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较量》 第1页 [侦探推理] 《极度较量》作者:一页轻舟1957 【完结】 第1卷 第一章;少林俗家弟子 吴天的家是部队大院众多随军家属的一员。 部队有部队的生活方式,每天早晨6点,东方刚刚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散尽,刷刷的脚步声就打破了宁静。你如果仔细的听一下,这整齐的,有规律性的脚步也只用军人才会有的,铿锵有力,带着一股男子汉的自信,震撼人心。 不过,长期住在军营里的家属早已是司空见惯了,倒是在军营里成长的孩子们都喜欢穿着军装神气的排成一行走在上学的路上。 吴天就是他们中间的一员。 刚满十六岁的吴天身体健壮,已是一个大小伙子了。父亲吴抗战是这个军事院校的师政委,住在人称小红楼的高干住宅区。所谓高干住宅区,实际上是一栋栋独立的红砖平房,排列的象出操的战士,横平竖直的。 红砖平房专设的岗楼和警戒的士兵把它和普通的军官住宅区区分了开来。吴天的家在第三排第五栋,紧挨着他家的是院长,正师级干部何中远少将的住宅。 “大哥,你真的要去当兵吗?”一个个子不高,身材矮胖的男孩对吴天说。 “是呀,这个学我已上够了,老子天生就喜欢玩枪,你不是不知道。”吴天回答到。 男孩吐了一下舌头。他叫何超,何中远少将唯一的公子。 部队是讲等级制的,这种风气自然也影响到了子女。谁的老子官大,谁在孩子中间就有了绝对的权力。 吴天并没有在军营里长大,父亲吴抗战工作太忙,母亲身体又不好,无力照管他和弟弟吴昆,打小就把他送到了河南登封县的姥姥家。姥姥过分的溺爱使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样的事都敢做,什么样的祸都敢闯。 一次率领着一群孩子摸进县林业局果树试验基地,把一位农学家精心培养的苹果树上的果子摘的一干二净,那可是人家多年的心血呀,捅了马蜂窝,姥爷陈金龙是勃然大怒,第一次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谁知第二天人就不见了,自己跑到县城西北的少室山阴少林寺要当和尚。怎么劝也不听,说是死也要死在那里。 少林寺的方仗和陈金龙是故交,捎带口信,陈金龙是哭笑不得,就回话说:“让他住几天吧,什么时候想家了自然就回来了。” 谁知一去就是两年,成为一名留髮的俗家弟子,享受少林寺的同等待遇。不过吴天不娇惯,干起粗活来也满勤快。你还别说,这小子天生就是一块练武的料,跟着大家舞拳弄棒的也象模象样的了。 吴天喜欢三节棍,三节棍属武术软器械之一,方向易变,不易掌握,加之其运行起来速度快、力量勐,初学时往往有惧怕心理。可吴天就是不怕,认真学,刻苦练,从易到难,最后也能和师傅对打了。 两年后的一天,姥爷陈金龙上山,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说他母亲病危,要他马上回军校,见生母最后一面。由于是分多聚少,对自己的母亲吴天没有太深的感情。可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二话没说,就跟着姥爷下山做火车回到了军营。 到家时母亲已不在了,弟弟吴昆哭的跟泪人似的。吴天却呆呆的站在一边看着母亲的遗像,一滴眼泪也没掉。吴抗战就骂他是冷血动物,一点也不随自己。 葬礼之后,吴抗战对他说:“小天,你妈去了,弟弟还小,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也好帮着照看这个家。在少林寺习武不是长远之计,如今是知识年代,打打杀杀养不活人。你回来就去上学,把丢下的课程补起来。” 吴天回家时才十三岁,上小学六年级。军队的孩子们管他叫“野孩子”。欺负他这个外来人,当属何超最起劲,因为那时他是孩子们的头。 “哎,那小子,你过来,把你的新军帽换给我。”何超在一次放学后拦住了他。 军装在那个时候很时髦,谁都为自己能有一套象样的军装而自豪。何超看上了吴天的新军帽,把自己的旧军帽摘下来丢到他的脚前,意思是把你的军帽摘下来给我。 吴天一抬脚把旧军帽踢起来,又一用力,军帽就飞到了一边的树枝上,树有酒杯粗,枝繁叶茂的。 “你妈的找死……”何超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冲上来,被吴天轻轻推开了。只见他慢慢的抬起右腿对准那棵树就是一脚,只听“咔嚓”一声,树干竟被拦腰踢断,把何超给吓傻了。这种看起来简直是不可想像的事在全院引起轰动,战士们在背后称他是个“另类。” 还有更出格的事,吴天喜欢上了父亲的那把五四式手枪,五四式手枪一直是装备部队指挥员的军用手枪。以其优良的性能和可靠的质量深受军队人士的喜爱。 父亲的五四式手枪擦的是油黑铮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看儿子喜欢,吴抗战就教他怎么卸枪装枪,怎么瞄准,他就上了心认真的去学,开始是十几分钟,以后是几分钟,最后不到一分钟就把枪拆开装好,闭着眼都行。父亲就奇怪了,对他说:“老子是个文官,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儿子,你的暴力倾向是从那儿学来的,一点也不随我呀。” 第二章:我们俩的名字加起来就是… 吴天把父亲的枪偷出来是他十四岁那年的事,枪里有五发子弹,独自跑到部队的养鸡场,对准正在吃食的鸡群开起枪来,五发子弹打死了四只鸡。结果是父亲吴抗战受到了通报批评,他则被关进部队警闭室,写了不知多少遍的检查才被放了回来。回到家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等你满了十六岁就给我当兵去吧。” 第2页 “大哥,你要当兵,兄弟我和你一起去。”何超拍着胸脯说。 “你,算了吧,你不是当兵的料,懒的和猪似的。”吴天不以为然的说。 “你去了,我怎么办?”何超苦着脸说。 “在家当大少爷呀,你家就你一根独苗,宝贝呀。再说了,你老爸不是不让你和我在一起吗?怕我把你给带坏了呀。” “谁带坏了谁,还不知道呢。”何超嘀咕着。 蒜头鼻,小眼睛,头脑里总是缺根弦的何超有个最大的毛病,好色,见了漂亮的女孩子腿都迈不动了。比如说军械部黄主任的女儿黄丽萍就经常受到他的骚扰。 黄丽萍可是院校里的第一美女,人见人爱,她的身影一出现在那里,那里就有追逐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当兵的,更是恨不能多生出几双眼睛来。可是黄主任的厉害在军营里也是出了名的,那个战士和她的女儿多说了几句话,第二天一准就回被叫到他的办公室谈话,久而久之,大家对黄丽萍是敬而远之,免得惹火烧身。惟有何超不怕,有事没事总是粘着她。黄主任也没办法,人家的老子是院长,官大一级压死人吗。 这不,黄丽萍娥娜多姿的朝这边走过来,她可不是沖何超来的。 “天哥,听说你要去当兵了?”姑娘含情默默地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吴天生硬的回答。不是他不接受黄丽萍,美女谁不爱呀?又都是窦情初开的年华。可吴天觉得自己是男子汉,在女人面前要有气概,象何超那样色迷迷的,他做不来。对女性他有准则,不卑不亢,不远不近,不低三下四,这种性格一直伴随着他在自己的事业发展到了顶峰也从来未改变过,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呀。”姑娘小声回答,眼圈有点红。 “大哥你过分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何超在一边看不下去了,打起了抱不平。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呀?”黄丽萍丝毫也没领他的情,而是狠狠的瞪他一眼就走开了。 何超摸着头说:“我这是何苦呢?真是把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 “活该,自讨没趣。”吴天笑着对他说。 回到家里,吴天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父亲和三个当兵的坐在客厅里,其中一个有四十左右岁,国字脸,浓眉大眼,左腮边有一条长长的伤痕,坐在那里象个黑铁塔,自己就占了一大半的沙发椅。两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我老大吴天,当了两年少林寺俗家弟子,偷我枪打鸡的英雄。”吴抗战笑着介绍说。 “哈……”那人是一阵大笑;“好一个英雄人物,我喜欢。” 父亲对他说:“还不快叫你吴叔叔。” 没等吴天开口,那人就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叫吴天,我呢。叫吴法,我们俩的名字加起来就是无法无天。” 一股暖流从吴天的胸中流过,他开始喜欢起眼前这个军人来了。 “在少林寺学过什么?” “挑水噼柴,打拳站桩,刀枪剑戟都练过。“ “最擅长什么?” “三节棍。” “来上一回,我看看。” “好。” 在家门前的空地上,吴天展开自己的那条三节棍,前面说过,三节棍属武术软器械的一种。它由三条等长的短棍中间以铁环连接而成,又称“三节鞭”。由于三节棍是三节相连,节节能用。且三节互换,攻守兼备,可长可短,远近兼顾。吴天很是熟练的噼、扫、抡、击、戳、绞、格耍弄各种舞花等,动作兇勐敏捷,气势逼人。最后一收手站直,脸不红,气不喘。 吴法点点头,对吴抗战说:“好样的,我要了,明天就和我走。” 第三章;新兵副班长 “我们这支连队在战争年代就是一支叫的响,打的硬的连队。抗日战争打的小日本哇哇叫,解放战争端掉过国民党军的指挥部,抗美援朝让美国兵闻风丧胆。在全军都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你们今天能被选送到我们这里来是你们的荣幸。不过,当侦察兵可不是好玩的,不扒上几层皮是过不了关的。怕吃苦,怕遭罪,跟我哭鼻子抹泪的,老子一脚把他踢回去。哎,那位新兵,你瞪我干吗,不服?” 侦查连连长邹宏彦指着吴天说。 站在第一排的吴天没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吴天,口天吴,天地的天。” “吴天,”邹连长若有所思的说:“少林寺的俗家弟子,用手枪打母的英雄。我就不信了,出来和我过几招怎么样?” “吴天不敢。” “那你他妈的也是个孬种,凭什么和我瞪眼珠子?” “报告连长,解放军指挥官不行骂人,你怎么一开口就说粗话?” “说粗话?我还想揍你呢。”邹宏彦挽起袖子,沖他翘起大拇指:“小子,害怕了?” “龟孙子才怕你。”吴天大喝一声,几步就窜了出去,举拳就朝邹宏彦击去。 邹连长一愣,忙接招。只见他气自丹田吐,全力注掌心,真的是拳打一气连,出拳如崩山,俩人是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结果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第3页 “好。”邹宏彦跳出圈子连声称赞:“果然是将门出虎子,我命令,从今天起,你就是新兵排一班的副班长。” 吴天一愣神,还没反映过来,邹宏彦就晃到他身边,带着挑战的眼光歪斜着他。说:“怎么,草鸡了?” 邹宏彦的个子要高出他半个头,虎背熊腰,两只眼睛了充满信心和自豪,有点不肖一顾地神色,可激怒了吴天,他一声冷笑,回答到:“干就干,不就是个小班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邹宏彦嘿嘿笑了。 “哎,吴班副,我们认识一下,我叫陈辉,东北人,哈尔滨道里的。”新兵宿舍里,睡在吴天上铺的一个战士探出头来对他说。 “哈尔滨道里的?你是刀枪炮吧?” 刀枪炮在当时的哈尔滨是出了名的黑社会组织。 “咳,我到想来的,可人家不要我呀。”陈辉说。 “于是就到这里来练胆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当侦察兵呀,我喜欢开车,原本是想弄个汽车兵混混,可人家大笔一挥,把我遣送到侦查连来了。”陈辉苦个脸说。 “侦察连好呀,格斗搏击,你这体格用不了一年就练的有钢有条有肌有块的,回去后谁敢小看你呀。” “那能和你比呀,刚才你和那个兵头就那么几下子,带劲,给了他个下马威,兄弟我佩服。” “你懂什么呀,人家是手下留情了。”吴天回答。 这天半夜里,紧急集合号突然响了起来,吴天毕竟在部队受过薰陶,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三下俩下穿好衣服,蹬上鞋就要往外跑,陈辉一把拉住了他:“班,班副,看见我的皮带了吗?” 气的吴天一跺脚:“来不及了,提着裤子出去吧。” 紧急集合完毕,连长邹宏彦环顾一下部队,来到陈辉身边时,突然大叫一声:“全体立正﹗” 陈辉忙一个标准的立正,忘了自己没系皮带,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俩条白生生的大腿,队伍里是一阵大笑,只有吴天拼命忍着才没`敢笑出声。 陈辉忙去抓裤子,邹宏彦大喊一声:“住手,让大伙看看,侦查连里出了个光腚的英雄,开天闢地第一次呀。” 陈辉的脸红的象猴屁股似的。 “大哥。”在人背后陈辉叫吴天大哥,纠正了几次也不改。 “大哥,我这回这人是丢到家了。这个鬼侦察兵我是不想干了,那个兵头简直就是个魔鬼呀。” “你就这点能耐,还是个男人呢,下次在来紧急集合动作麻熘点不就行了吗。”吴天骂他。 “在家我就从来没有七点起归床呀。”陈辉要哭了…… 不过下次紧急集合,这小子竟弄了个第一名。让新兵们是大开眼界。 邹宏彦走到他跟前,仔细的打量着他说:“从上次的紧急集合到这此共隔了三天,三天呀,你小子整整穿了三天的军衣睡的觉吧?” “我……”陈辉塞言了。 “你的军衣穿的一丝不乱,连风纪扣都系的严严实实的,都可以参加阅兵式了。当兵的吗,谁不想事事争第一,不有句话说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士兵。但也不能弄虚作假,自欺欺人。” 陈辉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好在邹宏彦没在追究下去,只是说:“今天我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是。”陈辉如获大赦地松了一口气。 第四章;我就是喜欢玩枪而已…… 第一次发枪时,班长对新兵说:“这是国产56式半自动步枪,它的口径是7.62毫米,全长1025毫米,重量是3﹒75公斤,弹容量是10发子弹。56式半自动步枪採用导气式自动方式,枪机下偏刚性闭锁,弹仓自动供弹,单发射击,装专用发射具可发枪榴弹。配有摺叠式棱形枪刺,以利于白刃战。它的性能大家都清楚吧。今天,我们练习射击。” 部队拉到了靶场,班长拿着步枪对大家说:“稳固的据枪,正确一致的瞄准,均匀正直的扣扳机以及三者有机的结合,是步枪精确射击的基本技术。其内容主要包括:据枪稳定性;保持正确姿势的一致性;据枪姿势的持久性和稳、瞄、扣的协调配合。在步枪卧、立、跪三种射击姿势中,卧姿的稳定是在屏气的同时出现的,在稳定之前枪枝是随着唿吸在目标上下做垂直运动,在2至4次唿吸之后,枪由下而上构成正确瞄准并屏气,这时枪枝达到最佳稳定,在瞄区停留约2、3秒即完成击发,出手要快,拖泥带水的,目标早跑了。大家听明白了吗?” 有的战士就问:“班长,听说邹连长在抗美援朝时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是吗?” “是的,全军有名的战斗英雄,一个人干掉了百十名美国大兵呢。”班长严肃地点点头。 “班长,给我们讲讲连长的英雄事迹吧?”战士们七嘴八舌的说。 “也好,就讲那么一段吧。那时在朝鲜战场上中国军队狙击歼敌即达13600余名,几乎每支部队都能从队列中提熘出一长串的神枪手。联合国军全线的昼间活动,基本上被中国军队所控制。当时对狙击手要求很严,目标被打倒后15分钟没爬起来才算击毙。同时要有两个以上的战友证明。在上甘岭战斗中,我们的邹连长和一个美国中尉进行了一场对抗。这个中尉也是一个神枪手,所用的武器可比邹连长的强多了,双方都无时不刻都在想方设法除掉自己眼前的这个劲敌。” 第4页 战士们静了下来。 “他们相遇在一处山谷中,距离有700多米远。美国中尉心想,你的步枪能和我的狙击枪相比吗?于是就瞄准了一枪接一枪,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手的枪口下。连长明白,自己必须避开对方的火力监视,转移位置寻找机会。但做不到,对手太狡猾,竟然能够精准的判断自己的转移方向。连长就不敢动了,一直到天渐渐黑下来。” “美国佬喜获吸菸,他也明白战场上的规律,三支烟一条命,就是说点第一支烟是对方发现拿出枪来,点第二支烟就瞄准,点第三支就开枪。他想,我点一支总可以吧。谁知邹连长也一直瞄着他藏身的地方,一动不动的一个多小时,火柴一亮,‘砰’的一枪,你猜怎么着,子弹从美国佬的嘴里进去,从后脖颈出来,打了个对穿。当时连长用的是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强,受伤面积不大,他捡了一条命。最后被我军俘虏了,非要见见那个狙击手。俩人一见面,美国佬就竖起大拇指okok的直叫。还硬是要去了那支三八大盖说是留个记念。“ 大伙都听入了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吴天一拿到枪,全身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56式半自动步枪被擦的油光铮亮,握在手里沉甸甸的,趴下瞄准,一动不动就是半个多小时,按照要领瞄准并屏气,把枪枝调到最佳的稳定状态。班长笑了:“瞧瞧我们的副班长,到底是摸过枪的人,响鼓不用重锤敲呀。” 为了争加腕力,在枪上吊上砖,开始是一块,两块,三块,从能支持几分钟到十几分钟,汗从额头上流下来,衣服都湿透了也不肯休息。回到寝室胳膊都肿了,敷上热毛巾,第二天照样练。 俗话说工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次打靶,十发子弹打了89环,新兵排第一名。吴天却沮丧的直摇头,89环,就是说有一颗子弹打飞了,战场上就意味着一个敌人跑掉了。那还只是卧式打靶,跪式呢?立式呢?枪没了依託,全靠胳膊和腕力,又怎样呢? 没说的,继续练,晚上拿着枪独自在操场,干脆栓上四块砖。 “大哥,我服了。”陈辉出现在他身边,也拿了支步枪,也栓上了砖头,举了一会儿就直哆嗦。 “你呀,是和牛奶吃面包长大的吧?吃过玉米面窝窝头吗?”吴天问他。 “牛奶没喝过,大米白面没少吃,我打小就最爱吃鸡。”陈辉回答。 “怪不得,力气象小鸡似的。” “那你是吃什么长大的?”陈辉不服。 “牛肉、猪肉、还有野兔野鸡狍子肉。这么说吧,天上飞的,地里跑的,水中游的,什么没吃过。你吃过老鼠肉吗?” “妈呀,你吃过耗子肉,噁心死了。”陈辉吓了一跳。 “你真的是见的太少,北方的田鼠有肥又大,吃粮食长大的,才香呢。” “好了好了,再说,我要吐了。”陈辉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吴天一动不动端枪瞄准,嘴里嘀咕道:“大哥,行不行,靶场见。” “见就见,还怕了你不成。” 第二次打靶,卧式、跪式、立式30发子弹,吴天打了270环,以绝对优异的成绩通过考核。 邹宏彦走到他跟前说:“行呀小伙子,是块当侦察兵的料,可惜是在和平年代,生不逢时呀。” 第五章;部队可能不适合你 三年的侦察兵生涯,吴天升到了排长的位置。十九岁当排长,在野战部队也没几个人,吴天真的是破了记录。成为部队的宠儿。 服役其间,吴法来看过他,人家可是师级干部,坐轿车来的,而且点着名要见吴天。 “报告。”吴天在门口喊。 “进来。”吴法也大声回答。 “报告,侦察连一排排长吴天奉命来见首长,首长好。”吴天一步跨进门,举手敬礼。 吴法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三年未见,他的个头窜到了1﹒80米,浓眉大眼宽肩膀,皮肤晒的黑黑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男子汉的力量与刚毅。 “小赤佬,你长大了。”吴法的祖籍是上海,一不小心把家乡话给说了出来。 “十九岁就当排长,带出一支响噹噹的部队。要是在战争年代,你好肯定是我手里的一支叫敌人胆寒的尖兵。”吴法微笑地看着他。 “首长过奖了。”吴天的脸上毫无表情。 “你少给我首长首长的,嘴上谦虚,心里不知多美呢。我一直奇怪,你爸一介书生,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嗜枪如命的儿子。进今天我们没有上下级之分,只是叔侄关系,别弄的那么严肃,坐吧。” “是,首长,不吴叔叔。”吴天这才坐下。 “小赤佬,谈谈你对部队的看法。” “部队是个大熔炉,三年来吴天经风雨,见世面,在领导和同志们的帮助下……” “停停停,你在和我作总结报告呢?少和我来这一套,说说你今后的打算。”吴法瞪着眼睛看着他。 “今后……?”吴天直挠头皮…… “今后我还没想过呀。” “小赤佬,我来帮你分析一下吧。”吴法点上一支香菸,轻轻吐了一口气说:“要是在战争年代,依你的性格说不定就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可现在是和平年代,你的脾气和你竭敖不训的性格特徵,很难长时间的去受制于部队铁的纪律。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自由自在的你就会慢慢的反感部队的生活,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吴天,我很了解你,你和你的父亲不一样,他是老兵,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人。而你从小就散漫惯了,而且胆大妄为,性情如火,一旦有一天你觉得烦了,就会发现军营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外面的世界毕竟很精彩吆。” 第5页 “吴叔你也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我可以问一下你有过要离开的想法吗?” “问的好,你到将起老子的军来了。我十六岁当兵,和你一样大,三天后就参加了渡江的战斗,受了重伤,差点丢了命。这身军服穿了几十年,不过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也想脱了这身军服,转业到地方去呀。” “真的吗?”吴天有点不信。 “是的。”吴发肯定的点点头。 “吴叔,让我好好的考虑一下,好吗。” “可以,你要想在部队发展,我立刻送你去军校学习深造,没准你今后回成为一名将军。要想离开部队也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好的去处。不过动作要快点,要是等我退了下去就没办法了。” 关于吴法的话吴天真没时间去认真考虑,吴天领着全排正在紧张的练兵,因为部队马上就要举行大比武活动了。侦查连自然是首当其冲,一排又是重中之重,三排排长陈辉正憋足了劲,要和他比个高低呢。 “吴排长,你有一封加急电报在连部,连长叫你马上去一趟。”传令兵跑来告诉吴天。 来到连队,连长心事重重的把加急电报给了他,上面写了几个字;父病重,速归。 爸爸,吴天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他吴天这浑小子可以谁都不怕,惟独怕他的父亲。父亲虽说是个文官,可一辈子忠烈刚强,从未做过一件对不住任何人的事,在部队里有口皆碑,是一条铮铮铁骨的好汉子。尤其是母亲去逝后父亲不在续弦,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上。不少女子对他投去爱慕的目光他都视而不见。吴天才知道他对母亲的感情有多么深了。爱到刻骨铭心,爱到生死不渝。想想自己的父亲虽然对自己十分严厉,却从来没有碰过他一根手指头,气的发疯时也只是围着他直转圈子,吼声如雷,几次举起皮鞭都捏在手里,就是不抽下来。 当兵临走那天,父亲亲自下厨房为他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也不说话,只是一筷子一筷子为他夹菜,夹的碗都装不下了。汽车离开家时,父亲还站在门口,两眼目送着他离去,手一直在半空中舞动着。可自己当兵三年却一次也没能去看他,平时通信也是只语片言几行字。想到这里,吴天的眼睛红了。 “大哥,你就放心吧,连里已通知我代理一排排长的职务,我不会偏心的,按你的训练计划执行,分毫都不会差的。”陈辉说。 吴天已听不进去了。 第六章;回家探亲 下了车,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陆军医院。父亲躺在病榻上,弟弟吴昆坐在一边,两眼熬的通红。看见哥哥马上站了起来。吴抗战的第一句话就是:“部队正在搞比武,你怎么回来了。” 吴太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几步扑到他的床边,抓着他的手说:“爸,你怎么样了。” 也许是这一声爸叫的太亲切太感人,吴抗战的目光温和下来,他捏着儿子的手,长久地看着他,轻轻说:“小天,我没什么事,老毛病了。我们父子分别有三年了,看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呀。” “爸,儿子不孝,尽惹你生气了。”吴天的泪水夺眶而出。 吴抗战伸出手替他擦着眼泪,亲切地说:“哭什么呀,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看到别人在我眼前哭天抹泪的。小天,别哭,别哭了,啊。”自己的眼睛却红了起来。 吴抗战这次是心脏病发作,差点没抢救过来。在高危病房躺了三天,弟弟吴昆实在是挺不下去了,背着父亲给他发了电报。病情稍微好转吴抗战就吵着要到普通普通病房,说是战争年代看的死人太多了,心脏本来就不好,不想再受到刺激。院方就同意了。吴抗战对儿子说:“小天,你看我也没什么事了,有你弟弟在,你还是先回部队吧。” “爸,离大比武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分别了三年,你就给我三天,第四天我就走,行吗?” “那就下不为例。”吴抗战答应了。 三太里,吴天是寸步不离的守候在父亲的身边。端水端茶,倒屎倒尿,照顾的无微不至。连护士都被感动了,直在吴抗战面前夸他,吴抗战就小着说:“小同志,可惜你比他大几岁,要不我真想把你介绍给他,当我的儿媳妇呀。” 小护士闹了个大脸红。 看见父亲高兴的样子,吴天也暗中松了一口气。 这天下午,何超来医院看他和他的父亲,一见到吴天就破扑上来,大声叫着;“大哥,想死我了。”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你嚷什么呀,这里是病房。”吴天瞪了他一眼:“走,到外面去。” 俩人来到医院外的草坪上,互相打量着对方,何超瘦了许多,可还是那个大蒜鼻子,个子也不见长,吴天就给了他一拳说:“你小子还是猪头猪脑的不见一点的长进呀。” “我是猪八戒呀,”何超委屈地说:“你穿着一身的军装到象个人物了,还是排长呢,带是几个大头兵,过瘾吧。” “还是说说你吧,在干什么呢?” “哎,中学毕业后老爸到是给找了个好地方,在税务局,挣那么几个一脚踢不倒的钱,还得受人管,老子一气之下炒了他们的鱿鱼,现在在马路上练摊呢。” 第6页 “税务局,那么好的工作都不干了。”轮到吴天惊讶了。 “天天和小商小贩打交道,看人家大把大把的挣钱,心里能平衡吗?虽说一个个见了你低头哈腰的,可心里面恨不能捅你一刀。这种活我干不了,不如自己做生意,挣钱自己花。” “还好吗?” “一般,刚开始吗。钱这个东西挣多少都没够,不过要动脑子,想办法。“ “就你?猪脑子,也会想办法?太阳从西出来了。”吴天直摇头。 “所以呀,大哥,你回来吧,我在前面给你冲锋陷阵,你在后面出谋划策,我们就是天作之合,钱还不想雪片一样的飞过来呀。” “做生意,我没想过,再说了,我家的祖坟里可从来没有埋过生意人呀。” 两人正说着,何超捅了一下吴天说:“大哥,你看,谁来了。” 吴天一看,只见黄丽萍东张西望朝这边走来,几年不见,姑娘是出落的更加漂亮,穿一身浅兰色的连衣裙,长髮披肩,有如一股春风迎面吹来,令人赏心悦目。 “天哥。”黄丽萍也看见了吴天,一边叫着一边就跑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互相注视着,姑娘微红着脸,小声说:“天哥回来了。” “丽萍你好。”吴天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唿。 “伯父的病好些了吗?” “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医生说还要卧床休息。” “你能在家待几天呀?”姑娘小声问。 “我后天就要回部队了。” “是吗,那么急。”姑娘的脸色暗淡下来。 “听说你念大学了?”吴天问她。 “是的,在师范大学上学。” “大学生,天之骄子,我真为你高兴呀。”吴天真诚地向她祝贺。 “有什么用呀,兴许别人还看不上呢。”姑娘低着头突然说了一句。 吴天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了。 三天很快过去了,吴天可是心事重重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吴抗战就说:“小天,你坐下,父亲和你好好的聊聊。” 吴天坐在他的床边,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一不小心把手给划破了,鲜血直流。 “小天,别削了,看你心不在焉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父亲说。 吴天没回答。 “当兵的人,身不由己呀,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这个道理你也不是不懂,怎么就儿女情长起来。我的病好多了,部队几年才搞一次大比武,你又是一排之长,肩上那么重的担子,能丢下不管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呀。”吴天说。 “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聊聊,今天正好有时间,我就直说了,你吴叔给我来信了,谈了他对你的看法。想听听父亲的意见吗?” “父亲你说,我听着呢。” “都说将门出虎子,可我不是将军,从心里说我愿意你留在部队发展,也算是接了我的班。可你吴叔却把我给说服了。小天,你是个永远也不会安分于现状的人,打小我就觉察出来了。你现在虽然在部队里老老实实的待了三年,也小有成就。可你毕竟才满二十岁,军队不是世外桃园,连我们这个军事院校也很快就要改成民办的了,我这身军装也快要穿不住了。外面的世界早晚会把你从部队拉出去的。父亲不会强逼你做什么的,只是希望你在今后的生活中能找准自己的位置。不管你将来是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我都不回去怪你什么的,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吴抗战语重心长地说。 “爸,我记住了你的话,等大比武一结束我马上回来看你。” “小天,明天一大早你就要走了,父亲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一路保重。” “谢谢爸爸。” 第二天一清早,吴天收拾好了行李,在父亲的床边站了好半天。父亲依然在熟睡着,他不忍心去叫醒他,犹豫了半天立正行了个军礼才轻轻推门离去。可他没能看到,父亲的眼睛里流出了一大滴的泪水…… 第七章;30发子弹打起倒靶,敢不… 部队的大比武进行的紧张激烈,精彩分成。 吴天所在的d军团折侦察连和兄弟部队t军团的侦察连叫上了劲。要完成的应用射击、搜索射击、敌后侦察、野外宿营、汽车驾驶、战场救护、通过雷场、武装奔袭等课目。这是绝对是对智力、意志、灵活反映能力、身体素质、求生能力的综合检验,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其强度难以想像。结果是两个连队打了个平手,谁也不服谁。 应用射击排在了最后,各拉出一个排。d军团侦察连当然是拿出吴天所在的一排,t军团也是派出自己的尖子部队侦察连一排。排长叫李天柱,个头和吴天一般高,身体比他还壮实,往那一站象一座黑铁塔一样。不服气地看着吴天,眼里充满挑战的气氛。 几轮射击打下来,吴天的一排略占上风,比对方多出2环。 “现在宣布比赛结果,d军团侦察连在个项军事对抗中的成绩不差上下,但在最后的应用射击比赛中比t军团侦察连多2环,d军团侦察连获胜。” 第7页 主席台上刚一宣布比赛结果,d军团侦察连的战士们高兴的跳了起来,连喊带叫的把吴天给抬了起来。 “我不服﹗”李天柱突然大叫了一声,冲着吴天咬牙切齿地喊道:“吴排长,来,我们单挑,怎么样?” “好呀,比什么?”吴天也寸土不让。 “快速射!30发子弹打起倒靶,谁打的最准最快谁就赢,敢不敢比?” “有什么不敢的,龟孙子才怕你。”吴天也来了犟脾气。 主席台上的人一阵交头接耳,最后宣布;“可以,不过这次比赛不记录成绩之内。” 所谓起倒靶,就是在100-200米不等的距离上,随机设有30个起倒靶,上面放有直径10厘米的盘子,每次显示5秒。快速射的目的是有效消灭战场上远距离小目标和突发目标,是侦察兵必备的素质,使用盘子进行应用射击考核,就是突出实战需要,检验、训练侦察人员的过硬心理素质、快速反应和精确射击能力。 吴天拿起步枪对李天柱说:“谁先来?” “是我提出来的,我先来不是占了便宜,你先来吧。”李天柱斜眼看着他说。 吴天微微一笑,持枪进入射击位置,指挥员红旗一举,子弹上膛到瞄准射击一气呵成,“砰砰砰砰”连续的枪声中一个个盘子应声而碎,弹无虚发。最后一发子弹打完,30个盘子全部击碎,时间是四十五秒。 比武场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轮到李天柱了,也是同样利落,拉栓,上膛,瞄准,射击,也是一气呵成,一算时间,也是四十五秒,一点不差。 双方打了个平手。 全场鸦雀无声,都看着主席台。 突然,李天柱走上前来,伸出自己那双大手一把握住了吴天的手说;“兄弟,好样的,我服了。” 吴天也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颁奖时,t军团的叶政委拍着吴天的肩膀说了一句;“是个当侦察兵的好料子。” 比武结束后,吴天刚一进自己的办公室,一张飞机票放在桌子上,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他的心一下子直往下坠呀。 父亲去世了。没来得及见他最后一眼。 吴天回到家才知道,父亲即使在临终前都不让家人通知他,在吴抗战的心中,什事又能比大比武更重要呢。 “父亲不让我告诉你,他说这恐怕是你一生中最后一次参加大比武了。”弟弟吴昆对他说。 吴天没说话,只是重重地跪在了父亲的灵柩前。 看着父亲的遗像,吴天是欲哭无泪呀…… 回到部队里,吴天正式提出了转业的申请。 一石击起千层浪,第一个来找他的是侦察连的老连长邹春彦。人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吴天,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滚我出来。” “老连长,干嘛发那么大的火,你先消消气,喝口水。”陈辉陪着笑脸说。 “去去去,这儿没你什么事,一边呆着去。”邹春彦不耐烦地说。 “老连长,您屋里坐。”吴天笑着迎出来。 邹春彦瞪眼看着他,半天才说;“好小子,部队的板凳有刺,坐不住了,要跑了,是吧?” “老连长,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呀。”吴天只能笑着说。 “解释什么呀?我不爱听。”邹春彦气唿唿的回答:“你现在翅膀硬了,了不得了,是吧?不到二十岁就当了排长,在大比武中出够了风头,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是不是嫌官低了,拿復员来要挟呀?” 邹春彦这里是唇枪舌剑,根本不给吴天解释的机会。 吴天涨红了脸听着,等他的气消了一点才说;“老连长你是误会了,这次我申请转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呀。” “这么说你决心已下了?” “下决心了。”吴天斩钉截铁地回答。 “真的?” “真的,老连长,我不想骗你。” “吴天,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见到的最愚蠢的混蛋,从此你我恩断义绝。”邹春彦转身就走,叫他也不回头了。 接下来是连长,营长,政委轮番来劝说都不行,最后请出了吴法。兵是你招的,你来说最合适了。 吴法来了,一见面就说;“小赤佬,想通了?” “吴叔也是来当说客的吧?”吴天笑着说。 “美的你,想留赶不走,想走留不住,我是为部队又少了你这样的人才而惋惜呀。”吴法一声长嘆。 “也许是吴叔说的对,我天生就不是安分的人,让你失望了。” “小赤佬,少在我面前说好听的,今天我来要两个结果,劝你留下,马上给我收拾东西上军校深造。留不下,我给你开放行条,转业,也收拾东西滚蛋。选那一条,你自己决定。”吴法严肃地说。 “那我选择后一条,收拾东西滚出军营。” 第八章;当了一名警察 吴天干的是侦察兵,又是神枪手,到了地方工作安排的十分顺利,到市公安局刑事警察大队,刑警大队下设综合科、刑警一、二、三、四中队和重案、刑事技术、情报信息、特情及禁毒中队。报到那天刑警大队大队长卢杯九看了他半天,穿上警服的吴天显得英气逼人,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似乎有穿透力,乌黑的眸子里含着几分冷酷,辐射出惊人的能量和自信,侦察兵的机智和勇气,以及在表达自我方式中的坚定,忍耐和刚毅不屈的精神,能使每一个和他对视的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第8页 卢杯九在心中连连称了几声好,这样的人干刑警对罪犯绝对是一个威慑,是他们的克星。大比武中的神枪手,十九岁就当排长,今天也不过二十出头,绝对是棵难得的好苗子。刑警大队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拍了拍吴天的肩膀说;“你能来太好了,刑警大队正是用人之际,好好干,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吴天被分配到了重案组。 在枪械处,吴天领到了一把五四手枪,握在手里,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十四岁就拿它打饲养场的母鸡,那时用的是双手瞄准,第一枪差点没把自己坐个跟头,现在想起来也真的是好笑呀。一边想着一边飞快的把枪拆开,检查了一下又飞快的把枪装好。 枪械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同志,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止不住地夸道;“好小子,行呀,是玩枪的料呀。” 重案组组长叫王萧核,他高颧骨、大眼睛,看人时嘴角总是带着一丝笑纹,很有点像玩世不恭。但他那精光内敛的瞳仁里,总让人能感受到他的智巧与冷酷。 王萧核有四十多年纪,由于刑侦工作的繁巨,竟早已双鬓染霜,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他是武警中的精英,公安中的传奇人物,负责全市刑事侦察工作的规划、管理和指导;直接参与侦办大要案件,组织协调、指挥侦破跨地区的流窜犯罪和系列案件,犯罪分子只要一提起王萧核这个名字就会哆嗦起来。 “小伙子,听说你枪玩的不错,30发子弹打起倒靶只用了四十五秒,是吧?” 吴天笑了笑没回答。 “干刑警打的可不只是起倒靶呀,你有枪,人家也有枪,不会死丁丁让你打的。你拔枪的动作必须比他快。”说这王萧核飞快地从枪套中把枪拔出来,又飞快地装进去,吴天也试了几下,动作就慢多了。 “这是基本功,多练练吧。” 王萧核看也没看他说道。 在市中心的宏运饭店,何超做东,为吴天接风洗尘。同来的还有在部队大院一起长大的几个死党,王副院长的公子王印卫,林政委的儿子林小强,周副院长的儿子周科全,这五个活宝在部队大院被称位五大金刚,没少做坏事,大人们一提起他们就头痛呀。 何超举起了酒杯,对大家说;“今天这顿酒是专门为大哥接风洗尘的,大哥当了三年兵,我何超盼了三年,俗话说鸟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行,大哥在部队的哪些日子里,我们都觉得活的太没劲,今天大哥回来了,我们兄弟几个就敞开了喝,喝个痛快来,大哥,我先敬你一杯。” “大哥,干了这一杯。”几个人随和着喊着。 吴天能喝酒,还是他佬爷给薰陶出来的,姥爷陈金龙嗜酒如命,每顿饭必须有酒,但不多量,一杯而已,可他的杯子和别人的可就大不一样了,是喝水的杯子,足足能装半斤酒,佬佬就骂他早晚要喝死在酒上,这句话果然应验了,姥爷陈金龙醉死在酒里,去的很从容,是面带微笑走的。 佬爷从小就用筷子店着酒往他嘴里放,开始是辣的他直躲,后来就习惯了,再后来就要喝,一次乘佬爷没注意把杯子举起来灌了一大口,结果是醉了一天,把俩位老人着实给下坏了。在部队他也是出了名的酒仙,把连长邹春彦灌倒在桌子低下,连吴法都怕他三分。 今天喝的是杜康酒,可是名酒。吴天站了起来,举着杯深情地说:“哥儿们的心意我领了。当了三年兵,我也是时时刻刻想着大家,今天,我们又能在一起朝夕相处了,以后我们还是和从前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的话引来众人的又一阵欢唿。 “还是老大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王副院长的公子王印卫大声哦着。 “痛快,我们又有了主心骨了。”周科全也跟着喊,这小子个头不小,人也生的一副兇相,就是胆子小的和老鼠一样,遇事最先往后躲的保证是他。 何超看不起他,撇了撇嘴说:“大哥,我们听你的,你叫我们干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吴天笑了;“我说何超,我们又不是黑社会的,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拼命呀?” “大哥回来,又当了警察,看这回谁还敢欺负我们呀。”周科全说。 “是呀。”何超喊的最起劲。 “是你个头呀。”坐在一边的林政委的儿子林小强发言了;“大哥是人民警察,可不是你的私人保镖,你想什么呢?” 林小强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尽次于吴天,是个聪明伶俐的角色,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许多让大人们哭笑不得的坏事多半出自他的脑袋。林小强长的漂亮,属于奶油小生那一类人物,很讨姑娘们的喜欢,而且皮肤白净,浓眉俊目,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极有分量。 “小强说的也有道理,大哥现在是吃官粮的人了,和我们不一样了。”王印卫酸熘熘的说。 吴天眼珠子一瞪,沖他说;“你少他妈的在我面前连讽带刺的,老子是吃官粮不假,老子手里有枪也不假,可它从来就不会朝自己的兄弟开枪的,谁欺负你们我自然要管,但违犯纪律的事我不干。” “哈……”王印卫笑了起来,端起酒就说;“大哥骂人了,这才是我们从前的大哥呀。” 第9页 众人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酒席中,林小强买弄起自己的学问来,大谈杜康酒,说此酒可是因杜康始造而得名,有“贡酒”、“仙酒”之誉。它清澈透明、柔润芳香、醇正甘美、回味悠长,备受人们的青睐。 说起歷代墨客文人与它结下不解之缘更是兴致勃勃……林小强说到古代文人墨客常以诗咏酒,以酒酿诗,诗增酒意,酒助诗兴,觥筹交错,华章汗牛。魏武帝曹操赋诗:“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诗圣杜甫云:“杜康频劳劝,张梨不外求”。词豪苏轼留下醉语:“如今东坡宝,不立杜康祀”。“竹林七贤”之一的诗人阮藉“不乐仕宦,惟重杜康”,听说步兵校尉衙门藏有杜康三百斛,便辞官而去。然而,后来这种流芳千古的美酒,早已销声匿迹,连它的酿造方法也失传了。 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访华,周总理盛宴款待。田中兴至赞嘆“天下美酒,惟有杜康”。周总理当即请郭沫若介绍了杜康的渊源和歷史,引起了外宾的极大兴趣。后来总理知道这种名酒早已失传,便说:“酒也是一种文化现象,与我们中华民族文明史有千丝万缕的联繫。我们的先人在4000年前便发明了酒,这在世界上是罕见的,很了不起。以‘酒祖’杜康命名的酒应视为国宝啊。”周总理提出:应“恢復杜康,为国争光”。 这小子是口若悬河,大家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吴天的心里也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第2卷 第九章;当兵四年,第一有人向我… 吴天上班没几天就赶上了大案。这是一桩跨省的贩毒案,案情十分复杂,省公安厅高度重视,责令市局要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侦破此案。 重案组理所当然成为第一线的主力。 重案组组长王萧核红着眼睛看着大家,他是几天几夜没怎么合眼了,人也显得很没精神。 吴天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看也不看就接过来重重地放在桌上,小声骂道;“妈的,出毛病了,这个邢老二究竟躲哪儿去了。” 副组长丁帮生凑上来说:“他只要是个大活人,就能把他找出来。” 王萧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这不是废话吗,你去找呀,站着说话不嫌腰痛。” 丁帮生也不生气,笑嘻嘻回答;“你还别说,我要是能找到呢?” 王萧核一下子精神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你小子少在我面前买关了,快说,有什么线索。” “邢老二有个情妇叫白菜花,是个风骚的小娘们,邢老二视他为掌上明珠,只要找到白菜花,就能顺藤摸瓜抓住邢老二。” “那么说你小子是找到哪个白菜花的家了?” “那还用说吗。”丁帮生得意洋洋回答。 “太好了,真的是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呀,我命令,由副组长丁帮生带队,加上田福,杜鹏,还有吴天,24小时监视,非把邢老二抓住不可。” 白菜花住在龙洲花园小区13栋306,这是一片新开发的中档住宅楼,草坪花园已建设的象模象样的了,重案组的渖阳金杯面包车停在离13栋不远的路边上,整整四天过去了,邢老二连个人影都没有。 丁帮生并不急,也不恼,每天嘻嘻哈哈的,田福,杜鹏更是老油条,司空见惯的事,反过来安慰吴天:“小老弟,这是经常的事,干蹲点的没`耐心是不行的呀。” 吴天原本是个坐不住的人,但在部队里练就了打埋伏的本事,可以三天不合眼,一遇到敌情立马就能冲出去,毫不含煳。所以只是微微一笑,唯一使他忍受不了的是丁帮生是个老烟枪,在加上田福,两个人把车里吸的是乌烟瘴气,杜鹏已习惯了,吴天可是真的受不了,呛的直咳嗽。 丁帮生塞给他一支烟说:“男人不吸菸就白在世上走一回,来来来,我给你点上。” 吴天直摆手,丁帮生把烟收回去,看着他不相信般的说;“你真的在侦察排当排长吗?听说还是什么神枪手,是吗?” 田福说;“我说丁队副,有你这么问的吗?不相信呀。”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部队上的兵爱把五分说成是十分,那象我们,钉是钉,铆是铆,真的是玩命的活,你一枪不打中他,他回手一枪就打中你,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呀。” “子弹不长眼睛,可人是长眼睛呀。”吴天回答说。 “哈,你小子倒挺有种的呀。”丁帮生说。 杜鹏是个老实人,笑着推了帮生一下说;“你还别不服,人家十九岁当排长,你十九岁也才不过是个片警,连枪都不会开呀。” 丁帮生的脸红了,狠狠瞪了杜鹏一眼,刚要说话,吴天突然摆了一下手说:“注意,有情况了。” 车里人一下紧张起来,此时正是后半夜近两点钟,夜深人静,昏暗的路灯下十几米之外就看不到人了,丁帮生小声说;“人呢?在那?” “你看见左边那片灌木林了吗,人在后面躲着呢。”吴天说。 “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呢?” “你别忘了我是侦察兵出身,打伏击抓舌头是`我们最基本的课目。” 第10页 吴天的话音刚落,从灌木林中一下钻出一个人来,猫着腰,四下张望着,半天也不见他动一动。 丁帮生轻轻撸起了袖子,小声骂道;“是他,邢老二。兔崽子,终于忍不住了,这回看你往那儿跑。” 邢老二在地上蹲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确信没人监视了才小跑着向13栋大门穿窜去,等他进了楼,306房亮起了灯,丁帮生命令到;“田福,杜鹏和我来,吴天,你在下面接应,要注意观察,小心。” “为什么不让我上去。”吴天小声抗议着。 “你那来那么多为什么呀,这是命令。”丁帮生说。 吴天没话了,只好下车藏在树后,看着他们三人飞快地冲进13栋,不一会儿传来踢门的声音,306的玻璃窗“哗喇”一阵响,一个人从三楼跳下来,吴天大喝一声;“不许动﹗”就沖了上去。 跳下来的人正是邢老二,只见他右手一扬,“砰”的一声,子弹几乎是擦着吴天的耳边过去。 吴天愣住了,当兵三年,还从没有人朝自己开过枪。就在这时候,邢老二又一次举起枪,勐然有人推了他一下,枪声中丁帮生捂着胳膊倒在地下,看见了战友的鲜血,吴天一下子清醒过来,大叫一声拔出手枪,“砰”就是一枪。 邢老二一声惨叫,子弹竟然钻进了他的枪管里,生生把手枪给打爆了。 邢老二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了地上,吴天一个虎跃,自然是三下五除二,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捆了起来。来到丁帮生的身边,他难过的说:“丁组长,我……” 丁帮生笑了笑说;“好小子,是神枪手,不过下次要记住,先拔枪。” 吴天打爆的那支手枪至今还在公安局重案组的玻璃镜框下摆着…… 第十章;这就是爱情吗? “天哥,明天你休息吗?”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吴天的眼前浮现起黄丽萍美丽的面容来。 对于爱情这两个字吴天是很陌生的,虽然他也曾嚮往过花前柳下,男欢女爱的醉人情景,可几年的军旅生涯,接触的多是热血男儿,缺少了女性的温情,加上从小又没感受到多少的母爱,形成了他对女性的一种抗拒感,敬而远之,所以对与黄丽萍的来电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还是姑娘聪明,马上说;“天哥,明天我请客,祝贺你成为一名公安干警。” 吴天自然不好谢绝了,犹豫了片刻回答;“好吧。” “那明天上午10点钟,我们在中心公园见面,好吗?”姑娘是步步紧逼。 “好吧。”吴天答应着,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烫了。 邢老二被捕后是一声不吭,尽管王萧核反覆向他讲了政策,他只是回答了一句;“我犯的是死罪,早晚还不是一颗花生米了却一生,还是积点德,别象疯狗一样的乱咬人了。”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王萧核问他。 邢老二把头一低,干脆不说话了。 丁帮生坐在一边看着他,突然就开口说;“邢老二,你的哪个情人原名叫陈月月吧,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呀,被人拐到了风月场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多亏了你把她救了出来,人家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呀。可惜呀,都说是多情女子无情郎,陈月月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没情没义的傢伙呢?” 一习话说的邢老二哑口无言,头上的汗珠掉了下来。 丁帮生穷寇直追,毫不留情地说;“你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把人家一个柔弱女子丢弃,想让她重回火坑里去,你的良心安在呢?” “请你别说了,不要再说了。”邢老二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的政策一贯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点你是最清楚不过的,用不着我和你一条条的解释吧。当然,你只要有重大的立功表现完全可以减刑,你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当别人的殉塟品呢?” 邢老二的头几乎趴到了桌子上了。 王萧核勐的一拍桌子严厉地说;“你别以为我们不了解和掌握你的犯罪事实,也劝你不要抱任何侥倖的心理,光是贩毒一条罪行足够判你十回八回的死刑了。但我也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你和我们配合,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根据你的立功表现,就有活命的希望,再好好的接受改造,也许会有一天重新获得自由,和陈月月组成家庭,做一对平常夫妻,生儿育女,也算你没有辜负了人家对你的一片情意呀。” “我想见见哪个一枪打爆我手枪的那个刑警,可以吗?”邢老二突然说。 “为什么单要见他呢?”丁帮生问。 “哪个刑警肯定当过兵,而且肯定是在特种部队,他的枪打的太准了,可以说连瞄都没瞄准,拔枪快,出手狠,胆大心细,是个人物,我邢老二一生没服过什么人,他是唯一的一个呀。”邢老二心有余悸地说。 王萧核想了想,对丁帮生点了点头,丁帮生出去把吴天叫了进来,一看见吴天,邢老二就止不住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好半天才问;“这位警察先生,你以前是干侦察兵的吧?” 吴天点了点头。 第11页 “怪不得,如此好的枪法,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邢老二佩服。” 出得门来,吴天有点奇怪,尤其是邢老二看自己的眼色怪怪的,这里掺夹了许多让人难以琢磨的东西,是什么呢?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吴天没有想到的是,以后所发生的一件件事情对他今后的人生之路会产生如此大的影响,是他做梦都预料不到的呀。 今天吴天休息,也是黄丽萍和他约定见面的日子。 父亲吴抗战去世后,部队为他们兄弟两重新调配了一套住房,弟弟吴昆今年面临高考,正在紧张的复习,平时很少能见他的人影,星期日也是一样,一大早就上学校去了。 吴天收拾了一下屋子,又找出衣服把自己打扮了一下,毕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总要穿着打扮一番吧,整理利索了出门上车直奔中心公园,下了车一看表,才九点四十,就到门口买了两张票,在广场上徘徊着。 这个广场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吴天记不得了。当兵之前这儿很荒凉。广场建成后,就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场合,旁边的地盘也开始增值,开始出现更多的门面。广场东北面的有家书店。据说那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书店,吴天走过去,进入书店到处转了转,买了一本《福尔摩斯侦探集》小说,在手里翻阅着,老远就看见了黄丽萍朝公园走来。 她的身材高挑,永远有着一种冰清玉洁的气质,吴天绞尽脑汁也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古典而又陈旧的词语,那就是:花容月貌。他何尚不爱着她的美丽,只是一直把这种感情隐藏在内心深处罢了。 看见吴天,姑娘的眼里闪过一阵的欣喜,快步迎上来,说;“天哥,你早来了。” “我也是刚到呀。”吴天掩饰着。 “那我去买门票。” “不用了,我早已买好了。”吴天说。 两人走进公园,因为是星期日的缘故,人很多,熙熙攘攘的。中心公园依水而建,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湖心岛,一条弯曲的石桥从东至西横穿而过,坐落在公园和湖心岛之间。青灰色的石条,由宽大到紧凑再由紧凑到宽大的台阶。几十只石狮子雄踞桥蹲上,走上石桥,有一中厚重而古朴的感觉,现代和古时的分界线既清晰又模煳,岁月使现在变成一种虚构,人在真实与虚构间行走,从而变得丰富。 湖面上是片片游船,盪起的浆片击起阵阵水花,有鱼不时跃出水面,黄丽萍高兴地笑着,她的头同时下意识的向上一昂,那一刻,她满头的秀髮一下子披散开来,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她秀美的娥眉淡淡的蹙着,在她细緻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红晕,把吴天看呆了。 “天哥,想听听我给你讲一段故事吗?”姑娘看着他说。 吴天点了点头。 “有这样一个女孩子,在她15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那样的为他着迷,她喜欢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窗外操场上上体育课的他,在操场上无聊漫步的他和许多他的朋友们。她喜欢和他擦肩而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电视上面所演的男主角和女主角相遇,然后彼此爱上了对方。她希望他们也能够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有一天当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能够注意到她,然后彼此发生一段美好的恋情。但是那男孩子是那么的高敖,从来没注意过她,甚至没望过她。有时她是失落的,但是更多的应该是开心,因为她很庆幸每天能够这样的与他擦肩而过……” 黄丽萍忘情地描述着,吴天静静地听着,两颗心在慢慢的贴近,终于,吴天说;“丽萍,你别说了,我知道哪个男孩是谁了,他是个混蛋,差点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呀。” 黄丽萍的脸红了,抖声说;“天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发誓。” “丽萍,我也是的,过去我曾经冷淡了你,希望你别把它记在心上呀。”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喃喃地说着。 第十一章;做个卧底,怎么样? 早晨一上班,卢杯九大队长就把吴天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吴天进门就看见了王萧核组长和丁帮生副组长都在,神情严峻地看着他。吴天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搞三堂会审呀。 “吴天,你坐下。”卢大队招唿他坐下。 吴天坐到沙发上,极力把胸膛挺起来,神色也严肃起来,倒把卢杯九给逗笑了;“小伙子,用不着那么紧张吧,我说你们两位组长也真是的,别在这里给我制造紧张空气好不好呀?” 王萧核也乐了,风趣地回答;“你还怨我们呀,局里哪个人不知道只要一进你的一亩三分地谁的心里不象打鼓一样的,不是有重要任务,就是挨你的剋,弄得我们没等走进门心里就砰砰的跳,两腿发软呀。” 卢杯九两眼一瞪说;“好你个王萧核,没良心,在酒桌上你怎么不怕我呀,还尽挑贵的点,就差没要鲍鱼燕窝了。