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影恋人》 第1页 [悬疑惊悚] 《风影恋人》作者:萧若颜01【完结】 遥远的地方 执手相望的情人 谁的眼里又留下了你的影子 秋水长天 你的梦里又曾出现过谁 只有落花香里 千年的情愫来来回回 缘尽成灰 内容标籤:惊悚悬疑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萧若颜 ================== ☆、楔子 秋天,艷阳高照,碧空万里无云,宽敞的街道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已经失云了夏日的苍翠,叶子开始变得金黄,给这秋日里的萧瑟无端添出了几份柔美。 一辆黑色的普通商务车缓缓地驶入了市中心最繁华高端的商务区,路旁的停车道上,一辆红色的哈雷摩托车显眼地横在了路边。开车的男子眉头微皱,把车靠边停在了摩托车后面。 任务开始,时间倒记…… 墨锦阂迅速地换上了一副轻浮的笑容,髮型,面部表情,衣服,鞋子处处都显示出一派花花公子形像。ok,样样俱到,他对着镜子满意地吹了声口哨。现在,他就是这城里最有钱最权势最神秘家族里最拉风的龚氏家族二公子—龚天明。 他将在北京时间九点整,准时出现在龚氏商业大厦,让所有的人确信他们在这个时间段见到了三个月前刚从国外学成归来的龚家二公子—龚天明。 下车时间,进入大厦时间,跟大厦前台mm打招唿权当调情的时间,以及上电梯的时间,每一步都精准到位,不差丝毫。墨锦阂轻轻松松就完成了所有过程,进入电梯。十九楼,这是龚家私人电梯,就算旁边的电梯前人群挤不开了,这一边还是空荡得可以摆张桌子在里面喝咖啡。 电梯在十二楼停了下来,墨锦阂嘴角微扬,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位穿着红色露背装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电梯前,看到里面有人,微愣了一下,走了进来。这边的电梯是有密码设置,通常只有龚氏企业的高层才会知道密码,并且有权使用。 墨锦阂快速地在大脑里播放了所有的关于龚家成员以及企业高层的资料,想找到一些关于这位红衣美女的信息,以确定自己接下来的步骤。 信息资讯为零。那位漂亮的mm却说话了:“十九楼,你到了!”声音如翠玉落盘般清脆悦耳,表情却是冷如冰山。 “原来漂亮的女人,表情都一样!”墨锦阂轻挑地朝美女洁白如玉的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调侃着走出了电梯。红衣美女仍然面无表情,全完地无视了他。 “噢,对不起,忘了告诉你,这架电梯只到十九楼!”墨锦阂突然转回身来,对还站在电梯里的女子说道。如果说组织的规定是执行任务时,杜绝跟陌生人搭讪,那么他显然是已经违反了组织的条令了。 那女子仍然未理会他,只是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有些隐约的笑意浮现在脸庞。电梯门缓缓关上,指示灯指向了下楼的方向。 墨锦阂的表情迅速变得冷漠,刚才的风流韵致荡然无存,整个人有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 整个十九楼,如同死寂般地安静。也难怪,若大的一个楼屋,就只有龚家三位公子的办公室而已,其它的房间除了偶而作为这些富家公子跟女模特女演员约会的场所,都成了装饰。 而此刻,他可以十分确定地说出龚家三位公子所在的地理位置,以及在做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在控制当中。墨锦阂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左边楼道,一,二,三,四,靠西面的第四个房间,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房间很宽敞,亮光从没有拉尽的窗帘透进来,可以看得清里面的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左边靠墙是一个古式的老旧书柜,里面摆满了各种装饰精美的书作,通常买精装本的书用来读的人很少,显然这个书柜也只是作为装饰而已。 右边墙上挂着一幅嵌着琉璃画框的山景云图,题名:黄山云海。右下角有几行精巧的小篆字体写着:赠龚郁,时间:2003年5月7日。上面印着一个红色的钢印,显然是友人所赠。 字画的旁边,一颗已经订入墙体的长钉,突兀地留在那里。 旁边的茶几上,一幅精巧的红陶茶具摆在上面,不见茶叶罐。 一架古筝停靠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布满了尘埃,显然时间长远。看来这间房间的主人,倒也是一个爱好附言风雅之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办公桌,可以看得桌面上积了一屋溥溥的尘。桌面除了一只圆形的水晶球之外,再无一物了。整个房间除了大之外就是空,所有的一切都一目了然。 墨锦阂的目光落在了书柜旁的一个褐色小立柜上,若情报无误的话,那么东西应该就在这立柜里了。 他动作迅速而专业地打开了小立柜,里面除了一只古陶色的茶叶罐却空无一物。墨锦阂打开了茶叶罐,里面只有小半罐硬硬地散发着腐味的茶叶。 难道情报有误,还是?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旁边的桌面,落在了那只圆形水晶球上,好看的眉毛瞬间深皱,有人捷足先登了? 墨锦阂迅速朝窗外望去,只见刚才跟自己在电梯里相遇的那女子,正跨身骑上那辆红色的哈雷摩托,转回头朝自己所在的楼屋做了个摆手的动作,扬长而去。 第2页 ☆、2 龚天雪,女,23岁,身高168cm,体重50公斤,三围36 24 36,学歷:university of cambridge营养学学士学位,龚氏家族唯一的女孩,深受龚氏家族掌门人龚郁的喜爱,三年前回国。对于龚天雪的消息,外界少有报导,可见龚郁对这个女儿是保护至深。 望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女孩子甜美的笑容,墨锦阂严俊,他真无法把她跟今天电梯里见到的女孩相提并论。几个搭档见他脸色阴沉,还以为他在为今天的任务失败而生气,个个大气不敢喘地盯着他,等着他的火爆性子发作。 果然,负责电脑资料收集的vikly头上就挨了重重地一击,一整叠的资料哗啦啦地从他的头上落了下来。“这就是你收集的所有龚氏集团资料?”墨锦阂严厉的眼神直逼人心脏:“是谁跟我保证就算是出入龚家的一只蚊子的指纹都已经有记录了?” “咳咳,本来,本来我后面是查到了龚天雪的资料了,要传给你的。”vikly战战兢兢地说道,谁都知道墨锦阂的火爆脾气,这个时候,他真不应该再多嘴了。可是,他确实查到了资料,只是墨宇阂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而已。 “好,这次算了。”墨锦阂微微移了移身子,目光落在了一旁玩着指甲的莫妮卡身上,莫妮卡一下子惊坐了起来,双手藏到身后。 “嗯,宝蓝色的指甲很适合你!”