,她至今仍记忆深刻,战神之名名副其实! “轰!”大树在他的掌力催动下应声劈成两半,轰然倒地。 霎时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重重的树木偏移,树影婆娑,自正北方向开出一条道来。方才还一直在激射的箭阵也消失了,整个树林重新归于寂静。 “阵法破了吗?”姬萱惊诧于眼前所见,原来阵法如此奥妙,从前也只是在中见过关于阵法的描述,想不到真实的阵法更加让人震撼。 “还没有。”慕轻鸿自巨石后立起,转头朝着赢朔和阿九所在的方向高喊了声,“朔公子、阿九姑娘,朝着你们正前方走,每隔三棵树的位置下面,看看是不是有东西摆放着。若是有,就剔除它们!” 他指挥若定,不慌不忙,赫然成了他们几人中的核心人物,他丰神如玉的形象也在瞬间变得高大无比。 “是铁旗!难道就是这些玩意儿困住了我们?”赢朔颇为恼怒,剑尖挑起一支支插于土中的铁旗,作发泄状。 第五十二章 反暗算 弯身拾起那一支支的铁旗,姬萱的心湖掀起阵阵狂澜,原来就这么区区的几支铁旗,就困住了他们诸位高手,不可不谓是高明啊! “走吧,阵法已破,他们估计在阵口等着我们呢。(手打)” 慕轻鸿在旁提醒了声,几人又开始往北边的路行进,五人的马都已被射成了刺猬,根本不能再用,只好徒步前进。 赢朔气冲冲地走在最先,俊美邪肆的面容上布满了寒霜,他很愤怒,他最痛恨的就是偷袭、暗杀,若是让他知道究竟是谁在这里设伏杀他们,他一定痛宰了对方! 有人愿意在前当肉盾,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了,跟最前面的赢朔隔了一段距离缓步前行。 走了一段路之后,赢朔明显感觉到了前方有一股明灯般的存在,心下一阵惊愕,待他看清了前方高手的容貌,立即闪身躲入了近处的林木后。 姬萱几人走在他的后面,乍见到他闪身一躲,也立即察觉到了危机,跟着他一道藏匿了起来。 “什么人?”姬萱对着他比划着口型,只见守在路口处是一队十几名高手组成的队伍,全部埋伏在林子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视过高,还是太过于自信了,埋伏之余,还在那里聊着天。 “林子里怎么没动静了?不会是阵法被他们破了吧?” “不可能!阵法是穆长老亲自布下了,穆长老可是布阵的高手。这世上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连掌门都对他佩服不已,这世上能破阵之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那倒是,到摆阵,穆长老可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要不然他怎么能在万剑门之中享有这么高的地位?还不是掌门要倚仗他的布阵才能吗?” “不过话回来,对付一个区区的燕太子,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连长老的弟弟都亲自出手了,可见穆长老有多想致那姬萱于死地。” “听是那姬萱得罪了穆长老的爱孙,还废了他的武功,长老这才发了怒,要将姬萱千刀万剐!穆长老从来都是偏私之人,更何况还是他的爱孙呢,那姬萱得罪他,分明就是找死!只不过听姬萱也就是个绿竹高手,对付一个绿竹高手用这么大的阵势,未免太过了。” “哼,你们懂什么?”一名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了谈话中的几人身侧,冷声呵斥,随后又得意地摸着下巴下续着的一寸短须,阴森森地笑道,“此次姬萱是和赢朔那子一起去执行任务的,他们能顺利回来,就明他们一定是将九尾狐弄到手了。长老吩咐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不止可以一道收拾了姬萱和赢朔那狂妄目中无人的子,还可以趁机抢夺九尾狐到手。长老的深谋远虑,岂是你们这些庸才可以洞悉的?哈哈哈……” “嗯……的确是深谋远虑啊,佩服佩服!”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接了口,带着浓浓的敬佩之色,听得男子更为得意。 “那是当然!穆长老在万剑门那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等独孤掌门退位后,穆长老就是新一任的万剑门掌门。你们跟着穆长老,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从来只听独孤掌门打算将掌门之位传给他的亲传弟子,却从未听要将掌门之位传给穆长老。也就是,穆长老打算篡位罗?”另一个男子的声音也跟着接了口,那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愤怒,接话的人正是赢朔。想不到穆长老连他也要一起对付,可见他是真的野心不啊! “胡扯!这怎么是篡位?这是能者居之……嗯,刚刚是谁在话?”中年男子忽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左右相顾着打量四周,却见弟子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身后,露出惊骇之色。 中年男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后凉飕飕的,倘若有人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他,那么就代表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之上了。他的右手搭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猛一回头,对上了一张魅惑众人的女子的笑脸,他微微一愣,出神之际,女子的身影突然一晃,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道细密的针影。 “啊——” 他来不及反应,一张本就平庸的脸孔上边此刻被银针插成了马蜂窝,惨不忍睹,就连惨叫声也是断断续续:“你、你……居然……敢、敢……暗算我?” 银针是姬萱从慕紫烟处得来的,一直收藏着,上面被慕紫烟喂了毒,所以银针一旦插入了男子的肌肤中,整张脸就开始腐化发黑,之后溃烂。 “没什么,只是跟你们取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姬萱冷笑着,飞身跃至了阿九的跟前,冲她眨眨眼,示意合作很成功。 此人是穆长老的弟弟,武阶非同可,也只有阿九这等级别的高手才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只是姬萱觉得让阿九动手收拾他不够解气,所以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银针……上面……涂了什么毒药?好痒……好疼!”中年男子疼得满地打滚,他的惨叫声也将其他埋伏的弟子们给吓到了,一个个惨白着脸色,暗暗商议着。 “怎么办?要不要去帮穆副堂主?” “怎么帮?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他?还是赶紧跑吧,万一他们回过头来对付我们,我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对,还是快跑吧!” 议论过后,弟子们纷纷逃窜,哪里还去顾疼得满地打滚的穆副堂主? “想跑?你们当我姬萱是吃素的不成?”姬萱眸色乍寒,从中迸射出了两道寒光,破天剑破空而出,银光闪烁,她飞身就朝着十几名逃窜的弟子方向追袭而去。 手起剑落,她的剑即将刺入弟子的咽喉的刹那,一道寒光自远处突飞而至,“当”的一声脆响,两剑相击,激射出了些许火花。 “万剑门弟子,不得同门相残!”低沉冷冽的声音传来,姬萱只觉得这是最好笑的笑话了。同门不得相残,那方才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难道她就活该等着挨打而不还手? 回眸间,她看清了自远处凌空飞翔而至的黑色身影,森冷的气息无处不在,他的眼神锐利,带着冷冽的煞气,无情的眼芒在她身上横扫而过,就让她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 轩辕殇?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在他的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他的弟弟,轩辕剑。 “师弟,你可来了,见到师傅了吗?”轩辕剑完全不同于他森冷无情的哥哥,一脸嬉笑地走向她走来,余光处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的几人,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姬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兄弟俩统统都是晦气之人! “别挡着我!我今日非收拾了他们不可!”她挥剑再次朝着逃窜的几名弟子身后追去,顺便朝着阿九的方向喊了声,“九姐姐,看住这两人!烦!” “交给我吧!”阿九妩媚地一笑,轻转着媚人的眸子望向了轩辕殇兄弟,全然一副狼狈为奸的姿态。 第五十三章 被怀疑了 姬萱起了杀心,漆黑的眸子里透射出一道道的寒意,凶煞的眼神充斥着嗜血的光芒。(手打)敢暗算她?那么就得付出代价! 穆白? 她几乎就要忘却了这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想当初在燕国,她看在东方冥的份上留下他一条性命,只是废了他的武功,谁想今日惹来如此大的祸害。所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不懂得反击之人,迟早会死在他人的屠刀之下!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现实! 煞人的剑气直冲云霄,耀眼的蓝光自她的身周围爆射而出,那格外明亮的蓝光,仿佛赋予了生命一般,射在人的身上都能感觉到一丝灼热。帮着阿九渡过了九重雷劫,姬萱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不止北冥神功突破了第八重,只离剑尊之境一步之遥,她的武阶也从绿竹之境直接跳跃两阶,到达了蓝竹之境。 “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她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四处逃窜的万剑门弟子的耳中,脚下拼命地逃亡,可惜还是无法逃脱她的锋芒包围,一个个死在了她无情的剑下。 轩辕殇想要阻止,奈何眼前这名妖艳无比的女子很是难缠,任他使出浑身解数,还是无法摆脱她,最让他泄气的是,经过十几个回合之后,他使出了全力,并且显露出了疲惫之色,而对方好似在逗着他玩儿一般,一脸的媚笑,轻松随意。 “师弟,你的武阶进步神速啊!跟那跳蚤上台阶似的,一跳就是好几阶呢!” 快速解决了罗罗们,姬萱收了剑,帅气地插入靴子,回头冷瞪向一脸嬉皮笑脸的轩辕剑,这家伙真是没心没肺,自己的大哥被阿九堵得满脸黑云密布,他却视若无睹,还有兴致在这里跟她逗趣儿。 “九姐姐,搞定!” 跟阿九打了声招呼,姬萱迈步走向了还在满地打滚哀嚎的穆副长老,蹲下身,注视着他痛苦的神色,她摇着头,啧啧叹道:“何苦呢?为了一个不成材的纨绔子弟,跑来招惹我,你可知道我向来是最记仇的?人敬我一尺,我就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哼,我就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握掌成爪,狠狠地抓向了他的肩头,她运转着功力,刚一开始吸纳对方的内力,她就感觉到了磅礴的热流朝着她泉泉涌来!她心中大喜,真是好运气,竟然碰上了一个初入剑尊之境的高手,而且还是毫无内力损伤的。多亏了慕紫烟的银针,要不然就算她吸纳对方的内力,也不可能如此完整。 随着她不断地吸纳对方的内力,将其归入自己的体内,她的面颊上红光忽明忽暗,身上的气息也跟着暴涨,涌现出了剑尊之境的虚像。周围的万物仿佛都放慢了步骤,花开的声音,叶落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那般清晰…… 然而,这种虚像仅仅只维持了片刻,比起上一次跟墨九天一起运功感受他的剑尊之境的时间还要短暂,可见穆副长老虽是入了剑尊之境,可是他的积累短缺,所以就算是进入了剑尊之境,也无法施展出太强大的威压来。 这种状况,越往上修炼,进境就变得越缓慢,晋级也就变得越困难。 所以,从墨竹巅峰到剑尊之境这一步很关键,倘若急于求成,日后带来的麻烦不断,不利于后期的修炼,反倒是那些在墨竹巅峰修炼越深刻,积累越丰厚的剑客,日后一旦迈入剑尊之境,那么他日后的修为只能是事半功倍。 这一刻的功夫,姬萱对于修炼的本质有了顿悟,眉心处豁然开朗。 “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北冥神功?” 聂云忽然出了声,深沉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深思。 他此言一出后,轩辕殇等人也皆是一惊,失传已久的北冥神功惊现于世,的确是件非同可的大事! 吸人内力,这是江湖中的大忌,谁愿意将自己辛辛苦苦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修炼来的内力,就这么被肆意地掠夺?但同时地,禁忌的一面,就是诱惑,如果可以不费太多力气,就能从别人的身上掠夺来他们辛苦修炼的内力,这等好事谁不向往? “什么北冥神功?这是我燕国王室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罢了,此人罪有应得,我不过是废了他的武功。”姬萱当然不会承认北冥神功的存在,开玩笑,一见着轩辕殇、赢朔等人听闻北冥神功一词后,那两眼放狼光的神色,她心底突突的。倘若她真的承认了,那以后还不得日防夜防着他们,以免他们杀人越货,试图从她身上抢夺秘笈吗? 掌心处,感觉到手下的人身子越来越僵硬,已经没有任何的内力可供她吸纳,她果敢地抽出了宝剑,眼睛眨也不眨地朝着他的心口刺了下去! 有了穆白的先例,她不会再留活口,尤其是在万剑门这种敏感的地方。既然人都已经杀了,多留一张口,就多一分危险! 围观的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人都已经成废人了,她还不肯放过,另有又补上了一剑,果然够狠够辣的!他们一个个不由地在心底暗暗思衬,以后若非必要,绝不能去招惹她,她就是个魔王,杀人不眨眼的! “姬萱,他好歹是万剑门的副长老,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剥他的衣裳做什么?” 轩辕殇没能阻止她杀人,心里就已经窝着一团火,现在看到她去扒死人的衣裳,罩着寒霜的阴沉的脸孔上寒意更甚。 姬萱却不以为然道:“他是副长老,身份地位都不同寻常,那他身上一定有不少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咦,有一本七星秘笈,还有两本六星的……果然,他身上的好东西多多啊……” 她一边搜寻着,一边将秘笈、丹药、晶卡之类的东西收入自己的储物袋里,一下子收获这么多,她的心情很不错。她完全没有发现,站在她身侧不远处的轩辕殇此刻冷寒的眸子有一团团幽深的漩涡正在慢慢地凝聚,随时有爆发、奔袭而出的可能性。 “姬萱……你老实交待,我身上的秘笈、玉佩,还有所有的丹药、晶卡,是不是你拿的?”充斥着寒意的危险的话语自轩辕殇的齿间吐了出来,他很早就开始怀疑是姬萱偷走了他身上的秘笈和玉佩等物,可惜一直都找不到证据,如今亲眼见到她搜索别人身上的物品,他立刻就联想到了之前的事。 一想到自己在昏迷之际,也曾被她用她的魔爪浑身搜了个遍,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师弟,莫非你也对我下过手?”轩辕剑冷不噤地打了个哆嗦,做出一副怕怕的样子。他记得那一次,他当街醒来时,不止发现兄长被人剥光了衣裳,盗取了财物,他自己的身上也是钱财全失。 第五十四章 门派议事 被人怀疑了,姬萱面不红心不跳,轻咳了声道:“话要讲证据,别胡乱冤枉人!” “是吗?”轩辕殇冷哼了一声,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挟持了姬萱,一手扼制在了她的脖颈上,一手肆意地在她身上摸索。(手打) “……非礼啊!” 姬萱触不及防,微愣了下,随即破口高喊。 这个死男人,竟然在她身上乱摸? 她没有注意到,当她喊完“非礼”后,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诡异地盯着她看,好似见鬼了一般。要不要叫得这么凄惨,好似真被人蹂躏了一般? 轩辕殇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眯着危险的眸子,低头来回扫视着她,完全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看着周围人的反应,姬萱也觉得好像有过了,干笑了几声,吞吐道:“那个,我是……男、男授受不亲!”她暗地里一边挣扎着,一边冲着阿九使眼色求救,谁知阿九只是抿嘴偷乐,没有想要搭救的意思。真没义气! 轩辕殇搜索了一阵,毫无所获,不由地龇牙咧齿道:“你放心,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还不快把玉佩和秘笈交出来?” 姬萱所有的物品都藏在了她的储物袋里,他当然搜不到,幸好他只是在她腰间摸索,还没有往上边……一想到这个,她就头皮发麻,连忙道:“好啦,好啦,你先放开我,我还给你就是了。” 轩辕殇哪里肯松手,眯着一双寒彻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一瞬不瞬。好似在,想要放过你,就先交东西,他才不会上当! 姬萱眉梢轻蹙,咬了咬唇,好吧,这次算她栽了!要不是怕他发现了她女子的身份,她才不会乖乖上缴到手的物品。 “呐,秘笈!” 反正她已经全部记下了,还给他也没什么。她掏出秘笈,不客气地往他脸上砸去。 像是知道了她的意图,轩辕殇半路就将秘笈拦截下来,继续挑着冷眉盯视着她:“玉佩呢?”别的东西,他可以不要,但是玉佩是他传家之物,里面蕴藏着一个上古的秘密,所以绝不能丢。此次他和弟弟在韩国的新郑城中多逗留了几日,为的也是想要打探到玉佩的下落,谁能料到玉佩早已跟随着偷盗之人离开了新郑城呢? “气!”翻了个白眼,姬萱心想着那玉佩除了本身的玉质不错外,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归还就归还吧,只要他不向她讨还舍利珠就好。 “呐,都还给你了!” 雕饰着古老的图腾的玉佩,在两人交接之时,骤然发射出了一道耀眼的光亮,而各执玉佩一头的两人也同时感觉到一阵电流自指尖快速地滑过。 姬萱心中一惊,迅速地松开了手,来不及去探究个中的原委,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好似被什么东西烙下了一个烙印,挥之不去,又模糊不清。 见鬼了,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儿? 轩辕殇却是完全呆愣在了那里,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犹如石化了一般,目光呆滞迷茫。 姬萱趁着他愣神之际,肘腕向后一,轻松地挣脱了他的束缚。 “大哥,方才那道光……莫非是……” 不止轩辕殇表情怪异,轩辕剑也是一脸震惊地望向了姬萱,上下来回地打量着她,好似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是她!”寒潭的黑眸里盛着满满的不甘,轩辕殇对天咆哮了声,疾步奔跑着冲出了林子,像是在肆意宣泄着什么情绪。 “大哥,等等我!”轩辕剑深深地凝望了姬萱一眼,紧跟着兄长的脚步,也奔跑着离开了林子。 姬萱一脸的莫名其妙,搞不懂这兄弟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方才那道光亮着实奇异,为何之前她得到玉佩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反倒是和轩辕殇一道拿着它时就发生了怪异的现象?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奥妙? “我们还是快回万剑门,跟师傅禀明路上发生之事,若是让有心人故意在师傅面前抹黑,我们恐怕吃不了兜着走!”赢朔目送着轩辕两兄弟的方向,心有忌惮,他们虽是师兄弟,但彼此之间相互防备。尤其轩辕殇对于掌门之位势在必得,时常将他视作眼中钉,他怕轩辕兄弟率先回到门派,在师傅面前打报告,那么他必定会吃大亏。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于是继续朝着万剑门进发。 在万剑门掌门的居室,远离门派数日的副掌门东方冥也是刚刚回到了门派中,整个掌门的居室里面,除了他,还有数位有威望的长老和副掌门,他们正齐聚在一起商议着门派中的大事。 “掌门,又到了门派挑选优秀弟子的日子,不知您有什么指示和明鉴?”话之人,乃是掌管新入门弟子事宜的方长老,他在所有长老中武阶和地位属于中等偏下,但为人颇为有耐心,做事脚踏实地,所以被指派去了招纳新人的事务。 独孤飞鸿睿智的目光轻扫了一眼满屋子的长老们,悠悠道:“看各位长老们的意思吧,每一届新入门的弟子中良莠不齐,但总会有少数几个资质特别出色的弟子,先让各位长老们挑选一番,剩余的交给各位堂主来挑选。” “那要是剩下没有人要的……”方长老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每年总会遇上那么几个资质特别差的,到最后各位堂主、副堂主都挑选完了之后,根本没人要的。像这样的弟子,往年通常都是被驱逐出了万剑门,让他们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方长老的性子较软,每每看到这些弟子们哭着鼻子伤心地离开,心有不忍,这一次,他想试着为这类资质差的弟子们争取一下。 独孤飞鸿眉头轻蹙了下,他向来都不喜欢过问这些微末的事,正想就跟往年一样随意打发了这些弟子。离他最近的东方冥却是及时开了口,打断了他的话:“掌门,我刚刚去了趟藏书阁,莫师叔常年一个人看管着藏书阁,怪寂寞的。我建议不如让资质差的弟子去藏书阁帮着莫师叔扫扫地,收拾一下书籍,也算是人尽其用了。您看如何?” 当东方冥提及“莫师叔”时,长老们脸上神态各异,就连独孤飞鸿也是皱了下眉头,颇为头大。藏书阁的莫师叔,在万剑门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之所以他是“风云人物”,是因为此人吃喝嫖赌,除了“嫖”之外,其余三样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按论辈分,他在万剑门之中是辈分最高的,就连独孤飞鸿也得尊称他一声师叔。然而此人却是日日无所事事,千年前就因为常外出游戏人间,结果惹来了事端,被当时万剑门的开派掌门人废去了一身的功力,罚他在藏书阁看管书籍,终身不得离开万剑门半步! 从那时至今,他已守护藏书阁千年之久,他可以算得上是一个老怪物,一个“传奇”了! “也罢!那就让没有被选上的弟子,去藏书阁吧。”独孤飞鸿甩了甩手,此事就算是敲定了。 暂歇了片刻,东方冥观察着独孤飞鸿的神色,试探地问了句:“掌门,我此前来信向你推荐的燕太子姬萱,听闻她已经到了万剑门,不知掌门打算如何处置她?” 