: “你也别发火,等破了这个大案,非拉你去明上皇海鲜楼好好的宰你一顿。” “行呀,我随时准备破财呀,这个案子什么时候破,老子连工资带奖金全部奉献这下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第12页 几个头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在那里斗嘴,吴天在一旁忍不住想笑,心情也放松了下来。想起在部队不也是一样吗,训练时一个个吹鬍子瞪眼睛的恨不能骂娘,可休息时几个兵头也是连笑带闹的不分大小,你埋汰我,我挤兑你的,酒桌上更是丑态百出呀。 卢杯九话锋一转,对吴天说;“吴天,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要叫给你完成,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是。”吴天答应了一声。 “那就先让你的组长介绍吧。” 王萧核看着吴天说;“吴天,你还记得你亲手抓捕的哪个邢老二吗?这傢伙开始很顽固,经过我们反覆的交代政策,他终于答应配合我们破案,这里还有你的一大功劳呢。“ 吴天的脸一下子红了,局促不安地说;“王队,快别提了,因为这件事还害得丁队副受了伤,我现在还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呀。“ “吴天,你是和平年代当的兵,虽然曾荣获神枪手的称号,可从来没有人向你开过枪,紧张是难免的,谁都会有第一次吗。不过你那一枪把邢老二给打服了,他可是点着名要你呢,哈……”王萧核说到这里朗声笑起来。 “点着名要我?”吴天惊讶地问。 “是的,”王萧核肯定地点着头;“你知道这个邢老二是什么人吗?他可是贩毒集团的重要人物,专门负责与毒品走私案分子联络的,是个关键人物呀。他能戴罪立功,为我们一举破获这个贩毒集团提供了绝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呀。” 吴天一听,激动的坐不住了,问;“需要我干什么?” “邢老二说出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就是这个贩毒集团的主要头目刘维文最近托他物色一个保镖,要会武术,枪要打的准,还要反应灵敏智力过人。你的情况正好相符,做过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干过侦察兵,又是神枪手。更主要的是你才进公安部门不久,许多人对你并不熟悉,简直就是最佳的人选呀。” “是不是要我去做卧底侦探呀?” “你所了解的卧底侦探是不是从香港电视剧里看来的?”丁帮生问。 吴天点了点头。 卢杯九大队长说;“卧底用我们的语言来说就是专门混入敌方刺探消息,让我方能更了解敌方的动态,从而制定出最有效的作战方案来彻底打倒他们。香港的‘卧底’是指长期潜入犯罪团伙内部的警察的别称,这是香港警局为协助破获棘手案件或大案而设置的特殊警察。‘卧底’潜伏在各类犯罪集团内部,卧底的任务是十分重要,也存在着危险,但也决不象电视剧了说的那么恐怖。你本身的条件好,当过侦察排的排长,知道怎样对付形形色色的危险和陷阱,我看过你的档案,部队对你的评价是机智勇敢,有着过人的策反能力和应变能力,又是一个优秀的组织者和领导者,这些条件做一个卧底是绰绰有余了。” “吴天,你要知道,贩毒分子都是些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邢老二多次向我们说过他这次是把自己的生家性命都给押上去了,可见他内心的极度恐慌和胆却,他之所以非点名要你,是看上了你的本领,并一再向我们保证,他推荐的人是不会错的,除了你以外任何人他都不要呀。” 卢杯九说着,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一边的王萧核和丁帮生也齐齐看着吴天,吴天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他的下文。 王萧核说;“吴天,经过我们的仔细研究和分析,认为这个方案是切实可行的,是一个打入犯罪集团内部的极好机会,这件事还真的非你没属,现在要徵求你的意见。” “当然,这件事对你来说是非同小可,你可要考虑周全,即使是在香港,做‘卧底’的警员必须出于自愿,不能是独生子,祖宗三代必须清白。对于你的家庭情况和本人的表现,我们是相信你的。可是,做卧底确实是有危险,虽然我们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人生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有两种选择,可以答应,也可以不答应,我们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吴天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轻轻的咳嗽一声,烟枪丁帮生忙把烟掐灭了,卢杯九大队长也下意识的把香菸给按进了烟缸里。四个人就怎么对视着,鸦雀无声。 “卢大队长,王组长,丁副组长,”吴天挨着个叫了一遍,说;“我吴天从部队转业到公安局来工作,从来就没想到过怕字,别说只是做个卧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吴天要皱一下眉头,就不算是个男子汉大丈夫。这个卧底侦探我做了,保证完成任务。” “好﹗”卢杯九一下站了起来,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说;“响鼓不用重锤擂,我们没有看错人,吴天,我这里有一盘香港的卧底侦探片叫‘龙虎风云’,你拿去看一看,也许对你会有启发的,余下的问题两位组长会为你一一安排的,我预祝你成功并安安全全的回来。我会专门为你开个庆功会的。” “卢队,我们可是说好了,去明上皇海鲜楼,你可不许反悔呀。”王萧核来了一句。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卢队是谁呀,还会赖帐不成。”丁帮生也在一边随波逐流。 第13页 “你们两个要帐鬼,我算是怕了你们了,用不用我写个条子签个字呀。”卢杯九咬牙切齿地说。 “哈……”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回到家中,吴天打开电视把录像带放入录像机里,由周润发、李修贤主演的《龙虎风云》是香港导演林岭东的成名作,影片的开始便是徐锦江扮演的卧底身份暴露而被黑帮砍死,这似乎就已在揭示做“卧底”的悲惨命运。等到后来卧底周润发又一次奉命打入犯罪分子当中时,他的心态已开始变化——都是一样的人,相处久了难免会产生感情,周润发已经在为出卖上一个对自己极好的老大而自责了,这次又碰上了李修贤这个打死他都不信他是卧底的义气汉子,他该怎么办?于是,等到周润发中了自己人(警察)的冷枪倒在李修贤的怀中,李修贤却说什么也不丢下自己的“兄弟”逃走,此时周润发终于说出“我其实是警察”,而李修贤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际,周润发便已死去。 这部片子吴天以前曾看过,也为周润发主演的哪个警察而惋惜,不过现在再看一遍体会就不一样了,细细的琢磨,感悟出许多的东西,在部队里,为了提高自己的鑑别能力,以对付各种各样的暴力犯罪活动,吴天学过《犯罪心理学》,还清楚地记得里面有一段德国精神病学家k.施奈德的具体分析各种异常人格与犯罪行为的联繫的描写。他发现易于导致犯罪的异常人格类型主要有以下几种: (1)意志薄弱型,这种人对外界的诱惑缺乏抵抗力,易受外人引诱而去犯罪。 (2)情感缺乏型,这种人缺乏羞耻、怜悯、同情、名誉感、良心等高尚情感,具有冷酷、无耻的人格特徵。 (3)爆发型,这种人稍受外界刺激,便会暴怒,用暴力手段攻击他人。 (4)激奋型,这种人很容易激动兴奋,做事不谨慎、无耐心,很容易与人发生纠纷。 (5)自我显示型,这种人有强烈的虚荣心,处处想表现自己,不顾场合和方法。 (6)偏执型,这种人顽固地坚持违背社会规范的错误观点和信仰,并付之于行动。 (7)情绪易变型,这种人喜怒无常,情绪一日多变,难以捉摸。 (8)软弱型,这种人缺乏人格的尊严,经受不了外界的压力,常违心地屈服于他人,做自己明知不该做的事情。 (9)自卑型,这种人极度自卑,否定自己的能力和知识经验,认为自己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只能依靠他人,或採取非法手段来谋生。 (10)忧郁型,这种人整日情绪低沉消极,遇到任何事情都看成是不利于自己的事,并以此支配自己的行动。 那么,在《龙虎风云》影片的最后,除了周润发的好友兼上司孙越在惋惜他的死去时,李修贤的眼神也分明在怀念他这个“兄弟”。李修贤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又有着与他的秉性不符的义气,他又属于那种人格类型呢?是激奋型还是偏执型? 吴天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着影片,思考着,琢磨着,不知不觉之中,天已黑了下来…… 第十二章;记住,妇人之仁只会害… “你还用原来的名字,是一个转业军人,被分配到工厂,由于对自己的工作不满,就在社会上混日子,你的身份我们会给你伪造的,在公安局也会有你的犯罪档案,从现在起,你要做的即放荡不羁,又重情重义,所有的热闹场所,包括酒吧,舞厅,甚至是流氓门经常聚众闹事的地方你都要去光顾一下,先用你的本事闯出名来,下一步就好走了。”王萧核组长对他说。 “要我去打架吗?”吴天问。 “你不动手谁会知道你的能力呀。” “我怕自己下手太重,真的伤了人呀。” “伤的也是那些社会渣子,手下留点情就可以了。” 吴天摸了摸脑袋,苦笑着说;“做流氓,我还真的不习惯呀。” “你要记住,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因为你的对手是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王萧核严肃地对他说。 “知道了。” “这是贩毒集团头目刘维文的资料,你可以拿回去仔细的研究一下,邢老二也会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你的。吴天,凡事要多动脑子,多问几个为什么,千万不要鲁莽与冲动。贩毒集团对新进的人是要反覆考验的,稍有不对的地方他们就会採取极端的措施,甚至是杀人灭口。所以你的第一步是至关重要的,谁也帮不了你,全靠你自己了。”王萧核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放心,王组长,我会多加小心的。” “吴天,胆大,心细,遇事不慌,是制胜的法宝,我随时会派人与你联繫的。” “多谢王组长的关心。” 王萧核看了他一眼预言又止,只是紧紧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低头走了出去。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吴天见到了邢老二,几天未见,邢老二象是一下老了十几岁,连头髮都白了一片,精神也不好,仿佛是大病处愈,坐在那里无精打采的. 可一见到吴天他突然精神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嘴唇都在颤动,半天才说;“吴警官,你总算是来了。” 第14页 吴天挺讨厌他,在部队时间长的人都忌恶如仇,于是冷冷地说:“你要老实交代,事关重大,你也知道的。” 邢老二连连点头,提到毒枭头子刘维文时他的两手都在忍不住的哆嗦,反覆说着;“这个人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怎么个可怕法?”吴天问。 “阴险狡诈,笑里藏刀,心狠手毒,自命不凡。”邢老二一口气说出了四个成语。 刘维文,湖南省长沙市人,现年四十三岁,老三届毕业生,现在是日臻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日臻集团做的是国际贸易,业务范围涉及很广,净资产达到上亿元,在省里都是挂了名的大企业,另外还有数家子公司,最出名的要数大燕沙歌舞餐厅,大燕沙歌舞餐厅坐落在小明湖边上,小明湖又是全市最大的人工湖,方圆有十几公里,真的是山清水秀,风景优美,凡是去过小明湖的人影响最深的莫过于装饰豪华,气势不凡的大燕沙歌舞餐厅,那里的红男绿女,声色犬马,纸醉灯迷,一掷千金,被人称为是富人的天堂。 大燕沙歌舞餐厅是刘维文最大的产业,也是藏垢纳污之场所,什么k粉,摇头丸,白面,冰毒,应有尽有,一直是公安部门重点审查的地方,可奇怪的是很少能破获他们的毒品交易,每次刘维文都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 “刘维文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吴天问邢老二。 邢老二回答道;“刘维文应该说是个人物,他的产业全靠他自己拼搏而来的,他黑白两道通吃,在泽风市也是有名气的人,多年的经营组成了自己的一张巨大的关系网,没有人敢动他呀。” “我就不相信了,还是共产党的天下,他还能反了天不成。”吴天愤愤不平地说。 “他是反不了天,可天也无可奈何与他呀,在泽风市的十几年里,又有谁把他怎样了呢?”邢老二沮丧地嘟哝着。 “你给我住口,说,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我了解的越详细,对我们越有利,你总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吴天严肃地对他说。 “好的,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我的命和你的命现在是栓在了一起,我之所以要戴罪立功,一大半是为了陈月月,她的身世实在是太可怜了。” “没想到象你这样的亡命之徒也有情意呀,真的是奇怪了。”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是个十恶不赦不罪犯,但我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没,她对我有情有义,我豁出一切也要保护她呀。”邢老二咬着牙说。 “好了,也算你还是个男人,和刘维文这样的人打交道,真的要慎之又慎,每一步都不能出差,否则的话,自己的命是小事,完不成任务可真的就丢脸了,你知道吗?”吴天说。 邢老二紧个点头,讨好般地回答;“吴警官是为名为利,这次要是干好了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升官发财,我吗,要求不高,只要能和陈月月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什么升官发财的,毒品害人,你不知道吗?我亲眼看到一个个花季少年少女被毒品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为了吸毒出买了一切,那悲惨的情景现在还在我的眼前闪现,都是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给害的,你的眼里只有陈月月,却对那些在毒品中苦苦挣扎的人视而不见,你还有良心吗?” 邢老二低下头,脸一下变的通红,好半天才回答道;“吴警官,你说的没错,毒品是害人,我何尚不知道呢?可悲一但上了这条船,是很难跳下来的呀,他们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太可怕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 “吴警官,我早就看出你非寻常之人,将来一定会成大气候,我邢老二看人是不会错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的,就是死,我也会死在你的前面,我邢老二发誓。” “好了,讲讲刘维文的情况吧。”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个刘维文以前下乡插队时是在云南省的边境地区瑞丽,那时那里是穷乡僻壤,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刘维文是老三届毕业,有文化,最开始是当小学教师,由于他脑子活,一张嘴能说会道,交接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毒贩子,一来二去就看出了门道,也干起了毒品走私买卖,还真的没翻过船,从开始的小打小闹慢慢干大了,风声紧的时候他就来到泽风市重起炉灶另开张,以办公司的名义从事着更隐密的毒品走私交易,十几年来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挣了多少钱呀。” “挣了那么多的钱,还要继续害人,真的是丧心病狂,自掘坟墓呀。”吴天小声骂到。 “越有钱的人越想更有钱,而且毒品来钱快,是暴利,铤而走险的人是不会去考虑自己有没有命去享受那笔钱的呀。” “这回他是活到头了。”吴天说。 “是呀,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拼了。”邢老二恶狠狠地说。 不出一个星期,泽风市的大小混混中间开始流传起这么一个传言,最近有一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年轻人,出手狠毒,武艺高强,首先收拾了横霸鹿街的混混头李力南。 第15页 鹿街是泽风市的老街,人口集中的地方,过去是三教九流地痞无赖肆虐的场所,街道杂乱无章,小商小贩又都在这里经商谋生,被人戏称为贫民窟。李力南外号“刀疤脸”,那是一次和几个流氓打架动了刀子,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而得来的称号,靠着条刀疤他在鹿街横行霸道欺上压下,人人见了他是躲之不及,惟恐惹火烧身呀。 可就偏偏有人找上了他,那一天李力南领着几个小流氓在南风烧烤店吃烧烤,点了一大桌菜,一箱啤酒,么五喝六的,店主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个傢伙吃惯了霸王餐,分文不会给的。 喝到了晚上十点多钟还未尽兴,又叫来几个妹子打情骂俏的,就在这个时候,来了几个穿军服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敞着怀,大大咧咧坐到了李力南的对面,也要了啤酒和烧烤,大口喝起来,声音比他们还要大,李力南火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还有人敢在他面前嚣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李力南叫手下人去阻止,被哪个年轻人飞起一脚踢了个倒栽葱,躺在那里不动了。 “刀疤脸”那吃过这个亏,上来就打,结果是可想而知的,被几个人打的东倒西歪,尤其是“刀疤脸”李力南被大皮鞋踢的鼻青脸肿,那个惨象就不能看了。围观的人无不拍手称快,暗中叫好呀。 有人打听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他叫吴天,是个刚刚转业的军人,在部队里干的是侦察兵。 第十三章;我服了,还是你当老大吧 “你的姓名,年龄,职业?” 泽风市看守所的审讯室里,吴天和几个小流氓满不在乎的站在一边,丁帮生和几个警察坐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吴天是在一家娱乐场所聚众闹事被抓获的,抓他公安局可动了大力量,几乎出动了一半的警力,用卢杯九大队长的话来说就是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于是王萧核干脆来个假戏真演,吴天呢,领着几个新接伙的地痞无赖也是尽力顽抗,甚至打伤了几个公安人员才束手就擒,围观的人是里三层外三层,有叫好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无动于衷的。反正,吴天这回是隔着窗户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的姓名,年龄,职业?”丁帮生拍着桌子喊。 其中一个小流氓害怕了,两腿都在颤抖,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叫肖衷海,无职业,今年二,二十岁。” “你呢?”丁帮生对吴天左边的那个人问。 “我叫梁俊,无职业,今年十九岁。” “妈的,十九岁就不学好,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丁帮生骂道。 梁俊红着脸不吭气了。 “你呢?”丁帮生问吴天。 吴天扬个头,正眼也不看他一眼,油腔滑调地回答;“我吗?姓吴名天,转业兵,今年二十一岁,不想上班,没意思。” “你还挺牛的呀,聚众闹事,还打伤执法人员,胆子不小呀,你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呀。”丁帮生板个脸说。 “那你就看着办吧,大不了蹲几天芭篱子,啃几天窝窝头,小意思。” 丁帮生捂上了嘴,差点就笑了出来,心想吴天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演戏了,还演的真象那么回事似的。吴天也在暗中别扭,心里也在想,我的丁帮生丁组长呀,这齣戏该谢幕了,把我往拘留室里一塞就万事大吉,干嘛搞那么多的过场呀。 这场戏是卢杯九大队长亲手导演的,刘维文的一个心腹干将两天前因为嫖娼被抓了进来,就关在市看守所里。此人姓刘,叫刘忠良,是刘维文的表弟,关系还挺近。 这个刘忠良一惯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在市体校学过散打,还获得过一个省里第三名的称号,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又仗着是刘维文的表弟,更是不可一世,对与学武之人是百般的看不上眼,认定他们只是花拳秀腿,不如散打来的实际,自己的功夫才最有用武之地。刘忠良在看守所的当天就成为霸主,原来的监头一听说是他就甘拜下风,拱手让位。卢杯九把吴天安排进看守所,就是要让他会会这个混世魔王,也好让刘维文知道道上新出来的这个吴天不是个等闲之辈呀。 泽风市看守所在市郊,进门是两道墙,形成个“回”字形状,外墙大些,院子分为两部分,左边是武警一支队的住处,右边是看守所警察的活动,居住区域。里面的一圈墙内,才是关人的地方,当然,若干道大门是少不了的。 进来后第一件事是登记,看守所和公安民警办理交接,问清楚个人情况,身体情况,有无疾病等,然后是安排号房,把人犯关进去。 号房大概20平米,住15--20个人,睡的是通铺,房间内有厕所,只能大便,小便是要在一个大塑料桶里尿,厕所和尿桶都有专人去负责清理。进来的人每人都有个自己的帐号,说是帐号,其实就相当于大学里的饭卡,家属来送钱时,都会把钱存到卡上,用来日常的消费。 每个号房都有一个警察负责。 关吴天的这个号房共18个人,大部分是盗窃和黑社会团伙的。这里的人和人之间,并不象电影电视里演的,都那么“团结”,但也不是动不动就打架,因为打架是要挨惩罚的。但是每个号里,确实有一个头,这个人的产生,一般是由一个在号里时间最长,而且比较狠的人来当。他主要负责组织本号的人作息,以及平时里打扫卫生。 第16页 当然,现在的头是刘忠良,吴天进入号子时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让两个年纪小的犯人为他捶背呢。 号子里是长长的通铺,要睡上是几个人,每个人的地方也就是行军褥子的宽度,刘忠良一人就占了几乎三个人的位置,看见吴天,把眼皮一挑,冲着身边的人努努嘴,马上有一个人走到吴天身前,伸出手来要搜他的身,吴天轻轻一推,那人就闪一边去了。 “妈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动手动脚的,找挨揍呀。”吴天恶声恶气的说。 刘忠良也不起来,闭着眼,一个犯人忙为他点上一支香菸,刘忠良狠狠吸了一大口,才慢吞吞的说;“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以为你是谁呀?敢来这里撒野。” 传来一片嘲笑声。 吴天大咧咧往床上一坐,说;“我知道每个新进来的人都要挨一顿杀威棒,也知道它的的厉害,我也知道只要你把身上的东西奉献给这里的头,就会少遭一点罪,可我就是不知道,谁是这里的头儿呢?” 刘忠良把眼珠子睁开了,这小子有二十七八年龄,可看起来足足有三十大几了,酒色过度的脸上满是疙瘩,眼珠不大却兇狠毒辣,哈哈干笑了几声;“头有呀,他叫贺老大,贺老大呀,人家在向你挑战呢,你小子草鸡了吗?” 一边墙角的一个中年人站了起来,说;“刘大哥,我现在不是老大了,您才是呀。” 吴天注意看了他一眼,贺泽仿,犯的是盗窃罪,也是个惯犯,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几回进局子了。人长的倒是高高大大的,身上肌肉挺发达,刘忠良进来以前他是头。 “也不知是谁草鸡了,自己不敢出来,找替罪羊吗,囊种一个。”吴天故意激怒他。 刘忠良坐起来了,恶狠狠看着他;“瓦罐也有个耳朵,你就没听说过我是谁吗?” “听倒是听说过,刘忠良,是本市日臻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刘维文的表弟,是吧?” “算你聪明,既然知道,还不给你刘大爷跪下磕个头,刘大爷一高兴,说不定就免去了你的杀威棒呢。” “此话差异,我吴天一生只佩服一个人,就是日臻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刘维文刘大哥,他是我的偶像。你算什么东西,寄生在人家身上的一条可怜虫罢了,还恬不知耻的称自己为刘大爷,我都为你害骚呀。” 吴天的话音未落,刘忠良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你妈吗的,找死,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舞动着双拳就打上来。 吴天双手轻轻一扫,躲开他的锋芒,膝盖用了三分力顶在他的裤档里,刘忠良惨叫一声低下头用手去捂裤档,吴天趁机又是一抬膝盖顶在他的脑门上,这下用了五分力,刘忠良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前后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一个散打季军就被击倒在地,边上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刘忠良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服了,还是你当老大吧。” 此话传到了刘维文的耳朵里,他也只说了一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他尝尝挨打的滋味也是件好事呀。” 不过,吴天这个名字却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半个月后吴天被放了出来,在号子里他到结交了不少黑道上的人,互相称兄到弟的,尤其是贺泽仿,和他拜了把子兄弟,对他说;“兄弟,出去后有什么事你只要言语一声,我就会来的,刀山火海,我决不会眨一下眼睛。” 刘忠良恨他恨的是咬牙切齿,不过表面上点头哈腰的,也不敢去惹他,吴天呢,有一次把丁帮生送来的烟和酒给了他一半,他才有了笑脸,拍着火自己的胸口说;“吴老弟,你佩服我大哥,出去后我给你引见,保你在他的手下当个小头目什么的,大把挣钱。” “那就多谢了。” “自家的兄弟,好说,好说。” 吴太出狱后,王萧核组长和丁帮生副组长在王萧核的家里请他吃了一顿,王萧核的爱人罗海燕在学校当老师,那天特地早回来买了菜和酒,做了满满一桌子,丁帮生一见酒就睁大了眼珠,罗老师就笑他是酒鬼,丁帮生委曲地说;“嫂子,我那有王组的福气呀,现在还是光棍一条,连个做饭的都没有,不到你这里来蹭酒到那呀。” 王萧核就骂他;“你小子敢说自己没相好的,我来问你,为什么三头两天的往东兰派出所跑呀?” 丁帮生的脸一下红了,吱晤道;“没,没的事。” “还不承认,是不是看上人家那里的内勤周燕了?” “那可是个大美人呀,老丁的眼力不错呀。”罗老师说。 吴天想起了黄丽萍,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呀。 第十四章;往事不堪回首 大燕沙歌舞餐厅的设计沿袭了中国上海十里洋行曾流行的古老贵族式高贵典雅风格。这里有南国风情的歌舞餐厅,味道纯正的各式菜餚,红黑搭配的装饰,炫丽夺目的灯光,变幻迷人的音乐,宽敞气派的舞台,以及魅力四射的年轻漂亮的歌舞演员。的确,让每一个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流连忘返。 大燕沙歌舞餐厅拥有二楼三楼两层餐厅。二楼餐厅可同时容纳170人就餐。除了经典的宫廷式美食之外,更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表演艺术家奉献耳目一新表演,在瀰漫着红色灯光的餐厅中,伴着舞蹈演员们那狂放不拘的摆动,台上台下一起疯狂。 第17页 三楼精緻阁楼拥有60个餐位。客人在享受高品质的法式菜餚与优质服务的同时,还可以俯瞰二楼中心舞台,观赏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 三楼另外还有八个vip包房,特别设计可容纳15个人的贵宾厅静谧典雅,它中西合璧,新旧交融,温馨典雅,宾至如归。特别是正中墙上的一个条幅,上面大书着“爱无永恆,偶有例外”,仅仅就这一句话,就足以让感性的女人心旌摇曳。像爱情对于女人永远的诱惑,而这里是一个给女人制造梦幻的地方。 铁艺的沙发椅,斑斓的坐垫,空气中瀰漫着一种隔世的没落贵族的芬芳与感伤,这既是一个非常适合商务用餐和私人聚会的场所,又是很多有点自恋而又有点多愁善感的美女聚集的地方。 大燕沙歌舞餐厅顶楼的阳台上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能够享受这里服务的人都是市里有名的大老闆,一般的无名人士连这个游泳池是什么样的恐怕都不会知道。游泳池的服务员个个都是漂亮的女孩子,服务热情周到,彬彬有礼。 这里还有陪泳小姐,更是美如天仙,身材和腰条都是一流的。当然,她们会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只要你出得起钱。 更多的时候,刘维文喜欢自己呆在游泳池边,躺在靠背椅上,身边是两位美女帮他按摩。刘维文不喜欢喝酒,原因是创业时喝的太多,伤了胃,见酒就不舒服。所以用茶叶来代替,茶也只喜欢一种,茉莉花茶,这是他从小在上海的姥姥家形成的习惯。 此刻,刘维文正躺在靠背椅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而他的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往事不堪回首,而今天却一幕一幕展现在他的眼前。 瑞丽位于瑞丽江畔,地处中缅边境,拥有南亚热带雨林性湿热气候,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瑞丽江秀美多姿,江水荡漾,波光粼粼,江面白鹭、灰鹤、翠鸟群起群落,小舟、竹排往来穿梭。江岸榕树成群,凤尾竹和傣族村寨点缀其间。每到黄昏,瑞丽江上风光如画,江畔傣家晚浴,颇富诗情画意。 瑞丽,傣族村寨,每个村都有一座佛寺,释迦牟尼佛盘腿坐在莲座上,雍容端庄,神秘莫测。 寺顶和四壁绘有孔雀、白象、女神、麒麟、宝塔等彩色图案,一对金色的鸳鸯引人注目。 樑上挂着许多长幡,每条长幡五彩缤纷,都是一幅幅艺术品。房嵴上有塔式宝顶,旁有泼水亭,周围花果飘香。 每天劳作完毕,傣族少女们便迎着晚霞,走下竹楼,迈出竹林,来到清澈的河水边,以独特而熟练的方式脱去漂亮的孔雀服,穿上沐浴专用的筒裙,轻轻走向河中,时而垂头梳洗秀髮,时而拂水湿润面颊,时而沉水浸泡胴体,时而水中挥臂畅游,时而还嬉笑打开水仗,其中一个相貌漂亮、身材窈窕、性格活泼的叫阿果的傣族少女,被称为村寨的一朵鲜花。 “阿果,你在那里呀?”刘维文喃喃地唿唤着,一滴眼泪满满的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鸦片,又叫阿片,俗称大烟,是罂粟果实中流出的乳液经干燥凝结而成。制成精制鸦片,吸食时有一种强烈的香甜气味。吸食者初吸时会感到头晕目眩、噁心或头痛,多次吸食就会上瘾。” “鸦片可制成吗啡,海洛因,古柯,古柯硷。海洛因俗称白粉,被称为世界毒品之王。古柯硷是从古柯叶中提取的一种白色晶状的生物硷,通过加强人体内化学物质的活性刺激大脑皮层,兴奋中枢神经,表现出情绪高涨、好动、健谈,有时还有攻击倾向,具有很强的成瘾性。目前在国内,需求量最大的是海洛因和古柯硷。” “纯度在99%以上的毒品被称为美金,其利润是你想都想像不到的呀。” “维文,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要去接触毒品。” “小子,你傻呀,冒一次风险,所获得的利润是你想像不到的呀。” “维文,国家的法律你是知道的,贩卖毒品超过50克就会被判死刑,要被枪毙的呀。” “海洛因,古柯,古柯硷,要数海洛因最值钱,纯度在99%以上的海洛因更是天价呀,不过,你能弄到90%的海洛因就不错了,一公斤毒品从境外贩到国内所挣的钱你几年都花不了呀。” “你是有知识的人,又是当老师的,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掩饰,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吃官粮的人民教师会是一个毒贩子呀,你会挣大钱的呀。” “维文,我求你了,我不想失去你呀。” “冒险,想挣钞票不冒险能行,告诉你,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有了钱,你什么都会有,钱可真是个好东西呀。” “维文,我的肚里已有了你的孩子,你不为我想,也要为即将出生的孩子想想呀。” “阿果,正是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才不能让他象村里的孩子们一样读不起书,我要挣钱,要挣大把的钱,我要你和我们的后代过上最好的日子。” 云南省接壤的缅甸一直是金三角地区最主要的罂粟产地,随着越南战争的结束,金三角的毒品的主要产地从寮国移到了缅甸,主要在缅泰边境附近;进入90年代以后,缅甸的主要毒品产地又转移到缅中边境地区。据联合国的数据,缅甸是仅次于阿富汗的世界第二大鸦片产地。 1990年代末期,缅甸的罂粟种植面积为16万公倾,由于1989年掸邦北部出现了更多的民族武装,缅甸的罂粟种植在10年的时间内从60万亩上升到了130万亩。 第18页 由于毒品走私的暴利,促使毒品走私贩不顾一切的铤而走险,瑞丽又是边境地区,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走私和反走私的较量,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令刘维文不寒而慄呀。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上了这条船,想跳下来是没门了,只能咬牙干下去。 在贩毒过程中,刘维文认识了一个五十年代逃往缅甸境内的国民党残部李国辉部将的后代,基本上了解了金三角的歷史。 1949年12月9日午夜,控制中国云南的国民党云南省政府主席卢汉将军通电起义,宣布云南和平解放。盘据在云南的国民党部队已经无立身之地,旋即转身向中缅边境地区快速退缩。与此同时刚进入广西的解放军二野四兵团在云南边纵的配合下,开始了6万多人国民党兵的大追歼。 为了争取在境人全歼国民党部队,解放军不顾长期征站的疲惫,马不卸鞍,人不停蹄,星月兼程,经过近百里的奔袭,出其不意,于1950年1月15日神兵天降般迅速夺取了滇南重镇蒙自和机场,切断了国民党部队从空重逃往台湾的退路,也打破了国民党军队企图据守蒙自县城负隅顽抗的幻想。 1950年1月24日,解放军在元江再次咬上了国民党部队,已经过河的国民党少量部队惊恐万状,竟然过河拆桥,使得大部分国民党官兵被阻隔在北岸,经过数日血战,解放军活捉了已升任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的汤尧,基本消灭了国民党在滇部队的主力;此后国民党军队更是如惊弓之鸟,加快了逃窜,解放军边追边打,至1950年2月解放军在边城南峤与国民党军进行了最后一仗,击毙国民党兵70名,俘获国民党的县长徐肖寒等500多人。 逃往缅甸境内的李国辉部将剩余的1000多名官兵合併成立了“復兴部队”,在台湾的援助下获得了新些发展,不断对中国大陆边境进行骚扰,偶尔也攻占过边境的一些城镇。 这支部队不但给中国大陆的边境稳定和发展产生了破坏性的因素,也严重地侵害了缅甸的主权与国家的统一。 缅甸军队曾击落过给国民党残部空投给养的国外飞机,并以此为证据多次在国际会议上向台湾提出严正抗议。在国际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台湾最终于1953年底至1954初从金三角地区将6000多人撤回台湾,1961年春又撤回4000多人,但是段希文和他的第五军仍然留在“金三角”。 1964年春段希文率部归顺泰国政府后将部队改编为“泰北山区民众自卫队”,1980年段希文去世后由参谋长雷雨田接任掌门人。 由于来自外部的援助减少,他们的眼光转向了鸦片和鸦片的贩卖,雷雨田先生说他们的部队仅是为鸦片商人提供保护,但不少的材料和文章都说国民党残部直接捲入了鸦片的买卖。但无论如何这支部队都开始从鸦片贸易中获利,并利用这些经费来供给部队,成为此后金三角地区武装组织中“以毒养军”的鼻祖。从此,金三角地区的毒品与大型的武装结合起来了,与反抗结合起来了,贩毒力量得到了巨大的跃升。这种模式使此后金三角地区的问题更加复杂,解决的难度进一步加大。由此开始了现代金三角之路。 “毒品走私错综复杂,是脑袋别在裤腰里的活,你老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象个有知识的人,怎么也干上了这个?”那人好奇地问他。 “生活的太苦了,想改变自己的现状,想让老婆孩子过的好一点呀。”刘维文无可奈何地回答。 “有人用命来挣钱,有人用脑袋瓜子来挣钱,用命挣来的钱带着血腥味,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多少人尸骨无存呀。可用脑子挣的钱才是钱呀,这里的人祖祖辈辈毒是文盲,而你却不同了,你是有文化的人呀。” 一番话点醒了刘维文,从此以后,瑞丽江畔,刘维文的名字开始流传起来…… 第十五章;开始执行第二套方案 “吴天,这些日子你折腾的挺厉害,基本上达到了我们的目的,现在,黑道上的许多人都在密切观察着你的行踪,你已经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该是和刘维文会面的时机了。”卢杯九大队长对他说。 “一旦有了刘维文这个保护伞,谁也不敢轻易地动你,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展开活动,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搞清他的集团犯罪事实及他的贩毒网络。”王萧核组长也对吴天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我早有这个思想准备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纵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把它翻个底朝天。”吴天说。 “我们并不怀疑你的能力和勇气,也相信你会出色完成这次任务。吴天,你父亲是一个革命军人,老干部,为党和人民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做卧底是很危险的,卢大队长迟迟不肯下决心,是有他的顾虑的呀。”王萧核看着吴天说。 “卢大队长,王组长,正因为我是革命军人的后代,就更应该知难而上,我相信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支持我的,我是侦察兵出生,比任何人都有条件接受这个任务,让我去吧,我还是这句话,保证完成任务。” 卢杯九点了点头,说;“王组长,那就开始执行第二套方案吧。” 一辆陆地巡洋舰越野车飞快的行驶在通往银海山庄的公路上,车里除了吴天和邢老二以外,还有两个面目兇恶的男人,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吴天他们。邢老二倒是嘻嘻哈哈的又是递烟又是递水的,人家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他递来的东西。 第19页 吴天也板着脸,一副你不理我,我更懒得搭理你们的态度。 陆地巡洋舰来到山庄大门口,马上就有门卫迎上来,检查了证件后才放车子进去,一路上真的是绿树成荫,景色优美,静静的别墅楼阁听不到吵闹声,只有鸟语花香,清水溪流。车开到一处独门独院的三层楼宇前停下了,自动门慢慢打开,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彪捍男人跑出来立在门口,有人把车门拉开,吴天刚出来,就被人拦截了,从头到尾在他身上搜查了一遍,确信无什么兇器之类的才一挥手。 接着就有人在前面引路,并没朝楼房走,而是绕了一个弯,到后门的车库,那儿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600轿车,打开车门,请吴天和邢老二进去,车起动后,飞一般的行驶着,由于玻璃窗都被黑纱遮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吴天干脆眯起了眼睛打起磕睡来,心里却在想,有钱人真的就那么怕死吗?搞的草木皆兵的,何苦呢? 二十分钟后车停下了,出来一看,吴天都禁不住喝起采来,好大的一片树林,连着一块巨大的草坪,美丽的叫人陶醉。不远处摆着桌子椅子,撑着巨大的遮阳伞,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周围是几个同样是身穿黑色西服的汉子站立在他的四周,戒备森严。 邢老二小声对他说;“这个人就是刘维文了。” 从远处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见他全身是白色的休闲服,独自在那里吞云驾雾,他吸的是菸斗,脚下是一条高大的纯种德国牧羊犬。 吴天来到他的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刘维文,不由得暗暗吃惊,这那里象是一个大毒枭,分明是个面貌慈祥,满脸书生气的知识分子吗。戴着眼镜的刘维文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的出他的为人非常低调,穿着棉布的衣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他坐在你面前,别说你看不出他是亿万富豪,就是说句他有钱你都不相信。 “如果说他的命运是那破旧的花架,那么因为他的坚强意志,变得繁花似锦,光彩夺目;如果说他的命运是那漆黑的夜空,那么因为他的坚强意志,变得繁星闪烁,熠熠发光;如果说他的命运是那贫瘠的土地,那么因为他的坚强意志,变得葱葱郁郁,油油翠绿。 我们在惊嘆他在事业上的非凡成就的同时,也不免会感嘆他命运的不幸和他意志的无比坚韧。在他身上,不仅闪烁着智者无比的光彩,更散发出一种斗士所特有的韧性,他是精神睿智的结晶,是人格力量的聚集。他,人生的斗士。也许,在我们人生道路中我们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挫折,但我们要坚信,命运由自己掌握,让我们怀着刘禹锡“直乎天上争春回”的豁达,拍拍我们身上的灰尘,继续我们的人生旅程,去追求我们的理想吧!刘维文,他就是火,点亮了我们前进的灯;刘维文,他就是灯,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这是一篇省内一个着名记者写的专访,被採访人自然就是刘维文,华丽的文字,肉麻地吹嘘,被编入泽风市《知名企业家风云录》。 泽风日报更有一篇描写刘维文资助贫困地区,拿出几十万元为他们建造希望小学的报导,里面写的更是令人激动; “生活在现实中的我们,这一生都是在取捨中走过。说取人人开心,可是说到舍,又有几人能够洒脱的做到呢?每个人都在不段地渴望取得,当面对舍的时候,有几个人做好了,做到了洒脱捨去。人的情感就是这样,总是希望有所得,总想拥有的更多,甚至于想拥有所有的一切。总以为拥有得多了,就会快乐。于是,这样的思维一代接一代相传,却忽略了,有些东西、有些人,之所以不快乐,不是因为她(他)拥有的不够多,而恰恰相反,因为拥有太多,所以才会不快乐。 刘维文是快乐的人,他能够做到洒脱的舍,是因为他懂得了放弃的真理,也就是理解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妙谛。这才是他所渴望获得快乐的好方法。 人活在这个滚滚红尘里,第一重要的当然是学会如何做人啦!但是,要做一个人,还必需要有自尊与自爱。使自己拥有一颗坦荡又充实的灵魂,足以用来承受这命运里的种种风风雨雨的打击。也对得起自己为人一世,更对得起父母赐于我们的生命与养育之情! 刘维文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现在,这个被媒体吹的天花乱坠的人离吴天近在咫尺,面部没有丝毫的表情,好象根本就无视来人的存在。 邢老二快步走上去,低着腰毕恭毕敬地说;“刘董事长,你要的人我给你领来了。” 刘维文才转过头来,和吴天的目光对上了。这是一双精气外露,藏锋卧锐,处处显露出一种机警、挑剔又是含蓄的神采,这双眼睛在看到吴天的一瞬间,就象是一下遇到使它分外激动的事情,那双眼睛突然迸射出火花似的光芒,但只是一霎时,又立刻隐没在眼睛的深处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工夫,吴天像是被钢钻刺了一下,感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有一股无所畏惧的蛮劲,好象随时准备毫不留情地痛打别人。 不过,这种神色没维持多久,很快就变得温柔起来,眼里也流露出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和欣赏,刘维文亲切友好地对吴天说;“年轻人,请坐。” “谢谢,”吴天也客气的回了一句,坐在他的对面。邢老二呢,当然只配站立在一边了。 第20页 “吴天,你就是吴天,最近这个名字可是响亮的很呀。”刘维文看着他说。 “在刘董事长面前,我只是晚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吴天也毕恭毕敬地回答。 “年轻人谦虚是好事,谦虚使人进步嘛,听说你在少林寺做过俗家弟子,少林的工夫可是天下闻名,能在少林寺做俗家弟子,说明你的武功也是高人一筹了,是吧?” “不能那么说,我的耐力不强,也只是学的一些皮毛而已,花拳绣腿,不值得一提呀。” “哈……”刘维文笑了起来,大声说;“少林工夫可不是花拳绣腿,刘忠良自称是散打高手,在泽风市没有对手,还不是被你三拳两脚给解决了。” 吴天不好意思的摸着头说;“让刘董事长见笑了,恕我不敬,这里我给董事长陪个不是了” “遇弱不欺,遇强不畏,才是习武人的做事风格,刘忠良是不知天高地厚,才咎由自取,这怨不得你,得给他一点教训,以后才会学会怎么样做人呀。” “谢谢董事长的谅解。”吴天也大声说。 “不,刘忠良的事我不会原谅你的,他毕竟是我的侄子,迁就了你就得罪了他,在下属面前我也不好交代,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你得拿出你的本事证明你的能力,要人家服你,得先把他们制服才行呀。” 刘维文笑眯眯地说。 “那就放马过来吧。”吴天毫不畏惧地说。 第十六章;真正的较量 天已经接近了中午,刘维文招了招手,马上有佣人送来了午餐,刘维文的饭菜很简单,不过四菜一汤,而且都是素菜,饮料是一杯茉莉花茶,而吴天的桌子上摆了八个菜,鸡鸭鱼肉一应俱全,还放上了一瓶法国红葡萄酒,有人给他注到高脚杯里,吴天也没客气,风卷全席,吃了个七七八八,连酒都喝得干干净净,脸微微红了起来。 吃完了饭,刘维文指着巨大的草坪说;“这是我私家的草坪和树林,有没有兴趣陪我走走呀?”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想散散步,刚才吃的太饱了。”吴天回答。 两人在草坪上漫步,刘维文说;“你学的是少林功夫,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少林武功,起源于古代嵩山少林寺,并因此而得名.佛门以清净为本.僧人以慈悲为怀。作为禅宗祖庭的嵩山少林寺,为什么却素以武功为人敬仰,流传千古,闻名于世呢?” 吴天想了想说;“师傅曾给我念过一首诗;二室贊元一径通,少林寺在翠微中。地从梁魏标灵异,僧自隋唐好武名。这也许就是少林寺憎博採百家精华,发展少林武功的原因吧。” “回答的好,比谁都好,少林功夫源远流长,相传北魏孝昌3年,印度高僧达摩,来到嵩山少林寺传授佛教的禅宗,达摩等人仿效我国古代劳动人民按照身体的各种动作,编成健身活动的‘活身法’。达摩在空暇时间,练习了几手用链、棍、杖、剑等防盗护身的动作,后人称之为‘达摩链’、‘达摩杖’、‘达摩剑’。此后他又吸取鸟兽、虫鱼、飞翔腾跃之姿,发展活身法,创造了一套动静结合的‘罗汉手’。这套健身术……后经歷代长期演练、综合、充实、提高,逐步形成了一套拳术。共达百余种,武术上总称‘少林拳’。” “南北朝以后,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形势的需要,要求少林武功向精湛的技击方面发展,开始实行了有组织的、严格的僧兵训辣。隋唐之际,少林武功,已享盛名。北宋时期,宋太祖赵匡胤喜爱拳术,而且不少拳法,是他创造的。到了金末元初之际,少林拳有了较大的发展。少林派拳术大师白玉峰、觉远、李叟等人,精心研究少林拳法,并注意拳法的整理和传授。他们将少林拳中的‘罗汉十八手’发展为七十二手,以后又发展到一百七十三手。五代十国时,高僧福居,特邀28家着名武术家,到少林寺演练2年,传授拳法。明代抗倭名将俞大猷,也曾到少林寺传授棍术。明代以来,少林寺演武之风更是极盛呀。” 刘维文娓娓道来,竟无半点遗漏。 “少林武功,内容丰富。按其性质,大致分为内功、外功、硬功、轻功等。内功以练精气为主。外功和硬功,多指锻练身体某一局部的勐力。轻功专练纵跳和超距。气功包括练气和养气等。我不会武功,只是略知一点皮毛,让你见笑了。”刘维文微笑着说。 吴天心中暗自吃惊,不得不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他,想着如果他不是一个大毒枭,自己没准真的能和他交上朋友呢。人呀,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最狡猾最兇恶的敌人有时往往会是你最敬佩的对手,和他对招,稍不留神,你连死都不会知道自己在哪儿犯了错误,但是,当俩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时,不把对方的全班底细都搞清楚之前是决不会轻易致对手死地的。 侦探与反侦探的斗争是残酷无情,你死我活的,可其中也免不了兔死狐悲的情节呀。吴天想起了影片《龙虎风云》的最后,周润发扮演的卧底死后,李修贤的眼神也分明在怀念他这个“兄弟”。他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又有着与他的秉性不符的义气,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感染,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呀。 第21页 “你要记住,妇人之仁只会害了你。”王萧核的话在他耳边响起…… 前方传来了叫喊声,是从树林里发出来的,刘维文领着他钻进林子朝里面走去。 忽然,吴天感觉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他本能的往边上一闪,抬起右腿轻轻一扫,一个人惨叫一声“扑通”倒在地上。紧接着,吴天来了个“白云盖顶”,右掌云绕上架于头前上方,首先防护自己的头部不受对方打击,左手向下,向外撩打,左侧的来犯之敌应声而倒,这一招干净利落,只用了三分力,来犯的对手就已经爬不起来了。 “好了﹗”刘维文大喊一声,树林里再也没人出来了。穿出林子是一片空地,十几条大汉身穿黑色的练武服围成一圈,看见刘维文都露出了敬佩的目光,可一转向了吴天,就不同了,那眼神仿佛要吃了他一样。 “陈正墚,你过来。”刘维文喊道。 一个膘肥体壮的汉子大步走上来,也许是用了内功,把沙地踩出了很深的脚印,来到刘维文跟前立正,鞠了一躬说;“董事长好。” 刘维文点了点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天,新来的。这位是我们这里的保安队队长,叫陈正墚,武功不错,是条好汉呀。” 陈正墚面无表情,眼角却闪现出一丝得意的光芒来。 “你好,我处来咋到,今后请多关照。”吴天客气地说。 “关照谈不上,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吃干饭的,要凭真实的本事,想在这儿混吃混喝,我劝你最好还是向后转,免得皮肉受苦呀。”陈正墚不客气地说。 吴天笑了,也针锋相对;“本事吗,倒也有那么一点,可能比陈队长也差不了多少,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呀。” “说嘴谁都会,真动起手来,恐怕还不知是谁倒霉呢?” “我想不会是我吧。” 那一群汉子也围了上来,有人就鼓动;“头,这小子好嚣张,给他点颜色看看。” “杀鸡焉用牛刀,我来。”话音刚落,拳头就到了。 吴天不躲不闪,胳膊一抬,张开手抓住对方击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拧,那人的脸就白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嘴里说;“兄弟,手下留情,我还要靠它吃饭呢。” 吴天放开手,那人的额头已掉下了大滴的汗珠,胳膊是动不了了,知趣地退在一边。剩下的人不敢再乱动了。 第3卷 第十七章;不错,你是我至今为止… 陈正墚脸上的肌肉一阵颤动,再也不敢小看他了,说;“我们来比器械怎么样?” “好呀,拳为诸艺之源,枪为兵器之王,不知陈兄擅长什么武器呀?” 吴天的一句陈兄,让陈正墚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回答到;“你是少林弟子,我也在少林寺呆过,擅长使枪,少林枪。” “我喜欢使棍,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少林枪有十八名枪,二十一名枪、二十四名枪、三十一名枪、四十八名枪、花枪、杨家枪、罗家枪、罗王枪、六合枪、大刀进枪、单刀进信、双刀进枪、稍子棍进枪、三节棍进信、豹花枪等种类,你来那一类枪法呀?” 陈正墚接着说;“少林棍分猿猴棍、齐眉棍、镇山棍、盘龙棍、六合棍、风波棍、噼山棍、狼牙棍、三节棍、稍子棍、小梅花棍、八宝混元棍、夜叉棍、上沙牌棍、中沙牌棍、下沙牌棍、五虎群羊棍等,你用那种棍法呀?” 两人相对一笑,已没了刚开始的敌对,不过,一旦真的过起招来却各不相让,真的是招招有节,式式有律,结构十分紧凑,来来回回几十招过去,陈正墚喊一声;“停。”首先撤出场子,双手一抱拳说;“吴老弟果然厉害,陈某甘拜下风。” 吴天也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陈兄的枪法也是出神入化,得到了少林寺的真传,承让了。” “哈……”刘维文拍着手说;“两位都是我的得力助手,能得到如此人才是我刘某的幸事。吴天,听说你的枪法不错,在部队是神枪手,正好,我这儿有一把五四手枪,你来试试。”话说完,一把油黑瓦亮的手枪就递到了吴天的手里。 这是一把崭新的五四式手枪,枪口的烤蓝闪着阴森森的亮光,子弹上了膛,刘维文拿过一只苹果用力往上一扔,吴天抬手一枪,苹果被打的粉碎,第五只苹果丢出去,在枪声中四分五裂。 刘维文突然把最后一只苹果放到了自己的头上,对吴天说;“来,朝这里打。” 旁边的人急忙想去阻止,吴天的枪响了,刘维文头上的苹果应声而碎,把人们吓呆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陈正墚张口刚要骂,被刘维文给瞪了回去;“吴天,你出手快,打的准,更重要的是你有着一股子狠劲,如果换了别的人,打死他也没胆量朝我的头开枪,不错,你是我至今为止最满意的人,你合格了。” “谢谢董事长的栽培,吴天为董事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吴天誓言旦旦地回答。 刘维文对一直跟在身后的邢老二说;“老二,我也谢谢你为我找了这么个优秀的人才,这是你首功一件,我不会亏待你的。” 第22页 邢老二忙回答道;“区区小事,董事长言重了,能为您效劳,也是我的荣幸呀。” “是吗?”刘维文看着他,好久才说;“你邢老二是能通神的人物,路子广,交接的人也多,不过江湖险恶,你不是不知道的,有什么事要是瞒着我被我发现了,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 “董事长,我邢老二有几个脑袋呀,不敢,不敢。”邢老二额头的冷汗下来了。 就在这时候,一辆火红色的保捷时轿车忽然沖了进来,在刘维文的身边停下,门一开,一个全身穿着火红色衣裙的少女从车里出来,气乎乎地说;“老爸,你说话到低算不算数,人家又白等你半天。” 吴天定睛一瞧,此女子年龄不大,却故意打扮的风韵十足,十指纤纤,指甲染得腥红,双臂修长浑圆,左臂上纹一只翩然欲飞的虎斑蝶,可是一张雅气未脱的脸暴露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本应该是个非常美丽的姑娘,但让人不敢去正视她。 刘维文的态度马上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抱歉地回答;“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你根本没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呀。”姑娘撅着嘴说。 “好了,是爸爸不好,现在给你补上,你说去哪儿,我陪你,花多少钱都行。” “我才不稀罕钱呢,今天你什么都不许干,和我去看电影。” “好好好,我去,吴天,今天就别走了,和我一起陪我的这位姑奶奶玩吧。” 女孩看了看吴天,突然指着他说;“老爸,不用你了,我就要他来陪我。” 刘维文一愣神的工夫,女孩不容纷说,上来拉着吴天就往车边走。 吴天头开始痛了,陪这样的千金小姐玩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拒绝呢? 那就捨命陪君子吧,但愿她是个君子呀。 第十八章;到底那一个才是他真正… 保时捷是世界知名的跑车,女孩开的这辆保时捷是911g系列产品。 保时捷911系列是整个保时捷乃至整个德国整个世界最传奇的车型之一。也许,在泽风市这种911g系列的保捷时没几辆,所以车的主人完全有理由趾高气扬。 坐在车里,吴天问她;“刘小姐,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你就叫我阿果,或者果果就行了。”女孩发动了车,飞快地驶出树林。 车上了公路,在车的海洋之中,保时捷还不如一匹快马,急得她拼命的按喇叭,看起来她的驾驶技术还不赖,见缝插针,也忙的一头的汗。 吴天坐在副驾驶员席上,也不说话,听任风把自己的头髮吹的扬起来,两边的汽车里不时传来口哨和叫好声。 香车美女,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吴天也承认,无论从相貌和身材来说,这位叫阿果的女孩都是一流的,红色的衣服陪上那张年轻的脸,带上了一股野性的美,一副法国太阳镜遮去了她大半片脸,又展示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魅力,只是缺少了女孩子的温柔。 