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毒+血项鍊等》 第1页 [悬疑惊悚] 《黑毒+血项鍊+地狱恩典+割耳拼图+背叛的金羊毛》作者:柳傲雪【完结】 黑毒 序幕 「哇哇!呜哇哇!」 稚嫩的嗓音响彻云霄。生命诞生的同时,却有生命面临死亡... 「医生!产妇停止心跳了!」 孕育新生命的母亲,因失血过多而昏迷。即使医师极力抢救,仍唤不回被死神钩走的灵魂。护士抱起一旁嚎啕大哭的婴儿,准备用毛巾清掉一身的血淋淋。 「可怜的孩子,你的妈妈已经离你远去...未来的日子你可得坚强些...」 抱着男婴的护士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擦拭男婴的身子。就在这时,护士的脸色忽然转青。抖颤的手指,悬空在男婴腹上,视线也停留在同一处... 是一块指头大的黑色癣皮。 「不可能...这不可能...」 当护士这么多年来,从未看过新生儿身上会出现癣皮!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而当她将孩子交给生父之际,对方竟突然丧失理智的狂吼: 「泉和子...是泉和子!啊啊啊!」 男人用力的将婴儿丢回床上,着狂似的奔出产房,在医院中乱窜。从那一刻起,男人成了躁动疯狂的精神病患。 ##40658;毒 第一幕 愤怒的脸 第一章t 老旧的哥德式建筑,有着斑驳的美感。吊灯、壁画,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廊道上的红毯似无尽头。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华美,但却充满着诡异的宁静。 雷伊士·奥古斯汀走在廊上,冷峻的面容似乎若有所思。碧绿的眼眸,正审视四周;挂在胸前的十字架,随着身体而晃动,思绪亦随之摇摆不定。 「听少爷说您是他的童年玩伴,我想您对少爷一定很了解吧?」 带路的女僕打破沉默,也唤醒陷入沉思中的雷伊士。 「还好。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喔,也对。听少爷说您很早就随神父出国学习,至今才学成归国。这么说来,您一定不知老爷最近逝世的消息了。」 女僕摇摇头,低声嘆一口气。她苍老的灰眼,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女僕走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眼神投向正前方的一扇木门。 「这扇门上...有镇压恶灵的图腾...」 雷伊士注意到门上的十字图腾。他看的出来,这个封印已设置多年。而他更感应到... 门后有一股异常强烈的怨气。 「您真不愧是教会推荐的驱魔师。不过别管这了,我们就快到少爷的房间了。」 女僕回给雷伊士一抹笑,话题就此打住。雷伊士也心知肚明,对方是不愿透露消息。不过...查明真相不是他此次的任务吗?就在此时,女僕在一扇雕花门前,停下了脚步。 「克里斯少爷,雷伊士·奥古斯汀先生来了。」 女僕先是禀告一声,接着便转开门把。紧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镜子。 「妈妈,我有朋友来了,我先去忙了。」 一个男人正对着镜子说话。见到此景的雷伊士,神情为之凝重。 「欢迎你来,小雷!我们好久没见了。尤珍妮管家,谢谢你带路,你可以退下了。」 男人站起身,带着笑容走向雷伊士。 「是!那么尤珍妮就不打扰少爷了。」 语毕,女僕恭敬的退出房外。 「你的脸色更惨白了。」 雷伊士注视着克里斯。眼前的童年友伴,仍旧是那么清瘦,但原本深邃的蓝眼愈见混浊,乌黑的髮丝也愈见黯淡;双亲明明都是金髮蓝眼,他却生有一副东方的面孔。 「哈哈,你的观察力还是一样敏锐。这些日子以来,我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而这也是我找你来的原因。」 克里斯垂下眉,低沉的口吻听来有些许无奈。只见克里斯解开胸前钮扣,褪去上衣。 「这是...」 雷伊士倒抽了一口气!令他诧异的原因,就在克里斯的腹部上── 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黑色癣皮。 更惊人的是,那块癣皮竟像张愤怒的脸! 「我怀疑...这就是恶化的原因。」 克里斯修长的手指轻触癣皮。由黑色癣皮组合起来的图案,虽非十分清晰,但依晰能看出五官;诡异的癣皮,在克里斯苍白的腹部上更显突兀,令人毛骨悚然。 「起初,这个癣皮只有拇指般大,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不仅逐渐扩大,甚至还出现这种怪异的现象,我问过很多医生,大都束手无策,直说从未看过。在科学那边得不到解答,所以,我只好把希望托在宗教上...咳咳!咳、咳!」克里斯突然连咳不止,甚至咳出鲜血来。痛苦,在他近乎死白的俊脸上肆虐。鲜血,在瞬间染红他的双手。 「“黑毒”...这是种诅咒,一种最阴毒的诅咒。」 雷伊士搀扶着虚弱的克里斯,面色沉重,浓眉之间刻出凹壑。 「黑...毒?」 「“黑毒”是一种人在死前设下的呪术。多半以类似癣皮的型态寄生在人身上,并随着时间流逝而扩散。“黑毒”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侵蚀人的意志,进而控制,然后走向死亡。而施咒者生前的脸孔,都会在癣皮上出现。五官越是明显,死期越是接近。若持续让它恶化...你会死的。」 雷伊士的答案,顿时让克里斯深受打击。他惊愕的退后一步,揪着心口。骤至的恶耗,将他的心挖空好大半。 第2页 「那、那既然是诅咒...小雷,你不是驱魔师吗?!请你帮我驱除啊!」 「很抱歉,这不是一般驱魔仪式可解的。解除“黑毒”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净化施咒者的怨魂。换句话说,“黑毒”是和施咒者灵魂共存的。我感应的到,怨灵就在你们家那扇被封印的门内...」 正当话说到一半,克里斯竟突然激动大叫: 「不可以!绝对不可进那扇门!」 「为何?」 「这、这...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是已逝的祖父请人设置封印、且命令禁止进入...」 「你想死的话,就别进去吧!可笑的固执。」 雷伊士皱起眉,冷哼一声后转身步出房门。但不知为何... 他心中一直有不祥的预感。 *t* * 古老大钟的指针缓缓走向12点,此时正是肃寂的时刻。但一声悽厉的唿喊,骇人的划破寂静。 「啊!啊啊!我要见妈妈!妈妈!」 二楼的玄关前,克里斯发狂似的想沖向禁忌之门。身体虽被两、三名僕人牵制,但他的双臂却腾空乱舞,一直想抓掉门上的咒印。克里斯两眼翻白、嘴巴大张,活像一只残暴的野兽。 「少爷!少爷请您别这样!少爷!奥古斯汀先生您快来呀!」 尤珍妮惊慌至极,她尖叫着雷伊士的名字。而听到躁动声的雷伊士,也急奔上楼。 「呜啊!妈妈!妈妈!!」 着魔的克里斯,指尖硬是挣脱掉众人的拉制,抓毁门上的一小块符咒。 「糟糕!」 匆忙赶至的雷伊士,惊见咒印被毁、门被微微开启后,立是用手拉起木门,像要防范什么东西跑出来。 「尤珍妮!好好抓好克里斯!吾神吾父,伟大的主啊!请赐力量于我!封印!」 雷伊士大吼一声,震耳的叫声响盪在四周。他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以鲜血画出新的符咒、补好原本被破坏掉的图腾。 「啊──!」 就在封印发生效力前,一道刺耳高尖的女声从内传出。哀怨的叫声,惊动了黑色的天幕。 「啊、啊!妈妈!我的妈妈!!」 陷入疯狂的克里斯,在女声传出后更是激烈的叫着。他似乎宁愿使尽全身力气,也要冲进门的另一端。 「少爷!您清醒点啊!奥古斯汀先生!要怎么做才能让少爷恢復正常?!」 尤珍妮双手紧抓着老皱的面颊,惊恐的眼神看向雷伊士。只见雷伊士不发一语的走向克里斯,冷不防一拳打在克里斯的腹上。 瞬间,一切又变得安静无声。 「我先带他回房。尤珍妮,我等会有话要问你。」 雷伊士无视自己指头上的伤口,一把抱起昏去的克里斯,走向克里斯的卧房。 雷伊士转开了卧房门把,轻柔的将克里斯置放在床上。这时他掀开克里斯的上衣,将目光锁定在癣皮上,惊觉皮上的五官已完全浮现。 雷伊士看的很仔细,发现那是个东方女人的面容,张着血盆大嘴,彷佛是在嘶吼。青黑的眼眶,似乎流着怨恨的眼泪... 「五官已经完全清楚了...」 雷伊士替克里斯盖上被单后,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外,便见到尤珍妮担心的伫在门口。 「请、请问少爷的情形如何?」 「他很好,睡死了。尤珍妮,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请、请问...」 「克里斯平常会这样吗?」 「是的...少爷每晚十二点就会发作想冲进那道门...我们每夜都要为此作准备...对不起!今夜是我们的疏失!」 尤珍妮捂着眼,自责的哽咽道歉。 「这不是你们的错,他是被附身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听说那扇门的封印...是由克里斯祖父请人设下的?我想问的是,为何要设下这种镇压恶灵的封印?」 雷伊士带点审问意味的眼神,令尤珍妮心寒起来。她像是被戳中要害似的,拼命勐摇头。 「不行!求求您别问这个问题!这件事...恕尤珍妮不能提!」 「喔?是艾德蒙家族中的丑闻吗?如果说这件事影响到克里斯的生死呢?」 雷伊士冷笑一声,透彻人心的利眼盯着对方不放。但只见尤珍妮仍紧闭双唇、只字不提的逃离雷伊士视线。 「哼,没办法...只好採取强硬手段了。为了克里斯...」 雷伊士双手插入口袋中,缓慢走回到自己的客房。 *t* * 中午,艷阳高照!炙热的中午,正是一天当中阳光最亮眼之际。家僕们正在忙着煮饭,传来阵阵香味。就当大伙忙得汗流浃背时,尤珍妮的尖叫让所有人停止动作。 「禁忌之、之门...被打开了...」 尤珍妮跌坐在地,两腿发软。而此时耳边又传来一道消息。 「尤珍妮管家!少爷、少爷和奥古斯汀先生都不见了!」 急忙奔来的僕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在场的所有人,只能呆看着这扇被打开的门,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t* *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雷伊士!!我不是说过不准进入的吗?!」 气愤大叫的克里斯,尽其所能的想脱离雷伊士掌控。 雷伊士背着吵闹不休的克里斯,冷酷的脸孔并没有回话。他很清楚现在在做什么。为了能安全进入这扇禁忌之门,他特地挑了阳光最刺的正午,这么一来,里头的恶灵就不敢离开此地;而且这个时间,正是大家最忙碌的时间,可说是一举两得。不过他没有想到,这扇门后竟是一条长廊,好似要通往某个地方。 第3页 「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要下来是吧?」 二话不说,雷伊士不留情的将克里斯丢下,弄得克里斯一屁股着地,痛个半死。 「我要回去了!」 克里斯掉头就走,但雷伊士冷冷的一句话,逼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想死的话,你就回去吧!“黑毒”的五官已经完全浮出了。今晚十二点前若不解决的话,你活不过明拂晓之时。」 「呃!这、这...」 得到这样答覆的克里斯,也只好不甘愿的往回走。就在两人向前走了一段时间后,眼前出现一幢老旧残破的宅院... 原是漆成白色的大宅,残有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在不知多少岁月的流逝下,斑驳的墙爬满藤蔓,更添阴森气息。木制的两扇大门,似乎封闭已久,门把满是尘灰。宅院的周围,只有枯树落叶和些许青苔。 ##40658;毒 第二幕 宿命计画 第二章 「这是──」 克里斯吃惊的张大双眸,内心的惊讶与错愕,在他心湖上掀起滔天巨浪。疑惑和恐慌,此时全在他脑海中交织成网。 他从不知道城堡后方有座宅院啊! 「就是这里。怨灵就盘据在里面。」 雷伊士小心翼翼的推开拉门,一股刺鼻的霉臭味直袭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铺满褟褟米的客厅。如宅院的外观一样,所有摆设皆有被烧过的痕迹。在这黑茶色的和室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属正中央木桌上的娃娃。美丽的娃娃也逃不了火舌侵蚀,和服已被烧成焦黑。但她小脸上的笑容,却使人胆寒的美丽。 「这里并非是怨气最重之地,走吧。」 雷伊士在闭眼感应后,提脚欲离。就当克里斯也要跟上之际,顷刻间!他的眼角在经过门缝时,好像看到一个诡谲的画面。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克里斯偷窥似的站近门缝,仔细的往客厅内一看... 里头有一名穿着和服的长髮女人,正抱着桌上的娃娃低笑。她那如铃似的笑语,像虫一般的钻入克里斯耳里;但更骇人的是那女人的肚子,竟是往内凹陷的!女人冷不防地朝克里斯瞪了一眼! 「啊!」 受到惊吓的克里斯低鸣了一声,双脚不禁吓退数步。闪神过后,克里斯再往内看时,女人已不在。 「不要乱看。」 走在前头的雷伊士,察觉到克里斯异样的举动后,向克里斯告诫着。 「是...」 克里斯心有余悸的回答。 刚才,他确实看见一名女人在瞪他啊! 「要上二楼的楼梯了,你小心点。」 雷伊士的声音再度传来,同时雷伊士也举起了脚,踏上残破的木梯。每踏一步,纷纷掉出褐色的木屑,彷佛随时崩坏,令人走的提心弔胆。紧接着,克里斯也爬上了楼梯。可是每当越爬越高时,除了脚底一片惧高的恐惧感外,就是他背后都会有种阴沉的怪声音。那不知如何形容的妖魅声音,逐渐让他感到头昏目眩、精神涣散... 就在那一剎,克里斯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克里斯?!清醒点!」 雷伊士一把抓住克里斯的手,避免了一场意外。在听到唿唤的克里斯,顿时才从中清醒过来。 「啊!我、我是听到一些怪声音才...」 克里斯连忙解释,然而对方却是沉默不语。就在克里斯猜想对方是不是生气时,只见雷伊士取下身上的十字架,反套在克里斯颈上。 「这借你,神会庇佑你。不过,话先说在前头,弄脏弄坏你要赔,外加我的铁拳一顿。听到没?」 雷伊士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向身后的克里斯放出狠话。但此时的克里斯,却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回。 终于到达了二楼,这楼层彷佛是一个收藏室。宽大的空间,满是东瀛的文物。墙角摆着一尊红色的武士盔甲,墙上挂满彩绘风景图的竹帘...最底部的一面大墙上,还有着一幅女子的肖像。克里斯不知不觉的往肖像走去。 「泉和子...」 克里斯叫着刻在肖像上的名字,欲伸手去碰触画中人的脸。 「不可以碰!」 雷伊士出声制止,但却为时已晚。 在克里斯的手接触到肖像之际,画像竟出现惊人的变化!画中的女人,眼眶流出了鲜血。但更令人错愕的是,这幅画竟是个机关!被碰触后启动装置,将克里斯带入墙的另一端! 「克里斯!」 雷伊士追入密室,眼前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幸好雷伊士早有准备,他取出预备的火把,以熊熊烈火来开路。在这密闭的空间内,却不停有阴风吹来,使得火光摇曳。不知走了多久,仍不见克里斯的身影。 「呜呜...呜...」 断断续续的哭声,飘入雷伊士耳内。再仔细一听,发现那竟是克里斯的声音! 『哈哈哈...就差一步...宿命...终结...』 沙哑的笑声,从克里斯的喉中振出。雷伊士循着声音而去,终于在密室底端见到克里斯。他冷汗直流,因为... 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克里斯就在他的眼前,半跪在地,双手抱着一尊女人的雕像又哭又笑。雕像除了全身涂满怪奇的鲜红色外,她的腹部竟还是凹陷的。原本占据在他腹部的黑癣,已转移到他的脸上,掩盖住他原来的面貌。那是个极似克里斯的女人脸孔。 第4页 雷伊士想起来了,那张脸就跟肖像中的一样!再将焦点移到雕像上...雷伊士知道,那也是同一个人... 那名叫“泉和子”的女人。 「看来我终于找到...怨灵所寄体的东西了。」 雷伊士握紧拳,额前直沁冷汗。现在的情形更棘手了。因为怨灵已转附在克里斯的身上。雷伊士深知再不快净化怨灵、化解“黑毒”危机的话,克里斯将在不久后随施咒者亡灵长眠。 