私下里,他早已打探清楚了关于姬萱的状况,这是他回到门派后就做的第一件事。他没有预料到掌门竟然因着她的臭名和谣言,连见都没有见她一面,之所以现在正式提出来,他也是想通过此次长老们会议,为姬萱争取些许机会。他相信只要掌门见到了姬萱本人,就一定会看中她的资质,他不想万剑门失去了这么一位资质出色的天才弟子。 独孤飞鸿一听姬萱之名,浓密的剑眉再次蹙起,他不提的话,他都几乎忘记了,自从上次打发了她跟赢朔两人去死亡丛林呢执行任务之后,他就认定姬萱不可能活着回来。现在又听东方冥提及,他深锁着眉头,不悦地道:“东方,我一直都相信你的眼光,可是此次你为何偏偏给我弄了个这么麻烦的人来?先不她从前的劣迹有多恶劣,就她加入门派之后,这才刚入门一日,就把思过堂给我弄毁了。像这样喜欢惹事,又一身臭名的弟子,你怎么就会看中她呢?竟然将你的玉剑令也给了她,是不是你收了她什么好处?” 第五十五章 准备考核 “掌门明鉴,姬萱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关于她的传闻不过是世间之人以讹传讹罢了。(手打)她若真没有本事,那么也不可能在赵国的剑客新秀榜中胜出,听闻此前不久,她还独力击败了飞鹰帮的帮主鹰六。飞鹰帮的鹰六乃是蓝竹之境的剑客,姬萱当时不过是区区的黄竹剑客,以黄竹之境击败比她武阶高出几级的蓝竹剑客,可见她的资质不凡!” “掌门,听你还没见过姬萱,不如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展示一下她的实力,再做决断不迟?”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长老之中有一人立起,高大的身躯颇为引人注目,一张国字脸上镶嵌着一双阴鸷的眸子,其间精光闪动,让人直觉他绝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掌门,何必为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儿费那心思?掌门的四位亲传弟子个个天资聪颖,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敏郡主,她不止是司徒家族的掌上明珠,还是楚国大王子的王子妃,身份地位不同寻常,倘若万剑门能交到她的手中,相信能有更大的发展。” “近日听闻大王子获得了前往圣衣殿修炼的资格,等他回到楚国后,相信离楚王之位不远。敏郡主他日成了楚王妃,万剑门也就有了楚国王廷的照应,在七国之中的地位更加无法动摇,岂不是一举多得?” 他的话音落下,立即得到了半数长老们的支持,纷纷附和。 一抹阴霾浮起在了独孤飞鸿深邃的眸间,穆长老一派的人早已成形,他们暗中扶持他的女弟子司徒敏,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岂会不知?想要让万剑门依附在楚国王廷之下,这绝不是他所期望和见到的…… 他抬了抬手,平息了诸多的议论声,低沉的嗓音道:“关于敏儿之事,以后再议,至于那个姬萱……如果她还有命回到万剑门……” 他的话还未完,门外有弟子突然来报:“启禀掌门,殇师兄和剑师兄回来了,还有朔师兄和姬萱师弟也回来了,此刻就在门外候着。” “嗯?”独孤飞鸿诧异地拧起了眉头,这一日之内,他三个弟子同时回到了门派中,还真是稀奇事,更让他稀奇的是,他们一直在谈论的姬萱竟然也活着回来了,莫非她真有本事和气运? “让殇儿、剑儿和朔儿稍后进来见我吧,至于这个姬萱……明日不是要进行新入门弟子的考核吗?让她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参加明天的考核,我要看她的成绩!” 弟子应了声,领命退出。 其他的长老们低低地议论着,掌门的这三名亲传弟子,个个天资聪颖,不是寻常人物,关于他们的议论从不停歇。议论声纷起,却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一名长老的脸上罩着一层浓浓的寒霜,面色阴沉,眼神阴鸷,他就是穆长老。他万没有料到他精心布置下的阵法,还是没能将他的眼中钉困住,反而让他们顺利回到了门派之中。 一缕缕的担虑拢上心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设下阵法的幕后之人,会不会向掌门告发? 霎时间,他的脸上阴云密布,阴鸷的眸子里满是算计的神色。 居室的门外,姬萱和轩辕殇等五人静静地等候,听候掌门的发落。 与他们同来的聂云和慕轻鸿两人则是一起去寻他们的弟弟去了,没有和他们一道前来觐见掌门。 轩辕殇摆着一张臭脸,对她视而不见,而轩辕剑则是用着怪异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脸上瞧,兄弟俩一冷一热的反应,让姬萱很是头疼。 侧身面向一旁随意打量着万剑门建筑和景色的阿九,她随意地找着话题道:“九姐姐,离开了万剑门,你打算去哪儿?” “暂时没想好,若是可以,我倒想跟你待上一阵。毕竟我在死亡丛林里边待得太久,对外面的世界还不是很适应……”阿九魅惑的眸子轻转,流露出迷茫之色。 会心一笑,姬萱扬起英挺的眉毛,伸手与她相牵:“那就跟我在一起吧,我们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赢朔在旁看着,当即就皱起了剑眉,啧啧道:“你还真是男女通吃啊?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太乐观,万剑门是不允许妖兽存在于门派中的,谁知道它们会不会突然兽性大发,为祸门派弟子呢?” “子,你欠揍是不是?”阿九正欲发作,前去禀报的弟子从门内退了出来,几人立即停息了话语,静候他的回复。 “掌门有令,三位师兄稍后进去面见掌门!至于姬萱师弟,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门派之中有新入门弟子的正式考核,掌门要亲自过目你的成绩和表现。” “新入门弟子考核?”冷眉轻挑着,看起来要见掌门一面还真是困难呢!哼,他不待见她,她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地扒着他,只要她继续修炼灭神决和北冥神功,照样可以自学成材,晋升到剑尊之境。她姬萱还没落魄到去乞求他人收徒的地步……只不过,就这么离开的话,她不甘心! 寒彻的眸光微敛着,她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勾唇道:“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好好地准备!” “九姐姐,我们走!” “等等!”赢朔喊住了她。 “九尾狐不能跟你走,这是师傅安排给我们的任务,我还要将她送到师傅的跟前,亲自跟师傅禀报呢!” 他竟然还真好意思开口?也不想想当初是谁狼狈地被阿九用尾巴甩到了半空,是谁被雷击得晕倒了过去,现在倒是跟她来讨要功劳来了,亏他好意思开口! “有本事,你倒是留下九姐姐试试?” 冷冷地甩了他一眼,无视他的存在,姬萱拉着阿九的手,就径自离开了。 “你……”赢朔涨红着脸,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干瞪眼,他独自一人怎么可能斗得过阿九?别是留住她了,不被她反袭就算是万幸了。 唉,算他倒霉,谁让他技不如人呢? 姬萱领着阿九一路来到她的住所,想着一时之间也没有地方安置她,也只能将她带到她的住处暂居了。 临近院子的时候,听到了舞剑声,待走近一看,居然是赵浔在此练剑。 他身穿了一件宽松的月白长袍,长发披散着,凝霜白露般的面容上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珠。舞剑之时,他眉心微蹙,唇线紧抿,薄薄的唇瓣无论何时都是微微向上翘起,看起来极为秀色可餐。 淡淡的幽蓝光萦绕在他的身周围,他居然也晋升到了蓝竹之境,可见他近日里花了不少的功夫练武,这才有了精进。 感觉到了她们的注视,他收了剑,回眸凝视。在对上她的瞬间,他狭长的凤眸微眯了下,显露出了惊诧之色,除此之外,还有一抹淡淡的欣喜。 “听你去死亡丛林了?” “嗯。”姬萱只是淡淡地应了声,随后拉过阿九,道,“这是阿九姑娘,她今晚暂时住在我们的房间。” 不是商量的语气,也不需要他的同意,而是跟他打个招呼。 赵浔当即就愣在了原处,眉心微蹙,薄唇微撅着,将视线投在了两人相牵的手上。他很是困惑,这女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突然之间跟她的关系如此亲密? 一股酸意自心底莫名地流淌…… 第五十六章 赵浔怒了 擦着赵浔的身侧,姬萱和阿九两人携手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旁若无人地闲聊着。(手打) “这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有不对。” “你想多了吧?他避我都唯恐不及呢!” “是吗?我看着不像,你看,他现在还在看你呢!” 二女一齐转过头去,正好见着赵浔仓惶地回首,颇有些局促不安。赵浔心里苦闷,他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她们居然还那么大声地谈论他,难道他的存在感就真的这么差? 还有,她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决定带个女子入住到他们的房间?这里可是男子宿舍,她怎么能堂而皇之地带个女子进来住宿? 太荒唐了! 不行,他今晚必须盯紧她们,不能由着她们胡来,败坏万剑门的风气! 夜幕悄然降下,想到明日的考核,姬萱竟有些辗转难眠,血液之中流淌的是满满的兴奋。独孤飞鸿一直都瞧不上她,对她不屑一顾,他越是如此,就越激发了她想要让他刮目相看的**。 月光透过纱窗淡淡地照射进来,朦胧的光泽,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她翻来覆去了几番后,就坐身而起。临睡前,她将床榻让给了阿九,自己则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凑合着睡一晚。 她这边方动,另一边床上的赵浔也跟着动了一下,他竟然也是彻夜难眠,一来因着明日的考核而兴奋,二来则是紧盯着屋内的其他两人,以免他们做出败坏风气的事情来。 “喂,陪我出去练会儿剑!” 姬萱早听出他的呼吸声不稳,于是扭头朝他低喊了声,今日看他练剑时,进展颇大,她正好拿他来试练一下。 狭长的眸子微微睁开,赵浔凝视了她稍会儿,也不答话,掀开了薄被,起身下了床。 夜凉如水,残月如钩。 寂静的空旷地,两条人影一次次地短兵相接,剑气纵横,已不知交战了多少回合。 虚空划过一道冷如寒霜的白光,一股死亡般的剑气如潮水一样向着赵浔涌来,诡异多变,记记夺命的剑招将他困住中央,他的四周围都是剑影,使得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摆脱无门。 然而倔强的他银牙暗咬,并没有打算投降认输,反而双手执剑,仰天长啸,啸声划破长空,惊动天宇,就这么不要命地迎难而上,企图冲破她剑气的包围。 姬萱微愣了下,一个旋身撤离了剑招,这子不要命了不成?明知敌不过,他还越挫越勇了……方才那一声清啸,让她地震撼了下,原来他也有如此男人的时候? 收了剑,侧立一旁,姬萱斜睨着因剧烈运动之后一脸红晕的赵浔,勾唇浅笑道:“输给我就这么不甘心吗?何必拼出性命呢?” “总有一日,我会打败你的。”一抹倔强和不甘划过眼际,赵浔也收了剑,拂袖轻抹额头的汗迹。十来个回合,他竟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他没有想到她的武功进境一日千里,比起第一次在擂台上看到的她的表现,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风铃般清脆的笑声在夜空中响了起来,姬萱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棵树上,慵懒地斜倚在树枝上,自上向下俯视着赵浔,道:“你的对手不应该是我,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两清了不是吗?” 浓密细长的睫毛轻眨了几下,赵浔听着她的话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从前的他恨极了她的纠缠,每次出门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察看一下这个花痴是不是在外等候,可是如今,当她到他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他心里反而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头上方有暗影朝他飞来,他伸手接住,低头看时,竟然是两本秘笈。一本独孤十三式,还有一本七星的内功心法,他神色大振,这可是万剑门的武功秘笈,而且还是上乘的,不是普通入门弟子可以接触到的。那么她又是如何得到的? 举头,诧异地望向树上的人,清冷的月光照在同样清冷的脸庞上,她分明离他很近,他却感觉她离得很远,遥不可及。 他不语,只是带着询问的目光仰望着她。 “苦练是没有用的,有时候得用些技巧!至于这两本秘笈,我已熟烂于心,送给你,你随意处置吧。” 赵浔仰头凝望了她许久,默默地将秘笈收起,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就这样,两人一上一下静止在了那里,寂静的夜空重新归于宁静。 举目观赏了一阵天边的残月,姬萱轻叹了声,转头看向地上呆立着的赵浔,忽而道:“你,我以前怎么会对你这么痴迷呢?” 她的神色充满疑问,语气听起来像是不可思议,听在赵浔的耳中却觉得尤为刺耳。 “我怎么知道?”他气冲冲地回了句,薄唇翘得更高,颇有些嗔怒之色。难道从前对他痴迷,现在成了她悔恨之事? “哎,你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或是有什么渊源?要不然我从燕国来到邯郸,多也就见过你一两面,怎么可能就对你……”她轻咳了声,不知怎么下去了。 “本太子在邯郸城的崇慕者多了去了,只要本太子愿意,想要嫁给本太子的女子可以从邯郸城一路排队到万剑门!” 姬萱噗嗤一声,很不客气地爆笑出声,这家伙还挺自恋的,自我感觉良好。没错,从前在邯郸城,他也算得上是风靡全城的人物,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为了瞧他一眼而挤得头破血流。 可是出了邯郸城,没有了赵太子的光环笼罩,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到底,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王室子弟,除去那一身的光环和王室的皮层,他就是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剑客罢了,只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孔,还算看得过去。 许久,她停歇了笑声,转动着笑眸望着他,道:“听这次你父王想让你迎娶楚国的公主,所以特意派遣赵国的两大人物前来帮你,你是怎么想的?茜儿你是见过的,她可爱单纯,是个好姑娘,你是不是真的有意要娶她?” 她的笑容太过张扬肆意,让赵浔面上一阵**,但同时地他也有些看得出神,她的洒脱、她的冷傲、她的豪放,无一不在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让他无法挪开视线。听到了她的问话,他眉头轻蹙了下,回道:“此事我并不知情,也是刚刚听慕臣相他们提及。父王想要联合楚国的势力,从而与其他五国抗衡,所以才让我迎娶三公主……” 他的声音黯了下去,有些无奈,有些惆怅。 “不如我帮你吧!”灵动的眼睛在黑夜之中变得更加闪亮,姬萱心中忽然有了计策。 赵浔诧异地抬头,不解她的用意。 姬萱再次重复了句:“我帮你娶到三公主,你将麒麟樽给我,我们交易,如何?”她心中想着麒麟樽是赢彻想要的东西,可是她又怕万一他全力以赴去参加宴会上的比斗,若是真的被楚王看中,让他迎娶茜儿怎么办?赵浔则不同,他娶他的公主,麒麟樽归她,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是她不会料想到,她这一句话对赵浔来却是最为残忍之语,它犹如晴天霹雳,击打在赵浔的身上,让他体无完肤。她什么?她要帮他娶楚国公主? 那心口处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她曾经信誓旦旦的话,难道只是戏言? 一股股冲天的怒意自他的身周围不断升腾,一簇簇的火苗也在他的眼底酝酿燃烧,他双拳紧握,拳身微颤,指甲嵌入了血肉之中,他希望自己是听错了,他宁可听到的是她强势而霸道的口吻,:赵浔,记住!你是我的人,倘若让我知道你背叛了我……哼哼。 她这句话时,那冷魅霸气的神态,他至今仍记忆犹新,可是也就是短短的一个月左右的工夫,什么都变了…… “秘笈,还给你!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赵浔面色忽变,阴沉得可怕,他将两本秘笈狠狠地砸向了她,迈着大步愤愤地离开。 走出两步后,他蓦地回首,厉目狠瞪着她,似在跟她宣战一般,道:“你想要得到麒麟樽,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手里接着他投来的秘笈,耳边回响着他气势汹汹的话语,姬萱只觉得很迷茫,究竟自己哪里错了、做错了? 第五十七章 考核会场 考核会场人山人海。(手打) 倒不是真有这么多弟子参加今日的考核,只是有风声传开,今日掌门会亲自到场,观看其中一名新入门弟子的考核,而这名弟子不是别人,正是近日里万剑门内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人物——燕太子姬萱! 此次的考核关系到姬萱能不能得到掌门的承认,收她为关门弟子,所以弟子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纷纷跑来关注今日的考核。 “听前几日姬萱被掌门派出去,跟朔师兄一道前往死亡丛林捕捉九尾狐,还以为她此去必死无疑,想不到她竟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那她到底将九尾狐捉回来了没有?” “谁晓得啊!只是听她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个妖媚无比的女子,你那女子会不会就是个狐狸精变的?” “呔!你个急色的,该不会是被那女子给迷住了,才这么的吧?” 姬萱一大早就和阿九两人来了考核会场,本以为来早了,到了会场之后才发现这里早就人山人海了。经过几名弟子身边时,恰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论声,姬萱挑了挑眉梢,跟阿九对视了一眼,八卦的人到哪里都有啊! 正想离开,又听几人继续议论道:“听姬萱此次有机会参加考核,全是因为东方副掌门情,掌门才肯答应亲自来观看姬萱的表现。你们姬萱和东方副掌门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东方副掌门如此支持她?听还将玉剑令给了姬萱……” 东方冥?他竟然也回到了万剑门? 心底划过一丝雀跃,对于东方冥,她的印象还算不错! 为了她的事,他暗地里出了不少力,这份情她算是记下了。凡对她有恩之人,她绝不会忘记。 “墨哥哥!”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姬萱刚转过身,就有个娇玲珑的身影朝她怀里扑来。 “墨哥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怀里的楚云茜扒着她的衣裳,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姬萱微愣了下,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楚云茜只顾着埋头低低地啜泣,没有回应。她又抬头瞄向随后而来的楚云濂,挑着眉梢,无声地询问。 楚云濂白皙的脸庞微红了下,澄净的眸子望着她,道:“过几日宫中有一场盛宴,父王邀请了各国的青年才俊前往宫中赴宴,是要为茜儿从中挑选驸马。之前父王一直瞒着我们,前两日才派人前来通知茜儿,茜儿得知后……” 他欲言又止,垂眸看向了自己的妹妹,眼底划过一抹心疼。生于王族,难免要面临政治婚姻的抉择,他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妹妹能找到一位合心意的驸马爷,携手共度一生。 “呜呜……墨哥哥,我不要嫁人!如果真的要嫁人,我也只嫁给墨哥哥你……”楚云茜扬起了脸,梨花带雨的面容,让人怜惜。 呃……嫁给她吗? 姬萱傻眼的同时,不由地反思,她真是害人不浅啊,竟然荼毒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妹妹! 脸上浮起一抹尴尬,她干笑着,一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道:“茜儿,你知道的,我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她一阵汗颜,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来搪塞她,总不能当面告诉她,她其实也是个女人,不能跟她玩百合吧? 楚云茜一张布满泪水的脸顿时就僵在了那儿,吸着鼻子,整一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模样儿。楚云濂也是一副石化的状态,忘记了反应。 身旁的阿九笑得妩媚,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丫头真够妖孽的,到处祸害人! 恰时,余光处,正好瞄见赵浔和慕青书、聂飞、慕轻鸿、聂云等人从身边经过,她顺手一指,指着赵浔的方向道:“呐,他就是我喜欢的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正好让周围十步以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的目光在刹那间全部转向了赵浔,犹如探照灯一般将赵浔曝光得彻底。当事人也是愣在了当场,一时之间迷茫无比。昨天夜里,她还要帮他娶到楚国的三公主,他气愤不已,一夜未眠。这才过了一晚上的工夫,她又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表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忽略周围所有人怪异的目光,他微撅着薄唇,唇线紧抿,直直地逼视着姬萱,阴沉的面色带着明显的质问。 “该死的姬萱,又在这里犯花痴!你犯花痴就走远,别来打扰我们太子殿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护主的慕青书挡在了赵浔的跟前,怒目相向。 他身后的聂云和慕轻鸿两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虽从前就听过姬萱痴迷暗恋太子殿下的传闻,但也只是听闻,这还是头一回亲耳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诺大的广场,因着姬萱一句话,霎时间沸腾起来,各种议论声迭迭而起。 