墨锦阂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夸人还是贬人。 “谢谢,墨宝宝的夸奖!”莫妮卡见墨锦阂并没有直接拿东西扔自己,以为万事大吉了,得意地扬着自己的手,宝蓝色的指甲显得夺目惊心。 “根据作战计划,你要拖延龚天照的时间到九点五十二分三秒,才能让他进入龚氏大厦。我从龚氏出来的时间是九点五十分,一分钟的时间上到车上。但是,在我刚准备上车之时,龚天照已经进入龚氏大厦,你快了一分三秒。”墨锦阂冷冷地分析道。 莫妮卡的额头上已经惊出了一丝冷汗,双手再次藏到了身后,挺直地坐着,等待着墨锦阂的下一步宣判。 “好,这次也算了。”墨锦阂看着莫妮卡紧张的神色,不急不慢地说道。莫妮卡跟vikly同样地松了口气,转回头朝在一旁不停地握着杯子的猴子眨了眨眼。 墨锦阂望向了猴子,谁都知道,猴子一紧张就会习惯性地用手不断地握着杯子摩挲。 “我知道,我在检查龚氏大厦内部情况时,过于疏忽,导致宝宝你在电梯里遇到了陌生女人。”猴子干脆不打自招了起来。事实上,早上他八点不到,就已经进入龚氏大厦了,只是,他真地不知道,还有一个女人会在十二楼出现,并用进入了龚氏高层的专用电梯,见到了墨锦阂。 墨锦阂摇了摇头,看来这三个人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首先,现在已经确定了电梯里出现的人是龚天雪,也就是说她是龚天明的妹妹,而自己早上的装扮人正好是龚天明,而她竟然好似完全不认识自己。 其次,若她是龚天雪,而认出自己并非龚天明,那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呢?她完全可以当即报警或者通知保安。 再次,就算她没有认出自己,而且跟龚天明关系也刚好很生硬,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龚氏大厦呢? 再再次,她既然是在十二楼,为什么还要进入电梯,陪自己上到了十九楼,再下去呢? 最后,那个捷足先登的人是她吗? 综上所述,矛盾重重,而这几个傢伙竟然都只是关注自己最基本的工作做没做好,只顾在那里追悔,完全不懂得分析问题所在?这就是what跟why的区别啊。 ☆、3 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但天气仍然热得离谱。 墨锦阂移了移自己的最新款dior墨镜,以便到自己能更舒服地观察这座隐落在城市效野的封闭式贵族小学。 几幢欧式的建筑风格鲜明地立在山脚下,整个校园都被各式各样的树笼罩着,林荫小道穿插在草地上,儿童游乐区里,各种时下流行的儿童器材俱全。旁边的小形足球场上,两队穿戴整齐的小足球选手们正在欢畅地比赛。 再往前走,一片浓密的桔树林上挂满了沉甸甸地果实,澄黄油亮的桔皮都似散发出了诱人的香味。这简直就是休闲胜地嘛,墨锦阂忍不住伸手摘了一个桔子,剥开皮吃了起来。 “叔叔,这桔子不能吃!”墨锦阂低头一看,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小孩子,正瞪大着眼睛,打量着自己。红红的小脸蛋上沾满了汗渍,校服上也满是泥巴草屑。弄得这么脏,也难为学校里的洗衣工了,墨锦阂想着逗弄道:“为什么不能吃呢?” “老师说不能随便乱摘园里的果实,所以就不能吃。”小男孩认真地解释道。看来学校确实是个适合给小孩子洗脑的地方,你只要告诉他们什么是什么就是什么了,而完全不用教他们为什么是这样? “可是,叔叔觉得老师的这个理由不够好,你能不能再给叔叔一个好点的理由呢?”墨锦阂忍不住再逗弄道,多向性思维对小孩子也有帮助。 那小男孩显然也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怪怪的大叔叔无法沟通,用手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墨锦阂看他那可怜的表情,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一下自己博大的爱心,好好地教教他,告诉他这园子里的果实是可以吃的,老师们叫他们不要摘,是因为他们要留着自己吃。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就别摧残这些祖国的花朵了。 第3页 正当他准备结束这段差距悬殊的对话,办自己的正事要紧时,小男孩见他仍然把桔子往嘴里塞,“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这下轮到墨锦阂被摧残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个跟自己对过话的目前来说年龄最小的人儿。 “别哭,别哭,我可没欺负你噢!”墨锦阂显得有点手慌脚乱,蹲□子来哄着这个拥有最强大武力的眼泪王子。 小男孩理也不理,哭得更欢了。 “别哭了,要不桔子给你吃吧!”墨锦阂毫无办法,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桔子塞到了小男孩手里。那小男孩果然不哭了。 看来,无论任何时候,贿赂还是最有效的手段。墨锦阂再一次畅述了自己的人生见解,但是,马上他的脸就变绿了。只见那小男孩拿着那半个桔子,跌撞着跑向了路边的树筒状垃圾桶,“叭”地一声,那半个桔子英勇地投身为垃圾筒的食物了。 “你~~”墨锦阂终于体会到了自己人生中最无奈的事情了,小男孩回头朝他扮着鬼脸,一脸得意地笑容。 这就是封闭式贵族学校里的教育,他发誓以后自己就算成了世界首富,也绝不把孩子往这种纯粹烧钱买罪受的地方送,简直是误人子弟。 他得去找他们的老师好好谈谈了,墨锦阂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甜美笑容的面孔,转眼间,这张脸又变成了电梯里红衣女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龚天雪,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在教师办公室里,墨锦阂见到了身为豪门千金的龚天雪,一袭白衣,肩上披着一件米咖色的披肩,戴无边的细溥眼镜,显得高雅而知性。 听见有人找自己,龚天雪从办公室出来,见办公室外站着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面空俊朗,一身的prada顶级名牌服饰,手腕上戴着最早一期piaget polo男装名表。纵然自己出身于名门世家,这般招摇奢侈也是少见。 “你就是龚天雪?”他问道,事实上除了戴了一幅跟她很适配的眼镜,龚天雪跟照片上的人并没有多大区别。 “我是!请问您是?”龚天雪见眼前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略显迷惑地问道。墨锦阂见她并不像装作不认识自己,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一层。 “沉默是金私家侦探所负责人,墨锦阂!”墨锦阂第一次这么爽快地抖出自己的身份。大凡有钱人,都不喜欢跟警察侦探之类的人扯上关系,尤其还是非常有钱的人。 不想,对面的人丝毫不觉得惊讶,脸上仍然挂着出来时的淡淡微笑,嘴里念道:“墨锦阂!”