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37天》 第1页 [侦探推理] 《追魂37天》作者：藏月【完结】 第一章：传说中的摩电道 今年春城艺术学院的新生开学典礼特别的吸引众人的眼球，省市各大电视台、报社纷纷派一线记者进行全程跟踪採访。不为别的，就因为今年春城艺术学院的美术系新增开了一个特殊的班级——人体艺术模特班。 早在半年前，艺术学院的领导们有了这个打算后，就紧锣密鼓的开始在全国挑选符合条件且成绩突出的应届高中生。这个消息就好像一枚重磅炸弹，在考生和家长中引起了轰动!家长们普遍极其厌恶学校的这个新决定，觉得这是学校给了那些不要脸的人一个公开脱衣服的机会，更有甚者认为这是学校的炒作，而且是恶意炒作!学生们则有的嗤之以鼻，有的夸赞春城艺术学院的大胆开放，有的则不露声色，甚至跃跃欲试…… 最后，春城艺术学院经过严格的筛选、多轮的面试，终于确定下来8名来自中国各个地区的优秀人才。哦，还要说明的是，这8名新生都是妙龄少女，没有一个男生。 来自东北的姑娘秋雨是其中的幸运儿之一。虽然她对人体艺术模特是什么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什么是美学、什么是艺术，更不知道“为艺术献身”的具体含义意味着什么……只是为了好奇，想要一探其中的神秘;也许还带着那么一点拧劲，5000：1的比例怎么了?凭什么就没有我秋雨!用她舍友眉眉的话说就是：“东北女孩真虎!” 秋雨自从来到这所大学，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眉眉。说老实话，秋雨刚看到眉眉第一眼的时候，就被眉眉的美艷惊呆了。眉眉有着江南女孩儿精緻、小巧的五官，白皙的肤色，这还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眉眉有着一双人体比例达到完美的腿!修长、纤细，小腿、大腿一样粗细，像极了日本动画片中的美少女形象。白皙的皮肤泛着丝绸一样的亮光，腿上没有一丝瑕疵。 “看什么看啊!难道你是变性人啊?”眉眉被秋雨看的有点发毛，她倒是被无数男孩子这样色咪咪的看过，可被女孩子这么专注的看，还是第一次。 “哦!没什么!恩?变性人?你才是变性人呢!”秋雨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但口气上却毫不示弱。 “不是变性人干吗那么看人家啊!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眉眉的口气软了很多。 “你的腿很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我很喜欢!”东北女孩的直率到底还是与众不同。 “啊~这个……谢谢!”眉眉没想到女孩子之间会有这么真诚的赞美，对秋雨顿时产生了好感。“我叫眉眉，以后我们就是舍友了，交个朋友吧!”眉眉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秋雨。很高兴认识你，美女!”秋雨拿出自己的住宿单一看床号，再看看眉眉：“缘分啊，大妹子!我住你上铺。以后你就是我下铺的姐妹儿了!” “怎么一股赵本山味道，你是东北的?”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 秋雨和眉眉第一天是手挽手一起去的教室。第一节课，8个女孩儿齐唰刷的亮相，那叫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当身高都在1.70以上，体重却在50公斤以下的人模班学生站在张教授面前说“老师好!”的那一剎那，张老师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太美了! “人体艺术模特是个新兴的专业，也许大家以前没有听说过，这是我们学院新引进的一个试点……” “那就是说我们都是白老鼠了?早知道就不来了!”秋雨不改口没遮拦的毛病，张教授在上面讲大课，她在下边讲小话。 张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了半个小时了，秋雨不由得打了一个大哈欠。要知道，秋雨这丫头的好奇心和注意力只有30分钟， “大学也不过如此!” 秋雨大学四年的学习生活从这一天开始了，同时也意味着秋雨的噩梦也同时拉开帷幕。当然，后来发生在她身上的恐怖事件，秋雨并不知道。 第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了，关于课上的知识，这些女孩子们什么都没记住，她们只记得教授最后的那句话：现代社会的艺术届，需要有知识、有内涵的人体模特，而这些内外兼修，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人才就是她们! 这些漂亮的姑娘和所有刚进校们的普通大学生一样，最热衷做的第一件大事儿就是认识新朋友。秋雨已经被眉眉拉着走了两个寝室了，而且秋雨看眉眉兴奋的样子，好像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实，秋雨的性格挺奇怪的，有的时候，她喜欢独来独往，她甚至认为女人很麻烦，出个门光化妆就得一、两个小时，太烦;但有的时候，秋雨又喜欢和姐妹们一起狂欢，一起分享某种快乐。要不人都说，双子座的女孩儿琢磨不定呢，但爽朗、大方的像男孩子的秋雨人缘儿好的很。眉眉是秋雨上大学交的第一个好朋友，为了表示姐妹义气，秋雨虽然很讨厌女人之间这种虚伪的应酬、交际方式，但还是满脸堆笑的和眉眉一起认识了人模班其他6个姐妹： 赵铃：来自武汉，脸部轮廓出奇的清晰，眉毛、眼睛、鼻子、嘴无一不精緻。这么精妙绝伦的五官组合到一张瓜子脸上，这不是上帝没有秉着公平造人的原则，就是她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从某个深山里走出来的妖精。 第2页 子静：来自海南，和她的名字一样，有着一副娴静的外表。可另所有女人都气愤和嫉妒的是，这个丫头却长着性感、狂野，所有男人都想捏一把的屁股。 王一：来自青海，这个西北女孩儿和她的名字一样有个性。她是所有人模班的女孩子中唯一的一个短髮，整个人显的很帅气。现在不是李宇春的时代吗!所以有着这样中性美的女孩子很受欢迎。可唯一似乎有些不协调的地方就是，这样一个简约、干练的女子却长着一双天下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高耸、丰满的乳房。 天馨、天梦：和双胞胎妹妹天梦来自现代大都市上海，大都市的喧嚣和时尚一点没拉的统统体现在这对姐妹身上。两个人除了长的非常像以外，身材、穿衣品位什么的都有9分相似，唯一区分她们姐妹两人的特点就是：姐姐有着“指如削葱根”的芊芊玉手，修长而光滑。秋雨第一次握住天馨伸出来表示友好的手时，有种握住锦缎的丝滑、棉柔之敢，让人慾罢不能;而妹妹天梦却有着一双“贵妃足”，从脚趾到脚踝处处透着性感，白皙的脚面上一条褶子都没有，平滑、细瘦。脚指甲上点缀的朱红亮指甲油，传递着这个女子骨子里的妖娆。 马雅：来自傣家的妹子马雅，则透露着一股神秘的少数民族气质，典雅、大方，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像瀑布一样垂泻而下。秋雨真的拿了一把梳子放在这“瀑布”上面，于是秋雨真的相信梳子真的可以不用外力从头顶滑落到发梢。 和眉眉回到自己的“老巢”，秋雨开始郁闷了。 “你们七个都有过人的身体特徵，所以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咱们学校，可我就看不出，我为什么也能被选上呢?” 一边的眉眉笑的直不起腰来：“怎么?受刺激了?那我的目的达到了!” “也许我来到这所大学、这个专业，真的是个错误。”秋雨对着镜子看看自己没什么特别的五官，再看看自己黝黑的皮肤、干瘪的胸部、有着一小道伤疤的大腿，平生以来第一次没了信心。 “怎么会呢!你也有很多优点的，比如……比如……”眉眉赶紧观察秋雨，想说出她的过人之处来宽慰她，可比起刚才认识的那几位同学，秋雨似乎真的没什么特别。“比如你是东北女孩儿啊!” “什么叫没屁咯啦嗓子?这就叫没屁咯啦嗓子!”秋雨突然冒出一句东北话，当然，眉眉是听不懂的。 开学的第二天，人模班的天馨被选中第一个去隔壁的油彩班给美术系的高才生做模特。张教授看着其他落选的学生们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样子，赶紧解释说： “大家别着急，大家都有机会!以后每隔37天，我们人模班就会选送一名同学去油彩班做模特。选送的原则，完全根据油彩班课程的设置，这周他们开始学习画人体的第一部分，就是手，所以才让天馨同学捷足先登了!” “我说的吗!她凭什么啊?”天生一副好面孔的赵玲最先不服气。 “就是，就是。她的条件也不比我好呢!”大家七嘴八舌的散了去。 秋雨和眉眉对于天馨第一个被选中做模特这件事情倒没表现出很大的不满，她们两个倒是被学校后门的一条废弃的磨电道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东东啊?好像是火车道啊!”秋雨看来看去得出了结论。 “什么啊!没有知识真可怕啊!”眉眉笑话秋雨。 “感情你家是本市的了，你在这个城市长了19年，你当然什么都了解了。”秋雨不服 “这是一条解放前的有轨电车道，不过现在已经废弃了。听我爷爷说，解放前咱们学校这儿是日本人的细菌部队。细菌部队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文盲，我中国史这块学的好着呢。快接着说，别打岔!” “哦，听说这条磨电道就是运送用来做细菌实验的中国人，以及他们死后的尸体，很恐怖的!解放以后，这条磨电道作为工交公司的一条线路，运营了一段时间。可是3个月里出了15次交通事故，30多个无辜的人惨死在这条磨电道下，后来政府就废弃这条磨电道不用了!”眉眉说的时候，好像还是很怕的样子。 “这么邪门啊!那么说，咱们学校是建在日本细菌研究站的废墟上?要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秋雨愤愤的说。 “现在你知道了吧，为什么全国很多高校都是建在城市的郊区?因为这些地方以前不是坟场，就是刑场，要么就是咱们学校这种情况的。” “那么说，大学里闹鬼是真的了?为什么校领导不选个好地方建校啊?怪吓人的!”秋雨目不转睛的盯着磨电道。 “据说学校的学生多，百家姓也多，这样才能震住那些脏东西!”眉眉神秘兮兮的说。 “别说了，怪害怕的!眉眉，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秋雨怕鬼，从小就怕。 “鬼是没有下巴的，秋雨，你看我!”眉眉吓唬秋雨，把自己的下巴挡上，扑到秋雨身上。秋雨一种本能的反映，一巴掌狠狠的打在眉眉的肩膀上， “哎呦!你不是说你怕鬼吗!” “我是说我怕鬼，但我没说我不敢反抗啊!” “你就是和正常女孩子不一样。讨厌死了!疼死了!”眉眉捂着肩膀没好气的说。 第3页 第二章：离奇死亡 这天晚上，大家都在天馨和天梦姐妹俩的寝室里听天馨讲关于今天第一次做人模，准确的说应该是做手模的经歷，一群女孩子围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聊着： “我今天给油彩班的同学做手模才发现，他们班都是男生，而且都是高大英俊的帅哥~!哎，你们知道吗!我一坐上那个模特台，摆好姿势往下一看，好傢伙，20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我看，是帅哥的眼睛哦!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天馨根本不去考虑别人是真心分享她的快乐，还是心怀嫉妒，总之无所谓了，只要所有人都羡慕她就好。但天馨哪知道，原来乐极真的会生悲。 “姐，今天你成功的做了我们班选送的第一个模特，37天以后，你妹妹我将做为咱们班第二个被帅哥关注的焦点!”人是应该有自信的，不过天梦的这种过分自信，或者叫做自负，在人才济济的人模班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反感，甚至是排挤。 “当我们死了!人模班就你们姐妹两啊!我警告你，说话别太狂!”川妹子赵玲可不是吃素的，第一个站出来表示不满。 “你不死也没用，有本事你去做第一啊!你那么能耐，张老师怎么不选你啊?我看你们四川人除了会吃辣，会在这儿叫两声，其余的什么都不会!”天梦反击别人一点都不含煳。 “你敢侮辱我们四川人?我和你没完!”赵玲被激怒了。 “就是，说话就说话，干吗侮辱别人啊!你们两姐妹太嚣张了!做了一次第一怎么了?别忘了，天下没有常胜的将军!”王一也加入了赵玲的队伍。 “你们别这样，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聚在一起不容易，我们应该相亲相爱才对啊!”眉眉作为这个城市的东道主，尽量拿出主人的样子。可秋雨一直在旁边拉眉眉的裙角，示意她不要搅入这场女人间嫉妒与被嫉妒的战场。 “你谁啊?别以为你在这城市长大就比我们这些外来的人高人一等，谁听你管啊!我爱当第一，爱出风头，爱盛气凌人怎么了?”天馨已经失去了好好说话的耐心。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比我们姐俩还差的远呢!”天梦迎合着她姐姐。 “我看你们姐妹两个就是一对疯狗，不给你们点厉害尝尝你就不认识我赵玲是谁!我可不是好惹的，我会让你们死的很惨的!”赵玲脸上的狰狞与她完美的五官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眉眉还要说点什么，被秋雨一把拉出门外。 “你拉我干什么?你没看见他们要打起来了吗!” “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关你什么事儿?这是女人间的游戏，尤其是漂亮女人，都爱打架!麻烦透了!” 眉眉扑哧一声笑了，“说的好像你不是女人是的。” “眉眉，再陪我去一次学院后门吧，我想再看看那条磨电道。”秋雨的好奇心唆使她奔向那条废弃的有轨电车道。 “你神经病啊!大黑天的，我可不去!”眉眉一听秋雨要去，小脸都吓白了。 “哦!原来你也怕鬼!”秋雨像发现天大秘密似的坏笑。 “去、去!讨厌!回寝睡觉!” 春城的九月天气依然很热，虽然这届人模班的学生已经享受了学校的特殊待遇——两人公寓，虽然公寓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独立的小厨房、独立的电脑室、独立的……但就是比宾馆还少一样，那就是24小时的空调。 秋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就这么热呢?在家时哪受过这罪啊!索性起身，借着窗前狡黠的月光看了一眼放在窗台上的温度计， “哎呀妈呀!35度!让不让人活啊!” 秋雨举着温度计，光着脚丫子，披头散髮的就走到眉眉的床头，想要抗议这该死的天气。没想到，人家眉眉睡的跟仙女是的，脸上根本没有躁热的痛苦表情。秋雨也不想打扰眉眉和周公约会，自己又轻手轻脚的走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想白天眉眉讲的关于磨电道的歷史。想着想着，秋雨嚯的站起来，穿好衣服，拿上手电独自离开了寝室。 秋雨小心的躲过了大瞌睡的值班阿姨，像小偷一样的熘出了宿舍楼的大门。在宿舍楼的大门下，秋雨还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寝室，确信熟睡的眉眉没有发现她的离开，才小鹿似的撒欢儿向学校后门跑去。跑着跑着，秋雨兴奋的内心开始变的紧张了。漆黑的校园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静到秋雨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想着白天眉眉讲的诡异磨电道的故事，眼前已经清晰可见日本人运送中国人尸体的废弃有轨电车了。秋雨开始对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后悔了，就这工夫，秋雨已经到了学校后门的磨电道了。 “来都来了!怕什么?”秋雨自己给自己打气。 要说还是人家东北女孩子胆子大，秋雨打开小手电，小心翼翼的沿着磨电道的铁轨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磨电道的铁轨因为多年没有使用，已经生锈了。铁轨和铁轨接缝处的铁钉基本都被捡破烂的挖走卖废铁了，时间一长，铁轨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了。好几次，秋雨的脚都差点插在里边拔不出来。不知道走了多久，秋雨回头一望，心里有点发毛了。她已经看不见学校的后门了，月光下，只有生绣的铁轨泛着丝丝寒光…… 第4页 “前不见人，后不见鬼，这可咋办啊!”秋雨已经抱怨自己的好奇心了。 狠狠心，秋雨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秋雨发现前边出现了一个像站庄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一层遮阳蓬，但又看不太清楚，因为天已经大黑了，除了发一丝微光的月亮，和秋雨手里的手电光，剩下的就是漆黑一片。秋雨正在决定是不是继续走进站庄一探究竟，还是就此打道回府，这时，“嘟”的一声响滑过寂静的黑夜，把秋雨吓了一跳，手里的手电也在慌乱中掉在地上。当秋雨意识到这声响来自与自己身上时，她下意识的抬手去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整12点。 秋雨的心乱了，那些看过的恐怖片，诸如《午夜凶铃》等等一系列的恐怖镜头开始爬上秋雨的脑际，像放电影一样在秋雨眼前回放着。秋雨大叫了一声，撒腿往回跑。她越是跑，越觉得后边有种无形的东西在追她、在伸手抓她、掐她的脖子……没跑多远，秋雨就被铁轨间的缝隙夹住了脚，身体完全失去重心，整个身体扑在铁轨上动弹不得，疼、怕、孤独、无助充斥着秋雨的心，她的神经要崩溃了，她害怕极了，感觉自己就要被鬼吃掉了! “天馨?天馨!天馨，快来帮帮我!”秋雨的救命稻草忽然出现了，她隐约看见一个高高的女孩子穿着睡衣，披散着头髮走在铁轨上。秋雨是从睡衣的款式上认定是自己的同学天馨的，不过不管是谁，秋雨现在的求救是一种本能。 “天馨!天馨!天馨!”秋雨连叫了三声，发现那个女生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没有理她。秋雨强作镇静，才发现那个女生好像在用蓝牙耳机讲电话，很专注的讲电话。秋雨开始镇定下来，调整好身体，找个不让自己脚那么疼的角度坐好，开始一点一点往外拔自己的脚。她不那么害怕了，因为她确定还有一个人在这里。人就是这样，一想到死也有个垫背的，就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正当秋雨专心往外拔自己脚的时候，一道强光忽然照亮整个磨电道，照亮整个夜空，照的秋雨睁不开眼睛。不过藉助这道亮光，天馨终于发现了秋雨，秋雨也确认了那个女生是天馨，而且，天馨确实在打电话。还没等秋雨反应过来，铁轨开始轰隆轰隆的响动，接着“哐啷”一声，过铁轨接缝的声音。5秒种后，秋雨似乎意识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一边奋力的往外拔自己的脚，一边大喊： “天馨!快跑!有电车!” 话刚说完，一辆破旧的、掉了漆、上了锈的安红色有轨电车唿啸而来。秋雨来不及多想，奋力一拔，拔出了自己插在铁轨缝隙中的脚，刚一转身爬出铁轨，红色有轨电车就从身边急驰而过，车轮和铁轨间摩擦出的火花烧着了秋雨的秀髮，并发出刺耳的“卡嚓”声! “天馨!快躲开!”秋雨大喊。 天馨就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呆了，当电车向她急驰的时候，天馨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跃而起，奋力抓住有轨电车道上边架的电线，电车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随着天馨的一声惨叫，电车又加快的速度，朝前面勐开过去……夜空又恢復了平静! 秋雨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跑出来，卡住她脚的地方就在电车站庄入口处。她来不及想，为什么自己跑了那么久还会在原地，只是拼命的往学校后门的方向狂跑。她猜她也许见到鬼了， “车上明明没有司机?眉眉说那破车明明已经废弃不能开了?” 秋雨跑着跑着，天变的不那么黑了，她可以隐约看到学校后门了，这个时候，秋雨才敢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后边有个男的在紧追她，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面沾满了血…… “救命啊!救命啊!”秋雨拼命的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脚在流血。秋雨拖着受伤的脚，身体前倾，一种求生的本能让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跑。那个追在她身后的男人，始终与她保持着50米的距离，总也追不上她。 不知跑了多久，天边完全泛白了。秋雨模煳的眼前映入了眉眉的模样，“眉眉，快救我!”秋雨使出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后边的男人也停止了追赶的脚步，秋雨紧崩的神经一下子松下来了，她累坏了，也吓坏了……在眉眉冲上来扶她之前，秋雨终于鼓起勇气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衣服上带血，追赶她的男人。秋雨恍惚间看到男人的嘴唇在动，秋雨的耳朵里清晰的飘进了一个人的名字——赵玲。秋雨失去了意识…… 秋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上。洁白的床单让秋雨无比轻松，她现在终于了解，白色和黑色，她更渴望白色。秋雨的脑子现在就像这白床单一样，一片空白，或者说她自己主观上根本不愿意去回忆昨夜的惊魂。 “秋雨，你醒了?吓死我了!”眉眉在秋雨耳边轻声的说。 “恩!”秋雨试图做起来和眉眉说话。“唉呦，怎么这么疼!” “别乱动啊!你的脚骨折了!腿也有一大片淤青，你自己弄的还不知道啊?”眉眉的声音立刻提高的八度。 “对不起，我现在可以给这位同学做一下笔录吗?” 秋雨这才发现，病房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年轻的警察。秋雨第一眼看见这个警察，心里有一种发毛的感觉，很害怕，但秋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5页 “昨天晚上……那个女生……天馨……”秋雨其实看到警察来找她，就已经猜到一些事情了。 “秋雨，你可别吓唬我。怎么话都说不成一句了?”眉眉很紧张“警察同志，她这样语无伦次的，能做笔录吗?” “她这种情况很正常，人被高度惊吓以后都会不同程度的出现失态，她这还算比较好的呢。”警察回答眉眉说。 “我没问题，想问什么就问吧!天馨是不是死了?”秋雨很镇静。 “今天早上，我们接警赶到现场的时候，天馨已经死了。而且……”年轻警察好像有点犹豫。 “而且死的很惨对不对?”秋雨顿时陷入痛苦的回忆。 “对，死者的手臂由于用力的抓过有轨电车高压架线，已经焦了;十个手指都被强电流击折了。死者身体被电车从肚子上轧过，至于进一步的消息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知道。秋雨，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警察似乎有点急切。 “你是?”秋雨始终对眼前的这个警察存有一丝敌意。 “哦!我是市局刑侦队的林奇，这是我的警官证，我负责跟这个案子。”林奇把警官证递给秋雨，可是秋雨没有接。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去学校后门的磨电道?你是和天馨一起去的吗?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没有?”林奇像机关枪一样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眉眉，我头疼!”秋雨突然不舒服，眉眉和林奇都明白为什么，林奇也没有再逼秋雨，而是起身走到秋雨床前， “今天就到这吧，你需要好好休息。你什么时候状态好了，想说什么了就来找我。”林奇伸出手握住了秋雨的手，秋雨忽然感觉好温暖，其实这个叫林奇的年轻警官长的也不讨厌，高高的个子、健硕的身材给人一种安全感。国字脸上一双剑眉，唯独那双大眼睛让人感觉林奇带着些许孩子气。 “再见!”秋雨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眉眉送林奇下楼，林奇嘱咐眉眉这段时间多关心和开导秋雨，毕竟那个恐怖的晚上的所有未解之迷都要靠秋雨来一一揭开。 第三章：神秘男子 眉眉回学校了，现在只剩下秋雨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秋雨开始仔细的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 “我为什么跑了那么就却还是原地没动?天馨为什么会去磨电道那里?我叫天馨，她为什么视我不见?废弃电车没有司机，为什么会撞死天馨?天馨最美丽的十根手指为什么都不见了?追我的血衣男子是人是鬼?” 秋雨似乎一点头绪都理不清，她越是想要努力想清楚，弄出真相，就越是想不通这些奇怪、诡异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难道那条磨电道真的有冤鬼?难道天馨被鬼附身了?”秋雨越想越害怕，漆黑的病房连掉根针都听的见，秋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自己被血衣男子追赶的画面! “赵玲!哦，对了!那个男人好像提到了赵玲!”秋雨忽然想到这唯一她能想起来的线索，赶紧拨通了林奇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电话那端传来了林奇庸懒的声音。 “餵?餵?讲话!”在等了30秒没有声音之后，警察特有的警觉让林奇瞬间清醒了。 “恩，我是秋雨。我想……”秋雨有点犹豫。 “哦，秋雨啊。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林奇尽量压抑激动的心情。 “恩，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对你们有帮助，你能?”秋雨本来想让林奇来医院，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秋雨，我现在马上去医院找你，你等我!” “哦，好啊。” 二十分钟后，林奇已经坐在秋雨的面前了。 “秋雨，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能跟我说说吗?”林奇温和的说。 “我不太确定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那天晚上，天馨死后，我在逃亡的过程中，始终感觉身后有个男人，全身是血的男人在追我。”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儿，你还记得吗?” “我太紧张了，只是没命的跑，没太看清楚他长的什么样儿。况且我还不确定他是人是鬼呢。” “鬼?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你认为这场兇杀案是鬼做的?”林奇显然对秋雨的论断很诧异。 “难道你没听说过那条废弃磨电道的歷史吗?况且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很多地方我都想不通，比如电车上明明没有司机，那到底是谁开车撞死了天馨的呢?”秋雨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置疑。 “法医鑑定报告今天上午出来了，其实……其实天馨不是被电车撞死的。” “什么?不是撞死的?那是怎么死的?”秋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天吧，明天我来接你去警队的法证科看看，也许对你提供证据会有帮助。” “能让我看看天馨的尸体吗?”秋雨坚定的话语划破寂静的长夜。 “看尸体?为什么?你不害怕吗?”林奇对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提出的特殊要求吓了一跳。 “害怕，不过我想这有助于把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东西拼凑起来，让我有个大体的头绪。” 第6页 “不过……不过天馨死的很难看，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怕你承受不了。”林奇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秋雨没有经过特殊训练。 “没关系的，我有心理准备。”秋雨镇定的说，“我们现在就去好吗?” “现在?半夜11点?” 林奇和秋雨打车来到了市公安局的法医鑑定科，虽然秋雨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但她还是有点犹豫了。林奇和门卫老大爷先是亮出警官证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后细说这么晚来这儿的目的，最后提出要进入尸检房的要求。老大爷明显是不太情愿，因为林奇已经又递烟、又陪笑脸的说了好半天了，最后那个老大爷往秋雨这边瞟了一眼，警告林奇要快一点，否则他是会犯错误的。 林奇就这样从老大爷的手里好不容易取到了尸检房的钥匙，秋雨跟在林奇的后边，穿过一条长而窄的通道，小心的向目的地走去。路上，林奇详细的描述了天馨死后的惨状，秋雨听起来有点毛骨悚然，甚至有点后悔在午夜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但她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温暖，她知道林奇的良苦用心，林奇是想先给她足够的心理准备，省的一会儿见到尸体吓坏了。 秋雨开始闻到一股刺鼻的福马林味儿，她知道自己离天馨越来越近了，离那天晚上越来越近了……秋雨忽然喘不上气来，像溺水的人挣扎求生。她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求生的救命稻草，当她感觉感觉到一丝温暖的时候，发现林奇的手被自己紧紧的抓着。秋雨忽然很尴尬，不好意思的放开自己的手，勉强笑笑说： “对不起。” 林奇似乎没介意，脱下衣服给秋雨披上， “我们到了，里边会很冷，披上点吧。” 秋雨设想过无数次关死人的太平间是什么样子，厚厚的钢板门泛着白花花的光，里边冰冻死人的冷气从门缝里泻出来，直往门外的活人身上扑，想要吸干活人阳气似的。还要有一个目光呆滞、弯腰驼背、面无血色的看更老头……秋雨本来有机会去一次太平间的，奶奶去世那年，秋雨死活没去太平间见奶奶最后一面，她受不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一个交情不深的、甚至可以说不相干的人，有生以来第一次要推开这扇阴阳相隔的门，因为秋雨想要知道真相。 “秋雨，我们要进去了。”林奇把一把和普通钥匙没什么区别的银色钥匙插进钥匙孔，向左拧了三下，“卡，卡，卡”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长道里直冲人的耳膜。“啪”的一声，锁开了。林奇示意秋雨随时可以进入，秋雨深吸了一口气。“嘎巴”，门尸检房厚重的门被林奇用力的推开，秋雨紧张的闭起了眼睛。 “秋雨，你怕了?我还以为你这个丫头胆子挺大的呢。”林奇笑着说。 “我怕什么?天馨是我同学，我来调查真相，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秋雨!”秋雨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了。 “秋雨，你可以睁开眼睛调查你所谓的真相的。” “啊!”秋雨的一声尖叫响彻整个太平间，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坏了，秋雨本能的尖叫、本能的扑进林奇的怀里，本能的再次闭上眼睛。是啊，谁会在午夜12点进太平间?谁会主动要求看一具死像惨状的尸体?谁会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不失态? 林奇突然很是心疼秋雨的被惊吓，他紧紧的抱住秋雨，手温柔的摩挲秋雨的长髮，小声的安慰受惊的秋雨。 “我不想在这鬼地方在多待一分钟了。”秋雨忽然挣开林奇的怀抱，狠狠的说出着句话。林奇本以为秋雨会就此离开，这也是情里之中，但他判断错了，他真该佩服秋雨的爆发力，秋雨一个箭步冲到停尸床旁边，然后缓缓的挣开眼睛。 “从尸体的外部特徵看，尸体整个成焦黑状，警方初步确定是高压线电击所致。尸体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与人搏斗，挣扎后留下的淤痕，唯一缺失的部位是10根手指。秋雨你看，死者的10根手指都被齐唰唰的截断，这是我们一直没有想清楚的原因。如果犯罪嫌疑人害怕死者的手指留下他的指纹，又或者死者指甲里留有犯罪嫌疑人的皮肤纤维，犯罪嫌疑人害怕因此泄露自己的身份，那为什么他不把整个双手砍下来，而是费力的把10根手指切下来，而且切痕如此完美?” “天馨的手指不是被切的，我估计是被高压线电的。”秋雨双手扶在停尸床冰冷的床边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床上已经焦黑的身体。天馨高傲的的脸上充满着惊吓，五官已经严重变形、扭曲，不过在秋雨看来，她更喜欢天馨这张脸，没有了盛气凌人的可恶、没有了自高自大的讨厌，只是一张无助的脸……秋雨突然不怕了。 “什么?高压线电断的?不过从切痕来看，倒有这个可能。可有轨电车上面架的高压线那么高，死者怎么能抓到呢?” “你能不用死者这个词来说天馨吗?” “哦，对不起!” “当时我记得我们为了躲避急驰而来的电车，我在天馨前面20米处。我比较幸运，卡在车轨缝里的脚勉强抽出来，一闪身躲过了电车。可天馨当时好像正在讲电话，没来得及躲闪。当她发现电车时已经晚了，可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高高跃起去抓上面的高压线来躲避电车，然后我听到一声惨叫，天馨的手指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电断的。至于她为什么能跳那么高，是因为那条废弃的磨电道上的铁轨被很多拾破烂的人占据，为了划地盘，所以在铁轨上堆了很多东西。我想她应该是跳到那堆东西上然后再起跳，最终抓到高压线的。” 第7页 “这个解释倒也合理，我明天再到现场看一看。你说有电车驶过，可据法证科现场考证，没有发现有电车经过的痕迹，而且死者，哦，对不起，是天馨。天馨身上并没有电车撞伤或致死的痕迹啊。”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真的有辆废弃的红色电车想要撞死我们，我亲眼看见的。” “那你有没有看清楚司机长什么样?或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出现?” “车上没有司机，这我可以确定。至于可疑的人物?没看见有什么人啊?” “没有司机?没有可疑人物?秋雨，听你这么说，真有点像鬼做案哦。” “我说的是真的!”秋雨有点急了。 “可是，我相信你没有用，法官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哦，对了!有一个可疑的男人。那个男人在天馨出事后，我逃跑的过程中一直追赶我，而且他浑身都是血。但我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因为我当时太紧张了。” “他有什么特徵?等天亮我带你去鑑定科做个拼图。” “好。不过我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因为他追赶我的速度不是很快，好像始终不想追上我似的。哦，当眉眉发现我的时候，他不再追我了，但他沖我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人的名字?很可能是兇手!” “是赵玲。” 第四章：调查 当第一屡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秋雨勉强睁开了还没睡醒的眼睛。昨晚的太平间之旅实在是太刺激了，秋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一会儿，林奇会带她去公安局做神秘血衣男子的拼图，这是昨天就商量好了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其实秋雨也形容不好，她甚至忘记了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儿，总之凭直觉，秋雨觉得他不是兇手，而且对她好像没有恶意。 “秋雨!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你有仇吗，你这么整我!”一阵勐的踢门声过后，赵玲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 “赵玲你别这样，这里是医院，有话好好说吗。”眉眉紧跟着也进来了。 “我姐是怎么死的?秋雨你说!那个电话是不是你打给她的，要不你怎么那天晚上也在那儿?”天梦也跟着凑热闹。 “好吗!群英汇粹了!”秋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的不速之客来看她。“我人缘还不错吗!” “你还有闲心在这儿说怪话儿?自从天馨死以后，学校就炸锅了。警察询问了我们人模班所有的同学，特别是赵玲，把她关在一个屋子里边问了一天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了?快跟大家解释解释。”眉眉很怕场面发展到没法儿控制。 “是啊!你说!你凭什么和警察说是我杀了天馨?你有证据吗?”赵玲的咄咄逼人似乎又显得她很无辜。 “不是我说的，是一个男人说出了你的名字。” “男人?什么男人?你的男人，还是天馨的男人?” “你少胡扯!我姐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天梦不允许别人污衊自己的姐姐。 “哦，对了!天梦我问你，那天晚上天馨是几点离开寝室的?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出去?”秋雨好像想起了什么。 “大约11：30，我们两个本来已经躺下了，姐姐的手机忽然响了，她就出去了。” “知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电话?” “这个我不知道啊!她神神秘秘，问她也不说。难道不是你给她打电话通知它去磨电道的吗?” “我?你别闹了!女人的想像力就是丰富啊，我约你姐姐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大半夜的去那鬼地方?” “对啊!这么说的话，我还可以和警察说天馨是你杀的呢。我也只不过和天馨发生了一些口角，这样就说是我杀的?那王一还骂天馨了呢，怎么不说是王一杀的呢?”赵玲突然反应过来，其实不只她自己有嫌疑，很多人都有。 “天梦，你姐以前学过跳舞吗?她的弹跳力为什么那么好?”秋雨根本不理会赵玲。 “我姐以前是练体操的，还进过省体操队呢。这次考大学，我姐还靠这项体育特长加了5分呢。” “难怪!难怪她能轻而易举的抓到高压线了。”秋雨自言自语，“还有什么人知道你姐有这个特长?” “你少转移话题，我是问你我姐出事那天你为什么也在现场?” “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这可能是找到杀你姐姐的兇手的重要线索。” 天梦想了半天，很肯定的说：“只有咱们张老师。” “张老师?” 正在大家聚精会神的回想一切关于天馨的线索时，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林奇来找秋雨了。 “怎么这么热闹啊?秋雨，你休息的还好吧?” “恩!还不错。昨天晚上居然没做噩梦。” 两个人默契的眨了眨眼，算是对暗号了。经过昨天的太平间之旅，秋雨和林奇之间似乎建立了某种信任。 “哦，赵玲也在啊!我同事说已经排除了你作案的可能性，你可以正常上课了。”林奇看到赵玲，顺便通知她。 第8页 “切!我就说不是我吗!差点耽误了我一个月后去油彩班做模特的竞选，实话告诉你们吧，张老师私下找我谈了，说我很有希望是第二个做模特的，现在天馨死了，那我就名正言顺的是咱们班的no。1了。”赵玲听了林奇的话，恢復了她那付秋雨最讨厌的盛气凌人的样子，秋雨感觉几天前的天馨和现在的赵玲重合在了一起，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那我姐到底是谁杀的?你们得帮我找出兇手啊!”天梦着急了。 “你放心吧，我们警方正在全力侦破这起案件，已经成立了9。23专案组，相信很快就能破案的。好了，现在我要带秋雨回去协助调查了。”林奇拉起秋雨的手，在四周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病房。 “你们真的确认赵玲不是兇手?” “可以说基本排除了。我们对赵玲的寝室、教室、以及她常去的餐厅都做了仔细的排查，结果一无所获。照你说，天馨死前接过电话，我们也详细的查询了赵玲的电话记录，也没发现可疑。况且赵玲那晚也有时间证人，证明她没有离开寝室。” “可是她们之前发生过激烈的口角，赵玲还说让天馨姐妹两死的很难看。事实证明，天馨确实死的很难看。” “我们是曾经把赵玲作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正像你所说，她有作案的动机。可我们警方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目前还没有证据显示赵玲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手机?对，天馨死之前正在打手机，我们查一下最后一个电话是哪里打出来的不就行了吗。” “那好，我们先去证物科。” 秋雨和林奇先是来到公安局的证物科，提取到了天馨死前用的那部三星手机。这部手机配有一个很先进的蓝牙耳机，秋雨回忆当晚天馨正是用这个耳机在和某个人讲电话。 “对，就是它!快开机把最后一个号码调出来。”秋雨有点迫不及待。 林奇小心的带好胶皮手套，按下开机键，在一阵开机音乐过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天馨可爱的笑脸。秋雨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虽然她跟天馨没有什么深交，可现在…… “秋雨，天馨的手机里没有手机卡!可能已经让兇手动过手脚了!”林奇的话把秋雨从追忆天馨中拉了回来。 “什么?没有手机卡?你们警察队伍里会不会有叛徒?” “什么?叛徒?秋雨，你为什么这么说?” “天馨直到死前还在打电话，那电话卡不可能被取出来。报警以后，整个现场除了你们警察也没有其他人，那电话卡没有了，不就是你们警察干的吗?” “行啊!有点刑侦头脑啊!”林奇称赞秋雨。“别忘了，还有那个男人呢，也许是他取走的。” “对啊!我差点忘记了。我们去做拼图吧。” 秋雨被林奇领进了鑑定科，这是一个绝对现代化的办公室。里边全部是现在市面上最先进的仪器、设备，光用做扫描、核对证物的电脑就10台，而且都是秋雨梦寐以求的索尼最新款，价格好贵的哦。秋雨在一台电脑前做定，鑑定科的小张开始操纵电脑，不一会儿就调出很多不同类型的人的五官分解图。 “你现在不要紧张，尽量回忆那个男人的长相，然后根据电脑上提供的这些五官类型，找到和犯罪嫌疑人最相像的那个。”小张很专业的告诉秋雨。 “哦!我尽量吧。” 林奇在秋雨认真拼图的空挡拉开门，一闪身出去了。他站在走廊里，神情有一点焦虑，又有一点担忧。林奇抽出一根烟，滑了几次打火机的滑石都没有点着，他调大了打火机的火芯子，再勐的一划，高高的火苗差点烧着他的警服袖子。大约等了40分钟，林奇抖了抖沾在身上的菸灰，转身又推开鑑定科的门进去了。这个时候，秋雨的拼图已经做好了。 “拼图拼好了?”林奇急切的问 “恩!”秋雨没抬头，她和小张都目瞪口呆的死死盯着那张秋雨拼出来的犯罪嫌疑人拼图，小张的嘴巴不经意的越张越大，秋雨勐的一抬头，目光狠狠的盯着林奇。 “你们，你们怎么了?难道?难道那个犯罪嫌疑人长的……长的?”林奇被这两个女孩子看的心里有点毛 “你自己看吧，我先走了。”秋雨把拼图的列印稿递给林奇，拿起背包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林奇拿在手里的所谓犯罪嫌疑人的拼图，他一直想得到的重大线索，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拼图上面是一张熟悉的脸，一张自己的翻版照片。 “林警官，局长来电话询问犯罪嫌疑人拼图的进展，我已经向局长汇报了基本情况。现在局长让你带着拼图去局长办公室见他。”小张怯生生的对林奇说。 “哦，知道了。”林奇想，还好这是警察局，要不非把小张吓个好歹，还不以为我得杀她灭口啊! 第五章：重大疑犯 林奇一路上眼睛都没有离开手里那张拼图，他怎么也想不通秋雨为什么拼来拼去会拼出一张自己的脸?是不是这么多天总和秋雨在一起的缘故?让秋雨的潜意识里有了自己的形象，而且根深蒂固?还是?还是根本就没有那个神秘的男人，而是秋雨自己出现幻觉?本来秋雨自己也说，根本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存在的。 第9页 想到这些，林奇又仔细的上下端详拼图上的那张脸：国字脸，英气的箭眉，一双大眼睛……和自己没什么区别。恩，眉毛里怎么有颗痣?我是没有痣的啊!这图里的人不是我，难道是……? 还没来得及多想，林奇已经来到局长办公室的门外。 “先应付眼前拼图这件事吧。局长肯定是让我解释为什么拼图上的人是我，让我提供不在场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林奇想到这儿，思绪开始不在死咬着拼图上面的那颗痣，而是开始理清自己在案发当天的所作所为，以提供有利的不在场证据。 “进来!”林奇在敲过门后，局长在里边发出浑厚的男中音。 “局长，林奇报到!” “小林啊，坐吧。” “局长，这是9.23案目击证人秋雨说拼出来的犯罪嫌疑人拼图。”林奇把手里的拼图递到局长的手里，然后手惯性的摸向腰间，很不情愿的将枪套连同配枪一起卸下，放到局长面前的大板台上。接着，林奇又套出上衣口袋里的警官证，一併放在局长面前。局长接过林奇硬塞在自己手里的拼图，但并没有看，而是直接放到桌子上。 “小林，你这是干什么?” “局长难道不是让我来解释为什么拼图上面的人是我吗?我当然要交出配枪接受调查了。” “听你的语气，你很委屈吗!” “没有，局长。搞了这么多年的刑侦，我知道这里边的规矩，只是接受调查而已，我接受。” “小林啊，你搞了这么多年的刑侦，是个出色的刑警。所以我才把你从省局借调到我们市局，就是想让你带带我的这批新刑警……” “局长，您别说了。我让您失望了。” “你是让我失望了。你以为我们单凭一张拼图就能确定9.23案的犯罪嫌疑人吗?亏你还是老刑警呢，快把你的配枪收起来。” “局长，你的意思是说……”林奇从局长的话里听出局长根本就没有怀疑过自己，并且还得到了一些9.23案的重要线索。于是林奇赶紧把心爱的配枪收起来，生怕有人真的抢走是的。 “凭藉这张拼图，9.23案的重大嫌疑人我们已经确定了，但不是拼图上面的这个人。” “那是谁?”林奇有点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 “你的刑侦嗅觉这次很不灵哦!这可不像你林奇啊!”局长顿了顿，接着说：“是秋雨。” “秋雨?她为什么要杀天馨，作案动机是什么?”其实林奇在心底也曾怀疑过秋雨，但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相信兇手就是秋雨。 “你不觉得秋雨在带我们兜圈子吗?她当然有杀人的动机，那就是嫉妒。她嫉妒天馨能第一个做模特，所以要杀了她。” “可是天馨是被高压线电死的，并不是人为所杀啊。况且案发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或是皮肤纤维啊。” “这就是我们不能马上抓秋雨回来问话的原因，我们证据不足。但在秋雨身上有很多疑点是她自己难以自圆其说的。 第一，秋雨为什么深更半夜一个人去废弃的磨电道。按她自己的解释，是因为听说废弃磨电道的歷史而好奇。那么，一个女孩子，或者说一个正常的女孩子，谁会只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午夜一个人去可能闹鬼的地方，她不害怕吗?除非她约了人。 第二，秋雨说看见死者的时候，死者正在打电话。那就是说有人约死者去的磨电道那里。那约死者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兇手。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查询这个电话的来源，以及机主是谁，可是我们接到报警到採集证物，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现手机里已经没有手机卡了。我推断应该是兇手作案后将手机卡取走，以防万一。而兇案现场除了秋雨，没有任何嫌疑人出现。而秋雨要求你带她到证物科找手机，也只是为了证实手机卡确实没有落到警方手里。 第三，秋雨说案发当晚，有开的飞快的电车想要撞死她和天馨。但据咱们在现场做地毯式排查证实，根本不可能有电车能在那样一条废弃的铁轨上行驶，更不用说速度飞快了。而且据秋雨说死者致命的死因是有归电车从身上拦腰轧过，可尸检报告证明，死者致命的死因是高压电流电击心脏致死。” “那怎么解释秋雨自己的受伤呢?她的脚真的是被卡伤的。” “小林，你不觉得矛盾吗?那条废弃的铁轨既然能卡伤秋雨，那证明铁轨的缝隙很大。这样一条缝隙很大的铁轨，试问电车又怎么能在上面行驶呢?” “那秋雨说的那个血衣男子又怎么解释?” “从我知道拼图上这个犯罪嫌疑人是你这一刻，我就断定秋雨在说谎，她在虚构一个犯罪嫌疑人来转移我们的视线。其实这个所谓的可疑男子根本就不存在。而你林奇也有不在场的证据，你是案发当天早上才来咱们市局报到的。所以由此推断，秋雨编造了这一系列的故事，就是要掩盖她杀人的事实。” 第六章：五期的传言 “那……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林奇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颤抖。 “我们现在还苦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抓她回来审问，所以现在这条线又要断了。” 第10页 “局长，这样吧，既然秋雨拼出的犯罪嫌疑人图象是我，那咱们索性放长线钓大鱼，让我去靠近秋雨继续套取线索。” “小林，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警方确定你的犯罪嫌疑人身份?” “是，局长!只有这样，我去接近秋雨才不会让她有那么大的戒心，也可以转移她的视线，让她相信我们已经中了她的圈套。” “这个办法不错，可这会不会对你的家人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 “不会，我只有一个母亲，在江城老家。江城离这儿这么远，我想母亲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那就这样办吧。小林，万事要小心!现在请你交出警官证和配枪，明天我们会设计你假意潜逃，再发一张全省悬赏通缉令!” 林奇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心里还是怪怪的。难道秋雨真的杀了天馨吗?真的只为了嫉妒吗?可秋雨不像那种女孩子啊?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想到这儿，林奇拨通了秋雨的手机，他想尽快见到秋雨去揭开心里的这些疑问。 “餵?哪位?”听筒里传来秋雨的声音。 “秋雨，我是林奇。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林奇?”秋雨的声音显得很惊诧，“你不要在打电话给我了，你个杀人兇手。”秋雨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林奇随即又拨了过去，“秋雨，你先别挂电话，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你为什么要杀天馨的原因”秋雨很激动，似乎认定了林奇就是杀人兇手，因为早先赵玲已经被排除了杀人的可能。 “难道你不想知道天馨是怎么死的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天馨为什么被杀吗?想知道的话，今晚12点，一个人来磨电道吧，我会告诉你真相。”林奇说完迅速的挂断电话，他也是不得以才用了这招引蛇出动，他想变被动为主动。 这边的秋雨，今天刚回到学校上课就接到了林奇打来的这通奇怪电话。