姬萱对此状况已经见惯不惯,这脸皮练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她无视其他人的目光和言语,只是专注地低头看着跟前的楚云茜,先把这可爱的公主打发了才是正事。 就在她以为楚云茜要放弃的时候,对方一张粉嫩的樱桃嘴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来:“我不介意跟他共侍一夫,不过我要做大的,他做的!” 全场一片倒吸气声! 三公主……真牛! 呃—— 斗大的汗珠自额前掉落,姬萱被她彻底打败了,这也行? 再转头看向赵浔那边,他一张绝美的脸庞霎那间黑得彻底,他完全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糟糕、多郁闷了!狠厉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姬萱,都是她惹出来的祸! 会场的中央,锣鼓声敲响,这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负责弟子考核的方长老已立在了演武台的上方,向弟子们宣布今日考核的内容。 “……今天的考核,将由各个堂的堂主亲自来考察你们的修为,凡是能在各位堂主底下走上十招的就算通过。表现优异的弟子,将有机会被各位长老和堂主选中,得到他们的亲自调教。这是你们最佳的表现机会,一定要发挥出全部的实力来,机会只此一次……” 听完方长老的话,新入门的弟子一个个兴奋起来,纷纷向演武台的方向涌去,跃跃欲试。他们的目标都是希望能成为那些实力强悍的长老门下的弟子,身后的靠山越坚固,以后在万剑门混起来也就更加风生水起了。 姬萱从台上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还挂着泪水一脸倔强的楚云茜,摸摸她的头,好言劝慰道:“好了,先不这事儿了。你今天也要参加考核,一会儿好好地表现,不愉快的事情就先放到一边去,乖!” “反正我跟定墨哥哥了!”楚云茜的泪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其间还有些许狡黠的光芒一闪而逝。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从年龄上来,她们两个其实差不了多少,只不过她活了两世,自己觉得苍老了罢了。真是搞不懂这些年轻后生的想法啊! “掌门来了,掌门来了!” 人群中有人眼尖地发现了独孤飞鸿出现在了会场,随后一个个的问候声此起彼伏。 姬萱背对着他们的方向,明显地感觉到一道强烈的目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她蓦地回首,却是率先发现了人群中,东方冥正含着温和的笑意朝她走来。 “家伙,你可真会惹事!到哪里都这么惹人注目!” “没办法,我也不想的。”姬萱酷酷地耸了耸肩头,朝着他扯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带着暖色。 东方冥摆了摆手道:“走,跟我去见掌门。” 姬萱了,跟随在了他的身后,穿过重重的人群,直抵演武台的正前方。 “掌门,这就是燕太子姬萱。” 东方冥的话音落下,台上台下的独孤飞鸿和姬萱正好在同一时间视线交汇,这一刹那,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台上的人一身黑袍庄严肃穆,英武刚毅的脸孔,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他那双深沉如一潭死水的眸子,仿佛承载了百年的记忆,她不可能忘记。 他不就是那日在归海居遇见的那位阻止她杀司徒辉的高手吗? 原来他就是万剑门的掌门人独孤飞鸿! 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震惊过后,她于瞬间收敛了心神,冷眸微微眯起,难怪他一直针对她,看她不顺眼,原来是公报私仇,将她视作眼中钉了!哼,这样肚鸡肠、是非不分的掌门人,就算是求她拜师,她也不屑! 台上的独孤飞鸿在愣神了片刻后,整个人失态地倏地立起,竟是亲自下了台阶,迈开大步子向她走来。待来至她身前时,他绕着她身周围来回转了一圈,冷凝着眉头,再次确认道:“你真是姬萱?你不是叫荀墨吗?” 他的震惊更甚于她,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寻常这个叫做荀墨的年轻人,结果一无所获。谁能料想他一直瞧不起的燕太子姬萱竟然和他要寻找之人是同一个人! 【发个更文通知:最近更文实在是太累,熬不住了,有些神经衰弱中。假期过了之后,学业也要开始加重,实在没法每天熬夜写文了,所以这个月都只能3000字一更,请亲们体谅一下。每天更文的时间不出意外都会在早上10,我的10是指最晚发文的时间,有时候文章提前码完,我就先发了,所以只要是在10之后看,一般都能有保证更新了的。】 第五十八章 比试开始 面对独孤飞鸿的问话,姬萱流露出了冷漠之色,淡淡地回道:“荀墨只是我的化名,掌门觉得有问题么?” “姬萱,不得对掌门无理!”东方冥见独孤飞鸿的脸色在瞬间沉了下去,顿觉不妙,忙出声提醒。(手打)这家伙未免太心高气傲了,掌门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冷落了她,她何至于因为记仇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她的冷漠态度的确让独孤飞鸿面子上挂不住,不过内心里他还是很满意这个弟子的,他轻咳了声,难得地不计较,了句算是勉励的话道:“一会儿你好好表现,让长老和弟子们都看看你的实力,我很看好你……” 独孤飞鸿心里暗道,这家伙还真是记仇,他好歹是一派的掌门,她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在众弟子和长老面前下不来台。若不是存着惜才爱才之心,他早就甩袖走人了,笑话,他堂堂万剑门的掌门人,谁敢给他冷脸看? 姬萱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清亮,如海上明月初升。 她心中轻轻一叹,算了,人家终归是掌门,又是她的前辈。他都可以放下姿态了,她若是再这么冷傲,不给面子,就不过去了。 她双拳一抱,毕恭毕敬地回道:“请掌门放心,姬萱一定不会让掌门失望!” 丝丝的欣慰染上了独孤飞鸿的眉梢,这家伙还是挺细心的,只要你跟她坦诚相待,她也必定同样报之。这样的弟子,冷傲一,倔强一,也没什么,凡是天才都有个性和脾气! “掌门,既然是您看好的弟子,那么她的实力一定不凡。掌门四位亲传弟子,如今个个都已踏入墨竹之境,相信姬萱的实力也必定不输于墨竹之境,倘若让她与地剑门的堂主比试,未免太过轻视于她了。我建议,由神剑堂的穆堂主来与她比试,您看如何?” 穆长老此刻站了出来,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意,锐利的目光在姬萱的身上打转。她就是废了他爱孙武功之人么?他在林子里设下了八方困龙阵,想不到也没能致她于死地,她还真是命大! 今日她想获得掌门的亲睐,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可没那么容易!神剑堂的穆堂主乃是他的亲侄儿,穆白的大伯,同样对姬萱恨之入骨,正好借着比武之机杀了姬萱,以免日后祸害无穷! 让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去跟神剑堂的堂主,也即是一名资深的墨竹剑客比试,这分明就是以卵击石! 弟子们纷纷议论开,有不少开始同情姬萱,她一定是得罪了穆长老,要不然穆长老为何如此为难她呢? 姬萱抬眸,对上穆长老瞄过来的目光,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变幻了幽光,透着丝丝的诡异和算计。她心中冷哼,想要暗算她?没那么容易! 好啊,既然你们慕家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来送死,那她又何必客气? 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她的目光在瞬间变得幽黯,而在最幽深之处,一诡异星火,不灭飘摇。 不待独孤掌门出声,姬萱主动应下了战约:“长老得有理!想要成为掌门的关门弟子,倘若没有真本事,又如何能服众?如何堵住悠悠之口?我愿意接受穆长老的提议,跟神剑堂的穆堂主讨教一二!” 她自信冷傲的神色,引来了无数的目光,她究竟是真有把握,还是不知死活?不止独孤飞鸿和东方冥心里暗暗揣度,其他人更是疑惑重重,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这时候,几日不见的莫寒无声无息地凑近到了姬萱的身边,在她耳边低语道:“太子殿下,穆堂主迈入墨竹之境已有十来年,与剑尊之境只差半步,你千万不能轻敌啊!” 轻抬了下冷眉,姬萱没有太在意,他离剑尊之境只差半步,而她现在已经是北冥神功的第八重,只要突破了第九重,她也离剑尊之境只有一步之遥。越是在这种时候,她就越需要垫脚石来试练她的武功,哪怕对方的实力真的胜过她,她也不怕,因为她相信,勇者无惧! “很好!这才是掌门弟子该表现出来的魄力!”穆长老击掌,回头朝着身后的方向喊了声,“穆楠,你过来!” 一名长相平庸的中年男子自人群中走来,此人就是神剑堂的堂主。 姬萱观察着他,他表面上看起来平庸、稀松平常,身上的气息全部被他完好地收敛着,让人无法洞悉他真正的实力。然而当你近距离地细细观察他时,却会发现他黝暗的双瞳,宛如千仞沉渊,遥不见底。 她心中微微一惊,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墨九天还没晋升剑尊之境前,以他的修为都没法将自身的气息隐藏得如此完美,可想而知此人的功力很可能已经不是墨竹之境,而是……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眉头微微皱起,好阴险的人物,竟然在这种时候扮猪吃老虎,想要置她于死地? 倘若她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不过就此错过了收拾慕家人的机会着实可惜……哼,剑尊高手又如何?她照杀不误! 潜藏在身体里的好战的、狂傲的分子蠢蠢欲动,唇边勾勒出一抹嗜血的冷笑,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上,哪怕真的敌不过,她丢暗器、霹雳弹,也能将他整个半死,她有何惧? “姬萱,这就是穆堂主。你们既然比试,那就得拼出真正的实力来,也好让在场的弟子们一齐来观摩学习一下。我看这样好了,只要比试双方没有一个人倒下,比试就算还没结束。当然了,若是有人半路乞降,那就另算了。”穆长老笑得邪肆诡异,言外之意,就是在激她死战到底,不准投降了? “这不行!比试到为止即可,若是伤了对方,无论是谁,对万剑门来都是种损失。”东方冥不愧是位仁者,处处为姬萱着想。 “副掌门,穆长老的话得极为有道理,既然是比试,哪里有完好无损的道理?哪怕是在比试当中不幸丧了命,那也是他技不如人的结果,怪不得别人……” 她完,在众人瞩目下,往演武台上纵身一跃,对着下方的穆楠抱拳道:“穆堂主,请!” 穆楠是属于沉默寡言的一类人,一身青衣飞旋,他于霎那间就到了演武台,她的对面,与她相对而峙。那利落的身姿、无声的气息,无不让人惊叹。 演武台上下突然沉寂了下来。 风从南边奔袭而来,在巨大空旷的考核会场的上空狂肆地呼啸,夹着沙石的大风将演武台四周的铜柱撞得铮铮作响,也将人们的视野撞击得倾斜摇曳。 演武台上的黑袍少年率先拔出了宝剑,掌中的长剑冷光冽冽,如一泓秋水,在所有人关注的眼神下,向着对方缓缓地挑起。 武阶显现,蓝光迸射……整个考核会场一片诡异的寂静。 短短数日,她就从绿竹一跃突破至了蓝竹之境,这变化未免太快了。尤其让他们无语的是,她不过是一个区区的蓝竹剑客,就去招惹人家墨竹高手,这不是以卵击石是什么? 穆楠冷笑了声,对于她的武阶很是不屑,唇角的笑容尚未收起,下一瞬,对面的黑影一闪,黑袍的少年已经闪电一般向他掠来。 先下手为强!姬萱从来就不是被动等待之人,尤其是在面对高手之时,任何可以采用的计策对她来都是高明的。 破天剑的剑锋暗光闪烁,伴随着凌厉的劲风,直袭向对方的心口! 只一招就齐集了她出招的所有特,快、狠、准! 她出剑的力度、角度和速度,都配合得无比完美。这一幕,引来无数观看的弟子们的一阵倒吸气声,为之喝彩! 愣神只是那一眨眼的功夫,随着黑影的逼近,穆楠也开始动了。 他足下连退了三步,青色的袍袖抖动,一柄造型奇特的青锋剑自他袖中飞出,被他当作了暗器,直直地投掷向了姬萱。 同样的,也是致命的心口处! 姬萱没有料到他的剑竟是藏在袖中,半途回了剑锋,与他的剑铿然相击。这一撞击,她连退了数步,只觉得浑身震颤,持剑的手猛烈地抖动。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 这一回合,危机还远远没有过去,对方的剑仿佛是被附上了灵魂,在与她的长剑相击之后,竟然转了个诡异的角度,刺向了她的左肩。 姬萱始料未及,想要抵挡,已来不及,只能侧身尽量地避开锋芒。 “嘶!”青峰剑的剑锋还是刺中了她的左肩,割破她的衣裳,渗出些许血丝来。 “啊——”台下观看的楚云茜大叫了一声,捂着嘴,露出担忧之色。在她的身旁,姬萱的后援团们也差不多都聚在了一起,纷纷为她揪起了心。 观看台上的东方冥眉心不由地蹙起,只是一回合,他就看清了穆楠的真正实力,他绝对不是墨竹之境,而是剑尊之境! 一个初入蓝竹之境的剑客挑战一个深藏不露的剑尊,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要不要阻止呢?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他隐约看到了姬萱那一脸不服输的冷傲之下似乎有着什么杀手锏,信心十足。那么他要不要再观看一阵,待最后关键的时刻再出手相帮呢? “这家伙鬼得很,不定她有扭转战局的办法。”独孤飞鸿观战观得兴致高昂,在一旁低声提醒,暗示他不必担忧,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看中的弟子就此陨落,他很有兴趣深入地发掘一下他所看中之人究竟能有多大的潜力。 姬萱哪里肯轻易认输,这伤对她来意思,她再次持剑攻击,这一次施展的正是独孤飞鸿自创的独孤十三式。 演武台上,一个个的回合在继续…… 姬萱犹如一只凶猛的兽,不怕死地一次次朝着庞然大物攻击,她深信每个人出剑时都有弱存在,她一轮轮地刺探,一轮轮地被击退,哪怕伤痕累累,她都不愿意放弃。 十来个回合过后,姬萱的身上已各处挂满了彩,而对方也并未感觉到轻松,只是在外表上看起来远胜于她罢了。 台下的弟子们屏息观战,此刻的演武台上没有败者,因为那个被一次次击败的黑袍少年,仍在顽强地进攻着,不曾放弃。 她,不是败者! 离演武台几十步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一道伟岸颀长的身影藏身于此,他深沉如幽潭的目光穿过层层的人群注视着台上那一抹倔强傲然的身影,拳头紧紧地握起。 “敢伤我的女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树干上。 第五十九章 小宇宙爆发 演武台上的比试仍在继续…… 姬萱一次次的攻击,又一次次地全身而退,逐渐将意欲隐藏实力的穆楠激怒。(手打)他迈入剑尊之境已有一段时日,不过他为人低调,除了他至亲之人,谁也没有透露这个事实。 他以神剑堂堂主的身份与一新入门的弟子交战,本就是胜之不武,所以他一直没有显露出真正的实力。原以为区区一个新入门弟子,微末的蓝竹剑客,他只须一剑一掌就能了结了她,算是为他的侄儿报仇了,可是谁能想到事实远非他想象中那般轻巧。 十几个回合下来,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跳蚤,无论他怎么击打,她就一直在那里生命力极为旺盛地蹦跶着,碍眼至极! “子,想要击败我,那是不可能的事!现在,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他冷眸骤敛,眸底的焰光如暗夜的火花猛然炸开! 他的袍袖在瞬间鼓动,猎猎作响,身周围劲风升腾而起,他整个人如离弦的快箭,朝着姬萱的方向疾驰奔腾。 姬萱的黑瞳之中倒影着青色的疾风,那箭飞的速度、那袭人的气势,直教她停止了呼吸。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段幻象,好似那一支青色的利箭就要贯穿她的心口,让她万劫不复! 不,她不能死! 眼前浮光掠影,幕幕飞旋,是窒息绝望之中伸出的手,是烈火焚烧之中那温暖的拥抱,是梨花纷落下那一抹动人的心悸…… 她豁然之间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多她值得留恋之事,不舍之人。 她,不能死! 求生的**在心间一即燃,熊熊燃烧,漫卷成了燎原之火。 一股浩瀚的意识如闪电一般萌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蝌蚪文一般的字符口诀绕着她的脑海于眨眼的功夫就周转了千百回…… 殷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世间如此美好,她怎能撒手离去? 欲取她性命,也得经过她的同意才是! 穆楠,穆白,穆长老……很好,穆家的人惹上了她,注定悲剧! 熊熊的战意炙烧着她的躯体,手中的破天剑也开始剧烈地震颤……战意,燃烧吧!就让她仗剑长啸,弑天大干一场! 生得雄壮,死亦雄壮! 霎时间,风止。 天地归于寂静…… “杀神现世!人神合一!” 那是世间最为虚无缥缈的声音,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冤魂的嚎叫,是来自天界穿透了九重云霄才到达人间的神谕,而这个声音却从演武台上那伤痕累累的黑袍少年的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 她的身影陡然缩,悬浮至了百丈的高空中,当青色的“利箭”奔至,箭矢之的早已消失。 穆楠于疾奔中惊恐地抬首,霎时间,天地惊变,如混沌初开。 浓浓的杀气席卷着高空中的云层,大半个天空都黯淡了下来,地面上抬头仰望的人们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压抑和窒息。狂风无源而始,自黑袍少年的身周围猛然炸开,演武台四周的柱子剧烈地摇晃,整个台架几欲崩裂之势。 最为令人震撼的是,悬浮在高空中的黑袍少年,长短不齐的墨发在风中肆意地凌乱,袍袖汹涌地鼓动着,一双冷傲的黑眸,此刻换上了凶睛怒目,仿佛刹那间就欲奔腾而下,弑杀世人! 明明是可怕骇人的神色,然而那一妖冶的朱砂此刻在少年的眉心却变得无比圣洁,台下的弟子们呆呆地仰望着天空中高悬的少年,一个个的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朝圣的信仰。 看台上,以独孤飞鸿为首,一个个失态地立起,深深地震撼于眼前所见的一幕。 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身体内竟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这已经不是他们所能认识的武阶范围了…… 藏身于大树后的男子,仰望着天空中那一抹满身充满煞气又圣洁无比的身影,他万年玄铁般冷彻的眸子逐渐转为混沌、转入痴迷,他不由地深深感叹,这世间竟然有人能将弑天的煞气和天神的圣洁结合得如此完美,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子,她心爱的女子! “犯我者,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穆楠仰着头,瞳孔都不自觉地收缩起来,视线之中,她手中的破天剑散发出了惊人的白色光芒,朝着他席卷而来。 “轰”的一团炽烈的白光在穆楠的前方炸开,这一刹那,穆楠用尽了平生最大的脚力、最快的速度疾退躲避,但是那道白色的剑光就这么疯狂地倾泻下来,在他惊骇的目光中,他好似看到了自己被直接切成两半的整个过程。 这一剑,摧枯拉朽,无坚不摧! 这一剑,劈山斩浪,无可阻挡! 待台上台下的所有人回过神之际,眼中所见的是穆楠被切成两半的身体在半空中翻飞,直至东西两边砸入了人群中,溅飞的血肉,触目惊心,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叫声。 她……她竟然将神剑堂的堂主直接劈成了两半?! 倒吸气声连成一片。 疯狂了,这个世界疯狂了…… 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言语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 “姬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着所有万剑门长老和弟子的面杀了穆堂主?万剑门的门规,同门不得相互残杀!你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神剑堂的堂主,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重罪?” 穆长老在惊骇之后,心底生出了丝丝的惧意,阴鸷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霾,他暴怒地朝着半空中仍旧高举着破天剑悬浮着的姬萱撕声高吼。 “掌门、各位长老,姬萱犯下残杀同门的重罪,该当如何处置,还请各位一起定夺,联手杀了这个嗜杀的妖孽,以净门户的清白!” 他的话音落下,往日里追随于他的长老们也开始纷纷联合声讨。 “姬萱,快快放下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 “万剑门绝不能容忍残害同门的败类,大家一齐出手,杀了她!” “对,杀了她!此等孽障,绝不能留!” “杀了她!” 喊杀声顿时淹没了整个会场,那些嫉妒姬萱武力的弟子们也跟着纷纷附和,他们心里明白,倘若姬萱存在于万剑门,以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神勇的武力,谁也无法匹敌。 论单打独斗,恐怕无人能及,但是现在她一旦成为整个万剑门的公敌,那就难了。此时,是除去她的最好时机,不容错过! “谁敢杀她?先问问我的剑——” 一道龙卷般的飓风忽地平地卷起,人群的上空,人们恍惚看到了一个黑影处于飓风的中央,朝着演武台上飞掠而去。 天旋地转的飓风击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体上,如刀割一般疼痛,这又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和气势? 待人们的视线终于聚焦在了于瞬间飞跃至了演武台上的男子的身上时,每个人的心中皆是掀起了狂澜巨浪。这男子有着大漠苍鹰一般冷漠的神情和黑夜一般神秘冷魅的外貌,黑暗的危险气息,自他身上没有半丝花纹的黑袍里层层透射出来,只一眼,他整个人就如烙印一般牢牢地印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 半空中的姬萱在使出了那惊天的一剑后,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身子逐渐摇晃欲坠。 这时候,他却出现了。 自他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的刹那,一抹由衷的笑意就从她的内心最深处层层地漾开,直至她殷红的唇边。 