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王虎符》 第1页 [悬疑惊悚] 《郇王虎符》作者:玉苍南隅【完结】 简介 一段流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童谣,引出了一座千年不发的帝王古冢。然而, 接近它的人相继死去。是造墓者的独具匠心,还是墓主人的邪恶诅咒? 墓中遗落的上古奇珍又会提供什么样的线索?这一切,都缘于一个故事 关键字:盗墓,惊悚,推理 第一章 天降虎符 一段流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童谣,引出了一座千年不发的帝王古冢。然而,接近它的人相继死去。是造墓者的独具匠心,还是墓主人的邪恶诅咒?墓中遗落的上古奇珍又会提供什么样的线索?这一切,都缘于一个故事。 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病床上躺着的这位,是我的研究生导师于醒教授。从事了半辈子的古墓葬文化研究,从不知疲倦的他积劳成疾,终于躺在了病榻上。 于教授缓缓的睁开眼睛,一脸病容的对我说道:“陆风啊,这些年,我带了一批又一批的研究生,你算是最有灵气的。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到了该大修的时候了,以后你在专业方面要多下功夫,也改改你那顽皮的孩子气。” 我笑着回答说:“于叔,您别瞎想,您只是工作太辛苦累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于教授摇摇头说:“病来如山倒,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是这医院里闲得人难受,你不是喜欢听我讲故事吗,那我再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吧。” “这件事还要从我爷爷那儿说起。在民国时期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在山西省发生过一起震惊一时的盗墓案。甚至惊动了当时的几大军阀都争相寻找盗墓者的下落。” 我一听和墓葬有关就来了精神,问道:“那一定是当时从墓里发现什么宝贝了吧?” 于教授点点头,“不错,确实是一件旷古奇珍无价之宝啊。” 我急忙问道:“是什么样的宝贝?” 于教授放下手中的水杯看着我说:“相传在战国时期有一颗天石从天而降,落入当时的西山国境内。天石坠地砸出了一个大坑,引来了无数百姓观瞧,只见这天石通体乌黑形态奇特,人群中就有人说这是天降的宝贝,于是就把它献给了当时的西山国郇王。实际上这块天石是一颗流星坠入大气层时没有燃烧充分所残留下来的陨铁。郇王得到陨铁之后,虽然知道这是个天外来物世间稀有,但它毕竟只是一块黑如焦炭的铁块,假如不加以锤鍊雕琢,那只不过也就是一块废铁,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实用性。于是有大臣进言,说可以把这块铁打造成虎符,用来调兵遣将号令三军。一来它本属稀有不易被人仿造,二来它从天而降也预示着每次起兵都顺应天命,出师必捷。于是郇王就召集了国中最好的铁匠来锻造虎符,奈何这块陨铁质地无比坚硬在火炉中燃烧了三天三夜也没能将其融化。最后引了火山上的岩浆才将其高温锻造成虎符,虎符一分为二左右对称,其造型犹如一只匍匐着的勐虎,张嘴呲牙栩栩如生。左半边虎背上刻有“顺天承命”四个字,右半边虎背上则刻着“天下定安”四个字。两片虎符,一片交与当时的大将军陆琼,一片郇王自己持有。只要两片虎符合併一处便可号令三军。” 西山郇王铸成虎符之后。用它调兵遣将所向披靡犹如神助。当时的诸侯国之间兵戈四起战乱不休,一时之间竟让他平定了一方。慢慢的,西山王相信这块从天而降的虎符一定拥有某种神力,来助他成就千秋霸业。久而久之,虎符的秘密不胫而走并越传越神。各诸侯国都知道郇王有一对从天而降的虎符,具有唿风唤雨排山倒海的神力,甚至在当时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得虎符者得天下。当时的郇王已年过六旬加上连年征战不休,体力衰竭眼看就要归天了。只可惜郇王老来得子,膝下唯一一个幼子年方七岁。西山王在病危时找来自己的亲信谋士道出了心中的担忧。皇子年幼无力执掌朝纲,而朝中也有虎视眈眈意预不轨之徒。如若把虎符传给幼子,必使其招来杀身之祸。假如这虎符落入旁人之手,则免不了江山易主社稷不保。于是那位谋士出了一个计策,唯有将虎符销毁才能让那些意图不轨者断了念想,方能保得皇子无恙,社稷平安。西山王沉思许久,无奈只得点头应允。 随后,郇王特意大张旗鼓的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祭天仪式,仪式中把那对虎符捆绑在弓箭之上,射入火山岩浆之中销毁。并昭告天下,从此世间再无此宝物。 “太可惜了。”我听的入神,不禁脱口而出。 教授干咳了两声,接着说:“其实西山王根本没有把虎符射进火山顶上溶了,绑在箭头上的是一对仿制的假虎符。暗地里却将虎符带入陵寝永世与他相伴,或许他是想到了阴曹地府也拿着它号令群鬼做一方鬼雄吧,这也正是这位谋士瞒天过海的高妙之处。” 听到这儿我不禁起了疑惑,问道:“那这故事,跟您爷爷有什么关系?”“还记得我开头说的民国盗墓案的事吗?我爷爷当年就参加了那次盗墓行动。我爷爷本是个铁匠,老实本分的手艺人靠打铁过日子。开始有一伙盗墓贼来找我爷爷打造铁器,我爷爷一看就知道他们要打造的这些东西是挖坟掘墓行头,但是他只管打铁别的事也不多问,久而久之和他们那伙人成了朋友,最后在他们的唆使利诱下我爷爷也加入了他们的盗墓团伙。”那次盗墓行动加上我爷爷总共三个人。三个人中一个姓陈一个姓蔡,他们俩是专业的盗墓贼挖坟掘墓这行已经干了好多年而且在圈内颇有名声。姓陈的叫陈六,不学无术终日游手好闲每天泡在酒馆里胡吃海喝但却有着一身搬尸摸宝的好手艺。姓蔡的叫蔡寒生,由于他平日里给人占卦算命也懂些医术偏方卖点药材,大家都叫他蔡半仙。 第2页 三个人里数蔡半仙最为专业,特别是相地找穴的本事堪称一绝,在当时这阴阳眼蔡半仙的名号也是名噪一时。蔡半仙平日里摆摊算命偶尔也上山採药,名义上说是採药事实上是去踩点找墓。 有天下午他和陈六行色匆匆的来到我爷爷的铁匠铺,说是有一躺儿大买卖。他在西山岭上发现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墓穴,那地方埋得不是帝王将相那也是皇亲国戚。 说到这儿,于教授停住没再往下说。 我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教授笑了笑说:“这故事长着呢,你总得让我吃了午饭再讲吧?。” “哦,对对对,我差点忘了。”我打开饭盒,饭是我妈亲手做的。 于教授和我妈在同一所大学教书。他老来得女,夫人在他女儿出生之后不久就去世了。教授没再续弦,而是独自把女儿于婷拉扯大,后来送她去了美国念书。记得在我小时候他经常带于婷来我们家玩儿,于婷由于从小没有母亲照顾的原因显得比一般的小女孩要邋遢一些,经常都是甩着两条大鼻涕虫来我们家玩。所以从小我就叫她鼻涕虫,她呢则是叫我陆疯子。由于两家关系比较亲近,我打小管于教授叫于叔,到现在也是如此。只是偶尔在同学老师面前叫他于教授。于教授每次来我家,我都缠着他给讲一些古怪离奇的故事,也是从那时起深深喜欢上了墓葬考古。 直到后来大学毕业就考了他门下的墓葬考古专业的研究生。他一身痴迷于古墓葬文化研究,由于常年伏案工作留下了许多病。但他个性要强,平日里实在难受就吃一些止痛片之类的药物来压制。这回终于扛不住倒下了,进了医院。他除了一个在美国的女儿外,在这儿没有别的亲人,所以这送病号饭的差事自然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教授吃完饭,我收起饭盒迫不及待的问:“于叔,那后来呢?” 于教授抹了抹嘴,接着说:“他们准备好傢伙之后就在一天夜里行动了。蔡半仙确实名不虚传,几铲子下去就找到了墓穴的确切位置。两个人轮流挖洞另一个人负责运土,就这么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直径五六十公分的盗洞已经两米见深了。盗洞一直往下,打穿了封土层之后停住了。 蔡半仙一看底下是一层厚厚的岩石板,拿铁锹一搞啃啃的闷响,这定是墓室无疑,几个人不禁一阵窃喜。 经过进一步挖掘之后,他们发现干才的石板只是一小段通向墓室的甬道,而这座古墓的墓室则是掩藏在整座山内,也就是说造墓者把这山给掏空了,将墓主人葬在了里面。 这种穿山而葬的墓室,充分的利用了山体岩石作为屏障,以往打通封土层直捣墓主棺椁的办法是行不通了,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从甬道正门进去。 而这甬道,通体由巨大的石块拼砌而成,每块石头少说也有几吨重,光靠三个人几把铲子那是根本不可能挪的动的。 三个人一时傻了眼,就在一筹莫展之时陈六在微弱的烛光下看到了一块岩石上刻有图案,清理掉上面的泥土之后发现原来是两个造型极像老虎的石刻凹槽,从轮廓上看绝对是人为凿刻的,大约有个一指来深。蔡半仙看着凹槽,沉思了一会儿说:“墓门就在这里,这两个凹槽就是门锁,只有找到钥匙才能将这墓门打开。”陈六着急了,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不是白费劲吗?这墓少说也有上千年了上哪找这钥匙去?老蔡,就没有别的法子吗?”半仙摇头道:“别无他法,这种墓葬整个墓室的机关都在这道石门上。我曾听我师傅讲过,这机关名叫鬼锁门。”“鬼锁门?”,于铁匠浑身打了个冷战说:“这名字听着好慎人啊。”陈六说:“管他妈什么鬼锁门神锁门,老子只想知道怎么开门。老蔡就没有其它办法吗?”“这鬼锁门可非同一般,除非是原配钥匙,否则就是请来天下第一锁匠也开不得这石锁。而通常这鬼锁门的钥匙嘛……就在墓主人手里。”陈六一听,疑惑的问:“在墓主人手里?这墓主人不就在这墓里躺着呢吗,他都成了鬼了还拿钥匙干嘛,难道还要出来遛弯儿不成?”。“所以才叫鬼锁门嘛,这钥匙是入殓时陪着墓主人一起入棺的。防的就是咱们这些向死人伸手讨饭吃的人。” 门锁了,而钥匙被锁在了门里头,这可难住了他们三个人。三人无奈只好往回走,想着出去把洞口封好再另想办法。 第二章 虎形钥匙 他们猫着腰往洞口爬去,突然,只听见陈六大叫一声:“放开,拉我干嘛?”于铁匠说:“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们都在你前面怎么拉你?”说完这句话陈六的心头不由得的一惊,吓得都快尿了裤子了,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样,颤颤巍巍的说:“你们等等,真他妈有人拉我。”铁匠和蔡半仙回过身看,只见陈六一脸惊恐,哆嗦成一团连头都不敢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们举着蜡烛往陈六身后一看,不禁也吓了一跳。在幽暗的烛火跳动下,赫然一只白森森的手骨从洞壁一侧伸出勾住了陈六的衣服。”陈六见他们两人也都面露惊慌,更是吓得是四肢发软魂不附体。待看清楚缘由之后三个人的心也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毕竟经常出入墓穴,这死尸白骨的也见得多了。这白骨抓衣无非只是一个巧合而已。刚才只顾着找寻墓门根本没注意到洞壁上的白骨,也许是哪位前辈高人也发现了这个墓葬,在发掘的过程中不幸死在了墓室旁,留下了这俱白骨。三人匆匆出了盗洞,掩盖好洞口就各自回了家。于铁匠回到家,妻子吴氏(也就是于教授的奶奶)还在灯下缝着衣服。铁匠和妻子感情甚好,加上妻子如今已怀有身孕铁匠对他更是呵护倍加。吴氏一直反对铁匠干这挖坟掘墓的事,劝过几次都没有成效。自打怀孕之后吴氏更加反对铁匠盗墓,怕有损阴德对子孙后代不利。“铁匠,你能不能听我一句劝,就算是为了咱的孩子,别再干那些损阴德的事了。”“好,我保证干完这一次就不再干了。相信我,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吴氏依偎在铁匠身上说道:“你说,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好?”“我早想好了,要是女孩就叫于莲,要是男孩就叫于铁生。”陈六回到家之后,当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那只手骨,紧接着一只手骨变成了无数只手骨,并且这无数只手骨不停的向他招手。陈六从梦中惊醒,吓得是满头大汗床单都湿了一片。第二天他们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陈六说:“你们说邪门不邪门,老子干这行这么久从来没做过噩梦,可昨天晚上我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梦里全都是那只手骨在向我招手。老蔡你不是能掐会算吗,你给我解一解这梦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那个死在墓里的同行前辈给咱什么暗示啊?”蔡半仙经陈六这么一说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略有些激动的说道:“不对,我看那具白骨并不像是前辈同行留下的。你们想,墓室旁并没有其他的盗洞,假如是盗墓的同行那他是怎么到这地下土层里来的呢?所以我敢断言那白骨绝对不是盗墓前辈留下的。”于铁匠问:“不是盗墓的,怎么会这么凑巧,不偏不倚的就在这墓室边上?”老蔡回答说:“这不难解释,这封土堆的土壤层结构完整并没有后期被挖掘翻动过的迹象,我推断这白骨应该是和陵墓同一时期被掩埋的。这极有可能是当时建造陵墓时工匠的骸骨。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止这一具骸骨,周围还会有许多。要挖空一座山来造墓室,所耗费的人力何止成千上万。古时造墓工匠在墓室竣工之后都难逃一死,为的是防止他们泄露墓室的位置和墓中的秘密,防的就是我们这些挖坟撅墓的人啊。” 第3页 “难怪,昨晚那只手骨会託梦给我,梦里还不停的在向我招手。这原来,是想让咱给他们伸冤报酬啊。”于铁匠说:“得了吧,还报仇吶。你都不看看你当时那表情,吓的差点没尿裤子。虽说我入行比你晚,也没你这么胆儿小的。”真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陈六的一句玩笑话恰恰提醒了蔡半仙。 蔡半仙说:“陈六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古时工匠们大多都是迫于无奈被强征去修筑陵寝,他们自然也清楚这墓室完工之日便是他们陪葬之时。所以当时的工匠们没有一个不对这墓主人恨之入骨的。于是有些造墓工匠会在临死前对如何进入墓室有所指示,这样一来如有后人寻得指示进入墓中开馆取物,这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他们报了仇了。在我们这行里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我有一个同门师兄外号叫熊瞎子,当年就是凭着一具尸骨的指示找到了一座东汉大墓的入口。”“你还有师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铁匠问。“当年我和熊瞎子同时拜的师,心想跟着师傅学点占卜算卦看风水选阴宅的本事,将来也好有一口饭吃。可不曾想我师父明里摆摊算卦暗地里干的却是挖坟掘墓的勾当。久而久之我和熊瞎子都被他带入了这个行当。” 陈六接过话说:“这个行当怎么了,咱也是凭本事吃饭嘛。有人发活人财我们发死人财,各有各的道嘛。” 经过刚才蔡半仙这么一分析,三个人当下商量,决定再探西山陵。 我正听得兴起呢,病房里进来一个护士,说:“好啦,好啦。探病的时间到了明天再来吧。”就这样把我赶了出去。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我又提着饭盒来到了病房。教授正在看报纸,见我来了放下报纸说:“陆风来啦,我这一病倒是给你们母子添麻烦了。” “于数,您这是哪里话啊。” 教授开玩笑的说道:“不过我这一病病的值啊,天天都有好饭好菜端到跟前,哈哈。” 我放下饭盒说:“于叔,还没到午饭时间呢,要不您先接着讲一段。” 于教授笑了笑接着上回的话往下讲。 “夜半三更,月明星稀,街上早已空无一人。他们三个人在于铁匠的铁匠铺里准备着工具家什。准备妥当之后,三人前后脚出发了。很快便找到了前日掩埋的洞口,挑开洞口的杂草,三人顺着绳子落到洞里。找到那只手骨,顺着手骨就挖开了。”陈六也许是上次被惊吓过的原因,见到那只手骨依然心有余悸。边挖还边念叨:“老兄啊,我是来给你报仇的,要是不小心把你磕着碰着你可莫见怪啊。” 挖了没一会儿,果然不出蔡半仙所料骸骨远远不止一具,甚至多到让这三个经常出入死人墓地的土夫子都有些胆颤。 蔡半仙看着这累累白骨不禁感嘆道。身前千军万马,死后白骨森森。一代帝王陵寝,相伴多少冤魂。陈六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手撑着铁铲说:“老蔡,你就别在那儿咬文嚼字了,你倒是看看这些白骨有留下什么线索没有。”蔡半仙看着这些尸骨默默摇头。由于年代久远,尸骨大多都已腐朽不堪,几乎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骨,更别提什么线索了。三个人接着又挖一阵子,个个都累得喘着大气。可除了七零八碎的人骨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三人顿觉希望渺茫。 陈六更是摇头嘆息,一怒之下举起铁铲奋力一扔,铁铲深深的插入土中伴随着发出“噔”的一声。这看似普通的一声,在蔡半仙和陈六听来无非是铲尖碰到土中的岩石罢了,并没有多想。可铁匠常年打铁对铁器撞击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一听就知道这“噔”一声是铲尖碰到金属所发出的声响。 铁匠说:“土下有东西。”陈六说:“有什么东西,他妈的除了骨头还是骨头还能有什么鬼东西?”铁匠没理会陈六顾自去抓那把铁铲并向下挖,几铲子下去就挖出了那个撞击之物。蔡半仙和陈六也都围了过来,铁匠把那东西从土里拿出来用手这么一掂量就觉得奇怪,如此小小的一块东西这分量怎么这么沉啊,就是最好的生铁也不至于这么沉啊。铁匠慢慢拿掉粘在上面的土块,隐隐约约一只老虎的形状赫然出现在三人眼前。陈六不禁高唿:“钥匙,虎形钥匙。”蔡半仙也面露微笑道:“本想是借这些骷髅找找入门的线索,没想到他们竟把钥匙直接送到我们手上了。”陈六说:“这回我可是头功啊,要不是我这一铲子下去,你们就算挖到明年也未必挖得着。”“那还有我功劳呢,要不是我听出听音不对,你们也发现不了啊。”三人说笑着来到墓室的石门旁。半仙接过虎形钥匙,看着门上的一对虎形凹槽,犹豫片刻之后将它嵌入右边的凹槽中,可谓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三个人的眼睛紧盯着石门屏住唿吸大气都不敢出,静等了一会儿之后石门丝毫没有开启的迹象。这时半仙伸手按在石门上推了一把,仍然没有动静,于是三人合力卯足了劲儿推着石门,可这石门就好比生了根似得,依然是纹丝不动。陈六说:“老蔡,八成是左边的这个槽,你试试左边的。”蔡半仙取下虎形钥匙,翻了个身安在了左边的凹槽中。可蔡半仙一松手,那虎形钥匙便从凹槽中掉落下来。很显然左边的凹槽与它并不吻合,接连又试了几次可依然不行。铁匠说:“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页 就在这时忽闻鸟叫声起,三人由于过度紧张和兴奋尽忘了时间,这时才反映过来天已经大亮,无奈只能收拾傢伙出洞,掩藏好洞口之后准备往家里走去。 第三章 子母阴阳锁 可就在他们出洞的时候,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道士,那道士正侧脸对着他们似乎没并发现他们。 三个人一时不知所措楞在了原地。这时见那道士顾自己往前面走去,脸一直朝着前方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们。 陈六问:“那个老道看到咱们没?” 铁匠说:“看他一直没回头,应该没看到吧。” 蔡半仙说:“趁他没发现,咱们快走。” 直到他们三人走远了,那道人始终也没回头。可谁层想这道人长着一双斜眼,眼眸天生偏向一边。看似他面朝前方侧脸对着他们,实际上他的一对眼珠子正直勾勾的斜盯着他们三人。他们三人爬出盗洞掩埋洞口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了眼里。后来见蔡半仙他们发现了自己,于是就佯装没看见径直向前面走去。 这一夜的折腾他们早已累的疲惫不堪,回到家倒头便睡了,那道人的事也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醒来时已是中午,醒来后铁匠照常打铁,陈六跟往日一样在对面的酒馆喝酒,半仙依旧在酒馆旁摆摊算卦。他们三人向来如此,不论是寻到什么大墓或是捞着什么宝贝,可仍旧每天都会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这条熙熙攘攘的街上,为的是避免引起街坊邻居的注意和猜疑。只是今天不同的是,陈六依然喝着酒却没有了往日的高声谈笑,铁匠仍是挥动的锤子却似乎有些绵软无力。半仙同样是挥动着扇子却双目失焦,若有所思。他暗自思量着墓中之事,企图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就在这时一对母子在蔡半仙的算卦的摊前坐下:“先生,烦劳您给算个卦。”见蔡半仙没有反应便提高音量重复道:“先生,烦劳您给算个卦。”蔡半仙这才回过神来,见一少妇带着一个孩子坐在摊前,便问:“您是测字还是求籤啊?” “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写字,求籤吧。” 蔡半仙递过签筒,妇人拿在手中轻轻摇晃了几下,抽出一支交到半仙手里。 蔡半仙接过签说道:“水浅孤舟涸,风寒马不前,古人相别去,只唱鹧鸪天。夫人,你是要问什么啊?” “我想替孩子他爹问问前程,他爹外出谋生已有半年多至今音讯全无,你给算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蔡半仙心中暗想,此卦为破船上滩自身难保之卦,只怕是凶多吉少。又见这对母子着实可怜不忍心实情相告,于是编了一些宽慰之话:“夫人放心,你家主人此行一帆风顺,不久就能与你母子团聚。” 那妇人听后笑逐颜开:“谢天谢地,这下我就放心了。”说着掏出卦金。 蔡半仙连忙推辞:“我日行一善,此卦不收钱。” 那妇人喜出望外拉着儿子连声道谢:“先生真是大善人,我母子二人谢过先生。” 看着这对母子从摊前离去,蔡半仙的思绪又回到墓葬当中。忽然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母子——子母锁。 没错,他曾听他的师傅说过,有一种锁名叫子母阴阳锁。锁分子母一左一右一阴一阳,必须子母相伴阴阳归位才能将锁打开。昨日在墓中发现的虎形钥匙应是阴阳锁中的一枚,右手为阳左手为阴,这把应该阳锁,要想打开墓门必须还得找到阴锁。到了晚上三人又在铁匠铺里相聚,围坐在火炉旁,蔡半仙将子母阴阳锁之事说给陈于二人听。听罢,三人当下商量再去墓地寻找另半边钥匙。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在午饭前准时出现在病房,每次都听教授讲上一小段。 话接上文。三个人再次来到墓地,企图找到另外半片虎形钥匙。三人齐动手三把铁铲翻飞,可除了白骨土石仍是一无所获。由于过度劳累三人回到住处一头倒下就睡着了,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醒来后依然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大街上。 大街上跟往常一样熙熙攘攘,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群小孩在街上追逐打闹嘴里吟唱着一首古老的儿歌“西山王,承天命,虎符现,天下安……” “虎符现,天下安……”蔡半仙的扇子不由的掉在了地上。虎符?虎形钥匙,莫非这虎形钥匙就是那个古老的传说中西山郇王的虎符?想到这蔡半仙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急忙收起卦摊叫上酒馆里的陈六一起到了铁匠家。打开包袱取出虎形钥匙。原先他们以为这只是一枚形状似虎的钥匙,心思都在墓里的宝藏,没多在意“钥匙”本身。拿抹布仔细擦拭干净之后,三人不由得愣住了,这“钥匙”犹如一只匍匐着的老虎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于铁匠一辈子和铁打交道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铁,通体黑如木炭却铮光发亮,深埋底下却丝毫没有锈迹,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比一般的铁重出许多。再细看这虎背上刻着“天下定安”四个字。这更让蔡半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这定是传说中西山郇王的虎符”。 于铁匠和陈六都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出话来:“西山郇王的虎符?难道那个世代相传的郇王得流星铸造虎符的传说确有其事?” 第5页 “那咱们发现的岂不是西山郇王陵?” 陈六乐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说道:“西山郇王陵,这回我们可发达了,里面的宝贝随便拿出一件就够咱享用一辈子的。” 关于西山郇王那首古老的歌谣在西山县祖祖辈辈口口相传,陈六、于铁匠他们打小就知道这个传说。 蔡半仙控制住激动的心情说:“错不了,你看这虎背上的字“天下定安”,这不正跟儿歌不谋而合吗?虎符现,天下安。” 陈六一手拿着虎符一手摸着下吧问:“这个宝贝怎么出现在墓室外面呢?老蔡,你不是说这鬼锁门的钥匙应该陪着墓主人一起入棺的吗?” 蔡半仙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道:“看来那堆尸骨中除了造墓的工匠还有负责入殓的祭师,也一併被杀了。估计这祭师入殓时起了贼心偷拿了虎符,可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铁匠说:“可只有这半片虎符,另外半片如果找不到也无济于事啊。” 三人又陷入了沉默,这时陈六灵机一动说道:“铁匠,你能不能照着这虎符铸一个一模一样的?” 铁匠想了想说:“虽说打铁是我的本行,可这虎符做工如此精细,我也没有十成把握,不过我倒是可以试一试”。 蔡半仙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眯着眼说了句:“试试吧” 因为他知道,虎符是天上的陨铁所铸,材料非同一般若用普通的生铁来锻造只怕是行不通,不过一时没有其它办法也就姑且一试吧。 说动手就动手铁匠立马着手制造虎符。制作工艺必定是由粗到细,先制造出一个模具,用铁水浇注出虎符的大形,再在这基础上进一步精雕细琢。 铁匠用泥巴制作出一个与虎符同等大小且轮廓基本一致的磨具,接着将一块生铁丢到熔炉里,在炉底填足了木炭燃料。接着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双手握着鼓风机唿哧唿哧的拉开了。 只见他双脚前后开立气运丹田,腿带动跨跨带动腰腰拉动肩膀把力送到手臂上,这全身的肌肉都使上了劲,火炉上的火焰也跟这他的节奏唿唿的往上蹿。不一会儿铁匠浑身汗如雨下,豆大的汗水把裤腰带都渗湿了。火炉子周围热浪滚滚烫的常人根本近不了身,也就于铁匠常年打铁这耐热能力比一般人好出许多。 陈六远远的看着说道:“行啊铁匠,有膀子力气啊。” 铁匠一边拉着风箱一边说道:“你别以为这只是力气活儿,靠的全是巧劲儿。要是生拉硬拽,气力再大也拉不了几下。”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铁块融成了铁水。这铁水少说也有上千度,将铁水注入模具当中。烫的模具是刺啦作响白雾腾腾。铁匠放下模具拿起大茶缸勐灌了几口。等到铁水冷却凝固,再把泥巴敲碎。剩下的铁块轮廓跟伏虎相差无几。下一道工序就是进一步打磨。可难就难在这虎符是一左一右,一正一反的,需要参照右半片虎符镜像出一个完全相反的来。这细活最费时间,得一点一点的来,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 眼看天色渐晚,陈六蔡半仙就各自离去了。剩铁匠一人继续铸造虎符。 夜里,铁匠的媳妇儿吴氏挺着大肚子来给铁匠送夜宵。见铁匠在打造虎符就问铁匠:“你打这铁老虎做什么?” 铁匠没将实情告诉吴氏,只是笑了笑说:“这个是宝贝。” 吴氏开玩笑的说:“你要有这本事把铁疙瘩打成个宝贝,那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就要享福喽。” 铁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打磨着这快虎符。 陈六在回家的路上途径一家酒馆,碰巧遇上里面有几位旧相识,相互一招唿就进去喝上了。对他来说酒永远是来者不拒的,几个人东拉西扯的闲聊,多喝了几杯之后个个胡话连篇。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大饮误事。几杯黄汤下肚陈六已经是五迷三道晕晕乎乎。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秃噜了出去。而这郇王虎符的秘密也从他的嘴里不径而走。这小小的西山县城什么样的人都有,在当时军阀割据战乱不休的年代,身在乱世谁都想捞一把,想当官的、想发财的、想一夜暴富的比比皆是。 第四章 真假虎符 陈六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昨夜醉酒时说过的话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回的家。此刻醒来脑袋昏昏沉沉昨晚的酒劲还没完全散去,他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往铁匠铺走去。 到铁匠铺时蔡半仙已经在了,铁匠昨晚一夜未睡打造虎符,直到今天中午那半片虎符才铸造完成。真假虎符放在一块儿,一正一反几乎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六拿着虎符翻过来覆过去的仔细端详着,并不时啧啧称赞铁匠的手艺高超。 “了不起,真了不起,铁匠,你这手艺跟着咱们去刨坟可惜了。” 铁匠苦笑着说:“这铁打的再好,也就是个手艺人,敲敲打打一辈子也打不出个家业来。” 陈六一左一右拿着真假虎符来回掂量着,问道:“铁匠,这虎符看起来是一模一样,可这分量可相差不少啊。” 铁匠回答说:“我已经用了上好的生铁铸造了,可分量还是比真虎符要轻出许多。” 陈六转过头问蔡半仙道:“老蔡,这不一般重,能行吗?” 第6页 蔡半仙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听到有人砸门。蔡半仙一听这敲门声就感觉不对,哪有人敲门卯足了劲拼命捶的,这分明像是来找事的样子。他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只见五六个当兵的手里都端着枪。心想坏了,莫不是谁走漏了风声,这些人是冲着虎符来的? 三个人一时慌了神,拼命找地方想把虎符藏起来。就在这时当兵的一枪托砸开了房门,情急之下铁匠把真虎符丢进了燃烧着火焰的火炉子里。 当兵的进屋二话没说就把他们三个绑了。 陈六叫到:“诶,干什么?你们绑我干什么?” 当兵的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说道:“绑你,自然有绑你的理由。” 陈六的手被反困在了身后,他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老子既没杀人放火,也没坑蒙拐骗,你们凭什么无缘无故绑人?” 那人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晃了晃了手里的枪,说道:“凭什么?就凭老子手里有这个。” 陈六见他拿枪威胁也就没敢再啃声。 接着他们把屋里屋外都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可唯独没搜这冒着火光的火炉子,谁能想的到这火炉子里还能藏东西?拿上那半片刚刚仿造的假虎符押着他们三人往司令部走去。 一路上蔡半仙心想,这伙人一进屋就一通乱搜,别的什么都没拿单那走了虎符,很显然他们就是冲着虎符来的。 三人未被过堂就直接被带到了牢房,战战兢兢的蹲在铁牢的角落。 等到边上的人走开了,蔡半仙压着声音恶狠狠的问道:“虎符的事除了我们三个人没有别人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陈六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酒后失言,连声说不是自己。铁匠更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蔡半仙心想,陈六和铁匠也都在这儿关着,那就应该不是他们说的,难道是自己行动时走漏了马脚让谁给发现了? 这时陈六说:“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出洞时见到的那个道士?我看八成是那小子看见了假装没看见,是他把我们给点了。” 蔡半仙一想觉得不对,那道人就算是看见了我们出洞那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底下找到了虎符啊,为什么这些当兵的这么明确直奔着虎符来的呢?事到如今再追究是谁走漏的风声已没有意义,现在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低声说道:“先不管是谁说出去的,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先把命保住。到时候,任他们怎么逼问都千万不能说出郇王陵的位置,一旦他们知道了我们也就失去了价值,必定会被他们灭口,知道了吗?” 陈六和铁匠听后都纷纷点头。 就这样三个人在牢房里关了一整天都没人问津,直到第二天深夜来了一个当官模样的人。 果然他们确实就是冲着虎符来到,那人一开口就问:“还有另外半片东西在哪里?。” 蔡半仙回答道:“老总,什么另外半片东西?我不知道啊?” “少他妈跟我装蒜,老实交代省的受皮肉之苦。” 陈六说:“老总,我们真的不知道啊,你们抓错人了吧?” “抓错人了?那在你们铁匠铺里找到了这半片虎符,你作何解释?” 经他这么一问,他们三个人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好,不说是吧?”说着那人慢慢的走到火盆边上,从炭火里拿出了一个被烧的通红的烙铁,走了回来。烙铁往他们面前一晃,一阵热浪在他们脸上燎过,感觉眼睫毛都要被燎焦了。此时他们已经吓的个个牙根儿打颤。 那人说:“我再问一遍,另外变片虎符到底在哪里?” 经他这么一吓,陈六几乎要吓破了胆,刚才蔡半仙的嘱咐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刚想开口说话蔡半仙急忙抢先一步说道:“老总饶命,我说我说就是,另半片虎符被我们藏在后山上了,只要饶我们不死,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好,算你识相,要是找不着,老子一枪嘣了你。” 说罢,当官的带着一小队人押着他们开车赶往后山。一路上陈六和于铁匠吓得直哆嗦,蔡半仙心里却始终在盘算着什么。 陈六心里直犯嘀咕,心想:“郇王墓分明在西山,老蔡却把他们带到了后山。到了后山找不着虎符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不一会儿功夫,车就到了后山脚下,所有人都下车步行上山。蔡半仙在头前领路陈六和于铁匠紧随其后,后面是七八个当兵的拿着枪指着他们。 这后山植被茂盛很少有人出入,由于蔡半仙常年在山上採药所以对后山的山路地形都非常熟悉,此时已经不知不觉的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悬崖峭壁边上。 山林里的夜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的光亮根本照不了多远,两米开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就是一道深渊,更不知道蔡半仙此刻正在酝酿一个九死一生的逃跑计划。 突然间,听见蔡半仙一声大喊:“跳啊……”话音未落便纵身跃下了悬崖。 陈六和于铁匠立马反应过来,一咬牙也都跟着跳了下去。后面那些当兵的哪里敢跳下悬崖追赶,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在眼皮底下逃走。夜晚幽静的山谷里,只剩下“跳啊”两个字在不断的迴响。 第7页 蔡半仙心里清楚,那半片虎符无论找没找到,结局都是个死,还不如把命交给老天爷搏上一搏。 当兵的没有办法只好打道回府。第二天派了大队人马在悬崖下寻找,悬崖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他们在悬崖下十几公里内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最后只找到了于铁匠的尸体,尸身已经被河水泡的发胀了。但是始终不见其他两人的踪影,不知是死是活。 铁匠的妻子吴氏得知铁匠的死讯之后悲痛欲绝。那帮当兵的又把铁匠铺和家里都搜了个底朝天,使得她更是惶惶不安。吴氏花钱赎回了铁匠的遗体,把他安葬在了后山。坟前吴氏挺着大肚子哭的昏天黑地。 铁匠的突然离世对她打击很大,而且她现如今身怀六甲也需要人照顾,于是她决定回山西祁县的娘家。 临行前最后到铁匠铺看一眼,她细细看着里面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件铁器都是铁匠一锤子一锤子的亲手敲打出来的,睹物思人越看越伤心。想着腹中的孩子,可怜他都没见过父亲的面。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发现火炉灰里有一块黑乌乌形状似虎的东西。她想起那晚给铁匠送饭时看到过铁匠在打这个铁老虎,后来当兵来家里搜什么虎符估计就是搜的这个东西,她便马上拿了虎符放入包袱里就匆匆往祁县去赶去。 说到这儿,教授的眼中开始闪烁着一些晶莹的东西,语气也开始变得哽咽。 于教授说:“我爷爷当时没留下照片什么的,所以我和我父亲都不知道他老人家长什么样。后来我奶奶告诉我,我父亲长得和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极为相像。” 我见于教授情绪波动怕影响到他的病情,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道:“于叔,于婷出国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是啊,一晃四年啦,时间可真快。” “那她经常回来看您吗?” “一年回来个一两回吧,有时寒暑假我也飞过去看她。你现在要是见到她啊,准不认识了,长成大姑娘啦。” 果然,一讲到他女儿于教授的脸上立马出现了幸福的微笑。 “于叔,您这次住院于婷她知道吗?” “我没告诉她,怕她跟着操心耽误学习。” 我点了点头,教授说:“陆风,今天就讲到这儿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好,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帮教授盖好被子,拿着饭盒就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我依然准时送饭过来。今天来我没好意思要求于教授接着往下讲,怕勾起他伤心的往事。虽说我心里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面的情节,可嘴上始终没好意思说。 于教授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说道:“怎么,今天不想听故事了吗?” “想啊,当然想。我这不是怕您难受没好意思开口么。” 于教授只是笑了笑接着昨天的话往下讲。 于教授的奶奶吴氏回到娘家之后不久就生下了一个男孩。按照铁匠生前的遗言取名叫于铁生,这也就是于教授的父亲。 第五章 墓里红 随着时间流逝,西山郇王陵这件事已渐渐被人们淡忘。 一恍二十年过去了,铁生已长大成人。不仅身材魁梧,更是长得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跟他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他跟他母亲一直住在姥姥家里。他有一个舅舅叫吴德广,以贩卖药材为生,这几年生意渐渐做大需要帮手,铁生16岁便跟着舅舅走南闯北学做生意。如今已赫然成长为一个精明能干的药材商人,无论什么药材只要经他鼻子这么一闻就知道产自哪里品质好坏价值几何。 吴德广在生意上有个挚交好友名叫柴万洲,这柴万州经营着一家本草药庄是山西一带是赫赫有名的药商。吴德广多年来一直和他保持着生意往来,铁生也常到本草药庄採购药材。 一次铁生像往常一样遵照舅舅的嘱咐到本草药庄进一批药材。恰巧遇见了柴万洲的女儿茜草。这姑娘,十八九岁上下,长得是亭亭玉立。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肌如白雪,齿如含贝长得别提多水灵。铁生只一眼就看得神魂颠倒五迷三道。 铁生也是仪表堂堂意气风发。茜草对他也是颇有好感,久而久之随着见面的次数增多两人便芳心暗许相互爱慕。 柴万洲第一次见到铁生就觉得十分眼熟,很是喜欢这个小伙子。加上他跟吴德广是挚交,所以也并不反对铁生与茜草来往。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家人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于是便三媒六聘定下良成吉日准备结婚。 吴德广虽和柴万洲是老相识,可铁生他娘吴氏与柴万洲却素未谋面。直到铁生和茜草大喜之日,两人才头一回相见。 可当吴氏见到柴万洲那一剎那,就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万分震惊。这柴万州分明就是当年的蔡半仙,虽时隔多年但吴氏绝对不会认错。 原来当年他们三人跳下悬崖后,蔡半仙摔得遍体鳞伤,被湍急的河流冲到了下游,命悬一线,恰巧遇到一位採药的老药农路过救了他。老药农家将他背回家,用草药偏方外敷内用,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他这条命。药农有一个女儿叫白薇正待字闺中,蔡半仙养伤的这段日子全靠白薇细心照料,于是日久生情两人便走到了一起。 第8页 蔡半仙怕被官兵追杀,就带着妻子和老丈人远走他乡来到了这山西祁县。改名换姓取了蔡字的谐音改姓柴叫柴万洲,起初靠贩卖药材为生,后来时来运转生意风生水起,成了这祁县的最大的药材商。 蔡半仙和吴氏二十年后再次相见,而且是以亲家的身份相见,两人相对无语。虽说当年铁匠的死不是蔡半仙直接导致的,可假如没有蔡半仙和陈六的唆使,铁匠也不会跟他们一起盗墓,那自然也就没有后来的坠崖毙命了。所以这吴氏的心里多少对蔡半仙有些怨恨,可天意弄人,没想到铁生与茜草走到了一起,两家人马上就要成为一家。她也就只能强压着心中的积怨,假装不认识蔡半仙,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没告诉铁生。 蔡半仙自然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二十年后,自己的女儿竟和铁匠的儿子结成了夫妻,这不得不说是缘分啊。 铁生茜草二人结婚之后夫妻十分恩爱,不久茜草就有了身孕。眼看着临盆之日就要到了,一日茜草挺着大肚子想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可刚跨出台阶,一不小心踩空从台阶上跌下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羊水破裂小孩眼看要提早出世。铁生急忙跑去请接生婆,接生婆颠着小脚跑不快,铁生一把背起她跑到了家里。 最后茜草产下一名男婴,小孩虽是保住了,可茜草由于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柴万洲心疼宝贝女儿,用尽了所有的好药请遍了满城的名医都没能治好茜草的病。茜草终日昏迷身体极度虚弱每天只能靠上好的野山参熬汤餵服才得以续命。 日復一日,茜草的病情丝毫没有迴转的迹象。但铁生始终没有放弃对茜草的治疗,一边照顾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边继续四处寻访名医为茜草诊治。可请来的郎中个个看了都摇头嘆息无能为力。眼看着茜草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生命危在旦夕。 一天,铁生听说在祁县远郊的一座深山里住着一位隐世神医,据说是当年宫里出来的御医。于是铁生多番打听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那位神医。可这神医由于在早年间在宫里被人陷害导致双腿尽断无法出诊,铁生就背着他翻了几座山走了几十里的山路,将他背到家时鞋底都磨穿了。 老神医看过茜草的病情后也是不住的摇头。铁生堂堂七尺男儿扑通一声跪在神医面前,犹如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抱着老神医的残腿,苦苦哀求。 “老神医,您无论如何救救她。她都没能见上这孩子一面,我不能就让她这么一直昏迷不醒啊。” 老神医摇摇头说:“她这不是病,她这是命啊。命里註定她该有这一劫,医者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啊。” 铁生闻言悲痛欲绝,铁打的男儿哭得的声泪俱下,有谁见了不为之心痛不为之动容? 老神医也不禁心生悲悯,说道:“除非……你能找到一味药材,兴许还能有救。” 铁生闻言不禁破涕为笑转悲为喜,说道:“老神医,您说,再名贵再稀有的药材哪怕倾家荡产我都愿意去买。” 老神医捋着鬍子说:“这味药材名叫木里红,只是有钱也未必买的到啊。” 铁生一听觉得奇怪,他跟着舅舅做药材生意也有些年头了,可这木里红却从没听说过,他说道:“木里红?我家药房里有上千味药材,可唯独没听说过这木里红啊。” “这木里红世间罕有并非寻常之物,你若有缘能找到也算你妻子上辈子的造化命不该绝。” 虽说这木里红铁生闻所未闻,但至少总算有了一丝希望。他又把老神医背回了深山,接着来到本草药庄把这件事告诉了岳父柴万洲也就是蔡半仙。 蔡半仙听后不由得心头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铁生察觉到蔡半仙的表情变化便问:“爹,您多年经营药材生意,可曾听说过这木里红是何种药材,产自哪里?” 蔡半仙慢慢的点了点头说:“这木里红本名叫墓里红。是一种生长在千年古墓当中通体血红的花,据说这种花以尸体的骨髓为养分在墓中生长千年而不凋零。” 铁生显然也对被这墓里红的奇特出处感到奇怪,他说道:“古墓里才有?” 蔡半仙点了点头。 铁生说:“只要世间有这东西我就相信一定能找得到。” 蔡半仙嘆息道:“难吶,千年古墓本就难找,这长有墓里红的古墓更是难找,假如真能找到那真是咱家茜草的造化啦。” “爹,您经营药材多年一定有办法的,要不然茜草可就……”说道这里铁生不禁又哽咽起来 蔡半仙发动了所有药材界的朋友并放出话去,欲出高价求购墓里红。一时间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没有半点消息。直到有一天,蔡半仙的一个故友找到他说,在邻县的望崖岭上有一伙盗墓的强盗这几年掏了不少大墓,兴许他们能有墓里红。 故事听到这里,要不是于教授每每说到动情处都热泪盈眶,我实在无法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谁也想不到我面前这位年过半百两鬓斑白的老人竟有着这么离奇的身世。 蔡半仙和铁生决定去找那伙盗墓贼。几经周折才找到了一个引路人带他们找到了那伙盗墓贼。这伙盗墓贼人数众多占据着一个山头,引路人到了山脚下给他们指明了上山的路拿了赏钱就回去了。 第9页 他们两人根据指示向山里走去。 正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只见从林间跳出来一人,手里端着长枪正朝他们怒目而视。 蔡半仙见状立马满脸堆笑的说:“这位小哥,我找你们当家的。” “我们当家的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蔡半仙灵机一动说:“这位小哥,我有一套挂彩的白货要送给你们当家的。” 那人一听,上下打量了一番蔡半仙:“站着别动,我去通报一声。” 蔡半仙说的是黑话,白货是墓葬的意思,挂彩的白货就是大墓葬。铁生自然是听不懂,但也没多问。 不一会儿,那人就跑出来将他们带到山寨里,进寨子之前被人拿黑布袋套了头,浑身上下彻底搜过之后才带他们进去。 走了不久就停住了,有人把他们的头罩拿下,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进了一个山洞。面前赫然一个土匪窝子的景象,两边架着大铁锅烧的是火光沖天,正当中挂一张虎皮,虎皮左右各一把太师椅上面端坐着两个人。 右边的那位中等身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左边这位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正捻着山羊鬍子上下打量着他们二人。 这时那个满脸横肉的傢伙开口说道:“听说你们有一套挂彩的白货,说来听听。” 蔡半仙被头套蒙久了又突然被拿掉,火光刺的他眼都睁不开,他使劲摇头挤了挤眼才慢慢的适应了这洞中的光线。待他仔细盯着上面的人看时,不由得心头一紧。这上面坐着满脸横肉的这位不正是陈六吗?他没死,怎么会在这儿呢? 第六章 毒棺 正在蔡半仙暗自思量的时候,陈六似乎也认出了蔡半仙。连忙从座上下来走到蔡半仙面前,仔细一瞧,突然放声哈哈大笑说:“哎呀……老蔡,他娘的真的是你啊?” 蔡半仙也笑道:“陈六,别来无恙啊。” 一旁的铁生自是一头雾水,自己的岳父怎么会跟这些强盗早就认识呢? 陈六看着铁生说:“这后生好面熟啊,是你什么人啊?” 蔡半仙说:“是我女婿。” 陈六向他们引见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人之后就吩咐手下准备酒菜,说话间好酒好菜就摆了上来。 几人在酒桌上边吃边聊。蔡半仙将当年如何得救的经过跟陈六说了一番,唯独没说铁生就是于铁匠的儿子。说完问陈六:“你呢,怎么做了山大王?” 陈六哈哈一笑说:“我陈六命大没摔死,从水里出来后一路逃窜,狼狈不堪。咱也没有别的手艺,实在没办法就落草做了山贼,后来山上兄弟们抬举就做了这山寨的大当家。” 陈六对做上山大王的过程说得轻描淡写但事实上却另有隐情。当时陈六上山只不过是个小喽啰。由于常年军阀战乱,这山贼的日子也不好过。打山下经过的尽是些逃生的难民,哪有什么油水可捞?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抢不到一件值钱的东西,城里人有钱可有正规军把守着他们也不敢去。 就这么眼看着山寨上的兄弟们个个都怨声载道,虽说来山寨落草的弟兄大多数都是苦难出生,但是来到这山寨之后那也都是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这菜里没有二两油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 这时陈六向当家的献了一个计策,建议带着兄弟们去盗墓。当家的一听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就同意陈六的建议。山寨里有一名军事叫李铁嘴,原先跟蔡半仙一样也是个算命先生,据说是铁口直断能未卜先知,虽说他不会盗墓可对看风水相阴宅却有一套。就这样他们连续盗了几座墓葬,捞了不少金银财宝古董玉器。 当家的一高兴就让陈六坐了第二把交椅。可这当家的贪财好色抠门至极,对手下总是扣扣索索的。于是陈六和李铁嘴合伙设计了一个圈套,在一次盗墓行动中将大当家害死在墓里,从而取而代之分别坐了这第一第二把交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蔡半仙才将此行的目的说出:“二位当家的,我们这次前来并没有什么挂彩的白货相送,只是为了拜见两位所以才编造了这个谎言,多有得罪望二位当家多多包涵。” 陈六说:“老蔡,你到了我这里就是到了自己家了。不用跟我这么客套,你来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只要我陈六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想要求一样东西。” “什么求不求的,现在我这寨子里要人有人要抢有枪,你说吧要什么?” 铁生沉不住气,插嘴道:“我们是来买墓里红的。” “墓里红?我们寨子里没有这个东西啊。这墓里红是个什么东西?” 蔡半仙说:“墓里红是种生长在古墓之中的植物。我女儿自产下一子之后就得了一种怪病,至今昏迷不醒,这种病非墓里红所不能治所以今天特来求药。” 李铁嘴说:“真是替令千金感到惋惜啊,难道这病除了这墓里红就没有其他药能医治吗?” 蔡半仙说:“天下的好药名医都试尽了都没用,后来是经一位隐世的老神医指点,才知只有墓里红能救我女儿的命。这墓里红,在健康人手里一无用处,既不能延年益寿也不能强身健体,可到我这里就是救命的仙药啊。” 第10页 陈六紧了紧眉头说:“老蔡,我们这帮兄弟最近确实盗了几座古墓,可这墓里红的确是没有啊。” 这时,李铁嘴若有所思的对陈六说:“大当家的,还记得上次咱在嘎子坡上盗的那座古墓吗?” 陈六闻言顿时脸色一变说:“奶奶的,你提那晦气东西做什么?” “大当家的,上次我们打开那棺材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到有一朵红色的花从尸骨中长出,不知是不是就是蔡兄所说的墓里红。” 铁生急忙说:“对对对,那一定就是墓里红。” 蔡半仙接过话道:“二位当家,这墓里红现在何处,我蔡某愿出重金购买。” 这时只见陈六面露难色,说道:“老蔡,这墓里红怕是要不得。” “如何要不得?” “那座墓是座鬼墓啊。上次二当家在嘎子坡上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断定底下肯定有大墓,几铲子下去果然就挖出了五花土,可这座墓葬非同寻常邪得很啊。我们一行七个兄弟进到墓室找到了棺椁,可刚打开一角就闻到一股奇气扑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棺材里的情况,开棺的两个兄弟就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那惨状就如同有一万把尖刀同时在剜他们骨头一般,没一会儿就大小便失禁一命呜唿了。”陈六诉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仍带有几分惊恐,“老蔡你说这墓邪不邪门?” 蔡半仙沉思片刻说:“你那两位兄弟恐怕是中了棺毒了。” “中棺毒?我怎么看着像中邪呢?” “你刚才所描述的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大小便失禁都是中毒的症状,并不是中邪。” 陈六和李铁嘴看着蔡半仙将信将疑。蔡半仙接着说:“二位当家,你看这样可好?你们只需要给我们带路,到了地方之后你二人在外面等候由我和铁生进去。我只取那墓里红,墓中其余的宝贝尽数归二位当家所有,二位当家意下如何?” 陈李二人一听,觉得这买卖干的过,当下就答应了。四人商量决定明日下午就动身前去嘎子坡。四人一直饮酒畅谈到深夜酒席散去之后半仙和铁生就在山寨里住下了。 李铁嘴独自来到陈六的房间,“大当家的,这蔡半仙信得过吗?” “二当家多虑啦,当年我、老蔡还有铁匠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可大当家的你别忘了,他过去和咱们一样也是个盗墓的。试问那个盗墓的不爱这墓中的宝贝?再者说你们都二十来年没见过面了,这人啊是会变的。” 陈六心想李铁嘴说的不无道理便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李铁嘴说:“当家的您别误会,我不是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只是担心这蔡半仙到墓中之后发现什么绝顶的好宝贝到时捨不得给我们。据我所知这越是邪门的墓里越是出稀罕宝贝。所以依我之见,不如我们跟他们一起进去这样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 陈六一听瞪大了眼睛道:“你他娘疯啦,宝贝再稀罕能有命稀罕吗,那两个兄弟怎么死的你忘啦?” “当家的莫急,刚才你在说墓中情况的时候我在仔细观察着蔡半仙的表情,他竟无半点惊恐。你想,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他敢去碰那毒棺?” 陈六听罢觉着有几分道理。接着又在李铁嘴的一番口舌之下,就同意了他的建议,明日和他们一同进墓。 铁生又是一夜无眠,想着明天拿到墓里红就可以救妻子的性命,不禁激动的眼泛泪花。想着想着他想到了刚才席间自己的岳父和陈六之间的交谈。岳父分明姓柴,这陈六怎么会管他叫老蔡呢。还有就是虽然蔡半仙在席间闪烁其词似乎有意在隐瞒什么,但铁生还是听出了一些猫腻,似乎发现蔡半仙之前的经歷和盗墓有关。只是当下要紧的是拿到墓里红,其余的是也无暇多问。铁生一直到天明才小睡了一会儿。 起来用过早餐之后一行人就开始着手准备。 陈六问:“老蔡,这次去你可有十分把握?” “十分把握倒谈不上,只是为就我女儿我必须去。”蔡半仙嘴里这么说可心里却清楚,这次的毒棺并不十分危险,因为当时只有开棺的那两个人死了。这说明毒气并不强烈,否则上次他们七个人一个也别想走得了。 陈六说:“这样,我再带两个机灵一点儿的兄弟去,开棺之时我们只需远远看着就行,这万一有个什么危险也好及时脱身。” 说完叫上了两个喽啰,一个高瘦的外号叫锤子一个矮胖的外号叫冬瓜。临行前蔡半仙到厨房拿了一段生姜放入口袋。 李铁嘴头前带路一行六人不多久就到了墓地,蔡半仙放眼望去心中暗想这果然是一方风水宝地。现成的盗洞是上次打好的只需找到入口所以并没有费多大周章。铁生是头一回下到墓里难免有些紧张,他紧紧的跟着蔡半仙半步不敢离其左右。 进入墓室之后陈六和李铁嘴都不禁开始紧张起来,不住的左顾右盼生怕会突然从哪里冒出一个怪物似的。走过长长的墓道之后进到了一个墓室中,墓室的正当中摆着一口棺材。 陈六由于过度紧张说话也有些结巴:“老蔡,就就是这口棺材。” 蔡半仙围着棺材转了一圈,这棺材是由柏木所制。看这棺材上的纹样彩绘分明是汉前的东西,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木质棺材竟然保存的如此完好。 第11页 蔡半仙拿手擦去盖板上的尘土,棺盖上显现出了黑底描红精美绝伦的彩绘,画工之精湛令人嘆为观止。仔细看这棺材上的油漆就仿佛是昨天刚漆的一样光亮如新,铁生也被眼前的这一景象深深的吸引了。 陈六下令让锤子和冬瓜去打开棺材。只见他二人拿着撬杆哆哆嗦嗦的走到棺材前面。这时蔡半仙喊了一声:“慢。” 蔡半仙拦住了锤子和冬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生姜切成小块。让他们每人取了两块塞入鼻孔之中。并嘱咐他们说:“你们开启盖板之时切记屏住唿吸,待盖板打开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迅速退开不得停留。” 第七章 千年女尸 锤子和冬瓜拿着撬杆哆哆嗦嗦的走近棺材,将撬杆插入盖板的缝隙中由于棺木上次被开启过所以没用多大力就撬开棺材盖板。只听得咯啦咯啦的声响,盖板刚被撬开一道缝隙就有一股奇香从棺内瀰漫而出,锤子和冬瓜被生姜塞住了鼻子没有闻到香味。其余几人则个个都似乎陶醉在这香气之中,也没去想这香气是否有毒。等到盖板完全打开之后,锤子和冬瓜被这棺中的景象惊得是目瞪口呆,一时竟忘了刚才蔡半仙的嘱咐站在了原地不知道动弹。 蔡半仙等人远远的在一旁看着他二人脸上的表情变化,知道这棺中定有蹊跷可一时也不敢靠近。就这样僵持了片刻,看锤子和冬瓜并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反应。他们几人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待看到棺中之物时铁生不由的头皮一麻,他们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棺中竟然躺着一具完好的女尸。看那女尸相貌秀美且面带微笑,皮肤白里透红犹如活人一般。头上的髮饰和身上的帛衣穿戴完整没有半点腐坏的迹象,这女尸就如同睡着了一样如此安详。 更令人惊奇的是从这女尸额头的正中央生长着一株通体血红的植物它的根茎没入女尸前额就犹如从颅骨内长出的一般。这就是墓里红无疑,再仔细瞧看,这墓里红花朵枝叶上像是布满了极细密的血管筋络,里面的血液还在缓慢的循环流动着。 蔡半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将墓里红从女尸的额头上拔起,就在墓里红离开额头的一瞬间。这女尸的皮肉连同着那阵奇香顷刻间化为虚无,只剩下一具白骨。 锤子和冬瓜二人见状被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大唿有鬼。陈六和李铁嘴也是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吓的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铁生只觉得头皮一麻吓得愣在了原处不知道动弹。 蔡半仙定了定神,仔细瞧着手里的墓里红,突然他看到在根茎的末端正在向下渗着鲜血。蔡半仙急忙将墓里红翻了个个儿,让它的花瓣朝下根茎朝上。因为依据他多年跟药材打交道的经验推断,这枝叶内红色的血液才是它的药用价值所在。假如里面的血液滴光了,这墓里红也就与一株废草无异。不一会儿这枝叶内残留的鲜血便开始凝固,墓里红也从鲜艷的血红色变成了暗沉的紫红色。 陈六和李铁嘴等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急忙在棺材中寻找值钱的宝贝。可奇怪的是这如此精美的棺材内竟无一件随葬之物。那女尸身上仅有的一身帛衣,此刻也已经化作了灰烬。 蔡半仙看着手中墓里红,再看看棺中的尸骨,发现在尸骨的前额处有一个窟窿。这恰恰说明了墓里红确实是从女尸的颅骨内部生长而出。蔡半仙似乎明白了这女尸不腐的背后原因。 原来这墓里红和女尸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墓里红寄生于女尸颅骨之内依靠吸取女尸的骨血来维持生长,而刚才的那阵奇香是由墓里红的花瓣所散发出来,正是这奇香使得女尸的肉身歷经千年不腐。所以刚才将墓里红从颅骨中拔起之时,墓里红断了骨血供给自然瞬间枯竭那陈香气也就跟着消失了。而女尸缺乏了香气的滋润便在一瞬间香消玉殒化作了一具白骨。 蔡半仙不由得发出感嘆:“这真是天工造物的神奇啊,没想到在这千年的古墓之中还存在着如此精妙的共生关系。”说着把墓里红交给了铁生,铁生拿布仔细的包裹了之后收入囊中。 陈六等人一番搜索之后一无所获个个气的直喊晦气。 陈六说:“他娘的,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两次进墓几次差点被吓得尿裤子可到头来却一无所获连个屁都没捞着,真他娘的倒霉。” 这老奸巨猾的李铁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心中在暗自思量。如此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就算葬的不是皇亲国戚也非富即贵啊。再加上这严密的墓室精美绝伦的棺椁墓主人定是身份显赫无疑。怎么会一件陪葬品都没有呢,这显然不正常。 正思考着忽然听到冬瓜说:“二位当家的咱们兄弟不能白忙活一场啊,你看这棺材板上的鎏金彩绘这么漂亮肯定也值不少钱,不如咱把这棺材抬回去得了。” 说完冬瓜和锤子就动手挪动棺椁。刚挪开不到三寸的距离就发现棺椁底下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缝。见状陈六和铁嘴也一起动手四人合力将棺材挪到了一边。在棺椁原有位置的正下方出现一段石阶一直通向黝黑的地底下。 他们几人是又惊又喜,要知道在古代的墓葬文化中大多数身份显赫的人,墓葬里都不止一个墓室。除了椁室之外还有陪葬坑,大多数的明器和祭器都埋放在陪葬坑里。 陈六笑笑说:“好东西都在下面。” 第12页 陈六举着马灯准备下去,虽说蔡半仙和铁生墓里红已经到手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但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就多少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再者说虽然蔡半仙不干这买卖已经很久了,但也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想下去一探究竟,毕竟这墓葬之中的奥秘和惊险实在太吸引人了。 就连铁生也同样被刚刚发生的一连串神奇的事情所深深吸引,此时也探着脑袋往石阶底下看去。 在陈六的带领下,一行六人一同下了石阶密道。 石阶不长,从上到下一共一十六个踏步。走下最后一个台阶之后前面又是一段墓道。他们前后紧随走过墓道来到一无比空旷的墓室,马灯的光亮根本无法穿透浓重的黑暗照射到墓室的尽头。 这时陈六调了调手里的马灯,说:“奶奶的,什么都看不清啊。” 蔡半仙说:“这墓室里空旷光线得不到反射,自然照得不远。不过大墓室里必有照明取火之物,列如火盆油灯之类的,你们找找看。” 当下他们各自举着火摺子四下寻找。 “嘿```我找到个火盆。”这低沉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锤子发出的。话音刚落只见火光突起,剎那间墓室被照得犹如白昼一般雪亮。原来这火盆嵌于石壁之上,每隔十步就设有一个,相互间以火油相连,刚才锤子只点燃一个就引然了其它所有的火盆。 霎时间众人纷纷以手遮目,在光线幽暗的空间里呆久了哪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 随着眼睛慢慢适应,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首先让人感到吃惊的是这个墓室竟然是个圆形,墓室的顶部是一个半圆的穹顶。更令人难以想像的是偌大的一个墓室竟然只有正当中一根柱子支撑,除了这根柱子之外,所有的力全靠这向上拱起的穹顶来支撑。 看到此情景,蔡半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穹顶就犹如一根筷子上面顶着一只碗,假如重心稍微不稳或是略微的受力不均这整个顶将会在顷刻之间颠覆坍塌。” 不过这无与伦比的建筑工艺,不得不让人佩服那些古时工匠们的智慧。 再细看这圆形墓室的内部的排列结构,也是十分的特别。在圆的正中心位置安放着一座巨大的棺椁而那根柱子就立在棺椁的正上方从棺椁的中心穿过。 再看这棺椁的周围一共摆放着九座以椁室为中心呈放射形排放的棺材。不用说这墓的主人就是这中间圆心上的这位,而周围其余的棺材都是陪葬者的。 陈六看到这场景欣喜若狂,说道:“动手吧,还等什么呢?” 说罢,锤子和冬瓜也是乐开了花拿着傢伙就去撬那些周围摆放着的棺材。 可蔡半仙和李铁嘴,却没有理会那九具棺材。而是直接走到圆心中间那个巨大的棺椁旁边仔细瞧看起来。 蔡半仙心里暗自思量,这石柱子正压在棺椁的正中,这无疑犯了风水中的大忌。在民间建筑风水中,假如床榻之上有横樑压顶就预示着主人的运势会被压制将对主人不利甚至会永世不得翻身。而这墓中的棺椁乃是死者安息的地方与床榻无异,何以会石柱压顶,犯如此低级的风水大忌呢? 再看这围绕在周围的九具棺材又是意味着什么呢,这九棺绕主的格局是随意而为之还是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正值思量之时蔡半仙听到边上的李铁嘴自言自语小声的咕哝了一句:“九九归一之局。” 蔡半仙一听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周围九副棺材围绕着中间一副棺材,确实是九九归一,于是向李铁嘴说道:“李兄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是九九归一之局。” 李铁嘴兴许也只是性口胡诌随便那么一说,没想到却说道了点子上。受到蔡半仙的称赞不禁喜形于色,说:“蔡兄过奖了,李某只是胡乱猜测罢了。只是不知这九九归一之局出现在这墓中该作何种解释?” 蔡半仙说:“这九九归一,在此可做多种不同的解释。” “哦?李某愿闻其详。” “其一,可作周而復始之解,天地万物循环反覆,方生方死方死方生。九乃是数字中的最末一位,代表着末尾结束之意。一则是位于数字中的首位数,可理解为起始之意。九而一,一而九,如此周而復始循环反覆方能生生不息。在这墓中可理解为,墓主人的家属希望死者的灵魂可以得到升华,从而进入六道轮迴,循环重生。” 李铁嘴一听不禁暗暗佩服蔡半仙,说道:“妙极,妙极,李某佩服。不知这其二又作何解释呢?” “这其二嘛,可作大一统的解释。天下万物必有一个主宰,九是最大的数字,九九可理解为大无穷,即囊括世间万物。道家讲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这一才是万物的主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敢称主宰天下、万物归一的只有真龙天子。” 第八章 五彩鲮鱼 “真龙天子?”李铁嘴不由得一惊,竟然高声唿叫了出来。 在一旁撬殉葬棺的陈六听到,立马跑了过来说:“什么真龙天子?” 李铁嘴说:“大当家的,咱们这次可能要发达了。这棺椁中躺的也许是哪个朝代的帝王。” 陈六立一听乐得都开了花了,立即唤来锤子冬瓜准备对这墓主棺椁下手。仔细看这棺椁,宽五米,长五米,高度与人齐肩。通体由碗口粗的上千段方形柏木叠加而成,所有的柏木朝向棺椁中心,同样呈放射形层层叠放形成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把墓主人的棺材围在了中间。 第13页 柏木与柏木之间由榫卯销钉相连接,叠放的极其紧密。棺椁之上也是有多层柏木连接形成一个方形盖板,封于椁室之上将椁室包了个密不透风。 而石柱就从盖板中伸出直至穹顶。如此一来想从棺椁的上面将盖子打开已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只能从侧面进入,可这厚厚的柏木层坚固无比,要破开也绝非易事。 陈六围着棺椁转几圈却无从下手。骂道:“他娘的,这是什么破棺椁,包得这么严实早知道老子就带炸药来了。” 蔡半仙说:“这棺椁名叫黄肠题凑。” “黄肠题凑?怎么叫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蔡半仙接着说:“这棺椁周围的木料取得是柏树的树心,柏树是白色但树心却是黄色,犹如一条树的肠子一般所以叫黄肠。题就是头的意思,凑理解为朝向中间。所以这黄肠题凑可以解释为柏木树心头朝中心排列。” 陈六听的一知半解:“管他黄肠子白肠子,里面有宝贝就是好肠子。” 蔡半仙说:“这黄肠题凑是古代墓葬中的最高级别,只有帝王或是立过大功的功臣经皇上赏赐才有资格享有。” “那这么说这里面宝贝自然是少不了了。”说罢陈六锤子和冬瓜使出全身的力气一阵锤击斧剁。撼动着整个棺椁开始摇晃,可柏木之间的榫卯却死死咬合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直至他们三人筋疲力尽也没能砸开棺椁。 蔡半仙观察一番后说:“用蛮力怕是不行,这些柏木全都由榫头铆钉连接,必须先撬开这些铆钉才有可能打开棺椁。” 陈六锤子和冬瓜都已经累的手脚发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铁生接过一把斧子说:“让我来试试吧。” 铁生根据蔡半仙的指示在柏木与柏木的榫卯连接处勐砍几斧头,噼掉了一处榫头后抓住一段柏木一发力将一段柏木拔了出来。打开一个突破口之后再拔周围的柏木就容易的多,不一会儿就被打开了一个足够一个人进入的洞口。 铁生顺着洞口爬进去,他跪在地上伸手向前摸着,突然他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不由得心头一惊,心想不会是摸到骷髅头了吧。毕竟他是头一次下墓,心里多少有些发憷,但此刻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把那圆滚滚的东西抓了出来,一看竟是一个三足的青铜鼎。 陈六接过三足鼎欣喜若狂,喊道:“好东西,好东西。大侄子你再摸摸看还有什么宝贝。”。 紧接着,青铜壶青铜马青铜人俑,兵器和各种玉器陶制品不断的从椁室里被摸出。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上百件价值连城的随葬品。 铁生再次钻了进去,却空着手钻出来说。里面已经没有随葬品,但是在椁室的最右边好像摸到一口棺材。 蔡半仙说:“这并不奇怪棺椁里除了随葬品当然还有棺材。古人云‘葬着,衣足以饰身,棺周于衣,椁周于棺,土周于椁,反壤树之栽……’这棺是棺椁是椁,椁就好比是围在棺材周围的城墙对棺起保护作用。椁比棺材大很多,棺在椁之中还留有许多空间,随葬品就埋放在这些空间里。所以椁内出了陪葬之物自然还有棺材。” 陈六拿过一把斧头交给铁生说:“噼了它,顶好的宝贝都在里面。” 铁生接过斧头看了一眼蔡半仙又钻了进去,随即里面传来“噹噹当”的斧凿之声。待凿开一个空洞之后铁生将手伸进了棺内。只上下左右这么一摸,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爬出了椁室,却早已吓的面色铁青。 陈六忙问:“摸到什么了,有宝贝没有?” 铁生面露惊愕的说:“摸到,摸到了一具尸体,一具浑身长满了鱼鳞的尸体。”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骇然。长满鱼鳞的尸体?蔡半仙也是一脸茫然,这可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啊。 陈六说:“你可摸清楚了,哪有人身上长鱼鳞的?” 铁生坚定的说:“那死人身上摸上去确实是一片片鱼鳞啊。” 此时李铁嘴却说:“莫非是五彩鲮鱼?” 其它人都没听说过这五彩鲮鱼,陈六问李铁嘴:“什么五彩鲮鱼,鱼怎么又会有墓?” 李铁嘴捻着鬍子说:“这可不是一般的鱼,当地的老辈人都知道这件事。早年间,光绪皇帝登基的时候,第二年咱们山西闹了一场大旱灾,毒辣辣的大太阳晒得是河流干涸井水枯竭,千里赤地遍野饿殍,粮食庄稼全都旱死在了地里颗粒无收啊,饿死渴死的人不计其数。人们饿的实在不行了就吃草根啃树皮,以至于方圆几百里内都找不到一棵带皮的树啊。草根挖完了,树皮啃光了,人们就开始人吃人。有的人家孩子多的就相互易子而食,自己的亲生的孩子下不去手就跟别人交换儿子来吃,真是天虐人怨惨绝人寰啊。” 陈六在一旁听的有些不耐烦,说:“铁嘴,你他娘唧唧歪歪说了这么多,这跟那什么五彩鲮鱼有什么关系啊?” 李铁嘴说:“别急嘛,我马上就说到这五彩鲮鱼了,那时整个山西省死的人不计其数,可唯独这嘎子坡没死过一个人。” 陈六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当时在嘎子坡下有一口老井,谁也讲不清楚这井是什么年代挖的了,闹干旱的那几年河里的水干了其他周围的井水也都干了,可无论日头怎么晒这口老井里的水就是不干你说奇怪不奇怪。全村的人都靠在这口井里取水活命,后来有人说曾在井里看到过一条大鱼,这大鱼足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浑身长着五彩的鳞片和金色的须髯,这井水之所以不干就是应为有这条五彩的鲮鱼终日在井里吐水。后来旱灾过去了,河里井里又有了水。可奇怪的是这口老井却反而枯竭了。等这口老井完全干枯的时候井底躺着一条死去的五彩鲮鱼。当地人就说是这条鲮鱼为了救人违反了天道被老天爷收去了。为了感谢这条五彩鲮鱼,人们就把鱼的尸体吊上来,葬在了这座山中。并在山下那口老井的地方盖了一座五彩鳞鱼庙受世人的香火膜拜。我猜这墓里会不会就是这条五彩鳞鱼?” 第14页 听完这个故事,所有人都将信将疑。 陈六说:“别胡扯,这种骗三岁小孩的神话故事你也信?” 李铁嘴却不服气的说:“那也未必,正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就刚才我们在上面还见证了千年不腐女尸在一瞬间香消玉殒呢,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谁信?” 陈六听李铁嘴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转过头对铁生说:“大侄子,不管他里面躺着的是人是鱼,你再回去好好摸摸,看有没有什么陪葬品没有。” 铁生壮着胆子又爬进了椁室。他再次把手伸进了棺材之中,指尖触摸到的确实是一片片冰冷的鳞片。这让他不寒而慄浑身的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在仔仔细细摸索了一番之后发现棺中除了这具尸体之外别无他物,没有任何的陪葬品。这也在情理之中,假如真如李铁嘴所说这里面是一条大鱼,那又用得着放什么陪葬品呢。 这时铁生脑子一转,心想李铁嘴刚才讲的那个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用手指紧紧抠住一块鳞片硬生生的给拔了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五彩的鱼鳞。 铁生爬出洞口摊开手掌一看,手心里并不是什么五彩鳞片而是一块玉片。这玉片方方正正比大拇指的指甲盖略大一些,在玉片的四个角钻有小孔。 蔡半仙一看这小玉片不禁大吃一惊,说道:“金缕玉衣。” 没错,正是金缕玉衣。无数块玉片由极细的金丝线相连结,制成一套玉衣覆盖死者全身,就连死者的头部也用不同形状的玉片穿连成玉覆面罩住。难怪铁生会说是一具浑身长满鱼鳞的尸体呢。 陈六一听更是高兴的一跃而起,说道:“早就听说过金缕玉衣,今天也总算是让我陈六得着一回。” 蔡半仙问铁生说:“铁生,你摸到的玉片是连在一起的还是散落的?” 铁生回答说:“连一起的,就跟长在身上一样。这块玉片是我硬抠下来的。” 蔡半仙听完点了点头。 陈六问道:“老蔡,这有什么讲究吗?” 蔡半仙说:“当然有区别,这连在一起的就表示这件玉衣穿在死者身上保存完好,连接玉片的金丝没有腐坏。假如将玉衣完整的从死者身上脱出,那价值远比散落的玉片要高出百倍啊。” 陈六一听哈哈大笑说:“真是祖师爷保佑,我陈六命里註定该得这件宝贝。老蔡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得把这棺材里的尸骨完整的拖出,再将玉衣从他身上整件脱下来?” 蔡半仙点了点头。 第九章 不翼而飞 陈六向铁生问清了里面棺材的头尾朝向。因为要将尸骨完整拖出不能从棺材的两侧下手,而是得从棺材的两头下手。最好是从死者的头部的那一端砸开棺材再将死者整体拖出来。刚才铁生是在棺材的侧面开了个洞,尸体是拿不出来的,所以必须得重新挖开一个洞。 虽说陈六没什么文化,寻龙点穴之类的脑力活不行,可这缩身入棺搬尸摸宝的技术活可是一绝。以往要是碰到些墓主人的官衣蟒袍保存完好的,他甚至能钻到棺材里面去,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面也能把衣服完整的从尸体身上脱下来还能不损坏尸骨,这可不是一般的技术。 只是这玉衣有别于一般的衣服,虽说是由小玉片连接而成,但毕竟没有弹性再加上年代久远万一稍有拉扯就容易将玉衣扯破,那可就大大的不值钱了。所以还是先将尸骨从棺内拖出比较稳妥。 这黄肠题凑的外椁必须得先砸开了,陈六锤子冬瓜三个人轮动斧子一通勐砸,随着斧子一下下落到棺椁上,整个棺椁也跟着微微的晃动。 不一会儿外椁就被砸开了一个大洞,他们正准备把内棺也砸开之时,突然听到头顶上“哩啦”一声脆响。大傢伙没注意以为是斧子砸在棺材上的声音。 直到一颗小土块落到了铁生的鼻樑上,铁生抹着鼻子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本完好无损的穹顶现如今在柱子的旁边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就是越来越密集的哩啦之声,裂缝也跟着不断的延伸扩大。 铁生大喊一声:“不好,穹顶要塌。”喊完便本能的拉上蔡半仙拔腿向外跑去。 众人一听,抬眼向顶上望去,个个大惊失色,丢下斧子撒开了腿就往外跑。 这时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整个墓室都在剧烈震动,穹顶上的石块也纷纷开始掉落,墓室里烟土瀰漫。 可那缺心眼的冬瓜临跑前却还弯腰去捡那地上的青铜器,就这么一弯腰一起身的时间便落在了众人后面。他拼了命的往墓道口冲去,前面锤子也大声喊着“冬瓜,快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落下的石块砸中活活的给埋在了里面。 跑出了墓室之后众人都捏了一把冷汗,锤子平日里和冬瓜私交最好,此时跪在坍塌的墓前哭个不停,一边哭还一边骂着。 “冬瓜,你真是个傻冬瓜,宝贝哪有命值钱啊。你还说等日子太平之后要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呢,这媳妇还没娶上,你怎么就……” 陈六生性冷血,比起冬瓜来他更心疼墓里没拿出来的宝贝和那件金缕玉衣。心想即使再派人来把碎石乱土挖开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大石块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什么青铜玉器也得给砸砸扁喽压碎喽啊。 第15页 他想到这不由的怒从心中起,没地方出气便呵斥起锤子说:“他娘的哭什么哭,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谁都得有这么一天,哭他妈管个屁用。”