秋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为自己拼出了林奇的拼图而痛苦，毕竟这么多天她已经对林奇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她曾经一度认为只有林奇才能保护她，让她不再捲入天馨这件案子中;另一方面，天馨的死秋雨找不到林奇不是兇手的任何理由，因为整个现场除了她和死去的天馨，就只有林奇一个人。秋雨现在知道了，自己为什么第一次见到林奇的时候心里会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林奇可能是从犯，主谋一定是赵玲，一定是赵玲主使林奇干的。”秋雨自言自语的，因为她心里仍然不愿意直接相信林奇就是兇手。 “秋雨，你没事儿吧?在那儿和谁说话呢?”眉眉总觉得从医院回来的秋雨好象有点走火入魔，有点神经质。 “和天馨说话呢。”秋雨想捉弄一下眉眉。 “啊?”眉眉显然被吓着了，发出一声惊叫。 “逗你玩儿的，看你那点胆儿。” “该死的，吓着我了。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开这样的玩笑。” “什么日子啊?地球要爆炸了，外星人要占领地球了?” “还开玩笑呢?你心真够大的!今天是天馨的五期，说来也巧，听天梦说今天正好是她姐姐19岁的生日，很邪门吧!” “那有什么邪门的?不觉得啊?”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北方来了。我们这边有个说法，如果在死者五期的时候正好赶上她的生辰的话，这一天，如果这个死人是冤死的，午夜12点就一定回来找杀她的人报仇。” “真的吗?太好了!” “秋雨，你没事儿吧?”眉眉紧张的用手摸秋雨的头，看她是不是发烧。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了，你的事情我和爸爸说了，他说你应该做一些心理辅导来缓解你心理上的压力。开始我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你需要的很。” “什么心理辅导?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父亲是做心理辅导的辅导员啊?” “我爸是心理学博士，是心理医生!你爸才是辅导员呢!” “哦!我爸是辅导员还好了呢，我爸是卖大白菜的。”秋雨说完，提起放在床上的背包就朝门外走。 “哎!你到底去不去啊?” “下次再说，替我谢谢你爸爸。”秋雨没有停下出门的脚步。 “你等等，我是说今天晚上给天馨烧五期的事儿。”眉眉这句话一说完还真有效，秋雨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对眉眉说： “给天馨烧五期?都谁去啊?” “我今天上课的时候问过了，除了赵玲说有事情去不了，其他同学都去。” “不会吧!21世纪的大学生还这么迷信?成何体统?” “不是的!大家一方面想怀念天馨;一方面……” “没什么不好说的，咱们班那些人我还不知道。她们根本不是为了怀念天馨，是被你们这个关于“五期”的传言给吓着了，生怕天馨今天晚上来找她们报仇!” “怎么都好，那你去不去啊!” “去!” 其实，秋雨也相信了眉眉关于“五期”的传言。于是她联想到林奇今天的奇怪电话，秋雨猜想林奇大概因为怕天馨的魂魄去找他，所以害怕了，要向自己说出真相。秋雨不知道怎么的，一方面她极其兴奋的想要知道真相;另一方面，她又怕真的从林奇嘴里说出她不愿意相信的、却早已猜的八九不离十的真相。 第11页 不管怎么样，秋雨还是急着为晚上和林奇的见面做充分的准备。秋雨来到春城最大的电器商场，买了一部功能最全的录音笔，目的很明显，秋雨想要把林奇说的所有关于天馨死因的话通通录下来，以后给公安局的人做证供;接着，秋雨还买了一个手电筒，这个是现代高科技的产品——光感应红外手电筒，这样就再也不怕它因为没有电池而突然断电了;最后，秋雨又在旁边的超级市场里买了一双单排滑轮的旱冰鞋，这个是逃跑的时候用的!真可谓准备齐全哦! “这回我是有备而去，应该不会伤到自己了吧!”秋雨看着手中这些设备安心的说。 秋雨买完这些东西一看表，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走出商场，秋雨拦了一辆计程车直奔学校后门的废弃磨电道。刚一下车，秋雨的心忽然揪了起来，她心里很毛，总觉得不远处的什么地方，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而且她能感觉到这双眼睛是忧怨的。 “难道传言是真的?天馨真的回来给自己报仇?” 想到这里，秋雨的脚有点不听使唤了，怎么迈也迈不出前进的脚步。秋雨立刻从背包里取出新买的手电筒，把它打亮。这东西很真好，一道明亮的光柱瞬间从秋雨的手里发射向夜空，把还没有完全黑透的天空照了个通亮。秋雨虽然害怕，但为了晚上和林奇的见面，她还是要把磨电道以及磨电道四周的环境侦察好，以防晚上自己又遭到不测。 秋雨撞着胆子沿着磨电道的铁轨走了很远，最终走到天馨出事那天自己走到的那个站庄棚儿。秋雨这回用手电筒仔细的从上照到下，发现这个站庄棚儿是圆弧形状的，锈掉的铁架子上面有一张大的、破旧的红色防雨绸遮着。手电筒的强光一照，整个棚子里红彤彤的，像人的血扑面而来，要把秋雨整个吞噬。秋雨下意识的用手紧紧抓住喉咙，这血一样的红色压的她喘不过来气。秋雨把手电筒的开关关上，赶紧从站庄棚儿里跑了出来。 第七章：梦魇 “该死!我对这条磨电道真的有心理障碍?”秋雨第一次想到了“心理障碍”这个词，可能是白天眉眉让她看心理医生的事儿在大脑里留下了印记。 秋雨准备在这里等林奇，不过抬手看了看手錶，才晚上10点，离林奇约定的时间还有2个小时。 “不如先回寝室，看看那些丫头为晚上给天馨烧“五期”准备的怎么样了。”秋雨想到这里，开始往学校的方向走。 走着走着，秋雨总是觉得眼前有一团红色的光在刺激眼睛。越是往前走，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而且，这团红色的光好像紧紧的把秋雨包围起来，让她进退两难，让她喘不过来气。秋雨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红光的来源，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眼前的那团东西始终是模煳的一片，不知道是人是鬼。 “不会是传说中的鬼火吧?”秋雨的心里开始有点毛。 正当秋雨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他?”秋雨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这个人影在秋雨面前一闪而过，虽然很快，但秋雨却看的很清楚。是林奇!穿着和案发当天一样的白衬衫的林奇!“他不是和我约好晚上12点的吗?他怎么先来了?难道他真的要今天晚上下手，杀我灭口?”秋雨的心里很乱，她的脑子里瞬间充满了关于林奇的所有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林奇的影子一闪而过，消失在夜空里了。秋雨镇定了一下精神，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无论从外形还是衣着都很像天馨死的那晚追赶她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今天晚上，那个男人的衬衫是雪白雪白的，没有一丝血迹。 “秋雨，你傻掉了吧。谁会杀完人还保留着作案时穿的衣服呢!”秋雨自言自语，感觉自己很可笑。 秋雨忽然把脚步放慢了，这次她终于看清楚压迫她视觉神经的红光是什么了，原来是一团火，燃烧正旺的火。 “天馨，你可别怪我。我和你吵架都是无心的!现在你死了，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回来找我。你走的这么多天，我晚上一直做噩梦，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惩罚，也该够了吧!再过两天就是我到油彩班做人模的日子了，我很紧张，这毕竟对于我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可是你看我的黑眼圈，再这样折磨下去，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天馨!” “原来不是诚心来忏悔，原来还是为了你自己，就为了你自己的一时安心?”两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时有时无的飘荡在夜空里。 “不是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杀你，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我死的好惨啊!你真的不是兇手?”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赵玲!你别样!”秋雨看到赵玲突然情绪失控，终于不忍心再去假扮天馨套她的话。秋雨看到的那团火正是赵玲给天馨烧“五期”燃起来的，周围还摆放了一些天馨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看来赵玲是做足了工作才来的。 “你少在那儿装圣人!要不是你，我们大家会终日惶恐吗?要不是你，我们大家会疲于洗脱自己和天馨死这件事情的关系吗?要不是你，我们大家会这么怕天馨回来找我们报仇吗?”赵玲真的把秋雨当成了敌人。 第12页 “既然不是你杀的，干吗那么心虚啊?”秋雨不太明白。 “我终归是为了去油彩班当模特的事情和天馨吵过架，当天晚上她就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我……我真的情愿那天我的嫉妒心没那么强，没有和天馨吵那一架。要不我的心也不会被折磨成这样!”赵玲的歇斯底里让秋雨同情，同时也让秋雨第一次如此肯定，赵玲不是兇手。 “对不起!”秋雨不知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要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我们情愿相信天馨的死是意外，这样我们会好过点，整个学校的其他同学也不会把我们人模班当成异类!” “可是这对天馨不公平!你们知道的，天馨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 赵玲显然是不想听秋雨的这个结论，因为她心里清楚的很。赵玲没有在理会秋雨，一个人站起身来迅速的熄灭了烧纸的火，拿起地上的背包悽然的走了，朝着学校的方向。只剩下秋雨那句话迴荡在空旷的夜空中…… “赵玲其实也很可怜，她也是受害者!那为什么案发当晚林奇要对我说出赵玲的名字呢?难道?”秋雨自言自语，看着赵玲渐渐远去的背影，感觉赵玲好象飘飘渺渺，像极了天上的仙女，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秋雨抬手看了看表，这已经是她第10次重复这个动作了。她在寝室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秋雨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在磨电道等林奇，更不知道为什么匆匆回寝室翻箱倒柜的找出自己最喜欢、也最华丽的那条连衣裙。 “我是去见可能杀死天馨的兇手!我不是去约会!我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鬼附身了?难道真的要我挑一件喜欢的衣服做寿衣?真见鬼!”此时，秋雨的心被煎熬着，她似乎开始明白赵玲刚才说的那种折磨的感觉。既然已经排除了赵玲杀天馨的可能，那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林奇不会的!他为什么要杀天馨呢?哎!头快爆炸了! “秋雨，你走不走啊?大家都在等你呢!”秋雨听出是眉眉的声音，于是又抬手重复已经做了23次的看表动作，这一次，真的到了午夜12点。秋雨忽然很怕这个时刻，很怕天馨真的回来指证林奇，很怕天馨今晚真的把林奇的命夺了去泄恨。难道……难道秋雨真的爱上林奇了? “哦!你们先去!我换好衣服就来。” 十二点一刻，秋雨确信林奇这个时候应该在磨电道那里等着赴约，于是在化妆镜前精心修饰了一下自己，拿出前两天买的那支朱红的唇彩信手化了几下，镜子里立刻出现一张性感、妖艷的大嘴。接着，秋雨蹬上那双除了开学典礼就再也没有穿过的白色高跟鞋，出门了…… 秋雨沿着磨电道小心翼翼的走着。秋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穿高跟鞋，如果林奇真的要杀她灭口的话，这双鞋子显然就是秋雨逃跑的最大障碍，也许自己会落得和天馨一样的下场。秋雨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化这么鲜艷的口红，难道自己真的准备即使被林奇杀了，也要化成厉鬼回来找他? “真是恐怖电影看多了!无聊!”秋雨自己笑自己。 第八章：天馨的魔爪 那天晚上,秋雨终于没有等到林奇的出现。有点失望的秋雨同时又感到很高兴，林奇没有出现，也就是没有证实林奇就是杀天馨的兇手。这样，秋雨的心会好过一点。 可是秋雨因为给天馨烧“五期”时穿成那个样子，虽然人模班的女孩子们没有怀疑她对死者天馨的不敬，但几乎同时达成了一致的见解：秋雨疯了!至少是心理有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两天以后，眉眉给秋雨办好了休学3个月的所有相关手续。手续办的很顺利，因为学校也希望秋雨能够彻底的接受心理医生的全面治疗，以免因为秋雨的存在给学校其他同学造成恐慌。可还有一件事情恐怕除了校方就谁也不得而知了，那就是即使秋雨治的好她的疯病，学校也不再准备接受她的学籍了。直白点说就是，学校考虑让秋雨退学! 秋雨在眉眉的劝说下终于同意接受眉眉爸爸的心理治疗。秋雨和眉眉坐在去眉眉家的公交车上，眼睛望着窗外的风景，心里还在想着林奇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猜想的了，林奇他就是杀天馨的兇手。因为今天早上，市公安局的悬赏通缉令已经贴满了整个大街小巷，那上面赫然张贴着秋雨亲自拼出来的林奇画像，而且还说，如果谁能够协助警方缉拿兇手，赏金是10万元。秋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10万块钱将成为全城市民缉拿林奇的最佳动力!林奇已经无处可逃了。 “秋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眉眉打断了秋雨的思考。 “没什么。” “这就是我家，我们先去爸爸的书房，他要等一会儿才会回来。” “哦。对了眉眉，今天几号?” “10月20号啊，怎么了?不会告诉我，你今天过生日吧!” “没，没什么!天馨已经死了37天了。” “是啊!她离开我们已经这么久了。自从烧过“五期”以后，天馨好象真的安心的走了，没在找过我们任何人。” “天馨找你们?找谁了?” “哦，没有。我也只是听说。听王一说，天馨死了以后，赵玲天天晚上做噩梦，梦里还嚷着让天馨不要再骚扰她，不关她的事儿。” 第13页 “怪不得赵玲那晚偷偷的跑去给天馨烧纸钱。” “恩?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 这时，门铃响了。眉眉跑出去开门，留下秋雨自己在书房里。秋雨索性站起来观察这个房间。房间的四周都是硕大的书架，那种上等红木的书架，上面雕刻的文饰也很典雅，秋雨猜想这间书房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儒雅之士。书架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靠墙一面的里边都是心理学的书，有佛洛依德的、荣格的,甚至还有中国的一些出名的、不出名的心理学家;靠门一边的里边都是关于外科解剖的书籍，这些书籍上的作者，秋雨就一个也不认识了，也没法判断是不是权威，因为这些专业性太强的书，秋雨一本也没看过。 “看什么呢，秋雨?”秋雨刚想继续看最后一架书都是哪类的，但眉眉打断了她。 “哦，没看什么。你爸爸书好多啊!”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借给你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刺激着秋雨的耳膜。 “张教授?原来你是……”秋雨回头找这熟悉声音的一瞬间难以掩饰脸上的惊讶。 “我就是眉眉的爸爸，也是你们的老师。” “可是……可是您……张老师和眉眉……” “不一个姓是吧?我姓眉是随了妈妈的姓，我原来是叫张眉的，可是上大学之前我闲姓张太俗，所以徵求了爸爸的同意，就改姓妈妈的姓了!” “哦，原来是这样。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你是张教授的女儿。” “我就是不让她们知道，省的我取得了什么成绩，她们要说我是靠爸爸的关系。” “你还挺有魄力的吗。” “那当然了!哦，对了，爸，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呢?” “今天是我们人模班向油彩班输送第二个模特的日子，我们班选送了赵玲，作为负责人，我必须去和油彩班的负责老师沟通好，才能放心的回来啊。” “我差点忘了，今天又到了我们班成员去油彩班给那些帅哥当模特的日子了。” “眉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你不着急去吗?”秋雨很纳闷，为什么眉眉不求她爸爸让她第一个去，好抢足风头。 “急有什么用!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先让谁去后让谁去，不是我爸爸和油彩班的李叔叔能决定的了的，是又油彩班学习的进度决定的。他们开始学画什么了，就要从我们班选那方面条件优秀的模特过去。我们班说是学校锐意改革的产物，其实是学校为了最权威的油彩班能出好成绩，所以在全国选最好的模特而已。” “原来我们都是牺牲品啊?” “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你们和油彩班的学生达到了双赢。这不是也挺好的吗。”张教授打断了女儿和秋雨的牢骚。 三个人就这样在书房聊了整整一下午。秋雨很庆幸，张老师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她的精神失常，从头到尾都没有以一个医生的身份来给她任何的压力。秋雨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张老师讲各方面的知识，她觉得眼前这位温文而雅的、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上有着某种吸引力，能够让她放松整个身心，一点戒备都没有的敞开心扉。于是，秋雨听从了眉眉父女两的安排，住在了他们家。从此，秋雨从开始的排斥治疗进入了自主治疗阶段。 秋雨的生活进入了一个近似封闭的状态，所有关于学校的一切都要靠眉眉每天从学校回来讲给她听。秋雨已经接受了张老师的第一次催眠治疗，也证实了，案发当天秋雨确实看到了一个追赶她的血衣男子，而不是幻觉。一个人的时候，秋雨也想林奇。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善良、耿直的一个男人、一个警察，为什么要杀天馨，没有任何理由。秋雨唯一能解释的通的就是：林奇，他好色! “秋雨，想什么呢?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眉眉兴奋的从学校回来了。 “哦，回来了!真不好意思，其实你可以住在学校的，不用回来陪我。” “说什么呢!我们是好朋友吗!况且我爸说了，让我多陪陪你，你可以好的快一点。” “恩。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啊?” “我就是回来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今天赵玲去油彩班做人模，一进教室，就把那些自诩清高的高才生都振住了，有好几个连画笔都拿不稳了呢。那滑稽的样子你是没看到啊!” “怎么咱们班的其他同学也去了吗?” “对啊!我爸的新决定。让油彩班的学生自主选择他们下一个模特是我们班的哪位同学，这样不就公平了吗。” “要是早这样，就不会有天馨的惨剧发生了。” “秋雨，到现在你还是怀疑赵玲因为嫉妒杀了天馨?可是警方已经排除了赵玲的嫌疑了，作为同学，我们是不应该再怀疑她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那就好，你乖乖配合我爸的治疗，不要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了。你快点把病治好，我们好快点回学校啊。”眉眉这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子总能用她的方式感动秋雨，让秋雨对生活充满希望。所以秋雨很庆幸，来这个陌生的南方小城，又经歷了这么多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事情，最终还会有眉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 第14页 “对了，秋雨。今天晚上天梦给赵玲开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去。”眉眉一边说一边换睡衣。 “庆功宴?怎么还搞这一套?”秋雨忽然有中不祥的预感。 “是啊，我看他们是不甘寂寞，听说天梦还邀请了不少油彩班的男生呢。” “天梦?天梦怎么会给赵玲party?天梦应该恨赵玲的啊!” “你还不知道呢?自从给天馨烧完五期，赵玲已经申请调到天梦那个寝室住了。而且赵玲处处关心天梦，像姐姐一样照顾她，现在天梦除了感激赵玲以外，真的把她当好朋友一样了。” “这样也好。”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眉眉一边说着话，一边忙着挑晚上参加party的衣服。 “我就不去了。”秋雨其实还是很讨厌这种场合，“对了，眉眉，看着点赵玲，叫她自己小心点儿。” “为什么啊?秋雨，难道你知道什么吗?”眉眉听了秋雨的话，停止了挑衣服，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预感。” “我爸别是把你治傻了吧!” 眉眉走了，只剩下秋雨一个人在房间里。秋雨忽然很坐立不安。那个血衣男人如果是林奇的话，他为什么要说出赵玲的名字?他们并不认识啊?赵玲既然不是杀天馨的兇手，难道是……难道是…… “嗡~!”秋雨的手机响了。秋雨吓了一跳，背上出了一身冷汗。秋雨赶紧去接听手机，由于紧张的缘故，手机在秋雨手里震动了几下，直接掉在了地上。秋雨踉跄着捡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奇。 “喂，林奇吗?” “想知道今晚下一个目标是谁吗?”电话那端传来秋雨熟悉的声音，可是秋雨总感觉他不是林奇，因为林奇说话的语气和语调永远不会这么强硬。 “是林奇吗?你被公安局通缉了，你知道吗?你还敢打电话给我，不怕我报警吗?” “你不会的!” “我会的!我警告你，不要伤害赵玲，也不要在伤害我任何的同学。” “你真聪明啊，秋雨!想见到赵玲最后一面的话，就快点来老地方吧。”电话里，林奇的声音有点狰狞。 “老地方?哪里是老地方?餵!餵!” 秋雨冲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声嘶力竭的叫着，她的预感即将被证实了，她害怕了!但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这个东北女孩子的个性，秋雨立刻穿好衣服，拿好上次在电器商店买的那些工具，出门了。 “老地方?老地方一定就是那条废弃的磨电道，这么说那里应该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现场了。林奇为什么选择在这里杀人?赵玲有危险。”秋雨想到了一切她能想到的问题，当务之急就是马上给赵玲拨电话，阻止她去那里。 “我是赵玲，你哪位?” “赵玲，我是秋雨。听我的话，今天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呆在宿舍里。” “秋雨啊。可是，可是我已经和天梦出来了。今天晚上太高兴了，多喝了几杯，想出来走走散散酒劲儿。” “你和天梦?你们在哪里?” “刚走到学校后边那条磨电道，天梦说想告诉她姐姐，我对她很好，叫她姐姐放心。” “什么?磨电道?你们已经到那里了?” “是啊!” “回去!快回去!” “什么?秋雨，你大声一点!”秋雨听到电话那边噪声很大，有风颳动大树的声音、有咣铛咣铛铁轨撞击的声音、秋雨还听见有电车鸣笛的声音。 “赵玲，你小心!有人想杀你!” “有人杀…………”接着，秋雨听见有女人的惨叫和电车撞击人体发出的闷声。 “赵玲?赵玲?说话?” 秋雨猜测赵玲已经遇害了，她没有想到兇手下手这么快。秋雨马上拨打了110报警电话，然后给林奇拨电话，可是林奇的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秋雨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现场，警察一到在现场外拉警戒线，不许任何与本案无关的闲杂人等进入现场。 “这位小姐请不要往里闯，这儿放生命案了。”一位警察阻止秋雨进入现场。 “我是知情人，我报的警。” 秋雨跟在一堆警察后边，检查尸体。秋雨刚看到赵玲的尸体，确切的说是残尸的时候，她恐惧的尖叫，一种人类原始的、本能的尖叫。经过警方初步证实，眼前这具没有头的女尸就是赵玲。身体的部分除了有一些明显的擦伤和血迹外没有什么大的致命伤。警方沿着磨电道继续往前找，希望能找到死者的头。现场空气里瀰漫着血腥的味道，这条废弃的磨电道因为要了两个女孩子的命而变的很诡异。 “报告局长，死者的头找到了，可是……”秋雨一听见有个警察这么说就立刻冲上去，在废弃站桩里，秋雨看到了生平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她几乎不能唿吸，脑袋嗡的一声一头栽在地上。周围的警察看到这场面也不寒而慄，有几个女警当场就把晚饭吃过的食物通通吐了出来。 天梦被重物击昏，整个身体堆坐在废弃站桩的角落里，头被砸了一个大窟窿，现在还一直在流血。不过法医鑑定，她还活着。而且头上的杀不足以致命。关键是天梦怀里抱着的正是赵玲的头。脸是沖里的，只有头髮露在外边。所以警察很难推断赵玲死的时候有没有痛苦的表情，也就不能推断她死的时候有没有挣扎过。 第15页 法医用力掰开天梦的手，掰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大家都好奇为什么这样一个瘦瘦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根据法医的专业推断，一个被打昏的无意识人，是不应该有这样的坚持的……这在科学上是解释不通的。 最后，法医动用了钳子，好天梦的双臂夹开，夹到适合死尸头漏下的空隙时，头想皮球一样“嘣噔”落在地上，转了几个圈，最后落在一个女警察的脚下。 “啊!”尖叫过后，女警察和秋雨一样一头栽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赵玲的头上赫然露着3个大洞，除了鼻子还在，其他部分都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洞。赵玲的眼珠子被挖了去，嘴里的整口牙也不知道去向，耳朵被拽豁了，耳环不知去向。鲜红的血液从七窍里同时往外流，五根根本不属于赵玲的修长美丽的手指分别插在赵玲的一双眼窝里、耳朵眼儿里、还有嘴巴里。 第九章：校园恐慌 赵玲的死造成了学校内巨大的恐慌!所有的女学生忽然感觉自己选择了一所魔鬼学校，大家都开始相信学校后边那条废弃磨电道的传说，开始相信是一种神秘、未知的力量在勾魂索魄。人模班的女生门更是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她们不知道兇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她们甚至猜测下一个目标的确定是有死了的赵玲左右，这也就是说鬼要找替身。天馨找了赵玲，那是因为赵玲曾经和她吵过架、结过怨。那么，赵玲呢?赵玲会找谁呢? 秋雨虽然对赵玲的死还胆战心惊，但她想尽快弄明白真相。于是，秋雨去了警察局。 当秋雨到达熟悉的市局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她不知道要了解赵玲的案子需要去哪个部门，以前有林奇在，可现在一切都要靠秋雨自己去闯。 “你好，我是春城艺术学院的学生，我……”秋雨有点底气不足。 “你是想来问你们学校的命案是吧，无可奉告。”一位女警官很公事化的对秋雨说。 “我是昨天第一时间报案的人，我有内情要反映。” “哦?那你等一下。” 女警官一听秋雨说有线索，一点都不敢含煳，赶紧拨了一串电话号码。放下电话，女警官上上下下打量着秋雨，好象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和这么血性、变态的命案联繫在一起。秋雨在旁边被看的有点不自在，当她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没有穿警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局长，就是她!” 从女警官的话里，秋雨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春城市公安局的局长。凭秋雨的聪明，她也猜到了公安局亲自接见案子线索提供人，那么这个案子一定在公安局内部被定为一级案件。 “我是……”秋雨站起身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却被局长打断了。 “你是春城艺术学院人模班的学生，你叫秋雨对吧。” “您怎么知道?” “第一死者天馨案的唯一目击证人就是你，我怎么会记错。” “对!局长你记性真好。那么天馨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坦白的说，还没有。” “那么赵玲，赵玲的案子又怎么办?” “这两起案情有着许多的相似性，两位死者都是在你们学校后边的废弃磨电道遇害，死的时候都是在讲电话。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徵就是她们死的当天，都去过油彩班做人体模特。所以我们不排除是同一个兇手干的。而且，这两起案子有着某种连续性，根据法医鑑定，死者的头曾经被硬物挤压致使眼珠从眼眶里边脱落，牙齿被整齐的从死者的口中撬走，绝妙的技术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兇手是一个有着医学临床经验的人。目前，我们对兇案现场做了地毯式的排查，仍然没有找到死者的这两部分器官。而死者除了鼻孔，另外的五窍分别插进去的手指经法医做dna证实，正是第一死者天馨丢失的5根手指。这似乎表明了兇手每做一次案，都想从死者身上保留某种器官作为纪念。也许”纪念“这个词并不准确。对了，秋雨，据我们了解，你父亲就是一位非常好的外科医生啊。” “天馨的丢失的手指?那还有5根去了哪里?”天馨听局长给她介绍案情，脑子里满是天馨和赵玲。“恩，我爸是我们东北地区最好的外科医生，曾经还想让我女承父业呢!”秋雨停顿了一下，似乎反应过来局长说这话的意思，“局长，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怀疑我父亲吧?赵玲死的时候他正在做手术呢。”秋雨显的很气愤。 “没有，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目的是让你从技术的角度考虑整个案情。” “哦~!这样也对。”秋雨开始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抱歉了。 “秋雨，你说有重大线索要提供?现在可以说了吗?” “差点忘了我来的目的了。赵玲死的那天晚上，林奇给我打过电话。我知道，你们警方现在正在通缉他。” “林奇?给你打电话?内容是什么?”局长显得有点吃惊。 “他对我说想见赵玲最后一面的话就去老地方。” “老地方?老地方指什么地方?” “磨电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磨电道，天馨出事那天，在后边追我的血衣男人就是他。” 第16页 “你提供的线索很有突破性，谢谢你。如果你还发现任何和本案有关的蛛丝马迹，请和我们联繫。” 局长站起身和秋雨握了一下手，亲自送秋雨出门。看着秋雨离开了，局长回身对女警官说： “通知林奇，让他马上到办公室见我。” “是，局长。不过局长，你是不是和刚才那个女生说的太多了?有些重大案情按规定是不应该告诉外人的。” “春城艺术学院的案子发展到今天，已经再不能用常规的侦破手法进行了。”局长说了一半，起身走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女警官。 秋雨从公安局出来，感觉很沉重。天馨和赵玲的惨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而她又被命运主使着、牵连着，无法从整个事情中脱身。 “难道真是命运的安排，或者是天馨和赵玲的安排?要我给她们找出真相?” 想到这里，秋雨决定再去一次废弃的磨电道，她想证实一下到底是日本人留下的这条诡异的磨电道杀人，还是有人利用磨电道的传说在制造恐慌。秋雨打电话约上了眉眉，她不是害怕，就是想找一个第三者证实她将会找到的线索的真实性。于是，秋雨拦了一辆计程车，刚准备上车，她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甚至说她有点思念的身影——林奇。 “奇怪，林奇为什么朝警察局的方向走呢?他不要命了?”秋雨想到这儿，开始紧张了。她居然有点害怕林奇是来警察局自首的，两条人命，那一定是死路一条。 “林奇!林奇!”秋雨倚在计程车的车门上，大声的喊林奇。可是因为距离的原因，林奇并没有听到。 “小姐，你到底走不走啊?后边的车开始追了。”计程车司机不耐烦了。 “哦!走!”秋雨看林奇已经走进了警察局，很无奈的上了车。在车上，她开始不停的拨打林奇的手机号码，可里边总是说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林奇的号码啊?赵玲出事那天晚上他还打给我呢，回拨过去怎么就成了空号了?”秋雨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 “小姐，你该仔细查看一下回拨的号码，也许一个人用了不同的手机打电话呢。” 司机善意的提醒让秋雨恍然大悟，当她仔细查看号码的时候，发现赵玲出事那天晚上接到的电话并不是林奇的手机拨出来的，那会是谁呢?这个世界上会有和林奇一样的声音? 林奇接到电话赶往局长室，由于心里很着急，所以根本没有听见秋雨在大街上喊他，径直走进了警察局。 “局长，你找我?” “来的还很快吗!看看这是什么?”局长指指办公桌上的一打a4纸。 “天馨的断指?” “对，就是天馨的断指。现在它完好无损的插在第二死者赵玲的器官里。” “按道理还讲，第一死者天馨是被高压电电击而死。根据我们最初的推断，她的手指是在抓高压线的时候被电流击断，那么断指也应该呈现黑色。可是现在看来，手指保存的很完好，甚至比死前打理、修饰的还要好。看来我们的推断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我今天叫你来就是因为这个。现在第二死者赵玲又重蹈覆辙，她的满口牙齿和一双眼珠又失踪了，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在第三死者身体上的某个器官。” “局长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连环杀人案?可是从这些资料上来看，天馨的断指和赵玲的牙齿以及眼珠都丝毫没有破损的被兇手在短时间取走，这符合正常的逻辑吗?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真的不是人做的?局长，我没来咱们市之前也听说了关于这条磨电道的歷史和一些传言。据说我们市也曾经起用过这条公交线路，可短短的几个月里，这条磨电道就创下了全国交通意外伤亡的最高记录。于是，政府才决定废弃这条磨电道的。” “小林，你也相信这个世界有鬼?退一万步说，即使有鬼，那么它们为什么要杀人?真是无稽之谈。”局长对林奇的推论有点意外是失望，“小林，你再看看这些，然后联繫一下案情。” 林奇接过局长递过来的几张纸，是外调材料，秋雨的外调材料。 “秋雨的父亲是有名的外科医生，据说早前她的父亲曾经培养过她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而秋雨本人在外科解剖上也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曾经有过成功的解剖案例……” “局长你的意思还是怀疑秋雨是兇手?可这次她案发时她并不在场啊?事情发生的前后你们对唯一在场的目击者天梦做笔录了吗?秋雨有什么动机做案呢?” “小林，你这次有点感情用事了!我们是在客观的分析案情，不是谈私人感情。我不管你和秋雨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影响案件的侦破，我将随时停止你的卧底任务!”局长也激动了，把之前的猜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林奇被局长的话震醒了，他是缺乏理智了，或者说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秋雨不是兇手，他对秋雨有着某种说不出的好感。可是，这对一名刑侦人员来说，林奇太不专业了。 “对不起，局长。” 第17页 “我们继续分析案情，说到动机，很简单，还是嫉妒。两位死者都是到油彩班做人模当晚遇害的，而丢失的器官就是她们做模特、甚至是引以自豪的部分——手指、五官。而秋雨又有外科解剖的经验，赵玲死之前被证实正在和秋雨通电话，按我们的推测，天馨死的时候也很可能是和秋雨通电话。而且秋雨两次案发都用了同一个人做掩护来引开我们警方的视线，那就是你，小林。我刚刚见过秋雨，她说案发当晚是你打电话给她约她到案发现场的。可那个时候你正和我一起讨论案情，并没有打电话。而且我们也查了移动公司，并没有记录显示秋雨接过你林奇打的电话，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至于天梦，她由于惊吓过度再加上头上的伤已经昏迷了1天了，等她醒了，我们会去问她的。” 面对一系列的证据，林奇没话说了。他想，他应该做点什么了。但是，林奇要做的不是找出秋雨作案的破绽，而是想方设法找到帮秋雨脱罪的证据。因为现在林奇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喜欢上那个风风火火的东北女孩子了。 第十章：重游案发现场 秋雨约眉眉去磨电道一起找线索,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得上什么妄想症,自己找到的证据是真实的。现在也就眉眉这么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了，或者换句话说，现在也只有眉眉不把秋雨当怪人。 “秋雨，这么急找我来什么事啊?” 秋雨看见眉眉从计程车上下来，远远的就对着她喊。 “我是想……”秋雨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和内心对于林奇的矛盾，突然闭起了嘴巴。因为秋雨看见在眉眉身后，随后下车的，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儿。 “他谁啊?让他来干什么?”秋雨忽然很警戒。 “你好!我是……” “我没问你!”秋雨一句话把那男孩子咽得脸通红，伸出去表示友好的手悬在半空，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秋雨!干吗对人那么兄!”眉眉赶紧过来调和气氛。 “他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他叫海龙，是油彩班的。我们是在赵玲的party上认识的，比较谈的来，现在是朋友。”眉眉害羞的样子证实了秋雨的猜测。 “朋友?亲爱的，你这样介绍我好像对我不公平吧?今天上午你已经接受了我的求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啊。”那个男孩子对眉眉的介绍显然很不满意。 “亲爱的?求爱?真肉麻!”秋雨很不习惯这种西式的称唿，听起来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都是学艺术的，拜託能不能有点浪漫的气息。”那个男生倒是牙尖嘴利。 “眉眉，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能不能让他先离开一下。”秋雨第一次见到这个还算帅气的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讨厌他。 “什么?让我走?我还没抗议你占据了我们约会的时间呢。”男生开始原形毕露，没那么绅士了。 “海龙，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去找你。”一边是友情，一边是刚刚开始的爱情，眉眉实在觉得为难。但让秋雨感到欣慰的是，眉眉最终选择站在她的一边。海龙气急败坏的走了，只剩下心情有点沮丧的眉眉和一肚子心事的秋雨。 “对不起，眉眉。” “为什么说对不起?” “似乎是我破坏了你们浪漫爱情的开始。” “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那么喜欢。”眉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幽幽怨怨的。这让秋雨更加不安，她看得出，眉眉喜欢那个叫海龙的男孩子。 “对了，秋雨。你找我来，是不是发现了有关赵玲命案的线索?”眉眉终于把话挑上了正轨。 “没有确实的线索，我也只是推测。所以想找你一起再找找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好啊，我也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学校里的传言越来越离谱了，说因为赵玲招惹过天馨，所以天馨回来找赵玲索命。而且故意拔掉赵玲的牙，是叫她以后嘴巴不要那么贱，随便骂人。而天梦因为背叛了她姐姐，和仇人做了朋友，也得到了天馨的惩罚。不过顾及姐妹的关系，所以才没要了她的命。” “这些人真应该去写故事，想像力真丰富。眉眉，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天馨回来復仇?一个鬼回来杀人?” “我也不相信，我想这是那个兇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而故意使整个事情变的诡异。” “我同意!我就说你们东北女孩子天生大胆包天，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 “这是赞美我吗?听起来不像啊!” 两个女孩儿大笑起来。她们真的从心里欣赏、敬佩对方。谁说英雄惜英雄是男人的专利? “眉眉，你从这个方向往站庄那边走。我就从站庄这边往你的方向走。到中间，我们两个汇合。”秋雨故意把赵玲发生惨剧的地方给给了自己，她不想让眉眉捲入这场灾难，但同时，秋雨实在找不到另一个可以依靠的伙伴。 “好。” 秋雨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忘记那天晚上所看到的一切，赵玲的头、没有牙的空洞、墓碑一样的五根手指……一口气跑到了红色站庄的入口处，停了下来。秋雨先是试探性的往里边望了望，黑洞洞的望不到头。秋雨鼓起勇气，抬起自己忽然像灌了铅的双腿，迈过警察设置的事故现场围栏，蹑手蹑脚的往里边走。没走两步，秋雨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秋雨跌倒在黑暗中。 第18页 “秋雨，你没事儿吧?”不远处的眉眉听到秋雨的叫声，很快跑了过来。 “站那儿，别动!不许进来!”秋雨调整了一下身体，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呵斥眉眉。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帮你?”眉眉不能理解秋雨的举动。 “这里边……赵玲……我怕你会做噩梦的，还是别进来的好。” “我得进来扶你啊。”眉眉并没有听秋雨的话，径直走进了红色站庄。 眉眉把秋雨扶起来，靠在站庄的墙边。然后依据秋雨的吩咐，把秋雨背包里的手电筒取出来，“啪”，开关一响，漆黑的磨电道站庄里有了一丝光的温暖。 “血!啊!秋雨，你流血了。”当光照射到秋雨身上的时候，眉眉发现了问题。 “眉眉，你别紧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血，我只是扭伤了脚，旧伤復发而已。这血……这血是……” “是天梦的?还是赵玲的?” “你怎么知道?我还怕你害怕没敢说出来。” “我爸爸说的，赵玲死的那晚，所以的事情我都知道，她死的真惨。”眉眉显的很伤感。 “张老师?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天晚上，爸爸在现场，亲眼看见赵玲的尸体被警察抬走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把我扶起来，我们四周看看。” 秋雨被眉眉扶着，两个人藉助微弱的手电筒光，慢慢的观察着四周。秋雨先是仔细查看了当晚天梦坐过的地方，周围除了有许多大石块儿，没什么特别。秋雨慢慢扶着墙，把后背靠在强面上慢慢的坐下去，就坐在天梦手抱赵玲头颅的地方。秋雨开始用手四下的摸，她摸到了沾满湿土的石头、摸到了脚前边的铁轨、摸到了…… “眉眉，手电，这里。”秋雨忽然兴奋起来。 手电筒的光打在秋雨黑黑的、沾满泥土的手上时，眉眉吃了一大惊。秋雨的手竟然卡在两节铁轨缝隙中，这条小缝不大不小，正好一根手指的地方，确切的说还得是女孩子的手指。 “这个缝儿很奇怪，不像是正常铁轨之间留下的缝隙，好象是有人刻意凿开的。”眉眉首先说出了她的疑问。 “对啊，所以我才兴奋呢，没准什么重大线索就藏在这里边。” “线索?难道你摸到里边有什么东西了吗?” “软软的，感觉好象是纸一类的东西。” “那你想办法把手拔出来，我找细的东西把它扣出来。” 眉眉回身去找细的工具，秋雨就奋力的往外拔手指。显然，秋雨的手指对于这个缝隙还是大了一些，伸进去了，却不好往外拔。 “秋雨，你看这个行不行?”眉眉扬了扬手里一根生了锈的细铁丝。 “行是行，不过我的手……” “还没拔出来呢!我来帮你。” 眉眉跑过来帮秋雨拔手指，用了几次力失败以后，她们几乎同时发现是秋雨中指上的戒指卡在了缝隙里。也就是说戒指的直径刚好是这缝隙的距离。 “该死!”秋雨咒骂了一句。 “没关系，我背包里有润手霜，抹一点手不就滑了吗?” 眉眉把一管的润手霜一股脑的挤在秋雨的手指上，然后双手用力往外拔， “哎哟!疼!”随着秋雨撕声裂肺的嚎叫，手指出来了。可戒指却永远的留在缝隙里了，秋雨的手还挂了彩，鲜血直往外流。 “成功了!”眉眉高兴的说。 “你也太没人性了，为达目的不惜牺牲我。” “我去扣纸条。”眉眉丝毫没有歉意。 “不用扣了，傻子。被我的手指给勾出来了。” “行啊!轻伤不下火线啊!快看看是什么内容。” 眉眉和秋雨像找到宝藏一样兴奋，眉眉高举着手电筒，秋雨颤颤巍巍的用只受了伤的手把已经用自己的血染红的纸团小心翼翼的展开。 “手电筒在照过来一点，看不清楚。” 秋雨发现这纸条很可能是一张大纸上撕下来的，周围都是毛边。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串汉字，前边的已经看不清楚，被撕掉了，秋雨只能隐约看清楚4个字：赵玲、天梦。 “赵玲、天梦?这是什么意思?”秋雨不太明白。正当秋雨和眉眉仔细研究这小纸条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狗叫声，越来越近，直到秋雨和眉眉看清楚快速朝他们跑来的小黑影。 “快跑，眉眉!可能是疯狗!” 秋雨和眉眉没命的往外跑，她们从站庄跑出来，藉助快要落山的太阳看清楚追她们的是一只不太大的牧羊犬。秋雨的脚扭伤上，所以跑的不快，狗很快就追上她了。凶狗一个窜步蹿上来死死咬出秋雨的手，在撕扯中，秋雨的手再次受伤，疼的她下意识的张开手掌，小纸条掉了……眉眉听见秋雨惨叫，回过头来，抓起路边的一根铁棒，朝狗头耳朵上奋力一撮，狗疼的嗷嗷叫，松开了秋雨的手。眉眉拉起秋雨飞快的往前跑，没过多久，狗再次追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候，眉眉看到远处有一辆车停在那里，眉眉大喊救命，拉着秋雨跑上了那辆车。 第19页 “快开车!”眉眉命令司机。 第十一章：双子杀手 “刚才好险啊!差点儿就成了狗狗的盘中餐了。”眉眉惊魂未定。 “你刚才神勇的气力到哪里去了?那把人家狗狗给打的。”秋雨故意调侃她。 “那还不是为了救你啊!好心没好报!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超级爱狗人事。为了我，让你杀生了，对不起。” “杀生?我又没杀它，只不过把它的耳朵戳伤了而已。不过刚才情况太紧急，我没来得及想。现在回想一下，怎么总觉得咬你的那只狗那么眼熟呢?” “眼熟?不会是你那个海龙刚才怀恨在心，故意放狗过来报復我吧! “海龙?他不养狗的，再说关他什么事呢?你总是针对他。” “但只有海龙知道我们两个在磨电道那里啊，你说我不怀疑他怀疑谁?” “不说了，懒的和你争辩。” 眉眉清楚秋雨对海龙是一定没有什么好印象了，再说下去也是画蛇添足，没有丝毫作用。所以秋雨也一直欣赏眉眉这点——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秋雨认为，目前她所认识的人中，眉眉算真正的美貌与智慧的结合体了。有男孩子喜欢眉眉一点儿都不奇怪，可眉眉为什么偏偏喜欢上这样一个轻浮的男孩子呢? 秋雨和眉眉的脸都朝向窗外，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汽车绕过一个转盘，司机勐的加了一下油门，选择了一条秋雨和眉眉并不熟悉的岔路，飞速的开着。眉眉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停车!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经眉眉这么一提醒，秋雨也忽然意识到她们现在的状况有多么危险。难道是为了刚才发现的纸条，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你的车上为什么没有计价表?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如果我早认识你几年一定培养你!你真是块儿当刑警的料，秋雨的戒备让林奇觉得既专业又可笑。 “林奇?怎么会是你?”秋雨对于林奇的突然出现很吃惊。 “是我。我原本想来这里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刚一到这里就看见你们两个这狼狈样子了。”林奇对刚才看到的情景还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你个通缉犯!眉眉，我们下车!秋雨二话不说，强行拉着眉眉下了车，林奇也并没有拦着她。下了车仔细一看，秋雨才发现这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根本就不是什么计程车。刚才是因为情形太紧张了，所以她和眉眉才没有发现这是一辆私家车。 “秋雨，我是来帮你的，林奇想要叫住离开的秋雨。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心被警察捉到，10万块呢，什么时候我要是缺钱，可不敢保证会把你供出去! “你不会的，秋雨! 林奇的回答很坚定也很自信，正是他的自以为是激怒了秋雨， “为什么不会?你少自以为是了!你害了天馨、接着是赵玲，你告诉我下一个又会是谁?你干脆先把我杀了吧!我受够了! “秋雨，你说什么?林警官……害天馨和赵玲?”眉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次和林奇的接触，眉眉对这位高大、英气的硬汉很有好感。 “眉眉，你先回去好吗?我有话想和秋雨单独谈谈。” “为什么让眉眉离开?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 “秋雨，你冷静一点，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真的是想帮你，林奇变的有点暴躁。 “恩，这样。秋雨，其实我晚上还有一个约会，我来不及了，得先走。”眉眉的善解人意让林奇很感激，如果没有秋雨，他也许会喜欢上眉眉。 “是和海龙?眉眉，你自己小心点儿，我总觉得那个人不可靠!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眉眉离开了，现在就只剩下秋雨和林奇两个人了。两个人由于很久没见，眼睛里都有着某种不易被对方察觉的思念。此时此刻，他们的内心都是矛盾的，秋雨甚至认为自己爱上了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而林奇更是冒着违反职业操守的风险在爱情和事业两边走钢丝，他不知道这崩的很紧的钢丝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崩断。所以林奇要採取主动，先把那个兇手找出来，以证明秋雨的清白。 “我不是兇手，你可以解除对我的戒备。”林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难道公安局下发的通缉令是假的?” “对，是假的。而且是我出的主意。” “那目的是什么?” “根据两起命案所遗留下来的线索，刑侦队抽丝剥茧最终确立的重大嫌疑人其实是你。” “我?荒唐! “局长肯定会派同事跟你这条线，我怕他们会伤害你，与其这样，不如我主动请缨，将计就计的由我来跟你这条线，这样会把你的杀害降到最低。现在你明白了吧?” “为什么怀疑我?有什么证据?” “这个我不方便明讲，这是内部机密。关键的一点就是，你做出我的拼图，说我在天馨案发当天出现在现场，那天我的调令还没有下发。简单点说，我当天晚上根本不在春城。” 第20页 “就根据这个?判断我是说谎?可我真的看到你了啊，确实是你追我，还喊出了赵玲的名字。接着，37天后赵玲就死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也许不是巧合，我相信你没有说谎，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想帮你找出真兄。” “这么说谁是兇手，你知道?” “我不确定。我刚才又仔细的观察了你拼的那张拼图，发现那个人眉心有一颗黑痣，我就是想当面问清楚，你确定那个人是有颗黑痣的吗?” “我确定，你那颗黑痣给了我很深刻的印象。” “秋雨，现在你过来看清楚。” 林奇示意秋雨过来，秋雨犹豫了30秒，最终还是走到了林奇的面前。这是秋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林奇接触，秋雨甚至可以闻得到林奇身上充满男性荷而蒙的味道。林奇的手捉住秋雨的手，那一刻，一股久违的暖流直冲秋雨的心脏，秋雨不经意的全身颤抖，当然，林奇并没有觉察。林奇握着秋雨的手慢慢爬过他的下巴、鼻子、眼睛，最后到达了那双让无数坏人胆战心惊的剑眉。 “你仔细的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你看到的那颗黑痣。”林奇的声音充满了温柔。 秋雨修长的双手在林奇双眉间不停的翻找，最终她失败了。 “奇怪，怎么会没了呢?你是不是把它打掉了?” “大姐，拜託!你仔细想一想，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有没有你所说的那黑痣?” 秋雨开始认真的回忆她和林奇相处的那一段短暂的日子， “难道克隆技术提前应用于人类了?你跟那个人真的很像啊!秋雨的思维开始乱了。 “不是克隆，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弟弟，双胞胎的弟弟。” “弟弟?我没听错吧?”秋雨的嘴巴张的老大。 “没听错。从你第一次拼出那张拼图开始我就怀疑是他了。他叫聂海，一个精神病患者。”林奇说话的口气忽然死气沉沉，秋雨感觉的到，这应该是林奇人生中很痛苦的一段回忆。 “聂海?你弟弟为什么不姓林，而是性聂?难道你们家也搞民主，一个随妈妈姓、一个随爸爸姓啊?” “不是，我妈和我亲生父亲没有结婚就生下我们，听我妈说他们当时由于家里反对又不能在一起，所以我们兄弟两是又父母分别抚养的。后来，母亲带着我嫁人了，我是随养父姓林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们局长，兇手可能是你弟弟，反正他是神经病，杀人也不必承担法律责任的。你这样太自私了，公安局怀疑兇手是我也无所谓，可你知情不抱，不是包庇你弟弟，纵容他去杀害下一个无辜的人?”秋雨有点憎恨林奇的自私。 “我不确定是他，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踪我来到这个城市呢?他又有什么动机去杀你的同学呢?” “神经病杀人还要动机啊!你脑子坏掉了吧。”秋雨忽然觉得林奇很好笑，但看林奇一脸痛苦的表情，秋雨最终还是闭起了嘴巴。 “秋雨，不管兇手是不是聂海，你现在的处境都很危险。兇手很可能想法设法杀掉你，然后在造成你畏罪自杀的景象，以此来逃脱警方的追查。” “那你的意思是，今天我和眉眉遇到的险情也可能是兇手一手制造的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对了，你和眉眉今天发现什么线索了?” “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有赵玲的名字对吗?” “不愧是老刑侦，对。另一个人的名字是——天梦。而且我发现这张纸条应该是从一张大纸上面撕下来的，撕痕不齐，上下还有残缺的笔划，不过看不清楚。我猜想应该是一份名单。” “名单?那很可能是兇手选择下手的被害人名单。” “这么说……这么说，下一个会是天梦?天梦不是很危险?” “根据前两起案件，兇手都是每隔37天才做一次案，这几天天梦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况且天梦现在正在公安医院接受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治疗，每天都有女同事看着她，应该没什么危险。” “哦，这就好。” “对了，纸条在哪里?我可以送去鑑证科做个笔记核对。” “刚才狗咬我的时候，我弄丢了。忘了告诉你，那名字是列印的。” “哦，我的天!你的手还在流血，你怎么不早说!快上车! 林奇这才注意到秋雨的手，手掌上的一块肉已经被狗咬脱落了，不过还没完全掉下来，由一块皮顽强的连接着。手上的血已经顺着小臂流到了大臂上，有的地方的血已经干了，留下了黑红色的血樱林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眉，这才意识到刚才秋雨摸自己眉毛的时候为什么会感觉湿煳煳的。 “你不知道疼啊!林奇心疼的呵斥秋雨。 “疼倒无所谓，我就怕得狂犬玻” 林奇心急如焚的启动汽车，一阵风似的开往他所知道的最近的医院，他真的很紧张秋雨。 大概一个小时后，秋雨举着缠满厚厚纱布的手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 “没问题了，下边我们要做什么?” 第21页 “真的没事儿了?” “真的没事了，你放心，就是得了狂犬病，我保证不咬你。” 林奇被秋雨的玩笑话逗乐了，假装生气的拍了拍秋雨的头。 “如果你真的没事了，那我们就部署下边的计划。我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你能完成吗?” “少来了，我又不是你下属，弄这套官腔做什么?快说什么事儿?” 林奇对于秋雨东北大辣椒的性格第一次有了认识，他撇了撇嘴， “你去江城找我妈，问清楚关于聂海的一切，然后向我汇报。我在这边继续跟进案子，防止天梦遇害。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回去当面问你妈妈关于你弟弟的事情?让我去?” “叫你去就去!这么多问题。” 秋雨闭上了嘴巴不再问了，她看得出林奇对聂海的一切都很牴触，好像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弟弟的存在。秋雨猜想，他们之前，或者她妈妈那一辈之间肯定发生了一些伤害到林奇的事情，让林奇怪不愿意去回忆。为了尽快为自己洗脱罪名，也为了不让无辜的同学再遇害，秋雨答应了林奇的指派，决定去一趟林奇的老家——江城。 第十二章：被姦杀的眉眉 和林奇分开以后，秋雨回到眉眉家收拾东西，然后打电话给火车站定票，她恨不得马上飞到江城。秋雨一方面兴奋自己的情窦初开，自己喜欢林奇，而林奇也喜欢自己。另一方面，秋雨与生俱来的强大好奇心驱使着她这一次的“探险”，她要挖掘的是她的爱人林奇的身世，秋雨很庆幸，林奇对于她的信任。 “干吗收拾东西啊?去哪儿?”秋雨只顾自己高兴，没有注意到眉眉已经站在她身后有一会儿了。 “死丫头，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吭声，想要吓死人啊1 “是你太专注了，没有听见我的敲门声。怎么?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眉眉，我和林奇……”秋雨信任眉眉，所以她很想把她和林奇的事与眉眉分享，可秋雨兴奋的仰起脸与眉眉的双眼对视的时候，秋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眉眉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忧郁，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哭过的样子。秋雨害怕了，从认识眉眉到现在，虽然才短短的几个月，但一向乐观、开朗的眉眉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心事重重。秋雨突然有种想要保护眉眉的冲动。 “眉眉，发生什么事儿了?下午还好好的呢?” “没……” “别这样，眉眉。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1 眉眉听了秋雨的话竟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是秋雨万万没有想到的。同时，秋雨也感觉到这次发生在眉眉身上的一定是很棘手的事情，秋雨忽然想到了那个另人反感的男孩子。 “是不是那个海龙?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现在就去找他给你讨回公道1 秋雨说完，气沖沖的就要找海龙去算帐。 “秋雨，别去!是我爸爸1眉眉止住了哭声。 “张老师?他欺负你?我煳涂了1 “我想请海龙回家吃饭，顺便叫爸爸和他互相认识一下。” “你和那个讨厌鬼已经发展到见家长的地步了?他有什么好啊?你这么轻易就爱上他了?” 秋雨把一连串对海龙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她还想说些什么去劝止眉眉和海龙在一起，但当秋雨看到眉眉眼神里那份坚定的时候，秋雨知道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秋雨沖眉眉吐了吐舌头，示意刚才说的都是无心的。 “海龙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男孩子的类型，不过他对我真的很体贴，而且他很有才华1 秋雨看得出，眉眉在说关于海龙的一切的时候，眼睛里都流露出女人的幸福感。秋雨想，眉眉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这个时候的女人智商应该是零了吧?再想想自己和林奇，秋雨不再惦记海龙的不好，不再担心眉眉上当受骗，而是理解、同情自己的朋友…… “你爸爸不同意你们交往?” “爸爸对学美术的本身就有偏见，当初妈妈离开我们就是因为爸爸的偏见……”眉眉忽然很激动。 “你妈妈?对哦，来你家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阿姨呢。” “我妈妈八年前死了……” “死了?对不起，眉眉!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妈妈原来也是咱们学校的老师，她是教人体油画的。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很漂亮，高高的个子、白皙的脸、修长的双腿、悦耳的笑声……” “你这么漂亮，想像的到你妈妈一定很漂亮1 “妈妈很爱她的学生，有一次她给油彩班上课，发现请的模特是个没有经验的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很不专业，脱衣服就脱了20分钟，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办法走到模特台上大方的做人体模特。眼看着宝贵的时间就这么流逝，眼看着下边学生眼睛里的失望和沮丧，妈妈做出了一个爸爸永远都不能原谅她的决定……”说到这里，眉眉停住了，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是不是你妈妈给学生做了人模?”秋雨试探性的引导着话题。 “是!妈妈的学生当中，有一个她非常得意的学生，叫什么我已经忘了。在一次全市举行的油画展中，他把化着妈妈裸体的油画送去参展，从此，一切噩梦都开始了……” 第22页 眉眉的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无法在用平缓的语气来叙说那段让她痛苦的经歷。秋雨也没有再插话，她怕哪句话说不好，又会触及到眉眉脆弱的心。房间里一片寂静，秋雨忘记了开灯。秋雨想，这样反而对眉眉好，迎合了眉眉现在的心情。大概过了3分钟，眉眉又开始了她的讲述…… “那幅画轰动了整个艺术学院，剎那间成了师生茶余饭后的话题，这给爸爸带来了很大的压力。爸爸曾经说过，单从艺术的角度，妈妈那张裸体油画很出色，人体比例掌握的也很完美;但从丈夫的角度，他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婆脱光了衣服给别的男人看，更接受不了的是，现在全市人民都可以和他分享他老婆完美的身体……那段时间，爸爸每天都和妈妈吵，我每天都生活在害怕和恐惧之中，从那时候开始，我幸福美满的家没有了。” 眉眉的双肩微微的颤抖，眼泪汹涌的流了出来。秋雨心疼的把眉眉揽进怀里，抱住她的双肩。秋雨没有再追问眉眉故事的结局，眉眉累了。秋雨猜想她刚才和张老师关于海龙的事进行了一场多么激烈的争执，这其中，他们父女两肯定提到了眉眉的妈妈，那根永远扎在他们心中的刺。 秋雨就这样一直陪着眉眉，直到眉眉眼角带着泪珠的睡去，秋雨才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去眉眉的房间休息。秋雨躺在眉眉的床上，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太快了，内容也太多了，秋雨的大脑有点要短路了。 “什么东西这么咯脑袋呢?”秋雨弄了弄枕头，反覆几次还是觉得不舒服。她下意识的身手去摸枕头底下，秋雨摸出了一个银色的金属像框，上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甜美的笑着……秋雨猜想，那一定是眉眉的妈妈。 第二天，秋雨和林奇通了电话，把眉眉的事简单的和林奇说了。然后，秋雨说到了重点，她希望林奇把计划推迟几天，让她能够多陪陪眉眉。林奇很体贴的答应了。 其实，秋雨的担心是多余的。眉眉第二天早晨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潮气蓬勃的和往常一样离开了家。 “今天是周六，眉眉这么早去哪里呢?”秋雨忽然很委屈，自己为了眉眉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搁置了林奇的计划，可眉眉…… 秋雨独自留在家里处理后续的问题，比如退票……秋雨忽然想到林奇，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林奇?干什么呢?我一个人在家呢?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秋雨放下电话笑自己的无聊，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还总想着拨电话，难道真像书里边说的，就是想听到他的声音?秋雨笑自己的傻。 “嗡、嗡”秋雨的手机又在桌子上震着。 “难道是林奇也想听到我的声音?”秋雨兴奋的抓起电话。 “秋雨，我是眉眉。” “哦，死丫头，你去哪儿了?一起床就看不见你1 “秋雨，我和海龙在一起，我们在郊外。对不起，早上起来，看你睡的很香就没忍心叫你。” “郊外?你和一个男人去郊外?你怎么想的?你这样会让那个男人有性幻想的1 “海龙说要写生。秋雨，海龙他……”眉眉好像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那个王八蛋要怎么样?” “秋雨，你别往坏处想。海龙说他想画人体，问我可不可以给他做模特。” “你答应了?” “我还没想好呢。所以打过来徵求你的意见啊1 “不行!再过十几天不是选送了天梦去他们油彩班做模特吗?让他等着吧，现在画什么画1 “哦，那我知道了1 挂断了电话，秋雨仍然不放心。她怕单纯的眉眉被海龙骗。从第一次见到海龙，秋雨承认就对他没什么好感，而且秋雨也很反感海龙那双色迷迷的眼睛。 秋雨一直等到晚上，也没有再等到眉眉的电话。秋雨不祥的预感忽然又来了，她怕眉眉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但想到林奇分析下一个受害者应该是天梦，况且纸条上也并没有出现眉眉的名字，秋雨才安下心来。 “不要胡思乱想，没事儿的，大不了就是被那个坏蛋占点便宜罢了1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秋雨都没有等到眉眉回来。张老师也没有找眉眉，因为他知道女儿肯定是和他生气，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况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张老师对眉眉10几天不回家并不感觉担心，反过来还安慰秋雨，说眉眉过几天消气了，自然就会回来。 虽然秋雨在这10几天里不断收到过眉眉发给她的e-mail，说她为了妈妈的事情很不开心，已经向学校请了2周的假期，想要独自旅行，到外边散散心，叫秋雨别担心，回来会给秋雨和林奇带礼物之类的。秋雨虽然怀疑海龙，但眉眉在e-mail里提到林奇，秋雨想海龙应该不知道谁是林奇，应该不是海龙冒充眉眉写的。 秋雨也曾去学校找过海龙，询问海龙那天和眉眉单独在郊外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眉眉为什么会产生独自旅行的念头……海龙都一一回答，而且合情合理，找不出任何的破绽。秋雨只好相信是眉眉为了逃避张老师，逃避那痛苦的回忆才选择了独自旅行。 又到了人模班给油彩班输送模特的日子了，这一天让张老师感觉措手不及。天梦还在公安医院不肯回来，虽然天梦的伤已经痊癒了，心理上经过专业的心理医生辅导，也逐渐走出了阴影，但她在无意中听到负责保护她的两个女警察谈论磨电道连环杀人案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她时，天梦的心理防线又一次崩溃了。天梦在心理上排斥痊癒，虽然医生给天梦做过详细检查后得出结论：正常，但天梦仍然会做出一些正常人不会做出的举动，以证明自己的精神还不算正常。心理学家也承认，这是一种罕见的抵制康復症! 第23页 而人模班的其他学生没有一个愿意顶替天梦做在模特台上，这些女孩子中间盛传着这样一个诡异的说法：谁登上了油彩班的模特台，就好比敲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天馨和赵玲就会驾着有轨电车来接她。而其中的先后顺序早就写在地狱之神的大名单上，谁也跑不掉。这么恐怖的传言一传出来，谁还敢再做油彩班的模特?大家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和最初争破脑袋要做模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天晚上，秋雨一直在和林奇通电话。秋雨很紧张，她不知道那个兇手，或者说是林奇的双胞胎弟弟聂海什么时候来了雅兴要取走天梦的命。林奇已经通知市局增派警力保护天梦。根据警方的推测，兇手应该是想方设法从医院带走天梦，然后去磨电道那里动手，这样才能保证连环杀人案的一致性。所以，公安医院里，里三圈外三圈布置的全都是警力，除非兇手不现身，否则是瓮中捉鳖，休想逃脱。 “林奇，你真的要亲手捉你弟弟吗?”秋雨耐不住性子，给林奇拨了电话。 “秋雨啊，现在这边部署很紧张，我一会儿打给你。” 秋雨等到了午夜12点，终于等来了林奇的电话， “秋雨，对不起，命案再一次发生了。” “什么?那么多人还不能保护天梦的安全?你们警察都是干什么的?”秋雨有点急了。 “死者不是天梦，是……” “不是天梦?那会是谁?没道理的啊?” “死者是……是眉眉。” “什么?林奇，你再说一次1 “我们在公安医院部署了一个晚上等待兇手出现，可是都没有动静。直到刚才有学校打来的报警电话，我们才知道兇手已经下手了，对象是眉眉。” “不可能!怎么可能?昨天我还接到眉眉发来的e-mail，说她正在西安看兵马俑呢!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秋雨，你冷静点儿!听我说!你现在出门，有同事的车会接你来我这边，我现在就在案发现场，我们见了面详细说。” “为什么你不来接我?你同事在外边接我?是不是你们派人监视我?” “秋雨，这……这不是挺好吗，最起码证明了你和这起连环兇案没有关系，你是清白的了。” “够了!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1 “秋雨，现在不是争执这些的时候。想见眉眉的话就快点来吧。” 秋雨飞快的穿好鞋，给张老师打了一个电话想通知他眉眉出事了，可手机一直没人听。秋雨跑到门口，真的看见一辆黑色的桑塔那在等着她，她一头扎进车里，赶往案发现常 大约15分钟，秋雨就赶到了案发现唱—那条熟悉的磨电道，她第一眼就看见了林奇，林奇正在那与法医官交流着什么，秋雨意识到，眉眉的尸体应该就在那里。秋雨害怕了，她的脚步从来就没有这么沉过。林奇回头看见了她，张开双臂示意秋雨过去。 秋雨好不容易来到林奇身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切。 眉眉的尸体斜躺在磨电道的两天铁轨之间，上身的衣服被撕破了，下身什么都没穿。两天修长的美腿上都是淤青，还有被手指甲划过的血道子。秋雨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为之羡慕的美腿，这就是眉眉的美腿……眉眉的脸上、胳膊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死前应该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眉眉的致命伤是胸前的一把10厘米长的瑞士军刀，整个刀刃完全查进眉眉的心脏，位置准确无误。由于刺穿心脏大动脉，鲜血顺着刀口不断往外流，流过胳膊、腿和脚。奇怪的是，眉眉身边的地上没有一滴血，而且留在眉眉身上的血痕都已经干涩了。秋雨真的不忍心再看了，秋雨的心都碎了! “秋雨，我刚和法医官沟通过，从眉眉的尸体初步检查看她已经死了3天以上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而且眉眉死前被人强姦了1 “什么?强姦?” “秋雨!秋雨!你怎么了?” 秋雨昏倒在林奇的怀里。 第十三章：寻找聂海 “眉眉!眉眉!”秋雨从噩梦中惊醒。 “秋雨，你醒了?”林奇温柔的声音响在秋雨的耳边。 林奇小心的为秋雨拨开前额上沾满汗水的头髮，秋雨冷冷的挡开了。秋雨甚至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看林奇，那眼神充满了怨恨! “秋雨，你别这样!我知道，眉眉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 “可是什么?事实就是，你弟弟杀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你，明知道这一切，却因为自私，不去阻止惨剧的发生!林奇，虽然你没有亲手杀眉眉，但真正的兇手其实是你!”秋雨有些激动。 “秋雨，你冷静点儿!案子还在调查之中，现在谁也确定不了兇手到底是谁!” “就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包庇他?” “好，你现在就确认是聂海干的?那我们从头来分析一下案情，不过秋雨，我希望你理智一点儿，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思维。如果兇手真的是聂海，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包庇。关于聂海的事情，我已经和局长汇报过了，也把聂海正式确定为重大嫌疑人之一了。” 第24页 秋雨听了林奇的话，稍微冷静了下来。秋雨知道，要找出杀害眉眉的兇手单靠感情用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秋雨告诉自己要冷静。况且，秋雨觉得自己应该给予林奇最起码的信任。 当林奇再一次看到秋雨的眼神回復往日安静的时候，林奇开始了他的分析， “现在我们把眉眉被姦杀这起案件初步确定为连环杀人案中的一起，也就是说作案兇手和有可能都是同一个人。” “那就是聂海!开始我还怀疑是……不过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开始怀疑?开始怀疑谁?” “张老师，因为张老师操纵我们人模班去油彩班做模特的整个顺序，而且天馨和赵玲死的那晚，张教授都第一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而我们也是每隔37天就死一个同学。最主要的是，张老师给我做过几次心理辅导，还有催眠，我猜想他应该掌握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关于磨电道兇杀案的情况……可是现在……” “张教授?怎么可能是张教授!他是我们警队特聘的心理辅导医生，掌握着很专业的犯罪心理学的，每次案发他都受邀随警队一起赶赴案发现场的。对了，忘了告诉你，让张教授给你做心理辅导也是我们局长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让张教授通过催眠治疗获取你的犯罪证据。可是张教授那边一直没有提供任何关于你犯罪的证据，所以……” “想把我催眠了然后套取作案证据?幸亏我没有杀人，要不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你们警察够可以的了，以这种卑鄙的手段……现在看来我真的是冤枉张老师了，张老师一直都没有把我当什么犯罪嫌疑人看，而且他在治疗期间也给了我足够的尊重!” “对不起，秋雨。无论我们用什么过激的手段都请你原谅，可我们警方的出发点是好的，以防止下一个受害者遇害。” “可是还没避免的了，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死了!”秋雨忽然又有点激动。 “秋雨，刚才我刚从法证局回来，根据刘法医详细的尸检报告证实，眉眉死亡时间大概是案发10天前，简单点说就是眉眉被害的第一现场不是磨电道。而且，眉眉的死与前两名被害人有着许多不同之处。首先，眉眉身体多处淤伤，死前好象遭人虐待过，这与第一死者和第二死者不同。第一死者天馨被高压线电击，浑身焦黑，从外表上看没有任何人为的迫害;第二死者赵玲虽然是被人为的分尸，但除头部有较大的破坏，其他身体部位完好。如果是连环杀手做的，那么兇手应该追求同一种犯罪手法，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是疑点之一。其次，前两名被害人都不同程度的丢失了身体的某一部位或者器官，天馨是手，赵玲是一双眼珠和全口的牙齿，这这些部分又恰恰是……” “是她们最引以自豪也最吸引人的地方，对啊!这个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那秋雨，我问你，眉眉最突出、完美的地方是哪里?” “腿啊?她的一双美腿，羡慕死我了!等等，林奇，你不会告诉我眉眉的腿被兇手截掉了吧?”秋雨很紧张。 “没有!就因为没有才奇怪。前两次兇手都有收集死者完美器官和身体部分的怪癖，这次怎么能放掉这么一双美丽的腿?这是疑点之二。” “疑点之三是不是天馨和赵玲虽然死的很惨，但都没有遭到兇手的性侵犯，可眉眉就……”秋雨忍不住，流泪了。 “对!眉眉是三名死者中唯一遭到强姦的，而且根据刘法医的专业判断，眉眉是死后才被人性侵犯的，兇手还不小心留下了精液。” “先杀后奸?这兇手为什么那么残忍，眉眉是一个多么善良、美丽、温柔的女孩子，他怎么下的了手!”秋雨终于忍不住，在眉眉出事后第一次痛痛快快的哭了一次。而林奇并没有劝她，林奇知道秋雨要发泄，发泄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郁结。 “林奇，我们马上执行我们的计划好吗?”林奇被秋雨忽然提出的问题吓了一跳，他难以想像悲痛中的秋雨思维还这么理智和敏捷。他早寓言，秋雨选错了专业，秋雨绝对应该是一块刑侦的好料。 “秋雨，你还是怀疑聂海对吗?” “是!只有精神病人才会有悖常理，突然不按自己先前的套路杀人;至于眉眉先被杀后被强姦，也只有精神病人才会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如果正常人应该是先奸后杀吧?我总也想像不到，一个正常男人抱着一具已经没有体温的、死的很难看的尸体竟然还会有情致到射精?除非他精神不正常。而选择强姦眉眉，而不是天馨和赵玲，肯定是眉眉身上的某种气质或特徵刺激了他，所以才……”秋雨有点说不下去了。 “那你就去吧!我现在就写我家的地址给你。”林奇知道，眉眉的死，不让秋雨调查个水落石出，秋雨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秋雨刚才分析的，也正是林奇所想到的。林奇现在也怀疑聂海。 “对了，林奇。法医官有没有验兇手精液的dna?是不是精液的dna吻合就可以证实谁是真兇?” “当然验过了!目前dna化验是验证身份最可靠的方法之一，它……”林奇忽然想到了什么，“秋雨，你可别做傻事，答应我，首先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第25页 “放心吧，林奇。以前也许我遇事会横冲直撞、不计后果，可现在不会了，因为我现在有你，为了你，我也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不会让爱我的人伤心的。” 秋雨握住了林奇不安的手，温暖了林奇不安的心。但是，没有人知道，秋雨在心里正酝酿着什么可怕的想法;也没有人能阻止秋雨…… 第二天，林奇亲自给秋雨定了一张去江城的火车票，然后亲自送秋雨回张教授家收拾东西。黑色的帕萨特停在张教授家门外的一刻，秋雨竟然害怕下车，害怕进那道熟悉的门。那里边藏了太多眉眉的影子、眉眉的笑声、眉眉的一切…… 林奇体贴的帮秋雨拉开车门，然后抓住秋雨微微颤抖的手，把秋雨揽在怀里，缓慢的走向那道秋雨不愿再去开启的门。林奇按响了门铃，好半天没有人来开门。林奇依然执意的按，秋雨却有了想逃跑的心思。就在这时，门缓缓的开启了，张教授憔悴的脸出现在了门后边。 “张老师!”秋雨一看见张教授，眼泪又一次的流了下来。 “秋雨和小林啊，快请进!”张教授显的很疲惫，眼神里除了极度的伤感，秋雨还是能看到那熟悉的温和。秋雨忽然很心疼这个40多岁的男人，从此要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上。 “张教授，不好意思来打扰你。眉眉的身后事办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林奇对张教授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差不多了，可我女儿的遗体……你们公安局什么时候方便，让我去认领回来?” “哦，这个你可能要再等一些日子了，法医官可能还要做更详细的尸检，以确保不会遗漏什么新的线索，你知道，这对破案很有帮助，你也希望快点儿抓到杀你女儿的真兇吧。”林奇的口吻变的很公式化。 “我明白的，小林。我也不是着急，我就是想见见我女儿最后一面。”张教授说到这里，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老泪纵横。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我会叫他们尽快的。” “眉眉昨天还来找我，说她已经想通了不再生我的气。其实海龙那孩子……我也不是存心要反对他们，眉眉还小，就是怕她把握不住自己，影响了学习。要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 秋雨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她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这位受伤的父亲。 “眉眉，你听见了吗?张老师他后悔了!你能回来吗?”秋雨冲着窗外远处的天空，心里默默的问着眉眉。 “张教授，你要注意身体，节哀顺便。我先和秋雨上去收拾东西，既然秋雨的嫌疑已经解除了，我想她不应该再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哦，你们去吧。”张老师头也没抬，一直陷于悔恨中。 秋雨和林奇上楼来到秋雨的房间，林奇帮秋雨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嘱咐秋雨带好身份证、学生证，然后把早就写好的地址交给秋雨。秋雨接过纸条，上面写着江北青年路碧海蓝天小区5栋502室，下边还有一串手机号码。林奇告诉秋雨，千万要妥善保管这地址，这是林奇江城母亲的家，那电话号码也是林奇母亲的，以备秋雨如果迷路了，可以打这个电话向林奇母亲求助。 秋雨被林奇的细心感动了。在这烦乱的日子里，林奇承受着工作和情感的双重压力。一方面，林奇作为警察有义务找出磨电道连环杀人案的真兇;另一方面，来自于秋雨的压力和不信任，还有要大义灭亲的抓拿自己的弟弟……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洪水勐兽一样吞噬着林奇。秋雨忽然很抱歉，做为女朋友，秋雨没有给林奇足够的体贴和安慰，反过来还处处咄咄逼人。秋雨发现，林奇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睛周围出现了严重的黑眼圈，英气的脸上也很难掩盖疲惫。 “林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到那边就给你打电话。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心疼的。”秋雨很温柔的拉过林奇的手，柔声的嘱咐着。 “恩?”林奇显然没有想到东北小辣椒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哦，我会的!你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关怀了。” 林奇一把拉过秋雨，两个是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忘情的拥抱、忘情的亲吻…… “对了，秋雨。你知道张教授提到的海龙是谁吗?他和眉眉是什么关系?”林奇不想放掉任何的线索。 “哦，一会我会一五一十的讲给你听的。” 林奇和秋雨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路过眉眉的房间，秋雨忽然停住了脚步。秋雨轻轻推开眉眉的房门，里边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眉眉不同时期的照片、眉眉最喜欢的毛绒玩具、眉眉上中学时得的各种奖状……秋雨甚至还能闻到眉眉的味道。秋雨轻轻的坐在眉眉的床上，想起她和眉眉曾在这张床上嬉戏打闹，想起那晚她们两个交换房间睡觉……交换房间?秋雨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伸手去枕头底下摸那张她曾经看到过的照片，照片还在。秋雨再次看了看照片上那个陌生的女人，那陌生女人脸上灿烂的笑脸……不知道为什么，秋雨竟鬼使神差的将照片从相框里边抽出来，小心翼翼的藏在怀里。 第26页 秋雨站在门口最一次望了望眉眉的房间，和林奇离开了张教授的家，踏上了寻找聂海的道路。 “眉眉，放心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找到兇手!” 第十四章：诡异的江城之行 秋雨坐上开往江城的火车，当列车缓缓启动的时候，秋雨甚至有些兴奋。林奇本来要送秋雨的，可是车快开到火车站的时候，林奇忽然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说天梦情绪忽然异常激动，叫他马上回局里研究下一步的部署计划。林奇怀着一颗不安的心走了，秋雨独自登上了远行的列车。 秋雨对林奇的一切都很好奇，她恨不得马上飞到林奇成长的城市，见到林奇的妈妈，了解林奇童年时成长的趣事。至于聂海，秋雨一时想不起来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过后，一座陌生的城市呈现在秋雨的眼前。好美的城市啊，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树，红彤彤的鲜花……秋雨忽然好喜欢这座城市，可能其中也有爱屋及乌的成分吧。 “旅客同志们，本次旅途马上就要结束，目的地江城即将到达，请旅客同志们带好随身携带的物品准备下车。“ “终于到了。”秋雨伸了伸懒腰，摘下耳朵里插着的mp3耳机，抬手去行李架上取自己的行李。 “咦?行李的拉链怎么开了?”秋雨忽然很紧张，第一反应就是刚才疏忽大意，被小偷趁虚而入了。秋雨立刻找到了列车上的乘警说明情况，请求帮忙寻找可疑人物。 “这位小姐，我们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因为你发现被窃的时间太晚了，大部分乘客已经下车。我们猜测，偷你东西的小偷肯定早已经下车了。你现在先检查一下丢了什么东西，我们马上传唿江城站派出所，帮你报案。”一位乘警帮秋雨分析情况。 秋雨马上打开林奇为她整理的背包， “钱包还在，谢天谢地。”秋雨第一个检查的就是钱包，当发现钱包还在时，秋雨长舒了一口气。只要有钱，秋雨就不害怕一个人闯荡这个陌生的城市。秋雨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当秋雨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便自己的背包过后，发现林奇嘱咐自己一定要放好的身份证、学生证、还有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通通不翼而飞了。也就是说，能证明秋雨身份的证件通通被偷，而秋雨要去的地方、要联络的人通通泡汤了。秋雨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困境的同时，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小偷是怎么趁她不注意偷走了背包最底层的证件和纸条，更想不明白小偷为什么对钱包视而不见，偏偏选择偷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正当大家都感觉纳闷的时候，秋雨突然对乘警提出一个要求。秋雨要求乘警帮忙联络火车站的出站口工作人员，希望工作人员通过站台广播把秋雨邻座的5位乘客留住，帮助秋雨提供一些线索。 很快，秋雨和这5位乘客几乎是同时走进站前派出所的办公室的。这5位乘客显得都很惊慌，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来江城旅游，还没等出站呢就被警察请了来。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各位的时间了。是这样，我的包在火车上被小偷偷了。我想问问大家，有没有人留意是什么样的人偷了我的包。”秋雨有必要和大家解释一下。 “你的包被偷了找警察啊!干吗找我们回来?”很显然，5位乘客中有人率先表示了不满。 “我只是想得到你们的帮助，想让你们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靠近我们的行李架?” “没有!根本就没有。乘警来回巡查了好几次了，况且车上的人又不多，几乎没什么走动的人，哪来的什么可疑人物啊?”一个乘客开始认真的回忆。 “不可能!那我的包为什么会被人拉开了?” “小姑娘!你不是怀疑我们吧?”其中一个40岁左右的女乘客警觉的问秋雨。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到底丢了多少钱?至于吗?我看你是个学生样，身上也不会带多少钱，要不你说个数，我给你补上，就当这事没发生，我们也好快点走。我马上要去公司开会，上千万的项目等着我去谈呢!这不耽误事儿吗!”其中一个老闆模样的男人放下了豪言壮语，说要给秋雨钱。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耽误大家这么久，我代表事主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在一旁听了半天的一位派出所老民警站起来对5位乘客说。 “这是什么事儿啊?“”真倒霉!” 那5个人嘴里抱怨着，不满的离开了。 “你为什么放他们走啊?我的证件怎么办?我是来江城找人的，我的地址丢了，我怎么办?”秋雨急了。 “我在一旁听了半天了，也向乘警了解了一下车上的情况。小姑娘，你确定你是被偷了吗?”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监守自盗?我有病啊?” “你先别急，我的意思是说你确定带这些东西在背包里了吗?” “我……我男朋友亲自给我整理的背包，证件应该都在里边的。” “应该?应该的事情可多了。”老民警看着秋雨笑了。 “我男朋友也是警察，春城市局的刑警。你在怀疑什么?”秋雨感觉老民警在怀疑林奇做了什么手脚，马上亮出林奇的身份。 第27页 “警察?警察就不犯粗心的毛病?刑警就能做到面面俱到?”老民警觉得秋雨傻的可爱。 “我一定是被偷了，肯定是有人害怕我在这里找到些什么证据，所以才千方百计的阻止我。我敢保证，林奇绝对不会那么粗心，他一定把证件和地址装在我的背包里了。”秋雨的语气异常肯定。 “林奇?你等等。”老民警听到林奇这个名字显然很意外。 “你认识林奇?他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听他说以前是在省公安局工作的，不过最近调到我们春城市公安局工作了。”秋雨想，都是警察，而且林奇还是在这里长大的，如果这位民警认识林奇，那就可以带她到林奇的家了。 “你嘴里说的这个林奇是不是家住江北青年路碧海蓝天小区，6年前在江城警官大学毕业的那个?” “江北青年路碧海蓝天小区?好像是这里。至于是不是在江城警官大学毕业，这个他没跟我说起过。” “他的家里现在是不是就只有一个母亲，没有父亲?” “对啊!林奇从来都没和我说起过他父亲，我想大概没有吧。对了，林奇说他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叫聂海。” “你是林奇什么人?”老民警突然警觉起来。 “我?我是他女朋友啊!这次是他让我来替他看看他母亲，他工作太忙了。”秋雨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告诉老民警她这次来江城的真正目的，警察也可能信不过。 “女朋友?不可能!你们认识多久了?”老民警上上下下打量着秋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美女啊!老色鬼!我们认识多久关你什么事?我现在是让你帮我找丢了的东西，不是让你查户口!警察有什么了不起?警察也没权随便审问人啊!”秋雨终于被老民警问毛了，东北小辣椒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你说的这个林奇我认识，他是我徒弟。我只是想证实一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老民警没想到眼前这个小毛丫头爆发力这么强，还天不怕地不怕的。 “林奇的师傅?那你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吗?”秋雨也不是白给的，别忘了林奇说过她是当刑警的料。 老民警看着耿耿脖子的秋雨，笑了。 “好吧，我带你去林奇的家。”老民警带好警帽，起身帮秋雨提背包。 “不用你，我自己来!反正你的警号我已经记住了，如果你不怀好意的话，我就……” “如果林奇在的话，还真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老民警松开了秋雨的背包，笑着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 “哼!林奇怎么会在你们这样的小地方，根本发挥不了才能。”秋雨一憋嘴，跟在老民警的后边，出了站前派出所的办公室，上了老民警的破警用面包车。 一路上，秋雨都很警觉。上车的时候，秋雨故意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选择了坐靠近车门的后排位置，就是为了以妨万一，好做逃跑的打算。这些小伎俩老民警都看在眼里，所以路途上他没有过多的和秋雨交谈，怕秋雨再弄出什么幼稚的防御举动。不过老民警还是很欣赏这个初次见面的小黄毛丫头，他和林奇一样，都认为秋雨有当警察的潜制，或者说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当警察。 大约过了20分钟，秋雨紧崩的神经稍微放松了，因为她看到了一片民用小区，小区的大门口“碧海蓝天小区”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秋雨知道，这怪异的老民警没有骗她。 “下车吧，你想来的地方就在眼前了。”老民警熄了车的火，拉开车门叫秋雨下车。 “哦，你带我来这里，怎么说也应该说声谢谢。”秋雨对之前自己的言行有点不好意思了。 “哟，服软了?” “我才不是服软呢。你带我来男朋友的家，我表示感谢而已。” “小丫头，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林奇认识多久了?” “三个多月吧，不过我们是最近才确定关系的。”秋雨有点害羞。 “三个多月?不可能的啊。”老民警开始掰着手指头摇头。 “你不信啊。你看啊，我有证据。”秋雨套出自己的钱包，里边贴着一张她和林奇的大头贴。这是秋雨刚贴上去的，是林奇送秋雨去火车站的路上，秋雨非要照的。秋雨说分开这么久，怕她会想他。 老民警接过钱包一看，立刻楞住了，眼泪唰的掉了下来， “真的是小奇子吗?真的是小奇子!” 秋雨被老民警的突然失态下了一跳，就算好久没见，也不至于弄的像见了死而復生的人似的啊。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容易激动。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秋雨，是春城艺术学院一年级的学生。” “哦，你看见了吗?就这栋楼，五楼右手边就是林奇的妈家。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家。”老民警指了指眼前的一栋楼。 “你不和我一起上去吗?” “不去了，年岁大了，不想再提伤心事儿。” 老民警摇着头上了车，油门一踩，把车开走了。秋雨提着她那略显笨重的背包抬头望了一眼5楼，阳台窗户开着，秋雨上楼了。 第28页 “你好，我叫秋雨……”门开了以后，秋雨看到一个慈祥的中年妇女。秋雨猜想一定是林奇的妈妈，赶紧自我介绍，不想却被开门的妇女打断了。 “姑娘，你是推销产品的吧?我什么都不买，家里就我一个人，我什么都不缺。” 秋雨乐了，心想把我当成推销员了?站在你面前这个漂亮的东北女孩子就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呢。 “不是，阿姨。我是林奇的女朋友，我从春城市来，是林奇让我来找您的。” “小奇子?女朋友?”妇女整个身体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剎那间凝固了。她没说请秋雨进门，也没有关上门拒绝秋雨的到访，只是下意识的把身子往门里挪了挪，闪出一条缝儿来。 秋雨也没客气，抡着肩上那笨重的背包顺着那缝隙就进来了，还不忘把门给带上了。要说这就是东北女孩子，第一次到男朋友家，人家主人都没说请她进来坐，自己就厚着脸皮进来了。秋雨把背包往地下一放，眼睛就开始不够用了。这是一套3室1厅的房子，客厅里装修的很简单，只铺了个地板，家具也是很古朴的木制家具，风格很像上个世纪60、70年代的，不过虽然年头不少了，但打理的很好，依然很新。吸引秋雨眼球的是三面墙上面都镶嵌了做工考究的展示框，一面墙里边镶的都是精美的油彩画，小动物画的栩栩入生、花草画的细腻、精緻，甚至可以看到草尖上的露水。墙面上放在角落里的唯一一张人物写生吸引了秋雨的注意，一幅美女图，画上的女人气质非凡，很有书卷气息，而且很年轻。 “阿姨，这画上的人是您吧?您年轻的时候真漂亮!”秋雨说着，转头看林奇的母亲。秋雨发现林奇的母亲一直盯着她看，听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奇的妈妈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笑。 秋雨也没多想，未来婆婆关注儿媳妇，正常。母亲管不了儿子爱什么样的女人，还不行多端详端详啊。 秋雨的视线很快转移到了另一面墙上，这面墙上镶嵌的都是黑白照片，大头娃娃的黑白照片。秋雨注视着照片猜想，这一定是林奇小时候的照片，因为这照片的风格像极了她百天拍的那种，应该是家长给孩子留下的成长纪念。可是看着看着，秋雨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每处照片都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大头娃娃拼在一起的，脸上都露着天真无邪的笑， “为什么林奇妈妈要把他的照片放两张，然后还要摆在一起呢?真是奇怪。”秋雨在心里这样想着，不过她这次没有开口问，她怕给林奇妈妈留下不好的印象。 “难道是……聂海?”秋雨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秋雨决定转移战场，换一个房间，看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阿姨，哪个是林奇的房间啊?” 林奇妈妈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房门紧闭的那一间。 “我想进去看看，你不介意吧?”秋雨没有等林奇妈妈同意，就推开了房门。 “姑娘!你等等……”林奇妈妈想阻止秋雨进儿子的房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赶紧尾随秋雨进了房间。 秋雨死死的盯着林奇卧室单人床上面的照片，一动不动。2分钟后，秋雨悽厉的眼神直直的射在林奇母亲的身上，发狂的喊： “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真的认识我儿子林奇吗?” “废话!我跟他谈了1个月的恋爱呢!4个小时前，是他亲自送我去的火车站。” “可是……可是……我儿子在半年前就死了。” “死了?你骗人!难道这3个多月我在和一个鬼打交道?难道我在和一个鬼谈恋爱?” “我也觉得奇怪，孩子，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深爱的人现在就在这张该死的遗像里，你说我搞错了?我说是你搞错了才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同意我和林奇谈恋爱?你可以直说，干吗弄这些!你这不是诅咒林奇死吗?有你这样的母亲吗!”秋雨显的异常激动。 林奇的母亲眼泪也流了下来，哽咽的说： “我也希望我儿子没有离开我，我也希望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我儿子真的去了!半年前真的丢下我一个人去了!” 秋雨开始相信了，她从眼前这位中年妇女身上看到了一个母亲失去唯一的儿子的绝望，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 “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奇明明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啊!自己真的和林奇要死要活的相爱着啊!”此刻秋雨的头快要爆炸了，谁能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救救她…… 第十五章：真假林奇 “阿姨，你说林奇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平静下来的秋雨仍然不相信她听到的这个消息。 林奇妈用幽幽的眼神望着秋雨，并没有回答秋雨的问题。然后缓慢的起身从床头柜里边拿出枣红色的一个本本，秋雨猜到那是户口，也猜到林奇妈想要用它证明些什么。 果然，林奇妈把户口翻到第一页递给秋雨。秋雨并没有马上接，如果接过来，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事实，那么林奇的死讯就是真的，也就再没有任何幻想的空间。但与其这样懵懂的痛苦挣扎，还不如干脆的来个了断，这是秋雨一贯的作风，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况且这里边还牵扯着三条人命呢! 第29页 秋雨颤巍巍的接过户口本，第一页上面写着：户主：林香凝;秋雨抬头看了一眼林奇妈，到现在她才知道林奇的妈妈有着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秋雨缓缓的翻过第一页，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了起来，也许她心底里已经接受了林奇去世的事实。 “姑娘，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林奇妈突然问秋雨。 “啊?我叫秋雨，是春城艺术学院的大学生，我告诉过你了啊，阿姨。” “恩，年纪大了，忘性也大。” 第二页写着：林奇，与户主关系：长子。秋雨不愿看到的事情终于证实了，这页纸上赫然盖着人口註销的印章，日期是2006年3月，正是秋雨认识林奇的半年前。秋雨虽然已经给自己无数次的心理暗示，但看到事实的真相还是不免接受不了。秋雨的手像触了电一样，把户口本扔了出去，愣愣的不停摇头。忽然，秋雨像想到什么一样，跑到客厅，找到自己那笨重的、但却是林奇亲自整理的背包，慌忙的打开，找出手机。 “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打电话给林奇，他真的没有死，我们4个小时前还通电话了呢。”秋雨忽然变的很疯狂，她怕林奇妈不相信自己，赶忙把钱包打开，给林奇妈看他们刚照的大头贴，上面是幸福的一对。 “不用打了，你照片上的人不是我的小奇子。”林奇妈的话让秋雨震惊了。 “什么?不是你儿子?那难道是鬼啊!你好好看看，照片上的人和遗像上的人一模一样。但是遗像上那个人已经死了半年多，可我照片上这个是鲜活的，现在还活着!”秋雨把那个‘活’字咬的很重。 林奇妈似乎并没有认真听秋雨的这番情绪激烈的话，她抚摸着照片上秋雨旁边的那个男人，喃喃的说： “他们兄弟俩太像了，这世界上只有亲生母亲才能分出他们俩来。” “海儿?兄弟俩?阿姨，你该不是说和我照大头贴的这个人是……是聂海吧?” “你怎么知道聂海这个名字的?”林奇妈忽然很警觉。 “哦，是林奇和我提起的，说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聂海。”秋雨心想了，我怎么不知道聂海，你那个宝贝儿子很可能是背着三条人命呢，这次我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 “你还知道什么?小奇子和你说的?”林奇妈感觉秋雨说的这些无法相信。 “我还知道你和林奇的爸爸一直没能在一起，他们两兄弟分别由你们夫妻抚养。这也就是他们两兄弟不姓同一个姓的原因。” “林奇，哦不，应该是海儿，有没有跟你讲我和他爸爸为什么会分开?” “等等!我有点乱!阿姨，你的意思是说，这段时间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是聂海?” “应该是!这可怜的孩子一定是因为太思念他的哥哥，所以才会用他哥哥的身份生活。” “聂海?我是和聂海谈恋爱?他不是个疯子吗?”秋雨心想了，我怎么会爱上一个疯子，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作为母亲，我不许你这样说聂海。他只不过是因为受了强大的刺激，所以才会人格分裂的。” “等等!人格分裂?从心理学上讲，人格分裂可和精神病不一样。人格分裂的人在某种程度上逻辑思维是正常，是有着和正常人相同的智商和行为能力的，可精神病人却没有。” “对，所以从某种程度上你也可以说是再和林奇谈恋爱，因为聂海那一段人间人格分裂成他哥哥。” “天啊!不对!乱了!我看到的聂海和林奇分明是两个人!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有多爱我儿子?”林奇妈忽然目光坚定的问秋雨。 “早知道这样，我不会爱上她!不对，应该是早知道聂海人格分裂，林奇是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我一定不会捲入这场无妄之灾。” “海儿在那件事没发生以前也是很善良、优秀的小伙子。”林奇妈陷入了回忆。 “哦，我想起来了。林奇曾经和我说过，他弟弟聂海眼眉上有颗黑痣，他没有。这是区分他们兄弟的最好办法。我照片上这个眼眉上分明没有黑痣，你怎么一眼认出他就是聂海呢?” “秋雨是吗?对，秋雨。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照片上那个男孩子眉毛间有块十字小疤，那小疤就是海儿当初得病的时候亲手用刀弄的，也就是那次，海儿眉毛上的黑痣没了。” “聂海为了成为林奇，亲手用刀划掉黑痣?我只摸到林奇眉毛上真的没有黑痣，可我真的没有注意林奇眉毛间是不是有你说的这块十字疤啊。” “这次回去，麻烦你有机会的话看清楚。如果真的是海儿的话，请你替我好好照顾他。” “可是聂海他……他可能是……我怎么会……”秋雨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把话说清楚，一来她是想说没有调查清楚聂海是不是杀人兇手，她不想那么快走;二来呢，如果林奇真的是聂海分裂出来的话，也就是说秋雨爱上的就是个杀人犯，这个事实她接受不了;三来呢，既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又怎么会回去继续爱他，又怎么能答应林奇妈照顾他。 第30页 “阿姨，我还是想问，林奇是怎么死的?聂海是因为什么样的刺激才会人格分裂的?而分裂的对象居然是他哥哥?难道?难道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如果我们小奇子还活着的话，他也一定会爱上你。” 干吗说这样的话，好端端的又把秋雨的眼泪给勾出来。秋雨是真的爱上林奇了。 “从现在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我这个残缺破损的家的一份子，因为我两个儿子都爱上了你。秋雨，你想不想听老太婆讲一讲她和她家人的陈年往事?” “当然想!阿姨，你可不是老太婆!你还年轻呢!” “可是我的心理已经千疮百孔，心理年龄恐怕要有100岁了。”林奇妈无奈的笑。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林奇的房间，走到客厅的像柜上，踮脚取下了一本像册。秋雨紧跟着也到了客厅。 “姑娘，你看。这就是30年前的我。” 秋雨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一个相貌端庄、贤良淑得的女性形象出现在眼前。气质虽然算不上高雅，但却可爱可亲。秋雨似乎觉得，这照片上的女人一点都不像墙上那幅油彩画里的女人，难道是两个人吗?秋雨举起照片，和墙上的油彩画仔细比对，怎么都觉得不像。如果不是林奇妈的画像，那为什么挂一幅别的女人画像在家里? “是，画上的女人不是我。”林奇妈突然证实秋雨的猜测，吓了秋雨一跳。秋雨尴尬的抱歉，说只是出于好奇。 “画上那个女人是我们家噩梦的开始，直到现在，我还对她闯入我的婚姻而耿耿于怀。可是，我就是无法恨她。” 秋雨不禁惊嘆，眼前这位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啊?对于抢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居然没有办法另她产生恨!这样的人不是精神失常，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 “看到照片上的男人了吧?那是我丈夫。应该说是前夫，现在他已经和画上那个女人组成新的家庭了。我丈夫叫聂天林，画油画的，是个很有才华的男人。我们两家是邻居，所以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在我18岁那年，两家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我以为我幸福的人生从此开始了，因为我嫁了一个我爱的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最终婚外恋抛弃了你和你的孩子?” “准确的说，他决定离开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有了孩子。那是婚后的第5年，我们虽然都很想要孩子，但依然没有动静。天林虽然没说什么，但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空虚，提出想要到省城有名的艺术学院继续学习，理由是趁现在没有孩子，可以专心学习。我当时以为，他是闲我不能生孩子，所以故意避开我。所以我虽然很想阻止他去，但我没有办法，最终同意了。就在他走的那一年，我发现，我怀孕了。” “省城?那不就是春城吗?有名的艺术学院?该不会是我们春城艺术学院吧?” “是!20多年前叫春城美院，没有你们今天这么多的专业。对了，姑娘，你是学什么专业的?也是画画吗?” “哦，不是。我学的专业是今天新增设的，阿姨你肯定没听过。”秋雨不太愿意说，林奇妈也不追问。 “一年以后，我可爱的双胞胎儿子出生了。我想发电报告诉天林，可是这一年来天林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有写给我。当时年轻的我出于一种幼稚的报復心理，强压住心头的喜悦，硬是没有告诉他这个喜讯，就是想要惩罚他一下。没想到，就是这个愚蠢的决定，让我从此失去的丈夫。天林走的第三年，为了赶着上户口，我没有徵求他的意见，擅自做主，给两个儿子取名为：聂奇、聂海。也就是在这一年的秋天，天林带回来一个女人，一个气质高贵、身材曼妙的女人，就是画里的那个。天林说要娶她，说他对不起我。我没有问为什么?还用问吗?一看那女人的相貌，我就猜到了一切。我只问孩子怎么办?直到这时候，天林才知道，他已经做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阿姨，你不是想就这么退出你的婚姻，把它拱手让你那个女人吧?”秋雨觉得林奇妈好傻，善良到软弱。 “我原本也想捍卫我的婚姻，可当我看到那女人的眼神，一种受伤的忧郁眼神，而不是抢了人家丈夫那种盛气凌人的眼神的时候，我同情她。我甚至想，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抢走我丈夫的。也许她比我更加需要我丈夫的照顾。所以最终，天林怀着无比愧疚的心和我离了婚，我没吵也没闹。我们协商孩子我们一人抚养一个，就这样，我带走了小奇子，海儿就留在了天林身边。我为了不打扰天林新的婚姻，我带着小奇子来到了江城。20多年过去了，我们从来没有联络过。小奇子很争气，学习从来都是班上最好的。他从来就没有问过我，他为什么没有爸爸，这也是我觉得最亏欠他的地方，我知道他心里苦。直到几年年前，小奇子当了警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查到了我和天林的事情，他开始恨天林。后来，我才知道，海儿同样也恨着我。” “是不是那个坏女人故意挑拨你和聂海的母子关系?” “不是那个女人，是天林。他为了海儿长大以后不恨他，让他保有做父亲的尊严，所以在海儿童年的时候编造了许多事情来诋毁我，使海儿在成长过程中不断怨恨我这个不负责的母亲。这也是半年前，海儿找上门来向我兴师问罪的时候我才知道的。” 第31页 “聂海找上门?那不是要有一场惊天骇浪?” “是啊。就是在那天，我失去了我两个儿子，永远的失去了。” “失去?这是什么意思?阿姨，你能说的明白一点吗?”秋雨虽然感觉到林奇的死、聂海的疯和那天的事情有关，但无法猜测那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就在林奇妈陷入那段痛苦的回忆，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想要继续往下讲的时候，秋雨的电话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对不起，阿姨。我先接个电话。” 秋雨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奇，或者说应该是聂海。 “餵?” “秋雨，是我，林奇。” “你……你真的是林奇吗?” “怎么了?秋雨，你没事儿吧?” “没!” “秋雨，你恐怕得马上回来了。天梦她，她出事了。” “什么?天梦她……死了?”秋雨自从来到江城，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真假林奇身上，这时她才静下心来一算，昨天正是眉眉出事的第37天，那个像带着诅咒的第37天。 “你别着急，天梦她还没有死，不过情况很糟糕。我们都在医院里边蹲坑呢，怕兇手再次回来杀天梦。我们准备过两天看天梦的情况稍微好一点就给她做笔录，要不怕她支撑不住就……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我想让你回来听听天梦怎么说，也许对你调查眉眉的案子有进展。而且，这几天我还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眉眉发给你的邮件很有可疑，我想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很可能找到杀眉眉的兇手。总之，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快点回来吧。” “好!好!我马上回去!你们一定要保护好天梦，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你放心吧。秋雨，路上小心，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去火车站接你的。” “恩!”挂掉电话，秋雨哭了。这怎么会不是林奇，熟悉的关心、熟悉的体贴…… 秋雨没有多想，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往回赶。 “是谁来的电话?是海儿吗?” “是林奇打来的。”秋雨回答完林奇妈的问题忽然愣住了，“也许是聂海吧!总之，阿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马上要回去，我会再来看你的。” “恩，姑娘。你是北方人吧?我很喜欢你的性格。” “是，阿姨，我是东北人。对了，阿姨。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问吧，现在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画上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恩，时间太久，我忘了!” 林奇妈说她忘记了，秋雨根本不信。秋雨从林奇妈的眼神中看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女人给她带来的一切伤害。秋雨临走的时候，再一次看了看油画上的那个女人，忽然觉得那个女人很亲切，好像她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秋雨火急火了的踏上了回春城的列车，她担心天梦等不到她回来就死掉，她担心魔鬼的诅咒又会在37天后落在某个女生身上，她不知道魔鬼的这份名单上是不是有她秋雨的名字。 第十六章：没死成的天梦 “旅客朋友们，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即将驶到终点站——春城。请旅客朋友们带好随身的物品准备下车，祝大家旅途愉快，再见。” 秋雨确切的听到列车广播站的广播员说了再见，才慢腾腾的起身，拿下自己的背包，然后又一屁股重新坐回座位上。火车进站了、火车停稳了、开始有人下车了……秋雨想了好久，当一车人所剩无几的时候，秋雨终于决定拿起电话，拨通了那熟悉的号码。秋雨本不想找林奇的，因为他根本身份不明。但不找林奇，秋雨又不知道到那家医院去找天梦，即使找到了天梦住的医院，没有林奇的关系去，秋雨是休想见到天梦的，更别说问她真相了。 “餵?”秋雨自从知道真相以后，电话里再也不称唿林奇的名字了。 “秋雨啊，到了吗?”林奇那边似乎没有感觉到秋雨对他说话的语气有任何的异样，仍然热情的回覆。 “我到了，5分钟以后出站，你来接我吧。” “我已经在出站口等你了，放心吧。我查了列车时刻表，知道你估计这列车回来。” “哦，知道了。” 秋雨挂掉电话仍然被林奇感动了，多体贴的男朋友啊!这要放在以前，秋雨一定会说很多感激的话，说自己多么幸运找了这么好的男朋友之类的。不过今天，秋雨说什么的兴趣都没有了。 秋雨坐进林奇的黑色帕萨特，仍然什么都没说。林奇并没有问秋雨的江城之行有什么收穫，更不问秋雨见了林奇妈以后都知道了什么。秋雨被林奇这种装蒜的态度惹怒了。 “我见到了你妈妈，而且她告诉我很多事情。”秋雨终于按捺不住，试探林奇。 “她一定告诉你不少我小时候的事情吧?很有趣吧?”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紧张。 “我还巧遇了你师傅，是他带我去的你家。” “是吗?我有好多年没见到师傅了。他还好吗?应该还在站前派出所呢吧?”似乎眼前这个人对林奇的一切了如指掌? 第32页 “哦，对了，林奇。我到了江城，一下火车发现我的所有证件都不在了，包括你写给我的地址。你到底给我装在背包里没有?”秋雨忽然想到这件事。 “恩……其实我记得我是装在你背包里了，可是你一上火车我才发现那些证件都在我车里，你看，就在后排座位上。” 秋雨往后一看，身份证、学生证、还有那纸条，都乖乖的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秋雨明明认定了是林奇做了手脚，哦，不，现在应该叫他聂海更准确。目的就是让秋雨找不到林奇的妈妈，调查不出任何关于聂海的事情，然后自然回到他身边。 “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难道真的闹鬼了?” 自己做的事情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秋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噁心。之前的感动顷刻间消失，秋雨不再说话了。 车子在秋雨和聂海的沉默中到达了公安医院。当秋雨真的来到天梦面前想要从她的嘴里得到赵玲死那晚的真相时，秋雨终于明白为什么警察这么多天都不能问话。秋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个从前美丽、傲慢的天梦不见了，眼前躺在病床上的这个是被纱布缠的紧紧的，活像一具木乃伊干尸。纱布里还在不断往外渗血。这时，护士正好来给天梦上药，当护士一层层拨开天梦头上的纱布时，秋雨忍不住想要呕吐。天梦脑门上原本的伤口又被撞破，上面的肉已经腐烂，呈现黑红色，发出一阵恶臭。病房里忽然飞过来一只苍蝇，苍蝇像找到珍宝一样一头扑过去，落在天梦的腐肉上，任凭护士怎么轰都轰不走。天梦的眼珠子已经不能在眼眶里自由的活动了，所以无论秋雨怎么叫她，她也不能把目光集中在秋雨的身上。听护士说，天梦出事以后眼珠子一度脱离了眼眶，是医生做了9个小时的手术才帮她把眼珠子重新固定回眼眶里，保住了天梦的眼睛。不过以后即使復原了，眼睛也是斜视。天梦的两颗洁白的门牙也不復存在了，下边和门牙咬合的牙齿也残缺不全，有的只剩牙根、有的断了一半、有的掉岔儿…… 秋雨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勇气，哭着跑出了病房。聂海跟了出去，最后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找到了秋雨。 “秋雨，我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你天梦的情况不太好，我以为你做好了思想准备了。看来，你还是被吓到了。” 聂海想要把受惊的秋雨揽在怀里，可秋雨挣脱了。 “秋雨，你别这样。不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天梦，也不是我们无能没有抓住兇手，天梦这件事根本就是意外。” 秋雨忽然抬起头盯着聂海，聂海被秋雨盯的眼神有点慌乱。秋雨想，人格分裂真的这么厉害，能让聂海完全沉浸在林奇的角色里，完全忘记自我?那我是该叫他林奇呢，还是聂海?既然聂海这么辛苦的想要成为林奇，而我又这么辛苦的爱着林奇，那不如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当聂海就是林奇好了，这样我们都没有这么痛苦。想到这里，秋雨的眼神变的柔和了许多。 “林奇，我不是怪你没有保护好天梦，你想多了。”这是秋雨知道真相以后，第一次喊林奇的名字。 “可是我还要说声抱歉。是我的同事没有看好天梦，让天梦自己跑出了医院。本来天梦在医院住的好好的，但眉眉死后的第37天，她像中了邪一样精神狂躁，说她姐姐和赵玲就要来索命了，还说赵玲来向她要眼睛，然后就发了疯似的抢了女警的车钥匙，开动医院门口的警车跑了出去。我们大部分的警力都部署在废弃的磨电道周围，想守株待兔等兇手出来，没想到兇手没等来，等来的却是天梦。” “什么?你是说天梦开车去了磨电道?兇手没出现?那天梦怎么会弄的那么惨?” “还有一个人比天梦还惨。” “比天梦还惨?那是谁?还活着吗?” “这人你也认识，张教授。” “张老师?” “对，张教授是负责给天梦做心理辅导的医师。天梦跑出来的那天，正好是张教授给天梦做心理辅导的日子。张教授开车到了医院门口，还没等下车，就看见天梦鞋也没穿的跑出来，然后拿钥匙开警车。张教授就意识到，天梦又犯病了。张教授赶紧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请求支援。然后开车紧紧的跟着天梦。当天梦横冲直撞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时，她像一匹惊马，我们没有人能拦住她的车。我们眼看着天梦开的车疯了一样在磨电道上颠簸的行驶，却无能为力。最终，天梦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一样，勐踩了一脚油门，向磨电道的站庄撞去。天梦撞向的那个位置正好是赵玲死亡当天，天梦抱头坐着的地方。天梦还口口声声的喊，还我头来、还我眼珠子……” “这么说天梦是自己撞成这个样子的?” “如果天梦当时真的就这样撞过去，那她早就死了。正当千钧一髮的时刻，张老师开的车忽然挡在天梦前边，天梦的车撞在了张教授的车上，瞬间减小的冲力，所以才保住了命。不过，天梦撞的也相当惨，情况你也看到了。” “等等!你说，是张老师不顾性命的救了天梦?那张老师他人不会……” “秋雨，你放心，张教授他还活着，不过已经重度昏迷，也在公安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呢。” 第33页 “哦，那就好。可是，张老师怎么会不惜牺牲自己来救天梦呢?” “可能是张教授死了女儿以后受了太大的打击，这世界上现在就他自己了，女儿也死了、妻子8年前早就死了……他可能把命看的没正常人那么重了。从技术分析上看，张教授这一举动无异于自杀，所以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合理的解释他的这一举动。” “那该死的兇手!” 秋雨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瞪着林奇，这个时候秋雨又把他当成该死的聂海了。再这样下去，秋雨恐怕也要人格分裂了。 “秋雨，事情的前后经过就是这样的。现在，你做好准备和我一起进去了吗?”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放心吧，秋雨。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那要是你伤害我呢?”秋雨突然冒出的这句话把林奇弄愣了，“你敢保证，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没骗过我?” 秋雨忽然觉得好笑，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人，即使他假扮林奇来接近她，可是他却完全沉浸在这个角色里，根本不知道他骗了全世界，相反，他甚至连自己都骗了，他虔诚地觉得自己就是林奇。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们走吧。”秋雨无奈的笑自己的傻。林奇对于秋雨的奇怪转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甚至弄不清楚，这还是不是他的小辣椒，还是不是他的秋雨。毕竟秋雨是个普通人，经过这一系列的惨案，也许秋雨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刺激，烦躁是正常反应。这是林奇说服自己的理由。 当秋雨再次站在天梦的床边时，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秋雨只想快点问清楚关于磨电道惨案天梦所知道的一切，她想阻止下边的惨剧发生，她想找到杀眉眉的兇手，她更想就林奇，或者应该说是聂海。 “天梦!天梦!我是秋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天梦听见有人叫她，把头费力的转向有声音的这边。但很遗憾，天梦的眼珠子仍然顽强的留在另一边而没有随头一起转过来，秋雨被天梦的纯眼白吓的后退了一步，她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日本恐怖片，想起自己和爸爸第一次肢解尸体的情形。 “林警官，病人的情况稍微好转，你们可以做笔录。不过希望你们快一点，病人需要休息。”一旁的护士向林奇转告医生的话。 “我会的，谢谢。”林奇礼貌性的回了话，护士转身离开了病房。 “天梦，我是林奇警官，负责这件案子，你应该认识我的。这是秋雨，你的同学。我们现在想知道赵玲死的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奇进行了简短的、公事话的开场白。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和玲姐在party上玩的太高兴了，都有点喝多了。玲姐说要我陪她到外边走一走，我们不知不觉居然走到那条要了我姐命的废弃磨电道。可能是当时喝过酒吧，我和玲姐都没觉得害怕，相反，我们叫着我姐的名字，希望她在天之灵能看到我和玲姐现在关系很好。玲姐说这也是为了赎罪，我姐死的那晚，她毕竟和我姐吵过架。现在，她甘心充当我姐的位置，来好好照顾我。直到玲姐接了那个电话，我们忽然清醒了，我们这才害怕起来。“ “电话?谁打来的电话?天梦，你能说清楚点吗?”林奇的职业嗅觉让他不能放弃任何小线索。 “是我打给赵玲的，我打的电话。” “你?秋雨?” “对，是秋雨给玲姐打电话，说有人要杀玲姐。我们当时酒劲都过去了，开始害怕起来。我们发现已经走出来很远了，后边的学校已经一点都看不到了，我们走到了磨电道的站庄里。我害怕极了，开始哭起来。这时玲姐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要尽快往回跑。” “有人要杀赵玲?什么人?秋雨，你怎么知道的?” “有人给我打电话!”秋雨心里想，还在这儿装蒜，分明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忽然，我们听见有女人的声音说：‘天梦，你背叛了我!你居然和害我的人在一起，还做了姐妹?’是我姐，是天馨，她来找我报仇，她认为是我背叛了她，和敌人成了朋友。”天梦的情绪一度又陷入了恐慌。 “天馨?你是说天馨回来找赵玲报仇，杀了她?那你为什么没事?” “我感觉的到，其实我姐也想杀我的。但我们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可能我姐姐最终没有下的了手，我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拿东西打了我的头，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从背后打你?可你的伤口在额头上啊。”秋雨有点不明白。 “医生检查后证实天梦脑后确实有被重物击打后留下的青包，至于额头上，估计是兇手在天梦昏了以后用石头砸漏的，可能是配合兇手作案的心情吧。”林奇在做专业性的分析。 “那你为什么要自杀呢?”秋雨仍然想不明白，既然活下来了，而且有警察的保护，天梦用不着自己找死。 “死，是我唯一的解脱!反正37天后，我知道被索命的那个人一定会是我，天馨恨我背叛她，玲姐会恨我让她没了命……其实，眉眉不该死的。那天死的人应该是我。” “为什么这么说?” 第34页 “那段时间我住在医院里每天都做同一个噩梦，梦见天馨用10根秀美的手指头去叉玲姐完美的五官，玲姐的眼珠子一下子就被叉冒了，掉在地上，像两个弹力球一样来回弹。血顺着天馨的手指慢慢的流着，流过天馨黑漆漆的身体。没有了五官的玲姐咆哮着找我来讨还，用牙死死的咬我的脚，我脚上的肉被她一块块的咬下来，最后抽掉我的脚筋……我怕极了!虽然张老师给我做了几次心理辅导，可都不管用，我还是做这个梦。直到眉眉的死。” “眉眉的死改善了你做噩梦的情况吗?” “是的，我知道未来的37天里我是安全的了，我在应该死的时候有人替我死了，那是不是说也许我被错过去了!我开始没那么紧张了。直到眉眉死后的30天，我又开始做同样的噩梦，甚至能够听见天馨和玲姐怨恨的声音。我知道，这次我是逃不掉了。想想眉眉的死，与其被那么残忍的折磨死，还不如自己找个解脱。” “所以你选择了自杀?” “是!不过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去了磨电道，好象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我、控制着我，让我又去了那可怕的地方。我是真的害怕，真的!真的害怕的……我不想死!我不想!……” 天梦的情绪突然极度激动，她忽然拔掉了手上的吊针，疯狂的撕扯身上的纱布。秋雨赶紧上去想要阻止她，天梦竟然狠狠的把吊针扎进秋雨的手背，血突然涌了出来。林奇赶紧上去抓住疯狂的天梦，使出浑身的力气把天梦压在病床上， “还不叫医生!快点啊，秋雨!” “哦!哦!”秋雨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直到林奇喊她叫医生，她才恢復了清醒。 几分钟后，天梦恢復了平静，睡着了。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暂时稳定了她的情绪。医生告诉林奇，最好在短时间内不要再刺激天梦，不然恐怕天梦会做出伤害自己或别人的可怕行为。同时，鑑于这种情况，医院可能考虑给天梦转院，转去市内最好的精神病研究中心…… 不管秋雨愿意不愿意接受，天梦疯了，这是事实。 第十七章：拯救聂海 秋雨和林奇从医院里出来，秋雨感觉心理很压抑。其实秋雨早猜到天梦会出事，从她和眉眉在磨电道找到的那张小纸条起，秋雨就知道天梦被盯上了。不管是被可恶的兇手，还是我们没办法核实的恶鬼……总之是被列入死神的黑名单了。 等等，黑名单?也许兇手在杀人之前就有详细的部署，先杀哪一个后杀哪一个根本就是计划好的?那如果兇手真的是聂海的话，即使他人格分裂，白天是林奇，陪在我身边;晚上变回聂海，去磨电道杀人?或者，也许兇手根本就不是人，要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警察还找不到任何的有力证据来确认兇手呢?智商再高超的兇手做一次案可能很完美，没有破绽，可是连续做了3起，加上天梦这次应该是4起了，为什么还是一定破绽没有呢?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鬼找替身?天馨找了赵玲，赵玲找了眉眉，而……又不对啊!天梦明明说她梦见天馨和赵玲一起来找她索命的啊?那眉眉的死又解释不通了!似乎眉眉的死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场意外。 “秋雨，想什么呢?”林奇轻轻的拍了一下秋雨，没想到却把秋雨吓了一跳。 “恩?”秋雨忽然用一种很恐惧的眼神看林奇，把林奇看的莫名其妙。不过秋雨还是觉得呆在林奇身边，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秋雨，你怎么了?最近感觉你好奇怪。” “啊?没有啊!”秋雨心想，我还觉得你奇怪呢。是你身份的奇怪导致了我整个人有奇怪的变化。 “没有就没有吧。”林奇依然很迁就秋雨，“对了，秋雨。你知道海龙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追眉眉那个讨厌的油彩班的男生吗!” “他和眉眉的关系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你知道吗?还有，张教授为什么不同意眉眉谈恋爱?” “眉眉在和张老师吵完架后，和这个海龙单独去了一次郊外。也就是这次，眉眉没有再回来，直到出事。” “尸检报告说眉眉不是案发当天死的，那可不可以推断，那次郊外之行过后，眉眉就已经遇害了?” “你的意思是……是海龙杀了眉眉?” “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曾经也怀疑过他，不过眉眉郊外之行的第二天，海龙就已经回学校上课了。而这个时候，眉眉给我发e—mail，说她跟学校请了假，要旅游散心的。那不就是说眉眉还活着吗。” “单凭那些e—mail，你就判断眉眉还活着?亏我还夸你是当刑警的料呢!” “你是说，是海龙杀了眉眉以后，为了掩饰罪行冒充眉眉给我发e—mail?” “然后在模拟磨电道连环杀人案，把眉眉的尸体转移到磨电道，造成假相，洗脱他的罪名。” “你有证据了?”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不能抓海龙回来问话。不过我仔细查过那些e—mail，发现了很多可疑。我查了网络，发现所有的e—mail都是在一个地方发出来的，而e—mail里却告诉你，眉眉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 第35页 “是啊，眉眉e—mail里说去了很多不同的城市，原来都是在同一个地方发的e—mail?” “所以，这是兇手故意制造眉眉没死的假象!”] “那也不一定就是海龙啊!还有可能你聂海的，你忘记了，我们也把他列在名单里边的。” “是，不过我觉得海龙的嫌疑大一些。” “那可不一定!”秋雨把‘不一定’故意说的很重，秋雨就是想看看林奇的反应。 “对，目前再没有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关键是取到嫌疑人的精液做dna，可这却是最难的。” “这样就可以确定谁是兇手了?” “这是最可靠的办法，目前。” 秋雨没再说什么，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林奇弄不懂她在酝酿什么。突然，秋雨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抓住林奇的手说， “林奇，反正你现在呆在这里也找不到新的线索，下一次命案发生可能又要37天后。不如你陪我回一次江城，一来呢，上次走的太急，答应你妈妈还会回去看她;二来呢，我们也可以调查一下聂海。” “回我家?可是这边很多事等着我处理呢。” 林奇越是这种态度，秋雨就越是怀疑他。林奇看见秋雨不高兴了，重新考虑了一下，然后说： “那我回去安排一下工作，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去看我妈了。” “你答应了?那我回去准备。” 林奇很好奇，为什么自己答应了秋雨的请求，可看不到秋雨的兴奋。而秋雨做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不弄清楚聂海的身份，不弄清楚聂海到底是不是杀人兇手，一切都不管，秋雨还可以拥有林奇，拥有她生命中的第一份爱情;可是如果聂海真的是杀眉眉的兇手，那么秋雨和林奇在一起心里会安心吗?与其这么不安心的拥有爱情，不如彻底查出真相，也许兇手真的不是聂海呢!那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拥有爱情了吗。这个时候的秋雨，甚至不去管林奇是不是聂海人格分裂出的虚幻人物，她都豁出去爱了，只要他不是杀人兇手就成。 秋雨挽着林奇的胳膊坐上了开往江城的火车。秋雨抓林奇从来就没抓这么紧过，因为这次冒险的旅行很有可能让她失去林奇，让她失去第一次的爱情。秋雨甚至有点后悔，干吗非要查出真相?干吗非要给眉眉找出真兇?为什么不和林奇离开这座城市，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重新开始?难道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比爱情还重要? 林奇把秋雨揽在怀里，秋雨依偎在林奇的怀里还在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3个小时的车程结束了，秋雨没的选择了，只能向真相的方向走。 “等等，林奇。我想先去站前派出所，和你师傅说声谢谢，上次没有他，我就找不到你家了。”秋雨故意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看看林奇有没有这个胆量去见他师傅。 “好啊，好久没见师傅了，应该去看看的。”没想到，林奇爽快的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站前派出所，很不巧的是，除了一个值班的女警察，所有的人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林奇和秋雨没有见到他们想要见的人。秋雨是无比失望，本来想让林奇师傅鑑定一下身边这个人，可是…… 林奇回到江城，丝毫没有秋雨想像中的那份怯懦。相反，林奇买了水果、补品回家看妈妈。秋雨本想给林奇妈打一通电话提前告诉她这一情况的，但始终没有机会。当秋雨再一次敲响林奇妈家的大门时，秋雨无法想像林奇妈见到聂海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姑娘，你这么快又回来看我了?”林奇妈开门发现是秋雨，有点意外，但还是很高兴。 “阿姨，我说过我会回来看你的。啊~你看还有谁回来看你了。”秋雨一闪身 “妈，是我!你的小奇子回来了。” 秋雨注意到林奇妈的眼神开始是错愕、惊异，接着是关爱、慈祥。很奇怪的是，秋雨发现林奇妈的眼神中居然有一种恐惧，还有就是林奇妈并没有叫她儿子的名字。 “儿子，你瘦了。工作很辛苦吗?” “没有，妈。我很好。” “儿子，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饭去。” “不用妈，我现在去市场买菜，回来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鲤鱼。” 林奇妈听到这句话，眼泪唰的流下来。林奇转身出门去了市场，客厅里就只剩下秋雨和林奇妈两个人。 “为什么把海儿带回来?” “阿姨，我想找出真相!” “你这样做对小奇子太残忍了!” “对林奇残忍?为什么?” “小奇子是……是海儿……海儿杀的。” “什么?阿姨，你是说林奇是聂海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你为什么不报警抓他?” “报警?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你叫我报警抓海儿，不是失去另一个儿子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煳涂了!” “这还要从我上次没讲完的故事说起。那次，海儿找上门来，质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抛弃他和他爸爸，只带着小奇子离开过幸福的日子。海儿说他从小到大都受同学的欺负，就因为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我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责备他不知道真相就乱责怪我，只是觉得作为母亲，我真的愧对我这个儿子，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第36页 “那不是你的错啊，阿姨。分明是天林在中间挑拨你们母子的关系啊!” “是的，不过天林为了保证他高大父亲的形象，这么说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也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海儿会找上门来声讨他心目中不负责的母亲。海儿就像疯了一样，疯狂的摇我的肩膀，质问我为什么这么偏心，只对小奇子好，而抛弃他。其实林奇没有父亲也是很苦的，但这些海儿都不理，当时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我开始怀疑，是天林后娶的那个女人虐待我的海儿，才让他这么痛苦。可我想错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对海儿算是很好，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是这么多年来，天林的仇恨教育，使海儿在心里不断增添对我的仇恨。” “天林怎么是那样的人啊!分明是他有外遇，错在先。还这样在儿子面前诋毁你。” “天林的心思我明白，他是怕海儿怨恨那个女人。其实那个女人也很苦，听说原来还是大学老师，也是天林的老师。那个女的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才华横溢的丈夫、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儿。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那个女人的丈夫不要她了，天林才把她带回来。我猜，可能是天林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丈夫的事，才不得不负责。” “等等!阿姨，你说的那女人是不是姓眉?” “姑娘，你怎么知道?” 秋雨好象联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给林奇妈看。 “阿姨你看，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对，就是她，客厅里那幅油彩画上的人也是她，那画就是天林亲自给她画的，天林很喜欢这幅画的。” “又不对了，好像应该是一幅裸体画才对啊?” “裸体画?那我就不知道了。姑娘，你是怎么认识画中的女人的?” “哦，她是我好朋友的妈妈。” “原来如此啊。这个女人叫眉思雨，一个具有神秘气质的女人，真的很吸引人。如果我是男人的话，我也会爱上她。” “阿姨，你居然不恨她，还欣赏她?阿姨，你的心胸真宽广。” “谈不上宽广。眉思雨是个好女人，所以我才放心把海儿和天林交给她。” “那聂海又怎么会杀林奇的呢?” “我知道海儿心里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正因为如此，海儿才把那极度的爱转化成极度的恨，恨我没有在他成长的时候留在他身边。我没有解释，任凭海儿发泄。我知道当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就原因听我的解释。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小奇子这个时候突然从单位回来了。一进门，当小奇子看到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时，他猜到了一切，也燃起了他心底一切的恨。小奇子甚至把对爸爸的恨都转移到了眼前这个弟弟身上，又看到海儿不停的摇我，以为他要伤害我，所以……” “两个亲兄弟见面就分外眼红了是不是?” “是，就像仇人相见，很快撕打在一起。小奇子在警校经过正规训练，所以很快就把海儿压在身下。我担心海儿受伤，于是呵斥小奇子快放开弟弟。小奇子很听我的话，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松了手。可就在这时，悲剧发生了，海儿居然从衣服里怀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已经听到小奇子的惨叫，海儿狠狠的把刀插进小奇子的心脏里。我至尽都无法忘记，小奇子看我的眼神，那眼神里边有很多的不解、怨恨、甚至……其实这么多年来，小奇子嘴上没说，其实心里也怪罪我的偏心，我总是无法自拔的惦记海儿，那个从小不在我身边的儿子。” “聂海真的杀了林奇?” “是，一刀毙命。我想海儿一定练习了无数次，我想他这次来是想要我的命，我想如果不是我组织小奇子，也许他不会死，也许两个都不会有事。是我!是我害了我的儿子!” “阿姨!林奇真的死了?”秋雨哭了，她爱的人原来真的是聂海。 “海儿也愣了，瘫坐在地上。我没有叫救护车，因为小奇子已经没有了唿吸，也没有报警，因为我不想再失去这唯一的儿子。我给天林打了电话，叫他马上过来。当天林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他嚎啕大哭，他说是他荒唐的仇恨教育害了两个儿子，是他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眉思雨。当海儿亲耳听到他尊敬的父亲说出真相时，他崩溃了，他疯了!他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了亲哥哥的事实。我们把他送去了精神病医院，医生说海儿得了强烈的人格分裂。刚入院的第一天，海儿就用杀他哥哥的刀，把自己眉心那颗黑痣给颳了下来，血趟了一脸。海儿见到我的时候，亲切的叫我妈。而见到天林，却说他没有爸爸。我们问过医生，医生说海儿受了强大的刺激，把自己整个人都分裂成他心里的那个人，而失去了自我，简单点说就是：聂海死了，现在的聂海把自己完全装备成他哥哥林奇了。我知道，海儿内心一定是有着强烈的内疚，对哥哥的内疚，所以才会想要变成哥哥赎罪。” “那林奇的尸体怎么办?” “我从医院回来，抱着小奇子已经冰冷的身体，我不相信他已经走了。我说了无数次，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好!可是他再也听不见了。我经过内心激烈的挣扎，既然海儿想当林奇，想用这种办法消去心中的内疚而重新做人，那我作为母亲，我不能不救儿子，我只能委屈小奇子。我以聂海的名字给我的小奇子办了丧事，再一次亏欠了他。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天林和小奇子的师傅知道。” 第37页 “那聂海怎么会进公安局，怎么又会调去春城工作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后来我知道，小奇子那天之所以回来，是因为要告诉我他接到了省公安局的调令，因为他工作出色，所以抽调他去省局工作。” “所以，你将计就计，让聂海充当林奇去了?” “是，不过当时海儿正接受治疗，是我亲自去公安局给林奇请的事假，说他父亲生病需要人护理。一个月后，海儿基本康復，医生说他现在的行为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如果不受什么刺激，海儿是不会犯病的。正常情况下，他扮演的是林奇，如果一旦受到刺激，海儿就可能人格分裂，同时扮演两个人。但他自己将一无所知。” “那他不是个危险人物吗?阿姨，你这样做是不负责的。” “可也请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啊!这是唯一救海儿的办法!” 秋雨听完这故事彻底绝望了，林奇真的从来都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自己爱的只是一个名字。秋雨想发作，好好发泄一下，可竟什么都喊不出来。 这个时候，聂海从外边买菜回来了，秋雨和林奇妈都止住了话，什么都不说了。 第十八章：神秘的名单 不知不觉，秋雨和冒牌的林奇在林奇家已经呆了10天了。这10天里，秋雨努力的去发现聂海的蛛丝马迹，从他的生活起居、行为举止以及对母亲的态度、对她的态度……遗憾的是，秋雨没有发现任何的奇异现象。秋雨自己甚至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如果找出什么证据，秋雨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悲伤的埋葬这份初恋?杀人犯、支解犯、强姦犯……这可不是好玩的。自从知道真相后，秋雨已经不敢再想眉眉的事情了，也不敢再轻易的说一定要为她找到杀她的兇手了。难道把聂海供出去，眉眉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她妈妈从小抚养长大的哥哥反过来去杀自己的妹妹，这个事实又有谁愿意接受呢?又有谁能够接受呢? 秋雨一直被这些她凭空想像出来的问题困扰，也被这些凭空想像出来的真相而害怕。秋雨甚至失去了正常、基本的分析能力，她知道这样对拯救聂海没有丝毫的帮助。 第11天的清晨，聂海早早的就陪林奇妈出去晨练了。看着这对特殊家庭下的特殊母子，秋雨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啊。秋雨看的出，林奇妈活的很累，一方面，她欣喜最终能够完全得到聂海的孝心，而不是仇恨;另一方面，她又总想起死的那个可怜的儿子林奇。林奇妈拥有聂海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秋雨从始至终都认为，林奇是最无辜的人。虽然秋雨从来就没与林奇交往过，甚至从没有认识过他。 秋雨轻轻推开10天从未开启过的，挂有林奇遗像的房间。秋雨像第一次那样，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这个人，国字脸、箭眉、那双略带幼稚的大眼睛……对啊，什么都对啊!你为什么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林奇呢?秋雨凑进遗像，闭上眼睛，伸手去摸林奇的眉毛。摸着摸着，秋雨哭了。秋雨终于有勇气承认，自己当初爱的不是林奇，就是聂海。虽然他们两兄弟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但秋雨今天才注意到，无论聂海怎样努力的想成为林奇，无论聂海怎样的想除掉代表聂海身份的那颗黑痣都是枉费。黑痣被除掉了，可总会留有小小的疤痕。还有，聂海的眼神里永远都不会有林奇阳光的爱，聂海的眼神是忧郁的、灰色的。 秋雨情不自禁的把林奇的遗像取下来，抱在怀里。然后任由身体一点点的下滑，最终靠着墙角蹲在地上。 “如果当初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你会爱上我吗?”秋雨抚摩着遗像，略带哭腔的问。 既然现在已经搞清楚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男人是聂海而不是林奇，秋雨决定要拯救聂海。秋雨首先决定要找出聂海没有杀人的有力证据，帮聂海洗脱嫌疑。秋雨甚至不想回春城了，因为林奇已经向局长反应了聂海的情况，现在春城各大街小巷没准又出了一张通缉聂海的通缉令，这样一来，聂海的处境就很危险。不过幸好大家只知道林奇的存在，那么聂海其实就等于是一个虚幻的人物，没人能找的到他。秋雨想，如果真的找到什么对聂海不利的证据，她会亲自揭穿聂海的身份，把聂海送进监狱。也只有这样，秋雨才能够真真正正、踏踏实实的与聂海相爱。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你妈妈，拯救你弟弟的。” 秋雨对着林奇的遗像郑重许下了她人生的第一个诺言，然后秋雨小心翼翼的把林奇的遗像放回原处。 “咦?刚才怎么没注意到遗像后边还有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该不是林奇留下的什么遗言吧?”秋雨把那个纸团拿在手里，好奇心驱使着她打开看里边究竟写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这毕竟是死者留下的东西，里边很可能是一些对家庭的无奈，以及对母亲的不理解、对记忆中没有任何印象的父亲的仇恨。那作为一个外人，秋雨想，自己是不是不合适看呢? 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吓的秋雨把手里的纸团掉在了地上。秋雨以为林奇妈和聂海回来了，赶紧把纸团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迅速离开林奇的房间，带好门。秋雨环视了整个屋子，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了，最后才去开门。 第38页 “您?您找谁啊?”秋雨拉开门，发现不是他们母子。秋雨开始恨自己的卤莽了。这样冒冒失的开门，万一是入室抢劫的怎么办?秋雨的眼神里开始出现一种警戒的目光，她上下大量眼前这个50岁左右的男人。 “丫头，这是林香凝的家吧?” “林香凝?哦，对。是林阿姨的家。”秋雨一听林奇妈的名字，立刻放松了不少。秋雨猜这个男人可能是林阿姨的一个亲戚。当秋雨再观察这个男人的时候，发现他有着一股艺术家的气质、温和慈爱，甚至还可以说很帅呢，一点都不像坏人。 “那就对了，我没找错门。可是，丫头，你又是?” “恩，这个……您先请进吧。林阿姨一会儿就回来了。” 秋雨闪身把那个男人让进屋，两个人尴尬的坐着。秋雨不好问明人家的身份，所以只好等林阿姨回来。 “姑娘，你是春城来的吧?”经过一段时间的寂静，男人首先打破了沉没。 “您怎么知道?我是从春城来的?” “那你应该叫秋雨了?” “你是林阿姨什么人?不会是……?”秋雨似乎在猜测什么。 “你的脑筋转的还真快，我是聂海的爸爸。” “天林?哦，不，或者应该叫你聂叔叔。” “对，我是聂天林。听说海儿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不过他陪林阿姨出去晨练了，可是按林阿姨的说法，聂海应该是不认你这个爸爸的。” “这一切是我罪有应得，看着海儿现在和他妈妈母慈子孝，我也很开心了。” “你不觉得这一切的悲剧都是你造成的吗?”