他来了,他像一阵风、一片惊雷,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他来了。 浑身的力气在瞬间消逝,她整个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自半空中滑落,直直地下坠。 “萱儿——”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侵入她的耳中,她没有再继续坠落,而是埋进了一个略带寒意的怀抱中。腰间的大手稳健地托住了她,牢牢地桎梏在了她的腰际,耳际吹拂的是他挠人心窝的气息,心弦被轻柔拨响,低而迷离,字字醉人。 姬萱抬头,直直地撞入他的眼眸,他的眸光异常闪亮,灼灼夺目,仿佛要将这满天的霞光都吸纳其中。尤其是眸底深处泛起的那一缕罕见的柔光,如晨曦的朝阳,如海底释放出来的神奇之光,让她深深地迷醉。 狂风荡起两人的衣袍,好似绽开了一朵并蒂莲,无畏咆哮的风声,悄然绽放。 旋转,旋转,天地都在旋转…… 四目相对间,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 殷红的双唇轻抿了起来,唇角向上扬起,勾勒出了一抹柔媚的笑容,她笑得迷人,笑得动人心弦,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笑,霎那间照亮了整片天空,天地万物为之失色。 赢彻低头看着她,整副心神都被她漾着层层光澜的黑瞳吸纳其中,他从不知道一个冷傲的女子可以如此柔媚,他更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可以让他如玄铁一般坚硬的心在瞬间融为一泉热流,流遍他的全身各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她而颤动。 【咳咳,今天的这章有煽情,不喜的请绕路!喜欢的就留下收藏和留言,拦路打劫中……】 第六十章 又是大战 【以后若是没有按时更新,请关注一下留言区,总会有些俗事缠身,要不然不会无故断更的,或拖延更新时间的。(手打)对此造成不便,还请亲们见谅。】 看着演武台上的两人,现场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片刻的静默中。 台上的两个人同样地出色,同样地吸人眼球,那画面唯美得不像真实,可是为什么在两人四目相对间,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牵引着他们,丝丝弦弦,缠绕不断? “这少年又是什么人?天资也如此出众?” 独孤飞鸿率先醒过了神,询问身边的东方冥,他久未离开万剑门,对外边的情况了解很少,倒是东方冥近年来四处奔走,为万剑门吸纳了不少天资出色的弟子。 “他是秦国太子赢彻,此前一直在赵国为质,与姬萱比邻而居。我上次见他时就觉得此人实力不凡,他性格隐忍,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那时候我也是经过细细的观察才发现他已是紫竹之境的高手,想不到短短的时日,他的武阶一日千里,竟已达到了剑尊之境。”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看来七国的天下很快是年轻人的天下了……”独孤飞鸿由衷地感叹,双目牢牢地锁定着演武台上的两人,陷入沉思中。 台下观看的人群中,楚云茜瞪大着闪动的大眼睛,不由地惊呼出声:“啊,这人是谁啊?干嘛抱着墨哥哥不放?难道他也是来跟我争墨哥哥的?” 着,她委屈地撅起了嘴,死瞪着台上的赢彻,直想用目光射死他。方才见识了姬萱大发神威之后,她对姬萱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台阶,以她的武阶,她根本就看不出姬萱其实已经处于虚脱中,只觉得赢彻的出现很是碍眼。 楚云濂在旁没有作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台上,情绪莫名。 “该死的姬萱,她的实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难道她一直以来都是在隐藏着实力吗?”在他们兄妹俩不远处的慕青书忽然愤愤地道,看到方才姬萱的表现,危机感一重重地笼罩着他,让他很有压力。他忽然很庆幸当初没有跟她结下生死仇怨,要不然的话,他以后都得惶惶不安地度日了。 “她究竟是如何修炼的……”沉默寡言的聂飞此刻也震惊不已,难得地吐出了一句多于五个字的话来。 “哼,她有断袖之癖也就罢了,想不到还喜欢到处勾勾搭搭,拈花惹草,连秦太子赢彻也不放过!真是可耻!”慕青书不屑地道。 他的话方落,忽然注意到太子殿下的脸色很是不对,他心底突突,太子殿下不会是真的对姬萱动了心思了吧?他们两个还同居一室,近水楼台,以姬萱往日里对太子殿下的痴迷程度,再加上她现在强横的实力,该不会早已经霸王硬上弓,把太子殿下给……所以太子殿下现在才会表现出类似吃醋的表情来? 天哪!他怎么如此大意?竟然将太子殿下独自一人丢在了狼窝里? 他同情而自责地看着太子殿下,谁想太子殿下忽然甩袖转身,离开了考核会场。 完了完了,看来他的猜测是真的了…… 他愤怒地转头看向了演武台上的姬萱,紧攥着双拳,不由地在心底低咒:“该死的姬萱,最好别让我寻到机会,否则我一定杀了你,替太子殿下讨回公道!” “赢彻?他是秦国太子赢彻?哼,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也不过是昔日沦落赵国的质子罢了。” 穆长老在片刻的愣神之后,一张阴沉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冷笑,他继续鼓动着他的追随者们,向着台上的两人声讨。 “万剑门所有的弟子听着,姬萱杀死了同门,罪无可恕,凡我万剑门弟子,人人得而诛之!” “杀了她!杀了姬萱!”他的狗腿子们纷纷响应附和,整个考核会场在瞬间又沸腾起来。 这时候,自看台上飞起了一张方桌,急速旋转着飞至了人群的上空。轰地一声,方桌应声而碎裂,木屑如雨一般倾洒而下,落入每个人都身上、脚下时,却已是粉末状态的存在。 这是何等出神入化的功力? 人们又是一阵惊骇,沸腾之声逐渐弱了下来。 看台上一个雄浑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全部给我住口!你们当我这个掌门不存在了不成?” 黑影飞掠,瞬间便到了演武台的正中央,强大的气场轰然炸开,自他为中心向着整个考核会场周围传递。 独孤飞鸿厉目横扫了一圈,目光所及处,每一个弟子都不由地噤了声,由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惧意来。 离演武台最近的穆长老心底猛然一惊,这是剑圣之境的高手才有的实力,掌门竟然在无声无息中已迈入了剑圣之境? 无数复杂的情绪朝着他劈天盖地地席涌了上来,他原本的实力已和独孤飞鸿所差无几,他只须拉上一两个同阶的高手就足以与独孤飞鸿抗衡,从而争夺掌门之位,然而现在……他的希望几乎就要落空了。 他不甘心,不甘心一直屈居独孤飞鸿之下,他有什么能耐?他性情暴躁,赏罚不明,又喜欢偏听偏信、喜怒无常,教出来的四个弟子也个个性情乖张,无法无天,他除了有出色的天资,他还能有什么? 他不甘心啊,怎么也不甘心! 稳定了局面后,独孤飞鸿转首面向姬萱所在的方向,剑眉轻蹙,心中暗想莫非传言并非全部为虚,至少她断袖之名是真的? 他轻咳了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深情对望,沉声道:“姬萱,方才虽是比武,但你下手太重,有违门规。若是不罚你,不足以服众,以后万剑门弟子也会纷纷仿效,门派的门规就会荡然无存。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重杖一百,逐出万剑门……” 独孤飞鸿有意顿了顿,观察着姬萱的神色。 底下一片议论声起,重杖一百,这个责罚不轻,在万剑门杖刑与其他地方的杖刑不同。因为习武之人都是很耐挨的,普通的杖刑哪怕挨上上千下也不算什么,然而万剑门的杖刑用的是坚硬无比的铁棍,那一下下砸在人的身上犹如锤炼钢铁一般,普通的剑客哪怕是十下都挨不到就昏死过去了。现在掌门要罚她杖责一百,这刑罚未免太重了,岂是普通人所能够承受的? 姬萱对上独孤飞鸿颇具用意的目光,当即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这是在试探她,看她会不会一怒之下而离开了万剑门,毕竟她方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足够惊人的,倘若她想离开,没有人可以阻拦她。 姬萱抬眸,冲着身前的赢彻浅浅地一笑,示意他将她放下。 “掌门,既然我入了万剑门,成为了万剑门的弟子,就绝没有半路退出的道理。我姬萱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之人。你吧,第二条是什么?” 独孤飞鸿暗许地了头,道:“好!你既然不愿意退出万剑门,那么第二条就是,先重杖一百,随后罚你去守藏书阁,五年之内不得离开藏书阁半步!” “五年?”姬萱难以置信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他想将她囚禁于藏书阁五年?五年没有自由的生活,这要怎么熬?她的心念不禁有些动摇了。 “宣儿,何必再留在这里?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带你离开这里,谁也别想拦住我!”那口吻霸气十足,肆意张狂。 赢彻一听到要杖责一百,当即皱起了眉头,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眉间划过一抹心疼。 姬萱深望着他,心里暖暖的,她相信他能带她离开这里,即便没有他的存在,她也有自信可以安然脱身。但是她暂时还不想离开,倘若连这么一磨难她都无法忍受,那么她还何谈去圣衣殿接墨儿呢? 她摇了摇头,回握着他厚实有力的大手,道:“我不会半途而废的,在我还没有在这里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之前,我不会离开!”那坚定而深刻的眼神,让赢彻无话可,也正是因为她这份坚持和执着,他才觉得难能可贵,才会如此打动他的心。 底下的穆长老听闻掌门只给了如此轻的惩罚,摆明了就是偏袒姬萱,他心中很是愤懑,莫非他穆家人的性命如此不值,任人想杀就杀? 可是威慑于独孤飞鸿的剑圣之威,他又不敢当面反驳,所以只好将怒气发泄到了赢彻的身上,他是一个外人,又是私闯者,正好开刀。 “赢彻,你私闯万剑门,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拿下!” 他朝着底下的几名亲善的长老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四名长老齐齐跃上了演武台,有时候办有些事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这就是聪明人的高明之处。姬萱是万剑门弟子,现在似乎颇入掌门的眼,他没法直接对她动手,可是赢彻是一个外人,即便掌门真的有心袒护,也不会当着所有万剑门弟子的面来袒护。 他唇角一扯,扯出了一抹阴森森的冷笑。 四名长老齐齐跃身跳到了台上,二话不就攻向了赢彻。 赢彻伸手将姬萱揽到了身后,腰间的绝杀剑煞然抖动,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刺激之事,开始兴奋起来,蠢蠢欲动。 赢彻厉目一扫,眼神如利刃一般刮过四位长老越来越近的嘴脸,煞气十足,丝毫不惧! “想杀我,就得做好被杀的准备!”他伟岸的身躯如一道闪电般,腾空而起,手中的绝杀剑激烈地抖动着,高举在了他的手上,他冷彻的目光利如刀刃,狠狠地扫过全场。此刻的他宛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俯视着众生,那气势丝毫不差于方才姬萱那惊天一剑所带来的震撼力。 敢动他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姬萱仰头望向他高悬于半空的身影,那强大的气场威慑不断地四溢,瞬间就让她心中有了一个信念,他是无法战胜的! 区区四个长老于他来,不过就是几只蹦跶的蚂蚱,他只须跺跺脚,就能让他们粉身碎骨。 她忽然朝着半空中,高喊了声:“阿彻,手下留情!” 她当即就联想到了后果,倘若他真的杀了四名长老,那么他就相当于是跟万剑门结下了生死仇怨,将会成为众矢之的,受到整个门派的声讨。 他一个人如何与整个门派的力量相抗衡?而且,他刚刚崭露头角,大业未成,怎么能为了她而从此背负上大敌,阻碍他的大业呢? 她的眉头深深地揪起,很是为他担忧。 然而她这一声高喊,却是大大地刺激了四名长老。让他手下留情,这不等于他们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吗?然而当赢彻挥出了那一轮惊煞天地的剑气之后,他们顿时就悔悟了,这个人绝不是他们所能战胜的。 退吗?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万剑门的弟子们面前,他们身为长老哪里有未战先退的道理?无法,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时候,他们却是无比地感激姬萱在关键时刻喊出了那一句“手下留情”的话语。 绝杀剑在赢彻的手中肆意地咆哮着,它喜欢赢彻霸气、无法无天的性情,但也受够了他平日里的隐忍和刻意隐藏实力,所以现在一有机会,它还不好好地表现一番,怎么对得起它万年才觉醒过来的灵体? 剑气咆哮的声音,惊呆了台下的弟子们,一个个纷纷向着会场的四周逃窜。 要死了,要死了!怎么一个比一个彪悍? 今日本就是秉着来观摩学习外加八卦的心情来观看考核的弟子们,现在却后怕不已,生怕一个不慎就成了炮灰,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占个位置继续观战。 秦国太子手持无名之剑,大发神威,力战万剑门四大长老,这绝对是爆炸性的新闻! 不少弟子纷纷想着,得赶紧趁早将此新鲜劲爆的消息卖给燕子楼去,不定就能大捞一把,发大财了! “这是……”在其他人纷纷躲避剑气,狼狈逃窜之时,唯有独孤飞鸿一人依旧屹立在演武台的正中央,举目望着天空中赢彻手中的那把无法无天的宝剑,眉宇深锁,陷入了沉思中。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他摇着头,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可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若非那唤醒了剑灵的上古宝剑,又如何能有此等惊世骇俗的威力? “掌门,你也太不仗义了,真要打我板子?”手臂上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死死地拽牢他,独孤飞鸿回首一看,却是姬萱狼狈地死拽着他的手,以免被那一阵阵猛烈的罡风剑气刮走,要知道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正好离交战的上方距离最近,所承受的压力也越大。 独孤飞鸿眉头轻皱了下,道:“赏罚分明,这是我作为掌门的职责。” “屁话!难道你方才没有看到穆堂主想要杀我吗?倘若我不还手反击,岂不是要丧命在他手里?别人想杀我,莫非我就要引颈就戮吗?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姬萱愤愤然地道。 “你……”独孤飞鸿鹰目冲她一瞪,这子胆子可真大,竟然对着他这个掌门骂脏话? 姬萱没有等他回话,继续道:“你此次派遣我跟赢朔前往死亡丛林捕捉九尾狐,我圆满完成了任务,还将阿九带回了万剑门,怎么就没见你赏我?哼,赏罚分明?分明就是屁话!” 独孤飞鸿面上一热,故意瞪了她一眼,板下脸,沉声道:“那是你毁坏了思过堂,将功折罪,你还敢跟我来讨要奖赏?你子胆子不啊?” “一句话!一会儿打板子的时候,让人私下放水,我以后就对你恭恭敬敬的,不止如此,我还会想办法服阿九留在万剑门,加强万剑门的实力,如何?”姬萱才不理他瞪眼板脸,趁着此刻混乱之际,她必须跟他打好商量,要不然待会儿真的一百杖责打下去,她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看出了独孤飞鸿有惜才之心,有意袒护她。 独孤飞鸿微愣了下,蹙着眉头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有些哭笑不得。这天底下,敢这么逮着他跟他谈判的,她可是第一人,让他在杖责时私底下放水,她也绝对是第一人! “你这子……” 独孤飞鸿忽然轻笑了声,如黑鹰一般锐利的眸子一转,道:“要我放水也可以,你稍后得把你身上的秘密告诉我,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老狐狸! 姬萱在心底暗骂了声,当即就放下了他的手,压低了身子往别处躲去。 “算了,就当我没过。” 独孤飞鸿得意地扬眉一笑,不再看她,举头继续关注上方的战况。 他的眼睛微眯,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神色,显然那赢彻是真的有意手下留情,可是这四名长老却是受了刺激一般,人家不痛下杀手,他们反而不依不饶,非要致对方于死地。 老虎不发威,就当他这个万剑门的掌门不存在了不成? 他的袍袖鼓动,一股滔天的力量在他的手中不断地凝聚,自演武台的中央掀起了一股更大的漩涡。 姬萱低着腰,刚刚找了处安全的地方蹲下,打算关注上边赢彻的战况,谁知演武台上罡风忽起,直接将她给击飞了出去,落地时,离开演武台足足有十几米远。 疯了,连独孤飞鸿也要出手了吗? 他会帮四位长老吗?会不会对赢彻下手? 一颗心猛然揪起,她举目仰望着赢彻傲然挺立于风中的身姿,不安的心在逐渐地扩大。 第六十一章 众人求情 “都给我住手!万剑门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打斗的地方?” 凝聚在独孤飞鸿掌心处的庞大力量伴随着他的掌力推出,滔天的气浪翻滚,将演武台上的整片天空全部覆盖。(手打) 剑圣之境,这就是剑圣之境的实力! 姬萱根本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觉得有一股力量自上而下地压制着她,让她匍匐在地,虔诚膜拜。 剑圣,圣人之境,万民膜拜…… 天空中,交战的双方也在瞬间被气浪劈开,那气浪犹如一道鸿沟,将赢彻与四名长老远远地隔离,遥遥相望,却无法逼近。 赢彻深沉黝深的瞳孔里也跟着出现了骇然之色,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所拥有的力量,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很快地,一抹坚定的神色取代了骇然,他终有一日也会达到剑圣之境,登临巅峰,无人能及! 手中的绝杀剑朝着斜下方猛然挥动,挡去了一部分的气浪攻袭,他身子飞旋,于瞬间来至了姬萱的身侧,弯身将她扶起,揽入了怀中。 一连串的动作从容自如,好似那一阵阵猛烈的势压和气浪对他根本不起作用,还有那拥揽的姿势,仿佛演练了无数遍,流畅自然,又心翼翼。 “嗯。”姬萱埋首在了他宽阔的胸膛,轻嘤了声,贪婪地吸吮着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不安的心也跟着尘埃落定。 双手环在了他的腰际,她紧紧地拥抱住他,心潮澎湃。方才在生死一刻,她才发现她的生命中有三个对她来最为重要的男子,是亲人,是爱人,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 “阿彻——” 她的声音柔媚无比,落入赢彻的耳中,宛如深山中那一声最为清幽的钟鸣,余音缭绕,撩人心弦。 宽大的手掌揽在了她的腰际,狠狠地将她压向了自己的怀中,他从不知道女子的身体可以如此柔软,柔软到好似他再多加一分力,就能将她揉碎。 “跟我走,我保护你!”他字字千斤,掷地有声,分明是最为动人的情话,却用着最为霸道蛮横的口吻。 姬萱轻快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有他这句话,她就知足了。 风止,考核会场逐渐归于宁静。 姬萱适时地推开了他,方才一时动情,她竟然忘记了他们此时身在何处。 “赢彻太子有情有义,今日姬萱有难,你能出手相助,不枉我们在赵国比邻而居五年。你的好意姬萱心领了,不过这是万剑门内部之事。你是外人,不适宜插手,还请速速离去。” 她有意放大了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赢彻眉心稍动了下,明白她心意已决,打定了主意要继续留在这里,他无声地叹息了声,“我要亲眼看着你受刑!” 姬萱没有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她知道即便她反对,依他的性子也还是会执意留下来的。 静静的眸光凝望着他,她再一次看到了晨曦中朝阳,海底深处那抹神奇的光芒,她忽然间发现原来他的眼睛里面有着如此多的丰富的内容,那里有最为冰冷的寒潭,也有寒潭之中缕缕透射出来的火种,传递出丝丝的暖意。 她忽然间又笑了,笑得春花烂漫。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地关注他了?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一言一行开始牵动了她的心? 世事真的很奇妙,明明一开始就争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却可以平静地相对而立,深情凝望。 她蓦地转了身,逐渐走向了演武台上那巍峨屹立的黑色身影,冷傲的头颅高高地扬起,她高声道:“我杀害同门是事实,我不作任何的辩解,愿意接受掌门的责罚。至于其他人,与此事毫不相干,我希望掌门能秉持正义,不受任何有心之人的挑唆!” 深沉的眸子牢牢地锁定她,袖中的拳头也跟着不断握紧,一股股的寒意自赢彻的身周围释放,袍袖无风自动。 独孤飞鸿自台上俯视着那高昂着头颅、口中振振有词的少年,她这哪里是领罚之人该有的口吻?倒像是在跟他谈判,不准他牵涉累及他人。 这家伙似乎自他第一眼见到时,就显得很特别,也正是如此,他才格外爱惜。 他摆了摆手,朝着周围的人群中高喊了声:“刑罚长老!” 东方寿闻言,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来至演武台的跟前:“掌门。” “杖责一百,你来施刑!” 独孤飞鸿的话音方落,会场周围的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想不到掌门真的要杖责姬萱,而姬萱竟然也没有逃避,愿意主动留在万剑门接受杖责,他们不由地怀疑,要不就是姬萱的脑袋烧坏了,要不就是她留在万剑门另有目的。 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人,来至演武台前,寒彻的气息让人退避三舍。 “掌门,姬萱杀人固然不对,但她也是为了自卫,才下重手,还请掌门能网开一面,减去她的杖刑!” 姬萱讶异地转首望向了与她并肩而立的男子,不由地困惑,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为她求情之人竟然会是他! 他不是一直视她为假想敌,担心她抢夺了他掌门之位吗?为何此时却突然站了出来,为她求情? 他是出于真心的,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 独孤飞鸿看着台下自己的徒弟,也颇为意外:“殇儿,你要为她求情?” 