说着朝地上呸了一口说:“真他妈晦气宝贝没捞着不说,还搭进去一个兄弟。” 回到山寨之后蔡半仙将墓葬中所发生的事逐一回想琢磨了一遍。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一座汉代帝王陵寝,就凭着黄肠题凑加金缕玉衣就绝非一般人所能享有的,这可是古时墓葬当中的最高级别的待遇。 而这位墓主皇帝也是机关算尽煞费苦心。他先是在自己的陵墓之上修建了一座假冢让一般的盗墓贼就此止步落个空手而归。并且在假冢的的棺材里放置了毒气,陈六第一次来的时候两个手下就是死于毒气之下。再一个巧妙之处就是设计了一个单柱穹顶墓室,一根石柱子连接穹顶与棺椁,此乃牵一髮而动全身之局。盗墓者一旦运用蛮力破坏棺椁,石柱必定受到影响,只要石柱受力稍有不均整个穹顶将倾覆坍塌。前来盗墓的自然也就成了他的陪葬品,估计是刚才陈六他们奋力勐击棺椁时撼动了石柱所以才导致了塌方。 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只要稍晚一步就和那冬瓜兄弟一样给那墓主人陪葬了。 死者在棺椁的设计上也颇费了一番心思,看似石柱正插入棺椁的中心,实则墓主人的棺材摆放在椁室的一侧巧妙的避开了柱子,同时也避开了风水上的忌讳。想到这里蔡半仙不禁暗暗佩服这座王陵设计者那巧妙的构思,确实这防盗设计也成功的抵御了先后两次盗墓者的袭扰,併吞噬了三条性命成了他的殉葬品。 铁生跑出墓室后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那块玉片,他也没告诉旁人就独自收了起来。接着掏出墓里红看了看心里想着茜草总算是有救了,不禁脸上堆起了笑容。又重新把墓里红用布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包袱了。 陈六依旧骂骂骂咧咧:“他娘的,眼看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泡汤了,空手而归不说还折了我一个兄弟的性命,真他娘的晦气。” 老奸巨猾的李铁嘴眼珠子一转看铁生和蔡半仙不在,便对陈六说:“大当家的,也不是一无所获啊,这墓里红不也是顶好的宝贝么?” 陈六一听,说:“这墓里红我已经答应给老蔡了,我总不能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吧?” 李铁嘴说:“大当家的,我知道您仗义。可是你想想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前后赔进去三个兄弟,才拿出了这么一样宝贝。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拿走未免也太便宜他们了。” 陈六问:“那你说怎么办?” 李铁嘴贴着陈六的耳朵悄悄耳语了几句,也不知出了什么馊主意。 陈六听完看了李铁嘴一眼,微笑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贼毕竟是贼,当利益和朋友情义发生冲突的时候,心中的天枰往往都会向利益的一边倾斜。 当晚他们各自睡下,到第二天清早,蔡半仙和铁生早早的起床告别了陈六和李铁嘴就下山去了。 路上铁生反覆的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始终对蔡半仙的过去经歷充满疑问。一路上想问又不敢问但最终还是憋不住开口问蔡半仙。 “爹,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 还没等铁生说出是什么疑问,蔡半仙就接过话说:“你是想问我和怎么认识的陈六,又怎么会对盗墓之事如此熟悉,是吗?” 铁生看着蔡半仙点了点头。 假如不是茜草这次生病,蔡半仙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和盗墓贼打交道,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起当年的事。但是到如今已无法隐瞒,于是就把自己当年盗墓摸宝的那些事告诉了铁生,但是关与铁匠和西山岭之事却只字未提。 二人边走边说,铁生被他那些光怪陆离的经歷所深深的吸引。听完之后不但没有因为蔡半仙早年这些不光彩的勾当对他有所歧视,反因为他那离奇经歷而越发的多了几分崇敬之情。 忽然蔡半仙停下了脚步,十分严肃的看着铁生说:“茜草醒来之后,千万不可将我说的那些事告诉她,包括我们这次盗墓的事情也不能在她面前提起,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铁生连连点头说:“放心吧爹,我保证半个字都不提。” 说到这里铁生想着妻子马上就能醒来,不禁在心中窃喜。伸手往包袱里摸去,可他上下左右一阵寻摸却始终也摸不到墓里红。 铁生大喊了一声:“糟糕,墓里红怎么不见了。”说罢便停下脚步打开包袱仔细寻找。可将包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墓里红。 “是不是落在寨子里忘了带了?”蔡半仙问。 铁生回答说:“不可能啊,昨晚我分明记得把墓里红装进包袱的。” 蔡半仙说:“马上回山寨,兴许是掉在房间里了。” 说罢,二人健步如飞一刻不敢耽搁向山寨急行而去。 陈六早就坐在山寨里等着他们回来找墓里红。此刻见到他们二人折返回来便佯装问道:“蔡兄,你们怎么又折回来啦?” 蔡半仙走到陈六跟前低声说了句:“墓里红不见了。” 陈六一听装出十分吃紧的表情道:“什么?不见了?” 第16页 铁生则是顾自己朝房间里走去,一进房间就东翻西找,房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可就是不见墓里红的踪影。 陈六和蔡半仙他们此时也跟了进来,陈六假惺惺的问:“大侄子,找到了吗?” 只见铁生双目无神,摇了摇头就一屁股瘫坐在了床上。墓里红可是他妻子唯一的希望啊,竟然给弄丢了,他前前后后从进墓拿到墓里红开始到出墓再到回寨子,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遍,可并没有想起有什么疏漏的环节,这墓里红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这时李铁嘴说:“会不会,是当时墓顶塌方慌乱之下忘了将墓里红带出来了?” 铁生斩钉截铁的回答说:“不会。”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李铁嘴提高了音量:“我分明吧墓里红带出来了,昨晚我还拿出来看过,之后还仔细的包裹好放入包袱里,今天怎么就没了,难不成它还长翅膀飞了?” 李铁嘴被铁生这么恶狠狠的一瞪,毕竟做贼心虚不禁心里有些发毛。 这时陈六说:“大侄子,你别着急。只要东西是在我寨子里丢的,我就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第十章 做局 陈六下令集合山寨的众弟兄到前厅议事。不一会儿厅里就站满了人,铁生拿眼一打量。这一个个长得都是歪瓜裂枣贼眉鼠眼的,看谁都像小偷。 陈六高坐大王台环视着底下的众兄弟说道:“这一大早,就把众兄弟们集合起来不为别的,我这位兄弟在咱们寨子里遗失了一件东西,假如那位兄弟不小心错拿了还请拿出来交还给我这位朋友。”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议论嘈杂之声,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 陈六提高音量说:“兄弟们静一静,听我说。自前大当家的归天之后,经众兄弟们抬举由我陈六坐了这第一把交椅。可我陈六对兄弟们是绝无二心,试问哪次得来的金银宝贝不是和兄弟们平分的?可为何还要伸出第三只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陈六语气颇有几分激动。底下兄弟们也是鸦雀无声。 他接着说:“我陈六坐山头,全凭一个义字。这位蔡兄是我的生死之交,如今他遇到了难处来找我,我理应全力相助。可偏偏却有人拆我的台子,这是陷我于不义。”说着又指了指铁生说:“这位大侄子,他的婆娘得了一种怪病等着这件东西救命,而东西却偏偏在我们寨子里丢了,这是陷我于不仁。” 一时间底下的人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相互议论不止,可终究没有人站出来承认。突然陈六一拍凳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拿家法来,既然拿了东西的兄弟不敢出来认错受罚,那就由我这大当家的替他受过。” 这所谓的家法那就是三刀六洞啊,在身上扎这么些窟窿不死也得残废。 此言一出吓得在场的人无不惊慌失措。李铁嘴连忙上前阻拦却被陈六推了回去。 陈六面向蔡半仙说:“老蔡,寨子里出了内贼是我陈六领导无方,我陈六甘愿替兄弟们受过。” 就在这时底下传来一个声音,喊道:“是我拿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了说话之人。蔡半仙一看,那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起下墓的锤子。 陈六瞪了瞪眼说:“锤子,没想到是你小子拿的。我陈六是往日亏待了你还是怎么的,你干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你说。” 锤子并无半点害怕,反而还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当家的,不是我锤子贪图这宝贝,只是我心里不服气。” “不服气?你他娘有什么不服气的?” 锤子说:“为了掏这个土窝子先后折进去三个弟兄。这墓里红是弟兄们拿性命换来的,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给了旁人呢?假如是寨中的兄弟要用我绝无二话,但凭你一句话就随随便便拱手送给了别人只怕众兄弟们也不答应啊。” 话一说完底下就炸开了锅,众人一起举手高唿“不答应,不答应……”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陈六也是低头坐在了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李铁嘴向下一挥手示意弟兄们安静。他走到陈六身边说:“大当家的,众兄弟们说得也不无道理。咱们兄弟在此落草从来都不做那赔本的买卖,这墓里红白白的叫山寨之外的人拿了去也难怪众兄弟不服啊。” 蔡半仙听出了话外之音,于是说到:“大当家的,众兄弟们,我蔡某并没有想白白的拿走这宝贝的意思,在我来之前我早已备下重金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差人送来。” 话音刚落,底下就有一个人喊道:“姓蔡的,你纵有万贯家财能抵得过我三个兄弟的性命吗?”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片混乱。 铁生一听急了眼,冲着他们喊道:“你们还讲不讲理,事先说好这墓里红是要归我们的。现在我们拿钱买还不行吗?” 底下人不停的喊道:“不行,谁稀罕你的钱,有钱能买来命吗?” 铁生气的憋红了脸,哑口无言。 李铁嘴故作犹豫的问道:“大当家的,我到有个主意不知可行不可行?” 陈六说:“别他娘婆婆妈妈,快说。” 李铁嘴捋着小鬍子说道:“正所谓,这千金易得,珍宝难求。这墓里红能救人性命有起死回生之效,不得不说是一件稀世珍宝啊。不如蔡兄也用一件稀罕的宝贝拿来交换,双方来个公平交易我想弟兄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第17页 铁生上前一步大声的说道:“我们只是经营药材的药商哪来的什么宝贝,你们这不是存心刁难吗?” 李铁嘴说:“年轻人,你不知道,你们家有宝贝,蔡兄你说是吧?” 蔡半仙一听这话也是一脸的迷惑,说:“蔡某不明白李兄的意思。” 李铁嘴走到蔡半仙的身边低声耳语到:“蔡兄难道忘了,二十年前你与我们大当家的在西山岭发现的那半片虎符……” 虎符二字刚从李铁嘴嘴里一说出,听得蔡半仙是脸色骤变。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只是陈六安排的一场戏,先是派人把墓里红偷走再是上演了一出要替兄弟受罚的苦肉计,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虎符的下落。 蔡半仙没有理会李铁嘴而是直接面向陈六说:“陈六,当年我们三人一同跳下悬崖,我摔得遍体凌伤侥倖不死,因为害怕那帮当兵的追杀,隐姓埋名二十年逃到祁县经营药材,之后就再没回过西山县,我哪里会知道这虎符的下落啊。” 陈六此刻脸色一变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发出一阵狞笑说:“老蔡,不是我陈六存心要为难你。虽说我是一寨之主可也不能不顾及兄弟们的情绪啊,这众兄弟们不答应,我这做大当家的也没办法啊。” 陈六靠到蔡半仙的耳边悄声的说道:“老蔡,这虎符再金贵也比不上你宝贝女儿的命金贵吧。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我们三个被抓之时,那半片虎符就丢在了铁匠铺的火炉子里。我从悬崖下上来之后曾经偷偷的去过铁匠铺,那虎符已经被人拿走了。” 蔡半仙激动的高声说道:“我从来就没回过西山,自然不是我拿的。” 陈六则是笑着说:“就算不是你拿的,那也一定是铁匠媳妇儿拿的。”说着看了铁生一眼接着说:“而如今你让铁匠的儿子做了你的女婿,这其中的道道我会不明白吗?” 蔡半仙一听气的是浑身直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原来陈六从见到铁生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十分的面熟,看他的身形动作都像极了当年的于铁匠,后来知道他叫于铁生之后就确定了他就是铁匠的儿子。也开始怀疑蔡半仙把女儿嫁给铁生是贪图那半片虎符。 陈六见蔡半仙怒气沖沖,便换了一副嘴脸和声和气的说:“老蔡啊,你是个明白人,虎符和女儿之间哪头轻哪头重我想你分的出来。等你想好了之后再拿宝贝来换吧,我是等得起就不知道令千金等不等得起。”说完大喊一声“送客。” 铁生和蔡半仙被轰出了山寨各自憋了一肚子气。 铁生哪里肯罢休,站在寨子外面大声的叫骂:“陈六,你个说话不算的乌龟王八蛋,你个言而无信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蔡半仙拉过铁生说道:“别骂啦,没有用的,他这等面厚黑心之人哪里还会在乎别人的咒骂,还是先回家想想办法吧。” 一路上铁生气不打一处来,不停的问蔡半仙:“爹,他说咱家有宝贝,咱们家真有宝贝吗?” “爹,您倒是说话啊爹。” 蔡半仙只顾自己走路并不回答,就这样二人一路回到了家里。看着躺在床上的茜草脸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知道还能挺多久,而到手的救命仙药又让人设计夺了去,铁生不禁暗自神伤。 铁生的母亲吴氏知道他们回来就抱着孩子急忙走过来。见了蔡半仙问说:“亲家,药可买到了。” 蔡半仙默默不语只是摇头,吴氏急切的问道:“没找着人,还是钱没带够?” 蔡半仙不知怎么对吴氏开口,就只是摇头。 吴氏看着怀里的孩子说:“这苦命的孩子啊,自打出生就没吃过他亲娘的一口奶……”说着便抽泣了起来,这孩子也好像听懂了似得也跟着哇哇的哭了起来。 孩子这一哭,引得吴氏更加的难过。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对蔡半仙说:“这孩子出生都过了百日了,这还没给起个大名呢。亲家,你识文断字的学问大,不如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虽说他娘昏迷不醒,也不能耽误了孩子起名啊。” 蔡半仙听后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儿说:“这孩子命苦,一出生他娘就一病不醒。不如就叫于醒吧,希望他娘能早点醒来。” 吴氏一听摸着孩子的脸说:“于醒好,就叫于醒。于醒啊于醒快让你娘早点醒来吧。” 铁生自打回到住处就气唿唿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栽进了被窝里生着闷气。 一直到了夜里铁生才来到他母亲的房间,坐在他娘的床边说:“娘,其实我们找到墓里红了。” 吴氏忙问:“那你怎么没买回来啊,是那人嫌钱给的少了不肯卖?” 铁生回答说:“那人说哪怕再多钱也不卖,非要我们拿一样宝贝去换才行,而且还一口咬定说咱们家有宝贝。” 吴氏问:“我们跟他素不相识,他凭什么说我们家有宝贝?” 铁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他们说的小声,但是我隐隐约约听到好像什么二十年前西山岭什么的。” 吴氏一听,忽的从床上惊坐了起来,问到:“对方那人叫什么名字?” 铁生见母亲勐得坐起不禁吓了一跳,说:“那人叫陈六。” 第18页 吴氏听闻陈六二字犹如平地一声惊雷顿时陷入了一阵恐慌之中。颤颤的说道:“原来他没死。” “娘,你也认得他?”铁生一脸狐疑的问。 第十一章 重现虎符 吴氏本来打算把铁生他爹身前的事一直隐瞒下去,这辈子都不让铁生知道,可事到如今看来是不说不行了。于是吴氏就把当年蔡半仙和陈六如何唆使他爹跟随他们去盗墓,又是怎样找到虎符最后又如何跳下悬崖导致他父亲一命归天,这一系列的事情都逐一告诉了铁生。 铁生第一次知道关于父亲身前的事,记得小时候问起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他娘总是轻描淡写的说他爹就是个普通的铁匠,除此之外就不愿再多说。显然他对自己父亲身前的事迹感到惊讶,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待他慢慢平復下情绪之后问他娘说:“娘,那他们说的我们家有宝贝,是真的吗?” 吴氏点了点头,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包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交到铁生手里,说:“你爹临走前就是在打造这个铁老虎,我当时问他这是什么,他回答说这是件宝贝。我开始以为他只是在说笑,可没想到就是这东西要了你爹的命。你爹死后一群当兵的拿着枪把我们家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找这个东西。” “娘,那你是把东西藏在哪儿了?才没让他们找到?” 吴氏摇摇头说:“东西不是我藏的,你爹死后我也就没有了依靠,那时我怀了你已经有三个月需要人照顾,所以就决定来你姥姥家。离开前我来到铁匠铺想最后再看上一眼,可无意中在铁炉灰里找到了这个东西,就这样我带着它来到了你姥姥家。” 铁生看着手里的布包感觉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一只栩栩如生的铁质老虎赫然呈现再眼前,说:“对对对,我好像是听到他们说什么虎符来着。” 吴氏点点头说:“那错不了了。当年你爹被当兵的抓走时把这铁老虎丢入了火炉中,才没被他们搜去。后来我离开西山之前在炉灰里发现了它,这二十年来它一直是娘心头的一个疙瘩,你明天就拿去给陈六换来墓里红救茜草要紧。” 铁生收起虎符回到房间,一夜无法安睡。第二日清晨就带着虎符也没叫上蔡半仙就独自奔陈六的山寨去了。 刚到山脚下就被站岗的拦住了,那人认得铁生那天在厅里见过。 拿枪指着铁生说:“宝贝带来了吗?” 铁生一拍口袋说:“带来了,我要见你们当家的。” 那人让开路放铁生过去。陈六一见铁生来了就装作无比的殷勤说:“来啦大侄子,你昨天在寨子外面骂得可够痛快的啊。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你看这是你要的东西吗?”说着铁生解开用布包着的虎符往陈六面前一举。 陈六两眼一亮,一个箭步跨上来说:“对对对,就是这东西。”边说边伸手去拿。在一旁的李铁嘴也是伸长了脑袋盯着虎符。 就在陈六伸手的一剎那,铁生勐的的把虎符收了回来,陈六扑了个空。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铁生知道这陈六不是个守信用的善类。说道:“大当家的,我要的墓里红呢?” 陈六冷冷一笑沖李铁嘴使了一个眼色,接着说道:“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这儿又没有生怪病的人,这墓里红我留着也没用啊,一定会给你的。” 李铁嘴将墓里红拿了出来。铁生仔细看过这确实是前日从墓里拿出来的墓里红之后,一手接过墓里红一手把虎符递了过去。 陈六拿到虎符激动万分,仔细翻看着二十年没见的虎符。这沉甸甸的手感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如今终于让他如愿以偿又重新得到了虎符。 墓里红到手之后,铁生便转身要走。 这时陈六说:“大侄子,替我给老蔡带个好,告诉他什么时候手痒痒了,想再探探土窝子就来找我。” 铁生也不回答顾自己出了寨子下山去了。回去时他特地路过蔡半仙的本草药庄,进去告诉他虎符换墓里红的事情,再就是问他这墓里红该如何下药。 按理说,蔡半仙见到墓里红已经拿来,自己的女儿也就有救了应该高兴才对,可没想到蔡半仙听过之后并没有喜悦之情,反而是增加了几分忧愁。 铁生见状心里疑虑,于是问:“爹,这墓里红到手茜草也有救了,这么开心的一件事我怎么看您忧心忡忡的呢?” 蔡半仙说:“茜草能恢復健康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可就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啊。只是&8943;只是我担心这事情还没结束,陈六拿到虎符之后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恐怕今后很难有安生日子过啦。” 铁生问道:“东西都给他了,他还想怎么样?” 蔡半仙说:“你有所不知,这虎符一阴一阳共有两片,这阴阳虎符合併一处就是打开西山郇王陵的钥匙。他如今只得到了其中一片,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得到另外一片,我有一种预感只怕日后还会再牵连到我们啊。” 铁生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拿着墓里红问蔡半仙道:“爹,这墓里红该如何下药啊?” 蔡半仙回答说:“这墓里红的精华部分就在于它枝叶里的精血,我看用一般的方法煎熬,将精血熬出服下就可以了。” 第19页 铁生点点头,准备起身要走。蔡半仙说:“铁生,我还是和你一同去吧,万一有个意外状况也好及时处理。再有就是茜草醒后千万别将墓里红的来歷告诉她,女孩家胆子小。” 铁生点了点头,二人就一起出了本草药庄往铁生家里走去。 到家之后,铁生就张罗煎药,他母亲吴氏一直抱着孩子守在一旁。铁生将墓里红连根放入砂锅中,倒上清水用文火慢熬。足足熬了两个时辰等到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才将药汤盛出。原本清澈的汤水此时已煎成了血红色,看着像是满满一碗鲜血甚是吓人。再看那煮过的墓里红已是枯藁一般再无半点血色。 铁生将茜草的头微微垫高,再用小汤勺一勺一勺的将药餵下。待一碗药下去之后只见那茜草原本惨白的脸渐渐开始有了血色,只是这双目依然紧闭并没有醒来的迹象。众人守候了一阵子,可仍不见茜草醒来。 蔡半仙说:“这药生长于古墓当中,终日不见阳光,药性属寒,作用起来比较慢,只有等到药性随着血液缓缓的走遍全身之后才能生效,留一人守着,其他人就先休息吧。” 说罢,吴氏抱着于醒回去休息,蔡半仙由于夜深也就在铁生家的厢房住下了。只留下铁生一人陪伴在茜草床前。由于白日里长途奔波铁生不知不觉的就靠在床沿上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铁生迷迷煳煳的在睡梦中听到有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在唿喊着他的名字。 “铁生,铁生。” 铁生从睡梦中醒来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看到茜草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嘴里还不停的唿唤自己的名字。铁生一把握住茜草的手,两眼一红一双眼泪就滴落下来。 “茜草,你可算是醒了。” 茜草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铁生说:“孩子好着呢,正跟着咱妈睡觉。” “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 “好,我这就去给你抱来。” 铁生冲到母亲的门前大声叫门:“娘,娘,茜草醒了,要看孩子。” 吴氏听到叫喊立即起身穿衣,抱起孩子一路小跑就来到了茜草的房间。这时蔡半仙也被喊叫声吵醒立马也赶了过来。 茜草抱过孩子,激动的热泪盈眶。虽说茜草是第一次抱这孩子,可这孩子似乎认得的茜草似得一边微笑着一边用小手去摸他妈妈的耳朵。 茜草醒来后,一直笼罩在蔡于两家的乌云也就散开了。茜草由于长时间卧床,身体极其虚弱行动也不是很利索,不过没什么大碍多活动活动也就好了。她对自己昏迷的这三个多月浑然不知仿佛感觉只是做了一场梦一般。起初还不相信自己昏迷了这么久,后来铁生带她到屋后看了那高高的一堆人参渣之后她才相信。自此一家人其乐融融,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只是蔡半仙的心里始终有着一个疙瘩。 陈六自打得到了那半片虎符之后,便带着十余个兄弟回到了西山岭。虽说山还是那座山,可这二十年来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原本山林上茂密的植被如今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坡和暴露的岩石,早已不是二十年前的摸样。 陈六原本还想凭记忆或许能找着郇王墓的甬道入口,可眼前的西山岭已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除了大概能确定在哪个山头之外,具体位置则变得毫无头绪一时无从找起。此时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託于依李铁嘴身上,依靠他发挥看风水相阴宅的本事来寻找墓穴的位置。 可这李铁嘴先前还自信满满夸下海口说三日之内准能找出墓穴入口。他装模作样的拿着罗盘带着十几号人在山上东挖西找,一连找了三天都没能找到当年的盗洞入口。这个半瓶子醋的脸上慢慢有些挂不住了。 以前这山上还有树木遮挡可如今光秃秃一片放眼一看一览无余。这无疑给他们的寻墓行动增加了很多难度。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昼伏夜出白日里装做贩枣的商贩在大街上叫卖,到了午夜十分才到山上寻墓。 就这样停停找找,找找停停过了有半个来月。刚开始大傢伙还是士气高昂干劲十足,可一连十多天几乎翻遍了大半座西山都没能找到墓穴的入口位置。渐渐的人心开始涣散,并且对李铁嘴的本事也彻底失去了信心。 第十二章 再次出山 连日的寻找却都是徒劳,陈六手下的弟兄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 “奶奶的,这墓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这鞋子都快磨破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就是,这每天漫山遍野的跑,连个坟圈子都没见着还说什么帝王大墓。” “可不是吗,刚开始还排着胸口说三天指定能找到,眼下这都半个月过去了。” 这些话听在李铁嘴的耳朵里格外的刺耳,毕竟大家都是跟着他走的可眼下,他已经是黔驴技穷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李铁嘴对陈六说:“大当家的,这墓的位置确实蹊跷,这不是一般的阴阳之术所能找能到的。我看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还是另外想想法子吧?” 陈六哼了一声说:“你平日里不总在吹嘘自己看风水的本事多么多么的高超吗,现如今这是怎么了,你那些本事都叫狗吃啦?想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第20页 李铁嘴讨了个没趣,憋红了脸说:“我找不到,自然有人能找到。” 陈六看着他问道:“谁啊?” “蔡半仙,真所谓这解铃还须繫铃人啊。” 这李铁嘴真本事没有,却有着一肚子坏水,他接着说:“当年是蔡半仙找到的这墓穴,咱们把他请来再找一回不就行了。” 陈六说:“你说的容易,上次墓里红的事闹的这么不愉快你认为他还会帮咱们吗?” 李铁嘴一脸奸笑的说:“事在人为嘛,不试试怎么知道?您可别忘了他以前也是吃这碗饭的土耗子,哪有耗子不偷吃的?到时候你我好言相劝,说不定他能念往日旧情答应帮你呢?顶多咱们答应墓里的东西分他一成就是了。倘若他要是再不肯来,到时候我自有办法让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陈六一听虽然觉得可行性不大,可一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一试了。 第二天,陈六和李铁嘴动身回祁县找蔡半仙,留下十余个兄弟继续在西山假装贩枣。他们二人连夜奔波,一刻都没停歇赶到了本草药庄,见了蔡半仙满脸堆笑万般的殷勤。 蔡半仙见到他二人不由心头得一惊,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可已这经迎面撞上想躲也已是来不及了。 陈六说笑着说:“老蔡别来无恙啊,你女儿我侄女的身体好些了吗?” 蔡半仙心中的怒气还没消,哪里会吃陈六这一套,哼了一声说:“不劳您大当家的费心,有话就直说。” 陈六笑着说:“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关心关心你女儿我侄女的身体。顺便来跟你叙叙旧,你说咱们几十年的朋友了,那都是过命的交情,你说是吧。上次的事我也是迫于无奈没办法啊,我今天特地来向你赔不是,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往心里去。” 蔡半仙说:“不敢当,我哪里敢生你陈大当家的气啊,既然你没事,那我就送客了。”说着起身一挥手就下了逐客令。 一直站在一旁一语未发的李铁嘴开口说道:“蔡兄,果然快人快语,我李某人十分敬重你的学识,一直想找个机会向您讨教讨教,您也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蔡半仙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别费心思了,你们找我是要干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不可能。” 陈六说道:“老蔡,何必动这么大气呢,你我都只是求财不是求。,你看这样如何?你只需要带我们找到郇王墓的入口,里面的东西一成归你。” 蔡半仙嘴角翘了翘,蔑视的笑着说道:“陈六,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如今姓柴不姓蔡,我早就金盆洗手不干了,这墓里的宝贝我自无福消受,你们就别费心思了,请吧。” 陈六着急了扯着嗓子说道:“老蔡,你可别把话说的太绝喽,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只要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咱们走着瞧。”说罢陈六和李铁嘴二人就出了本草药庄。 蔡半仙此刻已是心乱如麻,这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陈六和李铁嘴二人碰了钉子正怒气沖沖的往回走,一边走俩人还一边商量怎么使阴招逼蔡半仙出山。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他们俩走了没多久,迎面碰上了铁生的母亲吴氏抱着孙子于醒。 要说吴氏怎么会抱着孩子到这里来呢?原来是亲家母也就是蔡半仙的夫人想看看外孙子,可茜草身体还没完全恢復,铁生又忙着照料生意,于是就由吴氏带着孩子来串亲戚。 他们正好一个要去本草药庄一个刚从药庄里出来,双方走了个对脸擦肩而过可谁都没认出对方来。 可这李铁嘴这傢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挂在孩子胸前的一块玉佩,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勐然间想到那不就是在黄肠题凑里铁生从金缕玉衣上抠下来的那块玉片吗?他立马停住了脚步将刚才所见告诉了陈六。 陈六说:“你没看错?” “绝对没错,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玉佩的四角都钻有小孔,错不了。” 陈六被蔡半仙赶出来本就是一肚气正发愁用什么办法对付蔡半仙呢,这下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吗? 他顿时迴转身抢上前去一把夺过吴氏怀中的孩子。吴氏毫无防备等反应过来陈六和李铁嘴已经转身跑了,吴氏一路边喊边追可她那双缠过足的小脚怎么追的上两个大老爷们儿呢? 于是哭哭啼啼来到了本草庄药,将事情一讲,蔡半仙马上想到了那抢孩子的人定是陈六和李铁嘴无疑。他顿时瘫坐在了椅子上,说了句:“终究还是躲不过啊。” 吴氏抹着眼泪说:“要不咱们去报官吧?” 蔡半仙摇摇头说:“没用,如今这世道。官匪一家哪里还能靠得住啊。” 说完便立即吩咐下人去通知铁生。 铁生闻讯立马赶来,得知孩子是被陈六劫走的,顿时便怒火中烧要上山要人。 蔡半仙急忙拦住他说:“你先别着急,我只是奇怪陈六怎么会认得孩子?” 铁生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是玉片。” “什么玉片?” “那块金缕玉衣上的玉片,我把它带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蔡半仙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胡闹,那金缕玉衣是死人用的明器,怎么能给孩子带呢,这不招祸事才怪呢。” 第21页 铁生哪里能想到这些,问道:“虎符不是已经给他们了吗,他们抢孩子做什么?” 蔡半仙说:“今天他们来找过我,想让我带他们去找西山郇王墓。被我轰了出去,他这是要拿孩子威胁我啊。” 铁生一听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爹,那您带他们去不就完了吗,救孩子要紧啊?” 蔡半仙知道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即使带他们找到了墓地。他们也无法进入墓室,到时候又会有进一步的要求。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它的办法,先救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蔡半仙对吴氏说:“亲家,您先回去。就说孩子今晚在我们家过夜,可千万别让茜草知道孩子被抢,她身子虚着不得急,我和铁生会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的。” 吴氏擦了擦眼对铁生说:“铁生,你可无论如何要把孩子救回来啊,那可是咱于家的命根子。” “娘你放心,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会把孩子要回来。” 吴氏点了点头,抹着泪水回去了。 铁生和蔡半仙二人一刻不敢耽误,马上向山寨出发。到了之后从山下往山上走去,这一路上竟然没有卡哨阻拦,想必是那陈六知道他们肯定回来,有意安排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到了寨子里了还没等开口陈六就先张了嘴,说道:“哟,老蔡和铁生来啦。老蔡,你的外孙就是我陈六的外孙,我接外孙上山来玩几天,怎么你还不放心啊?” 陈六倒是对抢孩子的事情供认不讳,铁生一听火就蹭的窜了上来,吼道:“陈六,有什么事你沖大人来,抢我的孩子的算什么好汉。” “大侄子别生气啊,这大人不是不好请吗,我也是没办法才请的小孩啊。” 蔡半仙说:“陈六,念在咱们几十年的交情的份上,你让铁生把孩子抱回去,咱俩的事好商量。” 陈六大笑一声说:“你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不过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你们两个谁都不能走,只要你答应了我,我保证把孩子毫髮无损的给你家里送去。” 蔡半仙一听,心想这陈六不让铁生走他这是想干什么?说道:“陈六,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孩子得让铁生抱回去,再者说铁生对咱这个行当根本不懂留下也没用处,我一个人跟你去就是了。” 陈六说:“老哥,看来你是信不过我啊,当年你我还有铁匠一同刨出的郇王陵,如今铁匠不在了正好让他儿子跟咱一起接着把那个土窝子掏了。也算是对得起铁匠的在天之灵了。你要实在信不过我,那这样,我派两个兄弟,陪着大侄子把孩子送下山去,完了再一起回来,你看怎么样啊?” 为了救孩子,铁生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便说:“好,到时候我跟你们回来也就是了。” 铁生几乎是一路被押送回的家,一走进家门见茜草和吴氏正抱头痛哭呢。原来吴氏回到家一见到茜草眼泪不自觉的就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儿一个妇道人家哪能瞒得住啊。 现在看见孩子回来两人都破涕为笑。铁生把孩子交到茜草的手里,编造了个谎言说:“娘,茜草,我和爹要出趟远门进一批药材,恐怕得要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们别担心好好照顾孩子。”说完茜草还来不及追问,铁生就被那两人给带走了。 刚露出的笑脸的茜草和吴氏再次又陷入了深深的忧愁。 第十三章 意外 孩子送到家后,铁生又重新被带回了山寨。陈六他们早已准备妥当等铁生一到就立马星夜兼程赶往西山县。 殊不知留在西山的那十几位兄弟已闯出了大祸。平日里游手好闲惯了的一帮人,哪里能老老实实的在街上卖大枣,陈六和李铁嘴一走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这一伙人本就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人,赶巧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捅了娄子。 一天晚上他们一伙儿人走进了一家名叫丽春院的窑子,其中一个大鬍子眼尖,一眼便看上了这丽春院中的头牌窑姐秀兰姑娘。 大鬍子走上前去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说:“妞,今晚陪大爷我乐乐。” 那姑娘被大鬍子勐的这么一抓,吓了一跳,本能的把手往回抽,可手腕被大鬍子攥的死死的哪里能挣脱的了。 这时老鸨赶紧走过来说:“这位爷,秀兰姑娘今天不方便,您再另挑一位吧,咱们这儿的漂亮姑娘有的是。” 大鬍子说:“不行,处了她老子今天哪个都不要。” 老鸨满脸堆笑的说:“这位爷,确实是秀兰姑娘今晚已经有客人了,您还是再另选一位吧。” 大鬍子一瞪眼,吼道:“有客人,别人是客人我就不是客人吗?难道怕我没钱不成?”说着伸手从口袋掏出一叠票子拍在了桌上。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喊道:“是谁在这儿大唿小叫啊?” 大鬍子一看这人穿着打扮像个生意人,开口便骂:“大爷我天生嗓门大,你管得着吗,滚一边去。” 那人一听不紧不慢的说道:“秀兰是老爷我花银子包下的,你要动我的女人你说我管得着管不着?” 大鬍子急了,说道:“老子不管是谁包下的,今天大爷我要定她了。” 老鸨见情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说:“秀兰确实是这位爷包下的,这人咱可得罪不起啊。我给您换一个好的,管保你满意。” 第22页 虽说大鬍子兇悍,但那人也丝毫不畏惧,说:“不知好歹的东西,敢跟我抢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鬍子一听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那人的脸上,拍得他是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地。 那人大喊一声说:“小子,在西山县敢打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你小子等着我。” 大鬍子笑着说:“孙子,老子就在这等你。你要是不敢来你的女人今晚可就归我喽。”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拉过秀兰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陪酒。 不一会儿,冲进来了一队穿警服的人个个手里都端着枪。后面走上来的正是刚才挨了一巴掌的那人,不过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警服。 大鬍子顿时傻眼了,他本以为那人顶多是个商人或者是哪家的阔少爷,谁知道这傢伙竟然是警察局的人。 那人一挥手说:“就是这帮人扰乱治安,通通带走。” 就这样大鬍子他们被抓去了警察局。 陈六李铁嘴带着蔡半仙和铁生回到了西山,进屋一看只见锤子一人在屋里。 陈六问:“锤子,怎么就你一人在屋啊,大鬍子他们都卖枣去了?” 锤子支支吾吾的说:“大鬍子他们,他们给抓起来了。” 陈六一听脸色骤变说:“抓起来了,谁抓的,怎么回事?” 锤子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陈六,陈六听完顿时气的额头直冒青筋,说道:“这帮兔崽子,自己裤裆里那二两肉都管不住,竟给老子惹祸。抓进去教训教训也好,打死他娘的活该。” 一旁的李铁嘴说道:“大当家的,咱们得想想办法救他们啊。” “救个屁,老子才没那份闲心。等他们在里头吃够苦头了自然就放出来了。” 李铁嘴说:“大当家的,我担心这帮人嘴不严实,万一禁受不住拷问把咱们这次的行动给泄露出去可就麻烦啦。” 陈六一听觉得有道理。虽说他们是为了抢一个窑姐,可却是以扰乱治安的名义被抓进去的。少不了要拷打审问,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救人。 陈六离开西山县已经二十来年了,在这边已经没什么熟人朋友。想托人保他们出来一时也找不着人。熟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土匪自然有土匪的办法。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那天抓大鬍子他们的是警察局副局长,而且是正局长的女婿,有了这个消息陈六就有了主意。 一天晚上他带着锤子来到了丽春院,果然不出所料那人又来找他的老相好秀兰。陈六看着他们勾肩搭背走进了楼上的包房,陈六刚开始顾自己喝酒没有理会,等过了一会儿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就和锤子一起走上了楼,一脚就踹开了房间门。 这一脚的时机把握的是恰到好处,房里的两人正脱的一丝不挂赤条条的搂在一起,见有人进来都大吃了一惊。那男的刚要开口骂,陈六便掏出手枪就指在了那人的脑袋上。边上的秀兰见状吓的直哆嗦刚要张嘴尖叫就被锤子一把按住了嘴巴。 那人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陈六笑着说:“副局长,好风流啦,郎有情来妾有意真是让人羡慕。要是这一幕让你夫人和岳父大人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呢?” 那人一听顿时吓的魂不附体,说道:“好汉,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无冤无仇?前几天你们在这里抓了我一伙兄弟,你忘啦?” 那人这时才明白过来,说道:“我不知他们是好汉的兄弟,只要你替我保守秘密我立马放人。” 陈六收起手枪说道:“天亮之前他们要是没到家,你就看着办吧,我可听说你的岳父大人脾气不太好啊。”说完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果不其然,在陈六回到家没多久,大鬍子他们就被放了回来。 陈六一见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巴掌就大嘴巴子招唿他们。后来在他们再三保证没有把盗墓之事说出去之后,陈六这才停手。 一日无话到了第二天晚上,一行人来到了西山岭。蔡半仙一看,这地方确实和二十年前大不一样。原先可以参照的树木植被全都没有了,甚至连地形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从新找到墓穴并不容易。 至于为什么这地方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还得回溯到二十年前。当年抓了铁匠蔡半仙和陈六并且抢走了虎符的那些当兵的都是大军阀阎锡山的部队,驻守在西山县城的部队指挥官名叫赵宝贵是西山县本地人,所以对虎符的传说也是从小就知道。后来郇王虎符的秘密传开之后,这西山县一时间多了好几只部队,都是奔着虎符来的。得虎符便可安天下,试问在战乱年代哪个当兵的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当时赵宝贵花重金四处聘请风水大师来帮他找郇王墓,由于蔡半仙先前的误导赵宝贵一直以为郇王墓在后山,以至于带着风水师在后山转了一遍又一遍除了刨出几座明清时期的小坟包之外一无所获。赵宝贵一气之下枪毙了好几个风水师。 自那以后,谁也不敢再帮赵宝贵寻找墓穴。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斜眼道人来找赵宝贵,自称知道郇王墓的下落。 赵宝贵一看这道人长着一双斜视眼,道袍邋里邋遢,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高人。 第23页 于是问道:“道长,你懂得看风水?” 那道人笑道:“无量天尊,贫道不懂。” 赵宝贵又问:“那你懂得探土寻墓?” “也不懂。” 赵宝贵一听就来了气,脸色一沉排着桌子说到:“那莫非,你是来消遣我的不成?” 那斜眼道人笑了笑,把当初怎么看到他们三人从盗洞里爬出来的事情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赵宝贵一听,乐得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天助我也。” 立马吩咐手下准备酒菜好好的招待了斜眼道人一番。 第二天那道人就带着赵宝贵向西山赶去。可碰巧不巧就在西山脚下碰上了另外一支也是来找郇王墓的部队。狭路相逢二话没说当时就交了火,那位道人听到枪声响起吓的抱头鼠蹿,不幸被一颗子弹正中眉心当场毙命。斜眼道人一死这郇王墓的具体位置又成了谜。 自那以后西山岭就成几只部队争相抢夺的阵地。你方唱吧我登场,今天你攻上了山头明天又被另一只部队给夺了去。总之西山岭上每天是枪声不断炮火轰鸣,部队死了一批又来一批。以至于为了修筑防御工事这西山岭上的树木都被砍了个精光,每一寸地几乎都被炮弹炸的寸草不生。赵宝贵后来也在战斗中被炮弹击中一命呜唿。 书归正传,此时蔡半仙拿着罗盘头前带路在这光秃秃的西山岭上寻找墓穴,这西山岭连绵起伏群峰耸立,要在这儿找一座墓可却是不容易。 可蔡半仙确实是个高手,没找多久就基本找到了墓穴的位置。只见他时而看着手中的罗盘时而环顾四周,脚下的步伐也是时进时退,有时又突然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疾走几步。在一旁观看的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蔡半仙的一举一动。 突然只见他停了下来转过身跺了跺脚对大伙儿说:“就是这里了。” 陈六一听皱了皱眉头说:“不对吧,老蔡。当年我没记得有这么个大土丘啊。” 蔡半仙说:“错不了,你看这山上的树都被砍光了,遇到下雨天上坡的土石不断被雨水冲下来,就在这里堆积成了这么一座大土丘。” 经他这么一说陈六这才明白,难怪自己找不到了。在他的记忆里盗洞是打在一个低洼处所以每次路过这座土丘都是直接忽略不找。 第十四章 命丧西山岭 陈六一声令下几个兄弟已经抄起铲子,在蔡半仙指定的地方飞快的挖着,这随便一铲子下去几乎都能带出弹片和弹壳可想而知在当时这西山岭上的火拼是多么激烈。 果不其然在挖下去几米深之后发现了一个洞,那便是二十年前他们挖的盗洞。陈六欣喜若狂带头钻了进去,李铁嘴这下是对蔡半仙的寻龙点穴之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连二十年前挖的的盗洞也能勘察的分毫不差,实在是了不起。 进入盗洞之后陈六暗暗窃喜,这洞里除了结满蜘蛛网之外与二十年前丝毫没有变化,也就是说这二十年间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寻到了那座石门,石门任然完好无缺上面的虎形印记依旧清晰可见。这时陈六掏出了腰中虎符展现给其它兄弟观看,并吩咐他们顺着有骷髅的地方继续挖开去,直到挖到另半片虎符为止。 蔡半仙和铁生自然是不用动手,盗洞里潮湿憋闷他们便出了盗洞回到了地面上。陈六见他们出去怕他们趁机开熘就连忙跟了出去。 李铁嘴吩咐一声说:“把眼睛放亮点,每一寸土都别落下。”说完也走出了盗洞。 洞里十几把铲子上下翻飞,一筐筐土从盗洞里被运了出来。锤子由于体瘦身长在盗洞里伸展不开行动不便于是就在洞口往上拉着从里面挖出的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筐筐土从盗洞里被送出来,陈六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不安。因为谁也无法保证那半片虎符就在那片骷髅堆当中,也许当年郇王入殓时祭师只盗出了半片虎符,再也许还有其它的可能。 正在陈六暗自思量的时候从盗洞里传来了一个声音,陈六立马跑到盗洞口俯下身去倾听,只听到盗洞里的兄弟说骷髅已经挖尽了,土里再没有尸骨了。 陈六一听不禁万分的失望,大喊了一声说:“给老子接着挖,一直挖到为止。” 底下的兄弟们又开始忙活了起来,盗洞被慢慢的扩大渐渐的在地底下形成了一个喇叭形,洞口很小可里面却被挖的极其空旷。正挖着忽然从洞顶上掉下一块石子砸在了一个兄弟头上,他摸摸脑袋抬起头刚要开口骂娘只看见洞顶上的土石纷纷落下。 他急忙大喊了一声:“不好,洞要塌。” 众人一听扔下手里的傢伙争先恐后的往外跑,大伙儿你推我攘的一窝蜂向洞口跑去结果却一股脑儿都被卡在了喇叭口的地方。这喇叭口狭小只能允许一个人通过,可他们相互推挤不肯相让,有些人被推倒有些人被踩伤有些人挤在一起谁也不愿意让谁,就这么挤来挤去最终谁也没能挤出去。 陈六他们在上面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听到盗洞里隐约传出一些喊叫声。锤子趴在洞口俯下身去听里面的动静。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响地表开始断裂,盗洞正上方的一大片土塌陷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块铁生一把抓住锤子的脚使劲的向后一拖,锤子体瘦分量轻被铁生这么一拖拖出了几米开外。这时只见刚才锤子趴过的地方也跟着塌了下去,底下那十余个人全都被活活的埋在了下面。 第24页 地面上的人个个看得是心惊肉跳,眼睁睁看着底下的人成了这西山郇王的殉葬品。这也算是天意吧,要不是底下憋闷他们出来透气,此时恐怕他们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生性多疑的李铁嘴说:“大当家的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一下子填进去十几个弟兄。别是这墓给人下过什么毒咒吧?你想当年你们三个人,挖到了这座墓,后来就被逼的跳崖而且还死了一个,现如今又是一连死了十几个弟兄,我觉得有点邪乎啊。” 陈六一听就来了火,说道:“放屁,什么狗屁毒咒。盗洞之所以会塌是底下这般傻子没做好对盗洞顶部的支撑。” 原来随着地底下的洞越挖越大地表的土慢慢的失去支撑,再加上前几天下过一场暴雨,沖的是土石松软。终于不堪重负塌陷了下去。按理说打盗洞都是事先在地表确定好墓室精确位置然后垂直先下挖,这样就不会发生塌方,假如遇上特殊的墓穴从顶部无法进入就需要从侧边横向挖洞,碰到这种情况就得拿木板和木柱做临时的支撑才能确保盗洞的安全。可底下那十几个人虽说跟着陈六掏过几个土窝子可从来都是只知道抡铲子出苦力,哪里懂得这些道道。陈六和蔡半仙自然是知道的,可偏偏又都在上面,一是不知道底下的挖掘情况,再就是个个心思都在虎符上也没往那地方想,就这样白白填进去了十几条性命。 此时的陈六是痛心疾首,一方面是为了那十几个弟兄一方面也是因为那另外半片虎符。 一行人感嘆惋惜了一阵之后就往回走去。锤子虎口脱险捡回了一条命,此刻还心有余悸走起路来两腿直打颤。还好那处塌方处并不会引起当地人的注意,因为随着植被的破坏这几年泥石流塌方也是频频发生,当地的居民早习以为常了。 回到住处陈六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万分的沮丧,这时李铁嘴说:“大当家的,咱们这次一下子折了这么多兄弟,我看不如还是先回寨子再从长计议吧。” 陈六一瞪眼说:“不行,折了这么多弟兄的性命,却两手空空的回去,你让我这当家的怎么向寨子里的弟兄们交待?” 李铁嘴听罢也就不再言语了,这时铁生说:“大当家的,我们已经帮你找到墓穴,任务算是已经完成了,这回我们可以走了吧?” 陈六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便勐的掏出了手枪指着铁生说:“在我掏了这个土窝子之前谁他妈也别想离开。” 一旁的蔡半仙朝铁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话。他心里清楚走不走都无济于事,陈六手里有人有枪,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这一家子就会大难临头。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服从并且尽快盗取了这座古墓,他们一家人才能有安生的日子过。 这时陈六突然变的和颜悦色起来,因为他知道要盗得这座大墓只能靠蔡半仙,除了他就是带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他收起了枪对铁生说:“大侄子没吓着你吧?我这是着急啊,你看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兄弟,你说我能不上火吗?”说着吧脸转向了蔡半仙“老蔡,你说这地下骷髅骸骨都挖尽了也没找到那半片虎符,有没有可能在其它什么地方?” 蔡半仙沉默不语只是摇头。 陈六心想,这盗掘郇王墓的行动只能暂时搁浅了。他对蔡半仙说道:“老蔡,这两天你带着铁生侄子好好转转,你也再想想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当夜无话,第二天蔡半仙带着铁生来到了那条二十前他生活过的街道。陈六和李铁嘴并没有跟来,他们根本不担心蔡半仙和李铁嘴会开熘,正所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嘛。 路上铁生问蔡半仙说:“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蔡半仙回答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如今世道这么乱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况且人家手里有人有枪。我们要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只能帮他掏了这个土窝子。” “那您现在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那半片虎符吗?” 蔡半仙默默的摇了摇头说:“我一时也没有头绪。”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但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变的不那么熟悉了。铁匠铺没了,对面的酒馆也不开了,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祖祖辈辈口口相传的故事。 正走着,蔡半仙看见前面屋檐下一个白髮老头正给膝前的小孩讲着这个故事。小孩端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托腮听的极其入神,老人则是声情并茂娓娓道来:“这西山郇王把流星铸造成虎符之后啊,一片由自己保管,另一片交给了大将军陆琼,只要两片虎符合併一处便可唿风唤雨撒豆成兵,战无不胜……” 老人绘声绘色的讲着,小孩似懂非懂的听着。一个两千多年前发生的故事就这么穿越了时间的银河,祖祖辈辈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蔡半仙和铁生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也站在一旁听着。当那老头讲到大将陆琼的时候蔡半仙勐然间一个激灵,他突然想到,当时郇王手里只有一片虎符,而另一片交则交给了大将陆琼。假如郇王去世的时候由于某种原因没将那半片虎符招回,那虎符就一定还在陆琼手里。再者说当时常年征战,郇王死时恰巧赶上陆琼在外征战赶不会来也不是没可能啊。 想到此处蔡半仙和铁生急忙回到住处,陈六和李铁嘴正暗自伤神一筹莫展。蔡半仙将刚才的想法一说,他二人死灰一般的眼睛里便出现一丝了希望。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跟着主人一同进墓的。这也就意味着假如这一系列推理成立,那就得先找到陆琼的陵墓才能有希望得到另半片虎符。 第25页 可问题是这陆琼的陵墓又在何处呢,那个古老的传说对陆琼并没有过多的描述,要想找到他的陵墓无疑是大海捞针。 接下来的几天陈六天天在大街上转悠,只要碰着年纪大的有老头就向他们打听这大将军陆琼的事情,可令人失望的是那些老人所说的都是和陈六大小听到的故事是一样的,并没有对陆琼有过多的描述。 第十五章 诡异的虎头人 陈六在外面打听,蔡半仙则是遍查史书,希望能从书中找到点什么线索。可这大将陆琼似乎在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倒是查到有一个叫陆琼的可是时间不对他是梁武帝时期的一个书生。就这么他们几人又再度陷入了困惑。 这时在一旁的锤子开口说道:“陆琼,我想起来了,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众人眼睛一亮齐刷刷的看向了锤子。 陈六问:“锤子,快说,你在哪儿听过?” 锤子说:“在我老家有一个叫六郎山的地方,据说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地方出过一个叫陆琼的大将军。” 陈六一听,问说:“锤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锤子回答道:“那我哪敢胡说啊。你刚才开始提到陆琼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名字耳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这个陆琼在家排行老六小名叫六郎,我听老辈人说原本六郎山不叫六郎山,是为了纪念死去的陆琼大将军才改名叫六郎山,到现在还有很多姓陆的人在那里住着呢。” 蔡半仙问道:“关于那个大将军还有什么典故流传下来没有?” 锤子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六郎山虽说和我们村是挨着的,不过我从来没去过。这个六郎山怪得很,打小就听说那个村子里常常闹鬼,大人小孩都不敢去啊。” 听锤子这么一说,除了名字叫陆琼这一点吻合以外,其余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此陆琼就是彼陆琼。古往今来叫陆琼人何止千千万,中间出过两个叫陆琼的大将军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当前没有其它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几人当下决定去一趟六郎山。 在锤子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他的老家。 我们刚到村头,就看见一颗树下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伛偻着腰背在打着盹儿。 锤子盯着老头仔细的看了看,突然就走上前一把握住那老头的手叫了声:“三叔。” 那老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开口说:“虎子,是你啊虎子,真的是你啊。这些年你上哪儿去啦,怎么连个音信都没有啊?” “三叔,我出门做买卖去了,您老身体可好啊。” “不行啦,我这孤老头子没多少日子好活来啦。”说着那老头就抹起了眼泪,“你走的这些年啊村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去年有部队来我们这儿抓壮丁我那俩儿子都让他们给抓了去,到现在音讯全无不知是死是活啊。” 锤子问:“那婶子呢?” “娃儿们被抓走之后你婶子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不久就过世啦,只留下我这孤老头子……” 锤子听得也跟着掉泪,说道:“三叔,还有我呢。以后我养活您,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您。”说着搀扶着老头就进了屋。 锤子把我们安顿在他的老房子里,房子十分破旧。他父母过世之后锤子就离开了村子,这房子就一直空着。大傢伙儿收拾了一下勉强能住人,锤子出去弄了点吃的和两瓶酒回来叫上他的三叔一起吃晚饭。 吃饭的时候,陈六问锤子他三叔说:“大叔,隔壁的六郎山以前出过一个大将军有这么回事吗?” 老头嘬了一口酒,放下杯子说:“有,六郎山以前不叫六郎山叫麓山后来出了一个大将军叫陆琼领兵打仗是百战百胜啊。陆琼在家排行老六小名叫六子,所以后人为了纪念他就把山改名叫了六郎山。” 蔡半仙接着问道:“这陆琼是哪个朝代的人您知道吗?” “哎呀,这就说不清楚了啦,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也不知传了多少代了。传说啊这陆琼大将军双臂一晃千钧力,有万夫莫敌之勇啊。” “那您去过他们村没有?” “诶,可不敢去啊,他们村闹鬼。去年部队来抓壮丁都不敢进他们村啊。” “闹鬼,那他们村的人怎么敢住着啊?” “他们不怕,鬼不吃他们村的人。据说外村人只要进去就一定出不来。这六郎山上长着很多珍贵的药材,有那不要命的进山去偷採药材不是让小鬼抓了去就被大蛇给吃了。这不,前些日子还有人来问六郎山怎么走,我好心好意劝他们别去可他们硬是不听。这会儿啊,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吶。” 陈六问:“真有这么邪乎?” “可不是吗,而且时不时的就会看到六郎山上的小鬼出来放风啊。” 这三叔越说越邪乎,他们几个都听得是将信将疑。等到三叔走后陈六说:“管他什么牛鬼蛇神,老子一梭子子弹过去都得给老子躺下,明天我们就去一趟。” 蔡半仙说:“这村子里既然有这么多传说就肯定是有古怪之处,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陈六问:“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被这么几个鬼故事吓唬住了?这可不像你啊,老蔡,我可记得你是从来都不信邪的啊?” 第26页 蔡半仙回答说:“去肯定是要去的,不过不能冒冒然前去,得想个万全之策。” “你有什么好主意?” 蔡半仙想了想说:“他们山上不是产药材吗,明天我们化妆成药商去他们村子里收购药材。不必急着行动,全当是先探探路。” 陈六听后点点头说:“好,就听你的。” 第二天五个人就朝六郎山出发了,路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蔡半仙和铁生本来就是药商所以根本就不用装也自然绝对不会穿帮。 五个人来到村口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开始并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只是这路边有一堆堆用石子垒成的小石堆,石堆下面的石怪陈旧感觉堆放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而石堆的尖尖上又有新放上去的石块,看上去跟一个个小坟包似得有些奇怪,一时想不明白是干什么使的。 可走着走着就发觉不对劲了,他们发现村里竟然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说话声都没有。这大白天的,人都到哪儿去了?他们顿时觉得这空空荡荡的村子里飘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李铁嘴说:“不对劲啊,这大白天的怎么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锤子说:“我说这村子邪乎,没说错吧?” 他们壮着胆子继续往里走了一段,可仍然是一个人也没瞧见。霎时间一种空灵幽静的诡异感笼罩在村子的上空。周围越是没有人就越觉得好像暗地里有一百双眼睛在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似的。 陈六也跟着警觉了起来一只手按在了腰间随时准备掏枪。 锤子此时已经吓得牙根打颤两腿发抖了,说:“大当家的,咱们还是回去吧,我老觉得哪个角落里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陈六没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蔡半仙,他这是在徵求蔡半仙的意见。 蔡半仙想了想说:“这村子确实不寻常,以免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先出去打听清楚了再来吧。” 说罢五人就回头往外走去。可走着走着就不对了,怎么又绕回到了刚才走过的地方?他们加快了脚步走了一圈又一圈可一直是原地打转走出不去,一直到太阳快落山了,依旧没能出去。 这时锤子颤颤巍巍的说了句:“鬼,鬼打墙。” 铁生不由得心头一惊,心说这鬼打墙早就听说过难不成今天要让自己碰上。他不自觉的回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就这么一回头铁生看见山坡上有人影晃动。他小声的说了一句:“山上有人。” 众人目光一起向山坡上望去,果然坡上有人而且不止一个而是成群结队的列队向山上走着。陈六刷的掏出了抢拉开了保险栓随时准备开火。 山坡上的那些人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们。依然是排着队向山顶走去。紧接着山坡上燃起了篝火,有几个人赤裸着上身正围着篝火跳舞。在火光的映射下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些人的脸分明不是人脸远远的看去竟酷似虎头的形状,在火光下时明时暗极其恐怖。 锤子吓得腿直抖索,说道:“小鬼,小鬼放风啦,咱们再出不去可就完了。” 这时陈六也慌了神,看着蔡半仙说:“老蔡,咱掏土窝子这么些年今天难道真要遇见鬼了?” 蔡半仙说:“鬼神之说多是杜撰,只是世人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罢了。” 锤子反问道:“那我们进的来出不去不是鬼打墙是什么?” 蔡半仙思索一会儿说:“我没猜错的话,这村子的入口是按奇门遁甲之术所布置,说白了就是个迷宫,一般人不掌握他的规律就永远走不出去。” 众人一听顿时面露惧色,一面是山坡上舞动着的虎头人,一面是永远走不出去的村前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蔡半仙环顾着四周,突然他想起了进村时路旁那一堆堆石堆,说道:“石堆,对,是石堆。你们记没记得这一路上有许许多多的石堆?” 陈六问:“那石堆怎么啦?” “这有可能就是出村的引路标记。因为不可能全村的人都懂得奇门遁甲之术,所以一定有什么标记指引着他们日常进出村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见石堆就拐弯便可以出村。” 在蔡半仙的带领下一行人七弯八拐果然走出了村子。他们一刻不敢停留,直到回到了王村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刚一回来锤子的三叔就急沖沖的跑跑来。 “虎子,你们这是去哪儿啦?可千万别乱跑,隔壁六郎山上的小鬼又出来放风啦。” 蔡半仙问:“老人家,这六郎山上的小鬼经常出来吗?” 那老头说:“他们每年都会出来那么几次,要是谁让他们碰上可就没命了。” 蔡半仙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这些的,只是刚才自己亲眼所见,一时间也是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十六章 神秘的村庄 三叔走后,众人陷入了沉默。回想着刚才看见的事情还不由得心有余悸。 陈六开口说:“反正我是不信邪,那千年不腐的女尸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我只信我手里的铁傢伙。”说着拍了拍腰间的手抢。 蔡半仙也暗自回味着,这虎头人和虎符之间会不会有某种联繫呢? 正想着李铁嘴开口说:“别人不敢进他们村,可他们村的人总不可能不出来吧。咱们抓一个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第27页 蔡半仙立马打断道:“不行,万一和六郎山的村民闹僵了,这陆琼墓咱们也别想找了。”说完李铁嘴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铁生问了锤子一句说:“你跟他们村的人打过交道没有?” 锤子一听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得说道:“没有没有没有,哪敢啊。以前在集市上碰见都绕着走吶,哪里敢跟他们打什么交道?” 陈六接问说:“你在集市上碰见过他们村的人?” “是啊,他们的衣服跟我们穿的不一样而且不论男人女人都在头上盘一个髮髻。他们经常会到集市上卖药材,他们的药材虽好但知情的本地人都不敢跟他们接触只有那些外乡人不了解情况的才会买他们的药材。” 蔡半仙一听心里有个注意,说道:“明天进城先会会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当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早上锤子领着他们进城去了。 这进城的路并不好走,一路颠簸来到了城里。城里和山里完全不同,街市上人来人玩热闹非凡。正往前走着锤子忽然停了下来,他拿下巴指了指在一旁墙角蹲着的一个小伙子说:“喏,那就是六郎山人。” 众人一看确实这人的髮饰衣着与众不同。见那小伙子蹲在地上看着前面的药摊子无精打采表情沮丧,一看就知道是生意冷淡无人问津。 蔡半仙走了过去,在摊前蹲下抓了一把药材问到:“小兄弟,你这黄连怎么卖?” 那小伙子见有生意上门便顿时喜笑颜开,满脸堆笑的说道:“便宜,一个铜板一包。” 蔡半仙抓起一把药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故意试探道:“你这药材成色不错,哪里产的啊?” 那青年见客人夸他药材不错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回答道:“老闆您真有眼光,我这些啊都是我们六郎山上……” 话说一半忽然停住了,那少年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似得。其实他是怕说出六郎山的名子来吓跑客人,只是刚才一高兴说秃噜嘴了。 蔡半仙则是故作不知,继续说:“哦,六郎山,没听说过。看来是个好地方啊,这药材的成色确实很不错。” 那少年见蔡半仙并没听说过六郎山不禁松了口气说道:“老闆您是外地人吧?” “是啊,我是专门从外地过来收购药材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和意的药材,不是价格高就是品质差。” 那少年说:“那您看我的药材怎么样,觉得好的话价格好商量。” 蔡半仙说:“药材是好药材,价格也还算公道,只是你这量太少了啊。就是把你这整个药摊都买下来也没多少东西,我从外地来一躺不容易,你这么点药材还不够我来回的车马钱呢。” 那少年听到蔡半仙这么一说就又恢復了一张苦瓜脸。 蔡半仙说:“你们那儿,採药的人多吗?要是多的话我可以去你们村子里收。” 那少年一听急忙说:“多多,我们那儿家家户户都上山採药,屋前屋后都晒满了各种药材,多得很。” 蔡半仙接着话茬往下说:“哦,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六郎山啊,只要东西好价钱不是问题。” 小伙儿一听乐得跳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原来啊,这附近的几座山上都产药材,药商们都是雇了马车进山去收的,唯独只有这六郎山没人敢进去。所以村里的人只好每次都拿竹筐背着药材赶十几里山路到城里贩卖,辛苦不说而且生意也非常不好,经常是一天下来都无人问津。 那少年一听说有人要去他们那儿收药材自然是高兴的不行,连忙收起地上的药材装入筐中领着他们向六郎山走去。 一路山小伙儿有说有笑高兴极了,对蔡半仙他们几人也是毫无防备有问必答。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陆伢儿今年十六岁。” “哦,姓陆啊,你们家在六郎山住了多久啦?” “那可久了去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六郎山,说不清多少代了。” 一路说话闲聊就到六郎山,他们跟随在陆伢儿的身后进了村子。可眼前所看到的是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景象。村子里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是人,妇女在溪边洗着衣服,小孩追逐打闹着。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再有就是挨家挨户的房前屋后甚至房顶上都晒满了药材。整个村子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怎么也无法和昨天那个阴森诡异的空村子联繫在一起。 这个村子常年没有外村人进来,村民们对这么几个突然到访的生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看得他们几个浑身不自在。陆伢儿则是昂首挺胸和路上的人打着招唿。 “到了,这就是我家。”接着陆伢儿就高声唿喊着阿爸阿妈有人来咱们村收药材啦。这一喊不要紧,只见周围的村民立马就围了上来。 “陆伢儿你说的是真吗?”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路伢儿神气十足的说:“那还有假,人我都带来了,不信你自己问他们。” 蔡半仙点头微笑道:“没错,我们确实是来收购药材的。你们家中有什么好药材都可以拿过来,只要药材好价钱合理,我们都要。” 第28页 村民一听都乐开了花,纷纷的各自回家拿药材去。 陆伢儿把他们请到了他的家里,给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接着他把自己家收藏的一支上好的野山参拿了出来,说道:“这是去年我和阿爸上山採药时发现的,当时我们在山林里听到鸟叫,循着鸟叫声就找到了这棵人参。” 蔡半仙接过一看,这确实是一颗好参,他好奇的问:“听到鸟叫声为什么就能找到这棵人参。” 陆伢儿微笑着说:“这是采参的诀窍,你不知道吧?山林里有一种鸟专门爱吃人参籽,所以只要循着它的叫声就十有八九能找到人参,而且这种鸟的叫声与众不同很好辨认,听起来像是在叫一个人名‘王敢多,王敢多’的。” 蔡半仙听后不住的点头说:“我经营了大半辈子药材,还是头一回知道这事儿呢,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村子里有人来收药材的消息一时间传播开来,村民们奔走相告不一会儿陆伢儿的屋前就挤满了人,个个手里都拿着自家的药材,有的用麻袋装着有的有簸箕盛着,药材则更是五花八门,从最便宜的草根到昂贵的灵芝人参什么都有。 蔡半仙吩咐铁生验看药材,自己则观察起了屋子里的摆设。木质结构的屋子十分简陋但却干净整洁。突然间,墙上挂着的一张虎形面具映入了眼帘,他马山联想到了昨晚看到的虎头人。他刚想开口问陆伢儿这虎头面具有什么用途。 可就在这时听到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族长来了”紧接着人群中出现了一位白鬍子老头 老头手里住着拐杖被人搀扶着走过来。边走边问:“收药材的人在哪儿吶?” 蔡半仙连忙上前拱手道:“老族长,晚辈有礼了。”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族长坐下之后不紧不慢的问:“你们是哪里人氏啊?” “我们是大同人,家里本是开药庄的由于打仗打的厉害,人死的死逃的逃我们就辗转到了这里,想重操旧业做点药材的买卖。” 老头说:“这隔壁的几个村子里都有药材,为什么偏偏来我们村收购啊?” 蔡半仙说:“我在城里的街市上已经转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卖的,要门是价格奇高要么是药材品质低劣,恰巧今天在城里碰上了陆伢儿,跟他聊了几句之后知道你们村里有上好的药材,所以这才跟着他来到了你们村。” 陆伢儿在一旁急忙补充道:“是的是的,族长。他们说要买大量的药材我就把他们领回来了。” 老头一边点着头一边看向铁生。只见铁生对药材十分熟悉而且全然一副经验老道的药商模样。老头刚开始有些防备的心就放了下来。说道:“这个后生可是个行家里手啊。” 蔡半仙见老头没有起疑心就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老族长,这村子里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啊?” “村子里一共三百多户人家,挨家挨户都有药材,够你收的啦。”说完老头开始打量起陈六锤子和李铁嘴。 蔡半仙心想不好。这陈六一身匪气李铁嘴又一副奸滑的模样,只怕会被他看出什么破绽。于是连忙起身说:“老族长,我们今天来得匆忙也没预备车马,这些药材我们也带不走,不如等明天我们雇了马车再来拉,你看如何?” 老头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蔡半仙一拱手,道了声告辞,一行人就往村外走去。走出几步之后,蔡半仙一回头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原一语不发的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他突然间意识到了,赶紧低声说道:“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假装迷路,千万不可以让他们看出我们知道怎么出去。”众人当下会意便开始绕起了圈子。 等绕了几圈之后,只听到老族长喊了一声:“陆伢儿,去送送他们。”陆伢儿应了一声一路小跑着过来。 铁生佯装不知的问道:“我们刚才怎么总也走不出去啊,奇怪了。” 陆伢儿说:“你们刚来路不熟,我带着你们就能出去了。” 显然陆伢儿是有所隐瞒不肯说出实情。蔡半仙为了免得他起疑心也就没再多问。 出村之后蔡半仙更是越发的对这个村子感到好奇。一是这个老族长的防备心理极重,这种戒备心早已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正常防备心理。二是这个村子有鬼的传闻显然对村民们的生活造成了许多不便,至少药材的销售就成了大问题。但奇怪的是他们却从来不解释,似乎甘愿背负鬼村这个恶名。唯一能解释这两点的理由就是这个村子里有着不为外人知道也不希望外人知道的秘密。 第十七章 护陵巨蟒 几人出了村子回到了住处。 陈六问:“老蔡,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蔡半仙说:“将计就计,明天雇辆马车到他们村拉药材,把傢伙事儿都带上,到时候见机行事。” 第二天一早锤子就牵了辆马车回来。把那套盗墓的装备往车上一装再拿了几个布口袋盖在上面。锤子驾着车其余的人都上了马车,不久就进了村子。这时天才刚刚放亮,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都还没起床呢。 蔡半仙灵机一动对锤子说:“锤子,从屋后的小路绕过去,咱们直接上山。手脚轻着点儿,别把人吵醒。” 第29页 锤子应了一声,刚想挥鞭子就被铁生一把拦住。“轻点儿,你这一鞭子下去,全村的人不都醒了吗?” 