然后朝他点了点头,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你!” “me too!”墨锦阂也伸出了手。在这样一个甜美的女孩子面前,还有什么比风度更重要的事呢? “老师!”正当他在脑子里琢磨着要怎么样确认眼前的女孩子就是那天自己在电梯里所遇到的女孩时,后面传来了一声脆生生地叫声。 龚天雪收回了手,朝前面的小男孩应道:“哎,小强,老师在这呢!”声音极其温柔甜美。墨锦阂几乎就要下结论自己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女孩有可能是幻觉了。 “老师,他偷偷摘果园的桔子吃!”小男孩子一只手指向墨锦阂,理直气壮地说道。 噢,天啦,上帝,竟然是自己在来的路上遇到的扮哭骗自己的孩子,墨锦阂在心里祈祷,他不是眼前这位温和善良的美女班上的学生。 龚天雪听了这话,看了看墨锦阂,见他一脸无奈地表情,眼里的笑意几乎就要喷溥而出了。转而走向小强,俯□子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柔声说道:“叔叔是老师的朋友,他只是有点口渴了,不小心摘了个桔子吃而已。” 小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抬起头朝墨锦阂又扮了个鬼脸,这才跑开了去。 “小孩子,还不懂事!”龚天雪略显抱歉地对墨锦阂说道。 “我觉得他挺事,真地。”墨锦阂若有所指,他终于明白孔子说的“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里面的小人原来指的是小孩子。 “对了,墨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呢?”龚天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跟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站在外面好半刻了,还不知道他的来意。 什么事?墨锦阂也有点迷煳了,她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没事,只是随意聊聊。”墨锦阂说道。如果这是一场阴谋,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安全的人。 自己出来已经大半天了,想起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去处理,墨锦阂朝龚天雪挥了挥手:“我该告辞了,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吧?”他顺便订下了下次的预约,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跟他会有一些发展。 “好的!”龚天雪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仍然平淡从容,优雅脱俗。 墨锦阂转身朝校外走去,他那辆金色的劳斯来斯幻影还拉风地停在那里呢!望着墨锦阂的背景,龚天雪的脸上,再次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4 墨锦阂刚回到办公室,vikly直晃晃地闪了进来,随手往桌上扔下一份文件,又闪了出去。迅速之快,超过了点击电脑的滑鼠速度。 墨锦阂拿过放在桌上的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自己的神色恐怖吗?没有,很正常嘛!那为什么,个个见了自己都如同见了鬼般,有多快闪多快,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啊? 第4页 他的视线落在了vikly扔下的文件上,问题难道在这上面? 资料封面显示,这是一份客户来文。墨锦阂越看,神色越难看起来,终于,他的怒气再一次撑破了极点。“莫妮卡!”他朝外面的办公室大声叫道。 没人应答,这个时候谁应谁找死。“莫妮卡!”他再次叫道,这帮人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虎不发威当病猫啊? 半刻钟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回应。墨锦阂忍无可忍,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冲莫妮卡的办公室,里面空空如也。 再看猴子的办公室,也是空无一人。今天什么日子,谁规定放假了,怎么自己这个当老闆的一点也不知道呢?唯一值得庆幸的是,vikly还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电脑忙碌不停。 “咳咳”墨锦阂故意咳嗽,提醒着vikly,他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转告。vikly好似没有听见般,头都没有抬一下。 这下,他实在是不能再忍受了,虽然这个老闆在他们眼里,真实地没份量,大家喜欢的时候可以叫他宝宝,不喜欢的时候也还是叫他墨宝宝。但是,像这种情况,是绝不能姑息。 “三分内,去我办公室。”墨锦阂知道地球可以不围着月亮转,但月亮是一定要绕着地球转的。 果然,掐着时间点,vikly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聪明的员工永远知道老闆什么时候是真地发火,什么时候只是吓吓属下。 墨锦阂把文件扔在了vikly面前,他只需要答案。 “龚氏家族的大公子龚天照要求我们一个月内必须查清楚龚郁的财产分配安排。否则,他将取消所有合作,并且以商业机密外泄罪起诉我们。”vikly说道。 “商业机密外泄罪?”墨锦阂扬起眉毛问道:“这个怎么说?” “外面已经传有人拿到了龚郁的财产分配方案,而,而。。。”vikly的声音响得有点犹豫起来,看来自己出去了半天,发生的事真不少。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少吞吞吐吐的。”墨锦阂皱了皱眉头,一双好看的眼睛这会儿也显得严谨而认真起来。 “猴子当天在龚氏大厦被摄像头拍录了下来,而龚天照已经拿到了那捲摄影。他完全有证据可以证明是猴子非法潜入龚氏,盗取公司机密。”vikly担忧地说道。 “我当天也在龚氏大厦。”墨锦阂冷冷地说道。 “你的装扮跟龚天明太像,没有人怀疑到你。而龚天明本人因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生性喜玩,根本就不会关注公司里的任何事。”vikly说道,轻描淡写,好像除了猴子之外,自己的事就是小儿科了。 “商业机密外泄罪?”墨锦阂轻蔑地笑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一十九条:商业外泄罪是指以盗窃、利诱、胁迫或者其他不正当手段获取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的,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或者特别严重后果,可以刑事徒刑,并处以罚金。