车穿出拥挤的车流,上了高速公路,女孩一踩油门,车一下窜了出去,时速达到了130迈,风挂起了她的头髮,一丝得意的笑容在她的嘴角展了开来。 吴天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睛,姑娘可有点不高兴了,讽刺地说;“乡巴佬,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吧,害怕了。” 吴天冷笑一声没理他。 姑娘更生气了,加速到了150迈。吴天嘲笑着说;“这算什么呀,速度的刺激,能证明你的勇气与拼劲吗?” “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你懂什么呀?这是什么车?哪个国家生产的?它的最高时速是多少?属于那种系列?你知道吗?” “有什么呢?德国的保时捷911g系列,911系列是由25岁时的费迪南得#8226;亚歷山大 #8226;保时捷创造的。911是保时捷356车型的接班者,它取代了以前的4缸,第一次在汽车后部装置6缸boxer发动机。这一点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改变。虽然和今天的车型相比,那时候的911只有130马力的功率,但仍然可以在9.1秒内从0加速到100公里,最高时速达到210公里/小时。” 姑娘吃惊地望着他,车速慢了下来。 “我相信在任何人的心目之中,保时捷911都会有它的一席之地。它悠久了歷史和每一款经典的车型,它的存在已经给几代人带来了深远的影响。包括刘董事长的千金小姐,不也是它最狂热的爱好者吗?”吴天故作深沉地说。 女孩并不服气,也针锋相对;“你不会是一个光说不练的傢伙吧?吹吹牛行,会开车吗?” “美国的m系列‘悍马’你听说过吗?南非的‘蜜潅’zt—3反坦克飞弹发射车你见过吗?苏联的t—55坦克你开过吗?我连美国的‘黑鹰’直升飞机都驾驶过,你那小小的汽车又算的了什么呢?”吴天冷笑着回答。 这回该轮到女孩子张大嘴了,她干脆把车子停在一边,摘下眼镜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你就是那个老爸最近常提起的叫什么吴天的人吧,是什么侦察兵,是吧?” “不敢,鄙人是吴天不假,不过没那么神奇呀。” 姑娘一下子打开车门,几步来到吴天的身边旁一下拉开车门,说;“你来驾驶,我到要看看你飙车的本事。” 第23页 “大小姐,这不好玩,是要命的事呀。”吴天直摇头。 “怎么?害怕了,原来你也是个胆小鬼呀,我看走了眼。” 吴天到底是年轻,几句话就被煽动起来,大声说;“你敢坐吗?” “你敢开我就敢坐,有什么的,本小姐还真的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上车。”吴天把头一扬,换了位置,系好了保险带,一踩油门,保时捷窜了出去,几秒钟工夫,时速已是180迈,真的是风驰电掣般的感觉,让看着它的人心惊肉跳,而且,轿车在超车的时候所表现出的惊险和刺激,让阿果不由的大声的尖叫起来。当车速达到200公里的时速时,令人产生出一种飞起来的感觉,姑娘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眼前发生的的一切了。 坐落在小明湖边上的大燕沙歌舞餐厅在夜色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霓虹彩灯,湖光水影,分外美丽。刘维文在小明湖的岸边还建起40幢“水中别墅”,以及100套面向小明湖的湖景套房。掩于巨高的椰林与长着宽阔大叶的芭蕉之间。嫩绿与翠绿相间,一派生机盎然,房屋之间有各种造形的碎石、石板、细沙的小径,曲曲折折射向湖边。 “在这里您可以从容地到当地的饭店享受特色的菜餚,也可以在湖边的咖啡馆消闲的美妙时光,同时这里还拥有众多的娱乐设施供您选择。大燕沙,天堂般的休闲圣地。” 这是大燕沙歌舞餐厅巨大的宣传横幅,这里也真的是名副其实,不过它的消费也是昂贵的。保时捷停在了“水中别墅”的人造沙滩上,阿果坐在沙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对吴天说;“我的真名叫刘念果,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是为了记念我的母亲,我却从来就没见过她,连一张能认识她的照片都没有,母亲在我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煳的影子呀。” “她是怎么死的呢?”吴太问。 “不知道,有关她的事父亲从来没有向我说过,我一问起他就不高兴,等我长大后才发现,父亲对母亲怀着那么深厚的感情,却一直把它藏在心底,凭他的资产和能力要找一个女人易如反掌,可他就是一个人过,很少有什么婔闻,这也是我爱他的原因呀。” 吴天不咯吭声了,默默地坐着,看着远处的霓虹灯光,只是一天的功夫,刘维文在他的心里产生出两个影子,一个是穷凶极恶的大毒枭,一个是有着丰富情感的父亲,到底那一个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呢? 吴天想起了邢老二畏惧的目光,想起了那把崭新的五四手枪,想起了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保安,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即傲慢无礼又天真无邪的少女,吴天突然想到了侦察连老连长邹宏彦的一番话;作为一名合格的侦察兵,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遇事要绝对的冷静,要多动自己的脑子,善于分析研究,千万不要被眼前的任何假象迷惑了你的眼睛。 想到这里,吴天走到湖边,用冰冷的湖水洗了洗髮烫的脸,头脑清醒了许多,深感自己还是年青了一点,遇事沉不住气,这可是一个卧底侦察的大忌呀。 吴天正在反思着自己今天的言行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身后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几个从饭店出来的人遥遥晃晃朝湖边走来,其中一人看见了吴天,突然对另外几个同伴嘀咕着;“就是他,是这小子,是他打的李力南李老大。” “你没看错吗?他还是一个胎毛都没褪的小孩子呀。” “你可别小看了他,出手狠着呢。” “是吗?今天是冤家路窄,弟兄们,给我上,往死里揍,给李大哥出口气。” 一伙人说着就来到了吴天的身边。 吴天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冷冷一笑,说;“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起来呀?” “小子还挺狂,不怕死,那就一起上吧。”其实那些人也有点惧怕他,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才敢挑衅。 在一边观看的刘念果不干了,走出来说;“这不公平吧,几个人打一个人,就是赢了也不光彩吧。” “哈,这小子还挺有种呀,还有那么漂亮的小妞陪伴在身边呢。”一个流氓怪声怪气地说。 “放你妈的屁,敢和姑奶奶这么说话。”刘念果是破口大骂。 吴天惊愕地看着她,奇怪她骂起人来是那么的自然随便,张口就来呀。 几个人真的就被她给吓虎住了,半天也没敢动,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她。刘念果两手叉腰,横眉怒目,活活的一个水浒里的母夜叉孙二娘。有人就认出了她,小声说“可不敢胡来呀,她是日臻集团公司刘维文刘董事长的千金,咱可惹不起呀。” 一听说她是刘维文的女儿,这些人的腿就软了,一个个的悄悄熘走了。 “孬种。”刘念果还不依不饶的骂了一句,吴天有点看不下去了,在一边说了一句;“其实他们并不是怕你,而是怕刘董事长呀。”言外之意是你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仗着自己父亲的威名罢了。 刘念果的脸一下涨的通红,怒火冲天地走上来,扬起手就朝吴天的脸上打来,吴天急忙往一边一闪,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你疯了吗。” “我疯了,咋的,人家是诚心帮你,你倒好,还在讽刺我,真的是好心没好报,我恨死你了。”姑娘眼里含着泪说。 第24页 吴天的心里勐的一振,暗说了声不好,这位千金小姐真的是喜怒无常,自己还是躲着点吧,万一弄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说了,更何况自己还有一个虽没确定关系,却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女朋友,说什么也不能作出对不起人家的事来呀。 “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吴天说。 “不,我要你陪我去酒吧,喝酒。” “不会吧,你就饶了我吧,明天我还有事呀。” “什么事,不就给我老爸做保镖吗,你就先保护好我吧。”姑娘话里有话地说。 “你,保护你?”吴天晕了。 第十九章;集天使和魔鬼于一身的… 刘维文教给吴天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保护好他的女儿刘念果。 “吴天,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被我惯坏了,她的母亲去世的太早,为了她不受到委屈,我始终没再续弦。吴天,你虽然在社会上混过,名声并不那么好,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把阿果交给你是放心的。” 吴天还能说什么呢?人家是早有安排,要不刘念果会说出你就先保护好我吧那样的话来吗?吴天真的晕了。 “吴天,你先别忙着检讨自己,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出生与军人世家,你的父亲吴抗战是一个正直勇勐的军人,你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让你去扮演一个无恶不作的流氓是太委屈了你,有些事情装是装不来的,刘维文是个老奸居滑的人物,他选择你还是有眼光的,最起码他知道你是不会伤害他的女儿的,吴天,你没有失败,相反这是你获得深入犯罪集团内部的最好机会呀。” 王萧核组长在分析了形势后得出的结论。 卢杯九大队长也表示了认可。 吴天却不这么认为,他胆心的是弄假成真,那位千金小姐真的对他有好感的话,他就惨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要去喜欢一个大毒枭的女儿,如果他真的要动情感的话,黄丽萍应该是第一人选。 自己当了刘维文保镖这件事黄丽萍还不知道,如果真的让她知道了自己现在在当什么黑社会老大的什么保镖,她会怎么想,非炸了不可。 还有更重要的是,万一有一天让她发现自己在做小流氓才做的事,又会怎么样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且不说,任务能不能完成都成了问题,搞不好就是杀身之祸,还会连累了他人,这可是吴天最不愿意看到的呀。 王萧核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在一边说;“吴天,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用担心任何问题,这些我们都替你考虑好了,你的准女朋友叫黄丽萍,在念大学,是个品质兼优的好女孩子,你还有一帮在部队大院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是吧?你放心,他们是不会来打扰你的。” “至于刘念果吗,我们也有了解,她没有参与她父亲的贩毒,因为刘维文从不把自己见不得人的买卖告诉自己的女儿,她的母亲就是死在毒贩子的一次火拼之中的,这是刘维文心中永远的痛,这个痛他是永远不会让自己的女儿知道的。唯一让我们感到头痛的是,感情这东西我们是无法控制的,只有你自己去把握了,美女慕英雄,这应该是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故事,她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我们总不能去干涉刘念果让她不要对你想入非非吧?谁让你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呢?” 说完他还冲吴天暧昧的笑了一笑。 吴天气的横了他一下,心里想这是什么逻辑,自己在水深火热之中,随时有生命危险不说,难道还要出卖自己的感情,去博得人家的好感吗,这成了什么了。 他在这里憋气,倒把卢杯九给逗笑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吴天,也是真的为难你了,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我们也没料到呀,不过我们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的,毕竟别人代替不了你呀,只要你心里有自己的准则,就会很好的把这个问题解决掉的,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是无法事先都估计到的呀。” 领导都那么说了,吴天还能说什么呢?自己解决问题吧。不过,自己可好些日子没见到黄丽萍了,还真的有点想她了,可是王萧核组长把脸一板,丝毫没有商量余地的回答;“吴天,在近期内,我不同意你去和你的准女朋友见面,这是纪律,为了工作,同时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明白吗?” “明白了。”吴天故意拖着长声的回答。 “小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那你也得忍着,是你的就是你的,她也跑不了,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完成任务后我好好的放你几天假,让你和女朋友发疯的玩,这总行了吧。”王萧核组长笑着说。 吴天成了一个护花使者,这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一件美差,可对吴天来说就是苦不堪言了,几天下来,他逐步摸透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该怎样去形容刘念果呢?那些华丽的,温暖的,美好的,灵气的,很多的词语都可以去用来形容她美丽的一面,却又都显得捉襟见肘。因为刘念果是那种另类的女孩,当你自认为你已经认识了并了解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了,而下一秒钟,你又会想要去搜索记忆里的新的形容词来重新形容她。 有时,她是这样一个温暖的女孩子,温暖到了你会因为她的开心而和她一起开心,会因为她的悲伤和她一起悲伤,甚至她的一些小心眼和一些负面的想法,都不会让你带起一点点的怨恨,反倒会让你觉得亲切而靠近。怜惜着她的故事,怜惜着她的感情。甚至微微希望着上苍带给她美好的爱情和顺利的人生。 第25页 可她做事不考虑后果,由着性子来。说话只说自己的,脑子里总是充满了新奇的幻想,情绪起伏很大,而且霸道,霸道到了不尽清理的地步,没有那个人会放在她的眼里,就是连刘维文都无法控制她,和她讲道理等于是对牛弹琴,弄不好反到被她一顿数落,总之都是你的错,吴天是天天耐着性子与她周旋,象哄小妹妹一样的哄着她,嘆息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吴天每天都在为和刘念果纠缠不清而发愁的时间里,刘维文同时也在暗地里加紧调查他的真正来歷,用《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的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如今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防呀。 贩毒分子本来就是小心谨慎的一伙人,用他们的话讲,自己是干的随时可以掉脑袋的买卖,一朝不慎全盘皆输。 刘维文要干一桩大的买卖,正是急于用人之际,吴天的到来岁他是雪中送炭,但他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人员,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危险了,邢老二可靠吗?他可是失踪了好几天呀,自己派人几次都没联繫上他,对于他的解释也是模稜两可,可信可不信,而且这里的水份也多,疑点也大,刘维文不得不防呀。 这几天,市公安局加啊了对毒品走私的打击力度,宾馆酒店,特别是娱乐场所几次集中力量的行动,抓获了一批吸毒和贩毒者,贩毒分子的嚣张气焰有所收敛,许多境内外的毒品走私分子在短时间内是不敢在来泽风市了,就造成了泽风市毒品的短缺。 如今老的毒品已被新的品种代替,被称为毒品之王的冰毒,即“甲基苯丙胺”,外观为纯白结晶体,故被称为“冰”,对人体中枢神经系统具有极强的刺激作用,且毒性强烈。冰毒的精神依赖性很强,吸食后会产生强烈的生理兴奋。 另外还有摇头丸﹑k粉﹑咖啡因﹑海乐神等,需求量极大。其中以摇头丸﹑k粉为年轻人最爱,它具有兴奋和致幻双重作用,滥用后可出现长时间随音乐剧烈摆动头部的现象,服用后让人产生性冲动,所以又称为“迷奸粉”或“强姦粉”,使多少少女在幻听、幻觉、幻视及对记忆和思维能力减退时失身,清醒过来又痛苦万分呀。 可这些毒品的利润又是那么的诱人,一本万利呀。 刘维文不缺钱,可毒品走私和买卖本身就象一挤比什么都厉害的精神鸦片注入到他的身心之中,已经无法摆脱他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刺激,这种冒险带来的金钱更能让他兴奋,痴迷不悟。所以,靠着这种精神鸦片,才使刘维文成了一个集天使和魔鬼于一身的怪胎。 刘维文喜欢吴天,因为他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太象了,办事果断,聪明机灵,出手不凡,唯一不同的是他还有一身好的本事,那天刘维文真的不敢相信这小子真的朝自己的头部开枪,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切做的是那么自然,是块好料子,自己最理想的接班人人,另外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自己的女儿刘念果了,这个谁也无法控制的宝贝自从和吴天杂在一起就老实了许多,对自己也随和了,也有了笑容,把老爸也改成了爸爸,听的他差点就流了眼泪呀。 女儿是他唯一不能伤害的人,她大了,也应该有属于她的幸福,这个能驾驭她的人终于出现了,就是吴天,问题是,吴天到底是什么人,和他一条心吗?能放心的把果果交给他吗?刘唯文这几天反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呀。 必要的考验是要的,而且不能採用平常的方法,要一箭中矢,要么他是自己人,可以重用,要么是卧底,毫不迟疑地剷除。 刘维文深知,在严酷的现实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呀。 第二十章;我靠,这么恶毒的招他… “子弹射入人体后,首先弹片会以每秒几百米的速度在正面射入点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创口,而弹片穿过身体时形成的巨大震波会震伤脏器,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穿出人体,震波形成的出口会是进口的好几倍大,因为弹片会带走你一部分肌肉组织和碎骨。” 局里的法医简直把自己的工作当成了一种乐趣在那里向吴天解说着,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好象不是在述说一件令人毛骨耸然的血腥事件,而是在讲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看着吴天吃惊的样子,他话锋一转说:“不过一般来说,子弹穿透的器官越少,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从创伤弹道学理论来讲,五四手枪有着很强的穿透作用,子弹高速撞击人体,直接形成杀伤,比如,穿越骨骼,穿过各个组织,由于胸部受挫击,血溢脉外,留瘀停积于肌肉胸胁之间,痛处固定,压痛明显,局部微肿,胸闷,脉多见弦涩。造成人暂时昏迷,大量的流血又给人一种假象,这人是必死无疑。他们忙于脱离现场,也就给我们及时抢救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听到这里,吴天紧张的心才算松弛了下来。 “近距离的射击由于子弹的高速自旋将增加子弹在人体内的能量释放,子弹将形成更大的弹孔,造成更大的杀伤,且高速旋转的轻弹头弹孔不规则,增加救护难度,提高伤残死亡率。存在很大的危险性呀,” 法医用他那双能气死人的小眼睛瞄着吴天,表情严肃地说。 吴天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第26页 在一边的王萧核有点听不下去了,张嘴就来了一句;“我说你这个同志,一惊一咋的,在说书呢?你是在帮助他还是在吓虎他呀,你就直接告诉他子弹打在什么部位最不容易死人就得了,那那么些废话呀。” 法医看起来是有点惧怕王萧核,忙点头说;“是,头儿,我就简单扼要地说明吧。” “吴警官,前面我说过,子弹穿透的器官越少,抢救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就要取决于你的手枪打击的部位了,瞄得准,躲过心脏这个重要的器官,人就不会死,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要看你的枪法了,人命关天呀。” “操,你又来了,小心我揍你呀。”王萧核说了句粗话,扬起拳头沖他晃了晃,法医忙闭了嘴,脸也红了。 吴天在部队里研究过弹道学理论,子弹的射杀原理及创伤弹道理论有6种形式,一是穿透作用,二是子弹的自旋,三是空腔效应,四是液体效应,五是翻滚效果,六是停止作用。由此可证,中弹一发后人一般至少会失去战斗能力,重则毙命。一般来说子弹打在胸部靠心脏的地方死亡率是最高的,不是没有生存机会,但也降到了最低,一想到这里,他的手真的在发抖,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了。 为了考察吴天是不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刘唯文书费尽心血,想出一个又一个的办法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定,他太重视这个有勇有谋的年青人,心里明白,一旦他真的被自己利用,绝对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如果他真的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那就毫不留情的干掉他,那么用那种方法最能识破他的真伪呢? 刘维文失眠了,躺沙发上是冥思苦想,终于,他的嘴角绽开一丝冷酷的微笑。 刘忠良曾经和他说过这样一件事,他的手下有一个马仔叫吴丰盛,很能干,做过几次出色的活,深得他的赞赏,曾动过要提拔他的念头,就先小心谨慎地派人跟踪考察他,可是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那人竟是个条子,问刘维文如何处理。 当时刘维文没动声色,只是告诉刘忠良按兵不动,机密的事不要让他知道,但在他面前也不要流露,免得打草惊蛇。对公安局派来的卧底刘维文决不会手软,只是他在等待机会,眼下这个机会来了,借吴天的手除掉这个内奸,如果他不是卧底,会毫不犹豫的听从他的指令,他的枪法刘维文早有领教,一枪毙命是没问题的,要是吴天真的是公安派来的卧底,他就不会朝自己的同志开枪,这也就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除掉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刘维文叫来了吴天,把自己的这个计划告诉了他,并让他随时做好准备工作,一旦找到机会,就立刻出手。 朝自己的同志开枪,是吴天万万没料到的,虽然当着刘维文他一口答应了下来,可一出门就觉得两腿发软,手脚冰冷,出了一头的冷汗呀。 连卢杯九大队长听了吴天的汇报后都咬着牙骂了一句;“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一招真的是太很毒了。” 王萧核在一边也半天没吭声,说的文雅一点叫借刀杀人,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叫自己人去杀自己人,残酷到了这种地步,还是人吗? 可有人偏偏不那么认为,丁帮生大口吸着烟,在那儿吐着烟圈,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眼前的事与他无关似的。 王萧核恼怒了,踢了他一脚说;“你他妈的是冷血动物呀,想学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丁帮生也不恼,躲开了,继续吸他的烟,王萧核气的一把把他的烟夺过来扔在地上狠狠踩着,一边踩一边嘀咕着;“我叫你吸,让你小子得癌症……” 卢杯九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的表演。 等王萧核的气消了,丁帮生才说;“我说王组长,你的脑袋叫什么东西给堵了吧,你不想想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论聪明才智你我不见得比他强多少,当然,卢队除外嗷。” “少来这一套,你小子有屁就放。”卢杯九阴个脸说。 “那好,我就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丁帮生把菸头狠狠按灭在烟缸里,说;“刘维文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又是一个极聪明能干的人,是我们至今以来碰到的最狡猾最兇残的对手,借刀杀人是他常用的伎俩,他这是一箭双鵰,既除掉了心腹之患,又考验了吴天,要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那就非要牺牲品我们的一个同志吗?”王萧核瞪着眼说。 第二十一章;冒险的方案 “牺牲,非要死一个人才行吗?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们的战友,也和我们一样有家有孩子和老婆,为了彻底消灭贩毒分子,他已经付出了那么多,能让他去死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 “记得我在上学时看过一部电影,片名我是记不得了,讲的是地下党的故事,其中有这么一段情节,敌人想用枪毙一个共产党员来考验一个深入他们内部的地下党,经组织反覆研究考虑,用了一个令敌人意想不到的方法,让子弹穿透人的身体避开重要器官,造成他的假死,最后敌人相信了他,那位同志也保住了性命。” “你他妈的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那是电影,是戏,你也相信,你的脑子进水了吗?” 第27页 王萧核气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电影我也看过,也问过医生,不是胡言乱语,确有这种可能,只是风险太大了。” 卢杯九突然说话了。 “卢队,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呀。”王萧核失声叫道。 “正是因为人命关天,所以才要好好的分析研究,光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也解决不了。” 卢杯九大队长严厉的说。 王萧核塞言了…… 研究的结果是,行,因为吴天是一个神枪手。 于是就有了法医的一番长谈,从心理学,生理学,解剖学到人体结构,各器脏的位置,尤其是胸内科,吴天算是过足了当一名医生的学徒的瘾,只是这位法医是个怪人,讲起学问来一丝不苟,讽刺起人来也是唇枪舌剑,叫人汗颜,让吴天是既佩服他又恨的咬牙。 这边,卢杯九他们在紧张的准备着,十几种方案中一条一条的分析研究,只要能保住吴丰盛的命就是最佳的方案。 吴天在公安局的射击场里一次又一次的对着目标靶练习射击,这一枪关系到一条人命,稍微偏一点就会酿成大错,他不敢马虎,每次枪响后就是一头的冷汗,目标中心的那个红点被他射到十枪九中,最后基本上是百发百中,卢杯九大队长在一边看着,只说了一句;“记住,手千万不要发抖。” 那边呢,刘维文好象是忘了这码事,根本不在吴天面前提,刘念果还是每天缠着他,东走西窜的,大小姐是一天不见吴天就发火,弄的手下人都尽量躲着她。 这天晚上,刘维文心情不错,叫上了女儿和吴天,来到新世纪大酒店,说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他, “吴天,你来了有些日子了,我太忙,也一直没工夫陪你好好的喝上一杯,果果老在我面前夸你能干,今天这顿酒是我表示对你的谢意。” “刘董事长太客气了,我吴天到有点受宠若惊了。”吴天毕恭毕敬地回答。 “别学文人那么酸熘熘的,我老爸有的是钱,不宰他宰谁,吴天,你就放开手脚,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鲍鱼燕窝,龙虾海参,随你点。”刘念果嘻皮笑脸的说。 “就是,就是,只要我女儿高兴,钱不成问题。”刘维文也笑着说。 进入豪华的包房,吴天看见有几个人早在那里等候着了,见他们进来全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叫董事长好。其中就有刘忠良。 “都是自己人,不要拘于形式,都坐,我来介绍,这是吴天,我新收的小弟,这是刘学成,江轮,刘忠良你认识,那位叫吴丰盛,是忠良手下的的力干将,都是我的心腹,今天我们不谈公事,就是吃喝玩乐,哈……” 吴天和吴丰盛的目光对上了,俩人都不动声色,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吴天的心中却流过一阵的急流。吴丰盛有三十多年纪,看过他的像片,一个英俊的警察,浓眉大眼的,可眼前这个人脸色灰暗,鬍子留的很长了也不刮,一支一支吸着烟,和刘忠良不时低头私语,好象很亲热的样子,吴天知道,他是在做戏,想着自己真的要朝他的胸口开枪,吴天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吴天,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刘维文端着酒杯对他说。 “董事长,应该我敬您才对呀。”吴天忙站了起来。 “我都说了,不要拘于形式,今天你就代表我向在坐的各位敬一杯酒吧。”刘维文微笑着说。 吴天端着酒杯一个一个地敬着酒,当来到吴丰盛跟前时,他突然说了一句;“吴老弟,听说你的枪法不错,是神枪手,真是少年英雄呀。” “那里,您是老前辈了,吴天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辈,什么也不懂,今后要靠你们这些老前辈多多的提谐。”吴天也谦虚地回答。 “哈……你姓吴,我也姓吴,五百年前是一家吗,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谢谢,吴前辈,我吴天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吴天意味深长地回答到。 第二十二章;我的手没有发抖 这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按照刘维文的精心策划,枪杀吴丰盛的计划就在今晚实施。 临行时刘维文把自己的手枪给了他,告诉他枪里面只有一发子弹,开完枪后就把它交给刘忠良,剩下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会有人把你接走的。 刘维文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说;“吴天,这是法国一九六一年的极品红葡萄酒,价值不菲,但为了你值得,别给我讲什么壮士一去不復返之类的废话,你的安全没问题,关键是你能不能一枪把哪个公安派来的卧底干掉,我一生中最恨有人在我的内部当告密者,为此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是你理解不了的呀,谁在背后坏我的事他就必须死。我相信你的胆略,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轻松了,不过第一次杀人,心里有点紧张,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就朝他的胸口部位一扣板机,砰的一声,万事大吉,坐上车回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我在为你摆庆功宴。” 好么,杀人就象儿戏一样,说起来这么轻松,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吴天是恨的直咬牙,又不得不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豪迈地回答;“董事长,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怕什么呀,怕就不吃这碗饭了。” 第28页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等你的好消息了。” 现场安排在一个临时搭建的仓库里,刘忠良把吴丰盛叫来,说是有要事,车冒着大雨来到仓库时,已是后半夜了,四周静悄悄的没人影,只有几只被雨淋的湿透的野猫躲在墙角里叫着。 下了车,刘忠良吹了个口哨,一个马仔迎上来,刘忠良小声说;“都准备好了。” “放心,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万无一失。” “好,吴丰盛来了吗。” “来了,在里面等你呢。” “哦,进去吧。” 一行人走进仓库,吴丰盛和另外几个人果然在里面等候着,见到刘忠良上来打了个招唿,看见吴天,吴丰盛一愣,说;“吴老弟你怎么也来了。” 没等吴天回答,刘忠良阴险地一笑:“吴丰盛,自打你加入我们这个团伙,也没少出力呀,按理说我要嘉奖你才是,可惜呀,今天我刘忠良要对不住你了。” 吴丰盛故意不解地说;“刘老大,你这话是从何讲起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刘忠良阴险地一笑;“吴丰盛,到现在你还在和我演戏呀,你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不动你是为了给你一个逃脱机会,可惜你是不识时务,就别怪我不讲交情了。” 吴丰盛冷静地说;“刘老大,万事要讲究个证据,你这么空口无凭地乱扣帽子,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吧。” 刘忠良看了他老半天才说;“我真的佩服你们公安的人,煮烂的鸭子就剩下嘴还是硬的,赵小三,你过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省得这小子临死都以为我们冤枉了他。” 叫赵小三的马仔走过来指着吴丰盛说;“我奉刘老大的命令早就注意你了,一直暗中观察你很久,你进入公安局时,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是吧,可是被我录了下来,不承认也不行了。” “还有,”刘忠良补充到;“我故意把一批重要的货交给你去处理,在交易时临时换成了白糖,你上当受骗了,当公安把他们包围起来时,我的心都碎了,吴丰盛,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你要不是卧底,我们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搭当,可惜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对卧底和叛徒的惩罚你是知道,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周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丰盛镇静了下来,毫不畏惧地笑了一笑:“刘老大,想不到你会来这一手,也是我粗心大意了,不就是死吗?自从当了卧底公安那一天起,我就把生死存亡置之肚外了,随你怎么处置好了。” “好好好,”刘忠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面对死亡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也是一条汉子,兄弟我敬佩你,给你留个全尸体吧。” 说完他对吴天一摆手,吴天慢慢拔出那支五四手枪对准了吴丰盛说;“吴兄,我是奉命执行任务,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的,对不起了。” “吴天,谁不知你是个神枪手,能死在你的手里也不亏了,记住,瞄准点,别拖泥带水的,开枪吧,我不会动一动的。” 吴丰盛果然是一动不动,其实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为配合吴天的行动,他作好了一切准备,包括站直身体,不摇不晃,这样一来吴天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激烈挣扎而失去了准头,这一切刘忠良他们是不会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不怕死呢。 这个世界上谁不怕死,生死攸关的时候人的本能会使他突然爆发出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能量,要么从容不迫地去面对死亡,要么拼死一博,吴丰盛相信吴天的枪法,也相信卢杯九大队长的安排,面无畏惧地迎着黑洞洞的枪口。 吴天面瞄准着自己的战友,极力使自己镇静下来,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吴丰盛的胸口冒出一团血花,人晃了几晃倒了下去。 吴天的手一软,枪掉在了地下,很快被刘忠良捡起来,人也被推入一辆汽车,迷迷乎乎的离开现场,在刘维文事先安排好的一家旅店里住下,极度的疲劳使他一沾上枕头就睡了,直到第二天才醒了过来。 第一个接到的电话是刘维文打来的,说要为他庆功,让他好好休息,晚上派车来接他。第二个电话是王萧核打来的,告诉他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吴丰盛已抢救过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吴天紧张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 我的手没有发抖,我的手真的没有发抖呀。 吴天在心里默默地唿喊着…… “吴天,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得力干将,我老了,日落西`山,气息奄奄,人不能和年龄争权,许多的事该交给年轻人去做了。”庆功会上,刘维文深有感触地说。 “大哥,说什么呢,你正当年,兄弟们可是靠着你这棵大树才有今天,老大可不能走呀。”刘忠良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是呀。”底下人跟着起闹。 “董事长,谢谢您能信任我,在我的心中只佩服一个人,就是董事长您呀,我处来咋到,许多的事情还不明白,还要靠董事长多多的指导,我在这里也说句心里话,从今天起,吴天的命就交给董事长了。”吴天誓言旦旦地表示了对刘维文的忠诚。 第29页 “好好,你是我的心腹爱将,我不会亏待你的。”刘维文笑着说。 吴天去看了吴丰盛,他已经脱离了危险,人也清醒过来,医生告诉吴天,子弹要是在偏一点,人就没救了,那个开枪的混蛋看样子也是个二把子,没伤到心脏部位,死里逃生呀。 吴天苦笑了一下,也没回她的话,走进病房,吴丰盛看见了吴天,笑着示意他坐下,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你不亏为是一个神枪手,前途无量呀。” “你可别这么说,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呀。”吴天惭愧地说。 “你不用为我担心受怕的,我的命大,这次算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卢队长在对我说这件事时一再保证说你的枪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在部队就是武状元,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为了把这伙丧心病狂的毒贩子一网打尽,我个人受点伤不算什么,关键是你终于获奖刘维文信任,这才是最重要的呀。” 吴天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吴天,你通过了刘维文的考验,并不等于就万事大吉了,刘维文是个疑心极大的人,稍有风吹草动他就象惊弓之鸟,什么手段都想得出来,而且心狠手辣,你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功亏一篑呀。” 看着吴丰盛关切的目光,吴天心里一阵的温暖,说:“吴大哥,您就放心吧,我回注意的。” 从医院出来,吴天感觉自己好象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少,他长长地吸了一口空气,暗暗地发誓,刘维文,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作出不利于人民的事,我吴天就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十三章;外面的世界好精彩 汽车,如果只被看作一种交通工具,那它就是没有生命的钢铁机器,永远死气沉沉;如果你能从它的每一个细部体会到那勃勃的脉动,它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让你感受它生命的存在。综观汽车漫漫百年的歷史,每一项革新,每一个局部的变化无不充满了活力。就像一个哌哌坠地的婴儿,从嗷嗷待哺到长大成人,令人感嘆生命之美丽。 “卡迪拉克”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名字,在世人的眼中,它代表了豪华奢侈,远离平民。但你可曾走近它的世界,感受它旺盛的生命力,体味艺术与科学究竟是怎样的结合? 吴天坐在豪华轿车seville卡迪拉克里,想起了自己在网上看到的一段关于这种车的介绍,才感受到什么叫豪华奢侈,远离平民的高等生活。舒适豪华的车厢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它的空间的拥挤,真皮座椅完全按照人性化的设计,令人愉悦,舒服和心情舒畅。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刘维文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泽风市五星级国际友谊饭店坐落在市里最繁华的春风路上,距泽风市机场15公里,距火车站2公里。酒店设有专用银行、邮局、机票预订处、商务中心。全新的会议设施,内设最多300人的亚洲会堂,具有先进的六种语言同传翻译功能。另有风格迥异的小宴会厅和贵宾房,满足客人不同需求。 泽风市五星级国际友谊饭店最出名的还是它的丰富的美食选择令口味迥异的客人大快朵颐。您可光临咖啡苑品尝各式东西方精彩美馔和自助餐。享有时尚座标之美誉的泽风酒廊24小时开放,提供纯正鸡尾酒及美酒佳酿,现场音乐表演和魅惑的氛围。在具有特色浓郁的粤菜餐厅,刘维文早已为即将到来的贵客准备下了价值不菲的美酒佳肴。 吴天带的十个保镖自然是不能坐入正席的,不过在一边一站,且不说名牌的黑色的西装,光是每人一副世界上最畅销的雷朋太阳镜就让人感受到了主人不凡的气势。吴天只是在电影里看见过这种场面,香港的黑社会就是用这样的气势来显示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在这里亲自体会到了这种虚张声势的作派,不免有点好笑, 刘维文见吴天也站;立在一边就笑着招唿他;“吴天,来来来,坐在我的旁边,一会儿我给你介绍几个我的好朋友。” “董事长,我还是在一边保护您吧。”吴天小声说。 “保护我有他们就够了,在说了,都是商场上的朋友,这里又不是舞刀弄枪的地方,今天你得给我完成一个任务,喝酒,替我陪好客人,他们可都是泽风市的风云人物,面子大的很呀。” “董事长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我就喜欢你的干脆劲,一言九鼎。”刘维文夸奖道。 自从吴天一枪打倒了吴丰盛,刘维文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开始真正把他归入到自己的心腹行列里来,连刘忠良都对他刮目相看。用刘维文的话来说;“一个公安的卧底不会朝自己人开枪,这小子经受了我的考验,干的不错,在怀疑他就不对了。” 刘维文暗地里已经把吴天当成自己未来的接班人了。 客人陆续到来,果然都是泽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公司的老总,集团的董事长,有几个领着自己的女人,一个个打扮的花展招枝,嗲声嗲气的语音,故意装出来的风骚,让在坐的男人是大开眼界。 最惹人注意的是一个穿着露背裙的女人,一出场就引来轰动,吴天在电视里见过,是一个频道的节目主持人,叫什么萍姐的,名气和人气大的很,陪她一同来的是一位年过半旬的老人,香港大财团在泽风市金融企业的掌舵人, 第30页 吴天注意地看了他一眼,有六十岁年纪,保养的很好的脸上自然是红光满面,其象貌却令人不不敢恭违,矮小的个子,大额头,一双小眼睛滴熘乱转,停留在漂亮女人的身上才会发光发亮,引的萍姐直吃醋。 “祝老能够光临,真的是棚壁生辉,我刘维文是受宠若惊了。”刘维文谦逊地说。 祝董事长用他那略带广东语的普通话说;“那里那里,刘董事长才是人中之龙呀,你的事业现在是如日中天,尤其是大燕沙歌舞餐厅真的是天堂呀,香港的娱乐场所也不过如此呀。” “大燕沙歌舞餐厅将对祝老24小时免费开放,欢迎祝老常去光顾,您能够去是我的荣幸呀。”刘维文微笑着说。 “那我呢?”萍姐用她那嗲的腻人的声音对刘维文撒娇说。 “泽风市的第一美女,我自然是不敢慢待,你主持的美食一日游节目,可别忘了到我的大燕沙呀。” “那是自然啦。”萍姐微微一笑算是做了回答。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刘维文一见马上迎上去,热情地说;“江秘书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刘某在这里向您陪不是了。” 泽风市市委办公厅秘书长江冬铭,吴天微微一愣。 江冬铭,毕业于北京大学金融系专业,是一个在大学里都公认的高才生,曾要留在北京,他自己却坚持要回到泽风,说自己是泽风人,故土难离,知道内情的人都了解,他的女朋友是泽风市委书记李立军的千金,背靠这棵大树,自然是官运横通,能在三十几岁就当上了泽风市市委办公厅秘书长,又有老丈人的撑腰,江冬铭自然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了,问题是,他怎么和刘维文扯上了关系,看样子还不一般呀。 “不好意思,临时有个会,来晚了,向在坐的各位赔礼道歉了,赔礼道歉了。”江冬铭笑着说。 “秘书长是大忙人吗,来晚也是情理之中呀。”刘维文说。 “不行,要罚酒一杯的。”萍姐板个脸说。 这个在电视里一本正经的女人到了这样的场所就风骚的要命,生怕别人忘了她的存在。江冬铭也笑着回答;“美人一言值千金,我江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引来一片笑声。 丰盛的广东菜一样一样的上来,刘维文指着一道菜说:“这做叫金华玉树鸡,用的是着名的三黄鸡,先用油汤浸熟,去骨起肉切块,然后码盘中。芥兰焯水,过油后在鸡块旁围边。锅中放上汤,加入盐、味精、蚝油、点老抽少许,最后用水淀粉勾芡,点明油淋在鸡上即可是一道极具特色的粤菜,不但造型美观,颜色亮丽,很有吉庆的气息,而且荤素相间,味道鲜嫩呀。” 刘维文是个地地道道的美食家,说起菜餚来也是口若悬河。他指着另一道菜对众人说;“有谁知道这道菜的名字做法和它的出处呀,我刘某倒要请教了。” “有什么呀,不就是佛跳墙吗?”萍姐撅着嘴说。 “佛跳墙不假,在坐的恐怕都知道,不过它的做法和典故恐怕就……” 煤等刘维文说完,祝老就接了上来:“我来献丑了,佛跳墙是一道非常有名的闽菜,相传源于清道光年间,距今已有两百年的歷史。此菜以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制作而成。其中原料有:鸡肉、鸭肉、鲍鱼、鸭掌、鱼翅、海参、干贝、鱼肚、水鱼肉、虾肉、枸杞、桂圆、香菇、笋尖、竹蛏等等。调料有:蚝油、盐、冰塘、加饭酒、姜、葱、老抽、生油、上汤等。三十多种原料分别加工调制后,分层装进绍兴酒罈中。坛中有绍兴名酒与料调合,先以荷叶封口,而后加盖。用质纯无烟的炭火(旺火)烧沸后再用微火煨五、六个小时而成。” 说到这里,祝老得意地扫众人一眼,看大伙听的津津有味,继续讲下去;“据说此菜最初由当时福州官钱局一位官员的内眷所做。这位官员设家宴请布政使周莲,菜上桌后香飘四溢,周莲品尝后赞不绝口,命家厨郑春发仿制。郑春发十几岁就开始学艺,曾在京、杭、苏、粤从厨深造,手艺极高。他请教了官员的内眷之后,回家对此菜进行了改造,原料多用海鲜,少用肉,并起名为‘坛烧八宝’。 后来,郑春发集股开办三友斋菜馆,后又更名为聚春圆。聚春圆主要承办官场宴席,根据一些美食家的建议,郑春发不断改进此菜的配料,并正式起名为“福寿全”,为聚春圆的第一菜。许多美食家、文人墨客都慕名远道而来,品味此菜后,赞嘆不已,席间有一秀才以诗助兴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此菜便以‘佛跳墙’之名而流传至今。” 他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掌声,江冬铭佩服地说;“祝老果然是出手不凡,精彩,精彩,看起来佛跳墙的厉声悠久,体现了中华美食的精华呀。” “《论语#8226;乡党》曰,斋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厌即满足;脍则是细切的肉。粮食舂得越精越好,肉切得越细越好。形容食物要精制细做。相比之下,祝老才是一真正的美食家呀。” 刘维文也在一边吹捧着。 在看看祝老已是春风满面了。 第31页 酒为中国八大美酒之首的矛台酒和金王马爹利法国干红,真的是美酒佳肴,让吴天开了一回眼界,知道了什么是一掷千金,在交杯换盏之中,传来刘维文的悄声细语:“吴天,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你还年轻,跟着前途无量,今后是要什么有什么呀。果果你要多照顾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的财产将来还不都是她的呀。“ 吴天的心一沉,该来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来了。 都说外面的世界好精彩,难道这是我嚮往的生活吗? 吴天在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中沉醉了…… 第二十四章:他是天使,还是魔鬼? 时候过的很快,转眼间,吴天来刘维文这里已经过去二个月了,除了每天陪着阿果出出进进,几乎就没有什么具体的事可做。倒是经常见一些神神密密的人来去匆匆,在就是刘忠良率领他的一帮弟兄围在刘维文的左右,看见吴天也爱搭不理的,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也不过如此,小罗罗一个,真刀真枪还轮不到你呀。 刘维文到是很欣赏他,总带他去自己的花园散步游玩,打打高尔夫,品品茶,熘熘狗,再不就是谈谈武术,其他的事则闭口不说。偶尔开车出去应酬,三五天就有宴席,有时和阿果一起去,更多的时间是和刘维文同进出,真的成为他们父女俩的贴身保镖,但又不象,你见过哪个富人的保镖与主人同席同坐的呢? 吴天急呀,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太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可重要的场合刘维文都不让他参与,总是对他说:“阿果从小没了娘,我把她惯坏了,过去没有人能制服了她,见她都躲的远远的。她能和你接近,说明了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吴天,我就怎么一个女儿,又与她沟通不来,你就多费心吧。” 费心的结果是,阿果越来越离不开他,一天不见面就想着法找藉口约吴天出去,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想吃的东西也吃腻了,吴天天天是山珍海味,反而觉得家里的咸菜白粥才是最香的。 丁帮生就说他:“小子,你的艷福不浅呀,又是美酒又是佳人,这个卧底我也想当呀。” “得了吧,就你这副尊容,还不把人家吓跑了。”王萧核讽刺他说。 “牡丹树下死,做鬼也风流。面对美酒佳人,风花雪夜,畅叙幽情,人生一大乐事也。”丁帮生怪声怪气的说。 吴天恼了,回头骂道:“你他妈的烦不烦呀,这种走钢丝的日子好受吗?光长的漂亮有什么用?你没见她大小姐的脾气,发起火来连她父亲都得让她三分呀。” “滷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金枝玉叶也是人,权倾一时也要爱。保镖就是僕人,可她没拿你当僕人,相反事事依着你,吴天,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特招女孩子喜欢呀。” 吴天脸一下红了,气的瞪着他说:“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在这里直上火,你倒冷嘲热讽的,要不我们换一换,你来。” 丁帮生忙摇头:“不行不行,我那有你的风流倜挞,英姿勃勃,还是免了吧。” 吴天想到了黄丽萍,自己的初恋女友,由于工作的缘故,俩人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他犹豫了半天才对卢杯九大队长说:“卢队,我能见一见我的女朋友吗?” 卢杯九没有立刻回绝,他理解吴天的心情,别看表面上他生活的豪门中,风风光光的,刘念果是个美人,性野,气爆,但又单纯的很,不象她父亲城府极深。可卢杯九也怕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真的对吴天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感来。这就很麻烦。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太悬殊,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接为秦晋之好。现在是好友,有可能转过头来就化为仇敌。 做卧底的生命大半掌握在自己手里,再严格的保护措施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刘维文最恨卧底人员,吴丰盛就是个最明显的例子。为他开的追悼会动静弄的挺大,暂时瞒住了刘维文。可事情总有个出入,谁也难以预料。 吴丰盛只是个障眼法,尽管追悼会演的再象,那也是假的。吴丰盛并没有消失,即使卢杯九把他送到了最隐蔽的疗养院,让他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繫,可他毕竟是一个大活人,有家人,朋友,有七情六慾,与外界有着千丝万屡的关系。刘维文的手下曾暗访过他的妻儿,确定吴丰盛是否还在人间。真死和假死的界线是不一样的,可以欺骗自己,却瞒不住他人。好在卢杯酒未雨绸缪,做足了准备,才没露出什么破绽来。 吴天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会为情所困。想起自己初恋时,神往的是迷人的夜色,静静流淌的河水,在微微泛波里,明月照在水面上,闪着银光,和自己最新爱的人在河散步,喃喃私语,清凉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发梢,红红的脸上写满了幸福。一想到这里,卢杯九就无力拒绝,轻轻地说:“好吧,我来安排吧。” 吴天想了一会儿婉言谢绝了:“卢队,算了吧,不能因为我个人的感情耽误了大事,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有任务在身,希望她能理解。” 他把信交给卢杯九,卢队接过来说:“放心,我保证交给她。” 吴天与刘维文趋车去了趟乡下。 靠背村,在一个偏僻的山区,穷乡僻壤,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因为刘维文投资三十万在那里兴建了一所希望小学而出名。今天是学校建成的开学典礼,自然要请他这位捐助人亲自出马了。 第32页 陆地巡洋舰驶入乡政府公路时,早已有欢迎的队伍等候在那里了。县长领着县政府的随行人员在乡政府大院门口恭候着这为大善人的来临,还有电视台的记者,各路名流,涌在门外,早有人通风报信,车已进入乡里,正朝这边开来。 一路上刘维文几乎没说话,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养神。行善乐施是他的一种手段,就想在城里马路上看见拦车行讨的乞丐,在红灯的间隙匆匆伸出手来对着轿车的窗子作揖鞠躬,刘维文从不动声色,司机马上会摇下窗户,递出一张钞票,在感谢声中又飞快地把窗户摇起来。这是一种姿态,它的谜底到底是什么,恐怕没人猜的透。 刘维文自己明白,一张钞票的最大面额也不过是100元,和30万无法相比。可当希望小学的五层楼阁拔地而起时,捐赠人面孔很快会出现在电视及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官方的宣称机器飞速地转动,把精力全部放在宣称他的仁德明智上,忙得不以乐乎。说明了了他刘维文不仅才能过人,而且有仁有义。30万对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农民是一笔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30万化成一张张百元的票子,那就是三千张,红色的,印着伟人头像的人民币,一张张连起来,也能铺上几百米,花花绿绿的钞票成为实实在在的功绩,是那里的农民对他感恩戴德。 只有吴天心里明白,这几十万的钞票上沾满了鲜血和冤魂的凄唤。是戏毒者倾家荡产的哭泣,是妻儿老小无奈的悲惨,是少女失贞后痛苦的眼泪,是毒品深如骨髓后难以忍受的挣扎,是无助的目光和挺而走运险的疯狂。而制造这些惨案的侩子手此刻却安然无恙地坐在车里,显得那样的自在,与世无争。 更令吴天恼火的是,不远处张灯结彩,红旗飘飘,无数双眼睛朝着通往乡政府的公路上张望着,等待着这位大圣人的光临。 同情本来就是最无情的一种表现,同情者作吃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作派,随便甩出几张钞票,低头看着被同情者恭恭敬敬地接过来,忙不叠地的感谢着。