锤子点点头,放下了鞭子轻声呵着:“驾,驾……” 马拉着车慢慢的从屋后的小路走着,眼看就要到山脚下了可这马却突然停住不往前走了。任凭锤子怎么呵斥都不肯往前再迈半步。 锤子骂了一声:“他娘的,出发之前老子不是给你餵过草料了吗,才走这么点路就给老子偷懒啦?” 一边骂着一边跳下了车走到马的前面拉着缰绳往前拽,可这马四条腿好像钉在了地上一般纹丝不动,亦或是这马知道前面有什么它惧怕的东西所以不肯往前走。这下锤子急了上去就是一脚蹬在了马肚子上。这一踢不要紧,只见那马抬起脑袋伸长脖子发出了一声嘶鸣。在这原本静悄悄的村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响亮。 这下大傢伙可都慌了神,陈六抬起巴掌照着锤子的脑门就是一下,说道:“你这个夯货,你这不是把所有人都吵醒了吗?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蔡半仙急忙说:“快把车上的傢伙事儿拿下来找个草坑藏起来。” 说罢几个人一齐动手往车下搬东西,刚把东西藏好就有人朝这边走来。这人边打着哈欠边说:“谁啊,一大早的谁在这儿啊。” 他们站在了原地谁也没敢出声,那人越走越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伢儿。 蔡半仙连忙说道:“哦,是陆伢儿啊,我们早上来拉药材见你们都还没起床,怕吵醒你们所以就牵着马到屋后吃点草料。” 陈六忙附和道:“对对,早上出来的早,没给马餵料子。” 陆伢儿揉揉眼睛说:“你们来得可真早啊,先到我家里坐坐吧。” 一行人随着陆伢儿进了屋,陆伢儿给给每人沏了一杯茶,说:“平时家里很少有客人这是自家山上采的粗茶你们别嫌弃。” 蔡半仙客气道:“不会不会,这茶挺好。” 说着蔡半仙的目光又被那个虎头面具给吸引了过去,陆伢儿见他一直盯着虎头面具看,就开口说:“我们村里,每家每户都有这个面具。” “每家每户都有?这有什么用途或是讲究吗?” 蔡半仙这么一追问,只见陆伢子闪烁其词有意隐瞒说道:“嗯,这个……没什么讲究就是保平安的。” 蔡半仙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但是怕他起疑心也就没再多问。坐了一会儿天色放亮他们就装了药材出村去。这次出村依然是路伢儿带的路。 蔡半仙故作不知的问道:“陆伢儿,为什么这村子进的来却出不去啊。没有你带路我们估计转到明天也找不到走不出这村子啊。” 陆伢儿笑着说:“这路啊是防贼的,我们六郎山上产各种珍贵的药材,为了防止有人上山偷药,我们陆氏一族的一个先人专门设计了这条路,不知道秘诀的人只进的来却出不去。” “哦,原来是这样。”说着就到了村口告别了陆伢儿就拉着药材回到了住处。 陈六气唿唿的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骂起了锤子:“你这个呆子,你踢马做什么,马经你那么一脚能不叫吗?老子踢你一脚看你叫不叫。” 说着抬腿就是一脚,蹬在了锤子的屁股上。 锤子哎呦了一声,揉着屁股低头小声喃喃着:“我看它不走,着急了嘛。” “你还敢顶嘴。” 这时蔡半仙出来劝解说:“好啦好啦,这是也不能全怪锤子兄弟,至少我们已经把路探明了,到晚上等他们都睡着了我们再去一趟。” 陈六问:“老蔡,今晚就去?” 蔡半仙说:“他们村确实有古怪,那个老族长警惕性很高,以免夜长梦多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不如趁早动手的好。” 陈六点了点头说:“大傢伙儿都好好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晚上老子非得掏了那个土窝子不可。” 等到了深夜十分他们就悄悄的出发了。农村的夜晚没什么娱乐活动,村民们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在这深夜里几乎看不到一户人家亮着灯光的。 进了村之后他们顺着白天的走过的路找到了草坑里藏的工具,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这山虽说陡峭但是有石阶走起来并不困难。石阶两旁的植物非常茂盛蚊子也是出奇的多,锤子顺手在旁边摘了一根草挥舞着驱赶着眼前飞来飞去的蚊子。 锤子说:“铁生兄弟,小心点啊。这山上的蚊子毒的厉害被咬上一口要肿上好几天呢。” 铁生听后也学着锤子那样弯腰从路边上摘了一株草拿在手里轰蚊子。就在铁生弯腰的摘草的时候看见这石阶可非同一般啊。石阶踏步的中间都略低于两头而且每块石阶都被打磨过一般锃光瓦亮。 铁生说:“这石阶也不知是哪个朝代修的,石面都被人踩的磨下去一截了。” 蔡半仙只顾着向上走没注意脚下的石阶经铁生这么一说也低头向下看了看。果然如铁生所说的那样这石阶表面磨损的很厉害,心想这些石阶得经过多少年多少人踩踏才会被磨成这样啊。 陈六看了看石阶之后却欣喜异常的说:“老蔡,我敢肯定这山上有宝贝。” 第30页 蔡半仙说:“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陈六笑着说:“石阶磨成这样指不定是多少代以前修的,而这山上一不住人二没有庙堂,怎么会修石阶呢?这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祭祖。” 蔡半仙一听觉得有道理,别看陈六平时鲁莽冲动有勇无谋,可有时候还是能说到点子上。这样一来先前觉得这村子里的奇怪现象就不难解释了。村民们在特定的日子里戴着虎头面具到山上举行某种特殊的祭祖仪式。这仪式世世代代延续下来,以至于外村人都以为山上闹鬼,什么小鬼放风之类的说法也就流传开来。再有就是第一次进村时村里空无一人,接着又在上坡上看到成群结队的人,这很可能是恰好赶上那天村里举行大的祭祀活动。全村男女老少都去参加了,这么一想,之前哪些缠绕在心头的疑惑就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蔡半仙加快了脚步向山上走去。到了山腰处前面出现了一片大的平台。平台地面由整齐的石块铺成。这平台的中间明显有火烧过的痕迹。估计第一次进村在村口迷路时看到虎头人围着篝火跳舞的地方就是这里,也就是说这里就是祭祀的地点所在,古时大型墓葬中常设有祭坛,这祭坛随着墓穴一同建造连为一体,待墓主人入葬之后把墓穴部分掩埋,把祭坛部分露出供后人拜祭使用,所以祭坛也可以理解为是裸露的坟墓。 陈六看了看说:“老蔡,估计咱们到地方了吧?” 蔡半仙沉默不语环顾四周,看见前方崖壁上依稀有石刻的迹象。走近了一看果然崖壁上刻有铭文。锤子拿出火摺子吹亮了照着崖壁。铭文虽说被侵蚀的厉害可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可辩。铁生往前凑了凑仔细盯着崖壁的文字,可他看了半天却连一个字也看不懂。 转过头问蔡半仙:“爹,这上面写着什么啊,我怎么一个字都看不懂?” 蔡半仙看了半天也只零零散散的看懂几个字,说道:“上古文书,不易辨认。”。 不过这其中有陵字和虎字却是看得真切。蔡半仙在暗自思量这陵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陆琼陵而这虎又是不是指的虎符呢? 正想着,突然间旁边草丛里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引得众人一阵紧张目光齐刷刷的盯向草丛。 陈六低声的问了一声:“谁?” 可草丛里并没有人回答。就在铁生想走上前去看一个究竟的时候,突然草丛里出现了两条长长的黑影,瘦长的黑影上方亮着闪着绿莹莹的眼睛,一时不知是什么怪物。 锤子吓的手一哆嗦,火摺子掉在了地上四周顿时一片昏暗,月光下那两条黑影正迅速的向他们靠近。等快到跟前的时候才看清是两条巨大的雪花大蟒,这两条大蛇足有三四米长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正吐着信子直奔他们而来。 眼看大蛇逼近可众人却无路可退。那大蛇的力量奇大,只见它尾巴一扫就把铁生扫倒在地,那大蛇张着血盆大口,一对尖牙闪着寒光,眼看朝着铁生的脑袋就要往下咬。铁生吓得浑身瘫软哪还有力气躲闪,他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护着脑袋咬紧牙关闭眼等死。可就在这时候两条蛇却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调头向草丛里逃走了。 众人惊魂未定,铁生更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锤子连忙在地上摸起了火摺子重新点燃。 蔡半仙赶快上去看了看铁生,问道:“铁生,没事吧?” 铁生看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喘着粗气说:“没事。” 蔡半仙心想,奇怪,哪里来的大蛇怎么会主动攻击人,又是为什么突然掉头跑了呢? 第十八章 墓中迷影 正在大伙儿疑惑不解是,蔡半仙看到了铁生刚才拿手护住头的时候,手里仍然握着上山时石阶旁摘来驱赶蚊子的草。在光亮下仔细一看他知道了其中的奥秘,说道:“是这草救了你。” 铁生不解:“草救了我?草怎么会救我?” “这草名叫断头草,是含有巨毒的植物,黄帝内经中有着,这断头草位列五大毒物之首,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要是误食了他都必死无疑,一般的毒蛇勐兽见了他都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你刚才一抬手就把那两条蛇吓的掉头就跑。” 铁生一听是剧毒,急忙把草扔在了地上。 陈六说:“大侄子,你可真是命大啊。要不然你可就……不,我们大家可就都完了。” 说完,陈六转过头问蔡半仙说:“老蔡,咱们从哪儿下手?” 蔡半仙摇了摇头说:“这墓,不一般啊。” 陈六问:“有什么不妥吗?” 蔡半仙回答说:“我猜那两条大蛇,并不是我们碰巧遇上的。” 陈六说:“那难不成,那两条蛇是专程在这儿等我们的不成?” 蔡半仙说道:“这两条大蛇不是一般的蛇,而是本来就常年守护在陵墓旁的护陵蟒。古时候有能人异士可以通过法术驱动某些动物听从他的指挥,并且可以做到让这动物世代繁衍都能遵守着契约,誓死效忠,所以我才说这墓主人不简单。” 陈六听后想了想说:“这蛇不是已经逃走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蔡半仙说:“还没进墓就见识到了这么高妙的异术,还不知道这墓里会有怎样的索命机关啊?” 第31页 陈六说:“老蔡,别是你想多了吧?这时候可没有任何理由往回退啊。管他里面有什么古怪,老子倒要进去瞧上一瞧。” 蔡半仙知道陈六的脾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寻找墓室的入口位置。可一时也拿不定注意,通常打盗洞都是从墓顶垂直向下直接打到椁室。只要在地面上通过洛阳铲对地底下的墓做出定位,有经验的土耗子能做到分毫不差,一条直线直接打到墓主人的棺椁正上方。这样不仅能大大的缩短作业时间同时也可以避开墓道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如今这座墓穿山而建却不能用这个办法,因为墓穴是在山体洞穴里面,墓顶是山体岩石不可能被凿穿,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先找到甬道再从甬道进入到主墓室。 蔡半仙拿出罗盘仔细勘查着山势地形,片刻之后说:“墓道入口就在我们脚下。”说罢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 陈六会意,叫来铁生和锤子一起把一块青石板搬开。这厚厚的青石板足有一米见方少说也有三五百斤重。加上日久天长已经深深的陷入泥土之中,三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青石板搬开。锤子顾不上歇气抡起铲子就挖开了。 一人宽的盗洞先是向下挖了足足有五米深才见到墓道的地砖。再改变方向顺着墓道横向向前挖了再有几米才挖通夯土层。墓道高约两米五左右,宽足足三米有余。 五人挨个下了盗洞,陈六一看这墓道就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说:“他娘的排场还不小嘛,光一个甬道就这么宽敞。” 蔡半仙说:“这墓室里肯定有殉葬的车马坑,这么宽的甬道就是为了让车马好进来。” 马灯的光亮有限只能照到前方一两米的位置,一行人摸着墙壁凭藉着微弱的火光往前走着,果不其然前面就看到了车马坑,坑分左右墓道从坑中间穿过。 左边坑里一副战车的轴轮保存的还算完好,但车身已经腐朽烂在了地里。车轮前是两副极其完整的马骨,两匹马面对面的卧倒四蹄微微弯曲两排肋骨整齐有力,就凭这马骨就能想像出这马身前是何等的彪悍威武。 顺着马骨再往前一看,提着马灯的锤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铁生顺着光亮看去也是不禁后脖子一紧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马骨前面站着一个人,这人一身古装打扮手里提着一根马鞭低着头正背对着他们。 这尘封的古墓之中为何会站着一个人? 李铁嘴也是吓得后背贴在了墓道壁上两腿直打颤。陈六则是完全处于本能反应手已经伸到腰里把枪掏了出来瞄准了那人的头部就要扣动扳机,依他的理论就是管他是人是鬼打上一梭子再说。 蔡半仙就在陈六要扣动扳机的一剎那一把把他拦下,同时食指放在嘴前对大家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只见他从锤子的手上接过了马灯,直接朝那个人走了过去。 铁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不禁咽了一下口水。紧紧的盯着蔡半仙慢慢的走到那个人的背后稍微停留了一下又绕到了那人的前面,但蔡半仙并没有异常反应或是惊恐的表情而是对大家招招手说:“没事,只是一尊牵马陶俑而已。” 众人见没事都长吁了一口气走了过去。陶俑?铁生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蔡半仙解释说:“陶俑顾名思义就是陶土烧成的俑,古时陪葬有人俑木俑陶俑泥俑还有青铜俑,人俑就是拿活人做陪葬。大多是古时帝王陵寝中使用的比较多,一般充当人俑的都是些站俘或是奴隶。除此之外陪葬的大多都是木俑和陶俑。” 经这么一解释大伙儿也就明白了。仔细观看着这座与人等高的陶俑,无论从姿态动作都活脱脱一个真人的模样,可唯独这张脸尽然光秃秃的没有五官,乍这么一看还有几分慎人。 再看右手边的这个坑是一个兵器坑,弓戈剑戟埋了无数,大多数兵器的木质部分都已经腐烂金属部分也都是腐锈不堪。查看一番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一行人又接着往前走去。 经过刚才那个牵马俑的惊吓,他们这些经常出入墓地的老耗子也都多了几分惧怕,铁生则更是心跳加速步伐也明显慢了。 陈六见铁生锤子他们畏畏缩缩不敢往前走,虽然他自己也是十分惧怕却强装着说:“你们真是少见多怪,想当年我和老蔡掏土窝子的时候什么阵势没见过,就这么一个破陶俑也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 话音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众人不觉一惊,陈六吓得差点一个踉跄急忙问:“什么声音?” 锤子吱吱呜呜的说:“没事,是我不小心把铲子掉地上了。” “奶奶的,你就这么点出息。一个破陶俑吓得你连把铲子都拿不住了?” 锤子没敢回话,捡起铲子接着往前走去,忽然又是“咚”的一声。陈六噌一下火就起来了,转过身正想骂锤子,却发现铲子好好的在锤子手里拿着,并没有掉地上。而那这个声音是哪里传来的呢? 正想着紧接着又是咚……咚咚……咚咚的一连串的声音。 铁生张大了耳朵仔细的听着,这声音分明是从前方传来的并且带有一定的节奏性。 锤子早吓得肝儿都发颤了说了一句:“有,有鬼……” 第32页 由于极度恐惧最后一个鬼字说出来明显颤抖着提高了音量。可就在锤子话音刚落这咚咚声就没了,安静的墓室里只剩下那个鬼字在墓室里迴荡着。 陈六说了声:“唉,原来是他妈的回音啊,都别怕都别怕那只不过是刚才铁锹掉地上的回音而已。”说着领头往前面走去。 铁生心里想,这哪里是什么回音啊?后面传来的咚咚声圆润悠长跟之前铲子掉地上那干瘪的声音截然不同,根本不可能是回音啊。只是此时也没有办法只能壮着胆子跟着往前走。 没走几步前面又到了一个墓室,只见这墓室中央一座大棺椁赫然出现在眼前,在椁室的左侧是一排编磬右侧则是一排编钟。 编钟编磬属于礼乐之器出现在墓中也是常见但大多数编钟编磬都是摆在地上或是埋在土里的,而这个墓室里的编钟编磬却是悬挂着的,悬挂的木架首尾都用铜皮包裹所以保存的还算完好。 铁生虽说不是盗墓这个行当里的人但是他见到这些在地下埋藏千年的礼乐明器也不知不觉的被吸引了。他慢慢的走上前去正准备伸手去摸,却突然看见悬挂编钟的架子后面有一个人形黑影。他想这可能又是一个陶俑吧,可就在这时那个黑影的头转动了一下。铁生头皮一麻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指着那个人影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不会动的是陶俑,这会动的又会是什么? 而这一切陈六也同样看见了,他又是瞬间从腰里掏出了枪对准了那个黑影的脑袋。可那黑影,却突然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不停的跪拜求饶说:“别开枪别开枪。” 这黑影一说话把又是把大傢伙儿吓了一跳。 陈六问道:“你他娘,是人是鬼。” “是人是人,不是鬼,别开枪。” 陈六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一看,只见一个四十五六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上的穿戴都是正常人的打扮,正一脸哀求的表情直勾勾的看着陈六。 由于陈六被他吓了一条,心里还窝这火,他举起枪顶着那人的脑袋说:“管你是人是鬼,老子一枪崩了你再说。” 说着就要开枪,就在这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剎那,那人说了一句话:“虎符”。 虎符两个字从那人嘴里一说出来不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陈六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也收住了力气。 那人见自己的一句虎符就把所有人都震住了于是便有了底气,从容不迫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说:“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虎符吗?” 陈六问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冷笑了几声说:“我张大炮墓里来穴里去这么多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陈六说道:“好大的口气,你小子别卖关子,老子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要不然老子动动手指都就能送你上西天。”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枪。 那人便急忙说:“你要是杀了我,你们就别想进得了西山郇王墓。” 此言一出更是让所有人惊骇不已。蔡半仙心想二十年前郇王墓的秘密被公开之后,知道郇王墓的人不在少数,眼前这人知道也不算稀奇。只是这人尽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开口就道出了我们要盗取郇王墓的最终目的,确实有些邪乎。况且还口出狂言说没有他就别想进郇王墓,这人到底是何等角色。 第十九章 不速之客 蔡半仙走到那人面前问道:“这么说你知道虎符还有郇王墓的下落?” 那人便开始轻狂起来大模大样的说:“那是当然,有什么是我张大炮不知道的?” 陈六见他开始卖弄起来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枪又指向了那人的头上说:“他娘的给老子老实点,快说。” 经陈六这么一恐吓张大炮又软了下去,从头到尾把事情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张大炮原名张一达,原是山西晋绥军赵宝贵的手下,因为平日里爱吹牛说大话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哈叫张大炮,他自己似乎也挺喜欢这个外号觉得够牛气,于是也一直以张大炮自称。这个张大炮不仅爱吹牛而且熘须拍马也是很有一套。再碰上个喜欢被阿谀奉承的长官很快就被赵宝贵提做了副官。前文中讲过当年蔡半仙陈六于铁匠三人找不到另外半片虎符,陈六就出主意让铁匠照着虎符打造一个。可陈这傢伙醉酒失言把这事情说了出去,传到了赵宝贵耳朵里。就在第二天虎符铸成的时候赵宝贵派人抓了他们三个并搜走了那半片假虎符。后来在西山争岭夺战中赵宝贵被榴弹炸死部队也打散了。而这个张大炮就是在那次战斗中死里逃生跑出来的,之后就一直靠盗墓为生。 听到这里陈六突然气得火冒三丈,说道:“奶奶的,原来当年就是你这王八蛋把我们抓了,害得老子从悬崖上跳下差点没摔死,今天老子非毙了你不可。” 张大炮一听,当年抓的那三个人就是他们,吓得又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大爷,不关我的事啊大爷。都是那个赵宝贵的主意,是他派人抓的你们,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那赵宝贵不是个东西,活该他给炸弹炸死,他罪有应得。” 蔡半仙这个人,虽说不信鬼神但是却信天命,他认为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数,不是某个人能改变的也怪不得任何人,一切只是因果报应罢了。所以他心里对这个张大炮倒是没有半点恨意。 第33页 蔡半仙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到这六郎山来的?” 张大炮说:“部队打散以后,我就四处漂泊。后来结识了两个兄弟都是吃地下饭的,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就入伙了。我们三个搭伙,大大小小的墓穴盗发了不少,虽说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可遗憾的是始终没能碰上个什么帝王大墓,干咱们这行的谁不想发个帝王冢,也好在江湖上也留下点名声不是?于是我们就想着在哪找座帝王墓,本来我是不准备把郇王墓的事情告诉他们的,我想等自己有足够的能耐了就独自去盗发郇王墓。后来想想以我这水平估计连墓址都找不着,于是我就把有关郇王墓的事都告诉了那两个兄弟,我从小也是在西山县长大,所以对于郇王虎符的传说打小时候起就知道,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也都是半瓶子醋,平日里挖个小坟小墓还行,可他们带着我在西山岭上转悠了大半个月也没找到郇王墓的位置。不过虽说他们技术一般吧,可这脑子倒还行,他们从我讲的传说故事里分析得出这另外半片虎符极有可能在大将陆琼的墓里。所以我们根据这个线索四处游盗,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陈六笑着说:“哦?那这么说我们在这里碰上也算是缘分了。你那两个兄弟呢?”说着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张大炮摇摇头说:“哎……死啦。” “死啦?怎么死的?” “我们到了这里之后一打听听说这村里闹鬼,我是不信的,可那两个傢伙生平最怕的就是鬼。死活不敢从村子的正门进,后来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后山爬上来找到墓穴挖通墓道进来。可就在墓道刚刚挖通的时候突然从草丛里出来两条大蛇,一口一个就把他们俩吞了。还好我跑得快拼命的往墓道里跑,好在大蛇没有跟进来我这才保住了一条命。我一个人在墓室里手里没有傢伙,又惧怕洞口的大蛇不敢出去。不知是白天黑夜的我都不清楚在里面待了几天了,眼看着身上的水和干粮都要吃光,就只能等死了。” 陈六问:“你怎么不出去?” 张大炮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我宁可被饿死我也不想被大蛇咬死,那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六接着问:“那你这几天在墓里都干了些什么?有没有拿走什么宝贝?” “没有,没有。我可什么都没拿。我拿了也没用啊,出不去还是得死在里面。这几天我就只能在墓里敲敲这些破钟打发打发时间,再然后你们就进来了。我说得这些都是真的,求求你们别杀我,我给你们扛铁锹拿行李都行只要你们能带我出去,让我干什么都行。” 蔡半仙听说这后山还有墓道于是就拿马灯准备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一道强光射过来把蔡半仙身前的一片地照得通亮,原来是张大炮随身带了个手电筒。 他说:“我身上就只有这个傢伙了值点钱了,你省着点用电池快没了。”说着他把手电交给了蔡半仙,这也算是表了忠心。 蔡半仙拿着手电往前走,果然前面确实是一条墓道。原来这座墓南北前后贯穿是一个“串”字型,前面车马坑和兵器坑是一个口,现在所在的椁室又是一个口,一条墓道从两个口中间穿过正好形成一个串字型。 蔡半仙走回到墓室中央,说:“他说的没错,后面确实还有一条墓道。” 张大炮说:“我原本都没准备活下去的人了,你们来了那就是我的救星,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们呢?” 蔡半仙对陈六说:“我们只是求财,没必要弄出人命来,再说他在这墓里带了好几天对这墓室的结构熟悉,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陈六听后瞪了张大炮一眼说:“既然老蔡替你说话,老子就饶你一命,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老子的枪子儿可不长眼。” 蔡半仙拿着手电筒仔细打量着棺椁。看这棺椁有一人多高,长宽足有4米呈一个正方形。外椁是木块榫卯连接而成,虽说有所腐朽但还是十分坚固。 陈六问:“老蔡,还是跟上次一样从侧面开口往里挖吗?” “不,上次是因为棺椁顶上有一根大柱插入不方便开启所以才从侧面挖。通常外椁的顶盖板才是最薄弱的地方,从上面下手打开盖板最为合适。” 说罢锤子拿着斧子就爬上了椁顶。在蔡半仙的指导下砍掉了几处榫卯结合部。锤子朝张大炮使了个眼色说:“哎,你过来搭把手。” 张大炮急忙点头上前帮忙。二人合力将整个盖板掀开推到了一边。随着盖板被打开顿时从棺椁里腾起一阵白雾,白雾升腾瀰漫呛得人睁不开眼。所有人都捂着嘴后退了好几步,锤子由于上次毒棺的教训还心有余悸,看到白烟冒出更是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随着盖板轰隆一声落地白雾也慢慢下沉视线也逐渐恢復了清晰。再看锤子和张大炮已经一身的白灰就好比猴子掉进面缸里一样滑稽至极。 锤子急忙拍打着脸上的白灰一边说:“什么鬼东西,别是有毒吧。” 蔡半仙看了看说:“这是封椁沙,没有毒。这封椁沙产自西域,专门用于填充棺椁使用。这沙粒色白而且如同面粉一般细腻,使用之前先用干锅炒过,再填充于椁室之内起到防潮的作用,能在地底下埋藏千年却依然干燥。” 第34页 听说没有毒锤子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六说:“锤子,上去把沙子清理掉。” 可锤子虽说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脏活累活他不做谁来做啊。就在准备上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张大炮,于是他拿下巴指了指张大炮说:“哎,你去。” 张大炮刚刚在枪口下逃生,还信誓旦旦的说只要不死干什么都行,锤子这么一说他哪里敢不听。虽说心里十二分的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只有拿着铲子上去一铲子一铲子往外铲着沙子。 封椁沙不厚大概清理掉四十公分左右地下就出现了黑漆漆的木炭层。张大炮也算自觉,连同木炭一起清理完毕之后他的身上不是黑就是白,就好比掉进面缸的猴子又打翻了墨水一样,基本上已经看不出人摸样了。 锤子看着张大炮那滑稽的摸样差点没笑出了声。 待张大炮清理完毕椁室之后,众人靠进棺椁往里面一看,这椁室里头竟然一东一西并排放着两幅棺材。 铁生一看不禁问道:“这里面怎么有两幅棺材?” 一旁花脸猫一样的张大炮冷笑着哼了一下说:“这是一椁双棺的合葬墓。”说完又轻声嘀咕了一句“连这都不知道。” 虽说这一句很小声但却被陈六听了个正着。陈六扭过头沖张大炮一瞪眼,那张大炮吓得立马低下头装作拍打着身上的灰。 铁生接着问说:“这合葬墓里葬的是不是夫妻俩?” 张大炮刚想抬头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敢再出声。 陈六说:“是不是夫妻打开一看不就知道了。” 锤子爬进了椁室里将其中一幅棺材的盖板撬了开来。一看这棺材里面竟然还套有一幅棺材。棺中套棺这是重棺啊,再看里面的这个棺材和外面这层黑漆漆的木棺不同,是一具红底金漆图案精美的彩漆木棺,木棺上金色的云纹交错盘绕极其华丽精美。由于木炭和封椁沙的保护,这第二层棺的彩色漆绘保存的十分完好。 锤子刚想抡起斧子打开这彩漆棺材的盖板。蔡半仙却急忙阻止道:“慢,先别动手。” 所有人都看向了蔡半仙,他指了指边上的那具棺材说:“先把这具棺材打开。” 锤子举在空中的斧子又收了回来,走到边上这幅棺材几斧子下去就砸开了盖板。情况和第一幅棺材一样,里面也是套了一副一模一样的云纹彩漆木棺。旁人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对,但此刻蔡半仙心里却犯了难。 第二十章 虚棺 锤子提着斧子,看着蔡半仙问说:“这里面又是一模一样的两具棺材,先开哪一个?” 蔡半仙低着头目光反覆在两幅棺材间游走好像在比较着什么,并没有马上回答。 陈六见蔡半仙没出声,便说:“这还分什么先后,只管砸开再说。” 锤子应了一声举起斧子就要往下砸,可斧子到刚到半空又被蔡半仙拦住了:“不能砸。” 众人一听又再次看向了蔡半仙,陈六问:“老蔡,为什么不能砸,有哪里不对劲吗?” 蔡半仙说:“这恐怕不是合葬墓。” “这一椁双棺不是合葬墓是什么?” 蔡半仙回答说:“合葬墓通常是夫妻合葬,或者是丈夫死后妻子跟着一起殉葬。但按常理说这一椁双棺都是一主一次,这妻子的棺材无论从大小和图案上都应该略低一级,绝不可能和墓主人的棺材一模一样。” 陈六想了想说:“老蔡,你多虑了吧。保不齐这墓主人生前很宠爱他的娘们儿,所以死后让她享有跟自己同样的待遇呢?” 蔡半仙摇着头道:“这不可能,古时男尊女卑男女地位悬殊再加上丧葬制度严苛绝对不会为了宠幸一个女人而破坏了规矩。” 李铁嘴搭腔道:“假如依你所说这两口棺材里躺的不是夫妻那又如何呢?” “只怕这两幅棺材里躺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 陈六一听说:“老蔡,你这不是胡扯吗?一个人放两口棺材,一口棺材装半个人?” 一旁的张大炮瞪大了眼睛说:“莫非你是指这其中有一口棺材是虚棺?” 蔡半仙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两具棺材无论尺寸大小造型图案都一模一样,依我看其中一具定是虚棺。” 铁生问道:“这棺材还分虚实吗?” 张大炮抢过回答说:“那当然啦,这虚棺可了不得。墓主人怕日后有人盗发的他的陵墓,就在椁室里安了两口棺材,一虚一实。实棺里躺的是墓主人,而这虚棺里躺的不是殭尸就是鬼怪啊。要是不小心开错了虚棺惊醒了棺里的殭尸鬼怪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铁生听的是后脖子一紧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陈六听后说:“什么狗屁殭尸鬼怪,你他娘少胡说八道。”接着陈六问蔡半仙说:“老蔡,这虚棺真这么邪乎?” 蔡半仙回答说:“虚棺固然厉害,但鬼怪之说都只是后人以讹传讹虚构的,人人都说有鬼神又有几人见过?大多这虚棺里都放置了暗弩伏火等夺命机关,假如不幸开到虚棺,一旦机关触发那就是九死一生。” 陈六一听不禁有些为难,毕竟关乎生死那可不是儿戏。只是这眼看就要到手的宝贝又岂能轻易放弃。 第35页 正值陈六犯难之际,张大炮说:“我们这行里有句老话,叫宁闯虎狼穴,不破一虚棺,不知道有多少前辈高人都栽在了这虚棺上啊。” 他不说话不要紧,可这一开口就让陈注意上了他。陈六的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住张大炮半天不说话,张大炮被盯的是寒毛直立。 突然陈六掏出手枪指在了张大炮的脑袋上说:“你不是说饶你不死,叫你干什么都愿意吗?你去开棺。” 张大炮一听两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头求饶:“大哥大哥,你叫我干别的都行,这开虚棺万万不可,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陈六说:“开虚棺不一定会死,但是我开枪你就必死无疑。你若去开,有一半的活命机会,你若不去开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说着把枪口往张大炮脑袋上用力一戳,吓得张大炮仰面翻倒在了地上,几乎眼泪都要下来了。 铁生自是看不惯陈六这种行径,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蔡半仙拦了回去。他知道陈六的品行,这包子都吃到豆沙边了他是不可能松口的,今天必须得有一个人冒这个险。 蔡半仙开口说道:“这虚棺虽说危险,可也并不是没有破解的办法。古人选阴宅都是择风水吉穴而葬,而每一处风水吉穴都有一个穴眼。在风水中有穴眼通天的说法,据说这穴眼可上下通达,有助于墓主人的灵魂得以升天。所以这墓主人的真身棺材必然安放在这穴眼之上,如此,只要找到穴眼所在就能避开虚棺。” 张大炮一听说有办法破解,原本绝望的目光中又显露出一丝生气,对着陈六说:“大哥,有办法破。你先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 陈六说:“有办法破是最好,但是这棺材必须由你来开。”说完把枪收了起来。 蔡半仙绕着棺椁走了起来,双眼眯成一条线口中念念有词走了三圈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伸手一指靠东边的那口棺材说:“这儿就是穴眼所在。” 张大炮看了眼陈六,见陈六也正在瞪着他,他从陈六的眼神中看出,这绝对是个敢杀人的主。知道自己今天难逃此节,也只好壮着胆子走到了蔡半仙所指的那口棺材前面。 虽说经蔡半仙这么一分析心里稍微的有底了一些。但他举起斧子准备砸时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其他所有人都退到了几步之外屏气凝神看着。只见张大炮一咬牙咚的一声斧子砸在了棺材上,这一斧子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类似机关触发之声。张大炮接着抡起斧子一通勐砸,几斧子下去固定棺材盖板的销钉已经砸烂。他抖动的双手扣在了棺材盖上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当目光接触到陈六的一剎那他立马把头转了回去。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将头扭向一边,闭上眼睛双手一使劲掀开了棺材盖板。 其他人都远远的瞧着没敢走近。再看那张大炮慢慢的把头转回来往棺材里一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棺材里既没有机关也没有鬼怪只是躺着一具白骨。众人看到张大炮的表情由紧张变得轻松也就知道打开的这具肯定是实棺,便纷纷上前观看。 只见这棺材里面躺着一具白骨,但令人费解的是,除了这具白骨之外棺材里并没有其它任何陪葬品更是不见虎符的下落。 这一下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难道这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陆琼墓。 陈六说:“奶奶的,怎么除了骷髅连个屁都没有。”说着把目光看向了蔡半仙,问道:“老蔡,莫不是咱们找错地方了?我看这八成不是陆琼墓啊。” 蔡半仙只顾低头沉思不做回答。这时铁生发现在骷髅腰部盆骨的位置压一件乌黑的东西。他小心的将那东西抽了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把匕首。他拿起匕首上下左右仔细的翻看着,只见这匕首的刀身乌黑乌黑的看上去一点锋芒都没有。 再仔细定睛一看,这刀身上每面都刻有两个字,一面刻的是乌龙二字另一面刻的是陆琼二字。这就足以证明这就是陆琼墓无疑啊。 铁生说:“这刀上有陆琼的名字。” 陈六从铁生手里接过匕首,看到上面确实刻着乌龙和陆琼的字样。说道:“这既然是陆琼墓,可虎符又不在棺中,那会藏在哪儿呢?” 李李铁嘴说:“会不会这墓室的岩壁中有什么机关暗盒?” 陈六点点头说:“大家四处找找,找仔细点。” 说罢一行人分头四下寻找,洞壁,地面还有任何的犄角旮旯凡是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始终也不见虎符的踪影。 锤子说:“这前后两个墓室还有墓道能找的都找遍了,没有啊。” 陈六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还有什么地方可藏呢?” 李铁嘴摸着小鬍子怪里怪气的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锤子说:“我都找遍了,哪还有什么地方没找?” 李铁嘴一指边上的那口棺材说:“这口棺材还没找。” 锤子一听大吃一惊说道:“那不是虚棺吗,怎么会在那里面?” 李铁嘴说:“谁说虚棺里就不能放宝贝了?依我看这虚棺里机关密布把宝贝藏在里面恰恰是最安全不过。” 陈六一听觉得李铁嘴分析的不无道理。他皱着眉头眼珠子这么提熘一转,可吓坏了一旁的张大炮,因为他知道假如要开这具虚棺,这要命的差事指定又是落在他的头上。 第36页 果不其然陈六又从怀里掏出了枪指向了张大炮,说道:“兄弟,今天就只有委屈你了,把这具棺材也给开了吧。”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张大炮这回不仅没有下跪磕头更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眼看着陈六一步步逼近,抢已经顶在脑门上了,可张大炮仍是面不改色。 是被吓傻了吗?不是,只见他不紧不慢丝毫不慌张的说道:“别白费力气了,就算然你们拿到这半片虎符也是徒劳。” 陈六笑笑说:“哦?何出此言?” 张大炮说:“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虎符一左一右,需要两片虎符合併一处才能打开西山郇王陵的石门。” “这个我当然知道。” 张大炮翘了翘嘴角说:“不怕告诉你,另外半片虎符就在我手上,不过我没随身带着而是藏到了别处,假如我今天死在了这里你们就永远别想进那郇王墓。” 众人一听都不禁觉得奇怪,这虎符一共左右两片,一片在陈六手上,这另一片估计还躺在棺材里呢,这张大炮怎么说他那儿有一片? 陈六皱了皱眉头问:“你有虎符,你哪来的虎符?” 张大炮说:“不瞒你说,这虎符是我从赵宝贵身上拿的。当年西山岭一战,他被炮弹弹片击中,我本想背着他一起逃跑,可我看他伤势太重奄奄一息肯定是活不了了,于是我就从他身上拿了虎符,独自逃了出来。现在这虎符藏的地方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要是我死了那谁也别想进这郇王陵。” 陈六听完后哈哈大笑说:“难道你有虎符,我就没有吗?”说着将虎符从兜里拿了出来。 张大炮一看张大了嘴巴问道:“你怎么还有虎符,当年赵宝贵派人去抓你们,不是连虎符一同收了吗?” 陈六听后笑的更加大声,说道:“他收去的那片是假的。” “假的?” “没错,那半片虎符是照着我手里的这半片翻铸的,我手里的这块是右半片,你那块是左半片吧?” 张大炮心里一想自己的那片却实是左半片。当下就没有了刚才的有恃无恐,本能的又跪在了地上说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枪林弹雨没把我张大炮弄死今天却要死在这里。” 说罢只见他勐的站起身拿过斧子举手便砍那口虚棺,颇有些豁出去了的味道。众人见状纷纷后退深怕张大炮触动机关伤着自己。 第二十一章 远古的图案 张大炮此刻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反而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只见他一顿勐砸直接撬开了棺材盖板丝毫没有迟疑犹豫,这景象看着倒有几分壮烈。 随着棺材盖板落地,张大炮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于是他双目紧闭等待着自己被乱箭射死,或是被殭尸掐住脖子。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异动,他慢慢的睁开眼睛低头一看,这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石棺。 长吁了一口气大笑了起来说:“哈哈哈……我张大炮命不该绝啊。” 众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一看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石棺, 铁生问说:“这墓主人只有两重棺,怎么这虚棺还不止两层棺呢?” 李铁嘴想了想说:“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虚棺,而是专门安放虎符用的棺材。” 仔细瞧看着这口石棺,都是坚硬无比的花岗岩打造而成,石料的的连接处都用铁水浇注,严丝合缝就犹如一块完整的石头切出来的一样。再看这石棺的盖板之上是一组石板雕刻,虽说雕刻的苍劲有力但却十分复杂繁乱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他们也无暇顾忌这图案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首要任务是要先想办法打开石棺。 锤子拿着铁钎绕着石棺走了一圈又一圈可就是没找着下手的地方。说道:“这石棺连条缝隙都没有没法下手啊。” 陈六急的抓耳挠腮,问蔡半仙说:“老蔡,这石棺得怎么开啊。” 蔡半仙也是摇摇头说:“这石棺是由花岗岩所制坚硬无比,而且重不下数千斤,并非蛮力所能开启。” 李铁嘴问:“你是说这石棺也有机关暗锁?” “不错,只是我一时还找不出这机关所在。”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铁生一直看着棺材盖板上的雕刻。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可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这个图案由多块不同的图形组合而成,但是每个图形之间又没有什么联繫。 他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图案,这一摸不要紧,他似乎感觉到手下的这块浮雕石板微微的活动了一下。他紧接着一用力,手下这一小块浮雕竟然被移动了,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张大炮更是吓得退了好几步,他还以为触动了什么要命的机关暗锁呢。 停了一会儿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动。于是其他人纷纷效仿铁生去移动那些浮雕。果然这些浮雕每一块都是可以移动的。蔡半仙数了一下,这组浮雕一共分七块每块上的图案都不一样。 李铁嘴说:“依我看,这是一副拼图。我没猜错的话只要移动七块石雕拼出一副完整的图案便可打开石棺。” 蔡半仙却说:“拼图一般是九宫,而这石板却只有七块。哪怕是八块或六块倒是能拼出完整的图案来,可唯独这七无论怎么排列都不能摆出完整的图案啊。” 第37页 李铁嘴捻着鬍子眼珠子直转,他想了一会儿说:“或许,这图案本身就是有残缺,所以才用了七块石板。” 蔡半仙一听觉得可能性不大,不过转念一想这未知的古墓中什么稀奇的事情都会有,于是点点头说了声:“试一试吧。” 按说要将七块石板拼成一幅图十分简单就连小孩都能完成。可难就难在这七块石雕之间似乎并没有半点联繫,每一块的图案都无法与其它的相连接,这可就不易了。 李铁嘴皱着眉头尝试着移动了几块石板,却是没有半点头绪,众人又再一次陷入了焦灼。 铁生走到蔡半仙身旁说:“爹,这些石板上的图案有些是山有些是水,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繫,没法排啊。” 听铁生这么一说,蔡半仙才突然意识到。这些图案上确实是有山有水。是不是原先的思考进入了误区,不应该从图案形状上找联繫而应该在图案所表达的图意上找到他们的联繫呢。想到此处蔡半仙便逐一仔细观看着每一块石雕。 第一块石板上的图案比较明显是一座山,第二块石板上的图案是一片云或者是代表天空,第三块是闪电,紧接着分别是水、火、风和大地。 看到这里蔡半仙已经有了几分眉目,他说道:“这些图案是按伏羲八卦所刻,每一块石板都对应八卦中的一挂,分别是干为天、坤为地、坎为水、离为火、震为雷、艮为山、巽为风、兑为泽。这八卦都有各自固定的方位,只需将石板按照其所对应的卦象方位摆放即可。” 这时李铁嘴问道:“蔡兄果然才思敏捷思维过人,只是这七块石板如何对应八个卦象呢。这干坤坎离震艮巽都有了,唯独这兑卦没有其所对应的石板啊?” 确实,一块石雕对应一个卦象,那八卦中就缺了一挂。蔡半仙陷入了沉思一时也不能作出回答。 铁生这时开口说:“爹,不如先将这现有的七卦按方位各自排好,再从这七挂之中推算另外一挂。” 蔡半仙还没开口陈六就抢着回答:“对对对,这铁生大侄子的脑子就是好使。” 说罢,蔡半仙开始指挥方向:“干卦在南。” 干为天,而石板中刻有白云图案的估计就是代表着天,自然对应的就是干卦。铁生慢慢的向正南方移动那块刻有白云的石雕。石雕便跟着铁生的手慢慢的游走起来,当石雕到达正南方之时铁生隐约的感觉到手下一顿,石雕仿佛卡进了一个机关锁槽内,同时伴随着发出“咔”的一声锁扣闭合的声响,铁生知道这干卦已经就位了。 再紧接着就是如法炮制,坤北、离东、坎西、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七块石雕各自就位之后唯独这东南方向兑卦的位置还空在那里。 就凭这七块石雕进入锁槽时清脆的响声可以判定,蔡半仙的思路是对的,这些石雕确实是按八卦方位排列。 陈六自言自语道:“奶奶的,这缺了一块石雕是到他娘的到哪儿去了?” 李铁嘴说:“这唯独东南方向缺一挂,会不会是暗指东南方向藏有什么玄机?” 大家听李铁嘴这么一说都纷纷往东南方向看去。 陈六说:“大家仔细找找没一个细节都别落下。” 说罢众人便开始四下找寻,每一寸墙面,没一块地砖都没放过,可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铁生想了想问道:“爹,这八卦中每一卦都有各自所对应的物象。我们能不能直接把兑卦所对应的物象放在上面充当兑卦呢?” 蔡半仙一听觉得铁生说的不无道理,但仔细想了想之后说:“这兑卦所对应的是泽,在自然界的物象之中象徵着水域,江河湖海皆为泽。” 很显然江河湖海是不可能直接放到棺材板上的,而且还不能简单的用水代替,应为八卦之中已有对应水的坎卦。要揣测两千多年前古人的用意着实是困难,更何况墓主人为了保护棺中之物,也是费尽心思机关算尽。 陈六性子急躁,早就耐不住了,说道:“去他娘的什么五行八卦,锤子操傢伙砸烂了再说。”说着就要动手。 蔡半仙急忙阻拦说:“不可妄动,这石棺通体由花岗岩所造坚硬无比砸不开不说,万一你运用蛮力不小心牵动了墓室里的其他机关,虎符拿不到不说恐怕性命难保。” 陈六赶紧收住了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怎么,这墓里还有其他机关?” 蔡半仙回答说:“不知道,但不知道不能代表没有,有时候不知道比知道更可怕。” 陈六说:“那他娘的要怎么办,砸砸不得,开开不了,难道就这么干看着?” 正直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蔡半仙说道:“这兑卦有可能是指得其他的东西也不无可能。” 李铁嘴说:“这无论是先天伏羲八卦还是后天武王八卦,这兑卦所指的可都是泽啊。这另有所指一说我可是闻所未闻。” 蔡半仙说:“自从伏羲制八卦之后,后人经过演绎发挥又将天干地支节气五行融入了八卦之中。若按五行排列,这兑卦在五行之中属金,或许可用某样金属来代替兑卦。” 陈六一听,说:“金属,那咱有的是,不就是铁傢伙吗,你看这铲子、铁钎、斧头、洛阳铲都是金属啊。” 第38页 蔡半仙说:“没那么简单,试想,这么缜密的机关怎么会让你随便用一把铲子或斧头给破解了呢?我估计这应该是指某样特定的金属器。” 铁生想了想说:“要说金属器大当家的身上有一样东西再好不过。” “什么东西?” “虎符。” 陈六一脸狐疑的问:“虎符?” 蔡半仙点点头说:“铁生说得不错,金木水火土每种物质都有自身的属性,但不同物种不同地域甚至不同形态的物质,属性强弱都有所不同。比如说这土就分黄土黑土褐土红土,他们之间土的属性就有强有弱各不相同。再说这木,桑柳楠槐,榆杨松柏都各有不同。金自然也不例外,在金属之中这烈火不能熔的虎符的质地无疑是最坚硬的,这也就意味这他的金属性最强,再加上这虎符本身就与这墓室有着联繫,我看再合适不过了。” 陈六低头想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就拿出那半片虎符放在了兑卦的位置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双眼紧紧的盯着石棺。 安静了一会儿后顿时响起了一阵‘咔咔’之声,石棺内机关大开紧接着只听见一阵犹如磨盘滚动一般低沉的声音,石棺的棺盖向一侧缓慢的移开了大约三寸的距离。现场能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石棺竟能自行将棺盖打开,古人的智慧和工艺实在是了不起啊。 第二十二章 得虎符命丧蛇口 陈六一看棺盖定住不动之后立马将放在兑卦位置的半片虎符收了起来,接着几个人合力将棺盖整个从石棺上推了下去,咚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只见这石棺内,正当中位置摆放着一只青铜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看这青铜匣通体雕刻精美无比的鎏金蟠龙纹。 陈六小心翼翼的打开青铜匣的盖子,里面又是一只素面的黑漆木匣。虽说这木匣表面无半点装饰纹样但是漆面十分的光可照人,简单而又不失尊贵,并且这黑匣上嵌着一对纯金的锁扣,锁扣上挂着一只小巧玲玲的云纹鎏金锁,在匣子黑漆的衬托下熠熠生辉很是耀眼。 铁生不禁被深深吸引,看得极其入迷。之前已经开过三重棺材,再加上这青铜匣和木匣可就是第五层了。 这时只见陈六举起斧子就要去砸那枚鎏金锁。 “等等……” 陈六听见这一声喊,斧子就停在了半空没有砸落下来。说话的这人是铁生,他看着黑匣金锁这么漂亮不忍心被陈六就这么一斧子给砸碎了,所以才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拦住了陈六。 陈六的手停再半空中,众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了铁生。 铁生说:“这么好看的匣子砸坏就可惜了,不如让我试试。” 说着铁生拿过刚才那把乌龙匕首,用刀尖插入锁眼之中轻轻的这么一拧,只得到啪嗒一声脆响便打开了金锁。接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黑匣子的盖打开,只见匣内有金色的光芒射出,原来这外表漆黑的匣子内壁却是通体云纹鎏金,在手电筒光线照射下金光灿灿熠熠生辉,盒子的正当中躺着的正是那半片乌黑铮亮的虎符。 在场之人无不雀跃,陈六更是激动的无法言表。这乌黑的虎符在周围金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精美温润。 陈六伸手把那半片虎符取出和自己原有的那半片虎符合併一处。两片虎符严丝合缝浑然一体妙不可言,堪称是巧夺天工。 蔡半仙不禁说道:“天意,真是天意啊。若不是天意,这两片分离千年的虎符今天又怎能重新合併在一起,日月轮迴冥冥中自有註定。” 这郇王当年费劲心思设计了这么一个连环套,要想进郇王墓先得拿到陆琼墓里的半片虎符,而要想打开陆琼墓里的石棺又必须得有郇王墓里的半片虎符才能凑齐八卦阵。这样一来无疑是一个谁也解不开的死套。可谁曾想,西山郇王机关算尽却是造化弄人让祭司偷出了他墓里的那半片虎符,要不然估计这两片虎符将长埋地下永世不得相见。 虎符到手,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陈六说了一声:“抓紧时间,把好带的东西都带走。” 锤子敞开了事先准备好的麻袋,死命的往里装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李铁嘴看着那套编钟说:“可惜啊,这么好的一套编钟看来时拿不走啦。” 陈六说:“有了虎符,进了郇王墓,还稀罕这破编钟?” 李铁嘴想想也是,帝王墓里的东西怎么收说也比这将军墓里的要好的多。 铁生则是把那把乌龙短刃刀和那枚小金锁收了起来。 锤子装了满满一麻袋各式各样的随葬品,一行人按来时的路又回到了洞口。可一看发现不对,下来时在地面的树上栓了根绳子垂到洞里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要出这个盗洞还全靠这根绳子呢。 正在纳闷的时候,忽然听见盗洞上面传来了声音,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起来人不在少数。接着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族长,就是这个洞,我上山採药的时候发现的,我看洞里还垂了根绳子,我就把绳子解了下来就立马通知您了。” 老族长一听顿时浑身瘫软差点晕死过去,边上的人急忙将他扶住。 老族长颤抖的说道:“盗……盗洞,咱祖祖辈辈守护的先人陵寝,怕是,怕是被贼人盗发啦。” 第39页 边上的村民一听个个无不气氛万分,这时有人说:“族长,抓住那贼人,我非得把他们大卸八块挖出他们的心餵了大蛇不可。” 这时边上有人问:“咱们祖先的陵墓有大蛇护着,我们平时上山採药,腰里都得别着断头草,外村人根本不知道这个秘密,这些人是怎么躲过大蛇的?” 另一个人说道:“莫非我们村子里出了内贼?” 一时间村民们乱作一团相互猜忌。这时老族长说:“快……快下去看看,这伙贼人还在不在墓里,可千万别叫他们跑喽。” 这时有人喊:“快,快把绳子绑上,我们下去看看。” 这下可把洞底下的人吓得够呛,心想这批愤怒的村民要是蜂拥而下就他们这几个人还不得被剁成肉酱? 陈六掏出手枪说:“怕什么,来一个老子干一个,来两个老子杀一双。” 蔡半仙说:“你这二十响的匣子枪,能放到几个?” 陈六急得直抓耳挠腮,说道:“那你说怎么办,等着他们下来把我们弄死吗?老子怎么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说话间,洞上面的人已经绑好了绳子,眼看就要下来了。 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张大炮轻声说到:“走后门,从墓道的另一头走。” 对啊,一紧张把这茬忘了,在墓道的另一头张大炮他们也挖了一个盗洞。一行人赶紧调头朝后山洞口跑去,锤子扔掉了手上的麻袋甩开步子拼了命的向前跑。 这墓道并不长,跑了几步就看到了洞口的光亮,出了洞之后便向山下狂奔而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铁生和李铁嘴同时“啊”了一声就没了人影。循着声音看去原来他们掉到了一个一人多深的坑里,也不知这坑是天然形成的还是猎人挖的捕猎陷阱。偏偏就这么巧,他们两人不偏不移的同时踩了进去。 锤子见状急忙回头想去救他们,而就在这时,草丛中又响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锤子张大了嘴巴,喊了一声:“蛇。” 只见一对雪花大蟒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吐着信子正朝着坑洞游了过来,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这时其他人都离的比较远,想折返回来救洞里的人肯定是来不及了,唯有锤子离坑洞最近。 李铁嘴冲着锤子大喊:“锤子,快拉我一把。” 锤子一看这对大蛇几乎就要到坑边上了,只要再稍做迟疑他们两个就都会没命。他一咬牙一个箭步冲到了洞口。 李铁嘴见锤子回来赶忙伸手喊道:“快拉我上去。” 铁生一想这下完了,自己这一百多斤今天是要餵了大蛇了,瞬间脑海中浮现出孩子于醒、孩子他妈茜草还有自己母亲的身影。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只有来世再见了。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伸向洞口的手被人一把抓住,睁眼一看锤子正拼命的把自己往外拉。他急忙手脚并用,借着锤子的拉力,拼命向洞外爬去。 在一旁的李铁嘴张大了嘴巴傻傻的呆在了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锤子会不管自己的二当家而去救一个外人。 就在铁生的脚后跟刚出坑洞之时,只见那两条大蛇已经将李铁嘴死死缠住,胳膊粗细的蛇身慢慢紧缩,勒得他五脏六腑都碎了,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了来出,两眼一翻便一命呜唿了。 再说说那些村民从盗洞口下来之后,由于不清楚这墓室里的状况不敢快速的往前沖,而是慢慢的一步一步摸索着向前走着,到了车马坑的时候,他们也同样被那个牵马的陶俑吓了一跳,前进的速度更是慢了下来,这才让他们一伙人有足够的时间得以逃生。 逃下山之后,他们一刻不敢停歇,带着虎符直奔西山县。 路上铁生问锤子说:“锤子兄弟,当时我和你们二当家一起掉到坑里的时候为什么你救的是我而不是他。” 锤子挠挠头一脸憨笑的说:“他是我二当家的不假,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铁生一听一头雾水,问道:“我是你救命恩人?” “你忘啦?当时在西山县挖郇王墓找虎符的时候,盗洞突然塌方要不是您拉着我的腿,我恐怕早就跟着他们一起被埋在地底下了。你救我一条命我这也算是还你一条命。” 铁生听后笑了笑,当时拉锤子完全处于本能反应,根本想都没想,自己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锤子还是有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人。 铁生心想要是锤子刚才拉的是李铁嘴,那被蛇缠死的就是自己。想到这儿他眼前又浮现出李铁嘴死前悽惨的样子,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故事一天天的讲着,可于教授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教授的主治医师告诉我,他的状况很糟糕需要马上手术。而他唯一的直系亲属于婷此刻还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而且对他父亲的病情一无所知。 这几天教授给我讲述故事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逐渐变差。我怕他累着,多次提出等他身体康復了再接着给我讲,可教授却坚持要把故事讲完。颇有点现在不讲以后就没机会讲的味道,让我很是不安。虽说我也试过岔开话题或是假装表现出我已经不想听的表情,可教授的故事总是能很快吧我吸引过去。 第40页 陈六得到了两片虎符之后,下一步自然就是打开西山郇王的地宫陵寝。他对二当家李铁嘴的死并没有感到一丝难过。再说现如今虎符到手,别说是死一个李铁嘴就算是死十个八个李铁嘴他也不会有一丝惋惜。 第二十三章 抗日军费 这一行五个人的队伍里虽说少了一个李铁嘴却多了一个张大炮。虽说这张大炮是以一个极其不受人待见的方式出现,可毕竟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们一命。俗话说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再说这张大炮凭空出现到底是敌是友还不一定。这歷经千辛万苦得到的虎符,自然不能让这半路插进来的傢伙也分上一杯羹,那也太便宜这小子了。所以陈六决定一脚将他踢开。 陈六看看张大炮说:“张老弟,我们这下算安全脱身了。你别怪大哥我在墓里对你狠心,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嘛,毕竟没有我们你可能现在还在墓里不敢出来,咱们算是互不相欠两清了。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后会有期。” 张大炮一听,心想这是要卸磨杀驴啊。说道:“陈大当家的,你这么做不够意思吧?这墓里挖棺椁开毒棺这些的要命的活儿可都是我干的,最后关头还是在我的提醒下从我挖的盗洞里跑出来的,你就这么着一脚把我蹬开,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陈六说:“张老弟,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只要你愿意我随时欢迎你到寨子里来玩,但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恕我不能奉陪。常言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吗?”说着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抢把上。 张大炮是被他吓唬怕了,看到陈六有要掏枪的举动吓得连忙说:“得得得,既然陈大当家的容不下我,我张大炮自有别的去处,咱们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一拱手,扭头便走了。 张大炮离开后,就剩下蔡半仙铁生陈六和锤子四人。四人马不停蹄赶到西山县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做了一番休息调整,又把挖掘郇王墓的傢伙重新整理准备了一下,该扔的扔该买的买,就这么的耽搁了两天时间。不过锤子从集市上买到了几节手电筒的电池,跟张大炮留下的手电筒正好合用这倒是个意外收穫,有了这傢伙就方便多了。 到了晚上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对郇王陵下手。 锤子对陈六说:“大当家的,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好多国民党兵,这里怕是要打仗吧?” 陈六点了点头说:“我也发现了,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咱们动作得快一点,必须赶在仗开打之前掏了这土窝子。” 正说着话呢,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感觉不对正要出去看个究竟的时候,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群国民党兵蜂拥而入。陈六见状刚想掏枪就先被人拿枪顶住了脑袋,一个士兵迅速下了他的枪,拿绳子把陈六来了个五花大绑。锤子想抄傢伙,也被一枪托打翻在了地上,额头上鲜血直流。 陈六喊道:“你们他娘是干什么的?” 一个当官摸样的人翘着脑袋,拿下巴对着陈六说:“干什么的?没瞧见老子身上的这身军装吗?” 陈六呸了一声说:“老子当然看见你们这身狐狸皮了,老子是问你绑老子做什么?” 那人双手背在身后,说了一句:“不为什么,我们师座想请你去喝杯茶,”接着大喊一声“给我搜。” 接着他手下的士兵便开始东翻西找,很快他们就在陈六的包袱里搜出了那对虎符,那人拿着虎符看了看说道:“全都带走。” 一搜到虎符就收队,很显然这群人就是冲着虎符来的。他们四人都被押到了司令部,关在了铁牢里。 蔡半仙看着这场景,依稀又回想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幕,也是因为虎符被人抓起来关进了监狱。想到这里蔡半仙摇头苦笑,日月轮转物换星移,今天这一幕竟然跟二十年前如此相似,真是造化弄人。 只是这次和上次有所不同,他们没有被关多久就被带到了一个大厅,厅上摆着满满一桌酒菜。 陈六心里纳闷,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大傢伙也都是一头雾水。 锤子开口说:“不会是断头饭吧?” 陈六骂道:“放你娘的屁,敢杀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酱黄色妮子大衣的年轻军官正大步走来。 此人姓楚名忠天,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五期步兵科的毕业生,是阎锡山手下的一员悍将。任命于晋绥军第八军二师师长,授中将军衔,现奉命驻守西山阻击日寇。 蔡半仙一看此人好面相,步伐沉稳有力双目炯炯有神,彪悍中又颇有几分儒雅之气。再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仔细一瞧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张大炮。 陈六一见张大炮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肯定是下山后将张大炮赶走,这傢伙怀恨在心,于是勾结了国名党军队来谋害自己。想到这,陈六顿时怒火中烧破口大骂道:“张大炮你这断子绝孙的王八蛋,原来是你这小子陷害我们,老子真后悔当时没一枪崩了你。” 张大炮听到陈六骂他虽说心里对他是恨之入骨,可表面上依然是面带微笑的对那位长官说:“师座,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陈六。” 第41页 楚忠天看看陈六微笑着说:“果然是个暴脾气。” 说完,径直走到主座的位置坐下,接着招唿陈六他们坐下。见大家都不肯落座就举起酒杯说:“这第一杯酒楚某人先向各位赔罪,日前因公务繁忙没能亲自迎请四位,多有得罪请多包涵。”说罢一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蔡半仙见此人气度不凡,并不像是狼狈苟且之徒。心生疑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于是便落座,其他人见蔡半仙坐下也跟着纷纷入座。 坐定后蔡半仙开口问道:“不知此次,将军叫我们来有何指教。” 楚忠天面带微笑的说:“岂敢岂敢,实不相瞒,我楚某人此次请四位来是有事相求。” 陈六一听,气愤愤的说:“有你他娘这么请人的吗?拿绳子五花大绑也叫请?” 楚忠天一听,皱了皱眉头。再看了看他们混上下衣冠不整,锤子头上还有血迹。确实像是被人强行扭绑来的样子。 于是问张大炮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让他们这样请人的吗?” 陈六一听说道:“别他妈假惺惺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吃,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 原来,楚忠天确实是叫人去请他们,可张大炮对陈六怀恨在心,于是传达命令的时候故意将请字说成了绑字,才有了刚才这么一出。 要说这张大炮怎么会跟上这个师长呢,当日陈六将他赶走之后张大炮一直怀恨在心,但他并没有离开西山而是一路偷偷的尾随陈六他们,一是为了寻找机会实施报復,二是他对虎符还没有死心。恰巧他在西山碰到了以前部队里的老战友,这人正在楚忠天手下效命。听他说起近日跟日本鬼子有一场恶战要打,可是军费紧张,战士们弹药补给严重不足,楚师长正想尽办法四处筹集军费。于是张大炮脑子一动,想利用这件事来报復陈六,顺便在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便宜可捞。这就有了后来发生的这些事。 此时,蔡半仙说:“我等都是山野村夫,胸无半点墨水,手无缚鸡之力。文不得武不得,哪有什么本事值得您相求。” 楚忠天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说:“此言差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都因同仇敌忾驱逐外族入侵。现如今,区区东瀛扶桑弹丸小国竟敢欺我中华,使得多少百姓无家可归民不聊生原因何在?就在于我泱泱大国竟是一盘散沙,人人只求自保,才沦落到今日国不成国,家不像家。” 这一番话讲得,气动山河豪气干云。蔡半仙听后也颇有几分动容,刚要开口陈六却冷笑着说道:“哼,话说的倒是漂亮,满嘴的大仁大义。我知道,你就不是要那对虎符吗。都说得虎符便可安天下,你么这些扛枪打仗的谁不想要?用不着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可如今这虎符已经在你手里了你还想怎么样?” 楚忠天一听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得虎符便可安天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国难当头,你认为靠这么一对黑铁就能救我中华民族于水火吗?就靠这对虎符能抵挡的了日本人的飞机大炮?” 陈六顿时哑口无言。蔡半仙道:“将军,既不是为虎符,那不知将军将我们带到此地究竟是为何?” 姓楚的说:“不瞒各位,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有一场恶战要打。日本军队近日准备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扫荡。整个山西都在扫荡范围内,而西山县正是他们进军的必经之路,我部奉命在此阻击敌军。可大战在即奈何军费紧张粮草弹药严重不足,我总不能让战士们拿着烧火棍子跟鬼子拼命吧?故特请四位相助帮楚某也是帮全山西的百姓取一套财富作为军费之用。” 陈六说道:“我们都是些粗人,哪有什么本事帮你取什么财富啊?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罢站起身就要开熘。可刚一起身,边上的卫兵就拿抢指向了他的脑袋,陈六心想看来这忙帮得帮不帮也得帮了,只好乖乖的坐下。 姓楚的说:“四位,并非楚某强人所难,只因此事关乎国家尊严民族安慰,楚某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请四位务必助楚谋一臂之力。论带兵打仗四位不如我,可要说探地取宝你们可是行家里手,希望四位能以大局为重。 再者说,如今虎符在我手上,你们歷经千辛万苦就不想进郇王墓看一看吗?没了这虎符你们可是进不去啊。” 蔡半仙心里明白,今天从也得从不从得从了。况且他说的没错,虎符在他手上只有跟他合作才能有机会进到墓里看个究竟,也不枉自己为了虎符付出了这么多精力。 蔡半仙和铁生本来就不是贪图墓中的宝贝,只是在陈六的威逼下才陪着他们盗这郇王墓。陈六的威逼和姓楚的威逼其实对他们来说是一样的,假如姓楚的真能拿墓里的宝贝换了粮草弹药打日本人的话,那总比落在陈六手里要强出百倍。 于是蔡半仙说:“我蔡某虽说一介草夫,但也分得清国雠家恨。我答应随你们去,但是必须约法三章。” 楚忠天听后说:“好,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蔡半仙说:“一,这次盗墓行动你的人必须听我的指挥,进到墓中之后没有我允许切不可碰任何东西。” “好,此次行动由你全权指挥。” 第42页 “二,事成之后,马上让我们回去,从今往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没问题,事成之后我定派人安全的护送你们回去。” “这三嘛,我希望师座能言而有信,这次盗取的所有宝物必须尽数用于抗日军费,不得中饱私囊。” 楚忠天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我楚某人可以对天起誓,这次所得的每一分钱都会变换成子弹,射向日本鬼子的脑袋。” 说完之后,蔡半仙和楚忠天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楚忠天问:“蔡兄,此次行动需要多少人马和哪些装备,你尽管提我尽一切能力满足。” 蔡半仙说:“人不用多,有个三五个能挖洞不怕死人的就行。” 楚忠天一听哈哈大笑说:“我的兄弟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死人自然是不怕的。我把挖战壕挖的最好速度最快的调给你。” 陈六在一旁闷声不响,见蔡半仙已经答应自己也没有办法。况且眼下这种情况还是乖乖的顺从比较妥当。 第二十四章 绝命机关 几人再喝了几杯酒,就安排他们在客房住下,房前房后都布置了岗哨。 陈六一回到房间就开始埋怨蔡半仙:“老蔡,你怎么能答应他们呢?我们歷经千辛万苦还搭进去这么多兄弟,现在眼看包子就要吃到豆沙边了,却拱手让给那个姓楚的了?这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满嘴民族大义,我看他就是想发战争财趁乱捞上一笔。” 蔡半仙说:“我看这楚师长倒是有几分傲骨,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不堪之事的人。再者说今日若不答应恐怕性命难保啊。” 陈六听后也只能是无奈的嘆息摇头。 在一旁的铁生心里却在想,今天终于也让你陈六尝到了被威逼胁迫的滋味了吧,这就叫报应。 第二天晚上,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一行人就向西山进发。 临行前楚忠天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说:“蔡兄,此次全仰仗各位鼎力相助,楚某在此谢过各位。” 蔡半仙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就出发了。除了他们四个人以外张大炮带着五个精壮的士兵一同前往。如今的张大炮已经不再是陆琼墓里低三下四动不动就下跪的摸样,而是趾高气昂嚣张的不可一世。 车到山脚下众人下车步行上山。由于上次塌方的痕迹还在所以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墓穴位置。几个士兵抡开铲子就挖了起来,看得出个个都训练有素动作极其麻利,挖洞的本事丝毫不逊色于专业盗墓贼。 张大炮拿着手枪指着陈六说:“去,你也跟他们一起挖去。” 陈六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正要破口大骂。只见张大炮抢已经顶到自己的脑门上了。 张大炮说:“大当家的,还记得在陆琼墓里你是怎么对我的吗?这挖地道比挖封椁沙和黑木炭可要轻松多了吧?” 陈六一想如今枪在他手上,自己也只有任凭摆布的份了。于是拿起铲子也跟着挖了起来。 蔡半仙看到这幕不禁在心里暗自苦笑。心想这人啊都是有报应轮迴的,有些人是现世报有些人是来世报。原先陈六利用孩子强迫自己和铁生为他盗墓,现如今陈六自己也被迫为别人去盗墓。之前在陆琼墓里仗着自己有枪逼迫着张大炮去开毒棺,现在又被张大炮拿枪指着脑门只得乖乖听话,陈六这就属于现世报。正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报应不爽。 不一会儿洞里就挖到了一团严重腐坏的尸体,不是一具而是一团。这就是上次盗洞塌方,洞里的人在喇叭口挤作一团一起被在了下面。他们的肢体彼此纠缠,看得出在当时发生了剧烈的挣扎撕扯。 张大炮看到尸团,有些吃惊。但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铲子没停继续向下挖着。 只是一旁的锤子看到这幕仍是心有余悸,要不是当时铁生拉了自己一把,恐怕现在自己也和这堆死尸搅在一起腐烂发臭了。 几把铲子上下翻飞不多时,盗洞已经打到了墓室门口。 洞里一个士兵跑出来,对着张大炮立正敬了个军礼说道:“报告,下面已经找到石门了。” 众人一听便纷纷下到了洞里,重新找到了那对虎形石槽,准备开启墓门。 清理掉石槽内的泥土之后,张大炮拿出了虎符。蔡半仙一伸手意思是将虎符交给他。张大炮先是犹豫了一下,又想起那日楚师长说过一切行动由蔡半仙全权指挥,无耐将虎符交到了蔡半仙手里。 此时的陈六长嘆一口气说:“唉……老子费尽千辛万苦还几次差点送命才找齐了这对虎符,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张大炮笑了笑说:“这就是命,不是你的你想拿也拿不走。” 蔡半仙接过虎符将他们一左一右嵌入石槽之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双目紧紧盯着石门,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张大炮问:“怎么没反应啊?” 蔡半仙说:“推推这石门试试。” 说完,那几个士兵开始用力的推着石门,可任凭他们怎么使劲都没能将石门移动分毫。 这一下一旁的陈六看得是心里偷偷直乐,他心想:“打不开最好,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 第43页 张大炮问蔡半仙说:“这是怎么回事,左右虎符都齐了门怎么还打不开?” 蔡半仙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按理说这子母阴阳锁只要阴阳归位石门就能打开。这问题出在哪儿了呢,难道是日久天长这石锁的机关暗扣失效不能激发? 张大炮见蔡半仙也没了主意,说到:“我们楚师长确实了不起,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事先备下了第二套方案以防万一。” 第二套方案?众人都不理解,难道这楚师长还有卧龙先生的智慧,早早的备下了锦囊妙计? 张大炮朝一个士兵说:“把东西拿出来。” 那士兵从背囊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众人一看不禁吓了一跳,竟然是一个军用炸药包。 张大炮笑着说:“这墓就是找着麻烦,开墓门有什么难的?把这炸药包往这墓门上一靠,别说是石门就是碉堡也能给炸飞喽。” 蔡半仙急忙上前阻止道:“不行,你这炸药包威力太大,万一把墓室炸塌了,那我们可都别想进去了。” 张大炮却是不管不顾,说道:“炸开再说,炸塌了老子再派人来挖。”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铁生仿佛听到石门之内有响声传来。 铁生说:“你们别说话,听,这石门里面有声音。”说着他将耳朵贴在了石门上,确实有咔咔的声响发出。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隆声响起,整个盗洞似乎都跟着颤动。那声音就仿佛是一百头牛同时在拉动一个巨大的磨盘一般浑厚低沉。随着轰隆声响起,那石门也缓缓的向内开启,开启的速度十分的缓慢,待到石门完全打开之时轰鸣声也随即停止。 张大炮见墓门已经完全打开,就急忙从锁眼里取下了虎符收在自己口袋里。带着他那几个兄弟正准备抬腿往里面迈,突然他又停住了。迴转身看着蔡半仙,见他并没有要进墓的意思。开口问:“蔡兄,这石门已经打开咱们往里进吧。” 蔡半仙此刻脑子里在思考着什么,完全没听到张大炮的话。他是在想,这石门可能是歷经千年机关暗锁反应迟钝,所以过了这么许久才打开。但是这石门竟然是自动打开的,这点让他很吃惊。这就意味着这石门并不是由简单的锁扣固定,而是墓里有一整套机关在牵引着石门开启,虎符放入石槽也并非是开启了暗锁,而是触发了开启石门的牵引机关。一般人看上去这没什么不妥,可在蔡半仙看来却是十分不妙。看似是虎符打开了石门,实则是机关打开了石门。完全有理由推测,假如墓主人在墓室里再安置一个关闭石门的开关,一经触发墓门将自动关闭。那么所有人都会被困死在这石墓里面。 张大炮见蔡半仙没反应,接着叫道:“蔡兄,蔡兄,你想什么呢?” 蔡半仙这才回过神来,他并没有把心中的疑虑说出,而是说:“哦,这古墓深埋在地下年代久远,墓里多有污秽气体沉积,墓门一打开这股污秽气体会从墓室里冲出。这时不能立刻进墓,要是跟这股污秽气体正面撞上对身体极其不利。这会儿我看应该散的差不多了,进去吧。” 张大炮一听,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的冷汗,心想好险干才没往里迈。 想到这,他用手一直陈六说:“你,先进去。” 张大炮对陈六是满腹的积怨,他想尽一切办法报復,也从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陈六的机会。 陈六则是笑着说:“就你这点胆还盗墓。”说着抬腿就往里进。锤子紧跟其后。张大炮留下一个人守在墓门口接应,领着其余的人也跟了进去。 蔡半仙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的跟铁生说:“这墓里有蹊跷,一会儿有什么意外发生,你谁也别管只管顾自己往外跑,知道了没有?” 铁生听后点了点头,紧紧跟着蔡半仙身后半步不敢离其左右。这心里早就七上八下的乱成一团。 从墓门进去以后是一条长长的石壁甬道,墓道两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只是这些文字刻得犹如符咒天书一般无法辨认。 铁生出于本能的好奇,想伸手摸摸这些文字,就在伸手的一剎那突然在手电筒光线所及的地方发现了一块和周围石材截然不同的东西。 