他们只是拍到猴子在龚氏大厦出现的录影,并没有猴子偷窍的证据,龚氏大楼作为高端写字楼,难道不允许人员出没。而且这商业机密是汇露给了谁?猴子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他想判罪就判罪啊?” vikly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啊,叫你们平时没事多学点东西不听,这不被人一摆谱变乱套了不?”墨锦阂时刻不忘现身说法,他对这几个搭档真是恨铁不成钢啦! 正说着,莫妮卡闪身进了办公室,她穿着一套水蓝色的无袖连衣裙,曼妙的身姿显露无遗。虽然不拒绝美女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但是穿着暴露的女搭档绝对影响工作效率。 墨锦阂的脸色不大好看。事实上,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宝宝,怎么了?”莫妮卡上前俯身问道,丰满的乳房几乎就要挤破v字低领。 “上班时间,你去哪了?”墨锦阂承认自己不够君子,眼睛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噢,听说那个什么龚郁,好像要挂了。我出去确认了一下消息地真实性。”莫妮卡这才正经起来,龚氏目前作为组织最大的客户,她是处处留心,以方便工作。 “龚郁出事了?”墨锦阂跟vikly的神色同时一震,这显然不是一个意外。 “听说是在自家的院子里不小心落入了游泳池,幸亏龚天明刚巧在家,还没有造成大祸。”莫妮卡见两人神色有变,恐事情变得复杂,忙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落入游泳池?现在已经是秋天了。”vikly道:“谁还去游泳池里游水啊?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你这就不懂了吧,有钱人家的游泳池是一年四季开放的,夏天是凉水,冬天人家换热水,就跟泡温泉一样。”莫妮卡取笑道。 身为私家侦探所的成员,墨锦阂真为他们的思维哭笑不得。据他所知,龚郁在一年前,就已经中风卧病在床了,又怎么会到游泳池旁呢? 龚氏旗下所有的生意全部交由了大儿子龚天照处理。其他的两个儿子均在国外求学,而关于龚天雪的消息外界几乎杜绝。 若不是那天在电梯里遇见那个女孩,他们几乎也不知道关于龚天雪的丝毫事情。身为龚氏企业的千金,龚天雪为什么愿意屈身去当一个小学教师,而龚郁也听之任之呢? 第5页 重重疑问。墨锦阂急切地需要清理出思路来?当侦探是他的职业,更是他的爱好之一。正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时,猴子也进了办公室,身上脏乱得像刚从泥土里打滚出来的野狗。 猴子长得细小瘦弱,普通的大众面孔,毫无特色,走到哪里都容易被人遗忘。这会儿,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 “我刚从龚家的下水道里爬回来。”猴子开门见山,语出惊人。 “你去了龚家?”莫妮卡惊叫道,好看的脸上,全是惊讶。猴子身手敏捷,而且有一门开锁的奇技,再复杂的门锁,在他手里打开时间不会超过三秒。就算这样,要去森严的龚家,听起来也有点像是天方夜谭啊。 “龚郁确实是落入游泳池而被送进了医院,据龚家的僕人说,当时是二少爷在厨房里看到了老爷从轮椅上落入游泳池。龚家的游泳池在屋子后面,显然要进入游池,必须得先进入龚家。龚郁自身没有行动能力,所以大家都议论纷纷,说这是一场谋杀。”猴子把自己获悉的消息说了出来。 “当时,龚家只有二少爷在家吗?”墨锦阂问道。 “除了二少爷还有一个做饭的阿姨跟一个打扫清洁卫生的女孩子。”猴子认真地说道。脸上脏兮兮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龚家,又怎么样找到下水道,爬了出来。 “好,你辛苦了,先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休息吧!”猴子是所有人当中,最老实最得力的一位,他实在不忍心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了。 vikly、莫妮卡见墨锦阂的神色不太好,也赶快告辞了出去。 墨锦阂看着众人退了出去,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起来,脑子里各种猜测却乱纷纷地冲撞,在侦控学上来说,任何地结论最初都是来源于猜测,从而由猜测中获得思路,再取得相应的证据来检验这些猜测最终定论是否真实。 半个月前,他接手龚天照的提议,帮忙调查出龚郁的资产以及他对资产的分配情况,龚天照给出的资料包括了龚家所有人员的名单,里面没有龚天雪。 他在电梯里巧遇一名跟龚天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调查后牵扯出了龚天雪的资料,而龚天雪竟然似完全不认识自己,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份确认无疑,但似乎对家里的情况也不太了解。还有一点就是,她对自己的到访似乎也丝毫不惊讶,究竟是豪门千金的修养好,还是另有隐情况呢? 墨锦阂觉得自己应该提前约这位龚天雪出来喝喝咖啡了。 ☆、5 第二天下午,墨锦阂决定约龚天雪出来喝杯咖啡。 从东城绕上大半个圈的环城高速去到西效,要不是自己最近刚换了辆新的劳斯莱斯幻影,开着感觉拉风,自己还真想直接有飞机飞过去了。 只是,没办法,修个停机场得浪费n多的幢楼房,在房价这么高的城市里,还真没有多余的地来建机场了。 墨锦阂一边yy着,一边开车。一辆红色的哈雷摩托唿叫着从后面追了上来,竟然超过了他的劳斯莱斯幻影,唿啸而去。 这不摆明了拿着手枪当大炮使吗?太没面子了,追!金色劳斯莱斯的速度一下子加快,如箭般沖了出去,身后立马甩下了一大排各式各样的车。 那辆红色哈雷也似乎知道了有人在跟自己较劲,速度丝毫不减。两辆车很快就并行了起来,墨锦阂摇下车窗,朝红色的哈雷摩托摆了摆手,车子贵并不是没理由,关健时刻才看得出来嘛。 那哈雷摩托上的车手,冷冷地朝他望了一眼,那双眼睛让墨锦阂的心里突然一震,是双女人的眼睛。他的大脑里迅速闪过龚天雪的面容,不,确认地说,是电梯里的红衣女子的面孔,是她! “哎!”他朝她挥了挥手,不确定她会理自己。 前面的哈雷速度也稍许慢了些,似有意无意地等着他的劳斯莱斯。墨锦阂故意把速度放慢了很多,必竟在高速公路骑着摩托车彪车,真是太危险了。 十分钟后,哈雷从一个高速出口左转,下了高速,墨锦阂忙跟着下了高速。 哈雷在市区里转了几条街,最后在一家健身俱乐部前停了下来。墨锦阂跟着把车停在了一旁,哈雷上的女子已经取下了头盔,一头秀丽的长髮倾泻而下,回过头来,一张跟龚天雪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上表情冷若冰霜。 “我还说约你喝咖啡呢,没想到在此路上就遇到了你!”