如果说被同情者处于感谢而激动的全身火热时,他可能意识不到同情者的冷酷。富有的人是孤独的,尽管他的生活不缺少任何东西,物质的享受对于他来说只是土种形式。当一个人的财产超过亿万时,金钱只是一个概念了。我们把这些钱具体化,用人的生命来除一下,就可以轻易得出他每天可以支配的金额。一顿酒席可以轻易地把一个农民几年的收入花出去。 在金钱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平等可言。没有吃过苦的吴天自以为自己生活的很不错,可与刘维文比起来有天壤之别。就是刘念果的那辆价值不菲的保时捷碰破了撞坏了她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往修理厂一丢,一个电话,家里的宝马立刻会赶来,第一句话:“小姐,你没事吧?” 要是刘维文的财产靠正道而来,吴天也许不会去想什么,富人多的是,富人也是靠自己的本事起家的,你可以忽略他的地位身份,你却忽略不了他艰辛的创业歷程。偏偏刘维文的钱是那么的不干净。刘维文没亏待他,吴天把他给自己的钱一分分攒着,因为他觉得,这钱花起来心慌,手抖。 车停在乡政府大院门口,锣鼓喧天,鞭炮轰鸣,县长亲自迎上来,拉开车门,把刘维文迎下来,由于激动,他的脸涨的通红,鼻尖沁满了汗珠。通往乡政府的路上竟然铺上了红地毯,有少女送上一束鲜花,刘维文微笑的接过来,记者们涌在一边,镁光灯闪耀着,空气里散发着火药味,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一会儿车队出发了,县长的桑塔那开路,炉地巡洋舰在中间,后面是几辆中巴,浩浩荡荡向目的地驶去。第二天的报纸电视出现了刘维文特写镜头,以及记者的文章,自然是歌功颂德,极展赞美之词。 刘维文象一个演员,身为偶像,他的主要工作是掩饰自己的本性,他那见不的人的生意,自然会有一大群热心的群众演员来帮衬他吹捧他,因为他们从来就不看背后的东西,只注重宣传的效果。更多的媒体极力想在他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响,以便今后好进一步接近沟通,从中渔利。甚至有人在文章里写出了孔子的恭﹑宽﹑信﹑敏﹑惠来形容他。“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信焉,敏则有功,惠足以使人。”这齣自《伦语。阳派》的句子。把刘维文捧上了天。 卢杯九一边看电视一边拍桌大骂:“颠倒黑白,颠倒黑白……” 倒是吴天一直在想,他究竟是天使呢?还是魔鬼? 第4卷 第二十五章:怎么是你呢? 秋天来了,伴随着落叶纷纷,天气也渐渐凉爽了起来。 秋季是娱乐场所生意最好的季节,浓厚的烈日收起了它的淫威,变得含情脉脉,阳光如同少女的小手轻轻拂过你的身躯,令你感到暖洋洋的。歌舞酒巴里也少了使人闷热的空气,过了让人动不动就汗流浃背的酷暑,女孩子更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秋高气爽,温度适中,客人来的多了,小姐们自然会把自己最有魅力的一面尽情展现,令人流连忘返。 娱乐场所,酒是色媒人,醉倒后许多失态的行为可以找藉口原谅,当你的手不老实地伸进女人的怀间时,你可以称自己醉了,迷煳了,女人一般不会太计较,因为她们也是醉眼朦胧,看什么都是双影,天旋地转的,男人的气息会让她们发疯,情慾也被调动起来。 第33页 来这种场合有几个是正仁君子,好女孩是不会光顾的。 毒品又是情慾的催化剂,摇头丸,k粉,海乐神。其中k粉为年轻人最爱,它具有兴奋和致幻双重作用,滥用后可出现长时间随音乐剧烈摆动头部的现象,服用后让人产生性冲动,所以又称为“迷奸粉”或“强姦粉”,使多少少女在幻听、幻觉、幻视及对记忆和思维能力减退时失身。 白天,歌厅酒巴夜总会是不开门的,到了晚上这里灯火辉煌,靓车佳人出出进进,霓虹彩灯扑朔迷离。进了kiv包房,音乐声震耳欲聋,吞食了摇头丸的男男女女随节奏拼命晃动着头颅,晃着晃着神智就不清了,全身燥热,欲望横生,总想着干点什么,发泄什么。于是更高级的毒品,k粉要上场了。 k粉的价值不菲,十几个红男绿女跳到兴奋处,主人见时机成熟,对服务员一勾手指,服务员自然心领神会,一会儿带人进来,讨价还价,成交后留下一包东西就匆忙离去。 男主人就顾作神秘地宣布:“我带来了好东西,你们猜猜是什么?” 几乎不用猜测,马上就有人回答:“是k粉吧。” 包房里传出兴奋地尖叫,众人跃跃欲试,男主人就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子看着一起来的小妹,意味深长地说:“这东西可贵着呢,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哟。” 小妹们也自然心领神会,互相一阵咬耳朵,回答:“有什么了不起的,到这里就是来找刺激的,只要不是变态的,怎么样都行呀。” 门被锁死了,k粉分成一条一条的,用鼻子用力一吸,一灰儿全身燥热,飘飘欲仙,行动开始放浪,什么羞耻都没了,随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减少,无遮栏的淫荡大会就开始了。 毒品的销量大增,货源就紧张起来。 泽风市的毒品走私几乎完全控制在刘维文的手里,别人即使想染指也得掂一掂自己的分量,有没有与之抗争的本钱及渠道畅不畅通无阻。公安局连续几次的严打,毒贩子草木皆兵,气焰收敛了许多,货就跟不上了。 刘维文也得到消息,云南那边风声也很紧,几次送货都被当地公安部门截获,人财两空。好在还没接上头,自己的损失不大。路子虽然没完全堵死,不过价格也一路飙升,利润就少了。 毒品买卖是暴利,都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当利润超过了本钱的几倍,就会有人前赴后继,铤而走险。刘维文在不动声色地观察风声,有人就捷足先登,泽风市的娱乐场最近来了一批新货,价格要比他的货低二成。 刘忠良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刘维文,说明了意外的情况。刘维文的嘴角抽动了好几下,眼里放射出一道兇狠地光芒来,对刘忠良说:“去调查清楚,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在我眼皮底下搞鬼。”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一个叫白头雕的组织运来的毒品,派马仔在各个娱乐场所分发,一手钱一手货,完了马上走人,神出鬼没的。为首的叫“枪手”,此人武艺高强,下手很毒,不少弟兄栽在他的手里。 刘维文没表态,只是在一边喝茶,手还抚摸着蹲在他脚下的牧羊犬。 刘忠良就沉不住气了,说:“叔,我亲自带人去,我就不信这小子三头六臂,刀枪不入。” “你不行,太鲁莽,不爱动脑子,只知道死打硬拼。吓虎吓虎一般人可以,对这样兇恶的对敌人,你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呀。” “叔,你这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在泽风市我刘忠良跺一跺脚连地也得抖三抖,他们怕的不是我,是您哪。请给我这个机会,我试试。” 刘维文站起来走到窗口,正是傍晚,红霞满天,那血红的云朵仿佛沾染了腥气,看不出有多么的美丽,倒是云层中的那一缕阴云阴气瀰漫,使刘维文感到了危机。这危机来自一个他毫不知晓的黑势力,要与他分庭抗礼。 这次来的很可能只是先锋队,来探虚实,暴风骤雨紧随其后,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呀。 云南方面通知他,风声已过去,现在货源依然紧张,但是老主顾,面子是要给的,价格提一成。刘维文一算,还没有伤筋动骨,可以接受,水涨船高,利润还是丰富的。可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来者不善,倒是令人担忧呀。 刘忠良不行,充其量只能当个打手,冲锋陷阵可以,动脑子不行。有时光有忠心是不够的,还要有本事,智谋,临危不乱,气定神闲,才是干大事的人。刘维文忘不了吴天对准他头顶的那一枪,打碎的难道只是一只苹果吗?没有胆量的人,手是会发抖的。 刘维文对刘忠良说:“找到他,先摸摸他的底,记住,你要活着回来,不是叫你去拼命。” 刘盅良没有听从刘维文的话,结果人进了医院,肋骨被打折了两根,鼻青脸肿,都破了相。、刘维文破例去看他,他是痛哭流涕,说:“叔,我栽了,那傢伙不是人,动作象闪电,十几个弟兄也近不了他,还狂言,打遍泽风没对手。” 刘维文仔细了解了一下经过,说了句:“你就好好养伤吧,吩咐你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人家是有备而来,这是只烫手的山芋,非同小可呀。” 刘维文想到了吴天。 他不愿意吴天出马。从看到吴天那天起,他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小子绝对是块好料子,不可多得的人物。 第34页 第二十六章:这就是富人的生活吗? “吴天,今天你那也别去了,一会儿有个应酬,就与我一起去吧。” 刘维文这几天情绪不错,对吴天也好,是不是因为吴天做事认真,对他尽心尽力,还是因为阿果的缘故,使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只见刘维文一边走着一边嘴里还哼哼着几句京剧来:“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 刘维文是一个内心很深沉的人,而且喜怒无常,不过他也是一个极端有控制能力的人,做事极有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很少会叫人抓住把柄,这也是公安部队至今无法抓住他蛛丝马迹的难点。 贩卖毒品和毒品走私案是一个极为严格的组织,稍有风吹草动,引来的就是一系列血雨腥风,杀戒一旦开始,是更本无法控制的,所以刘维文深知其中的危险,轻易他是不会动怒的,当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制造并保持着自己的威严,不让其他人来染指他的巨大而又隐蔽的毒品走私买卖。 不过,只要是见了自己的女儿阿果,他的眼里就会放射出一股柔情的光芒来,这是一个父亲看女儿的眼光,这叫做真爱。这种爱平时默默地藏在心底,就是让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会变成心甘和情愿。因为这种爱可能因某件事而突然爆发,也可能一生一世都永远停泊在自己无法启开的心坎中。 所以每当刘维文面对女儿时的表情,吴天都不忍去看。一个大毒枭,一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也会有如此动人的情感,让吴天从心里产生出这样的疑问,好人和坏人究竟以什么样的界线来划分呢? 吴天开着那辆奔驰轿车,载着刘维文和他的宝贝女儿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风格别致的餐馆就坐落在一片绿荫环绕的树林之中,迎面是古色古香的牌坊,雕樑画栋,上面挂满了各种颜色的灯泡。 由于是中午时分,阳光明媚,使它金碧辉煌。进入牌坊是一片完全按照宫廷建筑的楼阁,里面是豪华壮丽,别有洞天。假山叠石,楼台水榭。红色的宫墙,以及宫殿屋沿下成排的红色立柱和门窗显得格外醒目。连屋嵴都是云鳞般起伏的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排蟠龙柱更是端庄肃穆。演绎着它的奢华与宁静。 刘维问指着地面对吴天说:“你脚下的砖叫金砖,你猜猜多少钱一块?” 阿果不以为然,自己向前走去。 吴天低头看了看,只觉得这砖决不寻常,严丝合缝不说,而且厚重光洁,踏上去令人感觉很舒服。 “这里的每块砖要用太湖湖底多年沉积的故土,经过二十六道工序精细加工而成,仅烧砖时间就达一百二十天,砖制成后还要在桐油里黥浸泡一百天,作为一系列复杂而严谨的工序流程,金砖有着无比坚硬的质地和打磨规整的外形,有千年不毁的美誉,你说得多少钱?” 吴天吐了吐舌头,回答道:“真是无价之宝呀。” “错,那是过去,金砖是皇宫特有的东西,民间谁敢用。如今就不同了,你瞧,”他指着一处有裂缝的金砖说:“什么东西一旦失去了它的光环,就不值钱了。金砖也一样,当它流入民间也就是它衰败的开始,偷工减料,使它变得名不副实。要知道,光北京宫殿里总共用掉八千万块金砖,至今还完好无损,平滑无隙,这才是上品呀。” 说到这里,刘维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吴天头上就冒了冷汗,掩饰地回答道:“董事长,您的意思我明白……” 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刘维问就阻止了他:“你是一块货真价实的金砖,八千份之一,哈……” “我这块货真价实的金砖可是要毁了你庞大的基业哟。”吴天在心里说。 “今天我们来这里是品尝这里的红楼宴。”刘维文继续说:“这可是绝非杜撰的红楼宴,它的原料﹑加工﹑制作过程,以及颜色﹑形状﹑品味等几乎完全按照红楼梦里的写法精制而成,一流的厨师加上一流的手艺,再加上曹雪芹遗留下来的文字里榛于极致的做法,使红楼宴杂在这里得到发扬光大。” 穿过假山,来到一处长廊,一边是莲花池,几十尾金鱼在穿梭不止地游玩着,不时泛起水花。 刘维文意犹未尽地说:“即使是这样精心烹饪的美食,在见过大世面的人的眼里也是不伦不类的,说它能模仿出红楼菜式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可见人嘴之刁,众口难调呀。” 走到一栋楼前,很快有人迎上来,见到刘维文忙打招唿:“刘老,您来了,请请。” 一个满头白髮,连鬍子都花白的老者走过来,看样子是有点来头,刘维问几步迎上去,挽着他的手说:“霍老太爷,还烦您亲自出来,维文有礼了。” “嘿……”霍老爷子干笑了几声,眯着眼打量着他说:“维文哪,刚才有人叫你什么?刘老?是叫你吧?” “哪里哪里,维文可不敢当呀。” “老了,是老了,想当年,我教你们时,你才多大,就因为我说了你几句,就把我那根黄梨木教鞭给撅折了,哈……” “那是维文年少无知,得罪老师了。” “年少是真,无知谈不上,我的这批学生里,顶属你聪明才智,今天你也是响噹噹的人物了,我早就说过,是金子总要闪光的,今天老朽的这句话验证了吧。” 第35页 正说着,阿果走了过来,看见她,霍老眼睛一亮:“阿果吧,长这么漂亮了,真的是女大十八变呀。” 阿果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忙叫太爷好。霍老爷子就笑的眯不上眼,从怀里掏出一只玉坠递给她说:“闺女,这是黄田玉,千年难得,可以逢凶化吉,送给你了。” 阿果有点犹豫,刘维文接过来说:“好东西,我提她谢谢霍老了。” 众人进屋。如果说屋外是金碧辉煌,这宫殿般建筑的内部恢復了生活的本色,显示出它温和平易的一面。满堂的天花板全部饰以木雕花纹,墙壁为乳白色,红木圆桌,旧式椅子,座榻边放着古钟,隔扇的隔心部分煳着黄色纱绸,上面绘有素色的花朵。裙板和边框用景泰蓝式的珐瑯镶嵌。几幅古字画分别挂在墙上,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整个屋子显出几分古朴文雅的气氛来。 第二十七章:红楼宴 一排穿着古装的小姐齐齐弯下腰来说:“欢迎光临。”说完后就上前招唿客人入席。训练有素,笑的也恰到好处。桌上放着看盘和冷盘,光是那杯盘,那酒具做工精细,光彩夺目,足以叫人惊讶了。 菜一道道上来,小姐给客人介绍它的名字:“这叫香糟鸭信,出自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在薛姨妈处便饭,因宝玉夸前日在那府里珍大嫂子好鹅掌,鸭信。薛姨妈听了,忙也把自己糟了的取些来与他尝。宝玉笑道:这个须得就酒才好。鸭信,即鸭舌,煮熟,用香糟滷汁浸泡,入味后,便是一道美味冷盘。” “胭脂蛾脯,典出六十回,由于芳官嫌鸡皮虾丸汤味腥,酒酿蒸鸭油嫩,就夹了两块鹅脯下饭,这冷盘清爽油嫩,咸淡适度,是下酒妙物。” “油炸骨头,典出八十二回,是薛蟠之妻金桂的爱吃之物,翡翠羽衣,出自六十回,用料是翠绿的黄瓜,刀工精细,能达到片薄如纸,切而不断的水准。四十回的姥姥鸽蛋,十六回的火腿肘子,六十二回的酒酿蒸鸭等,菜上齐后,果然是一桌珍馐佳肴,其色其香,让在坐的人食指大动。 刘维文谈笑风生,也不动筷,也不动酒,只是和霍老品茶。他不动,别人也不敢动。倒是席中一美颜有点控制不住了,嗲声说:“好香呀,我可忍不住了呀。” 刘维文笑一笑,说:“别忙,还有一道菜没上来,红楼梦中第四十一回有一道菜叫茄鲞,把才下来的茄子刨了皮,只要净肉,切成碎钉,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肉脯合香菌﹑新笋﹑蘑姑﹑五香豆腐干﹑各式果子,都切成钉,拿鸡汤煨干了,再用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磁罐里封,吃的时候用炒的鸡,爪子一拌就可以了。” 小姐嘴一撅:“有什么希罕的。” 刘维文并不在意,说:“希罕,还真的是希罕,这道菜投入人力太多,成本极高,一般的饭店是不会做的。能吃到的人更少,今天你有口福了。” 小姐吐一下舌头,不敢再吭气了。 茄鲞由酒店的老闆亲自端了上来,果然是香飘四溢,色味绝佳,光闻一下就叫人拍案叫绝了,更别说是亲自去品尝了。酒店老闆有四十多年纪,连腮鬍子,气宇不凡,见了刘维文是满脸堆笑:“今天刘董事长大驾光临,真的是棚碧生辉呀。” 刘维文摇了摇手说:“你就少来酸了,我今天是请我的老师霍老爷子,他才是主人,你烧香烧错了地方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喧宾夺主了。”老闆忙检讨。 霍老爷也不恼,笑嘻嘻的:“学生请客,老朽不得不来,这种地方我常年也难得来一次,不过倒越来越有品位了,你也是个人物,费了不少心吧?” “哪里,本店也是小打小闹,比不过大酒店,星级的,那才叫气派呀。‘ “大有大的难处,你这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又是风水宝地,红楼宴,这个创意有水准呀。“霍老说。 “谢霍老夸奖了。”老闆听着高兴,说:“霍老来这里是我的荣幸,我送上一瓶茅台酒以表心意。” “那倒不必,你就说说这道茄鲞是怎么做的吧。” 老闆一愣,说:“这个要问我的厨师了。” 霍老爷子微微一笑说:“不用问了,这菜里缺一味,名不副实呀?” 老闆又是一愣,张大了嘴半天也没吭声。 “缺了一味香菌,味道就不一样了,少了些浑厚的香气,再说鸡油也不是新鲜的,颜色就不好看了,真的是百疏而一漏呀。” 老闆的脸变了,只见他双手一抱拳,说:“佩服,佩服,霍老果然是个美食家,这样,这道菜我重做,来人,把它端出去。” 霍老摇摇手:“不用,它也是珍品了,窃问如今有几个人有这个口福呢?何必非得尽善尽美呢?” “这个……”老闆不敢做主,看着刘维文。 刘维文也不恼,说:“霍老是什么人,想必今天你应该知道了,闻名天下的美食家,着名的学者,又是全国人大的代表,什么没见过,下不为例。” “是是是……”老闆忙点头。 “把你酿的黄酒拿来吧,你这里的黄酒也是天下一绝了。” 第36页 “好好,我亲自去拿。”老闆忙跑了出去。 吴太天不由得注意看了一下霍老,心想,真是人不可貌相呀。难道权力和金钱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吗?足以叫一个酒店老闆象孙子一样的惟命是从。 吴天轻轻地嘆了一口气。 第二十八章:一段令人震惊的真实… 波音747宽体客机拔地而起直从云宵,提升到9000米高空才平稳下来。吴天坐在靠弦窗的部位,往外看去是一片蓝天,蓝的清爽,蓝的干净,连丝丝象白纱飘浮的白云都令人赏心悦目。在看看坐在他身边的邢老二,这傢伙早已打起了磕睡,进入梦乡了。吴天的心却平静不下来,想着刘维文在走之前与他的一段谈话。 “吴天,这次去云南瑞丽你的责任重大,以前都是刘忠良跑的,他在云南关系熟,对方只认人,而且堤防心很重。也是的,这一行风险和利润一样,走私毒品超过50克就可以判极刑。所以,双方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买卖。我虽然和云南方面打过招唿,但并不等于万无一失,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都不容你解释。我的目标太大,要不我真的想亲自去一次呀。” 刘维文轻轻嘆一口气说;“几十年了,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创下这若大的家业,毒品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吴天,老实告诉你,就是不贩卖毒品我也照样日进斗金,我的日臻集团在全省是响噹噹的企业,金沙湾又是个聚宝盆。我的手下有一帮能工巧匠,我的外贸生意也做的风生云起。” 刘维文举起高尔夫球棍,用力把它击上天空,看着球划出一条弧线落在指定的地点,微微一笑说:“吴天,你也许会奇怪,我有那么多的正当生意,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干毒品走私呢?” 吴天举起球棍摆好姿势,却没有击下来,回答道:“董事长有董事长的原因,有你自己的酝酿﹑选择和推敲的过程,别人是很难理解的呀。“ “说的好,吴天,你在慢慢了解我,而且了解的比任何人都透彻。如果你是我的对手的话,那将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呀。”刘维文看着他说。 “董事长此话错已,不过吴天总觉得自己的资歷还不够,你给我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呢?”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有点象我年青的时候,善于动脑子,凡事会多问几个为什么而不是鲁莽的作出决定。这一点对于一个干大事的人是难能可贵的。中国十几亿人口,真正能成气候的少之又少。如果没一个人能给自己一个更大的视角而不是只顾自己眼皮下一点利益,这个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呀。” “董事长是一个有大视角的人,几十年风里浪;里来去自如,从未失过手,吴天和您在一起,真的是受益匪浅呀。” “谁说我没失过手,如果我没失过手的话,今天恐怕做就洗手上岸,立地成佛了。”刘维文一边把球击进洞里,一边对吴天说。 吴天调整好了角度轻轻一击,可球在洞口转了一圈,留在离它不到十公分的草坪上。 “你的心还是没有完全静下来,打高尔夫球,尤其是最关键的一击,要求选手要绝对的平静,心无杂念,手才能不发抖,目标才能准确无误。几公分的差距,也许冠军就与你擦肩而过,前功尽弃。” “我怎样才能做到象董事长您那样心如止水呢?” “没有人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除非他是低能儿,或者说是没有思想感情的冷血动物。”刘维文替吴天把球击入洞中,然后弯下腰捡起球说:“你的水平越来越接近我了,再过一段时间,老朽怕不是你的对手了。” 刘维文建议道:“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我叫人在酒窖里拿了一瓶1945年的法国卡斯特干红葡萄酒,极品呀,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吴天笑了笑说:“是好东西,也就只有您老才能品尝出它的滋味来,给我喝是爆物天珍了呀。” “品酒如品人,好的酒甘甜回味,余音绕樑,三日不绝。一个诚挚的人也是如此,你与他可以千杯不醉,谈笑风生。这与年龄无关,所谓的忘年交就是这样的境界吧。” “我想是董事长看得起我吴天呀。” “你不要说这种话,这完全是靠你自己。吴天,我还真忘不了你朝我头顶上开的那一枪,苹果的碎渣流到我的嘴角边,甜,却带着火药的焦味。当时真的把我打蒙了,你出手太快,根本不给人迂迴的时间,我就一下认准了你。” 刘维文亲自用酒起子把酒塞拧开,把葡萄酒倒进杯中,澄澈晶透,高雅悦人,具有如同成熟桃子的香气很快瀰漫开来。 “好酒,真的是好酒,有人形容红酒像女人,它标志着一种优雅与高贵,韵味与魅力。红酒配红肉,才能锦上添花。” 刘维文摆了一下手,有服务员送来切的薄薄的牛肉和海鲜,光看它的颜色就叫人食慾大振。刘维文招唿吴天:“来来,别拘束,都是家里人。吴天,我来问你,拔枪射击的一剎那间,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因为我眼里只有您头上的那只苹果,我必须击碎它,别无选择。” “如果万一失手了呢?” 第37页 “下一个击碎的就是我的脑袋。” 刘维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声叫:“痛快,痛快,口感醇厚和谐,难得,难得呀。” 吴天也一饮而尽,感觉是不一样,很好喝。 “十八年前,也有人朝我脑袋开了一枪,其实,应该是我占先机的,可我犹豫了一下,他就先勾动了板机。” 吴天惊诧地看着他。 刘维文把眼睛移向了远处,连绵起伏的草坪绿的令人心醉,休闲场所四周更是鲜花盛开,蝶物蜂飞的。 “这肯定是一个十分离奇的故事,能讲给我听听吗?”吴天轻声问。 “这不是故事,是真事,就在那一天,我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刘维文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是在瑞丽的中缅边界上,那次的毒品交易很大,必须要我亲自出马,我带了我手下最信任的人,他曾是我的学生。” 刘维文又到上一杯酒,举起来却没喝:“他是什么时候让我怀疑的呢?他做事谨慎,滴水不漏。几次交易都办的十分顺利,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吴天,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对手是缉毒大队,人才济济,和他们斗智却不能斗勇,没有人能扛得过子弹。” “那时的中缅边境地区,那天不响枪。可是他手里的枪从未打出过一颗子弹,我就开始注意他了。毒品交易有大有小,超过1000克就是大生意,1000克以下的是小生意,但在缉毒大队眼里,几十克也是毒品,最小的交易也是交易,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敢于铤而走险的人。双方的交火难以避免,都是死,何不捨命相博呢?” “问题是,我交给他的都是小生意,没有超过1000克的,据他说他的线路很隐密,总能错过稽查队的跟踪。我就给了他一个机会,因为我要重用他,必须先考验他,过了这一关,才是真正的合伙人。” “他没能过这一关。”吴天说。 “对,没有。虽然我们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发现自己陷入困境,但我熟悉地形,早就选择好了逃跑的线路,他紧追不捨,我们就碰上了,我先举起了枪,可我却没开枪,面对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子弹一旦离开枪膛,生命就没了。我下不了手,可他能,他拔出枪对准我的头就勾动了板机,砰的一声枪响,我知道自己完了,可我没死,一个人用力推开了我,救了我一命……” “是谁?”吴天紧张地问。 “阿果的母亲,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与我相遇的。她推开了我,子弹射空了。可是第二颗子弹又射了出来,打中了她,是我的学生,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傻了眼,站在那里着我的妻子倒下来,我在盼望他开第三枪,我就可以追上我的妻子,与她一起在天国游荡了。” 可悲这一枪没有响起,我清醒过来后,四周已没有人了。到底是我的学生呀,杀了他的师娘,再也下不去手杀他的老师了。“ 刘维文沉默了,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酒,一会儿才说:“从此以后,那个人就销声匿迹了,我找过他,可就是没找到。我就带着才满周岁的女儿回到了老家,利用自己的积蓄做起了生意,但经营的一直不成功。我不想再走老路,我答应过阿果的母亲,不再涉及毒品。十年后我的事业有成,但再想扩大就难了。“ 刘维文用手抚摸着脚下的牧养犬,狗站起来,围着他亲热地转着。 “十年后的一天,我带着阿果赴瑞丽去扫墓,想把她母亲的骨灰迁移回来。没想到,那次云南之行,却让我的人生又一次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呀。“ 刘维文突然坐直了身躯,低沉的声音好象不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而是象散布在空气里,穿透了朝他们背面吹来的风,顽固地迂迴过来,一阵阵飘进吴天的耳朵里。 “那是一个傍晚,我刚从外面回到旅店,一辆停在门口的轿车里走出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很有礼貌地约请我上车,说是有人要约见我。我知道此时反抗是毫无用处的,就上了车。开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前停下了,黑衣人把我引进了客厅,有一个人早就等候在那里。他转过头来,我的心都停止跳动了。就是那个杀了我妻子的人,我的学生。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都没有说话,突然,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手枪,放在桌上:“老师,你心里还有仇恨,就朝我开枪吧”。 “换了你,你该怎么样呢?”刘维文问吴天。 “我……”吴天不知怎么回答。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真想拿起枪来给他一枪。可我没动,因为我听见了阿果的笑声,在外面,在别墅的花园里。我们达成了一个协议,他在泽风市为我投资,兴建娱乐场所,为我打通一切关系,另外还有一个条件,泽风市将成为他毒品销售的一个点,当然前提是全盘交给我来操控。” 吴天听的毛骨悚然,这个只有在小说里才可能出现的场面,却影响了刘维文下半生的人生之路。这是一场生与死,攻与守,进与退,计策与阴谋,忠诚与背叛的决斗,刘维文输了。在血水里膨胀起来的野心,又被浓稠的血色掩盖。死者的亡灵并没有使生者清醒,相反令他们携起手来,在血腥味里建起一座金钱的大厦,没有鲜花美食,有的只是鲜血砰溅,利刃刺心。这每一滴血都饱满圆润,油光绽亮。把晶白的粉染成腥红,流遍吸毒者的全身。 第38页 “你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心狠手辣,而且狡诈无比,稍有差错,可能连我也救不了你。” 这是刘维文分量最重的一句话。 第二十九章:危机四伏 飞机停靠在昆明的巫家坝国际机场,巫家坝国际机场位于昆明东南部,是中国最重要的国际口岸机场和全国起降最繁忙的国际航空港之一,是中国西南地区门户枢纽机场。 但是,这个现代化的国际机场却名不副实,怎么看象一个自由市场,东一堆西一堆的小商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念品,叫卖声彼此起伏。 由于海拔高度的关系,这里的居民肤色都显得黝黑。云南是各少数民族的集中地,人很杂,市区也显得有点脏乱,尤其是昆明车站看不出省会的气派。唯一可取的是这里四季如春,水果和各类鲜花应有尽有。 吴天下榻在昆明市一家星级酒店,跟随他的除了俩个平时很熟悉的马仔外,还有就是邢老二了。 邢老二是吴天要的,刘维文也同意了,毕竟邢老二赶这一行也算是轻骑熟驾,头脑也蛮灵光。此人最大的优点是善于看风使舵,随机应变。 安排邢老二也是卢杯九的意思,现在他和吴天是“自己人”,用吴天的话来说是一根绳上栓的两只蜢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卢杯九告诉吴天,邢老二表现还不错,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情报,在一次严打中还立了功,靠着他的八面玲珑和随机应变,没露出什么马脚。 卢杯九说:“看来刘维文对他也没有怀疑,倒是你一个得力的助手。” 连刘维文也承认,联繫个事跑个腿什么的,邢老二能为你减去不少的麻烦。 “吴天,联繫好了事宜后马上给我来信,我把款子汇到对方的户头上。”刘维文临走时再三交代。 吴天一一答应下来。至于是不是刘维文最后一次交易,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吴天把刘维文的故事讲给卢杯九听后,他们也表示了惊讶。王萧核和丁帮生更是沉默不语,站在那里想了半天,还是丁帮生说了一句:“邪门了,真是个冷血动物,放着杀妻之仇不报,反而成为合作者,搞不懂,真的搞不懂呀。” “共同的利益往往会使敌对的人联合在一起,不过那个神秘人物赵总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对手,倒是要严防呀。”卢杯九担忧地说。 “按照刘维文的故事,哪个赵总以期很可能是个缉毒警察,做过卧底。”丁帮生说。 “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呀。”卢杯九点头道。 他和云南方面进行了联繫,对方很快回了信。 赵明旺,缉毒警察,十几年前在一次袭击毒品走私案贩的战斗中失踪,被追认为烈士。 云南发过来赵明旺的一张照片,圆脸,大眼睛,没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属于放在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类人。军事训练成绩优异,枪打的准,平时不爱说话,但头脑清醒,所以才选择他做了卧底公安。 与刘维文描述的大径相同,是在一次围捕毒贩的战斗中他提供了情报,但是这份情报看来不十分准确,毒贩们选择了好几条逃跑线路,主要的头目都逃脱了,抓获了几个小罗罗,连一克毒品也没收穫,没有赃物就没有证据,不了了之。 唯一的损失就是不见了赵明旺。 卢杯九看着吴天,欲言又止。 吴天已感觉到他关心的目光,云南之行,无疑把自己抛到了风口浪尖上,危机四伏。 首先,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赵明旺,吴天自然会变成他考察的对象。因为他自己就做过卧底,在刘维文身边迅速成为红人。所以,一种职业的本能使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二是吴天的背景很容易让一个每天都处于神筋质的毒枭浮想联翩,会迅速作出武断的猜测; 三是吴天毕竟才二十几岁,年青了一点,在这场游戏里又扮演了一个主要角色,生死存亡,对于双方都同样重要,谁也不会轻易地相信对方。 坚硬而冰冷的剑刃悬挂在上空,对准每个人的脖颈,只是它落下的方向有所不同摆了。 谁将最终成为这场角逐的牺牲品,那要看谁更加沉着,冷静了。 生与死,有时可能只取决于一念之间,一念之差,全盘皆输。最可怕的是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错了那步棋。 在棋盘上,吴天是一只冲锋陷阵的车,有俩只手同时在背后操控着他,代表黑的一方是刘维文,代表红的一方是卢杯九。俩个对弈的棋手从来没有谋过面,却都把对方的底细了解的一清二楚。 这是猫与老鼠的游戏,猫抓它心急,老鼠却狡猾无比。尽管卢杯九手里有可以治他死地的材料,但刘维文却贿赂了比他更有权力的猫,使得这场争斗旷日持久,扑朔迷离。 吴天在酒店等着对方来人接线,邢老二出去联络去了。虽有刘维文的招唿,另一方也不肯轻易出面,因为来的人不是刘忠良,是一个叫蕖天的陌生人,虽然他是刘维文的心腹。 三天了,没有人前来接线,好象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邢老二就骂:“这帮王八蛋,太不把董事长放在眼里了。“ 他是说给另外俩个人听的,他们也有同感,以前与刘忠良来时对方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美酒佳人送上门,日子过的象神仙。那象这次,居然被人家冷落了。 第39页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加诡异,先是俩个马仔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接着是邢老二也没了踪影,二天二夜没见任何动静。 吴天躺在床上,两眼圆睁看着天棚,反覆回忆着几天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除了吃喝玩乐,没有和任何外人接触,连上门的流莺暗娼都被他拒之门外,告诫几位手下,别图一时的快乐误了大事。 那么,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怪事究竟说明了什么呢? 吴天想起卢杯九的叮咛,沉着﹑冷静,遇事千万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多问几个为什么? 对于自己这次云南之行,最不放心的是卢杯九大队长,几次欲言又止,内心矛盾重重。他告诉吴天:“你这次去云南绝对是虎口拔牙,危机四伏。我开始后悔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在全国的缉毒战线上,每年不知有多少优秀的同志倒在敌人的枪口下,死不瞑目呀。你越是表现出色,我越是捨不得把你放到龙潭虎穴中。请原谅我的直率,自打一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想大力培养你。要不是邢老二点了你的名,我是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呀。” 吴天笑着回答:“我的任务很特殊,王组长和老丁皇上皇酒店那顿海鲜大餐歷史性的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得为他们挣回这个面子呀。” 卢杯九也笑了起来。 冷静,再冷静,吴天暗暗对自己说,头脑清醒下来,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是出发前几天,何超突然来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有人在打探他的事情,亏得卢杯九事先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何超几句话虎了过去。吴天的眼睛一亮,线索慢慢从纷乱中理出了一根线头,顺着这根线头摸下去,事情变得明郎起来。 从他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吴天就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阴谋的始俑者肯定是那个叫赵明旺的人,他不相信吴天。他栽在过刘维文的手里,但他也自信自己当年用出色的演技骗过了刘维文,成为他的心腹,他差点就成功了,差点成为英雄人物,立功受奖。但他还是低估了刘维文的智慧,改写了自己的歷史。 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他深谙这个道理,从部队专业回来的吴天没有理由放着大好的前途不干,去做一个保镖,这应该是个很明显的破绽。赵明旺几乎百分之百的肯定吴天是公安派来的卧底人员,这种人是不应该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的。 可他不敢下手的原因是,一个公安派来的卧底会开枪打死一个同样是公安派出的卧底人员吗?这不符合规律,令人匪疑所思。事件有刘维文亲自证明,不会有假,这就又使他犹豫起来,开始举棋不定了。 这一枪使刘维文彻底相信了吴天,对赵明旺的疑神疑鬼表示了不满。警告他玩玩观察的游戏可以,但要保证吴天的生命安全。除非他掌握了吴天是公安卧底的确凿证据,才可以杀人灭口。 俩个马仔的失踪是先给他来个下马威。邢老二呢?这也好解释,自己是邢老二推荐来的,那么邢老二肯定知道被介绍人的底细,这一点刘维文也问过多次,邢老二解释的十分合理,天衣无缝。 吴天渐渐理出了头绪,邢老二的失踪与自己有关,现在他不定在那个地牢里替自己受苦呢。 不过,他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刘维文的人,没人敢下毒手。 吴天长长吐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出酒店,进了一家餐馆,点上一桌子菜,又吃又喝的。 戏要演的象,观众才能信服。 第三十章:土家族吊角楼 吴天坐在车里,身边是那俩个失踪的马仔,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这是一辆日本本田吉普车,跑的飞快。副驾驶员是一个来接他的中年人,称自己姓孙,见了吴天再三道歉,说是怠慢了贵客,车在下面恭侯着,到了那边再接待,为他们接风洗尘。 “邢老二呢?”吴天问。 得到的回答是:“他已经先到了那里。” 几个小时后,汽车进入云南瑞丽边界。 吴天看过一篇介绍瑞丽的文章,说瑞丽风光如画,景色迷人,旋律优美的《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就在这里创作而成。瑞丽被誉为“天然森林公园”和“动植物王国”,百岁老人占人口比例的万分之一点一,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地方,也是首批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之一。 “这里有风光秀丽的国家级风景名胜区瑞丽江,神奇美丽的莫里亚热带雨林;有珍稀动植物聚集的乐园—畹町生态园;有秀丽迷人的田园美景,神秘多彩的异域风光;有激动人心的淘宝之旅、珠宝购物。古榕垂须、金塔映日、胶林滴翠、绿竹婆娑,千般奇景和万种风情,使瑞丽如彩霞般绚丽多姿,似仙境般秀美明净。瑞丽以独特的傣族、景颇族民族文化,浓郁的缅甸异国风情,美丽的田园风光吸引了海内外的广大游客。” 车里的喇叭正在介绍着瑞丽的优美景色…… 瑞丽的风光确实是很美,沿路上到处是绿树鲜花,以其优美的自然环境让游客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汽车来到一条很有名气的边贸街,人们习惯叫“互市街”、“洋人街”。 这是一个占地2公顷,面积达1400平方米的边贸区,在长500米,宽13米的主干道上店铺林立。国内十几个省市自治区和缅甸、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巴基斯坦和孟加拉等国的客商云集,货物琳琅满目,人流熙熙攘攘。 第40页 孙老闆为他们安排了住处,是一处装潢的很考究的少数民族风格的旅店,全是木质结构,其建筑结构竟然是鄂西土家族地区最复杂而有最能显示富有的一种典型的建筑形式,吊角楼。 吊角楼是三层建筑,除了屋顶盖瓦以外,上上下下全部用杉木建造。屋柱用大杉木凿眼,柱与柱之间用大小不一的杉木斜穿直套连在一起,尽管不用一个铁钉也十分坚固。房子四周还有吊楼,楼檐翘角上翻如展翼欲飞。房子四壁用杉木板开槽密镶,讲究的里里外外都涂上桐油又干净又亮堂。 这是四合水式吊角楼,这种形式的吊角楼又是在双吊式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的特点是,将正屋两头厢房吊角楼部分的上部连成一体,形成一个四合院。两厢房的楼下即为大门,这种四合院进大门后还必须上几步石阶,才能进到正屋。 四合院很大,和一般的四合水式吊角楼不一样,地是用石子铺成的,弯曲的,路的两边开满了一种黄色的小花。中央有一个大的水塘,里面养了很多很多的金鱼,很鲜艷的颜色。唯一的变化是排除了土家族吊脚楼底层不住人,是用来饲养家禽,放置农具和重物的形式,一楼成为接待客人的客厅,二楼和三楼才是客人的起居室。 孙老闆和旅店的老闆娘聊了几句,老闆娘立刻笑逐颜开,对他们热情接待,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给吴天安排的是三楼一个别致精美的套间,屋子的板壁用刨光的杉木板封装,窗棂子用木条拼成形状不同的图案。房间的门为独扇,刻有龙凤浮雕。木楼都有走廊伸出,并装饰有栏杆,栏杆边备有固定式长凳供人休息。 吴太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刚要休息一下,老闆娘就端来香茗,并告诉他:“孙老闆说叫你先休息片刻,晚上就在旅店的餐厅为你们接风洗尘。” 吴天真的有点疲惫,也没回答,等她出去后,就躺在床上眯了一觉,等甦醒过来,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了。 也不知这个旅店有多大,穿过宽宽的走廊,来到一个宽大的内室,真的是别有洞天,里面灯火辉煌,萧声迴荡,两排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妙龄少女迎候在门外,个个都美丽动人。 第三十一章:酒是色中媒人吗? 孙老闆和吴天进了屋,是一间颇有现代化气息的ktv包房,音响电视齐全,中间一张大圆桌,放置了看盘冷食,所用的器皿倒也精制。众人坐下后,来了几个女孩子,在孙老闆的旨意下一个个坐到客人的身边,分给吴天的是一个看来最多不过二十左右的少女,生的极为美丽,蜂腰柳肩,肤色白净,穿的是彝族服饰,髮髻上插着一朵红色的鲜花,明目俊眉,叫人砰然心动。 “你好,先生,我叫阿丽,请多关照。”她用极其优美的声音对吴天说。 吴天看了她一眼,也就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过多的热情,例行公事一般。 姑娘的脸红了一下,眉宇间有点忧郁,也是一闪即逝。 菜一盘盘上来,有傣族的特色菜香茅草烤鱼﹑汽锅鸡﹑野生菌火锅﹑乳扇等等,摆了一桌子。 云南菜讲究鲜嫩。因为云南常年蔬菜不断,做素菜或用于点缀,体现清淡淳朴、鲜嫩回甜的风味,如炸洋葱、酿百合、油炸仙人掌花等为当地的传统名菜。家禽鲜嫩,讲究滋养。 云南菜又以酸辣为主。技法多样。滇味既有汉族的蒸、炸、熘、卤、汆、炖,具有酥嫩、鲜醇、清爽、浓香的特点,又有少数民族的烤、舂、焐、腌等,具有浓郁的地方风味。云南特有的香茅草、香蓼草、草果、香菇等香料引入菜式,增添了诱人之味,而且云南的辣椒种类齐全,还有不少名醋,这使它们成为了汉族和各少数民族日常的调味品。 孙老闆先端起酒杯,对吴天说:“吴老弟,请允许我这么称唿您,一向慢怠你们了,我先罚自己一杯,以表歉意。” 说完他一口饮尽。第二杯他来敬吴天,还是那句话:“吴老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有朋自远方来,不已乐唿,我孙某人斗胆借花献佛,先敬吴老弟一杯。” 吴天没动身子,而是微微一笑,说:“你们的这尊佛好难请呀,连我们董事长的面子都请不动,你的这杯酒我实在是难从命呀。” 孙老闆一愣,端着酒站着,半天才说:“误会,这纯粹是个误会。赵总有事出去几天,他说了,等他一回来就立刻会见您,请吴老弟还得在董事长面前美言几句,免得造成误会。” “不会的,我们是求财来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有董事长的吩咐,吴天自然会与你们精诚合作。所以这杯酒还是我先来敬您吧。”说着他举起了酒杯。 孙老闆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忙和吴天碰了杯,俩人是一饮而尽。 孙老闆说出了赵总这个名字,吴天心里默默在想,看起来刘维文的故事真的是有出处,证明他不是虚构的。 酒足饭饱,接下来就是卡拉ok,唱歌跳舞,手下俩个马仔的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搂着女孩又笑又闹的。阿丽坐在吴天身边,把自己丰腴而又苗条的身子不时往他身上靠,吴天不动声色,也不拒绝,掌握分寸,适可而止。 为了活跃气氛,孙老闆讲起了黄色笑话:“一天蚊子跟螳螂去偷看一女的洗澡,蚊子很自豪的说:看,十年前我在她胸前叮了两口,现在肿的这么大了;螳螂不服气的说,那有什么,我十年前在她两腿间噼了一刀,至今还每个月都在流血……” 第41页 引来众人的哈哈大笑。 吴天也来了一段:“在医院里,一家喜得贵子,孩子刚生下来就回说话,孩子说:‘爷爷。’爷爷啊的一声就死了。孩子又说:‘奶奶。’奶奶啊的一声死了。孩子又说:‘爸爸。’他爸爸啊的一声,一看自己没死,这个时候,孩子的老叔啊的一声死了。” “妙妙妙……”孙老闆一边笑一边赞扬着:“回味无穷,回味无穷呀,哈……” “美酒当歌,人生几何。瑞丽真的是好地方呀。”吴天说:“不过有一句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我出来那么久,真有点想家了呀。” 孙老闆自然心领神会,干咳了几声,说:“美酒佳人,可以乐不思蜀,我的阿丽小姐,堪称这里的一朵最鲜艷的鲜花,吴老弟艷福不浅,看来阿丽是爱上你了呀。” 吴天也微微一笑,回答道:“吴天有要事在身,度日如年,风花雪夜,不是我最想要的。” 他转过头,看着美丽的阿丽,笑着说:“看见你,我想起了阿果姑娘,你们俩长的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都那么迷人呀。” 阿丽的脸红了。 孙老闆的脸却白了起来。 吴天在提醒他,自己是刘维文的女儿刘念果的贴身保镖,至于什么关系,想必你也清楚,别太过分哟。 孙老闆何尚不知,但他装煳涂,也笑着回答:“良辰一刻值千金,男人吗?谁不爱美女。”他伸手觅过一个女孩,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甜,真甜,哈……” 吴天喝了一口啤酒,说:“今天我高兴,喝多了,想先休息了。” 孙老二关心地表示:“吴老弟没事吧,这样,就叫阿丽陪你上楼休息。” 他对阿丽说:“可要好好的伺候好吴老弟哟。” 姑娘脸更红了,轻轻点一下头,扶着吴天离开屋子。 第三十二章:我不会为难你的 吴天在阿丽的掺扶下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屋子,就势躺在床上。 姑娘没有走的意思,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脸是一阵红,一阵白,双眼慌乱又无奈地看着吴天。 吴天也看着她,应该说姑娘真是一个美人,盈盈一握的细腰,丰满的胸脯,含羞的表情和局促不安的样子让人即同情又怜爱,吴天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也有七情六慾,面对如此青春美丽的少女,说是一点不动心那是痴人在说梦话。更何况,人家是送上门来的,只要他有这个欲望,随时可以占有这具美妙无比的身躯而不受任何惩罚。 从她的身上吴天却想到了刘念果,也是那么的漂亮,所不同的是,阿果的美带了一点野性,随心所欲,喜怒无常,她的身份和地位可以让她肆无忌惮,无人敢惹。可阿丽呢?在这种地方她只能逆来顺受,尽管她的心里并不愿意,可某种威慑的力量使她不得不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向这个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奉献出自己的贞操。 吴天看着她躲躲闪闪的眼睛,黄丽萍的眼睛也很漂亮,热烈,自信,充满爱意。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个女子最了解他,除了黄丽萍就别无他人了。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行,俩人太缺少交流,中间永远隔着一堵无发逾越的墙。使吴天对女性了解很少。 但是,吴天不会荒谬到把一个素未平生的少女用最龌鹾的手段去强姦她,他实在是做不来。 “我想休息了,请你自便吧。”吴天的意思是你该走了。 姑娘没动,而是把手伸到自己的身上,开始去解衣扣…… “你,你干什么?”吴天急忙阻止她。 “你,你不要我?”姑娘抖声说。 吴天点了一下头。 “扑通”一声,女孩跪下了,用带着哭泣的声音说:“你要了我吧,我还是个处女,我会好好的伺候你的,你想干什么都行……” 吴天惊呆了,忙下地一把把她扶起来,几句话就问出了原因。 原来,这个叫阿丽的女孩是这个旅店最漂亮的姑娘之一,她们的任务就是用自己年轻漂亮的身子去接待那些重要人物。大凡男人都有一种喜爱处女的情节,得到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孩子,自然对其安排她们的人有求必应。这也是一种交易,属于两相情愿。 吴天也算是重要人物,有资格享受这一待遇。 可是,谁又会去顾及这些妙龄少女的感受呢?难道她们的美丽就是为了让男人欣赏,玩弄和作为某些交易的砝码而被推到人肉市场上待价而沽,以她们的处女之血换取交易双方的既得利益吗,吴天的心痛起来。 更使吴天气愤的,对方应该知道他和阿果的微妙关系,刘维文身边的人都在心里默默认可了他们的这种关系,彼此心照不宣。 吴天从心底骂了一句:“想用软刀子来杀我,看错人了。” 他和阿丽出了屋子,迎面就碰上了孙老闆,对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们。吴天不冷不热地说:“孙老闆,我要感谢你的好意了,不过吴某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荒唐而误了大好前程。得不偿失呀。” 孙老闆恶狠狠地瞪了阿丽一眼,后者吓得全身哆嗦。 第42页 “孙老闆要惜香怜玉呀,这事与她无关。”吴天叮咛道。 孙老闆忽然就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孙某人佩服,佩服,你是好样的,前程无量呀。” 事情就这么平息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孙老闆就是领着他们玩,交易的事只字不提。 为此,吴天特地请示了刘维文,刘维文回答了四个字:“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含义极深,随行的马仔也说过,以前和刘忠良来的时候,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找乐子,玩女人,反正不用自己花钱。吴天笑着骂了一句:“我可告诉你们,瑞丽的娼妓有不少是爱兹病的携带者,你们不怕中了标,我还怕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马仔是这么回答的。 好嘛,吴天倒有点理解他们的生活态度,每天过着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的人,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唯一的乐趣是花天酒地,超支自己的生命,以换来暂时的快乐,他们的心中是没有什么人类的情感,反目为仇,杀人不眨眼,今天可以是搭肩搂背的朋友,明天可能就会拔刀相残,生命对于他们更只是过程,廉价的不如一条狗。 既然是入乡随俗,吴天也就听从孙老闆的安排,玩他个天混地暗再说。 瑞丽奇特的边境风光是“一坝两国三城”,即一个瑞丽坝,中缅两国的瑞丽、木姐、南坝三座城市。 一口水井两国饮的“中缅友谊井”,位于瑞丽姐冒寨和缅甸滚海寨之间,上面有“清泉留客醉,胞波情谊深”的诗句。每当朝霞染红瑞丽江或夕阳给凤尾竹梢镀上金边的时候,挑水洗菜的中国姑娘和洗衣沖凉的缅甸少女在井边闲话家常,杂杂水花,串串笑语,随着江风悠然飘扬。 驱车来到这里,吴天看着眼前一派和平美丽的情景,距瑞丽市约11公里,位于有名的中缅边境71号界碑旁的银井寨,是个典型的“一寨两国”边境地区。 从瑞丽至弄岛的公路将同一傣族村寨一分为二,中方一侧的称为银井,缅方一侧的称为芒秀。寨中的国境线以竹棚、村道、水沟、土埂为界,因此,中国的瓜藤爬到缅甸的竹篱上去结瓜,缅甸的母鸡跑到中国居民家里生蛋便成了常有的事,边民们每月数十次地穿越神圣的国境线而浑然不觉。寨子里的老百姓语言相通、习俗相同,他们同走一条路,共饮一井水,同赶一场集,和睦相处,世代相承,传为佳话。 吴天他们来到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观看了鹭鸶舞,品尝了是集传统水稻精华的“遮放米”。游览了孔雀湖生态旅游区﹑千年古龙泉---遥池﹑芒市坝﹑尖温泉度假区扥地方。对少数民族的舞蹈尤为感兴趣。傣族的鱼舞让他兴奋不已。 鱼舞傣语叫“戛巴”。据说在傣族发现了鱼并学会捕鱼的时候起,就跳起模仿鱼儿的舞蹈。 鱼舞的表演者只有一至二人,舞者身上套鱼形道具起舞。主要表现在起伏、柔和的屈膝半脚掌碎步动作上,小跳敏捷活泼,表现鱼儿在风平浪静的水中漫游时,常採用全脚或半脚掌屈膝碎步行走,没有起伏,双手和上身只向左右摆动。在表现鱼儿戏水或与急流搏斗时,常採用小跳、小蹦子、小翻身等跳跃性动作,形象生动逼真。看的吴天如痴如醉。 而传统的孔雀舞更令吴天感到震撼,男子们头戴金盔、假面,身穿有支撑架子外罩孔雀羽翼的表演装束,在象脚鼓、锣、镲等乐器伴奏下进行舞蹈。舞蹈有严格的程式,其中有丰富多样、带有寓意的手形与各种跳跃、转动等舞姿,伴随着优美的“三道弯”躯体造型,塑造孔雀“林中窥看”、“漫步森林”、“饮泉戏水”和“追逐嬉戏”等神态和自然情景。 由男子表演的传统孔雀舞动作偏于刚健、挺拔少有阴柔之美,使吴天想起少林武术中的某些动作,让他跃跃欲试。也加入其中,和舞者们一起手舞足蹈。到底是习过武术的人,加上他健美挺拔的身躯,以及在舞蹈中自己独创的具有阳刚之美的动作,引来一阵阵的叫好声,更有傣族少女加入进来,围着他翩翩起舞,表示着她们的爱慕之情。 吴天倒不好意思起来,忙退出场子,不想却被热情的姑娘围住了,大胆的甚至搂抱住他,表示出自己的喜爱之情,让吴天落慌而逃呀。 孙老闆也大加赞扬,翘着大拇指说:“吴老弟果然是个情种,年少英俊,刘董事长慧眼识英雄,阿果也终有依靠,这杯喜酒我孙某人是非喝不可呀。” 吴天笑了一下,心中却忧虑重重,他并不认为自己和阿果会有什么结果,也许阿果的最好归属是这片她母亲生存过的土地,与少数民族乐观开朗的性情。阿果的身躯里有着她们的血缘,与她的性情刚烈,放荡不羁和天性善良是分不开的。吴天甚至想到,刘维文东窗事发后,是不是该把阿果接到这里来,也好让她创伤的心灵在这里得到治疗,使她重新鼓起生活的风帆呢? 吴天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那么的出乎他的预料,令他防不胜防,匪疑所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5卷 第三十三章:精心策划的阴谋 孙老闆带着吴天他们来到芒市坝。 芒市坝是潞西市自然风光、民族旅游景区之一,四周竹海茫茫,坝中竹龙交错,河渠纵横,湖泊如镜,农作物四季飘香,村落繁星点点,佛寺林立,塔林遍布。天空更是白云朵朵,枝头白鹭栖息,林间、河堤傣家少女漫舞歌唱,水中群鱼戏游。 第43页 美丽的风光让他们大开眼界,放眼大地,景中有景,画中是画,俨然一幅南国画卷。 芒市坝是潞西汉傣聚居区。傣家人爱竹,他们在坝边的丘陵地种竹,形成了芒市坝四周的茫茫竹海;在道旁、河堤植竹,建成了芒市坝沿路顺河的条条绿色长龙;在村寨周围栽竹,构成了小桥流水林人家的傣乡美景。 吴天他们下榻在傣家旅店里,孙老闆告诉先好好的休息,晚上去芒市坝东方宾馆为他们洗尘。 德宏芒市东方宾馆位于芒市繁华中心是带。集住宿、餐饮、娱乐于一体,是德宏州有名气的涉外二星级宾馆。尤其是宾馆内的歌舞厅,装璜别致,彩虹般的灯光令人陶醉,配置高级环绕立体音响。吃完饭后先是到东方按摩室进行了按摩,服务员用传统的古典泰式按摩手法,使躺在床上的吴天身心极为舒畅,一天的疲劳顿时消失。然后是在歌舞厅包房里唱歌跳舞。孙老闆叫来了几个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陪着他们,自然少不了小姐,成打的扎啤﹑水果﹑美食,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俩个马仔喝的醉醺醺的,放浪不羁,丑态百出。 就在这个时候,孙老闆接了一个电话,对吴天说:“吴老弟。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失陪了,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玩。” 