轩辕殇挺立在那儿,目不斜视,却是坚定地了头:“方才大家都看得清楚,穆堂主有意隐瞒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还欲对姬萱痛下杀手,倘若姬萱不还击,那么此时杀害同门之人就不是姬萱,而是穆堂主。若是如此,穆长老还会揪着杀害同门这一条罪名,咬着不放吗?” 他带着寒意的目光投向了穆长老,煞人的气势有增无减。 “对,姬萱只是自卫杀人,她不过是个区区的蓝竹剑客,能够越阶杀人纯属偶然。我想她也只是为了防守,在危急关头以命相拼,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攻击力道,所以才误杀了穆堂主,情有可原。” 轩辕剑也跟着来至了兄长的身边,一起为姬萱的求情,临了,他还朝着姬萱的方向眨了眨眼,示意她他们是站在她这边的。 人群中,楚云茜、楚云濂、莫寒还有魏廖和宋仙瑶等人也纷纷走上前,为姬萱求情。 “请掌门法外开恩!” 姬萱转首一一扫过众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这些人能在此关键时刻为她情,这份情她心领了。 站在一旁的穆长老看着这一幕,却是丝丝阴霾和森冷爬满了他的脸孔,他冷哼了声,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倘若我们万剑门无法做到赏罚分明,将来如何约束弟子的言行,如何服众?希望掌门能秉公执法,不要让人失望和心寒!” “穆长老,方才在比武之前,可是你亲口的,比试双方没有一个人倒下,比试就算还没结束。难道那个时候,你就没有想过可能会闹出人命来吗?”一直保持沉默的东方冥也在此时开了口,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 “东方冥,姬萱是你找来的,你当然为她话。你的话,无法让人信服!”穆长老狠狠地驳斥了他,阴冷的眸子迸射着寒光。 此时,人群中又再走出一人,轻佻地勾着唇,道:“掌门,姬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同门,的确罪无可恕。不过若是有人暗地设伏,企图杀害同门,又是什么罪名?” 赢朔脸上挂着一抹邪肆的张扬的笑意,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了穆长老,其用意不言自明。 独孤飞鸿眉头皱起,锐利的目光射向了穆长老的方向,扬声道:“朔儿,这是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掌门,就在昨日,徒儿与姬萱师弟从死亡丛林完成任务回来,经过门派外的林子时,却遭到了同门的伏击,陷入八方锁龙阵中。徒儿九死一生,险些就丧命在了那里,若不是有赵国的慕臣相在场,破解了阵法,徒儿恐怕就再难见师傅一面了。” “到底是谁要害你?”独孤飞鸿面色一沉,厉目却是直直地逼视着穆长老。 “徒儿亲耳听到那几名弟子亲口承认,他们是奉了穆长老的命令,在林子设伏,为的就是除去徒儿和姬萱师弟。此事,赵国的聂大将军和慕臣相皆可以作证。” 穆长老心底一慌,连忙反驳道:“赢朔,你休得胡言!老夫行事光明磊落,岂会做这等暗箭伤人之事?” 人群中,聂云和慕轻鸿两人从容地走了出来,他们虽是外人,不宜干涉万剑门内部之事,不过现在赢朔提及了他们,他们便不好再置身事外了。 还未等慕轻鸿开口,聂云豪爽的性子先朗声道:“独孤掌门,我聂云最痛恨的就是暗箭伤人之人,我们在林中遇伏确有此事,而且也听到了那几名弟子所言。如何决断,我们是外人,不方便插手,只能对今日之事表示遗憾。” “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待某解决了门派之事,再好好地招呼两位。”独孤飞鸿冲着两人了头,对于这两位七国闻名的青年才俊,他还是颇为欣赏的。 聂云对着对方拱手一拜,算是回了礼,对于真正的强者,他打从心眼里钦佩。转头时,却发现慕轻鸿正以一种怪异的目光在打量着姬萱,闪动的眸色,情绪未明。 他抬手碰了碰他慕轻鸿的衣袖,很少见他有不在状况的时候,很好奇,他究竟为何对姬萱突然产生了格外的兴趣。 慕轻鸿回了神,收敛心绪,抬头望向了演武台上的独孤飞鸿,唇边逸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刀剑无眼,但凡比武总有伤亡,穆堂主不幸而亡,在下也颇感遗憾。至于设伏暗杀一事,我想可能只是个误会,穆长老也未必知情,或许是某些宵之人有意嫁祸,意欲挑拨穆长老和贵徒之间的关系。不管是误伤也好,误会也罢,轻鸿以为最重要的是万剑门门派内的团结,当以和为贵,不要因为死去的人,而伤了活着的人之间的和气。” 他的声音婉约轻柔,如泉水叮咚,落入每个人的心间,如一股股圣洁的泉水洗涤人的心灵,于瞬间化解了戾气。 “掌门,慕臣相得有理,死者已矣,我们应当将目光放在远处,朝前看。万剑门内部的团结才是最为重要的,不如以和为贵,将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一概抹去。穆长老,你认为呢?”东方冥紧接着慕轻鸿的话,了下去,目光深沉地望向了穆长老,带着几分警示。意思是,倘若他想继续追究姬萱的罪责,那么他涉嫌谋害赢朔和姬萱的阴谋也必定会被查个水落石出。 穆长老阴沉地眯起了阴鸷的眸子,沉思了一番,此刻形势对他不利,死了一个穆楠,他的确心痛,但没有必要为了他而丧失了他好不容易在万剑门建立起来的人脉和势力。日后,等他与司徒家的人建立好关系,一起联手对付独孤飞鸿,夺取了掌门大位。到时候,他想要取姬萱的性命,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第六十二章 男男女女 穆长老思索了一番,左右衡量,阴沉着眸色,道:“当然,万剑门的内部团结确实重要,不过,姬萱当场杀人,倘若就这么不了了之,恐怕掌门也无法跟所有万剑门的弟子交待。(手打)杖责可免,但她必须去藏书阁守阁五年,五年之内,不得参与万剑门任何的事宜!” 他言外之意,就是五年之内不准独孤飞鸿收她为徒,也杜绝了她争夺掌门之位的资格。只要她身在藏书阁,那么她就无法妨碍到他的大事,对他来也就微不足道了。 独孤飞鸿在演武台上沉思了会儿,转目望向了姬萱的方向:“姬萱,你可愿去藏书阁守阁五年?” 他将抉择的权力交给她,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我愿意去!”穆长老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姬萱也不傻,她就不信区区一个藏书阁就能困住她! 伴随着独孤飞鸿对姬萱杀人的判决,一场混乱逐渐消于无形…… 寝室内,拥挤不堪,站了许多前来关切之人。 楚云茜霸道地推开了所有人,挤到姬萱的身边,拉着她,主动要求为她涂抹伤药。 经过一场恶战后,姬萱身上伤痕累累,衣裳也有些残破,尽管如此,却丝毫不减她的冷傲之中带着高贵,高贵之中蕴含优雅的风姿。 楚云茜两眼泛着红星星,崇拜着望着她,手在她身上四下揩油:“墨哥哥,你快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把药抹。” “这个……”姬萱面上露出了尴尬之色,环扫了一圈,这屋里男男女女加起来差不多有六七人,要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服,这不是存心揭她老底吗? “茜儿,不用了,一会儿让九姐姐给我上药就成。” 楚云茜粉嫩的嘴嘟了起来,活脱脱一副白兔的形容,不忍心教人拒绝。 “茜儿乖,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我不能毁了你的清誉。” “她也是女子!”哀怨的目光射向了笑得妖魅的阿九,楚云茜嘴撅得更高。 阿九呵呵一笑,笑得花枝招展,软弱无骨的娇躯故意挨近了姬萱,冲着楚云茜道:“丫头,你太嫩了,你墨哥哥不喜欢的!” 姬萱嘴角抽*动,有些受不了她的骚性大发。转目间,她见到一抹丽影朝着屹立在大门旁犹如门神一般的赢彻身边踱步过去,她不自觉地眯起了眼,视线牢牢地锁定了他们。 “你就是秦国的赢彻太子?”宋仙瑶优雅地站定在了离赢彻不到三步远处,举目仰望着他,美貌绝伦的姿容上映出了一抹嫣红。她从前一直听人秦太子是如何冷酷无情之人,所以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嫁给他,可是今日在考核会场上见到了他大发神威的英武之姿,又有他为护姬萱所表现出来的重情重义,她的芳心也跟着为之一颤。 原来这就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有情有义、实力非凡如天神降世一般的男子! 忽然间,她不再抗拒父王为她安排的这门婚事了,因为眼前这个男子,看起来虽然冷酷、拒人千里,可是却让她很有安全感,值得依靠。 赢彻没有理会,只当她不存在。他目不斜视,眼神聚焦在了坐在姬萱对首床榻上的赵浔身上,目光深沉而强烈。 她竟然和赵太子同居一室? 昔日里,邯郸城内,她和赵太子之间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他也曾亲眼目睹她痴迷地追着赵太子身后跑的景象。 空穴未必来风…… 真该死!莫非她还迷恋着赵太子,这才跟他同居一室? 身上的寒意在一阵阵地向外传递,使得整个屋子的温度也跟着下降。 赵浔被他如此强势的目光关注着,浑身不自在,一双狭长的凤眸冷瞪了回来,幽幽的漩涡在如水一般的眸子里掀起。 秦太子赢彻,昔日里不过是赵国一区区的质子,在他的眼中微不足道,没想到如今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产生怯意。 难道他和姬萱一样,多年来隐忍不发,都是深藏不露之人? 从前都未曾听两人有交集,甚至赢彻还霸占了大半个质子府,誓与姬萱不相往来,可是如今呢?演武台上,两人暧昧莫名的对视,分明不是寻常的朋友关系,倒像是一对相互倾慕的恋人…… 恋人? 赵浔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再次狠瞪了过去,然而在对上赢彻寒意逐渐转浓的深眸后,他最终还是难敌对方的眼神交战,眼睛轻眨了下,微微侧过了脸,心底一片翻腾。 宋仙瑶被晾在了那儿,见赢彻不搭理,绝色的容颜上染上了一层尴尬,但是她没有放弃,继续道:“我叫宋仙瑶,是宋国公主……” 她有意停顿了下,羞涩地低下了头,心想着他听到了她的真实身份后,也就能知道她就是他的未婚妻。面对自己的未婚妻,他应该会有所反应了吧? 姬萱一双冷眸死死地锁定在了两人的身上,眉心越来越揪紧。 可恶!这宋国公主不是不喜欢赢彻,不愿意嫁给他的吗?可是眼前这景象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难道她在见到了赢彻本人之后改变了主意,开始倾心于他了? 臭赢彻,到处拈花惹草! “嘶——”她一个激动,扯动了手臂上的伤口。 她这一声轻呼,也将赢彻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深邃的冷眸中闪过一抹暖光。他直直地绕过了身前的宋仙瑶,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径直朝着姬萱的方向走去。 宋仙瑶当即就石化在了原地,俏脸煞白。 他……他竟然连正眼都未瞧她一下! 难道他不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吗? “跟我走,这里太吵了!”赢彻伸手递向了姬萱的面前,他没有主动去拉她的手,将主动权交给了她,然而那口吻、那专注的眼神,却让人不容抗拒。 盈盈闪动的目光望向他,姬萱心里满满,一颗颗的种子在无声地生根发芽,瞬间绽放了朵朵花儿,花香四溢。 赢彻还是原来的那个赢彻,对待任何人都冷漠无比,唯有对她……唇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颇有种窃喜和成就感。 手送入了他宽大的掌心,相握的一瞬间,冷暖交织,逐渐融合。身上的疼痛也似乎不见了,满身的轻松自在。 “墨哥哥,你还没抹药呢!” 楚云茜叉腰瞪着赢彻的手,道:“喂,墨哥哥身上还有伤呢,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寒彻的目光往楚云茜的方向一甩,带着极大的威慑力,惊得楚云茜娇躯一震,扁着嘴,似乎就要哭出声来。 “你吓到她了。”姬萱颇有些无奈,只好过去摸了摸楚云茜的头,好声安慰。这么可爱的女孩,哪里经得住他这么凶狠的一瞪,也就是她练就了铜墙铁壁一般的厚脸皮,才能抵挡住他极有杀伤力的眼神。 “墨哥哥,你不会也喜欢他吧?我不要!我不要跟这个大冰块共侍一夫!”楚云茜委屈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可是出来的这话,实在让人咋舌。 “呃……”姬萱额头冷汗直流,这丫头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她是不是应该将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告诉她呢?要不然一直让她这么误会下去,芳心错付,那她该有多罪孽啊! 感觉身边的寒意浓重地入侵,姬萱微颤颤地扭头瞄向了赢彻,他那张脸此刻黑沉得可怕,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滚滚乌云。 他猿臂一伸,揪起了楚云茜的后领,跟拎鸡一般将楚云茜丢向了站在门的另一侧的赢朔身上,随后大摇大摆地拉着姬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酷劲十足! “啊——大冰块,我讨厌你!” 楚云茜双手揪在了赢朔胸前的衣襟,娇的身子撒狂一般地摇晃着,气恼至极。 赢朔自上而下俯视着眼前这个娇玲珑、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公主,虚着眼道:“喂,不!麻烦你挪开你的爪子!” 楚云茜涨红着脸,仰头气冲冲地朝着他吼了过去:“你谁是不?就抓你、就抓你!” “你是那大冰块的弟弟,你也是大坏蛋,我讨厌你!” 两只爪子肆意地荼毒着赢朔的衣襟,她像只猫儿一样充满了不痛不痒的攻击性。 赢朔斜挑着眉毛,低头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了一抹自然流露的笑意。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公主如此可爱? 他细细地打量着她,她安静时,高贵优雅,闪动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话一般;话时,声音如百灵鸟一般悦耳清脆;笑时,笑容放得大大的,纯净甜美,不含一丝杂质;发怒时,又像一只猫儿满地打滚……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女子? 身边有一抹清丽的身影夺门而出,将他从出神中拉了回来,他扭头一看,却是宋仙瑶掩面逃离了房间。 剑眉微微蹙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睛大亮,绽放出一抹异样的光芒。 在郢都城与大哥相遇时,他就一直怀疑大哥身边的女子很是面熟,这一次,大哥竟然为了姬萱主动站出身来,而且还施展出了他的真实实力……也是自那一刻起,他第一次对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哥产生了敬服。 大哥为何如此在意姬萱的生死,还有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的反应…… 难道…… 他眉宇间豁然开朗,不由地低咒了声,他为什么如此迟钝,竟然没有早早地发现? 第六十三章 藏书阁 藏书阁,位于万剑门最西北角的位置,依山背水,临湖而建。(手打) 在藏书阁之外建有一片竹林,郁郁葱葱的枝叶相互交叠,看似唯美而雅静,实则暗藏玄机。 平常这个地方是万剑门弟子的禁地,一般的弟子、哪怕是普通长老也不允许踏入半步,唯有掌门和拥有玉剑令的几位副掌门和长老才有资格入内,就算是穆长老也没有这个资格进入藏书阁。 赢彻拉着姬萱从寝室出来后,为了躲开繁杂的人群,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藏书阁外的较为僻静的竹林前。 “咦,莫非这里就是传闻中的藏书阁?”姬萱仰头看到了竹林的深处一座高耸入天的楼阁,只是目测她大概估计了下,应该有九到十层楼的高度。按在万剑门之中也算是最为高耸的建筑了,可能是因为它地处偏僻的缘故,所以她一直没留意到。 赢彻顺着她的视线仰头望去,握着她的手的右手也跟着紧了紧,未来的五年,她就要在这里度过,这让他如何放心得离去? 姬萱感觉到了那力度,转头冲他咧开了一抹浅笑:“别担心,听藏书阁里面只有一位太师叔在里面守阁,我最多也就是去陪陪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听藏书阁只有掌门和万剑门之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才能入内,就连穆长老都还没有这个资格,所以他想找我麻烦也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跟我走?我能保护你!”赢彻深望着她,眼神专注。 “你能保我一时,能保我一世吗?”姬萱浅笑低吟,美眸之中传递出了丝丝的坚定,“阿彻,我们以后要走的路很艰难,我们都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的话,总有一日我们都会成为彼此的软肋。你大业未成,我也没有能力将墨儿带回来身边,所以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的心意,我铭记于心。” “你是女子,有时候,可以软弱些……”他低低地轻叹,他想她可以倚靠他,让他来为她遮蔽风雨,但这些话最后还是停留在了喉中。 她是不同的,不是一般的女子。 倘若她真是一个全然倚赖于男人,没有自己主见的女子,也就不值得他倾心相顾了。只是看着这样的她,看着她伤痕累累还在拼命坚强地支撑着,他坚硬的心也跟着软化。 他低低的轻叹声落在姬萱的心间,心底某处软成了一片,所有的人都只看到她坚强的一面,其实内心里,她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她希望有人来疼爱她、关心她,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当她倦了、累了,能有一个避风的港湾,可以让她不畏惧外面的风雨;当她开心、欢喜时,也有人能与她分享甘甜,倾诉衷肠…… “阿彻——” 她的心潮涌动,一个简单的亲唤声却是无比得动人心弦。 “阿彻,我身上的伤好痛!”充盈着柔柔的水光的眼神凝视着他,姬萱微撅起殷红的嘴,也学着楚云茜撒起娇来。 每每楚云茜对她使出这招时,她通常都是招架不住的,不知道现在用在赢彻的身上是不是也管用。 赢彻伟岸颀长的身躯明显地抖动了下,像是在打寒战,一双冷眸跟见鬼了似的瞄向她,除此之外,毫无反应。 姬萱气得咬牙切齿,敛目狠瞪着他,要不要这么夸张?难道她就不能学人家罗莉撒娇吗? “该死的赢彻,我命令你,现在就给我处理伤口!” 死木头,非得逼得她野蛮不成? 好似松了一口气,赢彻突然弯身将她横身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竹林深处前行。 “喂,处理伤口不用去那么……什么的地方吧?”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姬萱窝在他宽厚的怀里,嫣红着脸颊,两眼贼兮兮地瞄向竹林深处,不由地开始想入非非、心猿意马。 曾经有过扑倒两大美男的战绩,不知道扑倒眼前这一枚会是怎样的场景?无数的蚂蚁在她的心底爬动着,挠得她心痒难耐,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耶稣上帝……难道他们的第一次会在这么……纯净环保、绿意盎然的竹林中发生? 貌似、好像……也还不错哈! “你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猫腻?”耳边忽然响起了赢彻的声音。 姬萱摸摸自己的脸颊,故作左右顾盼,借以掩饰那上面开出的朵朵红云,她用着郑重的口吻道:“我在看这林子里会不会有机关陷阱,我们还是心一比较好。” “你很热吗?脸都烧红了。”赢彻继续低头看着她,一边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双唇不住地打着架,姬萱心底暗暗叫苦,他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干嘛老盯着她的脸不放,难道她稍微一下他都不成吗? “可能是伤口发炎了……”她极为慎重地回道。 “你再忍一忍,我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给你处理伤口。”他着,加快了步伐,继续深入竹林。 姬萱一下子就泄气了,软趴趴地倒在了他的怀里,难为她天马行空地臆想了半天,原来他不过是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给她疗伤罢了,浪费她的感情啊,失望啊…… 赢彻见她突然没了精神,以为她的伤势更重了,面色变得更加凝重,他足下轻,开始施展轻功快速地飞掠。 瑟瑟的风声,竹叶的摇曳声,奏响成了一曲交响乐。 飞至半途,赢彻忽然降下了身子,落在了一块石碑处。 姬萱探出头来,朝着他视线的方向望了过去,原来这里立了一块石碑,以此为界就是藏书阁的禁地所在了。 石碑上除了刻了一段禁令外,还有一道形状怪异的凹槽,倒像是启动什么机关的锁匙。 “这形状好像是……”姬萱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她从赢彻的怀里跳了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了东方冥所赠的玉剑令,弯身将它嵌入石碑中央。 形状、大,正好吻合! 一道异样的光泽自玉剑令的玉体内滑过,两人抬头望向前方的竹林,重重叠叠的竹影在此刻大量地移行变位,直教人看得眼花缭乱。莫非前方的这片竹林中设有阵法? 幸好他们及时止步,没有擅闯,要不然的话,也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陷阱机关存在。 许久,竹影静止,在竹林中间开出了一条狭长的道,道的尽头云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不知蕴藏了什么玄机。 “走!” 赢彻在先开路,姬萱随后跟上,两人心翼翼地往道的尽头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每一步过处,竹影重新晃动,恢复了原来杂乱无序的排布。 仰头处,十层高的藏书阁高耸入云,巍峨壮观,尤其是近处看时,更显得它的庄严和恢宏。区区一个万剑门的藏书阁竟然也建得如此阔气,难道整个万剑门真有如此多的藏书? “弟子姬萱奉掌门之命前来守护藏书阁,还请太师叔出来一见!”姬萱对着藏书阁的大门高喊了声。 四处静悄悄的,正如传闻中的一般,这里除了守阁的太上长老莫太师叔之外,再无其他人存在。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两人对望了一眼,颇感惊讶,莫非莫太师叔出去了? “我们进楼看看。” 浓浓的书卷味之中夹杂着一丝酒味,淡淡的,却很香醇。 听闻莫太师叔的癖好较为广泛,嗜酒就是其中之一,看来所言非虚。他常年守护着藏书阁,连带着藏书阁内也充斥着淡淡的酒香。 