秋雨忽然替林奇妈鸣不平。 “看来香凝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是啊，这一生我不光害了我的两个儿子，还害得两个好女人不得幸福。我确实是个罪人。” “两个女人?一个是林阿姨，另一个是眉眉的妈妈吧?” “你怎么知道眉眉的?”天林显得很惊讶。 “眉眉是我大学同班同学，眉眉的爸爸是我的老师。” “哦，原来这世界这么小啊。那孩子现在怎么样?应该也有海儿这么大了吧?” “难道你还惦记那个从小就没有妈妈疼爱，成长在爸爸痛苦的阴影里的孩子吗?如果你这么好心就不会破坏人家家庭，抢走那可怜女孩子的妈妈!” “我从来就没有破坏眉老师的家庭，也没有想要抢走眉老师，让眉眉失去母亲，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眉老师?看来给眉眉妈画裸体油彩艺术画，还私自的拿出去参展的那个学生就是你了?”秋雨现在把关于眉眉家庭的一切都串了起来。 “我今生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急功近利，把眉老师的裸体画拿去参展。是我急于想在市美术界展露头角，没有想到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可是，我对眉老师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啊;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不起香凝啊!” “是，原来是没想过。可是自从你看到了眉眉妈那完美的侗体，看到了那柔滑如丝的肌肤，你就起坏心了对不对?那可是你的恩师啊，你怎么能轻薄她?林阿姨可是你的髮妻啊，你怎么能抛弃她?” “我没有想轻薄眉老师，娶她是因为当时外界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而且她的丈夫也在这个时候提出和她离婚。眉老师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她曾经自杀过3次，你知道吗?无论如何，事情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必须承担这个责任，来保护我的恩师。我情愿背着轻薄老师的罪名，毅然决然的娶了眉老师，光明正大的带她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至于香凝，我纵使有千万个对不起也无法补偿她。她是个好女人，我没有像她解释其中的原由，她就同意和我离婚成全我们，所以到现在她还认为是眉老师介入了我们的家庭。” “可林阿姨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怪过眉眉妈。你和眉眉妈结婚这么多年，怎么还称唿她眉老师?”秋雨的好奇心又来了。 “一纸婚书只不过是帮眉老师逃脱困境的工具，我们的关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我依然尊敬的称她为眉老师。结婚这么多年，我也没对她做过任何事，我们至今还是分房睡。” “啊?那么说你们并不像外界说的那么不堪了?那眉眉的妈妈最后是怎么死的?” “死?眉老师现在还活着啊?你听谁这么说的?是眉老师的丈夫吗?我想他一定是不想那孩子来见眉老师，所以才那么说。” “眉眉早就因为她妈妈死了呢。那这么多年，眉眉妈居然都没有给女儿写过一封信?” “写了，眉老师几乎一个月就要写一封。偷偷的告诉女儿她现在的住址，希望女儿有一天来看她。可是8年了，眉眉一次都没来过，这让眉老师很伤心。这次你回去，能帮我劝劝眉眉吗?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请眉眉不要怪她妈妈，让她来看看眉老师吧!” “恐怕是来不了了。” “你是说眉眉恨她妈妈?不肯原谅她妈妈?” “眉眉死了!”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这时候，秋雨和天林听见门外有人再用钥匙开门，他们同时起身，走到门口。门来了，是林奇妈和聂海。林奇妈见到天林并不奇怪，秋雨猜想应该是林奇妈打电话叫天林来的。可是聂海就不同，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极其粗暴的语言攻击他的父亲，以至于把他的父亲毫不留情的赶出了他的家，在秋雨的安抚下，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第39页 晚上，秋雨看着眉眉妈的照片，回想白天她和天林的对话，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老师会骗眉眉说她妈妈死了，害的眉眉那么伤心?又为什么张老师明明知道眉眉妈没有背叛他，还要和她离婚?这一切似乎解释不通啊?到底是他们谁在说谎呢? 秋雨一翻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滚出来。秋雨用手来回摸，想要找到掉出来的东西，摸了半天，她摸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哦，秋雨查点忘记了，是白天在林奇遗像后边找到的纸条。秋雨小心的起身，尽量小声怕吵醒另一张床上睡着的林阿姨。秋雨轻轻的打开房间的门，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在客厅里，秋雨借着明亮的月光，展开纸团。 “怎么好像是被撕过的纸?”秋雨刚把纸团平整的展开，就发现这是一张残缺不全的纸。 “你在干什么?”秋雨被一声呵斥给吓了一跳。 “林奇啊!你有病啊!我……”秋雨刚想责备林奇故意吓唬她，但秋雨立刻发现，这不是白天的林奇，是一个陌生的人。在这个陌生的人眼中根本看不到林奇的温柔和善良，有的通通都是发狠的仇恨。 “林奇，你怎么了?”秋雨慌了。 “你是谁?为什么半夜来我家?你想干什么?”眼前的男人像一匹兄恶的狼，一步步朝秋雨逼来。 “你是不是发神经了?我是秋雨啊，和你一快来的。”秋雨被逼的一步步后退。 “秋雨?我还夏雨、春雨呢!鬼才认识你呢!哦，我知道了，你是女鬼吧?半夜来男人的家，看来还是个色鬼。不过我喜欢，那我们就开始吧!”聂海勐的扑过来撕秋雨的衣服，秋雨下意识的用双手推挡聂海，纸落在地上。秋雨的一声声尖叫终于吵醒了林奇妈，她飞快的跑过来保护秋雨，用手死死的挡住儿子贴过来的脸， “秋雨，你快回房间去，把门叉好。” “哦!” 秋雨赶紧回房间，慌乱的把门叉好，然后赶紧找东西遮住被撕烂的衣服，心还在砰砰的乱跳。秋雨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聂海为什么好端端的扑上来想要轻薄自己。秋雨只听到客厅里一阵乒嘣过后，又恢復了平静。又过了一会，门响了，林奇妈疲惫的进来了。 “秋雨，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还好，阿姨。聂海……聂海他怎么了?” “应该是今天白天天林的到访刺激了他，他好久没有犯病了!” “犯病?你是说刚才对我那样的，是真正的聂海?” “是在病态中的海儿才对。不过你别怕，只有受了强烈的刺激，海儿才会这样的。对了，秋雨，这是你刚才落在客厅里的吧。”林奇妈把那张纸递给秋雨，丝毫没有认出这张纸属于他儿子林奇。 “哦，谢谢林阿姨。” “早点睡吧。”林奇妈显然已经疲惫不堪，回床上就睡着了。 秋雨小心翼翼的回到床上，又小心翼翼的爬到床尾靠近窗台的地方，藉助月光，她再一次看那张纸条。其实，秋雨想错了。随着纸条被秋雨逐渐的抹平，秋雨发现这并不是一封林奇留给妈妈的信，而是很多名字的罗列，两个名字为一行。确切的说，这更像一份名单。 “聂天林、眉思雨、林奇、张一山……”秋雨小声的念着名单上的名字。 “等等，这份名单上怎么会有林奇自己的名字?何况林奇不是已经死了吗?死人怎么会留自己的名字在这张纸上呢?还有，张一山?那不是张老师的名字吗?按林阿姨的说话，林奇还没到春城公安局报到就已经被聂海给杀了，那这么推断林奇应该不认识张老师的啊?这份名单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秋雨刚看了几个名字就已经想不通了，她想不明白究竟这几个人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林奇的纸条上，他们又有什么共性。但秋雨没有停止继续往下看， “秋雨?”秋雨震惊不小，怎么还会有自己的名字?林奇应该不认识自己的啊?难道这张名单是林奇的鬼魂留下来的? “王一、马雅、子静……”一个个秋雨熟悉的名字分别出现在名单上。秋雨正想往下看究竟还会有谁，可是到马雅和子静这一组下边忽然出现了一长条的镂空，像是被人为的撕掉了，周围都是毛边，撕的很不整齐。究竟被撕掉的这组两个人名会是谁呢?秋雨把这张残缺的纸往下抻了抻，很快出现了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天馨。 秋雨忽然联想到磨电道连环杀人案，再想想当天晚上见到的血衣男子，和今天晚上聂海几近疯狂的病态……秋雨不敢往下想了。这是一份死亡名单，名单上罗列的人命都是聂海下手的对象!想到自己和林奇都在名单之中，秋雨有点毛骨悚然，现在林奇已经死了，她不知道聂海究竟要什么时候对自己下手。可聂海为什么要杀这些人呢?除了名单上聂天林、眉思雨、林奇这三个人让聂海不同程度的产生了仇恨，剩下的人和他没有任何的瓜葛啊? 秋雨一夜都没有合眼，一想到今天发现的一切，秋雨就有一种被死神召唤的感觉。秋雨不睡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怕聂海忽然冲进来，会要了她的命。至于林阿姨，名单上可没有她的名字，聂海应该是不会杀她的。 第40页 秋雨迷迷煳煳的感觉有点口渴的时候，天亮了!秋雨没那么害怕了，毕竟白天给人勇气。这也和秋雨没上大学之前听的那个传言有关系，说我们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其实是多元的，也就是说地球上不止人类生活这一个空间，还有许多未知的空间和我们并存，比如阴间。阴间的鬼生活作息时间和人类正好相反，白天属于人类活动的时间，而晚上，就是鬼们活动的时间。两个空间原本互不干扰，可现在人类发明了电灯，出现了许多夜间的娱乐活动，又偏偏有这么多夜猫子喜欢晚上出来活动，所以不可避免的，人和鬼碰面了。在人类大惊小怪的喊见鬼的时候、在他们被鬼追赶的落慌而逃的时候、在有人诡异死亡的时候，没有人想到，是自己先扰乱了鬼世界的正常生活。这么看来，人被鬼索命，似乎是有理有据的了。 “你要喝水吗?” 秋雨被聂海温柔的声音吓了一跳，水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秋雨，小心!有没有扎到皮肤啊?”聂海赶紧查看秋雨的脚是否受伤，可秋雨害怕的往后退，像见了鬼一样。 “你这是怎么了?我有那么可怕吗?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说啊!” 秋雨判断，聂海显然对昨天晚上兽性的行为一无所知，白天他会恢復了林奇的身份，又恢復了秋雨男朋友的角色……这让秋雨很恼火，她感觉自己爱上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没关系，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快陪林阿姨晨练去吧。”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就是昨天没睡好。” 秋雨转身进了房间，林阿姨正好在穿衣服。秋雨考虑再三，拿出那张纸 “林阿姨，你看这张纸。” “这是什么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名字?你带来的?” “你看看。” “怎么会有天林和那个女人的名字?还有小奇子的?奇怪了。” “阿姨，下边这些名字你都不知道是谁吗?” “哎?姑娘，怎么会有你的名字?这名单是你写的吧?是不是我给你讲的我们家的故事太复杂，你要整理一下啊?”林阿姨丝毫没有看出什么门道，这令秋雨更加相信，这张纸不是林奇留下的。 “啊，是啊!” 林阿姨母子刚出门，秋雨马上拿出那份名单研究。 “这里边有的人已经死了，有的没死。如果是聂海想要杀的目标，那他应该遵从某种顺序，不会在里边随便挑目标的。可如果按顺序的话，先死的应该是聂天林啊?可聂天林没有死啊，到是最后出现的天馨最先死掉了……”等等，秋雨马上把名单上的名字倒过来念：天馨，下边的空缺是谁呢?难道是…… 秋雨忽然想到自己和眉眉在磨电道站庄里找到的那张小纸条，纸条上也是两行一组的写着两个名字：赵玲、天梦。这样就对了，这份名单应该是聂海杀人的一个依据，他会按名单上倒过来的顺序杀人，第一个是天馨，接着赵玲、天梦，那么下一个应该是：子静?不行，我要马上会春城阻止悲剧再发生。 秋雨风风火火的趁林阿姨母子不在，收拾行李。 “不对啊!这名单上没有眉眉的名字啊!那眉眉为什么被杀了呢?反过来，应该死的天梦，虽然现在被折腾的很惨，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啊?这又没办法解释的通啊?” 秋雨忽然间又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不走了，留下来看住聂海。再过10几天又到了下一个第37天，一旦聂海有什么行动，秋雨就会马上通知公安局抓他，这样就不会有人死了，目前这是最安全的办法。如果秋雨贸贸然回了春城，恐怖要引起聂海的猜疑，到时候提前行动就无法控制了。 秋雨想到这里，马上掏出手机，给子静打了一个长途电话。 第十九章：难逃一死的子静 “子静，我是秋雨。你们大家最近还好吧?”秋雨电话里不敢直接说下个可能要死的就是你，所以採用先套话的方式。 “秋雨?我们不好，我们准备集体退学了。” “退学?你们?”秋雨感觉很意外，大家经过这么难的考核才能进入令所有女孩子都羡慕的春城艺术学院人模班，怎么说要退学就退学呢?还是大家集体要退学。 “是啊，张老师受伤住了医院，没有人安排我们到油彩班做模特了，我们以为没事了。可是这两天油彩班的男生嚷嚷着告到学校去了，说要我们班尽快找人去油彩班做模特，否则他们的课程就要落下了。” “又要我们做模特?他们真无赖，可以向学校申请经费到外边请模特啊!” “我们三个也是这么说。现在咱们班死的死，疯的疯，劝退的劝退，就剩下我、王一、马雅了。前两天，王一去逛庙会，遇见一个算命的瞎子，说感觉王一身上阴气太重，如果不尽早避开，终有杀身之祸的。王一现在吓的要死，整天跪在地上，双手合实，嘴巴里不停的念叨说让天馨、赵玲饶了她。弄的我们都心里毛毛的。” “不要相信那些无稽之谈，都是江湖骗子，靠这个赚钱的。” “秋雨，我们商量过了，这是我们唯一的解脱办法。自从入学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把我们都弄崩溃了。我们现在天天晚上都睡不着，半夜总是听见吱嘎吱嘎，手指挠门的声音，你说，那不是天馨回来了，是什么?还有，有一天神经高度紧张的我实在疲惫不堪就睡着了，半夜突然醒来的时候，我居然看见赵玲坐在我们寝室的灯管上来迴荡，白色的裙子忽闪忽闪的，长头髮盖住了整个脸。我都快吓死了，我想赶紧喊醒王一，可刚一开口，赵玲好像知道我要喊人是的，忽然用手撩开长发——黑洞洞的眼坑直直的看着我，饭盆一样大的嘴像是要把我吞掉。我赶紧用被蒙住了头，生怕她真的来吃我。太可怕了!” 第41页 “子静，是你太紧张了。可能是做噩梦呢!” “不是的!挠门的声音我们三个都听见了。反正无论如何，我们是绝对不去油彩班做模特的，做了模特就要死!” “对了，子静。你不是和马雅一个寝室吗?怎么又和王一住在一起了?” “我们三个现在都搬到一个寝室住了，上厕所、去上课、吃饭……通通都在一起，谁还敢单独行动啊!” “那天梦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 “不是说天梦要自杀，是张老师救了她，所以她没死成。不过天馨和赵玲天天回来折磨她，所以她疯了吗?” “哦，是吗!”秋雨知道，子静她们只知道一些皮毛，所以放心多了。也不知道是谁传的那么离谱，居然传出闹鬼这么一说来了。 “还有那个海龙最讨厌，就是他发起油彩班的学生到学校那抗议我们中断了去做模特的事的。” “海龙?哦，知道了。子静，总之你们各自小心吧，不过精神不用那么紧张，没那么严重。” 挂断电话，秋雨又开始了案件重组，进行新一轮的分析。海龙?又是海龙。难道真的像林奇，哦不，应该是聂海所说的，海龙有很大的嫌疑杀人?秋雨决定把自己的思路倒回去，重新整理一下。海龙是油彩班的班长，也是以全美术系最高分数考入油彩班的。海龙认识我们人模班的所有同学，而天馨又是第一个给他做模特的人，他们第一上大学以来第一幅画就是天馨的手。当晚天馨就离奇的死在磨电道那里，巧合的是，天馨的尸体唯一缺失的部分就是手指。接着37天后就是赵玲，根据眉眉所说，赵玲的美丽曾经打动了油彩班的好多帅哥，那是不是可以猜测，众多的追随者中就有海龙?当晚赵玲喝醉了，所以才去磨电道，是不是可以猜测是海龙他们故意把赵玲给灌醉了呢?而赵玲惨死的当晚，另所有油彩班男生倾慕的精緻五官无一倖免，难道这个海龙有什么癖好?还有就是眉眉，是海龙主动追求眉眉的，恰巧张老师又不同意眉眉和他谈恋爱。眉眉不顾张老师的反对，毅然和他一起去郊外写生。海龙提出要画眉眉的裸体素描，那，现在假设，如果眉眉听了我的话真的没同意，海龙一定恼羞成怒，没准一气之下也把不在计划中的眉眉杀了。眉眉的提前死亡破坏了他磨电道连环杀人法的规则，为了配合他前几次的作案手法，下一个37天的时候，海龙再移尸体磨电道，造成眉眉是在磨电道死亡的假象。至于眉眉被强姦是不是也可以这么推断，眉眉是海龙最感兴趣的女人，由于眉眉的拒绝，更加刺激了海龙的兽性。既然生前不从，那死后也一定要强姦眉眉的尸体泄愤! “这是不是太变态了?”秋雨对自己的推断有点接受不了了。 海龙肯定知道眉眉死前给我打过电话，如果眉眉没有从郊外平安回来，那么我会第一个找到他，并且怀疑他。所以海龙为了避人耳目，以眉眉的名义给我邮件，目的就是证明眉眉还活着…… 秋雨想到这里，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想这件事情，秋雨大晚上的还睡不着。海龙的嫌疑最大，这次他发起恢復画人模这件事更证明了他的可疑。那份名单很可能是海龙的，他要照上边罗列的人名按顺序杀我们，这么说来，他应该是盯上子静了，子静不是很危险? 等等!如果名单是海龙的，为什么会出现在林阿姨家?名单上又为什么有林奇、聂天林、张老师和眉思雨?有林奇倒还可以解释，因为林奇正在调查这件案子，海龙怕真相败露，所以要杀林奇一点不奇怪。可剩下的人里，除了张老师，海龙不认识聂天林和眉思雨啊! 秋雨正想的头疼，忽然手机响了。秋雨一看表，凌晨1点了。谁会这么晚不睡觉呢?秋雨看了一眼另一张床上的林阿姨，庆幸自己早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秋雨穿好拖鞋，小心的来到了客厅。 “秋雨，我是子静。我现在该怎么办啊?学校刚刚批准油彩班可以恢復模特写生，而且要我们人模班权利配合。刚刚传过来的消息说，他们油彩班经过投票选定，下一个模特就是……就是我!” “什么?是你!”秋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开始信服纸条上那份死亡名单的顺序了，名单上的人死亡的顺序的确是倒过来的。也就是说天馨是第一个死，而最后一个应该是聂天林。 “我看我得逃了，不然就死定了!怪不得我晚上总能看到赵玲呢，原来她是准备来接我的。”听的出来，子静被吓的有点神经质。 “子静，你冷静点。你听我说，即使你是兇手的下一个目标，根据以往的规律，他也要等到天梦出事的下一个37天，我们还有时间分析，你先别那么快逃亡，况且逃亡也不一定有用，眉眉的死就是一个例子。” “对啊，眉眉当时也是像学校请了假，没来上课的。可是……可是她还是死了……我怎么那么傻?无论我跑到哪里，黑白无长是永远找的到我的!我该怎么班?该怎么办秋雨?” “我们要团结，这是必须的。你们三个在学校那边尽量留意海龙的动静，我总是感觉他和眉眉的死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繫。至于我，我会尽快赶回学校，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就走。” “秋雨，你可快点。还有3天就到了我做人模的日子了，你不快点回来，我就没命了!”子静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第42页 “放心，我会的。” 电话里头，秋雨能够感觉的到子静的恐慌。听说自己要去油彩班做人模，子静居然没有了一丝的兴奋，取而带之的是像见了鬼一样的害怕。秋雨无奈的摇了摇头，曾经无上荣誉的象徵，今天却被追魂37天这个诅咒弄的人人生畏。找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秋雨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想尽快回春城，但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聂海一起回去。聂海犯病的那天晚上，真的是吓到秋雨了。他那狰狞的面孔、轻薄的动作，让秋雨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噁心和恐怖。其实，秋雨一方面怀疑海龙强姦眉眉，另一方面她也怀疑犯病的聂海。经过那天晚上的事，秋雨觉得犯病中的聂海性慾极高，而且又是犯病期间，很有可能做出杀人然后奸尸的举动。 秋雨忽然想起林奇曾经和她说过，要想证实谁是兇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取到那个人的精液验dna，只要和眉眉尸体里残留的dna相同，这就是铁证如山的证据。秋雨第一次来江城的时候，为了给眉眉报仇，她曾经有过这样的闪念——牺牲自己。但是随着她与林奇的感情一天天加深，她一度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可是今天，当秋雨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当秋雨知道自己也列在这份死亡名单里的时候，但秋雨知道谁也不能相信、谁也帮不了自己的时候，秋雨又有了这种破釜沉舟的可怕念头。 “海龙我目前是没办法马上接触到，不过我可以先弄聂海的。如果能证明聂海确实是兇手，那就可以成功避免下边的人继续死亡。至于聂海……我想他一定是犯病的时候杀的人，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精神病人杀人，法官应该不会判很久。”秋雨这样安慰自己，其实内心里，她也怕兇手就是聂海。如果这份dna报告把聂海送进了监狱，她秋雨就是当之无愧的罪魁祸首。秋雨还是有点不忍心。 “那如果不是聂海，就可以把视线落在海龙身上了。一定是聂海吗?那可不一定。”秋雨自言自语，其实都是给自己勇气去做她想要做的那件极其荒唐了危险的事情。现在警察都拿兇手没办法，一个是新案子还没有出现，以前的案子虽然疑点很多，但找不到新的线索;二来是，警察有权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但从法律的角度他们始终没有权利抓嫌疑人回来强行验dna，所以，秋雨如果真的能成功，那就帮破案作出了很重大的贡献。 “林阿姨，这么早你就出门啊?”秋雨一翻身，看见正穿衣服的林奇妈。 “嘘!小声点!海儿还没起来呢!今天是小奇子的祭日，我要和林奇的师傅一起去给他扫墓。” “扫墓?你不是说你瞒天过海，一切按聂海的名字准备的吗?那还扫什么墓啊?” “公墓里是海儿的名字，可小奇子的师傅为了祭奠他，在城郊给他起了一座坟，我们是去那里。” “哦!那你给我看的已经註销的户口也是林奇师傅弄的了?”秋雨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奇的户口已经註销，聂海还能顶替林奇去省公安局报导。 “其实小奇子的户口是真的註销过，因为当时小奇子的师傅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他被海儿错手杀了，所以把林奇的户口拿去註销。可后来发生了海儿这件事，天林为了想治好海儿，问我是不是可以让海儿拥有小奇子的身份，两兄弟调换一下。我当时也是心疼儿子，所以又找了林奇师傅，求他帮我。最后，林奇师傅冒着丢工作的危险，硬是把这件已经成事实的事情给扳了回来。还好，大家都知道我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我马上在报纸上发了一份声明，说自己由于悲愤过度，没有确认死者的身份。” “那大家也就知道了是林奇杀了聂海，即使这样，聂海也要先做牢啊?” “海儿能够成功的变成小奇子，我当然没有告诉大家他们兄弟两是因为互相打斗死的，我编了一个故事，说他们两兄弟是在一次事故中一起遭遇意外……” “林阿姨，你不觉得这样对死了的林奇太残忍了吗?”秋雨听不下去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是林奇会怎么想?凭白丢了性命，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死。这一切都是亲生母亲一手导演的。 “是，我是对不起小奇子。所以我没有一天安心过。我总是到他的坟前忏悔，希望他能原谅他的母亲。” 秋雨相信林阿姨说的都是真的，因为秋雨看到林阿姨每次说起林奇的时候，都会无比懊恼。 “林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关你的事，秋雨，你是个好姑娘。小奇子如果早几年认识你，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我是他妈，我明白儿子的心。” 林阿姨抹着眼泪出门了，临出门还告诉秋雨中午不用等她吃饭，让秋雨告诉聂海就说她外地来了一个好姐妹，出去聚会了。秋雨一一答应，林奇妈才放心的出门了。 秋雨蹑手蹑脚的推开聂海的房间门，隔着开启的门缝，秋雨看到床上熟睡的聂海。秋雨忽然觉得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好可爱，睡的像个婴儿那么甜美。秋雨站在门口好久，始终没有勇气进去。一旦进去了就意味着她要执行她的计划，取得聂海的精液回去化验。秋雨忽然厌恶起自己当初的选择，为什么要选艺术学院呢?如果不来该死的艺术学院，就不会捲入这场意外;如果不来，她人生的第一次恋爱不会这么复杂;如果不来，她处女之身不会作为找真兇的工具……这样自己是不是牺牲太大了? 第43页 “秋雨，你找我有事啊?怎么傻站在门口啊?小心着凉。”聂海忽然醒了，看见穿着睡衣，光着脚站在门口的秋雨。 “啊~没……”秋雨现在进退两难。 “进来吧，没关系的。” 聂海把秋雨整个人抱上床，然后给秋雨把被子盖好。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躺在床上，秋雨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男人有肌肤之亲。秋雨想，完蛋了，这次不想献身也难了，是自己送来门来的，现在有躺在一个床上。恐怕下边的活动用不着她策划了，一切都顺其自然了，她跑不了了。 聂海先是温柔的抚摩秋雨的头髮，这个时候的聂海满眼都是温柔、满身散发着男人特有的温柔，那样子很迷人，秋雨差点醉了。秋雨一瞬间忘掉了自己的任务，情不自禁的仰起头、闭上眼睛……当聂海温热的唇落在秋雨脸颊上的时候，秋雨有一种过电的感觉，全身麻麻的。秋雨真的不知道，原来恋爱的滋味是这般美好。人类原始的欲望开始在这位少女的身体里燃烧，一切似乎来的都这么顺理成章。 “好了，秋雨，你再睡一会儿，我陪妈晨练去了!” “林奇!林阿姨她不在家，她让我告诉你，她来了一个姐妹，出去聚会了。” “哦，不在啊!那我自己去。” “林奇，你就不能陪陪我吗?”秋雨股足了勇气，羞红了脸说出了这句话。其中是不是为了那计划，还是为了别的，秋雨自己也说不清楚。 “秋雨，还不是时候。我怕一时的冲动，将来你会后悔。” 秋雨忽然好感动，这个男人竟然处处为自己着想。她自己等于是投怀送抱了，这个男人却还有这么大的定力，这么尊重她的感受。 等等!该不会是这小子不敢吧?他怕留下精液，事情败漏?秋雨想到这里，立刻做出豁出去的决定。她光着脚跑下地，双手环住聂海的腰，热情的把自己的小嘴奉献给聂海。聂海开始还有些抗拒和犹豫，可被秋雨一浪高过一浪的爱情攻势攻打的有点晕头转向，终于紧紧搂着秋雨的细腰，迎合秋雨的嘴唇，把舌头好不吝啬的放进秋雨的嘴巴里。两条舌头立刻纠缠在一起，秋雨用力的吮吸着，想要把聂海的舌头永远留在自己的口腔里;聂海乐此不疲的送着自己像蛇一样的舌头，想要勾住秋雨的舌头、勾住她的心。 聂海的手开始在秋雨的身上上下摸索，秋雨不由自主发出的发出低声的呻吟。聂海听到秋雨的呻吟似乎变的异常兴奋，温柔的唇雨点般的落在秋雨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乳头上……秋雨仰起头，享受着美妙的时刻，聂海的手开始转移战场，伸进秋雨的睡裤里边，温情的挑逗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秋雨的热情被完全调动起来了，她开始迫不及待的脱去聂海的睡衣，然后双手用力的勾住聂海的脖子，不停的吻聂海的脸。 两个干柴烈火的年轻人就这样由人类最原始的、也最美妙的欲望趋势着，扑到了床上。秋雨被聂海压在身下的一瞬间，意识到，也许自己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自己的处女地就要被这个叫聂海的男人开垦了。想到这些，秋雨居然没有一丝的厌恶，居然还有几分期待……完了，完了!自己真的是爱上聂海了。 就在这时，聂海的手机响了，吓了他俩一跳。聂海本不想管手机，把秋雨的头扳过来，继续亲吻她。可手机却顽强的发出现在听来极其不协调、甚至是刺耳的音乐声。最终，两个人都泄了气，聂海没好气的接起电话。 “餵?哪位?” “是林警官吧?我是小刘。局长让我通知你赶紧回来销假。” “销假?出什么大案子了?”聂海这时候已经恢復了做刑警的敏锐嗅觉。 “还是春城艺术学校的连环杀人案，这回又死了一个，死者叫——子静。” “我马上回来!” 聂海挂断电话看着秋雨，秋雨早猜到了一二，马上问聂海 “是不是我们班又有女同学死在磨电道了?” 聂海只是点头，不说话。 “是不是子静?” “你怎么知道的?刚接到电话，同事刚把子静的尸体送尸检部化验，具体的情况我现在还不是太清楚。” “子静还是没逃过去。她前两天给我打过电话，说被选做油彩班的模特，她很害怕。我当时还安慰她呢，可是……”秋雨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别这样，秋雨。我要马上回去，要不，你在这里住两天?” “不，我和你一起回去!我要看看子静是怎么死的!” 第二十章：太平间里的诡异事件 回到春城，聂海让秋雨先回去休息，他到局里报到，可秋雨执意要陪他去。秋雨知道，自己陪聂海去局里是不太明智的选择，因为秋雨要时刻提醒自己，回了春城，就要完全恢復他林奇的身份，不可以叫他聂海，一次也不行。万一说漏了嘴，局里所有怀疑的目光就会落在聂海身上，那么林阿姨的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林奇，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子静?” “看子静?哦，你说的是去太平间检验尸体?” “子静是我同学，我不想说的那么冰冷!” 第44页 “对不起。我先回去向局长销假，然后了解案发的情况，最后申请去尸检处拿报告。” “那我们走吧，我想快点看到子静。” 中午的阳光很温暖，秋雨站在公安局外边等林奇。林奇已经进去快1个小时了还没出来，秋雨就这样站在外边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刻，秋雨感受到生命短暂，过客匆匆。 “秋雨!”是林奇在叫她。 秋雨看见林奇一脸沉重的从公安局门口跑过来，看来子静死亡的全过程，林奇是都了解了。 “林奇，怎么样?能告诉我子静是怎么死的了吗?” “秋雨，我们先去尸检处吧。” 秋雨被林奇拉进黑色的帕萨特里，林奇一踩油门，带秋雨去了她不想去的地方，也是秋雨看到天馨尸体的地方。一路上，林奇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安慰秋雨的只言片语都没有。秋雨猜到子静的死又是一次魔咒，没准有多么的惨不忍睹。想到这里，秋雨不由得干咽了一下口水。 一路上，秋雨的心情坏极了。在秋雨眼中，天空忽然变成灰色的，像一个魔鬼张大了嘴巴想要吞掉这世间的人。路两旁的树张牙舞爪的向秋雨扑来，好象预示着秋雨的在劫难逃。秋雨忽然喘不上气来，平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第一个死的还不如是我，总比现在知道自己早晚要死，整天担惊受怕的好。 “秋雨，想什么这么出神?我们到了。”车子已经停下秋雨都没有觉察，林奇绅士的来给自己开车门，秋雨也没有觉察，看来她的精神已经告诉紧张了。 “啊~!这么快就到了。”秋雨尴尬的没话找话。 林奇拉起秋雨的手，向太平间外边的收发室走去。敲了几下门，出来一位面无血色、面无表情的老者，看人的眼神都是愣愣的，活脱脱就是一个活死人，身上一点阳间的气息都没有。不过秋雨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老头是上次他和林奇第一才来的时候守夜的人。因为上次来是黑天，所以秋雨没机会仔细观察老头儿的面布表情。如果秋雨早看清这可怕的老头，她决不敢夜探太平间。 “大爷，我是市公安局的林奇。我是来……” “小子，我认得你!上次你就骗我熘了进去，今天又想干什么?”没等林奇说完，老头儿立刻认出了他。 “大爷，您记性可真好。不过这次我真的是因为公事，这是局里开的介绍信。” 老头儿接过介绍信，但目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林奇，那眼神让秋雨害怕。秋雨下意识的往林奇身后躲，这时老头儿的目光突然转向了秋雨，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秋雨， “姑娘，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老头儿沖秋雨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已经把秋雨吓到了，最可怕的事，看尸的老头儿居然上扬嘴角，挤了一个诡异的笑给秋雨，露出满口烟渍的牙。秋雨被这笑吓的差点没哭出来，她发誓，这是她见过的最可怕的笑，秋雨第一次认为，笑比任何一种表情都可怕。 “大爷，能快点吗?我们赶时间。”林奇看秋雨怕这个看尸人，想要带她快点离开。 “还是大学的那个案子?你们警队都派人来看过8回了，烦死了!我已经把那三个，哦，加上新来的这个，应该是四个，都放一块了，在四号停尸房呢!我怕它们寂寞，尸体多一点才不会那么寂寞。” “好，大爷，我知道了。那您把钥匙给我?”林奇也觉得今天老头儿的话似乎多了点儿，好象在故意吓秋雨。 看尸人看了一眼林奇，然后慢慢的从腰上取下一串钥匙递过来， “当然你们自己去了，要我去我还不去呢。”然后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收发室。 “这老头儿还真怪!秋雨，你也不用害怕，看尸体看久了，人是会变的比较古怪。整天和死尸打交道，又没有个人和他说说话。” “那老头儿说的‘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早晚也要死，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秋雨几乎被老头儿的这句话弄崩溃了。 “说什么傻话呢!有我在，你不会受一丝伤害的。” 秋雨信服的望着林奇，林奇用力抓了抓秋雨的手，秋雨的心平定了一些。林奇忽然想起没有问看尸老头儿哪把钥匙是第四号停尸房的，转身回收发室却发现看尸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那里了。可能光顾着和秋雨说话了，连老头儿离开也没注意到。没关系，反正也就这么十几把，大不了挨个试好了。 林奇拿定主义后，拉着秋雨，走进了太平间长长的地下隧道。一下到隧道里，秋雨就感觉有种莫明的寒气直往脖子里、裤管里钻。这条隧道并没有因为是白天而有丝毫的光亮，林奇和秋雨只能靠着墙壁上隔5、6米出现的小灯照亮。秋雨怀疑那灯是不是节能的，为什么光线调的那么低。地下隧道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地下水反渗上来，偶尔嘣到秋雨小腿上，冰冷冰冷的，像要吸走人身上最后一点阳气是的。周围全都瀰漫着浓郁的泡尸水味儿，那种味道扑鼻而来，几次呛的秋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秋雨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秋雨本能的用手扶住了墙，彻骨的寒气从手掌直传心脏，秋雨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第45页 “秋雨，你怎么了?”林奇发觉秋雨的手从自己的手中脱离后，赶紧回头。 “没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那东西硬硬的，湿湿的。” 林奇掏出手机，藉助手机微弱的光亮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绊到了秋雨。 “找到了，好像是它。”林奇摸索着把一根像棒子一样的东西拿起来，举到有灯光的亮处。 “啊~!”随着秋雨的一声尖叫，整个死一样寂静的地下隧道不停的传着秋雨尖叫的回声，使整个地下隧道更加恐怖和诡异。秋雨的尖叫让林奇意识到了他手里拿的这根棒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等林奇深吸一口气，做好了看的准备的一瞬间，林奇也发出了本能的叫声，同时用力的把手里的“棒子”扔出去很远。几秒钟过后，是乓的一声，那东西自由落体的声音。 “不喜欢也别随便扔吗!”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冲击着林奇和秋雨的耳膜。 “大爷?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有一只手臂?”林奇见清楚是那个奇怪的看尸老头儿，松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奇怪?”老头儿慢条斯理的把刚才林奇扔出去的手臂捡起来，“上周入室姦杀那起案子破了，上面通知我可以处理女被害人的尸体了。” “那你也不用把她肢解的一块一块的!”秋雨仍然很害怕。 “一看你就是外行!不肢解了怎么好炼啊?等你们那案子一破，我就把那几个丫头一起肢解，然后烧掉。这件案子拖这么久，我每天都要妥善保管这些尸体，我都烦死了!” 秋雨想到这古怪的老头儿拿着电锯，吱嘎吱嘎的锯死尸，尸体体内残留的血液时不时的喷出来，溅在老头儿的身上、脸上……老头儿把肢解的各个部分乱丢一气，弄着炼尸炉，然后再把它们一块块的扔进去……秋雨不敢再往下想了，想的她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 “啊，大爷。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我还想问你，哪把钥匙是开四号停尸房的?”林奇举起一串钥匙。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刚才我才想起来，四号停尸房的钥匙昨天让我摘下来了，这把才是。给你!” 看尸老头儿递给林奇一把银色的大钥匙，手与手接触的一瞬间，林奇感觉不到来自老头的体温，他的手冷冷的。 “麻烦你又跑一趟了，大爷。” “竟说废话!”老头儿扛起刚才死尸的手臂，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这老头儿真够奇怪的!”林奇继续拉起秋雨的手，往前走。走到地下隧道的尽头，秋雨和林奇才看见一扇比较大的门，还是秋雨第一次看见过的那种金属质感很强的门。林奇拿出钥匙，旋转了几下，咯噔一声，门开了。秋雨被迎面扑来的冷气包裹，打了一个喷嚏。林奇把自己的警服上衣脱下来给秋雨披上，然后先进去了，秋雨尾随其后。 四号停尸房的空间果然很大，除了一墙面的藏尸抽屉以外，还有很多展列的尸床。根据林奇的判断，放在藏尸抽屉里的应该是已经破了的案子受害人，因为他们很快就要进行火化了。而放在停尸床上的尸体则是随时等待警方和法医官检验的，也就是说还有利用价值的尸体。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看尸老头对天馨她们这几具尸体这么反感，因为它们总是要呆在停尸床上，因为它们总得让老头儿费心打理，省的腐烂……因为，磨电道杀人案至今还没有破。 “这是第一死者天馨、这是第二死者赵玲，这是第三死者眉眉。哦在这，这里应该是第四死者子静，秋雨你过来认一下。”林奇展转在这几张停尸床边，从停尸床的铁架子上取下死亡原因报告单，从而确定哪个是哪个。走到第四张床的时候，林奇因为不认识子静，所以喊秋雨过来确认。 “哦!”秋雨光是答应，没有过去的意思。这让林奇忽然觉得很好笑。 “怎么?害怕了?不是你嚷着要看子静的吗?我还没告诉你关于子静的死呢，你就吓成这样??” “谁说我害怕?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秋雨最怕别人的激将法了，虽然心里不太敢，但还是凑过来。 “你不把白布拿开，叫我怎么看啊?”秋雨凑上前来发现尸体被白布盖着。 “秋雨，在揭开白布之前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子静她……子静她……怎么说呢?她死的有点难受。”林奇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用什么恰当的词来形容子静的死像，既不能太露骨吓到秋雨，有得让秋雨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恩!我准备好了!”秋雨很用力的点头，好象是给自己打气。林奇开始揭掉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让秋雨不解的是，既然要认人，为什么林奇要从脚底下揭起。 尸体的脚开始完全露在外边了，这是一双骯脏的脚，脚趾甲里边残留着很多泥。这怎么会是子静的脚呢?她可是出了名的爱美。 秋雨想到这里忽然放松了一点，这个四号停尸房这么大，也许搞错了也说不定的。可是随着林奇一点点将白布全部揭开的时候，秋雨发出了恐怖的干嚎，是一种惊工之鸟般无助的嚎叫! 尸床上的这具尸体是脸朝尸床、背朝天趴着的，尸体的臀部，也就是俗称的两个屁股蛋明显少了一只，少的那一只已经露出骨头了，而且看的出被什么硬物划的一道一道的，有的地方已经露了洞，甚至可以看到尸体的内脏。另一只屁股蛋好像被什么兇勐动物尖厉的牙撕咬过，血道子一条一条的，整个屁股蛋简直成了一幅抽象画，被划的乱码其糟的。两条大腿里侧还有被人掐过的淤痕，右大腿内侧有一条短短的血印，只流距离膝盖2/3的地方……尸体的上半身却没有丝毫的破损，仍然是雪白的肌肤，干干净净的。 第46页 “这不是子静，绝对不是!怎么会这么残忍!怎么会这么残忍!”秋雨退后两步，不敢再看那尸体。她不相信这就是那个漂亮、爱美的子静。 林奇把尸体整个翻过来，想要继续寻找新的线索。尸体刚被翻过来就失去了控制，朝秋雨的方向滚了过去。秋雨没有想到如何来应对这突发事件的时候，只能本能的用双臂往外推，可是力气太小了，尸体不但没有被退开，反而正正好好落在她怀里。秋雨连同尸体一起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要!”秋雨当场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雨醒了。她正躺在林奇的怀里，林奇正不知所措的忙乱着掐秋雨的人忠。 “是子静，我看清楚了，是子静!怎么会这样?”秋雨醒来第一句话居然是哭着问林奇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还好吧?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 “不!我要看子静!”秋雨挣脱林奇的怀抱，站了起来。当秋雨颤颤巍巍再一次来到停尸床前的时候，子静已经又背朝天趴着了。 “对不起，秋雨。刚才我想翻动尸体，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线索。可我没有考虑到死者没了一边臀部，仰躺着是会失去平衡的。刚才吓着你了。” “子静她怎么会被弄成这样?”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了解到的情况。我的同事是在接警后到达案发现场的，就是你们学校后边的磨电道。刚到现场的时候，同事们是在有轨电车废弃的站庄旁边的大树上发现子静的尸体的。死者整个身体被掉在大树的树枝上，死像可想而知了。当死者被解救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她的屁股已经破损不堪了。经过法医官尸检报告鑑定，子静丢失的那部分臀部是用刀之类的锋利器具挖走了，而且手法非常精湛，初步确定应该是有外科解剖经验的人做的。而剩下的那个被尖利的东西划过那部分……不用推测了。” “为什么不用推测?我看没准是子静出事那晚，被恶狗追过，像上次我和眉眉那回，那地方是有一只疯狗的!” “不是狗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实了。案发现场发现了……发现了赵玲丢失的牙，而且牙上面有血迹。dna也鑑定了，赵玲牙上的血是属于子静的。” “你是说?你是说赵玲用牙咬子静的屁股?这没道理啊?” “秋雨，你过来。”林奇把秋雨拉到天馨的那张尸床上。 “天馨是因为什么才去油彩班做人模?” “完美的十指啊!” “那天馨死的时候丢失的恰恰是哪部分?” “手指啊!” 林奇又把秋雨拉到第二张床边。 “赵玲呢?她又为什么会被选中?” “她精緻的脸和完美的五官。” “那赵玲死的时候又丢失了哪部分呢?而在赵玲的尸体上我们又找到了天馨身体上的什么呢?” “赵玲没了眼珠子和牙，在赵玲身上却找到了天馨的5根手指。” “好，我们接着看。”林奇随即又把秋雨拉到眉眉的停尸床边，这也是秋雨最无法正视的。 “那眉眉……等等!眉眉好象不符合这一系列的特点。那我们先看子静好了。子静刚去油彩班做了模特，她的特点又在什么地方呢?” “屁股!子静有一个让男人想入非非的风骚屁股。” “那我们在子静身上又发现了赵玲的什么器官呢?” “啊!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可是，就算你的推断合理，那你怎么解释眉眉呢?眉眉除了也死在磨电道以外好象和她们几个没什么相同的了。” “恩，这也是我思维断链的一个环节。虽然天馨和赵玲都没有被强姦，可从眉眉开始，到子静都被强姦了。秋雨你看，子静两腿之间被人用力掰开过。根据法医的报告，子静也是在死了以后被强行强姦的。所以在死者腿上留下了难一散掉的淤痕。而且……秋雨，你知道子静在学校是不是有男朋友?” “林奇，你问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吧?子静被强姦以前还是处女对不对?那她怎么可能有和她发生过性行为的男朋友呢?” “你怎么知道子静还是处女?” “我看到了她腿上的那条血痕。兇手真不是人!” “目前我们能了解的就这么多，我们该走了，我回去还要和局长研究案情呢!”林奇准备要走的时候发，发现秋雨根本不在自己身边了。偌大的停尸房里忽然不见了秋雨。 “秋雨!秋雨!秋雨你在哪里?” “我在这儿。” “你!你怎么会在那?快下来!” 原来秋雨听到林奇分析的这一系列案情，又看到了天馨、赵玲、眉眉、子静的尸体被恐怖、残忍的肢解，她害怕了!她不知道哪一天该轮到自己来到这里，不知道哪一张冰冷的停尸床是留给自己睡的。想到这里，秋雨完全没有了刚进来时候的害怕，而是环视了一下这个四号停尸房，挑了一张靠墙角最近的空停尸床躺了上去，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归宿。床的四周高起来一块，很像以前的棺材。据说是怕尸体诈尸跳下床，所以才加高固定着它们。秋雨躺在里边，林奇在远处是看不见她的，所以以为她失踪了。停尸床上冷病病的，不停的有阴冷的空气侵入秋雨的七窍、袖管、裤管。秋雨躺下去的时候觉得后背凉凉的，一种液体打湿了她的外衣、胸罩，最后到达后背的肌肤……秋雨闭起了眼睛…… 第47页 当林奇把秋雨从空尸床上抓起来的时候，秋雨才知道，那凉凉的液体叫做福马林。怪不得这种刺鼻的气味很熟悉，小的时候和爸爸去解剖室的时候就是这种味道，秋雨对化学药品的名字偏偏不感冒，所以她经常记不住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地方!我们快走，你这个得马上清洗才行，会伤皮肤的!”林奇这次好象真的生气了，抱起秋雨往门外走。林奇走的太急，没注意外边来人了，正好与人撞个满怀。 “大爷?你来的正好，请你帮忙锁一下门吧。” “看完了?”看尸老头儿的表情始终让秋雨感觉别扭。 “恩，看完了!” 林奇边说边抱着秋雨急匆匆的顺着地下隧道往地面走。秋雨的头始终望向四号停尸房的方向。等看尸老头儿锁完门出来，秋雨的眼神正好与老头儿相节，老头诡异的笑着沖秋雨说： “你还会回来的!”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像幽灵一样飘到秋雨的耳朵里，让她全身的寒毛突然竖了起来。 第二十一章：一头雾水 “林奇，你怎么看?”秋雨从浴室里出来，拿毛巾擦着自己的头髮。 “什么怎么看?” “当然是子静的死啊!” “怎么?你的好奇心又来了?这些应该是我们警察要查的事情啊!” “对了，忘了问你。子静死后被人强姦，那兇手留下精液了吗?” “留下了，我们技术部的同事也化验过了，证实强姦眉眉和子静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如果说兇手是同一个人的话，他在强姦眉眉的时候是手忙脚乱不小心留下了精液，那为什么强姦子静的时候还犯同一个错误呢?你说会有人那么傻吗?” 林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哎，林奇。你说鬼会强姦人吗?鬼强姦人以后也会留下精液吗?” “你没病吧?是不是太平间那老头把你吓傻了?”林奇听了秋雨的话差点没笑喷，在他看来，秋雨的推断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不过你提出的这个疑点也是我没想明白的，两次遗精于被害人体内，这么不小心的作案手法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除非……除非……” “除非兇手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留有某种记号或者要纪念什么，对不对?” “秋雨，你真是刑侦的天才!对!既然兇手只强姦了眉眉和子静，那我们就从她们两个身上找共同点，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线索。” “可是她们除了是同班同学以外，我想不到任何相同的地方啊?眉眉和子静的关系一般，有没有共同的爱好……哦，上次你不是说那个叫海龙的男生很有可疑吗?如果我们能拉他来做dna就好了。”秋雨说拉海龙做dna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荒唐。 “中间还有一个天梦，为什么天梦可以逃避一死?张老师为什么拼了命的救天梦?哎，秋雨。天梦和张老师的关系怎么样?天梦在专业学习上是不是很有天赋?” “她有天赋?那猪都能上树了!” “该不会天梦由于嫉妒她姐姐天馨和赵玲能去油彩班做模特，受到张教授的唆使杀人的吧?杀了人以后，天梦难以承受心理上的煎熬，所以要自杀。张教授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跑出来救天梦?” “林奇，你的脑袋没问题吧?张老师为什么要唆使天梦杀人?杀了人以后，天梦要去自杀，那就让她死好了，这样才能永远的毁尸灭迹，干吗还要拼命救她?这似乎前后矛盾啊!” “难道是天梦自己杀人?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帮凶。秋雨，看来我们要去一次春城精神病医院了。” 林奇合上他那部神秘的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先下楼了。秋雨站在那里又愣神了，现在怀疑的是海龙，怎么又和张老师、天梦扯上什么关系了?林奇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啊?他不会怀疑张老师强姦自己的女儿和学生吧?不会怀疑天梦那么冷血杀自己的亲姐姐吧?这太离谱了!秋雨有点责备林奇的胡思乱想，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跑下楼。 春城精神病医院秋雨是第一次来。当林奇的黑色帕萨特停在精神病医院的门口时，秋雨甚至有点不敢下车。秋雨想起爸爸最初在精神病医院和张叔叔搞医学课题时，她的一次无意闯入，带给了她多么大的惊吓，以致于她现在一提精神病医院就立刻吓的走不动步。 秋雨紧跟在林奇的身后，躲在林奇的后边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都是精神病病房，秋雨听见一个病房里传出好听的歌声，于是禁不住好奇，趴在窗口往里看。好傢伙，里边是一个30岁左右的丰满女人，上身什么都没穿，披着床单在地上翩翩起舞。一舞跳罢，突然跪在地上大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秋雨看的咯咯笑了起来，林奇听见笑声这才发现秋雨已经落在后边老远了。 “笑什么呢?跟傻丫头是的，我也看看。” “别了，别了，少儿不宜!”秋雨笑着追上来，这多少打消了一些恐惧的心情。 