吴天也没多想,回了句:“没什么,你忙,你忙。” 孙老闆离开不一会儿,几个公安干警打扮的人突然闯了进来,包房里一阵大乱,吴天警觉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动,而是静观事态的变化。 公安干警把人分成两部分,男的站到左边,女的站到右边,向众人宣布:“有人揭发这里有违禁物品,我们是例行检查,请各位积极配合,不要乱动。” 人们开始安静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的。 搜查开始了,不一会儿就从吴天的一个马仔身上搜出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k粉和几颗摇头丸。 公安干警不由纷说,一声令下,男男女女全部拘留,送上停在门外的警车上。 吴天也在其中,他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反抗,而是听从指挥,面不改色地上了车,他心里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对他的考察还在继续,不弄个水落石出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警车来到芒市公安局,已是半夜了,公安干警把他们丢在了拘留室里,用手铐一个个将他们连在一起,然后固定在窗户的铁栏上就走了,累了一天,人家也要休息。 公安走后,一屋子的人就瘫软下来,女的哭,男的唉声嘆气,俩个马仔看着吴天,在等他拿主意。吴天微微一笑,说:“我们也休息一下吧,明天是一场审问,到时都给我精神着点,别胡说八道的。” 一夜无话,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疲惫不堪地睡了一觉,等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审问在进行,人被一个一个的叫进去,轮到吴天,干警的态度很粗鲁,推推耸耸的,走进审讯室,俩个警察正襟危坐,斜眼看着他。一个警察问:“你的姓名?” “吴天,口天吴,天气的天。”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知道”。 “你们一起来的有三个人,在其中一位身上发现了毒品,你怎么解释。” “不可能,他是被人陷害了。”吴天斩钉截铁地回答。 “谁会陷害你们呢?”警察好奇地问。 “我不清楚。” “你知道贩毒的严重性吗?虽然你们携带的毒品不多,但也足够判刑了,你知道吗?” 吴天笑了一下:“我说过我们是被别人陷害的,我们带毒品干什么?我们是来云南观光旅游的,是良民。” 警察眨了眨眼说:“你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要经过调查才能确认,得先委曲你几天,接受我们的调查。” 吴天突然增大了声音:“我抗议,我们是游客,你们无权拘留我们。” “你喊什么,”警察也恼火起来:“拘留你自然有拘留你的理由,我们不会抓错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的问题需要调查核实,你得在这里住上几天了。” 吴天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没用,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自己的身份他们是不会知道的,也幸亏他们不知道,那就来他个假戏真做吧。 第三十四章:就来他个苦肉计吧 接下来是送进拘留所,三个人分开了,吴天被送进一个大号子,住了二十几个囚犯,各有罪名,都在等待调查结果,有的进来几个月了也没能得到个结果。不过,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犯罪前科,屁股都不干净,自然也没什么埋怨的,过一天就算一天了。 走进大号的吴天从心理上已做好了准备,他不想把自己搞的过分厉害,就当一个普通的被人陷害的游客,自己的武功就不能轻易地暴露。所以他装的很纯洁的样子,东张西望的,一副不知所措的尴样。 在中国,那个监狱和看守所都有所谓的狱头,拘留所也不例外,新进来的人杀威棒是要挨的,吴天刚一坐下来,有人就走过来要他站起来,问他懂不懂规矩。 吴天装做不懂的样子回答:“我是第一进来,还望这位大哥赐教。” 第44页 “先给你松松皮,帮你锻鍊身体。”那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怎么个松法?”吴天问。 那人给他作示范:“你把腰弯到九十度,双手抱着头就行了。” 吴天明白是什么,但他照做了。 一床被子从他头顶盖下来,接下来是一顿拳打脚踢,最起码有五六个人在动手打他。一会儿人离开了,被子被拉下来,吴天一屁股坐到床上,吐了一小口血。 打的够狠,不是他身体结实,恐怕早就趴下了。 那人又走了过来说:“小子行呀,好身锻呀,休息一下,还有节目呢。” 吴天说:“这位大哥,我不懂事,你还有什么节目干脆一起来吧,别那么零打细敲的行吗?” 那人刚要发火,一边有一个人说话了:“行呀,是条汉子,其他的就免了,因为什么进来的呀?” 吴天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床上,正用一双狡诈的眼睛看着他呢? 这才是这里的狱头,长条脸上有一处明显的刀痕,留着日本人的八字鬍,身材不高也不壮,看起来不具备什么威力。但吴天清楚,能当这里的狱头的人都不简单,都有来头,想叫这些人听他的自己没一点本事和后台是吃不开的。他回答:“我是被人陷害的,说我贩毒。” “哦,进这里的人都称自己是无罪的,可警察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了。看样子你也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给你找点活干干,每天的马桶由你负责清洗了。” 吴天说:“这个没问题,我从小就干贯了活,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唿。” “你就叫我焦老大吧。” “焦大哥,我吴天是第一次进这个门,还望您老人家多多的照顾,份子钱我会双手俸上的。” “哈……”焦老大笑了起来:“聪明,你可不象是第一次进来的人呀,瞒不过我的眼睛。” “焦大哥见笑了。”吴天说。 中午吃饭时,吴天看到了两个马仔,都是鼻青脸肿的,叫人打的不轻。看见他咧个嘴,满腹的委屈。吃饭时,焦老大坐到他的身边,挑战的看着他。吴天领会,把自己碗里的菜拨了一大半给他,谁想焦老大又给他拨了回来,来回几次后,吴天也不在勉强。 吃完了饭,在拘留所的院子里散步时,焦老大又走到他身边,亲切地拿出一支香菸递给他,吴天说不会,他自己点着后对吴天说:“小兄弟,我看你不象个坏人呀。” “我是来云南旅游的,倒霉,遇上了这档子事,跳进黄海也洗不清了。”吴天嘆一口气回答。 “被什么人陷害的呢?” “我那知道。” “想不想出去呀?” 吴天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就来了。 一来二去,吴天弄明白了焦老大的底细,他原来是芒市黑势力的一个小头目,手下有一帮子兄弟,干的是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在商业街收取什么保护费,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是饭店酒店,歌舞餐厅及小商贩最恨的流氓。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那道刀疤对吴天说:“老弟,你瞧瞧,这是在争地盘时被人砍的。干我们这一行头别在裤腰带上,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会什么样呀。” 当吴天问道他为什么进来时,焦老大咬牙切齿地说:“妈的,老子和你一样,也是被人陷害的。”他指着一边一个三十来岁,坐在石凳上晒太阳的一个囚犯说:“他的外号叫竹虫,这小子太坏了,我的事就是他给捅的。” “有根据吗?” “眼下还没有,不过早晚会弄清楚的,要是被我核实了,这小子就活到头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焦老大恶狠狠地说。 第三十五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下午回到牢里,吴天准备去打扫茅房,不料被焦老大拦下了,他喊道:“竹虫,竹虫,你去打扫茅房去。” 竹虫好象没听见,坐那里一动不动。 “竹虫,你妈的耳朵聋了。”焦老大抬高了声音。 竹虫还是不理他。 焦老大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手一挥,几个囚犯心领神会,围了上去。 竹虫见形势不妙,就高声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很壮实的囚徒一把好拽住他的衣领子把他拉下床来,几个人拳打脚踢,忙碌起来。 惨叫声被什么东西给蒙上了,只剩下含煳不清的呻吟。 吴天看不下去了,对焦老大说:“大哥,手下留情,还是让我去吧。” 焦老大眼珠子一瞪:“这里我说了算,妈的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教训教训,他还真的不知道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 竹虫开始求饶了:“别打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焦老大一使眼色,众人散开,竹虫满嘴是血,一瘸一拐的拿着扫帚往茅房走去。吴天也要跟去,被焦老大又给拦住了。 “这种人你用不着可怜他,回头他就会把你给卖了。” 芒市的公安好象真的与吴天他们靠上了,三天过去了,没有人来提审他们,案子就这么不清不楚地吊着。吴天躺在床上想着,这个赵明旺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走的是那一步棋?与当地警察串通一气的可能性不大,自己的行踪是严格保密的,就是泽风市公安局认识他的人也不多。卢队知不知道自己此刻已身陷囹圄,成为一个贩毒的嫌疑人。本来并不复杂的案子,为什么拖的那么久。一系列问题让他匪疑所思。 第45页 号子里的空气很沉闷,那个叫竹虫的表面上是服了,默默地替吴天涮着茅房,眼里却是满腹怨气,不时飘来一种仇恨的目光。这个人很奇怪,长的并不难看,甚至说有点慈眉善目的,平时不和人说话,自己独往独来,每天低个头想心事,其他人也懒得去理他。 囚犯们业余时间里不是打架斗殴,就是聚在一堆互相吹捧自己的歷史,谈的最多的是女人,猥亵下流,不堪入耳,喜欢拿人寻开心,有人问吴天:“老弟,上过几个妞了?” 吴天一笑:“我还没成家呢。” “我靠,没成家就不能上女人了,我看你小子长的满俊俏的,肯定招女人喜欢呀。” “是呀,是呀,说说你上第一个女人的感受。” 吴天说自己没有女人,他们不信,跟着起闹,非要吴天说。焦老大也在一边不吭声,看热闹。 一个长相猥亵的囚徒出了个叟主意,他下流地建议道:“男人上没上过女人,一看那玩艺儿就知道了,扒下他的裤子,就明白了。” 众人迎合着,就围了上来。 吴天的肺都气炸了,心里骂道,都是一群什么东西,社会渣子,禽兽不如。老子只要稍一动手,非趴下几个。看起来对他们太客气了,不露几手,还真的被他们给欺负住了。想着就要动手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喊了一句:“人家没有女人,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囚犯们一下都停住了,顺声音望去,原来是竹虫。 “妈的,一脚没踩住,你就蹦出来了,要你来管闲事。” “揍他,揍他,这小子骨头痒了,欠收拾了。” 囚徒们叫嚷着,撸胳膊挽袖子的就要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个声音如雷震耳,吴天拦在了他们面前。 没有人在敢上前,因为他们的面前是一座铁塔,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使他们突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吴天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势,一种无畏无惧的胆略,如同沖天而起的狂风,这不是看见,而是感觉,在道上混过的小罗罗都有过这种体会,凭他的威严,足可以独霸一方而无人敢于挑战。 也有不怕死的,不几顾一切的扑上来,吴天手一伸,抓过他击来的拳头一错,身体贴近他,右腿一抬,顶在他的裤档里,小子“妈呀”一声跪倒下去,吴天双手举起对准他的脖颈用力一击,人就躺下了,晕了过去。这一切不过是几秒钟工夫,那叫干脆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最后的一声惨叫穿透力极强,在每个囚犯的心头迴荡着,令他们颤慄,恐惧。 没有人再敢上来。 焦老大哈哈大笑起来:“吴老弟果然身手不凡,自打你一进这个门,我就看出来了,你决不是个孬种呀。” 吴天一声冷笑:“焦大哥过奖了,我也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说的好,吴老弟当过警察吧。”焦老大突然说。 “当过。”吴天回答。 “哦……”焦老大脸一下变了颜色。 “当过警察他爹。”吴天接着说。 引来一阵大笑。 吴天对众人说:“我吴天虽然是一个粗人,也见不得欺软怕硬的人,你们谁要是不服的话,是单挑还是群殴,我都奉陪到底。不过我们可说好了,见了血就说是自己磕的,我他妈的不想在这里惹事,还想早点出去呢。” 没有人应战,甚至连大口喘息的人都没有。 焦老大说了:“听见没有,吴老弟和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焦老大的兄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说东,我决不会说西,明白了没有。” 传来齐声的回答:“明白了。” 一场风波平息下去。 第三十六章:顺藤摸瓜 芒市公安局来了二个不速之客。 他们穿的是便衣,进楼后直奔局长办公室,没有人去阻拦他们,因为人们普遍认为穿便衣的人找局长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或重要的人物,所以没有会去干涉。 芒市公安局局长梁士斌的办公室在三楼最里面的一间屋,双方见面后没有更多的寒喧,直入主题,来人出示证明,泽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组组长王萧和与副组长丁帮生。 说明书来意,梁局长重视起来,这也是个老公安,知道里面的分量。稍加思索后说:“这是一起有预谋的陷害,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王萧和表示同意:“我们的卧底是一位非常机灵的同志,已取得了毒枭的绝对信任,对他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经得起任何考验。这次来我们主要是要调查一个人。” “我们会全力配合的。”梁局长表示。 “这一点我们充满信心,但事关重大,绝对不可走露半点风声,就是公安局内部也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丁帮生补充道。 “这个请你们放心,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我还是可以掌控大局的。”梁士斌局长风趣地说。 气氛就缓和了下来,梁局长亲自为他们沏上茶。丁帮生是一个老烟枪,正好梁局的办公桌上有一盒未起封的大中华香菸,他就不客气的抓过来,没等人家开口就给私自拆开了,抽出一支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大口,说:“梁局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呀,好烟,好烟。” 第46页 他把称唿都改了,叫起梁局来。 梁士斌局长笑着说:“就这么一包招待客人的好烟,放了几天了,我平时不怎么吸菸,肺不好,严控呀。” 丁帮生的第二支烟刚点上,王萧和就骂他:“你瞧瞧,一点风度都没有,丢人都丢到这里来了。” “那怎么了,天下公安是一家,一家人吸一支烟还不行吗。”丁帮生反唇相讥。 梁局长大笑起来:“对呀,天下公安是一家,一包烟算什么,今晚我为你们接风洗尘。” 王萧和摇摇头:“梁局,还是免了吧,我们这次来保持低调,不打草惊蛇,以调查核实为主。” “是赵明旺吧?” “正是他。” 梁士斌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也不吸,放杂在鼻子下闻着,半天慈爱说:“他被最追认为烈士,墓是空的,只存放了他的衣物。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边境上很乱,我们的人手也不够,是走私犯最猖獗的时候。赵明旺是缉毒大队的一名干警,不过很少有人见过他。当时我还没来这里,我的前任比较了解这个人。” “老局长现在在那里?” “他离休了,住在老干杯休养所,今天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去找他。”梁士斌局长说着抱歉地笑了笑:“尊重你们的意见,就不为你们接风了,你们自己解决,花多少钱我给你们报销。” “另外,梁局,能不能安排我们和卧底的同志见一面。”王萧和说。 “这个容易,他在拘留所,交给我来办,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发了,汽车开进芒市老干部休养所时,正是丽日晴空,阳光明媚之时,休养所包围在一片绿荫之中,鲜花怒放,竞相斗艷。站岗的哨兵查看了他们的证件后一个敬礼放他们进去,一路上丁帮生东张西望,赞不绝口:“娘的,我要是将来退下来,能有这么个养老之地,简直就成了神仙了。” 王萧和就讽刺他:“想什么呢,你够级别吗?白日做梦。“ 丁帮生也不恼,凑进他说:“我说头儿,咱们不能争口气,多干他几个漂亮的案子,立功受奖,拼命往上爬爬,也弄个局长司长噹噹,不就有资格了。” “我还想当公安部部长呢,你没发烧吧。” “公安部部长也是人干的吧,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干,你说是吧。”梁士斌在一边来了一句。 丁帮生高兴了,马上回音道:“还是梁局有志向,不象有些人,胸无大志,燕雀安知鸿浩之志呀。” 王萧和给气笑了,踢了他一脚:“你少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和我比都差了一大截,还想和人家梁局平起平坐,别丢人了。” 正说说笑笑的,车来到一处独楼前停下来,一为白髮苍苍,却很有精神的老人迎出来,一见到梁士斌就喊道:“小梁子,你小子喝上水就忘了挖井人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来看看我。” 梁士斌局长忙下了车,一步走上去,抓着老人的手说:“老局长,此话差也,我忘了谁也忘不了您呀,您老的身体还好。” “好什么呀,见酒就没命了,告诉你小梁子,来就来,不许带酒,我看见了别说给你砸了。”又从门里出来一位老太太,不用说,肯定是老局长的夫人。梁士斌忙说:“老嫂子,酒和烟自然是不敢带,连我都戒了,不过营养品倒是拿了一些来哟。” “好好,老傢伙前一段喝什么氂牛壮骨粉,补钙的,最近又对什么安神补脑液感起兴趣来了,我就对他说,吃什么都没一日三餐科学营养的饭菜好,你们先聊,我这就去给你们买菜,中午就别走了。”说着。老太太和王萧和他们打了个招唿就走了。 丁帮生望着她的背影,嗓子眼里有点发紧,这才叫相濡以沫,多么叫人羡慕的一对呀。 走进老局长的客厅,迎面是一幅国画苍松图,泰山之巅,一棵刚劲有力的苍松迎风陡立,敖渺天下。画家笔法粗犷,线条钢柔相济,给人以强烈的震撼。看见王萧和他们注视着画面,老局长说:“这是一位老首长的遗作,我一直把她视为珍品,因为她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我做人要象这棵劲松那样刚直不阿,敢于迎风斗雪,不畏艰难,这就是骨气。” 王萧和连连点头,感慨地说:“听老局长一番话,真的是胜读十年书呀。干我们这一行的更要有劲松一样的敖骨,心地无私,才能保持公平,公正的办案态度。” 老局长赞赏道:“看起来你是领悟了这幅画的真正含义呀。” 第三十七章:狼狈为奸 分宾主坐好后,王萧和说明了来意。老局长沉思片刻,说:“不错,赵明旺是我举荐的。中学毕业后他没有考上大学,待业在家,以后就托人干上了一家公司的保安人员。一干就是好几年。在一次围捕罪犯的行动中我发现了他,觉得他是个可以培养的人才,就把他招进了公安局,去缉毒大队当了一名干警。” 老局长喝了一口水说:“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你们知道,做缉毒警察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在第一线与毒品走私犯真刀真枪的斗争,芒市与缅甸一水之隔,只要一跨腿就可以越过边境,毒品走私猖獗,毒犯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而且他们逐渐由散兵游勇形成了有组织的集团化的犯罪团伙,武器装备更加先进,手段更加隐蔽。于是我们不得不派出卧底人员,打入他们的内部,掌握第一手资料。我培养赵明旺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名卧底。” 第47页 “人们可能看过不少香港的侦探卧底片子,对这个职业并不陌生。但要真正成为一名优秀的卧底人员可不简单,电影只演二个小时就过去了,而卧底人员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敌人的眼皮底下,进行着一种长时间不能松懈的表演,因为任何懈怠都可能露出破绽。它唯一需要的是耐力,心理上能不能支撑住至关重要。赵明旺胆大,心细,做事认真,善于思考问题而不鲁莽和冲动,这就具备了一个卧底人员最起码的素质。经过训练后,他的成绩也是一流的,枪打的准,反应也快,事实上打进犯罪集团内部后干的不错,很快取得了信任,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王萧和插嘴说:“十八年前,他应该在一个叫刘维文的毒枭手下干的吧。” 老局长眼睛一亮,点头说:“你说的不错,据赵明旺讲,哪个刘维文曾经是他的老师,师生关系还不错,他很是尊敬他。但刘维文自从当上毒枭后这种关系就颠倒了过来,他不再是赵明旺尊敬的老师,而是敌人了。刘维文比较信任他,凡事都交给他去做,但是重大的活动却没有他,给他的只是一些小买卖,所接触的也是一些小毒犯。赵明旺很着急,想着尽快立功受奖。我也看出来了,其实他更想尽快摆脱这种提心弔胆的日子,毕竟每天在刀尖上过日子,生死存亡只在一瞬间呀。” “赵明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一直在寻找机会,甚至最后发展到很少与我们联繫,行踪诡密,独往独来,连我们也无法控制他了。有一件事很奇怪,事发前他突然和自己的妻子离了婚,他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直到他牺牲后他的前妻才知道他是公安局的卧底人员。赵明旺向我解释过离婚的理由,说自己赶这一行太危险,不想连累家人,这个解释也算合情合理,我们无法干涉。” 老局长停了一下,看着王萧和说:“刘维文的情况你们了解的应该比我多,这个人的智商很高,而且狡猾多智,行踪诡密,抓不住他的任何证据,是与我们打交道的毒犯里最难对付的一个。我们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赵明旺的身上了,指望他尽快能找到突破点,将他们一网捞尽。” 说到这里,老局长突然停下了,闭上眼睛,眉毛在轻轻地抖动着。丁帮生为他倒上了水,他说了句谢谢,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终于有一天,赵明旺发来信息,说是境内外的毒枭们要进行一笔大宗的毒品交易,双方的主要人物都来了,时间,地点,接头的方式他都弄清楚了。我们也认为该收网了,于是作了精心策划和部署。遗憾的是这次围捕行动还是失败了,根本就没有大毒枭,甚至连毒品都没有,所抓获的人都是一般的走私犯。赵明旺在这次行动中离奇地失踪了,我们找了他很久,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象是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毒犯在杀人越货中消尸灭迹常有,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他在战斗中不幸牺牲了,尸体也被销毁。最后追认他为烈士。” 王萧和拿出刘维文的照片递给了老局长,老局长看了一下说:“没错,就是他。据说在那次战斗中他的妻子死于非难,由于抓不到他的证据,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回到内地去了。” “八年前,就是这个赵明旺找到了泽风市的刘维文,他们又一次联起手来,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在泽风市建立了一条贩毒与销毒的走廊,以日臻集团为掩护,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呀。”王萧和对老局长说。 老局长没有惊诧,而是轻轻地说:“在赵明旺事发后的几年里,我们不断接到这样一个情报,境外新出现了一个自称赵老闆的毒枭,此人狡猾多变,而且有着极强的反侦探能力,短短几年就发展成一个大集团,成为我们的主要对手。我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赵明旺,但没有证据,连他的照片都没有。不好武断地下结论。现在看起来,赵明旺果然没死,玩了个金龟脱壳,逃出边境干起了毒品走私买卖呀。” “是的,你说的哪个赵老闆就是赵明旺,一个穷凶极恶的贩毒集团主要头目,这次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剷除这颗毒瘤。”王萧和坚定地说道。 梁士斌局长对老局长说:“谢谢您,老局长,您提供的资料对我们很有用呀。” 老局长摇摇头说:“小梁子,你别给我灌迷煳药,由于我的工作失误,让一个毒枭成为了烈士,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呀。” 梁士斌握着老局长的手说:“这不能怨你,据调查表明,赵明旺在失踪前并没有参与毒品走私呀。” 王萧和也说:“刘维文早就对赵明旺产生了怀疑,赵明旺几次运送毒品都没有失手,有时太顺利也是一种失误,赵明旺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恰恰这一点上暴露了他的身份。刘维文毕竟是贩毒的道上常走的老手,对谁都不相信,事实上他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地回到泽风市。” “这次,他和赵明旺再难逃法网了。”丁帮生说。 厨房里传来了菜的香味,梁局长他们要起身告辞,老嫂子出来了,双手一叉腰,冲着梁士斌就喊开了:“怎么,小梁子,以前你一到我家来就赖着不走,非要等我把饭菜端到桌子上,狼吞虎咽的。今天倒客气起来了,不想吃了,是不是当了局长就嫌我的饭菜不好了呀。” 第48页 梁士斌忙解释:“老嫂子,你此话差异,你做的饭菜我是百吃不厌。” “那就好,那就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还有这俩位同志,你们也别客气,都是一家人嘛。” “对对对,都是一家人,这顿饭我是非吃不可呀。”丁帮生叫嚷着回答。 王萧和又坐回到沙发上,梁士斌笑了,对老局长说:“您瞧瞧,恶人都我做了,惹老嫂子不高兴了。” 老局长也笑着说:“今天高兴,不过你还得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梁士斌问。 “我这里有一瓶陈年的老西凤,不敢开呀,你嫂子盯的紧,今天借这个机会开开戒,你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梁士斌苦着脸说:“老局长,别的什么事我都能答应,这件事恐怕办不了,你不是让我犯错误吗?” “就一次,下不为例。”老局长说。 梁士斌看了王萧和一眼,就来了主意,说:“老局长,现成的说客在这里,有朋自远方来,没有酒助兴那成呀,老嫂子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这话还真的你去说呀。” “对对对,有朋自远方来,不已乐唿吗,哈……”他朗声大笑起来。 第三十八章:将计就计 竹虫开始主动解决接近吴天,藉口自己是感谢他救了自己一命。吴天提出打扫茅房的事还是由他来干,竹虫就不愿意了,连连摇头说:“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本来这些粗活也不适合你干。” “着不太好吧,我们轮流,你干一天,我干一天,怎么样。” “不行,这活太脏,你也干不了。你救了我,就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吧。”竹虫坚决拒绝了。 对于竹虫的主动热情,旁人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不过焦老大的认可就令人匪疑所思了。吴天是什么人,早就看出了眉端,焦老大自以为聪明,可他恰恰犯了一个最愚蠢的错误,因为按常理他应该是最不愿意让吴天去接触竹虫的,吴天有本事,对这样一个人拉还来不及,没有理由往外推。 吴天早想到了在拘留所里肯定会有一场斗智,对方几次失手,又不甘心失败,于是叫这个竹虫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却被吴天又一次识破。他想着何不就来他个将计就计,看看这齣戏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果然,几次不设防的交谈,竹虫开始大倒苦水,说自己由于家里穷,走了歪道,讲到自己身陷囹圄,老母亲来探监时眼圈红了:“兄弟,我这么个大男人,不能尽孝,反让老人为我操心,我真不是人呀。” 吴天故意说:“那你就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吗。” “嘘,着话不能随便乱讲的,隔墙有耳,这帮人狠着呢,不说了,不说了。” 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聊什么呢?神秘希希的。”焦老大走了过来。 “他在痛说革命家史。”吴天漫不经心地回答。 “靠,他那点家史,乱七八糟的,这种人我劝你最好少搭理,否则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吴天拍了拍焦老大的肩膀说:“焦大哥,我看他也怪可怜的,得饶人处切饶人嘛,何必搞的那么僵呀。” “阿阿。”焦老大没在说什么。 “吴天。”有人喊他。 吴天一抬头,是上次审问他的哪个狱警,走过来对他说:“吴天,这些日子慢怠你了,也太忙,拖的久了一点,跟我走吧。” 吴天故意气唿唿说:“才想起我来,去那呀?” “提审,还能干什么,总不至于请你去吃大餐吧。”对方也没好声的回答。 走进审讯室,没有人,狱警打开一道暗门,说:“进去,有人来看你了。” 吴天狐疑地走进去,就看见了王萧和与丁帮生。 三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齐。 吴天的眼睛湿润了,他狠狠击了王萧和一拳,说:“王队,可真的想死我了。” 王萧和也说:“我们也是呀,你在狱中上演苦肉计,我们老丁流了不少眼泪呢。” 丁帮生的眼圈也红红的说:“王队没说错,吴天,你受苦了。” 吴天含着泪骂:“丁帮生,你这个混蛋,说死我也不信你会掉眼泪呀。” “眼泪倒没掉,可心里难受,总想着早一天见到你这个小兔崽子,看看你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丁帮生一边说一边又拽住他上下打量着,最后说:“还行,没少什么东西。” “时间不多了,我们长话短说。”王萧和建议道。 吴天简单回报了来拘留所发生的情况,听完后王萧和沉思片刻说:“你们来云南有十几天了,正事没干,仅让赵明旺这只老狐狸耍着玩了,这次应该是最后的考验,他们不会长时间和你耗下去的,刘维文也不会答应,盖子快揭开了。” “是的,哪个叫竹虫的就是来探你的底的,真的是一波三折呀。”丁帮生笑着说。 “过了这最后一关,恐怕就要直接面对最兇残的敌人了,赵明旺回亲自出马,他是个老奸具滑的人,还回再搞阴谋,你要有思想准备。”王萧和看着吴天说。 第49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赵明旺在狡猾也是个人,是人句有人的弱点,我会随机应变的,你们就放心吧。” “我们当然相信你的智慧,大风大浪已经经歷过了,但是可千万不要在小阴沟里翻船。吴天,等完成了这次任务,庆功宴上,我不想为你把酒撒在地上。”王萧和十分严肃地说。 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第三十九章:最后的较量 竹虫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他认为自己有的是时间,去与吴天周旋,斗智。这看起来应该是一场无休止的抗衡,但他等的起,有人却等不起了。刘维文一次又一次来电话催促,告诉赵老闆,凡事都有个头尾,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自己手下的人都这么让别人怀疑来怀疑去的,对他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就在吴天与王萧和他们见面的第三天,竹虫因为一件事被焦老大手下的人打的进了医疗室。 起因很简单,竹虫去打扫茅厕,不小心把污水滴到了一个囚犯的脚面上,这个囚犯大发雷霆,对他是破口大骂,竹虫也不示弱,俩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结果是竹虫让人打破了头,流了不少的血,当场被送进监狱的医疗室。 吴天不在现场,被叫去审讯室,回来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未。 时间拖的是太长了一点,双方的游戏应该结束了,谁胜谁负虽然没有结论,但前面的铺垫过于多,对各自都不能算是成功的计划。这次竹虫被打进医疗室,吴天认为最后摊牌的时间到了,他找到狱警,委婉地说明竹虫对自己不错,他应该去照顾一下,顺便被他接回来。 狱警没表示反对,出现在医疗室的吴天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头上裹着纱布,还往外渗着血丝的竹虫,看样子打的还不轻呢。 竹虫演的是最倒霉的角色,他必须忍辱负重,吃尽苦头,才能获得对方的信任,套出对方的底来,这样一来,他能从赵明旺那里获得一笔不小的奖励。可是他没想到,出卖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配合的那些所谓的群众演员,演戏需要技巧,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某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就会前功尽弃。 吴天有点可怜地望着他,竹虫睁开眼睛,也看见了吴天的眼神,象是见到了亲人一样,突然就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吴老弟,这种日子我过够了,他们下手怎么就这么狠,我早晚会死在他们的手里的呀。” 接着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哭特哭起来。 医护人员显然有点不太耐烦,对吴天说:“他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休息,我还有其他的病人,这里就麻烦你了,等他情绪稳定后备就可以送他回去了。” 吴天点点头:“你忙你的,我会照管他的,你放心。” 医护人员走了出去。 当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人时,竹虫突然一把抓住了吴天的手,哀求着说:“吴老弟,救救我。” 吴天坐到他身边,装作不解的样子回答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一个囚徒,怎么救你呢?” “我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和他们也不是一路人,只有你能帮助我了。” “怎么帮?”吴天问。 “你有武功,为人又正直,我一直在寻找你这样的人,把我的心里话告诉他。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给盼来了。”竹虫眼里闪着亮光,情绪十分激动。 “有话就快说,少在这里给我扯蛋。”吴天并不领情。 “好吧,我今天就豁出去了,”竹虫爬起来,用枕头靠着后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声说:“吴老弟,我掌握了他们的犯罪活动的大量证据,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怕他们先杀人灭口。要是我们能联起手来,把这些材料给抖出去,就可以立功受奖,离开这个鬼地方。” “哦,有这么好的事。”吴天在装煳涂。 “我发誓,我要是说一句假话,马上叫天雷给噼死。”竹虫誓言旦旦地说。 “这与我有关系吗?” “吴老弟,你难道不想早点出去吗?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吴天冷冷一笑道:“我吴天虽然也讨厌坏人,但出卖他人的事我可干不来。” 竹虫发呆地望着他,仿佛想从这张英俊的脸上寻找出什么破绽来,可这张脸镇定自若,甚至流露出一丝对自己的冷淡与轻视。竹虫煳涂了,是自己判断错了,还是根本不是他们所说的这小子是公安局派出的卧底,这么一来,自己的心血把全部白费了吗,那笔钱也将大大地打折扣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竹虫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气极败坏地说:“吴天,你别装了,你肯定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你不就想立功受奖,好往上爬吗?我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呢?” 吴天又是一阵冷笑,果不出所料,我上演苦肉计,想不到有人也给我来了一出苦肉计,赵明旺呀赵明旺,你这一手也真是够毒辣的了,用心良苦,可惜呀,碰到了我吴天,戏就演砸了。 吴天拎起竹虫的衣领,一字一句地说:“竹虫,老子把你当成一个人,可你他妈的根本不是人,老子的父亲就是被那边那帮公安人员给折磨死的,我与他们不共戴天。你给我听好了,今天的事我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你对谁也不许提起这件事,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吴天说得出就做得出。” 第50页 说完,他转身就走。 竹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沮丧地一头扎到床上…… 王队,对不住了,我骂了咱公安的人,也是为了工作,你们就多担当吧。吴天心里说着,觉得自己的全身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第四十章:深入敌巢 吴天终于见到了邢老二,他倒还是老样子,不过十几天的分别,人瘦了一圈,精神状况也不太好。吴天可以想像到这一段他是怎么过来的,罪是肯定没少遭。俩人见面后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吴天就觉得邢老二的身体在发抖,眼睛也湿润了,不过还好,他控制住了自己。 俩个马仔也放出来,有点垂头丧气,都闷闷不乐的,又不好在吴天面前发牢骚,毕竟都进了监狱,没什么好抱怨的。倒是孙老闆在吴天面前有点不自在,讨好地说:“吴老弟,实在是对不住了,让你受委屈了。” 吴天没给他好脸色,说:“托你的福,啃了十几天的窝窝头,这笔帐我记着,要是被我吴天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废了他不可。” “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吴老弟也别往心里去,小心驶得万年船嘛,你说呢。”孙老闆一个劲儿赔笑脸。 “误会?我怎么越看越象是一场有意安排的阴谋呢?” “不会不会,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兄弟往局子里送的。” “好好,先不说这些了。”吴天挥了一下手,看着孙老闆说:“我们也来了这么些天了,也该干点正事了吧?” “是的是的,我们的赵老闆要亲自见你,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 赵老闆,赵明旺,吴天的心就砰砰跳起来,终于亲自出马了,这次顺藤摸瓜,要摸到蛇窝里了。越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赵明旺是个反侦探的老手,又要有一番较量,而且是真正的较量,成败在次一举。 吴天上了车,高声喊道:“走吧,还等什么。” 这是一处坐落在中缅边境的神秘庄园,高高的围墙把明与暗分隔开来,沉重的铁门打开后,可以看见里面杂乱无章的木石水泥,以及已经成型的假山叠石,楼阁水榭,奇花异草。工程显然进入到收尾阶段。华丽的三层主楼已初步展示出主人不凡的身份。门口的一对造型怪异的镀金铁狮张牙舞爪,仿佛要向每一个进来的人扑上去狠狠咬上一口,撕下几块肉来。 宽敞的客厅里,吴天见到了赵老闆,不过不是赵明旺,赵明旺的像片他见过。眼前的赵明旺身材瘦小,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尾随在他的身后,坐到太师椅上,象一具从深宫内院里走出来的老古董,表情十分奇怪,见了吴天并热情,甚至有点冷漠。 “你就是吴天,刘董事长身边的红人,年龄不大,倒挑起这么重的担子来了,真的是后生可畏呀。”他阴阳怪气地说着。 “赵老闆过奖了,你没听说过长江前浪推后浪,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着句话吗。”吴天也不示弱,反唇相讥。 “啊啊,年青人火气旺,说话也不谦虚,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撒野呀。” “什么地方,是龙潭还是虎穴,我是来做生意的,生意人讲的是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老闆不会把我这个财神往火坑里送吧。” “是财神,还是煞星,不好定论呀。” “到了云南后,这一亩三分地成为我吴天的人间地狱,这牢也坐了,罪也遭了,凡事总有始有终,不能没完没了。我吴天受董事长委託,原本是带着一腔热血奔赵老闆而来,求得平平安安,漂漂亮亮的把事情办完好回去交差。不想直到今天连赵老闆的面都没见着,想来真是令人寒心呀。” 吴天很不高兴地说。 孙老闆在边上插了一句:“赵总就坐在你的面前,怎么说连赵总的面都没见过呢?” 吴天一声冷笑:“听董事长说过,赵总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办事干脆利索,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成就一番霸业。如果赵总就象眼前这为老古董似的人物,吴天真的很失望呀。” “你说他不是赵总,那么谁是赵总呢?” 吴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从太师椅上拽起来,对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保镖说:“赵总,您请坐。” 保镖愣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果然是个人才,赵明旺佩服,佩服。吴天,没想到你年龄不大,却有如此的胆识,我赵某人小看你了。” “赵总过奖了,其实你们一进来,我就猜出谁是真正的主人了。” “何以见得?” “气质,风度,是装不出来的,威严,胆略,更是学不来的。这位假冒的老总就少了这么点气魄,多了点奴性,太在意他身后的那个人了,所以就露了陷呀。” “好眼力,好眼力,吴天,怪不得我的老师那么欣赏你,连我都有点喜欢你了。”赵明旺说。 吴太也笑着回答:“能得到赵总的赏识是我吴天的荣幸,不过赵总对我可是也太苛刻了点呀。” “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真金不怕火炼吗。你的行为已告诉我,后生可畏。老师选的接班人果真是鸟中之凤,云中之龙呀,可惜我赵明旺身边没有这样的人才呀。” 第51页 “赵总此话差也,吴太不敢班门弄斧,打心里敬佩赵总的胆略与为人,正想向老前辈请教呢。”吴天谦虚地说。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吴天的几句奉承话说的赵明旺是心花怒放,他笑着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今天你来的正是时候,朋友从境外带来一些野物,我就借花献佛,喝他个一醉方休。” 吴天也笑了起来,可他偷偷地捏了一把汗,要不是事先见过赵明旺的像片,自己今天能不能表演的那么精彩,天知道。 吴天承认自己不是万能的,这其中有许多侥倖的成分,还有就是王萧和提供的准确无误的情报,让他有了充分的信心与准备。如果没有这些同志的配合,自己纵然全身都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来呢?他暗暗地在心里感谢那些默默无闻在自己背后工作的战友们。 就在庄园的餐厅里,吴天享受了一顿野生动物的大餐,菜端了上来,首先是一大锅汤,赵明旺指着它说:“这汤可是这里最好的烫了,锅里的东西全部是野味,有山瑞﹑龟﹑蛤蚧﹑老鹰﹑穿山甲等,从早上句开始熬了,现在正好。” 他掀开锅盖,一团蒸气腾腾升起,香味四溢。 一位年青的女子把汤舀出来挰到每个人的碗里,吴天看着热气腾腾的汤,没敢下口。赵明旺说:“姜是老的辣,汤是老的甜,野生动物是越老越补,你尽可以放心喝,不会有任何事。” 喝着烫,又上来了酒,酒的颜色红黄红黄的,一个马仔喝了一口就说:“这酒怎么这么辣呀。是什么酒?” 赵明旺说:“这是自己泡制的,叫做乌猿酒。” “什么是乌猿呀?” “乌猿酒,猿,就猴子。” 马仔听后一阵噁心,把酒吐了出来。 吴天先是给赵明旺斟满了,然后自己也倒满,举起杯说:“大丈夫何惧之有,不就是猴子泡的酒吗,赵总,我先敬您一杯。” “好,我就喜欢象你这样的年青人,有胆有识,来干杯。” 俩人一饮而尽。 第6卷 第四十一章:深山狩猎 深山里的风很大,由于海拔超过了1800米,空气有点稀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不过这里的动物不少,不时有山鸡和野兔飞快地穿梭疾驰着。一身猎装打扮的赵明旺视而不见,显然对这些小动物不感兴趣。连带去的几条猎犬都无动于衷。 “这里属于军事管辖区,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出境了,山上有哨所,驻扎着部队,所以这里的野生动物要比别处的多。”赵明旺对跟在身后的吴天说。 赵明旺扛的是德国造双筒猎枪,吴天拿的是半自动国产步枪,是他喜爱的武器。身后几个保镖离他们三四丈远,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吴天笑着对赵明旺说:“赵总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的弟兄呀。” 赵明旺有兴趣地说:“你猜猜他们的来歷。” 吴天指着左边的一个人说:“这个人肯定在侦察兵干过,走路的姿势以及敏锐的目光都说明他受过严格的训练。” 赵明旺赞许地看着他说:“你是侦察兵出身,还带过兵,枪也打的准,老师曾向我提起过。” “董事长是夸大其词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在丛林作战中。使用什么武器最好?” “这要看是什么场合,远距离伏击,用狙击步枪好,国产的88式狙击步枪採用5.8mm机枪弹,有效射程达800m,在1000m距离上可100%穿透3mm厚的a3钢板。但近距离格斗我认为用苏制的ak—47冲锋鎗。” “为什么?” “ak—47冲锋鎗火力勐,三十发弹容不亚于一挺机关枪,它的射击面积大,又便于携带,枪的性能也好,一般不会卡壳。” “你说的不错,”赵明旺直点头:“现在中缅边境上的小股走私者手里的武器是越来越先进了,有的甚至配备了火箭筒。双方交战在火力上势均力敌。丛林作战重武器用不上,ak—47就成为他们首选的单兵作战抢种。云南的缉毒大队很厉害,听说最近从解放军的侦查部队选了一批退伍老兵充实队伍,战斗力大大提高,几次大行动使走私者损失惨重。我歷来主张在境内交易,为的是不让我的弟兄作无未的牺牲。这样一来价格虽然高了点,但风险也相对少一些呀。”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吗,董事长常对我们讲,斗智不斗勇。二十世纪靠的是脑袋,不是力气,现在毒品都可以在网上交易了,利用科学的头脑做生意,总比蛮干要好的多呀。”吴天说。 “你很有头脑,分析问题也很透彻,幸亏我们是一条道上的,否则,你将是我的一个最可怕的对手。” “赵总开玩笑了,吴天还年青,经验不足,还的请赵总多多的提携呀。” 正说着,走在前面的猎狗开始不安起来,低声叫着,赵明旺小声说:“有大牲口了。” 他把猎枪端起来,小心翼翼向前探索着,吴天紧随其后,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猎犬窜了出去,接着是一阵狂啸,树叶颤抖,杂草晃动,突然几只山猪沖了出来,为首的膘肥体壮,两只僚牙明晃晃的,象一辆小型坦克横冲直撞,见前面有人,忽然一个转身,想拐进另一条小路。赵明旺手里的枪响了,一头小一点的野猪应声而倒,又挣扎着站起来,赵明旺有补上一枪,它躺在草地上不动了。 第52页 那头兇悍的野猪站下了,瞪着血红的眼珠,看见赵明旺不顾一切地扑上来。 “砰”的一声,吴天的枪响了,野猪一声惨叫,子弹正好击穿了它的眼睛,它摇晃了几下“扑通”倒在地上,压倒了一大片杂草。剩下的几头野猪慌不择径,四处乱跑。赵明旺却没在开枪,只说了句:“放它们一条生路吧,不要赶尽杀绝。” 俩人走向卧倒的野猪,离不到三米距离时野猪突然跳了起来,企图作最后的拼搏。吴天眼急手快,连续几枪,都击入它张大的嘴里,野猪终于不甘心的倒下来,离赵明旺不到一米远。 赵明旺脸不变色心不跳,镇定自若地看着吴天说:“好枪法,出手快,打的准,我相信没有人能从你的枪下逃生。” 吴天也佩服他说:“赵总临危不惧,有大将的气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你独自出境,用最短的时间建立起自己的王国,没有气壮山河的胆略,是根本无法成就大业的。” “此一时,彼一时,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我的老师算是把人生看透了,他想干完最后一次就金盆洗手,做他的正当生意。吴天,我与他想的不一样,你进入了这一行,只能一头走到黑,你以为自己能洗清手里的血吗?头上高悬着法律之剑,地下是不屈的冤魂,都会找你算帐。唯一的办法是,你比他们更狠,才能站住脚。有朝一日你什么都没有了,死期也就到了。老师还是没悟透这个道理呀。“ “董事长是看到了他巨大的家业里毒品走私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萌生退意也是情理之中吧。“吴天说。 赵明旺摇摇头:“老师是在为他的女儿着想,他选好了未来的女婿,这次对你的考验也有他的意思。他想把自己的家财与唯一的女儿託付给你,必然要慎之又慎。我也同样怀疑过你的身份。” 吴天沉默不语,半天才不高兴地回答:“因为我在侦察部队赶过,带来了那么多的麻烦,如果我没经过部队的严格训练,今天倒在地上的不会是这头野猪,而是我呀。” “不,应该是我,你救了我,我不会忘记。老师要的东西我已经尽力了,数量不少,品种也多。但在价格上与对方一直谈不拢,比我们预算的又多了二成。我的意思是不是乐于助人减一成,可他们不干,除非要见到真正的买主,一手钱一手货,什么都好商量。” “哦,连赵总的脸子都不给吗?” 赵明旺把猎枪从新扛到肩上,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大口,说:“我刚才说过,最近风声紧,对方损失不小,连云南的货源都一度紧张,外省就更不要说了。加上最近又出现了一个叫什么‘白头雕’的组织,以次充好,哄抬物价,和我们明争暗斗。这批货是我靠着老关系压下来的,事不宜迟,我会尽快安排的。” 第四十二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快接近了尾声。 云南省公安厅下达了指示,一定要把以赵明旺为首的贩毒集团一网打尽。命令一下达,公安部队紧急行动起来,组成了专案组,省厅派来了一为副厅长配合这次行动。会议上,副厅长特地介绍了从泽风市赶来的王萧和与丁帮生,王萧和任专案组副组长。丁帮生负责与吴天接头。一张天罗地网部署完毕,单等着大鱼落网了。 相比之下,赵明旺倒显得很平静,每天指挥着自己庄园的收尾工程。施工队留下的垃圾石块清走后,屋前的游泳池也注满了清水。他与几个妙龄女子在泳池里喜戏打闹。吴天躺在岸边的躺椅上,在遮阳伞下看一本香港的画册,身边是一位穿着三点式泳装的女孩伺候着他端水倒茶的。 身材丰满的女孩引不起吴天的兴趣,赵明旺也不给他送女人,因为他知道吴天是刘维文的准女婿,刘念果也肯定每天都在盼望他回去,风花雪月的事吴天也不感兴趣,男人以事业为重,赵明旺倒也同意。 邢老二走了过来,对吴天说:“董事长的电话。” 吴天接过手机,示意女孩离开,说:“董事长,您好,我是吴天。” 话筒里传来刘维文的声音:“吴天,辛苦了,你要的款项我以打过去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就快见面了,到时为你庆功。” “谢谢董事长,是吴天应该做的。” “关于价值,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一层,多了就不行了,交货时间定没定?” “还没有。” “这个赵明旺,好搞什么鬼呀,泽风的货源基本上断了,手下人是叫苦连天。他们干贯了这一行,钱来的容易。我总在想,现在让他们收手不干,恐怕为时过早。真的要金盆洗手难呀。赵明旺那儿我再催他一下,夜长梦多,他不是不知道。对了,阿果总缠着我问你去那了,你在不快一回来,她恐怕要满世界去找你了。”刘维文笑了起来。 吴天没笑,也笑不出来,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与刘念果真的要弄假成真,这女孩是爱上他了,眼看生死决斗迫在眉睫,刘维文最终难逃法网,刘念果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正当商人。盖子揭开后,他将如何去面对她呢?她又将如何看待自己呢? 真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呀。 第53页 吴天想起了黄丽萍,自己的女朋友,有好些日子没见了,连电话都不能动打一个,她又怎么样了呢? 难,真的是难呀。 赵明旺游过来,说:“老师的电话吗?” 吴天点点头:“董事长有点急,泽风那头断了货源,已乱作一团,我还在这里逍遥自在,心里有点不安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里的买卖,不是到超市买东西那么简单。对方也是一拖再拖,都在等着形势安稳一点在接头,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呀。” 赵明旺的话很快传到王萧和那里。专案组连夜开会,分析了眼下的形势后,一至认为,要尽可能引蛇出洞,但也不能动打草惊蛇。王萧和建议,前一段的打击走私贩毒行动已接近尾声,就干脆开他个宣判大会,杀掉一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为此次行动作个总结。一般来说,严打后会出现一段时间的松懈,这是毒贩们掌握的所谓规律,就利用他们的这种心理,造成一种假象,好让他们尽快行动。 宣判大会如期举行,十几个毒枭被判了极刑,报纸电视台连续几天报导,声势浩大。 赵明旺这几天都在观察着动静,他的手下还真的没出现在审判台上,自己基本没什么损失。边境上也相对宁静可一段时间,枪声也少了,小股走私犯又开始活跃起来,他认为时机到了。 庄园已全部清理完毕,放眼望去,占地几十亩的大院富丽堂皇,周围的假山水榭,树木环绕,与山屏结合,有如闲云野鹤的空灵感。二米多高的院墙把它隔离成一个世外桃园,勾勒出主人对风雅的追随。 赵明旺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庄园十分满意,他准备搞一个大型的庆典仪式,请朋友来共同分享他的快乐。至于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富丽豪华的庄园,赵明旺认为自己前半辈子经歷坎坷,刀尖上走火海里滚,挣下的钱不用来享受干什么呢? 建这个庄园耗资几千万,极尽豪华,连卧室的水龙头都镀着金,私室里宽大的席梦思床能同时睡四五个人,几个如何似玉的妻妾在他的逍遥宫里一丝不挂与他翻云覆雨,让赵明旺兴奋不已。 当然,这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属于密室,里面还有一个秘密,着秘密也只有赵明旺自己知道。 请柬发出去了,定在二天后的上午,一切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吴天曾经问过他事情办的如何,赵明旺退拖说邓庆贺仪式结束后马上安排。 吴天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过于热衷搞庆典的赵明旺罐子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呢?他镇定自若的神情反而引起吴天的怀疑。戏一旦演过了就会露出破绽来,这么大张旗鼓,惟恐天下不知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呢?答案也许回在最后一刻揭晓,但吴天要的是准确无误的情报。 按正常的思路,戏越是接近尾声越激烈,所有的铺垫在这一刻真相大白,如今几乎所有的侦探片不都是千篇一律的结局吗? 赵明旺演的是那一齣戏呢?吴天冥思苦想着,如果你反过来思考,把紧张激烈的剧尾去掉,在平静中寻找答案,这种平静下是不是有一股暗流在奔腾,在咆哮。吴天突然明白过来,赵明旺想借着着隆重庆祝的活动把人聚集起来,来他个鱼目混珠,用最短的时间把交易搞定。来的都是客,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去怀疑对方的真正来意呢? 好一个天衣无缝的绝密计划,也只有象他那样的人才想得出来。 可惜的是,他太过于谨慎,违反了常规,聪明反被聪明误。 吴天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王萧和,专案组经过仔细分析,同意了他的看法。 王萧和来讯通知他,将计就计。 第四十三章:丧钟为谁鸣 清晨起来,吴天就看见大院里已是热闹非凡了。 赵明旺从礼仪公司请来的礼仪小姐及舞狮队正在紧张的练习着,锣鼓鞭炮,彩旗红绸,院里搭起了一排大棚,十几个女孩子在忙着布置各类菸酒茶果,正楼的大门上挂了一块巨大的门匾,用红绸缎严密地包裹着。