『呵呵...我可爱的孩子...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一阵低笑后,出现令人颤慄的冷语。 「克里斯...不,应称你为“泉和子”。」 雷伊士紧绷着神经,低沉的嗓音唤出对方之名。现在的克里斯,不论肉体亦或意识皆被剥夺。他眼前这副躯壳的真正主人,是那名叫“泉和子”的日本女鬼。 『呵呵...我倒还真要感谢你...因为是你把我的孩子带来这...我才能与他重逢...』 「你说克里斯是你的孩子...?!」 『呵...他的确是我的孩子。报復艾德蒙家族的计画已要结束...现在正是要回我儿的时机!至于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附身在克里斯身上的女鬼,以低骇的幽幽笑声回应。她那张愤世忌俗的黑色癣脸,目光如炬的瞪着雷伊士。突然!女鬼一个箭步冲上前,利用克里斯的双手勒住雷伊士! 「咳!咳咳!你所说的復仇...就是把你的儿子当作是復仇工具吗?!你、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逐渐缺氧的雷伊士大吼着。他试着想挣扎,但却越陷危险。痛楚,全写在他狰狞的脸上。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像你这种人...怎会了解我的痛苦?当初,我为了爱人远渡重洋...我的爱人,沃尔夫·艾德蒙...特地为我们打造这座爱巢。但他...其实一直都在欺瞒我!原来,他早有个有钱有势的未婚妻,对方也怀了他的孩子!同样是怀了他骨肉的我,却被逼要堕胎!而我不愿意拿掉孩子的下场...就是被人放火烧死!』 忽高忽低的阴森冷语,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更显骇人。在激昂的字句当中,更能听见万般的无奈与憎恨。 「所以...你就利用你、你的儿子復仇吗?!」 雷伊士即使难以喘气,仍使劲的大叫。 『那又如何?我只不过将他的灵魂转投到那女人胎中,让她为生我的孩子而死!接下来...再透过我儿极似于我的面貌...去逼疯曾是我最爱的男人。最后一步...就是将这家族最后的子嗣夺回来!哈哈~哈哈哈!!』 女鬼愤恨似的长笑一声后,加强双手的力道,欲活活掐死雷伊士。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雷伊士无预警的反击,使劲的用膝盖一撞,打退欲勒死他的女鬼。 「镇!」 眼见反击成功,雷伊士手一摊,大叫一声!只见挂在克里斯颈上的十字架,飞扬至半空,以无形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困住了她的行动。 『哈哈!你以为你困得住我吗?!愚昧的驱魔师!』 她讽刺的尖笑,同时伸出了手,欲抓下浮在半空中的银鍊。 「解铃还须繫铃人...看来只好将当事者叫出来了。」 接着,只见雷伊士在地上画出五芒星阵。 「听吾召唤啊~地狱的灵魂!听吾声附吾体!现身吧!沃尔夫·艾德蒙!」 雷伊士口中念念有词。让亡魂附体是件危险的事,但为了救人救己,他也只好豁出去,赌一赌了! 『哼哈哈...你以为叫他出来就有用吗?!』 她的双手抓下十字架,正当她冲上前、欲让雷伊士殒命之际! 【泉和子,不要再做无谓的报復了...】 一道像是中年男人的低沉嗓音,以无奈的口吻唤住了她。 『哼!沃尔夫·艾德蒙!你这个负心汉。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支持我復仇的食粮!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是的!泉和子!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也是受害者!】 附身在雷伊士身上的亡魂,激动的否认着。 『哈...你也是受害者?别骗人了!这一切分明是你计画的!』 【泉和子,你冷静点!请你认真的听我说。你所受到的苦...一切都是我双亲背着我所做!我根本毫不知情啊!打从一开始,我就向父母表明:我要娶的人只有你!而不是我的未婚妻!你生日那天,我本想向你求婚,但我晚了一步。当我来到宅院时,房子已陷入火海,这时,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父亲一手策划的。而他,却还以断绝父子关系逼我完婚...】 沃尔夫·艾德蒙的眼角流出泪,悲痛的将身子缩成一团。他哽咽的鼻音,一字一句的传到泉和子耳中。 『骗人...骗人!这是真的吗?!沃尔夫!』 泉和子泪流满面。备受打击的她,身体不停抖动。如果对方所言是真... 那她长期下来的復仇... 又有何意义呢?!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不能接受...但这就是真相!泉和子,跟我走吧!放了我们的孩子!你的復仇,是毫无意义的呀!】 沃尔夫走上前,双手轻搭在泉和子肩上。他从掌心就体会的到,泉和子有多么的激动。颤抖不已的虚弱身躯,令他悲怜。 『呜...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早知道...为什么!呜啊!』 泉和子无力的倒在对方怀中,悔恨的啜泣。她哀泣的沙哑声音,回盪在整个密室之中。这时,只见两道光芒从克里斯与雷伊士体内散出,化作缕缕白烟逸散在空中。浮在克里斯脸上的黑色癣皮,也逐一一消散。 第5页 时间正好是午夜十二点。 ##40658;毒 终幕 水鬼 终章 雷伊士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忆着过去几天的种种。在替克里斯驱除掉“黑毒”后,他便马上告辞还乡,没有接受克里斯的招待。他很不喜欢被人款待,尤其是自己的友人。或许,他天生就不擅长交际吧! 「铃铃!铃铃!」急速的电话声响起,打乱了雷伊士的思绪。 「请、请问是雷伊士·奥古斯汀先生吗?!」 话筒的另一端,是名熟悉的女声。 「正是。」 「能听到您的声音真是太好了!我是尤珍妮,您应该没忘记吧?是这样的,我们家的少爷他...他疑似又有异状了!」 「什么?!你能把异状描述给我听吗?」 「这、这尤珍妮就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天啊!少爷现在又发作了!啊─」 尤珍妮在尖叫过后后,就即刻挂断电话,空留下嘟嘟两声让雷伊士去猜测。雷伊士放回电话后,不管夜色已深的连夜赶去。而一路下来,转眼又是一夜过去、朝阳再露。 明亮的阳光倾泻一地。碧蓝的晴空万里无云,数只白鸥翱翔鸣叫。一波又波的潮浪声,环绕在四周。 这里是充满仲夏阳光的海滩。 雷伊士板着一张脸,双手环胸。因为他看见从远处奔来的克里斯,正对他招手笑着。 「餵~小雷!你来啦~」 展露在克里斯脸上的爽朗笑颜,和雷伊士那张臭脸顿时成了对比。 「你不是有异状吗?这是什么打扮。」 雷伊士冷瞪着克里斯,以极度冰冷的语调问话。他眼前的克里斯,赤裸着身子,只穿一件短小的热裤。手上还拿着一副冲浪板... 怎么看都不像是出现怪状的人。 「你说什么啊~这不就是怪状?看!我这个以前打死都不肯下水的人,今天不就在你面前准备杀去游泳吗?而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因为以往身上长有黑癣...使得我不敢做许多事情...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小雷。」 克里斯绽出灿笑,以诚恳的口吻向雷伊士答谢。反望雷伊士,吐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指弹了对方额头。 「你是白痴啊?不要为了答谢叫我赶来这。车油钱你付。」 「哈哈~知道啦知道啦!」 克里斯一边笑着答话,一边突然用手勾住对方脖子,硬是拉着雷伊士走向海中。 「餵!别找我一起去当水鬼──」 就在雷伊士的大叫之下,白色浪花已被克里斯踢起,刷的一声袭上他俩。 血项鍊 序幕 序幕 熙来攘往、人声鼎沸的市集中,一群人围观着;众人抬起头,看着寻人启示。上头写着:急寻缇芬妮·道格拉斯…还有幅女人的画像。 大伙议论纷纷,一名老妇低声的道:「唉哟!这不是那个贵族──修洛华第家族的夫人吗?听说她已失踪十年之久,不是说家丑不外扬吗?现在决定公布啦?」 「哎,狗急跳墙嘛!不过,十年了耶...,说不定夫人早就死了。」 另一名妇人跟着答腔,开始了女人的专才──讨论八卦。 「唉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在她家当过僕人,据说缇芬妮夫人有条心形蓝钻项鍊,好像叫「蓝瑙」吧,那可是老爷当初送给夫人的定情之物!世上仅此一条耶!」 老妇得意的笑起来,为自己独家的情报沾沾自喜。 「喔!这么说来,有了那条“蓝瑙”,不就可以证明是她本人罗!」 妇人恍然大悟。 女人嘛!对闲言闲语总是特别感兴趣。芙萝经过此地时,不经意地听到妇人们的谈话,她心想:如果我是缇芬妮夫人,人生也许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吧! 修洛华第家是当地最显赫的贵族,富可敌国;在夜晚,修洛华第城堡更如耀眼的星辰!想一想,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啊!可惜…她只是个打杂的女工,要成为修洛华第家的一份子... 可比登天还难! 芙萝无奈地嘆口气,提起沉重的脚步,沮丧的离开市集;为了纾解低落的心情,她来到城郊的湖畔。 眼前林木蓊郁、迷蝶纷飞,耳边莺啼婉转、流水潺潺,那是个美丽之境!在这儿,芙萝充分接受大自然的洗礼,抛去了生活上的压力和不愉快;正当她准备离去时... 她见到一名穿着华丽、容貌不俗的女人坐在草地上。女人幽幽地看向湖面,似乎若有所思;手上拿着一条散发耀眼光彩的项鍊。芙萝定睛一看,险些惊唿出声,那项鍊似乎就是早些在市集上妇人们提到的“蓝瑙”! 「不会错的!那一定是“蓝瑙”没错!」 脑海中彷佛有个声音这样告诉她… 再仔细打量女人的身形,芙萝发现:不论是脸孔、眼眸、体型,这女人都与她相似;当下脑筋一转,她有了不良的企图──把那条“蓝瑙”占为己有吧!然后伪装成缇芬妮夫人!这么一来,她就能摆脱眼前的贫困! 在邪念的怂恿下,芙萝突地冲上前,试图抢下对方手上的项鍊! 「你、你是谁?!快放开手!」 女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惊慌失措,但仍奋力抵抗。 「我是谁?我是修洛华第夫人!这项鍊是我的!」 芙萝双眼兇狠一瞪,用力扯走项鍊,接着一脚将人踢开。 女人失去了平衡,头部朝下倒去、撞到地上的尖锐木桩。顿时头颅被木桩穿过,伤口涌出大量的鲜血,溅满芙萝的白色长裙。女人倒地之后,想出声哀嚎,但哽在喉中出不来;明亮的眼瞳涣散,意识渐渐模煳... 第6页 「哈哈哈!有了这个,我就是修洛华第的夫人了!」 她最后一丝的理性,已被贪婪蒙蔽。有了“蓝瑙”,她就能摆脱贫穷!有了“蓝瑙“,她就能住进奢华的城堡!有了“蓝瑙“,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沉浸在幻想中的芙萝,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铸下大错,当她兴高采烈地准备进行下一步计画时,一转身...只见茵绿的草地上溅满鲜血,看来格外憷目惊心,那美丽的女人动也不动;女人的脸庞满是狰狞,瞪大的碧眼似乎在表达她的怨恨。 见到惨案的芙萝,惊愕的捂住嘴巴。没想到一时冲动下,她竟然错手杀人!她紧揪着眉、咬着下唇,吓出一身冷汗。脑海中不断浮出问号,不知如何应对这件事。灵机一闪下,她决定湮灭尸体──毁尸灭迹!只见她捲起衣袖,开始着手计画... 「扑通!」 染满鲜血的尸体,被芙萝丢入湖中。原本犹如明镜的湖水,浮上一层血红。 *这里是存放傲雪的短篇小说区,预定要上载的这几篇,大都是改编自”黑蝶”中的某个篇章。不过内容和结局都跟原着不同罗!故事也比较完整~xd 血项鍊 第一章 取不下的诅咒 第一章 新月高挂,坐落在法国一隅的修洛华第城堡,比平时更加灿烂辉煌,好似不夜城。 「夫人回来了!这真是值得庆祝!」 堡中洋溢着欢乐气氛。贵宾鱼贯进场;忙碌接待的僕人们,穿梭在人海之中。山珍海味逐一出炉,蒸腾的香气,如梦如幻的逸散在空中;喧闹的人声、壮阔的交响乐彼此交融。整个宴会的盛况,就连笔墨也难以形容。 「缇芬妮,眼前这一切都是为你安排的。」 家族继承人提夫·修洛华第对着芙萝低语,镜片下的细狭棕眸,笑意满满,就连八字鬍,也愉悦地微扬。十年了,他足足等了十年!最心爱的女人终于回到身边,这股喜悦填满了他的胸膛。 「亲爱的,你待我可真好啊...」 芙萝回以媚惑的笑容,艷丽的容貌泛着嫣红。打从她一踏入修洛华第城,提夫立刻激动的拥住她;她渴了,提夫就捧上热茶;饿了,提夫便端上美味佳肴;冷了,提夫为她披上大衣。提夫对她的呵护简直是无微不至。 「那是当然的。10年前,你因为和我吵架而赌气离去,你可知这十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我怎敢再惹你不高兴呢?」 提夫眼神充满不舍和怜爱。他永远忘不了10前的那一夜... 记得那夜,他和缇芬妮因──“蓝瑙”带来不祥的传闻而争执。缇芬妮一直认为蓝瑙会带来厄运、双方互不退让,坚持己见。他对缇芬妮的固执生气不已,一气之下,他破口大骂,把她数落的一文不值;而她的反抗更是让他怒火直升,一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她的脸上。缇芬妮赌气的哭喊要离开,怒火翻腾的自己,也直叫缇芬妮滚远点、最好不要回来之类的话。 缇芬妮离家的十年间,他每天都为此懊悔。昔时人人称羡的美满婚姻,竟因一场争吵破碎。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 「时间总是让人改变嘛...」 芙萝就是知道这点,才能这样矇混进来。她在心底暗自窃笑,有钱人就是好骗。 过些时候,芙罗先行回到卧房。她双手绕至颈背,想把“蓝瑙”取下。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项鍊就是拿不下来。她感到纳闷和不解,心中也感到一丝丝诡异。该不会是冤魂作祟吧?! 「算、算了!反正我也怕被偷走,拿不下来就算了吧!省得麻烦。」 芙萝摇摇头,清掉令她畏惧的画面。 午夜降临,月光映照在修洛华第城堡上,看起来格外悽美,没有白日热闹缤纷的气息;深锁的格子窗,被冷风吹出拍撞声响;一阵冷风吹来,格子窗吱吱作飨。 「铿!」一声巨响在宁静的堡中显得突兀。 「怎么回事?!」 在卧房内的提夫惊跳起身,被单凌乱的掉在地上。他看了看身旁的芙萝,仍睡得十分安稳。他怕吵醒芙萝,轻轻的走下床,一到三楼的玄关,摆在玄关旁的金色花瓶,裂成两半,碎片散落一地。几名僕人慌张地从楼下上来。 「这...到底是谁做的?快诚实招来。」 提夫十分气愤,但他仍压抑满腹的怒气。许久,众人一片沉默。 「没有人愿意承认是吧!那就全部一起受罚!」 提夫眼见僕人个个沉默,他的怒意剎时爆发。 「公、公爵大人──我们都在一楼清理大厅啊!没做好您的要求,我们绝不敢擅离职守!」一名僕人跳出来,极力澄清大伙是无辜的。他惊惶的表情,深深印在黝黑的皮肤上。 「晤...是没错...」 提夫想到确有此事,只好收回满腔的怒气。那么...到底是怎么破的?提夫的心中,没有答案。 处理好碎片后,众人再度回到工作岗位,各自做着份内的工作。而提夫也踩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寝室。 除了风声,堡中又恢復一片寂静。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显得格外清晰。一名女僕发觉到,好奇地循着声音走去。她低头看着地面,有条红色水痕向前延伸。她心一惊,脑袋开始胡思乱想。但她的求知慾,又驱使着她一探究竟。她朝着水痕走去,最后来到长廊的尽头。在她的视线内... 第7页 出现一对双脚。 一声悽厉的尖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不是玛丽的声音吗?!」 一名女僕惊愕的道。 「琳达你在说什么啊?玛丽不就在这打扫吗...咦?她人什么时候不见了?!」 另一名男僕环看四周,赫然惊觉对方已不见。众人知道事情不对劲后,立刻朝发出尖叫的地方奔去。一到长廊的尽头,便见玛丽跌坐在地,瘦弱的身躯不停打颤。 「玛丽?玛丽你怎么了?!」 琳达紧张的冲上前观望,双手搭在玛丽的肩上。 「红色的...红色的脚...红色的...红色的水...全部都是...红色的...」 玛丽睁着涣散的双瞳,伸出手指向前方。所有人朝她指的方向一看,却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东西啊!