走进藏书阁的第一层,整齐有序的书架依次排列,每一层的书架上都摆满了一册册的书籍,书籍的上边覆有一层厚厚的灰土,推门而进时,从门外飘进来的风将上面的尘土吹得到处飞扬。 姬萱终于明白为什么需要有人来陪着莫太师叔守藏书阁了…… 她随手拿起了一本放置在最靠近门边的书册,掸开上面覆着的厚厚的尘土后,依稀显映出了几个字:“入门内功心法”。 竟然是万剑门的一星入门内功心法秘籍?! 姬萱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象,莫非万剑门所谓的藏书阁就是万剑门收藏所有武功典籍的禁地所在? 天哪,倘若真是如此,那她不是赚大发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她又连续翻阅了几本,二星的、三星的……满满的书架上所存放的竟然真的都是武功秘籍!只不过,这一层里面存放的最为高深的也就是三星的秘笈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越往上一层,秘笈的星级数就越高呢? 兴奋的火焰跳跃在她的眼底深处,她终于领悟了独孤飞鸿派她来守藏书阁的用意,他并非要惩罚她,而是给她大大的好处,想要用心栽培她。 五年,五年的时间,倘若给她五年的时间,凭借她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她相信她一定能阅尽整个藏书楼的书籍,那么她的武学修为也必定能有突飞猛进的增长…… “阿彻,我选择留在万剑门是对的!” 第六十四章 缠绵悱恻 听到姬萱如是,赢彻放下了手中一本三星的秘笈,柔和的目光望了过来:“我们去楼上看看,或许有更为高深的武功秘籍。(手打)” 两人一直走到了第五层,发现第六层以上的楼阁是上了锁的,无法再往上行进。而第五层所存放的除了六星的武功秘籍外,就是些关于炼剑之类的冶炼法门,还有驯兽之类的要术,这些东西对于常人来便是大大的财富了,可是对于姬萱和赢彻两个见多了大世面的人,却仍觉得有些失望。 姬萱手中现在掌握的秘笈就有七星的,所以七星以下的秘笈入不了她的眼,她相信被锁在上面的必定就是七星以上的秘笈了。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一定有机会进入上面的楼层的。 赢彻在楼层四处打量了下,将姬萱拉到了窗台下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你先坐下,我给你抹药。” 窗台边有一缕温和的阳光透射进来,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 姬萱静静地看着他为自己涂抹伤口,他的眼神很专注,仿佛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工艺品,心翼翼。他的鬓发,他的眉目,他的唇,虽及不上墨九天的精致和漂亮,却有着另外一番风味,无一不让她眷恋。 温和的阳光融合在他略显坚硬的俊脸上,有着一种极致矛盾的美,姬萱痴痴地望着他,已然上完药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脖颈,指尖轻轻地划过他喉间微凸的一,顺着他脖颈的曲线,抚上他薄削如刃的双唇…… 赢彻的动作孑然而止,双目猛然抬起,闪烁着炯亮的芒光,牢牢地锁定了她。喉间的微凸上下滚动,他炯亮的眸底燃起了簇簇的火焰,他的手臂猛地一带,将她揽倒在了臂弯。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摆在她腰间的手也逐渐向上游移,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发髻,轻轻一挑,扯开了发带。霎时间,青丝如瀑般撒落,铺满她的双肩,也垂落在了他的臂弯。 阵阵的清香,钻入他的鼻翼,涤荡着他的心湖。他微微推开了她,双手轻捧着她的脸颊,深望着她,目光缠绵而迷离。 “阿彻——”姬萱颤声轻唤着他的名字,双手揪在了他的衣襟处,心跳得急促,隐隐有些紧张。 赢彻目光黝暗了下,俯首轻吻她的额间,她的眉心,她的眼睛……他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是在膜拜一件世上无比珍贵的圣物。 他的吻每落下一寸,她的心口就跟着强烈地上下起伏,他薄削的双唇掠过她的唇瓣,斜斜地向上,含住了她的耳垂。灼烫的热度激起阵阵的酥麻,她浑身的力气顿时全失,柔柔地倚进了他的臂弯,仿佛浸泡在了充满暖意的温泉之中,舍不得离开。 “萱儿,怕吗?”他声音变得粗哑。 姬萱在他的怀中羞涩地摇了摇头,双颊上已是烫热一片。 赢彻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佩戴在腰间的绝杀剑被他倏地拔出,然后重重地抛出了窗台,一缕耀目的阳光也就这么直直地照射了进来,增添了几分暖色。 窗台外,还能听到绝杀剑传来的不满的咒骂声:“子,你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好吧,我老人家今天就做一回好事,替你们站岗了。” 姬萱埋首吃吃地低笑,她几乎就要忘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剑灵的存在,幸好他还记得。 “不许笑!”他霸道地道,伸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衣带,长袍一掀,铺在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面上。他的双臂紧揽着她,将她放在了他的长袍上,俯下身来深深地凝望着她,目光交缠而炽热。 衣衫一层层地剥离,白璧无瑕的皎洁之躯再无最后的遮蔽。 她曲线完美的身体全然暴露在了赢彻的眼底之时,他气喘得更加困难,双眸犹如膜拜女神一般膜拜着她如玉皎洁的身体,双手轻轻地触摸着,带着一丝好奇,一丝轻颤,一丝激荡。 两人都是初次体验男女之事,只是轻轻地一触,就激荡起彼此内心的火热,生涩的碰触,更是惹人心痒难耐。 “萱儿?” “嗯?” 姬萱的意识有些迷茫,睁着迷蒙的眼睛望着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他的目光突然间迸发出了惊人的热情,俯首埋入了她柔嫩细滑的颈窝间,热唇贴着她的颈部完美的曲线向下滑动,一路狠狠地吮吻,留下许多淤红的吻痕。 他还不满足,吻痕一直向下,经过她美丽的锁骨,来至她胸前傲人的双峰…… 他的吻由生涩逐渐转为火热,唇舌撩拨着陌生的情潮,有力地憾摇着她的神智,酥醉她的意志,直至她周身烧烫如火,用力地扭动起来…… “萱儿?” “嗯?” 再次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向他,他冷峻的脸孔已经全然瓦解,一层迷人的红晕染上了他的面颊,双瞳之中不见了千年幽潭,有的只是滚滚的热潮和炽热的火焰。这样的眼神,让姬萱看得浑身燥热,又隐隐有些害怕和不安。 “萱儿?”他再次低唤了她一声,眼底写着浓浓的**,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姬萱的身子已然烧烫到了一个端,手抚上了他的胸膛,一寸寸地挠动,直挠得赢彻心底又是一阵狂热,眸色也跟着加深了一层。他的大手向下滑动,分开了她细滑的双腿…… 充满书卷香味的藏书阁,此刻一室的春意盎然,旖旎的风光羞煞了窗外的日头。 窗台外,日头偏移,照射进来的光亮逐渐转黯,然而窗户内的热度却在不断地上升。 当他沉身进入她身体的瞬间,撕裂般的疼痛不断蔓延,姬萱的口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不过这种疼痛很快被另一种快感所取代,抵死缠绵的**一浪接着一浪。 赢彻初尝此等**蚀骨之事,再加上是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无休止地缠绵悱恻。两人都乐在其中,瞬间直上青云,瞬间直坠入地,一室的暧昧与喘息声。 然而,变故却在转瞬间发生,一种不知名的牵引力使得蕴藏在两人体内的神秘力量同时启动和运转。 如潮水一般的乳白色热流自姬萱的体内奔涌向了赢彻的身体中,透过内视,姬萱看到了他体内如云雾一般缠绕的黑色气团,像黑洞一般无止无休地吸纳着她身体里奔涌而去的热流。无论热流如何冲刷,都无法将那黑色的云雾冲散或压制,她甚至看到了雾状的气团在逐渐的变化成形,最终变幻成一张狰狞的面孔向她吞噬而来。 “啊——”姬萱大惊,指尖深深地嵌入了赢彻的肌肤中,欲将他从身上推开。 然而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反而重重地压了下来,将她牢牢地禁锢着,冲撞的力道也跟着加重加快。 姬萱的眼神逐渐清明,她抬头望进了赢彻的双目,呼吸猛然一窒,不由地大吃一惊。 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在他的眼眶里看到了一双赤红的双目,带着无尽的魔气,让人惊悚万分。 一团团黑色的雾状的魔气也跟着自他身周围四溢,霎时间,整个藏书阁的楼层皆被黑色的雾气所萦绕。那雾状的魔气不断地变幻形状,有地狱修罗,有恶魔鬼怪……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在肆意地咆哮、怒吼,狂魔乱舞! “阿彻!阿彻,你弄疼我了……” 她的手敲打在他的胸膛,想要唤醒他,此刻的他像是入了魔一般,太过吓人,她感觉到了丝丝的惧意。 身体里的热流还在大量地流失,无穷无尽地涌入他的体内,被他所吞噬,而他的动作也似失控了一般,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猛烈,直将姬萱折磨得飙出了眼泪。 “阿彻,你快醒醒!阿彻,你吓到我了……” 她的唤声将迷失中的赢彻拉回了一丝神智,他忽然低吼了一声,一拳接着一拳重击在地面上,直至拳头的指关节上渗出了血迹,他才终于清醒过来。 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他看向身下的姬萱,在见到她眼角淌落的泪水后,心底不由地一阵慌乱。 “萱儿,对不起!我……” 姬萱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底微微触动,这就是他身上的秘密吗?难道传闻都是真的? 一抹心疼划过眼际,她伸手捧住了他线条冷峻的脸孔,认真地口吻道:“阿彻,没关系的,不管你是天神也罢,魔君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算与天下人为敌,我也丝毫不惧!” “萱儿——”赢彻动容地俯首,温柔地吸去她眼角的泪痕…… 窗外的云层逐渐散去,暖日再次照射进了藏书阁,也将浓浓的魔气驱散得一干二净,仿佛它从未发生过一般。 姬萱静静地伏在赢彻的怀中,一动不动,聆听着他至今还跳动得急促的心声,墨发缠绕在他胸前,几绺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了他的胸膛,增添了几分迷乱。 赢彻阖目揽着她,方才发生的一切还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心有余悸。他最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偏偏发生在了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双拳紧紧地攥起,想借着指甲嵌入肌肤的疼痛来忘却这可怕的一幕,然而他却发现很难很难。 姬萱侧目望着他深深蹙起的眉宇和紧抿的双唇,心底划过丝丝的痛楚,他体内的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它看起来不像她身体里那团神秘的力量那般圣洁,却像是恶魔一般,张大了魔口贪婪地吞噬着她的力量。 幸而,她的内力没有丝毫的损伤,流失的能量也在瞬间自动修复。她隐隐有种感觉,是她身上的那股圣洁之力唤醒了沉睡在赢彻体内的魔力,使得它侵入了赢彻的大脑,从而控制了他的神智,所以他才会失控,才会衍生出魔性。 她到底要如何帮助他,才能消除他体内的魔性呢? 她伸出手,以指尖轻轻抚平他眉心那道皱痕。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紧抿的双唇蠕动了下,微微启口道:“萱儿,倘若有一日我真的化身为魔,我希望能死在你的手里……” 第六十五章 莫太师叔 【这一更是给同学关于荀荀的500字长评的,虽然来得晚了些,不过也算是甜蜜的加更了,呵呵。(手打)希望对等着更新的亲们来,是个意外的惊喜!】 姬萱猛然抬头,伸手捂上了他的嘴:“不许胡!就算是魔,也有善的一面,只要你心中存着善意,就不会让魔控制你的心神。” “是魔是佛,我根本不在意,我只是怕会伤到你。”赢彻勾住了她的腰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歉意,“刚才我就伤害到你了,不是吗?” 姬萱轻摇着头,双手勾下了他的脖颈,道:“你听到我的叫声,恢复了神智,明你是可以战神心魔的。只要你心中存着爱意,它就无法完全地控制你。我们一起努力,将它完全地压制住,或许当你的实力超过它之时,你就能反过来驾驭它,让它成为你身体力量的一部分。” 赢彻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庞,动容道:“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女神,我若是没有遇见你,或许早就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君……” 姬萱轻盈地一笑,方才残留下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抬首主动地送上一吻:“这是你过的最为动听的情话了,我一定要把它记下来,牢牢地刻在脑海里。” 赢彻徐徐地笑了,他此刻的眼波柔和得宛如静静流淌的一江春水,微笑时,眼波中化开了朵朵桃花,让人迷醉在这春花江水中。 原来,这就是他的笑容,他的笑容也可以这样动人、这样令人陶醉。 “阿彻,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快被你给迷倒了……” 笑容尴尬地僵在了唇边,赢彻的脸庞上划过一抹淡淡的红晕。 “别嘛,再笑一个!”她伸手牵动着他的唇角,想要逗逗他,让他忘却心中的阴霾。 “别闹了,我笑不出来。”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一层。 姬萱不再逗他,双手顺着他的脖颈下滑,来至他的胸前,指尖在他的茱萸处轻轻地打转,惹来他一声动情的低吟。他很快捉住了她欲意使坏的手,冲她郑重地摇摇头,一抹忧虑迅速地划过。 他担心方才之事再次发生,所以他不敢再轻易尝试了,尽管那滋味**蚀骨,让他永生难忘。 姬萱颇有些失望,但内心深处,她也有的后怕,只是,倘若连她也退缩了,那么他们以后的性福岂不是全毁了? “阿彻,我们再试一次,你心里只想着我,不要去想别的,会没事的。” 赢彻拧眉盯着她,沉吟了稍许,依旧摇头。他起身抓起了自己的衣裳,正欲往身上穿去。 姬萱狠咬了下唇瓣,眸光忽闪,突然对着他嚷道:“你不要就算了,下次我找墨大哥试去!他可比你温柔多了……”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赢彻,他手中的动作猛然一滞,随后如鹰一般俯冲而下,埋首狠狠地吻住了她那张不老实的嘴。她竟敢去找墨九天试这种事?实在太可恶了! 一想到墨九天那张美得神人共愤的脸蛋,连他都有些嫉妒,一个男人怎么能长成那样? 大手紧扣在了她的纤腰处,他狂烈地亲吻着,极尽缠绵地勾引上那丁香舌,与之共舞。 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姬萱得逞地眨着眼,里面满是奸猾的笑意。 他粗糙的大手顺着她光滑的皮肤下滑,忽然进入了神秘地带。姬萱始料不及,那炙热的温度立刻燃了火焰,使得她浑身颤动,喉中低呼。 一阵意乱情迷后,感觉到他的分身就在了她的腿间,却迟迟不入,她霍然间就明白过来,他还是在顾虑着方才发生之事,所以即便很想,也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她轻叹了声,也伸手滑向了他的身下,柔软的手轻颤着握住了它,两人同时一阵颤栗。赢彻抬眸,双目之中燃烧着如篝火般明亮的火焰,那里面的温度,几乎可以焚尽世间的一切。 一地的暧昧,一地的火热。 直至窗外响起了绝杀剑的咒骂声,两人才停止了漏*,快速地穿戴整齐,想去察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藏书阁门外的空地上,一人一剑正打得酣畅,剑是绝杀剑,人却是一个形容邋遢不修边幅的男子。那男子从外貌上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的年纪,然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股厚重的气息和充满沧桑的眼神,却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外貌是否跟真实年龄相符。 “你使的究竟是什么招数?为什么能处处牵制我?”绝杀剑灵原本不想出声暴露自己的剑灵身份的,可是谁知这男人一出现就拿酒浇灌它,让它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你不知道万剑门的御剑诀一旦练至最高境界,就能驾驭天下万剑吗?哪怕你是上古的绝品宝剑,也不例外。懂吗?东西?”男子轻挑的话语激得绝杀剑灵直冒怒火,它好歹也是万年前就成名的灵物了,竟然被眼前这个男子称为东西,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剑光暴涨,一股股的煞气向外四溢和迸射,仿佛要席卷出一团团的狂风巨浪,将男子整个儿覆灭。 男子一手执一酒葫芦,一手捏剑诀,口中懒散地默念着口诀,只是如此动作,就将绝杀剑灵克制得死死的,无法近他身体一步。 当姬萱和赢彻两人赶到现场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不由地对望了一眼,露出惊骇之色。 这男子莫非就是传中的莫太师叔? 可是他不是被废了武功吗?为什么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竟然连绝杀剑灵都奈何不得他? “你就是莫太师叔?”姬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几乎就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他满身的酒气,头发蓬松堪乱,一阵阵的恶臭夹杂着酒味从他身上传递过来,令人不由地作呕。 “弟子姬萱拜见莫太师叔!弟子奉掌门之命,前来守护藏书阁,以后请莫太师叔多多指教。” 莫清扬收起了剑诀,转目懒懒地望向了姬萱,眼尖地看到了她颈间暧昧的痕迹,微眯起双眼,啧啧摇头道:“丫头胆量不,竟然女扮男装混入万剑门,还跟情郎在我的藏书阁私会……” 姬萱面上一热,拢了拢衣领,遮盖住那些罪证,轻咳了声道:“太师叔笑了,我们是专程来拜望太师叔您的,只是见藏书阁雅静别致,太师叔又不在,就只好在里边静候太师叔的大驾光临。” 张狂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从莫清扬的唇边逸了出来,在那头蓬松杂乱的长发间,展露出了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孔来:“丫头谎都不打草稿,真不知独孤那子怎么会送你来这里陪我?” 独孤那子? 姬萱眨眨眼,不由地同情起掌门来。 莫清扬的目光一转,落在她身旁的赢彻身上,眸光黝暗了下,用着颇为惊异的目光盯着他打量了稍许。 赢彻此刻已收起了绝杀剑,将它配还至腰间,收到莫清扬强烈的目光扫视,他冷冷地抬眸,颇有气势地回瞪了过去,即便他的实力非凡,他也丝毫不惧。 “子,刚刚那漫天的魔气是从你身上泄露出来的?”莫清扬虽是询问着,但他的语气很肯定,方才急急赶来也是因为他闻到了藏书阁里弥漫出来的魔气,受它所吸引,前来察看。 赢彻冷哼了声,没有作答,唯有那深沉的眸底泛起了丝丝的狂澜。 姬萱迈前一步,挡在了两人的中间,替他回答道:“太师叔,您一定是看错了吧?这里哪有魔气?倘若真有魔气,那我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 “那你的意思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莫清扬微眯起眼,透射出了几缕危险的芒光。 “那可不一定哦,人的眼睛构造是很奇特的,有些人常自己左眼能见到鬼,那么是不是他真有通灵的本事呢?也有人他有透视的功能,能穿透墙壁看到屋内所有的动静,你相信么?还有,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像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空中楼阁,也有一些通过人的主观臆想所想象出来的事物,都不是能用常识来解释的,所以……” “好了,好了!丫头别跟我绕弯子,是不是魔气,我还能分不清?”莫清扬甩手阻止了她继续絮絮叨叨的发言,道,“我是看他一表人材,体内的魔性也还未全然苏醒,若是入了魔道颇为可惜,所以才想化他一二,既然你们都没兴趣听,那就算了。” 他背转了身,举步往藏书阁里面走去,好似是故意晾着他们,不搭理了。 姬萱一听他有化解魔性的办法,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步疾跑,追了上去,腆着笑脸道:“太师叔,生气了?丫头该死,口不择言,在这里跟您赔罪了。您若是真有办法,就快出来,帮帮他吧……” 莫清扬停下了步子,斜挑着眉梢瞄向她:“你这丫头跟变脸似的,一会儿一个样,倒是机灵得紧,不像那子,紧绷着一张寒脸,实在无趣!” 姬萱赞同地头,催促道:“嗯,他就那样,您别理他!您还是快化解魔性的方法吧……” 第六十六章 菩提清心经 跟随着莫清扬再次进了藏书阁,有了他的引领,姬萱和赢彻两人顺利进入了第六层以上的楼阁。(手打)六层以上楼阁的钥匙只有一把,掌握在莫清扬的手中,从方才他与绝杀剑灵缠斗的状况来看,纵观整个万剑门,莫清扬高深莫测的武功恐怕无人能及,就连刚入剑圣之境的独孤飞鸿怕也要稍逊一筹,所以,想要从他手里取得钥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一本八星的菩提清心经乃是万剑门的珍藏,可以在你魔性发作时,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魔性,平日里多多修炼,也可以提升你的内力。只不过,这本秘笈,非万剑门弟子不得传授。”莫清扬从书架上取出一本秘笈道。 姬萱和赢彻两人闻言,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非万剑门弟子不得传授,那他的意思岂非要赢彻加入万剑门? “太师叔,这样岂不是强人所难?” “我的话还没完……”莫清扬顿了顿,绕着姬萱转了一周,道,“我常常在外边听闻你跟赵太子的传闻,是否属实?” 姬萱明显地一愣,好端端地扯上赵浔做什么? 慢着,他在外边听闻? 姬萱微眯起眼,带着威胁的口吻道:“太师叔,难道你常常不守门规,私自离开藏书阁?” 莫清扬轻咳了几声,作左右顾盼状来掩饰尴尬,最后冲她狠瞪了一眼道:“别跟我扯开话题!我问你是不是跟赵太子很熟悉?” “算吧!他身上有没有胎记,有没有疤痕,我都了如指掌……”姬萱摸着下巴道,却没注意到一旁的赢彻脸色越来越黑。 莫清扬又轻瞪了她一眼,这是一个女孩子该的话吗?