铁生走到了这块东西前面仔细一看,是一张嵌在石壁上的青铜板,这青铜板锈蚀的厉害,上头依稀还刻着一些似画非画的线条图案。 铁生急忙喊了一句:“这里有东西。” 大傢伙本来一心往前走,并没有太注意这石壁上的东西。一听有东西就纷纷折返回来看个究竟。 蔡半仙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一块青铜雕刻板,并且在雕刻凹槽中浇注金水看上去就好比是一幅用金丝描绘成的画。在这幅画上模模煳煳的看见几个金色的方框,除此之外其余的线条都断断续续非常模煳。再仔细一看,在这画的上方似乎还刻着两个古篆铭文,蔡半仙用手擦拭着上面的绿锈仔细辨认着这上面的两个字。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兆域。” 周围所有人都不明白这兆域是什么意思。 张大炮问蔡半仙:“蔡兄,这兆域是什么意思啊?” 蔡半仙先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随后又突然眼睛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兆域---在《周礼,春官,冢人》之中似乎有记载‘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为之图……’。” 第44页 张大炮说:“蔡兄,你就别咬文嚼字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蔡半仙解释道:“如书中所记载,这兆域,可理解为坟墓边界的意思,古人把坟墓的边界刻画下来就叫做兆域图。实则就是这座墓室地宫的平面地图,古时工匠们建造墓穴陵寝就是依照这兆域图来施工建造。有了它,探这墓穴就简单的多了。”说着就让铁生把他从墙壁上抠下来。 铁生拿出陆琼墓中的来的乌龙短刃刀,用刀尖一撬,这兆域图就从石壁上剥落下来。铁生刚想把兆域图交到蔡半仙手里,可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了有轰隆声传来。 蔡半仙一听浑身为之一震,还来不及接过兆域图就大喊了一声:“铁生,快跑……” 铁生一听,知道不妙。事先蔡半仙交代过他,这时他撒开双腿奋力的向墓门口跑去。而其他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意识到这轰隆声就是墓门关闭所发出的声音时,顿时跟发了疯似得争着向外奔去。 可哪里还来的及,在铁生跑到门口时,墓门已经关闭的只剩下一条细缝,还好他动作敏捷一个侧身从石门缝中蹿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石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铁生冲出墓门之后,把留守在外面的那个士兵吓了一跳,抓着铁生问:“里面发生什么事,石门怎么关了?” 铁生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岳父蔡半仙还在里面,顿时跪倒在石门前大声唿喊着,石门内也在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只是这石门厚重只能听到依依呀呀的声音却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面的声音也慢慢便小直到再也听不到有任何响声。 铁生也是喊到喉咙嘶哑再也没有力气喊叫了。他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问那士兵说:“虎符,快拿虎符把门打开。” 那士兵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虎符开完门之后,被张队长带进去了啊。” 铁生一听,脑袋嗡的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切仿佛是天意又仿佛是一个圈套,也许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古人的预料之中,并一步步将他们引入了死亡的境地。而虎符从墓内到墓外兜了一圈之后又从新回到了郇王的墓中。或许冥冥中註定这虎符将永世陪伴它的主人。 第二十五章 教授遗嘱 于教授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讲述故事的时候也显得很吃力。我心想必须想办法联繫上于婷,抓紧让她回来一趟,再说于教授手术也需要家属签字。 于是我趁教授不注意在他的手机上抄下了于婷的联繫方式,悄悄给于婷打了电话将教授的病情告诉了她。 第二天病房里进来一个美女,身材高挑气质迷人。我以为她是走错病房了,可只见她一个箭步直接冲到教授床前喊了声爸。 我不由得一个激灵,心想她是鼻涕虫?脑子里那个甩着大清鼻涕的小丫头怎么也无法和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美女联繫在一起。 于教授见到女儿又惊又喜:“婷婷,你怎么回来了?” 于婷带着嗔怪的语气说道:“爸,你还说呢,你生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于教授笑了笑说:“不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吗?”说着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意思是说,一定是你这小子干的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于婷跟教授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对我说:“疯子,你出来一下。” 我跟着她走出了病房说道:“你几点的飞机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到机场接你。” 她对我的这套客气话完全不予理睬,直奔主题的说:“我爸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见她一本正经就赶紧收回了脸上殷勤里的笑,说道:“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于教授心血管萎缩的厉害,需要马上手术而且手术风险很大。” 于婷瞪着眼睛看着我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说:“教授怕你担心,不让我说啊,这我还是背着她偷偷给你打的电话呢。” 于婷想了一下说:“我要带我爸回美国治疗,那边的医疗条件比这边好。” 我听后略微有些吃惊,说道:“于叔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长途奔波,万一在飞机上发生点什么状况怎么办?再说,于叔的脾气你了解,除非他自己愿意去否则就算是欧巴马亲自来请,他也未必会去。” 于婷听后转过身回到病房里,问他爸:“爸,我想带你去美国治疗,那边的医生和医疗条件都比这边好,有助于您的康復。” 于教授听后笑着说:“不用啦,咱们国家现在的医学也很发达,也有好多从国外引进的设备,医疗条件不比国外差,再者说咱在这里不还有医疗保险吗?去美国看病那得花多少钱啊。” “爸,是您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啊?” 于教授依然满脸堆笑的说:“婷婷,你有这份孝心爸就知足了,爸的身体自己知道。万一爸要是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你就把我的骨灰带回山西老家,和你爷爷奶奶埋在一起。” 于教授虽然是笑着说的,可于婷却听的泪眼汪汪,呜咽着说:“爸,你别瞎说,你会好的。” 手术安排在半个月之后,这几天我和玉婷轮流照顾于教授。 第45页 中间我忍不住问教授道:“于叔,当年蔡半仙也就是您姥爷听到墓门关闭的声音时,为什么不和您父亲铁生一起跑出去呢?” 于教授回答说:“哪里跑得了啊,这墓室里既然安置了关闭墓门的机关那就不会轻易让人跑出去。我估计,从兆域图触发关门机关的地方跑到墓门口的时间和墓门关闭的时间几乎相等,所以只要反应稍微慢半拍就跟本跑不出去。要是我姥爷当时和我父亲一起跑的话,到墓门关闭到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该先让谁出去呢,万一俩人相互一谦让,墓门可不等人,到最后谁都出不去。” 我边听边点着头,接着问道:“于叔,那后来呢?” 于教授嘆了口气说:“后来,我父亲出墓门之后,墓里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他出墓时手里还拿着兆域图,他带着兆域图和那个在外面守着的士兵一起回到了指挥部。我父亲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楚忠天听后很是愤怒和惋惜。久经沙场的人对生死看的轻,死几个战士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这样一来粮草军费就没了着落只怕是要死更多的人。” 随后我父亲回到了山西老家一心经营药铺再没有回过西山。后来听说楚忠天在西山阻击日寇时弹尽粮绝全军覆没,倒也是令人敬佩。我父亲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我姥爷救出墓室。直到后来他知道咱们国家组织了正规的考古队,对一些古墓进行保护性挖掘研究,他就期盼着有朝一日哪个考古队能找到西山郇王陵打开墓门,这样他就能去请回我姥爷的遗骨入土为安了。这也是后来我学习古墓研究的原因,我一直想帮我父亲完成他这个心愿。” 我问于教授说:“于叔,那您找过西山郇王墓的位置吗?” 于教授点点头说:“西山山脉群峰起伏山势险峻。我曾经七次去西山考察都没能找到这郇王陵的位置。如今又躺在了病床上,我看有生之年是完不成这个心愿啦。陆风啊,假如我这次真要是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你就和于婷把我的骨灰带回山西祁县老家和我父亲埋在一起,人总归要落叶归根嘛。” 我说:“于叔,您别瞎说,做完手术就没事了。等您好了之后我陪着您去找那郇王墓。”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我看着于教授的神情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还没到手术的日子,于教授的病情急速恶化,被送进了急救室抢救。 我和于婷焦急的徘徊在急救室门口。当看见主刀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时脸上沮丧的表情我就知道情况不妙。 于婷一步抢上前去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 医生一脸凝重的说:“命是暂时保住了,但是还处在危险期,情况很不好,你们提前准备准备后事吧。” 这句话从医生嘴里一出来,于婷就两腿一软瘫在了我怀里。好一阵之后才听到她‘嗷’的一声哭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于教授一直昏迷不醒,浑身接满了各种仪器和导管。要不是心电监护仪还在跳动,实在感受不到教授还活着的迹象。 一天下午我接到胖子打来电话,胖子是我的一个发小,从小一起玩到大。只是这小子不学好早早的就辍了学。小时候每次于教授给我讲完故事,我就拿到胖子面前显摆一番,总是听得他一愣一愣的,对我崇拜的五体投地。也可能是从小受了我的薰陶的缘故,这傢伙现如今在倒腾古玩明器。最近发了点小财,买了辆二手的越野小吉普。胖子其实并不胖,是应为他名叫潘大海小时候大家都叫他潘子后来叫偏了就叫成了胖子。 电话里胖子说:“疯子,快来我这儿一趟,哥们这儿来了件好东西,你来给掌掌眼。” 我说:“没时间,我正忙着呢。” 胖子说:“那你可别后悔啊,这可是两千多年前战国古墓里的东西。” 我一听是战国的东西,立即就来了兴趣,立马说:“等着,我就来。”撂下电话我就直奔胖子那儿。 一进屋他正和那个卖主聊着呢。见我过来急忙站起来向那人介绍我说:“这位是我的髮小,陆风。正宗名牌大学高材生,学的是古墓葬文化研究专业。”说着指着桌上的一口编钟说:“陆爷,您给掌掌眼。” 我跟那人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唿,接着仔细看了看这口编钟,我问道:“你这物件是从哪儿来的啊?” 那人说:“这是我去年到湖北随州市出差的时候,无意中在一个老乡家里发现的,我发现时他们正拿它当水缸使呢。后来一问,他说是在自家地里刨地时刨出来的。我看着这东西像个古物就给淘换回来了。” 我接着问道:“您是在随州的具体什么地方发现的还记得吗?” 那人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说:“好像,是个叫擂鼓墩的地方。” 我说:“擂鼓墩,那这么说,这有可能是曾侯乙墓里的东西啊。” 那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的说道:“您可真是行家里手,我拿回来后也请专家给鑑定过,都说是曾侯乙墓里的东西。” 我看着他说:“曾侯乙墓里确实出土过一套编钟,您这要真是这套编钟里的一件,那可是个稀罕物啊。” 那人一听说:“那是,要不是好东西我也不敢那来给潘爷不是?” 第46页 他这马屁拍的胖子好比是掉进了棉花堆里似的,浑身舒坦。 我看了看那人,说道:“据我所知,这曾侯乙墓里出土的编钟名叫双音钟,每个钟都能敲出两个不同频率的音,在中间位置敲出的叫正鼓音,在两边位置敲出的叫侧鼓音,更加绝妙的是若在正面和侧面同时敲击可以同时发出两个不同的音,而且这两个音都清晰饱满相互之间互不干扰。这一钟双音在现代声学和物理学上都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蹟。” 那人一边听着脸色就开始慢慢的变得凝重。我说:“胖子,去找个东西来,咱敲敲试试。” 听我这么一说,只见那人抱起那口钟二话不说就夺门而逃。 胖子说:“诶,怎么走了啊?” 我说:“不走,难道等着你把钟砸了吗?” 胖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问道:“这编钟是假的?” 我说:“废话,要是真的话逃什么?” 胖子笑笑说:“陆爷,还是你行,几句话就让这傢伙落荒而逃。下次要让我再碰见他,潘爷我拧下他的脑袋。” 我说:“行啦行啦,没事多看点书,这曾侯乙墓里出土的编钟一整套都在湖北省博物馆里摆着呢,怎么可会在他手里?” 胖子笑笑说:“还好我把您给请来了,要不潘爷我今天就栽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起来一听,于婷在电话那头哭着说:“疯子,你快回来,我爸他快不行了。” 我一听马上起身说:“快,胖子,开车送我去医院。” 胖子一路上踩足了油门,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医院。我刚到走廊就听到了于婷撕心裂肺般的哭声。我心想情况不妙,于是加快了步伐一路小跑来到病房一看,只见于教授被一条白色的床单覆盖着,教授已经辞世了。 于婷几度哭得差点晕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倒是胖子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安慰了于婷几句,无非就是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復生之类的废话。 于教授自住院起我就一直在身边照顾着,可谁曾想偏偏就在最后一刻我却不在他身边,没能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于教授在北京无亲无故甚至在山西老家也没了亲戚。教授的后事主要是我帮着于婷操办的,胖子也跟着忙前忙后,累的够呛。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台湾商人 遵照教授的遗嘱我们决定将他的骨灰带回山西祁县老家跟他的家人安葬在一起。临走前在收拾于教授遗物的时候,突然间电话铃响了。 于婷在洗手间里大声喊道:“疯子,你给接一下。” 我接起电话传来一个一口台湾腔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喂,请问于教授在家吗?” 我原以为是于教授的哪个亲戚或朋友得知于教授的死讯打电话来哀悼的,看来我猜错了这人并不知道于教授已经离开人世。 我说:“于教授已经走了。” “哦,这么不巧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人显然没明白我说的走了指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教授已经不在了。” 那人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他现在不在,我是问他什么时候&8943;”说一半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我说的走了和不在了的意思。他的语气马上变的十分吃惊的问道:“你是说于教授他已经,已经往生了?” 我回答说:“没错,教授在几天前去世了。”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请节哀顺变。” “谢谢,请问您找于教授有什么事吗?” “我算是他一个故友吧,请问你是于教授的什么人?” 我回答说:“我是他的学生。” “哦,那请问于教授安葬在哪里,我想前去拜祭。” “教授的追悼会是在北京开的,但是遵照他老人家生前的遗愿我和他女儿决定把他的骨灰带回山西祁县老家安葬。” “这样啊,那正好我现在就在山西,你们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们,你们这次行程由我来全程接待。” 我一听觉得这人还挺热情的,只是不知道他跟于教授熟悉到什么份上,冒冒然麻烦他也不合适。于是我说:“谢谢,不麻烦您了,我们安顿好于教授的后世您再来拜祭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和于教授是故交,你一定要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尽一点绵薄之力。” 我心想着,我和于婷人生地不熟的有人接待,确实方便的多。于是就把这次行程的时间和我的联繫方式告诉了他。 挂了电话之后,于婷从卫生间出来,问我说:“谁来的电话。” 我说:“你爸的一朋友,听说你爸去世,非要去山西祭拜你爸,还说要全程招待我们。” “他说他叫什么了吗?” “我给忘了问了,不过听口音好像是台湾或是福建那边的人。” 于婷想了想说:“没听说我爸在那边有朋友啊。” 我说:“你常年在国外,兴许你不知道。” 于婷点了点头说:“也是” 一旁的胖子说:“我明天跟你们一块去,正好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 第47页 我说:“你就别去了,这几天就够麻烦你的了。” 胖子说:“嘿,你把哥们当外人是不是?你老师那就是我老师,我出点力那都是应该的,你再客气我跟你急啊。” 我一想去救去吧,当个劳力用也好。 就这样第二天,我们三人踏上了前往山西的火车。 由于这几天忙着处理教授的后事所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一躺在卧铺上我就马上睡着了。迷迷煳煳中于婷把我摇醒,我才知道已经火车到站了,胖子这傢伙还在打着唿噜。 我推了推胖子说:“唉唉唉……醒醒,到了。” 胖子醒来揉揉眼睛说:“陆爷,要不咱们在睡两站吧,我实在太困了。” 我说:“你少贫嘴赶快起来。” 我们刚出火车就看到站台上站着两个人拉着一条大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于醒教授回家”。 我一看到这个横幅当场哭笑不得,这种迎接方式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欢迎回家这种词用在活人身上合适,用在死人身上确实有些怪,但你要说他们错吧也没错。 那俩人见我们向他们走近就急忙上来问:“请问你们是从北京来的吧?” 我点了点头 他们说:“我们老闆派我来接你们,请跟我来。”说着就伸手过来接我们的行李。 我们三人跟着他们上了一辆堪称豪华的商务车,车里胖子偷偷凑到我耳边说:“看来老爷子生前的这个朋友还是个款爷,你看这车,档次不低啊。” 我问司机道:“大哥,咱这是去哪啊?” 那人回答说:“去酒店,我们老闆在那里等你们。” 胖子探过头去问:“你们老闆是做什么生意的?” 那司机非常有礼貌的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只管给老闆开车其它的事不太清楚。” 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这俩傢伙是有意不回答,所以也就没再问。只是心里对这个自称于教授故友的人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于婷还没从丧父之痛中缓过来,也没心情和我们闲聊,所以一路抱着装着骨灰盒的书包沉默不语。 车子把我们带到了酒店门口,我一看这酒店档次不低啊,怎么的也得有个五星级的标准。我们迈上酒店大门的阶梯,看到大堂里列队站着一排穿着讲究的人,个个面带微笑似乎在迎接什么贵宾。 胖子问我:“疯子,这是什么阵势?” 我想了想说:“八成是谁家娶媳妇儿,在厅里列队迎接新娘吧。” 说着我们准备绕过去,可就在这时列队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直面向我走来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我被他这么一握弄得是一头雾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胖子忙开口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那人反而被我们弄的莫名其妙的说道:“婚礼,什么婚礼?” 他这一开口我听出来了,就是上次电话里的那个一口台湾腔的人。 我说:“您是于教授的朋友?” 那人笑着说:“没错,本来应该亲自去火车站迎接的,可是临时有事走不开,请多见谅。” 他和胖子也握了握手后走到于婷面前说:“这位是于小姐吧,请节哀顺变。”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胖子小声的对我说:“这敢情不是结婚,是迎接咱的啊。我潘大海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享受这个级别的待遇啊。” 我笑着说:“瞧你那点出息吧。” 我们随着他来到了事先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他说:“你们先放下行李休息一会儿,我已经在楼下略备薄酒为你们洗尘,到时候我派人来叫你们。”说着退出了房间。 我和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人的行为过于客气倒显得有些奇怪。一个素未蒙面甚至到现在为止他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的人对你这么的热情,我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心里暗想这傢伙这么过分殷勤该不会有别的什么企图吧? 一路颠簸早就累的一身臭汗,顾不得许多回到自己房间就先洗了个澡。 我刚洗完澡,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们一看是个服务生模样的人恭敬的说:“您好,楚先生请您下楼用餐” 楚先生?哦,我此时才知道原来那人姓楚。服务生领着我们到了楼下餐厅,那位楚先生早已经等在那里。见我们过来就急忙招唿我们坐下,吩咐了一声上菜。接着一个个服务员排着队端着盘子上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了一桌。我拿眼这么一打量这一桌子菜道道都精緻无比,没几样是我叫得出名字的。 胖子更是看得两眼发直,恨不得立马就伸手去抓。 这时那位楚先生举起酒杯说:“这杯酒我先敬于教授,希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他说这句话时表情之悲痛就好比于教授就是他亲爹似得。 我见于婷听到这话眼圈立马就红了,轻轻的说了声:“谢谢。”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接着那人说:“不好意思,还没向两位自我介绍,鄙人姓楚名叫当归。” 我和胖子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他一见我们如此反应就马上补充说:“是回归的归,不是乌龟的龟啦。” 第48页 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自我介绍说:“我是于教授的学生我叫陆风,这位是我朋友胖子。” 那人看了胖子一眼说:“这位小兄弟长的一点都不胖啊,你是减肥成功了吗?” 胖子听后哈哈一笑说:“楚先生真会开玩笑,我从来就没胖过,我姓潘叫潘大海大家都叫我潘子,后来就给叫成了胖子。” 那人笑笑说:“哦,原来是这个样子。” 我开口问道:“楚先生我听您的口音好像是南方人吧?” 那人回答说:“我是台湾人。” 我一听果然不出所料,于是我模仿台湾人的口音说:“原来我没猜错,你真是歹湾朗(台湾人)啊?” 那人笑笑说:“你的台语说的很好。没错,我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可我父亲是道地的山西人。所以我爸爸给我取名叫楚当归就是希望有天我能够回来大陆的意思。” 于婷开口问道:“楚先生,您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和令尊大人从来没有见过面,我们之间只是有书信来往过。” 我们一听都觉得十分奇怪,原以为这种高规格的接待应该是和于教授的交情十分深厚才是啊,那人竟然说从没见过面。 他见我们面露疑惑于是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和你父亲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书信来往,只是那时两岸交流不方便,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见面,但也算的上是故友了。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所以我这次专程来内陆拜访于教授,只是没想到教授他已经先走一步,实在叫人惋惜啊。” 我说:“你远在海峡彼岸,在十多年前您是怎么和于教授认识的?” 那人说:“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虽说分别生在海峡两岸,可有一件事把我们联繫在了一起。” 他顿了一会儿看着我们问道:“于教授跟你们提到过西山郇王陵没有?” 我一听,不由的脑门出了一层细汗,心想这人怎么会知道西山郇王陵。于是问道:“你也知道西山郇王陵?” 那人笑笑说:“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而且和于教授一样和这西山郇王陵有着很密切的联繫。” 第二十七章 重回老宅 我听的一头雾水,要说于教授和郇王陵有联繫那是没错,而眼前这个人能和郇王陵有什么联繫呢? 我问道:“您刚才说您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而且这次是您头一回来内地,那怎么会和郇王陵扯上关系呢?” 他支开了包厢里的服务员说道:“这件事,得从我父亲那里说起。我父亲名叫楚忠天,在很多年前他奉命带兵驻守在山西省西山县阻击日本人的军队。当时由于军费紧张所以请了几个人帮助他去筹借一笔军费。” 他转过头看着于婷说:“这几个人中就有你的爷爷和你爷爷的岳父。” 于婷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听到这里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楚忠天的儿子。楚忠天的事于教授跟我说过,而他所说的筹借军费自然指得就是盗掘西山郇王墓。我一想又觉得不对,那场战斗全军覆没,楚忠天不是战死了吗? 于是问道:“这件事我听于教授说过,只是他说那场战斗国民党军队全军覆没,连您父亲也牺牲了啊?” 那人嘆了口气说:“由于那次筹借军费的行动没有成功,所以当时部队弹药补给严重不足,战士们战斗到弹尽粮绝几乎全军覆没,我父亲也不幸被炸弹炸伤。他的警卫员从死人堆里把他背了出来,送到了当时的国民军官医院,医生从他身上取出了十四枚弹片,这才保住了性命。后来随着部队一起转移到了台湾。” 于婷问道:“那您这次来内地找我父亲的目的是做什么?” 姓楚的长嘆一口气说:“这缘于我父亲和你父亲的一个共同的心愿。” 于婷问:“什么共同的心愿?” “我父亲到台湾之后,一直对那次阻击日军行动的失败久久不能释怀。这是他军人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战斗,但却是以失败而告终。他时常说,假如那次能成功筹借到军费的话,那场战斗的结果会截然不同,几千个战士的生命也不会白白牺牲。所以那次筹借军费的失败也就成了他平生最大的遗憾。由于他脑部受过伤,后来随着年纪的增大就得了老年痴呆症,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唯独记得这件事情。” 于婷不明白那人所说的筹借军费的行动指的是什么行动,就问:“军费为什么会没有筹借到?” 姓楚的笑笑说:“看来于教授没有把事情告诉你,我说的筹借军费的行动其实就是盗取西山寻王陵。 正在一旁甩开腮帮子勐吃的胖子一听到盗墓,不禁两眼一亮,满满一嘴的东西差点没把他噎着。 于婷也是不由得一惊,问道:“盗墓?” “没错,当时情况十万火急上峰下达了死守西山县的命令却不给拨军费,我父亲也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才出此下策。那次盗墓行动你爷爷和你爷爷的岳父也就是你太姥爷都参加了。可是并不顺利,据我所知那次行动就只有你爷爷一人顺利从墓里出来,其余的人都被困死在了墓中,这其中也包括你太姥爷。我刚才所说的和你父亲的共同心愿就是再次进入郇王陵。你父亲是想把你太老爷的遗骨请出来好好安葬,而我却是想填补我父亲平生最大的遗憾。” 第49页 由于于婷是女孩的原因于教授从来不跟她讲那些跟墓葬有关的事,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爷爷的那段过去。勐的一听说爷爷是个盗墓的,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说道:“楚先生,我从来没听我爸说起过这些事,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事实。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爸是搞古墓葬研究的,但绝对不会想着要去盗墓的,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 姓楚的忙说:“于小姐,我句句都是实话。我在过去和你父亲的通信中他确实说过想进郇王墓找到你太姥爷的遗骨并将它好好安葬的。” 姓楚的见于婷有些激动,便转过头问我:“陆先生,于教授跟你说那郇王陵的事,有没有提过想进郇王陵墓的想法?” 我一想,于教授确实说过而且这是他最后的遗愿。但我一看于婷激动的表情又不好直说,一来怕刺激到她,二来这样勐的跟他说有损于教授在她心中作为父亲的光辉形象。我想了想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以后在循序渐进慢慢的告诉她。于是就摇头说:“于教授好像、似乎没有提过。” 姓楚的急于想证明这一点开始变的有些着急,问到:“哎呀,要怎么才能让你们相信呢?我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到这里,是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啦。” 于婷说到:“楚先生,我父亲已经走了,我不希望你诋毁他的声誉。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父亲这样想过,可他现在人已经不在了,我们相不相信又能怎样?” 姓楚的见于婷急了,忙陪笑道:“对不起,于小姐,我没有要冒犯令尊大人的意思请你不要生气,我自罚一杯向你道歉。”接下来他便没再提这件事,饭桌上我们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于婷还颇有些不自在。 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了房间,时间还早我就去敲于婷的门。于婷一袭睡衣出来开门,我进屋后本想跟她谈一谈今天饭桌上姓楚的说的话。可一见到此情此景,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想说什么全然不记得了,只是呆呆的傻站着。 于婷先开口说:“明天我们就去祁县,爸爸的骨灰还没入土我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况且我觉得这个楚当归怪怪的。”见我没有反应她大声说道:“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我勐的从她玲珑的曲线中回过神来连忙编了一个谎言说:“啊?哦。我在想今天饭桌上姓楚的说得那番话。我倒是觉得不像是在说瞎话,他说的好多事情于叔身前都跟我讲过。” 于婷显然还是对这个话题比较敏感说:“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他这次来找我爸是出于什么目的,现在我爸已经不在了,什么事都不可能了。” 我见她情绪仍有些激动就没再继续往下说。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郇王墓。既然于教授身前和姓楚的有过约定要一起进郇王墓,为什么我不能替他老人家完成这个遗愿呢。搞不好顺手捞几件宝贝这辈子也就不用愁啦,想到这于婷那张愤怒的脸孔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顿时所有的幻想都跟着全部消失。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一大早于婷就收拾完毕叫我们起床。我们吃过早饭,姓楚的已经将车子准备好。 我们上了车,姓楚的说:“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办,就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我的司机会送你们过去,等我忙好事情再来拜祭你父亲。” 说完他又跟司机交待了几句,我们就出发了。 车子往祁县的方向开去,一路上于婷双手紧紧抱着装着骨灰盒的书包,离祁县越近心情就越紧张。 我问她:“在老家还有什么亲戚吗?” 她回答说:“爷爷和父亲都是单传,基本没什么亲戚了。我记得就只有邻居一家姓吴的还稍微沾点亲,听我爸说那我爷爷的舅舅他们那一支的后代。” 我心想,于婷爷爷的舅舅那也就是铁生的舅舅,之前听于教授说过铁生的父亲跳下悬崖死了之后铁生他妈怀着铁生来到了祁县娘家,后来铁生出生长大成人,就一直跟着他舅舅经营药材生意。 我问:“你爷爷的舅舅是不是叫吴德广?” 于婷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于叔身前跟我说过,这个吴德广是个药商后来你爷爷跟着他学做药材生意才认识的你奶奶。这些,于叔没跟你说过?” 于婷低头看了看书包,摇摇头说:“没有。” 我有问她:“你知道你老家的具体地址吗?” 于婷说:“小时候我爸带我回来过几次,可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也记不清,我只记得在我家边上就是我说的姓吴的那家是开中药铺的,好像叫福安堂。” 仅凭藉这点线索我们一路走走停停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了地方,一个石砌门头上挂着一块字迹斑驳的牌匾上面写着福安堂三个字。 于婷仔细看了看之后说:“没错,就是这。” 下车时司机帮我们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之后又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交给了于婷,说这是他们老闆吩咐的。于婷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收在了包里。 胖子一看门上的匾额,他那文物贩子的老毛病就又犯了,说道:“好傢伙,这匾看来有些年头了,估计都能算得上文物了吧?” 第50页 我们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中草药的味道。于婷的奶奶死后家里的老房子一直由隔壁的吴家照看,吴家这些年几乎把这房子都当成自己家在用,院子里堆满了各种药材。 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上下打量着我们,问道:“你们找谁?” 于婷回答说:“请问您是姓吴吗?我是于醒的女儿我叫于婷。” 那个中年妇女听于婷这么一说,走过来拉着于婷的手说:“哎呀,是老于家的闺女啊,都长这么大啦。” 说着把我们叫到了屋里坐下,说道:“你爸当时啊,是我们这祁县头一个考上大学的,那别提有多威风啦。后来他去城里念书工作还娶了城里媳妇,你爷爷奶奶都高兴坏了。小时候你爸爸带你回来过你还记得吗?那时你挂着两条大清鼻涕见到我就管我叫吴妈。”说着便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听后抿着嘴偷笑,敢情她小时候甩着大清鼻涕虫的光辉事迹还不止我一个人记得。 于婷听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妇人接着说:“真快,一转眼长都成大姑娘了,瞧这脸蛋长得真俊。你爸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于教授去世的消息除了在北京的同时朋友知道外,老家的人还不知道。 于婷低头看了一眼书包就又掉起了眼泪。 那妇人说:“怎么啦孩子?你爸他,不好吗?” 于婷抽泣的说:“我爸,他走了。”说着便泣不成声。 “走啦?怎么走的?” “是心脏病。” 那妇人一听也开始抹起了眼泪,说道:“你爸他,真是太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这两个女人这么一哭我和胖子彻底凌乱了,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等哭过劲儿后,于婷说:“吴妈,我这次来是遵照我爸的遗愿把他的骨灰带回老家和爷爷奶奶葬在一起的,我在这里没有其它熟人,就全靠您多帮忙了。” 那妇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说:“闺女,可不敢说这见外的话,这事情我给你张罗。”她想了一会儿又接着问道:“闺女啊,你爸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话说这老宅子怎么处理啊?” 于婷摇摇头说:“我爸走得突然什么话都没交代,依我看你就接着用吧。” 那妇人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说到:“你跟你爸一样好心,你爸的事你 第二十八章 入土为安 我们坐在屋里四下张望着老房子,我突然想起件事情问于婷说:“刚才下车的时候,那个司机给你的信里面写着什么?” 我这么一说于婷才想起这件事,从包里拿出信件从头到尾来看了一遍,我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她看过之后把交到了我手里,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封旧书信。在看了开头和落款之后才知道这是几年前于教授写给楚当归的信。其中有一段的内容是:“此次前往西山仍一无所获,依我之见如欲进入郇王陵必先找到兆域图……” 胖子在一旁也探着脑袋看,完了之后说了句:“看来姓楚的说的不假,教授确实是想盗掘郇王陵啊。” 我一听胖子口没遮拦,就拿信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就这么一拍,一张照片从信封里掉了出来。 我捡起照片一看,里面拍的是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板,依我对古物的敏感我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俗,这块青铜板锈蚀的厉害,但还是能看到上面有斑斑驳驳的金线的痕迹,再仔细一看在这青铜板的左上角刻着一个字,非常模煳但是还能辨认出是一个兆字。 我勐然一个激灵,心想难道这块青铜板就是郇王墓里的兆域图?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半块兆域图,应为只有一个兆字而没有域字,再者是兆字边上明显有被利器切割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兆域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为的分割成了两半。 胖子这几年倒腾古玩倒也是长了一些眼力劲,他一把抢过照片说道:“哟,这照片里的东西不俗啊,怎么者也得有个上千年了吧。这姓楚的放这么张照片是什么意思啊?” 于婷也不知道这兆域图是什么东西,我就把于教授告诉我的有关兆域图的情节转诉给了于婷。于婷一边听着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是在编造一个虚假的故事一样,要不是眼前的这封书信和这张照片估计她打死也不会相信我所说的那些事情。 一旁的胖子听得更是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说道:“疯子,这可是你这辈子给我讲过的最精彩的一个故事。” 此时于婷说了句:“这些事情我爸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说:“你一个丫头片子,于教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阴森恐怖的东西。” 这时吴妈回来了,说道:“闺女,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还特地去问了先生,说明天就是个好日子,入殓迁坟都合适,不如明天我们就把你爸的后事办了吧?” 于婷说:“谢谢吴妈,辛苦你了。” 吴妈说:“瞧你这孩子,跟我客气什么,楼上有两间房我给你们收拾出来,你们晚上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得起早。” 到了夜里胖子一直缠着我让我给他继续讲郇王陵的故事。我就从头到尾讲的是吐沫横飞天花乱坠其中也不乏自己的润色加工添油加醋,胖子听得是如痴如醉。 第51页 听完后,胖子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事儿?” 我说:“那还有假,姓楚的你也见到了,信你也看过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胖子说:“唉,我说陆爷。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替教授他老人家完成他的遗愿啊,俗话说死者为大,这死人的话可不能不听啊。” 我知道胖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说道:“你别瞎想,早点歇着吧你。”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我心里又何尝不是跟胖子一样想。 第二天清早,吴妈就来叫我们起床。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边上还跟着一个人这人面黄肌瘦穿一身道袍手里还抱着一个罈子。 吴妈说:“闺女,按照你的意思一切从简,你们家没什么亲戚再加上你爸他出门多年这边也没有朋友,其他人也没什么可请的了。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齐了,我们走吧。” 走到门口时她对胖子说了一句:“小伙子,把门后的锄头拿上。” 胖子把锄头扛在肩上,跟在后头。虽说锄头不重,可远路无轻担,再加上胖子从来没挑过也没扛过,这一路上不停的左右换着肩膀。他实在受不了了说道:“疯子,你替我扛一会儿。” 我说:“你也太差劲了,一把锄头就把你累成这样。我必须代表广大劳动人民谴责你,要是搁在过去非得把你发配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可。” 胖子说:“行啦行啦,什么年代了都,经你这么一说我扛个锄头还扛成人民的罪人了?” 我们一直走到山脚下,在一片坟地前停住了。 吴妈指指边上的一座坟对于婷说:“这就是你爷爷奶奶那的墓地。” 我仔细看了看这座墓是三联拱,也就是一个坟丘里有三个穴眼,头两个拱前面都立着墓碑,第一个墓碑上的墓志铭文写得是:“讳显考于公铁生大人之墓,孝子男于醒,1993年4月5日立。”第二块墓碑写的是“讳显妣柴氏茜草老孺人之墓,孝子男于醒,1998年5月21日立。”而第三个穴眼前没有立碑那就一定是于教授的坟墓了。 胖子悄悄的跟我说:“嘿,你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可都埋在这儿呢。” 我瞪了胖子一眼说:“别乱说话,对死者不敬,小心触霉头。” 胖子一听立马住了嘴。 那道士开始了他的工作,只见他双眼微眯一手摇着铃铛,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念词之后将于教授的骨灰放入他抱来的罈子之中,再将罈子置入墓穴,封好穴眼点上一对蜡烛三只清香,就算结束了,比我们想像的要简单的多。 吴妈这时拿了三包米分别给了我们一人一包,说:“你们绕着坟墓走一圈把米撒在墓的周围。” 虽说我们都不明这其中的道理,想必是当地丧葬的习俗也就没多问,各自绕着墓地撒起了米。 我边撒着米边看着墓周围,依据我对阴阳风水学粗浅的知识判断,于教授家的坟地应该是找专业人士相看过的,虽说谈不上是凤巢龙穴但也算得上是一处阴庇子孙的吉穴,保得家宅安康人丁兴旺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下我心里犯了嘀咕,这墓穴的风水显然与现实不相符啊。于教授死于病症,老于家只剩下于婷一个独女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根本谈不上什么人丁兴旺,这着实让人费解。 我一边撒着米一边走着,待我走到墓后面的时候,勐的发现有一条水沟从山顶上冲下来,水流直冲于教授父亲于铁生的穴眼。我暗自想到,莫非是这水沟破坏了老于家祖坟的风水? 据我所知,这上好的吉穴是要依靠整个大环境所依託的,比如说山脉走势水纹流向等等,讲究的是藏风纳气。而一般百姓人家选阴宅却没有这么复杂,无非就是找一处四周阴阳调和五行平衡的处所,这样这个穴位的气势才能顺通。而山上流下的这一股水流恰恰破坏了五行的平衡。而且流水进入墓穴,死者的尸骨遭到浸泡这也是犯了大忌的,对子孙后代极其不利,难怪于教授家会人丁凋零了。 我转了一圈撒完手中的米之后,整个仪式也就结束了。我们一行人往回走的路上,我始终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讲出来。讲呢,我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而不说吧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 于是我故意问吴妈道:“吴妈,我看这于家的祖坟地理位置不错啊。” 吴妈一听来了精神说:“那是,于家的祖坟当年是专门找的风水先生给看得。可也不知是犯了哪路邪神,于家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顺当。” 我顺着她的话说:“吴妈,我刚才撒米的时候看见有一条水沟从山上流下来一直流到了于老爷子的墓里,你说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我这么一说边上那个道士说到:“是吗?这可不好啊,流水沖穴与主不利啊,这得赶紧把水沟填了才是。” 吴妈一听,吃惊的说:“哎呀,我说老于家怎么这么不顺呢,原来是破了祖坟的风水。” 说着我们又折返回去,吴妈拿过胖子肩上锄头往沟里填土。填完后问那道士说:“道长,你说这沟填上之后,这祖坟的风水是不是就又回来了?” 那道士想了想摇摇头说:“流水进入墓穴,浸泡先人尸骨这也对后人不利,要想彻底挽回需要开棺清理并将尸骨重新殓葬才行。” 第52页 吴妈听后转过头对于婷说:“闺女,这事可马虎不得,咱得照道长说的把你爷爷的尸骨重新殓葬才是啊。” 于婷受西方的教育是个唯物主义者,她才不信主坟风水这一套,只是此刻又不好反驳,于是说:“吴妈,我听你的,我什么都不懂又要麻烦你了。” 我们回到了住处,吴妈又开始张罗给于婷他爷爷重新殓葬的事情。当晚我脑子里全是那照片中半张兆域图的画面,后来迷迷煳煳的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于婷已经起了,正在院子里踱步。 这时吴妈恰好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就是昨天那个道士手里依旧抱着个罈子。另外一位满面污垢衣衫褴褛的人,看着像个乞丐。 我正纳闷呢吴妈开口道:“闺女,道长和仵作我都请来了。这祖坟的事耽误不得咱们这就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知道那个看着像乞丐的人是个仵作。仵作在过去是个职业,专门给死人验伤或者是装殓尸骨。只是现在我们提倡火葬,土葬的习俗慢慢被人摒弃仵作这个行当也就跟着渐渐消失了。在古时有个讲究,从事仵作职业的人必须地位卑贱或者是奴隶身份的人。所以到了现在假如丧葬仪式上需要用到仵作就只有花点钱请个乞丐来充当一下。 第二十九章 重殓 我们到了墓地,这乞丐显然是有过当仵作的经验,对这一套程序熟门熟路。他先打开墓穴封砖接着拿出一根类似于擀面杖的木棍,在木棍的头上系有一根细绳,只见他熟练的把棺材朝洞口的这一头抬起顺手把擀面杖放到了棺材底下再双手扣住棺材两侧用力往外一拉,只见这擀面杖滚动,棺材毫不费力的从墓洞中被拉了出来。这滚轴原理是人类最原始的搬运技术,据考察埃及人造金字塔搬运巨石用的就是这滚轴原理。 棺材拉出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墓穴里面已有积水,棺木下方的油漆已经被浸泡的剥落殆尽。仵作钻入墓内将里面的污水清理干净。同时那道士对着棺材开始做法,并时不时的往棺材上贴上一些符咒。仵作将墓穴清理干净后道士也完成了做法,只见他从背囊中取出一把纸伞撑了开来,这把油纸伞上贴满了符咒或者跟本就是拿符咒煳成的纸伞。再细看这纸伞竹制的伞柄上红色的硃砂写着遮魂伞三个字。 仵作撬开棺盖上的销钉,慢慢的将棺盖移开,那道士则是赶紧走上前去用纸伞遮挡住死者的头骨,避免阳光照射。 于婷和吴妈都已经背过头去不敢观瞧,而我从事古墓研究对死人尸骨什么的自然是不会惧怕的,胖子则是目光躲躲闪闪的想看又不敢正眼往里看。 仵作拿过罈子打开坛盖再将棺中的白骨从脚趾骨开始往上一块块捡入坛中,最后将死者的头骨置于顶端再盖上坛盖。接着将罈子放入棺材当中重新盖上棺盖,还是用那根擀面杖将棺材送入墓穴。这回是把棺材朝里的那头抬起把木棍放在下面,棺材往里一送的时候木根向前滚动跟着棺材一起进了穴眼,只见仵作手法娴熟一手将棺材推进一手拉着栓在棍子上的那根细绳,就这么一送一拉棺材进去了木棍又出来了巧妙至极。接着封好墓穴就算是完成了。 在仵作起身的时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知道这水有没有流到隔壁墓穴里?” 虽说是轻声的自言自语,可这话被吴妈听个正着,于是吴妈说:“要不,再麻烦您二位再给查看一下,这死人的事可马虎不得,必须的得一步到位啊。” 那道士一听,摊着手说道:“大姐,你可就只付了一份钱,要看可以得再给加一份钱。” 吴妈一脸无奈只得点头答应。那道士和仵作故法重施按照刚才的步骤又打开了于婷她奶奶的墓穴。用擀面杖拉出棺材后,道士又打起了遮魂伞。仵作启开销钉慢慢的拉开棺材盖板,可刚刚打开一道缝隙,只听得仵作大叫一声跌在了地上。 喊道:“有…有…有鬼。” 那道士一听有鬼,看都没敢往棺材里看一眼,把纸伞一扔甩开双腿就飞也似得跑了,连他吃放的傢伙也不要了。 我们几个也都被仵作的反应吓了一跳,我慢慢的把头探过去往棺材里这么一看,只见里面躺着的这位老人竟面容鲜活没有半点腐坏的迹象,就犹如前一秒钟刚刚咽气的一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我转过头看看墓碑上的日期分明写着1998年5月21日立,这人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尽然肉身不腐。这真是天下奇闻让人匪夷所思,就算是古代帝王死后棺椁里用木炭、五花土、白膏泥封了一层又一层都没能保全尸体,可这没有半点防腐措施的普通砖墓怎么能把尸体保存的这么完好呢?我心里也开始有些发毛,难道真如那仵作所说,有鬼? 胖子原来没打算看,可经仵作这么一说他本能的往棺材里瞄了一眼,只这一眼他就被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颤抖的看着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镇定了一下情绪又看了一眼墓碑,上面写着讳先妣柴氏茜草老孺人之墓。这下我突然反应过来,这茜草是于教授他妈也就是于铁生的老婆,那不正是吃了墓里红的人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墓里红能让尸身千年不腐,我想八成是因为茜草生前喝过墓里红熬的药汤,由于药性作用所以才能保持肉身不腐。 第53页 原先于教授在给我讲墓里红的那段时我还将信将疑,以为有夸大的嫌疑,现在我是彻底相信确有其事了。 于婷和吴妈虽说是远远的站着却也早被吓得抖成了一团。 我镇定下情绪之后说:“没事,没事。只是尸身保存的比较完好而已,不用害怕。尸体在一个与氧气相对隔绝的情况下保存完好是很正常的。我们研究过这个,别说是十来年,有的几百上千年尸体不烂的都有呢。长沙马王堆汉墓里发现的2100年前的辛追女尸到现在身上的肌肉都还有弹性呢,不用大惊小怪的。死者能保持肉身完好那是她身前积德行善修来的造化嘛。” 经我这么一说,吴妈拍拍自己的胸口说:“哎呀,吓死我了。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老太太生前确实是个好人啊,有穷人来看病抓药不但不收钱有时还倒贴钱吶。” 那仵作听我们这么说,恐惧的心情也就平復了许多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重新将棺材盖封好打上木钉送入穴中再把洞口封上,但整个过程自始至终他都没敢再往棺材里看一眼。 仵作拿了钱之后就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心想,这尸体要不是于教授的妈于婷的奶奶,我非得把她拉到实验室研究一番不可,搞不好还能轰动考古界位列世界第九大奇蹟也难说,什么埃及木乃伊之类的根本没法比啊。 我们回到了住处,于婷趁吴妈不在,问我道:“你刚才说的积德行善修的造化什么的是胡说的吧?” 我笑笑道:“我知道我瞒不过你,当时那种情况要是不赶紧稳住阵脚,万一那仵作也跟道士一样跑了该怎么办?” 于婷说:“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实话是怎么回事了吧?” 我说:“是因为墓里红,你奶奶在生你爸的时候难产昏迷了很久,后来是从一具千年不腐的女尸身上採下了一朵神奇的植物墓里红熬汤喝了才治好了你奶奶的病,我估计就是那墓里红的作用才使得你奶奶肉身不腐。” 于婷听得将信将疑。 一旁的胖子说道:“这趟真是没白来,潘爷我这回算是开眼了。”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吴妈在楼下叫喊。 于婷问道:“吴妈,你找我有事啊?” 吴妈说:“们口有人找你们。” 我一想准是那个台湾人除了他这里没人认识我们,我们走到门口一看果然就是那个台湾人。我心里正纳闷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后来一看司机明白了,就是送我们来的那位司机,那自然是熟门熟路啦。 姓楚一见我们就先开口道:“于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刚好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没能来参加于教授的葬礼,非常抱歉。这次我特地过来拜祭于教授。” 于婷说:“楚先生您太客气了,请进来吧。” 姓楚的说:“好好。” 在往里走的时候他看到院子里晒着的药材,说道:“原来,你们家是开药店的啊,那跟我还蛮有缘的,我叫当归嘛,哈哈哈……” 说完所有人都没笑就唯独他自己笑了几声,之后马上意识到这家刚办完丧事他这么肆无忌惮的笑有些失礼,笑声便戛然而止气氛也颇为尴尬。 领着他来到于教授的灵位前,当归先生的表情瞬间变的异常的悲痛,眼泪在眼眶里滴熘熘直打转。来到于教授的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说道:“于兄,虽说你我相识多年可一直没机会见面,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尽然是阴阳两隔……”说着便抽泣起来。 我在心里想,也不知这傢伙是在演戏还是真对于教授有感情。这鼻涕眼泪的哭得真叫一个悽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死的是他的亲爹呢。 等他哭完之后我们离开灵堂来到客厅,当归见周围没其他人就开始直入正题,问道:“于小姐,我给你的信你看过了吗?” 于婷点了点头,说了声:“看过了。” 他说:“信里面的照片我想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兆域图我这里只有半片,据我所知还有半片应该在你们家。所以我非常希望能你们合作,一起完成父辈的心愿。” 于婷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说那半片兆域图就在我们家?” 当归说:“这件事说来话长,当年你爷爷从郇王墓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从墓里带出来的兆域图,和那个留守在洞外的士兵一起回到了我父亲所在的司令部。我父亲听说事情的经过后,得知军费无望,悲痛万分一怒之下拔出军刀,一刀就砍在了兆域图上,兆域图被一分为二。你爷爷走时拿走了一半说是就当对困在墓里的岳父留个纪念。另外半片我父亲自己留着,后来随他一起到了台湾,所以我知道另外半片兆域图就在你们家。” 我一听觉得不对啊,要是这半片兆域图在于教授家,那教授怎么没有提起过呢。而且他在那封信中写的清楚‘如欲进入郇王陵必先找到兆域图’那就说明他没找着兆域图啊。 我问:“楚先生,您之前跟于教授的通信当中提过这件事吗?” 他嘆了口气摇摇头说:“没有,我父亲有老年痴呆,脑子时好时坏一阵一阵的,就在前一段时间他脑子突然变的清醒,才告诉了我这件事情。我知道后就急忙来到了大陆,可是没想到于教授已经先走一步。” 第54页 这样我就明白了,那说明于教授根本就不知道兆域图被一分为二,而且其中一半就在他家中,不知当年于老爷子出于什么原因没把这件事告诉于教授。想到这我不自觉的抬头扫了一眼这屋子,心想不出意外的话那半片兆域图就藏在这间屋子里的某个角落。 第三十章 古宅寻宝 当归接着说:“我是真心希望和你们合作,也是真心想完成我父亲和你父亲的遗愿。” 于婷说道:“楚先生,你来拜祭我父亲我十分感激。但是这件事我是明确表过态的希望你不要再提了。” 当归嘆了一口气说:“唉……我也不会强人所难,你然你不愿意合作那我就只有另想办法了。” 胖子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想说话又不敢插嘴,这毕竟也算是于家的家事,我们做外人的一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当归说:“于小姐,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给我电话,我先告辞了。”说着起身要走,临走前又丢下这么一句,他说:“我知道山西产煤矿,我已经组织了一只煤矿勘察队在西山勘探。前几天就是忙着办手续所以没来参加葬礼,实在抱歉。”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胖子问:“这傢伙,最后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看来他是想借着勘探煤矿的名义寻找郇王墓的下落。” 胖子一听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可看了一眼于婷就有憋了回去。 我说:“想找郇王墓只怕没那么容易,当年军阀开动部队来找都没能找着,就凭他一只勘探队也未必管用。” 这时于婷说:“我的事情办完了,明天我们就回北京。” 我一听,忙问道:“这么快就回去?” 于婷点点了头表情坚定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这时吴妈刚好走过来说:“你们那位朋友走啦,怎么也不留下吃午饭?” 于婷说:“他有事,急着要走。” 吴妈点了点头。于婷接着说:“吴妈,这几天麻烦你了,现在事情都办妥了我准备明天就回北京。” 吴妈一听,说道:“明天就走,你那边也有急事?” 于婷说:“急事倒是没有,只是我爸的后事都已经处理完了,我也就不多呆了。” 吴妈说:“闺女,你要是没急事那就再多留几天,我们这儿有个老规矩,父母走后做子女的都要在堂前守孝七天。” 于婷一听瞪大了眼睛,问道:“我们这儿还有这个规矩吗?” 吴妈笑笑说:“当然啦,这古人啊都要守孝三年呢,我们现在人做不到,不过七天还是要守的。” 我一听,心想要是能在这儿再留上几天,我们就有机会能找到兆域图。到时候再做做于婷的思想工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她就能改变主意。 想到这,我急忙说道:“对对对,要守的要守的,这个七天是肯定要守的。” 于婷转过脸瞪了我一眼说:“这个你也知道?” 我张大了嘴巴吱吱呜呜的说:“这个嘛,你别忘了我是搞古墓研究的嘛,对各地的墓葬文化和习俗自然也要了解。” 一旁的胖子也插嘴道:“对,这个守孝可是咱们中国的传统习俗啊,早在那个很久以前就有这个习俗了,在古代不仅百姓要守孝当官的更得守孝,据说无论你在朝廷里当多大的官只要家里死了爹娘那就得立马辞官回家守孝三年,这在过去就叫做丁忧制度。” 我听胖子一说顿时对这个平时不学无术的傢伙刮目相看,竟然还能在关键时刻整出这么一套说辞,连于婷都听的有些愣住了。 于婷说:“吴妈,那我就再多待几天。” 吴妈笑着说:“哎……这就对了嘛,难得回来一趟还不得多待几天,就算是多陪你爸几天。” 吴妈走后于婷也回了屋,我对胖子说:“你小子行啊,反应够快的,关键时刻还能编出个什么丁忧制度来。” 胖子一听,一脸严肃的说:“这可不是潘爷我瞎编的,这丁忧制度确有其事那都是有史可查的。远的不说咱就说这曾国藩,他当时是礼部侍郎官居朝廷二品大员,可他老爹一死他立马就得把大印上交辞官回家守孝,这就叫丁忧。” 我朝胖子挑了挑大拇哥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学问见长啊。” 胖子得意的笑了笑凑到我耳边说:“咱说正事,七天减去昨天和今天咱现在还有五天半的时间,咱得想办法找着那半片兆域图。” 我点点头说:“我正有此意。”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和胖子把这个院子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连房樑上都上去看过就差掘地三尺了,可始终不见兆域图的踪影。 于婷看着我们东翻西找也并不阻拦,任由我们去折腾。或许她也想知道这半片兆域图究竟在不在她家里。 这院子的西屋有一间房,房门始终锁着,我们从没进去看过。想找吴妈拿钥匙,可又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一时犯了难。 胖子说:“疯子,这房门上的挂锁看着一点也不结实,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找块砖头砸开得了。” 第55页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不妥,咱们怎么说也算是客人,哪能干那熘门撬锁的事。” 我们正说着呢,吴妈从门口走了进来。看我们站在西屋的房门前窃窃私语,说道:“你们站在这干嘛?” 我和胖子一紧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一旁的于婷说:“吴妈,别理他们,他们这两天正做贼呢。” 吴妈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急忙说:“有老鼠,刚才看见一只老鼠,我追着追着就见它钻到这间屋子里头去了。” 胖子也急忙说道:“对对对,一只很肥的大老鼠。” 吴妈笑笑说:“老鼠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在我们乡下谁家还没个几只老鼠啊?”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地,转过身对于婷说:“闺女,你爷爷奶奶还有你爸年轻时候留下的东西我都没扔,全归置到这间屋里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或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你等着,我拿钥匙去。” 我和胖子一听一阵窃喜,心想真是天助我也想什么来什么,刚才他说里面堆的可都是于婷他爷爷奶奶的东西,十有八九这兆域图就在这里面。 不一会儿吴妈就拿着钥匙走过来,边走边说:“这屋子有些日子没打扫了灰大,你们小心着点。” 门打开后我们走进屋子一看,这里面黑漆漆的连盏灯都没有。 吴妈把窗户打开这才有了点亮光,随后她说道:“闺女,你慢慢看着,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着就顾自己走了。 吴妈走后,我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堆了不少。 于婷似乎对这堆满是灰尘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我和胖子则是东翻翻西看看的找了起来。这里面大多都是些日常生活杂物,除了几张老照片还有点纪念意义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毫无价值。更别提那兆域图的下落。 我和胖子都不禁有些失望,就在这时胖子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只古色古香的木制矮柜,他仔细的瞧看了一番之后说:“我看啊,这一屋子东西也就这个木柜子还值点钱,要是拉到潘家园去估计还能买上几个钱。” 我走过去一看,这柜子确实有些年头了估计不是晚清那也是明国的东西,也不知在这摆了多久,柜顶上落满了灰尘,柜门上的雕刻已经被人为的铲掉了,估计是为了躲避文革时期破四旧,所以把上面雕刻的才子佳人,帝王将相都给铲掉了。 胖子看到老物件他那古董贩子的劲就起来了,说是屋里光线昏暗,非要把柜子搬出去仔细瞧瞧。无奈我就和他一起把柜子抬到了院子里。 胖子打开柜门,里里外外都瞧了个遍,一副奸商的摸样摇着头说道:“哎呀,这东西倒是个老东西,就是品相保存的太差了,柜门的雕花都坏了不说,你看这柜子的底板都已经烂透了,用手指轻轻一戳都能戳出个窟窿来。”说着胖子那手指在上面戳了戳,过果不其然这底板已经腐朽不堪被他这么一戳,塌了一块。 我一看从塌陷的底板内露出一块布来。我说:“胖子,这柜子底有夹层,你看里面有东西。” 胖子歪着头一看果然里面有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包袱。胖子不顾三七二十一握起拳头就把柜底给捶烂了,从里面取出了那个包袱。 这包袱看着方方正正,里面像是包了个盒子。我和胖子一对眼都不禁一阵窃喜,藏得这么严密除了兆域图还会是什么? 我轻轻的将裹在外面的布揭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只黑色的木匣子,匣子上挂着一只明晃晃通体鎏金的云纹挂锁,我一看这挂锁就知道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器物。 胖子也是看的两眼发直,说道:“疯子,这锁可不一般吶。” 我说:“看这纹样和工艺,怎么也得是汉前的东西。”说着我举起黑匣子这么一晃,听到里面哗啦直响。 胖子说:“光这锁就这么金贵,这里面锁着的东西指定错不了。” 我放下木匣子,在那个木柜的夹层里翻找,企图从中找到那金锁的钥匙,可里里外外找遍了也不见钥匙的踪影。 胖子说:“费这个劲干嘛?找块砖砸开不就完了吗?” 我说:“你有没有脑子,这么金贵的锁砸坏了不可惜啊?”说着我站起身对正在一旁翻看着旧照片的于婷说:“美女,借个髮夹使使。” 于婷顺手从髮髻上抽出一支小髮夹递给了我,并站在一旁看着我摆弄挂锁。我把髮夹掰直了伸进锁眼里,等到髮夹探到锁眼底部时轻轻的这么一拧,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锁开了。 于婷在一旁说:“呦,没想到你还有这熘门撬锁的本事。” 我一听她这是骂我做贼啊,就说:“我们搞古墓研究的,对机关暗锁什么的多少都得懂点,再说这些本事可都是你爸教的。”你爸两个字一出口我立马就后悔了,在这个敏感时期在于婷面前爸爸、父亲之类的词是绝对禁止的。果然于婷刚开始有点微笑的脸上顿时又凝重了起来。 我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转移注意力说:“瞧瞧,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说着我慢慢的打开了盖子,一看里面是一把匕首。 看这把匕首,刀柄古朴不像是现代的东西,刀鞘虽说是犀牛角做的可一看就知道是现代的玩意儿后配上去的。我把刀拿起来一掂量感觉沉甸甸的比一般的大小的刀要重出许多,再把刀身从刀鞘中慢慢拔出,只见这刀身黑如木炭却锃光瓦亮,仔细一看这刀身上刻着陆琼二字翻过身来再一看反面是乌龙二字。 第56页 我勐然一惊,心想这不就是于婷她爷爷铁生从陆琼墓里拿出来的乌龙短刃刀吗? 胖子看了看说:“嗨,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什么稀罕宝贝呢,原来就是黑不熘丢一把破刀。” 我摇摇头微笑着说:“瞧你那点眼力劲儿吧,这可不是什么黑不熘丢的破刀,这可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胖子笑着说:“少忽悠我,还宝贝呢,我看这破刀切水果都费劲。”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你的道行还太浅啦。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就这么跟你说吧,不管你信不信这把刀换你那辆破吉普车三辆不是问题。” 胖子瞪大了眼珠子看看我说:“谁信啊,你就贫吧。” 我说:“我跟你讲的故事你忘啦?在陆琼墓里发现的那把乌龙短刃刀。” 经我这么一说,胖子眼睛一亮说道:“呦,那这可真是件稀罕宝贝。”说着一把夺过去仔细的端详起来。 我看着那个黑匣子里面除了这把刀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心想,这云纹鎏金锁乌龙短刃刀和兆域图那都是墓里的东西按理说应该是放在一起的才对啊,可却偏偏不见兆域图的下落。 这时于婷咳嗽了一声,我抬头一看她正摊着手伸在我面前,我和胖子相互看了一眼就老老实实的把刀和锁都交到了她手里。 她看了看之后问道:“这些都是我爷爷的东西?” 我回答说:“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确切的说它们是你爷爷从陆琼墓里得来的东西。” 就在这时吴妈从门口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喊道:“哎呦……你们把这八百年前的破柜子搬出来做什么呀?” 胖子开始胡咧咧说:“吴妈,这柜子可不一般吶,您别看它破那都是歷史遗留下的痕迹,您看这柜门上的雕花虽说都被铲了去,那是对文化大革命那个时代的见证啊,是具有时代意义的。依我看吶,这柜子应该属于古董,你好好收着肯定会有人来收购,出的价低了咱可不卖啊。” 吴妈被胖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的打量着这个柜子。 于婷说:“吴妈,他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听他胡说。” 吴妈假装生气的对胖子说:“你这毛孩子,笑我没文化,拿我寻开心吶?” 胖子看着吴妈一阵傻乐。 第三十一章 祭祖 到了晚上我和胖子在房间里商量着那半片兆域图到底会在哪儿。 胖子说:“这于家老爷子可能挑地方,要不是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柜子再无意中戳坏了底板,任谁也找不着这两样东西啊。你说这老爷子也真够怪的啊,他把这么值钱的两样宝贝都钉死在柜子里直到死也没传给于婷他爸,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想了想说道:“我估计他是吃亏吃怕了。” 胖子问:“吃亏,吃什么亏?” 我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有一回在一座古墓里得到了一块金缕玉衣上的玉片,回家就戴在了他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是于教授的脖子上,后来于教授就因为这块玉片被陈六他们认出来才给抓了去。为这事儿他岳父蔡半仙还骂过他,说这死人用的东西活人不能随便用。我估计就是这件事给了他教训,所以他怕这刀和锁随便乱放会给家里带来不幸,就封在了这柜子的底板下。” 胖子一听一脸不屑的说:“嗨,他也真是的,现在谁还信这个啊,你看那些个倒腾古玩的商人,哪个人家里不得摆上几件明器,还不是照样财源滚滚。” 我说:“就算这里面有迷信的成分,但是把明器摆在家里那就是与礼法不合。打个比方说吧,这花圈是死人用的东西吧,就算它再漂亮你见过谁买两个花圈摆在自己家客厅里的吗?” 胖子争论不过,说道:“别的不管,只要这兆域图没有被带进棺材,潘爷我就能把它找着。” 我一听笑了笑说:“要是带进棺材倒好办了,那天仵作开馆时就被我们发现了,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东翻西找的。” 不过经胖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我说:“胖子,别说你还真提醒我了,这兆域图还真有可能被带进棺材里。” 胖子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前言不搭后语的,刚才你不还说棺材没有吗?” 我说:“不,不是于铁生的棺材,是蔡半仙的棺材。 胖子一听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问道:“那蔡半仙骨头都还在郇王墓里呢,哪来的棺材?” 我摇摇头说:“当然有棺材,他尸骨在郇王墓里不假,但是依照传统的丧葬习俗哪怕没有尸身,他的家人也应该给他立一座衣冠冢。这衣冠冢里面往往放的都是他生前最重要的东西。这兆域图虽说不是他生前使用过的东西,却是他死之前拿出的最后一件东西。况且后来铁生在楚忠天那里要了这半张兆域图也是为了纪念蔡半仙。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半张兆域图就在蔡半仙的墓里。”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竖起大拇哥说:“陆爷,这都能让你想到,了不起。” 我得意的笑了笑之后说道:“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事儿可不大好办。咱们得怎么样说服于大小姐,同意让咱去刨他太姥爷的坟呢?” 第57页 我们两人又再度陷入了焦灼。 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的起床和于婷吴妈坐在一起吃早饭。我灵机一动问道:“鼻涕虫,你去过你太姥爷的坟地吗?” 于婷被我这么一问,楞了一下。因为在他的生命里跟这位从没见过面甚至很少听人说起的太姥爷并没有任何交集,也只是最近因为那个台湾商人楚当归的出现才让他了解到有关于自己太姥爷的一些事情。 她摇摇头说:“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低着头管自己扒着稀饭说:“没事儿,随便问问。” 我这一问其实是说给吴妈听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吴妈接过话说:“哎……要说于婷她太姥爷那也是个苦命人。我爹在世的时候跟我说起过这事,他太姥爷辛苦大半辈子经营者本草药庄,要说生意做的也是红红火火,可谁曾想他死后连尸骨都找不到。” 说到这他放下碗对于婷说:“闺女,要说你也真该去拜祭一下你太姥爷。你奶奶是他唯一的女儿,现如今他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的亲人那就是你了。你爸在世的时候每年回来扫墓都还会去他坟前烧上几柱香。现在你爸走了,以后这坟地怕也是要被荒草埋喽。” 于婷一听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说道:“吴妈,我太姥爷的坟地远吗?” “不远,就在隔壁镇上坐车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我下午就去一趟。” 吴妈一听笑着说:“你这孩子还挺有孝心,祭拜的东西吃完饭我就给你们准备,那地方我也没去过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打听打听。” 饭后不多时,吴妈就拿着香蜡烛纸钱之类的装在一个塑料兜里。我们三人就朝着蔡半仙的墓地出发了。 车行不久就到了地方,经过打听只要是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本草药庄,但是问起本草药庄掌柜的墓地却没有人知道。于教授身前也没带于婷来过甚至都没跟她提起过,她自然也是不知道墓地的位置。后来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人口中了解到这附近有一片坟地,那里有许多老坟荒坟。 在那人的指引下我们找到了那片坟地,那地方在一片建筑工地背后。这些坟墓大多数都是成年的旧坟,有些坟包由于日久天长已经深深的陷入土里加上植物茂盛几乎都快看不到了。坟墓的摆列没有任何规律秩序,而是星星点点杂乱无章。有些墓前有石碑,有些没有石碑,而有些本来有石碑可已经损坏。这就给我们的寻找工作带来了许多困难。 我们分头转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发现,胖子开玩笑道:“有碑倒还好找,这要是没碑那得怎么找?我总不能挨个的趴在坟头敲敲门问一声,嘿…里面是蔡半仙吗?” 我笑着说:“那他不答应你还好,万一要是答应你该怎么办?” 胖子也笑了笑说:“那我就说,对不起走错门了,哈哈哈……”说着我和胖子都哈哈笑了起来。 于婷双手叉腰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们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正形啊?” 我和胖子收住了笑声,又低头接着找。 胖子边找边说道:“疯子,你说这蔡半仙他身前做过算命先生,像他这样的人死后会给自己找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安葬呢?” 胖子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蔡半仙对阴阳风水那是极其了解的,就凭他能找到郇王墓那技术水平就足以称得上是大师级的了,那他肯定会为自己寻一处吉穴啊。 在这当地有着“人未死,坟先立”的习俗,所以很有可能蔡半仙在身前给自己找好了墓穴。我想姑且按着这个思路找一找看吧。 我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登高远望,再发挥自己那仅懂得一些皮毛的阴阳风水术,俯瞰着这片坟地,在我看来这地方倒是以这么一两处可以称得上是吉穴。 我看好了几个地方之后用手一指对下面的胖子喊道:“胖子,去看看那座坟是不是。” 胖子颠儿颠儿的过去,猫身看了看之后摇摇头说:“不是” 我又指向另一处说:“再看看那个。” 胖子又一路小跑的过去,低头看了一眼,沖我摇了摇头。 我接着又指了一个可还是不对。 胖子一连跑了几个地方都不是,累的气喘吁吁的说:“我说,你这位半瓶子醋的风水先生,到底有准没准啊,你这是累傻小子吶?” 