玛丽!你清醒点啊!」 琳达摇着头,道出其他人的心声。语毕同时,玛丽突然倒抽一口气,身体快速的往后瑟缩... 因为琳达的背后,出现一道模煳的红色人影。 *t* * 朝阳透进屋内,理应又是美好的一天。但今日的修洛华第城内,却不平静。 「为何突然那么多人请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管家,你最好能给我个解释!」 提夫重捶桌子,既生气又诧异的叫着。才睡一觉起来,几乎一半的僕人都说要请辞!而且先斩后奏,趁夜带着包袱离开。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啊? 「这...」 被点名的管家,支支吾吾。这样的回应,更令提夫震怒。在旁见状的芙萝,立刻上前化解僵局。 「亲爱的,你越生气他反而更不敢回答。好好的听他解释吧!维福,你说说看是什么原因吧!」 芙萝温柔的语气,缓和了紧绷的气氛。只见提夫冷哼一声,勉强接受芙萝的建议。 「是、是...这个原因...您们听了或许觉得很离谱...那些僕人说...他们昨晚见鬼了。」 管家胆怯的答道。 「哈哈!见鬼?那只是藉口吧!现在可是个科学的时代!这些都是凭空杜撰出来罢了!还有别的要说吗?」 听完答覆的提夫,扬高颈子大笑。但提夫身旁的芙萝,脸色马上黯淡下来。 「有的...」 提夫长笑过后,管家接续的回应。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胆怯。 「哈!说吧!我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讲的!」 提夫捻了捻鬍子,冷笑一声。 「他、他们说...自从夫人回来后,家中就变的很奇怪...所以...他们认为...夫人带来了不祥。而且...以前的夫人...不是对“蓝瑙”有所忌讳吗?那么...为何现在夫人又天天戴着它?」 「胡扯!他们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夫人待他们那么好,他们竟然过河拆桥?真是够了!维福,你可以去忙了!」 提夫愤怒的斥回,接着转身踱步离去。反观愣在原地的芙萝,心开始慌了。而且现在听到“见鬼”这件事,更令她感到毛骨悚然,心想这该不会和“蓝瑙”有关吧? 血项鍊 第二章 陪葬法老 第二章 女僕缓缓走向门扉紧锁的大厅,脸上满是疲惫。由于近几天许多人请辞,工作量大到让她吃不消。而传闻中的红色鬼魅,每晚更是不定时出现,吓的她快精神崩溃。她想,今天做完工作后,就决定要向公爵请辞。 她从口袋取出大厅门扉的钥匙,准备要开锁打扫。 「喀...」 大门应声缓慢打开,宽广的大厅,给人莫名的压迫感。石墙上,展示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西洋剑、盾牌、十字弓,这些曾上过战场的战器,全都是提夫所珍藏的宝物;再往上看,是盏由黄金和水晶打造的吊灯,应是光彩夺目、碧丽辉煌...但见到吊灯的女僕,竟失色的大叫!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有具尸体!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身体都被灯管穿过。不断往下滴的血水,将灯管染成红色。从头颅中流出来的米白脑浆,就刚好滴落在女僕脚前。死者惶恐的神情和挣扎的动作,深烙在女僕的脑海中。 「怎么了?啊!」 提夫气喘吁吁的赶到大厅,芙萝紧跟在旁。两人十分不安,尤其是芙罗,脸色更是苍白。 「是服侍夫人的管家...」 女僕抖着音,紧忍着即将滚落的泪珠。 「管家死在吊灯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情!」 提夫不禁看傻眼,心中更是感到一股寒意。接二连三的诡谲事件,不禁让他想起和缇芬妮争吵的原因──传说“蓝瑙”有着不祥的背景。 月色朦胧,夜晚再临。修洛华第大厅,呈现诡谲的气息。管家冷冰的尸体,已被法医带走检验。而整个命案调查、搜证工作也暂告一个段落。 「呀...」 芙萝顿时感到无力虚脱。她和提夫已整整站了十个小时,全为了这场命案奔波。提夫见芙萝体力不支,打算先回房休息,明日再做未完之事。 回到寝房内,提夫揉了揉太阳穴,疲累的坐在床边。他沉思了一阵后,语重心长的对芙萝道: 「当初我们吵架的原因...是在争论“蓝瑙”带来不幸这件事。10前你执意要丢弃它...你说自从戴了“蓝瑙”,一切都变得很不顺心。身体健康更是每况愈下,多少次从鬼门关经过。你还声称是佩戴“蓝瑙”的关系,让我们唯一的孩子流掉...可是 “蓝瑙”毕竟是我们的定情礼,我捨不得丢弃它。当时,我还认为是你太迷信...可是现在呢?我却开始害怕了。这几天发生的怪事...让我知道“蓝瑙”真的会带来不幸!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蓝瑙”丢了。」 第8页 提夫双手交合,浓眉之间凹出深壑。在拍卖会标到“蓝瑙”时,就听说过“蓝瑙” ──是法老图坦卡门 的陪葬品。 记得有人跟他提过...图坦卡门在陪葬品上下了诅咒:谁打扰法老王的安宁,死亡翅膀就降临他头上 。听说偷出“蓝瑙”的盗墓者,10前便惨死在车轮下。经手转卖“蓝瑙”的商人,同时间横死街头。就连打造“蓝瑙”的技师,如今也死于一场船难。听完这些传闻后,他仍不信邪的将“蓝瑙”买下... 「你要我扔了“蓝瑙”?这、这不行啦!」 芙萝连摇头,双手护着颈上的“蓝瑙”。 「为什么不行?你之前明明还为此离家出走!还是说,如维福所说的一样──你根本不是缇芬妮?」 提夫生气的站起身,直指芙萝的鼻头质问。 「你实在太过分了!你竟然怀疑起我的身分...」 芙萝低声啜泣,眼眶泛着泪光,煞是委屈。 「这、这...哼!」 原本气愤的提夫软了心,不敌芙萝的眼泪攻势。他转身打开门,快步的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芙萝哽咽的问着,但对方并没有回应。宽敞奢侈的卧房内,只剩芙萝一人不停哭泣。最后她哭累了,便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 * * 夜色深沉,堡中一片死寂。 「滴答滴答...」 慑人的水滴声,又莫名地出现在城堡中。原本熟睡的芙萝,不情愿的被吵醒。待她头脑清楚后,她才惊觉到为何会有水滴声?!芙萝开始害怕,冷汗直流。 「滴答滴答...」 水声越来越接近她,近到好像就在她旁边。 就在这时,水声停止了。 当芙萝想松口气之际,“蓝瑙”突然莫名的紧缩,禁锢住她的唿吸!想出声求救,却叫不出来。她好慌、好慌,双手急着想扯下“蓝瑙”! 此时,一名穿着腥红长袍、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影,湿漉漉的伫立在她眼前。破碎的头颅,歪着头朝她发出冷笑。不断滴落的水珠,把附近的地毯染成暗红。 『很痛苦吧?我帮你拿下吧?』 对方用低沉骇人的声音说着。从面具口中散出的,竟是比尸臭更难闻的味道。 「呜咳!」 芙萝不顾窒息的痛苦,惊慌失措的从床上跳起,一股脑儿的往房外奔。她不停的跑,跑的令她无法负荷。她沖至一楼大厅,想要寻人解救,却发现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呜!」 芙萝左右转头,想看对方是否跟来。 『呵呵呵...很痛苦吧?我帮你拿下啊...』 这时,又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若有似无的红色人影,又再度出现在芙萝面前! 「呜呜!!」 芙萝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冷汗沾湿了她的棕发。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血管收缩,心脏快的像要迸出来! 『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的翅膀就会降临在他的头上...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吧?呵呵──』 对方笑的很邪媚,扬长冰冷的笑语。狂笑过后,对方从背后拿出一把斧头,往无力反搏的芙萝颈上砍去。人头飞出的同时,那条染血的”蓝瑙”,也在半空中破碎... p.s: 埃及图坦卡门法老王(tutankhamun pharaohs)是古埃及第18位法老王,公元前1336至前1327年统治埃及,18岁时死亡。由于法老王英年早逝也没有什么功绩,陵寝规模也不大,又隐藏在另一个着名法老王拉美西斯六世的陵墓下面,所以陵寝迟至1922年11月才被英籍埃及考古学家卡特发现。 陵墓开凿于岩石内,内有法老王木乃伊及5千多件陪葬品,是3,300年来唯一完好无缺的法老王陵墓,也是埃及最豪华的陵寝。也因其文物无可比拟的歷史价值和所蕴涵的谜团,排在世界十大宝藏的第一位。 木乃伊置于3层棺椁内,最内层为金棺,两外层为锤金木椁,木乃伊头戴灿烂金质头像面具。木乃伊和包里布上覆盖大量珠宝与护身符。据科学家根据头骨的ct扫瞄图片,首次重组出图坦卡门的肖像,发现容貌与在图坦卡门墓中发现的黄金面具惊人地相似,这个黄金面具已经成为埃及古老文明的象徵。 这座陵寝,花费23年时间进行挖掘、清理与陪葬品编目工作。其中比较神奇恐怖的传说是,80年来许多进入法老墓的人,无论是考古学家、探险家还是盗墓贼,不久便染上绝症或意外身亡。正应了法老王的墓道里刻着的着名的咒语:「谁打扰了法老的安宁,死神的翅膀就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资料来源:http://.epochtw/newsletterdetail.asp? 血项鍊 终章 斧头之死 终章 隔日的修洛华第大厅,团聚了许多刑警。他们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採集证据。法医距在死者身旁,仔细观察尸体的状况。现场的气氛,凝重的令人难以喘息。笼罩在空气中的腥味,盘旋不去。 提夫面色铁青的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冷看前方。昨晚看报纸才知道...原来这几天的枕边人并非缇芬妮,而是名神似缇芬妮的女工──芙萝。真正的缇芬妮...早已死在邻近的湖泊中,昨夜才被打捞上岸。 根据警方的揣测,兇手应该就是芙萝。兇杀动机可能是为了争夺“蓝瑙”。初知此事的提夫,本来是相当的气愤,有种被欺骗的耻辱感。但再怎么生气...当事人芙萝也已经死亡。他没必要再为这件事动怒,甚至有点同情芙萝的死状。 第9页 一大清早,他便在大厅发现身亡的芙萝。她尸首分离,头颅就在他的脚边。瞪大愕然的瞳孔,惊骇地盯着他看。惨白的肌肤上,刻着死亡前夕的恐惧:狰狞的目光、青紫的唇色、扭曲的眉间...都令人不忍直视。 她整个人匍伏在血泊中,身体呈现大字状。空盪的颈部周围,有好几道羽状血渍。穿在身上的华美衣裳,被染成一片腥红。脱落双脚的高跟鞋,遗落在血泊中的一角。见到如此悽惨的死像,叫他怎能恨的下心? 不过...芙萝为什么会被杀?她又被谁所杀?这件离奇的命案,让提夫想起... 维福惨死在吊灯上一事。 依照法医所说,维福是被灯管刺穿身体而亡。芙萝则是被利器砍头而死。但维福的死法...一般而言是不可能做得到。至于芙萝这起命案...警方则认为他有很大的嫌疑。因为杀死芙萝的兇器,就是他所珍藏的斧头。 「提夫先生,这把斧头是你的吧?」 警官拿着沾血的巨斧,审问着提夫。 「是的...」 那把斧头... 是缇芬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缇芬妮为人贴心,在知道他的喜好后,就向商人买了这把斧头。他永远记得,当时收到这份礼的感动... 「既然如此,你能理解我们为何怀疑你吧?我们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昨晚与死者有所争吵...对吧?」 对方犀利的眼神,紧盯着提夫的双眼。 「我昨晚的确和芙萝有争执。但是不代表我有杀人动机,何况我还有不在场证明。」 「喔?你有不在场证明?」 「我昨晚和芙萝吵完架后,因心情不佳跑去酒店消愁,今天早上才回来。你可以请人去探问一下,便可知我有没有说谎。」 提夫平静的回答。既然人不是他杀的,他也没必要怕无法洗刷罪嫌。 「嗯...」 质询的警官沉思一下,转头叫来一名员警。耳覆几句后,对方便离开现场、执行委託任务。过了数十分钟后,听令行事的员警回到现场,向警官禀报查证的结果。 「提夫先生,经过查证后,你的确有不正场证明。不过想请问一下,平常还会有谁能接触兇器?」 警官确认情报后,转回身向提夫询问。 「这把斧头平常都锁在箱子内...拥有箱子钥匙的人...只有我和缇芬妮...!」 语毕的同时,提夫不禁打起了冷颤。如果说兇器只有他和缇芬妮拿的到... 那兇手就是已死的缇芬妮吗? 提夫的思考逻辑,推敲出这样的结论。 *t* * 光阴如梭,十年的时间飞快消逝。发生在修洛华第家的命案,已成民众的饭后闲谈。一名老妇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对着她身旁的妇人道: 「唉哟!修洛华第家的那两起命案啊──到现在都还没破案呢!」 「唉呀,说的也是。都过那么久了,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你知道“蓝瑙”遗失这件事吧?这张报纸倒是有一篇关于”蓝瑙”的传闻…」 在旁的妇人跟着答腔,接着摊开手上的报纸。只见散发浓浓油墨味的报纸上,出现一段密密麻麻的文字: 发生命案当天,警方将“蓝瑙”碎片带回调查。但是当晚就莫名遗失了!据s氏灵媒指出,她曾召唤出缇芬妮的亡魂,一问之下──才知道兇手就是她!而杀害维福的原因,其实是他曾想偷走“蓝瑙”。所以法老的诅咒...也降临在他身上。至于“蓝瑙”的下落... 据说是被法老要回去了。 end...? 地狱恩典 (1) 奇异恩典 地狱恩典 (1) 奇异恩典 在一台十五寸的电浆萤幕内,有道宏亮的歌声回盪四周,以壮阔的弦乐为衬。演唱者昂首站在台前,倾神贯注的诠释歌曲。台下千名观众无不沉醉其中、翱翔在无远弗届的音乐世界。当演唱者掷出高音时,听众立刻屏住气息。当化成低音时,听众的心绪也随之下沉。曼妙的歌声和音乐,深深攫住每位聆听者的心。最后唱者以扬长的声音作为结尾。沉寂数秒后,如雷贯耳的掌声便向舞台袭来。唱者鞠躬回敬各位,接着转身下台。 梅涅斯一脸忘我的坐在电视前,眼神还痴望着前方。似乎余音绕樑、久久不能自我的模样。刚才出现在电视机上的,正是他的父亲罗索亚·格尔。罗索亚是位世界知名的男高音,更是梅涅斯心中效仿的对象。年仅十岁的他,因此在心中立下誓言── 长大后一定要当上声乐家,享受被听众瞩目、喝采的感觉! 「又再看你父亲的演出啊?我告诉你,凭你那种声音也想飞上枝头?省省吧!你那种嗓音就连猪狗听了都怕!」 一道尖酸的女声,毒辣的刺入梅涅斯耳中。梅涅斯转头一看,他的继母正迎面走来。他没有回话,只是沉默以对。正如继母所说,他的声音出奇难听,既沙哑又口齿不清。时常被继母笑称是乌鸦的孩子。但个性卑弱的他,从不敢多回一句。 「呵呵,真是可怜的孩子啊──可怜的失败品。你父亲声音那么动听,我和他所生的孩子也是。唉,我看是你的基因有缺陷吧!要不然怎会生出这种难听的声音?」 继母扬高语气,露出鄙陋的目光。 梅涅斯仍是默默的接受,这几年来他早已习惯。自从生母病逝后,他在家中就失去地位。不仅继母对他刻薄,就连父亲也偏爱继母与她生的长兄。 第10页 「碧丝,该去吃午饭了──」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两道脚步声也逐渐接近。一名相貌严谨、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出声唿唤。一名体态微胖、皮肤白皙的少年,与他并肩走着。 「噢,亲爱的。你和葛奇练唱完回来啦?」 碧丝转过身,语气瞬间转柔。她暗地拧了梅涅斯一把,低声道: 「看见你父亲和哥哥回来不打招唿吗?」 「爸、爸爸...哥哥...你们回来了啊...」 梅涅斯痛的紧眯双眼,胆怯的说着。其父及长兄两人,也只是冷冷的点头以示。梅涅斯的心底正淌血,好羡慕父亲教授长兄歌唱技巧、培训成为接班人。他有多么的渴望...自己也能被父亲指导。 可是这一切从不如他愿。 *t* * 「谢谢惠顾。」 餐厅的服务生弯腰致谢,笑容满面。梅涅斯一家用完餐,准备离去之际,一名服务生冲出来,神色仓皇的叫: 「摆设用的水晶珠不见了!」 这么一叫,震慑住在场每位客人。服务生转身一看,见到梅涅斯一家时,便指着他们大叫: 「就是你们这一家!我刚才见到你们家的小孩有碰水晶球!不过我忘了是哪一个...」 服务生一说完,碧丝低头一看身旁的葛奇 ──他的口袋内藏着一颗水晶球! 