难怪外面都盛传她这五年来一直追着赵太子不放,也只有她这种怪胎才会做出这等异人异事来吧? “这样,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破例一次,把这本菩提清心经传授给这子。” “你。”姬萱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因为在她看来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先驱除赢彻体内的魔性,不希望他被魔性所控制,最后变成天下人共诛之对象。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要你们替我照看一个人,尽你们所能保护他,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莫清扬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思变得飘渺,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 “谁?”姬萱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口中所的要她保护并承诺使其开心快乐之人,该不会是…… “赵太子赵浔。”莫清扬幽幽道。 果然,被她猜中了! 姬萱讶异地望着他,难道莫太师叔和赵浔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 是父子?这岁数未免相差太大了,而且赵浔是有父亲的人,赵王总不至于被人戴了绿帽子也不知道吧? 是祖孙?看着好像也不像啊,不是传闻莫太师叔被关在万剑门已有近千年了吗?难道是他偷跑出去惹下的风流债,然后……嗯,多半是! 莫清扬看着她一脸想入非非的神态,摇着头,连忙打断她道:“丫头,别胡思乱想了!实话告诉你吧,他是我莫家第五十世世孙,按辈分算起来我是他的老祖宗了……” “难道莫太师叔也成过亲?那太师娘呢?”姬萱好奇,忍不住八卦。 莫清扬难得地红了脸,背转身去,轻咳道:“不相干的事,你别多问!总之,你们答应替我好好照看他,我就把心经传授给你们……” 姬萱想了想,头道:“这个没问题!赵浔是赵国太子,多的是保护他的人,谁能害得了他?” “不行,我不答应!”赢彻却断然否决了,他只要一想到她常常和赵浔接近,心里就疙疙瘩瘩的,酸意直往外冒。 姬萱暗中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们好不容易寻到方法来压制魔性,怎么能轻易放弃?而且太师叔的条件也不是太过分,没有让他们杀人放火,更不是去做为非作歹之事,何乐而不为? 莫清扬没有理会两人暗中的交流,继续道:“我也不需要你们照看他一辈子,只需照看他平安度过了二十岁的生辰即可。” “为什么?”姬萱不解。 莫清扬叹道:“凡我莫家的子孙,无论男女,都没有活过二十岁的。我以前一直以为是我造孽太深才给子孙后代带来了灾祸,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并非天意弄人,而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捣鬼。此人恨我至深,没有将仇怨报在我的身上,却反而一再地祸害我的子孙。” “竟有此事?”姬萱讶异。 “十八年前,听闻我莫家有女儿嫁入了赵宫为妃,我是极不赞成莫家跟王族有任何牵连的。因为王族之中是非太多,我怕妍儿也无法活过二十岁,那么我莫家算是真的断了血脉了。” “那一次,我私自离开了藏书阁,前往赵国探视妍儿。谁知当我赶到时,赵宫传出妍儿难产而死的消息,我心急如焚。后来我细看了妍儿的尸体,发现她并非难产而死,而是被人用银针刺入了死穴,她腹中的胎儿也还活生生的,是我亲手将他从他娘的腹中给取出来的,这孩子就是现在的赵浔。” “本来我想将他带回万剑门,亲自照顾的,不过看到赵王因为妍儿的死伤心欲绝,又承诺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浔儿,我这才将浔儿留给了赵王。” “赵浔现在就在万剑门,太师叔的眼皮子底下,你应该放心了才是啊。”姬萱挑了挑眉稍,对他口中所述的故事颇为感兴趣。 莫清扬叹息道:“正是因为他现在来了万剑门,所以我才担心。倘若此人真是针对我而来,就一定不会见着我们祖孙相认,平安无事。浔儿还有两年的时间就二十岁了,我怕背后之人会等不及到浔儿二十岁生辰之时,就提前对他下手。” 姬萱又道:“那太师叔为什么不亲自关照他,反而让我们来照看他?您应该知道,倘若真是您的劲敌,单凭我二人之力是远远不能应付的。” “这个我自然清楚,背后之人,我自会对付,至于平时在万剑门,我希望你能照料他,毕竟你们也算是熟识了。” 姬萱听他如此,不由地抹汗,她真不知该替赵浔庆幸,还是替他感到悲哀。他什么人不好托付,偏偏托付给她这个有着严重案底曾经对着赵浔死缠烂打之人? 她正欲头答应,赢彻却先她一步再次否决了:“我不会答应的,我不许你跟他交换这样的条件!”他的脸臭臭的,转身就下了楼。 “阿彻——”姬萱唤了他一声,他还是没有停下来,她颇感无奈,可是又不想轻易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她回头望向莫清扬,道:“太师叔,我答应你的条件,我会尽我所能替你好好照看赵浔的。”倒不是敷衍他,对于赵浔,她潜意识里有着莫名的复杂情愫,或许还是跟原来的姬萱所残留的感情记忆有关。 “拿去吧!你和那子都是有大气运的人,相信浔儿在你们的庇佑之下能平安度过二十岁的生辰……”莫清扬随手将心经抛给了她,抓起酒葫芦仰头畅饮了一通,眉宇间掠过一抹愁思,像是在努力抹去什么不好的记忆。 姬萱接过了心经,大喜,随后又听到莫清扬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子倘若真是魔君转世,那么体内的魔性就未必能轻易压制和清除。我听闻佛门有一件圣物,名为佛主舍利珠,此佛珠之中蕴含着佛门最高的法力,只可惜佛珠舍利珠不幸被毁,十二颗舍利珠散落到了各处。自古以来,佛与魔是相互克制的,倘若你们能收起十二粒舍利珠,将它们重新归位的话,或许就能彻底解除他身上的魔性了。” “佛珠舍利珠?”姬萱眼睛忽亮,随后又黯了下去,她的身上的确有佛珠舍利珠,只可惜只有两颗,而她好不容易从燕子楼买到的关于舍利珠的消息也只是其中三颗的,想要集齐十二颗谈何容易啊。不过为了赢彻,彻底消除他体内的魔性,哪怕再艰难,她也不会放弃。 肩头的重担又加重了一层,她长吁了口气,想要尽快提升实力的愿望更加强烈。 出了藏书阁,快步跟上了等候在外的赢彻,他的面色依旧阴沉,隐隐含着怒气和不甘。 姬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道:“阿彻,别意气用事,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是心经,还有,太师叔只有找齐了十二颗佛珠舍利珠才能彻底消除你体内的魔性。我稍后将我知道的三颗舍利珠的下落告诉你,你发动剑道阁的人一起去寻找,希望能早日找到它们。” 赢彻深锁着眉心不语,盯着她手中的心经凝望了许久,终于伸手接过。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赵浔的!”他短短的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姬萱抿嘴一笑,原来他介意的还是怕她跟赵浔走得太近了,心里暖暖的。 第六十七章 夜深人不静 【今天一次更新了5000多字,是不是有什么奖赏啊!讨赏中……】 入夜后,两条人影朝着万剑门西侧的炼炉房徐徐逼近。(手打) “喂,半夜三更的,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莫非你想……”赢朔昂藏高大的身躯跟在姬萱之后,两眼诡异地瞄着她,作出一副哆嗦状。 “你不会是想趁着夜黑风高、四下无人,非礼我吧?” 停下脚步,抛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姬萱没好气地道:“拜托,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吗?”赢朔不服气地瞪她,两眼往她全身上下瞄了一通,邪邪地冷笑道,“连我都差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个断袖,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子,还掩饰得这么好,不仅瞒过了赵王,也瞒过了天下人!” 被他当面戳穿了身份,姬萱没有表露出任何慌张之色,事实上当赢彻挺身而出,站到了演武台的那一刻,她就预料到了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的危险,但事实比她预想中要远远好得多。 “女子又如何?万剑门有规定不收女弟子吗?” 赢朔冷哼道:“燕王李代桃僵,竟然送了一个女子前往赵国为质,倘若赵王得知了真相,你猜他会不会发兵对燕国宣战呢?” 姬萱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打就打呗!他们打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赢朔面色一滞,还以为能吓唬到她,撇撇嘴,没趣道:“燕王如果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大逆不道的女儿,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 姬萱冷笑了声,她巴不得燕王气得七窍生烟呢,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敌国为质,这样的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废话少,你别忘了在死亡丛林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一个要求。今天晚上,我就要你履行这个要求。” 赢朔被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心里不自觉地发毛:“什么要求?” “跟我来就知道了。”唇角邪邪地勾起,姬萱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拖着他往炼炉房里走。 “喂,别拉拉扯扯的!” 炼炉房内火光摇曳,隐隐看到窗户纸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并肩而立,不知在交谈着些什么。 姬萱连忙拉住了赢朔,放低脚步来至门边,以免惊扰了里面的人。 东方雨蓉是怕见生人的,那么此时此刻又是什么人在此与她交谈? “蓉儿,我走了五年,一直都没回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这声音…… 姬萱挑了挑眉梢,这声音好熟! 她伸手在窗户纸上钻了个洞,往里张望,里面的两人皆是背对着她,但是站在东方雨蓉身侧的男子的身影,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想不到他竟然……她摸着下巴奸笑了声。 赢朔看她神情有些奸诈,不由地也产生了好奇,想跟着往里偷窥,结果被她一个脑勺敲了回去。 赢朔怒目相瞪。 姬萱连忙伸出一根手指跟他嘘声,以免他惊扰了里面的两人。 “……不会!”东方雨蓉还是那么害羞自卑,许久才吞吞吐吐地回了话。 姬萱伸长了脖子,继续听那男子的声音,不由地暗暗替他鼓气。 “蓉儿,你在这里一切都好吗?前些天我去了你师傅那里找你,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原来你一直就在万剑门里面……” “这是我在赵国时替你收集的一些炼剑的材料,我对炼剑术懂得不多,可能对你没多大的用处……之前在邯郸城的剑道阁我看到了一块罕见的钨金,本来想买来送给你的,谁知道……” “都怪太子殿下!她花银子从来都是大手大脚的,还常常在酒楼里记账,我本来存了一笔积蓄刚好能买下它的,可是偏偏有人来告诉我太子殿下因为赊账太多,被人扣留在了酒楼里。为了将她赎回来,我只好拿自己的银子给她还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子欠了她的,自从跟了她之后,就没遇上过好事!” 姬萱在外边听得直磨牙,好你个莫寒,竟然在背地里这么抹黑我? 赢朔也听出了里面人的声音,半蹲在她的对面幸灾乐祸地偷笑。 姬萱伸手就想甩他一个爆栗,谁知他这一次早有防备,让她扑了个空,却也因此闹出了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 “谁?”莫寒警觉地持剑跑了出来察看,待来到门外时,门外已没有了半个人影。 遁逃的两个人早已来到了远离炼炉房的空地上,相视捧腹大笑。 姬萱看着赢朔脸上毫不掩饰的充满阳光朝气的笑容,不由地呆了一呆,她暗暗猜想倘若赢彻也能笑得如此畅快,那么他整个人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冰冷了呢? 想起傍晚时分跟赢彻分别,他一脸的忧容,眉宇不展,她试着逗他开心都不起作用,心里暗暗替他担忧。他发现了自己真是魔君转世的事实,一定是难以接受的,他是一个内敛,不擅于表达之人,什么事都喜欢藏在心里。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为担忧。 对面的赢朔发现了她的异样,停止了笑声打望向她。 姬萱甩了甩头,暂时抛却那些阴影,开口咒骂道:“该死的莫寒!下回让我逮到他,一定给他颜色瞧瞧!” 赢朔爽朗地一笑,道:“那也是你做主子的没有主子样!而且他的也是事实,不是吗?” 姬萱没好气地瞪他,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啊?”赢朔也跟着追了上去。 姬萱耸耸肩道:“这么晚了,当然是回去睡觉了。” 赢朔面色稍变,快走几步拦在她的跟前:“你是女子,跟赵太子住在一起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又不知道我是女子。”姬萱无所谓道,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那怎么行?你跟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不顾她的反对,赢朔强势地拉起了她的手,拖着她往他自己的住所走去。一想到她要跟赵浔同居一室,他心里就是不舒坦,他暗暗提醒自己她是大哥的女人,他是在替大哥照看着她,不为别的。 姬萱一脸的莫名其妙,想不通他为嘛这么在意,而且兄弟两个都喜欢这么强势,果然是血脉相连啊! 也罢,反正睡哪儿都无所谓,而且每次见着赵浔跟她同居一室时都那么拘谨,她都觉得怪内疚的。 夜已深沉。 姬萱仰躺在本属于赢朔的床上,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她稍稍一侧头就能看到在地上打地铺的赢朔,他一直在那儿辗转反侧,没有入睡。 “喂,你我跟赵浔住一起不合适,难道跟你住一起就合适了?而且我怎么觉着你的危险性更高一呢?” 赢朔在下面侧转了个身,仰面对向她,没好气地道:“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倒是你,别半夜化身为狼,对我图谋不轨!” 姬萱只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哈,真是好笑,我会对你图谋不轨?你也不去照照镜子,你能跟你大哥比吗?我也同样对你不感兴趣,我只对你大哥感兴趣。” 赢朔当即就黑沉了脸,敛着精光的眸子回瞪了过去:“除了武阶,我哪里不如他了?本王子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样不比他强?他除了整天板着一张臭脸,还会什么?我记得五年前父王让他在众朝臣的面前弹一首曲子,结果他摔琴而去,父王大怒,这才将他送往赵国为质。” 姬萱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典故,那日在湖上她让赢彻弹琴,他当时就变了脸,原来是他从前曾经历过那样难堪的一幕,所以情绪才会有如此大的波动。她真是粗心大意,无意间伤害到了他的自尊都不知。 他的童年该多辛酸啊,经历了那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屈辱,现在身上又有魔性的潜伏,上天究竟要将他折磨到什么地步才甘休? “喂,你怎么不话了?你……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我大哥?他到底哪一吸引你了?”赢朔心翼翼地问道,连自己都没察觉此刻的心脏跳动得是如此之快。 姬萱抿了抿唇,轻叹了声,道:“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你终有一日也会遇到那样一个女子,让你不问缘由地喜欢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 赢朔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隐隐作痛着:“你真的愿意为我大哥做任何事?那倘若为了达成他的心愿而要让你离开他或者做出退让,你也愿意吗?” “什么意思?”姬萱扭头看向了他。 赢朔微拧了下眉头,道:“大哥一心想要夺得王位,实现他的夙愿,可是他不知道父王心中所想。他以为只要投父王所好,就能得到父王的亲睐,从而传位给他。他错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应该也听过关于我大哥魔君转世的传闻吧?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知道父王和满朝的文武都坚信不疑,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接受大哥的原因。” 姬萱也跟着拧起了眉头,这的确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那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 “在我们秦国,有一位佛法高深的大师,人称智高大师。前不久,他去了秦宫,替我大哥推算了一番前程。他告诉我父王,想要为我大哥化解灾祸,同时也为秦国的前程化解灾祸,就必须让大哥尽快成亲,而且成亲的对象也是他推算出来的,就是宋国的公主宋仙瑶。他倘若大哥不娶宋仙瑶,那么秦国上下早晚面临灭之灾。” “智高大师的预言向来都很准,父王也是听了他的话,所以急急地遣人前去宋国下聘。” 姬萱一拳捶在了床沿上,该死的智高,妖言惑众,倘若有一日让她见着,她一定要揍死他! 赢朔没有理会她的愤怒,又道:“所以,倘若想让父王传位给大哥,那么大哥就必须娶宋国公主为太子妃。至于你嘛……最多也只能是个侧妃。” “我去你的侧妃!”姬萱一个挺身跳下了床,发狠一般地扑向了赢朔,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顿猛打。 “死赢朔,你安的什么心?故意挑拨离间是不是?” 赢朔一个不慎挨了两拳,随即开始抵抗她的暴力袭击,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怎么这么蛮横暴力?我的都是事实,你不信可以去秦国打听一下,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 “从你嘴里出来的事,我就是不信!你一定是想报复我,所以才编排出来骗我的,是不是?”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都是事实!我大哥最为重视的就是王位,我敢打赌,他一定会为了王位娶宋仙瑶!至于你……” “啊——不许再了!”姬萱大叫着仰躺在了地面上,心里复杂极了。他到底会不会为了王位而娶宋仙瑶呢?他一直期盼了这么久,为此努力奋斗了这么久的目标,他会为了她而放弃么? 赢朔俯身看着她,她的眼神迷茫混沌,显然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看着她这样,他心底也感觉怪怪的,酸楚、苦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佛开了垂落在她脸上的一缕碎发,低低地道:“这世上除了我大哥,其实还有很多的好男人……” 恍神间,他忽然发现他们此刻一上一下的姿势极为暧昧,低头看着她那张因为扭打运动之后略显红扑扑的脸蛋,喉间的微凸不自觉地滑动了下,眸色逐渐加深。 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无一不充满了诱惑,让他难以自持。 他是秦国的三王子,自十五岁开始就有了女人,他的身边也从来不缺自动贴上门来的女人,为了解决身体所需,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可是她和别的女子不同,她没有她们的柔媚酥骨,没有她们的娇嗔黏人,然而却是那般致命地吸引着他,尤其是在他获知了她是女儿身的时候,他难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境。 “萱儿……”他低低地轻喃她的名字。 也是这一声轻喃,将姬萱从出神中拉了回来,她一脚就将身上的赢朔给踹了开去,狠厉的神色瞪着他道:“不许叫我萱儿,只有你大哥才允许这么叫我!” 赢朔哪里料到她会突然狠出一脚,一下子就摔落在了地上,这一跤摔得不轻。气愤的同时,心底划过一抹痛楚,原来在她心里他真的连大哥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心中的积郁越来越盛,他一声不吭地起身,飞奔着离开了房间。 “莫名其妙!”姬萱不解他的行为,还以为是被她给踢傻了,大半夜不睡觉,却往外面疯跑。 深夜的寒风一阵阵地吹刮在赢朔的脸上,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一个劲地疯跑在万剑门无人的甬道上。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想法,为什么看着她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大哥,他心里会如此不舒服?为什么看着她,他有种想要占有她的**? 他一定是疯了,他明知道她是大哥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对她产生肖想? 他停在了一棵槐树前,发泄一般,一拳接着一拳砸向树干。 清醒一吧,赢朔! 她不是你所能觊觎的! 你刚刚才决定追随大哥,又怎么能动大哥的女人的心思? 他出神得厉害,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娇的人影正在向他靠拢,直到一只手拍打在了他的肩头。 “喂,讨厌鬼!你干嘛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里砸树?它哪里碍着你了吗?” 赢朔回首,入目的就是一张清纯可人的甜美脸蛋,剑眉深蹙了下,紧盯着她那张半开半阖的粉嫩嘴,心底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楚云茜眨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他,她原本是想来找姬萱的,一直在她房间等候着,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她心中一直为着父王给她设下招婿宴而犯愁,想要找姬萱倾诉,没等到她,所以只好出来找。