气氛弄得比过年还要浓厚。 上午九点多后,客人陆续来到,各类轿车一辆接一辆停在院外特地围出来的停车场里。赵明旺的手下人都在门口迎接,与来客互相打着招唿,进门口是一张桌子,上面放了红色的签到薄与自来水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带来的礼品放到一边有专人看管,先是到大院临时搭建的大棚里喝水品茶,正式开始要等到十点。 吴天站在院子里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客商,真的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品茶的品茶,吸菸的吸菸,互相说着话,吹着牛,评价这这所院子的建筑装潢,也有人穿梭与假山水榭之中,慢悠悠地欣赏着奇花异草,池里的金鱼。 放眼望去都是良民,红男绿女穿着打扮的雍容华贵,气宇不凡。 九点四十分,院里开始喧闹起来,礼仪小姐很快站成一排,手持鲜花笑容可掬。舞狮队整装待发,锣鼓手拉开架设。赵明旺出来了,他穿着天蓝色的绣着金丝图案的唐服,头上还戴了一顶瓜皮帽,戴一付金丝边眼镜,嘴角沾了付假鬍子,冷丁一下子吴天没认出来,不过仔细一看,是他,是赵明旺。 大概每次出现的大厅广众之前,他都要化一下妆,毕竟哪个成为烈士的赵明旺。还有不少人记得他。 第54页 人前人后俩张脸,活的也是够艰难的。吴天心里想。 赵明旺步履匆匆,一路小跑。吴天猜想一定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果然,没等他走到门口,唿啦涌进了好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后面是一位年过半百,满头花发的颇有学者风度的老人。赵明旺双手一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雷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雷局长挥挥手表示不介意。 赵明旺又走上前去握住老者的手说:“吴老,您来了,赵某恭候多时了。” 寒喧过后,礼仪小姐风情万种的围上来,依次为贵宾们一一带上胸花。雷局长拉过一位客人对赵明旺说:“赵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省旅游局的王处长,听说你的庄园不一般,特地上门拜访。最近局里准备修建一批庄园作为旅游开发项目,你倒是捷足先登了。” 赵明旺与王处长握手,一边说:“王处长是行家,我招某非常荣幸能得道您的指导呀。” 卢处长也笑着说:“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呀,赵总的庄园果然是大家之笔,场景宏观,构造精细,大小有序,景象奇特呀。” “过奖,过奖。”几句话说的赵明旺是心花怒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吴天却觉得那位王处长似曾相识,又记不起来在那见过。直到他向四周环顾,目光移到吴天的身上,眨了一下眼睛,吴天的心就砰砰跳起来,王萧和,装的倒蛮象的,说的头头是道,没想多他也有那么棒的表演天赋。 雷局长对赵明旺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呢,王处长有心想结识你这个朋友,特地请高手雕刻了一对石兽作为镇院之物送给你呢。” “哦。”赵明枊大喜,忙说:“难为王处长这么看得起我,赵某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了。” “请让步,请让步。”随着话音,八条大汉分成两组抬着一对石兽走进来。看样子足有四五百斤重,形状怪异,威风凛凛。他们把石兽摆放在内院的两侧。吴老上前仔细地观察,称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它叫做麒麟,古代传说中的仁兽、瑞兽,是中国古代传说中的一种动物,与凤、龟、龙共称为‘四灵’。被称为圣兽王呀。” 赵明旺喜笑颜开,吩咐手下拿来八个红包分给八位大汉。又对王处长感谢不已。 孙老闆走过来低声对他说:“赵总,时间到了。” 赵明旺请几位贵宾来到正门搭好的台上坐下,客人们也围了上来,足足有百余人,气势倒也宏大。一阵锣鼓喧天,舞狮队也表演起来,五颜六色,花团锦簇,让人眼花缭乱。 静下来后,赵明旺手持话筒走到前台,先是沖众人深深鞠了一个恭,讲道:“今天是我赵某的大好日子,承蒙在坐的各位亲朋好友捧场,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谢意。现在,揭匾仪式开始,请雷局长为我们揭匾。” 雷局长摇着手说:“今天我们这里最德高望重的是吴老,牌匾上的字是他老人家提的,应该请他来揭。” 众人齐声鼓掌表示同意。 赵明旺与雷局长请出吴老,三个人来到门前,吴老用剪刀轻轻剪断一根绳子,牌匾上的红绸掉了下来,上面大书着四个字“明伦庄园”。 “好,好,起的好……”台下是一片喧譁叫好声。 “辟里叭啦”鞭炮齐响,彩旗舞动,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赵明旺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亲自招唿客人进入正门。 鞭炮还在响着,吴天听起来,好象是丧钟在敲响。 这丧钟是为赵明旺而敲响的呀。 第四十四章:难逃法网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云南芒市的气候永远是那么的清澈新鲜,带着鲜花与泥土的芳香,沁人心脾。无怪有人说,到了瑞丽真的能让人流连忘返,不少人干脆扎下来不走了,享受着这份安逸与宁静,远离红尘世界,心灵也得到了洗涤,与世无争。 可宁静中有着狂风暴雨,安逸间也存在着刀光剑影,瑞丽是水火交融的场所,毒品走私与反走私从来没有停止过。 明伦庄园已安静下来,前来祝贺的嘉宾走了一半,还有一半留了下来,留下的都是与赵明旺交情比较深的,还有赵明旺不放的,王萧和就是其中的一个。 王处长成为贵客中的贵客,与赵明旺形影不离。他几次作出要走的样子,赵明旺几次拦了下来,说今晚还有盛宴,明天他派人把处长大人送回去,还不行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王萧和并不想走,走了谁来指挥这场最后的角逐呢? 天完全黑了下来,三层住楼灯火通明,又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山龟野蛇,竹虫茧蛹,穿山甲,果子狸,还有生勐海鲜,山珍海味。十张桌子围成一圈,正中搭一个舞台,霓虹彩灯,声响乐器,搞的象是进了夜总会。客人们边吃边喝边欣赏少数民族女孩的轻歌曼舞。当一群穿着三点式,身上只披着几近透明的薄纱的妙龄女孩扭动着身躯走上台时,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有人流下了口水。白皙的身体在灯光下舞姿弄搔,丰乳肥腚,夸赞的举动,放荡的挑逗,让人们沉醉于情慾之中不能自拔。 第55页 王萧和与赵明旺拼起酒来,一杯接一杯,最后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站起来,又“扑通”瘫倒在地上。赵明旺忙叫人扶他进屋休息,王萧和一边走一边还在含煳不清地说:“好酒,好酒,乌猿酒,乌猿,就,就是猴子,猴,猴子,就叫乌猿……” 吴天在一边偷着笑,谁不知道王队的酒量,千杯不醉,和卢杯九大队长拼酒时各不相让,最后去靶场比枪法,十发九中。 赵明旺好象也喝过了头,舌头髮直,眼睛发昏,几次都没找到酒杯在那里。孙老闆关心地问:“赵总,您醉了,我扶您去休息。” “没,没,吴天,来,你也没喝几杯,今天我太忙,冷落了你,不,不好意思了。” 吴天走过去劝他休息,注意身体。 赵明旺醉眼朦胧地看着他说:“岁数大了,不如以前了,这点酒原本是放不倒我的。” 他的手搭在孙老闆的肩上,对客人说:“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们尽性,尽性。”说完就走了。 吴天坐在桌子边,心里忐忑不安起来,难道今天的戏就演完了,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吗?他仔细在四周观察着,猜测着,他就发现酒桌上少了几个人,几个看起来并不十分引人注意的人,普普通通的打扮,与赵明旺不远不近的,开始吴天就注意了他们,但看他们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只是与赵明旺互相敬了几杯酒,与女招待打情骂俏,酒色之徒。 这几个人几乎是同时消失,踪影全无。 吴天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难道他们就是境外的毒枭,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转来转去的?却没有引起自己的足够重视。他们上那去了呢? 吴天正在这里着急,孙老闆悄悄走过来,对他小声说:“赵总请你过去。” 吴天心一定,这就来了,他站起来随孙老闆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刚拐进一条走廊,迎面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人扑过来,先是撞了孙老闆一下,又朝吴天扑过来,吴天忙扶了他一把,手碰手之间,一只冷冰冰的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吴天立刻明白,是国产六九式小手枪。 老闆骂了一句,叫一个保镖把他弄走。吴天已把手枪藏起来。又拐了几道弯,来到一处紧闭的门前,孙老闆示意他进去,自己守在了门口。 吴天进门后第一个看见了赵明旺,他此刻精神抖擞,根本就不象醉酒的样子,身边坐着几个就是刚才失踪的人,一起朝吴天看来。 赵明旺说:“吴天,都是道上的朋友,”接着他向这些人介绍了吴天是刘董事长派来接货的人,绝对可靠。 双方没有什么寒喧的语言,也没有热情可言,一付生意人谈判的架式。 “我们开始吧。”赵明旺说。 先是确定交易的数量,品种,最后是价格,几番讨价还价,双方都没谈拢。赵明旺不动声色,吴天则唇枪舌剑,丝毫不让,谈判陷入僵局。吴天在拖延时间,信号已发出去,王萧和他们应该行动了。 突然,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几声枪响,听见了孙老闆的惨叫声。 传来丁帮生的喊声:“都不许动,你们被包围了。” 赵明旺一下站起来,伸手掏出手枪,几个毒枭反应也很快,甚至有人把枪口对准了吴天。 赵明旺大喊一声:“干什么,枪口不能对准自己人,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往外沖。” 毒枭们反应过来,拿枪就往门口冲去。 赵明旺一把抓住吴天的手,低声说:“跟我来。”他踢开一到暗门,迅速与吴天转进去,俩人跑了十几米,进入到赵明旺的卧室,四周都是巨大的玻璃镜子,中间是一张水床,屋里空无一人。 赵明旺走到一处镜子前,手一按,镜子突然打开了,露出一条地下通道,他对吴天说:“吴天,这里通往境外,跟我走,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等他转过头来,愣住了,吴天的手枪对准了他,冷冷地说:“赵明旺,你难逃法网。” 第四十五章:神秘的枪声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赵明旺才恍然大悟。 他不敢乱动,因为他深知吴天的枪法,他曾经说过:“没有人能从你的枪口逃生。”他明白今天自己是彻底栽了,反抗是没有用的,甚至连死都不可能,他面对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事发时吴天一直在他的身边,开始赵明旺以为他是在保护自己,于是蒙生与他一起逃出境外的想法,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这个人到底还是公安局派来的卧底。 赵明旺一声苦笑:“吴天,我还是看走了眼,栽在你的手里,我无怨无悔。” “那么,你该把手里的枪放下了。”吴天冷冰冰地回答。 手枪从赵明旺的手中掉下来,他一屁股坐到水床上,这里曾经是他的逍遥宫,有多少女人在这里被他玩弄糟蹋,白花花的肉体在水床上颤抖。今天,这一切都结束了,老天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让他栽倒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手里。 接下来是刘维文了,自己的这位老奸具猾的老师也同样栽在他的手上,赵明旺服气了。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毒枭一死一伤,剩下的无一漏网,最后出来的是赵明枉,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半片残月挂在天上,阴森森的与他的脸一样没有半点血色。 第56页 王萧和看见了吴天,大步迎上来。 突然,吴天感觉到了一种危险,这完全是他本能的直觉,这样的直觉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在枪林弹雨里训练出来的,吴天跳起来,扑向王萧和勐地往地上一趴,一颗子弹唿啸而来,贴着他的头皮飞过去。 吴天抱着王队连续几个滚翻,又是几发子弹紧跟而来,打在草地上,冒出一股青烟。对方的枪法稳﹑准﹑狠,是一个高手。见不能得手,迅速撤退。吴天跳起来从一个发呆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支狙击步枪向前瞄准,沉着地,果断地勾动板机,射出一排子弹,远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呻唤,一切又重归宁静。 部队要去追捕,吴天阻止了他们,说了一句:“追不上了,那是一个老手。” 从射击的精度来看,吴天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是谁了。 赵明旺为首的境内外毒枭被一网打尽,云南的事也办完了,吴天与王萧和,丁帮生登上飞机,他们要去抓获另外一个兇恶的敌人,刘维文。 临上飞机前,吴天接到了刘维文的电话,他告诉刘维文:“一切顺利。” 刘维文很高兴,一再夸他能干。看来他还不知道赵明旺已落入法网。 波音飞机沖入云宵,紧靠窗口坐着的吴天此刻没有心情去欣赏窗外的景色。王萧和丁帮生也一言不发,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吴天并没有去想在云南的这些日子,对于他来说,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就象是撕下来的日历,成为几片废纸。他在想着那神秘的枪声。 他想起在部队比武时的情景,“快速射!30发子弹打起倒靶,谁打的最准最快谁就赢,敢不敢比?”李天柱咬牙切齿地声音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记起赵明旺有一句话,“最近又出现了一个叫什么‘白头雕’的组织,以次充好,哄抬物价,和我们明争暗斗。”当时他没在意,自己光顾集中精力对付眼前的事了。“白头雕”不就是李天柱所在的贩毒组织吗,在泽风市的第一次交手,他并没有用出全部的力气,莫名其妙地退却了。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在那一次角逐中分出胜负来。吴天从认出李天柱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强硬,在侦察部队也是一名优秀的军官,武艺枪法不在自己之下。 为什么他要故意败在自己手下? 为什么他又要冒着风险在抓捕赵明旺的现场下手? 他放弃了那次良好的时机,今天又来枪杀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 吴天实在是想不通。 王萧和睁开了眼睛,看着吴天说:“吴天,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 “请讲。”吴天立刻精神起来。 “从你提供的情况分析,那次在泽风与你第一次交手时,李天柱确实想把你置于死地,这样就减少了一个强硬的对手。可当李天柱认出你后,他就改变了主意,并且故意输给了你,你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吴天想着,头脑忽然清醒起来:“对呀,他了解我,不会相信我会与刘维文混在一起。” “是呀,他几乎立刻肯定你是公安局派出来的卧底,借你的手除掉刘维文,‘白头雕’就可以独霸泽风市的毒品市场,这才是他输给你的真正原因。” “那么,这一次他为什么要下死手呢?” “这也很好解释,赵明旺倒了,刘维文也难逃法网,这都是你这个卧底的功劳。李天柱认为你才是他最兇狠的对手,不趁机除掉你,今后就是他最大的麻烦。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朝你开枪射击。他藏身的地方离你最少有500米,用的是国产88式狙击步枪,不得不承认他的枪法极准。今后也是你最兇恶的敌人呀。” 吴天完全明白了,不由的长嘆一声:“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员,前途广阔,也是我曾经敬佩的人,怎么就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呢?” “人是会变的,李天柱走到这一步,有社会的原因,但主要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没有人逼他呀。” 吴天浑身一震,看着王萧和说:“你们都知道?” “回去你自己看材料吧。”王萧和回答道。 第四十六章:垂死的挣扎 日臻集团董事长的办公室里,刘维文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凝视着窗外的世界。 有人说他“仁”,有人说他“礼”,有人形容他恭﹑宽﹑信﹑敏﹑惠集于一生,于是在吹捧他的文章就有了“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信焉,敏则有功,惠足以使人。”的写法。这种过度的奉称,使他原本敏锐的头脑渐渐变得迟钝起来,自信的魔力失效了,被一只年青的老练地手拨弄着。其实,任何一位智者都会象普通人被自己的视觉欺骗,最后输的一干二净。 日臻集团的荣耀成为过眼烟云,就象日臻大厦,今天可能还是他刘维文的骄傲,明天呢?它会消失,日臻集团从此将不会存在,他苦心经营了数十年的成果也将烟消云散。 是因为自己看错了人吗?如果没有吴天,还会有张天,李天,纵使他真的金盆洗手,过去的罪恶行径是洗不清的。 赵明旺说的对,上了这条贼船,你想下去也难呀。蹲在大牢里的这位曾是自己的学生,临死前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共事的人的,反正都是死,拉几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好有伴,如果阴间也有毒品走私,又能凑在一起了。 第57页 试金可以用火,试女人可以用金,试男人可以用女人。刘维文,你怎么就没试出来吴天是公安局派出的卧底呢?他刀枪不入,滴水不进,意志是如此的坚强,是一个人物呀,刘维文自言自语地说。 其实,最初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吴天身上有着卧底人员的一切条件,当过侦察兵,练过武术,头脑灵活,反应快,在那里都是响噹噹的人物。他实在没有理由放弃大好的前程去走一条不归之路。可自己相信了他。 是开向吴丰盛致命的一枪,还是阿果对他的爱恋,决定了刘维文对他下的赌注?赌场上胜负的概略是各占50%,那就是说50%的胜算落到了吴天手里,自己就只能吞下苦果 刘维文认为自己输的不怨,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的女儿阿果,一想起她,自己的心在发抖。 在国外的银行,他为女儿存下了一笔巨款。他早就想把阿果送出国门,可女儿不愿离开他。吴天来了,吴天使女儿由忧郁变为快乐,吴天使她欢乐快活,俩眼放光,本来,这次吴天回来,他准备把阿果正式託付给他,在让他们双双出国定居,自己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吴天是公安,现在肯定在路途中,一旦落入他们的手里,自己必死无疑。所犯下等罪行,枪毙他几十次都不够,阿果要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一直引为自豪的父亲是一个大毒枭,自己喜欢的男人又是公安局的卧底,双重的压力下,她又该如何对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呢? 刘维文心里在流血。 警车向日臻集团飞驰而来,吴天坐在车里,思绪万千,精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王萧和劝他不要参加这次行动,吴天拒绝了。因为他知道刘维文不会活着让他们抓获的,死有许多种方法,选择起来并不困难。他只是想最后见他一面,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讲。 与此同时,一辆红色保时捷轿车也从另一个方向向日臻大厦飞驰而来。 刘忠良沖了进来,对刘维文说:“叔,快走吧,在晚就来不及了。” 刘维文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有鲁莽有绝对忠心耿耿的侄儿,摇摇头说:“往那儿走呢?大势已去,我的路也走到头了。” 刘忠良咬着牙说:“那我就和你在一起,亲手宰了那个混蛋卧底。” “拿鸡蛋往石头上撞,你根本斗不过他。还是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 “叔,”刘忠良跪下了:“叔,我不会走的,要死,就死在一起,黄泉路上,我还能照顾您老人家呀。” “你想怎么死呢?”刘维文突然问他。 “和吴天拼了,不是鱼死,就是网破。” 刘维文又摇摇头:“忠良,你又错了,日臻集团还算是一方净土,这里的每一个员工与毒品都无关,今天我放了他们的假,就是不想让他们看见血腥的场面。把你手下的人撤了,让他们各自去逃生吧,我不想在这里听到枪声。” “叔。”刘忠良叫喊着。 “想和我一起上路,就听我最后一次话,否则,你就自己去逃命吧。”刘维文严肃地说。 “好,我听你的,”刘忠良掏出手机吩咐手下人撤退,然后对刘维文说:“叔,我先上路,好为您铺路开道。” 他拔出匕首要往自己胸前扎,却被刘维文阻止了:“我不想见血,桌上有一瓶一九三九年的法国干红,你把它喝了吧。” 刘忠良哭了,哭的满眼是泪,哭得悲痛欲绝,他又跪下来,在刘维文跟前磕了三个响头,抽泣着说:“叔,下辈子我还和你干,我先走了,您多保重。”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九三九年的法国干红仰着脖一口气喝干了,嘴里叫嚷着:“好酒,好酒呀,临死能喝到怎么好的酒,在路上也不会难过了。” 说完,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第四十七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警车冲进日臻大厦,整个公司空无一人,只有几个保安守在门口,出来阻拦时却看见了一排跳下来的武警,持枪荷弹,神情严肃,被吓住了,一动不敢动。 “刘维文呢?”王萧和问一个保安。 保安结结巴巴地回答:“在,在办公室里。” “走。”吴天第一个冲进楼,上了电梯。 二十九层,电梯停下了。 吴天拿着枪,一步一步朝董事长办公室走去,身后是王萧和,丁帮生,武警,谁也不敢走到吴天的前面。 轻轻推开厚重的办公室大门,走进去的吴天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刘忠良,也看见了站在窗前的刘维文,他正把手中血红色的一杯酒慢慢喝到自己的肚子里。 “吴天,你终于来了。”刘维文看着他,微笑着说。 吴天把枪收起来,说:“董事长,我回来了。” 后面的丁帮生去查看刘忠良的尸体,刘维文说:“他死了,用你们的话来说,他是畏罪自杀。” 吴天看着这张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轻声说:“董事长,我们走吧。” 刘维文的眼里闪过一丝的凄凉神色,他无力地说;“吴天,你应该知道,死有许多种方法,我怎么会选择在万人之前被不体面的判决呢?你都看见了,这杯酒的毒性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发足,神仙也救不了我。吴天,说句老实话,直到今天我都不认为自己看走了眼,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有点与我年青时一样,有一股子闯劲,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畏强,不服输,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第58页 他停了一下说:“我刘维文是走错了路,错了一步又一步,昨天我梦见了阿果她娘,她对我说,如果你不见到赵明旺,如果你不在去碰毒品,你和女儿都会有一个安定的生活。可这劝阻来的太晚了。我亲手创建了日臻集团,又亲手毁了它,是罪有应得。不过,我刘维文在临死前只求你一件事,阿果是真的喜欢你,不管你怎么看我,我的事与她无关,希望你能善待她,我去后,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刘维文的眼睛红了起来。 吴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侧门被打开了,刘念果沖了进来,看见吴天先是一楞,看见他身后的武警更加吃惊,最后她看见了刘维文,叫一声:“爸。”就扑了过去。 刘维文张开双臂把她抱入怀里,紧紧搂着她,小声说:“女儿,别怕,别怕,他们只是例行公事。” “不。”刘念果离开他,一声悲鸣:“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你是毒贩子,大毒枭,”她一指吴天说:“他是公安局的卧底,我知道卧底是干什么的。爸,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尊敬的父亲怎么会是最大的罪犯,爸,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 “阿果,我的果果。”刘维文伸出手来。 刘念果害怕地躲开了。 突然,刘维文脸色变了,头上冒出汗滴,他捂着胸口看着吴天,说不出话来。 刘念果惊呆了,扑上去扶着他,一声声喊着:“爸,你怎么了,你别吓虎我,别吓虎我呀……” 刘维文死死看着吴天,用最后的力气支撑着自己。 吴天明白,他是在等着自己的表态。吴天犹豫着,斗争着,终于下了决心,对刘维文说:“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阿果的。” “扑通”,刘维文倒下了,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刘念果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刘维文特大毒品走私集团的破获,震惊了泽风市。吴天成为当之无愧的大英雄。立功受奖自然不说,电视台的记者,媒体的採访,英雄传奇般的故事被写成文章,成为超级警察,双手都能开枪,百发百中,而且武功盖世,有人甚至把他称为活着的霍元甲。 公安局为他开了庆功会,号召全体警察向他学习。卢杯九也因为破获这次大案成为市公安局副局长。王萧和接任他成为刑警大队大队长,丁帮生任副队长。 吴天呢,也被任命为重案组组长。 提职,立功,受奖,一大堆荣誉没能使吴天高兴起来,他首先要面对各大媒体无休无止的轮番轰炸,上任后一大堆繁琐的事物,另外,他还要经常去医院看刘念果。刘念果现在在市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她疯了,受不住如此残酷的打击,精神错乱了,唯一能使她安静的是吴天。 最要命的是,他要面对自己的女友黄丽萍,俩人的关系很快被刘念果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本来嘛,作为吴天的女友,她怎么能接受他与刘念果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呢?有人说爱情是自私的,爱情不允许其他人来分享,黄丽萍不止一次对他讲过:“吴天,我爱的你这个人,至于什么孤胆英雄,人民卫士,那是你的荣誉,与爱情无关。” 那么,什么与爱情有关呢?忠诚,执着,心心相映,眼里只能容下对方一个人,那就是你与我,吴天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这层含义。 不管怎么说,他欠黄丽萍的太多了,这半年来他们几乎没见过面,现在好了,经常能在一起死者都不能算公平。 这也是吴天为难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谢谢你的理解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今天是星期日,法定的假日,不过自从吴天担任了重案组组长后,节假日的休息对他只是一种奢求了。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萧和为他留下的这支队伍使他的火没能烧起来。这支队伍是优秀的,年年被局里评为先进,能进入重案组的都是局里出类拔萃的干警,办案认真,行动迅速。 刘维文特大犯罪集团破获后,泽风市的治安变得好了起来,罪犯只要一听见吴天的名字全身都不自在,他们中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没有人能从吴天的枪口下逃脱。” 邢老二在这次行动中也立了功,功罪相抵,他成为自由人。如愿以偿地与老相好成了家。这小子嘴上没了把门的,成为吴天的话筒,把他的英雄事迹吹的神乎其神。刘维文头顶上那只被打碎了的苹果成为传奇中的传奇,能在瞬间打碎大毒枭头上的苹果,比苹果大好几倍的脑袋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办起案来,只要吴天一掏出枪,罪犯就先把双手举的高高的,喊着别开枪,自己就乖乖走出来了。 也有不怕死的,一个强姦犯躲在屋里,拿受害者当人质,手持锯短了枪管的猎枪威胁谁敢上来就先打碎人质的头。吴天没听邪,端着枪走上去,与他面对面说:“你先放了人质,咱们比比枪法,我先让你开枪,打不死我,我枪里有六发子弹,先打你的俩只手,再打你的俩条腿,然后把你裤档里的东西打碎了,再在你眉心来一枪,偏一发子弹我就放了你,怎么样?” 罪犯的腿就哆嗦了起来,枪拿不稳了,对面那位英俊的年青警察从容不迫,视死如归,这胆量,气魄,有如钢铁般的强大压力,他承受不了,真的在自己身上穿六个窟窿,到阎王爷那儿也不好看,在说了,自己只是强姦犯,还不至于判死罪,就服了软,丢掉枪,束手就擒。 第59页 王萧和知道了把吴天叫去臭骂了一顿:“吴天,你呈什么强,子弹不长眼,照样能打死你,下不为例。” 丁帮生在边上来了一句:“大风大浪都经歷过了,还能在阴沟里翻船。” 气得王萧和踢了他一脚:“你他妈都是大队长了,还那么没正经。” 三个人骂归骂,可生死之交使他们成为铁桿的朋友。 吴天开着警车去郊区看刘念果。 刘念果时好时坏,好的时候捧着刘维文的遗像发呆,不吵也不闹,坏的时候大叫大嚷,见什么摔什么。见了吴天先是扑上来又撕又拽的,吴天要走,她又紧紧拉着他不放。吴天就抱着她,一抱就是半天,也不说话,等她安静下来,睡着了再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又瘦又小的身体,心里也很难受。 车来到医院门口停下,就看见负责刘念果的医生走过来,神色紧张地对他说:“吴警官,你来的正好,刘念果绝食好几天了,什么也不吃,靠打点滴在维持生命。” “出什么事了?”吴天一边走一边问答。 “几天前来一个人,说是她的亲戚来看她,那人走后她就开始发作,饭不吃觉不睡的。事后我们通过录像才知道,那人向她要什么帐号,说是他父亲欠了他一大笔钱,来追帐的。” 吴天生气了:“你们也不问问是什么亲戚,就让她与病人见面吗?” 医生抱歉地说:“医院人手不够,实在照顾不过来呀。” 吴天没在说什么,走进病房,见刘念果被死死绑在床上,闭着眼睛,披头散髮的,脸涩苍白。医生解释说不这样连吊瓶都打不进去。 吴天心如刀割,说:“解开她,马上解开她。” 去掉了绳索,吴天坐在她身边。刘念果醒了过来,怔怔地望着他,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好一阵子,刘念果突然对吴天说:“让你为我着急了,见到了你,我就不会死了。” 吴天很惊讶,这不象是胡话,是正常人的语言。他弯下腰来,抓住她的手说:“阿果,你好了吗?” 刘念果看着他,眼睛变得清晰起来:“吴天,我从来没有疯过,我什么都知道,只是太累了,不愿去面对现实。” 吴天的心一阵颤抖,说:“阿果,你就这样用装疯来逃避现实吗?你不知道这样做对自己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呢?” 刘念果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我还能怎么做呢?父亲死了,我身边没了亲人,连你都不要我了。” 吴天替她擦干眼泪,说:“瞎说,我不是在你的身边吗。” “你有女朋友,我算什么呢?” “你是我的妹妹,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一样看待。阿果,过去的就过去了,生活里总不能事事都充满阳光,也有阴云,风暴,挺过去了,前面就会是一片光明。” “父亲临死前给我留下一大笔遗产,这钱干不干净我不知道,可我不惦记,有人惦记,也许只有一死才能摆脱呀。”刘念果伤心地说。 吴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是他无法解释的。日臻集团垮了,员工们也散了,公司所有的财产被收回国有。但刘维文有很大一部分资财是通过正当生意挣下的,留给女儿的遗产合不合法,有多少,也只有当事人职知道。刘念果进入精神病院,无人去追究它们下落。今天她提起来,吴天无法回答。 不过,既然刘念果没有疯,这里是不能住了,得出去。吴天把这个想法告诉她,刘念果说住到那里去呢?家已经没了,房产也没收了,那里是她的栖身之处呢? 吴天想了半天,说:“暂时住在我家吧,等你身体恢復了在想办法。” 刘念果看着他说:“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她会很伤心的呀。” 这倒是个难题,吴天想不出该怎么对黄丽萍解释,气氛一下子沉闷下来。 门被轻轻推开了,黄丽萍走进来,对刘念果说:“阿果妹妹,就住到我家来,我和天哥一起照顾你。” 吴天激动地看着黄丽萍,说:“丽萍,谢谢你的理解。” 第7卷 第四十九章:叫你一声哥哥好吗? 黄丽萍大刘念果二岁,刘念果叫她姐姐。 黄丽萍把她带到自己的家,对母亲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家里出了点事,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黄丽萍的父亲黄主任已经转业到了地方工作,在一家工厂任职。别看他平日很严肃,军队的作风是改不了的,但对黄丽萍却十分溺爱,家里就怎么一个女儿,掌上明珠,又在上大学。黄主任能不对她言听计从吗。 看见刘念果黄母吓了一大跳,此刻的刘念果形销骨立,精神萎钝,早以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黄母是一位十分慈祥的老人,信佛,拜观音,亲自为刘念果收拾了一间屋子。心痛地说:“这么一个姑娘怎么就这样了,作櫱呀。孩子,就放心在家里住,等把身子养好再说。” 刘念果激动的热泪盈眶。 因为中间有吴天,俩人开始还有点别扭,不过黄丽萍到底是大学生,刘念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俩人经过相处与交流,成为一对好姐妹,这也是吴天想不到的。 第60页 女人有时真的是很奇怪,好就好的一塌煳涂,形影不离,甚至是无话不谈,在黄丽萍的嘴里刘念果听到了她对吴天的感情,在上学的时候就暗恋他。黄丽萍把吴天小时候的那点嗅事讲给刘念果听,刘念果笑的喘不过气来,尤其是用手枪打母鸡成为经典,见了吴天就嘲笑他是杀鸡犯,四条命呀。吴天就埋怨黄丽萍怎么把这种事也与她讲呢。 黄丽萍回答:“阿果把你当成了大侠崇拜你,我就是要让你从神坛上下来,别在披着这层外衣去哄骗别的女孩子。” 吴天看着她俏丽的面容,顿生爱意,胆子一大就把她拉了过来,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痴情地望着她。 黄丽萍吓了一跳,忙挣脱,吴天的双手象钳子一样,俩人是第一次挨的这么近,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唿吸声。姑娘的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害羞地低下头,不赶正视恋人灼热地目光。 “丽萍,我爱你。”吴天轻轻地说。 黄丽萍愣住了,她好象没听见,直到吴天又说了一遍才明白过来,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从学校到吴天当兵又当了警察,在她的眼里,吴天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做公安卧底,在敌人的心脏里与他们明争暗斗,黄丽萍整日担惊受怕,也不知流了多少泪。她爱他,可从来没有听见他这么认真地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对他来说何止是一种表白,而是千斤的承诺。 今天,她终于听到了这三个字,黄丽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她在也忍不住,一头扑到他的怀里。 四只灼热地眼睛对视着,四片嘴唇慢慢地吻到了一起,吻的热烈,吻的长久。 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刘念果痴痴地看着他们,这个吴天,也是她最爱的人,尽管他是卧底,并亲手破获了父亲的贩毒集团,按道理他应该是自己的仇人才对,可刘念果偏偏恨不起来,她原谅了他,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可这唯一的亲人却是她的未来的姐夫。 刘念果潸然泪下。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刘念果基本上恢復了健康,本来就是年青人,身体底子好,加上黄母的精心照料,红润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人也开朗了许多。大病初癒的刘念果象是变了一个人,吴天也奇怪,昔日盛气凌人的公主如今成了一只乖乖猫,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了别热门人。更使吴天不安的是,她信起了佛,与黄母一起拜观音,烧香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十分的虔诚。黄丽萍极力反对,可黄母说她有佛缘,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信佛就能忘记过去的那些事情,气定神闲,宠辱不惊,这难道不好吗。 黄丽萍没办法对母亲说明情况,就找吴天商量,刘念果太年青了,看破红尘对她不是一件好事情,她今后的生活之路还很长,信了佛,那天萌生出家的念头,岂不是把变好事变成了坏事。 吴天听完心中也是一惊,这女孩爱走极端,黄丽萍说的不无道理,虽说吃斋念佛是人的自由,谁也不能阻拦,可人真的看破红尘,心就死了,连“红楼梦”中演林黛玉的陈晓旭,这么出名的人都堕入空门,成为一名尼姑,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呀。 刘维文的公司垮了。财产也被没收了,但由于刘念果并没有参与父亲的贩毒集团,刘维文所挣下的家业也并非全是贩毒的毒资。吴天与王萧和商量,能否把属于刘念果的东西还给她。经协商,刘维文为女儿购置的一处房产与她的轿车归刘念果所有。 当吴天把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轿车停靠在刘念果的身边时,她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车身,泪如雨下。 吴天在一边说:“阿果,我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过去了,从今天起,你就从头再来,让我看到一个全新的阿果,好吗?” 刘念果没有回答,而是上了车,吴天也坐到她的身边,轿车发动起来,开上高速公路,她把车速加到一百八十迈,保时捷象一道红色的闪电在路上飞驰着。 大燕沙歌舞餐厅还在继续营业,主人已不是刘维文,这个全市最豪华的娱乐场所灯火依旧,只是物是人非。保时捷进入大门时,昔日的保安还有认得她的,都恭恭敬敬地叫她小姐。刘念果拉着吴天来到岸堤,看着灯光在水面金蛇狂舞,纸醉灯迷,神色凄凉地说:“吴天,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把你带到这里,那时我高敖的象个公主,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了比我还高敖的人,我生气,我不服,我想打败你,可最后失败的还是我。” 吴天没有回答。 “父亲死后,我想了许多,当时我真想与他一起去了,一了百了。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你,我爱你,真的爱你,可你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成你要应付的目标,你对我的好里就没有一点的真情吗?吴天,你回答我。” “阿果,”吴天说:“说是我对你的好里一点真情都没有,那不是真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任性,你高敖,那只是你的外表,你的内心并不充实,你很孤独,我都知道。我是曾经想避开过你,但随着时间的延伸,我见到你纯洁的一面,你心地善良,为人真诚,都是你的优点,最终改变了对你的看法。阿果,我对你的爱是哥哥对妹妹的爱,你懂吗?” “我现在开始懂了,就是没有丽萍姐,你也不可能爱上我,我们毕竟是俩种人,走不到一起。不过有你这样一位大哥,我已经很满足了,今天我就叫你一声哥哥,好吗?” 第61页 “今天干什么,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呀。” “哥。”刘念果大喊一声,扑进他的怀抱。 第五十章:开跑车的尼姑 a省有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叫虚空山,为什么起这么怪的名字,还真的没什么人去考究。虚空山有一座不算太大的尼姑庵,几十个尼姑住在那里自给自足,过着清淡的日子。庵里供的是释迦牟尼佛与观音菩萨,也有不少的善男信女前去烧香拜佛,求得平安。所以也是香火不断,小有名气。 尼姑庵的主持最近发现,经常有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轿车前来求拜,车的主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孩,气度不凡,看起来是属于富人家的姑娘。最初进得庵里东张西望,好象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主持以为她是好奇,也没往多里想,可时间一长,经常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在这里徘徊,就有点奇怪,一般的香客是烧香求籤,十天半个月来一次就是比较虔诚的人了,多半是老太太,中年妇女,年轻的女孩子很少,她们在人间是不会有太多的烦恼的,有了烦恼也不会来这里。 主持姓马,出家十几年,也是因为家里的变顾看破红尘,吃斋念佛,庵里不少尼姑与她有同样的故事,但是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那位姑娘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不会是有什么烦心事想不开,也要堕入佛门,香菸青灯,了此一生吧。 刘念果做了一件大事,就是把父亲给她留下的遗产全取出来,把其中的大半捐了出去,而且是匿名的,剩下的钱她有别的用处。这些日子她对吴天和黄丽萍很好,陪他们吃喝与玩,整日笑哈哈的,吴天松下一口气,心想刘念果到底是好转了,情绪不错,生活一旦走上了正常,就有了目标,他也就不用在担惊受怕的了。 刘念果为黄丽萍家添置了好几样东西,黄丽萍要阻止,她说:“姐,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接受了吧,要不,我会很难受的。” 黄丽萍看着这些价值不非的东西,算算怎么也得好几万元,就告诉吴天,吴天说:“我那里也有呀,电脑,电视,冰箱什么的,也好几万呢,一说她就恼,说我看不起她这个妹妹。我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呀。” 局里的案件最近又多了起来,吴天也忙的不可开交,陪刘念果的时间就不多了。黄丽萍面临着考试,也在忙着复习,俩人是各忙各的,刘念果自己出去进来,黄母也不太管她,毕竟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事情,干涉不得呀。 就这样,刘念果在别人不知晓的情况下悄悄完成了她第二件大事。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刘念果约好了吴天与肖丽萍,说是她要办一件大事,无论如何得到。吴天与肖丽萍也挺内疚,这些日子没好好的陪她,就答应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出眉端,让生米做成了熟饭。 红色的保时捷一路奔驰,来到了虚空山,径直开到了尼姑庵。 下了车,吴天还在奇怪,到这里来干什么。刘念果领他们走进去。肖丽萍的心就开始不安起来。刘念果对这里是不是太熟悉了,这意味着什么呢?她没想明白。 一路走进庙里的正堂,尼姑们早已排列成一行,马主持神情严肃,释迦牟尼佛下面香菸缭绕,供果满桌。 刘念果见了马主持,走上前双腿跪下,轻声说:“恕弟子姗姗来迟。” 吴天与肖丽萍惊呆了,发楞地看着她。 马主持看着刘念果说:“我再问你一句,出了家就四大皆空,面对青灯孤烛,你是否能受得了?” “弟子决心已下,决不后悔。”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要考虑清楚了。” 肖丽萍忽然大喊一声:“阿果妹妹,你不能,不能呀。” 吴天也清醒过来,上前一步拉住刘念果说:“阿果,你要冷静一点,你还那么年轻,是不可以去做尼姑的。” 刘念果已是泪流满面,她看着吴天说:“天哥,我早就考虑好了,你们阻拦不了我,太晚了。”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吴天突然发火了。 马主持见状说:“几位施主,这里是佛门净地,不便争吵,这样,你们先到边室商量一下再作决定,好吗?” 吴天同意了。 “阿果,如果是我们怠慢了你,你感觉孤独的话,姐姐就整天陪着你,在也不离开你了,你可千万别走这一条路呀。”肖丽萍苦口婆心地劝着她。 刘念果说:“天哥,丽萍姐,你们不知道,就在一个多月前,我晚上做梦,梦见了我的父母亲,他们告诉我在那里生活的很不好,罪孽深重,水深火热呀。母亲对我说,你吃斋念佛,感动了神灵,我们现在好多了,但要彻底消除罪孽,要有一位亲人捨身入寺,超渡那些被毒品害死的亡灵,我们才有出头之日。念果是身负使命,由不得自己呀。” 吴天说:‘胡说,什么鬼呀神的,你也信吗?“ “我信,我清清楚楚记得这个梦,真实的就象是自己亲身经歷一样,是命运的安排吧。” “不,阿果,我知道你喜欢吴天,你只要不出家,我就走开,在也不打搅你们了。”肖丽萍说。 刘念果流泪了,她抱着肖丽萍说:“丽萍姐,你胡说什么呀,就是没有你,我和天哥只能兄妹相称,做不成夫妻的。我出家自有出家的理由,与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呀。” 第62页 三个人争论了半天,谁也说不服刘念果,最后吴天知道她决心已下,劝是劝不回头了,长嘆一声:“阿果,你叫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妹妹归依佛门,我这个做哥哥的却毫无办法,我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扑通”,刘念果跪下了,带着哭腔说:“天哥,丽萍姐,饶恕我事先没与你们商量,俗话说父债子还。我父亲的罪恶就由我来尝还吧,对死者与生者也许是最好的方法,你们就成全我吧。” 吴天也流泪了,心如刀割。 刘念果拿出一分房契交给吴天,说:“天哥,这是父亲给我留下的房产,我没用了,就把它转交给你,算是我为你们将来结婚送的礼物吧。” “不,不,我们不能要呀,是你的房产,你今后要结婚,要有自己的子女,阿果,你还年青,姐不能接受你的这份重礼呀。”肖丽萍哭了。 “姐,姐,我的一片心意,我最后求你们,收下吧,你们收下了,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我的心也安静了。姐,刘念果人还在,你们要是想我了,就来这里看我。另外,我把父亲给我的钱的一部份钱捐赠给了寺庙,主持破例允许我有出入的自由,那辆保时捷也为我留下了,我可能是第一个开跑车的尼姑呀。” 刘念果抱着肖丽萍,俩人哭作一团。 吴天在一边暗自流泪。 老天,他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就那么的残酷,她才十九岁,含苞欲放的年龄,真的要一辈子独守青灯,把这么美好的青春消耗在青烟缭绕之间吗? 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也不该轮到我的阿果妹妹身上,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没人回答,只有天边的白云依然在静静地浮动,阳光依然明媚无比…… 第五十一章:归依佛门 钟声响了起来,重新点燃的香火与悠扬的钟声混为一体,化成一种抽象的图腾,在周围顶礼膜拜信徒的头顶上飘荡着,迷漫的阴风,使吴天不寒而慄。耳边传来的咏经声,尾音拉的很长,长的象呆了一个世纪。香案上的释迦牟尼佛永远是那么亲切地微笑着,俯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它们努力制造着辉煌﹑太平﹑祥和的幻像的背后,也充塞着那么多的空虚﹑无奈,神真的有灵,会让一个花季少女堕入空门,成为一个年纪轻轻的祭品吗? 钟声里,刘念果走了出来,身上原来的衣服不见了,换了一身海青袄,与周围的道姑不同的是她没有戴帽子,一头青丝披落在肩头,乌黑油亮。 肖丽萍象是傻了一样,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珠一动不动地盯这刘念果。 来到释迦牟尼佛像前,刘念果跪下了,神色庄重的脸没有任何反悔的表情。 “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心一旦死了,什么样的力量都将无法挽回。”吴天想起了这样一句话,起初他不信,心怎么会死,可身处尼姑庵里,才知道心真的会死。尼姑庵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失去了活力,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毫无生机,这里有几十个心已经死了的人,庙宇中充斥着宗教的气息,这气息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窒息。 “刘念果,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从此看破红尘,要归依佛门吗?”马主持那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 “弟子决心以下,决不后悔。”回答同样也是冷冰冰的。 马主持双手合掌,抬起头望着佛像说:“佛主在上,现有民女刘念果本人自愿入我佛门,皈依三宝,我佛慈悲,将收下这位虔诚的女子,成为本寺第十带弟子,你本有佛缘,给你起的法号就叫念果吧,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众道姑齐声念起来。 刘念果,法号念果,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吴天摇头长嘆。 俗家女子归依佛门时,要在佛堂举行披剃仪式,皈依人跪于释迦牟尼佛殿前的跪石上,由剃度师傅执剃刀剃除头髮,再上殿拜师结缘、礼佛。自此,就成了佛门弟子。 剃渡仪式开始了,马主持手持戒刀来到刘念果的身边,轻轻撩起她一头浓密地秀髮,好象也不忍心下手,但佛门规矩如此,她也不能破例。当锋利的戒刀停留自爱刘念果的头髮上时,吴天分明看见了她紧闭着的眼睛里流下的泪水…… 青丝落下,象一团柔软的绸缎,被马主持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放到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红色盒子里,最后一缕青丝脱离了刘念果的头,她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 “阿果妹妹。”肖丽萍一声凄凉地唿喊,“扑通”,人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刘念果出家成为尼姑,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人们七手八脚把她扶进里屋休息。剃了发的刘念果戴上了帽子,她红肿着眼睛,双手捧着那只红色的盒子走到吴天身边,说:“天哥,这里装的是我的头髮,你替我保存起来吧,见发如见人,想我了就看看它吧。” 吴天也虔诚地接过盒子,说:“阿果,我会好好的保存它的,以后等你想还俗了,在把它完好无损地交给你。” 肖丽萍已经醒过来,她不愿意在在这里呆一分钟了,吴天掺着她走出庙宇,默默送别的刘念果一声不吭,在门口告别时,天阴沉起来,要下雨了。 第63页 吴天对刘念果说:“阿果,保重,保重呀。” 红色的庙门合上了,隐隐能听得见尼姑们的念经声:“佛果者,依根本智,起一切妙用,度一切众生,广行教化,穷尽将来;罗汉果者,依寂静智,离一切尘埃,绝一切贪慾,住寂灭相,不起世用……” 肖丽萍回家后大病一场,躺了整整三天,病好之后她从家里搬了出去,肖母急得叫来吴天劝她,肖丽萍说:“不要劝我,如果不是我母亲劝阿果拜什么观音,她也不会堕入空门,我原本的一片好心却办了坏事,使我的良心一辈子不会安宁,吴天,我对不起你呀。” 她每天都在流泪,肖母知道自己也办了一件错事,亲自去了尼姑庵,但没见到刘念果,她此刻也是六神无主,还是吴天对她说:‘伯母,你别急,她们之间的事情也许只有时间才能摆平,我会尽量规劝阿果还俗,丽萍就先让她回学校住一段吧,学校的气氛要好一些,闷在家里真的要出事的呀。“ 肖母想想也对,就同意了。 吴天的工作忙起来,最近发生的几件案子都与毒品有关,使他隐隐感到来者不善,自从刘维文走私毒品案结案后,泽风市公开贩毒销毒的案子少了许多,收敛的罪犯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进行地下活动,但这样明显的变化还是头一次。 果然不出所料,在一次抓捕行动中,一个贯犯说出“白头雕”时,吴天的心里一紧,“白头雕”,李天柱,这么快就捲土重来了。 第五十二章:捲土重来 a省的近郊有一座工厂,门口的排匾上大书“永锋鱼饲料加工厂”。 工厂的规模不算太大,原来是一处院落,里面建有一栋三层小楼,外加二座简易的仓库,厂主人把它稍微做了修改,置了几台粉碎机,烘干机等设备,註册了厂名资金,挂牌开业。 这个都市每天都有新的公司工厂註册开业,每天也有公司工厂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老百姓习以为常,只要你不去制造飞机大炮,干什么没人管。 工厂的法人代表是一位中年人,姓关,关老闆,每天都会有一辆小货车开进院子,装货卸货,然后开走。机器就转动起来,员工也就四五个人,平日很少与外人联繫,除了工商税务定期收税外,几乎见不到有什么人进出。房东是这样的,房子租出去了,租金收回来就行了,只要不做违法的买卖,他才懒得去过问呢。 常有一辆吉普车进进出出的,开车的是一名二十几岁的大汉,身体结实,皮肤黝黑,此人的左腮边有一条很明显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左耳,耳朵只剩下一半,懂行的人一眼可以看出,那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员工们恭恭敬敬地叫他李哥。 进入院子,走上三楼,这里就别有洞天了。外表不起眼的灰砖建筑老式起嵴的砖瓦房,甚至显得有些破烂,三楼的起居室却经过精心设计,一间卧室与客厅相连,另外两间是办公室与健身房,健身房里放着哑铃,跑步机等体育器材,单看那付巨大的哑铃,一般人是无法举动的。 李哥此时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照片发呆。 那是俩位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手里拿着步枪亲热地靠在一起,背景是军车士兵,彩旗飘扬。 就在那一次大比武中,李天柱结识了吴天,30发子弹打起卧靶,他彻底领教了吴天的枪法,佩服的五体投地,俩人成为好朋友。 李天柱有两次杀吴天的机会,一次被他放弃了,一次却失了手,给他脸上留下了这道伤疤。 李天柱成为“白头雕”贩毒集团主要头目后,a省成为他开发新地方的首选目标之一。 a省即是文化大省,也是工业大省与交通要道。改革开放的较早,成为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李天柱认为,毒品交易也是一桩买卖,一个生意人要想在生意场上打出一片天地,就要有开疆拓土的气魄,也就是说要有自立门户的意识,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江山来。这也是他不肯受制于他人的自主意识。在部队当兵时他这种事事争先的性格充分显露出来。应该说李天柱能吃苦,在农村赶农活,二百多斤的麻袋扛起来就走,上跳板腿不软身不晃。从小与一个叔伯练过武艺,拿手绝活是铁沙掌。 练习铁沙掌是一项艰苦的技术,在坚实的方木凳放上双层结实的练掌卧袋一只,内装比绿豆稍大的铁砂,花椒等。马步站于凳前,用手掌的后部肌肉丘击打卧袋,左右掌交替。练到只要稍一用功,就能把一块青砖拦腰噼断。 李天柱曾经试过噼树,杯口粗的一棵树,一发力,大叫一声,单掌一击,树拦腰被噼断,从此没有人敢去惹他。 李天柱瞄上了a省这块风水宝地,a省的官员们利用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招商引资,这棵装饰一新的梧桐树果然引来不少的金凤凰,在这里搭巢建窝,改革的结果是使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俗话说贫寒出盗贼,富贵思淫慾,钱多了干什么,吃喝玩乐,省城的娱乐场所也随之高度发达起来,歌厅舞厅夜总会一座比一座高级,红男绿女声色犬马,要消费,要找刺激,除了女人外,就是毒品了。 可是,这里是刘维文的天下,他一手遮天,根深蒂固,李天柱试了几次都不行,派出去的人都被打了回来。