林奇和秋雨继续往前走，走了大概5分钟，又上了一层楼梯，他们来到了位于3楼的医生办公室。 第48页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的林奇，这是我的警官证。” “哦，林警官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个医生接过警官证验证了林奇的身份后，礼貌的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是这样，我听说1个多月前送进来一个叫天梦的患者，我想打听一下她现在的近况。” “天梦啊，找我算是问对人了，我是她的主治医生，我姓魏。不如这样吧，林警官，我带你们去天梦的病房看看，至于她的病情，我们边走边说。” “那太感谢你了，魏医生。” 林奇和秋雨跟着魏医生下了楼，走出了精神病医院的主楼，走向后院的一栋3层旧楼。林奇本来想问那个魏医生要带他们去哪里，但转念一想，这也不过是医院对住院病人的一个例行安排，没什么可疑的，所以就没问。 “你可能觉得好奇，为什么天梦没有和大多数患者一样住在前院的普通病房里，而是住在这儿。” “恩!你真厉害，我是想问。” “天梦入院以来，从症状上来看她的精神分裂并不严重，也就是行话说还没有达到重度精神错乱的程度。但是，天梦这个患者很特殊，她带有强烈的自伤情绪，而且拌有严重的幻想症。这就是我们院房把她安置在这里的原因。” 说着话的工夫，三个人已经到了一间病房前。魏医生喊护士来开门，门开启的一瞬间，秋雨惊呆了，整个房间四壁是由泡末堆砌的，所谓的病床也是一块巨型泡末，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盘子、叉子、勺子都是儿童用的那种塑料的，房间里一切金属制品、玻璃制品通通没有，整个病房好象是一个童话世界。惟独天梦在这个时候似乎有点煞风景，她披头散髮的蜷缩在泡末床上，用一种敌意的眼神看着秋雨他们。 “天梦!天梦!我是秋雨，你还认识我吗?” “天馨，你来了?昨天玲姐还来了呢。玲姐的样子好吓人啊，眼睛是空的、嘴巴也是空的……我说天梦好害怕啊!玲姐就说天梦你别怕，今天出来的急，我眼珠子和牙落在家里了。玲姐还问我，能不能把我的眼珠子和牙借给她用一用?我说，我借给你了，我自己用什么啊?” “天梦，你说什么呢!天馨和赵玲都死了!她们不会回来找你了!” “对，是死了。她们说死了才好玩呢，叫我也尽快死，然后去找她们。”天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流露的居然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嚮往，这让秋雨很费解。 “张老师说了，我明天就可以去油彩班做模特，然后我明天就可以死了!”接着，天梦发出了种让人背后盗汗的怪笑。一声接一声的笑。 “张老师说的?张老师什么时候和你说的?他刚才还说明天让我去呢!” “你去!不可能!天馨，你争不过我的。昨天晚上张老师明明亲自来告诉我，做模特的人是我，是我!”天梦忽然双手抱头，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嘴里一直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说我的坏话了!我要杀了你” 这时，天梦勐的向秋雨扑来。事情来的太突然，秋雨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愣愣的站在原地毫无反抗的能力。一眨眼的工夫，天梦扑上来硬扯掉了秋雨脖子上带的银制降魔杵项鍊，然后勐的向脖子的大动脉上扎了下去。秋雨惊恐的闭上眼睛，发出一声本能的尖叫，除此之外毫无办法，就像一只等待宰杀的小羔羊。 扑哧，一股热热的，带有一股腥味的液体喷到秋雨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秋雨竟然用手指沾了点脸上的液体，然后放在嘴巴里舔了舔，对，是血!是我自己的血。秋雨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护士，护士!快来人!快来人!”秋雨知道，这是魏医生的声音。 “秋雨!秋雨!”秋雨也知道，不停晃动自己身体的这个人是林奇。 “快把患者抬到急救室去，她刚才又妄图自杀!” “自杀?那么说血不是我的?”秋雨突然来了精神，从地上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口子，是好的。 “当然不是你的了，天梦抢下项鍊扎到自己脖子上的动脉了。”林奇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天梦被医生和护士抬到急救室处理了，林奇拦下了魏医生， “天梦经常这样吗?” “是，自从入院以来她已经自伤了5次了。” “那她的情绪这么容易失控，危险性不是很大?” “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她很容易失控，但她从不杀害别人，奇怪的是，天梦下手的目标好像永远都是自己，像和自己有仇是的。” “哦!对了，魏医生，除了我们，最近还有人来看过天梦吗?” “我想想啊。有!1个星期前到现在，有一个中年男人总来看她，不过也就呆一小会儿就走。” “中年男人?1个星期前?好，不耽误你的时间了，谢谢你魏医生。” 林奇和魏医生握手道别，然后拉着秋雨离开了。两个人上了黑色帕萨特以后，秋雨终于忍不住问： “中年男人，来看天梦?那会是谁呢?” “张教授!” “张老师?不可能!张老师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呢，而且还没有醒啊!” 第49页 “你没听天梦说张教授昨天晚上还来看过她吗?” “可是……可是天梦她是个疯子啊!疯子的话也能信吗?” “天梦是疯了!可天梦为什么偏偏不杀害任何人，却总想自杀，你不觉得可疑吗?还有，为什么那个中年男人每天晚上都来看天梦?他是不是给天梦什么心理暗示了，天梦才会这样?” “你是怀疑张老师用心理学的常识给天梦做了什么手脚?可目的是什么呢?” “我们去当面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林奇立刻发动汽车，直奔公安医院。 到了医院，林奇拉着秋雨直奔4楼重度症状观察室，秋雨在这里第一次看到了出事以后的张老师。张老师看起来伤的并不那么恐怖，脸上、胳膊上的外伤差不多都好了，只是腿上的石膏还没有拆。面部表情也不是那么痛苦，躺在病床上就好象睡着了一样。看来林奇是要失望了，因为张老师到现在居然还没有醒。林奇扔不妥协的去找张老师的主治医生，不一会，两个人一块来到观察室里。 “大夫，张一山教授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目前病情基本稳定，身体各机能基本都恢復到了正常。”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目前来看前景不是那么明了。其实我也很奇怪，按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他的大脑受撞不是很严重，心脏跳动也很正常，没有理由到现在还不甦醒。” “你的意思是说……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植物人?” “植物人?警官，你有没有医学常识啊?一般大脑没有受过重伤或深度麻醉，而身体机能还正常的人是不会变成植物人的。如果他是植物人，那我们早把他转到普通病房按深度昏迷治疗了，还把他留在观察室干什么?” “也就是说他现在仍然昏迷是医学上无法解释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但根据我个人的判断，张一山的情况更像是心理问题，也就是说他内心抗拒自己的甦醒，或者他在逃避现实中的什么事情。” “不会吧?他自己就是一名心理医生，怎么会有心理疾病呢?” “难道你没听说过医者难自医吗?像他这种情况其实我们院方是建议回家修养的，但他的太太执意要留院治疗，我们也愿意尊重家属的决定。” “太太?张教授早在8年前就离婚了啊!哪来的太太?”林奇感到很意外。 “不会是张老师外边养了个小的吧?”秋雨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让林奇哭笑不得。 “那个女人总来吗?”林奇很是头疼。去看天梦的中年男子是谁都还没有搞清楚，本来想到这里获取一些线索，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一个陌生女人! “刚才还在住院部排队交费呢，我给她开的条子。你们现在赶紧下去，没准能碰上呢。” “那好，谢谢你啊，大夫。” 林奇赶紧跑去按电梯，可电梯这时候就像和他作对一样停在1楼就是不上来。林奇没有时间再等了，也许这个女人就是重要线索也说不定，于是林奇顾不上管秋雨，一个人从走廊尽头的楼梯走了。 等到秋雨上气不接下起的跑下楼，却看见林奇愣愣的站在医院的大厅。刚才还火上房一样的着急，现在倒好，不着急了，站那看上风景了。秋雨没好气的上去拍林奇的肩膀： “林奇，你在这傻看什么呢?怎么不追了?” 林奇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大厅角落里的一个女人。 “啊?怎么会是她?眉思雨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医生嘴里的那个张太太就是她?”秋雨一大推的问题冲口而出。 “不行，我要问问她什么时候又和张老师好上了?这边破坏你们的家庭，抢走你爸爸;那边又和张老师地下情!太过分了!”秋雨刚要冲上去找眉思雨问个清楚，可是一个男人的出现阻止了她的行动。 是突然出现的聂天林，聂天林是急匆匆来给眉思雨送钱的。看来，眉思雨来照顾张老师这件事聂天林是知道的!可是，这一切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不对劲秋雨还说不明白。 “我们走!”林奇拉着秋雨离开了医院。 第二十二章：魔咒提前 “林奇，为什么我们去上去问个明白?” “还有什么好问的，又是那个女儿捣的鬼!” 秋雨不敢再往下问了，她看到林奇很生气的样子，她忽然害怕如果再说这件事情、再刺激林奇，那个可怕的聂海可能就会出现，林阿姨又不在这里，到时候局面可就难控制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你们学校。现在就剩下马雅和王一两个活口了，这个兇手作案动机虽然我们还弄不清楚，不过他的目标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你们整个人模班!” 秋雨听了林奇的话忽然傻了!这也是她一直害怕的事，那份神秘的名单上的确有大部分人模班同学的名字，就连上面没有提到的眉眉也死了，这真是一份魔鬼下达的魔咒，她们都被困在这个局里，谁也别想跑，包括她秋雨。 “那我们要尽快抓到兇手!”这是秋雨现在唯一的希望，因为如果那份神秘名单真是属于兇手的话，接下来应该就是马雅，然后是王一，然后轮到自己。 第50页 “这样，秋雨。我改变主义了，你自己回学校去找马雅、王一两个，你们在一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引海龙出洞。你知道我说的意思。而我，先返回春城精神病医院去蹲坑，看到底什么人去看天梦。我们分开行动这样会保险一点。” “好!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儿。” “我会的。不过秋雨你记住，你们三个女孩子千万不要做能力不可及的事，一切以安全为重。” “放心吧，林奇。按以往兇手作案的习惯也要等37天以后，我们来得及部署的。” 林奇目送秋雨进校门，眼睛里有无数的不放心。可是事情发展到今天，已经是够复杂的了。所谓的线索真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是怎么回事了，林奇现在任何人都怀疑，包括他的家人。什么父亲、张教授、母亲、还有那个可恶的眉思雨通通不可信，唯一还能够信任的就是秋雨。所以林奇不得不冒险走这一招。 秋雨回到了熟悉的宿舍，这个曾经令其他系的同学无比羡慕的豪华宿舍，现在看来已经冷冷清清了，甚至带有那么一股子邪气。秋雨本想和看门的阿姨打声招唿再进去，可她发现一楼值班室里空无一人，现在想要进出这里简直就是如履平地。秋雨看到这萧条的场面，心里不免冒出一种凄凉的感觉。 “看来，我们被世界抛弃了!”秋雨自言自语的哀嘆。 还好，虽然几个月没回来，但秋雨依然清楚的记得哪间宿舍曾经是哪两位同学住过的。秋雨依次去了天馨的、天梦的、赵玲的、眉眉和自己的那间，算是一种凭弔吧，凭弔已经逝去的生命。秋雨忽然想，也许四号停尸房现在倒成了人模班的集体宿舍，在未来的3个37天后，她们三个也要住进去。 秋雨最后来到了唯一还有活人住的房间，但门是紧锁的。秋雨抬手敲了两下，没有人答应，可秋雨却肯定里边有人，因为她听到了门里边有声音。于是，秋雨倔强的又敲了起来，而且一声比一声紧。门里终于有了声音，不过这声音竟然微弱的像老鼠叫，而且叫的很悽惨： “不要伤害我们!不要!”秋雨听的出来，这是马雅的声音。 “我们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们吧!这是王一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我是秋雨，快开门!”秋雨实在听不下去了。 咯吱一声，门真的开了。 “是秋雨，真的是秋雨!”马雅和王一像溺水的人看到救生圈一样勐扑过来，钻进秋雨的怀抱。秋雨再看看她们，到底是谁早的孽呢?马雅和王一都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和骄傲，脸也没洗、头也没梳，两个人都穿着睡衣，光着脚。整个房间乱七八糟，而且还有一股呛人的气味。 “恩?这是啥味儿啊，呛死了!”秋雨推开怀里的两个人，跑到走廊里唿吸新鲜空气。 大概过了10分钟，屋里的空气由于和走廊对流了，所以屋里难闻的味道没那么大了。秋雨再次冲进去，把窗户全部打开，一股舒服的新鲜空气流进了屋子。 “你们还算女孩子吗?怎么把房子搞成这样也不收拾，你们这群懒丫头!” “房间乱不乱有什么关系，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王一的厌世情绪很重。 “秋雨，我们不想这样的。我们俩现在白天晚上都不敢离开这间屋子半步，我们总能感觉得到有那种不干净的东西跟着我们，随时想要我们的命。起初我们还敢结伴上厕所，后来我们就不敢了!你知道，在晚上那空荡荡的厕所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连说话都有回声。我们每次蹲下都不敢回头望，生怕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突然伸不手抓我们。有一次，王一上着上着突然尖叫起来，说她看见有一双手从厕所的窟窿里伸出来，死死的抓她的脚!我们怕死了!”马雅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仍然能从她的脸上感觉到当时的恐怖。 “不是有室内厕所吗!干啥出去上?” “学校早就给这小楼断水断电了。没有水沖厕所，所以我们才要出去上。可是自从那以后，我们就在屋里上了，有没有味儿无所谓了。” 原来房间里这么大的呛味儿是厕所的臭味儿。 “你们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怎么不去找学校呢?”秋雨甚至有点气愤。 “学校?学校现在把我们当作瘟神一样。张老师也植物人了，其他同学死的死、疯的疯，整个校园已经把我们人模班当成妖魔鬼怪，谁还敢来管我们的事儿呢?” “简直太不像话了!秋雨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秋雨，我认命了。这和我们傣家的魔咒一样，我们肯定是被人下了恶咒，无论逃到哪里，只要时辰一到，还是要死的。原本我和王一、子静要逃离这里的，可子静还是出事了!所以我们决定在这里等死吧。” “你们怎么那么消极?我们必须主动的行动，靠自己来拯救自己。” “能吗?”两个人都有气无力的说。 “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马雅，你要尽快把头髮剪掉!”秋雨用这个方法避免马雅遇害，不是头髮是马雅的过人之处吗，剪了不就行了!秋雨哪里知道，她这是多么幼稚的想法啊。 “剪头髮?那可不行!~我们傣家最看重自己的头髮，没有重大事件和父母的同意是不可以剪的!” 第51页 “你是要命还是要头髮?”从秋雨的话里，马雅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 “剪吧，马雅!也许秋雨真的能救我们呢。” “那……那好歹等到明天告诉父母一声在剪吧，而且现在理髮店也都关门了。” 秋雨想反正30多天以后兇手才会动手，明天剪也来得及，所以就没继续追。 “行。还有一个事儿，你们谁认识海龙?” “都认识啊!以前他还总来我们寝室呢!她追王一追了好久了，可王一就是不理他。”马雅最先接话。 “王一，那你能委屈一下自己主动去和海龙交往吗?” “为什么?那个人油嘴滑舌，仗着自己有点才就到处招摇，我讨厌透了!” “到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海龙和眉眉、子静的死也许有关系，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兇手。但警察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抓他，如果我们能引蛇出动的话，成功抓了海龙，我们就安全了!” “海龙是兇手?那我不是很危险?”王一有点顾虑。 “我们现在是笼子里的鸟，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与其等死，不如行动。” 王一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秋雨，你就说要我怎么办吧!” “王一你放心，我会让我男朋友林奇保护你的，他是警察，他和他同事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于是，在深秋的夜晚，三个女孩子头靠着头在一起商量她们的计划，至于是不是以卵击石那就不好说了。 这一晚上，由于有秋雨的存在，王一和马雅睡的很好。可到了凌晨4点钟马雅忽然醒了。一看闹钟，现在才4点，外边的天还没亮呢。一想到自己那一头留了20年的长头髮今天就要没了，马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甚至开始抱怨起自己为什么要读这么一所大学，也不知道爸爸、妈妈能不能同意剪头髮。想到这儿，马雅起身摸到写字檯上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秋雨和王一，正睡的香甜。马雅没好意思叫醒她们，反正秋雨说要死也要等到30多天以后，于是马雅撞着胆一个人拿着手机出了让她曾经寸步不敢离开的宿舍。 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漆黑走廊里，手机发出那么一束微弱的、像鬼火一样的光，这还是使马雅很害怕。 “去外边打吧，最起码外边有月光。”马雅自己给自己打气 马雅刚走到楼外边，就看到天空一轮皎洁的月光，这使马雅舒服了许多。她在手机的电话本一栏里翻找着她家乡公社的电话。马雅是从云南一个傣家镇子走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女大学生，她们的镇子生活依然很落后，保持了那种古老民族的气息。马雅走的时候，家里还没装电话，爸爸给了她一个民族公社的电话，说只要打这个电话就会有人帮忙找的。马雅来学校好几个月了，还没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只是写信，所以找起这个电话号码来有点吃力。 正当马雅上下翻找的时候，一个新来电近来了，吓了马雅一跳。 马雅想，准是秋雨一觉醒来看不见她，所以紧张的打电话来问怎么回事。马雅没有马上接，而是习惯性的看了看来电显示，她这一看却吓了一身冷汗，电话号码的主人是——天馨。 马雅吓的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天馨不是死了吗?她的号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这是一通夺命电话吗? 手机还在顽强的响着，马雅却不敢接。她甚至想掉头跑回宿舍去，但忽然想到秋雨的话“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採取主动!”马雅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是的，按下了接听键。 “餵?哪位?” “马雅，不会那么没良心吧，才几个月啊就忘了我是谁了?”电话里传来阴阳怪气的女人声音，听的人心痒痒的、毛毛的。 “你……是……天……”马雅还没等叫出天馨的名字就被打断了。 “少废话!下一个来陪我们的就是你马雅，如果你不想像我们一样死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我不想死!”马雅这时候一点理智都没有了，整个让这个电话牵着鼻子走。 “现在就去学校后边那个磨电道，帮我找到剩下的那5根手指，还有赵玲的眼珠、子静的半个屁股，找到了就把它们放回到我们的身体，如果找不到，你就……” “我能!我现在就去!我……”马雅还想说什么，但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马雅像着了魔一样往磨电道跑，她开始疯狂的沿着铁轨找能让她活命的东西，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子静掉死的那棵树下，这个时候，马雅还什么也没找到。 天有点蒙蒙亮了，刚才高度紧张的马雅现在稍微松懈了一下，她这时才觉得那个电话很可疑，自己来这个地方也很诡异。究竟为什么要来呢? 马雅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儿，她想休息好了，天也亮了，她要赶紧回宿舍找秋雨，告诉秋雨发生的诡异事情。正当马雅回想整件事情的前后时，她忽然感觉背后的树微微的颤动，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树顶缓缓的爬下来，爬到她这来。马雅想到了在这儿掉死的子静，吓出一身冷汗，后背赶紧离开那棵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马雅的整个身体是离开了这棵树，可如瀑布一样的长头髮却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而且马雅越是挣脱勾的越紧。这一下马雅整个人慌了，她不敢回头去看是什么勾住了自己的头髮，她隐约想到了天馨的手指…… 第52页 马雅顾不上头皮的疼痛，拼命的往前跑。可身后好象有一个转轴一样，不紧不慢的、一圈有一圈的拉紧马雅缠住的头髮。马雅开始尖叫、开始疯狂的喊救命，可是没人听的见。头髮被越缠越多、越缠越紧，马雅也被一步一步的往回托。嘣、嘣，开始有头髮挣断的声音。马雅除了感觉到来自头皮那钻心的疼外，一股液体从马雅的头顶往下趟。马雅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下，当时就吓傻了，是血，头皮流下来的血。 马雅感觉自己像被一只魔爪紧紧的抓住，不能逃脱。她疯狂的往反方向拉自己的头髮，如果头髮能断，她还有逃生的可能。可是马雅的头髮是用傣家特制的护头油保养的，韧性好的狠，根本没有全断的意思。就这样，马雅和树上的诡异力量对峙了10多分钟，马雅整个脸上都是血，鲜血流入马雅的眼睛，沙沙的、粘粘的，让她挣不开眼睛。马雅顽强的求生欲望另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拼命一拉，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在寂静的磨电道，那叫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马雅终于挣託了那棵树，可代价是她的头髮连同头皮一起留在了那棵树上;她的生命连同恐惧也一起留在了这条诡异的磨电道上…… 第二十三章：真相 早晨6点，秋雨被一阵紧促的音乐声吵醒，抬眼看看窗外，天刚刚透白。秋雨没有马上去找那音乐的来源，而是环视了一下寝室，王一也正甜美的睡着，大家都在。 “谁这么讨厌，一大清早就放音乐吵大家!”秋雨厌恶的在心里面诅咒这个人。 这个楼里早就没人了，怎么会有人放音乐?秋雨想到这里忽然一激灵坐起来，仔细听那音乐，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可什么时候被换了铃声，秋雨就记不得了。 手机还在顽强的想着，秋雨心里有点儿发毛，心脏也极其没出息的快速跳动着。秋雨凭以往的经验判断，这次又没好事儿。秋雨的手指已经悬空1分钟了，她实在缺乏勇气按下绿色的接听键，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是林奇的，秋雨生怕再听到什么坏消息…… “秋雨，你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啊?”电话那头传来林奇焦急的声音。 “恩~哦~我刚才睡的太死了，才听见电话响。” “是这样啊。秋雨，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那坏消息可不可以不听?这几个月来听的坏消息实在太多了。” “那我先说好消息吧，总去看天梦的那个中年男子昨晚终于献身了，正好让我们逮个正着。” “是吗?那太好了!没准他就是兇手呢，那我们就不用这么整天提心弔胆的了，马雅也不用再剪掉她那心爱的头髮了，这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秋雨由于兴奋，声音都有些颤抖。 “马雅是不用剪头髮了，而且永远都不用了。”林奇的声音显得很沉重。 “那当然了!哦，对了，那个男人是谁啊?不会是张老师吧?我猜可能是海龙呢!” “是……是聂天林。”林奇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点犹豫，他到现在仍然很恨这个没有养过他一天的男人，他甚至觉得父亲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一种耻辱。当然，现在的聂海由于人格分裂的毛病，已经几乎完全变成了林奇，所以他自然对聂天林有着刻骨铭心的恨。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聂天林出现在精神病院天梦的病房里，还是让林奇有很大的震惊，同时也让林奇感觉到一种强烈的自嘲，自己精心准备的埋伏，等来的落网之鱼居然是自己的父亲，儿子抓父亲，多么可笑啊! “你爸爸?怎么会是他?他应该不认识天梦的，为什么去看她呢?”秋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诧异，不过她想起在林奇家找到的那份神秘的名单，名单是虽然有聂天林的名字，按兇手倒序杀人的习惯，那么聂天林应该就是最后一个死亡的人。可前面那些人都死了的话，死人又怎么能知道聂天林到底死了没有呢?也就是说，这份名单上聂天林的名字很可能是他自己的一种障眼法。秋雨回想自己发现名单那天正好是聂天林来林奇家看聂海的那天，会不会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都是聂天林事先安排好的，让秋雨顺着线往里钻?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他想把杀人的事实栽赃在聂海身上!可聂海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这似乎又讲不通。 林奇并没有回答秋雨的问题，这让秋雨更加的着急。林奇沉默了3分钟，最后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秋雨，你现在马上来学校后边的磨电道，马雅死了。” 马雅死了?秋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全身的血液循环好像有10秒钟的停止，整个人像殭尸一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脸上毫无表情，大脑也停止了运转，留下了几秒钟的空白。 “不会的，昨天还在一起部署计划呢!昨天还答应今天去剪头的呢!怎么会死的呢?”秋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她的精神堡垒瞬间倒塌了。她以为她能够保护剩下的两个同伴，她以为一切都会过去，她们三个都将倖免遇难……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现在的秋雨绝望了，她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既然这就是她们人模班所有人的下场，那么她认命了，她决定等死了! “秋雨，你说什么?马雅她……她死了?”王一在一旁终于听出了门道，她忽然很紧张，她感觉自己就像困在笼子里待杀的鸽子，其他鸽子都被食客挑中烧了吃了，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第53页 秋雨清楚的从王一眼睛里看到了恐惧，那种和自己一样的恐惧。秋雨甚至想到了自杀，就现在!如果提出自杀的话，王一会马上响应，这样黄泉路上秋雨也不会觉得太寂寞，毕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可是转念一想，聂天林已经被抓了，为什么要自杀这么傻?她跟王一将会成为这场灾难幸运的见证者，她们会很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到这里，秋雨抹了一把眼泪，告诉王一， “杀马雅她们的兇手昨天晚上已经被抓了，我们不用怕了!我现在就去磨电道那里，林奇在那等我呢。” 秋雨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往磨电道那边走，她想起了天馨、赵玲，还有眉眉。如果林奇的爸爸真的是兇手的话，她不知道将如何面对林奇。而林奇将一生背上这个负担，也不会快乐…… “秋雨，你来了?”前面传来林奇沙哑的声音。 “怎么?你的嗓子哑了?”秋雨关心的问。 “没事儿，可能昨天到现在没合过眼，有点累。走，秋雨。我们先去看一下死者出事的现场。” “哦。” 秋雨跟在林奇的后边，搀和在一群警察里朝磨电道废弃站庄那边的一棵大树走去。到了大树底下，一群穿着白大褂、带着白手套的技术警察开始从工作包里掏出镊子、塑料带……各自忙碌起来，甚至连一根头髮、一个菸头都丝毫不放过。秋雨觉得他们就像一群在大树下找食的蚂蚁，忙乱但有序。 喀嚓、喀嚓，秋雨的眼睛被强烈的闪光灯晃了好几下，几名负责拍照的警察已经围着这棵树前前后后照了很久。秋雨的眼前早就是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等秋雨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她才看到了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大树离地面2/3的树干上是一汪喷射式的血迹，一熘一熘的血痕顺着大树的文络从上往下流着，一直流到树下的土地里。树干左边的树枝上长满了茂盛的树叶，叶子中间隐隐约约有一团白色的东西，上面挂着马雅的一正张完好的带着头髮的头皮。头髮好像被什么东西搅住了一样，打了好几个结。剩余的黑色头髮连同整张的头皮垂下来，在半空中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摇摆。头皮上粘着的粘稠脑浆正一滴一滴有节奏的随着摇摆落在左右两边的空地上。距离大树不远的5米处，有一滩血和警察用白线勾出来的死者轮廓…… 秋雨干呕了几声，不敢再去看了。秋雨第一次看到了人的脑浆，是一种颜色泛白的、像豆腐渣一样粘稠的东西。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好像落在秋雨的心里，永远挥之不去。 等技术人员地毯式的对大树周围的地区进行证物搜集完毕，拍照工作也告一段落后，法医官亲自顺着架好的梯子爬上树，小心翼翼的取下一堆茂密叶子中间的白色东西。当法医官把那团白色的东西安稳的放在临时的操作台上检查的时候，周围在场的警察都惊呆了!那团白色的东西不是别的，是一个完整的屁股蛋，而且是属于人类的。所有在场的人都想到了37天前死亡的子静，也是掉死在树上，尸体正好缺少一只屁股蛋，难道……? 法医官小心的把缠在屁股蛋上的头髮一圈一圈的绕下来，连带着头皮那一端就一圈一圈的在半空中飞舞，画出阴森的弧线。大概弄了10分钟，缠在上面的头髮终于都弄了下来，露出了屁股上的肉，并伴随着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屁股上的肉已经小范围的腐烂了，再被头髮一缠，勒出了一条一条的红道，把原本已经腐烂、松动的肉勒成一块一块的。法医在把最后一屡头髮用剪刀剪掉的时候，一根黑色、坚固的钉在屁股上的成90度角弯曲的手指呈现在大家面前。很显然，马雅的发梢先是被这根手指勾住，然后是有人用外力拼命的转动屁股，这样马雅的头髮才会一圈一圈的缠在上面，到最后，马雅由于极度紧张想脱身，两股力量朝相反的方向狠劲的拉，头髮才会受不了那种张力，连带着头皮被扯断了。根据法医的初步推断，马雅是由于脑浆瞬间崩出，流血过多而死。 “这个兇手怎么会这么残忍!”秋雨把牙咬的咯咯响。 “你们小心把这些东西送去尸检部化验，首先证实一下这半个臀部是否属于第四死者子静。”法医官小心的脱掉手套，对助手说。“林警官，至于详细的情况要等尸检报告出来以后才能知道，我先走了。” “谢谢你。”林奇礼貌的道声谢，让路给法医官出去。 “秋雨，你先回去。我要回局里审聂天林了。”林奇满脸的忧郁和憔悴，显然他现在已经顾不上秋雨了。 “林奇，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和你一起去，我就在警察局门口等你，我陪着你!” “那……好吧。”林奇勉强挤出一点微笑给秋雨，那笑容是那么的假，好象再多坚持一秒种就会露馅。“秋雨，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吧，叫她马上来。” “恩!” 秋雨先是给林阿姨打了一个电话，但秋雨没有告诉她叫她来春城的真正目的，只说聂海由于工作太忙生病了，自己又上上学，没有时间照顾他。林阿姨很紧张的询问了聂海的病情，都被秋雨一一应付过去了。最后，秋雨告诉她路上小心，到了春城给秋雨打电话，会到车站接站一类的话。 第54页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秋雨站在警察局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站的她整个人都累了，腿也麻了、肚子也饿了。但秋雨不敢离开，她怕她离开的这工夫正好林奇出来，看不见她。可秋雨又一想林奇审完了聂天林也一定饿了，才三步一回头的去了离警察局最近的肯德基。 当秋雨拎着热乎的汉堡和咖啡走回警察局的时候，林奇刚好从里边出来，一脸死沉沉的样子。 “审完了?怎么样?”秋雨递上手里的汉堡，可林奇并没有接。 “他什么都承认了，他完了!” “都承认什么了?干啥就完了?”秋雨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 “所有人居然都是他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祸给张教授，只有张教授死了，他才能真正得到眉思雨那个女人的心。他强姦眉眉、子静、马雅是为了发泄他这么多年来的性压抑，原来自从他和我妈离婚，娶了那个女人到现在，那个女人居然都没让他碰过一次!所以他恨!他恨那个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他恨那个占据着他老婆心的男人，他要报復!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张教授身败名裂，让眉思雨痛不欲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这么多年来的压抑~!他变态了!”林奇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痛苦的，同时也是痛恨的!秋雨猜想他痛恨的更多的，是眉思雨，那个破坏他们家庭，让他爸爸走到今天的女人。 “那聂天林为什么要去找天梦?难道也是为了杀她吗?” “不是，她的目标是马雅。根据他的交代，眉思雨6年前对心理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也跟着一起学了几年心理暗示学。他正是利用对天梦的心理暗示，使得案发当天，天梦用她姐姐天馨的手机卡给马雅拨打了索命电话，约马雅到磨电道那里杀了她。而给天馨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他，后来天馨失踪的手机卡也正是被他给取走了……他这又是何苦呢!”林奇的情绪很低落、很沮丧。 秋雨把林奇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林奇的肩膀，让林奇尽快镇定下来。 “秋雨，我得回去了。我要继续和同事审聂天林，直到他交代所有的案发经过。你先回去吧，恐怕要弄到很晚。” “那好，你注意身体。林阿姨明天早上到，我替你去火车站接她。我没告诉她你爸爸出事了，只说你病了。” “谢谢你，秋雨。”林奇无限感激的望了望秋雨，转身进了警察局。 看来，这又是一个无眠夜了!秋雨望了一眼3楼审讯室的窗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学校了。也许追魂37天的魔咒就此结束了? 第二十四章:真兇到底是谁? 秋雨回到宿舍，把好消息告诉了王一，当然她没有告诉王一这个兇手和她男朋友有着多么亲密的关系。王一整晚兴奋的要死，生死一线间的人忽然把两只脚都站在生的这边，是够让人高兴的。大概王一兴奋的累了，唿唿睡过去了，居然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秋雨整夜的睡不着，自从她搅进这个连环案，她怀疑过很多人，张老师、海龙、甚至还有聂海，可就是没有怀疑过聂天林。秋雨是不喜欢聂天林，是他让眉眉没有了妈妈，是他让林奇从小就成了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是他让林阿姨一生痛苦……可是，听他说对不起这两个好女人的时候，那样子是多么的虔诚和自悔，这样一个有责任感和负罪感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个变态的事情来呢?这样一个男人，也曾把秋雨自己列入死亡名单中吗?从聂天林的眼神中，秋雨明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喜欢，还有那种帮他抚慰他儿子心灵的感激……秋雨怎么也睡不着，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昏昏沉沉到了第二天凌晨5点，秋雨准备起床接林阿姨。这一夜，秋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把精神一点一点耗没了。秋雨的头像要炸开一样的疼，一照镜子，里边是一个没有血色、惨白的脸。秋雨想，到了火车站接了林阿姨，要带她去哪里呢?医院?如果告诉她真相，她能接受的了吗?或者还是由聂海亲自告诉她比较好……正当秋雨犹豫不觉，又不敢给聂海打电话问怎么办的时候，电话响了。 “秋雨，真的不是他!我就说不是他的!”听筒里传来林奇兴奋、跳动的声音，秋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想证实一下。 “什么不是他?你是说兇手不是聂叔叔?” “是，今天早上各项dna报告和马雅的尸检报告都出来了，子静、眉眉、马雅尸体内残留的兇手精液不属于聂天林，也就是说强姦这几具死尸的人不是他。还有，法医官的尸检报告上证实，在树上找到的那半个臀部确实属于子静，而上面的指纹却不是聂天林的。还有，我们找警队的专业心理医生检验过，聂天林根本就不懂心理暗示学，所以按时天梦的人也不是他，他一定是有意在包庇谁!” “是吗!我就说聂叔叔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恩。还有，秋雨，你一定想不到，扎在子静屁股上的黑色手指是属于天馨的，他们做了dna验证的。”林奇的声音显的异常兴奋，可突然又变的暗哑，“可是，磨电道连环杀人案的兇手现在又变成一个迷团，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你们从聂叔叔身上下手啊!虽然他不是兇手，但他一定知道兇手是谁，因为他想包庇兇手才会认罪。” 第55页 “恩，这点我们警方也想到了。不过他什么也不说!你一会快点去接我妈，没准他见了我妈会变的合作一点的。” “好，我现在就准备出发，一定接到林阿姨。那我们直接去警察局吗?” “对，直接来我这里吧。” 秋雨去火车站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刚知道聂天林不是兇手的时候，她很高兴。而现在，秋雨忽然又很恐惧，聂天林不是兇手，那也就意味着兇手的杀人计划还在继续，也就意味着她和王一还会有危险。那兇手会是谁呢?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让聂天林冒着必死的信念替他顶罪呢?如果按这样分析，这个人应该是聂天林最亲、最爱的人，那就只有三个：眉思雨、聂海、林香凝。 这个想法把秋雨吓了一跳，这么说聂海最有可能是兇手。眉思雨和林香凝，两个女人能做什么?况且眉眉他们都曾被兇手强姦，如果是女人作案，这又怎么解释?不对、不对，子静死的那晚自己明明和聂海在一起，还差点就……他怎么可能分身去杀人呢?此时此刻，秋雨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弄的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 “秋雨!秋雨!” “啊?”迎面传来的声音把秋雨的思绪打乱，秋雨终于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秋雨，我老远就喊你，你怎么不答应啊?”是林香凝，拎着大包小包。 “林阿姨，对不起。我刚才再想事情呢。”秋雨接过林香凝的一个大包，“林阿姨，我们走吧!” “秋雨，海儿究竟得的什么病?你别骗我了，是不是很不好的那种?” “阿姨，你别逗了!聂海还的很。”林香凝这样猜想，让秋雨觉得很滑稽，“哦，对了林阿姨。在春城，你要叫他林奇，这里没有人知道谁是聂海!记得，千万别叫错了!” “恩，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不，去警察局。” 林香凝一脸狐疑的跟秋雨坐上车，开往警察局。远远的，林香凝看见儿子站在警察局门口焦急的等候，她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地，原来儿子真的很好，叫我来可能就是让我出来散散心吧。 “妈，一路上还好吧?” “挺好的。海，哦不，小奇子，你的身体还好吧?” 林奇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带林香凝进了警察局。这期间，三个人没有任何交流。林奇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妈妈讲聂天林的事情，而林香凝从儿子凝重的表情中似乎读出了些什么，她暗暗做好了最坏的心理打算。秋雨则觉得自己无论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都没有发言的权利，所以大家都沉没着。走廊里很静，静的能清楚的听到三个人不同频率的脚步声，静的让人心里发毛。经过了长长的走廊，林奇在一个铁门前面首先停住了脚步，秋雨没有思想准备，由着惯性又往前窜了两步，正好撞在林奇后背上，哎哟!这一声不要紧，门里边有了一些轻微的动静，其中还夹杂着铁链扯动的声音。林香凝抬头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门排号：男临监，2号。 “林奇，这是什么地方?干吗带我来这里?” “妈，这是我们局里的临时监狱。这次我叫你来是看一个人，让你想办法劝服这个人交代出谁是真兇?” “我?这个人是谁?” “聂天林。” 林香凝一听到这个名字差点昏过去，自己深爱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被关进监狱呢?当听完儿子的叙说，林香凝第一个就想到了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害得丈夫如此田地。 门被林奇轻轻的推开，林香凝一眼就看见里边带着手铐、脚链，一脸落魄、憔悴的聂天林，林香凝的眼泪刷的落了下来，快走了两步，到了聂天林面前。两个人就在桌子的两端慢慢坐下，旁边还站着一个警察。 “天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女人值得你这样糟践自己吗?这可是杀头的罪啊!你认了就完了!” “就是我做的，我没有替任何人顶罪，我说过很多次了。” “聂天林，你还是老实交代幕后真兇吧，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不是兇手，你这样是防碍警察办案!”林奇说这话的时候，聂天林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一直看着他。这种眼神让秋雨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聂天林真的是再为发病的聂海顶罪? “天林，是不是又为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前夫?你又不是故意拆散他们的，为什么你要为他们做这么多?” “眉老师还是爱着她丈夫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化解张一山对眉老师的怨恨。如果真能让他们两个重修旧好，我死了也高兴了!只是香凝，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害的你……” 这是聂天林说的最后一句话，无论林香凝怎么用亲情攻势也无法再让聂天林开口。但这次谈话林奇认为还是很有益的，最起码从聂天林最后一句话里可以推断出他可以为了眉思雨和张一山和好而付出生命，那这件案子是不是和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呢?聂天林想要包庇的究竟是眉思雨还是张一山呢?或者是他们两个? 林奇嘱咐秋雨带林香凝回林奇的住处，他要马上把刚才提审得到的线索以及他的推断回去向局长报告，并重新召开案情讨论会议。而秋雨此刻的心情像15个竹篮打水，七上八下的。聂天林看林奇那眼神是想暗示些什么呢?即使聂天林觉得对不起眉老师，可以为她做任何事。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的、最想保护的始终应该是他唯一的儿子，患有严重人格分裂的、危险性极高的——聂海。如果兇手真的是聂海，那他一定有帮凶!这么分析下来，秋雨认为无论是嫌疑最大的聂海，还是张一山和眉思雨夫妇，这件磨电道杀人案兇手绝对不止一个。那么接下来能做的，就是仔细分析线索，看谁的嫌疑最大;谁最有杀人的动机和能力。最重要的、也是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保护王一，如果兇手真的逍遥法外的话，那么下一个猎杀的目标一定是——王一。 第56页 第二十五章:马雅的暗示 自从秋雨安顿好林阿姨，10多天来就再也没去过，这期间也没找过林奇。秋雨知道林奇的工作一定很忙，而且有一些部署和计划也是绝对保密的，所以秋雨很自觉的没有去打搅。但这10多天秋雨可一直没闲着，她一直陪王一住在宿舍里，虽然学校已经把这个人模班列入黑名单了，老师老师住院迟迟不归、学生学生死的死、疯的疯……可学校想要解散这个班毕竟还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秋雨现在猜学校一定后悔当初大张旗鼓的宣传人模班了，而且后悔的要死。 所谓兇手落网以后，王一整个人显得很轻松，她甚至还天真的等待学校给她一个安排，调系也好、等个一年半载的和明年的新生再重新学也好，总之王一很快的恢復了刚入学时候的状态。虽然现在白天没有课，王一仍然抱着本书游走在图书馆和油彩班之间，有的时候仍然自愿的给油彩班的帅哥儿们做模特。秋雨曾经暗示过她很多次，也曾警告过她不要再去油彩班做模特，可王一丝毫不在乎，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真兇还在暗处为她计划着最完美的死亡! 通过上次提审聂天林，虽然秋雨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要袒护的兇手不外乎聂海和眉思雨这两个人，但秋雨始终对海龙还存有某种怀疑，她甚至认定眉眉的死和被强姦一定和他有关系。那么现在最好能找到海龙冒充眉眉给自己发邮件的证据，还有就是提取到海龙的精液。秋雨知道，由自己亲自出马肯定是行不通，海龙对自己一定会有戒心，所以想做到这两点就必须接近海龙，就必须靠王一，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秋雨打定了主意后就在寝室里边等王一，她决定带王一去一个地方来唤醒王一的危机意识，但秋雨不确定没有林奇，那个地方她们能不能顺利的进去。就在这时候，走廊里传来了王一欢快的歌声，王一回来了。 “哎，秋雨你在屋里啊?怎么没出去约会呢?”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上午去油彩班做模特了，后天还去!秋雨，后天我去做裸模!”王一神秘兮兮的和秋雨说，生怕第三个人知道，脸上放着粉红的光彩。 “王一，今天下午有时间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有啊!什么好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秋雨带着好奇的王一坐上了计程车，赶往目的地。车子一路穿梭，不大工夫就行驶在郊外的林荫小路上。王一以为秋雨带她来唿吸新鲜空气，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中。一阵秋风吹过，把路两旁树上的黄叶子吹下来，王一伸手去抓，偶尔一片落在她手上，竟然像小女孩一样高兴的尖叫，她哪里知道她们的目的地将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车子很快在一排地房前停住了，王一刚一下车就傻眼了，因为她看到挂在大门两侧的牌匾上写着：市公安局尸检处。原来秋雨带她来看的不是什么郊外美景，而是让人恐怖的死尸。 “秋雨，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王一由于情绪转变的太快，脸部表情却跟不上大脑的反映，脸上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惊恐，那样子诡异极了。 “我带你来看几个好朋友。” 秋雨探头到收发室里找那个奇怪的看尸老头，如果能通融一下的话，她想带王一去一次四号停尸房，去看一看那些姐妹死的有多惨。可是老头并没有在收发室里，秋雨决定直接进地下通道，然后再找老头在哪间停尸房里。 王一对走地下通道很抗拒，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黑暗和潮湿的恐惧让王一刚走了几步就向秋雨提出要后退， “王一，你不想亲身感觉一下生与死之间的距离吗?死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将以一种什么方式去死!由谁来取走我们的命!”秋雨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狰狞，吓的王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恐惧而无助的声音迴响在地下通道的道口，迴响在王一和秋雨心里，迴响在每个心里有鬼的人们心里…… “真正的兇手并没有抓到，我们的尸体下一秒就有可能被送来这里，王一，我们的名字都被列在死亡名单里，我们都是这个游戏的棋子，你跟我，都逃不掉的!难道你不想先来给自己选一个舒服的位置吗?难道你不想参观一下各种惨绝人寰的死法，然后猜测一下自己将会如何死亡，身体的哪个部位又会成为杀人工具去猎杀下一个目标吗?”秋雨一边绘声绘色的说，一边一步一步的将王一逼到死角，王一的背一贴到墙面，整个墙壁就好像魔鬼的大嘴一样贪婪的吸食王一身上的热气，像王一瞬间有了下地狱、被许多冤鬼缠身一样的感觉，唿吸立刻困难起来，脖子下意识的使劲往上扬，脚也不停的往起翘，似乎想要挣脱这里的一切! “秋雨，别说了!你是不是中邪了?你的样子很吓人!” “我……” 秋雨还没等说话，一阵刺耳的电锯声响起，覆盖了整个地下通道的所有声音。吱吱!这声音好像能钻到人的骨头里，让人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秋雨和王一同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可这声音还像幽灵一样从指缝里无法阻挡的钻了进来，不一会儿的工夫，王一已经头疼的想吐了。