人没找到,却见到了一顿疯跑的赢朔,于是跟了过来看看。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很伤心难过的样子? “你有没有……”她刚想问他有没有见着她的墨哥哥,谁知黑影倏地投下,他突然堵住了她的嘴,强势地旋吻了起来。 楚云茜一个楚国公主,自就被人捧在手心里,谁敢侵犯她?她哪里见过这阵仗,顿时就傻了,睁大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连呼吸也忘记了,她只懂出气却不知如何吸气,一张脸上的涨红之色越来越重。 赢朔察觉到她的异样,轻轻地松开了她,看着她犹如兔子一般单纯可爱的神色,不由地勾唇牵起了一抹魅人的笑意。 “傻瓜,都不懂呼吸了吗?” 楚云茜好不容易喘过了气,想到他方才对她所做之事,一张俏脸红得彻底,结巴道:“你、你怎么可以对我……” “我对你怎么了?”赢朔故意伸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胸前,紧紧地箍着她,高挑着剑眉,露出一副放浪不羁的神色。他忽然间发现逗弄这位公主也是件十分有趣之事,尤其是她方才生涩可爱的反应取悦了他。 “你、你放开我!我是公主,不许你对我不敬!”楚云茜挣扎着,却发现他的力量大极了,将她箍得紧紧的,让她无法脱身。 赢朔邪肆地轻笑着,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俏脸上:“我还是秦国王子呢!而且……从师门的辈分上来,我是你的师兄,你该听师兄的话,不许反抗!” 楚云茜感觉到了丝丝的惧意,缩着脖子,尽量地远离他:“你无赖!大家都你不是好人,我不跟你玩!” 第六十八章 小丫头? “无赖?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无赖吗?”炽热的黑眸慢慢扫过她的五官,一张巧的鹅蛋脸,红扑扑的,十分可人,圆圆的大眼,的俏鼻,微撅的嘴,连身子也是娇玲珑,像只无害的白兔,可爱得让人想狠捏一把。(手打) 他俯首,在她巧而晶莹剔透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啧啧赞道:“好甜!听你父王要将你嫁人,也不知道谁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尝到美人的滋味呢?” 楚云茜被他吓得不轻,娇的身子整个儿发软,结巴道:“我、我警告你,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赢朔无所谓地挑眉,摆出一副纨绔子弟放浪形骸相:“你喊啊!反正万剑门个个都知道我赢朔好美色,喜欢调戏美人,看到时候遭殃的究竟是谁。” 双唇不住地颤动,楚云茜又气又羞,突然低头,狠狠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下去。 赢朔触不及防,疼得大叫起来。 楚云茜趁机逃脱了他的掌控,往他的脚上狠踩了一脚,提着裙角飞快地跑开。跑至半路,她还不忘冲他扮了个鬼脸,扬起一抹纯真烂漫的笑容:“活该!” 赢朔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活蹦乱跳离开的楚云茜,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真是个傻瓜,她难道忘记了自己刚刚被人欺负了吗,竟然还能这么开心? 经过她这么一闹,阴霾的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他的,强求也没有用,更何况,她还是大哥的女人,他本就不该肖想的。再次转头往那娇身影消失的方向瞄了一眼,或许娶一个可爱的白兔回府,时常逗逗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怜的楚云茜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一只大灰狼给锁定,大半夜的还在四处搜寻姬萱的身影,倔强的脾气,让人疼惜。 楚云茜一边走,一边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想起刚刚那个快要让她窒息的吻,脸火辣辣的,他怎么可以吻她呢?她的初吻可是要留给她的心上人的。 “讨厌鬼!真坏!” 姬萱一大早起来后,就主动前往藏书阁报到,来到进入林子的石碑前,恰好见到东方冥领着赵浔等候在此。 姬萱颇为讶异,迎上去,问道:“副掌门,你们也要进藏书阁?” 东方冥温和地微笑道:“赵浔主动要求来藏书阁,所以我带他过来拜候一下师叔。” 姬萱当即转头看向了赵浔,他眼神闪烁,神态有些忸怩,见她望过来,就立即转头看向了别处。 他主动要求来藏书阁,是不是知道了莫太师叔是他的老祖宗,所以才要求过来的?这样也好,莫太师叔想要让她照看着赵浔,现在他也跟着来了藏书阁,想必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副掌门,你将玉剑令给了我,那你岂不是进不了藏书阁?我没有想到原来玉剑令还有这等作用。” “我和师叔的感情甚好,每次来都不需要玉剑令,他就会为我放行的。” 姬萱和东方冥两人一路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藏书阁。 赵浔则默默地跟随着,不言也不语,神色有些怪异。 “师叔,看我带谁来了。” 来至藏书阁外,东方冥朝着里边爽朗地高喊了声。 久久地,藏书阁内没有任何回音。 “师叔该不会又出去了吧?”东方冥自言自语地摇了摇头,像是在为莫清扬掩饰些什么,转头对姬萱和赵浔两人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把藏书阁里边收拾收拾,相信你们的莫太师叔很快就会回来的。藏书阁乃是万剑门的重地,你们不方便随意出入,以后你们的伙食我会让人按时送到石碑那儿,你们只管去取就可以了。” “看到那边的竹屋了吗?”东方冥遥遥一指,指向了隐藏于正对着藏书阁的一片竹林深处的房子,道,“那里一直空置着,你们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藏书阁内所珍藏的都是万剑门的武功秘籍,只要你们获得了莫师叔的许可,就可以修习里面的武功,希望能对你们有所帮助。藏书阁到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你们二人能进来,明你们与藏书阁有缘,平日里一定要虚心向莫师叔求教,他是我们万剑门修为最高的前辈。这也是掌门的一片良苦用心,姬萱,你要切记……” 东方冥交待一番,语重心长,许久才离开了藏书阁,只余下姬萱和赵浔两人继续留在这里,等候莫清扬。 姬萱瞄了赵浔许久,看他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看起来也干不了什么粗活,再加上答应了莫清扬要照顾他的,于是她自顾自地卷起了袖筒,豪迈地拎起了水桶,道:“赵太子殿下,你还是到一边休息去吧,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妨碍我干活!” 赵浔面色一沉,撕咬着下唇,抢过了她手里的水桶:“给我!我可没有那么娇贵!” “呃……”姬萱眨眨眼,既然他不愿意接受特殊照顾,那可就怪不得她了,“好吧,那你打扫下面三层,我打扫上面三层,各自分工,事半功倍!”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赵浔颇为气恼,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他负气地拎起水桶就进了楼阁。 什么意思?姬萱有些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想两人分工干活可以快一罢了,难道这样也惹到他了?果然是贵族子弟,难伺候啊! 莫太师叔要让他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他一会儿回来要是看到赵浔这副赌气的模样,会不会以为她没有尽力呢?虽心经已经到手了,可是她是讲信义之人,答应的事,就绝不会反悔。 算了,还是想办法哄哄他吧,要不然没法跟莫太师叔交待。 赵浔正细心地擦拭着一本本的秘笈,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好似别人欠了他几十亿晶卡似的,也不见他对自己所擦拭的武功秘笈有多大的兴趣,真不知他到底来藏书阁是来受气的还是来认亲的。 姬萱轻步凑了过去,转动着眼珠子,绕到他的身后,道:“我刚刚想了一下,还是两个人一起打扫一个楼层,这样效率更高些。两个人可以话,娱乐一下,提高工作效率嘛!” 看他没反应,只顾着自己干活,姬萱无趣地扁了扁嘴,继续调剂气氛:“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弟了,以后还要一起在藏书阁生活,不如摒弃前嫌,重新认识和相处,怎么样?” 赵浔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姬萱就听到了他的心声:“什么摒弃前嫌?难道她在我身上刻过的字也可以随意抹去吗?” 姬萱微愣了下,不由地抹了把冷汗,原来他还在意这事儿呢。 “那个,赵浔,如果你觉得对我有什么怨气,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任你随意发泄。不过过了今天之后,你若是再记恨,那就不算个男人了!” 赵浔停了下来,转首望着她,盯了她许久,道:“你真让我发泄怨气?” “嗯,来吧!我姬萱向来话算话!”姬萱豪迈地拍拍胸脯,最多让他揍上几拳,等他气消了,以后也就风平浪静了。 赵浔侧头,在她不可见的角度,薄唇轻抿,唇线微微上扬。 姬萱闭着眼,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给她几拳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赵浔道:“你把衣服脱了,我也要在你身上刻我的名字。” 猛然睁开眼,姬萱怒目相视,好你个赵浔,得寸进尺是不是? 她二话不,直接往他膝盖上一,撂倒了他,单膝跪在了他的身上,死死地抵住他:“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我现在郑重警告你,以后在莫太师叔的面前给我装得开心,倘若让我看到你沉着一张死鱼脸,我一定把你整得很惨,还没法哭诉……” “你休想威胁我!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赵浔也不挣扎,只是执拗地撞,还隐隐有些委屈相。 “当然关我的事,我……”她的话还没完,门外突然一阵疾风袭来,将她从赵浔的身上直接给掀翻了,重重落地。 “谁?”姬萱扭头一看,还能有谁,可不就是爱孙心切的莫清扬吗?糟了,这次被他当场逮到她欺压赵浔,他会不会……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莫清扬今日一改往日邋里邋遢的形象,竟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就连那一头乱糟糟跟鸟巢似的头发也被他休整一新,露出了他俊雅帅气的真容,这模样跟赵浔相比,还真有几分神似呢。 他迈步走近,动容的神色往赵浔身上瞄了几眼,随后将视线调转到了姬萱的身上:“丫头,你趁我不在就这么欺负浔儿?你的保证呢?” “丫头?”姬萱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赵浔先反应过来了,一脸惊骇地看着姬萱,显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 第六十九章 千张笑脸 “难道你……”赵浔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风华绝代的面容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迸发中,难道他一直都没有看清她,才会以为自己对她的特殊好感是一种错觉? 姬萱眼皮微跳了下,随即想到了此中的利害关系,倘若赵浔得知了自己是女儿身的真相,那么赵王也势必会知道她并非真正的燕国太子的身份,他是不是就会找燕王的麻烦?惊动了燕王,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将接收到一系列继踵而来的麻烦? 权衡了利弊,姬萱走近莫清扬的跟前,冲他眨眼,使着眼色道:“莫太师叔,都跟你了多少次了,不许再叫我丫头!就算我长得清秀漂亮,那也还是堂堂正正的男子,你这么,岂不是在侮辱我?” 莫清扬蹙起了眉头,刚想什么,却又让姬萱给堵了回去。(www.26dd.Cn阅读网) “我在赵国为质五年,是不是男人,赵太子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难道我父王还能瞒天过海,将女儿送去赵国为质?” 莫清扬挑着眉梢不语,执起了酒葫芦仰头倒酒。 姬萱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赵浔时,却发现他撕咬着诱人的唇瓣,死死地瞪着她,仿若她方才的辩解和解释全部变得苍白无力。 他还是发现了吗? 可是就算发现她是女子,也没必要用这么愤恨又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吗? 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咳,你们先聊着,我继续干活去。”绕过赵浔探照灯一般灼热的目光,擦着他的肩,姬萱拎起了水桶,往上面一层楼走去。继续留下来,她实在有些难以招架他怪异的目光了。 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至她快速消失在了楼梯口,樱花般鲜嫩的薄唇上烙下了深深的齿印,赵浔难以形容自己此刻复杂的心情,眼神里尽是怨恨、不甘,还有被欺骗的成分。 难怪她跟赢彻走得如此之近,难怪她的一言一行总是无形之中吸引着他,难怪……他为何如此迟钝,到现在才发现这个事实? 他还以为自己不正常,竟然对一个男人越来越上心……真该死! 熊熊的怒火从他身周围不断地外溢,心口处好似裂开了一道口子,任由冷风不住地往里浇灌。 她到底把他当作了什么,居然这样愚弄他? 莫清扬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禁摇了摇头,轻叹道:“浔儿,她不适合你!” 一句话却将愤怒中的赵浔激得更加暴戾,他赤红着双目,冷瞪向了莫清扬:“你没有资格管我!都是因为你,母妃才会死得不明不白!” 莫清扬的眉头无声地皱起,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酒葫芦上,他一直都知道浔儿恨他,无论他如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孩子,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赵浔深深地喘息着,许久才收敛了身上的怒意,他举目望向了楼梯口的方向,眼眸暗了下,徐徐开口道:“我要击败赢彻!如果你可以让我达成心愿,我就原谅你!” 狭长的凤眸里面满是倔强的芒光,这是他第一次强烈地想要变得强大,想要拥有足够的资格与她并肩而立,就像在演武台上,他能像赢彻一样为了她挺身而出,震慑全场,而不是躲在人群中看着她陷入险境却无能为力…… 莫清扬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忧虑之色逐渐拢上心头,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那丫头性子那么烈,根本不是他所能驾驭的,他何苦呢? 郢都城内的剑道阁。 在一间隐秘的包厢内,隔着珠帘垂吊着的窗口,一抹昂藏的身躯站在那里,他不动如山,只是静静地站着,却还是让无数的目光不自觉地飘来,仿佛那里是最为神秘的存在。 从这个位置,能将剑道阁大堂里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往日的赢彻都喜欢站在这里观赏着每个客人脸上或贪婪或兴奋的表情,因为这样他才会深深感触到世人的百态。无论金钱,还是宝物,对他而言都如粪土……从前的他心中所思所想的唯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不是他贪图权势,而是他不甘心,不甘心从出生到现在都无法获得父王的正视。 他想要证明自己不是魔君转世,不是不祥之人,秦国有了他,会更加强大繁盛,所以,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然而现在,所有的信仰全部被动摇了。 他真的是魔君转世,身体里面有着魔性,他所无法控制的魔性。因为它,他差伤害到了他心爱之人…… 一双黝深的冷眸逐渐混沌,他感到了惊惧,感到了惶恐,倘若他无法彻底解除魔性,那么是否有一日会成为天下人群起而共诛的对象?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她真的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吗? 他又如何忍心让她和他一起面对天下人的敌意? 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张让他痴缠的绝色脸孔,她字字句句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这样的她,让他如何忍心伤害,如何忍心让她和自己共担灾祸? 追影进了厢房,瞧见了主子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迷茫之色,心底不由地揪起,主子从来没有流露过这等消极的神色,他究竟遇上了什么事,让他如此困惑? 赢彻收敛的了神色,恢复到往日里的沉寂,冷冷地开口道:“佛珠舍利珠的下落查得怎么样了?” 追影也跟着收敛了心神,恭敬地回禀道:“太子殿下您提供的那三颗舍利珠的下落,属下已经查探清楚了,倘若不出意外,应该可以顺利找到它们。至于其余舍利珠的下落,属下正通过各方面的势力暗中查访,相信会有收获。” “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赢彻的面色瞬间沉了几分,一缕精芒闪过他的眼底。 追影心底一惊,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突然这么急切地想要寻到舍利珠,战战兢兢地应声道:“属下该死,属下一定尽全力查找舍利珠的下落!” 赢彻深沉地转了身,修长的手指拨开珠帘的一角,入目处恰好见一五六岁的男孩在大堂欢快的跑动,他脸上纯真灿烂的笑容瞬间恍了他的眼,脑海中不由地记起了她的话。 “墨大哥可跟你不一样,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温柔地笑着,笑容很迷人……” 他的眉心跳动,忽然开口道:“把那男孩给我带上来!” 追影明显地愣了下,凑近窗台边,往大堂方向瞄了眼。这不是曾管事的儿子吗?今日曾夫人领着孩子来探视曾管事,孩子顽皮,喜欢到处跑动,难道惹主子不高兴了? 没有继续多想,他领命走出了厢房。 等他再回来时,带来的除了孩子,还有曾管事和他的夫人。曾管事不知哪里出了错,一脸的惶恐,拉着夫人齐齐跪倒在了赢彻的身前。 “主人,人未经您的允许就私带家人来剑道阁,还请主人责罚。” 曾管事一脸的战战兢兢,而他身边的曾夫人见着赢彻一脸的冷霜,早已吓得哆嗦,一句话也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抱着孩子。 冷眸轻扫了夫妻俩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男孩的身上,赢彻眸光黝暗了下,沉声开口道:“他是你的儿子?” “回主人的话,这是儿曾彦。”曾管事心中更为忐忑了,揣度着主人为何突然询问起儿子的事来,莫非……他拉过儿子的手,也开始紧张起来。 “嗯,你过来!”赢彻直直地盯着他的儿子,一张寒脸上不带任何的神色。 曾管事夫妇对视了一眼,心底愈发紧张,不谙世事的儿子却是好奇地挣脱了夫妇俩的手,迈步走向了赢彻。夫妇俩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虽主人不是个嗜杀之人,但他一身冷冽的气息,无论是谁见着都会产生惧意,他们很担心儿子会不会一个不慎就得罪了主人,而遭来杀身之祸。 纯净不含杂质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动着,曾彦仰着脖子抬头看着身形巨如高山的长脚叔叔,嘴微撅。 巨大的黑影笼罩了下来,一只有力的臂膀将他捞了起来,让他不断地升高,直至能和眼前的长脚叔叔平视,泛着好奇之色的大眼睛眨得更加频繁。 在看到主人弯身抱起儿子的瞬间,曾管事几乎就要昏撅过去,呼吸越来越困难,主人他到底要对他的儿子做什么? 曾管事的夫人倒是干脆,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房间内另外存在的追影也是心底突突的,主人究竟是不是中邪了,竟然抱起了曾管事的儿子,而且,倘若他没有看错的话,他方才明明捕捉到了主人眼底一闪而逝的一道柔光。 遭了,遭了,主人去了一趟万剑门,怎么一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是不是在那里遇上了什么变故? 只可惜主人不让他跟随,要不然他一定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赢彻轻扫了一眼曾管事夫妇俩,无声地皱了下眉头,没有搭理。一双寒潭的冷眸紧盯着怀里的男孩,冷冷地吐了一个字:“笑!” 他这一个字怔住了所有人,一个个的脸孔上都是僵硬无比的神色。 有谁能告诉他们,这是什么状况? 男孩睁着圆圆的大眼,跟他对视着,大眼瞪眼。在他的眸光忽黯了一下后,男孩吸了几下鼻子,终于咧嘴大哭了起来。 这个怪蜀黍是谁啊?怎么这么可怕? 看到儿子哭了,曾管事心一阵一阵地揪紧,大着胆子开口道:“主人,孩子不懂事,还请主人不要怪罪。主人若是有什么吩咐,人一定尽力去办,只是孩子他……”他心疼地望着哭红了眼睛的儿子,想要上前抱过来,可又威慑于主人的威严,不敢擅动。 眉峰微微蹙起,赢彻的脸上划过一丝懊恼,难道自己真这么可怕?连一个孩子见着他都会被吓哭? 他走上前几步,将男孩交还给了曾管事,冷哼了声道:“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给我到大街上画一千张不同人的笑脸来……” 他顿了顿,眼神微敛,又添加了句:“必须是胜过圣子墨九天的!” 曾管事顿时傻眼了,回头与追影目光相碰,也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主人看来真是中邪了,今天的行为和举止一样比一样古怪。 一天之内,画一千张不同人的笑脸……这任务的确够艰巨的!不过剑道阁人多势众,最多停业一日,要完成这项任务应该不难。 只是,要胜过圣子墨九天的笑脸……这难度未免太大了! 谁不知道圣子墨九天是闻名于七国的第一美男子,这世上还能找出比他更极品的美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