她既诧异又感到羞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葛奇可是乐坛新星,如果名誉受损的话就糟了!就在苦恼之际,她将目光转往梅涅斯身上。突然之间,她便生出个法子...她偷偷取出葛奇口袋中的水晶球,往梅涅斯的领口塞去。只见一颗水晶球从梅涅斯身上掉出,吭的一声坠在地上。 「是你偷的...?」 服务生吃惊的叫着。他实在不敢置信...外貌如此俊美的男孩竟是小偷!他起初还以为是另一个相貌狡诈、体态微胖的少年呢! 「啊!果然又是你这个坏孩子!」 在旁的碧丝火上加油,怒骂梅涅斯几句。错愕的梅涅斯,顿时不知该做何反应。直到看见葛奇作贼心虚的躲在碧丝身后时,才知道自己又被栽赃了。而罗索亚则怒视着他,沉默不语。 「这、晤...」 梅涅斯想出声解释,但面对碧丝兇狠的眼神...也只好将话吞回腹中,心痛的默认。 在协调过后,餐厅方面以不计较此事作为收场。回到家后,罗索亚便噼头斥责梅涅斯,指着他的鼻头痛骂: 「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这小子声音难听就算了,又有偷窃的恶习!让我们全家的名誉扫地!这是第几次偷东西了!」 罗索亚愤怒的涨红脸,气的火冒三丈。一气之下,一个耳光便甩在梅涅斯脸上。梅涅斯则是泪流满面,眼眶浸满泪水。 偷东西的人不是他啊! 为何他总得替葛奇背黑锅?! 「唉呀!亲爱的别生气嘛!别打他唯一可取的脸啊!」 在旁看戏的碧丝,以戏嚯的口吻说着。 「哼!这叫我怎么不气?我先警告你,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偷东西的话,我绝对会把你关入阁楼!哼!」 愤怒至极的罗索亚,怒气沖沖的踱步走离。跌坐在地的梅涅斯不停啜泣,心中的不平情绪不断上扬。一股冲动下,他夺门而出,逃离令他悲愤欲绝的伤心地。奔离家门的同时,耳边还听到父亲的咒骂声... 他不停歇的往前跑,眼角的泪珠随风而逝。赤裸的双足,被石子路刺的皮开肉绽。 「碰!」一道撞击声,使梅涅斯停下脚步。他朦胧的双眸抬高一看,才知道自己撞进一名男人的胸膛。对方的衣着,是件朴素庄严的神父制服。他呆望着男人的脸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对方向他绽出一抹微笑,一抹温暖人心的笑容。 「你怎么在哭泣呢?小绅士?」 男人弯下腰,拭去梅涅斯眼角的泪痕。初尝到人性温暖的梅涅斯,更加不知所措,又是迸出晶莹的泪水、紧抿下唇。 「好乖喔,不哭不哭。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坐下来、沉淀心情吧!」 男人拉起梅涅斯的小手,走往不远处的一座教堂。那是间样式俭朴的教堂:黑褐色的瓦片屋檐、纯白色的矮墙...数只飞鸟停伫在屋嵴上,悠闲的轻啄秽羽。一进到教堂内的梅涅斯,便被四周安祥的气氛感染,心绪顿时平缓下来。男人挑了张木椅坐下,梅涅斯则坐在他左侧。男人开口道: 「你终于不哭了呢,金髮碧眼的小天使。我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路维希,是这座教堂的见习神父,你呢?」 「我、我叫梅涅斯...」 梅涅斯注视着对方答道。眼前的这个人,有着一头沉稳的乌黑短髮,五官挺拔、俊帅。嘴角的笑靥,温暖的彷佛可以溶化一切。这样看上去,大约只大他个四、五岁。虽说是初次见面,但总觉得是个可依赖的人。 「梅涅斯啊...很好听的名字,就如你的外表般。介意告诉我你为何哭泣吗?」 路维希轻柔的问着。当他一见到这孩子哭泣的脸庞时...心中的怜悯情愫便油然而升。这孩子如此美丽的外壳下,一定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吧? 「我觉得...我的声音好难听...因为我的声音,我的家人都不爱我、嫌弃我...我什么事也没做...却总得替哥哥承担罪名...」一说到伤心处,鼻头又不禁酸了起来。心底沉重的压力和痛楚,一直在啃食他的心灵。他找不到抒发的出口,每天还得承受家人的责骂... 第11页 「嗯...你喜欢唱歌吗?」 路维希将手撑在下颚,似乎在思考某事。 「啊?喜、喜欢啊...」 面对不怎么搭腔的问题,梅涅斯回答的有点茫然。 「这样好了...你会唱“奇异恩典”吗?可以唱给我听吗?」 「会是会...可是我的歌喉不好啊...」 梅涅斯退怯的答覆。 「没关系,你先唱唱看吧!」 路维希摇着头,一脸“没问题”的模样。 「那...我唱罗...」 梅涅斯倒抽一口气,开始吟唱: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看的见...」 一唱完,就听到路维希热烈的鼓掌声。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喝采的梅涅斯,整个人愣在原地、脸泛绯红。 「你唱的很好啊!音色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唱歌的心。我可以听出你的用心,那颗对歌唱热诚的心。对我而言,你的歌声是世上属一属二、别于一切的动听。」 路维希温柔的声音,滋润梅涅斯长期干枯的心田。梅涅斯感动的点头,露出难得的灿烂微笑。但这时他看向窗外,惊觉天色已晚,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虽然他很不愿回到那个家。 当他双脚一踏上水泥地,一阵强烈的疼痛袭上神经。他往下一看,才发现密布在脚底的伤口。在旁的路维希眼见此状,二话不说的把梅涅斯抱起,用他一贯温柔的嗓音道: 「你的脚暂时走不了吧?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梅涅斯羞红了脸,自己竟让人帮他到这种地步。但也从这一刻起,路维希这个人... 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成为他最重要的人。 地狱恩典 (2) 等价交换 (2) 等价交换 在认识路维希后,梅涅斯便常常找他谈心、诉苦。他认为,这世上只有路维希会接受他,路维希就是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这天,梅涅斯刻了一个木制十字架,打算送给路维希当生日礼物。一如往常,梅涅斯到教堂找路维希。他一见到路维希,就立刻递出他准备的礼物。路维希呆愣了几秒,接着听到梅涅斯的祝贺词时,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谢你。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路维希翻转十字架,看见十字架背后刻着梅涅斯的名字。他苦笑道: 「唉呀,你怎么可以把名字刻在上面呢?这样不尊敬主吧?」 「哈哈,因为我不想让你忘了我啊!」 梅涅斯嘻皮笑脸的回道。路维希笑了笑,用手指弹了梅涅斯的额。 「要我忘了你这小鬼,难吧?」 语毕,两人又陷入欢笑之中。 好景不长,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梅涅斯再次被碧丝栽赃,直指是他偷走自己的钱包。梅涅斯反抗不了继母的蛮横,又得无奈地默认这件事。而早已发出最后通牒的罗索亚,更无情的将他关入阁楼,在不见天日的阁楼内度过童年... *t* * 严寒的冬夜里,梅涅斯冷的瑟缩在一角。阁楼之内,只有一张破床和旧书柜。天花板上的电灯微弱闪烁,墙角尽被蜘蛛网霸占。因为没有窗子的关系,所以就连月光也透不进。灰暗的空间内,只有一道灰暗的人影。 自从被关入阁楼内,梅涅斯天天以泪洗面。他根本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何家人都厌恶他?就因为他的破嗓子?要是他有副好歌喉就好了...这么一来,不仅能得到父亲的赏识,还可以有机会一圆梦想 ──在舞台上演出,获得称赞及掌声。 当悲伤渐渐转成愤恨之际,他用力的踹向前方书柜,抒发满腹的惆怅和怨气。 「啪啦!」一本残破的书,从书柜上掉了下来。梅涅斯嘆口气,心想干嘛找书柜出气呢?他拾起书,随意翻了几页后,一排斗大的文字吸引住他。因为书上誊着耸动的标题... “愿望魔法”四字。 梅涅斯往下翻阅,了解这是可实现愿望的魔法。欣喜之余,便有种马上施行的冲动。但这时,他注意到一排红色的文字。上面清楚的写着: 有得必有失、等价交换。 他倒抽一口气,对这排鲜红的文字感到耸然。经过思索后,他仍坚持去做。 为了求得一副醉人的歌喉。 他认为,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痛苦了。每天被囚禁在阴暗的阁楼、亲人弃离... 他再也不想过这种生活! 他照着书上的指示,藉由送饭的僕人要了材料。他将所有材料摊开在地,一一清点所需的物品。 「干燥花、蜡烛、锡箔纸、玻璃瓶、种子和魔法阵图...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梅涅斯清数完毕后,拿起书本确认做法。首先,他在盒子中放上干燥花、种子,并点燃蜡烛。然后左手置在魔法阵上,右手抓揉着干燥花。 「东方瞭望台的守护者,气与创造的魔法,我召唤你。西方瞭望台的守护者,水与力量的魔法,我召唤你。南方瞭望台的守护者,火与感官的魔法,我召唤你。北方瞭望台的守护者,母亲与大地的魔法,我召唤你。藉着三乘三的力量,请让我有副好歌喉。我召唤你,我召唤你,我召唤你。」 梅涅斯念完咒语后,把魔法阵图捲起来,用锡箔纸包起来、放入玻璃瓶中。然后再将干燥花放入、用盖子封起来就大功告成。他阖起书,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爬上床、准备入睡。 第12页 *t* * 翌日的清晨,急切的敲门声吵醒梅涅斯。他揉揉惺忪的睡眼、颇不情愿的从睡梦中爬起。他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这时只见门扉被推开,数名刑警便站在他眼前。梅涅斯完全被吓醒了。 为何刑警会在他家出现?! 「请问你是梅涅斯吗?」其中一名刑警站出来,注视着梅涅斯询问。错愕之中的梅涅斯点了头,碧眼畏怯的看着对方。 「是这样的,我们警方想请你去认尸。在西区市郊附近,发生一件车祸。肇事车主疑似酒后驾车,辗死三名踏青的游客。我们怀疑死者是你的家人。虽然面目全非,但目击者指出死者其中一人,就是当今享誉国际的男高音罗索亚。为了证实,请你务必跟我们前往案发现场。」语毕的同时,梅涅斯吃惊的大叫: 「这、这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梅涅斯更是诧异的捂住嘴。 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变的好听了? 现在他的音色变得高亢、清脆悦耳...宛如天使般的纯净嗓音!如果说死者确定是他的家人...那就代表...这就是施行“愿望魔法”的代价?! 惊骇中的梅涅斯,踏出禁闭他许久的阁楼、跟着警方来到车祸现场。他去认了尸,目睹父亲、继母及长兄惨死车轮下的画面:身体被辗的不成人样、胸口上留有一条粗黑的轮痕。脆弱的头颅被辗碎,米白的脑浆四溢。五官成了一摊模煳的血肉,扭曲生前的模样。胸口被压碎、肋骨全断。腹中的肠子与脏器,血淋淋地裸露在外。大腿骨碎成白粉,成了砂石地中的一份子...整个惨状,就算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也显得不足。 这样的情况下,梅涅斯只能凭衣物判断。指认的结果,符合目击者所说。梅涅斯从没想过... “愿望魔法”的代价竟是如此大! 但此时的他,心中却丝毫没有愧疚心和悲痛感...或许是他早已对家人死了心、愤恨至极了吧!他甚至还有些欣悦...因为他终于可以摆脱惨无人道的日子!一想起家人过去是怎样欺凌他...心中就有种大吐怨气的快感!何况他还可藉此机会,朝自己的梦想迈进!他有了一副好歌喉、也没有人会阻挠他... 一圆成为知名声乐家、站上国际舞台、享受喝采等根本不是梦想! 整件案子定案后,梅涅斯头一个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失联已久的路维希。但当他去找路维希时,人却已不在。他各处查问下,才知道路维希升格成为正式神父、被调至别的教会服务了。至于被调去哪个地方,众人也不是很清楚。得知此事的梅涅斯相当失落。自从他被关入阁楼后,就再也没见到路维希...不过他现在自由了,又有一副好嗓子... 所以目前最首要的工作,就是实现他的梦想。 参考资料:魔法&诅咒&巫术http://tw.club.yahoo/clubs/ck-cat/ *旧文重搬中... 地狱恩典 (3) 声带牲品 (3) 声带牲品 时光飞梭,转眼间已过六年。梅涅斯已是颇富盛名的男高音。经过这些年来的努力,他终于尝到成名的滋味。各地传媒前仆后继、争相报导他的演出画面。甚至有人评论、探讨他成名的原因──以天使般的声音、亮眼的俊美仪表掳获人心。在雪梨、维也纳等音乐之都内,不论街头巷弄、摩天高楼,都贴满、林立他的巡演gg。梅涅斯·格尔一名,俨然成了声乐世界的共通语。 目前在雪梨歌剧院演出的梅涅斯,正昂首站在台上,引颈高唱他的成名曲“奇异恩典”。舞台上的他,是镜头极力捕捉的目标。摄影者用尽长才,就为了拍下最吸引人的一面。在灯光的照耀下,他那一头铄金长发令人目眩。湛蓝深邃的双眸,自信地俯瞰台下群众。迷人的五官、挺拔的身材,更是惑住不少异性的目光。 从他咽喉泄出的天赖之声,以超群卓越的技巧,娓娓唱出圣歌的韵味。演唱完毕,听众纷纷给予最热烈的掌声、至上最高的赞誉。梅涅斯面带微笑,向众人敬礼完后转身下台。他走回后台,欲找杯水喝。 「梅涅斯老师!您的演出实在太棒了!」 一名貌美、清丽的女子迎面走来,喜悦和赞嘆的神情全写在脸上。但她的声音,却不如外表般动人... 她的嗓音犹如乌鸦般低哑、浑浊。 「谢谢你,妮嫚。对了,你身上有带水吗?」 梅涅斯听到唿唤,抬眼一看声音的主人。眼前的妙龄女子,正是他前年所收的女弟子──妮嫚·芮翠蒂。妮嫚除了是他唯一的学徒外,同时也是他的私人助理。 「嗯...抱歉...我没有带耶!」 妮嫚眨了眨水亮的盈眸,摇摇头回道。 「是吗...咳、咳咳!咳晤!」梅涅斯突然缩起身、紧捂住嘴,急咳了几声。 「梅、梅涅斯老师?您感冒了吗?!」 妮嫚十分紧张、着急的询问。要是老师感冒就糟了!他还有好几场巡迴演唱会呢! 「咳咳、咳!我、我没事...只是...咳!呛到而已...麻烦你去帮我找水来...咳咳!」 梅涅斯勉强的回应。其实这非感冒,更不是呛到... 而是他不知如何开口的“怪病”。 这样的情形,早在三个月前就发生了。当时他也以为只是一般的感冒...但他看过许多名医,都指不出他得的是何种病。他也曾试尽各种民俗疗法,就是毫无起色、无法挽救每况愈下的喉咙...现在每场演出,都是他靠意志力撑过来的。如果情况再不改善、不能找出病因的话... 第13页 将是件非常棘手的问题。 *t* * 完成今天的演出后,梅涅斯叫妮嫚开车载他回家。梅涅斯坐在驾驶座旁,一路上沉默不语。他满脑子都在思索... 为何自己会得到这种怪病? 突然间他想到...难不成是“愿望魔法”失效了?对啊!一定是这个原因没错!要不然怎可能有这种怪病?他会有这副歌喉...全是当初那场“愿望魔法”所赐。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他也只能再走回头路,用黑魔法的方式重获声音。 * * * 决定重拾完美歌喉的梅涅斯,透过各种管道,接触到秘密结社的组织──“暗色晨曦会”。这个社团对旁人来说,是个血腥、荒淫无度的邪教。团员来自各界上流阶层,利用深夜集会。他们崇拜魔王撒旦、视亚歷斯特·克劳利(aleister crowley)为教祖。 除了从事各类召唤术外,也浸淫在黑魔法的世界中。他们追随教祖克劳利的足迹,在欧美、墨西哥、埃及等地活动,举行杂交派对、拷问秀和屠杀婴孩的仪式。这个社团,梅涅斯起初也相当不以为然。但教主却声称他们有──永保动人嗓音的仪式。于是梅涅斯心动了,愿付高额的钱来执行仪式。 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梅涅斯来到该组织的祭坛。祭坛之内只有几枝烛光,阴风将烛苗吹的摇曳似灭。在教主的指示下,他换上一身黑袍、头披黑纱,双手合十走入祭坛中央的五芒星阵。教主同样穿的一身净黑、脸戴白色假面,拿着一只酒杯向梅涅斯道: 「这是个无法回头的仪式,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准备好了,请喝下我手中这杯牛血。」 梅涅斯没有回话,迅速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毫不犹豫的一口灌下。