墨锦阂跑上前去,看着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龚天雪。 “我从不喝咖啡。”那女孩望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清脆如珠。 “没关系,你喜欢喝茶,还是果汁,或者矿泉水?”对于能够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墨锦阂各来是耐心十二分,听闻现在很多女孩追求品味,只喝矿泉水。 “茶!”那女孩冷冷道,吐字如珠。 “那好,我们就找家茶艺室慢慢品茶,谈谈人生理想,春花秋月如何?”反正脸皮够厚,也不怕再图一层粉了。墨锦阂自己都开始对自己反胃了。 “对不起,我现在有课!”那女子丝毫不领情,朝健身馆里走了去,跟门口迎接的小妹亲切地打着招唿,好似换了个人似地,把个墨锦阂妒忌得要死,真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每天站在健身馆门口说着:欢迎光临!的人。 第6页 几包口香糠以后,墨锦阂总算知道了女孩的身份。 安玉,女,23岁,身高168cm,体重50公斤,三围36 24 36,学歷:国内一所三流大学体育系毕业。现任职这家俱乐部的兼职瑜伽教练。出生地,不详。家庭情况,不详。家庭成员:不详。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对她总算有了些初步地了解。不管她是龚天雪,还是安玉也好,他可以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除了好奇之外,更多了一种喜欢的好感在里面。 ☆、6 静待了三个小时后,安玉终于走出了俱乐部。 看到一旁的墨锦阂,她显然愣了一下,拿头盔的手缓缓地停了下来。墨锦阂连忙跑上去打着招唿,好歹已等三个小时,若让她这样走掉,那这三个小时才是白白浪费掉了。 “嗨!”他竟尽地装作自已在这里度过了三小时的快乐时光,脸上一点厌烦也没有。 安玉拿着头盔的手迅速动作了起来,只一转眼的功夫,头盔已经套在了她的头上。“啪”地一声轻响,前面的挡风镜片也合上了,墨锦阂神色颓废地停下了朝安玉跑去的脚步,她已经跨上了那辆红色的哈雷了。 看来这三个小时,真地是白白浪费掉了。 红色哈雷唿叫着发动了起来,在经过墨锦阂身边,安玉轻声说道:“傻愣着干嘛,不是要请我喝茶吗?快追上!” 心里大喜! 墨锦阂用了平生最迅速的速度跳上了自己的金色劳斯莱斯幻影,之前买车付支票时的心痛感荡然无存。只一刻钟,他就追上了前面的哈雷摩托车。 “去哪里喝茶啊?”他大声地朝前面全神贯注开着车的安玉问道。可怜如他,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接近三年,竟然不知道哪里有茶室。 前面的车手,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转动方向,加大油门唿啸着沖向了前方。墨锦阂只得再次踩下油门,他可不希望半路被人甩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坐在了一家茶室里。 安玉对这里显然很熟悉,一进门径直朝后面的庭院走了去,经过一间大而嘈杂的茶厅,穿过了长长的走廊,里面顿时安静了不少。再进了一道环形的拱门,里面赫然是另一片天地。有山有水有花有鸟鸣,整个大的诞院里,散乱地摆着五六张桌子,供人品茶闲聊。 安玉在一间靠近池塘的桌旁停了下来,穿着唐朝服饰的男侍者帮忙拉开了椅子。接着,又有服务员奉上茶具,穿着抹胸长裙的女侍开始捧着托盘过来,里面是各式茶叶。 “83年的普洱,谢谢!”安玉直接吩咐道,转向墨锦阂说道:“我只喝普洱。” “普洱不错啊,对身体好!”墨锦阂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自己三年前从国外回来后,除了咖啡,还没喝过茶。 安玉笑了笑说道:“我猜你平时只喝咖啡,都没喝过茶。” 这是墨锦阂第一次见到她笑,冷若冰霜的安玉看起来冷艷而孤傲,像极了工作状态的自己。而笑起来的安玉,眉宇间多了几份柔和,整个人也似乎鲜活了起来。 怎么说,他喜欢看到她笑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只喝咖啡?”墨锦阂好奇地问道。 “你的牙齿告诉了我答案!”安玉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知道,自己有定期地进行专业洗牙,牙齿一向洁白健康。听到安玉这样一说,墨锦阂本来微笑的脸庞还是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嘴下意识地合了起来。 安玉再次露出了她那天真柔美的笑容。这个男人,外面虽然装得很酷,原来也有自己可爱的一面。 “你骗我?”墨锦阂见安玉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间觉得好充盈好暖和的感觉,他太喜欢看她笑了。 “摆明了就是骗你的啊,可是,你还信了。”安玉调皮地说道,眼底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她跟他之间应该像两条平行线般,不应该有交集。只是,心底里却有个强烈地声音在告诉她,试一下,试一下,或许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望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墨锦阂下意识地说出了这话。如果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情的存在,他是确定自己遇见了。不,确切地来说应该是二见钟情。若说钟情也有一个期度的话,那么他希望跟她是每见一次,都钟情于心。 安玉的笑容隐了去,脸上的表情又恢復到了最初的冷漠。墨锦阂的心里本来有一大堆疑问要确实,见安玉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茶艺师的身上,只得跟着她一起砌磋起茶艺来了。 泡茶的步骤繁琐而讲究: 首先,开茶。 茶艺师手里拿着茶刀等工具,动作优雅地从侧边的边缘松散处分层橇开紧压的普洱茶,尽量保持茶叶的条索完整,减少碎茶产生。 “通常来说,用茶刀解开的茶叶,是可以现开现喝,但最好把解开的茶叶置入陶(瓷)罐中,且不宜过度密封,让空气能进入罐中,醒茶一至两周后再来沖泡,风味及口感会更佳。”就在墨锦阂为自己的急躁,让安玉刚打开的心扉瞬间关上而懊恼的时候,安玉却不急不慢地对自己解释道。 显然,她知道自己对茶艺是一窍不通。一个女孩愿意与你分享她的见解,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开始把你当成她的朋友看待了。 第7页 墨锦阂心里暗喜,脸上的表情却温和沉淀起来,自己刚才的表现一直太轻浮了,得转扭下形像才行。 现煮的清泉水开始沸腾了。 “沖泡的水温不要太高,在平地约80-95度即可。”茶艺师熟练地把在一旁的小紫砂茶壶中加入了约至茶壶五分之一的茶叶量,等沸水的水温稍降片刻后,注入了茶壶当中。 “普洱茶叶浸泡时间的长短,直接关系着茶叶中释放出可溶物的量与质,也会直接影晌茶汤的品质。”