于是他只好亲自出马,先是教训了刘忠良,接着打进娱乐场强买强卖。刘维文开始注意起“白头雕”来,于是就有了他与吴天的第一次交手。 第64页 李天柱听说过刘维文手下有一个姓吴的人武功高强,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认为自己的功夫也不懒,至今还没碰到过真正的对手。他喜欢势均力敌的挑战,正如王萧和分析的那样,李天柱就根本没打算让对方活着回去,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较量。 可李天柱没想到,出现的人竟然是吴天。 吴天,曾经是他的战友,最尊敬的人,战友呀,有什么能比战友的情谊更深呢? 吴天,也是他最头痛的对手,无论是比武力,比枪法他都没有全胜的把握。黑暗处他盯着吴天,百感交加。 李天柱掏出了手枪,他完全可以出其不意地先下手,可他没开枪,也就在发呆的几秒钟里,他忽然反应过来,吴天就是刘维文手下的那个姓吴的打手吗?吴天怎么会跟随刘维文呢?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太了解吴天,出身革命军人家庭,从头到脚都被染上了永远抹不掉的红色。 李天柱明白了,他是卧底,是公安派出的卧底,安插在刘维文身边的定时炸弹。 自己要除掉刘维文独霸a省的市场,这是一件很难办的事情,刘维文老奸巨滑,手下马仔又多,又与a省的上上下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吴太要是卧底,借他的手除掉刘维文,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己此刻决不能坏了他的大事。 李天柱放弃了与吴天的交锋,俩人只打了个招面。 吴天到云南,李天柱时刻注意他的动向,赵明旺也是他的死对头,“白头雕”在他的眼里是一群乌合之众,上不了台面,与赵明旺几次接触都不欢而散。 吴天又来帮他的忙了。 与赵明旺的较量,吴天是步步为营,最后取得他的信任。李天柱是心惊肉跳,越来越感到自己将来的最大对手是吴天,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人,于是萌生了除掉他的念头,决不能让他活着回到a省。 那绝对有把握的一枪,是用国产88狙击步枪射出的,距离是500米,瞄准镜的十字架已准确无误地把吴天的脑袋套了进去,连神仙都帮不了他了。李天柱从心里说:吴天,对不起了,谁让我们是敌人呢。 他扣动了板机。 谁知阴差阳错,关键时刻有如神灵保佑,吴天竟然躲开了,以后的连续几枪都没能击中他,李天柱也惊呆了,不知哪儿出了毛病,必杀的一枪脱了靶。 跑吧,他拎起枪就要脱离伏击地,吴天没放过他,也是连续几枪,其中一发子弹贴着他的左脸而过,打掉了他的半只耳朵。 李天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心头一阵颤抖。 第五十三章:触目惊心 吴天从档案室调出李天柱的档案,坐下来慢慢浏览着,看着触目惊心的文字,他的头上沁出了点点汗珠。 出身于农民家庭的李天柱从小就要强,爱打抱不平,自小习武的他体格健壮,没有人敢去与他挑战,他倒也从不呈一时之强,惹事生非。与自己有相同之处的是,部队来招兵,一眼就相中了他,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穿上了军装,到了部队后争强好胜,很快成为一棵好苗子,深得上级赞赏。 李天柱与他又不一样,真正的喜欢军旅生涯,把部队当成自己的家。如果不是那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他的仕徒会一帆风顺,现在恐怕是侦察兵的连级军官了。 命运,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握的呀。 李天柱长的五大三粗,却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李晓兰。 李晓兰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传说城里有一个剧组到乡里拍电视剧,导演看到了李晓兰,惊为天人。他认为李晓兰的美可以称之为尘世中最纯朴的美,在这片厚重土地上生长的人几乎没有经过城市物慾横流的污染,风景秀丽的山山水水把她的心灵点缀的不沾一丝污秽之气。她的眼睛是那么的纯洁明亮,导演形容道:“拿月色与之相比,月亮都要羞的躲进云层里去。” 闭花羞月,古人形容四美中的二美,羞月者,貂婵也。 貂婵是个阴谋家,利用美色推翻了一个朝代。李晓兰纯粹是一个乡下女孩,没有那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应该是一块美玉,导演想把她雕琢成器,可李家不同意,认为娱乐圈水太深,怕女儿上当受骗。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李晓兰真的和导演走了,李天柱的歷史会被重写,悲剧也许不会发生。 乡里有个浪荡公子,是一乡之长的儿子,姓魏,由于从小得过天花捡了一条命,留下了满脸麻子,人们在背后称他魏大麻子。 魏乡长可是个人物,家里有亲戚在省城做官,权力不小。魏乡长大字不识几个,提不上去,但在乡里也是权倾一时,无人敢惹。魏大麻子从小就不学好,偷鸡摸狗的,打架斗殴,无恶不作,这么说吧,连乡里的狗见了他都要绕道走。偏偏魏乡长就这么一个独子,视如掌上明珠。 魏大麻子偏偏就看上了李晓兰,发誓非她莫娶。 这么一出老套的不能在老套的故事,偏偏就让李天柱给赶上了。 事情发生有它的主线与次线,主线就是魏家几次上门提亲,李家就是不答应。一朵鲜花怎么能插在牛屎上,魏大麻子连牛屎都不如呀。 次线就是魏大麻子亲自出马,用围追堵截的方法,逼李晓兰就范。 第65页 乡亲们也为李家捏一把汗。 魏乡长在乡里可以一手遮天,一个小小的老百姓,想与乡领导对着干,是需要一定的勇气的。 吴天不知道李家与魏乡长之间的对峙所准备的勇气与牺牲是否足够,权力的价值在于掌握权力的人是什么人,一旦这个人把权力当成自己的私有财产。就会使他利令智昏。魏乡长其实什么也不是,可他身后有着一张巨大的网,盘根错节,使一棵长歪的树苗也可以成为栋樑之材。李家强硬的态度显然在他心头戳了狠狠的一刀,他开始行使自己的权力了。 李家敢与乡长抗衡,一大半原因是李天柱在部队当官,没有怕乡长的理由。 魏大麻子是茶不思饭不吃,谁也不要,就要李晓兰。 眼看儿子成了这副样子,魏乡长是抓耳挠腮,总不能去明夺暗抢,他还是懂一点法律的,有些事情是不可以胡来的。 有人来替他出主意了,把生米煮成熟饭,在花点钱,也不是办不成。 对呀,魏乡长一拍大腿,女人嘛,一旦失了身子,在哄上一阵,也就乖乖顺从,两全其美。 乡里以工作的名义把李晓兰叫来,就有了魏大麻子霸王硬上弓,强姦了这个可怜的姑娘。 本以为生米煮成熟饭的魏家人准备好了丰盛的彩礼再一次上门求亲,见到的却是李晓兰冰冷的尸体,姑娘上吊自尽了。这件事轰动一时,引起民愤,魏大麻子被抓进派出所。可几天后人们发现他又在大街上逛着,没事人一样。 李家得到的回答是,李晓兰勾引魏大麻子不成,含羞自杀。 公理何在? 消息传到部队,李天柱是放声痛哭。对与自己的这个妹妹他是爱的极深,从小没少为她打架,兄妹的感情很好。李晓兰死于非命,家里人哭诉经过,李天柱从部队请假赶回。他是想通过正常手段把魏大麻子绳之以法,为妹妹雪仇。可他错了,在权大于法的年代,有些事情真的不好讲,结论下来,维持原判,魏家人也有连带责任,补偿李家损失三千元。 李母又气又急,一病不起,命归黄泉。临死前还叫喊着闺女的名字。李父一下象是老了十几岁,精神恍惚,在一天夜里出门后再也没有回来,人们在河边发现了他的尸体,是溺水而亡。 三座新坟预示了一个家庭的破灭,随着破灭的是李天柱对生活的希望。 他回到部队,待了三天就失踪了,带走了一把五四手枪,十二发子弹。 紧接着,魏乡长与魏大麻子同时饮弹身亡,子弹是从眉心打进去的,一枪毙命。魏乡长的女儿魏虹也同时失踪,不知去向。 血案惊动了全省。 不用问,兇手就是李天柱,他明人不做暗事,在墙壁上留下十四个大字:“我为妹妹报仇,与他人无关。” 从此,李天柱成为通缉犯,至今尚未归案。 放下案宗,吴天长长嘆了一口气,死去的人有的蒙受耻辱,有的罪有应得,活着的人呢?李天柱走上这条不归之路,有社会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呀。 但凭心而论,吴天对他恨不起来,尽管他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第五十四章:邪恶的灵魂 一条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平静的河,底下可能是暗流涌动奔腾咆哮。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可能看不见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却随时可见到鲜血淋淋。 张灯结彩的省城迎来了十一黄金周,繁华的背后,一场反毒品的搜捕正在紧张地进行。被公安部门称为“利剑”的行动由吴天所在的重案组负责。对贩毒分子,吴天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卧底的经歷使他对这一行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只要看上一眼,基本上能确定谁是贯犯,身上有多少货,交易的方法与手段。 只要见到吴天的目光,毒贩浑身就会不自在,头上冒冷汗,想躲,又不敢乱动,极力保持镇定,慌张的神色又很快会出卖他。毒品超过一定的数量是要被判极刑的,这是法律的规定,法律对毒贩从来就不手软。毒贩敢于铤而走险,是因为它的利润大的惊人,但想以身试法,你就得用与毒品等量的血来交换。 “没有人能逃脱吴警官的枪口。”这是罪犯的共识。 这句话也成为李天柱的厄梦。 他没有在去搞暗杀,因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不敢在大厅广众之下开枪,现在的吴天已羽毛丰满,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官,领着一支同样优秀的团队。“利剑”行动使他损失惨重,“白头雕”的几个主要成员入网,使他的行踪更加诡迷。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藏身何处。 “永锋鱼饲料加工厂”是个窝点,这个窝点之所以没暴露,因为知道的人极少。在加上那几个被捕的小头目明知自己是死,守口如瓶。李天柱照例给他们的家属送去一笔不菲的钱财。 现在他就躲在三层小楼中,连续的失败使他精神萎钝,脾气爆燥,桌上堆满了喝剩下的啤酒瓶子。 他又在看着那张照片发呆了,那曾经是他最辉煌的时期,那时他是自由的,可以在部队里横着走路。当兵的一见他就是一个立正,用标准的军礼向他致敬。他可以踢新兵的屁股,大声叫骂,战士们还要感谢他,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的许多手下从部队復员后当上了警察,保安,保卫干士等,收入丰厚,家庭和美。 第66页 而他却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吴天,吴天,为什么偏偏在a省遇上了你,我们之间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吗?”面对照片中的吴天,他发出无奈地嘆息。 门开了,一个女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小声对他说:“该吃饭了。” 李天柱转过头去。 这是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姑娘,脸部的轮廓分明若经刻意雕削,清秀无伦,站在那低着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她原本有一个挺响亮的名字,魏虹,魏乡长的女儿,魏大麻子的妹妹。 杀魏乡长父子时,她也在现场,吓的昏了过去。李天柱把枪口慢慢移到她身上时,发现了这个昔日并不起眼的姑娘也出落的那么水灵,身材丰满,皮肤白皙,胸前颤颤巍巍的一对豪乳起伏着。他把枪收起来,夹着她离开作案现场,他要让魏乡长的女儿同样饱受耻辱,用她自己的身体继续为她的父兄赎罪。 魏虹是彻底被他制服了,不光是在床上,从身心到肉体,她都不再认为自己是个高敖的女孩,因为她亲眼看见了哥哥无耻地行为,李晓兰也曾经是她的好朋友。 平心而论,李天柱对她还算不错,自己吃的喝的都是他提供的,存摺上也有几十万元的存款。高兴起来,李天柱会抱着她的身体,闻着她身上发出的奶香,嘴里叼着她的豪乳进入梦乡。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曾粗暴对待过她的壮汉,身躯上还残留着被他鞭鞑的伤痕。 我是上辈子欠他的,要用这辈子来偿还,魏虹是怎么想的,也是怎么做的。 到吃饭的时间了吗,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觉得饿呢? 太阳已经偏西,从窗口望去,云是暗红色的,有点象是血在流。浓浓的血化不开,抹不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能吃几顿饭呢?李天柱心里烦,突然就火起来,他狰狞地望着魏虹,看着这具变得越来越丰满的身躯,邪念上升,冷冷地说:“去,把门关上。” 魏虹全身一震,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快去呀。”李天柱恶狠狠地说。 她挪动着身体,上前插好房门,伸手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李天柱摘下了挂在墙上的皮鞭。皮鞭是用牛皮做的,拎在手里象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巍巍地抖动着。 脱光了全身的衣服,魏虹赤身趴到地上,雪白的屁股上还留有几处伤痕,是李天柱不久前的杰作。很长时间他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了,最近又连续起来,没有任何理由,他需要发泄心里的怒气,就要她脱的一丝不挂趴在地上,撅起屁股接受他的鞭打,打过之后,他又会弄来创伤膏抹在她的伤口上,在她的哭泣声中哄着她,直哄得她心里不在有仇恨,俩人就是在这种无休止的游戏里各自寻找平衡,在平衡中暂时忘却所有烦恼。 “啪”“啪”皮鞭毫不流情地抽上来,很快臀部起了红稜子,血流出来,魏虹在痛苦中呻唤着,哭泣着,最后变成叫喊,十几鞭抽下来,肌肤上已是鲜血淋淋。 李天柱停下手,看着她红肿流血的臀部,点燃一支烟。 对付吴天,不能用极端的方法,死亡,并不能摧毁他的意志,得想一个别的办法,从心灵上狠狠打击他,让他的意志垮下来。无力在与我抗衡,可用什么样的方法呢? 最好是把他抓来,从精神上折磨他,比如说毒品,一个深度吸毒者,与行尸走软肉没什么两样,为获得哪怕一点点的毒品,什么人格,毅力,统统可以不要。 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他自投罗网呢? 李天柱陷入沉思中…… 第五十五章:漂亮的尼姑 转眼间,刘念果进入寺庙已有半年。 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来形容她现在的容貌并不为过。 前来烧香求籤的信徒也开始注意起庵里那位法号叫念果的尼姑来,被她的年轻与美貌吸引,不少香客认为。在显得毫无生气的庙宇中,她的出现,无疑象是沐浴了一股春风,让庵里的树木草丛都活跃起来,变得郁郁葱葱。 半年清心寡欲的平淡日子,让刘念过真的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僧尼,人也胖了起来,面色红润,举止贤雅,远看她仙风道骨,气宇不凡,近看更不得了,那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而来,教人唿吸顿为停止。只见她肌肤莹润,柳腰曼妙,步履轻盈,气定神闲。不少香客甚至以为她是观音下凡,神派来的使者,来超渡人世间的所有痛苦。 有人亲眼看见她驾驶一辆红色保时捷出门,开的很快,好事者跟在其后,发现自己的坐驾根本就追不上她,转眼间被远远抛在后面。开着保时捷的尼姑,这条消息不胫而走,庙里的香客多了起来。 尼姑的生活是很清苦的,对于从小就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刘念果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从心灵到肉体上的艰辛无所不为,首先是住的地方,称为尼舍,是尼姑个人的生活环境和进行宗教活动的场所。庵里的尼舍皆为平房一院,土木建筑结构,一院多为3或4间房,内设佛殿或佛龛,供奉佛象和经书等。 对于家境较好的,房内四壁均以木板装饰,美观优雅。刘念果因为为寺庙捐献了一大笔的钱,所以她住的屋子用木版装饰墙裙,室内有桌椅板凳,干净整洁。 在这种特殊环境里,众尼姑都能彼此相敬如宾,情同手足,相互爱护,充满爱意。她们相互照顾,彼此学经,共同修道。 第67页 饮食方面,尼姑的饮食多以面食为主,随加一些蔬菜和少量肉食。一日三餐皆由尼姑自己承担和料理。尼姑们虽然均在自己的小院内种有少量蔬菜,如白菜、萝蔔等。然而,其余的生活消费均由家人、亲属供给。 衣着呢,尼姑一般上身穿一个坎肩,下身穿幅裙,身披袈裟。尼姑中没有学位等级界线,尼姑的衣着是一样的。她们均穿前襟用缎子搭配的坎肩,红色或黄色的各种长袖衫衣。下身穿红色里裙和幅裙,身披紫红或枣红色或紫红色袈裟,夏天头戴红色遮阳帽,衣着质地多为棉布,经济条件较好的尼姑,另备有一套新袈裟,主要在宗教节庆期间穿着。 另外,尼姑寺内经常举行的闭斋活动,头天中午那顿斋饭由寺内法台负责供给,替人闭斋则由施主供给。 入庵那天起,马主持就对刘念果讲过尼姑的生活琐事,她告诉刘念果:“尼姑生活虽然单调又清贫,物质享受也匮乏,但经过佛典的学习,自己的苦行修炼,她们对自己选定的人生归宿不懊悔,宁愿过这种淡泊如水的生活,也不愿涉足那甜酸苦辣、大起大落的俗人世界。” 听了她的这番话,刘念果开始对自己人生的观点有了很大的改变,尼姑们看重的是来世的幸福,个人的超脱。这也算是普度众生,大慈大悲。 想到自己的父亲所犯下的罪孽,刘念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要努力地学习佛法,不光是为自己的父亲超度,也是为了所有被毒品害死的屈魂超度。她经常整天静坐在屋内避光处翻阅经卷,诵读经文,不外出,不说话,谢绝来客。她常在门环里插上一束树枝,便是坐禅打静的信号。信徒或家人们看见这标志会敛步回退,旁人也不能上门搅优。 她第一次闭关静修坐禅少长达一个月,经忏的内容多是追荐亡灵、祈冥福、报亲恩、消灾延寿、驱邪禳灾等。这种坐禅修行的方式,目的是在感受和思索之中通晓佛理,摒弃不净之邪念,超度亡灵,洗清罪孽,最终得到正果,成就一切。 马主持曾经称赞道:“念果法师悟性高,人又聪明,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大师,得到正果呀。” 也有的尼姑不以为然,认为她年青貌美,还俗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吴天也时常来庵里看她,给她带来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黄丽萍一次没来过,不过经常托吴天为她捎去高档的香水化妆品什么的,刘念果都会高兴地收下来。 黄丽萍不来寺里有她的理由,她说只要一看见庙宇就会想起阿果剃度的情景,那次她的心真的碎了,尤其是当阿果的一头青丝落地时,她在也控制不住,人晕了过去。 刘念果去看过她几次,陪着她散心游玩,也就有了开跑车的尼姑这一传闻。 问到寺里的生活,刘念果闭口不谈,只是与她聊佛经,说起释迦牟尼佛,她向黄丽萍介绍:“释迦牟尼出身富贵,整日花天酒地让他乏味,一天他静坐菩提树下得大觉悟后,创立了佛教基本教义,他广收门徒,组建僧团,度人不计其数,总计其一生,说法四十余年,谈经三百余会,功德无量。他的生平事迹,也随着佛教在亚洲地区的传播而流传开来,并逐渐被后人赋予神秘的色彩,他本人也被神化为法力无边的佛祖。” 刘念果告诉她:“我国汉族地区人们习俗上称他为如来佛,如来,是佛的十种称号之一,‘如’即‘真如’,指佛所说的‘绝对真理’,循此真如达到佛的觉悟。‘如来者,乘如宝道来成正觉,故曰如来’。” 黄丽萍还能说什么呢,本来想劝她还俗,反而被她对佛教的理解而暗暗吃惊,莫非真的象母亲所说的,她真的是有佛缘吗? 与此同时,李天柱也在加紧实施他的计划。 在吴天的亲人中,除了他的上大学的弟弟吴昆外,他还有俩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未婚妻黄丽萍,也在念大学,夺人妻女,李天柱认为是要遭天雷轰顶的,不能干。另一个就是在尼姑庵的刘念果,刘念果,刘维文的女儿,也是自己的仇家,虽然他已经服法。 刘念果与吴天兄妹相称,如果没有黄丽萍,他们可能就是一对情侣,刘念果完全是因为他而出的家,李天柱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刘念果就是一个很好的诱饵,第一,抓到刘念果,不愁吴天不会来。第二,刘念果在寺庙里,动起手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李天柱决定在行动之前去尼姑庵亲自见一下这个据说是十分美丽的尼姑。 第五十六章:邪恶的阴谋 李天柱来到了虚空山的尼姑庵。 他装作一名虔诚的香客,跪在释迦牟尼佛,也就是如来佛的脚下祈告着,默默祈求如来的保佑。进香时,他抬头看见了如来的目光,这目光里仿佛有一丝地嘲笑,你本来就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我能保佑你什么呢?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能理解吗?” 李天柱内心一阵慌乱。 他拿出一大把钱塞进功德箱,又连忙跪下,用力磕了好几个头,才平静了一点,站起来长长喘了一口气。在寺庙里参观时,他看见了停在寺内的红色保时捷轿车,又和马主持聊了起来。 刘念果不经常出来,每天潜心学习佛经。今天她有些累了,想出来透透空气,就来到前厅,不想就碰到了李天柱这个魔头。 第68页 李天柱看见迎面来了位年轻的尼姑,就猜到她是谁了。 宽大的海蓝衣遮盖不住她苗条的形体,蓝色遮阳帽下的那张脸俏丽无比,轻盈的步履使她飘飘似仙,李天柱也忍不住从心里暗暗叫绝。 她就是刘念果,刘维文唯一的女儿,吴天认作的亲妹妹。 无怪了,这样的妹妹谁不爱呢?李天柱直点头,心里想,这样的女孩真不该堕入空门,她应该出现在豪华富丽的大厅里,被人象公主一样的捧着。既然是来到这里,对不住了,拿你当诱饵,不愁抓不住吴天。 李天柱一阵狞笑…… 一切都准备就绪,计划就开始实施了。 第二天的下午,一个电话打到尼姑庵,说是要找念果法师。接电话的尼姑不以为然,找念果法师的人多了,尤其是那些无聊的男人。她正准备放下电话,对方就急促地说:“我是吴天的战友,吴天出事了。” 尼姑就不敢撂电话了,因为她知道吴天与刘念果的关系,连忙去找她。 刘念果慌里慌张跑出来拿起电话,对方就告诉她,吴天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现在在医院抢救,很危险。 刘念果脑袋翁一声,身体都抖动了好几下,定下神来就问:“他在那家医院?” “第三人民医院,你快点来吧。”那边就撂下了电话。 刘念果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值得怀疑的电话,她已经六神无主,匆忙跑回自己的寝室换上衣服就跑回车前上车发动汽车,开出寺庙就加速沿着盘山公路往下走,一会儿不远处有一辆吉普车抛了锚停在路中间,刘念果把车停住,打开车门上前让他们尽快把路让出来。 吉普车车里的人就扑上来,一块手巾堵住了她的嘴,没等挣扎,人就软了下来,手巾里有麻药。 没有看见这罪恶的一幕。 吴天刚执行完一个任务,那是一个小偷,抢钱伤人,没费什么功夫就被抓起来,吴天叫手下人把他带回局里,自己开着车往回走,手机就响起来。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信号,他接了,话筒里传来一个恶声恶气的语调:“你是吴天吗?” 谁呢,直唿其名,吴天回答:“是我,我是吴天,你是谁?” “你先别问我是谁,你给我听好了,你的妹妹刘念果在我们手里,想救她吗?” 吴天心里一沉,忙把车开到路边停下,说:‘我妹妹是出家人,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 “嘿嘿,想抓她还不容易,比如说你受伤了,一个电话不就给狂出来了。“ “你们要赶什么?“吴天沉住气问。 “请你到我们这里来一趟,我们的头要见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声:“放开我,你们这些流氓,放开我……” 吴天的心一阵紧缩,头上的汗就下来了,是阿果的声音,是她。 “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那个声音怪里怪气的。 “好,”吴天坚定地说:“我去,告诉我具体地址。” “可以,不过事先说明了,你是警察,如果被我们发现你带队伍来,刘念果就死顶了,我们说到做到。” “你那来那么多费话,我自己来,你们不许伤害她。”吴天咬牙回答。 “嘿……”对方狞笑了几声:“那你就快点哟,这真是个美人儿,弟兄们都快忍不住了呀,来晚了,我就保不住她不出事了呀。” 那人说出地址就挂了电话。 吴天发动汽车,箭一般朝那里赶去。 他没有通知公安局,他的心里完全是刘念果的影子,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对方会来那么一手,无耻,卑鄙,是李天柱,肯定是李天柱,除了他不会有别人。这个变得心狠手辣,丧尽天良的战友,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了,什么坏事都可以干出来。 不能通知队友们,尽管他们毫不迟疑地赶过来,但刘念果的生命就不保了。 吴天一路走一路想,不能,不能让我的阿果有任何危险,就是搭上自己的生命,也要把她救出来。 第8卷 第五十七章:面对面的交锋 这里是一片早已废弃的了很久的破厂区,因为离市里太远,没有了开发价值,被它的主人遗弃了。 这里也曾经发生过一场聚众斗殴,俩伙流氓因为争权夺利而火併,双方聚集了几十个人把厂房当成战场,一场搏斗下来,各有死伤,总共有五条人命丢在这里,成为孤魂野鬼。一到了晚上可以听见悽惨的哭声,于是有人认为这里不干净,闹鬼,没有人敢来。 李天柱现在真的成为了恶鬼,也许鬼也怕比它更恶的鬼,他选择的地方真的是地狱之门。 吴天停下车,端着枪走下来,很快,他就把目标确定为不远处的一座旧厂房,有五层楼高的厂房外表破烂,连一扇完整的窗户都没有,四周静的可怕。 胆小的人是不敢来的,对于吴天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手里的枪可以使他信心倍增,在部队里测验的成绩是,首发命中率百分之九十五。 旧厂房没有了大门,象一张狰狞的大嘴,随时要吞没敢进去的人。里面阴暗潮湿,杂草丛生,吴天一步步走进去,没有人,却看见地上堆了一堆石头,大小不等,不规则的石头尖都冲上,象是有人故意摆放的。 第69页 头顶传来响动,象是有什么人被堵住了嘴,想喊又喊不出来。 吴天抬头一看,心都停止了跳动。 刘念果被五花大绑地吊在一根铁樑上,离地足有七八米高,三层楼上站着几个面貌狰狞的男人,手里都拿着钢刀,明晃晃透出杀人的寒光。 只要割断绳子,刘念果就会掉下来,正好摔在那一堆石头上,顷刻间就会丧命。 从一边走出一个人来,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站下了,吴天一看,是李天柱。 他身上唯一的变化是,人更加阴险毒辣,在有就是左脸上增添了一道伤疤,少了半片耳朵。 吴天攥紧了手枪。 李天柱说话了:“吴天,先别急着开枪,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 吴天回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是一条汉子,吴天,老战友,我知道你出手快,枪法准,可你看见三楼的人了吧,也许你的枪可以击中他们,但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他们每人手里都有刀,割断了绳子,你的小尼姑妹妹就没命了,我劝你别打这个主意,除非你不想救她。” 刘念果在上面一阵挣扎,眼睛看着吴天。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天柱一声冷笑:“吴天,我那一段不光彩的经歷想必你也知道了,就不说了。你是好样的,连续破获两个大案,刘维文,赵明旺都栽在你的手里,你却毫髮无损,连我都中了你一枪,差点没命。我都可以不计较。谁让我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呢。现在泽风是我‘白头雕’的天下,本来我们可以河水不犯井水的,甚至是合作,但你出手太狠,‘利箭’行动使我元气大伤,你才是我最大的敌人。” “说下去。”吴天回答。 “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把你找来。哪个尼姑只是个诱饵,我相信你会不顾一切的赶来救她,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你是好样的,刘维文没看错你呀。” “说那么多废话赶什么,你就开门见山吧。” “好,我李天柱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你只要放我们一马,睁只眼闭只眼,少找我们的麻烦,我马上放了刘念果,你们可以平安的离开,以后,我会在利润中抽出二成打到你的帐上,用不了半年你就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了。” “条件不错,很吸引人,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第二个计划。”吴天并不领情。 李天柱的嘴角一阵抽动:“第二个计划不太好,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把你带走,就这么简单。” “那我妹妹呢?” “当然一起带走,她可以做人质来牵制你呀。” 吴太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李天柱,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但你必须选放了阿果,是死是生,我来承担,与她无关。” “这恐怕不行,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放下武器保证她的人身安全,吴天,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你先把她放下来。” “你先扔下枪。” “啪。”吴天把手枪丢到地上,李天柱使一个眼色,立刻钻出几个人来,用手铐把他的双手背在身后铐死,连脚上都绑上了脚链。 李天柱抱歉地说:“吴天,请原谅我的不恭,你是少林俗家弟子,武功出色,四五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搜他的身,看看还有什么东西。” 从吴天身上搜出手机,手铐等物品,李天柱手一挥,刘念果被放下来,去掉绳索后她一头扑到吴天怀里,哭着说:“天哥,你不该来,不该来呀。” 吴天温情地望着她,说:“阿果,对不起,连累你了。是我的疏忽,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刘念果只顾上哭了,紧紧抱着他。 李天柱对手下说:“尽快离开这里,把人带走,要快。” 几个人扑上来架起吴天与刘念果,分别在他们身上注射了麻醉药,吴天只觉得一阵晕旋,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五十八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从昏迷中醒来,吴天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铁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只是在腹部盖了一块布,勉强能遮挡住自己的私处。他四下看了看,很快判定这里应该是地下室,永远见不到阳光,而且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 四肢被手指般粗的麻绳绑的紧紧的,没有挣脱的可能。天棚上是一盏昏暗的灯,床边只有一把椅子。绳子勒进皮肤里,有些发麻,可疼痛的感觉却深及骨髓,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栅栏将自己夹的紧紧的,唿吸都感到困难。 刘念果呢?她怎么样了,她又在那里?队友们肯定知道了我的失踪,那辆警车还停留在废弃的工厂,可他们要找到我,恐怕是没那么容易。难道我的生命就要终止在这里,死,我不怕,我早有充分的准备,可这么个死法,我不甘心呀。 他胡思乱想着,当初当警察时,面对第一发射向自己的子弹,死亡对他来说,已不在是遥不可及的事,但是,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考虑的首先不应该是自己的死,而是怎么样置对手与死地,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这是铁定的规律。但在对敌斗争中,谁更冷静与沉着,往往比谁掌握时间和力量上的优势更能决定最终的结果。自己虽然现在处于劣势,但在大的方面,是绝对的优胜者。要不李天柱为什么要採取这么卑鄙的手段把自己抓来呢。 第70页 李天柱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地死去,他肯定会有更恶劣的手段,更大的阴谋,想到这里,吴天清醒了过来。 门开了,李天柱走进来,坐在那把椅子上,俩人长时间对视着,从李天柱的眸子里,吴天看到了冷酷,兇残与一丝的无奈。从吴天的目光里,李天柱看到了轻蔑,愤怒与一丝嘲弄般的冷笑。 “30发子弹打起卧靶,你敢比吗?”李天柱突然说。 吴天反唇相讥到:“你赢过我吗?” “我承认至今我还没能赢过你,所以我想再试一次,这一次谁输谁赢,就不好说了。” “想让我屈服,受你的摆布,你认为有这种可能吗?” “没有,我了解你,是一条至死不屈的汉子,根本没有这种可能。” “那你还在这里说什么大话,不如就一枪杀了我,这是你最好的解决方法。” 李天柱没有回话,而是呆呆地看着他。 屋里的空气顿时沉闷下来。 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姑娘走进来,手拿捧着饭菜。 李天柱突然说:“吴天,你知道她是谁吗?” 吴天看了她一眼,年青,也满漂亮,只是精神有点颓靡,气色也不好。 “你大概在我的案宗里看到过魏乡长失踪的女儿吧,她就是魏虹,现在是我的女人,没想到吧?” 吴天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天柱,你变了,边成了一个真正的恶魔,你走到今天,难道全部是社会的责任吗?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我吴天纵然是死,也死得其所,可以成为烈士。你呢?不想一下你自己的下场,被人耻笑,遗臭万年。” “够了。”李天柱咆哮如雷:“你别在这里说什么大道理,如果我妹妹不死,如果不发生那件事,我比你更有资格说这些话,我在教训新兵时,比你会说。” “可惜现在该轮到别人来教训你了,不,是审判你,你不觉得是一场悲剧吗?” 李天柱忽然一阵冷笑,挥了挥手说:“我们不争论这些,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也饿了,先吃饭,吃饱了,我们慢慢地玩,我说过,谁输谁赢,还没有定论呢。” “那么请你告诉我,刘念果在那儿?她现在怎么样?” “你放心,她很安全,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李天柱回答。 吴天的失踪,迅速引起公安局的注意,大量的警察被派出去寻找他。据队友说,那天从发案现场回来,吴天是先走的,以后就在也没见过他。不久,发现了留自在废弃工厂里的警车,车内空无一人,没有血迹,更无搏斗的痕迹。在旧厂房里发现了那堆被人刻意堆起来的石头和绳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紧接着,又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在虚空山盘山公路上,发现了一辆被遗弃的红色保时捷轿车,主人是念果法师,也失踪了。 卢杯九副局长来了,王萧和,丁帮生都到了现场,所有的猜测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先是把刘念果给狂出来,在用她威胁吴天,让他自投罗网。 卢杯九阴沉着脸,牙咬得咯咯直响。王萧和脸色苍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丁帮生暴跳如雷,恨不能朝谁撸上几枪。 “移我看来,吴天是落入敌手了,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想结束他的性命,我们早就找到他的遗体了。”卢杯九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结论。 “我同意卢局的看法,敌人肯定有更大的阴谋,我敢断定肯定是李天柱所为。”王萧和说。 “奶奶的,反了天了,敢在老虎头上挠痒痒。我马上叫人,就是搜遍整个城市,挖地三尺也要把吴天找出来。”丁帮生气极败坏地说。 “有什么用,省城一千多万人口,上千平方公里,你上那去搜?就是把全省的民警全部调来,也是大海里捞针,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冷静,你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卢杯九斥责着他。 丁帮生不服,嘟囔着:“我不能眼看着他白白牺牲掉,他是我的战友呀。” “他是你的战友,也是我们的战友。”卢杯九发火了,怒喊道。 丁帮生不敢再吭气了。 “王大队长。”卢杯九喊到。 “在。” “组织精明强干的队伍,继续寻找蛛丝马迹,展开全面调查,要抢时间,活要见人,死要,死要见尸。千方百计保证他的安全。”卢杯九命令到。 “是,我马上去布置。”王萧和回答。 “丁帮生。” “到。” 你要马上突击审讯落入我们手中的‘白头雕’头目,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找出李天柱藏身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们是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透。“ “是,执行命令。” “吴天在进入敌巢时没能与我们联繫,看起来当时的情况一定很紧急。李天柱拿刘念果做人质,用她的生命做赌注,说明了他们狡猾与兇残。吴天为刘念果只身前往,是救人心切。从理论上说可能是过于莽撞,但他是一个真正的有情有义的警察,是男人中的男人,这一点,我认为他没错。同志们,要把他完好无损地救出来,开始行动吧。” 第71页 卢杯九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很没力气,可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他是真的着急了。 第五十九章:生与死的考验 李天柱又来到吴天的身边,阴阳怪气地说:“老战友,考虑的怎么样?是与我合作,还是继续与我为敌呢?” 屋里的空气并不好闻,吴天根本就没起来过,吃喝拉撒全在这张床上。魏虹虽然也收拾,但气味与留在床上的污秽是去不掉的。自己在她面前已无秘密可言,她也好象是司空见惯不闻不问,埋头做她的事。对吴天的问话一声不答。吴天心想,一个原本是活泼可爱的少女被改造成这个样子,在她的身上李天柱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从身体到灵魂都处于极端的麻木之中。 李天柱好象很有耐心,也不怕这里的脏与臭,坐在床边,和眉善目地与他聊天。 对于他的问题吴天感到好笑,讽刺道:“李天柱,有什么招你就使出来,何必婆婆妈妈的,30发子弹打起倒靶的精神那去了,别叫我一次又一次的看不起你。” “吴天,我干的是毒品生意,可我从来不吸毒,知道是为什么吗?” 吴天没回答。 “人一旦沾上了毒品,就上了恶魔的贼船,想下来是不可能的了。都说能戒毒,也有戒毒所什么狗屁的科学戒毒方法,那都是扯蛋。戒毒的成功率低往往是心理毒瘾的问题。很多人生理上离开了毒品,但他还记得毒品给他带来的快感。如果他当初吸毒的原因没解决,在碰到相同的情况后,他就更难抵受诱惑。他还会安慰自己,我是戒的了的,吸一次没什么。反覆的次数一多,就顺理成章地又吸毒了。从吸毒到了静脉注射,瘾就深了。” 李天柱意味深长地说:“毒品摧毁的不只是一个人的肉体,主要是精神,使用毒品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它,长期使用还会破坏人的免疫功能,并导致心、肝、肾等主要脏器的损害。” “说下去。” “我承认你是我见到的最强硬的汉子,我李天柱打心里佩服你,是真的。可惜我们是敌人,你死我活的对头。我曾经想到过让你消失,在云南的一枪被你奇蹟般的躲开了,反而是我受了伤,我就明白,与你拼实力,我不是对手,早晚会被你除掉,能战胜你的方法是什么呢?我冥思苦想,终于明白,摧毁一个人的精神要比摧毁他的肉体强的多,可摧毁他精神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呢?” 吴天听的毛骨悚然,他终于明白李天柱要干什么了。 李天柱狞笑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剂来:“这是4号海洛因,纯度为80%,吸三次就会上瘾。现在市场上可不容易得到这么纯的货色了。吴天,我李天柱要对不住你了,让你成为一名吸毒者并不难,只要用针把它注射到你身上就行了,时间一长,你就有了毒瘾,没有它,比死还难受呀。所以说毒品是害人的东西,我不会沾它,也不敢沾它呀。” “你就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的对手吗?” “不不不,也只有你吴天才配让我採取这种手段,别人连门都没有。”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了。” 李天柱拿出针管,熟练地把海洛因稀释了,抽入针管,又用像皮筋捆在吴天的手腕上,让他的血管露出来。 “第一次不能注射太多,否则会让你丧命的,慢慢的加量,直到你离不开它为止。我会小心的,不会让你遭受太大的痛苦。“ 说完,他把针头插进吴天的血管,把药水慢慢推进去。 一会儿,吴天的意识开始模煳起来。心跳加速,整个身体、头部,神经迅即产生出一种爆发式的快感,连着一种全身性的性慾高潮,使他头上冒出了汗珠…… 李天柱兴奋地看着,自言自语地说:“好东西,好东西,吴天呀,看谁比谁更厉害。” 连续几天的注射,吴天害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对毒品的最初抗争到慢慢地接受,到渴求,他吃惊,愤怒,可是,对抗海洛因,除了身体上要有惊人的承受力外,心理上能否支持至关重要,海洛因要的是摧毁人的意志,它不受你思想的控制,反过来要控制你的思想,对它产生依赖。吴天想把注意力移开,可地下室里除了那盏令人昏昏沉沉的灯以外,什么都没有。失去了自由,身体又不能运动,昏睡也有清醒的时候。海洛因所产生的幻影在脑海里走动,光怪陆离,荒诞奇怪。 他极力控制着,拼搏着,企图用自己的毅力与来自肉体的邪恶斗争,可这邪恶每天都在增加,没有了它,会陷入一种莫名的忧郁与焦躁之中,意志在一天天拼裂,瓦解。 李天柱在看,在观察,吴天每天的表现都在他的眼里。 他奇怪的是,吴天的身体在毒品作用影响下,显得昏昏欲睡,对周围事物表现出漠不关心,缺少兴致,常常毫无表情地望天呆坐。他的眼睛混浊,瞳孔呈针尖状,变得烦躁不安和神经质。可他从来没有屈服过,更没有恐惧感,每次看着自己把海洛因注入体内,他毫无表情,就象是注射在别人的身上,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呀。与他比起来,那位尼姑就差了许多,她的精神已经开始垮下来,从她绝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对海洛因,她已有了强烈的依赖。 毒瘾发作起来是可怕的,它可以使君子变成暴徒,淑女变成娼妓,为了得到那怕是一点的毒品,他会丢弃所有的耻辱,变成行尸走肉。 第72页 那个道姑真是个美人,美的令人心醉。李天柱相信,她很快会屈服于自己的淫威,成为胯下之物。 让吴天看见了,会怎么想呢? 该安排一场好戏了。 第六十章:疯狂地审问 坐在丁帮生对面的那个人叫李天门,是李天柱的表兄。 审讯分开进行,审问李天门的任务由丁帮生接下来。 狭小的审讯室里,一盏一百度的灯直射着他的脸,让他眼花缭乱。四十多岁的李天门自从被捕后还没受到过如此严酷地审讯,他准备好了死,因为从与李天柱见面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是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但这条路上有美酒佳人,荣华富贵,自然也有刀光剑影与无情的镣铐。 他是在交易中被当场抓获的,从他身上搜出的毒品够他死几次了。 老婆来探监时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女儿明年考大学,儿子学习也不错,只是想着要见他们的父亲。老婆没敢告诉他们父亲是毒贩,已被捕入狱,只是说他出远门了,一半回回不来。她还对李天门说,他叫人捎来的钱收到了,眼下暂时过得去。让他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李天门看着她心里直难受,傻婆娘,这是我的卖命钱,我还能回得去吗?可他又不敢对老婆说。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关于李天柱的行踪,他守口如瓶,一字不吐。 原本以为自己就等着宣判,上路,一死百了,不想来了个警官,还是大队长,警衔挺高。李天门被告之,李天柱劫持了吴警官,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对于李天门是一次机会,这样的机会并不多,珐玛的加重,天平另一头的量刑可能会大大减轻。 李天门曾经动摇过,可李天柱对他还不错,使他享受到了有钱人可以享受的一切,美酒女人,醉生梦死,值了,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生活,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另外,李天柱对敢出卖他的人是心狠手辣的,他不敢说,心想,自己就认了吧。 “想得怎么样?都好几天了,就是一块顽石,也该捂热了吧。”丁帮生也是俩眼血红,与他耗上了。 李天门真的有点挺不住了,双手都在直抖,回答:“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的住处,李天柱行踪不定,总在换地方呀。” “那么就说说他换的地方,换过几处?具体地点?” “我忘记了,真的不记得了。” 丁帮生站起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每走一步,都象有一把锤子杂在敲他的心,使他六神无主。 丁帮生弯下腰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看得他全身都不自在,头垂的低低的。 “我在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考虑,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丁帮生咬着牙说。 三天了,三天过去了,吴天踪迹全无,象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白头雕”也突然终止了所有行动,一个人都见不到。 丁帮生心在流血。 要找到吴天,唯一的突破口在李天门这里,他是“白头雕”主要成员,和李天柱关系特殊,李天柱的藏身之处他不会不知道,可是,这个冥顽不化的囚犯象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就是不开口。 吴天,是他最好的战友,生死之交,不救出他,丁帮生寝食难安。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李天门也在一分一秒中受罪,头上冒出点点冷汗。他在心里想,在坚持一会,坚持一会。这种日子也许快到头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了,有人把丁帮生叫出去,递给他一分材料,“白头雕”的一个小头目终于交代,但他知道的情况不多,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李天门负责过李天柱的起居生活,头目们都称他为“后勤部长”,有“要女人,找天门”的说法。 丁帮生重新回到审讯室,看着李天门,突然说:“后勤部长,这个官不错呀。” 李天门一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后勤部长”是他们几个头目之间的戏嚯,一般的小马仔是不知道的。被捕后几个人攻守同盟,都发誓死不出卖朋友,要上路就一起上路,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看起来,有人熬不住了,出卖了他。 “你的任务不光是为他们找女人吧?李天门,你是‘白头雕’主要成员,你想以身试法,一了百了,难道你在人世间就没有任何牵挂了吗?身为一个男人,你来这世上就为了这样走一回?那你为什么要娶妻生子,然后又撒手不管,丧尽人伦。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很光彩吗?毒品害了多少人,你不会不清楚。现在就连你的所谓的铁哥么都反戈一击,这是他们交代的材料,你还想为李天柱殉葬吗?” 李天门全身哆嗦着,突然,他跪下了,大声喊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没什么可以说的,我是罪有应得,拿我一条命相抵,还不好吗。” 丁帮生跳了起来,脸气的通红,牙齿咬的咯咯响,他一步窜上去,提起李天门的衣领,恶狠狠说:“李天门,你真他妈的是一条滚刀肉,我丁帮生审讯过那么多罪犯,没见过你这么顽固不化的混蛋。” 丁帮生把他推到墙角,用膝盖顶着他的裤档:“妈的你给我听着,吴天是我的战友,生死之交,他的性命现在就在你的手里,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吴天被关在那儿?你说,你给我说。” 第73页 李天门惊的魂飞魄散。 丁帮生还在叫喊着:“我只要一用力,就会把你裤档里的东西顶碎了,你还死不了,活遭罪,我只是防卫过当。你不是后勤部长吗,你不喜欢女人吗,我就你到地狱也做不成男人。谁叫我的战友受罪,我就让他一辈子不快活。告诉你,如果吴天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餵狗,因为你也是杀害他的兇手,没有比见死不救更让人憎恨的人了。” 他举起拳头,对准那张脸就要击下去,手腕却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是王萧和。 第六十一章:天哥,我死而无憾 第几天了,吴天计算着日子,应该是第五天了吧,整整五天里,他没有下地,四肢被绑麻木了,人消瘦下来。最要命的是,毒品已牢牢摄住了他的身心,高纯度的海洛因使他的身体迅速垮下来,寒战、厌食、噁心呕吐、腹绞痛、腹泻全来了,全身骨和肌肉酸痛及肌肉抽动更让他软弱无力。 他连挣脱的机会都没有,手脚被捆,无法动弹,只能动忍受犹如烈火般的刑罚。 没有新的毒液补充,毒瘾开始发作,先是慢慢的,在周身每一个角落升腾,聚集着力量,嗓子眼发紧,噁心,要呕吐。接下来,神志开始焦虑不安,那种可怕的感觉渐渐加强,周身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啃,深入到全身每一处骨髓,在钻,在咬。又仿佛有一只利爪伸进他的内脏,翻搅不止。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使吴天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折磨中。 他轻轻呻吟起来,汗如雨下。 门开了,李天柱走近来,看到吴天的样子,冷冷地笑了。 “吴天,等不及了吧,我马上给你注射,毒瘾发作起来是要人命的呀。” “滚开,你这个恶魔。”吴天用尽全身力气叫骂着。 李天柱的脸色一变,变得狰狞可怕,左脸的伤疤也在颤抖:“吴天,我虽然敬佩你是条汉子,可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你玩了,今天,我就让你看一出活色生香的游戏。” “你就放马过来吧。”吴天还是那句话。 “好,好。”李天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来,他勐地把门拉开了。 刘念果被人推了进来。 她目光呆滞,秀髮蓬乱,眼睛死死盯着李天柱手里的毒品,摇晃着扑上去要抓,却被李天柱一推,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 “给我,给我,给我呀,我受不了了,快给我……”她凄凉地叫喊着。 看着眼前的一幕,吴天惊呆了。 “阿果,阿果……”他悲凉地喊着。 刘念果无动于衷,甚至连看都没看他。 她瘦了,脸上失去了红晕,眼睛不在纯真如水,而是一汪混浊。 吴天愤怒地盯着李天柱,咬牙切齿地说:“李天柱,你答应过不动阿果的,可你真的是禽兽不如,丧尽天良。” 李天柱狞笑着:“吴天,毒品摧毁不了你的意志,但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无动于衷吗,这个漂亮的小尼姑可是一个百分之百的雏鸡,未经人道,她曾是你的情人,今天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先来尝尝处女的滋味,过了今天,弟兄们就可以尽情地享用她了,哈……” 吴天心如刀绞。 李天柱一把拽起刘念果,恶狠狠说:“小尼姑,想要得到海洛因,就照我说的去做。” 刘念果摇摇晃晃地走到吴天身边,伸手解开海蓝衣上的衣扣,她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又是那么地坚决,上衣褪去了,裤子也脱了下来,只剩下文胸内裤,她还在脱…… “不能呀,不能,阿果,你不能……”吴天失神地叫着。 刘念果把身上最后一件衣裳褪去,一丝未挂,消瘦的躯体,在灯光下闪烁着瓷釉般的亮光,依然是那么美丽,光彩夺目,把李天柱和几个色迷迷盯着他的马仔看的是魂飞魄散。 她上了床,轻轻趴在吴天同样一丝未挂的身躯上,俩具身体合二而一。 吴天全身发烫,双眼血红,用力说着:“阿果,我的阿果,你,你不能,不能呀。” 李天柱叫喊着:“快,快给他注射海洛因,加大量剂。” 毒品注射进身体里,很快吴天兴奋,颤抖,下身的哪个东西亢奋起来。 刘念果感觉到了他身躯的变化,眼睛忽然明亮起来,她吻着吴天的嘴唇,轻声地说:“天哥,我的天哥,阿果现在的身子是干净的,阿果把干净的身体交给了你,阿果就没有遗憾了。” 吴天流下了眼泪…… 刘念果用嘴唇吸干他的泪水,深情地说:“天哥,阿果想成为你的女人,想把自己完整地给你,今天终于能如愿以偿,过了今天,在多的侮辱,阿果都能忍受呀。” 她直起身体,把吴天竖起的东西塞入自己的体内,在撕裂般的痛苦中,她在体验,在运动,脸上洋溢着爱的明丽的笑意,深澈的目光抚摸着身下这位让她深爱的男人,用自己的鲜血证明了处子的纯真…… 激情终于随着吴天的喷射而过去,刘念果满足地抱着她,紧紧抱着他,容光焕发,娇艷无比。 吴天身心俱裂,昏迷了过去。 第74页 李天柱疯狂地豪叫声使他清醒过来,看到了他最不愿看到的一幕,这个恶魔光着下身趴在刘念果的身躯上强姦着她。 刘念果双目紧闭,一声不吭,象是死了一样,任凭他在自己身上用力撞击着,狞笑着…… 吴天咬碎了牙齿,骂道:“李天柱,你这个禽兽,我发誓,非亲手宰了你。” “哈……”李天柱发泄完淫慾,从她的身上下来,对手下人说:“极品,真是极品呀,这样的女人,要不是跟了我李天柱,你们做梦都别想得到呀,交给你们了,把她拉出去。” 在一阵怪叫声中,刘念果被架了出去。 李天柱穿上裤子,对吴天说:“杀了我,好呀,我等着,你只要还有力气,我真想在与你好好进行一场决斗呢。” “我会的,你就等着吧。”吴天回答。 第六十二章:攻心为上 刑警大队办公室里,丁帮生坐在沙发上是低头不语。 王萧和在一边也不说话,俩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理谁。 好半天,丁帮生在也忍不住了,沮丧地开了口:“王队,我他妈的是不是一个废物,连李天门这个混蛋都征服不了吗?” 王萧和从衣兜里掏出一包大中华香菸丢过去,依然是一言不发。 丁帮生狠狠把烟拆开,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吸了一大口,一会儿工夫,屋里就烟雾腾腾。 “王队,我求你倒是说句话呀,别这么闷着好不好呀。怎么办?” 王萧和俩手一摊,回答到:“怎么办?你倒来问我,审讯犯人不是你的长项吗?” 丁帮生痛苦地长嘆一声,俩手抱着脑袋说:“我用尽了全力,这傢伙就是不开口呀。” “你用尽办法了吗?说说,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我……”丁帮生塞言了。 “亏你还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穿了十几年的警服,怎么就改不掉鲁莽的毛病呢,同志,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头脑,这些话我与你讲过多少次了,你这个鱼木脑瓜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王萧和态度严厉地说。 “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我急呀。” “七天了,吴天生死不明,谁不急。可干什都要讲究一个方法,《孙子兵法》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荀子也说过‘君子贤而能容黑,知而能容愚,博而能容浅,粹而能容杂’。也就是说要以宽容为怀,即使自己处于强者的地位,也不把自己的观点和行为强加于人,尊重别人的选择,给他以反省与决定生与死的权利。罪犯也是人,也有人的所有弱点,以柔克钢,以情动人,比你怒吼打骂要强得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以柔克钢,以情动人,这话是没错,可他是软硬不吃呀?”丁帮生还是不服气。 “谁说他是软硬不吃?我看李天门的精神以达到了崩溃的边沿,他快挺不住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逼的太急,他真的会破罐子破摔。到时候你真的会一无所获,要急火炼,也要温火煨,现在该是用温火煨的时候了。” “温火煨,怎么煨?” “你调查过李天门为什么死心塌地替李天柱保密吗?你了解过李天门家里的状况吗?李天柱是心狠手辣,对出卖他的人决不手软,但他也害怕同伙真的供出自己,就採取怀柔政策,给了每个被捕头目家里一笔钱,好堵住他们的嘴。可这钱又能有多少呢?能花一辈子吗?” “李天门家本来就不宽余,一儿一女学习成绩都还不错,女儿明年又要靠大学。他的老婆并不清楚丈夫犯的是死罪,还盼着他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这不就是突破口吗?” 