现在的他,只想恢復动听的歌声、不愿失去好不容易挣得的掌声!为了这个目标,他一定得喝啊! 「很好,你很有决心嘛!那么仪式就要开始了。」 教主击手两声,团员便搬来一样盖着黑布的物品。教主掀开布帘,是座窄口宽腹的三脚容器。容器内到处可见结痂的血渍,还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这个是三脚鼎(cauldron)。它是用铁打造的。中古时代,女巫用它制造春药、油膏和毒药。若将鼎内盛物倒入海,会引起海上暴风雨。女巫们参加魔宴时,也会经常携它同往,用来烹煮婴儿...而等一下,这项功能将会用到。」 教主再次击掌传唤。这时,一道宏亮的稚嫩哭声传来... 一名团员正抱着男婴走来。 「晤!」 梅涅斯内心虽惊骇不已,但如果拒绝掉这次机会... 他很可能一辈子失去优美的声音。 「呜哇!哇哇!」 幼婴无助的哭声,刺入梅涅斯的耳膜内。婴儿已被放入鼎内,鼎下升起熊熊烈火。鼎璧开始发烫,渐渐烧坏男婴的身体...在烹煮的过程中,教主同时低吟着奇怪的咒语、手指着婴娃的颈部。就在婴儿快烧成焦黑前,团员突然泼水灭火。 「婴儿纯净的嗓音,最适合想重生天籁之音的你。来吧!咬断他的脖子,吸取他颈子内的鲜血,吞下他的声带...你的声音,就会再度回归、永不再失去它!」 教主指着梅涅斯说着,同时递出一副刀叉。他的声音,平稳的像在谈家常闲话。梅涅斯接过刀叉,沉默半晌、迟迟没有行动。他看着眼皮未阖的婴尸,心中的良知正牵制着他。教主见他踌躇不定,便开口道: 「难道你不要你的声音了?你想失去现在的一切吗?」 「我...不想失去!」 言语刺激下,梅涅斯叉起血淋淋的声带,一口吞下。他不想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他不想失去渴望已久的掌声...他不想再次被人奚落...他更不想... 捨弃自己的梦想! 所以,不管要付出多少代价... 也要保有这些!! 地狱恩典 (4) 任凭宰割 (4) 任凭宰割 数天后,梅涅斯继续在各地巡迴演出。一如往常,他昂首笔挺的在台上高歌。演唱完后,向台下观众微笑致敬。接着慢步走下台阶,完美落幕。台下的掌声,响彻云霄。工作结束的梅涅斯,便驾驶着车回到住所。一打开门,就见妮嫚兴奋的向他高唿: 「梅涅斯老师!我刚在电视上看见您演出呢!您唱的真好啊!真不愧是我最崇拜的人!」 妮嫚白皙的脸庞上,刻着雀跃的神情。每看完梅涅斯的演出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兴奋。在未当上梅涅斯的学徒前,她就一直仰慕、崇拜着梅涅斯。现在身为梅涅斯的唯一弟子,更是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呵呵...多谢赞赏。对了...妮嫚,往后你必须遵守以下条件,我才会继续教导你。第一,不准在我练唱时打扰我。第二,我希望你能帮我挖掘人才,去带些音质不错的人来见我。」 梅涅斯用手松解颈上的领结,一边用郑重的口吻说着。 「妮嫚知道了。」 妮嫚爽快的答应了。 「很好。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妮嫚,你到门口迎接雷恩先生,他要来向我请教歌艺。」 梅涅斯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好的。」 妮嫚点头以示,接着转身离去。雷恩先生...该不会是现今小有名气的男高音雷恩·塞特吧?他竟然专程来向老师请教...看来老师的能力果受各界肯定啊! 第14页 等候些许时间,雷恩才来到梅涅斯的住家门口。初次见面的梅涅斯与雷恩两人,在简单的寒喧问暖后,便一同走进梅涅斯的练唱房内。妮嫚一人在房外等候,正无聊的走来走去。房内,则传来雷恩浑厚的歌声,重复演唱同一首曲子。门外的妮嫚虽觉得奇怪,却不敢入内一瞧。就在妮嫚等到不耐烦之际,梅涅斯终于推开房门,神情愉悦的走出来。他背倚门面,反锁上了门。 「那个...雷恩先生呢?他不出来吗?」 见到梅涅斯反锁房门的妮嫚,不禁疑惑的询问。 「他练完唱有点累,说要在房里休息一下。」 梅涅斯依旧满脸笑容。 * * * 时光总是一闪即逝,又约过了一星期。妮嫚听从梅涅斯的指示,带来一名拥有清脆歌喉、颇具潜力的少年。 「老师,这位是莫森合唱团的独唱,布兰。」 妮嫚向梅涅斯介绍身旁之人。一名年约十来岁、容貌平庸的褐发少年,略微羞涩的站在妮幔左侧。 「喔?歌声应该不错罗?那布兰同学,你跟我来吧!」 梅涅斯嘴角勾起迷人的微笑,亲切的拉起布兰小手,准备进到练唱房。 「等等!请您先告诉我...您知道雷恩先生去哪吗?」 妮嫚拉住梅涅斯的衣角,似乎急切的想知道答案。因为,她最近从雷恩的家人那得知... 雷恩失踪了。 「雷恩先生十分有歌唱天份。我帮他介绍国外声乐的名师,让他有更上一层楼的机会。他应该是到国外求师了,然后忘了跟家人交代罢了!好了,我现在要跟布兰去练唱了。」 梅涅斯轻拍妮嫚的肩膀后,就转身进房练唱。而房内,便开始出现布兰的歌声。 * * * 回到自个家的妮嫚,提起疲倦的脚步,决定回房补眠。她走到卧房,一摸到床便倒头就睡。双眼刚阖上之际,耳朵就听见一道熟悉的歌声。她揉揉酸涩的睡眼,猜想是不是幻听。但这道歌声...又好像是雷恩的歌声...可是... 雷恩不是失踪了吗? 就在猜疑之时,歌声剎那间停止了。正当妮嫚想松口气之际,眼前却又突然出现...颈部被挖空、全身血淋淋的男人!她定睛一看对方扭曲的面容... 不就是雷恩·塞特吗?! 「雷、雷恩先生?!」 她紧缩身子,抓着被单不停发抖冒汗。恐慌的绿瞳,密布赤红的血丝。但一移动视线,转而见到一张青色的脸孔,直贴在她耳旁!妮嫚已叫不出声,因为那张脸她今晚才见过... 正是布兰的容貌。 妮嫚就像任凭宰割的猎物,捲缩在床头一角。她只能不停的害怕、发寒,根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就在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过后,两道青光沖入妮嫚的口中!最后只听闻妮嫚悽厉的叫声,耸然划破寂静的夜空。 地狱恩典 (5) 来吃我的声音吧! (5) 来吃我的声音吧! 日復一日,妮嫚已十天未出家门。这天早晨,梅涅斯担忧的到她家,想了解妮嫚到底怎么了。他敲了好几次门,里头却一点回应也没有。他心中的不安,因此越积越多。 「妮嫚你在家吧!老师拜託你开门好吗?」 梅涅斯勐敲着门,着急的叫唤。不停的唿喊下,门终于缓缓开启...门内的光景,竟是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梅涅斯走进房内,打开了左手旁的电灯。光芒一照下,地面是一片零乱。被撕烂的歌谱,像小山丘般散落一地。而屋子的主人,僵愣在客厅中央。 「妮嫚...?」 梅涅斯惊骇地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眼前所见。眼帘内的妮嫚,头髮乱的像团毛球、衣衫也不整。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圈似胆汁般浓黑。她僵在原地痴笑,头侧歪、张着嘴,露出泛黄的牙。 「老师,我都知道了喔...是您杀了和您练唱的人。您与他们在练唱时,就是犯案的时机喔...您怕我起疑,还事先录下他们的歌声,杀害对方后拨放,让我以为他们人都还在...您说是不是这样子呢?梅涅斯老师?呵呵呵...」 妮嫚朝梅涅斯冷笑,口中送出一股酸臭。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梅涅斯惊愣的往后退,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些话! 「别装了喔...亲爱的梅涅斯老师。我还知道...您必须吃活人的声带...才能维持音色对吧?这些,都是雷恩、布兰他们告诉我的喔...」 妮嫚又低笑几声,冷冰的语调使人耸然。反观梅涅斯,又惊愕的说不出话。 的确...他得吃活人的声带才能维持音色。但妮嫚是怎么知道的?难道真的是...雷恩和布兰告诉她的?可是 那些人不早就死了吗?! 「老师,来吃我的声带啊!您不是靠这维持的吗?」 妮嫚吐出耸听的言语,神色丝毫未改。诡异的气氛,笼罩在两人之间。 「可惜,你的声音太难听了。」 梅涅斯冷哼一声。其实像妮嫚这么粗糙的声音,根本没资格当他的学徒。当初会让她进入门下,是因妮嫚会令他想起... 以前的自己。 同理心之下,才勉强收她为徒。不过...妮嫚竟叫他去吃自己的声带?她到底在想什么?! 「太难听?呵呵...是这样的吗?」 妮嫚提起脚步,走近梅涅斯,将唇贴近对方右耳。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我罪已得赦免。前我失丧今被寻回,瞎眼今看得见...」 第15页 妮嫚破烂沙哑的嗓音,忽变柔美高亢的天籁!梅涅斯诧异不已,心想妮嫚的声音怎会... 变的如此动听! 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吃下妮嫚的声带、杀她灭口了! 只见梅涅斯无预警的扑向妮嫚,牵制住妮嫚的行动、压倒在地,便张开血盆大口,饥渴的咬破妮嫚颈部外皮,并用犬齿往下深入、用力扯咬妮嫚的颈肉!他将长舌伸入肉中,探寻所要之物。最后他吞下一个异物,露出愉悦的神情。 颈动脉喷出来的血水,将他的俊脸染红。咀烂的肉块,黏贴在他嘴角旁。数分钟后,他停下啃食、推开怀中的尸体,同时舔净十指上的血渍。妮嫚的尸体横躺在地,头部侧弯着、瞳孔瞪大。染满血的头颅,滚落在一角。 目的达成的梅涅斯,准备要毁尸灭迹。但突然间!双手不听使唤的掐住自己脖子!他越是挣扎,双手就越勒越紧、不能唿吸!缺氧的梅涅斯脸色转紫,倒在流满血泊的地上,面朝妮嫚的尸首。在失去意识前,似乎隐约听见雷恩、布兰两人... 疯狂、悽厉的笑声。 地狱恩典 (6) 愿主赦免你的罪...end 终章 沉静的白色空间内,梅涅斯身上插满管子、鼻戴氧气罩,昏迷在洁白的床上。俊美的容貌失去平日光采,十分惨澹憔悴。 「喀...」床旁的门扉,被穿白袍的医生推开。医师的身后,则跟随着一名神父。 「病患在被人发现送医时就已昏迷。他缺氧过久,脑部已经坏死。脑死的患者,过不久就会死亡...但不知为何,已过了估计时间还有脉搏。我猜想...他似乎是在执着什么,不甘愿就这样死去吧!不过这样对他来说,反而更是种折磨...所以,我希望能藉由宗教的力量来帮他...」 医生推推眼镜,低嘆了一口气。了解事情源由的神父,温儒俊秀的脸孔上,露出一抹慽哀。 「我知道了...请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助病换脱离痛苦。但请让我暂时跟病换独处,可以吗?」 「这没问题。那么就麻烦你了。」 语毕,医生退出病房,将房门扣上。 神父提起脚步,静静的走近病床。 「梅涅斯...」 神父凝望着梅涅斯苍白的脸孔,沉重的唤出对方之名。他那对苍灰的双眸,泛着浓浓的哀伤。他拉张椅子坐下,双手合握住梅涅斯冷冰的手。 「梅涅斯,你听的到我声音吗?你还记得吗?我是路维希啊...真没想到,我们久别的重逢,竟是这种情况下...梅涅斯,你是不是还在执着那件事?」 路维希在对方耳旁低语,但他的唿唤并未得到任何回应。在进入医院前,心中就有预感── 梅涅斯出事了。 为了求证,他还不断向护士询问患者名字...而见到梅涅斯后,心就像被硬生生撕去一半,令人煎熬的痛楚。 「唉...」 深深的嘆息,从路维希唇中吐出。他将手绕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戴在身上的十字架项鍊。他把十字架紧握在梅涅斯掌心,开口道: 「之前我在电视上见到你的演出时,我很讶异你的歌声改变了。我知道你因此跃上舞台,成为众所皆知的男高音...我也知道你害怕死亡,因为这样就会失去...你最重视的听众。可是别忘了还有我啊。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听众──不论你的歌声是好是坏,对我来说都是十分动听、烙印在我心上。因为...我能听见你对唱歌的真诚。所以当你害怕失去而挣扎、执着时...请别忘记还有一个人,会一直支持你。」 路维希双手激动的颤动、越握越紧。而躺在床上的梅涅斯,眼角流出一道泪痕,沾湿了床巾。同时,他的脉搏也停止跳动、为人生划上休止符... 目睹梅涅斯死亡的路维希,将额紧贴在对方手背上。 「要是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了...说不定,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路维希哽咽的鼻音传出之际,眼眶内的泪水也黯然落下,滚落在梅涅斯松开的手上。 数分钟过后,路维希叫来医生。在白布掩盖住梅涅斯之前,他低吻着刻有梅涅斯之名的十字架,心中低念着: 「愿主带领你至天国,赦免你所有的罪...」 割耳拼图 第一章 命案 命案 伊克斯·斐迪伦斯双眼无神的看着报纸,他视线扫过左上方的日期,十二月二十五日,警力分身乏术的烦累时刻。 「喔!大少爷留下来顾家啊?看他闲成那样,一定又是他用斐迪伦斯贵族之名获得的好工作吧!」 警局门外走来一名执勤员警,斜眼看向伊克斯。他身上则散发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这傢伙可说是警局内唯一宁愿败光家产,也要去买高档香水的人呢~ 「噗哈哈!艾伦你就别这样消遣人家了嘛。他可是贵族公子哥儿耶!咱们那种要靠体力的工作,他怎么做得来?」 此时,另一名刚执勤回来的员警,跟着答腔。 「说的也是。贵族当什么警官?回老家过他的虚荣繁华生活就好了嘛!哪像本大爷耳鸣快一整天也得工作啊!」 艾伦嗤之以鼻的轻笑一声。而他不时拉拉耳朵,似乎想藉此舒张耳鸣的难熬。 「都给我住口!你们才是闲得没事干啊?别在这里给我说废话!」 突然,传来一阵威严斥喝声,吓得艾伦和身旁那名员警快速回去座位,赶紧拿起公文装模作样来。 第16页 「你千万不要受这些菜鸟的影响,我相信你的能力。」 而那原本用低沉嗓音斥责艾伦的男人,此时语气转柔,对着伊克斯说话。 「呵…我不会在意的。谢谢你,雅克局长。」 伊克斯放下了手边的报纸和热咖啡,嘴角勾起笑容道谢。十年前亲生父亲突然与世长辞,让他成了贵族伪善面具下的养子。家族对他的冷漠和排斥,人们带刺话语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了呀! 「铃!!」一阵急响的电话声打破了僵硬气氛,只见伊克斯立刻接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这里是伦敦警局。」 「天哪!路灯旁躺了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 一个女人慌张的说着。 伊克斯打断对方的话,问着: 「那个路灯在哪?」 「在、在赫伦区,附近有一家美拉面包坊。」 女人说道。 从她气喘嘘嘘的语气听来,一定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伊克斯和雅克等人立即前往命案地点。 抵达现场后,只见路灯旁侧躺了一具尸体,周围满是血迹… 死者脸部,血肉模煳。隐约见骨。双耳像被利器割下,头髮纠结染上红血。胸膛上溅满了暗红的血水,白色上衣因而全染成红色。女人躺卧着不自然的姿态,双腿外开,裙摆些微捲起。左脚的高跟鞋断了鞋跟,而另一只脚的高跟鞋则掉落在旁。不过女人衣衫钮扣都扣紧,看起来并没有被强暴或奸尸的现象。 沉默着好一阵子后,才开口: 「我猜这又一定是”割耳魔”做的好事」 雅克指着死者头部。没有双耳,只留下耳朵被割下后的暗红裸露肌肉。 雅克嘆口气,低望着那死相惨不忍睹的女尸。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身分证明,且根据现场的情形,很可能是”割耳魔”跟被害人有一段追逐,最后被害人被强压在路灯上杀害的…」 雅克从搜证人员接过笔记,说道。 「如果是”割耳魔”的话啊…这是他第三起犯案了呢…这三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共通点可循…」 伊克斯双眼直注视那名女尸,双拳紧握。 割耳拼图 第二章 圣诞夜 圣诞夜 伊克斯拖着沉重疲累的脚步走着,双眼直视着地上。耳边不停传来人们高昂愉悦的交谈、圣诞诗歌的吟唱。今夜充满着眩目霓虹的灯光,五彩缤纷的光芒照亮着街道。柏油路上尽是皓皓白雪。雪堆上面还有数不清的脚印。 哈!无趣的日子。这便是他现在唯一对这节日的感觉。 在小时候,他也曾像一般孩童开心的期待圣诞节到来。但自从亲生父亲在十年前的圣诞夜撒手人寰,圣诞节这三个字从那时就变得毫无意义可言。 他曾经渴望过现在的养父能给予他祝福或关怀,共享圣诞大餐。可是,一切都不能如他所愿。