我又仔细得看了看,确实这一片坟地要说风水穴位能好一些的也就这么几处了啊,怎么会没有呢?难道这蔡半仙的墓不在吉位上亦或者是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沖胖子喊到:“你看仔细没有?” 胖子说:“这我还能看不明白吗?你指的这几处坟头墓碑上刻得压根就没一个姓蔡的,不信你自己来看。” 我从上面跑下来到了胖子身边,胖子一指那几座坟说:“你自己看,这里有姓王的姓李的姓柴的姓白的,哪有姓蔡的?” 我一看果然没有姓蔡的,就在我准备再到别处看看时,我突然间想到蔡半仙原名叫蔡寒生但是自从那次在悬崖上跳下死里逃生之后,为了躲避追捕他给自己改了名叫柴万洲。想到这我立马看了看那个姓柴的墓碑,果然上面写的就是讳显考柴公万洲大人之墓,不孝子于铁生立,没错这就是蔡半仙的墓,而边上这座就是他的夫人白薇的坟墓。 第58页 我向于婷招招手说:“鼻涕虫,找到了在这呢。” 胖子一脸疑惑的问我道:“疯子,你识不识字?这碑上刻的分明是姓柴的嘛又不是姓蔡。” 胖子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我之前跟胖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都是摘着墓里的精彩情节讲,关于墓外的事情都是一句话带过,所以他不知道柴万洲就是蔡半仙。 我解释说:“这柴万洲就是蔡半仙,他当年为了避难所以改了名,你看这下面的立碑人不正是写着于铁生吗?” 胖子一看果然是这样。 于婷看了墓碑之后表情有些怪异,她看看墓碑又看看我,问道:“这碑上为什么刻的是不孝子于铁生?” 我刚开始没注意,经她这么一说我又仔细看了看确实写的是不孝子于铁生。 按说蔡半仙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铁生就跟他儿子无异,由铁生来给他立碑倒也是合乎情理,只是这碑上写的却是‘不孝子’,这确实有些不合乎寻常。 于婷接着问道:“这也是传统习俗里的一种?”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据我所知,这墓碑上刻的可都是孝子,从来也没听说过刻个不孝子的。” 胖子在一旁说道:“总不会是刻错了吧?” 我和于婷同时瞪了他一眼。 胖子急忙急忙闭了嘴。 我想了一想说道:“或许是内心的不安吧。当年铁生在蔡半仙的提醒下逃出了郇王墓而蔡半仙却被困死在了墓室里,当面临生与死的抉择时,蔡半仙果断的把生的机会留给了铁生,因此铁生觉得自己对蔡半仙有所亏欠。再加上之后一直没能把蔡半仙的遗骨请出好好安葬,心中一直感觉到内疚,以至于他觉得没有颜面在蔡半仙坟前的碑上刻下孝子二字。” 听我这么一分析胖子点了点头。于婷听后表情略显的有些酸楚,顾自己在坟前点起香蜡烛。 我和胖子见状也蹲下身来没有说话,默默的烧着纸钱。 这一整个过程于婷自始自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或许是这不孝二字触动到她了吧。 第三十二章 迁坟 烧完纸钱之后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可刚走到坟地边上的建筑工地时,有个头戴安全帽看上去像是包工头模样的人沖我们喊道。 “诶…你们是干什么的?” 胖子一听这傢伙语气这么横,于是一瞪眼睛说:“来坟地还能干嘛?烧纸呗。” 那工头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片老坟地,通知你们一下,我们二期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限你们半个月之内把坟迁走,凡是没在规定时间内迁走的坟到时候一律视作无主荒坟处理。” 胖子一听急了,说道:“你说迁就迁,你以为你是土地局的啊,你有上头的文件吗你?” 那人一看胖子急了,一挥手说道:“我不跟你废话,反正话我已经通知到了,到时候没迁走的可别怪我开着推土机碾过去。” 胖子一听更是火大了,刚想上前理论就被于婷拉住了,于婷说:“别闹事,我们先回去再说。” 一路上胖子气唿唿的不断的埋怨:“他娘的,要不是你们拉着我,潘爷我今天非削他丫的不可。” 而我心里暗自在想,迁坟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这样至少就有理由打开蔡半仙的坟墓看个究竟,那半张兆域图到底在不在里面。 到家之后,刚一进家门吴妈就迎了出来,见我们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得无精打采,于是问道:“怎么了,坟头没找着?” 玉婷回答说:“找着了。” “那你们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于婷说:“在坟地的边上有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里面有人出来告诉我们说,他们马上就要在那片坟地上盖房子,叫我们半个月之内把坟迁走。” 胖子补充道:“他说要是不搬,就拿推土机碾。” 吴妈一听嘆了口气说:“这刚给你爷爷奶奶重新整理过坟墓,这怎么你太姥爷的坟又得迁?不过现在到处都在建房子,搬家迁坟什么的倒也是常事。” 于婷问:“吴妈,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吴妈想了想说:“这先人的事啊,还是马虎不得。总不能让你太姥爷的墓就这么被他们糟践了吧?” 于婷说道:“吴妈,那要迁墓的话,该往哪儿迁呢,只有半个月时间另造一座新墓怕也是来不及吧?” 吴妈说:“这倒也不难办,只要花钱买一块现成的公墓迁过去也就行了。” 于婷点了点头,接着我们就又开始准备迁墓的事情。 在隔壁镇买好公墓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挑选日子开棺把尸骨移出,这个程序我们先前都已经有过经验了,只是这次不能再请那位落荒而逃的落跑道长了。找人的事依旧是吴妈负责,叫了另外一个道长和一个年纪稍大的仵作,我们一行人就奔墓地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虽说是不同的道长和仵作但手法还是如出一辙。先打开的是蔡半仙的夫人白薇的墓。拉出棺材将尸骨捡入坛中,贴上一道黄符就完事了。紧接着就是开启蔡半仙的墓,打开墓室的封砖里面的棺材和常人无异,将棺材拖出打开棺盖一看,里面尽然躺着一具木头人。 第59页 我们先前跟仵作打过招唿这是座衣冠冢,所以看到这一幕时仵作倒是毫不吃惊,却是把我们大伙给吓了一跳,我原本以为衣冠冢里无非就是放些死者身前穿戴过的衣物,可没想到竟然是一具木头人。 仵作见我们面露惧色,于是说道:“没什么,当地就是这个习俗,凡是死于非命找不到尸体的,就请木匠做一个等身大小的木头人来代替死者的尸身。有些人死后尸身保存不完整缺胳膊少腿的就用木头做一个胳膊或腿来接在身上,好让他留有全尸来世投胎做个健全的人。” 胖子听后说:“这事我也听说过。据说雍正皇帝死的时候就只有尸身没有头颅。当年雍正大行文字狱,浙江有一个文士叫吕留良因为在一篇文章中写错一个字冒犯了雍正,就被下令满门抄斩,恰巧那天他的孙女吕四娘不在家所以逃过一劫,没被杀死。后来吕四娘发誓要杀了雍正替家人报仇,这吕四娘长的漂亮就通过选秀进入皇宫,在一天晚上为雍正爷侍寝的时候趁他熟睡就一刀割下了雍正的脑袋并且带着脑袋逃出了皇宫。据说,后来入殓时就在雍正爷的尸体上接了一颗纯金打造的金头颅。” 听胖子说完我问仵作道:“那现在是要把尸骨迁到公墓里该怎么办?公墓可没有空间放下这么大一个木头人啊。” 仵作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按规矩,在木头人的身后有一个窟窿,里面放着一张捲纸,上面写着死者的名讳和生辰八字。我看只有把这张纸拿出放在骨灰罈里充当死者的尸身。” 吴妈听仵作这么说,转过头问身边的道长说:“道长,一张纸就代替了,这样妥吗?” 道长嘆了口气说:“没有尸骨,本身就是不好。其实木头人也就只是后人寻求内心的自我宽慰而已,放与不放并没有差别。” 吴妈听后说道:“这么好的人,也不知怎么会死后连尸骨都找不着?” 说着仵作动手翻转那个木头人,我和胖子都瞪大了眼睛盯着,期盼着在翻转木头人的时候兆域图就出现在木头人下面。 可事实却是令我们大失所望,棺材里除了木头人的脑后有一个木质枕头之外别无他物。仵作从木头人身后的空洞中拿出那张纸放在了骨灰罈之中。 吴妈问道:“那这木人怎么办?” 那道长说,我念上一段往生咒一把火连同棺材一起烧了吧。 说罢,那道长开始围着棺材边走边念着往生咒:“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招,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 念完往生咒那道长就要动手点火,就在这时胖子勐地拍了我一下说:“疯子,枕头,那木枕头像是一只盒子。” 我仔细一看,果然这木质的枕头方方正正很想是一只木盒子。 那道长听了胖子的话也是看向了木枕头。仵作伸手把枕头从木头人的头下抽了出来,一看确实是个木盒子而且里面晃荡晃荡的好像东西。 胖子急忙上前一把夺过木盒子说:“这个里面是死者身前的东西,可不能烧。”说着把盒子放在了袋子里,当场并没有打开。 道长放火点着了木头人连同棺材也一起焚烧了。接下来把两个骨灰罈送到了公墓,经过一系列手续之后整个仪式就算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胖子的心全在这个木盒子里,而吴妈却是一路不停的摇头嘆息。 于婷问道:“吴妈,你怎么了?有心事?” 吴妈深深的嘆了口气说:“唉……人家说死无全尸已经是十分不吉利的了,可你太姥爷连……”说到这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婷听后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到家之后吴妈就顾自忙别的事情去了,我和胖子是迫不及待的拿出盒子,一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张青铜板,上面腐朽的厉害但是刻槽鎏金还是依稀可见,再看右上角上一个域字清晰可辨。我和胖子都一阵激动几乎要雀跃起来。 于婷一直在一旁站着,此时她看到兆域图也十分吃惊,自言自语的说道:“那姓楚的,原来说得都是真的。” 我想此刻应该是告诉于婷真相的时候了,我说道:“没错,姓楚的说的都是真的。于叔临走前不仅把有关郇王墓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并说他自己曾经七次去西山就是为了寻找郇王墓。他今生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回你太姥爷的遗骨将他老人家安葬,这也是他未能完成的遗愿。” 于婷听我这么一说心情开始变得有些激动。自从于教授去世,紧接着楚当归的出现,再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离奇的事情都让于婷感到惊奇的同时也对她的父亲和她这一家子的过去有了一个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认识。 墓碑上刻着的不孝子,棺材里躺着的木头人还有就是眼前的这半片联繫着她们家四代人的兆域图,这一切都深深的触动着她。 或许此刻她已经理解为什么她的父亲为什么想要进郇王墓。而她的内心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她爷爷因为没能完成这个心愿以至于没有颜面在先人面前自称孝子,而她父亲也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这一突如其来变故,改变了她之前二十多年来对这个家庭的认识,逐渐的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几代人没完成的心愿。 第60页 她问我道:“你说我爸他没完成这个心愿,是不是会走的不安心?” 她这么一问倒叫我有些吃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我想了想说:“人在世上走一遭,难免会留下些遗憾。做子女的如果有能力去完成故去亲人的遗愿那自然是最好,假如真的超出了力所能及的范围,也不必太过于执着。” 于婷听我这么说并没有回答,只是开始顾自己看起那半片兆域图来。她翻来覆去的看着,突然问我:“你说,这上面刻的是张地图?” 我见她对兆域图感兴趣,就马上来了精神,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其实这兆域图就是古代工匠造墓时的施工图,先有的兆域图之后再根据兆域图的规划来建造陵墓。” 第三十三章 合作 于婷听完后独自回到了房间,不一会儿她手里拿着那张楚当归给她的照片走了出来。把照片和这半张兆域图摆在一起一看,果然就是一套东西,上面的雕刻纹样完全可以衔接的起来。 我心想于婷开始关心起兆域图来,那说不定是有所动摇了。 于婷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再次一言不发的独自回了房间。 我和胖子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胖子问:“于大小姐这是怎么个意思啊?不会是受刺激了吧?” 我说:“估计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刺激到她了。她原本就在丧父之痛里还没走出来,这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搁谁身上都会有些难以接受。” 胖子点点头说:“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对进郇王墓这件事的态度有所转变。” 我想了想说:“这事急不得,这几天我们别在她面前提这件事,让她好好静一静或许她自己就想通了。”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也不知,那楚当归这挂羊头卖狗肉的傢伙打着勘探煤矿的幌子,找墓找的怎么样了?” 我笑笑说:“就凭他那点本事,找到明年去也没戏。” 胖子说:“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这傢伙可是财大气粗啊,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知道这世上有能耐的人可多得是,说不定还真让他找着什么高人了。” 我说:“世上能人多这不假,可你也别忘了他手里只有半片兆域图,要想仅凭着这半张图就找到郇王墓,我估计还没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胖子说:“那也未必吧,当年蔡半仙可是连半张兆域图都没有,不也照样找到郇王墓了?” 我说:“这可不一样,我听于教授说过这蔡半仙当年是拜过师的,跟风水先生正儿八经学的这阴阳堪舆之术。再者说我们现在所谓的风水先生跟蔡半仙那个年代的根本没法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这十年文革时期除迷信破四旧,无论周易八卦还是这阴阳秘术的传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多少能人异士被打成牛鬼蛇神活活斗死,还有多少流传下来的古籍名录秘传经典都被通通烧毁?经过这几十年的文化断层,直接导致了这门学问的倒退。我们现在所谓的什么风水周易大师那都是小儿科,要搁在以前顶多就只能算是个小学生而已。” 胖子听后说道:“那照你这么说,这蔡半仙要是放到现在岂不是阴阳风水学界的泰山北斗?” 我笑笑说:“可以这么说,你想,当年那几支部队少说也得有个几千人吧?在西山岭上翻了个天翻地覆都没能找着这郇王墓,而蔡半仙仅仅凭着一只罗盘就能轻而易举找到墓室入口而且丝毫不差,这可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水平。” 就在我们正说着呢,于婷又从房里走了出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说道:“我决定替我爸完成心愿。” 我和胖子听后先是一愣,紧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 于婷没说话只是点了点,这下可把我和胖子高兴坏了。我没想到于婷思想转变的这么快,或许是在国外生活的时间长了的原因,养成了这独立思考干脆果断的性格,再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对她的刺激,所以才让她的想法有了这么大的一个转变。 胖子笑着说道:“于大小姐,我可算等到你这句话啦。这两天我都快憋死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是笑着说:“鼻涕虫,你这绝对是个明智的决定。” 于婷比我们都冷静的多,目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别忘了给那姓楚的打个电话。” 我说:“对对对,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说着我立马拨通了楚当归的电话。 “喂,是楚老闆吗?我们商量过了,决定和你合作。” 电话那头姓楚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马上说立马派车来接我们,我捂住手机,转过头对于婷说:“他说马上派人来接。” 于婷说:“让他后天来吧,我得给我爸爸守满七天的孝。” 我点了点头,拿起手机说道:“那个,你后天再派人来吧,这两天我们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 电话那头姓楚的连声答应。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为找郇王墓做着准备,查阅了一些资料做了些案头工作。 我在网上查阅了一些有关战国时期墓葬的资料。同一个时代的墓葬大多有着相同的习俗和特点,或许能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第61页 战国时期从公元前475年开始到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统一六国结束。这个时期的墓葬形式非常有特点,当时的社会风气讲究“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也就是说当时的人把死亡和生存看的一样重要,因为他们认为人虽死但魂不灭,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战国时期的墓葬可谓是空前的奢华。 据统计,这个时期已发掘的古墓数量非常庞大,足有万余座。由于地域的不同形成了几种不同的墓葬风格,主要可划分为中原,楚地,秦地,和吴越四大类。而现在的山西省就属于当时的中原地区。经过考古发掘在山西地区也发现了许多战国时期的大墓,其中包括长治分水岭墓地、晋国赵卿墓、乔村墓和侯马上马墓等战国大墓,都是墓葬研究考古史上的重大发现。 接着我仔细的整理了一遍上述的这几座大墓的发掘资料。 儿胖子这两天急得跟热锅上是蚂蚁似的,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他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到了,楚当归的车早早的就停在了门口,我们收拾了一下行李告别了吴妈就出发了。 依然是那个酒店,并且迎接的阵势比起第一天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姓楚的还是和上次一样如法炮制,先是列队欢迎接着沐浴更衣再就是宴席款待。 我们这次不再像上次那样受宠若惊,而是大摇大摆的尽情享受着这贵宾级待遇。 这回在酒桌上我和胖子可完全放开了,毫无顾忌的撒开架势甩开腮帮子一顿勐吃。楚当归自然是乐合不拢嘴,席间气氛非常融洽。 胖子边嚼着嘴里的食物,边问他说:“当归兄,这几天你那勘探队,找墓找的怎么样了?” 姓楚的摇头嘆息道:“说出来不怕你们见笑,这几天我带着人马满山遍野的找,可这西山比我们想像的要大得多,我们跟无头苍蝇一样,东一锄头西一铲子的根本就没有头绪。” 胖子接着问道:“那你就没有找个高人来给你相看相看?” 当归说:“找啦,可是都没有用啊。来之前个个都是派头十足信心满满,有得说是什么周易协会的会长主席,有的说自己祖传三代给人算命看风水,还有的说自己的曾祖在前清的时候给王爷选过墓。可是这些人一到了山上就没了底气,带着我们到处乱窜,最后都是一无所获。” 我和胖子听后都不禁笑了起来。 楚当归也跟着尴尬的笑了笑说:“后来有人跟我说,有一种设备叫金属探测仪,只要用这个设备,对着地面这么一扫就知道地底下有没有金属器皿。我立马托人去买了一台,就在昨天我拉着这个机器到了山上,可一打开它就响个不停。刚开始以为是机器有故障,修了半天也没用,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几十年前这上坡上打过战,满山遍野都是金属弹壳和弹片,所以机器才会叫个不停。” 看到他那表情,我和胖子笑的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给喷出来。 当归说:“这下好了,你们总算是来了,我也不用毫无方向的乱找了。”说着他转过头看着于婷问道:“于小姐,请问上次跟你提过的那半片兆域图带来了吗?” 于婷回答说:“带来了,楚先生,这次来我必须有言在先。我是来替父亲完成遗愿的,目的只为找到我太姥爷的遗骨。” 当归笑这说:“好的,那是自然。” 酒席结束后,当归把我们带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也是在这个酒店租的,装修家具都相当的气派。 当归说:“这里就是我们以后的大本营啦,在这里非常安全。今天你们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正式开始工作。对了,陆先生您是于教授的高徒相信对古墓很有研究,我看这次行动就由你来负责吧” 我一听心想说,废话我不负责难道要由你这个门外汉负责吗?但是表面上我还是假意谦虚了几句说道:“不不不,我看就由您来指挥比较好。” 胖子见我们俩人推辞了起来,就不耐烦的说:“疯子你少他妈装了,这里就只有你懂你不负责谁负责啊?” 我一听胖子这么说,觉得再推辞就太过虚伪了,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我这新官一上任就立马开始安排起了任务,我说:“现在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合併两片兆域图,并从中找到郇王墓的确切位置,之后再制定具体的挖掘计划。” 说着我拿过纸笔,列了一个清单,将这次发掘郇王墓所需的物品装备都写了下来。介于这个姓楚的财大气粗我列清单的时候写的都是顶级装备。 写完之后交到他手里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清单上的东西必须要买齐。” 当归接过清单看也没看就说:“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第三十四章 初上西山岭 当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我们正式开始工作,于婷和当归各自把兆域图拿到了办公室。在工作檯上小心翼翼的把两块布满绿锈的兆域图拼在了一起。我简单的处理掉一些表面的上的锈迹,铜板上的金色线条清晰可辨。 这兆域图的制作工艺,我们专业术语管他叫“金银错”。金银错工艺最早出现于商周时期,主要出现在各种青铜器皿上,其中青铜制的钟鼎上面最多。这种工艺十分的复杂和讲究,首先要在成型的青铜器上绘制线条图案,然后再用刻刀将绘制的线条部分剔刻出来,形成一道道刻槽,再将事先制好的金丝或银丝镶嵌在凹槽之中,接着通过打磨把金银丝线错平,直至金银丝线和青铜器表面达到自然平滑,看上去严丝合缝浑然一体才算完成。所以这金银错可以根据所镶嵌的是金丝或是银丝来区分为“错金”或“错银”。 第62页 而眼前这块兆域图上面镶满金丝,自然就是错金啦。 出于习惯我会把每件文物都详细的记录下来,书记员的工作暂时就由于婷担任。我对兆域图进行了仔细的测量。长53厘米,宽35厘米,厚度0.6厘米,重一千六百克。正面刻有完整的郇王陵地宫示意图,图中所画,郇王陵分为中宫、后宫、内宫三个部分,呈一个凸字形分布。 中宫位于凸字形的左下角,后宫位于右下角,内宫位于凸字形的向上突起部分。三个宫殿呈三足鼎立之势,一条甬道从中宫和后宫之间穿过直达内宫。这条甬道上写着“坡五十尺”这说明这条通道在靠近内宫五十尺的地方开始是斜坡,往更低的地下延伸至内宫。其中王堂也就是郇王的棺椁所在的地方就在内宫之中。在方方正正的王堂下方注有一排小字写着“方二百六十尺”依据现在与古代的尺寸换算得出王堂的边长和宽是58.5米,面积约为3422平方米。 这一数据无不让在场的所有人惊骇不已,光一个王堂的面积就有三千多方。 胖子搓着手笑到说:“嘿嘿,这么大地方,得埋多少好东西啊。” 当归听后也是跟着直乐,而我此时却笑不出来。 我说:“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兆域图只是对地宫内部做了简单的绘制,而却没有对整个大环境做出详细绘制,也就是说这张兆域图只有等进到地宫内部之后才能起到作用,至于怎么才能找到这地宫,从这图中可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两人的笑脸都瞬间僵住,再也笑不出来,并且急忙低头仔细看着兆域图。 胖子一拍桌子说:“这不是瞎费劲吗?弄了半天根本就没画怎么进墓。”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于婷说:“我记得这图的背面也有图案,你翻过来看看。” 我一听急忙把两张兆域图翻了个身,一看果然这后面另有玄机。只是开始我们都被这正面的图案吸引过去而忽略了背面。 这兆域图的背面竖向排列刻着几行古文字,除了极个别字认得之外其余的字都一概不识。再细看这文字上方有一道道看似随意而画的弧线,弧线向上隆起看上去有些像山峰的摸样。 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七道弧线。我问当归说:“你有西山的地图吗?” 当归急忙点头说:“有有有。” 说着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放大了的西山山脉走势图。我对着地图数了一下,这西山山脉恰好一共是七座山峰。我心想这七道弧线会不会就是代表这七座山峰? 胖子在一旁问说:“疯子,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这七道弧线或许代表这西山山脉上的七座山峰,不过这也仅仅只是我的推测。” 当归接过话说:“假如说你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从这七到弧线上能看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或者有没有标註这郇王墓是在哪一座山头?” 我再次摇摇头说:“这七道弧线看起来相当的随意,并没有哪道弧线特别突出或是有什么特殊标註。” 胖子一听,着急的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千辛万苦找到的兆域图,原还想指着它给咱指路,这下可倒好,压根就没路。” 于婷问我道:“这下面的几行文字,写的是什么意思?” 我从头到尾仔细的将文字又看了一遍,其中有一部分字腐蚀的厉害十分迷煳无法辨认,另一部分比较清晰但这文字造型怪异我根本就看不懂,这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这战国的铭文拓片我也是看过不少,一般说来认识一小半是没问题的。可眼前这些字除了几个笔画极其简单的比如说,山、石之类的几个字还能辨认,其他的一概不认识,但是仅仅凭这几个字是根本无法揣测这铭文的大意的。 我摇摇头说:“这些文字太过于古老,我辨认不出来。” 胖子笑着说道:“你好歹也是个古墓专业的研究生,你不至于连这几个字都认不出来吧?” 我没搭理胖子的冷嘲热讽,而是顾自己低头看着这些文字。我想这兆域图既然是建造陵园的施工蓝图,那这背后的文字是对陵墓位置有所描述也是极有可能的。但难就难在这两千多年前的文字摆在面前就好比是天书一般,它认识我而我不认识它。 这时当归说:“这个,术业有专攻嘛,你是搞古墓研究的又不是搞古文字研究的。不如我们去请一位专门搞这个古文字的专家来看看,说不定就能看懂?”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在我们学校有一位古汉语研究学院的老教授,在古文研究方面颇有造诣,我心想为何不请他帮帮忙呢。 于是我说:“我们学校有个教授名叫方垚,他在古文方面很有研究,不如请他帮帮忙。” 当归开心的说:“那太好了,酬劳方面好说,没问题的。” 我说:“真正的大专家花钱是请不来的。我妈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所以这些老师教授从小我就认识,钱自然是用不着的。” 说完,我拿照相机,找了个光线适宜的地方把兆域图上的文字拍了下来。接着我拨通了方教授的电话。 “方教授,我是陆风啊。想请您帮个忙。” 第63页 电话那头方教授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叫我把照片发到他的邮箱。 胖子笑嘻嘻的说:“这研究生不懂的,咱就请研究生的老师。研究生的老师再看不懂咱就请研究生的师爷,哈哈哈……”说完顾自己笑了起来。 当归也跟着笑了笑问道:“他大概需要几天时间可以译出来?” 我说:“这可不好说,假如这些文字在他的掌握范围内那就很简单,几分钟的事情。但如果不是那就比较麻烦了,往往为了一个字就得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这时间就不好说了。” 听我这么一说当归不禁有些失望,我说:“耐心等上两天吧,你也刚好趁这个时候把清单上列的应用装备置办齐喽。” 就这样这寻墓的工作只能暂时搁浅。 我们各自回到了房间,可我和胖子在宾馆里是半天也呆不住,于是决定到西山上去走一走。 我们来到于婷的门外敲了敲门,说明了来意。于婷听后问说:“这古文还没译出来,我们现在去干嘛?” 胖子回答道:“咱们先去考察考察嘛,就算是游览一下祖国的壮丽河山那也总比在房间里面憋着强啊。” 于婷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双运动鞋,我们三人就到了楼下,打了辆车到了西山岭脚下。 这一接触大自然,唿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果然舒畅许多,原本憋闷的情绪马上一扫而空。此时郇王墓也是被我们抛在了脑后,我们一路上嬉笑着往山顶爬去。 这山的海拔算不上高但也不低,对于我们这些平日里缺乏锻鍊的人来说想要登上山顶那也是个不小的挑战。也不知在中途歇了几回,我们总是爬到了山顶。虽说个个都累的两腿发软可这“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喜悦那是无法言表的。 登高远眺,群峰尽收眼底。这时我发现我们爬上的这座山峰是西山山脉中南北走向的第一座峰,放眼望去另外六座山峰依次排列。但并不是直线排列而是山势略微弯曲呈一个c字形,而更令人称奇的是在这c字形所环绕的中心处是一汪月牙形的水潭,山水交相辉映相得益彰,甚是迷人。 我这么一看就觉得这西山的风水格局的确不一般,确实是个埋葬帝王将相的好地方。风水中讲究山管人丁水管财,这上佳的吉穴离不开山与水。这山势围合乃藏风纳气之所,水流融注为内元聚集之地,水以山为依託,山由水作映衬,两者相互交融真是妙不可言。 于婷在这美丽的风景感召下似乎暂时忘却了丧父之痛,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胖子这时候说:“哎呀……这西山原来这么大啊,难怪当年那么多人都找不着这郇王墓了。”胖子边说边摇头问道:“疯子,你说那个什么什么他教授能看懂那些文字吗?要是不能从里面看出个所以然来,那我们可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我说:“人家叫方垚,哪里是什么什么教授?” 胖子笑着说:“不管方垚教授也好圆垚教授也好,只要是能认出字来那就是好教授。” 我说:“方教授在古文研究这个领域里算得上是专家级别的,他要是认不出那想要再找认出的人可就不容易喽。” 胖子开始异想天开的说:“你说会不会咱现在脚底下踩着的就是郇王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就在这时从我们来时上山的路上走来一位老者,这老头扛着锄头,虽说走的缓慢但是步伐十分稳健。 胖子见状上前打招唿,问道:“老爷子,您今年高寿啊?” 那老头笑了笑露出仅剩的几颗黄牙说:“我今年还小呢,才八十。”说罢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一听,大吃一惊。心想这老人家的身体可真够硬朗的,八十的高龄扛把锄头上山竟然面不红气不喘。我说:“大爷,您身体可真够棒的啊,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强的多了。” 只见老人羞涩的笑了笑,摆摆手道:“不行啦,年轻的时候挑百十来斤重的柴火走山路走上一天都不觉得累。” 胖子说:“嘿,要不怎么说劳动人民的体格是最棒的呢。” 老头放下锄头找了块石头坐下,从腰间掏出烟杆哧熘哧熘的抽着旱菸。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问道:“大爷,您在这生活了多久了?” 他抬起脚板拿烟杆在鞋底磕了一磕,接着慢慢的唿出一口白烟,说道:“一直都在这儿住着,几代人啦没出过山。” 我接着问说:“那,这西山对您来说一定非常熟悉吧。” 老头笑了笑说:“靠山吃山嘛,整天在这山头上刨食吃哪能不熟悉啊。” 我想这老头几代人都在这住,会不会知道一些和郇王墓相关的事情,于是我问道“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你给我介绍介绍这山呗。” 老头笑了笑说:“我哪里会介绍哦,不过关于这西山吶倒是有一个故事传说。” 我一听,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心想着,果然有故事。胖子也是急忙也跑过来坐在边上,说道:“讲故事,我最爱听故事了,老爷子您说。” 那老头说:“从前啊,咱们这地方原本是一片平地并没有这西山。有一回天上的西王母身边的七个丫鬟由于贪玩私自下凡来到了这里,西王母知道后非常生气于是就将她们贬下凡间化作七座山峰永世不能再回天宫,这七个丫鬟变成了山之后日日夜夜的哭泣,眼泪就在山脚下汇聚成了这个泪湖。因为她们来时身上穿着七种不同颜色的衣服,所以人们为了纪念她们就按他们身上衣服的颜色给这七座山峰起了名字,从南到北分别叫白峰、青峰、赤峰、靛峰、黛峰、墨峰还有驼峰。” 第64页 我一听这故事顿时觉得无比失望,像这种完全杜撰的神话故事那就是农民伯伯收完庄稼之后回家无聊编出来哄小孩的。几乎只要是有座山基本上都能讲出类似的故事来。 可胖子这傢伙却听的格外认真此时还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头问道:“那后来呢?” 老头笑笑说:“后来,后来没有了啊。” 一旁的于婷也是被胖子幼稚的表情逗得笑了出来。 我问那老者道:“那咱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峰啊?” 老头说:“咱们现在是在最北面的驼峰。” 胖子问说:“你不是说这山都是按颜色来命名的吗,怎么叫个驼峰,这驼峰哪里是颜色啊?” 老头被胖子这么一问一时答不上来,表情稍微有些窘迫,摇着头说:“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辈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见老头挺尴尬于是急忙打圆场说:“大爷您别理他,是他自己没文化。驼色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咖啡色,难道古人也会像我们一样叫咖啡色吗?” 说着话天色就渐渐暗了,我们起身下了山,回到宾馆已经是傍晚。 第三十五章 破译铭文 当归见我们回来上前焦急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啊?我打你们手机都不再服务区。” 我说:“我们去爬山了,可能是因为山顶没有信号所以手机接不到。你找我们有事?” 当归说:“事倒是没事,我看你们三个人同时失踪我还以为你们反悔了,带着兆域图跑了呢。” 我和胖子听后都不禁笑了出来,胖子说:“放心吧楚老闆,您这儿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怎么捨得走呢?” 当天晚上我反覆的刷新着自己的邮箱,可始终没有收到方教授的回件。我想可能是翻译没那么顺利一时好不了吧。 由于白天爬山累的得够呛,所以一躺到床上就唿唿大睡了。 第二天整整等了一天邮件可还是没有消息。直到第三天早上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我揉揉眼睛拿起手机一看,正是方教授打来的,我急忙接通了电话。 “喂,陆风吗?你那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方教授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我想了想觉得这事不能如实的跟他说,于是就编造了个谎言说道:“教授,这东西是我一个倒腾古玩的朋友托我给他看的,具体什么来歷我也不清楚。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方教授说:“那道没有,只是这块板上的文字非常古老,上面的有些字形在别的地方都没见到过,或许在考古史上都是头一次出现啊。” “哦,是这样啊,那您译出来了吗?” “除了几个腐朽的实在厉害字形无法分辨的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译出来了。我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你收一下吧。” 我连声道谢挂了电话之后急忙打开电脑,一份未读邮件跳了出来。我点开一看上面写这么几句话,其中没译出来的字用*号代替,全文一共四十七个字。 “西山郇王天子墓。斩山作廓,穿石为藏。六龙衔珏,金乌鸣殇。天石为器,地精护王。白丕*冢,青龙**,维子维孙,万世*昌。” 我仔细的看过一遍之后,马上电话通知他们几人。 到了办公室,胖子急着问道:“怎么样,译出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在电脑上打开了邮件。胖子和当归都迫不及待的伸过脑袋来看。边看当归边问道:“这上面的星号代表什么意思啊?” 我回答说:“有些文字腐朽的厉害,字形无法辨认译不出来就用星号代替。” 当归接着说:“翻译过来之后这些文字倒是都看得懂,只不过说得是什么意思呢?” 胖子问:“那个什么方教授圆教授的没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回答道:“字面的意思倒是不难理解,只是这内在的含义一时半活儿参透不了。” 胖子发说道:“那不等于没说吗?这字面上的意思谁还不明白啊?潘爷我也能看的懂。这“斩山作廓,穿石为藏”就是说郇王在山里面挖了个洞把自己埋在了里面。这“六龙衔珏,金乌鸣殇”肯定就是说郇王死的那天有六天条龙和一只金色的乌鸦来为他送葬。“天石为器,地魅护王”八成是说这郇王的灵魂可以上天入地,天上地下出入自由。” 我一听,说到:“你不懂就别在这瞎咧咧。什么金色乌鸦,还上天入地的一派胡言。” 胖子经我这么一说就闭了嘴,可我们面对着这些文字,又再度陷入了焦灼。 这四十七个字,无疑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和进郇王陵的唯一线索所在。假如不能从中窥探玄机得到启示那我们将面对这七座山峰束手无策。 仔细看着方教授给出的译文,这头一句话“斩山作廓,穿石为藏”倒是不难理解,也正和胖子所说的差不多,表示这陵墓是将山体掏空把陵墓建在了山岩洞穴之中。这种依山建陵的方式在考古史上也是早有发现,汉高祖刘邦的二儿子汉文帝刘恆,就是把陵墓建在了山里。《水经注》中有记载:“霸水有左合浐水,歷白鹿原东,即霸川之西,故芷阳矣。《史记》秦襄王葬芷阳是也。是谓之霸上。汉文帝葬其上,谓之霸陵。”。这霸陵的墓室依仗自然山峦水域为依託,藉助自然景观来烘托帝王陵寝的威严壮丽,可谓是独具匠心。 第65页 这第二句话:“六龙衔珏,金乌鸣殇”我猜极有可能是在描述郇王归天时的天象变化。古人大多会用夸张神话的手法来描述,比如有圣人出世时就会用天降祥瑞、紫气东来、金光普照之类的吉祥话来描写,这道理是一样的。 第三句“天石为器,地精护王”那完全不是胖子所说的什么上天入地云云,据我分析这天石应该指的就是那颗从天而降的陨铁,也就是虎符。造墓着把虎符设计为打开墓门机关锁器的钥匙,故曰天石为器。这地魅护王则更容易理解,指的就是某样机关或事物对郇王陵墓的保护,但这地魅到底是什么东西无从得知,不过光从这魅字来看,不免让人联想到鬼魅妖邪之物,徒然生出一丝诡异的气氛。 这最后一句“维子维孙,万世*昌”不用解释,无非是些歌功颂德的表述。 在我看来最关键的就在于这倒数第二句“白丕*冢,青龙**”可偏偏就是这关键的一句里,八个字中就有三个字无法辨识,其中蕴含的意思一时无从揣测。若从其他几句中分析,可以看出每一句之中的前半句和后半句都是两两相对应的事物,斩山对穿石,六龙对金乌,天石对地魅。依据这个思路推理这白丕和青龙也应该是一对。在传统的说法中青龙所对应的应该是白虎才是,难道这白丕是古人对白虎的另一种称唿?可我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假如丕字就是虎字那方教授一定会直接译成虎字才是。 这时胖子说:“疯子,你看出点名堂来没有啊?” 我回到道:“据我推侧和郇王墓址有关的很可能是这倒数第二句。” 当归一听张大了嘴说:“啊?这句话八个字有三个看不出来,那怎么看得懂啊?” 胖子接着说道:“要我说啊,咱们也别在这玩文字游戏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干脆扛着锄头上山刨墓去。” 当归说:“不行的不行的,没有方向的乱挖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之前就吃过苦头啦。” “这挖也不行,字又看不出来,那怎么弄?难道就这么坐着?” 胖子刚才的一句话中提到了文字游戏四个字,倒是给了我一些提示。为何我们不干脆把这句话当成是填字游戏来玩呢? 我说:“乱挖不行,光坐着自然也不行。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他们几人听我这么说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我接着说:“我们不如就把这兆域图上的文字当成是古人留给我们的一道考题,一道填空题。我们每人拿一张纸把这句抄下来,在原来用星号代替的地方填入合适的文字,再从中选出最合理最通顺的一句。” 当归听后问道:“这个行得通吗?会不会有点儿戏啊?” 我说:“一点都不儿戏,做学术研究就是要大胆假设认真求证,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大胆假设,然后再到现场去求证。这也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 胖子笑笑说:“这倒是挺好玩,我看行。我们就跟那古代的举人考状元一样啊,皇上出一道考题答得出的答得妙的就能进皇宫面见皇上。只不过他们见的是活皇上而我们要见的是个死皇上。” 虽说胖子满嘴跑火车的乱说,但这几句话说得倒是在理。 当归说:“哎呀,你说我们可真够奇怪的,做一道几千年前的死人给我们出的题目。”说着苦笑了几声。 我们各自拿过纸笔闷头写了起来,我先把白丕*冢,青龙**写在纸上。我第一感觉这冢字对应的一定是墓字或是陵字,这样就能推断出后半句应该是青龙*墓或陵。按照前文来推敲这中间的这个星号应该是一个动词,我想了想写道,白丕镇冢,青龙绕陵?或者是白丕卧冢,青龙盘墓? 就在这时胖子一扬手说道:“哈哈,潘爷我写出来啦。” 我急忙拿过他面前的纸一看,气的差点没当场喋血。这傢伙写的竟然是“白丕祭冢,青龙偃月。”我看完一把把纸扔了过去。 胖子还强词夺理,说道:“怎么了嘛?我哪点写的不对啊?这白丕我猜指的就是白面馒头,馒头多香啊拜祭死人不都得放上几个吗?这青龙偃月那可是关二爷的兵器,你想啊,这墓室要是有关二爷守着谁还能进得去?嘿嘿,这要真是靠状元那头名状元非我莫属。”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刚想开口骂,当归先说话:“哎呀,你这个不对。关二爷是三国的人物,这郇王是战国的人物,郇王死的时候关二爷还没出生呢,他怎么给郇王守墓啊?” 胖子听后挠挠头笑着说:“对啊,我把这茬儿给忘了。不好意思,见笑了见笑了。” 这时于婷把她写的纸递给我说:“你看看我写的。” 我接过来一看,这上面写的是“白丕立冢,青龙造陵。”我看了之后抬头问她道:“这个,怎么解释?” 于婷说:“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山上碰到的那个老头吗?” 我说:“记得啊。” “那来头说,这西山上的七座山峰是根据七个仙女所穿不同颜色的衣服来命名的,这其中就有白峰和青峰。我想这白丕和青龙会不会指的就是白峰和青峰?” 我一听,觉得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按照那天那位老者所说的这七座山峰的排序从南到北依次是白峰、青峰、赤峰、靛峰、黛峰、墨峰和驼峰,恰好这白峰和青峰是相连在一起的,假如于婷所推测的白丕立冢,青龙造陵成立的话,那就意味着,郇王陵就在这两座山峰之间。 第66页 我想到这,不禁大喜,说道:“鼻涕虫,你这喝过洋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啊。我觉得你这个推理成立的可能性极大。” 胖子和当归两个人此刻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我又耐心的跟他们解释了一遍。虽说这仅仅是一个推理,但至少我们目前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方向,不会无从下手。 有了这个目标,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实地考察挖掘。 第三十六章 双峰山 这两天时间当归也已经把所需要的装备物品置办齐全了。当时我给他开的清单里除了一些必备的工具之外还包括了一些高科技的装备,比如多功能野战手錶、t4高爆炸药等等。其实现代考古中很多经验手法和工具都是从盗墓中学习吸取过来的。毕竟中国的盗墓史已经有两千多年,而考古才短短的几十年而已。所以这次进郇王墓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盗墓者必备的东西。比如探针、竹籤、洛阳铲之类的那都是必不可少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照明工具和应急的药品也是必备之物。当归果然没让我失望,我所要求的东西都一样不少的都买齐了。 当归说:“陆风,你要的这些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没有?” 我想了想说:“物品装备差不多了,不过我们还需要两个帮手,就靠我们这三男一女别说是挖墓,光是扛这些工具就能把我们累死。” “那好办,我从手下里挑两个人来就是了。” 我说:“最好是有过地下作业这方面工作的人。” 当归想了想说:“有过开煤矿经验的人你看行不行。” “那是最好不过啦,他们长期在地下作业,对地下的情况熟悉。” 当归说:“那没问题,我从勘探队里给你挑两个能干的来。” 下午他带着两个人过来,一老一少看着都十分的老实。当归说:“这位年纪大的是队里经验最丰富的,这个小兄弟嘛身强体壮有的是力气。” 我看了看他们问道说:“大叔您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龄了?” 那人回答说:“我叫顾向东您叫我老顾就行了。今年刚五十六岁,常年下矿干活显老。”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再问那个小伙子,他回答说:“我大号叫李树小名叫李二娃,叫俺二娃子就行。我今年二十二了。”这小伙子一边说一边憨笑。 当归问我说:“怎么样,行吗?” 我点点头说:“挺好,只是我得把这次的行动跟他们说清楚。” 那年纪大的老顾说:“该说的老闆都跟我们说过了,我们下苦力的人没那么多讲究。再说我们下矿的每天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为的,就是为了赚几块辛苦钱。老闆这回给我双份的钱我肯定好好干,不该说的绝不说,不该问的绝不问。” 二娃见老顾表了决心也争着表态说:“对,我们只管拿钱干活,别的都不管,你别看我年纪小我有的是力气。” 一旁的胖子走过去朝着那小伙子的胸口锤了一下说:“恩,确实很结实,这一身腱子肉练的不错。” 我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大致情况和到了下面要注意的各种事项:“首先有一点你们必须遵守,到里面看到任何东西没有我的允许都不能碰不能摸。” 他们两个都点了点头,接着我把事先让当归买的头顶矿灯拿了出来。 我拿着矿灯说:“你们下矿的对这个肯定不陌生,但是这个矿灯在我这儿还有另一项功能。就是利用灯光的闪烁来打暗号,假如遇到一些突发情况不能开口说话或者是不方便开口说话却又要向队友发出信息的时候,就通过利用矿灯的闪烁来发出信号。你们记好,连续闪烁三次是提醒队友有危险,当自己遇到危险需要向队友求救的时候就持续不间断的闪烁,明白了吗?” 除了灯光之外我还给他们讲了一些应急处理方法,和一些基本工具的使用方法。大致介绍完之后,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来到办公室,把兆域图正反两面的图片列印了两份,以备寻墓之用。 随后,我们一行人全副武装向着西山岭最南边的白峰和青峰出发了。西山七峰的东面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泪水湖,假如要从东边上山就必须得先渡湖,这无疑是个大麻烦,于是我们决定从山的西面上山。 我们分坐两辆车来到了距离南端那两座山峰大约有两三千米的地方,前面已经是大片的田野没有了公路,我们只有下车步行。这一路走来的阡陌小路上除了偶尔看见几个农民在田间劳作外基本上没碰到人。这二娃子身大力不亏,几乎将近有一半的重装备都落在了他的肩上,可他走起路来步伐稳健丝毫不感觉费力。除了于婷之外我们各自也分担了一些,所谓远路无轻担,刚走到山脚下我们已经感觉有些吃力额头上也是冒出了一层细汗,于是找了棵大树坐下歇歇脚。 胖子喘着粗气还不忘记调侃上几句:“唉,我说同志们,这万里长徵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就把你们累成这样啦?这后头的路还长着呢。” 我撇了一眼胖子说:“好像喘的最厉害的人是你吧,还有脸说别人?” 他环顾了一下其他人说:“哦?是吗?我这是给大伙儿先打打预防针嘛。” 第67页 我说:“你看人家二娃子扛得东西最多也没你喘的厉害。” 二娃子憨笑着说:“我是下苦力的人,天生做奴才的命,可不敢跟你们相比。” 我听后说道:“在我这里没有奴才主子,只有分工不同。” 二娃子听后傻笑了几声,卸下了身上的装备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老顾则是拿出旱菸袋抽起了烟。 我拿出地图和四周对比着看了看。从山脚下往上看去这白峰和清峰确实显得和其他五峰略有不同,其余的山峰或高或低,坡度或急或缓,山头有尖有圆,而唯独这两座山峰的坡度轮廓显得圆润对称许多,宛如一对倒扣着的碗一般,而且山峰大小高度都几乎相等。这乍一看倒有几分像是女人的乳房。 我这么一想,心里就越发的有了底,因为据我所知在湖北某地就有一座双峰山,其现状也是跟女人的胸部十分相像,而考古队就在这双峰之间发现了一座古墓黄金冢。如此看来于婷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成立的。 这时当归说道:“陆风,虽说我们现在把目标锁定在了这白峰和青峰上可是我们要具体从哪个位置下手呢?” 我回答说:“两峰交接处的山谷部分。” “这你是怎么分析的?” 我将刚才的想法说了一遍:“这两座山峰在这七峰里面显得有些特殊,你们不觉得它们看起来很像女人的胸部吗?” 听我这么一说它们纷纷抬头望着这两座山峰。 胖子嘿嘿一笑说:“嘿,你别说还真像。疯子,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我回答道:“当然有讲究。这道家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发道,道法自然。这世间万物都是由一个道字衍生而出,天地人三界不管是飞禽走兽、花鸟树木、山川河流还是日月星辰那都是有灵气的。而在这万物之中最具有灵气的那自然是人类,所以这自然界中越接近人形的东西就越具有灵气。你看这动物里猿跟猴的外形是跟人类是最接近的,所以我们称它们为灵长类动物。而某些植物吸收日精月华也会慢慢的孕育出人的形状,比如说这千年的人形何首乌,那形态样貌跟就人一模一样那它就有了灵性。自然界也是一样,在广东有一座丹霞山,山中有一处阳元峰,那形态就犹如男人的生殖器一摸一样,自古就有许多修道之人在这山下修炼,为的就是藉助这山峰的灵气。所以在然界当中某些跟人形十分相像的,看上去是巧合其实却是吸收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形成的。” 这胖子继续发挥着他那满嘴跑火车的本事,什么事他都能插上一嘴,说道:“嗯,说的挺有道理,你看那五指山,长得就跟人的五分手指一样那肯定就是有灵气的,要不让怎么能压得住孙猴子呢?” 当归听后开口说道:“胖子兄弟你就别乱插嘴嘛,这孙猴子是西游记里虚构的神话人物,怎么能当真呢?”说着转过头对我说:“陆风,你接着说。” 我继续说道:“这具有灵气的山,自然是风水宝地阴宅吉穴之所在,所以这郇王墓在这双峰之间那也是合情合理。” 胖子坏笑着说道:“嘿嘿,这郇王可真会挑地方啊,把自己葬在了乳沟上。” 我没有搭理他而是站起身说:“歇的差不多了,我们上山吧。” 就在起身的时候胖子弯腰去拿地上背包,看到了地上有几个菸头,说:“嘿```这里的农民条件不错嘛,你看抽的可都是进口货。” 我顺着胖子的目光看去这地上丢着几颗深蓝色镶着金边的烟屁股。我不抽菸所以对烟并不熟悉。 我问道:“这烟档次很高吗?” 胖子说:“那到也不是,说贵也不算很贵。只是这是走私菸,一般的小店里都是没得卖的。” 说完也没多在意,各自背起行装就向山上进发。 上山的路崎岖难行,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路。我一边向上爬着一边暗自思量,这郇王墓的入口会是在那个位置呢?应该不会是山脚下,起码也是山腰以上,因为听于教授身前的描述中可以知道当时蔡半仙他们是向山坡上走了一段路的。而且当时他们向下打了有好数米深的盗洞才打穿封土层找到了墓门。 按照这思路判断应该是一处土层比较厚实的地方才是。但这一路爬上来大多都是岩石,少数地方有些土,但也只是薄薄的一层。难道我们的推测有误,或者是这入口在山的另一侧?。 我嘴上没说,继续向上爬着,我们一行人歇歇走走爬到了山顶,所有人都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胖子问道:“疯子,咱们这都爬到顶了怎么也不见郇王墓的入口啊?” 我说:“哪有这么简单,要是爬到顶就能找到入口,那这郇王墓估计都被人盗八百回了。还能轮得到咱们?” 当归说道:“这山我们已经上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回答说:“再从另一边爬下去。” 胖子一听说道:“什么?再从另一边下去,这怎么下的去?下面可是一片湖啊。” “我又没说要下到底,恰恰因为这边有湖,所以墓室在这边的可能行更大,这样就能利用这泪水湖作为天然的屏障。” 第68页 当归听后点了点头。 歇了一阵之后,我们背起行囊就向山的另一面往下爬。 第三十七章 命悬一线 这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六人两人一对分成三组,胖子和当归一组,老顾和二娃子一组,我和于婷一组。我们彼此紧紧的抓着对方,脚尖都卯足了劲扣住山面,往下一点一点的挪动。 果然不出所料这边的土层要厚的多,我叫停大家,从二娃子的背包里拿出了探针,五十公分的探针可以无限连接。 我接了两根一米的给了一根给胖子,说道:“碰到土层厚的地方就用这探针往下戳,试试土层的深浅。” 说完我们分散开向山下爬去,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胖子喊说:“疯子,快来,这儿的土深。” 我一听急忙向胖子靠过去,老顾和二娃子也围了过来。果然胖子手中的探针已经齐根插入土层中,可还是没到底。 我从二娃子那儿又拿了两节探针接上,可任然戳不到底。 这时当归问说:“会不会就是这里?” 我朝二娃子说:“再拿个两节来。” 接好了探针顺着刚才的洞继续往下伸,就快到插到探针柄的时候,下不去了,显然已经到底。我手上勐的使劲向下顿了几下,摇摇头说:“不是这里。” 胖子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厚的土盖着你怎么就能断定不是这里?” 我回答道:“一是土层还不够厚,才下去不倒三米就到岩石层了,再一个是凭手感,这探针戳到不同的东西上传递到手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空心的墓室和实心的山体那是天壤之别。” 众人一听不免有些失望,收起探针接着往山下走去。这一路上发现好几处土层较深的地方,但都是只有两米左右,底部则都是实心的山体岩石。 大约到了山腰的位置,我们发现一处探针下去整整五米都还没见底的土层。我心里暗暗的觉得有希望,大傢伙也都是屏气凝神看着探针一寸一寸的往下伸去。这地方不仅土深而且土质也较为松软,探针走着毫不费力。 可谁知,这山里的天说变就变,只见天色骤暗山风乍起,乌云如打翻的墨水一般滚滚而来,霎时间豆点大的雨滴就砸在了我的鼻樑上紧接着霹雳啪啦的落成了一片。这突如其来的山雨让我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刚才还艷阳高照此刻却已是大雨倾盆。 雨水砸得人睁不开眼睛,说话的声音也都被雨声淹没,我扯着嗓门对他们喊道:“不要乱动,大家聚在一起,别乱动。” 我们紧紧的围靠在一起,个个都抓着地上的植物藤蔓,深怕脚下一滑就跌落下去。 我喊道说:“别担心,这是上湖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话音刚落,我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重仰面向后倒去,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连人带包跌落下去。 原来这原本疏松的土层被暴雨这么一冲刷再加上我们几人围在一起,土层的局部受力过重发生了小面积的塌方。 我们随着土石一起落入了水中,进到水里的一霎那,我感觉湖水瞬间就灌进了我的鼻孔和耳朵,呛的我极其难受,而且水的压力压的我胸口发闷,马山就要憋不住气了。好在我身后的背包里并没有重物,我拼命的向上挣扎着,终于脑袋露出了水面。此刻我看到水面上还有几个人的身影向岸边游去,雨中分不清谁是谁此时也无暇顾及,我拼了命的向岸边游去。 爬上了岸,看了一下其他人,除了二娃子其余人都已经上岸。 我马上回头向湖中看去,可水面上并没有二娃子的身影。 这时老顾喊道:“二娃子呢?二娃子会水啊。” 我心想糟糕,他肯定是被身上沉重的装备拖下水底了。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跃入了湖中,我一看老顾、胖子和于婷都在,跳下水的竟然是当归,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不一会儿就见当归和二娃子的脑袋露出了水面,我门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可是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拖着似得,游得十分吃力。待他们接近岸边时我和胖子急忙伸手去拉,将他们拉上岸一看,竟然发现他们的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二娃子背得那一包装备。 上岸之后,他俩人已经是筋疲力竭。我见状怒斥道:“都什么时候啦,还顾着装备,人重要还是装备重要?” 二娃子此时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当归抬起头向我摆摆手喘着粗气说:二娃子太实在了,我下去的时候他手里还拉着那包包不肯放。” 老顾急忙过来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娃子你可得好好谢谢楚老闆,要不然你小子命可就没了。” 二娃子使劲的点着头,嘴里还是说不出话来。 胖子此时说道:“当归兄,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这么英勇,而且水性还这么好。” 当归摇摇头说:“不行啦,体力不行啦,以前当兵的时候海训,身上负重二十公斤游五海里都没事,现在不行了。” 胖子问说:“没看出来,你还当过兵?” “我们台湾的男人都要服兵役的。” 说着话,这雨就渐渐停了,乌云开始散去,阳光透过乌云的间隙丝丝缕缕的倾斜而下,洒在这刚被雨水沖刷过的青翠欲滴的山峦上。空气中瀰漫着雨后清新的气息,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刚才的危险和此刻身上湿粘的衣服,完全被眼前这美景深深的吸引住了。颇有些劫后余生,重见天日的感觉。 第69页 思绪从美景中收回,我看了看我们刚才在山上所站的那个地方剥落了一小片土层,露出了底下的山体岩石,这也说明那地方不是墓室入口所在。 当归走到我身边说:“陆风,我看我们还是回去整顿一下再来吧,这浑身湿答答的,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当归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车来接,可手机进了水怎么也开不了机。我们见状都各自掏着自己的手机,我一看自己的手机也是开不了机八成是进水短路了。胖子和于婷的手机都不见了,兴许是掉进湖里了。 这下我们可犯了难,没有车接,要从这里走回宾馆那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我们刚刚经歷过一场生死劫难,个个身体乏力心神未定,哪里还走得了远路? 我迴转身看了看四周,放眼望去这周围全都是田野没有一户人家,只是不远处有一间茅草搭成的草棚,经过商量我们决定到草棚里暂时歇歇脚。 一路泥泞来到了草棚前,草棚里面十分简陋,随意的放着一些农具。这样看来应该是农民临时搭建的供劳作时休息和存放工具的地方。虽说简陋,但总有个挡风的地方。 这草棚里还有一堆干燥的柴禾和稻草,胖子拿出打火机好不容易点燃了火,升起了一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火堆旁烤着身上的衣服。 胖子一边脱着脚上的鞋和袜子一边说:“唉,要是现在能洗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那就舒服喽。” 我见他们个个神情萎靡,士气低落,于是应和着胖子说道:“胖子,你少在这蛊惑人心,这革命尚未成功哪能贪图享乐?” 胖子笑笑说:“放心,潘爷我的革命意志那可是最坚定的,任凭一切反动势力都打不垮。”说着胖子做了一个解放军战士向前进的标志性动作。那滑稽的模样逗得大家哈哈一笑,精神头也就好了许多。 过了不多时,听见外面雨声再次响起,这山里的天可真就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胖子说:“得,看来今晚咱们得在这儿过夜了。” 还好出发时做好了长期作战的准备,背包里都带着干粮和水。有包装纸包着,没有打湿。在拿食物的时候我发现放在背包里的那两张列印出来的兆域图也被水浸湿了。我赶紧拿出来放在火堆旁烤干,还好上面的图形没有煳掉。 雨时急时缓一直下到了夜里。其余人都靠着草垛睡着了,只有我和于婷还醒着。 我问于婷说:“鼻涕虫,后悔吗?” “后悔什么?” “答应跟我们一起找郇王墓啊,害得你在这吹风受冻,刚才还险些丢了性命。” 于婷笑笑说:“你别忘了我之所以答应,不是因为你们,是为了我爸。” 我听后点了点头,于婷转过头看着我问道:“疯子,说实话,你有信心找到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心里也开始发虚,回答道:“出发前,我确实信心满满的,可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于婷说:“会不会,我对兆域图上那句话的理解是错误的,郇王墓根本不在白峰和青峰之间?” 我说:“在没有找到之前,所有的推测都有可能。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只有像今天这样试过了才知道。” 于婷点了点头,我说:“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今天累了一天了,睡上一觉休息一会儿吧。” 一天的疲累大傢伙都已经沉沉的睡去,我一躺下也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我从草棚里向外看,雨似乎刚刚停止,棚顶的草尖还在向下滴答水。空气中瀰漫着稻草和泥土的味道,感觉给自己肺做了一次彻底清洗。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只是昨天的劳累让我的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这时我听见好像有湍急的水流声,我心生好奇就走出草棚想看个究竟。 第三十八章 六龙衔珏 我走出去一看,只见西山七座山峰之间有数道瀑布正向下倾注,流入泪水湖中。 原来是由于昨晚雨水的沖刷,这山峰上的雨水向山谷处汇聚,七座山峰相连刚好形成六道山谷,这六道瀑布犹如六条银龙一般从山上倾泻而下,水声轰鸣。 再看这泪水湖,在蓝天和青山的倒映下,显得绿汪汪,蓝莹莹宛若一块碧玉一样剔透。我看的心头一惊,这不就是兆域图上所写的六龙衔珏吗? 面对此情此景,我心中暗自思量,这“六龙衔珏”和郇王墓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繫呢?是对进墓有所指示还是就仅仅是对墓室周边环境的描述? 我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会头一看,发现其它人都已经出来站在我的身后,此时也同样是痴痴的望着前面壮丽的景观一时说不出话来,由于我看得太过入神以至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出来。 当归看着眼前这一幕,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他不禁啧啧称奇道:“这果然是块风水宝地啊,简直是太美了。死后能葬在这样的地方,那也是一种福气。” 于婷也从这六道瀑布沖入泪水湖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走过来问说:“莫非,这就是兆域图上所指的六龙衔珏?” 我点头回答道:“我也这么认为,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第70页 “那这样说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有误?这六龙衔珏,金乌鸣殇并非是郇王归天时的天象描写,而是对郇王墓地周围环境的描述?” 我点点头说:“我们还得再好好琢磨琢磨这兆域图上的四十七个字。它并非我们所想像的那么简单。” 胖子和当归听到我和于婷的对话,也走了过来。 当归说道:“看来,我们太低估这古人的智慧了。我看,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一旁的胖子说:“对对对,潘爷我要是再不洗澡,这身上可就要长虱子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躺在稻草上睡觉。”说着胖子把手伸到后背挠了挠嵴背。 我心想,我们这些大老爷们都不舒服,那于婷现在还指不定多难受呢。 于是我点点头说:“是该回去整顿一下。” 正说着,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农民模样的人,这人光着脚带着斗笠,裤腿挽到了膝盖上面,年纪大约在六十岁上下。他看到我们一群人站在这里先是一愣,接着顾自己走到了草棚里。 当归急忙迎上去说:“这位老伯,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昨天碰上下大雨回不去就只有在这草房子里借宿了一晚上。” 那人听到之后先是有些惊奇,说道:“什么?你们就在这草棚里睡了一晚上。”他顿了顿之后接着说:“哦,没事,这草棚本来就是用来遮风避雨的。” 当归接着说:“昨天我们的手机都被雨淋湿了,没办法用。不知道方不方便借您的手机打个电话我好叫人来接我们。” 那老汉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当归,又回头朝我们看了看说:“下地干活谁还带手机啊,再说我也没那玩意儿,要不你们跟我回去,到我家里打电话吧。” 当归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只是要耽误你劳动了。” “不耽误,我就是来看看昨天的大雨有没有把地里的庄家冲掉,还好没有,走吧,你们收拾收拾我领你们上家去。” 我们回到草棚,收拾起各自的东西。就在我整理自己的背包时,发现昨天拿出来烘干的兆域图不见了,我开始在草堆里四下翻找。 于婷见我东翻西找,问我说:“什么东西不见了?” “列印的兆域图,昨天我记得烘干之后就放在这边上的,怎么不见了?” 我抬头问其他人:“你们看见了没有?” 胖子说:“昨儿晚上还见你拿着它在烤火的,今天早上没见到过。” 老顾和二娃子都摇晃着脑袋说没看见,胖子说:“哎,别找了,回去再列印一份不就完了吗?” 我心想,难道是飘到火堆里烧掉了?应该不至于啊,没那么巧吧? 这时,那位老汉说:“收拾好了吗?走吧。” 于是我就没再找,背起背包走出了草棚。就在离开草棚走了没几步我无意中又看了那种深蓝色镶金边的菸头。而且这菸头显然是刚丢下不久的,至少是雨停之后留下的。因为这菸头落在一片枯叶上,表面是干燥的,并没有雨水打湿的痕迹。可早上起来除了这位老汉就再没见过其他人来过啊。难道眼前这个朴实的老汉会抽这么洋气的进口烟?怎么看都不像啊。 路上胖子跟他老汉套近乎说:“哎呀,这山里的天气可奇怪啊,说变就变。” 老汉说:“更怪的你还没看到呢,听说过东边日出西边雨吗?在我们这儿那都是常事,经常东山大太阳西山就下起了雨。” 胖子笑笑说:“嘿嘿,那倒是挺有趣啊。” 我们边说便走着,这老汉的家不算近,走起来还是有些路的。加上雨后的田间泥路又湿又滑十分难行,虽说我们穿着鞋倒不如他光着脚走得快。 刚到他们的村口就听见一阵狗叫声,这村子不大,大概也就百十来户人家。我们穿过一个石块堆砌的围墙走进了他家院子,老汉在院子前的石板上擦了擦脚上的泥,我们刚一进院门就有看见一只奇丑无比的豺狗冲着我们狂叫。那老汉呵斥了一声那狗立马就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一声不吭。 院子里是两间一层的平房虽说简朴倒还算干净整洁。 老汉朝屋里喊道:“香儿,来客人啦,搬个凳子出来。” 说完,见一个十来岁上下的小女孩吃力的搬着一张长凳从里屋出来。这小女孩圆圆的脸红扑扑的,蛋脑袋上扎两个小辫儿,甚是可爱。 我赶紧从小女孩手里接过凳子对她笑了笑,我刚想问她几岁,只见她立马转身跑进了里屋躲在门背后探着脑袋偷偷的看着我们。胖子沖她做了个鬼脸,她立马把头缩了回去。 那老汉说:“家里很少有外人来,孩子怕生。” 我问道:“这是您孙女儿?” 老汉点点头:“嗯,他爸他妈都在城里上班,这孩子就在乡下跟着我和她奶奶。家里的电话还是去年香儿他爸装的,跟我进屋来打吧。” 说着老汉站起身向屋里走去,当归急忙跟了上去。 电话机用白色的布盖着,看来十分的爱惜,当归揭开摆布拨通了号码:“是我,赶紧派车来接我们,我们在……” 当归说到一半转过头问那老汉说:“大爷,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啊?” 第71页 老汉正向院子里走着,回过头回答道:“白丕村。” 这白丕村三个字一出我们都不禁大吃一惊,这白丕村和兆域图上的所说的“白丕*冢”的白丕有着什么样的联繫? 我问那老汉道:“大爷,这村名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啊?这白丕指的是什么啊?” 老汉手里拿着旱菸,吸了一口说:“狼。” “狼?你说这白丕就是白狼?” 老汉点了点头。我接着问道:“怎么会叫这么个名字。” 老汉深深的唿出一口烟之后说:“这西山岭上,早年间闹过狼灾。听老辈人说,之前这山上漫山遍野都是恶狼,而且经常到山下祸害,不管是鸡鸭牛羊还是人见着就咬。以至于后来这西山岭附近都没人敢住了。那时侯还没有这白丕村,就是为了打狼才专门组织了一批猎人住在这里,一连打了好几年才把山上的狼打跑,为了防止狼再回来,猎人们就在这里安了家,也就给这地方取名叫白丕村。” 胖子说道:“那干嘛不叫个白狼村啊?” 老汉回答道:“一般的狼叫狼,这要是成了精的狼就叫丕。据说那时候,这山上有一只浑身长着白毛的狼王,而且还是只成了精的狼,经常会变幻成年轻后生的模样到山下来祸害年轻姑娘,也不知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 胖子小声说了一句:“难怪,把好色之徒都叫做色狼呢。” 老汉接着说:“这白丕十分狡猾猎人们根本抓不住它,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找了个白嫩的男人扮成女人的模样把这白丕引到了事先挖好的陷阱里,白丕掉进陷阱之后猎人们赶紧往里填土。本以为那白丕肯定是死定了,可谁知过了几天把土刨开一看,陷阱里面是空的,根本没有那白丕的尸体。” 听到这儿,我心想莫非这白丕是专门保护郇王墓的护陵兽?就如同那陆琼墓前的护林蟒是一样的道理。这大将的墓前尚且有巨蟒保护,那郇王墓前有白狼护着也再情理之中。不过这样一来这白丕所指的就并不是白峰,那青龙自然也就不会是青峰,看来我们又错了。 我问老汉道:“那您听说过青龙吗?” “青龙?没听说过。” 胖子问道:“那现在这山上还有狼吗?” “早没有了,我活到这把年纪了也没见过狼,据说从那次打完之后这山上就再没闹过狼。” 这时,当归从里面走出来说:“车子一会儿就到,我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 老汉说:“没事,坐着等吧,只是我们这庄户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 当归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已经很麻烦你了。” 胖子看了看趴在一旁的狗说:“这狗,怎么长得这么特别啊?” “这是猎狗,虽说我们这里早已经没有人打猎了,但是这猎狗却留了下来,老辈人说相貌越丑陋的猎狗就越是好猎狗。俗话说兔死狗烹那是冤枉猎人了,猎人把猎狗当成自己最好的伙伴,即使不打猎了也绝对不捨得把它们杀了吃肉的。” 坐着聊了一会儿,当归手下的车就到了。临走前我从包里拿了两块巧克力递给香儿,香儿躲在门后面不敢出来拿,我就把巧克力放在了凳子上。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兆域图上的文字,六龙衔珏和白丕护冢都已经解开,而其它几句任然无从知晓。还有就是那蓝色金边的菸头也始终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老汉分明是抽旱菸的,那这菸头到底是谁丢的呢?兆域图在草棚里不翼而飞,而在草棚边上又发现了菸头。这两件事总让我感觉存在着某些联繫。 第三十九章 梦 这次行动虽说没有成功找到郇王墓,但是见到了六龙衔珏并且知道了这白丕究竟所指何物,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穫,可之前对兆域图上四十七字铭文的猜测也基本被推翻。原本自认为清晰的目标如今又变得模煳。 回到住处之后我对大家说:“今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到办公室集合。” 二娃子问道:“我和老顾要去吗?” “当然,你们现在是我们之中的一员。” 二娃子点了点头,我们大家就各自回房间了。 走廊上胖子打着哈欠说:“洗个澡,潘爷我要好好睡一觉,饭不吃了啊,谁也别叫我。” 我到了自己房间,整个人就跟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似得,这一天一夜绝对是对体力和心智的极大考验。洗完澡之后就一头栽进了被窝里。 睡梦中,我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又来到了西山岭,一只长着血红色眼睛浑身白毛的巨狼正呲牙咧嘴的盯着我,并且发出一阵阵的低吼声。我完全出于本能反应的拔腿就跑,两边的树木不断向身后飞去,我越跑越快可白狼也越追越近,就在快要被追上的一剎那我脚下一绊,感觉整个人瞬间失重跌入了湖里。我开始往下沉,并拼命的想向上游可手和脚却软绵绵的丝毫使不上力气。我屏住唿吸紧咬着牙关,生怕被湖水呛到,胸口开始起伏的非常厉害,终于一口气憋不住张开了嘴巴。可湖水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灌进我嘴里,而是犹如空气一般非常细腻柔顺,我竟然可以在水里自由的唿吸。我继续向下沉着,沉着,这时我看到在我前面出现了一个房间,透过房间的窗户看见里是一条面目可怖的黑龙,那黑龙闭着眼睛悬浮在房间之中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可我的身体就像被施了魔咒一样依然无法动弹,就在这时那黑龙突然睁开眼睛,穿过窗户就向我直冲过来。我的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可身体仍是动弹不得眼看那黑龙到了跟前就要张嘴的时候,我勐的从梦里惊醒。 第72页 原来是个梦,我长嘘了一口气,一摸额头全是汗。可能是昨天落入水中受到了惊吓才做了这样的怪梦。我看了看时间才睡了两个小时,起床洗了把脸之后打开电视,看着看着就又睡着了。 这一觉没有再做梦睡得挺踏实,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才知道手机在水里泡过用不了了。 本想叫醒胖子和于婷,可想想,让他们多睡一会儿,于是就独自来到了办公室。 进门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列印一份兆域图。 刚打开电脑,一份邮件跳了出来,点开一看是方教授发来的。 上面写到:“陆风,此物非同一般,小心!” 我一看,这方教授所指的自然就是兆域图,难道他从这兆域图里解读出了什么危险的信息?可他没说清楚到底是哪里有危险有怎样的危险。想到这我立马想掏手机给他打电话,刚想摸口袋才勐的又想起手机坏了。我抓过办公桌上的电话,可方教授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于是我拨通了学校教委的电话。 “餵,你好!麻烦你叫一下古汉语系的方垚教授。” 电话那头是个小姑娘的声音:“方教授出国做学术交流去了。” “出国了,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了声谢谢放下电话。脑子里一阵混乱,奇怪的梦和方教授的邮件都让我隐约的感到一丝不安。 我仔细回想着,这郇王墓确实有些诡异,蔡半仙和陈六前后三次挖墓,不但没有成功,而且每一次都有人因此而丧命。 头一回挖墓,他们三个就被当兵的抓去,导致铁匠坠崖而亡。第二次挖墓,盗洞塌方一下就压死了十多个人。而第三次,虽说进了墓门可最后却只有铁生一人活着出来。加上自己这次坠湖那也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命丧湖中。 难道这些都是巧合?还是,这两千多年前的帝王陵寝带着某种远古而又邪恶的诅咒?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冷静下来之后我极力的劝慰自己说:“不,这世界上没有鬼,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们被推开,他们几人前后脚走了进来。 胖子开口说道:“呦,领导,这么早就来啦?” 我回答说:“早上醒来睡不着就早点过来了。” 说着我在电脑上打开兆域图点击了列印,并起身从印表机前拿过图纸。 他们几人各自找凳子坐下,我说道:“我先对上次的行动做一个小小的总结。” 胖子一听拍着手说:“好,打家鼓掌欢迎。” 于婷拿手肘顶了一下胖子:“别闹。” 我说道:“上次行动虽说没成功,但是收穫还是很大的。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六龙衔珏和白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也正明了我们之前对铭文的推断不够准确,这将会对后面的行动造成很大的困难。这也说明了我们必须到实地去勘察才会有更大的收穫,呆在办公室里闭门造车是永远找不到郇王墓的,接下来的行动还是遵照之前的原则不变,大胆假设,仔细求证。” 