丁帮生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 “李天门的老婆体听我们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就大哭起来,骂他是鬼迷心巧,她要带着儿女来说服自己的丈夫改邪归正。这就是以柔克钢,攻心为上,你还不明白吗?” “他们现在在那儿?”丁帮生急迫地问。 “人现在已经在会客室了,你呀,真的是聪明一世,煳涂一时,在处理邢老二的事情上懂得攻心为上,怎么对付李天门就反其道而行之了呢?”王萧和看着他说到。 丁帮生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是急煳涂了,事不易迟,我马上去办。” 果然,李天门看到自己的妻儿老小,精神一下全垮了,呆若木鸡。 他的老婆看见李天门就扑上去,抓住他的衣袖又哭又骂:“李天门,你着个挨千刀的,你干的着叫什么事,李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尽了,你叫你的儿子闺女以后咋去做人,呜……”她哭的是上气比接下气。 一双儿女也失声痛哭起来。 李天门傻了一样,一言不发。 老婆哭诉着:“李天柱是了我们一笔钱,可这钱能花一辈子,花着心安吗?我还蒙在鼓里,以为是你挣下来的,没想到你犯的是死罪,做孽呀做孽,李家清白一世,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畜,叫我的脸往那儿撂呀?” “你,你别说了……”李天门听不下去了。 第75页 “要说,你想一走了之,你就捨得丢下你的俩个儿女,捨得丢下你的这个家?你在这里死撑着,可别人全招了,你倒好,你就顶着所有的罪恶下地狱,他李天柱在干坏事,继续把帐推到你头上,上刀山下火海,阎王爷都饶恕不了你呀。” 李天门一下蹲在地上,俩手抱住了头。 老婆拽过儿子与女儿,对他们说:“来,给你们的爹跪下,不为别的,就为他犯下的那些个罪孽,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你们以后好清清白白地做人,你们就去求求他吧。” 一对儿女“扑通”跪下了,喊着爸爸,爸爸。凄凉的声音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掉泪。 李天门颤微微站起来,长唿一声:“我说,我全部交代,全部交代呀。” 第六十三章:吴天,我求你就别去… 夜幕深沉,月光惨澹。 市郊的一处物流仓库静无人影,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已经把它围得水泄不通。 制服了门口的保安人员,卢杯九命令部队分为三组,一组由丁帮生率领去救刘念果,一组由王萧和率领去救吴天,自己带一组去抓获李天柱。 卢杯九强调,一定要保护人质的安全,对敢于反抗者格杀无论。 行动很快展开,地下室所有的通道都被堵死,三组人马迅速进入,丁帮生沖在最前面,拦都拦不住。 战斗进行的格外顺利,由于是突然袭击,李天柱手下的人基本上失去了反抗能力,束手就擒。可笑的是被抓获时有的还在梦中,高声喊着别开玩笑。 丁帮生搜索了几个房间都没见到刘念果,他抓住其中一个马仔,用枪顶着他的头,恶狠狠说:“刘念果在那里?” 马仔吓晕了,结结巴巴回答:“哪,哪个刘念果?” “那个尼姑,她在那儿?” 马在头上的汗就下来了,全身都在哆嗦。 “说!”丁帮生大喊着。 “政府,别开枪,她,她死了。” 丁帮生心直往下坠,一把抓住马仔的衣领:“说,她是怎么死的?” “是,是老大,不,是李天柱叫人多次轮姦她,她受不了,就撞,撞墙自杀了。” 丁帮生俩眼冒火,咬牙切齿地问:“她的遗体在那儿?” “在,在地下室的水沟里,是李天柱叫人扔的。” 丁帮生拽着他:“走,带我去找。” 在地下室的水沟里,几块破草蓆盖住了刘念果的尸体,当马仔掀开草蓆时,丁帮生脑袋嗡的一声,他看到了最惨寰人绝的景象,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王萧和拉开关押吴天的地下室铁门时,吴天还被捆在铁床上,头髮蓬乱,形销骨立,全身散发着腥臭味,已没有了人形。 王萧和上前用刀割断绳索,把他抱起来,吴天还在昏睡,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冲进地下室的卢杯九搜遍了每个房间,却没有发现李天柱,马仔说他一早就带着个女人走了,走的很匆忙。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卢杯九气得脸通红,他心里明白,李天柱肯定是得到了风声,提前跑了。可他为什么没对吴天下毒手,这不符合常规,当他看见脸色苍白,双目赤肿,手臂上布满针孔的吴天时,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吴天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到了王萧和,卢杯九,与迎面跑来的丁帮生,恍然大悟,伸出手来,抓住丁帮生的肩膀,急迫地问:“刘念果呢?救出来了吗?” 丁帮生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果,阿果呢,我要见她。”吴天喊着。 丁帮生心如刀绞,扶住吴天,说:“吴天,你要挺住,念果法师归天了。” 吴天的身体勐地一晃,好不容易站稳了,痛苦地说:“她在那儿,让我去送送她。” 丁帮生再也忍不住悲痛,流着泪说;“吴天,吴天,你最好别去看她了。” “不,我要去,我要去呀……”吴天喊着,挣脱着。 丁帮生紧紧抱着他:“吴天,我求你别去看她了,她的后事我们来处理。” “李天柱呢?” “他跑了,没抓获。”王萧和回答。 吴天全身一软,人慢慢瘫软下来。昏了过去。 “马上送他去医院,他的毒瘾已经很深了,随时有生命危险。”卢杯九大声喊叫着。 丁帮生与王萧和都惊呆了。 刘念果的遗体被搬了出来,马主持坚持要把她放在寺庙里为她守灵三天,卢杯九同意了。 庵里尼姑们为念果法师整理了遗容,穿上了干净的衣服。 灵堂的上方高挂死者遗像,下书斗大的“奠”字。左右两边高挂輓联,书写着:“蝶化竟成辞世梦, 鹤鸣犹作步虚声。” 灵堂的两侧有多幅香客与公安局及有关部门送来的輓联。 念果法师灵堂的布置讲究肃穆庄重,文明整洁,守灵期间,灵堂的供桌上燃有“长明灯”。 香火点起来了,整整三个晚上,尼姑们都没有睡,而是守在她的身边,齐声念着超度经文。 老天爷也似乎被这悽惨的情景震撼了,天上打起了惊雷,下起了暴雨,风吹灵幡,雨打屋嵴,汇成一股股急流,象是念果法师的眼泪无尽地流淌着,流淌着…… 第76页 她的遗体没有火化,而是被埋在了虚空山的一处景色秀丽的山坡上,面对着省城,背后是她最后的栖息地,虚空山尼姑庵。坟前是一排青松,石碑上刻着“念果法师之墓”六个大字。下葬那天,来了许多人。王萧和,丁帮生都来了,还有黄丽萍,拿着一只大大的花圈放到她的坟前,哭的和泪人似的。 吴天没有来,他在武警医院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嘴里一直在不停地叫唤着阿果这两个字。 第六十四章:请给我毒品 卢杯九把最好的医生请了过来,对吴天作了全面的诊断,医生姓陆,是戒毒方面的权威人士,可在检查了吴天的身体状况否,对卢局说:“一般在常用剂量下,吸毒的人可出现噁心呕吐便秘出汗输尿管及胆管痉挛等也可能有口干心动过缓心悸不安瞳孔缩小等症状。这个病人不一样,他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也就是说他的毒瘾不是天长地久而形成的,而是突然的大剂量,用的又是静脉注射。大剂量可产生唿吸抑制低血压心力衰竭及深昏迷急性中毒时昏迷唿吸深度抑制瞳孔极度缩小血压下降紫绀体温下降皮肤湿冷严重者死于唿吸麻痹静脉注射又使病人产生最强烈的依赖性,很难在短时期戒断呀。” “他的生命有危险吗?”卢杯九急切地问。 “目前他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人体各组织器官‘毒瘀‘的影响发生病变,导致各组织器官不能正常运转,功能减退,处于半瘫痪状态,由于不能得到正常的营养供应而出现萎缩。由于机体防病抗菌能力衰退,各种病毒、细菌很容易侵入体内,致使各种疾病伴随而生,久之甚至机能丧失、营养枯竭而死亡。” 陆医生说。 丁帮生听的毛骨悚然,一把抓住陆医生的手:“你就说他有没有救了,痛快点。” 王萧和把他拉开,卢杯九眼睛一瞪,骂到:“你又来捣乱,还闲不乱,是不是。” 陆医生摆了摆手说:“我理解这位同志的心情,实话说吴天有着惊人的好体格,如果不是他有武功的底子,早就丧命了,不会坚持到现在。我们会配合治疗,用最好的药,最精心的照料,这一点请你们放心,以他的体格与他的毅力,我相信他会闯过这一关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医生与卢杯九使了个眼色,卢杯九明白,与他走到一边。 陆医生说:“卢局,还有个事情需要对你讲明。” “请讲。” “我说过,吴天中的毒很深,他是被强制染上的毒瘾,用的是4号海洛因,纯度达80%,这样的纯度,使他对毒品产生的依赖比任何人都强,所以在生理上停用毒品会感到身体不适如出冷汗,起不了床,食慾全无。严重时可伴噁心呕吐腹泻等等。在心理上吸毒者持续而周期地渴望得到毒品这种渴望压倒一切一旦中断吸毒可产生所谓‘地狱般痛苦’的戒断症状变得极度自私不择手段获得毒品。所以我的意思是吴天暂时还不能停止吸毒,只能採取慢慢减量的办法,在配合高强度的镇痛药物用以毒攻毒及递减法来帮助他稽延症状。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戒毒方法是不可能彻底戒断毒瘾的。” 卢杯九沉默了片刻,说:“吴天遭受到了常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却坚持了下来,是一位最优秀的公安干警,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治好。” “这你放心,等他稳定下来,我们就用中医疗法,效果则会更好。” “哦。”卢杯九看着他。 “中医认为,人体的生长发育,各脏腑经络的生理活动,血液的循行,津液的输布,均靠气的激发和推动。根据中医‘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的原理,戒毒使用‘补气活血’的方法最为适宜,‘补气’可以增强人体‘气’的推动能力,促进各脏腑经络的生理活动,促进血液循环,增强活血药物的功能。” 卢杯九点头道:“对医学我不太在行,你就全权负责吧,我相信你。” 吴天醒过来时,已是第四天的下午。 这几天里,在与死神的搏斗中,他好象是在火苗里跳跃,舞蹈,无边无际的光亮并没有把他带向光明,反而使他陷入无边的黑暗,身躯化为灰烬。紧接着,火熄灭了,唯有残留的许多微弱的火苗,还在他的脚下燃烧,他想跑,可没有机会,他的手与脚被束缚住了,他被压在底下,无法动弹,呛人的烟使他窒息。 冥冥中,他看见了阿果,向他走来,身上没穿一件衣服,莹润的肌肤,水杏般的眼神,婉转的娥眉,轻曼的柳腰,走近了,她却在哭,在无声地哭泣。 吴天伸出手来想去拥抱她,可办不到,阿果在他身边飘荡,舞蹈,当她又一次逼近吴天,吴天恐怖地发现,她的脸没有了,变成一团白色的平面,吴天大喊着:“阿果。” 从窗口透入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阿果不见了,他极力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百色的天棚,身边的金属药架,吊瓶缓缓滴下的水滴,再往下,是被单,上面有一团黑髮,离的那么近,伸手可及。 是黄丽萍,是她,我应该是在医院里,吴天想动一下身体,却没有力气。 也许是轻微的震动惊醒了黄丽萍,她抬起头,发出兴奋地叫喊:“天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第77页 她凑近吴天,深深地望着他,一双眼睛满是血丝,红肿着。 他想笑一下,可笑不出来。 门开了,进来一群人,有王萧和,丁帮生,重案组的队友,还有医生护士,他们都在笑。 “吴天,你昏迷了整整八十多个小时,战胜了死亡,创造了奇蹟呀。”那位四十多年纪,戴一付眼镜的医生微笑着说。 王萧和小声说:‘快去通知卢局,说吴天醒过来了。“ 丁帮生凑上来,看着他说:“吴天,我就知道你死不了,阎王爷都怕硬汉子呀。” 王萧和一把推开他:“臭嘴,又胡说八道,吴天,你感觉怎么样?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是呀,就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的。”丁帮生接着说。 吴天的手突然哆嗦起来,头上冒出冷汗,他小声的,又是坚决地说:“请给我毒品。” 第9卷 第六十五章:灵与肉的搏斗 他安静下来,闭着眼睛,略微的眩晕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云中行走,飘忽不定,一切又都虚无缥缈,又都含着一丝肉慾的气息,香艷无比,使他激动,难以自持。因为是眼前的梦幻实在太美,却缺乏真实感,使他想做点什么,他甚至想抓获一个温柔的东西,这个东西应该是光滑的,温暖的,能使他全身振奋,性慾高涨,他甚至感到自己已抓住了这样一只手,这只小手使他颤抖,出汗。 疲惫使他全身无力,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好让自己在幻觉中达到高潮,以后又慢慢回落,趋于平静。 黄丽萍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手被抓红了,有点痛,可比不上她心里的疼呀。 七天,整整七天,她经歷了亲人失踪,姐妹分离,这令她心碎的七天七夜,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在自责,又在祈祷,祈祷吴天平安归来,祈祷刘念果平安归来,祈祷没有血腥,没有罪恶,生活还象以前一样,朝着一个统一的,完满的方向进行。 可是,恶梦醒来,她发现竟然变成了现实,吴天被折磨成一个瘾君子,刘念果命丧九泉。 天哪,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以至在刘念果的墓前,她还神思恍惚,认为他们只是出远门了,很快就会回来。 吴天的身体恢復的很好,这得于以他本来就不错的体格,可恢復的仅仅是肉体的部分,他的精神依然如旧,一刻也离不开毒品。当白色的药水注入他的身体,黄丽萍的心都碎了。 陆医生告诉她,现在吴天注射的海洛因纯度在慢慢下降,再配与其他药物的辅助治疗,身体里的毒素会慢慢排除出来,但要彻底戒掉,还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黄丽萍问:“需要多长时间?” 陆医生没有回答。 可是,浓度渐渐降低的海洛因使吴天无法过瘾,他终于发足,他向黄丽萍伸出四根手指,叫嚷着:“四号,我要四号,请给我四号。” 黄丽萍吓呆了,看着他手舞足蹈,满床打滚,恐怖的大叫起来。 丁帮生沖了进来,一把按住他,吴天掰着他的手,用头撞击着他的胸口,丁帮生忍受着,一声不吭。 “四号,我要四号海洛因。”吴天喊声如雷。 “忍一忍,你先忍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拿。”丁帮生说。 “骗子,你他妈也是骗子,什么战友,狗屁,你,你给我滚开。”吴天失态地叫着。 黄丽萍哇哇大哭起来…… 陆医生赶来了,看着吴天,对护士说:“去,拿一支四号来,给他少量注射。” 丁帮生问他为什么?陆医生说:“象他这种深度中毒的患者,得经过几次反覆,控制的太紧了,对身体反而不利。现在关键是尽快恢復他的体力与免疫力,药物的控制只能治标,精神的控制才是真正的治本,吴天现在还做不到。” 过了一段时间,吴天能下地了,医院为他准备了轮椅车,黄丽萍把他扶推着他走出`病房,来到室外,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的情绪不错,张开嘴笑着,黄丽萍从花池摘下一朵花递到他的手中。 花是红色的,那么鲜艷夺目,含苞怒放,吴天把放到鼻子下闻着,流出了眼泪。 “什么时候陪我去阿果的墓前,为她送上一束鲜花,说一声我对不起她,没能好好的保护她呀。”吴天痛心地说。 黄丽萍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 天哥,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呀,是我害了她,害的她堕入空门,又遭如此劫难。我才是罪人呀。黄丽萍的眼睛红了。 吴天一天天在好起来,首先摆脱了轮椅,能出门走动了。卢杯九与王萧和来看他,提到李天柱,吴天俩眼喷着怒火。王萧和告诉他,李天柱成了惊弓之鸟,彻底躲藏起来,“白头雕”也停止了活动,公安部门一直在追踪他的下落。 吴天咬牙切齿地说:“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替阿果报仇雪恨。” 卢杯九问陆医生吴天戒毒的把握有几分,陆医生说:“一个人的毅力很重要,吸毒者想彻底戒毒,完全靠自己的决心。”他告诉卢杯九,种种迹象表明,吴天现在并没有彻底戒毒的意识,也不完全相信戒毒药物,只是机械地执行。 第78页 陆医生还对卢局说:“吴天把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很深,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的女友都弄不明白。” “吴天好象在积攒着什么力量,是什么我说不好,他的身体恢復的很快,已经是一个奇蹟了,我都不敢想像他还会创造什么奇蹟出来,只好让时间去决定一切呀。“陆医生最后说。 卢杯九点头道:“也许你分析的有道理,这是一个泰山压顶都压不垮的钢铁汉子,他会有一段时间的沉抡,但不会永远这样,李天柱想用毒品来摧毁他的意志,是他为什么没有最终下手的原因,他们双方都在等,平静的背后,没停止过一天的对抗呀。“ 陆医生不全明白他的话,还是点头表示理解。 卢杯九突然问他:“陆医生,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 “彻底戒掉毒瘾需要几天?” “理论上讲,要七天,挺过七天,身体就不需要毒品了。” “我明白了。”卢杯九点点头。 第六十六章:穷凶极恶 李天柱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捂住胸口直喘,头上冒出阵阵冷汗。 灯开了,亮光一下从黑暗里窜出来,又吓了他一大跳。 魏虹坐起来,毫无表情地说:“又做恶梦了?” 李天柱哑口无言,抓过床头桌上的香菸抽出一支点燃,闷闷地抽着。 最近一些日子他老是在做噩梦,梦见自己的妹妹冷漠地站在他的面前,梦见魏乡长父子血淋淋的尸体,梦见刘念果穿着法衣走过他的身边,梦见吴天愤懑地目光,搅得他寝食不安。 公安局现在到处在追捕他,通缉令满大街都是,他躲在县城一处偏僻的山村里,这里人烟稀少,与外界唯一的联繫是一条通往山外的土路,十天半月难见一个人。 现在他身边唯一留下的是魏虹,平日花天酒地的生活离他远去,粗茶淡饭,让他又重新回到了儿时贫困的年代。 他是吃过苦的人,贫困对他倒没什么,可这种提心弔胆的日子,真的让他成为惊弓之鸟,好像到处都是无情地目光,到处都有復仇的刀剑。 人活到这个份上,与死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李天柱吸完烟,转过头看着魏虹,她躺下了,背对着他,穿着内衣的身体依然丰满,只是头髮有点黄,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李天柱看着她发起呆来。 她有过无数次可以告发他的机会,也有过无数次可以离开的时间,但她没有。李天柱问过她为什么?魏虹告诉他,是为了赎罪,替父亲兄长赎罪。 李天柱还问过她,跟我怎么长时间了,难道就一点也没爱过我吗? 魏虹回答,我还能有爱吗?我的心早死了。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躯体。 我的灵魂在那儿呢?我自己不也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身体,一具还能走路和思考的身躯,活一天算一天,掰着手指数自己还能活几天。 想到这里,李天柱心烦意乱,在也没有了睡意,他勐地掀开被子,将魏虹板过来,三下两下扒光她的衣服。 魏虹毫无反抗,赤条条仰面躺着。 映入他眼帘的还是那对硕大的乳房,娇嫩的身体,只是皮肤有点粗糙。 李天柱扑上去,进入他进入过无数次的身体里,疯狂地折腾着,发泄着。 传来魏虹痛苦地呻吟。 山外来了人,给他带来了食物,并告诉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白头雕”不少成员主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组织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问到吴天的情况,那人说:“吴天还在医院,每天都离不开毒品。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李天柱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笑。 吴天呀吴天,只要没有了你,我李天柱还会东山再起,我要起一个更响亮的名字,不叫“白头雕”了,叫“座山雕”。 现在,是开始行动的时候了,你们不是想去投案自首吗?争取宽大处理吗?我先让你们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邢老二骑着自行车回家,一边走一边哼着小调,他现在的日子是过的有滋有味,与自己的情人正式组成了家庭后,才感觉到自由的珍贵与家的温暖,老婆最近高兴地告诉他,自己的月事未来,都好几天了。邢老二兴奋的抱住她,叫喊着:“我邢老二也要当爹了,邢老二有后了。” 两人还是不大相信,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们是有喜了。 邢老二激动的几天没合眼。 他现在在一家私人企业做业务,凭着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收入也可观,养活一家人是没有问题了,想起过去干的那些事,邢老二也奇怪,自己怎么就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就回不来了。 他的家独门独院,不大,倒也干净,这得归功于媳妇的勤快,让他有一种归属感。 今天他买来鱼和肉,想为自己的老婆补补身子,怀了孕的人需要营养。 掏出钥匙开门进院,就高喊:“老婆,回来了。” 没有动静。 他就奇怪,睡了,不会呀,天色虽然不早了。可自己不回来,她是不会先睡的呀。 他进门来到里屋,定睛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婆赤身裸体倒在床上,下身一片污秽,流着血水,张大嘴瞪着眼一动不动。 第79页 犹如一盆凉水迎面浇下,邢老二扔下手里的东西扑上去,却被一个闪身而出的人拦住了,那人身材高大,满脸兇残。 “是不是邢老二?” 邢老二吓的双腿发软,抖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李天柱。” 邢老二俩腿发颤,跌到在地上。 “邢老二,在云南立大功的英雄,过起好日子来了。妈的,我李天柱今天就拿你开刀,教训一下出卖自己人的混蛋。” 邢老二哆嗦着说:“你,你杀了我的老婆?” “是呀,先奸后杀。” 怒火从胸口升起,邢老二突然忘记了害怕,一下站起来,骂道:“她有身孕,你杀了她就是俩条人命,你这个恶魔,我与你拼了。” 李天柱一把抱住他,胳膊卡在他的脖子上,一用力,邢老二到下了,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只有天上的月亮目睹了这罪恶的一幕。 第六十七章:没落的寺庙 邢老二的死立刻在泽风市引起轰动。 这件事的影响极大,尤其是有人在网际网路上披露了邢老二曾是一个毒贩,被公安感化成为卧底,立下大功,别有用心的人就造谣说公安用完人家就甩手不管,连一个保护措施都没有,才导致邢老二被杀,老婆和肚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对泽风市公安局的这次疏忽,省局下文件给予批评,并限期破案。卢局这些日子脸都把颜色了,用他的话说,我是得了面部肌肉畏缩症,不会笑了。 王萧和与丁帮生的日子更不好过,刑警大队,重案组,纳税人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有人在网上打出大幅标题,语言生硬,甚至邢老二老婆血淋淋的照片都刊登了出来,丁帮生拍桌大骂,哪个王八蛋给泄露出去的。 李天柱作案后又销声匿迹,连个人影敌对势力不见。 自首的那些毒贩个个惶惶不可终日,纷纷要求公安派人保护。 李天柱这一手是够毒辣的了,一箭双鵰,掀起一场悍然大波。 吴天听后一言不发。 他已经开始在锻鍊身体,消瘦的身体又健壮起来,脸上也浮现出红晕,综合治疗的效果不错,但毒熘还没有完全去掉,不彻底戒掉毒瘾意味着身体身体永远在毒素的伤害之中,成为最深的隐患,它在聚集力量,慢慢把人鲜活的细胞摧毁,最后导致死亡。 卢杯九与王萧和都来看过他,但话很少,心事重重。 一天的晚上,当吴天把一对重达二百斤的槓铃举过头顶时,他知道自己该採取行动了。 他找来了丁邦生,开门见山说:“丁队,我求你一件事。” “说。” “给我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你和我知道,任何人都不许透露。” 丁帮生有点奇怪:“你要干什么?” “戒毒,彻底的戒毒。”吴天说。 “不行,听陆医生说,你现在还没到时候。” “听医生的话,就什么事也别做了,等死吧。” “你要怎么样戒毒?” “七天,只要七天比沾毒,就可以戒掉。” “可你现在一刻也离不开海洛因,这样一来你会挺不住的。” “丁队。”吴天挥了一下拳头:“我每天都在锻鍊身体,为的就是这一天,你知道吗?” 丁帮生看着他,就是不开口。 “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控制不住,发作起来伤人自残是不是?你放心,办法我已经有了。” “丁队,你知道张学良戒毒的故事吗?”吴太说:“张学良最严重时只能靠吗啡支撑自己。1932年,张学良听从宋子文的建议,准备戒掉吗啡,他採取的方法几把自己绑在椅子上,然后交给副官一把枪说,谁要是敢来给我送药或是松绑,当场枪毙。整整七天七夜,终于成功戒掉了了毒品。” “你想效仿张学良吗?”丁帮生吃惊地问。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张学良戒毒时已经是中年人,而我年青气盛,又有足够的准备,不把身上的毒魔清除出去,我就不配当一名警察。” “这不是太残酷了。”丁帮生心有余悸。 “比起邢老二有如何?比起阿果又如何?你见过比这更惨的惨像吗?怕了?”吴天说。 “我怕什么,只是担心你……” 吴天一挥手说:“知道为什么选择你来帮我吗?你是我最亲密的战友,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真得手狠,心硬,换了任何人,我怕我没倒下,他先软了下来呀。” “我得先请示一下王队。” “我不管你请示谁,我决心已下,该与李天柱算帐的时候了。”吴天说。 丁帮生把吴天的计划告诉了王萧和,王萧和没敢作主,请示了卢杯九,卢局在自己大办公室来迴转了好几圈,突然对王萧和说:“王队,我有一种预感,吴天与李天柱肯定会有一场生死搏斗,李天柱也只能倒在他的枪口下,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其实吴天的这个想法早就形成了,他在等待时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能动否挺得住,而且……” 卢杯九说到这里停住了,看着窗口,声音低沉地说:“对付李天柱,他也想好了办法,这是一个聪明臻智的年青人,卧底的经歷使他办起事来周密有序,循序渐进,刘维文,赵明旺都是精明之人,最终栽倒在他的手下,吴天,了不起呀。” 第80页 经过周密的分析研究,除了陆医生担心外,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吴天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动阻止了。 卢杯九作了陆医生的工作,陆医生也提出一个条件,要亲自跟随整个过程,随时注意他的动向,并准备一切应急措施。 吴天被悄悄转移了出来,黄丽萍要跟去,吴天没让,说:“我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是戒毒,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不合适。” 好劝歹劝,黄丽萍才含泪答应。 戒毒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座寺庙,已经破落,绝了香火,菩萨也移走了,成为一个文物仓库,院子里有不少石碑,上面的字都难辩清了,可它们毕竟是古文物,就被保管在这里。 吴天,丁帮生,陆医生,还有一个男护士四个人来到这里,安静,真的是安静,院子里很大的广场,除了石碑之外空空如也,斑驳的砖地如田野般荒芜,杂草从砖缝里顽强地钻出来,生长的郁郁葱葱。 这里方圆百十米没有任何建筑,平日只有一个看门人,到了晚上基本就空无一人了,石碑太重,又没有多少价值,没人来偷。吴天转了一圈,选中一块石碑,二人多高,一米多宽,就对丁帮生说:“我看这块石碑不错,就它了,记住别心软,无论我怎么样挣扎叫喊,你就当没听见,实在听不下去了,就骂我,打我,我都不会埋怨你的。” 丁帮生眼圈红了…… 第六十八章:残忍的戒毒 王萧和来了,给吴天带来了许多食品,他指着一个保温瓶说:“这是卢局的爱人专门为你做的炖老母鸡汤,里面放了不少的中药,什么党参,怀山,肉桂等等,说是大补。这是嫂子为你做的油闷对虾,清蒸蛤什蚂。丁帮生的女朋友还带来了湖南腊肉,黄丽萍买了一大堆水果,可以开一个小副食店了。” 吴天十分感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丁帮生拍拍他的肩膀:“吴天,什么也别说了,有一部电影叫七天七夜,战斗片,杀的天昏地暗,你这七天七夜也不亚于一场战争,后勤工作做不上去,卢局真的要骂娘的呀。” 吴天靠近他,抓着他的手说:“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派出所的哪个美人搞到手的?” 丁帮生的脸红了。 王萧和在一边说:“有的人就是脸皮厚,死打烂缠的,哪个姑娘架得住这样的狂轰乱炸呢。” 吴天大笑起来:“丁队,你是逼良为娼,又一位优秀的女同志牺牲了。” 丁帮生反唇相讥:“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她没有牺牲,是我牺牲了,在见到漂亮姑娘,我是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乎。” 吴天饱饱地大吃了一顿,撑的他都站不起来了,吃饱喝足吴天走到石碑前,对丁帮生,陆医生与哪个护士说:“我不能象张学良那样给丁队一把手枪守卫着,但我要说一句话,戒毒是我吴天的事,难受也好,折磨也罢,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也要钻,不就七天七夜吗,一百多个小时,从现在起,你们谁也不许提起海洛因三个字,也不准任何人因为可怜而把我解下来,丁队你做执行官,我吴天就求你帮我戒了毒,我向你磕头都行。” 丁帮生说:“吴天,我答应你。“ 吴天的四肢被麻绳绑在石碑上,除了头可以动外,全身那儿都动不了,为安全考虑,丁帮生在他的头部位置安放了棉垫,陆医生吩咐护士准备了输液的铁架,一切准备就绪,丁帮生说:“吴天,现在是十月十五号上午九点,你记住,到了十月二十二号上午九点,你就赢了。“ 吴天抬头看着天,今天是个好日子,丽日晴空的,秋高气爽,应该是旅游的好时候,他哈哈大笑:“李天柱你听着,老子戒了毒就会去找你,我们之间该好好算算帐了。” 第一天,毒瘾犯了,吴天紧闭双眼,头上的冷汗流下来,浑身都在颤抖,极度的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五官皱的象盘根错节的老树。到了下午,他挣扎着,拼命想挣脱麻绳,他的身躯好象有几百条蛇在蠕动,从身体的中间迅速蹿向四肢,他的大脑几乎被那痛苦击昏,百爪挠心,他用紧绷的筋肉微微抵抗着,但抵抗又加剧了痛苦。他终于喊起来,张开嘴拼命地叫喊,喊到口干舌燥,喊到嗓子都嘶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丁帮生守在他身边,与他一样不吃不喝,象一头被困住的狮子走来走去,吴天叫的最响亮的时候,他也喊起来,他骂着李天柱,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骂到最后,再也找不出什么词了,才住了口。 第二天,吴天的脸色开始变得腊黄,眼睛也失去了神韵,昏昏沉沉,就只喝了一点牛奶吃了几片面包,毒瘾又袭来,他叫喊不出来了,闭着眼忍受着,牙咬的咯咯响。 丁帮生也是两眼血红,就站在他身边,陆医生要给吴天挂吊瓶,被他阻止了:“不用,这才第二天,他要是挺不住,就再也别在我面前提戒毒两个字。” 中午,吴天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吃了一点东西,又开始折腾,他用力用头磕着石碑,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皮肤上生起鸡皮疙瘩,烦躁不安、四肢疼痛。护士想替他擦拭,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陆医生看见吴天明显瘦下来,连眼睛都凹了进去,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萎靡不振,连话都不说了。陆医生掉眼泪了,吩咐护士为他挂了一瓶吊瓶,丁帮生没阻拦,他也差不多垮下来了,站在那里俩腿哆嗦,身体直晃。 第81页 陆医生摇摇头,小声说:“疯子,真是两个疯子,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疯子呀。” 第六天中午,吴天睁开了眼睛,对丁帮生说:“丁队,把你桌上的鸡腿拿来。” 丁帮生一下就精神起来,他惊讶地看见吴天的眼睛亮起来,身体不在颤抖,神智清醒了。 他忙把鸡腿送到吴天嘴边,吴太是一顿大嚼,边吃边说:“好吃,好吃,天下美食也不过如此呀。” 丁帮生也笑了,笑出了眼泪,说:“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汤你听说过吧?” 吴天一笑:“怎么没听说,朱元璋少时家贫,从没吃饱过肚子,有一次,他一连三日没讨到东西,又饿又气,在街上昏倒了,后为一位路过的老婆婆救起带回家,将家里仅有的一块豆腐和一小撮菠菜,红根绿叶放在一起,浇上一碗剩粥一煮,餵给朱元津吃了。朱元璋食后,精神大振,问老婆婆刚才吃的是什么,那老婆婆苦中求乐,开玩笑说那叫‘珍珠翡翠白玉汤’。是吧。” “看起来人饿极了,连吃屎都是香的呀。”丁帮生说。 “呸,”吴太淬了他一口:“恶不噁心,饿你几天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痛。” 陆医生也兴奋地笑了,看起来吴天度过了做难的关口,剩下的时间就好多了。 卢杯九得到这个好消息,问了一下吴天的身体状况,陆医生说:“他是铁打的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东西能动让他屈服,放心吧,他的身体什么事都没有,吴天又创造了一个奇蹟呀。” 卢杯九也笑着说:“他还会不断的创造奇蹟,我们的思想恐怕是一辈子都追不上了。”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九点,吴天被从石碑上解了下来,他居然没有瘫痪,而是自己走了下来,丁帮生为他准备了洗澡水,吴天把衣服脱下来,痛痛快快洗了个澡,一边洗一边说:“真他妈的舒服,老子现在是个正常人了,丁队,你就是把海洛因放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在看它一眼,信不信。” 丁帮生回答:“换了别人我不信,你我信,吴天,有时候我真的感到,你他妈的是不是人。” “是人,怎么会不是人呢。”吴太把一桶水举起狠狠从头顶浇下去。 水花四溅,发出很大的响声。 第六十九章:引蛇出洞 吴天见到了卢杯九,第一句话就问:“卢局,你看我现在的精神如何?” 卢杯九看着他:“不错,只是瘦了,脸黄了些。” “要是躺在床上,象不象是一个久病不愈的人?” 卢杯九眼睛一亮:“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李天柱想彻底摧毁我的意志,对他来讲,我是他最大的敌人,如果没有了我……” “如果没有了你,他就会再度復出,因为他谁也不怕,就怕你吴天。”卢杯九接了上来。 吴天嘆了口气说:“知我者,卢局也。” “说说你的想法。” “安排一场採访,写一篇文章,题目我都想好了,身残志坚,缉毒英雄吴天的光荣事迹。在照上一张照片,吴天躺在床上接受记者採访,身边是鲜花,他因为中毒太深瘫痪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在报纸上发出去。” “李天柱肯定会看到,你吴天瘫痪了,就对他够不成任何威胁,一只不能动塌的老虎是没有进攻能力的。” “是的,他就会肆无忌惮地出来,重新组织起贩毒队伍,因为在他眼里,其他的警察是不屑一顾的。” 卢杯九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一把抓住吴天的手:“吴天,我为公安队伍有你这样优秀的同志而感到自豪呀。” 李天柱看着风城晚报,上面是一篇文章:身残志坚,英雄无悔。副标题是:“记缉毒英雄吴天的光荣事迹。 “吴天因为中毒太深而瘫痪在床上,我们替他难过,更为他捨生忘死的拼搏精神而激动,他才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哈……”李太柱发出一阵狂笑:“吴天,吴天,老战友,别埋怨我手狠,没有了你,泽风就是我的天下了。” 他丢开报纸走出门,对准树上的沙袋一顿勐击。 “魏虹,魏虹,今天好好烧几个菜,我要一醉方休。” 毒蛇终于被引出洞来。 缉毒组的人向王萧和反映,最近毒品又开始泛滥成灾,有摇头丸,k粉,大麻,还有少量海洛因,据调查,有一叫“座山雕”的组织在暗中操纵,行动很诡密。 “白头雕”,“座山雕”,吴天一听就明白了,对王队说:“李天柱改头换面,又起了个‘座山雕’的鬼名字,可笑。” 王萧和说:“‘座山雕’得你杨子荣去对付,智取威虎山,百鸡宴上把他们一网打尽,有了你这个现代的杨子荣,座山雕也猖狂不了几天。“ “不一定,李天柱也是侦察兵出身,技术过硬,反侦探能力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是个不易对付的角色。” “不过他也有弱点。”卢杯九说。 “是的。”吴天点点头。 第82页 丁帮生在一边说:“你们打什么哑谜,痛痛快快说出来,别让我着急。” 卢杯九笑了:“丁队呀,我怕吴天戒毒后脑瓜不灵,现在看起来,脑瓜不灵的是你呀。” “此话怎讲。” “这不是明摆着,一,李天柱自持武功高强,枪法准,所以一般的公安他根本不放在眼里,这就造成他自命不凡,狂妄自大的性格,二是‘白头雕’遭到严打,主要干将都投案自首,他手头没有了毒资,急于找钱扩大队伍,就会不顾一切铤而走险,网络人员,给我们造成机会。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认为他唯一的对手吴天已没有威胁,使他肆无忌惮,放开手大干一场,这就是他的弱点呀。”王萧和说。 “对,分析的完全正确。”卢杯九赞赏到:“一个人过于自负,往往就是失败的开始,利令智昏最终导致他走向灭亡。他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王萧和一拍桌子:“引蛇出洞我们成功了,但还不够,要激怒他,让他抬起头来,主动进功,再狠狠打他的七寸,置他与死地。” 卢杯九命令到:“丁帮生,你就亲自带领缉毒组搜查娱乐场所,对毒贩一个都不能放过,狠抓很打。” “是。” “王队,你要深入调查毒品的来源,从源头上阻止毒品进入泽风市,切断李天柱的后路,让他亲自出马收拾烂摊子,我们才有机会查出他的行踪。” “是。” “吴天,追踪李天柱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但你现在还不能抛头露面,不能让李天柱知道你是正常人,重案组依然由你指挥,明察暗访,发挥你卧底时的经验。” “好的,没问题。” “同志们,这又是一场严酷的战斗,我们的对手兇残狡猾,杀人不眨眼,是个最危险的敌人。我还是那句话,对敌人不能手软,但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上级部门会全力配合,” 卢杯九严肃地说。 第七十章:一枪毙命是他的… 泽风市公安局的对面是一个新建的小区,起名为“泽水花园。” 泽水花园是泽风市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之一,开发商把它称为是二十世纪最经典的住宅,空中花园,绿色之都,地理位置优越,生活配套齐全,住得方便,住得舒适。再加上各种会所与优美的小区环境,是都市时尚族的首选之地。所以泽水花园一开盘就被销售一空,许多人买房一是投资,二是出租。 泽水花园是封闭式管理,保安24小时值班,出入都要登记,又离公安局近,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李天柱租了一套三室二厅的房子,27栋a座1802。 “什么地方最安全,在公安局眼皮底下最安全。”李天柱得意洋洋对手下人说。 他又重新组织起队伍,取名“座山雕”,手下有一名干将,叫杨大刚,是他在侦查部队时的一个兵。杨大刚是泽风人,在部队没少挨李天柱的训斥,也练得一身本事。在李天柱手下当兵,你想偷懒藏奸,门都没有。 杨大刚復员后分配到工厂,闲工作太累,不自由,做生意又赔了钱,就干起不法勾当,李天柱调查了他,认为是一个不错发的帮手,俩人一拍即合。李天柱在泽风也算是小有名气。现在他最缺的就是钱。 毒品不会自己走来,又种不出来,要钱去换,如今的毒贩精的要命,不见现钱想要货,没门。 李天柱攒下的钱早没了,他正琢磨着干一笔大买卖,把家底充实起来,没钱,手下人不会为你卖命,枪能动吓虎人,但不能服人,人家用脑袋别在裤腰上为得是什么,无利谁起早呢。 弄钱,成为李天柱的当务之急,可怎么弄?不能动去抢银行,撬门别锁,小偷干的事,目标太大。还是杨大刚出了个主意,李天柱枪法好,有了枪还愁弄不到钱吗? 李天柱问他怎么干。 杨大刚说:“泽风的毒品交易现在掌握在几个人手里,每次交易都几十上百万的,而且都是现金,一手钱一手货,去一个隐蔽的地点,双方一过手,马上就撤,神不知鬼不觉。” “你说抢他娘的。”李天柱眼睛一亮。 “你的枪法准,在半路上那么一劫,杀人夺钱,万无一失呀。” 李天柱一派大腿:“好主意,但怎么知道他们的行动地点,路线呢?” 杨大刚说:“这就交给我了,你等着我的消息吧。” 几天后,泽风郊外的高速公路上发生一起枪杀案,一辆陆地巡洋舰骑车歪倒在路边,车上的人当场毙命,子弹都射在头部。死者身上的贵重物品一样不少。吴天到了现场,在车的周围转了一圈对王萧和说:“是李天柱干的。” “你这么肯定吗?”王萧和问。 “一枪毙命,而且子弹都击中头部,没有高超的射击技术与快速反应能力是做不到的,李天柱首发的命中率与我差不多,百分之九十四,而且出手快,根本不会给人反应的时间。”他指着那几具尸体说:“他们都有枪,可一发没打,有一个人连枪都没来得及掏出来,李天柱拦下汽车只开了三枪,三发子弹三条人命,时间不过几秒钟,惊人的速度呀。” 第83页 丁帮生倒吸了一口凉气:“吴天,30发子弹打起倒靶,你们用了四十几秒,平均一秒多一发子弹,开始我不信,今天我信了。” “30发子弹打起倒靶也是有准备的,而这样的案子是突发的,李天柱虽然有准备,对方也不是吃素的,都有武器,就看谁出手快了。” 王萧和点头到:“李天柱是从后面跟上他们的,在偏僻的地方超车,截拦后迅速射击,司机先中弹,付手被吓呆了,来不及採取行动,倒是后座的有机会掏枪,但也来不及就毙命了。他们都是毒贩,肯定是去交易,身上的贵重物品没动,说明李天柱的目标不在这里,而是他们随身携带的毒资,是一笔大数目呀。” “哦。”丁帮生说:“李天柱没有毒资,弄钱是他最想干的事,所以就铤而走险了。” “从车辙上来看,李天柱开的是一辆轿车,最近有过轿车失窃案,昨天我们就接到报案,说是一辆停在舞厅门口的桑塔纳被人盗了,是黑色的,车号是00839。”重案组的一名成员汇报。 “马上查清楚,很可能动是作案的辆。”吴天说。 李天柱把皮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派崭新的人民币,数一下,足有六十万,李天柱高兴的手舞足蹈。杨大刚杂在一边翘起大拇指说:“排长,还是你厉害,出手就有,兄弟佩服。” “小菜一碟,老子只开了三枪,干脆利落,这么不经打的人也出来混,丢他娘的老母。来,拿去,算是你的犒劳。”他从钱堆里拿出两叠丢给杨大刚,自言自语说:“资金是有了,我要把它们变成六百万,六千万,干他几笔大买卖就远走高飞,这种提心弔胆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不过这次的动静也不小呀,泽风黑道的人正在调查是谁干的,说是破坏了道上的规矩,要惩罚兇手呢`。”杨大刚心有余悸地说。 “放屁,自古强者为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让他们放马过来,我正想与他们过过招呢。” 李天柱瞪着眼说。 “排长,钱有了,下一步该怎么干?” 李天柱点燃一支香菸,勐吸一口,看着冉冉上升的烟雾,说:“这次下手是重了点,一下杀了三个人,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周世昌的很有名气,是大燕莎各位餐厅的老总吧。他们现在是狗急跳墙,肯定在到处搜捕兇手。公安也惊动了,查的回很严,我们现在动手为时过早,有了钱还愁没有货,先等一等,过了这阵风在说。” “排长英明,排长英明呀。”杨大刚连声说。 李天柱不高兴了,回头说:“少虚头八脑的,你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满嘴空话,在部队我是怎么说的,干这一行的实打实,子弹不长眼睛,管你是谁,一枪一个窟窿。现在也是,你死我活,玩点实际的吧。” 一席话把杨大刚说的哑口无言。 第七十一章:智擒顽凶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吃肉是狼的本性,康老闆今天算是领教了这句话的意思了。 “座山雕”的人进驻大燕莎歌舞餐厅,搞的是鸡犬不宁,首先是摇头丸与k粉抵挡毒品的销售量翻了一倍,海洛因,冰毒也悄悄登场,纯度达80%的还洛因市面上也少见,到大燕莎几就有现货供应,虽然价格翻了一倍。 大燕莎歌舞餐厅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 康老闆却高兴不起来,一是毒品的泛滥成灾,瘾君子把这里当成了世外桃园,ktv包房里你只要有钱,什么样的毒品都可以弄到。二是“座山雕”放出风来,大莎现在是财源滚滚,总不能你康老闆一个人独吞吧?也得拿出一点来孝敬孝敬我们的帮主,至于一点是多少,你就看着办了。 引狼入室,狼的胃口却越来越大,贪婪兇恶。 公安局缉毒组来搜查过几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座山雕”组织严密,有很强的反侦探能动力,而且都是单线联繫,每个人负责一小片地方,明细到哪个包房谁来管理,各不相扰。在歌舞餐厅做卧底的公安人员装扮成服务员,也只弄清了包房的小头目,大的毒枭根本不露面。 钱源源不断进入李天柱的口袋。可脖子上的绳索也在慢慢地勒紧。 “座山雕”勒索康老闆,康老闆向卢局反映了情况,卢杯九说:“答应他们,但要谈判,引出他们的头目来。” 李天柱自己当然不会出头露面,一般的小罗罗人家又不卖帐,他有点犯难了。康老闆最近这一段没少挣,是一大笔钱,不拿白不拿,可他也深知道上的规矩,主要人物不出面谈判,商量一个具体数字,康老闆是不会把钱乖乖送上来的。叫谁去呢?他想到了杨大刚,他已经成为“座山雕”的主要干将,但此人也非同一般,奸诈狡猾,也有一定的反侦探能力,现在公安那边是疏是紧,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让他出面去谈判吧。 主意一定,他找来杨大刚,说明了情况,并承诺取回的钱他自己可以留下二成,杨大刚想了片刻,说:“大燕莎最近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呀。” 李天柱说:“有什么不对?” “我们在那里经销了冰毒,海洛因,这本来是康老闆最忌讳的事,他却忍辱负重,听其自然,这里就有问题。” 第84页 “你是不是怀疑他与公安窜通一起来计算我们?” “有这个可能呀。”杨大刚不无担心地说。 “哈……”李天柱笑起来:“我以为是什么呢,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杞人忧天了。康老闆是什么人,他会与公安联繫吗?自己的底子都不干净,这不是送上门去让人家抓辫子,亏你想得出来。我告诉你,干娱乐的老闆哪个守规矩了,屁股都有屎,躲还来不及呢,你就放心,我自然有安排。” 听他那么一说,杨大刚放心了许多,答应去谈判。李天柱说:“要狠狠地宰他一刀,口气要硬,不给他任何迴旋的余地,我们再干他几笔,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是。” 谈判地点自然是在大燕莎歌舞餐厅康老闆的办公室。 康老闆见到杨大刚时先是一愣,这个人以前经常在这里活动,属于无赖一伙的,仗着会几下拳脚,没少找麻烦,没想到今天成了毒枭的主要干将,找上门来了。 杨大刚气势汹汹的,目中根本就没有康老闆,趾高气扬地提出条件,按照康老闆的脾气非跳起来不可,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抄家底来了。不过今天他挺平静,脸上也是笑眯眯的,对杨大刚说:“你提的要求我还真的作不了主。” 杨大刚说:“你康老闆作不了主,谁还能动作主呢?” “我能作主。”从他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那么耳熟,杨大刚转过头去一看,吓得是全身发软,两腿哆嗦,都站不起来了。 吴天看着他,冷笑着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杨先生呀。” “吴,吴排长,是你?”杨大刚结结巴巴地说。 “你还记得我吗?” “终身难忘,终身难忘。”看见吴天稳固地站在地上,杨大刚突然明白,他根本就没有瘫痪,而是设了一个圈套,李天柱与自己一头扎了进去。 杨大刚一声长嘆,看起来李天柱的乐观还是来的太早了一点,他还是无法与吴天抗衡呀。 “杨大刚,今天我们又见面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吴天问。 说什么呢?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杨大刚知道自己是彻底栽了,唯一的办法是,乖乖跟人家走,自己犯的是死罪呀。他乖乖站起来,伸出双手,示意吴天可以把自己铐起来了。 吴天微微一笑,也示意他坐下,丢过一支香菸,说:“为李天柱卖命,值得吗?” 杨大刚点燃香菸用力吸了一口,说:“叫我出卖我的排长,恐怕不太可能。” “你的排长,你的排长已经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手上有几条人命,你知道吗?” 杨大刚低下了头。 “你也当过兵,也是一个热血男儿,我承认你在李天柱手下学了不少东西,比武时你也是神枪手,受到过奖励。回忆一下那些激动人心的日子,你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辱于你头上曾经戴过的军帽吗?” 杨大刚还是低头不语。 吴天看着他,也不说话了。 好半天,杨大刚才抬起头来,看着吴天说:“吴排长,我能判几年,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这要看你提供的情报价值如何,砝码越重,对你越有利。” “李天柱的藏身之处怎么样?” “那你很快就会出来,还能立功赎罪,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第七十二章:復仇的子弹 吴天他们冲进李天柱在郊外的住所时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反抗,李天柱根本不在里面。 根据杨大刚的交代,在泽水花园27栋a座1802室,刑警们抓获了李天柱手下的几个干将,他们说李天柱昨天晚上就走了,走的很匆忙。 赶到郊外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包围了李天柱在这里的住处,破门而入,只有魏虹自己坐在床上,坐在床上的魏虹穿戴的整整齐齐,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六九式手枪,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吴天你来了,李天柱不在这里。”魏虹平静地对吴天说。 吴天收起手枪说:“魏虹你别这样,你也是受害者,犯不上为李天柱殉葬呀。” 魏虹悽惨地一笑:“我怎么会为他殉葬呢,我是为自己做一个了结。”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我们都没错,可我失去了亲人,自己的身体,你失去了阿果,这又是为什么呢?不过吴天,你知不知道,我也做过你的女人呀。” 魏虹说到这里两眼露出一丝光亮来:“你别怎么看着我,在你毒瘾发作时,你把我当成了阿果。我不后悔,这是我愿意的。” “魏虹,你放下枪……”吴天叫着。 魏虹最后看了看他,说:“吴天,李天柱离这里不远,还来得及。” 一声枪响,一个本来应该生活在花季的少女去了。 吴天冲出屋子,冷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屋前是一大片开阔地,无法藏身,不远处是一座灌木丛生的土山,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这样的山往往会有山洞地穴。在泽水花园没有找到一分钱的毒资,李天柱肯定是把钱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不会藏在乡下的家中,那么就只能藏在山洞里了。 第85页 刚才的枪声是不是早惊动了他,一个优秀的侦查兵即使在睡眠中都保持着高度地警惕,更何况像李天柱那样的惊弓之鸟呢。 王萧和的反应很快,立刻命令部队迅速包围山坡,并一再强调李天柱是一个顽敌,不可与之周旋,见到就开枪射击,能击毙他就是首功一件。 部队迅速包围上去。 李天柱就在山洞里。 李天柱近日回来的次数多了起来,他会把汽车停靠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下,然后徒步回家。他是回来藏钱的,这座山不高也不大,有多处山洞,他选择了其中最不显眼的一处,精心伪装后把钱放在里面,自己也在这里休息。这个山洞连魏虹都不知道。 他是连夜赶回来的,随身带了二十万现金。 现在,山洞里的钱加起来超过了一百万,但还不够,他要攒足五百万,带着魏虹远走高飞,他还真的喜欢上了魏虹,尽管他也明白魏虹跟着自己是为什么,但他还是认为魏虹没出卖自己,光凭这一点,他就应该对得起人家。 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昨天连夜回来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到山洞里数钱又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煳煳睡着,魏虹自尽的枪声他竟然没听见。也就为吴天的搜捕赢得了时间。 吴天进山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这座山很荒芜,平日极少有人来。李天柱选择的路线也很隐蔽,一般人是不会去注意的。可他碰到了吴天,註定了他必然的下场。顺着李天柱行走的足迹,吴天他们慢慢逼近了他躲藏的山洞。 吴天手里拿的是ak—47冲锋鎗,上足了子弹,因为他知道,敌暗我明,手枪火力弱,发挥不出更强的威力,而ak—47一扫一大片,30发子弹足可以像一挺小型机关枪了。 李天柱突然醒过来,他感觉到了危险,而且这危险在步步逼近。 他也吃惊地发现,对方也是一个行家,与自己旗鼓相当,除了吴天外,公安局难道还有如此的能人吗,能够无声无息地找到自己的隐藏之处,也是一位高手了。 李天柱扑到洞口仔细聆听着,估计出脚步声离自己不过几十米远,人还不少。 完了,完了,这是他闪现的第一个念头,自己被包围了。 他抓过身边的微型冲锋鎗,又把手枪上了膛,回头看了看堆在地上的崭新的人民币,它发出红色的光芒。带不走了,能装多少就多少吧,如果命大的话,也不至于两手空空。他胡乱抓起几叠塞进衣兜里,观察着动向,得出结论,不能坐以待毙,洞口小,又没有别的出口,守在这里是等死,冲出去,先给他们一梭子弹,也许还有机会。 想到做到,他推开堵住洞口的石块冲出来,对准来人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弹。 “哒……”打的对面树枝乱飞,硝烟四起。 丢下冲锋鎗,李天柱夺路而跑, 一梭子弹飞过来,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而过,是ak—47,射的那么准,只要枪口往下一点,他就成了马蜂窝,对方不想至于他死地,想抓活的。 李天柱松了一口气,妈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生擒活捉,没水平。李天柱骂了一句,朝前看着,前面是一片树林,穿过树林是一道斜坡,跳下去,沿水沟跑就是一座更大的山,林茂山陡,是逃跑的最佳地形。 他一咬牙窜出去,进入树林,还好,没有人跟上来,再跑几十米就是陡坡,李天柱暗自高兴,加快了速度。 对面人影一闪,他一惊,抬枪就打,可对方的速度比他快了零点一秒,枪一响,李天柱手腕一抖,血喷出来,手枪落地。 他站住了,也愣住了。 是谁,有这么准确的枪法? 又是谁,有那么快的速度? 他抬头张望着,看见一个人向他走来。他的心直往下坠。 “吴天,是你,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你没有瘫痪,是我太狂妄了。”李天柱沮丧地说。 吴天在离他七八米的距离站下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天愤怒地看着他。 李天柱冷笑一声说:“吴天,你赢了,开枪吧,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 吴天抬起枪来,一字一句地说:“李天柱,你杀了魏乡长父子,你走上贩毒这条不归之路,甚至在云南向我开的那一枪,我都没有恨过你,可是你不该杀了阿果,更不该在杀她之前污辱她。我说过一定要亲手宰了你,为阿果,为被你残杀的人报仇。” “是的,你说过,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是我李天柱最佩服的人,给我一个痛快吧,看在我们过去是战友的份上。”李天柱站直了身体,微微笑了一下。 “砰砰。”两声枪响,二颗子弹分别穿透了李天柱的双眼,他倒下了,鲜血喷涌而出。 吴天走过来,看着他的尸体说:“李天柱,打瞎你的眼睛,为的是不想在地狱让你看见被你杀害的冤魂找你索命的目光,也算你我战友一场对你的关照吧。” 刘念果的墓前开满了鲜花。 马主持惊讶地对吴天说:“昨天我还来过,没见有那么多的花,今天就突然开了,看起来念果法师的在天之灵知道你们要来呀。” 吴天与黄丽萍献上花束供果,久久地看着石碑上镶嵌的刘念果的靓照。 第86页 “阿果,我来了,别埋怨我是第一次来看你,我替你报了仇,亲手宰了李天柱,你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吴天轻轻地说。 起风了,把冉冉升腾的香火吹散开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