红着眼眶看着通风口外的白雪飞落,听着应该让人感到温暖幸福的圣歌低泣… 最后,他回到了位于伦敦近郊的斐迪伦斯城堡。 他抬起头看了看这古老庄严的城堡,今晚也因为应景而添加许多琳琅满目的圣诞装饰。贵族嘛!所以装饰品的数量和精緻可说是伦敦内无人可比。而城堡前方的大花园也摆放一颗高大的圣诞树,当然树身也挂满美丽的饰品,树底下也摆满了礼物。 伊克斯推开了铁栏,走进了花园,推开大门。 「…我回来了。」 伊克斯在经过大厅时,眼角的余光看到独自站在大镜子前的男子。他对这样的景象感到纳闷。往那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但男子却没有反应,仍一手撑在镜子上,双眼凝视着镜面。 「伊雷特?你怎么了吗?」 伊克斯出声发问。这时的伊雷特回过神来。 「啊!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回来了…」 「难道是你耳疾越来越严重了吗?」 伊克斯担心的问。 「还是有心事?」 伊克斯继续问着,碧眼注视着伊雷特。 「…」 伊雷特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回话。 「好吧~那我来猜猜看…是不是父亲逼迫你…」 伊克斯提高了音量。 「好~别猜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今天雪菈跟我见了面。」 伊雷特用手梳拨开前额长发,低语。 「雪菈?她是谁呀?」 伊克斯对于这名字感到疑惑。 「就是父亲安排我订婚的对象,是名国会议员千金。事实上…她今天私底下跟我透露她不希望这场婚姻能成功,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个有妇之夫。因此她才一直不敢跟她父亲提起…」 伊雷特搔头,低望地上。 「她有喜欢的人,而你也不想结婚,但又碍于两人都不敢告诉父亲真正的想法而烦恼吧!」 伊克斯摇头说道。接着伊雷特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而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摆放着两副拼图。一个已经被拼凑完全,而另一个拼图,却完全没动过。 「伊雷特你真是个拼图爱好者啊~」 「呵…打发时间嘛~」 「这两副拼图像是同一个男人的肖像。只差狂妄和微笑两种表情不同而已。你怎么先把狂妄的表情拼出来了呢?」 第17页 「这个嘛…算了,别只说我,我也同样看得出来你也有心事喔。」 「哈!想逃避问题吗?好~我不问你就是了。没错…我是有心事。」 伊克斯也走向沙发坐着。 「是什么呢?说给哥哥知道吧。」 「是”割耳魔”的案子…」 伊克斯立刻眼神一沉。 「你接下这案子?!这案子很棘手哪!! 「铃!!铃!!」 大厅传来急促电话声,伊克斯冲去接电话。 「餵!是伊克斯吗?我是雅克。今晚针对”割耳魔”所杀害的三名被害人检验报告出来了。请你马上过来,我们要开研讨会议。」 电话筒的那端,没有等伊克斯回覆便挂上了电话。而这时的伊克斯也没说半句话,立即再度准备好了文件和提起公事包,要赶往警局。 割耳拼图 第三章 推测 推测 伊克斯下了车,手提着公事包走进警局。他沉重的脚步,深深烙印在雪地上。 当他一进入警局时,竟听到雅克和一名女人的吵架声。 「你说呀!我这个贵族,哪里比不上国会议员女儿?!」 女人激动的大叫,她那像是快撕破喉咙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悲伤。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对你根本没有爱呀!我们都是被强迫结婚的!很抱歉,我一直很想要对你产生爱意,可是到了最后,我仍是做不到啊!我唯一爱的只有雪菈。而她现在又要重蹈上我的道路…我不能就这样放她不管呀!」 雅克咬紧牙根,撇过头。他低沉的嗓音中,似乎有许许多多的无奈和心痛。 「哈…你不能放着她不管…那我呢?」 女人掩着面孔,不断的哭泣。只见她掉头冲出局外,最后消失在下着大雪的平安夜里… 「唉…」 雅克深深的嘆了一声,面带愁容的站在墙角。 「雅克…」伊克斯终于出声。 「是你啊!现在我的感觉好混乱呢…老实说,我真恨我的双耳,因为它会让我听见很多我不愿意听的事。我也恨当初强逼我结婚的双方家长,所以,我不论用什么手段,都一定要阻止雪菈铸下这大错!」 而停顿了一会,雅克又再度开口:「唿…对了…艾伦那菜鸟这两天都要请病假。说什么耳鸣越来越严重。所以你大可放心好好专心开会吧。」 雅克语毕,低头走离。 「耳鸣请假呀,反正我也不想多见到他那张嘴脸。不过真没想到雪菈的情人就是雅克啊…」 伊克斯低语,接着他也循着雅克的方向,要前往开会。 白色长桌两旁各坐十名,前方置放着一个白板。长桌上摆着整齐的文件报告。沉重的快令人窒息。伊克斯拿起桌上的报告一看,眼里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根据今晚收到的检验报告,共有三点值得我们注意。三名死者身上都有残留一种叫”朵莉缇亚”的高级香水味。这些香水很可能是割耳魔身在行兇时所留下的。」 雅克站在长桌最前方,手持着厚重报告书说着。而旁边的员警也拿出”朵莉缇亚”,给在座人员品闻一下。 「这在贵族之中很受欢迎…」 伊克斯接过从右方传来的瓶装”朵莉缇亚”,低声说着。这类价格十分昂贵,使用者也不分男女。不过就这样推断割耳魔就是贵族的话,又觉得太果断了一些。 「接着专家认为,割耳魔的割耳心态有以下可能。第一、可能是自己本身听觉上有障碍。第二、也可能是憎恨听觉,却又无法狠下心来伤害自己的耳朵…」 雅克说到这里,声量明显减小了许多。 「最后还有一点…三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几乎都是国定假日或警力最分散的日子…由此可知,割耳魔一定十分了解警方工作时间…」 --- 伊克斯一直和其它刑事员警开会到早上六点。散会后,伊克斯也趁空档休息一下。之后雅克说他有事要先暂离警局一下。但是他一直到早上九点都尚未回到警局。而这时,警局的报案电话又再度响起。 割耳拼图 第四章 第四起命案 第四起命案 「碰!」的一声,伊克斯急忙下车,直奔至管制区内。他心中有股十分不祥的预感,交结错乱的揪着他思绪。从来没有一个命案能让他如此焦虑,如此不安。 「雅克?!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克斯一进到命案现场,首先竟然见到之前暂离警局的雅克。雅克不语,而当伊克斯顺着雅克低望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景象,是个骇人的画面。一名中年男躺在水沟内,黑色衣裤因渗水而更显沉黑。死者左胸膛又插着一把利刀,面部表情扭曲,而脸部左右两旁的耳朵,也都被割下。 原本沉重的不祥预感,此时全化为一股如海浪翻腾的错愕感。他瞪大双眼。 ─那竟是他养父的尸体! 他内心复杂的交结起来,虽说他平时真是恨透了养父对待他的方式。可是十年的养育之情总是有啊…他心中有一阵阵的疼痛,就像越裂越大的伤口一般。 「雅克局长是第一个发现者,也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官员。」在旁的一名员警向伊克斯告知。伊克斯看着格外冷静沉默的雅克,心中不禁浮现起当初雅克对他说的一席话… 第18页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阻止雪菈铸下这个大错!』 他心一愣,他不得不怀疑起雅克就是割耳魔。不行,不能那么主观。于是他决定先向雅克要口供。 「雅克长官,既然您是第一个发现者,我想请您做些口供问题。」 「…问吧。」 雅克的直接干脆,让伊克斯感到一些意外。 「请问您是何时发现的?」 「七点四十五分。」 「那在您发现的这段期间内,有没有注意到停放在附近的车辆或驶离现场的车辆?」 「并没有。这里只有我的车子。」 「那被害者身上有没有带任何物品?」 「我发现时就只看到一把刀插在上面。」 「有哪些物品被触摸或移动过吗?」 「我利用十公尺外的公共电话报警。」 「…我知道了。」 伊克斯做完笔记后,转身走向刚检查完尸体的法医。他眼见伊克斯向他走近,他起了身。 「情形如何?」 「死者目前体温维持在35度c左右,他的尸斑由指压可消退,死后僵直于颈部。这些症状都是代表被害人死亡时间为2-3小时之内。死者身上同样有”朵莉缇亚”的味道。」 「现在九点二十三分…往前推的话…不就是差不多在六点多时…!」 那正是雅克说要暂离警局的时候呀! 的确,雅克的嫌疑很大。六点到九点这段期间他离开警局到底做了什么? 「哼哈哈!少了斐迪伦斯老爸的撑腰,你就像是落魄而狼狈不堪的野猫!我就爱看你这模样!」 突然传来一道刺耳讽刺的话语,打断了伊克斯的思绪。 「艾伦?!你不是请今早的假吗?怎么在这里?!」 「哼!你以为本大爷爱在这里出现啊?尸体就出现在我家墙壁外的水沟下,我才会被叫来的!我现在还因耳鸣烦得很!没老爸的贵族警官!」 艾伦不屑厌烦的大声回覆,脸上浮现着怒气。 「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喔~原来是尸体在你家旁的水沟出现啊~!怎么会那么”恰巧”呢?。而且刚才法医诊断出来死者是在清晨六点多遇害。而你早上这段时间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呢!」 「说本大爷是嫌疑犯?刮别人鬍子前先刮好自己的吧!我知道你有”梦游”的习惯,梦游患者在梦游时,常会做出潜意识行为,或是平常不敢做的事呢!而且听局里的人说,你今早六点多…」 「六点多…啊!」 「哈哈~这就对了!局里的人说,你今早也有梦游走出局外,他们都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人阻止你。谁又会晓得你会不会趁这段时间杀了你养父呀?」 艾伦所讲的这番话,让原本抱持正义使者心态的伊克斯大受打击。 「父亲!!」 最后,伊雷特赶到了现场,他因为是被害人直系亲属而可以进入管制区内。只见他慌乱不已,不安的神情全写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哥哥?!」 伊克斯立即转头一看,伊雷特在看了尸体后竟全身发抖。身子弯曲。双手紧抱着头哭泣。伊克斯立刻上前搀扶,他赫然发现伊雷特身子抖的比他想像中还严重。 「我不要…我不要…」 伊雷特仍紧抱着头喃喃自语,面色惨白。 「哥哥…请节哀吧…我先扶你去旁边长椅上坐好…」 伊克斯慢慢扶着伊雷特到旁边休息缓和情绪。接着他看见雅克用手示意要他过去一下。 「抱歉…我可能要跟你说些难听的话。」 「您直说吧,雅克长官。」 「是这样子的…照常理来说,你哥哥应该是最后一个看到你养父的人吧?因为你兄长不是常跟随在父亲身边吗?所以…」 「我知道了…」 伊克斯当然明白雅克所指的涵意。其实他也开始怀疑起了哥哥…不过,他对雅克的疑惑和戒心仍在。 过了十五分钟后,伊克斯喝下雅克拿给他的咖啡,想要藉此提提神,让头脑清楚些。可是,他却没想到,怎么…怎么越来越想睡… 割耳拼图 第五章 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昏暗狭小的空间,散发着不寻常的气氛。伊克斯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麻绳困绑,无法动弹。 「唔…这里是哪里…?」 伊克斯缓缓张开沉重的双眼。而此时映入他眼瞳的,是幅令人发寒的景像。 破旧的木搭小屋,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发臭味和血腥味。他知道那是腐尸的臭味,因为刑事案件里常有这一类的工作会去接触到。 而他正前方有一张木桌。桌角尽是蜘蛛网。木桌上面摆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碗,碗上则横放着一把染血的刀。 由以上景象判断,这里可能就是”割耳魔”的巢穴。虽然目前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但右方火炉才刚烧完没多久,所以一定代表”割耳魔”还在附近。 他现在完全不敢大意,他此时想到平常都会携带瑞士刀,并放在后臀上的口袋里。他藉着双手还能稍微活动,慢慢的将手伸入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瑞士刀。而正当他要赶紧将麻绳切断时,前方的门扇,被打开了… --- 而另一方面的命案现场,仍是忙的不可开支。 第19页 「艾伦,你有看到雅克局长和伊克斯警官吗?」 一名现场搜证人员走近艾伦,提高音量询问。 「并没有呀。怎么?!他们都不在现场吗?」 艾伦大为吃惊,微张着口用讶异的口吻回覆。 「哔哔!!哔哔!!」 突然,艾伦身上的无线电急响起。 --- 一名身材高瘦,身穿黑色高领大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头带灰色的报童帽,领口遮盖着他的下巴。而帽檐也遮掩掉他的双眼。此时男子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和屋内的尸臭味互相混合成一种令人无法言喻的噁心怪味。 「咈咈咈…你醒了呀?」 男子开口低笑,但伊克斯并没有停止切断绳子的行动,因声音奇细,应不至于让男子发现。 「…你为何要杀我?我都要死了…给个理由吧。」 但为了安全起见,伊克斯增大自己的音量,藉着人声和语题转移割耳魔对其他声音的注意力。 「咈咈咈…因为你会影响到我的存在。好了,你应该没有什么遗言想说了吧?」 男子从背后掏出一把自制手枪,准备要扣下了板机。 --- 『不准动!伊雷特·斐迪伦斯!!』 剎那,一道熟悉的声音闯入!同时也道破了惊人的真相!!雅克气喘唿唿的双手紧握着警枪,枪口对准眼前的男子—伊雷特。 「伊…雷…特…?!」 伊克斯顿时愣住了,他双眼瞪大抖动,错愕的茫然神情浮现在他脸孔上。 --这难道又是一场梦吗? 他一定又再做梦吧?! 要不然怎么可能… 发生这么荒谬的事?! 「咈咈咈…雅克局长呀~你是怎么知道的?」 ”割耳魔”脱下了头顶上的帽子,显露出他的面孔。而领口也被他拉低下。他嘴角斜斜的上扬,流露着邪笑。蓝瞳里只有冷冰的杀意。 「…从你拿咖啡叫我给伊克斯后。没想到过一会伊克斯突然昏睡,而就在此时你却好像预知好一切的跑过来,说什么伊克斯是因为太累而昏睡过去的。而我把伊克斯交给你照顾后,没过多久我再也没找到你们俩。我已经解释给你听了,现在我命令你放下武器!不准抵抗!」 雅克大声命令,但割耳魔却仍然不为所动。 「人质在我手上,你觉得我有必要听你的话吗?」 割耳魔正笑着回应雅克之际,他万万没料到伊克斯竟挣脱掉绳子,冷不防的拿着瑞士刀从后方架在他颈上。 「喔--?真是让我出乎意外呀…」 “割耳魔”低沉的轻笑,同时外面传来艾伦的唿叫声 「雅克局长!我们来支援了!!」 「很好!快就定位!」 雅克用余光看见了艾伦,以警告的语气叫着。而艾伦也站定在雅克旁,也把枪口对准着割耳魔。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伊雷特!!」 伊克斯手开始微微抽蓄,他伤心的在割耳魔耳旁大吼。 「听好,我可不是”伊雷特”。」 「你、你不是伊雷特?!你明明就是啊!」 「咈咈咈…看来你还是不懂我言外之意呢。这么说吧!”我”是你哥创造出来的”割耳魔”。」 听到这,伊克斯和雅克各露出惊骇的表情。 「”我”是在他童年时所创造出用来躲避压力的人格。你懂了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伊雷特会创造出你来!!」 伊克斯皱起眉,激动大叫。而在另一方的雅克和艾伦则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好吧!那我就一次说个明白吧!省得你下地狱时会死不瞑目呢。你哥是独生子,理所当然的就被指定成为斐迪伦斯的继承人,而你养父的教育过严和完美主义,让他的生活充满了沉重的压力,无法让仅十来岁的他负荷。因此他就在这样的处境下让”我”诞生。」 「那这又跟你杀人有什么关联!我不相信伊雷特就这样杀人!!」 「咈咈咈…当然有很大的关联。”伊雷特”起初只想藉由”我”来帮他分担一些压力。但当”我”发现虐杀一些动物后,看着它们痛苦死去竟会带给我无比的快感呢!而”我”第一次杀人是在某天的夜晚。那时”伊雷特”在街上闲逛,看见一名在电话亭用电话大骂孩子的男人。这男人让”伊雷特”想起父亲对待他的种种痛苦回忆。”伊雷特”受到了动摇,”我”当然代替了快濒临崩溃的”伊雷特”。而”我”便开始跟踪那名男人,最后将男人逼至角落杀害。你们绝对无法体会到杀死一个人是多么愉悦的事!看着对方苦苦哀求你、死前的痛苦挣扎都是至上乐趣啊!而第二、三个同样都是四、五十的已婚妇人。