当归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说道:“是啊,已经很不错了,比起我带着那么多人在山上乱转一气毫无线索,要好的多了。” 胖子听后抿着嘴偷笑。 我接着说“上次行动特别要对当归同志给予表扬,当发生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跳进湖里救人,精神可嘉值得大傢伙儿学习。” 胖子听我说话官腔官调的已经憋不住笑出了声,说到:“陆风,咱能说人话吗?你是不是在学校学术报告听多了,讲起来怪腔怪调的。” 经胖子这么一说,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换了种口吻,接着说:“二娃子,下次遇到危险首先要想到得就是怎么保命,而不是保护装备知道吗?” 二娃子红着脸应了一声:“哦,我知道了。” 我想了想说:“这次还有一点让我很我怀疑,我总觉得那两张兆域图不翼而飞,另有原因。” 当归问说:“另有原因?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我回答道:“我猜,很可能是被人偷去了。”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个个都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胖子说:“你没开玩笑吧?那天在草棚里可就咱这六个人,还有谁回来偷啊?再说,这图落在被人手里那也没用啊。” “那可不一定,假如是落在和我们一样寻找郇王墓的人手里,可就大事不妙了。” 当归问:“陆风,你凭什么这么推断?” 我说:“还记得在山脚下看到的那个蓝色镶金边的菸头吗?” “记得啊,那有怎么啦?” “就在我们离开草棚的时候,我在地上又看到了那种菸头。我怀疑就是抽这烟的人拿走了兆域图。” 胖子说道:“疯子,你会不会太过敏感啦?虽说这烟比较难买,但总归还是买的到的。凑巧有抽这烟的人路过,在地上丢了这么几个菸头也难说啊。” 当归也同样说道:“是啊,就凭一个菸头就断定有人偷图会不会太武断了点啊?” 第73页 “但愿是我多虑了吧。”我接着说道:“上次掉进湖里还好我们都安全脱身,不过接下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大家要十分的小心。” 他们听后都点了点头,我说:“我们的手机丢的丢坏的坏,得尽快去买。这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我刚一说完,当归就从桌子底下拎出一个袋子,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是给我那只勘探队准备的。”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了六只军绿色的手机放在桌上,这些手机外形方方整整略微显得有些土气。 胖子拿过一个看了看说:“我说楚大老闆,您就给我们用这种山寨机啊?好歹您也给弄一台触屏的嘛。” 当归笑了笑说道:“哈哈,这可不是什么山寨机,这是军用的野战手机,功能多着呢。最重要的是防水防摔,可不便宜哦。”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各自拿了一只,老顾和二娃子没有伸手拿。当归说:“来,你们也一人拿一只。” 二娃子憨笑着说:“我们也有啊?谢谢老闆。”说着和老顾两人各自拿了一只。 我说道:“除了这手机之外,其它装备也得整理一下。”我们各自打开了背包,二娃子包里的铁器自然是没事,矿灯本来就防水也没问题,就是事先准备的一小包t4炸药被水泡的没法用了。 当归说:“这好办,我矿队里这种炸药多得是,我叫人送一些过来。”说着当归拨通了电话叫人拿炸药过来。。 我说:“好,炸药一来,我们就出发。” 胖子问道:“这么急?” 我说:“怎么,昨天一下午加一晚上你还没睡够吗?” “那到不是,只是我从山上摔下来腰闪了一下,现在还疼呢。” 我说:“那不如你在宾馆里好好养伤,我们先去。” 胖子听后笑笑说:“开什么玩笑嘛,我从来都是轻伤不下火线,这点伤算什么?” 其实我本来确实是要打算休息两天,也好再好好研究研究这兆域图上的文字。可担心万一真还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找郇王墓,那我们可一刻都不能耽搁,必须得赶在他们前面。 炸药送来之后,立马整装出发。这次没和上次不同,车子不再是向山的东面行驶而是直接开往山西边的白丕村。 第四十章 再访老汉 车子到了村口迎接我们的仍然是一片狗叫声。下车之后朝那老汉的院子走去,到门口时,看见香儿正蹲在地上玩儿着石子。 我叫了一声:“香儿。”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们,立马往屋里跑去,边跑还边喊着:“爷爷,来人啦。” 我们站在院子门口看那老汉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我们说:“是你们啊,快进来,快进来。 我们抬腿进了院门,香儿已经自觉的从里屋搬了张条凳出来 于婷从口袋拿出了两块巧克力递了过去,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接过了巧克力就转身进了里屋。 当归开口说道:“老人家,上次多亏了有你帮忙,要不然我们可就回不去了。” 那老汉笑笑说:“打个电话而已,谈不上帮忙。” 当归拿出了两瓶事先准备好的酒说:“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请您收下。” 老汉见状忙摆着双手说:“这哪能要啊,不能收不能收。” 胖子说道:“大爷你就收下吧,咱们能在这里遇见那也是缘分不是?说不定以后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呢。” 老汉听后便不再推辞,双手接过了酒,表情略有些尴尬,他把酒放在一旁说道:“你们上回是来旅游,这次来又是做什么呀,总不会是特意给我送就来的吧?”说着自己笑了笑。 我回答道:“上次来西山岭玩儿,不是不巧赶上下雨了吗?这山上的风景也没看成,所以就趁着今天这个大晴天再来玩儿一回,顺便也来看看你。” 老汉笑笑说:“你们这些城里人吶真是奇怪,几次三番的来这,就是为了看着这土山包子?有什么可看的?” 胖子就过话说道:“大爷,这您就不知道了,农村人羡慕城里人的生活,可城里人却喜欢到农村来,看着这青山绿水的可比城市里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强的多了。” 老汉点燃了旱菸勐嘬了几口之后说:“你门要是真想看啊,这墨峰上倒是有一个去处。” 我听后急忙问到:“墨峰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墨峰上有一个岩洞,洞还挺深。听老辈人说当时打狼的时候,最难对付的白狼王被引出来活埋之后,狼群就全都聚在了这个岩洞里,死守着不肯出来。 这狼群不出来猎人们也不敢进去,就连猎狗也停在洞前不敢往里进。双方这么僵持着,后来实在没办法,猎人们就在洞口架起柴火往里放烟,狼群受不了浓烟的熏呛,就不顾洞口的大火纷纷往外跑。从火堆里跳出来之后,浑身的狼毛都被燎着了,看上去就好比一只只火狼从洞里蹿出来。猎人们早就在外面埋伏好了,出来的狼都被打死,不敢出来的也都被熏死在了洞里。我听人们说,到现在这洞里还经常能听到悽惨的狼叫声呢。” 胖子听后摇着头说:“这可真够悲壮的。” 第74页 我说:“确实挺有意思,这山洞我们可得去看看。” 老汉说:“你们绕过泪水湖从驼峰上山,再爬到墨峰就能看到那个洞了。” 我们站起身告别了老汉,于婷跟香儿说了声再见,就朝着墨峰上的山洞出发了。 当归问说:“陆风,真的要去看那个洞吗?我们可是来找墓的。” 胖子说:“当然要看了,那狼群那么聪明,知道利用洞穴来跟猎人对峙,多了不起啊,得去看看。” 我说道:“你说错了,恰恰相反,狼群进洞不但不聪明反而很愚蠢。” 胖子问道:“它们这分明是善于利用地形嘛,怎么会是愚蠢?” 我反问道:“假如你被人追赶,会往死胡同里跑吗?” 被我这么一问,胖子答不上来了。 我接着说道:“狼群聚集到洞里,那不就等于给猎人机会把它们一网打尽吗?这狼可是极其聪明和狡猾的动物,依据他们的习性肯定是三五成群的满山遍野乱跑,跟猎人们打游击战,集体钻进洞穴这种愚蠢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当归问我道:“那你说这些狼跑进洞里是为了什么?” 我想想了说:“假如,这些狼是守护郇王陵墓的,那么它们这么拼死守在这个洞里,你说是为了什么?” 当归听后恍然大悟,他说道:“你是说,这郇王墓的入口就在这洞里?” 我还没开口,于婷接过话说:“这不可能吧,你不是说我爹生前告诉你,这郇王墓的入口是在山坡上的吗?怎么会是在山洞里?” 于婷这么一说,我也陷入了困惑,于教授身前确实没提到过这个岩洞。那这狼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呢? 胖子问道:“会不会,这山洞是郇王墓的另一个入口?” 胖子这么一说,我觉得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在以往的考古发掘中某些比较大型的墓葬设有旁门或后门也是出现过的。 我说道:“究竟是不是入口,到现场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去。 我们穿过一片田野,路过那间茅草房来到了泪水湖前。大傢伙儿看到这湖水都不禁想起了跌入湖里的情景,依然是心有余悸。我相较他们而言更是多了一分恐惧,因为那梦里的黑龙,每每想起都让我不寒而慄。 我们绕过泪水湖来到了驼峰脚下。我抬头看了看,这要从驼峰爬到墨峰有两个办法可行,一个是先爬到山顶,翻过驼峰再从墨峰自上向下寻找岩洞,这样相对比较安全但是费时间。另一个办法则是直接从驼峰山腰处横向穿到墨峰,这中间有一处比较陡峭的岩壁,自然比较危险但却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经过商量我们决定採用第二种办法,一是为了节省时间二是为了节约体力。 上山前我对大家说:“都小心着点啊,这次要是掉下去可不一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胖子一边向上爬着一边问我说:“诶,你说他们当时打狼用的是什么傢伙?那时候有枪吗?” 我回答说:“那位大爷只说这打狼的事情发生在早年间,也没具体说哪个年代,虽知道那时候有没有抢?不过据我所知,这没抢也有没抢的打法。” 胖子歪过脑袋:“怎么打?” 我脚下没停,一边继续向上攀登着,一边回答胖子的问题。 “这狼的反应速度是非常快的,而且非常敏捷,善于躲闪,用一般的办法打不着不说,就算打着了只要这一下没把它打死,那狼就能在瞬间冲到你面前一口咬住你的致命要害。有些狡猾的狼甚至能故意卖一个破绽给你,为得是给自己争取这致命一击的机会,所以打狼必须讲究一招制胜。” 胖子说道:“那听你这么说,这狼还懂得欲擒故纵的兵法?” “这还真就让你说对了,当年成吉思汗厉害吧,蒙古人的铁蹄踏遍了大半个欧洲,据说他打战的本事就是跟狼学的。” 胖子听的心里痒痒的,说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怎么打吧。” 我笑笑说:“再兇勐的动物也有他的弱点,这狼的弱点就是他的腿,狼腿的腿骨是很细的,比一般的狗都还要细些,这也是他全身最脆弱最不禁打的地方。藏民们打狼就是拿着长长的套马杆子专敲狼腿,一敲就断。虽说这一下打不死,可断了腿的狼那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样,没什么可怕的了。”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接着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你知道打狗怎么打吗?” 我摇摇头问:“怎么打?” “敲鼻樑,嘿,我跟你说这办法百试百灵,潘爷我从未失手,下次想吃狗肉了就来找我,那味道我跟你说,真叫一个香啊。”说着咽了一下口水。 我说:“你小子可有点公德心吧你,狗那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你也下的去手?” 胖子强词夺理道:“这有什么,这鸡鸭牛羊都是生命,你不也天天再吃吗?”此言一次,胖子瞬间成了人民公敌,立刻遭到了于婷和当归强烈谴责。 一路上聊着天我们就上了驼峰的山腰,并开始横向向墨峰爬去。在山脚下往上看的时候就觉得挺陡的,可亲身站在这山坡上那可比在下面看的时候还要陡的多。二娃子虽说身上有负重,可毕竟是从小在农村长大,走惯了山路,老顾自然也不在话下。 第75页 二娃子一马当先在前面披荆斩棘,老顾则是在队伍的对后头垫后,我们排成一熘相互扶持着跟着二娃子踩出的脚印艰难的前行。 随着山路变的越来越陡我们也就顾不上说话,各自专心的注意着自己的脚下。 好不容易才爬过了这一段陡坡,前面的山路开始变的平坦了一些。待我们到了墨峰山腰处的时候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黝黑的洞口。这洞口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还隔着一段更陡峭的崖壁。 胖子问:“是不是就是那儿?” 我看了看说:“估计就是,这里抖得很,大家小心。” 说完我们面朝着崖壁,身体尽量贴近山体,双手紧紧扣着石缝,侧着身一小步一小步慢慢的移动着。 这时我踩到了一块碎石上,突然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离开崖壁,还好我手指头紧紧的扣住石缝,才没有跌落下去。而那块碎石从山坡上滚下,径直落入了湖中。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总算是安全爬过了这段峭壁,回过头去看看都不禁一身冷汗。 来到洞前,看这洞口不大也就一人多高两米多宽的样子,洞里漆黑一片。我们各自拿出了头顶矿灯套在了头上。 胖子看着当归说:“呦,这楚老闆带上这矿灯也宛然一副煤矿工人的样子嘛,哈哈,就是白了点要是再黑一点那就更像了。” 一旁的二娃子被胖子逗得直乐。 打亮了矿灯我们往洞里面走着,刚往里走了几步,我发现这脚下的地面不平,整个人微微的向前倾。看来这山洞并不是水平的,而是有个坡度略微的向下。这洞还是挺深的,说上一句话要等上老半天才能听到远处反弹回来的回音,遥远而空灵。 第四十一章 蝙蝠洞惊魂 我们一边往里走着一边上下左右的观看,这岩洞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温度比洞外要低许多,进洞之后明显感觉到后脖颈一凉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而且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这八月份的天气我们身上都穿着单衣,加上刚才攀登峭壁个个累的浑身发热,到了洞中之后冷不丁的一凉下来,到颇有些不适应。而这凉飕飕的感觉也让人的心头徒然增填了一丝诡异。 这时听到胖子说:“于婷妹子,你要是害怕就拉着我的手走。” 虽然胖子说的很轻,可在这洞里听起来却十分清楚。 于婷冷冷的回了一句:“用不着。” 我心里暗笑,胖子讨了无趣就没再说话。 我四下里仔细观瞧,发现这脚下的地面还算是平整,并不像是天然的,但洞壁上却丝毫没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一切又都显得那么的自然,一时看不出这洞穴究竟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凿的。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洞深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我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立马停住了脚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这个声音。 胖子说:“什么动静?” 当归说:“这洞里不会有人吧?” 可这黝黑的洞里除了我们的头顶矿灯之外没有一丝亮光,又哪来的人呢?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 这时,胖子颤巍巍喊了一声:“谁啊?” 刚开始并没有听到回应,可过了一会儿之后,也同样从里面传来了一声“谁啊?” 我们听到先是一惊,胖子这傢伙已经转身准备逃跑,我一把拉住他说:“别慌,这只是你的回声。”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那噼啪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似乎马上就要到了。这时在矿灯光线的最远处一团黑影向我们扑了过来。我仔细一看,这是一群蝙蝠,拍打着翅膀黑压压的向我们快速的飞过来,并从我们头顶掠过。 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拿包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并喊了一声:“保护好头。” 话音刚落马上我就感觉到蝙蝠撞击在包上的冲击力,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阵阵唿啸而过的风声。 待响声离我们远去的时候,我慢慢的放下了包,抬起头向前后看了看,说道:“起来吧,已经飞走了。 我看着于婷问道:“没事吧?” “没事。” 一旁的胖子说道:“我有事。” 我回过头一看,胖子的左脸颊上粘一坨黏煳煳的稠状物,还散发着恶臭,不用说那肯定就是蝙蝠屎了。 看着他那狼狈的模样我不禁笑出了声:“胖子,你小子运气不错,看来是要走运喽。” 胖子一边拿纸巾擦着那污秽之物一边愤愤的说:“你少说风凉话啊,我这就够倒霉的了。” 我接着说道:“胖子,这蝙蝠屎可不倒霉,这蝙蝠本来就是福气的象徵嘛,你中了这蝙蝠屎可比踩狗屎还要走运的多呢。” 胖子一挥手说:“去去去,这蝙蝠屎运啊,谁爱走谁走,潘爷我不稀罕。” 处理往脸上的东西之后,我们又接着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 走不多时,突然听胖子喊道:“快来看,这里有字。” 我一听立马一个箭步冲到了胖子跟前,其他人也跟着围了过来,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这岩壁之上刻有文字。 这文字刻得不深而且非常模煳,我数了一下一共只有七个字呈竖向排列,前三个字非常模煳无法辨认,接着往下看,只见后面四个字刻的是“…到此一游。” 第76页 原来,是哪个游客在这里留下的签名留念,害我们白紧张一场,不禁大失所望。 当归说:“胖子兄弟,麻烦你下次看看清楚再说嘛,害我刚才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胖子气愤的说道:“这是哪个不讲功德的在这儿乱涂乱画。” 我们继续向前走着,一直到了岩洞的尽头。尽头处要跟宽敞一些的高度也偏高,但是四周依然都是石壁,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更没有我们想像的郇王墓的入口。 当归对着岩壁懂摸摸西敲敲,企图从中找寻出什么密室暗门之类的机关。 可就在这时,除了当归敲击墙壁发出的叮叮噹噹声之外,我依稀听到另了一个声音,就像是某种动物悲惨的嘶叫声,我心头一惊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动物。 我对当归说:“先别敲了,仔细听。”说完我竖着耳朵仔细的倾听。可那声音消失了,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难道是我听错了? “疯子,你这是让我们听什么啊?”胖子问。 我又听了一会儿,确实没有,说道:“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怪吓人的。” 说完他们也学着当归的开始敲击着墙壁。可随着敲击声响起,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我使劲晃了晃脑袋,确实是有动物的嘶叫声,这回我听的真真切切。 “别敲了,确实有怪声。” 他们再次停止的敲击,屏住唿吸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这时,非常清晰的一声嘶叫传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胖子说:“这是,这是什么声音?”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是一声。 “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声音。” 胖子吃了上次的亏,此时已经卸下背包拿在手里随时准备自我防卫。 这声音不像上次那么幽远,听上去仿佛就在耳边,开始只是零零散散的几声,可紧接着就好像起了连锁反应似得,叫声越来越密集。再加上这山洞里的回音清晰,霎时间变成有无数个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来回萦绕在我们头顶,甚至你能感觉到那声音似乎是贴着你的耳朵响起的,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耳朵。可这四下里却并没有任何东西出现,这只闻其声却不见其形,着实让人不寒而慄。 我看他们个个面露惧色,甚至胖子的双腿都已经开始有些发抖了,“妈呀,这到底是什么在叫啊?” 就在此时,听见二娃子突然喊了一声:“狼” 我顿时头皮一麻,感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又听胖子也喊了一声:“有狼,快跑。” 话音未落,大家都撒开腿就往外跑去,我也是一把抓过于婷的手拉着她就向洞外狂奔。二娃子这回学聪明了,丢下了重重的背包,头也不回,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们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了洞穴,再加上是上坡,所以跑出洞口之后个个都累得不行。我回头一看,后面并没有狼追出来也没有其它任何动物的踪影。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问胖子道:“胖子,你看到狼了?” 胖子双手撑着膝盖摇了摇头说:“没看见。” 我一听,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呵斥道:“没见着你瞎喊什么?” 胖子说:“我听见二娃子喊,我也跟着喊了一声嘛。” 我又转过头问二娃子:“二娃子,你看见狼了?” 他也是摇摇头,支支吾吾的说:“没,没看见,我听见了,那确实是狼叫声。” 闹了半天谁他们也没看见狼,不过这声音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此时于婷想了想说:“看来那老伯说得是真的,这洞里确实有狼叫声。” 二娃子问道:“这没有狼,哪来的狼叫声?” 胖子说:“难道是那些惨死的狼阴魂不散,做了鬼也要护着郇王墓?” 我听完之后说道:“别瞎说八道,哪有什么鬼。” “那这没有狼却有狼叫声,不是鬼是什么?” 胖子这么一问,我也一时回答不上来。这现象确实让人无法解释,总不可能是我们集体出现了幻听了吧? 这时于婷开口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上世纪在美国的一个镇上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本来镇上有一座钟楼,每天十二点的时候钟声都会准时响起,后来在一次战争中钟楼被炸毁。可是那里的居民还是时不时能听到钟声。之后有一位科学家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研究才破解了这个秘密,原来是这镇上有一座磁铁矿山,由于磁场作用所以这钟声被磁铁矿收录了下来,并且时不时的会被释放出来,我估计这山里可能就含有磁石或是磁铁矿。” 听于婷这么一说,大伙儿紧张的心情也都略微平復了一些。 胖子听后点点头说:“这齣过国的就是不一样,见识广。” 我说道:“少拍马屁,既然知道原理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你进去把刚才丢在里面的装备拿出来。” 胖子一听说进洞,又紧张了起来,说道:“二娃子丢的装备,你让我进去干嘛?” “谁让你跟着瞎喊的,你和二娃子一起进去,好有个照应。” 第77页 胖子头一歪说:“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看着胖子说:“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懂不懂?” 胖子无奈只好起身,进洞前还贫嘴道:“于婷妹子,我要是进去了出不来,你记得逢年过节来看看哥哥啊。” 于婷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胖子和二娃子俩人进了山洞,慢慢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归笑着跟着我说:“你这个胖子兄弟可真有趣。” 我回答道:“他就那样儿,从小就没正形。” “不过刚才可是把我吓死了,万一真要有狼那我们可就成了美味的午餐了。” 我笑着说:“我们啊,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正说着呢,突然听到胖子在洞里大叫一声:“疯子,快来啦。”这声音听起来是遇到危险了。 我心想不妙,其他人也都惊得站了起来。我顾不得去想他们在洞里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洞穴,其他人见我进了洞也纷纷的跟着跑了进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别慌,我们来啦。” 当我跑到胖子跟前的时候,他正看着我们笑的前仰后合。一旁的二娃子则是露出了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尴尬表情。 我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子在耍我,我一下子从惊恐转变为愤怒,狠狠的朝胖子的屁股就踢了一脚,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当归说:“哎呀,胖子兄弟,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的嘛,吓死人了。” 胖子捂着屁股收住笑声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你看。”说着往地上一指。 我顺着胖子的手指看去,地上不是别的正是那种蓝底金边的菸头,而且还不止一个。 一种不祥的预感霎时间笼罩在我的心头,我们先后在西山东面的山脚下,茅草屋的旁边,还有这漆黑的山洞里都发现了这种菸头,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也更加让我怀疑还有另外一拨人也在寻找郇王墓。 第四十二章 神秘人的出现 这菸头的再次出现进一步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断,原本以为我是多虑的他们,此刻也都开始担忧起来。 当归看着这些说:“这菸蒂,怎么到处都能见到啊?” 胖子看了看我说:“我看啊,八成是让你说中了,在这山上还有人和我们一样也在找郇王墓。” 我回答道:“来者不善,看来我们是遇到对手了。” 这下当归有些着急了,说道:“这可怎么办?我们必须得赶在他们前面才行啊,要不然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说道:“先别急,事情可能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有一种预感我们会在找到郇王墓前,先跟这伙人遭遇。你想,这两拨人终日在山上转悠,碰上的可能性是极大的。那天兆域图丢失又加上在草棚边发现菸头,这说明他们已经发现咱们了,只是不愿意出来照面吧了。” 胖子听后说:“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假如兆域图真是他们拿得,那我们可就没什么优势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觉得事情不妙。我们把他们是为对手,那同样他们也会把我们看做敌人,而这伙人的来歷和底细我们却一无所知,他们是否会对我们不利,这还是一大个问号。本是一次单纯的寻墓行动,如今却有可能会演变成两伙人夺墓,那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这时于婷开口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觉得我们应该变被动为主动,想办法得知他们的来歷才行。” 我回答道:“你说得是挺有道理,可是仅仅凭藉这几个菸头,我们也无法推断这伙人的下落啊。” 于婷说:“我们没见过他们,不代表其他人也没见过。” “其他人,什么意思?” “我们第一次来时就在山脚下见到了菸头,这说明他比我们先来的这里,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在这山上找了一段时间了,说不定,常在这田间劳作的人,有可能遇见过他们。” 我想了想问道:“你是指那位老伯?” 于婷点点头说:“没错,只要他们在这一带频繁活动过,那么很有可能和那位老伯见过面。” 当归这时说道:“陆风,我看于小姐分析的挺有道理,不如我们去问问那位老伯,说不定真能从他那里知道点消息。” 我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好,那我们现在就下山去白丕村。” 说罢我们一行人按原路下了山,其中的艰辛不多说,到了山下之后便直奔白丕村。 进了院门,只看见香儿一个人在院子里玩耍,我问道:“香儿,你爷爷呢?” 香儿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说:“爷爷,下地干活去了。” 我一听,心想这一路上尽顾着赶路也没往田间地头看看,或许和那老汉失之交臂了。于是赶紧又折返回去,寻找老汉。 几经寻找,最后还是在草棚里见到了老汉。他正坐在草堆上抽着旱菸休息呢。见我们过来,急忙开口说:“是你们啊?这山上都玩好了?” 我笑笑说:“玩好了,玩好了。” “那山洞去过了吗?” “去过了,那里面跟您说的一样,还真有狼叫声。” 第78页 老汉一听瞪大了眼睛说:“你们听到了?” 胖子接过话说:“可不是吗?那叫声真是悲惨啊,可把我们吓的够呛。” “那你们可真是有缘人啊,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就也只是听人说过而已。” “是吗?那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说着,我慢慢的开始切入正题,问道:“大爷,这西山岭平时来玩的人多吗?” 老头摇摇头说:“不多,很少有人到这山上来,这儿交通不方便,镇上早就说要在这修路,说了好些年了也不见动静。” 我说:“那最近这段时间您有发现什么生人在来这里玩没有?” 那老汉一边往烟锅里面塞着菸叶,一边说道:“前些天,倒是有这么两个年轻人来过,也跟你们一样,背着大包小包说是来山上观光旅游。” 听这老汉这么一说,我心里琢磨着八成就是他们。 我接着问说:“你说的这两个人多大年纪?” “年纪一个看是去和你差不多,另一个要比你略微大一些”说着老汉摇头笑了笑,“这两个人啊,可真够倒霉的,昨天我还看见他们在泪水湖前面转悠,我问他们怎么还在这儿?他们说,上次来的时候在这湖水里洗手,不小心把一只金表掉进湖里了,正着急想办法捞呢。我就劝他们还是别捞啦,这湖中央水可深得很,而且不干净。” “不干净,什么意思?” “怨气太重啦,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打狼的事吗?”我点了点头,老汉接着说:“听老辈人说,那时候打死的狼全都丢进了这湖里。这湖底是一片狼骨头啊,早些年有人来这湖里钓鱼还钓上来过呢,就连水牛都不敢在这河边喝水。”说着老汉摇了摇头,露出了意思惊恐之色。 听老汉这么一讲我们个个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起当天能从这湖里全身而退真乃是万幸啊。 我接着问:“后来,那两个人找到表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见他们不听劝,也就没再搭理他们,毕竟这事说多了也不合适,免得他们误会我老汉,另有企图。”说到这儿,他疑惑的问:“你打听他们干嘛?你们认识?” 我连忙摆手道:“不认识不认识,就是好奇随口问问。”我急忙岔开话题说“哎呀……这么好的风景,不开发旅游区是在太可惜了。” 老汉嘬了几口烟说:“我们庄稼人啊,就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只关心是不是丰收年。你说的什么旅游区什么的,不懂。”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草棚外有两个人影晃动,老汉拿烟杆一指说:“诶,不就是他们俩吗?” 我转过头一看,只见草棚外站着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顶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人都是中等身材皮肤偏黑,各自身上背着一个大登山包,包里鼓鼓囊囊的看上去还挺沉。奇怪的是两人的头髮都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出来一般。更令人不解的是这俩人见到我们时都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被老汉这么一喊才站住了脚。 老汉问道:“怎么,表捞到了吗?” 这俩人的眼睛在草棚里四下游走着,听老汉这么一问,其中一人答道:“哦,没…没捞着。” “小伙子,你们就听我老汉一句劝,金表也好银表也好,这钱财都是身外物,我劝你们别再捞拉。”老汉说的语重心长,颇为诚恳。 另外一个岁数小一些的,僵硬的咧了咧嘴说:“不捞了不捞了,丢了就丢了,我们认倒霉。” 说罢,两人就转身离开了草棚,刚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见我们都盯着他们,便急忙转回了目光顾自己朝前面走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俩人十分可疑,很有可能就是那丢下蓝色菸头的人。 胖子凑到我耳边说:“我看这两个主,不一般。” 我点了点头,并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小声一点。 这时那老汉站起身说:“天色不早了,该回去给香儿做饭了,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上家里吃个便饭吧。” 我刚想说不用了,可胖子抢过话说:“那太好啦,我可好久没吃农家菜了。” 我一听胖子的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再推辞,就只好说:“那我们就打扰了。” 心想这样也好,说不定可以在老汉那里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说罢我们跟着老汉又再次来到了他家里。香儿见我们跟他爷爷回来显得很高兴在院子里一蹦一跳的。 于婷逗着香儿玩儿了一会儿,老汉一个人忙里忙外已经把饭菜弄好了。端到院子里,大大小小的碗碟摆了一桌,当中还摆着一只鸡。 老汉笑笑说:“没啥好东西,都是自家地里摘的菜,和餵养的土鸡,你们趁热吃。” 当归说:“您太客气了,您这桌菜可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在城里那是有钱都买不到啊。” 老汉听后笑着说:“不嫌弃就好。” 我开口问道:“大爷,我上次听您说,香儿是跟着您和她奶奶的,怎么不见他奶奶啊?” 老汉放下菸袋子,嘆了口气说:“他奶奶到城里去照顾香儿她妈去了。她妈大着肚子马上就要生了。” 第79页 “那这可是好事啊,您怎么唉声嘆气的啊?” “这添丁进口是件好事,可就是苦了香儿这丫头了。农村人嘛,都想要个男孩,再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就这样断了香火不是?头胎生下香儿是个女娃,所以就一直没给香儿上户口,为的就是能再多生一胎。” 香儿虽说年纪还小,此刻似乎也明白自己的委屈似得,默默的低着头扒着碗里的饭。于婷摸了摸香儿的脑袋说:“大爷,这样可不行,没有户口那就是黑户,到时候上学什么的都会很麻烦的。” 老汉点点头道:“是啊,要说这香儿也是到了该上学的时候了。等她妈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再托托人,想想办法把这户口补上。”说完老汉又长嘆了一口气,“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们尝尝自家酿的酒。”说完起身进了屋从酒缸里舀了一壶酒出来。 “来,都尝尝。”说着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 这酒虽说有些浑浊,但是倒在杯里酒香四溢。胖子端起酒杯砸吧了一口说:“恩……香。老爷子,你这酒酿得可真不错啊。丝毫不比那些名酒差,我喝着,有点正宗山西汾酒的意思。” 老汉笑了笑说:“哪里啊,我这就是自家的土酿,哪敢跟人家好酒比。” 当归喝了一口之后,也是连声称赞。 老汉笑着摆了摆手。 我举起酒杯也抿了一口,确实是醇香无比。 其间,我们和老汉闲话家常,但是并没有探听到和郇王墓有关的事情。 吃完饭后,我说:“大爷,给您添麻烦了,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了。” “好好,你们都忙,我就不留你们了。要是下次想喝这酒了,就再过来。” 我和香儿说了声再见,沖老汉摆了摆手就出了院子。当归趁他没注意,悄悄的在碗底压了二百块钱。 出来之后当归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叫车来接。我一把拦住他说:“先别打。” 他们都不解的看着我,我说:“我们得到草棚去一趟,我总感觉,干才碰见的那两个人十分可疑。” 胖子说:“那两个人是有些不对劲,但是我们现在去草棚干嘛?”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俩人见到我们的时候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之后目光就在草棚游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胖子摸着下巴说:“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们走后还回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呢。” “所以,我们现在马上回草棚,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第四十三章 草庐遇凶 这时天色已暗,星星也已经出来,这农村的夜晚虽说没有路灯,当是星光灿灿丝毫不影响走路。我们来到了草棚,还是我们离开时的样子,看来那两个人并没有回来过。 我说:“大家四下找找,看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 说罢,我们四下里都翻了一遍,最后在角落的一堆烂稻草里发现了一只旅行包。我拨开稻草拿出旅行包拉开拉链一看,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里面装的不都是别的,全都是盗墓的工具,二娃子身上背的东西这里面大部分都有。 我果然猜的没错,如此一来之前所有的推测此时都可以确定。 于婷看着这堆东西问道:“他们的装备都在这里,那他们身上背着的是什么?” 经他这么一问,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这盗墓发冢通常要翻山越岭,那都是得轻装上阵,尽量能少带点东西是最好的,他们只有两个人怎么会带这么多东西呢? “哎呀,不好。”当归突然叫了一声“他们不会是已经找到了郇王墓,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了吧?” 胖子也瞪大了眼睛说:“难道他们今天身上背着的就是从墓里盗出来的宝贝?所以一看见我们就想躲闪。” 当归此时已经急的顿足捶胸,连声叫苦。 我想了想说道:“都先别着急,这都只是推测而已,我觉得他们应该还没得手。” 当归急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他们的工具都在这里,那他们拿什么挖墓?总不可能用手刨吧?” 听我这么一分析,他们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我说:“快仔细看看这包里,有没有关于他们身份的东西。” 我们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除了一些应用的工具之外,并没有什么能说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不过在这堆东西之中有一样特别之物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一只手套,但不是一只普通的手套。这只手套只有只有三个手指,无名指和小拇指是没有的。更不同寻常的是这只手套全部是由细小的钢片制成,拿在手里除了分量比较沉之外,就仿佛是绒布做的一样,垂顺柔软。 “这只破破破烂烂的铁手套,有点意思啊。”胖子说着就把那手套带在了左手上,并四下寻找说:“怎么就一只,右手的呢?” 我四下里看看,这包里确实就只有这么一只手套。 突然我脑中一闪,我依稀觉得这只手套曾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回想,想起前年我们和于教授参加的一座古墓发掘,当时在发掘中就在墓里发现过一只这样的手套。 第80页 想到这,我不禁言语了一句:“这手套,我见过。” 胖子忙问:“你见过,在哪见过?” “两年前我和于教授参加过一座古墓发掘,这座古墓位于河南郊县一个叫前坟山的地方,由于村里要修马路,需要从这山包的边上穿过,挖掘机在作业时发现了这座古墓。马上通知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对现场进行了保护。并且邀请于教授担任考察组组长,我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当时在清理封土堆的时候发现这座古墓的墓室保存的十分完好,并没有被盗墓者关顾过的迹象。可经过两个多月的发掘之后,发现这墓室里除了墓主人的棺椁之外,其他随葬品全都不知所踪。但从出土的文献来看,这墓室里应该藏有大量的陪葬品才是。 这墓室完好,墓门紧闭,但是墓内却被人搬的空空如也,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后来考古队打开墓主人的棺椁,确认了墓主人就是晋朝的末代皇帝,晋恭帝司马德文。但令人奇怪的是在这墓主人的棺椁里发现了一只和眼前这只手套一样的,三指的铁甲手套。 当时专家组的成员个个都困惑不解,这三脂的铁甲手套在歷朝歷代的陪葬品中都没有发现过,这还是属于头一回发现。 后来专家们专门针对这个手套进行了全面的鑑定研究,最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件现代制品,其年代不早于民国时期。 民国的东西出现在晋朝古墓里,那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盗墓贼留下的东西。但至于盗墓贼为什么盗空了墓中的东西却唯独没盗这棺椁,并且还把一只手套留在了棺中,这其中的原因不得而知。 手套鑑定结果一出来,整个考古界都为之震惊,以往在古墓发掘中发现墓葬被盗掘过那是很正常的,甚至有十墓九空的说法。但像这样诡异的盗墓手法确实见所未见,墓室完好无损,盗墓者是怎么进到墓中又是怎么把东西从墓里面取出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由于这盗墓手法之高明,让人匪夷所思,当时甚至有人称其为“鬼盗”。 胖子一听,不由得一惊,问道:“鬼盗?” 我点了点头:“这盗墓者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就犹如鬼魅一般,所以称其为鬼盗。后来公安部门介入调查,可一直没找着线索,也就不了了之。可这手套,竟然会在这里出现,看来这两人来头不小啊。” 胖子端详着手上的这只手套,就在这时从草棚外闪进两个人影,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其中一人就一把抓住了胖子的左手手腕。 这看似随意的一抓一拿之间,使得是擒拿中反关节的手法,胖子一声惨叫腕子差点没被掰断,丝毫没了反抗的能力。 胖子痛苦的呻唤着说道:“哎呦……你们他妈是谁啊,干嘛掰我腕子?” 这时另外一个人也已经迅速的从地上捡起了一支探针顶在了我的胸口,冰凉的针头已经透过衣服扎在了我的皮肤上。 其余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当归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只听见那人喊了一声“都别动。” 说着手上又加上了几分劲道,这一下把胖子疼是嗷嗷直叫,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这时我才看清这俩人,就是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两个人,只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我一时没认出来。 那人不紧不慢的从胖子手上扒下了那只铁甲手套,紧接着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三尺浅滩过龙舟。” 大伙儿都听得摸不着头脑,我一想,这肯定就是道上的黑话暗语啊。他这是在试探我们呢,可是我对这黑话丝毫没有半点研究。谁又能想到我这纯正的学院派有一天也会遇上这些江湖乱盗呢。 此刻我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就没有跟于教授学上几句呢,据我所知他在这方面可是很有研究的。 他见我们没反应,表情变的更加难看了。我心想不好,难道对不上暗语他们就要下杀手?这些亡命之徒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于婷开口说了一句:“不是龙王不探头。” 那人听后先是一愣,接着上下仔细的打量着于婷。接着说道:“碰见龙王点几柱香?” “三只清香,两短一长。” 那人听后撒开了胖子的手腕,胖子一个踉跄,扑到在了地上,爬起来之后,破口大骂道:“你们他妈是干什么的,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 那人并没有理会胖子的谩骂,而是径直往于婷跟前走去,一拱手问道:“姑娘,尊姓大名?” 于婷被他这么一问,颇有些不知所错,定了定神之后说:“我叫于婷。” 那人一听皱着某头想了想,慢慢的说道:“姓于?这江湖上没听说过啊。” “我不是你说的江湖上的人。” 那人疑惑的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行当的暗语切口?” “这是我爸教我的。” “那请教令尊的名讳是?” “我爸叫于醒。” “于醒?”那人低头仔细思量了一番说,“我熊武十二岁入门到现在二十多年,在这盗墓的行当里不论南北,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都认识,可从来没听说过这里面有姓于的啊。” 第81页 我一想,他没听说过那太正常了,于教授是搞古墓研究的大学教授跟他们这些匪盗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心想跟这些江湖人打交道反而不能太客气,我壮着胆子模范着他说话口气,“这位大哥,你这么做也太不仗义了吧?” 那他人听我这么一说,勐的一回头瞪着我说:“不仗义?怎么说?” 我说道:“你先是拿了我们的图纸,现在又出手伤人,这可有违江湖上的规矩啊。” 那人一听笑着的说:“你又不是道上的人,我跟你讲什么规矩道义。” 胖子揉着手腕说道:“谁说我们不是道上的人,你上北京潘家园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我潘大海潘爷?” 那人笑笑说:“哈哈……什么胖爷瘦爷的,就凭你们这么几个外行人也想进这郇王墓?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一听,心想这人是有备而来,事先知道这山里埋得是郇王墓。 胖子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进不去?” 那人回答说:“想当年,在盗墓这个行当里大名鼎鼎的阴阳眼蔡半仙也没能从这墓里出来。就凭你们?也不怕让人笑话。” 我一听,不由得心头一惊,问道:“你知道蔡半仙?” 那人听我这么说也是一愣,问道:“这么说,你也知道?” 胖子接过话道:“当然知道,这蔡半仙还是我们亲戚呢。” “亲戚,什么亲戚?” “那是于婷的太姥爷。” 那人回头看了看于婷,接着问胖子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哪来的兆域图?” 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之后,朝他的手下挥了挥手,他手下就把探针从我的胸前拿开。 第四十四章 熊氏传人 那个叫熊武的说道:“那这么说,咱们之间还是有些渊源。”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听得一头雾水,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能和我们有什么渊源? 胖子愤愤的说道:“少在这乱攀关系,我们从没见过你,跟你能有什么渊源?” 那人笑笑说道:“蔡半仙有个同门师兄,你们知道吗?” 我仔细一回想,于教授生前确实说过,蔡半仙有一个师兄好像叫熊瞎子。我说道:“当年和蔡半仙一起拜师的确实还有一个叫熊瞎子的。” 听到从我口中讲出熊瞎子,他是彻底的相信了我们,说道:“不错,我就是熊瞎子的曾孙,也是他的第三代传人。” 一旁的当归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说:“哎呀……那真是大水沖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这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嘛。” 熊武转过身对于婷说道:“没想到这蔡半仙在世上还有后人,那这位于小姐一定是精通阴阳风水,堪舆之术啦?” 于婷急忙摇头说:“这个我不懂的。” 那人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哦,我给忘了,蔡半仙死在了墓里,这看风水的手艺还没来得及传下去,实在是可惜啊。” 我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对蔡半仙的事情这么了解?” 他回答道:“蔡半仙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在盗墓圈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现在知道的人不多了。” 我说:“你既然是熊瞎子的传人,那堪舆之术想必一定是高深莫测啦?” 那人摇摇头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年我曾祖和蔡半仙一同拜师学艺,但是两个人所学的侧重不同,蔡半仙精通于寻龙点穴之术,而我曾祖则是擅长于破解机关暗锁之道。这也是他们师傅的心计,将两项技术分开教授,为的就是让他们都只能学成个半桶水,将来不会抢他的饭碗。” 说着他摇了摇头:“也正是应为这样,蔡半仙凭藉自己的阴阳分水术找到了郇王墓,可他却破不了这墓里的开门机关,最后只能死在这墓中。我曾祖得知这件事后,本想到这墓里请出蔡半仙的尸骨好好安葬,可奈何他不善于堪舆之术,根本找不到这郇王墓的位置。” 听完之后,我才知道蔡半仙还有这么一段学艺的故事,估计这事连于教授甚至于铁生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于婷说:“虽说于小姐没有继承祖上的手艺,但从辈分上论起来我们也算是师兄妹,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于婷问说:“身么交易?” “你们负责找墓,我们负责来破解这墓室里的机关。” 我和当归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应答。 胖子想都没想就说道:“用不着,进郇王墓我们自己就可以。” 熊武接着说:“假如你们以为只要找到郇王墓就大功告成那就大错特错了,就算你们能进到墓室里,那也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这墓室中一定是机关重重,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危险的多,如果不跟我们合作,你们也别想从这墓室里全身而退。” 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个难题,假如这郇王墓就这么让他们也分上一杯羹,确实有些不甘心。但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墓室中少不了机关暗锁,我们之中有没有精通此道的人,即使找到墓室估计也难以确保自身的安全。 第82页 当归走到我身边说:“陆风,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和当归出了草棚,此刻外面已是明月高升。当归说:“陆风,你觉得这人可不可靠?” 我想了想说:“不好说,不过他说的话倒是不无道理,这墓室里免不了有机关暗弩什么的。虽说我有过发掘古墓的经验,但是那都是关明正大,大张旗鼓的挖掘的,这私自进墓我也还是头一回,这其中的道道也不是很懂啊。” 当归问:“那你的意思是和他们合作。” 我点了点头说:“事到如今只有合作,至少这样,我们就多了一个朋友,不合作,那么我们就多了一个对手。” 当归听后也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们要不要跟于小姐商量一下?” “不用,于婷的目的很明确,她只想找到蔡半仙的遗骨,所以和谁一起进墓,多少人一起进墓她根本不关心。” 商量完了之后,我和当归进了草棚。 熊武问说:“商量的怎么样啦?” 当归笑着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握起他的手说:“这个,人多力量大嘛,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熊武一听也是露出了笑脸,和我们一一握了握手。当他手伸到胖子面前时,胖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还对他刚才那一招心有余悸。 熊武哈哈一笑说:“这位兄弟,刚才对不住了。” 当归打通了电话,叫了车。我们连同他们两人一共八位分坐三辆车一起回到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我问于婷:“鼻涕虫,刚才你和他们对的那黑话,你是哪儿学的啊?” “我爸教的。” 我一听觉得有些奇怪“于教授?他怎么会教你这个?” 于婷说:“他小时候,是拿这个当儿歌教我的,我还一直以为这就是儿歌呢。” 我一听顿时无语,也真是为难于教授了,他一个整天只知道和古墓打交道的人,只身拉扯一个丫头长大不容易,甚至都把盗墓的黑话切口当成儿歌教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可笑的行为今天却帮了我们一把。 车子到了酒店,酒菜都已经准备妥当,欢迎新成员加入,喝上一杯自然是少不了的,我们各自入了座席。 当归开始发挥他在交际这方面的才能,举起酒杯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干杯。” 大家各自举杯,一饮而尽。之后我们各自做了一番介绍,熊武的那个手下名叫王斌。 王斌端着酒杯来到我面前说:“陆大哥,干才得罪了,我自罚一杯。” “不知者无罪嘛,以后就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了。” 胖子捂着手腕说:“我说这位熊哥,你的手劲可真大啊,我的腕子都快被你掰折了。” “胖子兄弟,对不住,我也自罚一杯。”说着熊武把杯里的酒一饮而空。 王斌说:“那是武哥已经手下留情了,就我们武哥这双手那可是跟铁钳子一样,威力无比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熊武的手,确实手指粗壮而且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说:“武哥,那只三个手指的铁手套很特别啊,有什么特殊的来歷吗?” 熊武回答到:“当年我曾祖和蔡半仙所拜的那个师傅,有两手绝活,一个是阴阳眼,一个是探地手。蔡半仙学的就是阴阳眼,专练一双眼睛,可以洞察山川水纹,辨晓吉穴凶宅。而我曾祖练得是探地手,勾抓点打,解锁破器,不仅要做到力道钢劲,而且还要练得双手如铜皮铁骨一般不惧怕疼痛。后来功成之后他特地请了一位铁匠打造了这双手套,带上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弹指一挥便可穿木碎石。” 他看我们个个眼光中都带着一丝怀疑,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于是拿起桌上一只二钱的陶瓷白酒杯,握于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勐的一发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酒杯应声而破。在场之人无不惊骇,这只有武侠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一幕,竟然在我们面前真实的上演了。 当归带头鼓掌喝彩道:“好,哎呀……真是大开眼界啊,熊武兄弟果然身怀绝技,佩服佩服。” 熊武摇摇头笑着说:“过奖了,雕虫小技而起,只可惜曾祖传下的一双手套如今却只剩下一只。” 我早就想问,可一只没好意思开口,听他这么说,我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两年前,我在河南郊县一个叫前坟山的地方参加一次考古行动,发掘的是一座晋朝的帝王古墓,最后在墓主人的棺椁之中就发现过类似的一只手套,从外形上看和你这只非常的相像,不知道和你这只手套是不是一对啊?” 熊武听后先是脸色一变,随即点了点头说:“不错,那次盗墓,我破解了墓门的机关进入墓室,搬空了里面的东西,最后只剩下墓主人的棺材没有打开,我开棺从来都不用任何工具全凭一双手。当时我双手扣住棺材盖板,勐地发力将销钉启开,可棺材盖板刚刚打开一道缝隙的时候,突然从棺中伸出一只手骨将我的右手紧紧抓住,并拼命的想把我拖入棺中。这一下让我始料未及,我赶紧坐在了地上,双脚撑着棺材拼命的向外拽着自己的手,可那股力量其大,虽说我臂力超过常人可还是慢慢的被他拖入棺中,最后无奈只有挣脱手套才得以全身而退,所以这手套就掉在了那具棺材之中。” 第83页 我说道:“原来,这名震一时的‘鬼盗’就是出自武哥您之手啊。” 熊武笑着摆了摆手道:“什么鬼盗神盗?我只不过是凭藉自己这双手解开了墓门的暗锁,出来时又把墓门重新关好,将盗洞重新掩埋罢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可惜,那次在墓里丢失了一只祖传的手套,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我心中暗自想到,打开郇王墓门的虎符被张大炮带进了墓中,长眠于墓内了。我正愁着,一旦找到墓葬,怎么打开门还是问题,虽说之前准备了炸药那是实在不得已才为之的下策。如今倒好,有了熊武这号帮手,就不怕墓门打不开了,看来这次和他们合作是选对了。 想到这,我试探性的问道:“这古时的工匠都是匠心独到,墓室门锁机关也是五花八门,不知道武哥是不是能尽数破解?” 熊武说道:“这古代墓门锁器虽说千奇百怪,但是原理都是大径相同。我十二岁跟随父亲练功,这么多年以来,破解的锁扣秘器不下千万,至今还没有我破解不了的死扣。只不过这古时奇人异士众多,工匠也都是匠心独具,某些上古秘器天下无人能解,也犹未可知啊。” 我想了想之后问道:“那这子母阴阳锁,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熊武听后,点头说道:“知道,这子母阴阳锁,锁分左右一阴一阳,需阴阳同时归位才能得以开启。此锁声称,非原配钥匙所不能解,天下无人能破。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可惜一直没有机缘遇见啊。” 说着,熊武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我一看不禁笑了笑,那烟正和我们前几次见到的一样。 我问道:“武哥,上次你拿了我们的图之后,有什么发现没有?” 熊武一听,尴尬的笑了笑:“上次确实是借了你们的图纸,但这图纸可是把我们害苦喽。” 第四十五章 湖底的秘密 我心想这傢伙倒是会说便宜话,分明是偷了我们的图纸却硬是说成了借。 我也笑了笑说道:“哦?武哥,这图纸怎么还给你造成麻烦了?” 熊武,唿出一口烟道:“那天我和王斌在墨峰上寻墓,原来还是大太阳,可突然间就乌云滚滚,下起了大暴雨。我们猝不及防一时没地方躲藏,就钻进了边上的一个山洞里躲雨。大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夜,我们就在冷冰冰的山洞里冻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早,我被山洞外哗啦啦的水声吵醒,走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山上的积水汇聚成了瀑布从山谷间流下。我和王斌见雨已经停了就爬下了山。到了山脚下,见这瀑布极其壮观,就想退到远处看个全景,于是一直退到了草棚前。无意间往里一看,发现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你们五六个人,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你们也是来找墓的。” 胖子插嘴问道:“你们能看出我们是找墓的?我们可都是个个长得一副良好市民的模样啊。” 熊武笑了笑说:“你们确实长得不像道上的人,但是有几个疑点,暴露了你们的身份。第一,我发现你们行李偏多,一般出来旅游的人带些食物或是户外用品那是正常的但都是非常精简,特别是来登山的,背着这么多的行李需要消耗巨大的体力这就极其不正常。还有就是你们六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本来没什么好怀疑,但是二娃子和老顾一看就知道和你们不是一伙的,应该是僱佣过来扛行李或是做嚮导的。所以我当时就怀疑你们是来找墓的。遇上对手我们自然要看个究竟,刚一进去就发现了火堆旁的图纸。我一看其中一张图纸上印有古文字,就立马收了起来。” 说着他举起酒杯站起身对我说:“不告而取,各位莫见怪啊,我自罚一杯,算是向你们赔罪了。” 我笑笑说:“现在我们已经一条船山的人了,不说这两家话。” 胖子接过话道:“我说,武哥,你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拿了我们的图纸,怎么还说我们害苦了你了?” 熊武摇摇头说道:“你们是有所不知啊,这图纸上的文字极其古老,我勉强认识几个。其中‘郇王’和‘六龙衔珏’这几个字看得尤为真切。我们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又勐然间抬头看了看眼前景象,山水从六道山谷中奔涌而下的水流注入泪水湖中,就犹如这四字所描述的那样,仿佛六条银龙俯冲而下争相抢夺碧玉一般的泪水湖。看到此情此景我当时猜测,这郇王墓的入口就在泪水湖底。” 我们听后都不禁笑了笑,显然他是对蔡半仙过去挖掘郇王墓的事情不够了解,可能也就仅仅是略有耳闻罢了。所以才不知道这郇王墓在山上,不在水中。 熊武接着说:“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我和王斌绕着泪水湖转了一整天,想着怎么下水找墓。最后决定去购买一套潜水的蛙人装备。我们之前倒也是玩过潜水,可仅仅是入门级的水平。我们潜入水底一看,发现这湖底是一片白花花的骨头,开始我心里还一阵窃喜,以为这些都是活人殉葬留下的遗骨,可后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骨头而是狗骨头。” 听到这里我和胖子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哪里是狗骨头分明是狼骨头,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并没有说。 我问道:“然后呢,在湖底有什么发现没有?” 第84页 熊武接着往下说,但是表情中略带着几分恐惧,“发现是狗骨头之后,我一想这古代倒是有拿狗殉葬的习俗,曾经在墓里也有见到过,但是从来没见过用这么多狗殉葬的。我们在湖底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后来在湖中央的位置发现有一处黑洞,当我们慢慢接近的时候才知道那黑洞原来是一处漩涡暗流。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水流不停的将我们往黑洞里推,越接近推力越大。最后我们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挣脱了暗流,保住了一条命。赶紧就浮出水面上了岸,本想回到草屋把下水前藏在草堆里的工具装备取走,可是偏巧碰上了你们和那老汉在草棚里坐着,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就只有假装路过,没往里进。” 这时于婷问道:“当时你们身上都背着大包,里面装的是什么?” 王斌开口说:“潜水装备呗,还能有什么。白忙活一场不说,差点把命搭进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他们这么一说,我又想起了那天的那个梦,虽说湖底没有黑龙却有一个比黑龙更可怕的暗涌漩涡。 熊武问当归说:“楚老闆,我听你的口音像是南方人吧?” 当归满脸堆笑的说:“没错,我是台湾人。” 熊武一听觉得奇怪:“哦?你是台湾人,那怎么会和陆兄弟他们碰在一起?” 当归把事情的前后大致跟熊武讲述了一遍。 熊武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说道:“看来那真是缘分啊,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註定,我们要走到一起,共同打开这郇王陵墓。”说完哈哈大笑。 又聊了一些闲话之后,酒席就结束了,当归给他们分别安排了房间,各自回去休息了。 我刚回房不久,胖子过来敲我的房门,一进来就神神叨叨的说:“疯子,你觉得熊武和王斌这两个人可靠吗?” 我想了想回答道:“这种混迹江湖的人,我也没接触过,不过凭我的直觉,应该没什么问题。” 胖子可能是手腕被熊武掰过的原因,所以对他还是心怀芥蒂,说道:“我看咱们得多留一个心眼儿,你是在大学里呆久了,不知道现在的世道险恶。万一这熊武利用咱们找到郇王墓之后起了歹心对我们下黑手怎么办?” 胖子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点了点头说:“你的担心是对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确实得留一个心眼儿,明天也悄悄的跟于婷当归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注意着点。” 胖子跟我聊了几句之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我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和往常一样先到办公室集合。原本六个人的队伍现在变成了八个人。 本来按常理说,无论是论经验还是手段,熊武都要胜出我许多,我本应当将这队长的位置拱手相让,可想起昨晚胖子的那番话,又觉得有些不妥。我们一群人都听熊武的指挥,万一他真有歹心,那我们就会很被动。 于是我说道:“武哥,我们这个团队里不分大小长幼,无论什么事都是大傢伙商量着来。” 熊武笑笑说:“这样好啊,我就是喜欢这民主的团队。” 我也陪着笑了笑,问道:“武哥,对郇王墓的具体位置您有什么看法吗?” 熊武摇摇头说道:“我和王斌在这山上转悠了小半个月了,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把北边的驼峰和墨峰都找过了,还有这泪水湖底也是,但都是徒劳无获啊。” 我说:“南头的白峰和青峰我们也都找过了,也是没有。这南北两头的四座山峰都没有,那看来这郇王墓极有可能在中间的三座山峰上。” “那也不一定,有可能我们之前在找的时候疏漏了也说不定。千万不能盲目的排除,往往你越觉得不可能的地方就越有可能。” 胖子说道:“那找你这么说,我们之前找过的山峰还不能排除,那以前的工作岂不是都白费劲了?” 熊武回答说:“找墓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记住一点,这墓总归是死的不会自己长腿跑了,无非是古人把墓室的入口设置在了极其刁钻隐蔽的方位罢了,只要方法得当,总归是能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依你的经验,你觉得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熊武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道:“还是不能盲目的找,这七座山头就凭我们这八双眼睛是不可能每个角落都不落下,还是得集中精力去可能性最大的地方仔细的搜索。” “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起初把目标锁定在白峰和青峰之间,后来又去了墨峰上的那个洞穴,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武哥,您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可能性最大?” 熊武默默的抽着烟,想了一会儿说道:“依我看,还是得从这兆域图入手,寻找下一个最有可能的目标点。” 说着,他拿过兆域图复印件看了看说:“这正面着一张印的是地宫内的布局结构,对我们前期找墓没有多大帮助,主要还是在反面的这张图上。” 我说:“我们之前也是这么推断的,可是这反面的铭文,现在已经证实的就只有‘白丕*冢’和这‘六龙衔珏’这两句,其余的意思都还一时无法参透。” 第85页 熊武聚精会神的看着图纸,突然问道:“你这两张图纸是列印的吗?” “是啊,我先是用数位相机拍下来然后在电脑上处理过之后列印出来的。” 熊武摇摇头说:“不对,不能用列印的。” “不能列印?” “没错,列印确实方便,但是容易丢失细节,特别是带有凹凸的细节。” 胖子问道:“那该怎么弄?” 熊武回答说:“拓印。” “拓印?” “恩,有时候最原始的方法反而是最有效的。” 胖子说:“在这兆域图上抹上墨汁合适吗,会不会有损害啊?这可是几千年前的文物啊。” 熊武笑了笑,看着胖子说:“拓印,分正拓和反拓两种,你说的在兆域图上抹上墨汁再用白纸覆盖在上面,将图文印下,这是反拓,这样拓下来的文字和图形都是与原件相反的,而且正如你所说的会对兆域图造成损害。但是,用正拓法,不仅可以保护兆域图不受墨汁的侵蚀,而且拓出来的图文与原件方向一致并且图案更加清晰。” “哦?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拓印还分正和反的,那这正拓具体是怎么操作。” “正拓也很简单,先煮一锅糯米粥,等粥熬至煳状的时候,再用笔刷蘸糯米汤刷在白纸上,直至白纸湿透,接着把白纸覆盖在兆域图上,用另笔刷轻轻的在表面来回的刷抹,直到白纸随着阴刻的部分被压入凹槽,等到完全干透之后再拿毛笔蘸枯墨涂于白纸表面。涂抹到的部分是黑色凹进槽里的部分涂抹不到依然是白色,这自然就形成了黑底白花的纹样,再把纸小心揭下就大功告成了。” 胖子听后问说:“为什么非得用糯米啊?” “糯米具有很好的粘稠性,可以增加纸张的韧性,使其更容易被压入凹槽,而且不会破损。再一个是糯米汤干了之后会自然在纸张和兆域图之间结成一层膜,这样白纸就能很容易从兆域图上揭下来。兆域图的正面也就是地宫内部结构的部分,用的是错金法,所有的凹槽都被金线填满并且打磨光滑,所以不能拓印。而兆域图的背面用的是阴刻法,用这拓印的方式再合适不过。”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当归笑着说:“熊武兄弟果然是经验丰富啊,我这就派人熬糯米粥 第四十六章 鸟形图案 过不多时,糯米粥已经熬得又稠又浓,纸张笔刷和墨汁都已经准备齐全。 熊武拿过一只笔刷蘸满了糯米汤在白纸上来回刷了一遍。待白纸湿透后将它盖在兆域图上面,接着用笔刷轻轻的一遍遍的刷。他的动作非常的轻,从左到右一遍遍仔细的刷着,随着次数增多,白纸上渐渐的出现了向下凹陷的图案,每多刷一次图案就变的更清晰一些。 大约刷了有五分多钟,熊武放下了笔刷,说道:“好了,等它干透吧。” 我一看,这方法确实不错,糯米汤把白纸变的极其柔软,在笔刷毛尖的压力下,白纸已经完全随着兆域图的起伏呈现出图案,即使一些很细小的凹凸细节也呈现的非常清楚。由于兆域图的材质是青铜板,在经歷的千年的存放之后,表面上已经是花花绿绿的布满了锈迹,以至于一些细小的结构模煳不清而被我们忽略,但是此刻在白纸上还原的非常清晰。 大傢伙儿都围着兆域图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熊武抽着烟说:“别着急,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等干透了刷上墨汁,就一清二楚了。” 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着,等到白纸完全干透后,熊武拿过一只新笔,蘸了蘸墨水又拿纸巾把笔尖的墨汁吸去了一些,这样不至于墨汁太浓,渗透到凹槽的部分。随着笔尖的每一次划过,纸面上逐渐出现了清晰可辨黑白分明的图案。这四十七字铭文和上面的七道弧线随着一笔一刷慢慢的呈现出来。 就在笔尖刚划过铭文上方,七道弧线中最中间那道代表着靛峰的弧线时,在弧线的上方出现了一个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但却被二娃子看在了眼里。 二娃子指着靛峰上的一小个黑点说:“诶,这山上怎么还停着一只鸟啊?” 老顾急忙顶了一下二娃子,轻声说道:“只管看着,不懂别瞎说。” 二娃子也好像意识到自己多嘴,于是就没再说话。 可经二娃子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看,也觉得这靛峰山尖上的那个黑点确实很像是一只鸟的形状。虽说有些模煳,但是依稀还能分辨出鸟的外轮廓,尖尖的嘴吧、张开的翅膀还有细细长长的脚,这确实是一只鸟无疑。 熊武也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快速的把余下部分刷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只鸟上。 我心想,铭文中有金乌鸣殇四个字。莫非这只鸟就是铭文中所指的金乌?假如正是的话,那这金乌停在了靛峰之巅,是不是暗示着郇王墓就在靛峰之中? 这时熊武说道:“二娃子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只鸟,而且极有可能这只鸟就是铭文中所指的‘金乌’。” 二娃子听他这么说,斜眼看了一下老顾,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的喜悦。 胖子翘着脑袋说:“潘爷我不是早就说过吗,这金乌肯定就是指金色的乌鸦,你们还不相信,这回信了吧?” 第86页 当归问:“这鸟是不是告诉我们,这郇王墓就在靛峰顶上?” 熊武点了点头说:“我看可能性很大,陆风,你说呢?”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相信这兆域图上的每一个图像都不是随意而为之,既然出现了那就一定有他的含义。郇王墓到底是不是就在这靛峰之上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过金乌这个物像的出现总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 当归一拍二娃子的肩膀,大声的笑着说道:“好小子,这回你可立了大功了,要是真在靛峰上找到墓穴,我一定好好的奖励你。” 二娃子挠着头,乐的都合不拢嘴。 有了这条新线索,我们马上收拾行装,八个人分坐三辆车向着西山岭出发了。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假如郇王墓真的就在靛峰上,那具体会在什么位置呢?在山的东面、西面再或者是山顶? 车子停在了白丕村前,因为只能到白丕村再往里就是田间小路了。我们下车步行,不过这次我们没去看望老汉和香儿,而是直接朝靛峰走去。 路上我问熊武道:“武哥,你觉得这墓会在靛峰的什么位置?” 熊武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回答说:“在山顶啊,那只鸟不是就停在山顶上吗?”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应为通常依山而建的陵墓入口甬道大多会在山脚或是山腰处。这样才能水平通往墓室里,假如在山顶就只能是以非常陡的坡度向下走,如此一来在举行葬礼的时候,墓主人的棺椁还有大量的陪葬明器要进墓就十分困难,古人应该不会给自己制造这样的麻烦。 但是,这郇王墓址的神秘和诡异,已经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方式来思考,或许正如熊武所说,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可能性最大。 一行人步行来到了泪水湖前,湖对岸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靛峰。 靛峰位于七座山峰的正中位置,南边是依次是白峰、青峰、赤峰,北边则是黛峰、墨峰、驼峰。想要上靛峰,必须先绕过泪水湖或是从南北两端的山峰上山,然后翻过两座峰才能到达靛峰,显然前者要省力的多。 我们决定绕过泪水湖,从靛峰的山脚下直接往上爬。 走在湖边时,我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有几分恐惧,这湖中的黑洞就犹如一张血盆大口吞噬着所有接近它生命。这原本就不平整的湖岸我们走的更是加倍的小心。 正走着,胖子突发奇想的说道:“诶,你们说这湖底的黑洞会不会就是郇王墓的另一个入口啊?我说武哥,当时你和王斌要是别往外游,顺着那股推力进了黑洞,搞不好就找到郇王墓了。” 熊武笑笑说:“胖子兄弟的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啊,这黑洞是不是郇王墓的另一个入口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的是,在那种情况下任凭任何人也不敢往里面进。你想,身在湖的底部,而且到处都是骨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黝黑的深不见底而且又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黑洞,那时你心里就只会只剩下一种感觉,那就是无尽的恐惧,仿佛前面的黑洞就像是一扇通往地域之门一搬,让你不由自主的想要远离它。” 胖子笑笑说:“有你说得那么吓人吗?这湖底咱也不是没进去过。” 熊武说道:“你们那天是运气好,从白峰和青峰之间摔下来,落在了湖的边上才没碰上这湖中央的黑洞,今天要是谁不小心从靛峰上掉下来,那可就正砸在湖中央黑洞所在的位置,胖爷你要是有兴趣不妨试一试。” 熊武这么一说,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道:“那什么,假如那个黑洞真能通向郇王墓,潘爷我就敢往里进。” 一旁的王斌听后不屑的笑了笑。 我说道:“武哥倒是给我们提了一醒,这靛峰正对着泪水湖的中央,要是不小心跌下去可就危险了,大家脚下都留神着点儿。”我又特意关照了一下二娃子,“二娃子,你身上东西多,要特别小心啊。” 二娃子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这靛峰相比较其他几座山峰而言也是略有区别。山坡上的土层要厚实一些,植被也比较茂盛。而且坡度相对较缓,虽说如此但是由于没有山路,也是十分难行,没走多久就把大傢伙儿累出了一身汗。 