整个地下通道里同时瀰漫着一种血腥味儿，这种味道腥中带臭，还夹杂着那么一点锯骨头的香味儿，混合着无孔不入的飘进地下通道的每一个角落。秋雨似乎能够看到地下通道的上空漂浮着一些猩红色的红色悬浮物，这悬浮物一点点的汇集，慢慢的变成一团云那么大小，飘到秋雨的头顶，又哗的一下，像下暴雨一样落到秋雨身上，那液体的颜色是红色的…… 第57页 秋雨往里快跑了几步，庆幸的是那云并没有跟着飘过来。或者本来就没有那血红色的云，只是秋雨由于神经太紧张而出现了幻象。王一见秋雨往通道深处跑，自己又没有勇气反身朝不足30米的出口跑，所以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毕竟秋雨是这个通道里唯一的活气，王一唯一能依靠的活气。 电锯的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秋雨感觉自己离那么诡异的老头越来越近了，这次又会从里边扔出尸体的什么部位来，秋雨不敢猜测!但秋雨可以推断，看尸老头锯尸体，那就是又一件案子告破，受害人可以入土为安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咣当!果然不出秋雨所料，四号停尸房的隔壁，也就是电锯声的源头，从里边冷不防的又扔出一样东西，光线太暗，秋雨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那东西似乎很有弹性，落在地上又弹起来，然后咕噜咕噜的顺着潮湿的通道往秋雨低洼的这边滚。秋雨的心跳瞬间停止了，大脑开始闪现人体的各个能够弹跳的部分，身体也不听使唤的难以移动，双手不可思意伸开，两只手掌向上、微微有些弧度，两掌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她似乎想要接住这东西，而且已经准确的分析出这个东西的直径!这种潜意识让秋雨感到窒息，根据自己的这个动作可以推断，这东西是…… 就在这 千钧一髮的时刻，拼命跑过来的王一终于送了一口气，因为她终于看到了秋雨，恐惧暂时得到了缓解，于是她张开手臂想要把秋雨死死的抓在怀里再也不分开，可奔跑的惯性却使她撞开了秋雨，最终自己站在秋雨的位置上。而那东西也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王一张开的怀抱里。王一摸了一下，湿漉漉的、粘粘的，是个球体。王一撞着胆子继续摸索，忽然自己的食指卡在球体上的一个小洞里，那感觉就像是手指插在了保龄球上的球洞里，不同的是这个洞对于王一的手指来说太合适了，插进去就难拔出来了。 “秋雨!秋雨!快来帮帮我!”王一干嚎的声音让秋雨感觉到了危险和恐惧，难道那东西会咬人吗?王一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惨痛?王一叫了有10多声，声音由最初的尖利到了现在的沙哑，秋雨始终没有敢过去。秋雨并不是想见死不救，她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走过去，去看王一怀里的怪东西。 “嚷什么?死人也叫你给吵活了!” 就在这时，一个手举电锯，身穿厚厚胶皮围裙、脸上沾着血迹，表情僵硬的老头出现在秋雨和王一面前。老头放下手里沉重的电锯，顺手拿起停尸房里门顶上挂着的照明灯朝秋雨的脸上照去。 “原来是你啊!上次我就说过你一定会回来的。”老头诡异的干笑了两声，秋雨也认出这就是上次那个看尸老头。老头抬起照明灯又朝发出尖叫的地方照去，发现了怀里抱着球体的王一，“怎么?这次又给我带了一个新朋友?欢迎欢迎!” 王一藉助照明灯扫过来的强光努力想要看清楚怀里的球体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好想办法把手指拔出来。可这一看，王一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连同那个球体重重的摔在潮湿的地上。老头阴笑了两声，走过去。 “不喜欢还抱的这么紧!” 老头用力的把那球体从王一的手指上拔了下来，秋雨看到王一的手指被带掉了一曾皮，开始往外慢慢的渗血。可这点疼痛丝毫没有刺激到昏死过去的王一。老头又把那球体使劲一悠，扔回了停尸体房里。咣当一声落地的时候，那东西转了几圈，最后停了下来。秋雨顺着里边发出的光仔细一看： “马雅!” “你认识?哦对，还是那件连环杀人案的，两个月前送来的。”老头更像是自言自语。 整个头已经血肉模煳了，而且头皮没有了，直接露出了头盖骨头。秋雨差点认不出，但马雅那双眼睛秋雨还认得，而且那双眼睛到现在都没有闭的上，眼球朝上惊恐的看着秋雨。停尸房里四处是被肢解的尸体部位：腿、胳膊、胸、屁股，秋雨猜那应该都是属于马雅的。从解剖学的专业角度来看，秋雨觉得老头的解剖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如果是一个专业的解剖师，那么切割的刀痕应该很细緻，而且不会伤到骨头，一具尸体应该被切割成六块完全独立的部分，而且如果需要的话，还能完好拼回人行而没有一处豁口。从这老头的手法上看，秋雨觉得他的技术也就和自己半斤八两，强不到哪里去。 “这个案子不是没破吗?为什么要肢解马雅?”秋雨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慢慢的走进这间充满血腥味儿的停尸房。 “我看它不顺眼就把它炼了!”老头说的很轻松，“说不定我什么时候看你不顺眼了，你要小心了!”老头忽然把脸凑上来，狡黠的对秋雨说。 “我不相信!肯定是上面给了你什么指示你才敢这么做的!”秋雨快速的把脸闪开，她知道无论这老头的行为举止有多怪异，他都不可能自做主张的焚尸。 秋雨没再理那老头，也不管老头同意不同意，随便在停尸床上找了一件解剖的工具，朝马雅的头颅走过去。秋雨慢慢的蹲了下去，握工具的手不停的发抖，她已经有日子没碰过这东西了，手难免会生，况且眼前的不是别人，是和她曾经朝夕相处的朋友。秋雨勐咽了一口吐沫，闭起眼睛想要找一个能下刀的突破口。就在秋雨勐的下刀的时候，手腕被老头死死的抓住了。 第58页 “你这丫头还真胆大!这么多年我也见过不少女警来查尸体找线索，但没见过你这样的。” 秋雨抬头盯着老头，她觉得老头忽然没那么诡异了，仿佛从地狱一下回到了人间，身上也能闻出一点点人的味道了。 “实话和你说了吧，这尸体被送来的时候实在太惨了，整张头皮全没了，头骨露在外边，液体顺着这个小窟窿不停的往外冒，先是血，接着是脑浆，最后是像渣滓一样的东西。你看，就是这个卡住你朋友手指的洞，有几厘米深呢。”秋雨顺着老头指引的方向看去，一个很圆的小洞正好是女孩子食指那么粗细的。 “这具尸体下身被人强暴过，而且用很残忍的手法把阴道整个豁开，露出了卵巢……也就是说被送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保存价值。法医官详详细细做了一个星期的尸检，目的就是能找到兇手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帮这个姑娘讨回公道。法医说兇手应该是一个精通医学的人，能够准确无误的将这个扎在死者头部，深度掌握的也好，正好触及到了脑中枢……” “这是什么?”秋雨接过老头递过来的硬硬的、黑黑的东西，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扎在马雅头骨上，导致了她最后的死亡。 “是一根女人的手指，但应该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边植了一根硬度很大的钢钉!” “手指?女人的?”秋雨仔细观察这根手指，拿起来与自己的比对。好一跟细长的手指啊，食指的长度就已经比秋雨的中指还要长，秋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该不会是……?” “听法医官和来调查的警察说，这根手指应该是属于四号停尸房里的哪具尸体的。” “谢谢大爷!我第一次觉得你很可爱!”秋雨站起来，真诚的对老头说。 “可爱?以往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人?如果你整天和这些尸体打交道，从这些尸体上看惯了人间的罪恶，我想你也像我一样，对活人、甚至是活着，不感兴趣。”老头最后一句话很诡异，他特别把“活着”说的很重，似乎是暗示秋雨其实死也没什么不好的，活着反而是一种负累。 秋雨走出了这间停尸房，临走的时候老头正拿着马雅的大腿往熔炉里推。秋雨永远的和马雅说再见了，也许马雅的死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留这活着的人继续痛苦…… 秋雨背起王一艰难的朝地下通道的出口走去，她似乎觉得这个残忍的兇手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样貌也越来越清晰了。从马雅到死都难闭的眼神中，秋雨猜这个兇手一定是她们认识的，而且应该很熟悉。秋雨忽然不怕了，因为真相马上就要出现了! 第二十六章：死神逼近 秋雨把王一送回宿舍后，她决定去一趟春城精神病医院。是，从停尸房看过马雅致回来，秋雨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天梦。从马雅临死前的眼神来看，这个兇手应该是马雅熟悉的人，而且是马雅最意想不到能杀她的人。而且自从开学以来人模班每隔37天就会有一个女生送命，偏偏天梦没事，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死亡的女孩子都被取走了最突出、最漂亮的身体部位，如果说天梦作案的动机就是嫉妒，一种疯狂的嫉妒，这似乎也解释的通。那么，这么一来天梦所谓的精神病就一定是假的了。但天梦应该还有一个男性的帮凶，那会不会是海龙呢?天梦会不会和海龙很早就认识，然后勾结在一起?死者被强姦是从眉眉开始，而天馨、赵玲却没有，那是不是可以猜测由于天馨和天梦的亲姐妹关系，而天梦手下留情了呢?至于赵玲，那就是后期体贴细緻的照顾天梦，所以才逃过被强姦这一结呢? 秋雨推想到这里，忽然觉得事情严重，天梦也许就是那个自己要找的隐形杀手。可是聂天林和天梦应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那为什么聂天林要替天梦顶罪呢?除非……除非天梦手里有聂海或眉思雨的把柄，所以才能要挟聂天林。对，要马上去精神病医院，要马上揭开这些疑团。 秋雨悄悄的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准备出门。 “秋雨，你干什么去?”背后传来王一惊恐的声音，看来她还没有从太平间之旅的恐慌中缓解过来。 “王一你醒了?是我吵醒你的吗?” “秋雨你别走行吗?我害怕!或者你去哪儿，带上我。总之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屋子里。”王一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还有点神经质。 秋雨转身走回王一身边，双手把王一的肩膀扳过来，两个人眼睛对视着彼此的眼睛。 “王一你听着，我现在要出去找很重要的证据来证明我的推断，这是很危险的，我不想带着你，让你也陷入危险的境地。现在我们俩是人模班最后的活口，你懂吗?” “秋雨!”王一绝望的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她此刻的心有多么的慌乱。“你知道谁要杀我们?” “我不确定!王一，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我们不一定会死的!” “我们会死的!还有10天就到37天的期限了，到时候不知道是你先，还是我先?无论是谁先，我们早晚有一天要在那该死的停尸房见面的，都要经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老头肢解一翻，然后……我受够了!”王一抱着头、痛苦的闭着眼睛不停的摇晃着。 第59页 “嘘!嘘!不会的，不会的!”秋雨把王一抱在怀里，努力的安慰她。“王一，你想不想活?”等到王一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后，秋雨坚定的问王一。 王一抬起头，眼睛正好撞上秋雨那坚定的眼神，王一瞬间从秋雨的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坚定活下去的信念，王一狠狠的点了点头，“想!” “那好，我们现在分头行动。我要你赶紧打扮起来，画个精緻的妆去找海龙，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但注意要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而我，要去找那个幕后的真兇!如果我今天晚上还没有回来，王一，给林奇打个电话，告诉他兇手是天梦!” “天梦?我的天啊!你怀疑是天梦?” “现在一切都只是怀疑，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开始吧。” 秋雨用力的拍了拍王一的肩膀，然后两个姑娘来了一个热烈的法式拥抱，那场面像极了生离死别。 “我们用电话随时保持联繫!”秋雨撂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屋子里就剩下胆战心惊的王一。王一也没多想，马上梳头、化妆、换衣服，不一会，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精明、干练，气质不俗的短髮女孩子。这几天来，王一终于悟明白一个道理：横竖都是死，不如豁出去了。 秋雨在去精神病医院的路上给林奇打了一个电话，不为别的，就想听听他的声音。听筒那边林奇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很低沉，秋雨知道林奇一定是忙磨电道连环杀人案的事情这么多天一直没有休息好，所以秋雨很心疼。秋雨嘱咐了一些要注意休息、无论多忙都不要不吃早饭等等之类的平时不说的体贴话，弄的林奇莫名其妙。 “秋雨，你还好吧?你真的没事儿吗?” “我没事，林奇。好了，不说了，我要去看一个同学，拜拜。” 秋雨挂断电话的同时，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秋雨总觉得她这次会失去林奇，自己会死掉。 秋雨第二次站在春城精神病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这门里边的人才是正常的，而门外的自己更像是一个疯子。秋雨没有去医院的主楼，而是依据上次来的记忆直接到了天梦住的那个小楼。秋雨离天梦越近，她就越紧张，整个心都悬起来了。但当秋雨看到小楼的楼下停着的两辆警车，她的心立刻舒缓了。看来警察也把天梦列为嫌疑对象了，这一点证明她的推测还是有道理的。 秋雨这次没有到医生办公室去找天梦的主治疗医生魏医生，而是径直去了天梦的病房，因为她不想有人妨碍她对天梦的调查。就在秋雨马上成功的熘入天梦的病房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制止了她。 “什么人?你找谁?” 秋雨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硬闯了，极不情愿的转过头，原来组织她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医生。 “魏医生吧?你不记得我了?上次我来过的。我过两天就要回东北了，临走前想看看我的同学天梦。” “哦，我记得你，上次和一个警察来的对吧?” “对!让我进去吧!” “今天恐怕不行，天梦最近的情绪很不好，如果受到外界的刺激随时有自伤或伤害别人的行为，所以我们医院决定从今天开始对天梦进行封闭式的治疗，谢绝任何人接触病人以免造成伤害。” 这个该死的魏医生，年纪轻轻偏偏学老学究说话的口气，那么死板、公式化，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无论秋雨怎么求他，他就是黑着一张包公脸千个不准，万个不依。几个回合下来，秋雨终于认输了!看来她今天要想见天梦是没门了，秋雨在心里诅咒了一句就灰熘熘的离开了。秋雨一想到今天做的这个无用功，这个气啊!小脸憋的通红，两个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秋雨!秋雨!” 秋雨听到有人叫她，勐的回头，声音是从这栋旧楼的楼上传出来的。 “天梦?天梦，你还好吧?”一听是天梦叫自己，秋雨马上跑到离天梦病房最近的窗户底下。 “秋雨，救救我，救救我!” “天梦，你怎么了?让我怎么救你?”听到天梦让自己救她，秋雨一时间有点懵。不过秋雨看天梦的状态实在好的跟好人一样，没什么疯子的异常举动，跟第一次见她真是判若两人。 “带我离开这里，我没病!我没病!我……” 天梦还没说完就被人强行带离了窗口，秋雨只听到天梦挣扎时发出的喊声，但这声音也渐渐微弱了。秋雨想天梦一定是被人注射了什么镇定剂之类的东西。过了几分钟，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到窗台前来关窗户，秋雨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刚才阻止她见天梦的魏医生，魏医生显然也看见了秋雨，他忽然把实指放在嘴边沖秋雨做嘘的动作，然后飞快的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留下一个狡黠的笑，最终拉上窗帘挡住了秋雨的视线。 秋雨明白那个魏医生的手势，是让自己对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事情闭嘴，否则就杀自己灭口。秋雨意识到天梦的境地很危险，天梦在她的心里就这样从敌人变成了秋雨想要拯救的人，因为她实在忘不了天梦求救时的那种眼神，渴求、期盼的可怜眼神。 “秋雨!发什么愣呢?” 第60页 “林奇?你怎么会在这里?”秋雨在这里看见林奇觉得很意外，林奇顺手指了指旁边的警车。 “同事在这里执行任务，我来看看情况。” “还是我们班那件案子吧?你们怀疑天梦是不是?”秋雨看林奇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接着说：“如果不能说我就不问了，在来这里以前我也曾怀疑兇手就是天梦，可刚才天梦她从窗口探头向我求救，她说她没病，叫我救她离开这里!” “秋雨，天梦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她的这一举动可能就是发病期的正常反应。” “从她的状态看，天梦真的很好，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倒是那个魏医生，我觉得很可疑，他千方百计的阻止我见天梦，而且天梦刚才向我求救时，他马上进入房间把天梦强行带进去，还向我做……”秋雨本来想把魏医生对她做恐吓手势的事情和林奇说，但一想到林奇的双重身份，一想到聂天林可能就是为儿子聂海顶罪，秋雨闭起嘴巴不说了。 “向你做什么了?你说啊秋雨!” “没，没什么。他向我郑重声明说院方今天做出决定不准任何人探视天梦，要做封闭治疗。” “放屁!我同事已经在这里蹲坑一个星期了，那个姓魏的一直说天梦现在的病情不适合问话，要做封闭治疗，什么从今天开始啊!” “这么说这个姓魏的似乎是在有意阻止我们接近天梦了?难道他想软禁天梦不成?” “软禁倒不至于，只要我们警方想要强行问话他也没权利阻止，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怕打草惊蛇而已。不过这个姓魏的举动确实有点可疑，我已经让同事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 “恩!我一看他就不像好人。” “不过秋雨，真兇还没有抓到之前你和王一都要小心，离兇手每隔37天作案的周期越来越近了，我们现在谁也猜不到兇手下一个目标是谁?由于我们警方现在不能确定兇手的目标就是你们全体人模班的学生，所以不能增派警察去保护你们。况且，这个案子拖了这么久，已经用了大量的警力，全市也不止这一起案件，我们人手实在不够。你们自己就要多加小心了!” 从林奇无比担心的眼神中，秋雨读到了林奇对自己的关爱，秋雨很感动，也很激动。自己和林奇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歷练出来的这份感情是真的! “林奇，我不耽误你工作了，我先回学校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大白天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还是在这监视那个姓魏的吧!” 林奇也没再坚持，看来真的是公务缠身。秋雨最后望了一眼林奇，两个人都有点恋恋不捨的分开了。秋雨没敢耽误一点工夫马上回了宿舍，她想知道王一靠近海龙的进程如何了。 秋雨下了计程车直奔宿舍楼，抬手一看表已经下午4点多了。秋雨匆匆上楼，现在这栋楼清净的实在可怕，秋雨上楼的脚步声在整个大楼里迴响着，好象有无数个秋雨在同时上楼，仔细一听，那脚步声又很空灵，似乎是从遥远的某个世界传来的，时有时无。 秋雨喘着粗气来到宿舍门口，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宿舍门开了。 “王一，你在啊!在也不知一声，想吓死谁啊!”秋雨被王一突然开门吓了一跳。 “你不是有名的女大胆吗?怎么也会害怕?” “去你的!”秋雨推开王一进了屋，放下背包，抓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顿狂饮，喝饱后突然像想起什么来的问：“哎，让你办的事儿咋样了?” “你说海龙?那个色鬼、没出息的傢伙，你上午前脚走，我后脚就约他，他二话没说就来赴约了。这一大天老娘陪着他把咱们这片大大小小的公园遛了个遍，累死我了。晚上那东西还要约我吃饭然后看电影，老娘一看他那付样子就想吐，哪还有心情陪他遛啊?” “做的好啊!大胸美女果然不是盖的!” “你说什么呢!臭丫头!”王一一个枕头飞过来砸在秋雨头上。 “不过说正经的，你今天没有满足他看电影的要求是明智的，一旦太好上钩他会怀疑的。你明天要再接再厉哦!” “啊?明天还来啊?我一看他就噁心!” 秋雨沮丧的心情一下子没了一大半，虽然天梦的事情没调查清楚、姓魏那个医生又弄的她一头雾水，但总有一件事情她是部署成功了，就是王一终于轻松的接近海龙了。秋雨计划着，在有几天的交流，海龙那傢伙一定会完全丧失对王一的戒备心，到时候什么话都好套了。如果能说服王一为正义事业献一回身的话，没准能取到海龙那傢伙的精液化验dna，那他就在劫难逃了。秋雨想到这里，忍不住偷偷的瞥嘴笑，暗暗称赞，自己可真是人才。 接着的几天，王一乖乖的听秋雨的话一直忍着噁心和她极其不喜欢的海龙上街、吃饭、看电影，虽然王一每天回来都是满腹抱怨，但秋雨仍然很高兴，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计划离成功不远了。 “哎，王一，明天可就是追魂37天的期限了，你有没有发觉你的那个海龙有什么特殊的动静啊?” “我的那个海龙?得了吧，这种天上难找、地上难寻的恶男还是留给你吧!” 第61页 “你们交往也有十几天了，海龙有没有像你提出那方面的要求?” “哪方面啊?” “哎呀，不就是那方面吗!那方面”秋雨实在不好意思明说，王一偏偏像故意的似的不往上面聊。 “哦，你是说上床吧!” “勐!你比东北女人还虎!说这两个字也不害臊!” “那有什么，都什么时代了。”王一说到这个问题上忽然认真起来，“哎，秋雨，你交我那招引蛇出动我用了，很多次我曾经暗示过海龙可以上床，但那傢伙每次都打岔岔开话题，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点厌恶。你说，他是不是不正常啊!” “厌恶上床?不正常?不会，当初他约眉眉去郊外的时候，电话里眉眉说他对这事儿可不是那么没兴趣的。难道说是海龙这傢伙心虚?” “那么说眉眉、子静她们真有可能是他强姦的?秋雨，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后怕啊!” “别怕，王一。你忘了?你我都是必死的人，如果兇手是海龙，明天他可能还会动手。你跟他交往了这么多天，估计怎么也有点感情了，所以即使明天他要下手杀我们，那我也应该是排在你前面的!” “秋雨，别说了!”王一显然没法面对这个事实。 秋雨和王一就这样各怀心事的躺在了床上，明天就是魔咒应验的日子，这个37天秋雨不清楚兇手又会取走她和王一谁的命?她和王一又会有怎样另人毛骨悚然的死法。如果按照死亡名单上的顺序，先死的应该是王一;可如果兇手之一真的是海龙的话，他又会不会顾及这么多天的感情改变计划而先杀自己呢?秋雨烦躁的翻了个身，床板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声音更加扰乱了秋雨复杂的心。秋雨忽然又想到林奇，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死相还那么难看，那林奇怎么办?他会伤心吗?应该会的。 秋雨的上眼皮开始强烈的抗议，不断的撞击这下眼皮。这一天跑的确实累了，刚才又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秋雨实在挺不住了。就在秋雨马上要闭上疲惫的双眼时，黑暗的宿舍里发出了一小束强光，那光亮顽强的刺入秋雨疲惫不堪的眼睛，强迫眼皮做分离动作。秋雨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想要找到这突然出现的光源在哪里。 光是从王一的床里发出来的，王一这个时候正头朝里躺着，那束光透过王一的短髮直射到秋雨的床上。那光在秋雨床上折射了一下打到了秋雨这边的墙上，墙上的光一跳一跳的，很不稳定，像极了幽灵在深夜的舞蹈。秋雨撞着胆子朝王一走去，边走边轻声的叫王一的名字，可王一始终没有反应。等秋雨爬上王一的床，什么东西在有节奏的嗡、嗡振动着，秋雨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王一的手机，有简讯进来了。秋雨勐的推醒熟睡中的王一，叫她起来看简讯的内容。 “干吗啊!人家刚睡着!” “你有简讯进来了，快起来看这么晚是谁发简讯给你!”在追魂37天的前夜，秋雨对一切事情忽然很警觉。 “那你就看吧!偏叫我起来干吗?”王一很不耐烦。 “很可能是兇手，给我们发索命的简讯呢!” “索命?我的手机简讯?”王一忽然坐起来，立刻精神了。“发到我的手机里，是不是说兇手下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少废话，先看看!” 王一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抖，收件箱、未读简讯： 王一，我是海龙。明天想约你去休闲会馆玩，早上9点在楼下等你!晚安! “切!原来是这个色鬼!吓的我一身冷汗!”王一重有躺回床上。 “去休闲会馆?他想干啥?不会是想要和你……” “是又怎么样?老娘还能让他占到便宜?放心吧!何况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不就有证据抓他了吗?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王一显得无所谓。 “是我期望的，可我也不想你受到伤害。” “没事。你们东北不是有句老话吗，叫做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捨不得老婆就套不找色狼。你捨不得王一，那就套不着兇手了!睡觉!” “那王一，我们随时电话保持联繫，我要知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情况。” “没问题!” 当阳光照进宿舍、照在这两个女孩子脸上的时候，王一从睡梦中勐的醒来，随手一看手机，上面的时间已经显示8：30分了。哎呀，来不及了!再有半个小时那个傻子就来接我了!王一风风火火的起床，拖鞋声、洗脸盆掉在地上的声音像一首交响乐把秋雨吵醒。 “王一，记得给我打电话!” 秋雨说这句话的时候，王一已经一熘烟的跑出去了。 “知道!真罗嗦!“ 整整一个上午，秋雨都呆在宿舍里等王一的电话。她很担心王一就这样一去不回来了，明天又会在磨电道那里见到她的尸体。秋雨好几次都冲动的想要拨王一的电话问个究竟，可又怕引起海龙的怀疑而狗急跳墙、提前行动。这个该死的王一，也不知道来电话报个平安。就在秋雨埋怨王一的时候，电话响了。秋雨一看来点显示，正是王一。 “你这没心没肺的傢伙，怎么才来电话啊?” 第62页 “秋雨，我是趁海龙出去定午餐的空给你打的。一上午除了健身没干别的，一个小时前海龙在会馆4楼开了一间房，说是让我休息。我以为他要和我那个，可是没有!我们看了一个小时的影碟，接着就是他出去定餐。” “哦，是吗?没关系，你没出事情就好。” “不过秋雨，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再看硬碟的时候，里边有亲热的镜头，海龙那傢伙一看到这个居然很不自在，到最后居然跑到卫生间狂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啊?” “有这样的事儿?” “秋雨，不说了，他回来了!” 王一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秋雨还想嘱咐她几句都没有机会了。 怎么会吐呢?难道又估计错了?海龙根本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或者他性无能?这么说来，强姦眉眉她们的另有其人?该不会是……聂海吧?秋雨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可怕，也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不会，要是海龙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还对王一感兴趣呢? 秋雨正在矛盾中挣扎，电话又响了。秋雨这次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 “那傢伙又出去了?你还发现啥了?” “秋雨，救我!我知道杀天馨、玲姐她们的兇手是谁!你快来救我!”电话里传来急促而恐慌的声音。 “天梦?” “秋雨，快点来，一会就来不及了!他们要杀我!” “天梦!你知道谁是兇手?快告诉我，他是谁?” “是……”电话里边突然传来天梦的叫声和挣扎的声音。 “天梦!天梦!” 手机那头没有人应声，里边一片嘈杂的声音，“哎哟”秋雨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是撕打的声音、打耳光的声音、天梦惨叫的声音……秋雨断定天梦一定是有危险了，但她不能挂断电话，一旦挂断了就将永远失去天梦的消息。 电话里撕打的声音大概维持了3分钟，秋雨忽然听见重物撞击玻璃的声音，玻璃碎片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里边又恢復了平静。 “餵!你是谁?”秋雨感觉到有人重新抓起了电话，因为她听到听筒那边有人的喘息声。可那头一直没有人说话，大概就这样僵持了1分钟，秋雨的听筒里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对方挂断了电话。 秋雨预感天梦似乎是出了事，她马上跑下楼打了一辆计程车直奔春城精神病医院。在路上，秋雨给林奇打了一个电话，想要林奇问问天梦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但电话一直接不通。 等秋雨到了天梦住的那栋旧楼的楼下，这里已经围了很多的人，有警察，有医生。秋雨不顾一切的拨开人群往里挤，等待她的却是另一场悲剧：地中央躺着一个人，已经被白布盖起来了，周围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和玻璃茬子。白布盖住了整个人，只剩下一双脚在外边露着，美丽的脚上扎满了玻璃碎片，白色的皮肤和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双脚啊!秋雨已经没有勇气去揭开那白布去看下边的人，她顺着尸体落下的位置抬头往上看，3楼天梦住过的病房窗玻璃碎了一地……秋雨蹲在地上绝望的哭、撕心烈肺的喊。就在泪水模煳了双眼的时候，秋雨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魏医生，他正沖秋雨做抹脖的动作。秋雨看到他的手背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一块肉正靠着连接它的皮顽强的留在手上，血不断的从里边流出来。秋雨忽然联想到电话里头一个男人“哎哟”的声音，那应该是天梦狠狠咬住他的手时，他不经意发出的叫声!是他!是他推天梦下楼的! 秋雨立刻站起来想要冲出人群去追那个魏医生，可秋雨被警察拦出了，因为警察从天梦病房里的手机号码看，天梦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秋雨的，所以警察需要秋雨协助调查。秋雨就这样看着魏医生消失在人群里…… “死者最后一次打电话给你是什么时候?都说了什么内容?”秋雨被请进市公安局的办公室里，一个女警察在问她话。 “天梦是在下午1点多打电话给我，说让我救她，还说她知道磨电道杀人案的兇手是谁。”秋雨一五一十的把她和天梦通话的内容都讲给了警察。秋雨甚至还提到了她怀疑的那个人——魏医生。那个女警察马上把这个线索反映给上面，不一会有警察进来在女警察的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出去了。 “秋雨，我希望你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是要从严的。我们去春城精神病医院查过了，全院根本没有一个姓魏的医生，天梦的住治大夫是姓马的。” “没有?不可能!我要找林奇，林奇能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他也见过这个人的!” 女警察突然一拍桌子，“别找藉口了!你和林警官的关系我们是知道的，你明知道他刚请了一周的假送母亲回家，还故意往他身上推，你是不是要拖延时间!” “我说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们!”秋雨的倔强劲儿也上来了，一付不合作的样子。 僵持了大概有10分钟，女警察递给秋雨一杯水，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然后接着问。 “你没接电话之前知不知道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你什么意思啊?”秋雨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63页 “难道你没看来电显示?那个号码是属于第一死者天馨的，也就是天馨被害当天，手机里丢失的手机卡。” “什么?你是说天梦是用她姐姐天馨生前用过的那张卡打给我的?天馨的卡怎么会在天梦手里的?它不是应该在兇手的手里才对吗?” “这个，就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 秋雨被扣留了几个小时才离开警察局，关键还是警方的证据不足。秋雨很生气，在最需要林奇帮自己的时候，他却不在身边!而且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都没告诉她一声，更不要说徵求她的意见了!这算什么谈恋爱啊!下午给林奇打电话怪不得不通，一定是林奇和他妈上了火车，手机信号不好了。秋雨忽然很委屈，看来在妈和女朋友之间，林奇的选择还是他妈妈。 秋雨疲惫不堪的坐在回宿舍的计程车上，深秋夜幕中的春城让秋雨觉得好陌生、好没有安全感。秋雨现在很想家，很想那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很想故乡热情、奔放的人们。无论这个南方的城市有多繁华，秋雨始终找不到归宿感，也许当初来这里就是意气用事，要不然顺了爸爸的意思，现在应该是在家乡的大学里学解剖呢!哎~! 秋雨好不容易摸黑回到了宿舍，她现在就想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天梦的求救、天梦的死、自己被审讯……哎!不对!秋雨一骨碌爬起来，这么晚了王一怎么还没回来?秋雨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马上拨王一的电话，但里边始终说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这下，秋雨的睡意彻底的没了。她坐在床上，不时感觉背后有种凉凉的感觉。整个屋子依然黑黑的，可是今天它黑的似乎有点诡异，好象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秋雨。秋雨坐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麻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髮都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吸起来似的，根根立着。死神真的要找来了吗? 第二十七章：海龙惨死 秋雨就这样呆坐着，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就是不亮天。秋雨再一次把手机抬起来的时候，上面的时间显示午夜11：37，秋雨嚯的站起来，摸黑到柜子里翻出那套夜访磨电道的设备。秋雨拧亮了手电筒，黑暗的屋子里立刻充满了光明，还是这红外手电筒好使，有了它就不用担心电池没电的问题了。秋雨一边赞嘆自己的聪明，一边背起背包，她做了一个好勇敢的决定：去磨电道那里找王一，哪怕只找到王一的尸体，也在所不惜。 这个时间和秋雨第一次独自夜访磨电道的时间差不多，可是那一晚，秋雨虽然逃脱了，天馨却在也回不来了。不知道这一晚秋雨是不是会有着和天馨一样的宿命，要命丧这磨电道!想到这里，秋雨突然停下了急行的脚步，掏出手机拨打了林奇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不法接通，语音留言请按1，否则请直接挂断。 秋雨居丧的挂断了电话，她发觉自己已经走到学校后门了，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踏上了那条诡异的磨电道，也许也意味着她将有去无回。秋雨忽然忧郁了，她开始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冒这个险，不如一切等天亮了通知警方找王一吧，这样似乎更保险一点;可秋雨的大脑马上又转到另一个频道，就这样回去了?你能睡的着吗?你不想弄明白究竟，就煳涂的等死? “林奇，是我。也许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将再也见不到我了。我无法抗拒真相的吸引，我感觉的到我离真相越来越近，甚至就要触摸到它了。就在今天，天梦死了，王一失踪了，现在我就成了人模班唯一的活口，磨电道追魂37天的魔咒该结束了!你是我这背子爱上的第一个男孩子，无论你是林奇还是聂海，现在我终于能证实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爱你!” 秋雨还是忍不住再次拨打了林奇的电话，和上次一样，仍然无法接通。秋雨用颤抖的手按下了1号键，留下了那些她此时此刻最想说的话。秋雨原来不知道，人留遗言的时候真的会有点语无伦次;真的会想交代很多的事情;真的会觉得生命对于自己来说实在太短暂了……秋雨的手一抖，电话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但秋雨没有弯腰去捡。 秋雨扔掉了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繫的电话，也就意味着她放弃了唯一求救的机会。秋雨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在磨电道的铁轨上行走，忽然不远处的前方传来一声熟悉的、诡异的笑。秋雨下意识的往前快走了两步，同时从背包里取出手电筒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照过去，50米外的磨电道铁轨上隐约有一个白色的人影，那声音就是从那人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秋雨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东西是人是鬼?她勐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哎哟，疼!那就不是幻觉。 秋雨开始快速的朝那个白色人影跑，奇怪的是人影并没有移动，而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30、15米、5米……秋雨离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了，模煳的人影变的越来越清晰。是人!穿着白大褂的人! 那个人脸上仍然留着诡异的笑，秋雨发誓这笑容是她见过最噁心、最邪恶的。秋雨尽量把手电筒举到那人的脸上，但由于光线的问题，她仍然没有办法看清那人的无官。突然，那个人冲着秋雨缓缓的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脖子上飞快的一抹，然后留下几声听了让人发毛的干笑，转身飞快的跑了。秋雨通过这个动作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精神病医院的魏医生，从这个人的身高、体态来看，秋雨也断定这个人就是魏医生。那么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磨电道呢?如果天梦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的话，那今晚他的出现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第64页 秋雨继续追赶魏医生。奇怪的是，魏医生并不是一味的往前跑，而是跑一会，与秋雨的距离拉开了就自动停下来，回头朝秋雨怪笑。等秋雨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来，他再跑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秋雨感觉这个魏医生似乎是故意要引她到一个什么地方，危险就在身边。 两个人追追赶赶跑到了磨电道废弃站庄里，那个魏医生钻进漆黑的站庄里，轻车熟路的往前跑，秋雨在后边打着手电筒仍然寸步难行，那人一拐弯消失了，整个黑洞洞的站庄里就剩秋雨一个人了，秋雨停住了脚步。秋雨拿起受里的手电筒四周的照，她刚才只顾着追魏医生，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经跑了很远，现在已经看不到站庄的入口了。与其说这是一个站庄，不如说更像一个狭长的通道，而且一眼望不到头。通道的地面上仍然有铁轨直通到外边，秋雨小心翼翼的用手电筒往两边照，发现铁轨的两边堆满了木头箱子，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有的箱子上面还画着骷髅头，这种骷髅头秋雨是见过的，以前在爸爸的尸解房，有很多化学试剂上面就画着这样的骷髅头，秋雨猜这样的木头箱子里头装的应该是什么有毒的东西。秋雨警觉的转着圈往前走，这样四个方向如果有任何一方突然袭击，秋雨也好第一时间知道。秋雨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越是往前走秋雨就越觉得这是一条不归路，前没有出口，后见不着入口。既然无法后退，那就只有勇往直前，好在秋雨这个东北女孩子身上还有这一股不管不顾的虎气。秋雨一直小心的走在铁轨上，因为她担心这地上会有什么陷阱。走着走着，脚下的铁轨忽然没有了，秋雨的双脚落在了地上。同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像极了变形金刚中的擎天柱。秋雨努力的想藉助手电筒的光线把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怪物仔细看清楚，秋雨围着它来来回迴转了3圈才终于弄明白，这个巨大笨重的东西应该是个机车头，车头上还有一个大铁圈直接接到上面的高压线上，这车头应该就是靠这个高压线传导的电来驱动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有轨电车? 这车头已经脱离的轨道，很显然是已经被废弃了。车头因为多年不用已经生满了锈，不过依稀可以看出红色的底漆。驾驶楼的门已经没有了，秋雨才应该是让收废品的拆去卖钱了。秋雨忽然想起了眉眉给她讲的那个传说，这车头也许就是日本鬼子用来运送用于他们做活体实验的中国人的?那么那些画着骷髅头的木头箱子就应该是做实验用的各种试剂了?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些有害的东西为什么还能堆在这里呢?政府就没有人管吗?秋雨想不通，难道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 秋雨转着转着，忽然觉得脚下的土很松，她刚要挪开自己的双脚，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秋雨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飞快的往下落，像掉进了万丈深渊。这一刻秋雨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或许就是通往地狱之门的电梯吧。秋雨不知喊了多久，咚的一声，秋雨的脚终于又一次踩在地面上了。秋雨刚要站起来，一阵钻心的疼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然后又坐回到地面上。秋雨的脚由于从高处落下来直接接触地面，被墩的很疼、很麻，一时失去的知觉。等秋雨慢慢缓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哪里都疼，手指灼热的疼，是因为她在突然下落的时候无意识的用手拼命的扒陷阱四周的土墙，手指戳破了、指甲戳掉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土和血混在一起，开始觉得疼了。 “美丽的女神，似乎你的着陆不太顺利哦。” “有人?”秋雨勐的一抬头，看到那个魏医生正站在她面前，脸上还带着那鬼笑。 “你来的也太慢了，我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魏医生的声音变的阴阳怪气，和第一次秋雨看到的魏医生完全不同了，这次的他充满了邪恶。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来?”秋雨顾不上身体的疼，勉强的站起来，回头望去，自己是顺着一个狭长的通道下来的，那通道正好能容下一个躺着的人。人落下来之后应该是背部整个着地，这么说来秋雨的着陆就真的不怎么样了。 “执觉!” “变态!一个男人还讲什么执觉，真变态!” “随便你说什么，我是负责接你来的。走吧!有人等着见你呢!” “有人要见我?谁啊?”秋雨很警觉的问 “见了就知道了。”魏医生依然干笑了两声，转身走在前面。 秋雨现在似乎成了瓮中之鳖，别无选择，只能跟在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身后走。他们先是穿过一个大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都是金属制的，操作台、器具架、椅子、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除了玻璃制的器皿。整个的实验室给你一种阴冷的感觉。秋雨仔细把脸凑到一个玻璃器皿外一看，吓的后退了两步，里边装的是一个大约6个月的人类胚胎。这东西秋雨以前在爸爸的实验室也见过，不过是一些足月的畸形儿，可这个确实一个只有6个月大的没有发育成熟的胚胎，而且是连着脐带完整被取出的胚胎。根据秋雨不太多的医学常识也可以断定，这决不是正常手段能取出来的，一定是用了杀鸡取卵的办法……秋雨甚至能够联想的到，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被抬到手术台上，用手术刀活生生地把整个腹腔、盆腔到子宫全部扒开，完整的取出还在孕育的胎儿……秋雨简直没法再往下想，又是谁这么残忍呢? 第65页 魏医生走了一段路回头发现秋雨并没有跟上来，就反身回去找。看到秋雨站在这个器皿前发愣，从她的表情魏医生不难看出秋雨正陷入痛苦的想像。 “你有解剖学的常识?” “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正常人，他只会震惊，但你看了却有这样痛苦的表情，说明你知道这个实验的残忍!” “这是什么地方?是你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你还是不是人啊!”秋雨愤恨到了极点。 “你可别抬举我了!即使我杀人，也不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这是日本鬼子二战时的细菌研究站，这些都是他们留下的!这些狗杂种，这样残害我们中国人!”魏医生再说这番话的时候义愤填膺，让秋雨忽然觉得其实他也好象没那么坏。 “这么说传说是真的?磨电道下边真的有细菌实验室?那为什么不报告政府?” “因为还不是时候，它还有利用价值!” “不是时候?利用价值?我不懂!” “一会你就会明白了!” 魏医生继续在前边带路，他们穿过这间大的实验室，又经过几个挂着日本军旗的办公室，最后到达了最里间的暗室。 “老师，你要的人我带回来了。”魏医生恭敬的在门外等候里边的回应。 “带她进来吧，她该知道真相了!”里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秋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被魏医生刷的拉开了，里边站着的那个人让秋雨一下子读懂了马雅临死之前的那种眼神。 “张老师!”秋雨惊讶的、极不愿意相信的叫了一声。 “秋雨，很意外我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吧?” “可是……可是你不是还在昏迷吗?” “昏迷?是啊，走这一步我确实冒了很大的危险。执行这步计划我反覆演练了一周的时间，准确的说天梦撞了我以后，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第二天就恢復神智了。” “第二天就恢復了?我听不懂了，那为什么我和林奇去看你的时候你确实在昏迷啊!那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就连医生也说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这个功劳就全靠他了!”张一山指了指秋雨身边的魏医生，“他是我的得意门生，跟我学心理学已经5年了，是我让小魏给我进行大脑表情催眠，所以看起来和重度昏迷没什么两样。这样也是为了躲避警察的干扰。现在你明白了吧?” “原来杀她们的兇手真的是你!为什么?你是我们最尊敬的老师啊!马雅死的时候，那眼神里还残留着对你的一丝敬佩!你怎么下的了手?还有眉眉，虽然眉思雨背叛了你，可眉眉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把仇恨算在她身上，残忍的杀了她，你真不是人!” 张一山对秋雨的职责并没有马上搭话，直到听到眉思雨这个名字，“看来你知道的还真多!眉眉是我的女儿没错，恨眉思雨的背叛也没错，可我女儿不是我杀的!是他!”张一山一指里边，秋雨顺着方向看过去，黑暗的角落里海龙正趴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微微抬起头朝这边看，那眼神无助极了。 “真的是海龙?海龙，你为什么要杀眉眉?”秋雨愤怒的朝海龙的方向走过去，随着秋雨越走越近的脚步，海龙瑟瑟缩缩的把身体拳成一团，努力的在自己的腿上划拉着什么。 “不许停!”张一山一声喝令，海龙停止了刚才的一切动作，又恢復到秋雨刚看到的那一幕。 “你在?你在……你在干啥?”秋雨终于看清楚海龙在划拉什么，他的下半身根本就没穿任何衣服，就连内裤也已经退到大腿的位置，不过幸好海龙是趴着的，否则秋雨将有生第一次见到活男人的性器官……秋雨立刻捂住自己的眼睛，厉声说：“快穿好，耍什么流氓!” “既然他这么喜欢强姦女人，那他这辈子就休想停下来!继续!”张一山略带愤怒的声音让秋雨意识到了什么，她也顾不上许多，马上转过身来看海龙身下压着的那东西是什么? 当秋雨撞着胆子走到海龙身边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啊?怎么会这样?秋雨绝望、恐惧的悽厉声音迴响在整个房间的上空，那声音绝望的让人听起来没有一丝活气，那声音好似来自十八层地狱里正忍受着苦难的孤魂野鬼，让人听起来全身冒冷汗。 秋雨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甚至想立刻挖掉自己的双眼，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海龙身下压的正是秋雨此行要找的人——王一。王一全身僵硬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体肤成青色，秋雨判断王一已经死了。