这三人的共同点是在”伊雷特”面前打骂过孩子。让”伊雷特”感同身受、痛不欲生啊!」 「那!那你杀了父亲难道是因为你想解除压力来源吗?!」 「咈咈咈…正是。」 “割耳魔”冷冷的一笑,似乎完全不在乎架在他颈上的瑞士刀。 「天哪…怎么会…怎么会…」 伊克斯更加错愕不已,握着瑞士刀的手更是抖动激烈。 第20页 「咈哈哈!你们真是愚笨的一群警察啊!到现在还要我抖出所有内幕才知情呢!」 “割耳魔”笑十分猖狂,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线。 「你的性命现在在我们手上,你竟敢还用那种猖狂的口气啊?叫你把枪放下你听不懂吗?!」 艾伦沉不住气,怒斥了回去。 「艾伦!」 旁边的雅克紧张的想叫艾伦冷静一点,但此时艾伦却置之不理。 「哈哈~那你就来杀我呀!动手开枪啊!」 “割耳魔”竟也毫不退缩,直叫艾伦开枪。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警枪内循着弹道射出去。 割耳拼图 终章 微笑的拼图 微笑的拼图 那一剎,”割耳魔”腹部感到一阵温热。他张大诧异的双眼,薄唇半开。接着感到有重物倾向他身体 —而那重物浑身是血。 「伊…伊克斯?」 ”割耳魔”噪音一转,变成了温柔却又难掩错愕的音调。他害怕似的慢慢低下头去,看见倒入怀中的伊克斯。他此时双手沾满了鲜血,腹部则被从伊克斯身上喷溅出的血给晕染。 而原本紧握在他手上的手枪,应声掉落在滴满血水的木板上。他完全不可置信,开始怀疑起这一切都是错觉吧?! 于是,他僵愣住了。 「呜…」中弹的人低呜了一声。冷汗弄湿了他的衬衫衣领,意识逐渐麻痹。这就是临死前的…感受吗?四肢瘫痪没有力气,体温急速下降,心跳唿吸也越来越急促。 被子弹穿过的右下腹侧血流不止,速度快的像瀑布一般。他无力虚脱倒在伊雷特身上,面色惨白。他此时已经完全听不清楚雅克和艾伦的叫唤。所有的叫唤字句全都像被搅和黏住一样,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辩别能力了吧。 伊克斯无奈的抽动嘴角,他忆起了当初亲生父亲对他的关怀、伊雷特和他之间的兄弟之情、当上警官后,一直想伸张正义的自己…他不想失去这一切。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临死之前竟会是如此的挣扎和不舍… 「咳!」 伊克斯又大吐一口鲜血,下颚全都染上了腥红。 「伊、伊克斯!!」 ”割耳魔”错乱的大叫,双臂反射性的支撑着伊克斯。 他明明就是要这样的结局啊! 他明明就是要杀死伊克斯啊! 但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的他会如此惊慌失措? 如此害怕失去伊克斯?! ”伊雷特”明明已经不存在这个身体内了呀!这个身体和思绪此时都由他来控制的哪! 「听…我说…咳!就算…你己经…不再是原本的伊雷特…但是…咳!咳!对、对我而言…你…你、你仍旧是我…最、最重要的…哥…哥…」 我不想看你在我眼前死去…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哥哥…因此..我选择替你而死…就算,我是那么不愿意离开人世… 伊克斯轻笑一下,最后他整个人已经瘫软掉。没有了唿吸、没有了心跳 —他死了。 「不…不…啊--!!」 一声凄哀的吼叫声,划破了死寂的气氛。男子紧抱着倒在他胸怀中绝了气的人,恸哭不止… --- 一个礼拜的时光过的十分迅速。今日各大报刊皆在头版上大标着”割耳魔自愿放弃精神病患的赦免死刑,预定今日凌晨即将处决”… 雅克提着一大串牢房钥匙,走向转角处的一间牢房。他面色凝重,神色铁青。他此时用了其中一把锁匙打开了牢房铁门。牢房内只有一张铁制床,而一名男子披着一头未梳理的长髮坐在里面,眼神专注的看着一副拼图。 「…时间到了…你…真的不考虑放弃死刑?」 雅克低沉的说着,沉重眼神看向坐在里面的伊雷特。 「嗯。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伊雷特浅浅的一笑,点头已示。 「看…我终于把微笑的拼图拼起来了呢…」 伊雷特温柔的笑着,用着幸福的眼光注视着那张微笑的人像拼图。 「…伊克斯若在天上听到了一定也会赞美你。」 雅克心一酸,摸了摸鼻子。 「你知道吗?我以前整个思绪都是由”割耳魔”控制的,所以怎么拼都只会拼出狂妄表情的拼图。」 「你的意思是你变回原本的你了吧?」 「嗯。”割耳魔”已经完全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了…你跟雪菈的婚事订下来了吗?」 「明年预计要结婚了。」 雅克露出温馨的微笑,用温柔的嗓音回答。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幸福。走吧,别拖太久哪。」 伊雷特踏出牢房时的表情,就跟那拼图里的微笑一样。 --end-- 背叛的金羊毛 楔子 楔子 晴空万里,数只云狗慵懒的缓缓爬行。湿热的天气令蝉儿不禁嘶鸣。伏贴在黏滑肌肤上的衣衫,发出阵阵腥臊...台湾的夏天,就是如此燠热、叫人直沁汗水的季节。 纪梓晴坐在微凹的木椅上,手持着一本厚重、封面鲜丽的故事集。数对闪烁的明眸凝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渴望。她并非身材姣好、面貌出众的美丽女子。但她典雅的气质、温柔的谈吐和动听嗓音,深深攫住四周的目光。 第21页 一群紧邻她旁的孩童,莫不倾神的注视着她、目光一刻也不离。她来孤儿院当义工也一阵子了,每天的工作就是念故事给孩子听。每当看见他们一脸沉醉、畅游在童话世界中时,她心中的喜悦也会随之升起。 今天,她一如往常的来到孤儿院。孩子们一见她,便直嚷着要听“金羊毛和米蒂亚”的神话。她踌躇了一会,因为在她的印象中,这篇故事对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不太适合。可是在他们不断的要求下,她也只好先念给他们听,到时再想要怎么修改内容... 「从前从前,曾有个先知告诉希腊国王里亚斯,他将死于穿一只皮草鞋的人之手。有名叫杰逊的男人,只穿了一只草鞋来到城中。里亚斯害怕极了,于是他想出个计谋要害杰逊。他命令杰逊完成一样任务,就是要杰逊带回金羊毛。结果,杰逊答应了。很幸运的,杰逊得到精通术法的女子──米蒂亚公主的帮助、顺利取得金羊毛。而后两人相爱,杰逊甚至给了她永远厮守在一起的承诺...」 纪梓晴停住了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书。此时,有名女孩向她提问: 「那他们一定是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罗?」 「呃、嗯...是呀!他们从此过着很幸福的日子,就跟每个王子与公主的结局一样。」 纪梓晴回答的很含煳,乌黑的细眸不安游移。 「哇──真是个幸福美满的故事!」 孩子们发出赞嘆,为这神话献上钦羡的掌声。而在旁的纪梓晴,却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因为她不知该不该搓破善意的谎言,告诉他们这其实是个... 悲哀又残酷的故事呢? 背叛的金羊毛 第一章 黑夜下的邂逅 第一章 满天的星斗被夜灯掩盖,漆黑的天幕上只有一轮明月。鹅黄的月光轻泻一地,忙碌的人们早已忽略这道美。在繁华的台北之夜,空气中除了尘埃之外,还有一种闷热的气味。 纪梓晴开着车,慢慢驶入附近的停车场。她下了车,看了看头上的夜幕,喃喃自语: 「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她提起脚跟,走入一家着名的西餐厅内。一踏入门,轻柔高雅的钢琴声飘入耳内。她屏神一听,在心中嘆道这是萧邦的名作──夜曲。和谐的音符之中,透着淡淡的哀愁,诉着作曲家内心的惆怅... 她找了个位子坐下、向服务生点了餐后,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前方。映入她眼帘内的,是名穿着黑色西装、容貌俊挺的男子。他迷人的棕色双眸,专注在洁白的钢琴键上。修长的手指,弹弄一首醉人的音乐。在投射灯的照映下,更使人不得不注视。 纪梓晴越看越入迷,甚至忘了时间的存在。她就像一块纯铁,深深被眼前的磁石吸引,无法转移她的目光。不仅视线被他抓住,就连双耳也不可自拔的想听下去... 不知不觉下,餐厅已准备打烊。纪梓晴在听到拉铁门声时,才从梦幻般的音乐飨宴中醒来。她很不好意思的付了餐钱,正要踏出店门之际,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她愣住了,心想没带伞该怎么办?难道要站在这等雨下完?还是要直接冲到停车场?当她愁的不知所措时,一把伞适时的撑在她顶上。 「刚才多谢你捧场了。你没带伞吧?让我送你一程如何?」 一道充满磁性的嗓音,随即在她身后响起。纪梓晴转过头,正是那名弹琴的男子。两人眼神相触,令纪梓晴不禁脸泛桃红。她羞涩的点了头,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烟雨朦胧的星空下,他俩共撑一把浅蓝色的雨伞,漫步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真不好意思...让你送我到停车场...」 纪梓晴小声的道。 这真是一个惊喜...想不到这男人会如此体贴。更何况,她本来就对他有些倾慕。 「哪里,我还得感谢你呢!很感谢你欣赏我的表演。」 男人嘴角勾起笑靥,露出象牙白般的皓齿。 「那是因为你弹的很好啊!」 纪梓晴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侧脸。 「呵...谢谢你。不过...我也只能弹到这种水准...小时后家境尚可时曾学过钢琴,但家道中落后就辍学工作、没有再学了...」 男人轻皱浓眉,低声的回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想继续学的话...我、我可以帮你!」 纪梓晴略为激动的说着。真是太可惜了──假设他能继续学下去,那么他的成就绝不止这般! 「哈...学钢琴的费用不是小数目...所以谢谢小姐的好意。对了,还没请教小姐的芳名是?」 男人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我、我叫纪梓晴...」 纪梓晴害羞的答道。但这时,对方却露出诧异的神情...因为他曾在电视上见过这名字!纪梓晴正是大企业家──纪正昌之女啊! 「啊,到了...谢谢你送我到这。」 纪梓晴到了走到车旁,便向身旁的男人道谢、打算离去。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荣幸。那么小姐,正是我的名片。希望我们能再联络。」 男人递出一张名片,上面标着“赵煌”斗大两字。纪梓晴微笑着收下名片后,就坐上车离去。反观赵煌,笑着目送纪梓晴离去。 背叛的金羊毛 第二章 咬破手指 第二章 偌大的音乐厅内,聚集了数百架镁光灯。不断闪烁的白光,一道道跃进赵煌眼内。时光冉冉、岁月穿梭,指针向前推移了三年。赵煌现已是家喻户晓、享誉国际的钢琴家。今天正是他发表新曲的日子,也是他迈入事业高峰的时机。因为这首即将现世的曲子,已被某知名导演看好、预定作为新戏的主题曲。同时,这支曲子也是要献出去的礼物... 第22页 万众瞩目下,他屏气凝神的坐在椅上、指尖悬空,欲奏下第一个音符。倒抽一口气后,他毫不犹豫的开始弹奏。从他指尖泻出的琴韵,彷佛是幻化的仙子,在琴键上轻灵跳舞。 柔情的曲风,似甜上心头的蜜糖,令听者不由的感到悸动、尝到爱恋般的滋味。最后,他完美的弹完此曲,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向听众致敬。随即袭上双耳的,是众人钦佩、动容的掌声。他投以一抹微笑,英俊容貌成了媒体的捕捉焦点。他走至舞台中央,拿起麦克风道: 「谢谢各位。今天我所发表的曲子,其实是为了感谢一个人所写。那个人对我而言,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站在此处的我。是他赏识我的能力、资助我往上学习。是他在我最失意的日子中支持我、给予我奋斗下去的目标。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伟大的女人。而那个伟大的女人,就是──纪梓晴小姐!这首“给最爱的你”,正是我要献给你的谢礼。梓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语毕,所有人一片譁然。然而更显得不知所措的,莫属坐在台下的当事人──纪梓晴。 受宠若惊的她,眼眶和鼻头不禁红润起来,喉头间发出哽咽的低语。温热的泪珠,滑落至两颊。此时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不顾在镜头下哭花的脸。她只知道自己好激动、喜悦。跟赵煌交往三年多来,这是他做出最令人惊喜的举动。也从这一刻起,她更确定要与赵煌永远厮守的心意...无论未来有多大的变数,她至死也要贯彻这决心! 永永远远都要在一起! 新曲发表会结束后,纪梓晴一个人回到家。半小时前,赵煌说有公事要接洽,可能今晚无法回家。她笑了笑点头答应,回答说别太辛苦、要注意自己的安危。赵煌也回以微笑,与她拥吻一番后离去。入夜后,她怀着愉快的心情准备入睡。她抚触身边的柔枕,轻闻残留在上的味道。她所爱的人,现在一定在辛勤的工作吧... *t* * 翌日早晨,纪梓晴坐在昂贵的牛皮椅上发愣。她静坐在椅上,抬着头呆望漆白的天花板。宽敞、装潢奢侈的客厅,更突显她的形影孤单。她两眼无神的看着顶方,心想赵煌何时才会回来...也才不过一个晚上,她就想他想到发慌。她实在无法想像...没有赵煌的日子该怎么过。 「卡!」一道开锁声,骤响在寂静的大厅内。门扉被推开的同时,也见赵煌匆忙的进入屋内。 「煌,你可终于回来了!」 纪梓晴欣喜若狂的冲上前,一头钻入对方的怀中。 「抱歉,我昨晚要跟导演接洽主题曲一事...噢,我今早十点还有演出,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赵煌推开怀中的人儿,连忙奔向二楼卧房。 「还真忙啊...」 纪梓晴失落的低咕着。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得不到片刻的两人时间。 「叮咚!」门铃尖锐的声音,突地窜入纪梓晴耳中。她好奇的前去应门,猜想这个时候会有谁来。门一打开,只见一名五官艷丽,有着一头亮眼棕色长髮,身材高挑、曲线诱人的女子站在眼前。相形之下,朴素平凡的纪梓晴就显得失色。 「请问你是...?」 纪梓晴疑惑的问道。在她的记忆中,似乎不曾见过这个人。 「你好,我是赵先生的助理。我叫黄毓姿。麻烦请你告知赵先生,请他动作快点,要赶不上表演了...」 女人勾起朱红丰厚的唇,弯出一抹颇僵硬的弧度。 「梓晴?是我的助理找我吗?」 听到门铃声的赵煌,急忙的从二楼奔下。 「是啊!她叫你快一点呢!」 纪梓晴转过头看向赵煌,回给对方答覆。 「噢!那我得走了,再见!」 赵煌简短的向纪梓晴道别后,便与助理走离她的视线内。 「唉...」 喧闹一时的客厅,又再度归于沉静。纪梓晴落寞的嘆息声,道尽她心中的惆怅... *t* * 日夜交替,天幕又换上幽黑的夜空。纪梓晴独自一人坐在椅上,双眼空洞的看着电视萤幕。她抬眼看了看左侧的挂钟... 十一点了,赵煌还未回来。 她已经等的快不耐烦了!门前一道又一道的脚步声,不知已勾起她多少次的期待...和多少次的失望!沮丧之下,肚子也越等越饿。她决定先关掉电视,走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点宵夜。 她拎起钱包,步出门往目的地走去。灯火通明的便利商店旁,有座挂满霓虹招牌的宾馆。招牌上绚丽的五彩灯光,不禁吸引纪梓晴的目光。欲瞧霓虹之美前,她的视线先被两道身影给拦截。 「赵煌...?」 纪梓晴惊愣不已、支支吾吾的吐出一个名字。她不敢置信的捂着嘴、瞪大双眼... 因为在她眼前的两人,正是赵煌和黄毓姿! 只见他俩接触亲腻、女方依偎在赵煌肩上谈笑...两人还一同踏入宾馆的大门!一时间混乱、错愕的纪梓晴反身跑回家中,眼角的眼泪直迸出来。迎面的夜风,将她痛心的泪痕吹斜。她一回到家,就用力的关起门,接着狼狈的跌坐在地,嚎啕大哭。她简直不敢相信── 自己最重要的男人会背叛她! 她知道自己在外表上不如人...但她跟赵煌生活也好几年了!难道三年之情比不上对方?!难道从头到尾只有她单方面投入感情?!不,不会的!她要相信赵煌!说不定他是被人设计的?没错!是这样的没错!一定是这样!她才没那么笨掉入圈套、去质疑他俩之间的爱情! 第23页 纪梓情哽咽的长笑一声,不断这般的告诉自己。