安玉再次说道。看来她对茶艺的研究颇深。 墨锦阂再次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自己对茶的见解类似于白痴。看来,要跟美女约会,需要学的东西也不少。 安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她的举动摆明了让眼前的男人难堪。“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我妈小时候泡茶的情景,忍不住说了出来。” 当一个女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愿意跟你解释的时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她对你也有了稍许好感。 “你妈也喜欢喝茶?”墨锦阂连忙表示自己对这个话题的兴趣,接话问道。 安玉的神色再次地黯淡了下去,视线再次转移到了茶艺师的身上,沉默不语。抹胸长裙的女子已经把宽口浅杯白底的景德镇玉陶杯用清泉水再次洗净,摆在了飘着蕴谒茶香的紫砂茶壶旁,等着茶艺师的功到渠成。 墨锦阂再次在心底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在安玉的面前,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般生涩懵懂了。 难道是爱情,让人失去了理智?可是,他跟她甚至还不是很熟,会是爱吗? 好不容易,宽口浅杯的白底瓷杯里终于有了浓烈颜色的茶。安玉望了望茶,轻轻地啜了一口,她的心里突然间又涌起了几丝伤感,对于普洱她并没有特别地珍爱。 只是,两年前,自己的母亲在车祸中去逝后,喝普洱就成了她唯一的爱好。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幅谷雨採茶图,那是母亲的画作,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酷爱採茶的母亲却只喝常年沉积的普洱。 百年以上的普洱,时间久远,泡出来的普洱色浓而烈,喝起来却往往无味,无感。 墨锦阂端起茶杯喝一口,淡淡地苦味在唇齿间散开来,味道也不过如此,还是没有咖啡来得浓香沉郁。 “若喝不习惯,就别喝吧!”安玉看着墨锦阂,眼前的男子显然在处处维护着自己的喜好。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喝的啊!”墨锦阂才不希望安玉觉得自己没品味,只会喝口感浓烈的咖啡。虽然,现在这茶喝起来,味道确实有点浓,有点苦。说话间,他的唇齿里却慢慢地升起了一股如蜂蜜般地清甜。 品茶如品人,要细看观摩才会得出结论。而此刻,墨锦阂却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年纪虽轻,人生歷练却如同这普洱般,千变万化。 “其实,无味之味,才是普洱茶的最极品。”安玉看了看墨锦阂,似有所指地说道。 墨锦阂知道再这样砌磋下去,自己已是在玩火了。眼前的女子,不管是龚天雪也好,还是安玉,至少对于他来说,高深莫测这个词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闪跳了n次。 跟一个聪明漂亮单纯的女子谈恋爱,那是一种幸福。而跟一个聪明漂亮又高深莫测的女人滋生出了感情,无异于玩火自焚。 墨锦阂决定单刀真入,抛开所有纷杂的念头,问清楚安玉跟龚天雪的关系,还有那天在电梯里她的出现,究竟所为何意?四号房里,捷足先登拿走资料的人,是不是她? “我去下洗手间。”安玉站了起来,对墨锦阂抱歉地说道。 墨锦阂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露出了一个体贴温和讨好的笑容,问道:“要我陪你去吗?”他终于也知道了再精明能干有智慧的男人,在遇到一个他不懂而又喜欢的女人时,行为通常会脱离大脑的控制。 安玉摇了摇头,转身朝长廊深处的洗手间走了去,墨锦阂的视线落在了她的一身红色运动装身上,无疑安玉是个喜欢红色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安玉没有出现。在叫了n次服务员去洗手间查看后,一位服务员送来了一张纸条,简单地三个字:先走了 墨锦阂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冷俊了起来,自己最终还是被她甩了。 ☆、7 星期一 墨锦阂决定必务有必要开一次全体会议,检讨一下大家的工作态度。这一个月来,除了一次失败的任务,侦探所连一个第三者跟拍取证的离婚案子都没接到,不是整体市场出了问题,那就是大家的思想出了问题。 自从上次跟安玉喝了茶回来,龚天照一个电话打过来,猴子的起诉撤销,但沉默是金私家侦探所必须终止对龚氏的一切调查。 本来大家以为摊上这么一家有钱的客户,个个信心满满,每天尽职尽责地关注着龚氏的一举一动,以好多拿些银子充实下口袋。现在,合约突然终止了,个个都垂头丧气,精神不振。 墨锦阂倒不担心,自己从小到大没缺过钱花。关健是这些人的精神状态让自己觉得好像没发他们工资一样?而且,没有工作,自己的兴趣就没法发挥了。 没钱赚事小,没事做才问题严重。 一闲下来,他的脑海里就全是龚天雪跟安玉的形像交织着出来。为此,他特地去了龚天雪的学校,结果却被告之,龚天雪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他又开着那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幻影凭着脑子里残存的记忆去了安玉兼职的俱乐部,结果是,安玉休长假了。再问知不知道去哪里休假了,前台小妹一幅天知道的表情。真难为安玉每次跟她亲切打招唿了。 第8页 他甚至无聊发狂地跑到了安玉带他去过的茶室里喝了几个下午的比药还苦的茶汤,期待着安玉能够出现,但是,仍然一无所获。 龚天雪跟安玉都如同空气般,消失了。 “墨宝宝,要开什么会啊?”莫妮卡一边用手打点着自己逢乱的长髮,一边懒洋洋地问道,语气里不无责怨。一大清早地就要赶到一个生意都没有的私家侦探所开会,谁受得了啊? 猴子安静地站在角落里,他只有在有工作的时候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闲下没事的时候,他通常都会自觉地保持低调。 vikly微眯着眼睛,在地上摸索他的眼镜。起床太迟,赶到公司时,大家都已经在墨锦阂的办公室里了,一急之下没看清办公室门口放着的一个大纸箱,被绊得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墨锦阂的眼眸再次扫向众人,眼里的寒光让顾自忙碌着的几个人身子一僵,有问题。 “我决定继续查龚氏的案子。”墨锦阂的语气似漫不经心地宣布道,脸上的表情却让每个成员都不得不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全神贯注起来。 “vikly,你帮我去查一下两年前,有没有知名女画家在车祸出丧生。相关资料明天中午之前email我邮箱。”