王一併没有逃过磨电道追魂37天的诅咒，而且死的和天馨她们一样的惨，王一那另所有女人嫉妒、另所有男人心醉的双峰已经被完整的挖了去，胸部此刻留下了两个让人看着毛骨悚然的洞。王一头上的地方放着一对又像粽子、又像馒头的东西，外皮是黑色的。说它像粽子，因为它被黑色的像丝一般的外皮包着;说它像馒头是因为它的形状圆圆的。秋雨弄不明白王一尸体旁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王一的乳房到底去了哪里呢?正当秋雨疑惑不解的时候，秋雨发现海龙正用他那男性器官费力的往王一的下身里插，但由于王一的尸体已经僵硬，海龙并没有那么容易的得手，而是用手拼命的扒开王一的双腿，眼睛却一直迴避着王一的眼睛和王一头顶上的那对东西…… 第66页 “看着她的眼睛!看着赵玲的眼睛!”张一山命令着海龙。 赵玲的眼睛?原来那对东西是……秋雨把心一横，走到王一头顶的地方拿起一个东西来。刚一拿起来的时候，秋雨发现上面有一只眼神阴冷、却很美丽的眼睛在盯着她，而且秋雨的手一触摸到那黑色如丝的外皮的时候，就敏感的感觉到那不是什么皮，而是女人的头髮，质地很柔滑的头髮。如果这眼睛是赵玲的话，那么头髮应该是马雅的，这样推断，这里表包着的东西难道就是……?秋雨不敢再往下推想，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么变态和残忍的事情。这期间，海龙一直没有停的在强姦王一，秋雨现在似乎也可以联想到为什么从眉眉开始直到马雅双腿间都有深深的淤伤，被弄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畜生!你们都是畜生!”秋雨看的脑袋翁翁的疼，头皮酥酥的麻。对于一个有着解剖学初级知识的人来说都是这么的惨烈，那么可想而知正常人看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秋雨联想到了眉眉，她一定也是受到了这种凌辱。想到这，秋雨腾的站起来，沖海龙的肩膀就是一脚，接着是疯狂的撕打，“你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海龙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痛苦，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狰狞，嘴角边还在微微往外渗白沫。秋雨这才意识到，这是张一山对海龙的惩罚、对他的折磨。 这个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的死死的，张一山沖魏医生一使眼色，他马上过来拖住秋雨，强行把她拖到另一个墙角，最后绑在一个铁制的架子上。秋雨并没有过多的反抗，她全身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张一山怎么会残忍的对他最熟悉的学生下手，难道真像看尸房的老头说的那样?活着还不如死掉?因为这个世界隐藏着太多骯脏的东西和骯脏的人。 过了不到几分钟，张一山在魏医生的耳边又说了些什么后，魏医生上来开始扒秋雨的衣服。秋雨忽然认为自己会像王一那样被侮辱，于是开始疯狂的挣扎，可是手脚已经被绑的死死的，根本不能动弹! 第二十八章：变态的真兇 秋雨并没有像自己想像的那样被海龙强姦，只是被剥光了衣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生。秋雨的裸体第一次呈现在这么多陌生男人的面前，还是在这样一种恶劣的场合，这多多少少刺激了秋雨高贵的自尊心。可是秋雨的自尊心在生死面前只维持了几秒钟就灰飞湮灭，自己现在就如肉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去看看那小子射精了没有?都这么长时间了。如果射了，就快把王一的尸体运到磨电道地上去!”张一山吩咐魏医生去看看海龙完成任务没。 “张老师，他还没有呢。”魏医生蹲在海龙和王一尸体的旁边，仔细检查王一的下体。 “还没有?让他继续做!不要停!”张一山疯狂的喊着“继续做”三个字，那邪恶的样子比魔鬼撒旦还要狰狞。 海龙已经明显受不了这种折磨，但他和秋雨一样，他也无力反抗!海龙还在继续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和死人做爱!秋雨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海龙和王一在会馆里看有激情部分的电影片段时会吐，对王一的身体不感性趣…… “海龙，你要干什么?”秋雨发现海龙在没有任何徵兆的情况下突然站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到门口的桌子那里，当魏医生和张一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海龙已经举起一把带血的手术刀毫不犹豫的用力叉向自己脖子的大动脉，魏医生虽然已经跑到海龙身边，但已经无力阻止，海龙脖子里的血一下子顺着手术刀疯狂的流了出来。似乎海龙害怕自己死不了，又用力的拔出手术刀，血成血柱状瞬间喷了出来，喷了魏医生一身，魏医生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海龙脸色马上变的惨白惨白的，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手里的手术刀再次插向自己的脖子……海龙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倾斜，这一次他恐怕再也没有力气拔出手术刀了!在海龙彻底倒下的那一刻，海龙脸上泛出了灿烂的笑，眼睛一直盯着秋雨，那眼神里有抱歉，更多的是担心，对秋雨的担心!秋雨从这个眼神里忽然意识到，海龙死了，自己被折磨的噩梦马上要开始了…… “小魏，你看他死了没有?”当海龙在停止了他最后一次抽搐，张一山命令魏医生检查海龙的尸体。 “死了，张老师，这个人死了!” “算便宜他了!他早该还我女儿一条命的，这是他欠我的!”张一山提到眉眉的时候，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果然是他杀了眉眉?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我记得眉眉失踪以后，你曾告诉我不用那么担心，因为眉眉还跟你通过电话抱平安，只是生你的气才不回来。可按尸检报告的推断，眉眉应该是在给你打电话那几天已经死了，难道是鬼给你打电话吗?” “没错!其实那时候我已经知道眉眉死了，而且我还查出是谁杀了眉眉。我圣洁的女儿就是被这个傢伙给强姦了，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供认不讳。我当时真想杀了他，但我想这样就太便宜这个小子了，我要折磨他，折磨死他!于是，我和他达成了口头协议，要我不向公安局举报他也可以，代价就是他必须加入我的完美杀人计划中，他不是喜欢强姦漂亮女孩子吗?尤其是咱们人模班的，那我就成全他。我每杀一个人模班的女生，取走她们身体上最美丽的部分后，我就让这个傢伙强姦死尸。而且必须要达到性高潮，射精为止!每次看那傢伙做的噁心想吐的痛苦样子，我就高兴!我就爽!” 第67页 “你变态!所以你就和海龙和起伙来撒谎说眉眉去旅游了?我收到的那些电子邮件也出自你们的手吧?” “对!我知道你天性心思比较缜密、多疑，所以我特意坐飞机到几个旅游胜地，在那边给你发邮件。而且还故意提到林奇，这样你才会相信是眉眉发给你的。如果警察一旦查起来，就算查邮件的ip位址，也查不到什么!” “你处心积虑的做了这么多事情无非就是要报復海龙杀了你女儿，你可以把他交给警察啊，那样一样可以给眉眉报仇的!” “海龙不是杀我女儿的兇手!他只是强姦了我女儿!如果真是他杀了我的女儿，你以为我会让他死的这么容易吗?” “不是海龙杀的?那就是另有其人?那是谁呢?你为什么还不对他下手?”其实秋雨的脑子里已经想到一个人的名字，但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不用着急，这个人一会儿就到，谁也跑不了!”张一山的脸变得越来越狰狞，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整个一颗心都已经被仇恨占的满满的了。秋雨已经意识到自己没有活路了，自己也将，或者说只能作为张一山祭奠他女儿、祭奠他那份逝去爱情的牺牲品，但秋雨依然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她下一秒种就会死去。 “海龙和你有仇，可我们和你没仇，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这个班可是你一手创立的，我们班里的每一个人可是你全国万里挑一亲自选上来的，难道你选我们就是为了日后要杀我们?” “你说的没错!我当初在全国亲自挑选生源的时候就是为了完成今天的完美杀人计划。林香凝应该告诉过你，我和眉思雨、聂天林之间的事情了吧?就是因为思雨她贱!给聂天林他们做了裸体模特，才给我的人生、我的家庭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我恨她!我更恨你们这些所谓的为艺术献身的下贱女人!你们就喜欢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就喜欢向男人炫耀你们身体的私秘处，就喜欢男人为你们的身体神魂颠倒……你们都是一群下贱、不要脸的女人!你看看你们这些不知道羞耻的女人，一听说春城美术学院新开设了一个人模班，明知道学完以后就是职业脱，还这么多人挤破脑袋的报名，这不是贱是什么?既然你们这么想走进我的杀人游戏里来，那我还犹豫什么呢!” “也就是说你在成立这个人模班之前就已经部署好了你的报復杀人计划了?就因为眉思雨做了裸体模特，让你在春城颜面扫地了，你就要这样报復社会?” “她不光让我颜面扫地，她还给我带绿帽子，作为一个男人，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一点!所以我要报復!刚和眉思雨离婚那8年，我开始学习外科解剖学、心理学、催眠学。为了学习最专业的解剖学，我还特意专程的去了东北，拜最有名的外科解剖学专家程浩然为师，潜心学了3年的解剖学……” “等等!程浩然?” “对，程浩然。我知道他是你爸爸。我做你爸爸学生那时候，是我离婚以后最快乐的日子。由于我资质比较好，所以得到了程老师的特殊指导。我是程老师所带的学生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甚至与你爸爸相差无几。所以我们名义上是师生，实际上更像朋友、知己。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开始并不想选你到春城艺术学院来。你是咱们班最后一个被录取的学生，实在是因为你身体的黄金比例太完美了!太像眉思雨了!让我欲罢不能，所以我只有对不起程老师了!其他学生的身体部位都不同程度的像眉思雨，这就是我选她们的原因。眉眉虽然是我和眉思雨的亲生女儿，但她除了继承了她妈妈的那双美腿，其他的地方都像我。所以在这些女生当中，似乎你的身体各部分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但只有你的身体才是最完美的、最协调的，完全符合人体神秘的黄金比例，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年轻的时候遇到了眉思雨，没想到20年以后还能遇你!所以我没有理由放弃!”张一山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还在不断的欣赏秋雨的裸体，也只有这个时候，张一山不再像个魔鬼，而真正像个艺术家。 “那么，那份名单呢?” “名单?哦，你说的是有你们全体人模班名字的名单吧，还有聂天林、眉思雨的那张。” “不是全体人模班，那里边没有眉眉。” “眉眉她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个该死的班级，她是背着我用了眉眉这个名字报名的，而且她没有参加面试，而是利用了我的关系找相关校领导直接入校的。所以你第一次问眉眉从什么时候开始随妈妈姓的时候，其实就是刚刚的事情，她骗了你。” “可那名单上是先有聂天林他们的名字，后有我们的，那你为什么要先杀我们呢?” “这名单是8年前我写的，那时候我恨透了聂天林、眉思雨，我就把他们的名字列在上面，准备找机会杀他们。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我甚至想过杀了他们他们以后自杀，所以我把我的名字也写在上面。但随着眉眉一点一点的长大，我开始动摇了马上杀他们的念头，决定从长计议。当我知道聂天林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子的时候，我的仇恨又蔓延了，所以我写上了林奇的名字。至于后边你们的名字，如果你细心的话应该注意到这两部分笔记的颜色是不一样的，你们的名字是我今年完成招生以后一个一个加上去的。而为什么先杀你们……我是要眉思雨在负罪感中挣扎，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其实是按名单上倒叙的顺序杀人的，而上面张一山的名字我也就将计就计没有划下来。” 第68页 “那么你为什么每隔37天才杀我们其中的一个?” “这个纯属巧合，因为油彩班每隔37天画一次人体写生。” “那么为什么死亡的地点一律是磨电道呢?”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耐性来回答你这些问题。至于地点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解放前日本细菌研究站的秘密地下实验室。这是我1年前无意发现的，刚发现的时候我很震惊，想要马上报告政府。可后来当我发现这个实验室里有很多我需要的现代医学禁用的化学药品时，我决定用这个实验室作为大本营，来完成我的完美杀人计划。所以每个人都是杀掉以后在这里解剖，拿掉她们身体上最完美的部位，然后用这个药水浸泡，留着做下一个杀人案的杀人武器，给你们造成恐慌认为是鬼魂一个接一个来索命，同时也可以迷惑警察。” “那么……” 秋雨还要继续追查真相的时候，被一阵电话铃打断了。那声音是从魏医生白大褂的口袋里传出来的，张一山警觉的把视线转移了过去，那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兴奋。 “张老师，是他们。”魏医生小声的在张一山耳边说完这句话，然后把电话递给张一山。张一山立刻离开了这个房间，拿着电话出去了。大约过了5分钟，张一山才转身回来，对魏医生说，你去把他们接下来，顺便把它带上去，地点还是磨电道，至于具体位置你自己看着办吧。” 魏医生答应了一声，然后抗起王一的尸体，把用马雅头髮缠着的、上面插着赵玲双眼的王一的一对乳房抓起来一併带出了房间。张一山兴奋的低声喊着：“好戏就要上演了!” 第二九章：谢幕大戏 林奇已经秘密寻找林香凝一周了，其实林奇和警察局请假说送母亲回江城是假的，他的母亲林香凝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经失踪了，林奇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秋雨，不想让她在无端的捲入他父辈之前复杂的感情旋涡中，所以悄然无声的开始的寻母之路。林奇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4天，一无所获的时候，眉思雨——这个他一生都恨的女人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居然说能帮他找到母亲。 林奇和眉思雨会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警察局的看守所告诉聂天林，林香凝失踪的消息。在眉思雨要求和聂天林单独谈谈的一个小时以后，聂天林交代了他替人顶罪的事实，而他想掩护的那个真实的兇手就是——张一山。 当林奇知道真相后像对待仇人似的对待自己的父亲，他恨父亲可以为了眉思雨这样一个女人当初抛弃妈妈、抛弃他，他更恨20多年后的今天，聂天林还是为了这个女人情愿替人去死，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他妈妈的感受。林奇无法控制这么多天寻找母亲无果的焦躁情绪，更把母亲的失踪完全怪罪在聂天林身上，所以林奇愤怒的跳到聂天林身上抓他的衣服领子，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母亲的心?然后就是恶毒的咒骂眉思雨，想要把20年堆积在心里的不满顷刻完全发泄出来! 聂天林被儿子这样愤怒的抓着，嘴巴几张几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眉思雨拦了过去，眉思雨承认聂天林是为了自己能够与张一山复合才这样做的，而这个解释换来的是林奇对他们俩再也无法化解的仇恨。 正当三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张一山的电话主动打过来，邀他们晚上在磨电道见，要求是不要告诉警察、不要告诉任何人。而当他们准备赴约的时候，警方已经根据聂天林的交代，把张一山定为一级重大通缉犯，通缉令全国发放，悬赏通缉。 秋雨似乎从张一山的话里预感到林奇一家早晚要来，因为张一山復仇的死亡名单上赫然写着聂天林、眉思雨和林奇的名字，或许比起人模班的这班贱婊子，张一山更恨眉思雨他们，所以他完美杀人计划的“谢幕盛会”不可能没有他们的参加。 果然不出秋雨所料，魏医生带回来的正是林奇他们，现在这个不算宽敞的诡异房间里挤满了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 “好，很好!大家都来了!”张一山看到眉思雨夫妇和林奇的出现兴奋的拍着巴掌，和秋雨比起来，他们似乎才是张一山期望的主角，而自己只是整盘计划的一个小丑。 “一山，是你绑架了林姐吗?”看的出来，眉思雨很关心林香凝的安危。 秋雨这是第一次看到眉思雨，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女人，秋雨真的很惊嘆世间居然有这样美貌的奇女子!虽然眼前的眉思雨已经不再年轻，可岁月并没有在这个有着曼妙身材、独特气质的女人身上留下任何的瑕疵，相反，时间的歷练使她更加具有成熟女人的韵味!秋雨忽然感嘆，所有人模班风华正茂的女孩子的优势加在一起也不及眼前这位40多岁的青春不在的老女人。 “干吗说绑架那么难听啊?我是请她来叙叙旧。” “少废话了!我妈在哪儿?”林奇沉不住气了。 “我们的大盛会怎么会缺少你妈的存在呢!我这就请她出来。”张一山脸上露着深不见底的冷笑，慢慢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个小操作解剖台旁边，缓缓的蹲下身。大家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张一山，只见他用手用力的拍了拍解剖台下边画着骷髅的一个大木头箱子，然后轻轻的拽开箱子：里边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脸色铁青、头髮蓬乱、嘴角有一堆污秽物，两眼直勾勾的像失去了神智。 第69页 “妈!” “香凝!” “林姐!” “林阿姨!” 四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了叫声，林奇和聂天林他们这才注意到了全身赤裸被绑在架子上的秋雨。林奇立刻朝秋雨这边跑过来，把自己的上衣脱掉盖在了秋雨的胸前，快速的伸手去解绑着秋雨手脚的绳子。 “年轻人!做事不要冲动，你这样做是要后悔的!”张一山不紧不慢，毫无感情色彩的话像是一种警告，更像一种威胁。 “林姐，你怎么了?张一山，你对林姐做了些什么?”眉思雨把不停颤抖的林香凝搂在怀里，无论她怎么叫她的林姐，林香凝一直两眼呆滞，没有丝毫反应。 “我没怎么她，只是让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场面，不过我想她一定觉得很刺激。” “林奇，林阿姨一定是亲眼看到张一山杀王一的场面了，而且……而且张一山他还把王一的双乳切了下来!海龙也让他给逼死了!”秋雨忽然想到林阿姨如果一直呆在解剖台下的木头箱子里的话，应该比她还早就在这个房间里，她应该看到了王一惨死的全过程。 “海龙死了对林奇，哦不，应该是聂海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是吗?聂天林。”张一山用一种几乎是挑衅的口吻对愣在一旁的聂天林说。 “你为什么还要杀人?我都替你顶罪了，也和你解释清楚这么多年我和眉老师的关系了，你不是承诺过这件事就此了解了吗?为什么还要杀人!”聂天林痛苦而无奈的说。 “就这么算了?你说的轻松!你霸占了我的老婆将近10年，你的儿子杀了我唯一的女儿!你以为你替我顶下磨电道杀人案的罪行，我就可以不计较了?聂天林，你也太幼稚了!你做梦!”张一山这个时候再也不是秋雨认识的那个温文而雅的张老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吹鬍子、瞪眼睛，整张脸都充满復仇杀气的魔鬼!面对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面对这样一个从魔鬼嘴里说出来的事实，秋雨彻底崩溃了!真的是自己最心爱的人杀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即使今天能侥倖不死，将来又如何面对死去的挚友?又如何面对双手沾满鲜血的亲密爱人?天啊! “什么?张一山，你说我们的女儿是谁害死的?”眉思雨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会盯着张一山，一会盯着聂天林，她在等着这两个男人谁能告诉她真相。聂天林没有做声，不过从他脸上愧疚的表情，眉思雨似乎猜到真相就是聂海杀了眉眉，张一山用这件事威胁聂天林出来顶罪。 “秋雨，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真相吗?反正你都要下去见你那些姐妹，我就成全你让你死个明白，到时候你到了阴曹地府见到她们，也好解释。” “我们的噩梦都是拜你所赐的，反正你也要杀我，那我情愿做个明白鬼。天馨是怎么死的?当时我也在场，有些事情我到现在也想不通。” “你当然想不通，我的完美计划怎么能让你这个黄毛丫头轻易想通呢!在我布置所有计划的时候已经确定兇案现场就是这条磨电道，于是我提早在网上找到了有轨电车唿啸飞驰的仿真声音并下载下来准备随使用。天馨死的那晚，我给她打电话，约她来磨电道。当时已经是半夜11点多了，不过那丫头很信任我，我叫她一个人来，她就真的一个人来了。当我从地下实验室取好药品到达地上的时候，我没有想到的是，你意外的出现了，而且比天馨早到这里。当时你已经走到废弃站庄里了，而后边的天馨也已经快进来了，改变计划很显然来不及了。于是我将计就计接通了天馨的电话，但并不说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当天馨和你都完全进入站庄里时，我知道，我唯一杀天馨的机会来了。我把站庄里边日本人留下用来运中国人尸体的有轨电车车头快速启动，蹲在驾驶室里边开动电车。这样一来你从外边的角度往里看根本看不到有司机，所以我成功的在你的脑海里造成了诡异的假象。因为我两年前发现磨电道和这个日本地下细菌研究实验室的秘密的时候，我就仔细检查过用来驱动有轨电车的变电箱和整条铁轨，发现变电箱虽然没有问题，但由于铁轨废弃多年生锈和人为的松动比较大，电车根本无法在轨道上正常行驶，只有站庄里边这段铁轨是完好无损可以启动电车的。电车只快速的行驶了100米就到了你的身边，我远远就发现你的脚好像卡在了铁轨的缝隙里，你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往外拔脚上，于是我先打开扬声器播放了mp3里录制的声音，然后把电车停了下来。索性你当时太紧张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天馨的注意力还留在那通没有人说话的电话上，真是天助我也。接着，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编号nf13化学药粉撒到你的头上，这种药粉是二战期间日本人研制成功的，根据地下实验室就这种药粉功效的记载，这种药粉能瞬间迷惑一个人的神智，让他大脑里产生一种接连性的幻想。简单点说就是秋雨你中了这种药粉后瞬间产生幻觉，真实的感觉到眼前的电车还在飞速的往前开，出于一种本能的反抗，你很快拔出了卡住的脚，然后向天馨发出警告的唿喊，天馨听到你的唿喊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的做出了本能的反应，那就是腾空而起抓铁轨上面的高压线。”张一山完全陶醉在自己完美的作案手段里。 第70页 “什么?也就是说天馨根本没看到有电车飞快的开出来，也不是为了躲避电车的撞击才跳起来抓高压线的?”如果张一山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秋雨认为天馨的死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虽然自己不是有意害天馨，但无意中却成了张一山杀人的帮凶。 “对!我在招天馨入学之前就知道天馨曾经练过2年的体操，而我的目标就是天馨那完美的10根手指，所以我精心为她设计了这种死法，再加上秋雨你的帮助，天馨在用力抓高压线的同时，强电流直接流过心脏，当场毙命。而我要的10根手指也齐刷刷的被高压线截断，从尸体上分离了出来。” “那我还是不明白，高压线那么高，天馨一个女孩子，就算是学过体操也不能跳那么高抓到高压线啊?还有，我们警方介入这个案子的时候发现天馨手机里的电话卡不见了，而我们也根据秋雨提供的时间派人去电信局查过那时候打进天馨手机的电话，发现根本就不存在，这是怎么回事?”一旁认真听张一山讲述作案经过的林奇终于忍不住发问了，而搂着林香凝蹲坐在角落里的眉思雨此时脸色煞白、面露恐惧，她根本没有办法想像自己曾和这样一个魔鬼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会爱上这样一个衣冠禽兽。 “是我事先在那堆放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木头箱子，天馨就是藉助这些箱子完成索命的一跃的。而案发以后，我以被害学生的老师和警队的心理医生双重身份很容易、并且很早的进入到现场，趁没有人注意我的空挡，悄悄又把那些箱子挪走了，所以你们什么也没发现。至于电话，你作为警察不会不知道有一种叫做屏蔽器的东西吧?我就是用它来屏蔽了我的电话号码，而我在取走天馨10根手指的时候也顺便取走了天馨的电话卡，这样你们警察就算去电信局查电话来源也一无所获了!” “那么当天晚上我见到的是林奇还是聂海?或者是我的幻觉?”秋雨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丫头，你在迷惑我?虽然当时我不知道聂海就是林奇这件事，不过当晚追你的那个人确实是聂海。是我早前听说林奇要调到春城市局来工作才给聂海打电话让他过来，我本来计划着天馨的案子一出，林奇一定会参与到这个案子里来，在这个时候把聂海弄到案发现场来，并且找一个目击证人……那么林奇一定会怀疑他并不怎么喜欢的弟弟就是杀人兇手，而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就会随着案子一起开始……” “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两个儿子就会弄的鱼死网破是吗?你也太狠毒了!”聂天林第一次反抗张一山，第一次觉得不再亏欠他任何。 “是你叫小海来的?你怎么会认识小海?小海又怎么会听你的?”眉思雨对于自己抚养了十几年的小海尚不是很了解，而聂海也从来没有顾念她的养育之情而给过她任何的好脸色，对于这些，大度的眉思雨从来就没有计较过。如今眉思雨完全接受不了的是，张一山和聂海甚至没有任何的关系，可聂海却听张一山的摆布。 “思雨你忘了吗?8年前我去找你办离婚手续见过聂海，从那天起我就决定利用这个小孩来帮我破坏你和聂天林的感情，因为这个小孩和我一样，眼睛里都闪着一道恶毒的復仇眼光。”张一山说到这里，眼神里忽然柔和起来，他走到已经吓的全身瘫软的林香凝面前，柔声的说：“林姐，请允许我叫你一声林姐。你是我最佩服的女人，聂天林娶了思雨以后我也有找过你，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充满了对他们俩的仇恨，我原本打算把我的完美復仇计划也算上你一份，但是这次我错了，你不但没有怨恨聂天林抛弃了你、没有怨恨思雨破坏了你的家庭，甚至连什么原因都没问就自愿退出你和聂天林的婚姻，我彻底被你这个女人打败了。你也不要怨恨聂天林从小对聂海进行了仇恨教育，在聂海面前多了你许多的坏话，其实聂海不止恨你、他恨聂天林、恨思雨，恨所有人，因为我从第一次见到他以后，只使了很小的一个手段就虏获了他的信任。这么多年来聂海越来越多的恨不是聂天林造成的，是我不断的和他保持秘密的书信联繫，不断助长他的仇恨心，所以才……要说整个布局中我最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 林香凝听完了张一山类似于忏悔的表白，她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放出了狠毒的光!她的两个儿子啊!两个好好的儿子就是因为张一山自私的復仇而变得一个死了、一个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而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作为他们的母亲，林香凝饱尝了无数的辛酸和痛苦，这些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赐!林香凝的情绪一度失控，她疯狂的挣脱眉思雨的怀抱，在整间屋子里左右冲撞，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整个阴森、死寂的屋子瞬间响起了刺耳的金属撞击的声音，玻璃器皿摔在地上的声音，器皿里化学药剂刺鼻的气味瞬间瀰漫整个屋子，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折腾了半天，除了秋雨没有动弹的能力外，其他人都愣愣的呆在原地，谁也没有阻止林香凝。也许事情来的太快，大家都没有时间反应，又也许大家都被折磨的累了，没有力气再去做什么。林香凝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继续找着什么东西，最终她捡起地上一块大的玻璃器皿碎片朝张一山的心脏扎过去。张一山并没有躲避，站着不动，似乎在等待林香凝来解决自己千疮百孔的生命，可就在这紧要危机关头，眉思雨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挡在了张一山前面，锋利的玻璃碎片不偏不倚的扎进了眉思雨的胸膛。 第71页 “思雨!”张一山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嚎叫，绝望的声音迴响在整个封闭的屋子里。林香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手里的玻璃碎片落在地上。 “一山”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眉思雨躺在张一山的怀里，血顺着玻璃碎片不断的往外涌，任凭张一山疯狂的用手去捂也无济于事。眉思雨看着慌乱的张一山，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美丽的、久违的笑容，她努力的伸出手，这只手想要爬上丈夫的脸，这张几年来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的脸，然后用蚊子一样微弱的声音跟深爱的人说：“一山，我们不这样痛苦的生活，行……行吗?” 眉思雨就这样安然的在张一山的怀里走了，聂天林说从眉老师离婚到现在，这10几年来，她从来没这样安心过。 所有的人都默默的流泪了，看着张一山抱着眉思雨的尸体绝望的坐在地上。正是因为心中有爱，张一山的内心才会严重的畸形、才会选择丧失人性的报復;也正是因为他偏执的爱，最终害了他最深爱的人，也使自己走上了万劫不復的道路。几分钟的沉默后，张一山忽然用头用力的撞击钢制的解剖台，把解剖台上放置的手术刀、手术钳等工具撞的哗啦哗啦响，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像一个幽灵一样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颅里，那声音有节奏的一下一下，每个人的脑神经也在跟着这个节奏一下一下的率动…… 第三十章：尾声 秋雨，天馨死的那晚，你见到的人是神经分裂后的聂海，而他衣服上的红不是血，是聂海来找我时，我谎称不小心抹上去的红油彩。当时聂海的目标只有他恨透了的哥哥林奇，所以对你并没有恶意。至于那份名单，也是聂海那天无意中在地下细菌研究室找到带走的，而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撕扯的过程中我只抢到了其中写有赵玲、天梦名字的一小部分。天馨的案子一出，林奇果然参与其中办案，我想通过你这个唯一目击证人的拼图，林奇一定会向局长汇报他有个孪生弟弟的情况而在整个春城市通缉聂海，我想，由亲哥哥把自己的弟弟送上断头台，这也是不错的復仇选择，等所有案子结束了，我会去林奇那里自首，让他知道由于他心中的恨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这样强烈的内疚感也会让林奇活不成。可是我想错了，林奇并没有把自己弟弟的情况汇报给局里。警察局阴错阳差的把重点怀疑对象落在了秋雨身上，只因为秋雨和程老师学过解剖学。我想我又一次害了秋雨，不过我也没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当眉眉把秋雨带回我家让我给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我本可以利用心理学上的心理暗示，暗示秋雨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兇手，可是我又一次没下的去手，我甚至真的给秋雨做兇案后抚慰的心理辅导，希望她不会那么惶恐。 接着是赵玲，37天后我安排赵玲去油彩班做人模。当天晚上本来我想故技重施约她去磨电道，但巧合的是当天晚上赵玲有点喝多了，由天梦陪同一起去磨电道散步。我一想天赐良机不可以错过，于是我从站庄里边走出来迎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赵玲在讲电话，后来我才从警方那里知道电话是秋雨打过来的，正好造成了连环杀人案的共同特徵。天梦看见了我快步先跑过来，我趁她不备用准备好的铁棍将她打昏，因为我今天的目标不是她，所以手头的力度不是很大。但我知道人即使昏过去了，大脑皮层的记忆系统仍然在运行，所以我把事先准备好的mp3公放又拿了出来，播放了有轨电车飞驰的声音，并且这次还有电车撞人的闷声……赵玲听到天梦的惨叫马上丢了电话跑过来，正当她俯身去看天梦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从她背后用锋利的手术刀抹了她的脖子，过程很快，赵玲没有挣扎，自然也没有痛苦。等解决了赵玲，我马上拿出在地下实验室里准备好的解剖工具，把赵玲的头彻底割下来，然后把她那另所有男人都想占为己有的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挖出来，接着是雪白、整齐的牙齿，最后把赵玲耳朵上戴着的夸张耳圈生生的拽下来，拿出浸泡了37天、好不容易变白、变漂亮的天馨的5根手指，分别插进了赵玲那已不存在的五官里。等把这些都弄完以后，我把赵玲的眼珠子和牙齿收进口袋，然后把赵玲的头放到天梦的怀里。我给天梦使用了心理学里最容易使人神经错乱的破坏脑组织正常运转的、医学上已经禁用的催眠术，在天梦的潜意识里暗示她怀里抱着的就是她逃离危险的唯一救命稻草，所以昏迷中的天梦开始用力的抱紧赵玲的头，两个胳膊越勒越紧。在完成所有的事情以后，我把赵玲没有头的尸体抛到站庄外20米的地方，造成了你们看到的尸、头分离的现场。 这件案子以后，我发现林奇不但还没有把聂海供出来，而且他们头号怀疑的对象居然还是秋雨，秋雨也因为这个被学校给劝退了，可这可怜的傻丫头却还被蒙在鼓里。但我的计划还要继续，我开始精心准备下一个37天后的具体计划，而目标就是天梦。就在这个时候，眉眉带那个海龙回家来给我看，还说要和他做男女朋友。这个男孩子我是知道的，从学习的天赋上来看，他的确是这届油彩班的佼佼者，但论人品就……而且这个海龙让我突然想起聂天林，我就更加讨厌他，在我看来学画画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所以我极力反对，还和眉眉吵了一架，直到那天秋雨跑过来告诉我眉眉和海龙去郊外写生至今没回来，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找到海龙调查这件事。在我一吓唬再一威胁，年轻的海龙就把事情的真相通通告诉我了。原来那天他带眉眉去郊游的目的本来就不纯，后来他提出给眉眉画人体，想借着这个由子和眉眉理所当然的发生两性关系，可没想到被眉眉拒绝了，海龙一气之下扔下眉眉一个人独自往市里走，当时天已经黑透了。走了一半的路，海龙那傢伙还算良心发现，觉得把一个女孩子大黑天的丢在郊外实在很危险，于是他由返了回去。这一回去不要紧，海龙远远的听见眉眉哭着求救的声音。等他走近点了才发现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横跨着双腿坐在眉眉的身上，眉眉却拼命的想挣脱，而眉眉越是挣脱，骑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越是疯狂的打她，嘴巴里还说什么‘坏女人，破坏人家家庭!骚女人，勾引人家老公!’之类的话。最后，那个男人举起从腰间拔出的一把瑞士军刀，狠命的刺向眉眉的心脏，眉眉受了伤以后才拼命的求那个男人，海龙听到眉眉叫那个男人林奇!后来那个男人就走了，等海龙跑上去抱起眉眉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还喊着：“救我，救我……” 第72页 张一山讲到这里的时候再也讲不下去了，他看了看怀里已经冰冷僵硬的妻子思雨，又想起自己的女儿遇害时候悲惨求救的样子，这个男人再也没办法保持理智，情绪突然陷入崩溃的境地，脑袋又开始拼命的撞击解剖台，一下一下接着一下……秋雨能够理解张一山作为父亲的心情，听到眉眉死的如此惨烈，秋雨的心也像刀割一样的疼。而林奇早就趁刚才眉思雨死的空挡把秋雨从那个板子上解救了下来，此刻秋雨正披着林奇的外套躲在他怀里听失去攻击性的张一山的讲述。此时此刻，秋雨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林奇，她知道眉眉虽然不是被林奇的意愿所杀，但却确实实是死在他的手里。秋雨曾经在眉眉的遗像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到杀眉眉的兇手帮她讨回公道，如今，这个公道要怎么讨呢?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一山恢復了平静，他没有理任何人，又接着他的讲述。 海龙说那一刻他真的被吓了一跳，眉眉满身是血，他慌乱的用手与捂眉眉的胸口，想要让血流的没有那么快，可手刚一触碰到眉眉的乳房，这小子就起了坏心。他想起自己刚刚被眉眉拒绝的窘样，想起眉眉假意清高的不让他亲近的样子……他开始疯狂的扒眉眉的裤子，撕扯眉眉的上衣……最终他没有救眉眉，而是强姦了她，是海龙见死不救，还加速了我女儿的死亡!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他呢?我本来想立刻杀了他，可是转念一想，慢慢的折磨他比让他痛快的死来的过瘾。于是我们达成了协议，一起把眉眉的尸体抬回了地下实验室。我把眉眉身上所有属于聂海和海龙的指纹通通抹干净，然后等下一个37天的时候把她抬到磨电道上去……一看，我是借女儿的死来摘干净自己的嫌疑，谁会杀自己的女儿呢?二来，我想让你慢慢发觉你身边的林奇很有可疑，引导你去慢慢调查他，最终把所有的案子都算在他身上。 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江城之行居然查到林奇早在几年前已经被聂海错手给杀了，而聂海也因为这件事情得了很严重的人格分裂症!原来杀我女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仇恨教育一手薰陶的聂海。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眉眉为什么会被聂海残忍的杀害，聂海又为什么喊眉眉‘坏女人、骚女人’!眉眉的神态举止太像思雨了，一定是眉眉的言行举止刺激到了聂海，让聂海发了病，才会疯狂的把眉眉当成思雨给杀了!其实，女儿的死，我真的是自作自受。 张一山刚说到这里的时候，门外有人急迫的擂门，金属质地的门被擂的一声响过一声，节奏也一声快过一声，敲的人心慌。 “张老师，张老师快开门!警察找到这里来了!” “警察?”张一山似乎并不怎么惊讶，也没有站起来去开门，只是隔着厚厚的铁门对门外的魏医生说： “不用那么紧张，警察只是到了磨电道，没那么快找到这里来的。你快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门外再也没有了声音，张一山觉得魏医生应该是走了，这才安心，继续往下讲。 连续死了3个人以后，班上的其他女生就不再争破头去油彩班做人模了，而是相互间传着追魂37天的魔咒，说天馨、赵玲、眉眉会回来一个找一个的寻找她们做替死鬼，我知道，我制造校园恐慌的计划成功了。我的下一个目标本来是天梦，可天梦被带到公安医院治疗以来一直不肯再出来，另我没办法下手!这个时候，警方自动找上门来，让我去给天梦做心理辅导，你说是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我连续给天梦做了4次恶意心理暗示以后，我知道不用我动手，天梦早晚有一点会自我了断，因为天梦真的出现了脑神经紊乱，而且常拌有幻觉，带有严重的自伤倾向。为了能彻底的转移警察的视线，我找来我的学生魏天华，反覆演练了10几次，终于自导自演了天梦自杀，好老师捨命相救的壮烈场面。我住进了医院，天梦同时住进了精神病医院，一切按我的计划在进行。我在出事之前就已经交代天华在天梦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以后要不离寸步的看着她，正好天华也是市里有名的精神科专家，所以借过去搞课题之名去监视天梦。 正说到这里，秋雨他们就感觉到头顶的地面上有很多车轧过的声音，还有很清晰的警笛声。警察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说到哪里了?哦，下边该是子静了。我先是要求海龙给学校压力，迫使学校恢復人模班37后派一个人做模特这件事，给这起磨电道连环杀人案带上一点儿诡异的宿命色彩，然后我趁晚班忽视偷懒睡觉的空挡在医院给思雨打了电话，威胁她，叫她明天马上以妻子的身份来医院，帮我办理回家静养的手续，这样就方便我部署。可是思雨来倒是来了，但她没有听我的话，帮我办理回家静养的手续，相反还和医生要求要留院观察!她以为这样就可以破坏我的好事吗?她太天真了。我要求天华白天对我实施大脑皮层表层的浅度催眠，这样我看起来和植物人没什么差别。而晚上，天华利用人际关系取得整晚监护我的权利，就这样，晚上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熘回地下实验室部署下边的计划。子静死的那晚，是海龙和我一起把子静强行拖回地下实验室的。这个丫头很倔，我们把她架起来往入口里走的时候，她忽然激烈的挣扎起来，两个脚不停的乱踢，把脚上的鞋都给踢飞了，我记得那天她没有穿袜子，两只雪白的脚悬在半空不停的动，最后居然趁我们俩不备的时候，两只脚死死的勾住铁轨不放，她力气还真大呢，不过这种潜能只有在生命受到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才能逼出来，平时是看不出来的。最后是我改变了主意，我决定在上面就杀她。我先是让海龙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腿顶着子静的头，让她的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然后我打开手包，里边除了一把新的、锋利的手术刀，什么工具也没有。我横了横心，退掉子静的裤子，没有任何处理的就开始割子静的一个屁股蛋，子静疼的嗷嗷直叫，头动弹不了，她的双脚却狠命的在地上来回踢，捲起了一层土灰。我只顾专心的做我的活体解剖，不知道什么时候子静乖乖的不再动了，从海龙吓的铁青的脸色上分析，她死了!我成功取下子静的一个屁股蛋以后，血流了一地。等把那只屁股蛋彻底拿在手里的时候，我发现由于用刀过勐，子静的这半个臀部下边的骨头已经不同程度的被我划坏了，隐约都可以看到内脏了。接着，我从包里把赵玲的牙找出来，在子静的另一只屁股蛋上、双腿上来回疯狂的划，我发现每划一倒，我心里的仇恨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一倒，我就这样丧失人性的一步一步走向深渊，没法回头了。等我把一切工作做好以后，给海龙使了个眼色，海龙怯生生的当着我的面在惨死的尸体上做着机械的生理运动，看着他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我觉得我给女儿报了愁了! 第73页 地面上的警察开始喊话了：里边的人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出来投降!再做无谓的反抗无疑等于自杀! 张一山跟没有听见一样，顿了顿继续讲述。 再后来是马雅，我听海龙说马雅和王一已经向学校提出退学了，我怕夜长梦多，所以觉得提前动手。说实在话，马雅也是我不忍心下手的人之一，她是我从大山里带出来的，临走的时候她的阿妈、阿爸千恩万谢的把我们送到村口，马雅更是感激我的知遇之恩，信任我、尊敬我，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就是在秋雨你搬回宿舍住的那天凌晨4点多，我叫天华给天梦做催眠，让天梦再次产生自己就是天馨的幻觉，然后用我给天华的那张本属于天馨的手机卡给马雅打了电话。马雅还以为打电话过来的是天馨的魂魄来索命，所以更加，竟然鬼使神差的跑到了子静掉死的那棵大树下。而我也知道你和林奇已经怀疑我，所以我事先找了聂天林，拿出聂海杀我女儿的证据后，要求他当天凌晨5点去春城精神病院307号房，我知道林奇早就在那蹲坑。这边进行的也很顺利，在马雅由于恐慌慢慢靠向大树的时候，我精准的抓住了马雅如瀑布般丝滑的长髮，那手感和思雨的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张一山下意识的把手插进眉思雨的长髮，温柔的轻轻梳理眉思雨略微泛白的长髮。 我快速的把马雅的发尾缠到我事先特意做好的工具上面，那是子静的屁股蛋上我植了一根天馨的手指。天馨还剩下的5根手指我没有用特殊的漂白剂来恢復，而是用了日本人研制的一种黄色的叫做na2的化学药剂，泡了3个月的手指像钢钉一样坚固无比，能够戳破人体的任何部位，杀伤力相当的大。我把手指很费力的弄了一个小弯儿，角度正好能勾住马雅致的头髮，然后不停的摇动手指，头髮越缠越多、越缠越紧，而马雅在树下正死命的挣扎。当我确信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时候，我把杀人的工具固定好，跳下树去。马雅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恐惧和无助，那眼神我到今天也忘不了。但我别无选择，我飞快的把天馨的另一根用na2泡过的手指用力的插进马雅的头颅，凭我这么多年和程老师学的解剖及外科知识，我精确的把这根手指插进了脑髓和脑干之间的部分，马雅头皮被拽走的同时，脑浆也喷射而出!状况非常的惨烈!这也是海龙那小子和死人做爱最艰难的一次，他实在忍受不了马雅的死状，前后做了十几次才达到我的要求，当时海龙满嘴吐白沫，查点就不行了的样子。 警察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他们似乎找到了地下实验室的入口，开始动用各种工具企图翘开封闭的大门进入实验室。 聂天林果然被林奇抓回去，关起来了。这个消息让我很兴奋，我不用亲自动手就除掉了最大的眼中钉。于是，我开始设计王一的死亡。我听海龙说最近王一一直很热情的与他套近乎，我就知道是秋雨你的一种计谋，那我就将计就计让海龙约王一出去玩儿，表现的对王一很感兴趣。接触了大概20多天，眼看着到了下一个37天，时机成熟了。 可就在这一天，天梦的神智忽然清醒，她开始反抗天华的控制，而天华因为有警察的监视也不能做什么大的动作，恰巧秋雨接到天梦的电话来医院找天梦。天梦竟然不顾一切的跑向窗口对着秋雨求救。天华给我打电话汇报一切情况的时候，我知道天梦是知道我就是杀所有人的兇手了，那么留着她就是一个祸患。于是我下令让天华解决了天梦，把她从窗口推了下去，大头朝下，应该是当场死亡吧? 而这边的王一在和海龙最后一次约会以后被海龙带回来地下实验室，后边的事情恐怕你也看到了，也猜到了，我就不说了。 张一山好象很累的样子，抱着死了的眉思雨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开启了带密码的钢门。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知道了吧?现在你们走吧!”张一山说完话，轻轻的把思雨放在解剖台上，帮她整理好衣服，用手随意的梳了两下她的长髮，然后出人意外的迅速拔出插在思雨胸口的玻璃碎片，可思雨却没有半点反应，应该是死了很久了。 聂天林先是马上搀扶着林香凝往外跑，而秋雨却无论林奇怎么拉她，她就是不走。她走到张一山的身旁： “张老师，你不是要杀我的吗?为什么不动手?那么你的计划就会因为我而不完美了。” 张一山用空洞的眼神看了看秋雨，“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想杀过你。你认真回忆一下，无论你处于多危险的境地都能化险为夷，那是因为我始终顾念程老师对我的知遇之恩，始终对你留有余地。秋雨，你是个好女孩儿，应该好好的生活。忘了我、忘了眉眉、忘了所有发生在春城的一切吧，回东北、回你父亲的身边好好生活吧!我看得出你很爱林奇的，你出去以后回我家，在我第三面书架的第5个书格里有一本专治精神分裂的书，还有我的一本心得笔记，你拿去找一个好的心理医生，按照上面的方法可以把聂海的病治好的!让聂海变成真正的林奇，这样你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了，这也算我回报程老师的最后一点心意!走吧!” “张老师，你不走吗?”秋雨忽然体会到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她也猜的到张一山接下来要做什么。 “秋雨，快走吧!如果他反悔我们就走不了了!” 第74页 林奇拉着秋雨往外跑，秋雨眼睁睁的看着身后的钢门再一次紧紧的关闭，她知道里边的人再也不会出来了。林奇和秋雨很快就追上了聂天林和林香凝，此时的四个人是劫后重生。他们飞快的穿过硕大而空旷的实验室，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很大的叫不上名字的化学药品味道，这味道并不刺鼻，相反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秋雨停下脚步往回看，因为她辨别出这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刚才张一山在的那个房间里传出来的，不一会儿，那扇沉重的钢门里透出了一股浓烟，接着是肆意的火苗。 当秋雨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大群的警察也已经成功的找到入口，正大批的往地下通道里涌。这样一来，整个封闭的地下通道由于大量的人来人往，形成了一股对流风。本来门里不太旺盛的火苗经过新鲜空气的对流，而立刻滋长起来。 “不好，要爆炸!赶紧撤退!”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声，刚进来的警察队伍又马上整齐有序的往外退。林奇更是拉着秋雨飞快的穿过实验室的大走廊，其间由于跑的匆忙，撞翻了不少陈列在铁架子上的玻璃器皿，里边用药水泡着的人的心、肝、脾、胃、渗等等洒了一地。不知道出于什么因为，秋雨在逃跑的过程中拼命的捧起她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个装有6个月大胎儿的器皿，跑的无论有多艰难，都不曾撒手。 就在林奇和秋雨这最后两个人安全的逃离出口的时候，整个日本二战期间留下的秘密地下细菌实验室轰的一声爆炸了，而爆炸源就来自张一山所在的那间屋子。伴随着张一山的死亡，纠缠秋雨将近半年的磨电道追魂37天的诅咒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月以后，春城博物馆里多了一个特殊的展品，就是那个秋雨冒死带出来的6个月大的胎儿，秋雨给它取名叫希望，是一种对生的希望。 秋雨带着满身的伤痕一个人回了东北，决定回东北之前，她真的去了一次张老师的家，真的从张老师的书柜里取走了那本能治好聂海精神分裂的书和张老师研究这个课题多年所遗留下来的心得笔记。 风雨过后总会见到彩虹，秋雨的生活即将重新开始，而她的爱情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