大家连拉带拽,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顶,个个都累得又渴又饿,顾不上其他一屁股做在地上各自打开包裹,拿出干粮和水先填饱肚子再说。由于这两天连日爬山,此时登顶已没有了头一天到达顶峰时的兴奋感。 眼看太阳已经微微西偏,时间已经过了中午。 胖子一边吃着饼干一边说道:“哎呀妈呀……累死我了,这几天爬的山,比潘爷我这一辈子加起来爬得都多。” 我说:“你看于婷一个姑娘家都没喊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到先在这叫苦连天,害不害臊啊?” 当归说道:“年轻人要多锻鍊身体,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那体力不知比你们好多少。” 胖子说:“那不一样,你是当过兵的,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就你现在这大腹便便的模样还有资格说别人?” 他们聊着天,我的心思却都在郇王墓上,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山顶上的土层相对而言要薄很多,有些地方甚至都是裸露的岩石,很显然是由于长年累月雨水的沖刷,把沙土向山下冲去,所以越到顶端土层就越少,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像是会有墓室入口的样子。 第87页 我走到熊武的边上坐下,问道:“武哥,你看这山顶,咱从哪里下手啊?” 熊武喝了口水,看了看四周,转过头对王斌说:“王斌,你去四下探探。” 王斌点点头,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根探针,接上两节后开始在泥土中寻找。 胖子和当归见王斌开始找墓,就没再说话,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王斌看。 只见他拿着探针来回走着,每隔两三步就把探针刺入土中一回。有时刚下去二三十公分就见了底,有时碰上土层深厚的地方,两节探针下去了都探不倒底,可他也不把探针接长继续往下探,而是抽出探针放在鼻子下面闻了起来。 胖子见状走到了他身边,问说:“我说兄弟,你这是闻的什么呀?” 王斌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闻着,似乎企图从这探针上的泥土中捕捉到什么信息。胖子跟他说话压根就没听见。 胖子见他没反应刚想再问,熊武急忙阻拦说:“胖子兄弟,别打扰他,他找墓的时候必须全神贯注。” 胖子问道:“这能行吗,用鼻子闻也能闻出墓的位置来?” 熊武笑笑说:“你别看王斌年纪不大,但是他的鼻子可是一绝,这几年跟着我可帮我找了不少大墓。他那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鼻子,据他自己说,他可以通过地下的泥土闻到棺材的味道。” “棺材的味道?棺材是什么味道?是香?是臭?是腥还是是辣呀?” 熊武瑶瑶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我们一般人闻不倒的味道。” 第四十七章 金乌鸟 我一听,心里暗暗称奇,早就猜测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王斌有什么过人之处,毕竟能跟着熊武这号人物的,怎么也不会太差劲。可万万没想到,这傢伙竟然有这种超乎常人的异禀。 过了好一会儿,王斌拿着探针走了回来。 当归忙问到:“怎么样,闻到了吗?” 王斌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熊武面前说:“武哥,我看八成不在这里。” 熊武一听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只鸟分明就停在了这山尖之上,不在这儿那会是在哪儿呢?” 当归接着问:“王斌兄弟,你闻仔细了吗?确定墓室不在这里?” 王斌说:“我闻不到墓室的味道,除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墓室埋的太深,超出了我的嗅觉范围。” 我又拿出兆域图看了看。心想,这兆域图上的这只鸟难道只是一个意外的巧合?那只不过是兆域图被锈蚀之后碰巧形成的这么一个鸟状图案?但是铭文上确实又有对金乌的记载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于婷说:“快看,那有只鸟。” 我们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于婷所指的地方。确实离我们不远处停着一只小鸟,正嘬着刚才胖子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饼干末子。 胖子问道:“这鸟怎么了,你总不至于以为这鸟停在山顶上是来给我们指明郇王墓的位置吧?” 于婷说:“当然不是,你看它羽毛的颜色。” 经这么一说我注意到,这只鸟的肚子上和背部都是金黄色的羽毛,而头部、翅膀的末端和尾翼的部分则都是乌黑色的羽毛。 于婷接着说道:“你看它身上的颜色,是金黄色加黑色,会不会就是铭文上所指的金乌?” 她这么一说,大傢伙儿都恍然大悟,这只鸟的羽毛黑黄相间十分漂亮。难道古人根据这种鸟身上的两种颜色把它称做为金乌?这样一想,眼前的这个场景倒是和兆域图不谋而合,一只金乌停在了靛峰顶上。但是这地方王斌刚刚找过了啊,并没有发现墓室的踪迹啊。 当归激动的说道:“这肯定是金乌,你看他的羽毛除了黄金色就是乌黑色,肯定没错。” 胖子说道:“就算它是金乌,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会带着我们去找墓?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我想了一想说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胖子说:“疯子,你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研究生,这种荒诞的说法你也信?再者说,这郇王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这只鸟他怎么会知道郇王葬在哪里?” 我说道:“于教授生前跟我说过,在蔡半仙他们到六郎山找陆琼墓的时候,那个卖药的陆伢儿跟他们说过,当地的山上有一种鸟,叫起来声音就好比在叫一个‘王敢多’的人,只要循着这个叫声就一定能找到埋在地下的人参。假如按照这个思路推测,那这小鸟带路也不是不可能啊。说不定这种鸟天生就喜欢生活在坟墓的旁边栖息也是不无可能啊。” 熊武补充说道:“我也听说过有这么一种鸟,专门喜欢停在坟墓的周围,而且叫起来的声音极其难听,就好比是哭丧似得,人们都管他们叫报丧鸟,会不会就是这种鸟?” 胖子接过话说:“照这么说,那还真没准,就好比老人们都说狗能看见鬼,说不定这鸟就能看见地底下的墓葬。” 于婷说道:“有些动物的感觉要比人类敏感的多,就好比有灾难发生时,动物总是提前知道,它们能感知人类所不能感知的东西,这并不奇怪。” 我说:“动物确实有超过人类的感知能力,但看见鬼什么的多半是瞎编的,那鸟能找到人参是因为它喜欢吃人参草上的草籽,我想可能这种金乌鸟就喜欢吃某种只会生长在墓葬旁的植物,所以才会在墓葬边上栖息。” 第88页 正说着,只见那只鸟一拍翅膀飞走了。 当归急忙说道:“飞走了,快追上去。” 我们赶紧跟着鸟飞去的方向跑了过去,可这么一追,惊飞了周边树上的许多小鸟,其中就不少和那只鸟一样的黑黄相间的鸟,但它们却是朝不同的方向飞去,我们一下子不知道该追哪只是好,只能站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鸟朝四面八方一闹而散的飞去。 胖子望骂骂咧咧道:“奶奶的,这些鸟一通乱飞,咱们该往哪儿追啊?” 老顾一直都是小心慎言的,但此时他开口说道:“这些鸟好像就是普通的黄鹂鸟啊,山上到处都能见到的,没听说过它们喜欢生活在墓旁边啊。” 黄鹂鸟?虽说这名字我们都听过,可是却从来就没见到过,在城里我们也就只知道燕子和麻雀而已。 我问道:“老顾,你没认错?” “不会,以前我们老家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经常会有这种鸟来偷吃葡萄。” 看着老顾坚定的表情,看来是错不了了。难道这又仅仅是个巧合? 于是我们又掉头回到了刚才的地方。 当归极其失望的嘆了口气说道:“哎…又是空欢喜一场。” 胖子笑着说道:“空欢喜一场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们这七八个大老爷们竟然让一只鸟给耍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说着自习哈哈的笑了起来。 二娃子也跟着傻笑了起来。胖子找了块石头坐下,顺手拿起我刚才放在边上的兆域图拓片。胖子看了一会儿之后说道:“诶,这确实不对嘛,刚才那只鸟只有两只脚,这图上面的鸟分明是三只脚嘛。” 当归一脸无奈的说道:“胖子兄弟你又胡说了,这鸟怎么会有三只脚嘛?那岂不是成了畸形鸟了?” 胖子一脸愤然的说:“骗你干嘛,不信你自己来看。” 当归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胖子用手指了指图纸:“喏,你看这儿是不是还有一只脚?” 当归看后也说道:“真的好像是三只脚诶。” 听他们这么一说,其余人都围了上来仔细的看着兆域图上那个鸟的图案。 我一看在这只鸟的尾巴下面确实还有一条极其不明显的黑线,看上去是有些像脚,不注意看还真察觉不到。 熊武说道:“会不会并不是脚,而是由于兆域图腐蚀,才出现了这么一条模煳的线?” 胖子争辩着说道:“这分明就是第三只脚嘛,要不然他怎么就不偏不移的长在鸟身上?” “可这三只脚的鸟,说不通嘛。”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词“三足金乌鸟”。 我立马说道:“不,说得通。胖子这回说得没错,这确实有可能就是一只三足鸟。” 当归问道:“三足鸟?它跟两只脚的鸟有什么区别?” 我回答道:“在古代神话中,人们相信太阳里住着一只三只脚的神鸟,这只三足鸟就叫做金乌。传说中,是这只三足金乌每天驮着太阳东升西落,才有了白天和黑夜,所以人们就把这三足金乌比作太阳。” 当归接着问:“那太阳跟郇王墓又有什么联繫?” 我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有关系,这三足金乌鸟代表着太阳,那金乌停在了靛峰之上,可以理解为所传达的信息就是太阳落在了靛峰顶上。” “太阳落在靛峰顶上?你的意思是说,根据太阳落山的位置来确定郇王墓入口的位置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你说对了一半,这里面其实包含着两个信息,不仅仅是方位信息,还包含了时间信息。方位信息就是太阳落山时的位置,而时间信息则是指太阳落山与靛峰山顶相交的黄昏日落之时。” 胖子问道:“这方位我理解,可这时间跟找墓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这郇王墓的墓门只有在日落十分才会出现或者是才能打开?” 胖子这么一问,我也一时找不到头绪。 一般性来说再怎么隐秘的墓葬,哪怕是运用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类的异术,那也只是在空间上做些文章,让人迷失方向找不到墓址。而这郇王墓难道说同时在空间和时间上都运用某种手段来为这墓室加密?不仅仅要在对的地方还得在对的时间才能开启郇王墓? 我正想着,于婷问说:“太阳和靛峰相交为什么一定是日落,而不是日出呢?” 胖子一听也跟着说道:“对啊,这站在山的东面往西看,太阳和靛峰相交是日落,但是假如站在山的西面往东看那只有日出时太阳才会和靛峰相交啊。”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不停的涌现出来,情况变得更复杂了,虽说金乌为我们引出了太阳这一线索,但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疑问。 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我们,其他人的目光此刻都紧紧的盯着我,似乎都在等待着我这个学院派能给出答案。 我脑中不停的搜索着各种信息,试图能拼凑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假如完全从理论上去推断,我相信图上所指的应该是日落。因为,日出代表着朝气和新生命,人们通常只会把新诞生的具有旺盛生命力的事物比作是日出,而这郇王墓是一代帝王陨落消亡时所安息的处所,显然用日落来表示更为贴切。” 第89页 熊武点点头说:“陆风分析有道理,不论是日出也好日落也好,现在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了。等到了太阳落山,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的线索出现。” 现在能做的确实只有等待,希望日头落下时会对周围的环境产生变化,从而对郇王墓的入口有所启示。 第四十八章 太阳的秘密 此时离日落还有段时间,我们就在山顶上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等待太阳落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摸口袋拿出了当归给我的那部军绿色手机,号码显示的是方教授,我赶紧接通了电话。 “喂,方教授。” “陆风,前几天我临时受命出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去了,本想好好跟你聊一聊那段铭文的,可走的匆忙就没顾得上。” “教授,你邮件上说让我小心,是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头的方教授顿了一会儿说:“陆风,你让我看的那段铭文不简单啊。你先告诉我这东西你是不是从墓里面得来的?” 我不想向教授透露事情,就撒谎道:“哦,不是。我之前跟您说过,这是我一个搞古董的哥们拿来让我看的。” 方教授的语气颇有些怀疑的说道:“哦~~是这样啊。那你可得警告一下你那位朋友,可千万别动什么歪脑筋,要不然会有麻烦的。” 我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这方教授显然是从这铭文中看出什么蹊跷来了。我赶紧问道:“教授,您能说得具体点吗?” “具体的都写在铭文上了。这段铭文的内容很奇怪,一般的铭文写的无非是对墓主人生平的介绍,再有就是歌颂其身前的丰功伟绩,诸如此类歌功颂德的话语。而这段铭文中显然还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似乎是在警示后人,这墓中藏有绝命的机关,是一个不可涉足的禁地。” 我一听一时结舌说不出话来,这墓中有机关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出发前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这几天找墓时遇到的一些奇异现象表明,我们远远低估了这座墓葬的诡秘。 “喂,陆风,你还在吗?”电话那边方教授在急切的唿叫着。 我回过神来,回答道:“教授,我在。呃……我知道了,我会把你的意思告诉我那位朋友的。” “嗯,好,陆风,要记住我的话,千万要当心啊。” 说完方教授就把电话挂了。很显然他这最后一句话是针对我说的,看来他已经猜出我在说谎。 胖子见我脸色不对,过来问我说:“疯子,怎么了,谁的电话?” 我为不让他们增加心理负担,于是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家里的电话。” 胖子将信将疑的回到了树下坐着。而此刻我的心中却思绪翻涌,这墓中看来肯定是机关重重,可假如现在想要回头肯定是来不及了。 千里迢迢从海峡对岸过来的当归,肯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还有自信满满身怀绝技的熊武也不然不会轻易退缩。再有就是于婷,之前我们和胖子想方设法的说动她到墓里找她太姥爷的遗骨,而此时我若是打退堂鼓那肯定会被他瞧不起。 综合上诉的种种因素,我此刻已经无路可退,这郇王墓就算是有刀山火海我也得滚上一滚。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熊武的身上了,希望凭藉他那双铁钳子一般的手能够尽数破除这墓中的险恶机关。 转眼间太阳已经渐渐斜去,晚霞犹如一块红绸子一般铺在了靛峰之巅,但此刻没有人有心情看风景。所有人都眯着眼睛看着太阳渐渐的与山嵴线靠拢。都说“今人不见旧时月,明月曾经照古人”,太阳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今天看到的太阳和两千多年前古人看到的太阳是一样的。 突然间一种有趣的想法在我脑子里油然而生,就好是比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托太阳给我们带了一个口信,一个能告诉我们郇王陵墓具体位置的口信。太阳携带着这个信息穿越了两千多年的时空传达给了我们,大自然真是奇妙啊。 思绪回到现实当中,看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越拉越长。大傢伙儿都开始东张西望,仔细瞧看着周围是否有发生什么变化,王斌也是拿起了探针来回走着,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太阳带来的暗示。但是现实令我们大失所望,除了光线有所不同之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变化。 日落的过程转瞬即逝,转眼间太阳已被山尖遮住了一角,但我们仍是毫无发现。 胖子开始发起牢骚,说道:“这太阳就快要沉下去了,也没见有什么不同嘛。疯子,你的推理对不对啊?”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太阳渐渐下沉。大傢伙儿都由焦躁转变为失望,王斌也是嘆了口气随手就把探针插了土里。 可就是他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给了我提示。夕阳的最后一丝光辉照在探针之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我急忙走到探针的正前方一看,此刻影子、探针、山顶和太阳这四者之间完全呈一直线,而这条直线不偏不倚的指向了正西方。 熊武看着见我看着探针出神,走过来问我说:“陆风,有什么发现吗?” 我点点了头,用手指了指说:“你看探针影子的方向。” 这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我接着说:“王斌这看似随意的一插,恰恰把探针插在了面对太阳正中的位置,探针、山峰和太阳刚好呈一直线。从正前方看,探针恰好从太阳的中间穿过,把太阳分成了左右对称的两个半圆,而此时探针的影子就像是一个箭头,在山坡上指出了一个方向。” 第90页 熊武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影子所指的地方就是郇王墓的入口所在?” 我还没回答,王斌抢过话说:“这不可能,这影子指的地方,我刚才已经找过了,不在这里。” 当归说:“是不是没找仔细,再好好找找。” 王斌语气肯定的说道:“不可能,这地方土层很薄,下面就是坚硬的岩石,入口绝对不可能在这里。” 所有人的眼睛又再次聚焦在了我身上,胖子开口说:“疯子,虽然你说过我们要大胆假设,仔细论证,可你这个假设有根据吗?”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有根据,古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有限,他们无法解释太阳的东升西落这一自然规律,于是就认为天地间存在着两个世界。太阳落山就是太阳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同样他们也认为人死后灵魂不灭,也只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把这个世界称为冥界。所以当时的人会认为,开阳下山的地方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所在。依据这一点推断,他们完全有可能会按照太阳落山时的方位来设定墓室的入口,并期望着墓主的灵魂能够通过这个入口到达另一个世界。” 当归听后问道:“照你这么说,入口就在影子所指的这个点,那为什么会找不到?” 我回答道:“不是点,是线。” 他们都不解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所说的点和线是什么意思。 我接着说:“这影子只是指明了一个方向而并不是具体指的某个点。也就是说,依据这个影子所指的方位,从山顶到山脚这一条直线的距离之内都有可能是郇王墓的入口所在。忽略这两千多年来天体运行轨迹的细微偏差,只要照着这条影子所指的方向直线向山下找去,就一定能发现墓道入口。” 熊武点了点头说:“陆风分析的不无道理,这学院派的高材生跟我们这些野路子的就是不一样,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我看值得一试。” 虽说这次的假设推理最为大胆,但我内心有一种感觉这是我最有把握的一次。 有了这个线索,目标从一个面缩小到了一条线,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从一条线再缩小到一个点。其实也非常简单,只要顺着这条直线,除去岩石和土层浅的部分,在土层深厚的地方每间隔两米用洛阳铲向下打一个探洞,这样就绝对不会有遗漏。 此时我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边已有一两颗星星已经挂了在空中,周围的视野渐渐变的灰暗。这也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虽说这山上人迹罕至,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的拿洛阳铲找墓难免被山下田间的农民察觉。夜色正好能掩盖我们的行动。 我交给了胖子一个任务,顺着这根探针朝正西方向山下每间隔两米插上一根树枝作为打洞的标记。 胖子一听说道:“这黑灯瞎火的,我怎么可能完全做到和这探针一条直线嘛?” 当归接过话说:“没事,胖子兄弟,我给你的手机上有红外线的功能,只要这个打开,再把手机在山顶上摆好位置,顺着红外线插小树枝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看上去奇丑无比的手机在这时候帮了我们大忙,这真是不中看但很中用啊。 当归此刻显得特别的兴奋,自告奋勇要和胖子一起插小树枝。两米一个点的小树枝向下插去。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剩下的人分成两组打洞,王斌和熊武一组,二娃子、老顾和我三个人一组,于婷则是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显然二娃子和老顾使不惯洛阳铲,虽说有一身蛮力但是速度根本就赶不上王斌。三个人都赶不上他们两个人快。跳过裸露着岩石和土层浅的部分,我们一直挖到了山腰处,偶有碰到土层较厚的地方,但是打到底,下面都是坚硬的山体岩石。 就在大伙儿都已经略显疲惫的时候,我们这边,挖到了一个出奇深的点。洛阳铲一节一节的接上一直向下走了有五六米深。当归和胖子已经放好了点,折返回来了,熊武和王斌也是放下了工具来到我们这边看着。由于二娃子和老顾的手法不对,洞挖的越深就越使不上劲。 王斌接过铲柄说:“我来吧。” 只见王斌双脚开立,两手握铲,随着腰身的扭动,带动着铲子左右旋转着山下运动,动作娴熟而又轻松。王斌抽起洛阳铲用手捏了一点剷头带出来的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向下挖着。就在铲子接到了足足有八米深的时候,突然间铲子一顿,震得铲柄直晃,并伴随着发出‘啃’的一声闷响。 第四十九章 不破之锁 听到这声音,我和熊武都不禁为之一震。不用说这声音和撞击到山体上那干瘪的声音有本质的区别,显然是撞到了内有空腔的岩石的声音。 王斌急忙拔出铲子,捏了点泥土放在鼻子下面。 熊武说道:“不用闻了,就是这里。”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不禁雀跃,这段时间的奔波劳苦,终于在此刻有了结果。 当归更是乐得跟个孩子似得,笑的合不拢嘴。 闲言少叙,二娃子和老顾抡起铲子顺着这个洞眼就挖开了。换了普通的铁铲之后他们显然顺手多了,似乎也忘却了劳累,两把铲子山下翻飞,不一会儿一个圆形盗洞已经挖了有一人多深。 第91页 这时熊武对王斌说:“把葫芦拿来。” 我一听觉得奇怪?拿葫芦干嘛? 这时只见王斌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型的起重用的省力滑轮组。我一看原来他们的行话把这滑轮叫做葫芦。 王斌抽出一把砍刀在边上砍了三根粗树杈,拿绳子在三根树杈头上绑了个结,就形成了一个三角支架,把支架支在盗洞的正上方再挂上葫芦穿上绳子,运土拉人都很方便。 一包包的土从洞里被吊了出来,盗洞也随之越挖越深。此时已经是明月高悬,深夜十分了,山里的夜晚格外的明亮,只有在洞里的老顾和二娃子带着头顶矿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归变的焦急起来,不断的探着头向下看着他们,时不时的还要问上一句,到底了没有?” 胖子不耐烦的说:“我说,楚大老闆,你就别喊了,你越喊他们越慢。” 当归笑笑说:“这越是到了紧要关头,时间就过的越慢。”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听见洞里传来二娃子的尖叫声,“啊……”。 这一声尖叫,让我们上面的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冲着洞里喊道:“二娃子,发生什么事啦?” 过了一会儿,洞里传来了二娃子颤颤巍巍的声音:“有,有骷髅头。” 当归一听也有些紧张,问说:“怎么会有骷髅头?” 我想了想,对洞里的二娃子喊道:“二娃子,别怕,那些都是但是造墓工匠的尸骨,没什么可怕的,挖到骷髅头就说明快要到了,你们再加把劲。” 底下传来的老顾的声音:“哦,没事,二娃子只是没有心理准备,突然看到骷髅头被吓了一跳,没事的没事的。” 接着他们又挖了起来,土继续从里面被运出。不一会儿,听到老顾喊了一句:“挖到底啦,下面是厚厚的石板,挖不下去啦。” 我一想肯定是挖到墓室入口甬道的顶板上了,我对着下面喊到,你们顺着石板往西挖,挖到不见石板的时候再垂直向下就能找到墓门了。 底下应了一声,不多时又听到了铲子抡动的声音。 我走到熊武边上说:“武哥,这墓我们是找到了,这进墓可就要靠你的探地手了。” 熊武微微的翘了翘嘴角说:“放心,我一定完全把大伙儿带进去,再毫髮无损的带出来。” 我听后笑了笑,没有言语。心想,这郇王墓可是非同一般的墓葬,光是找墓就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这墓室里面的机关定是兇险至极。虽说有熊武这个行家里手,但还是得多加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想到这里,方教授的忠告又浮现在了我的耳边。 过不多时,洞底下传来了老顾的声音:“挖到啦!” 众人一听立马站起身围在了洞口,熊武说:“我跟陆风先下去,等破了这墓室的入门机关你们再下来。” 胖子听后嚷嚷道:“诶,别啊,让咱也跟着下去见识见识嘛,我还看想一睹武哥您探地手的风采呢。” 熊武回答道:“洞里狭小容不下这么些人,你们还是在上面等着吧。” 胖子无奈,撇了撇嘴也就没再说话。 接着,老顾和二娃子拉着绳索从洞里爬了出来,我和熊武带上头顶矿灯,一前一后下了盗洞。 虽说大大小小的墓葬发掘我也是参与了不少,可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官方发掘,开墓时都是採用大揭顶的方式把墓葬打开,像这样拉着绳索在狭小的盗洞里往下滑的经歷倒是头一回,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 到了洞底之后,一看这墓室的甬道通体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石块与石块之间拼接的十分严密,很难想像在那个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是怎么做到的。 熊武用手敲了敲石壁,说道:“好一座磐石大墓啊,这些石块每块少说也有上吨的重量,也不知当时造墓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我看着这些石块也不禁感嘆,那时候既没有切割机也没有起重机,要开採和搬运这么大的石块无疑是一项费时劳命的大工程。给当时社会带来的肯定是过重的徭役和繁杂的税收,遭殃的总是百姓。 我们来到了石门前,仔细看观瞧,发现这石门是一扇左右对开的双开门,两扇门上各有一个虎形凹槽,虎头相对,虽说里面嵌满了泥土,但从外轮廓不难看出这石刻工艺的精湛。 我看了一眼熊武,说道:“武哥,于教授身前跟我讲过,这对虎形石槽就是子母阴阳锁,想进这道石门就得先打开这对阴阳锁。” 熊武听后先是一愣,接着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子母阴阳锁,据说天下无人能破,今天总算是有机会见识见识了。” 说罢,只见他清理掉凹槽中的泥土,用手指在虎形槽里面来回摸索着。我见他神色凝重,手指不停的交换着在左右两个凹槽间来回抠索,并时不时的用上几分劲道。 我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深怕打扰到他。渐渐的只见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我问说:“武哥,怎么样?找到破解的门道了吗?” 熊武双眉紧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石槽,说道:“奇怪,这子母阴阳锁,它根本就不是锁啊。” 第92页 我一听有些煳涂了,于教授生前说的明白,这虎型凹槽分明就是锁,而且蔡半仙他们也确实用虎符钥匙开启过了。 我不禁疑惑的问道:“不是锁?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熊武回答道:“这但凡只要是锁,无论是铜锁也好石锁也好,就一定会有锁眼和锁芯两部分组成。假如把这对凹槽看是做锁眼,但它里面光滑平整根本就没有锁芯啊,这样的锁我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我一听心想不妙,本来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这下可好,头一道机关就把他难住了。 我说道:“这锁眼锁芯什么的我不懂,不过当年蔡半仙他们确实用虎符打开过这道石门啊。” 熊武此刻的表情颇为尴尬,有些下不来台,之前是信心满满豪言壮语,而此刻却面对石门摇头嘆息束手无策,这不免让人对他所谓的探地手产生了怀疑。 这时听到洞口上隐约传来胖子的喊叫声:“疯子,怎么样?门打开没有啊?” 我并没有回答,而是直勾勾的看着熊武。 熊武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探地摸宝这么多年,大小墓葬盗发无数,倒是头一会遇到这种锁。这一般的锁无非是通过推动几组锁芯的位置来激发锁扣,再难的锁也不过就是多几组锁芯而已,但这完全没有锁芯的锁实在是叫人破无可破啊。显然这石锁已经超出了一般的锁扣的机械原理。”只见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莫非,这这虎符具有某种超自然的神力,只有它才得以激发石锁?” 他的这个回答显得颇为勉强,但此刻确实不能用常规的理论来给出合理的解释,这虎符本属天外来物,或许真具有某种特殊的能量也犹未可知。再者说现在探讨这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最重要的是怎么打开这道石门。 我想了想说道:“看来只能用最危险的办法了。” “危险的办法?”熊武疑惑的看着我。 “在遇到你们之前,我知道要过这一道关,所以事先准备了炸药。” “炸药?这盗洞这么狭窄要是药量控制的不好,很有可能会到时盗洞塌方,洞毁人亡啊。” 我皱着眉头,说道:“老顾是矿队的,有着几十年的开矿经验,对于炸药的习性非常熟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们还是先上去跟他商量商量吧。” 说罢我和熊武,顺着绳索爬上了地面。 胖子和当归见我们上来,迫不及待异口同声的问道:“门打开了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言语。熊武的表情有些尴尬,说道:“这锁,不是一般的锁,我无能为力。” 当归一听说门打不开,急的是抓耳挠腮,急切的问道:“那可怎么办?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熊武低着头没有作答。 我径直走道老顾的面前说道:“老顾,现在打开石门的唯一办法就只能是用炸药了,你有把握吗?” 老顾一听想都没想就说:“没问题。” 当归听到我们的对话,眼神中又泛出一丝希望,笑着说道:“对对对,有炸药,我们出发前准备了炸药。” 虽说老顾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可我心中仍是有几分顾虑,毕竟这烈性炸药不比别的东西,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我说:“老顾,药量一定要控制好,尽量把引线拉长,给自己争取多一些时间出洞,最重要的是要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知道吗?” 老顾点了点头道:“放心,我知道了。” 这时于婷说道:“疯子,这办法行得通吗?这山体的土石这么松软,爆破会不会引起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啊?” 她这一问到是把我问住了,之前我什么的都考虑到了就是忽略了这一点,这万一要是来个滑坡,这半夜三更的连人带装备一起跌进湖里那可不是好玩的,一时又再度陷入了困惑。 老顾却轻松的说道:“没事,这炸药的性子烈,可以採用定点爆破的方式,只要在门上找准几个关键的结构点把炸药黏上去就能把门炸开,对周围的影响不大,也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当归来到老顾面前说:“老顾,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啊。” “放心吧,老闆,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二娃子急着说道:“我跟你一起下去,给你帮把手。” 老顾一挥手说:“不用,一个人出洞要比两个人出洞快的多,你来了反而耽误事情,我一个人就行了。” 他拿出了炸药、引线和其他应用之物,装在包里背在身上就下了盗洞。 第五十章 墓门开启 老顾毕竟是矿队里的老手,有着几十年的爆破经验,对这套业务自然是相当熟悉。 不一会儿他就安放好了炸药,冲着上面喊道:“好了,你们别站在洞口都躲开点儿。” 我们都走到了离洞口十米开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躲着,猫着腰看着洞口的位置。此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唿吸也变的有些急促。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老顾出来,也不知道洞底下发生什么情况了,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可此刻谁也不敢冒然到洞口去看。 正在心里暗自着急的时候,远远的听到三根树杈绑成的支架依依呀呀的发出了声响,显然是老顾开始往上爬了,大傢伙的心更是纠到了嗓子眼儿,暗自里双手握拳不知不觉的浑身都在努着劲儿。 第93页 可就在这时,突然间听见咔嚓一声树杈折断的声音,夜色中看到三根树杈断了一根,支架歪在了一边。这一下几乎把所有人都吓得灵魂出鞘,我心想肯定是老顾急于出洞,往上爬的时候用力过于迅勐,而树杈又不够粗壮,才导致树杈折断。但此时谁也不知道洞底下的引线烧到什么程度,离爆炸的时间还有多久。我出于本能反应,想都没想就站起身准备上去拉住绳索。 就在我刚想往前迈步的时候,熊武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对我说了句:“别慌,你听。” 我蹲下身来一听,那嘎吱嘎吱攀爬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原来那根树杈在断了一截之后,断茬儿的地方继续插在了土里,三角支架只是向一边倾斜并没有倒下。 不一会儿就见老顾的脑袋从洞里探了出来,身子刚出洞口就听见轰的一声闷响,老顾一个就地卧倒,趴在了洞口。 由于爆破声发自十来米深的地底下所以声音听着并不是很大,只是脚下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一震轻微的震动。 等缓过神来,我们立马沖了上去,老顾站起身拍了拍了身上的尘土。朝我们挥挥手说:“没事,没事。” 洞口还在向外冒着硝烟。 当归上去拍了拍老顾的肩膀说:“刚才,可把我们吓死了。” 老顾则是丝毫没有畏惧的说:“没事,老头我命大得很,死不了。” 二娃子也笑笑说:“老顾死不了,上回我们矿井塌方,八个人死了七个,老顾都没死。” 胖子看着老顾,开玩笑的说:“你是没死啊,可刚才那一下,差点没吧我给吓死。” 大傢伙儿对老顾表示了一番关切之后,注意力又回到了盗洞里面。 王斌此时已经拿着砍刀重新砍了三根粗壮的树干回来,在树干的头上砍出了豁口,重新用绳索绑在了豁口上。 此时硝烟也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我对熊武说:“武哥,还是咱们先下去看看?” 熊武摇了摇头说:“再等等,这墓门要是炸开了,墓里会有晦气冲出,再多等会儿吧。” 大概在熊武连续抽了有五支烟之后,说道:“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我们一前一后再次下到了洞里。洞壁还是比较完整的,爆破并没有对它产生多大影响,只是在洞底有少许从洞口落下来的土石。 我们来到墓门前一看,这右边这扇墓门被炸开了一个刚刚好可以钻进去一个人的大窟窿。窟窿里面漆黑一片,有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霉味散出。 熊武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的说道:“成啦,成啦,这炸药装的恰到好处。” 这时洞口又传来了胖子急促的喊叫声:“门炸开没啊?” 我沖洞口回应一句:“炸开了,你们下来吧。” 接着就听见他们一个个从洞口下来的声音,直到最后一个王斌也下到了洞里。 大傢伙看着这个窟窿,齐夸老顾的水平高。 胖子说:“这真是,黄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可以进墓了。” 我看大家个个都跃跃欲试兴奋异常,似乎将这墓里的危险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他们道:“这墓里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的机关,我们可千万不能麻痹大意。记住,千万不要随意触碰任何东西。要是万一触发了什么要命的机关,我们谁也别想出来。” 说完我看了看于婷,问道:“鼻涕虫,怕不怕?要不你还是在外面等我们吧。” 胖子接过话说:“对对对,于大小姐,我看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到了里面我们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显然,我们再次忽略了于婷多年生活在美国的经歷,男女平等早已经深深的植根在她的心里,所以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反而对我们给予的特殊照顾反感。 这时她瞪着我和胖子,表情坚毅一字一顿的说:“不怕,我用不着你们照顾。” 胖子一见于婷认真了,嬉皮笑脸的说:“得,算我没说。” 我们一行八人迈步就进了甬道。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几乎是以探地雷的姿态蹑手蹑脚的往里走。甬道正如于教授生前所描述的一样,两侧石壁上刻满了奇异的古文字。从这些文字的字形上看显然可兆域图上的文字不同。假如按照正规的考古发掘的程序,我肯定会仔细的记录下这些文字,回去好好研究分析。但此刻谁也无暇顾及这些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往里走了没多久,我发现左手石壁上有一处长方形的凹槽,从这凹槽的形状和大小分析,肯定是原来镶嵌兆域图的地方无疑,也就是蔡半仙他们当年触发关门机关的地方。 我仔细一看,这机关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小方块突出于石壁之外,这方块原来应该是被兆域图顶在墙内的,在铁生拿小刀撬下兆域图的时候,方块弹出从而激发石门关闭的开关。就是这样简单的机关,却是却让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儿我不禁心里一阵发毛,似乎感觉任何一块岩石或是脚下随意一片石板下都有可能暗藏着致命机关,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慄。 收起思绪,继续朝里面走去,可每踩下一步都不禁让人心头一紧,深怕一不小心就踩在某处绝命机关上,一命呜唿。 第94页 其他头一次进墓的人反而倒显得勇敢的多,其实那只是不知者无畏,一种盲目的勇敢而已。由于我对古墓的了解比他们多反而到有些畏手畏脚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种情况下多留一个心眼肯定是错不了的。当年好在蔡半仙就多留了个心眼,铁生才得以脱身。在这一点上王斌和熊武确实是老手,表面上看丝毫无所畏惧,但举手投足间处处都透露着小心。 没走出多远,又是一道石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要说这也是不奇怪,古时的帝王陵墓大多是参照地面上的建筑样式来修建的。当时的习俗是“视死如视生”他们认为人死灵魂不灭,所以那些帝王们一登基就开始给自己选穴造陵,想着死后也能在地底下享受荣华富贵和无上的王权,以至于上面有的下面都有。更有甚者,直接是照搬当时皇宫的规格布局,完全一模一样的修建一座地下的宫殿,所以这有个二进门三进门的并不稀奇,以往的考古发掘中最多出现过七进的大墓。 虽说这种底下工程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极其消极的影响。但是站在今天的角度去看,却是给我们留下了一笔宝贵的财富。中华大地上,上前年前的建筑是少之又少,但在常年不见天日的地底下,却完好的保存了一批上古时期的建筑,这也被人们称之为黄泉下的艺术。 书归正传,再看这道石门与外面的那扇几乎一模一样,也是左右双开门,不同的是这石门上没有虎形凹槽,确切的说,是没有任何可以跟锁联繫在一起的凹槽。 胖子又咧咧开了:“嘿,我说,这怎么没走几步就又是一道门吶?这要是一路炸进去得费多大劲啊?” 熊武回答道:“进了墓室,就绝对不能再用炸药了,万一撼动了某些关键结构,那这墓里就又多了几个给郇王陪葬的冤死鬼了。” 我此刻心想,这一进门和二进门之间的这段甬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尸骨,那就是说当年蔡半仙陈六他们是进去过这扇门的。想到这儿,我拿手用力的推了一下石门,石门微微的启动了一下。 我说道:“石门没锁,看来机关已经被人破了。” 说罢,大傢伙儿一齐用力,伴随着发出一整石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轰隆声,石门被推开了。 进到门里一看,这石门背后的地面上躺着一根石条,不用说这就是自来石啦。 这种闭门机关在以往的各种墓室里屡见不鲜,原理也十分简单,就是拿一根粗壮的石条斜靠在门背后,等丧葬仪式完毕所人全部退出之后,工匠们从外面把门一关,那石条顺着门关闭就斜顶在门后面,事先工匠们在地上和门背后都凿有凹槽,石头一倒,前后两端恰好卡在了凹槽里,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顶门槓的原理把门顶住。 要说破解这自来石的方法也极其简单,只需用一只细铁钩从门缝中插入顶翻石条,门也就自然能打开了。虽说蔡半仙只是精通风水之术并不擅长破解机关,但毕竟他和陈六等人当年也是盗发了不少大小墓葬,破解这种简单的闭门机关还是不在话下的。 穿过第二道门之后,感觉上似乎来到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空间。墓道两旁的石壁上已经没有了铭文篆刻,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壁画。 这些壁画中,有飞升图、仕女图、祭天图、武士图、车马出游图等惟妙惟肖的人物及场景画。 这其中最为精美的是一副驭龙图,这幅图的篇幅非常大,从龙头到龙尾几乎占据了大半片的石壁。驭龙图中画有一男子手持长剑身着长袍立于蛟龙之上,而他脚下的这条蛟龙首尾翻腾,口吐仙气穿梭于云间,该画笔法流畅画功精湛,无论是持剑的男子还是他脚下的蛟龙都是形神兼备惟妙惟肖。 我正暗自欣赏着呢,只见墓道前方出现了两扇石门,分别位于墓道的左右两边。据兆域图中所示,这两扇门应该分别是通向中宫和后宫的入口。 左手边通向中宫的石门紧闭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而右手边通向后宫的石门确是半开着的。 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纳闷,这墓室理论上说举行完葬礼之后,所有的门都应该是关闭上的,怎么会半开着呢?我定下神来一想,只有一个解释可以说得通,就是蔡半仙他们当年开门进去过。 胖子开口说话道:“疯子,咱们是走关着的这道门,还是走开着的这道门啊?” 我想了想说道:“先进开着的这道门。” 胖子一听疑神疑鬼的问说:“走开着的这道门?这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陷阱?什么陷阱?” “我猜会不会是,他故意把这道石门打开,引我们进去,实则是在里面布满了夺命的机关,想让进墓的人都进得去出不来。” 胖子这么一说,吓的当归一个激灵,连声说道:“还是小心点好,小心点好。” 我刚想开口说胖子胆小,熊武抢过话说:“这墓里确实有机关,而且有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门开着的这间里面可能有,这门关着的这间也不见得就没有,说不定我们现在所站的这墓道里就有,也许就在头顶上,也许就在脚底下。” 听熊武这么一说,他们个个都吓的上看下看,前后顾盼,深怕真有什么机关从头顶跳出,从底下钻出似得。 第95页 熊武翘着嘴角笑了笑,说道:“我先进去,你们都跟在我后面。” 说罢,熊武一步步的朝着右边这扇半开着的石门走了进去。 第五十一章 诈尸 我们小心的迈着步紧随其后,走进了石门一看,这门里设有三座享堂,每座享堂之上都摆放着一副棺材。 而正对着大门的这幅棺材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白骨。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的脚步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胖子更是吓的双腿直发抖,声音都变了,颤颤巍巍的说道:“哎呀妈呀,真被我说中了,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肯定有古怪啊?” 熊武说道:“能有什么古怪,这不过是用来祭祀的牲人罢了。” 我定睛看了看那几具白骨,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并不像是熊武所说的殉葬的牲人,因为那些白骨之间相互纠缠,像是死前发生过一场很混乱的打斗似得。 再仔细看那口棺材,顶盖板居然是打开着,这一点就更加不寻常了。 熊武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可他却丝毫无所畏惧的朝着那口棺材走去。我一看他和王斌都上去了,自己也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走到棺材前一看,里面是一副骨架。而边上胡乱躺着的白骨之间散落着一些金饰玉器。 我疑惑的看着这一场面,一时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熊武说道:“看来我猜错了,这些不是牲人,而是蔡半仙他们一伙儿都死在了这里。” 我仔细一看,果然,这些尸骨当中有一具手里还握着手抢,在他对面躺着的这位头骨上有明显的一个弹孔,但是却又有一人拿着刀子从持枪人的背后捅了进去。另外躺着的几位尸骨上也都有明显的刀伤和枪伤。 胖子说道:“难道是当年蔡半仙他们在这里为了争夺宝贝,发生内讧自相残杀了?” 我急忙看了一眼于婷,果真此刻她的表情极为难看,目光不停的在这几具尸骨中来回看着,似乎试图在寻找哪具是她的太姥爷蔡半仙的遗骨。 我又低头仔细数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尸骨一共是七具。我想了一想说道:“不对,我记得于教授生前说过,当年进墓时,有蔡半仙、于铁生、锤子、陈六、张大炮,还有林外带了五名士兵一共是十人,除了一个士兵在外留守还有铁生逃出了墓室之外,困在里面的应该还有八个人,可这里却只有七具尸骨。”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也都低头默默的数了起来,胖子又说道:“那还不简单吗?八个人互相残杀,总有一个最后的胜利者嘛。那人胜了自然就不会和他们死在一起了嘛。” 我一听开始觉得还有些道理,可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对。 我摇摇头说:“不对,假如如你所说八个人为了抢财宝互相残杀,那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应该会把财宝尽数拿走才对啊,为什么地上还会散落着这么多的财宝呢?” 胖子挠挠头说:“可能是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拿了宝贝也没用,所以就没拿了呗?” 我摇了摇头:“假如他意识到拿了宝贝也没用,那干脆别抢多好啊。我猜,应该是七个人抢财宝,最后全部同归于尽,而另外一个人更本就没参与财宝的争夺反而逃过一劫。” 说到这儿我急忙看着于婷说:“要说当年进洞的这些人里面,面对财宝不会眼红的就只有一个人,那必定是蔡半仙无疑。应为这次盗墓自始自终他都是被人所逼迫的,他根本无心贪恋这墓中的财富。” 这些都是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想,这么说至少能证明蔡半仙不是谋财害命之徒,这样多少能让死于墓中的蔡半仙挽回点名节,也好让于婷的心里能舒服一些。 熊武摇了摇头嘆气道:“哎……人心不足啊,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被关在了这墓室里只有死路一条,可还是经不住这黄白之物的诱惑,不惜刀兵相向,面对死亡也不能阻止他们内心的欲望,可见人性是多么的贪婪。” 当归併不理会熊武的感嘆,而是问道:“这三口棺材,哪个是郇王的棺材啊?” 我回答说:“哪个都不是,按照兆域图所示,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后宫,这里安葬的都是郇王的家人。而郇王的灵棺一定是在内宫的王堂之上。” 当归接着问道:“那,这另外两口棺材,还开吗?” 熊武一听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开,当然要开。你别以为只有墓主人的棺材里才有好东西,难说哪个他身前宠幸的妃子的棺材里也会有稀世奇珍。” 说罢便走上前去,准备开棺。王斌这傢伙眼疾手快,此时已经把散落在地上的器物都捡到了包里。 熊武来到棺前,围着这口大木棺转起了圈,似乎在寻找下手的地方。 我也看着这口木棺,心想假如使用工具的话将它打开并不难,只需拿铁钎撬开既可。但是,之前听熊武说过,他开棺从来不用工具,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只会卖弄玄虚的假把式。 转了两圈之后他停住了脚步,双目紧盯着棺材,只见他提一口,勐然间身形晃动游走于棺材的四个角落,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四掌,‘啪啪啪啪’分别击在了棺材的四个角落。这棺材的四个角都有销钉固定,他这四掌拍下去,明显能听到到销钉崩断的声音。 第96页 他紧接着举起那带着手三指铁甲手套的左手,运力于双指之间勐然间胳膊肘向前一送,双指插向棺材盖板,听见咚的一声闷响只见他双指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木头,一直没过了第二个指关节。 在场之人,无不惊骇,这可比他在酒店里捏杯子要厉害上百倍不止。紧接着他单肩下沉由下往上这么一挑,那厚重的实木棺材盖板就犹如一张薄纸板一般被挑得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之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我们所有人都都被他这一下震住了,以至于都忘记了上去看棺材里面的情况,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先前熊武开不了子母阴阳锁,虽然大傢伙嘴上没说,但心里多多少少都对他的能力产生了一些怀疑,但此刻已经是被他精彩的表演深深的折服,确信他是一位身怀绝技的高人无疑。或许熊武也是有心要重新找回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才使这么大身段给我们表演这么一段。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开了眼界,棺材也打开了。 回过神来,急忙凑到棺材前往里观瞧。我一看这棺材里躺着的这位尸身保存的还算是完好,皮肉没有尽烂,而是失去了水分变成了干瘪的干尸。这尸首两眼紧闭,双唇微启。尸身周围放置了一些金银玉器。 熊武对着王斌说了一句:“看看有什么暗货没有?” 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暗货指的就是除了明摆在外面的明器之外,藏在死者体内的玉器。古代殓师会用不同形状的玉器封住死者的七窍,让空气不得进入死者体内,这样尸身能长时间保存完好,通常在耳洞和鼻孔里都会有玉塞,嘴中含有玉含,下身则是用玉肛塞和玉阴罩来堵住。七窍不通浊气自然不能进入体内,显然熊武是非常有经验的,见这尸体皮肉不腐,便推测其体内藏有暗货。 王斌,听后便伸手想要去掰开死者的嘴巴,可就在手指快要触碰到死者的面部的时候,突然间死者双眼睁开,眼眶里早已经没有了眼珠瞳仁,露出了两个可怖的黑洞,紧接着嘴巴也跟着张了开,瞬间露出了两排牙齿。本来还算是安详的表情刻已经变的十分恐怖。 看到此情此景我感到后脖子一凉,头髮都一根根站立起来了。 胖子大喊一声:“妈呀,诈尸啦。” 胖子这一声喊叫,吓的众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在这种情况下,任凭你再怎么胆壮如牛,也得被吓的七魂没了三魄。况且胖子、当归、于婷还有二娃子和老顾那都是头一回下墓,本来心里就犯着憷,再加上这么一惊吓,个个是体如筛糠,面如土色。 年长的老顾倒是稍微好一些,可胖子、当归和二娃子都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连滚带爬的朝身后退去。 王斌和熊武这两个身经百战的老手,显然要镇定许多,但此时也是大吃了一惊,虽说没有像他们反应那么强烈,可面部的表情无不流露这惊恐。 而我则是站在棺材的边上一动没动。再看那尸体,此刻双臂已经微微抬起,十指也蜷缩成了爪状,指尖暗灰色的指甲尚在,配合其空洞的眼孔和咧嘴龇牙的表情,像极了厉鬼要吃人的模样。 此时我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面对此情此景就连我这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也开始怀疑,这难道真是尸变? 我后脖子一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豆大的汗珠顺着我的脑门就流了下来。 接着,那尸体原本直伸平放的双脚也跟着动了起来,膝盖开始微微弯曲大腿也跟着抬起,我几乎都能听见她膝关节发出的“咯啦咯啦”声,眼看似乎马上就要作势站起。 我猜当时我的表情一定极其的难看,因为就近原则,她站起身后第一个掐住的一定会是我的脖子。 可就在这时,熊武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从王斌身后的包裹中掏出一根半尺来长的钢钉,一个箭步向前绕道了尸体的脑后,一咬牙一抬手,由上而下将钢钉拍入了尸体的额头。 幽静的地下古墓中,我明显的能听到,钢钉穿过颅骨时骨头碎裂的声音。 其他人早已经歪过头去,不敢正眼往这边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随着这钢钉破骨的声音,更是吓的哆嗦成一团,还以为是尸体跳出了棺材了呢。 我再看那尸体被钢钉穿额之后,手脚瞬时间都停住不再动弹了,看上去似乎真是被钢钉钉住了。 熊武,深深的嘆了口气,说道:“没事了,这傢伙已经被我用锁魂钉给钉住了。” 胖子一听慢慢的回过头,眯着眼朝棺材瞄了一眼,见那尸体确实没有再动弹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同样瘫倒在地上的当归,此刻还闭着眼睛双手紧握胸前吊着的玉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什么的。对于熊武的话完全没有听见,也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拍不要紧,差点没要了当归的命,只见他吓得拼命的叫道:“别杀我,别杀我。” 看到这一幕,胖子不禁笑得是前俯后仰完全忘却了刚才的恐惧,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诶诶,别念了,这时候菩萨也救不了你,你还是快拜拜武哥吧,要是没他咱可就都玩完了。” 当归回过神来,将信将疑的扭头朝棺材看了一眼,见尸体并没有从棺中跳出,而我们也都好好的站在棺材边上毫髮无伤。这才晃晃悠悠的支撑着站起身来,慢慢的朝棺材走过来。 第97页 胖子也来到棺材面前看了看钉在尸体头部的钢钉,再看了看熊武,沖他一挑大拇哥说道:“武爷,今儿我算是开了眼了,您果真是当之无愧的高人,我是彻底服了。” 胖子先前多少对熊武还是有些牴触和猜疑的,但此时完全是深深为之折服,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就地跪下顶礼膜拜。 熊武听到这些赞美之词显然也是比较受用,微微的翘了翘嘴角说道:“过奖了,祖师爷赏饭吃,传下了这门钢钉锁尸的手艺,要不然咱一个也跑不了。” 胖子接着问道:“武爷,这人都死了几千年了,这尸体为什么还会动啊?” 熊武回答道:“人由肉身和魂魄组成,而这魂魄又可以单独拆分开为魂和魄,人死灵魂消散,或上天或入地,但是魄却可以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保存在尸身体内,古时的巫师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尸体之所以会动那是用为体内的魄在操控着肉身活动。将钢钉钉入颅骨就冲散了死者体内的魄,使其不能再作怪。” 胖子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的点着头,脸上满是无限的敬仰之情。 第五十二章 血玉枕 熊武慢慢的走到我身边,冲着我说道:“陆风兄弟,果然是好胆色啊,刚才尸变之时,竟然没有后退半步,熊某佩服。” 我心想我哪是什么好胆色啊,我刚开始以为尸体微微有所活动那是正常的,用科学的理论都能解释的通,等到后面我真正感到害怕的时侯,早已进双腿发软迈不开步了。 我笑笑说:“我们搞考古研究的,都不相信这个,所以刚才就没有及时反应。” 熊武笑着说道:“哈哈,我们这些私盗,和你们那些官方发掘自然不一样。我们通常都是夜间活动,打穿盗洞钻入到暗无天日的墓穴之中,什么离奇古怪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而你们官方组织考古发掘时,都是大白天的,把整个墓顶揭开再清理棺椁尸骨,白天阳光直射入墓室,就算是千年的老妖也都魂飞魄散了,所以你们才会不相信这套。不过咱们现在可是盗墓,不是考古发掘,你那唯物主义的思想也得变一变了。” 我听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熊武接着说道:“抓紧时间,把棺材里好拿的东西拿走,这棺材盖还得给她盖上,万一要是碰上个厉害的主挣脱了钢钉,那我们谁也逃不了。” 说罢,王斌立马敞开口袋,往里搬着东西。胖子见状也是打开背包,壮着胆子把手伸到棺材里边,不管是金的银的玉的铜的,一股脑儿的往包里装。 趁他们忙活的时候,我走到于婷的边上问道:“鼻涕虫,没吓着你吧?” 显然于婷也被吓坏了,此刻胸口还起伏的厉害,脸色也显得苍白。 她抿了抿嘴反问我说:“疯子,你不是一直说没有鬼怪吗?那刚才?” 我笑了笑轻声回答道:“确实没有鬼怪,刚才那也根本不是什么诈尸。” 于婷疑惑的看着我,我接着说道:“这具尸体密封在棺中,与外界空气完全隔绝,肌肉组织也保存的相当完好。刚才开棺的时候,尸身突然间接触到空气,导致了肌肉迅速氧化收缩,牵动四肢,所以才会出现类似于诈尸的这一幕。” 于婷将信将疑的看着我:“人死了,肌肉还能动?” 我见她不理解,又给她打了个比方,说道:“这道理就跟死人火化是一样的,死人被送进火化炉的时候都是平躺着的,可是一遇到高温尸体就会手足齐动,或是突然惊坐起来。所以只要外界有足够的刺激,死人也是会动的,他们经常出入墓穴的人不理解这个原理见到尸体手脚活动,自然就会理解为诈尸,尸变什么的。” 于婷轻声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个原理?”。 我笑着说:“这不是给熊武留着面子嘛,我要是这么一说那熊武肯定就下不来台了。再者说,胖子他们现在对熊武那是万般的敬仰,是绝对不允许别人对他有质疑的。不过这样也好,让大傢伙儿觉得有这么个高人在场,多少能壮壮胆子。” 听我这么一说,于婷的表情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可说实在的我现在也开始怀疑,那到底是尸体的物理反应,还是真就是尸变。因为刚才我那么近距离的看到那尸体的表情动作实在是太过于逼真了,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和怀疑。 此时,胖子正往包里装着东西呢,突然一声大叫:“血……” 我一听,血?哪来的血?于是和于婷俩人走近了棺材往里边一看。确实在尸体头部的下方,被钢钉穿过的位置正往外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这尸体已然死去千年,怎么可能还会流血呢?皮肉都已经干枯,何况是血液。要说是是流些尸液黄水什么的,倒还说得过去,可眼前这分明是流着鲜红的血液啊。 王斌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熊武说:“武哥,这,这死尸怎么流血了。” 熊武看着这一幕也是紧锁着眉头,不明白所以然。别说我这个学院派的不知道,就连熊武这见多识广正儿八经的盗墓传人都没见过。 这下可又把当归吓的够呛,手不自觉的又握住了胸前的那块玉佛。 第98页 我看熊武的表情,渐渐的显露出一丝惊讶和恐怖,见他慢慢的开口说道:“难道,是血尸?” 胖子一听,结结巴巴的问道:“血尸?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要真是血尸,只怕我们要大难领头啦。”说着熊武大声喊道:“快,把棺材盖抬来抓紧盖上,我这钢钉根本封不住她,要是万一甦醒过来,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收拾不了她。” 话音刚落,一旁的二娃子和老顾,两人抬着棺材盖板过来。因为刚才熊武开棺的时候给我们露了这么一手把棺材盖板挑飞在了几米开外,二娃子和老顾两个人抬着这实木的棺材盖板还显得有些吃力,可见熊武这双手是在是了不得。 他二人抬着盖板,踉踉跄跄的走到棺材面前,二娃子本来就胆小,看了一眼这棺里尸体面目狰狞而且还在淌着血,不禁脚下一软,连人带盖板一起扑向尸体。厚重的棺材盖板咣当一下砸在了棺材上,二娃子也是一头拱在了那死尸的身上。 棺材盖板掉下来差点没砸到老顾的脚面,老顾骂道:“二娃子,你怎么回事?没吃饭吶?” 二娃子抹着脸,委屈的说道:“我,我腿软。” 老顾瞪了二娃子一眼,道:“没出息。” 二娃子这一撞不要紧,这棺材和尸体勐的受到这一下冲击,从死尸的脑后震出了一块带血的玉石来。 我伸手拿起玉石看了看,这块玉石通体血红,而且正往外滴着血。 我说道:“不是血尸,是血玉” 胖子一听是血玉,不禁瞪大了眼睛。我又仔细看了看那尸体的脑后,还有许多细小的血玉碎片,我说道:“看来这是个血玉枕头,玉枕不大,刚刚好能垫住死者的脑袋,由于死者是女性,脑后有庞大的髮髻,这血玉枕头恰好被遮挡住了,不易被察觉。刚才武哥那一下,铁钉穿过颅骨之后碎虽了这血玉枕头,血是从玉石里面流出来的。” 经我这么一说,大傢伙儿悬着的心又都放了下来。只是胖子此时,晃着脑袋,啧啧的说道:“这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就这血玉,我跟你们说,要是能弄上鸡蛋大这么一块,找个懂行的一卖,那就够吃上一辈子的,更别说是一个血玉枕头了。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件宝贝就这么毁了。” 我说道:“收收你那副古董贩子的嘴脸吧,碎了就碎了,只要不是血尸就烧高香吧。” 说完,这棺材里的东西能拿的也都拿了,熊武说了声,不管是不是血尸这盖板还是盖上吧。 二娃子和老顾再次抬起了棺材盖板准备封棺,王斌急忙拦住说道:“等等。” 说着,只见他伸手,把戴在尸体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给摘了下来。这戒指戴在手指上的时间长了,已经和皮肉粘在了一起,他这么玩外一撸,带出一截皮肉来,看得我直范噁心。我心想这傢伙胆子可真够大的。 将这口棺材盖上之后,大傢伙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另外一口棺材上,这棺材里出了一件血玉枕头,不知那口棺材里会不会有什么稀罕的宝贝。 从这头走到那头,路过那七具白骨的时候,我心里琢磨着,假如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蔡半仙不在这里面的话,那他会是在哪里呢?在这墓里活不了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郇王的棺椁,亦或者是不是死于某个暗藏的机关。 我正想着呢,胖子悄悄的拉了我一把,贴到我耳边轻声的说道:“疯子,咱这七八号人进墓之前也没商量过这墓里所得的宝贝怎么个分法,你说干才那血玉枕头是碎了,要是没碎那该归谁啊?而且我看王斌那小子眼睛贼得很,刚才尽挑值钱的往自己口袋里装,我们劳心费力的幸苦了这么长时间可别到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虽说胖子是个财迷,但他这番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常言道这共患难容易共富贵难,自古以来多少绿林好汉到最后因为分赃不均而手足相残,那躺在那儿的七具尸体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再者说我们和熊武王斌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有多少交情。这财务分配的事确实还是得事先有个明确的说法比教好。怪就怪在之前一心只顾着找墓,没想到这个层面上。 我正思量着怎么开口提这个话头呢,熊武走过来说道:“陆风,楚老闆。咱们进墓无非就是为了求财,有些话还是得说开了好,不如咱们商量商量这墓里所得的物件怎么个分法吧。” 我一听,刚好,我正犹豫怎么开口呢,他主动先说了。 当归也急忙符合道:“是是是,这个问题确实应该先说清楚的比较好,以免到时伤了和气。” 我说道:“楚老闆,我看还是听你的吧,毕竟你是这次行动的发起人,你说怎么个分法?” 楚当归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堆着笑脸说道:“依我看,不如在出墓之后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起,根据估价一分为四吧。” 胖子插嘴问道:“四分,怎么分?” 当归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往下说:“这兆域图有一半是于小姐带来的,自然要得一份。陆风和潘兄弟一路上多亏了你们才找到墓葬的入口也应该得一份。熊武和王斌兄弟拿一份,剩下的一份归我,二娃子和老顾一路上也辛苦了,他们的薪酬从我这儿出。你们看我这么分怎么样?” 第99页 于婷刚想开口说话,我急忙一把拦住她,因为我知道她肯定想说,什么不要东西只要她太姥爷的遗骨之类的话。但面对这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个个精的跟个猴似得的傢伙,不能客气,他们还巴不得你说不要呢。 我抢先开口说道:“行,我觉得可以这么分。” 于婷被我这么一拦,刚到嘴边的话又只好咽了下去。 当归转过头看着熊武,熊武也是点点头说:“可以,我也没意见。” 我心想,当归到还算是厚道,考虑的也算周全并没有狮子大开口要独占大头,大傢伙也都挺满意。 短暂的分赃讨论会结束之后,我们接着朝另一口棺材走去。 第五十三章 鬼娘娘 这口棺材表面看上去和先前的那口棺材无异,只是这棺中藏有什么宝贝或是是否设有机关,那只有打开了之后才能知道。 有了上次诈尸的教训,熊武显然也谨慎了许多。 之前听他在酒桌上讲起过,他祖上传下来的这套探地手共有“勾抓点打”四个法门。在打开前一个棺材时,他先是运用“打”法,以内劲震断棺材四个角的销钉,接着採用“点”法将双指深深的插入棺盖之中,最后将盖板高高的挑起的那一下运用的应该是“勾”法。 看来这一套探地手定是某位前辈高人经过了无数次的实践摸索之后所创的,在这墓中每一个法门都非常实用。而且据我推断这四路手法并非紧限于开馆之用,因为墓中情况多变奇闻怪事层出不穷,凭藉着这套手段能在墓中进退自如那一定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更为强大的力量。 熊武绕着棺材转了一圈,接着故技重施又使出了四路手法中的“打”字诀,分别在棺材的四个角各击出一掌,随着“砰砰砰砰”四声响起,霎时间棺材盖板由于剧烈震动扬起了一阵尘土。但他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将盖板挑起,而是对着二娃子和老顾说:“把棺材盖板推开。” 二娃子和老顾二人闻言立即动手去推动棺盖,他们按照熊武的指示从棺材的头部向前推。随着棺木低沉的摩擦声响起,棺盖被慢慢的推开。 可刚推开一道缝隙就有一股恶臭从棺材瀰漫而出,我们大家都被这恶臭熏得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二娃子和老顾二人则是立马屏住唿吸把头转向了一边。 二娃子歪着头眯着一只眼睛往棺材里面瞥了一眼,尽管事先有心里准备可这一瞥还是看得他大吃一惊。他停下个了手里的动作愣在了原地不再继续把棺盖移开,老顾似乎也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同样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棺材里面发呆。 胖子见状问道:“才开了不到一半,怎么不动啦?发什么呆啊?” 二娃子一手捂着嘴一手朝棺材里指了指,并没有说话。 我和胖子对看了一眼,心想这肯定是棺中有古怪啊,要不然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停止。于是我拿手捂着嘴,慢慢的朝棺材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 我这一看,也是大吃了一惊。这棺中的尸体竟然带着一张金色的金属面具估计应该是纯金打造的,而这面具十分的奇特,五官扭曲表情夸张,丑陋无比。 这死者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戴这么一张怪异的面具呢?虽说带着面具,但从髮髻和残留的服饰上看死者应该是个女性。 这时其他人也都已经围了过来,胖子看了一眼拿袖子捂着嘴问:“这死人脸上怎么还带着个面具啊?她难道打算到阎王爷那儿开假面舞会不成?” 胖子的这个笑话,并没有人发笑。大傢伙儿都直勾勾的盯着这个面具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熊武也是疑惑的问道:“陆风,你们搞古墓研究的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吗?会不会是一种丧葬习俗啊?” 我想了想摇头道:“没遇见过,也从来没有任何史料记载有这么一种丧葬礼仪的。要说在举行祭祀死人仪式的时候祭司戴着面具那是有的,可死者本身戴面具我可是闻所未闻。” 胖子接着说:“会不会是这人生前长的太丑了,没脸见人所以才带个面具啊?” 当归一边拿手在鼻子前挥舞着,一边说:“就算是长的丑戴面具,那也应该带一张好看的面具才是啊,有谁会带这么丑陋的面具?难道这死人生前会比这面具还要难看?” 当归说道有道理,我盯着面具看了一会儿不禁心里有些发毛,这乍一看扭曲的表情,看久了之后竟然感觉像是在冲着你微笑,而且是一种十分诡异的微笑,就好比你仿佛中了她什么圈套一般,狡猾中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狞笑。 这时熊武说道:“把棺盖全部打开再说。” 说完,二娃子和老顾俩人将棺盖完全的推了开来。可这棺中竟然没有陪葬品,唯独就只有这死者双手捧着放在腹部的一只黑匣子。 这匣子不大也就二十公分见方,外面倒是有些雕花,但是整体造型非常古朴不像是什么贵重之物,看山去倒是有几分像是古时女性用的首饰盒。 王斌这傢伙眼疾手快,此时已经伸手去拿那只盒子。只见他单手抓着那只盒子抽动了几下,竟然抽不出来,那尸体的两只手牢牢的抓住盒子似乎不肯放。 胖子冷笑了一下逗趣道:“看来她不肯给你啊。” 第100页 王斌没有理会胖子的这个冷笑话,而是用双手紧紧的抓着盒子硬是用蛮力把木盒子从尸体双手中夺了过来。 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只纯金的大印。印上蹲坐着一只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雕像,看上去像是多种动物杂糅在一起的四不像。有着猴子的脑袋可头顶上却长着犄角,一副老虎的身子可两肋处却生出一对翅膀,身下四个爪子却又都长着类似鸭掌上的肉蹼,更加格格不入的是身后竟然甩着一条蛇的尾巴。 这着实让人奇怪不已,这棺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乎寻常,难道这是已经灭绝的某种上古的生物?再或者就是,古人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一种动物的合体? 先放着这点不说,就刚才死者双手紧紧抓着盒子还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名带着面具的女子很可能是活葬。 也就是在郇王死后,这女子是活生生的躺在棺材里给他陪葬的,因为假如是人死后置入棺材再人为的摆出双手捧盒的姿势,那必定是无力的,不可能把盒子抓的那么紧实。肯定是死者身前捧着盒子自己走入棺中,临死时双手紧紧抓住盒子,直到死去尸体僵化后才会使盒子被牢牢的攥在手中。 我正思量着,熊武伸手把那枚金印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翻过身来看着印的底部,慢慢的念出了四个字。 “鬼面娘娘。” 我一听不禁头皮一麻,鬼面娘娘?这名字听着不禁让人毛骨悚然。奇怪,这古时帝王选妃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个顶个的美人尖子,怎么可能会选这么一个人物做娘娘呢?莫非是这女子之前相貌姣好,后来由于什么原因导致毁容才戴上的这个恐怖面具?个中缘由一时无从猜测。 但有一点更是奇怪,古时帝王君主有大印,文武将官也有大印,可从没听说过娘娘也有大印的,向来这后宫是不干涉朝政的,要大印做什么?看来这娘娘的身份地位那是非同一般啊。 胖子见王斌拿了金印有些不爽,虽说已经约定了财务分配法则,但是好东西都第一时间让王斌拿走,胖子这心里始终不是滋味儿。 于是他便壮着胆子伸手要去摘那戴在女尸头上的金面具,一边伸手嘴里还一边说着:“管她是鬼娘娘还是神娘娘,她现在就是个死娘娘。” 就在胖子的手刚要够到那张面具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了一个声音“谁啊…” 这声音音调鬼魅,飘忽不定。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显然不是我们在场的人所发出的。 胖子一惊急忙收回了手。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啊。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不对,看大傢伙儿的表情那显然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总不可能是集体出现幻听吧? 该不会是这面具下的鬼娘娘开口说话了吧?不可能,这尸体活动可以用科学解释的通,可这尸体开口说话就没法用常理来解释了。 这时我的心头冒出了一个字,一个我平时不相信的字,“鬼。” 这种情况下,任凭你是再怎么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都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突然,熊武紧张的说道:“这东西拿不得,快,王斌把东西还给她。” 王斌一听急忙把金印装进盒子里,又把盒子重新放回到棺材里边。 就在王斌把盒子放下的那一剎那,又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哈哈哈哈……” 这笑声断断续续的飘在墓里,感觉忽近忽远,一下子仿佛虚无缥缈离你很远,一下子又好比是贴着你的耳根子在笑,感觉一回头就能碰上她的脸。 我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儿了。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得意,就好比在说,“算你们识相,乖乖的给老娘放回来,哈哈哈哈……” 接着熊武喊道:“快把棺材盖上”。 二娃子和老顾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急忙抬起棺材盖板重新扣了回去。 就在棺材合上的那一剎那,那笑声便戛然而止。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要被吓的出窍的灵魂又重新回到了我的体内。 这时只见熊武后退了一步双手十指交叉结成一个莲花扣,举在额头前方并且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给这个棺材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响头。 他这一举动把我们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这算是什么意思啊?求饶吗? 之后他站起身说了一句:“快离开这个房间。”说完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我们也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我紧走两步来到熊武边上问道:“武哥,刚才你怎么……” 熊武回答道:“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祖训,有些东西可取有些东西不可取,假如墓主人不让你拿走,那就只能将东西原地放回去重新盖好棺盖,再磕上一个响头表示尊重。这是一条千年不变的契约。” 假如是在平时听到这番话,我必定会藐视的笑一笑,认为这只是装神弄鬼的无稽之谈罢了,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相信这些与我以往的知识结构相违背的东西。 当归这时问道:“熊武兄弟,她不会跟来吧?” 