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是知道安玉的身实身份的重点之重,而安玉与龚氏资料的遗失有着莫大的关系。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向来是他墨锦阂的风格,虽然他甚少跌倒过。 “莫妮卡,你继续接近龚天照,有什么事即时回来报告。”吩咐完工作,vikly跟莫妮卡迅速地撤了下去,投身于各自的工作去了。只有猴子站在那里,好似全然被遗忘了。 “宝宝,还有我呢?”猴子愣愣地问道,不安排自己工作可不是好事。 “噢!”墨锦阂像是突然才发现了猴子一般,拍了拍头。“这样吧,公司出钱你出去旅游旅游吧!” “啊?”猴子惊愕,幸亏vikly跟莫妮卡已经忙去了。 “怎么,有问题吗?”墨锦阂向来喜爱逗弄这个老实的属下,他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自然要安排最重要的任务了。 五分钟后,猴子走出了墨锦阂的办公室,迅速买了去黄山的机票。一个小时后,他已经在飞往黄山的东方航空飞机上了。 猴子的办事速度永远是值得信赖和称赞的,墨锦阂满意地打开了电子邮件。里面显示有接近二十封未读邮件提示。 删除掉十封垃圾邮件,还有三封新车的宣传邮件,一封名表的新款式图,两封mm们发来的求爱信,三封身在美国的家人发来的疑问信,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封未署名的邮件上,邮件的标题是个一个简单的“!”号。 直觉告诉他,这封信很重要!墨锦阂迅速打了这封主题只有一个感嘆号的邮件,里面几有简短的几行小字。 9月27号,下午三点,沉香咖啡厅8号座见!没有落款。 墨锦阂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要是自己的老妈在身边,估计双得挨揍了。她倾其一生地把“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得往光明美好的方向看”的思想灌注到了他的脑海里,他却有了爱皱眉头的坏习惯。 看来,这世事真是难得两全啊?不知道为什么,墨锦阂的心里,突然似被什么利器割了下般疼痛。无论如何,他得去见见这个发邮件的神秘人物。 ~~~~~~~~~~~~~~~~~~~~~~~~~~~~~~~~~~~~~~~~~~~~~~~~~~~~~~~~~~~~~~~~~~~~~~ 9月27号,下午三点,沉香咖啡厅,8号座。 这是一间会员制的咖啡厅,里面的咖厅显得很宽大,咖座间相隔空隙很大,以确保每个人的谈话隐私得到尊重。 墨锦阂刚走进这间咖啡厅,还没来得及询问,就有服务生过来领着自己往8号座走了。显然,来客已经到了,并且把自己的外貌特徵都形像地传达给了这里的服务生。 8号座。龚天雪远远地看到墨锦阂跟在服务生后面走了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她仍然一身白色装扮,白色的西裤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腿部完美的曲线,上身一件淡蓝的帖身内衣,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色毛线外套,脚上是一双跟上衣匹配的淡蓝色高跟鞋,显得时尚而不失雅致。 墨锦阂今天穿得比较休闲,全新的domma karan休闲男装,简洁,流畅,让他看起来显得干练而自信。他永远是名牌奢侈品的拥护者。 “好久不见了!”龚天雪轻启朱唇,一句简单的问侯语也被她说得风情万种起来。 “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墨锦阂轻笑道,他不希望她知道,自己曾找过她。“龚小姐,今天找我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龚天雪刚才还轻笑的表情,听了这话,瞬间被一种忧伤的表情代替了。无论她跟安玉是不是同一个人,有一点是可以肯定了,她们表情的变换速度是一样的。 “先生,您喝什么咖啡?”服务生在一旁礼貌地问道。 “巴西咖啡,不用加糖,谢谢!”墨锦阂熟练地说道,不加糖的咖啡跟茶一样,有着苦苦的味道,不同的是,茶苦过后是甜,而咖啡苦过是香。 “我父亲去逝了。”龚天雪轻轻地说道,眼里却有泪珠在闪动。 墨锦阂的神色一颤,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龚小姐节哀顺变!” 第9页 “我怀疑父亲是被人谋害的。”龚天雪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睁大着一双还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墨锦阂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想请你帮帮我。” “so?”墨锦阂的表情变得专业起来,在国外念了n年的刑事侦探学,可不是只用来唬人。 “我怀疑父亲当天在花园里是被二哥推下游泳池,以致于肺部呛水严重,送到医院抢救后仍然去了。”龚天雪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看得出来,她的心情很复杂。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调查呢?”墨锦阂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如果人人有事直接找了警察,自己会少很多生意。 “他是我二哥,而且我没有证据。”龚天雪表情痛苦地说道。墨锦阂伸出了手,表示友情慰问。 龚天雪却似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抱着他的手大哭了起来,看来眼前的女子情绪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朋友道义,他也应该借自己的肩膀给她用用了。 墨锦阂起身,坐到了龚天雪旁边,把她的头揽到了自己肩上,抱住了她。龚天雪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墨锦阂看了看自己新款domma karan外装,上面已经湿了一大片。再看龚天雪梨花带雨的漂亮面孔,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喜欢这件衣服。” 见龚天雪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开始言归正传。 “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决定帮你这个忙!”墨锦阂在心里又鄙视了自己一次,他早就已经在调查龚氏家族这个案子了。 “谢谢你,你人真好,锦阂!”龚天雪温柔的声音让墨锦阂的愧疚感又深了几重。 “我需要再了解一些详细的东西。比如说,你跟你的家人们的关系如何?”减少愧疚的唯一方式,就是把工作做好。 提到家人关系,龚天雪的表情显得默然了很多。