最后她哭累了,就直接倒在地上睡去。 *t* * 随着日夜的更迭,艷阳再临大地。温暖和煦的晨光射入窗扉,却射不进纪梓晴的心房。一夜又过去了,她等的人仍未回来。她未梳理仪容、头髮凌乱的纠结在一块。惺忪酸痛的双眼,早已流尽了所有的泪水。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两眼痴呆的望着门扉。 她还再等,还再等所思念的那人回来... 「沙沙」原是一片寂静的门前,突然传来阵阵的脚步声。纪梓晴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倏地似风般跃去,欣喜万分的打开门。 「煌你回来...」 纪梓晴打住了话,神情也随之颓丧下来。门前之人,并非她朝思暮想的赵煌,而是赵煌的助理黄毓姿。 「我不想见你...」 纪梓晴欲关门之际,对方大声叫道: 「纪小姐!请你听我说好吗?我是专程要来向你道歉的!我...我已受不了良心的苛责...所以,想向你坦承一切、求你原谅!」 「哈!求我原谅?你有什么需要我原谅?」 纪梓晴冷笑一声,双手环胸、冷看着对方。 「老实说...我跟赵煌私下交往有一个月了...我承认我错了!我明知赵煌已有了你,我还跟他在一起...」 黄毓姿低着头、略皱眉,两眼不安的逗留在地。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了...知道赵煌早有女友一事。可是由于赵煌太过迷人、声势又如此的高...一时迷失之下,她便和赵煌过着危险却激情的生活。但每当她想到纪梓晴时,心中的良知便会责备自己,如坐针毡的扎痛她的心。随着时间累积下,她的心彷佛被扎出一个大洞、怎么补也补不平。再也无法忍受之时,她才选择要坦承真相。 「哈哈哈!你在骗我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是想骗我离开煌!是你设计让煌误入你的圈套对吧?因为煌是不可能背叛我的!」 纪梓晴大笑几声,直指着黄毓姿痛骂一番。 煌是不可能背叛她的! 因为他俩是如此相爱! 煌会跟这狐狸精共进宾馆,一定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不、不是的!我很不愿告诉你这件事...赵煌说...他会接近你、和你在一起...完全是为了你的钱和家世。」 黄毓姿极力否定,同时道出残酷的真相。 「你说...什么?你又再骗我对不对?」 纪梓晴惊愕的倒退数步,双眸不敢置信的直瞪对方。在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好似被抽空般、心跳彷佛也停止。 一切,好像都被停住了一般。 「纪小姐...」 「走开!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会原谅你的!!」 纪梓晴硬是关起门,将一道道的门锁上。她紧掩双耳,着魔似的朝天狂叫。疯狂的叫吼后,紧接的是零零落落、断断续续的大笑。干涩泛红的眼眶,已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摇摇晃晃的走向音响、打开电源,传来的乐曲正是“给最爱的你”。她再度引颈狂笑,接着口中不停低念: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我最爱的赵煌啊!!」 忽地,她咬破自己的手指,以鲜血在地上写了几个斗大的字。然后她走上顶楼阳台。 「煌,我爱你。」 背叛的金羊毛 第三章 肝肠寸断 今天一打开恐怖专栏 先被排行榜给震撼教育到了xd 为什么黑子徵文的专栏突然被合併进来了?xd 那个票数和原本在这里的专栏完全不成比例啊...orz 这样真的好吗?网管大人啊...xd 第三章 夕阳西下,云彩被染成一片血红,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迎面袭来的热风,像把锋利的刀面,一刀又一刀划过人的面容。死寂的空间内,迴响着一首轻柔的钢琴曲...以及员警们交谈的言语。 赵煌伫立在人群中,神情相当凝重。他皱着浓眉,眉心好似一道深壑。 纪梓晴跳楼身亡了。 这件突发的大事,一时之间让他不知所措。他根本就不知道...为何纪梓晴会突然自杀。他现在的思绪被搅乱了,变的混乱不安和惶恐。 「赵先生,你在死者生前是否和她有过争执?」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赵煌耳内。一名员警手持纪录本,双眸注视着他问道。 「没有...」 赵煌摇摇头,简短的回应。 「那你知道这些字代表什么意思吗?」 员警仍用低沉严谨的嗓音,继续向赵煌追问。他手指着地上,赵煌的视线顺着跟过去。勐然的,几个惊悚的血字直扑眼帘: 你是我的。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赵煌错乱的勐抓头皮,黑褐色的髮丝纠结在一起。拜託!别再问他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吧!那你想看死者最后一面吗?」 员警压低帽檐,将纪录本阖上夹在腋下。赵煌沉重的点了头,接着跟随对方穿过地上的血字,走下楼到屋子前。赵煌来到盖着白布的遗体前,伸出抖颤的手,慢慢掀开死者身上的白布... 在看到白布下的面孔后,他吓的倒抽一口气,身体往后弹去。因为他眼前的纪梓晴,已是具惨不忍赌的尸体:头颅破裂,溅出米黄色的脑浆。乌黑的长髮,沾满红白相混的液体。浮上青紫色尸斑的脸孔,变的十分骇人。纤细的身体严重变形,双腿骨头外凸...一切的惨像,教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第24页 *t* * 三更时分,窗前残月高挂夜空。披着月色的赵煌,步伐阑珊的走入屋内。原本的居所成了命案现场,他只好暂居在黄毓姿之家。他的脑海到目前仍是一片混乱、翻腾的思绪无法弥平... 满脑子都是纪梓晴悽惨的遗容。 他真的不知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兴起自杀的念头。纪梓晴一死,等于断了他主要的金钱来源,更可能替他引来媒体负面的猜测!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他一时间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啊! 「你回来了啊...」 在屋内听到开门声的黄毓姿,从椅上起身走向赵煌。她面带歉意,神色不安的看着赵煌。一见到对方神情不对劲的赵煌,凝重的开口问道: 「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 看见赵煌审问般的眼神,黄毓姿胆怯的答: 「我...我...我今天早上...有去找纪梓晴...」 话尚未说完,就见赵煌怒吼: 「你去找她告诉我们的关系对不对?!哼!原来就是你啊!我原本还想不透她为何会自杀!你知不知道?这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啊!我会去找她坦承...是因我再也受不了良心的苛责!我才想问你知不知道,每当我听到、看到、想到纪梓晴...我的内心就会像火烧过一般、难受不已!一样都是女人,我知道那种被心爱的男人背叛、欺骗的感觉!说真的,我现在好后悔跟你交往!」 黄毓姿揪着胸口,越讲越激动。 「你...哼!既然如此,我们分手算了!」 赵煌气红了脸,丢出爆炸性的宣言。 「分手就分手!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谁希罕啊!」 说完,赵煌愤怒的转身走离。 争吵过后,黄毓姿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倦累不已。她决定上楼更洗,然后赶快上床入睡。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二楼阶梯,双手则一边解开外衣的钮扣。接着她转开水龙头,哗拉哗拉的热水不停流出。蒸腾的白色水气,瀰漫在空气中。在浴缸中的水满到一半后,她关掉了水龙头,准备要好好泡澡一番、纾解疲累。 但就在此刻,她听到了钢琴声。 她心觉纳闷,三更半夜会有人在弹琴吗?而且这首钢琴曲...又好像在听过。 「算了,别理它。」 就在她想继续泡澡之际,水龙头竟自动打开、流出红色的热水! 「这、这怎么可能?!」 她惊吓不已,伸出手要关掉水龙头。 可是,无论她怎么关就是关不掉! 最后整个浴缸溢满了红水,空气中不断蒸腾着血红色的热气。她越吸越昏,他知道必须快点离开浴室!但当她沖至门前,门却推不开。她心急如焚的勐推着门,情绪十分的紧绷和惶恐。整座浴室都被红色热气占据,让她快要窒息。她赤裸的肌肤也越来越红,逐渐要与空气中的红色热气相比。 「开门啊...开门啊...」 意识渐渐被吞噬的她,努力在做最后的挣扎。溢出浴缸的红色液体,慢慢流向她的脚跟... *t* * 黑夜之下,赵煌不悦的走在无人大道上。他看看手錶,目前是半夜三点多。累了一整天,还得被臭女人轰出门...一气之下,他竟忘了带钱包和车钥匙出来。就算现在要找家旅馆歇息,也根本办不到。无计可施下,他只好先硬着头皮回去,把东西拿了再走。 他绕着原路回去,站在黄毓姿的家门前,踌躇了一会才鼓起勇气大叫: 「餵!黄毓姿你在家吧?我要回来拿东西的!」 话脱口后,得到的是一片沉静。 他怒皱横眉、怒骂了一声“该死”,左脚也生气的向门一踹。这么一踹下,他才赫然发觉门没锁。他冷笑了一声,心想这女人真没危机意识。他推开门,走入客厅。听内毫无人影,只有吹进窗口的风低吟着。那道风袭上了他,顿时感到一阵阴寒。 明明是仲夏之夜,为何风会如此冷冽? 他爬上楼,欲去卧房拿回他的东西。然而就在经过浴室前,一幕景象使他停下了脚步...昏暗的廊道上,只有浴室亮着暗红的灯光。仔细一看,浴室内还传来哗拉哗拉的水流声。半透明的浴室拉门上,贴着一只手。 「黄毓姿?」 他上前敲门问道,同时一股不安正在他心中滋长。在迟迟没有回应下,他开始心急了... 有种强烈的不祥预感。 「黄毓姿?黄毓姿!我现在要进去了喔!」 往门内一叫后,他便使力的将门拉开。 「啪!」就在他拉开门的那剎,一只血红的手就瘫在他脚上!他被吓的往后跳去,身体吓软倚在墙上。他的大脑彷佛在那瞬间停摆,完全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画面。 黄毓姿卧倒在一滩红水中,通红的脸侧贴在水中。她的眼瞳瞪大,惨白的丰唇张开、吐出舌头。一头棕发凌乱不堪,布满斗大的汗珠。她整身赤裸、皮肤呈现骇人的鲜红,血管全浮在皮层上。再将视线往下探,画面也变的更加惊悚噁心...她的腹部不知被何物剖开,里头的脏器及肠子掉了出来。染血的肠子,一节节的断裂。 赵煌吓的不知所措,怎么叫也叫不出声。他就这样愣了十几分钟,身子不停发抖。但偏偏在这时,他脑海不自觉的响起... “给最爱的你” 背叛的金羊毛 终章 悖德的金羊毛 第25页 第四章 「碰!」正值午夜,赵煌左右摇晃的向前行。他全身满是菸酒呛鼻的味道,原本清爽俊朗的面容也长满鬍渣,双眼醉朦胧、衣衫不整。他摸索了半天,才从口袋中找出锁匙。他浑浑噩噩的打开门,一进门就将手上的钥匙乱丢。这几天发生在他周遭的命案,快将他逼到崩溃:纪梓晴跳楼自杀、黄毓姿被判定是一氧化碳中毒... 他现在什么动力也没有,只想藉酒消愁、麻痹神经。而他好不容易租到的房子,又因採光不佳的关系,更让他的情绪受影响。 「恶──烦哪!」 他作呕了一声,身体瘫软似的跪倒在地,如婴儿般缓慢爬行。他狼狈的爬上二楼阶梯,梯上满布的尘埃沾满四肢。他一边爬一边作呕,整个空间很快就瀰漫着酒臭味。就在他爬到二楼、准备回房倒头就睡之余,他隐隐约约的听到钢琴声。琴声从三楼往下蔓延,使他有想再往上爬的念头。 「是谁...是谁在弹奏我的钢琴...是谁...恶!」 赵煌口齿不清的低问,好似病危年老的人,全身僵硬和无力。他一阶一阶吃力的爬上去,最后他终于来到三楼。 「是谁在弹我的钢琴...是谁...求你快住手...因为我...我不想再听“给最爱的你”了!」 他受不了的紧捂双耳,精神错乱的大叫。每当听到这首歌...他就会不自觉想起纪梓晴的死状。但当他打开三楼的门一看,里面却空无一人。 可是琴键却在自动弹奏。 「我不要听了!我不要再听了!!」 他快被琴声逼疯,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侵蚀他的毒药。他为了要阻止钢琴演奏,竟用身体压在琴键上!琴键发出一声巨响后,如他所愿的停止了。 「铿!」上锁的窗户突然自动打开,吹入一阵强烈阴寒的狂风、打向赵煌的身躯。在冷白的月光投映下,他的脚前竟慢慢浮出血色的字迹... 『你是我的』 同时,以字迹为中心,开始流出泊泊的鲜血,最后流满整个地面。 「这...这是错觉吧?哈、哈...」 赵煌揉揉双眼,断断续续的傻笑。但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变得湿润...往下一看,只见钢琴键泻出如瀑布般的红水。他惊叫了一声,身体立即反射性的跳开。渗透到衣服内层的红水,以滚烫的温度侵袭他的神经。 「哈、哈!这一切都是梦吧?我不信、我偏不信!」 他双手抓着头皮,朝四周狂乱大吼。他身体左右摇晃、重心不稳,随时好像都会倒下去。 「呜呜...呜呜...」 一道低沉的啜泣声,如寒风般划入赵煌耳中。他抬起头,用布满血丝、涣散的双眸一看...一名削瘦、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侧坐在钢琴上,赤裸惨白的双腿腾空。她低掩着脸,不停哭泣,她的哭声听得令人肝肠寸断。 「你──」 赵煌眼睛睁到最大,两颊惊骇的往内凹陷、喉头髮不出一丝声音。 「你是我的...」 对方用哭哑的声音,道出简短的四个字。接着她缓缓的转过头,朝着赵煌微笑。 终章 充满药水味的空间内,白衣护士和医师来回穿梭。採光极佳的落地窗,映着刺眼的阳光。医院内回盪着各类声响:人声、脚步声、咳嗽声...而在院内的一角,三、四名护士正热络的交谈。 「喂,你知道那个鼎鼎有名的钢琴家赵煌吗?他昨晚住进咱们的精神病房呢!」 一名护士睁大眼睛,惊讶的向周围的人说着。 「喔!我知道啊!这件事被媒体报导的很大说!这个赵煌平常一表人才、琴艺高超...但听说他被送入医院前,在马路上不停的哭吼“我不是你的、我不是你的”...」 另一名护士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这时,一名护士手持巡房表,快步穿过她们身边。 「咦...那个护士我之前没看过耶!」围聚闲聊的其中一名护士,转头看着方才那名护士的背影。 「唉哟!她是今天新来的嘛!你当然没看过啦!」 一位看来较年长的护士答道。 * * * 风和日丽、碧空如洗的午后,赵煌躺在纯白的床铺上,两眼发愣、面色憔悴,腕上插着点滴。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去想。此时巡房的女护士走进门,他也没看她一眼,双眼继续朝天花板发呆。女护士走近床边,将夹在腋下的巡房表放在一旁。 「看你好像很无聊的样子,我来说个故事给你听吧!从前从前,有个叫米蒂亚的公主,被心爱的杰逊给抛弃。刚开始她被杰逊所溺爱着,她以为这就是她的一生...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当米蒂亚知道杰逊移情别恋后,她伤心且痛苦。她开始回想过去的一切,发现这都是她过度爱恋杰逊所致。而如今的杰逊,对她就像个陌生人般。于是,她决定要报復这个负心汉...」 故事似乎还未说完,女护士便以嘆息打住。床上的赵煌,神情仍未有一丝的改变。接着女护士嘆道: 「我曾有个令我深爱不已的男人...我离开他后,每天都思念他到肝肠寸断...」 她牵起赵煌的手,拉往自己的腹部摸去。然而这时,赵煌僵硬的表情有了变化──他惊恐的瞪大双眼。因为他的手... 好像触到一团柔软、温热、流着烫手液体的东西! 他害怕的转过头去看,赫然发现对方有着一张 第26页 跟纪梓晴一样的脸! 她的头颅后方破个大洞,躯干严重变形、腹部还是敞开的!赵煌吓的伸回手,他刚才所碰到的... 正是对方寸断的肠子。 赵煌哭着求饶,只见对方回以一抹甜蜜到耸然的微笑道: 「我挚爱的煌啊...我爱你爱到肝肠寸断...你也有爱我爱到肝肠寸断吗?」 她笑着从口袋中取出一把手术刀,冷不防的划开赵煌的腹部。剎那,红血溅满白床。她无视赵煌悽惨的哀嚎,继续将赵煌的肠子一节节切断... 数分钟后,房内寂然无声。她血淋淋的双手轻抚赵煌脸颊,同时亲吻他泛紫的冷冰唇畔。一番激情的反覆深吻后,她抬起头,抱住赵煌的腹部,哭着笑道: 「好高兴,好高兴,你也爱我爱到肝肠寸断...我的赵煌...我的赵煌...我的赵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