熊武摇着头说:“不会,她要是有心害我们,刚才开馆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没命了。” 第101页 我们走出内宫又回到了墓道里,那恐怖的声音也就没再响起。 第五十四章 迷魂阵1 还好这个鬼面娘娘的阴魂没有跟出来,关于她面具的来歷此时也无暇顾忌。 墓道中靠左手的位置就是兆域图上所指的中宫所在,此刻中宫石门就在眼前,里面又将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是否更为兇险尚不得而知,大傢伙儿各自心里都颇有些顾忌。 熊武上下打量着这道石门,石门紧闭并没开启过的迹象。接着他伸出右手按于石门之上一发力,石门开启了一条缝,这道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虽说这省下了许多开门的时间,但是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我心想,原本设这道门就是为了封闭这个墓室的,可却偏偏没锁,这会不会是一个引诱我们进去的陷阱轨迹,真正的困难险阻是在这门里头。 我们几人合力将石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后脚刚跨进石门,只听到头顶上一阵咔咔声作响。我急忙抬头一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原来这石门之上是一排龙头迎门弩。 熊武也是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可这弩箭并没有从剑匣之中激发出来。 这些弩箭满弓拉开,但是在这地下已经保持着张开的状态两千多年,弓弦早已经老化定型失去了弹力。虽说发箭的机关已经开启,但已经不在有效用。 看到这里我不禁后怕不已,这要是刚才弩箭齐发,那我们有一个算一个此刻都早已成了箭下亡魂了。 我定了定心神说道:“这个墓室,看来也不简单大家都小心着点。” 说着我往墓室里张望了一下,墓室的面积很大矿灯所及之处照不到边际,而且在我们前面有一道土墙挡住了我们的视线,望不到土墙后面究竟有何物。 我们小心翼翼的迈着步绕过土墙,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尊尊等身大小的武士陶俑,而且数量之多令人咋舌。再看这些虎贲陶俑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兵刃,列队整齐蓄势待发,就好比是刚接到军令立马要上阵杀敌一般。 胖子看了一眼脱口而出说道:“秦始皇陵兵马俑?” 我说:“是兵马俑没错,不过是郇王陵兵马俑。” 胖子笑着说道:“对对对,这秦始皇陵兵马俑说顺嘴了。” 这些兵俑和秦始皇陵兵马俑有些许相似之处可也有不少差别,在陶俑的容貌和服饰上就有明显的不同。这些兵俑一熘熘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站着,一时看不清后面还有多少。 在这墓中会出现兵马俑并不奇怪,因为在秦朝之前早就有兵马俑陪葬的礼制存在,但在现今已发掘的先秦的古墓中,如此大型的兵俑的数量相对较少,而在这个墓中发现了这么大量的兵俑倒是实为罕见。 我们走进兵阵之中,近距离看着这些虎贲甲士兵俑,个个身材魁梧手握兵刃作蓄势待髮状,无不尽显威武之气。 我穿梭其间就仿佛飞身到两千多年之前两军交战的阵前一般,不禁被这威严之势所深深的震撼。这些陶俑伴随郇王的遗骨长眠于地下,目的就是守卫着他们的主人。而此刻对于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的到访他们究竟只能是束手无策。我原本悬着的心也略微安稳了一些,毕竟这只是一堆泥土做的东西。 这时胖子高兴的说:“这可是好东西啊,这要是都搬出去搞一个博物馆,名字就叫郇王陵兵马俑博物馆,那生意肯定好的不得了啊。”说着独自傻乐了起来。 我白了他一眼说:“就你这智商也就只能做个二道的文物贩子,还开博物馆?这真要是照你说的开一个博物馆,头一天开张第二天文化局的人就得找上门,这些要是拿出去那件件都是国家特级文物,你还敢明目张胆的开博物馆?” 胖子笑了笑说:“那搬出去一两个,摆在客厅里做装饰品也是好的嘛。” 我说:“你有空也买两斤书看看,你知道俑的意思吗?俑是专门给死人陪葬之用的,他们只能存在于地下墓宫与死人为伴。你把它往客厅一摆,那你们家不就成了墓地啦?你也不嫌晦气。” 胖子一听立马回答说:“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其实我并是不在吓唬她,古代礼法之中确实是这样,假如把死人用的明器、祭器、礼器拿来给活人使用那是大不吉利的。只是现在人没那么讲究了,什么唐三彩,侍女俑之类的地下之物都敢往家里的客厅上摆,这要是换成古代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二娃子和老顾也是看得目瞪口呆不住的啧啧称奇,二娃子说道:“这泥人捏的可真好啊,一尊一尊的就跟庙里的泥菩萨一样。”说着想伸手去摸。 就在这时老顾拿烟杆子敲了一下二娃子的手说:“不许乱摸,之前说的话你忘啦,没经过允许啥都不能碰。” 二娃子一听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嘟囔着说:“我没想摸。” 我心想这些陶俑要是由官方的考古队来发掘,那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对于盗墓者而言我猜测价值不大,第一个是因为这个大型的陶俑体积庞大分量沉重,不易搬出密室。再一个就是是搬出墓室这一路上的运输和储藏都是很大的问题。 想到这我想回头问一问熊武,可转过头一看,熊武没跟在后面,王斌也不见了。我四下环顾并不见踪影,其余人也没注意到他们已经不见了,见我四下张望这才知道熊武和王斌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 第102页 人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毛骨悚然。 我轻声的喊了一声:“武哥。” 接着我竖着耳朵倾听,可却并没有听到回应,我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武哥。” 墓室中依然没有回应。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惊奇,这前后脚走着得,怎么就不见了踪影呢? 当归说道:“刚才进门后,他们分明就走在我们后面啊,怎么就没了呢?” 胖子说道:“他们该不会是顾自己走了吧?” 我的目光不停的在陶俑间搜索着,可除了一个个站着不动的陶俑外,仍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迹象。 胖子接着说:“该不会是带着宝贝开熘了吧?我刚才可看见王斌那小子往兜里装了不少好东西。” 我摇摇头:“不会,这墓室我们才刚刚探了一角,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走了,更何况还没找到郇王的棺椁,要说宝贝那里面的东西才是最值钱的,熊武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当归哆里哆嗦的说道:“该不会,是那个鬼面娘娘跟上来,把他们抓去了吧?” 我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或许他们只是和我们走岔道了而已,我们回去找找。” 说完我们就按照来时的原路往回走,可我们一路走着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边。 我心想,我们走进兵俑阵的时候并没有走多深啊,但怎么回过身之后为什么走了这么久也走不出这兵俑阵呢? 胖子说:“诶,怎么还没到尽头啊,我们进来时没走这么久啊?” 我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兵俑却望不到边际,我心想糟糕,这八成是走进了迷魂阵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刚才还说这兵俑奈何不了我们,可没想到这不会动的陶俑同样也能让我们陷入险境。 当归看着我说:“陆风,不对啊,前面的陶俑怎么越走越多,总也走不到头啊,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走错反向?不可能啊,我们直着走进兵俑阵就没拐过弯,如今一百八十度转身再笔直着往外走,怎么可能会走错反向呢?” 胖子咽了咽口:“难道是,鬼打墙?” 我停下了脚步说道:“别动不动就神啊鬼啊的,二娃子,把包里的指南针拿出来。” 二娃子应了一声放下背包翻找着从里面拿出了指南针。我接过指南针拿在手里一看,这上面的指针摇摆不定,始终上下摆动着停不下来,根本不能指出一个明确的反向。 胖子一看更着急了,冲着当归说道:“我说楚大老闆,你买装备的时候怎么尽买些水货啊?这指南针根本就是坏的嘛。” 当归一听急了眼,涨红了脸说道:“不可能,我按着陆风给我的清单都是挑最好最贵的买的,怎么可能是水货?” 我心想不至于啊,这古人能摆下兵俑迷阵这在情理之中,但任他们再怎么厉害总不可能改变南北极的磁场吧? 此时,于婷开口说道:“是磁矿。” “磁矿?” 于婷点了点头:“我之前说过,这座山里有磁矿,所以这里的磁场是紊乱的,指南针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这下可就糟糕了,这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墓穴之中,一旦迷失方向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指南针,可如今却连最后的依靠都也失去了效用,实在叫人惶恐。 当归说:“怎么办?我们还是快点再往前走走吧。” 我摇摇头说:“没用,这兵阵看似整整齐齐排列有序,但是却运用了奇门之术,要是不得要领,就算是累死也转不出这兵俑迷阵。” 听我这么一说把他们吓的够呛,胖子急切的问我说:“疯子,你可是专业的啊,你怎么的也得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 我心想,我虽说是古墓研究专业的,但是对这奇门遁甲之术几乎是一无所知啊。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成了他们的唯一希望。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之前所接触过有关奇门阵法的破解之道,可我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在我的记忆中只知道这奇门迷魂阵通常有八道门,按照八大星宿的位置所排列,八门之中一门为生七门为死,也就是说只有找到生门才能出去。可至于怎么样才能找到生门我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学学这些偏门的东西。 第五十五章 迷魂阵2 就在这一筹莫展之际,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情。于教授生前说过,蔡半仙当年寻找陆琼墓时在山下的村子里就碰到过这奇门迷魂阵。后来是蔡半仙看出端倪,依据路旁的石堆为标记,见石堆就右转这才走出了村子。 这陆琼墓和郇王墓是同一时期所建造,这阵法可能会有共同之处,或许是同一人所设计也不无可能啊。不如就循着这个思路试着找找看?现如今也只有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对他们说:“这兵俑阵中应该会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大家仔细找找看。但是千万别走开,就在这一小块地方找,任何不寻常的细节都别放过。” 说罢,大傢伙儿开始找了起来。我看了看四周除了兵俑别无他物,那看来只有在这兵俑身上找线索了。可这些兵勇个个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103页 我正在仔细找着呢,突然后背被人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二娃子的背包撞在了我的背上。二娃子转过身来看着我,双目中流露出的尽是恐惧。 我问道:“二娃子,你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二娃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他身前的一个陶俑说:“那个泥人他拿眼睛瞪我,瞪得我心里有些害怕。” 胖子听后说道:“二娃子,真是白瞎你这么大的块头了,这些都是泥捏的有什么好怕的?” 二娃子羞红了脸没有回答。我一想,这兵马的面部表情虽说雕刻的极为生动,但是在眼睛的处理上都是只有眼球没有眼眸的,怎么会瞪人呢? 想到这,我走到了二娃子所指的那个瞪他的陶俑前面一看,不禁也把我吓了一跳。确实这陶俑的眼睛和其它的有所不同,不光有眼球而且就连眼眸瞳仁都雕刻的活灵活现十分的传神逼真,此时正怒目圆睁的瞪着我。也难怪二娃子会被吓到,这确实有几分瘆人,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有别于其它陶俑的特别之处吗?会不会这双眼睛就是走出迷阵的指示? 我赶紧叫拢大家,说道:“二娃子无意中发现这个陶俑有眼眸瞳仁,我猜测这很有可能就是走出迷魂阵的特殊标记,你们大家都看仔细喽,只要发现带有瞳仁的陶俑我们就右转。还有,千万不要走散了要不然可能就永远也碰不到一起了。” 说到这,我心想熊武和王斌此刻在哪里呢?估计也是和我们一样在这迷魂阵里迷失了方向。 我们从这个陶俑的面前向右转去,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转是会找到出口呢,还是会转向这迷魂阵的更深处,甚至是万劫不復的深渊。 陶俑排列的紧密,我们只能是列着队一个挨一个的朝前走。以免走丢,我特意把自己排在了最后,把胖子安排在了最前,并且要求后面的人搭着前面的人的肩膀走。我想这样总不至于走丢了吧? 我时不时的找走在前面的胖子说话,这样一来首尾唿应,中间的人也好安心一些。 “胖子,你走在前头可得把眼睛给我睁大喽,仔细看着这些陶俑的眼睛,发现有眼珠子的就立马右拐,可别给我们带错了道。” “知道了,我盯着呢,错不了。” “胖子,这回要是出去了给你记头功。” 正说着话呢,胖子突然向右一转,我们也跟着一个接一个的转了过去。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在拐角处站着一个有着眼珠瞳仁的陶俑,这至少说明在这兵俑迷阵中确实散布着不止一尊这样带着眼眸的陶俑,也进一步加大了这陶俑就是出墓指示的可能性。 这一转反道莫名的让我变的更为紧张了,因为下一个转弯处是关键,假如在我们转弯后的这条直线上再次出现带有瞳仁的陶俑那就能再次印证我的推测,但如果这条直线上没有出现带有瞳仁的陶俑那也就说明我的推测完全错误,那我们也就失去了出阵的线索。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紧张,也不在和胖子说话,径直的搭着于婷的肩膀往前走着。 可一直走了很久也没见到下一个有着眼珠瞳仁的陶俑。我的心里越来越没了底气,难道是我猜错了,根本就不是以这一点为信号转弯?亦或者是这迷阵压根儿也就没有信号?那些带眼珠的陶俑仅仅是古时工具们制作陶俑时的不同风格或是随意而为之的无心之作? 所有的疑问一下子全涌现在我的脑间。 我正想着呢,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头髮都立了起来。我是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个人啊,所有人都在我前面,那后面这位默默无语搭着我肩膀的人是谁呢? 熊武?或是王斌?不对,他们不可能搭着我的肩膀不说话啊。不会是什么脏东西跟上了我吧?我可听说过有那种死人请活人吃饭或是死人和活人做游戏的神话事情的。难不成是这墓里的死人以为我们排成排搭着肩膀齐步走是在做游戏玩儿,所以也来参与?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浑身的血管都跟着心跳的节奏在一纠一纠的收缩。想开口说话,又不敢开口,怕这一开口惊动了身后的这傢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我很想回头看看身后的情景可此时此刻哪里有这个胆量回头?我只有保持头部不动,眼珠子慢慢的向左下方斜去,想看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到底是怎样一只手。 可我这么一看,什么也没看着,因为我的头顶矿灯是朝着前面照的,自己身上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肩膀上的手。 就在这时那只手收了回去。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心想,八成是这死鬼觉得这游戏没意思也就不跟着玩儿了吧。最好是这样,他可千万别再来了。 我心里不自觉的默念着:“别跟来啦,别跟来啦。” 我口中正默念着呢,那只手又重新搭上了我的肩头,一下子我所有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不知道这傢伙想干嘛。虽说看不清这只手,但是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手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而且手指僵硬没有半点肉感,显然这是一只死人的手。 想到这,豆大的汗水就从我额头流了下来,我脑海中翻江倒海乱成一团,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儿了,堵得我喘不过气。 这斯想干嘛?仅仅是想和我们游戏?还是他会突然间用力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拖走?然后从后面一个一个的把我们全部干掉。 第104页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一紧张,出于自然反应本能的把搭在于婷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抓。 这一抓不要紧,于婷的肩膀显然是被我抓的生疼,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么用力干嘛?” 说着她转过了头,她的目光先是停留在我的脸上,紧接着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身后。我看着于婷的表情从刚才的疼痛感瞬间转变被惊恐,紧接着她双手捂脸尖叫了一声:“啊……” 她这一声尖叫显然也吓到了我身后的那东西,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又收了回去。我一咬牙一跺脚壮着胆子勐然回身一看,原来是熊武? 此时他右手正拿着一枚钢钉举在头顶,按照我干才背对他的位置推算,那钢钉应该是瞄着我的后脑勺的。 我大呵道:“熊武,你想干什么?” 熊武的表情呆滞,似乎也是被我们吓了一跳,顿了顿之后说:“你们,是人是鬼?” 我一听,什么乱七八糟的,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当然是人。倒是你,在后面装神弄鬼的搭着我的肩膀不说话,手里又举着钢钉,你有什么企图?” 熊武一听,急忙把手中的钢钉放下。说道:“你们不好好走路,干嘛学殭尸搭着肩膀走?” 当归接过话说道:“我们这哪里是学殭尸啊?我们是担心像你们一样走丢了,所以才搭着肩膀走的嘛。” 熊武听后,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在这墓里搭着肩膀走路是会把人吓死的。我还以为你们碰上什么脏东西,把你们都祸害成殭尸了呢。” 胖子说道:“那你举着钢钉干什么?” “我从那边过来,远远的看到有一排黑影搭着肩膀往前走,走近了才发现是你们。我也不确定你们到底是活人还是殭尸,所以就拍了陆风的肩膀一下,都说殭尸的脖子是不会动的,只会转身不会回头,要是陆风回头那就说明是人,要是脑袋不转身体转那就一定是殭尸,我这钢钉照着后脑勺就打上去了嘛。” 我一听,不禁吓出一身冷汗,险些就和那棺材里的死尸一样被钢钉穿头而过了。 熊武接着说:“谁知道,我这一拍,陆风是既不回头也不转身。所以我就把手收回来,接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插嘴道:“你拍着我的肩膀,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跟上我了呢。再说你那手上带着铁甲手套,又硬又冰的我自然就以为是死人的手啦。” 当归说道:“好啦好啦,误会一场。”说着他往熊武的身后看了看,问道:“王斌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走散了。” 胖子说道:“他不是紧紧跟在你屁股后面寸步不离的吗?怎么会走丢了?” 熊武回答道:“刚看到这些陶俑的时候,我被这阵势惊呆了。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墓葬我也进了不少,陶俑木俑大的小的都见过,可这么气势宏大的兵俑阵倒是头一次见。我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你们已经走进俑阵了,待我们赶上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你们了,我和王斌以为你们走到前面去了,可紧赶慢赶也没追上你们。” 我说说道:“我们没走几步就发现你们不见了,我喊你来着,你没听见?” “我听见了,我朝着你们的声音找去,可就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说:“那你好歹也答应一声啊,我们还以为你们遭遇什么危险了呢。” 熊武说:“你们不是吃这碗饭的,不知道这墓里的规矩。在这墓室里切忌大声说话,要是唤醒了这地下的亡魂那可就遭殃了。” 我一听觉得是又好气又好笑,虽说这地下确实有着很多神秘诡异的事情,可是唤醒亡魂的这个说法真是让我苦笑不得。 熊武接着说:“我们找了一阵也没找着之后,才意识到这兵俑阵有些不对头,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于是,我让王斌站着别动,我去找你们。我拐了几个弯之后没发现你们,又怕自己迷路没敢往深处走,我照着原路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着王斌,接着就碰上你们了?” 我一听,熊武谁说手上功夫是一绝,但是遇上这奇门遁甲动脑子的事情就不行了,显然是缺乏对付迷魂阵的经验。在这阵中别说是拐几个弯,就算是闭上眼睛原地转上两圈再睁开眼也保证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五十六章 十二辰俑 王斌落了单这一下可难办了,想要在这兵俑迷阵中找到他那简直要比登天还难。 胖子这时问道:“那咱们现在是先找出口还是先找王斌?” 我听胖子这么问并不做声,而是看着熊武等他先开口发表意见,毕竟王斌是他的人。 可熊武这老油条也是闭不开口同样也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也在等我先发表意见。 我心想,身陷这迷阵之中早一秒钟出去就早一秒钟安全,在这关键的时刻不能拖拖拉拉犹豫不决必须当机立断。 我说道:“先找出口吧,要是我们的方法是对的,能够顺利的出去,那到时候再进来找王斌兄弟也不怕迷路。要是出不了这迷魂阵,就算是找到王斌兄弟也只有一起等死的份。” 说完我再次看向熊武,看他是什么反应。只见他双眉紧锁缓缓地点了点头。 第105页 一旁胖子说道:“陆风说得对,说不定啊咱们走着走着就和王斌碰上了,是吧?” 说完我们继续寻找带眼眸的陶俑,见之则右拐。虽说这个方法是否凑效现在还不敢保证,但此刻也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 转了几个弯之后,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空地不在是密密麻麻的陶俑。 走在最前头的胖子高兴的说:“可总算是出来了,这泥人阵可真邪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我们起码走了得有二里地才走出来。” 我一看,这地方并不是我们进来的地方啊,看来我们是穿过了兵俑阵来到了他的里面。 就在这时,当归喊道:“王斌。” 我回头一看,在我们身后站在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王斌,正从我们出来的地方走出来,似乎他刚才就跟在我们后面。 当归笑着说:“谢天谢地,总算是碰见你了,我们还打算进去找你呢。” 我问道:“王斌你是怎么走出这迷魂阵的?” 可接下来王斌给出的答案,让我们在场之人无不惊骇不已。 他说道:“我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我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熊武确实说过这王斌的鼻子有过人之处,可是能用鼻子闻出出口,这实在叫人不敢相信。 胖子说:“啊?什么?用鼻子闻?难道这迷魂阵的出口也有味道,那是香是臭?是浓是淡啊?” 王斌听胖子这么问接着说道:“出口自然没有味道。当时武哥说要去找你们,让我站在原地别动,可我站了很久也不见武哥回来。我实在等不住就主动去找武哥,可转来转去根本找不着方向,后来我闻着武哥身上的烟味,就找到了这儿。” 胖子一听张大了嘴巴,:“啊?烟味?” “嗯,武哥抽的那种进口烟味道很特殊,我跟了他这么久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熊武笑了笑说:“看来抽菸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嘛。” 胖子也笑着说道:“这早就听说有顺风耳、千里眼,敢情还有这比雷达还好用的定位鼻啊,了不起,了不起。” 我一听,心想这迷魂阵看来只能干扰人的视觉使人迷失反向,但却干扰不了灵敏的嗅觉。这也算是天意吧,要是换做除了王斌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那也找不到出口只有在里面干着急的份。 八人的队伍重新集合在了一起,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半。随着墓的逐渐深入,发生的事情也变的越来越离奇,越来越超出我们的控制范围。好在到目前为止都只是有惊无险,尚未有人员的伤亡。 回了回神之后,我们继续向前走着。没走出几步,在我们前面出现的是两个长方形的殉葬坑。两个坑一左一右分别位于墓室的东西两侧,在二者之间恰好是一条笔直向前的通道。 先看左手边的这个坑内,整整齐齐排列着三列数十排殉葬的战马。这些马骨均是马头沖向南方侧身而卧,上百具的战马尸骨动作一致就犹如是电脑复制出来一般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场面尤为壮观。 再转过头看向右手边的这个坑,坑中尽是密密麻麻凌乱不堪的活人殉葬的尸骨。虽说这些白骨相比较之前在棺中看到的那两具尸骨而言没有那么诡异,但是这活人殉葬坑中的累累白骨数量之多还是让人不寒而慄。 看这些白骨,骨架上都明显有利刃砍剁过的痕迹,有些骨架还算是完整而有些却是只有身体,头颅也不知道散落到何处了去了。 此刻我的脑子里依稀浮现出了当时殉葬的场面,一个个不幸被选中充当牲人的奴隶和战俘不论年龄大小不管是男是女一律被推进这个坑中被无情的斩杀。这些白骨中有许多手骨是被反绑在身后的,可想而知当时肯定有许多人痛苦流涕苦苦央求,场面之残忍不言而喻。 我正想着,胖子问我道:“这坑里给郇王陪葬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回答说:“古时陪葬的除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奴隶和战俘,之前躺在棺材里的那位鬼面娘娘就属于是亲人陪葬,而这乱葬坑当中的尸骨就只有是奴隶和战俘。” 当归也问道:“这郇王已经造了这么多陶俑陪葬了,为什么还要杀这么多活人呢?” 听他这么问,于是我就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墓葬史。 我说:“这说明,当时的墓葬的文化处于一个变化交接的时期。在最早期墓葬中,是没有俑这一事物的,后来随着人们对主人的地位崇拜不断升高,认为只有活人陪葬才能显出主人身份的高贵,所以就出现了俑。但早期的俑指的就是活人殉葬,后来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意识到人殉有违天理人道,所以就逐渐改用泥俑、陶俑、木俑、青铜俑等来代替活人俑。这座墓里同时出现大量的牲人和陶俑,这说明这个时期人们已经开始意识到人殉的不人道,开始使用一些陶俑来代替,但是还没有完全摒弃人殉,所以这才出现人殉和陶俑并存的现象。”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在两坑之间的这条通道上向前走着。就在坑道的尽头处又站着站着一排陶俑,不过数量不多只有十余个。 走近了一看却发现这些陶俑极不寻常,个个造型怪异和之前的兵俑阵截然不同。位列当头的是一尊鼠头人身的文官陶俑,这陶俑脖子以下均为人形且服饰穿戴整齐宛然一副文官丞相的打扮,而脖子上面却接着一个与真人头颅一般大小的老鼠头。 第106页 这着实让人费解,自古以来老鼠给人的印象并不好,第一它不是瑞兽,不能招财纳福,第二它也不是勐兽,不能镇宅避凶。怎么会在这墓中放这么一个怪异造型的陶俑呢? 我心想难道在当时郇王座下还有人身鼠首的宰相? 就在这时胖子已经跑到前面去,回过身来喊道:“这边还有牛头老虎头的嘿。” 我闻言立刻走过去一看,果然有牛头、老虎头后面还跟着兔子头、龙头、蛇头、马头等等,他们的姿态和前面鼠首人身的陶俑一模一样唯独就是脑袋瓜子不同。 胖子说:“嘿嘿……这皇帝怎么招了一批牛头马面来做宰相啊?” 我仔细看了看这一排陶俑刚好是十二个,按照十二生肖的循序排列,我心边中有了答案。说道:“这是十二辰俑,也可以叫十二兽俑。他们是按照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牛、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这十二地支的循序排列。” 胖子问:“那他们把这些动物摆到墓地来做什么呢?” 这一问倒是把我难住了,我只知道史料中有记载十二辰俑这东西,至于为什么要摆在墓里或是他们有什么寓意功能我并不清楚。 熊武说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上古时期有些身怀鬼方异术的术士,可以驱使山林中的动物勐兽听其号令的本事。据说还有聘请具有灵性的兽族做为将为相的事情,我猜这些兽首人身的陶俑就是兽族文官。” 我一听,聘请兽族做官这一说法显然是后人杜撰的,不过有能人异士能驱使动物听从号令这倒是极有可能。好比在印度就有驱蛇人能通过手中的笛声来操控蛇的行动,即使在咱们中国也有类似的事情,据说早年间北京的天桥艺人就有可以驱使青蛙识数、蚂蚁列阵的艺人。再者说于教授身前说过在陆琼墓前有巨蟒护陵,白丕村的那位老汉也说过群狼死守洞穴的事情,这充分说明了在当时的郇国确实有能驱使动物的奇人异士。 这样一分析,这组十二辰俑出现在这墓中也就合情合理了。 我们继续向前走去,要说十二辰俑虽说不多见但是它的来由用意至少还能解释的通,可前面出现的这些东西我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看这东西也是陶制器皿,半人多高上小下大。从远处看略微有些像是瘦长的葫芦形状。我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三十八个,围成一个圆圈。但这些葫芦形器皿的外形如此抽象既非人也非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用途呢? 想到这我转过头问熊武道:“武哥,这些东西外形奇特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啊,在我记忆里这墓葬正史当中并没有类似陪葬器皿的记载,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 熊武摸着下巴,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也是摇头道:“这东西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按说这墓葬之中,任何一件东西或祭祀或陪葬总有一个说法,不可能无故凭空存在。但这些器皿究竟是何物,我实在看不出来。” 这时胖子说道:“我看啊,这八成是保龄球啊,你看这外形上小下大像不像保龄球?” 胖子这张贫嘴永远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瞎咧咧,我早已经习惯了。只是当归每次都总是一本正经的对胖子那不着边的话提出质疑。 当归说:“保龄球,有这么大的保龄球吗?那得用多大的球来打啊?” 我一听无奈说道:“楚老闆,你别听胖子满嘴跑火车,他永远都没正形。” 胖子听后捂着嘴一脸的坏笑。 我走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陶形器的上面各有一张嘴,或者说是一个嘴巴形的空洞。仿佛是张大了嘴巴要吃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在吶喊一般。这么说来这些器皿真是抽象简化的人形?那为什么既没有四肢也没有五官,唯独就一张嘴呢?这也简化的太过于厉害了吧? 这三十八个器皿非常规则的围成一个圈,等距排列成一个直径数米的正圆,嘴一般的空洞都朝向圆心,这显然是精心排列布置过的,但究竟是何用意实在叫人不解。 第五十七章 索命魔音 我们都被这些奇特的葫芦器皿所吸引,不知不觉的就都走进了这个圆之中。在圆里来回走着,好奇的观瞧着这些器皿。 胖子弯起手指敲了一下,只听得“咚”的一声声如洪钟非常的响亮。接着他摘下矿灯拿在手里往其中一个的嘴里照着,并撅着屁股猫着腰眯眼拼命的往里瞧着,然后直起身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东西。”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学样往里面看着,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呢,只听见耳边似乎隐约有嗡嗡声响起。我一警觉,这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正纳闷呢,看到其他人也都竖着耳朵四下张望,看来也和我一样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这声音一阵一阵的逐渐由弱到强由轻变重,频率也跟着密集起来。慢慢的整个墓室都充满了这个声音。 胖子开口说道:“这声儿哪儿发出来的?” 胖子说到一半,说话声渐渐的就被这这嗡嗡的响声给淹没了,只听到前半截话后半截只见他张嘴却听不清说什么。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感觉脑袋渐渐的变重,嗡嗡声好比一群群挥着翅膀的蜜蜂不停的往我耳朵里钻,并且钻破了耳膜直接冲进我的脑髓。 第107页 顷刻间我眼前金星直冒天旋地转浑身大汗淋漓,我眼前的张着嘴的葫芦器皿开始出现两重、三重、四重影子并且旋转了起来,那张嘴巴时大时小,仿佛要把我一口吞进去一般。 尽管我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可这声音犹如无数个僧侣在诵经一般无孔不入,不断的从我的指缝间钻过冲击着我的鼓膜。 在场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双手抱头前俯后仰痛苦不堪。当归和二娃子此时已经躺倒在地连滚带爬,从他们的嘴型可以看出都在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但是声音却完全被淹没在这嗡响之中。 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就犹如是万蚁蚀骨白抓挠心一般,比任何刀砍斧剁都要疼痛一百倍一千倍,仿佛这声音能将你的骨头一点一点的融化而你却丝毫反抗之力。 此刻,我也不例外已经浑身上下无力瘫倒在地上,几乎晕厥。我使劲的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其他人,都已慢慢的失去了行动能力再没有力气挣扎。 我此刻几乎已经绝望,这无孔不入的声音比任何鬼魅都要来得更加恐怖,叫我们无处躲藏。 就在我感觉自己命将休矣的时候,这声音竟然渐渐的小了下来,慢慢的变成只是蚊子一样的翁叫声直到完全消失。渐渐的我的知觉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面,大脑的意识也逐渐开始变的清晰,但我仍然躺在地上,思考着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声音到底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 胖子慢慢的站起身来,使劲的甩了甩头眨着眼睛说道:“他娘的,这是哪里来的鬼叫声,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边上的当归。当归摇摆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几乎又要倒下去,被胖子一把扶住。 熊武也是挣扎着站起来说:“这声音会摄人魂魄,肯定是刚才在兵俑阵中的喊叫惊醒了这墓里的亡魂,现在他们开始作怪了。” 胖子听后,颤抖的说道:“那这声音怎么又没了?是不是这亡魂已经走了?” 熊武摇摇头没有作答。我此时感觉手脚也有了力气,于是站起来去扶于婷。于婷毕竟是个女孩子家,即使性格再坚强在这魔音一般莫名其妙的怪叫声中疼痛难忍流出了眼泪。 我把于婷扶起,刚想开口问她怎么样?可那恐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再次袭来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勐烈,很快我们又被这魔音冲撞的东倒西歪无法站立。 就在这时,于婷拼命的向我扑来,抱着我并在我耳边近乎用一种嘶吼的语气喊道:“嘴巴,嘴巴。” 在我终于听清楚她喊得是嘴巴两个字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声音就是从这些葫芦的嘴型孔洞里发出来的。我积聚起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倒向其中离我最近的一个葫芦。 葫芦被我撞倒,碎了一地的陶片。这声音也随着它的破碎在一瞬间消失了,消失的是那样的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仿佛是突然断了电的音响一样,周围顿时一片寂静。 我想我成功了,确实是这些葫芦器皿在作怪。 这声音更多的是对精神上的刺激,由于脑神经受到勐烈的声波冲击才会让身体产生出虚假的疼痛感。所以随着这种刺激的停止,精神也逐渐恢復正常,身体上的疼痛感也就跟着消失了。 大家又都再次站了起来。我看着那个被我撞碎的陶器,心里琢磨着这声音是怎么储存在里面又是怎么被释放出来的。 就在我想着的时候,胖子说:“这里面有东西?” 我顺着胖子所指的地方看去,确实在一片较大的残破陶片下盖着一个金黄色的东西。胖子不敢用手,而是拿脚尖小心的把那块陶片挑了开去。我定睛一看,这下面竟然是一个金娃娃。 我看着奇怪,难道是这葫芦肚子里的金娃娃在发出的声音?不可能啊,这金娃娃也没有理由会出声啊。 胖子这财迷看到金灿灿的金子就管不住自己的手,此时他已经蹲下身来准备伸手去摸那尊金娃娃。 “住手。”就在胖子的指尖就要碰上的一剎那,熊武一声急叫,喊住了胖子“这东西,不能碰。” 胖子歪着脑袋问:“为啥不能碰,这娃娃要是纯金的可值老钱了。” 熊武说道:“这些不是纯金的娃娃,而是都被下过诅咒的灵婴。” “灵婴?”我听后不禁后脖子肉一跳,吓了一个冷颤。 “没错,这些灵婴怨气极重,千万不能碰。古时有巫师专门练婴放入墓葬为的就是对付我们这些挖坟掘墓的人。” “练婴?” “练婴是一种古老的巫术,选刚出生不久还不到满月的婴儿,在奶水中混入水银每日餵服,水银中有贡毒,不到七日婴儿必死,婴儿死后由于其天灵盖的骨骼还没完全生长完毕,巫师便将其头皮掀起在骨骼缝隙中注入水银,再在其周身刷上金箔使其尸身千年不腐,然后再在这婴儿身上埋下恶毒的诅咒,这也就练成了一只灵婴,这东西邪的很,千万不要碰他。” 胖子听后急忙把手收回,原本蹲着的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时我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以为就如熊武所说的是那葫芦里的灵婴在作怪。直到后来出墓之后,我查了很多资料并请教了学校里的一些资深的物理教授才知道,其实那声音根本和那金娃娃无关而是由气流的运动引发葫芦形器皿的共震而发出的蜂鸣声的一种物理现象。 第108页 这葫芦形的器皿实则就是一个共鸣箱,三十八个葫芦围成一圈只要有人在其中走动就会带动这个圆中的气流循环运动,便会使葫芦产生共振从而发出嗡嗡的共鸣声,那个嘴巴形的空洞就犹如一个喇叭一样把葫芦内部震动所引发的共鸣声扩散出来,共鸣声在这个圆中来回反弹自然越来越响以至于人体无法承受。后来我撞碎一个葫芦之后,环形气流缺了一个口子,气流从口子跑走自然蜂鸣声也就消失了,这些都是后话。 我们听了熊武的叙述之后惊恐万分都纷纷后退,赶紧离开这些葫芦器皿。前方已经是到头了,我们按原路返回,走过十二辰俑穿过殉葬坑,接着按照老办法见带眼眸瞳仁的陶俑就拐弯,不过这次是相反的左拐,最后顺利走出了兵俑阵逃离了这诡异的中宫墓室。 出了中宫石门来在了墓道之中,八个人能从这险恶丛生的中宫内全身而退已是万幸,其中也不乏运气成分。 再往前走就是兆域图中所示的王堂,也就是郇王的棺椁所在。如果说之前在后宫内是有惊无险,那在中宫里就是又惊又险,只是不知在这内宫王堂之中会有怎样的险恶在等待着我们。 我不得不承认这盗墓要比考古发掘更有吸引力,首先从形式上来说两者就截然不同。考古发掘是将这地底下的宫殿完全打开让它暴露在现实世界当中然后再从中寻找惊喜,而盗墓则是将自己完全投身到这个埋藏千年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之中,那是一种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奇妙感觉,每一步都充满着惊险和惊喜。 显然这两种感觉完全不同,虽说后者惊险万分甚至性命堪忧但这其中的乐趣和刺激就像是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明知前方是龙潭虎穴都不惜以身犯险走上一遭。所以,不管摆在面前的内宫王堂之中会有怎样的兇险,我们也都义无反顾的壮着胆子提着脑袋去闯上一闯。 这时胖子问道:“疯子,下面该轮到这正主出场了吧?” 我一听,觉得有些好笑。听胖子的口气好像是做好了准备要与这郇王斗上一斗似得。但要是真发生危险估计第一个怂的就是他。 我说:“理论上说前面就是王堂,郇王的棺椁应该就在王堂之中。大家可千万得小心了,这王堂只会比前面更加兇险,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熊武也说道:“陆风说得没错,越接近墓主人就越是兇险,每一步都得踩稳喽。”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突然感觉脚下一斜整个人的身体向前倾倒了过去,这原本水平的墓道已经开始转变为向下的斜坡。我估计是兆域图中所载的坡五十尺的斜坡道到了,那也就离王堂不远了。 第五十八章 盲鼠 我一边往王堂走着,一边想着一件事,这蔡半仙的遗骨始终还没有发现。在我们进入中宫时,石门关闭而且门楣上的迎门弩完好,这也就说明蔡半仙当时并没有到过中宫,看来他知道这墓中机关兇险所以就避开了不必要的麻烦直奔王堂而去了。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尸骨定是在这王堂之中的某处。 我心里思量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斜坡尽头。狭小的墓道前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空间,矿灯光线根本无法照到尽头,光线所及之处是一层层石材阶梯踏步,整个空间呈倒锥形一直向下延伸直至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原本狭小的墓道突然转变成这一眼望不倒头的庞大阶梯状空间,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给人的感官上造成了极大的反差,感觉是来到了另一方天地。面对这雄伟壮观的场面让在场之人无不惊愕不已,一代君王陵寝的霸气展露无遗。 胖子踮着脚探头往下看了看,不禁啧啧称奇的说道:“这实在是太壮观了,就好比是足球场的看台一样,这台阶少说也得有几百个踏步吧?” 我说道:“这可比足球场要大的多了,大家脚下留点神,要是一步踩空跌落下去那可真就粉身碎骨了。” 大傢伙儿点点头,迈步往下走。 此刻,还有一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这后宫和中宫这两个辅助性的陪葬空间尚且有石门阻拦,为什么这最为关键的王堂正殿却没有石门相隔呢?这显然有违常理,歷代的古墓发掘中但凡是到了墓主王堂,那都是金刚石墙封堵,铁门连锁挡道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而这郇王却不按常理出牌偏偏来了个开放式的王堂。这虽说省去了我们开门破锁的时间,但这会不会是一种绝对的自信,他自认为这王堂之中的机关足以让所有的入侵者有来无回,已不再需要用石门阻拦?想到这,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心头油然而生。 我们提着胆子一步步的向下走着,这台阶的踏步深度不深但是高度却很高,比一般的台阶要陡峭很多走起来十分费力。 我们一步一顿的向下走了大约有个百余步台阶,眼前出现了一圈回字形的迴廊,这迴廊正好在这阶梯的腰部位置绕了一圈。廊道不宽,大约并肩可以坐过去两个人。假如将这王堂是做楼层的话,那这王堂上下可分为三层,刚才从墓道口出来所站的地方是顶层,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二层迴廊,而郇王棺椁在最底下一层。 胖子说:“这台阶设计还是挺人性化的嘛,知道我们走累了,在这里设计了一个休息的迴廊。” 我笑笑说:“这种墓室的设计结构叫做二层台,在以往的战国墓中也是经常出现,但是这个王堂显然要豪华一些,不止是二层而是有三层台。” 第109页 胖子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我接着说:“假如这座坟墓不是在山洞里,那这三层台的倒锥型空间内肯定是填满了五花土和白膏泥,而这座墓的顶上有天然的岩石山壁做保护,所以才没有往里填土从而形成了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庞大的空间。依据以往的发掘经验,在这二层台的壁龛之中通常会有一些陪葬的物品或者是殉葬的牲人。” 当归一听说有陪葬品两眼直发亮,说道:“那就是说,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可能就有陪葬品?” 我点头道:“理论上是。” 胖子急忙说:“那还等什么?赶快刨吧。这中宫里面除了泥人就是白骨,好不容易看到个金娃娃还不能碰,一点油水都没捞着,这回也该让咱们尝尝甜头了。” 说完胖子放下背包,从二娃子包里拿出摺叠铲。二娃子老顾也都是抄起了傢伙准备开挖。 我转过身问了一下身后的熊武:“武哥,咱们是直接下到王堂,还是在这儿先挖上一挖?” 熊武想了想说:“这迴廊的壁龛之中往往会有重器,在这里先挖上一挖到也可以。” 其实我内心里是想直接奔着郇王棺椁去的,不过看现在大傢伙似乎都渴望能先捞点甜头,也只好先在这挖一挖。不过转过念来想想这样也好,一来是有物质上的收穫可以鼓舞一下士气,再就是万一下到了王堂底部,结果蹦出个什么意外情况使我们不得不紧急撤退,那至少手上有点存货不至于两手空空。 但这时,一向少像寡言的王斌开口说道:“不用挖了,这里没有陪葬品只有死人。”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王斌,但是他的表情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胖子说:“王斌兄弟,我知道你的鼻子灵,但是这隔着土你真的能闻的准确?刚才武哥也说了这地方可能有重器,你可别闻差了呀。” 一旁的当归也急忙补充道:“是啊是啊,我看还是挖一挖吧,就算没挖着也没什么损失嘛。” 王斌见状也就没再阻拦。 胖子转过头看着我问道:“疯子,从哪儿下手?” 我看了看这二层迴廊靠中间的一面凌空,另一面则是土墙壁龛,那这陪葬之物定然是在这壁龛之中了,我指了指这土墙说:“二层台的陪葬品除了在过道地面上就是在这壁龛上,这里的过道狭窄埋东西的可能性不大,就在壁龛上挖吧。” 说罢,他们几人各自手持工具叮噹叮噹的挖了起来。熊武自信这里不会有陪葬品,所以就站在了一旁观瞧,并没有动手。 没挖多久就有了发现,才刚刚剥去土墙上的一小层土,里面就露出了一具殉葬的尸体。这尸骨皮肉已经腐朽了但骨骼保存的还算完好。只是这具尸骨相较之前看到的有所不同,採用的是屈身葬。 死者双膝弯曲呈半蹲的姿势,双手交叉收于胸前,头朝上脚朝下含胸低头就这么被竖着被填进了这土墙之中。 胆小的二娃子现在也早已经不会看到尸骨而大声尖叫了。 胖子抱怨道:“奶奶的,怎么是这个东西?真他娘晦气。”他对摺二娃子和老顾一挥手说:“走,咱们上前面再挖挖去。” 接着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换了个地方又挖了起来。可这铲起还没抡几下就又从土墙中露出了一具尸骨。 胖子自言自语道:“我还就不信邪了。”又换了地方挖了起来。 就这么顺着迴廊大约向前挖了有二三十米,一连挖出了七具尸体,也始终没见到一件陪葬品。 胖子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疯子,你不是说这二层台上有宝贝吗?怎么尽是骷髅啊?” 我看着这七具尸骨,形态姿势一致都为屈身葬。自从商周朝开始这墓葬的二层台中就经常会有牲人和陪葬品出现。但并不是说每个墓葬的二层台上都一定会有的。 我刚想说话,熊武先开口道:“胖子兄弟,这盗墓摸宝也是要靠运气的,不是说每一铲子下去都能见着宝贝的。” 我说道:“王斌的鼻子果然厉害,看来这一带确实只有死人没有陪葬品,不如再往迴廊深处走一走可能会有收穫。” 胖子唠唠叨叨的说:“这没找到墓前千方百计的找墓,这找到墓了吧还要找宝贝,真费劲。” 我笑了笑没理会他,径直往迴廊远处走去。 走了不久发现前面土墙上有一个黑洞,这黑洞的入口大约一人高两米多宽,显然是人工挖掘的而成的。 胖子见到这洞穴一阵兴奋说道:“嘿,有个洞。这洞里会不会就是放宝贝的地方?” 我心想要在山体里挖掘这么一个洞穴显然是一项费时费力的工程,所以这洞穴一定是具有其特定的功能不可能是随意而为之。但至于是放宝贝还是放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胖子此时已经迈步朝着洞穴走去,可没往前走几步就见他突然慌里慌张的转过身跑了回来。 他这么勐的一转身把大傢伙都吓了一跳,自从进到墓室之后怪事频出大家都跟惊弓之鸟似得这神经无时无刻都是紧绷着的。胖子突然来这么一下,自然是把大傢伙儿吓的一个激灵个个都紧张的处于备战状态,熊武更是已经本能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枚钢钉攥在了手里。 胖子两步三步跑到跟前,我急忙问道:“怎么了胖子?你看到什么了?” 第110页 胖子哆哆嗦嗦的说:“老,老鼠。” 我一听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他娘一个大老爷们一只老鼠也能把你吓成这样?” 胖子则是满脸恐慌的说:“潘爷我活着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那点出息。” 说罢,我们就迈步向前走了过去。可没走出几步所有人的反应都可胖子一样,被这眼前的这只老鼠给惊呆了。这哪里是老鼠啊,简直就是一只营养过剩的猫嘛。 当归几乎失声叫道:“妈呀,这么大的老鼠。” 我仔细的看着这只疑似老鼠的动物,从它外形特徵来看确实是老鼠无疑,只是除了体型硕大之外,它的一双耳朵也是极其的大,就跟两把蒲扇似得支楞在脑袋上极不协调。这老鼠趴在地上头朝着我们,像是看见了我们又好像并没看见我们。 我心想,这老鼠怎么见到我们也不躲啊,我们这八盏头顶矿灯照着它,它丝毫也不感觉刺眼并不躲闪,这真是叫人奇怪。 我说道:“这老鼠怎么不怕光啊?按理说它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宫殿里生活了这么久,勐的见到光,应该害怕才是啊?” 我这么刚说完我自己就意识到了,我说道:“不对,这老鼠不是不怕光,看来它是根本就瞧不见光。” 胖子歪着脑袋问道:“你是说?这是只瞎眼老鼠?” 我点了点头说:“没错,这老鼠被关在这黑暗的墓里,眼睛基本上是派不上用场的,这两千多年里一代代的繁衍,虽说眼睛还在但这视力肯定已经退化完了,相反的是听觉得到了进化,所以这耳朵才会变的这么大。” 当归这时疑惑的问道:“这老鼠在这墓里世代繁衍,那它们是靠吃什么为生啊?” 这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这墓里寸草不生除了泥土就是石头,这老鼠总不至于吃泥巴啃石块吧? 胖子说道:“是啊,这墓地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把它们养的这么肥头大耳的?这肯定是每天大鱼大肉供着,要不然它吃不出这么好的体格啊。” 我一时想不明白,说道:“管它是吃什么长大的呢?这跟咱没关系,进洞看看有没有好东西才是关键。” 我话音刚落只听到站在墙边的胖子发出一声惨叫:“啊……” 我急忙回头看是怎么回事,这一回头只见一只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道胖子身后的墙壁上,此时正一口咬在了胖子的肩膀上。鲜血顺着肩头流下已经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胖子撕心裂肺的叫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熊武一抬手把手里的钢钉就顶入了老鼠体内把它生生的钉在了土墙上。 我急忙过去看胖子的肩头,一看把我吓了一跳,这大耳老鼠竟然生生的从胖子的肩上咬下了一块硬币大小的肉。 我赶紧对二娃子说:“二娃子,把包里的药拿来。” 二娃子一听慌里慌张的翻找着背包,从里面拿出了我们出发前准备的应急药物。我给胖子的肩头倒了一些了酒精,疼得他额头青筋直冒豆大的汗珠顺着髮髻就流了下来。 我一边倒着酒精一边说:“这伤口必须得用酒精消炎,忍着点儿很快就好。” 说完我见胖子咬着牙点了点头。我看伤口的血污沖洗的差不多了,就拿过绷带一圈圈从他的胳肢窝绕过帮他包扎了起来。 第五十九章 地精护王 包扎完了之后,我对那只老鼠是充满了无限的愤怒,我站起身来看着那只被钉在墙上的老鼠。 这一看不要紧,把我吓了一跳。这老鼠被钢钉穿过不但没有死,反而此时还张牙舞爪拼命的想挣脱铁钉。 除了这顽强的生命力外更让我惊讶的是这老鼠的嘴里竟然生长着一对又尖又长的獠牙。这老鼠怎么会长出这种只有纯食肉动物才会有的牙齿呢?它那早已形同虚设的眼睛并不知道我们正盯着它看,而它的嘴巴此刻正一张一合的似乎在咀嚼吞噬着从胖子肩上咬下来的肉。 看到这一幕我不惊寒毛直立,一旁的熊武说:“这老鼠都快成精了。” “都快成精了”?熊武的这句话使我想起了兆域图上所刻的铭文,其中有一句“地精护王”,莫非这吃人的老鼠就是图上所指的地精? 想到这我心中大喊不妙,刚想开口提醒他们,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片吱吱呀呀的声音传来。转眼一看,竟然发现从边上的黑洞里钻出无数只大耳老鼠,此刻正直朝我们冲过来,似乎是要为被钉在墙上的伙伴报仇。 这时熊武大喊一声:“小心老鼠。” 说完,他已经走上前去只身护在了我们身前。这些老鼠听着声音便向熊武身上扑去,只见熊武施展开拳脚把飞身扑过来的老鼠尽数打翻在地。他那铁爪钢拳一般的双手在空中舞动,那瞎眼老鼠挨着就伤碰上就死。一时间熊武的身前已经躺了不少老鼠的尸体。可是老鼠的数量毕竟太多了,他一人根本无法阻挡,有许多老鼠从他的胯下脚间穿过,直奔我们而来。 二娃子和老顾见状,急忙抡起手上的铁铲在地上一通左拍右砸。而那些瞎眼老鼠根本看不见眼前的情景,个个都迎着铁铲不管不顾的一味往上沖。 第111页 我赶紧把于婷护在了身后抡着手上的包驱赶着老鼠。当归此时手上没有傢伙,他踮着脚左跳右跳的躲避着老鼠的攻击,可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一只老鼠身上,瞬间重心不稳仰面向后摔去。就在他摔倒在地一霎那,一只老鼠扑到了他的怀里跟着就蹿上了他的胸口,张开嘴朝着他的咽喉就要咬下去。 我看在眼里心里着急万分,可此时我也是自顾不暇根本没能力去救他。 眼看着老鼠的牙齿将要刺破当归的喉咙的时候,在我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枪响。之见那只老鼠被子弹击中应声飞了出去死在地上,老鼠血溅了当归一脸。 我顺着枪声看去,只见王斌手上正拿着一只老式的驳壳枪。此时他正迅速的扣动扳机不停的射杀这奔涌而来的老鼠。 原来在我们进到第一个墓室时,地上躺着七具尸骨和散落的随葬品,王斌在弯腰捡着地上的宝贝时顺手把一把握在尸骨手上的枪塞进了包里,也就是这把枪救了当归一命。 枪虽厉害但是子弹毕竟是有限的,而老鼠却还源源不绝的从洞里往外钻。此时,我的身前身后都围满了老鼠,我拉着于婷不停的连踢带踹驱赶着靠近的老鼠。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的时候,只听见于婷一声尖叫。而奇怪的是那些老鼠随着这声尖叫全都停了下来,好像是被这叫声惊住了一样,接着它们仿佛就跟着了魔一般在一瞬间一闹而散四下逃窜,瞬间消失在黑暗里。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老鼠害怕女人的尖叫声?我慢慢的转过身来看着于婷,只见他害怕的哆嗦成一团而手里正紧紧握着那把从他老宅子里找到的乌龙短刃刀。 此刻她嘴唇哆嗦着说:“我刚才害怕极了,想从包里拿点什么东西防身,情急之下就拿出了这个。” 这下我就明白了,这些地精老鼠并不是害怕于婷的叫声,而是害怕这乌龙短刃刀。这件上古兵器本就是打造虎符时所剩下的陨铁所铸造的,在当时被赐予陆琼大将那也是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象徵。所以乌龙短刃刀一出,这些奉命守护郇王陵寝的地精老鼠自然是退避不及。 瞎眼老鼠散去之后,众人仍是惊魂未定。要不是于婷在慌乱之中拿出了乌龙短刃刀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不知是这地精老鼠由于瞎了眼从而具有非凡的感知力还是这陨铁所铸的上古神兵本身就有着人类所无法窥探的气场才会让这些老鼠疯狂逃窜。 除了胖子受伤外,二娃子和老顾的手臂上也都留下了一道道被老鼠抓破的血印子,我的裤腿也被那锋利的牙齿划破了一个口子幸好没伤及皮肉。最危险的还得说是当归,他脖子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牙印,要是王斌再晚个一秒钟开枪,估计那老鼠的牙齿就会刺破他的咽喉,那他定将必死无疑。 我帮着二娃子和老顾处理了伤口之后看着地上留下的老鼠尸体。却惊讶的发现有几只老鼠尸体只剩下了骨头。这显然不是被我们攻击所造成的,而是死在地上的老鼠被后面冲上来的老鼠给吃了。 我朝着洞口走了几步,洞里的老鼠早已经逃窜一光,只剩下一层厚厚的白骨。这些白骨细小零散,与洞外这副老鼠的骨架样式相同,照此看来当时所不解的,这些老鼠是如何存活的问题也就有了答案。 老鼠的繁殖能力极强,加上在这洞里又没有天敌,别说是两千多年就算是两年,那估计这整个墓室之中也早已经鼠满为患无从下脚了,至少数量绝不可能只有洞穴里的这些。唯一的解释就是它们之间相互厮杀以同伴的尸体为食。一边繁衍一边消亡才让这洞内单一的生物体自身形成了一个食物链,从而保持一定的数量继而世代繁衍。而这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让这些老鼠变的极具攻击性,也让他们进化出了一对锋利的前牙,身存下来的自然是其中的最兇勐最强壮的。 这时,我听到一旁的胖子在抱着自己的肩膀,哎呦哎呦的不停呻唤着。他故意挤出沮丧的表情说道:“看来潘爷我这回是要载在这里喽。” 我听后说道:“胖子,你这一百多斤的身体少这么点肉算什么?不至于这样吧?” 胖子一听瞪着眼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肉不是你身上掉的,你当然没感觉,哎呦……” 当归一边擦着脸上的老鼠血一边说:“胖子兄弟算你命大,它是咬在了你的肩膀上,要是再往里一点咬在你脖子的动脉上,那你现在估计是连叫唤的力气都没了。” 胖子听他这么一说,立马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实伤口离脖子不过十来公分远。 胖子笑笑说:“你还有心思消遣我?你才命大呢,要不是王斌那一枪开的及时你现在估计连喘气的力气都没了。” 我说道:“好啦好啦,轻伤不下火线,咱还有正事儿没办呢。” 当归走到王斌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后胖子也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大傢伙儿都收拾着各自的东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决定不在这二层台上多做逗留而是直接奔着郇王的棺椁去。队伍里多了一个伤员爬起楼梯来动作就慢了许多。 待我们下到接近地面的时候,矿灯的光线昏昏暗暗的投射出地面上的大致情景。其它的部分和我预想的差不多唯有在靠近墓室西端的一侧立着一道高大的石墙照壁。由于距离太远只能模模煳煳的看到一个黑色的大黑影。 第112页 胖子这时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肩膀的伤痛,说道:“这底下东西可真不少啊。” 说着,大傢伙都不禁加快了速度。 等到了地面之后才将眼前的这一切看得清楚。 墓室王堂的正当中是一座玉床,玉床之上放着一口庞大的青铜棺材,不用说这就是郇王的棺椁无疑。 先看这周边的陪葬之物,就充分体现了一朝君王的富贵和奢华。其中乐器有编钟、编磬、鼓、琴、萧、笙,礼器包括豆、壶、缶、鉴、鬲、鼎、盘等青铜器皿,另外还有弓、戈、矛、戟、箭、盾、甲冑等兵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箱、盒、案、几之类的漆器。粗略的一看少说也有个数百件。 这些陪葬品分布在四周,居中而放的是一座玉床这玉床之上放着一副青铜棺。而这青铜椁的后面不远处就是那个巨大的石材照壁,这照壁高高耸起,上面刻有九条青龙。这九条青龙中八条为浮雕浅刻,而唯独最中间的一条青龙,龙尾没入照壁之中,半截龙身探出照壁之外是一条立体的青石雕刻龙,龙头向下俯视龙嘴里含有一刻大石球。 我心想,这难道就是兆域图中所描述的青龙? 这兆域图里所记载的物象都已经一一出现,唯独还有青龙尚未揭晓,而此时墓室已到尽头照此看来定是这石刻青龙无疑啊? 兆域图会把这青龙记载在上面那必定有它的玄妙之处,那它到底会有着什么样的机关呢? 我正琢磨着呢,胖子开口说话,虽说他肩上挂着伤但丝毫不影响耍贫嘴的本色,他说道:“这龙倒是挺有趣啊,狮子嘴里叼个球我见的多了,可这龙嘴里叼球我倒是头一回见。” 胖子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之前听说过这大明朝的金銮宝殿之内,龙椅的正上方就铸有一条口含玉珠的金龙,假如这龙椅之上坐的不是真龙天子那金龙便会张开嘴巴,玉珠落下便可将底下的人当场砸死。 想到这,我不禁拉了胖子一把:“胖子,别在这石球下面晃悠,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机关那大石球砸下来,你这小命可就得玩儿完。” 胖子一听也是吓了一跳,急忙远远的离开了那条石龙。 熊武此刻正围着青铜棺转着圈子,我也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座青铜棺,这铜棺周身雕龙描凤极其精美,棺盖和棺身之间用铜汁浇铸,而且在铜棺的两端侧壁上各有一个虎形兽头,这兽头的鼻子上穿有铁环,看样子是抬棺椁时用来穿绳索用的。 我看着熊武说:“这铜棺的棺盖处全都用铜水浇铸过,要打开这棺盖怕是不易。武哥,你有办法吗?” 熊武回答说:“这铜棺确实坚固严密,要是从这棺盖下手估计费尽力气也打不开。” 我一听觉得奇怪,这铜棺不从棺盖下手从哪里下手?这四周都是一体成型的铜板根本就没有下手之地啊。 我问道:“武哥,我看你胸有成竹,莫非你已经看出破绽,找到开棺的办法了?” 熊武翘了翘嘴角微笑着说:“我没猜错的话,这开馆的关键就在这铜棺两端的虎头上。” 我又看了看虎头不明白所以然,我问道:“这虎头不是抬棺材时穿绳索用的吗?” 熊武回答说:“这只是假象,这么大的铜棺管凭藉这虎鼻子上的铁环根本无法支撑,要抬这铜棺肯定是数十道绳索从棺材底部穿过才能承受它的分量。” 我听后觉得有道理。这时只见熊武从包里拿出钢钉对准虎头的嘴巴一发力,半截钢钉就没入了虎嘴之中,接着他又走到另一头同样在虎嘴里打入一枚钢钉。他朝王斌使了个眼色,王斌会意立马走到棺材的尾端,他们两人一头一为分别抬起脚踩在了露在外面的半截钢钉之上。熊武数一、二、三两人一齐向下蹬踏,只听得“啃”的一声,棺盖被启开了。 第六十章 大结局 随着棺盖被慢慢打开,郇王的真身终于渐渐的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尸身已经腐朽的只剩下骨架,在他面部的位置盖着一副玉覆面,身上穿着一件红底金花的帛衣,腰间繫着一条金丝蟠龙玉带,俩只手上握着一对玉手猪,尸身边上尽是散落的玉石器物,在矿灯照射下熠熠生辉,每一件东西都价值连城。 就在所有人看得几乎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时候,那个恐怖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谁啊……” 我一听不禁吓了一大跳,心想,那个鬼面娘娘不会跟来了吧?难道她知道我们开了他男人的棺材,又来找我们来了? 我正想着,又是一声:“谁啊……哈哈哈哈……” 依然是那个笑声音声,恐怖至极听的人如同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一般寒毛直立。 胖子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个鬼面娘娘不会是一路跟着咱们过来了吧?” 当归这时已经吓得牙关打颤,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握住了胸前的玉佛。熊武也已将钢钉扣在手心,不停的打量着左右。 我心想,难道又要像上次那样把棺盖盖上叩上一个响头就走?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了吗? 显然,熊武也在犹豫着。 当初是认定这郇王棺椁里会有好东西,所以那鬼面娘娘的棺材里的东西不要也就不要了。但是现在面对可是郇王的棺椁,要说一样东西都不拿,那谈何容易啊。 第113页 就在这时,那诡异的笑声又再度响起,紧跟着的是一阵狼叫声。 哪里来的狼叫声?莫不是这成精的白丕狼王没死一直藏身在这郇王的墓中?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于婷突然说道:“这不是那个鬼面娘娘的声音。”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她,我问:“那这声音是哪里来的?” 于婷说:“这是胖子的声音。” 胖子一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睁大了眼睛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压根儿就没说话啊?” 于婷说:“这不是你现在的声音,而是你以前的声音。” 胖子挠挠头问道:“我怎么越听越煳涂?什么以前的声音?” 于婷不紧不慢的说:“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墨峰的那个山洞里的事吗?” 胖子用力的点了点头,说:“记得啊,跟这有关系吗?” “那天,我们进到洞里听到洞里有怪声,你对洞里喊了一声什么?” 胖子想了一下,说道:“我喊了一声,谁啊……”。 这“谁啊”两个字一出口,连胖子自己都吓了一跳。 于婷说:“没错,这‘谁啊’就是你那天喊的,我说过这山里有磁矿会随机的收录声音,那天你的声音就刚好被收录了进去,又恰巧这时被放了出来,这就跟那洞里的狼叫声的原理是一样的。” 胖子挠说道:“那这么说,并不是鬼面娘娘作怪,而是磁矿在作怪?”胖子歪了歪脑袋接着说:“不对啊,那总是跟在‘谁啊’后面的那阵笑声又是谁的?” 我想了想,一拍胖子的脑袋说:“死胖子,那也是你的声音。你忘啦?当时听到狼叫声,二娃子顾着往外跑把包扔在了洞里,后来我让你陪着二娃子进去拿包,结果你小子使坏假装遇到危险,我们急急忙忙跑进去的时候,你他娘正在前俯后仰的哈哈大笑,那笑声不就是你的吗?” 胖子眼睛瞪得熘圆,想了想说:“是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这么说并没有什么鬼怪,这棺里的宝贝也能放心拿啦?” 说完这傢伙眼疾手快先一把将郇王腰间的那条金丝玉带给拿了下来,王斌和熊武不明白我们说的磁矿声音是怎么回事,不过此刻见胖子拿东西他们也顾不上问就纷纷的伸手去拿棺里的财物。 我从棺里拿过一只很不起眼的布袋,里面装着一件长条形圆筒状的东西,拿在手里一捏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解开布袋一看里面是一卷竹简,竹简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天书一般的古文铭篆。这些文字我一个也不认得,唯有角落上刻着一枚一元硬币大小的八卦图倒是清晰可辨。 出于直觉,我感觉这卷竹简应该不一般,要不然墓主也不会将它带入棺中,或许里面记载墓主的身世或是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我把它收在了背包里。 就在这时我仿佛听见头顶上依稀传来石材摩擦发出的声音。我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条巨龙的嘴正在慢慢的张开,而它口中的大石球也跟着慢慢的从嘴里滚出来。突然一声巨响石球从龙嘴中落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石球碎成了两半,甚至连底下的石材地板也被砸的崩裂开来。 这一下把原本沉醉在棺中宝物的他们吓了一大跳。 胖子吓得跳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石球说:“我的妈呀,这石球真会往下掉啊,还好没砸到人,要不然这骨头也得给砸碎喽。” 我长长的唿出一口气,幸好没有人被砸到。 可就这时,突然间听到二层台上的那些老鼠开始叽叽喳喳一通乱叫,难道也是被这石球落地的声音给惊吓到了? 这时,二娃子惊慌的喊道:“水,水,出水啦。” 我回过头一看,刚才被落下的大石球砸裂的石板地面正往外冒着水,而且水流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已经淹没到我们脚踝了。 我心想糟糕,这青龙口中含着的石球真正的用意不是砸人而是要砸破这地板从而引出水来。 胖子大喊:“哪来的水?难不成这阶梯一直往下,已经打穿地下水层了?” 我说道:“不,不是地下水,而是泪水胡中的湖水。” “湖水怎么会从这地下喷出来?” 我回答说:“武哥不是说过吗?他们潜到湖底的时候发现有一个黑洞漩涡,我猜测那黑洞和这墓底是连通的,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低于水平面所以导致湖水倒灌进来。这才是整座地宫中最大的一处绝命机关。” 说话间,水又上涨了许多。我急忙喊道:“快往上爬。” 我们拖着浸湿了的双脚跑到离自己最近的阶梯开始往上爬,这时的水势已经相当大了。我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上攀登着,二娃子丢掉了身上的沉重的背包。胖子现在矫健的身手丝毫也看不出他刚受过伤。 往上爬了有一段台阶,回头看时,水早已经淹过了铜棺几乎快涨到半个照壁的高度了,而且此刻的水面已经形成了一个漩涡,在不停的翻滚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拉着于婷就继续往上爬去,就快到二层台的时候我听到上面响起一阵石磨滚动般的轰隆声。我抬眼一看,对面墓道口的位置一道巨大的金刚石门正缓缓的落下,整座墓室都跟着震颤了起来。 第114页 原来这内宫王堂并不是没有石门,而是在墓道顶上设置了一道暗藏门,只要石球落地这闭门机关也就随之启动,石门关闭就算我们不被淹死也会被困死在这墓中。 心里想着可脚下可没敢停,很快我们就上了二层台。老顾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毕竟年纪大了速度跟不上我们。我在二层台上想伸手拉他一把,可就在老顾伸出手来的一霎那,只见他脚下一步踩空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向后倒去,晃悠几下之后便跌入了漩涡之中顷刻间便被水流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呆住了,二娃子歇斯底里的朝水里喊着,叫着老顾的名字。可这比任何勐兽都要厉害的洪水漩涡是不可能把老顾还回来的。 胖子也完全慌了神,不停的在说:“怎么办?出口被堵死了怎么办?”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变了,近乎是一种疯狂的喊叫。 我也没了主意,前方已无路可走,底下的水还不停的向上涨着。我心跳得厉害唿吸也变的困难,难道真的要命绝于此? 我此刻万分的后悔,怎么就没听方教授的劝告,为了满足一时的好奇心从而身陷绝境。 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我勐然间看见身后不远处贴着石壁有一具白骨,这白骨并不是被埋在土层中的,而是以跪着的姿态侧身贴靠在这二层台的石壁上。 我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年头便是蔡半仙,这尸骨定是蔡半仙无疑。 我不禁失声叫出:“于婷,你太姥爷的遗骨。” 我这一喊,大傢伙儿也都围了过来。于婷浑身发抖掉着眼泪面对亲人遗骨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归说道:“活人都顾不了了,哪还顾得上死人?水马上就要淹到二层台了,我们向上爬吧。” 胖子几乎是带着哭腔,绝望的说道:“出口已经被金刚石门封死,爬上去又有什么用?” 当时水势起来的时候我们是选择了离自己最近的石阶往上爬,所以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在刚开始遇见老鼠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最后的生死关头才遇见蔡半仙,而他又怎么会死在这二层台上呢? 我极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直觉告诉我,他死在这个地方绝不会是偶然。我用尽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去分析。从尸骨的姿态判断,似乎他在临死前正跪在这道石壁前贴着墙壁侧耳倾听着什么。 于是我走上前去学者他的动作把耳朵靠在了石壁之上,闭上眼睛仔细聆听,隐隐约约的我听到了石壁那头传了一阵阵悽惨的狼叫声。 “狼叫声”我大喊道:“是狼叫声,这石壁的背面就是那天我们进去过的蝙蝠洞。” 此刻,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炸药,我大喊道:“炸药,二娃子,拿炸药来。” 二娃子此时已经哭的连鼻涕带眼泪的,说道:“炸药,炸药在老顾包里装着,跟着他一起让水给捲走了。”说完二娃子又大声嚎哭了起来。 原本最后闪现出的一丝希望,也跟着老顾一起沉底了。这时的水位已经超过二层台,再次把我们的脚踝淹没了。 就在我认为这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时候,我看见身旁的熊武正握着拳头运气。只见他浑身肌肉凸现,额头上青筋直冒就跟一条条蚯蚓趴在上面似得。接着,他大吼一声一拳打在了石壁之上,铁甲手套撞击到岩石迸发出了红色的火星。石壁应声而破,他一拳竟然在这石壁上打出了一个刚刚好可以一人穿过的窟窿。 我们再度又见到了生的希望,顺着蝙蝠洞向上倾斜的坡道一直往上跑,水似乎停在了我们的身后,没有继续追来。 我们一口气跑出了洞口,瘫坐在了地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各自庆幸、各自恐慌、各自悲伤着。 这一场,与古人斗智斗勇的博弈,到头来却只落了个两败俱伤。 往外跑时谁也顾不上手上的东西,所以大部分财物都遗失在了洪水漩涡里。王斌和当归都只是各自身上带着几件随身放着的物品,胖子原先装的鼓鼓囊囊的背包也没有拿出来,不过不知几时这傢伙把那条金丝玉带给系在了自己腰上,这也成了他唯一的收穫。而我带出来的就只有背包里的一卷竹简。于婷只是和他的太姥爷匆匆的见上一面,并没能如愿的把他的遗骨请出洞外好好安葬。 但是此刻谁也没有苛求太多,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万幸了。 回到宾馆闷头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熊武和王斌已经不辞而别。这两个神秘出现的人物最终仍然选择了神秘的离开。当归支付了二娃子几倍的工钱,又把一笔颇为丰厚的抚恤金托二娃子带给老顾的家人。二娃子临走前,我再三吩咐他别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顾的家人,就说是矿场发生意外,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二娃子红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于婷和胖子告别了当归启程回往北京。走出宾馆门口的时侯听见两个中年妇女嗑着瓜子闲聊。 其中一个说:“诶,你听说了吗?西山岭发生怪事了。” “什么怪事?” “昨天,山下白丕村里的人去耕地,结果发现这泪水湖的湖水无缘无故在一夜之间下浅了三尺,你说奇怪不奇怪?” 另一个妇人歪着脑袋问:“有这样的怪事?” 第115页 “可不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去。迎面跑来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着,嘴里大声的唱着:“西山王,承天命,虎符现,天下安……” 这段童谣会一直传唱下去,只是人们不知道它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而又有多少人为了探寻这个秘密而失去了生命。 回到北京之后,为了完成研究生毕业论文,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只是偶尔会从梦中惊醒。问自己,假如那天我没有伸手去拉老顾,那他就不会分神来接我的手,是不是就不会失足跌入漩涡?这个问题犹如梦魇一般反覆的折磨着我。 突然有一天接到胖子打来的电话:“喂,疯子,快看卫视新闻。” 胖子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银屏中出现了一个我熟悉的场景。 “观众朋友你们好,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位于山西省境内一座名叫西山岭的山脚下,近日有一位村民在山前的湖中发现一具男尸,随后警方介入调查,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了这座山里竟埋藏着一座帝王古墓。经过考古专家的连日发掘,发现这座墓葬已经被盗墓贼严重盗扰,而湖面上的那具男尸极有可能就是盗墓成员之一。随后,考古学家在一堆尸骨底下发现了一对虎符,通过对这对虎符的研究考证,推断出这座大墓的墓主人是周文王第十七子姬葡的后裔……” 我关掉电视,心想这墓主竟是周文王的后人。文王演八卦,将伏羲氏的先天八卦重新推演,从而得出更为精确的后天八卦。想到这,我突然想起了从墓中拿出的那捲,上面刻有八卦图案的竹简。 我马上穿上外套,拿上竹简直奔方教授家。 当我敲开门教授家的门时,教授见到我略微有些意外:“陆风,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 我进到教授家里打开竹简:“方教授你看看这些文字。” 方教授带上老花镜,捧着竹简仔细的看着。他越看越激动,最后颤抖着双手惊讶的说道:“文王遗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