“事实上,我跟我大哥二哥三哥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龚天雪说道,墨锦阂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已经切入问题点了。 “我出生不久,妈妈就去逝了。”龚天雪的表情多了一份无奈的沧凉感。墨锦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若事情如他所料,那么显然龚天雪是撒了谎。 只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或者说,她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龚郁对自己的女儿撒了谎?当然,目前来说,一切只是猜测。 “嗯?”墨锦阂表示自己有兴趣再听下去。获得更多讯息的另一种方式就是听别人的倾诉。 “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把我送到了国外去,他跟哥哥们都少去看我。”说起自己的童年往事,龚天雪的脸上没有丝毫快乐的表情。显然,她是在孤独寂寞中度过了她的童年。 “你在国外有亲人吗?”墨锦阂问道,那么小的孩子,如何适应异国他乡的生活环境。 “父亲专门有请了一个阿姨照顾我,每隔几个月,他的一位画家朋友也经常会去看我。”龚天雪说道。 画家朋友?墨锦阂的脑海里,闪过在龚氏大厦十二楼四号房里,墙上挂着的那幅“黄山云海图”,莫非是同一个人? “你爸爸的画家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墨锦阂实在不愿意给龚天雪留下一个爱八卦的印像,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位漂亮的阿姨,听说她以画山水在业界里盛名。”龚天雪认真地回答道,那位画家阿姨是她存留在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 与自己的猜测开始吻合了。 “十八岁那年,漂亮阿姨没有再出现,我很想她。三年前,我回国后,一直也有在找她,但是没有找到。直到两年前,我在城市报上看到了一则报导,她出了车祸去逝了。那天,是我父亲六十二岁的生日。”龚天雪的表情悲怯起来,恍然间,这世上对自己最亲的两个人皆已离开了人世。 墨锦阂着实不忍再问下去了,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龚天雪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下髮丝,整个人立刻又显得明媚优雅起来了。“让你见笑了!”她歉意地说道。 “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上帝!”墨锦阂提醒道,听自己的客人倾诉,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龚天雪的脸上露出了轻柔的笑容,有这样的倾听者,显然不是件坏事。只是,她的眼底里却闪过了一丝惶恐,喜欢上这样的一个倾听者,对她来说,显然也不是一件好事。 ☆、8 墨锦阂开着自己拉风的金色幻影,看着车窗外闪过的城市夜景,灯火辉煌,霓虹旋转,他却一点舒畅的心情也没有。 龚天雪执意不让她送她离去,他也只好站在自己拉风的车子前,看着她打了辆的士离去。身为豪门千金的她,气质优雅高贵倒是真地,但是作风作派上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奢侈浪费,竟然一辆代步的小车都没有。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再看看自己开着的金色劳斯莱斯幻影,他真觉得自己在龚天雪的面前,无形就矮了几分。第一次,他的挫败感不是来源于工作上的失败,而是来源于一辆漂亮的奢华小车。 “唿”他的眼前闪过一辆红色的哈雷摩托,安玉?墨锦阂的脚不自觉地一踩油门,追了上去。 第10页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在连绵不断的车流当中,一辆灵巧的摩托车显然要比一辆高端奢华的小车要实际得多。只一会儿,前面的红色哈雷摩托车就失去了踪影。 墨锦阂再次感觉到了挫败。 找人的时候,一个都找不着,要出现的时候,两个人都同时出现。这世间的事,往往就是如此凑巧。就在墨锦阂左闯右撞,从主流干道上下来,转入右边的街道时,一辆红色的哈雷醒目地停在了一家干洗店门前。 简单的牛仔裤,上面套着红色的休闲毛衣,越是简单的打扮,越是容易突出漂亮女人身上最本质的魅力。 安玉显然刚从店里出来,看到墨锦阂,愣了一下,打着招唿道:“真巧!” “一点也不巧,小姐,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车海里挣脱出来,追上你的!”墨锦阂一点也不觉得事情如安玉的语气般,轻描淡写。 “噢!”安玉挑高了眉毛:“你是要来责怪我让你费心了?” “哪敢?”墨锦阂老实地回答道。 “行,那我请你吃晚餐吧!”理智告诉安玉,她现在应该马上离去,但是她的大脑去不受理智控制,脱口而出道。 “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那我们去哪吃?”墨锦阂好看的脸上再也装不出严肃的表情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韩国料理!”安玉爽快地回答道。 一顿饭下来,墨锦阂不仅知道了安玉喜欢吃辣辣的食物,而且还知道了她喜欢看韩剧。看着一旁的女孩兴致勃勃地说着韩剧里好笑的情节,墨锦阂的心再次陷入了挣扎当中。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一部韩剧就是《天国的阶梯》,相爱的人永远都会相爱,哪怕有一人先行离去,爱也会筑成一道通往天国的阶梯,把她们紧紧相连。” “可是,比起轰轰烈烈生离死别的爱情,我更嚮往平淡真实,执手相握的感觉一些。”墨锦阂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为什么相爱的人,非得每天哭哭啼啼,弄得要死要活般地痛苦呢? “哎呀!”安玉突然放下了手里的长筷,双手本能地朝自己的眼睛捂去,刚才烤肉时,烤板上溅起的肉汁不小心飞到了她的眼里,热辣辣的感觉迅速在她眼里漫延开来,眼泪不停地从闭着的眼睛里涌了出来。 来不及多想,墨锦阂把杯子里的水迅速地倒在了纸巾上,然后拉开安玉捂着眼睛的手,扶着安玉的头,柔声安慰道:“来,没事,把这个敷上。” 安玉的心里瞬间空白,眼里的热辣的疼痛仿佛也消失了。世界荒芜里,一双宽大温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冰冷的小手,心却开始復甦。 墨锦阂细心地替安玉用水清洗了眼睛,眼前浮现出她那一刻地慌乱和无助,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了些隐忍的疼能。自从在电梯里遇到这个女孩后,这种疼痛总是会不自觉地就在他的心房上扯动。 餐厅服务生送来了热水沾湿的白毛巾,墨锦阂接了过来,把安玉眼角的水痕擦净,安玉这才睁开了眼睛来,却正对着墨锦阂深遂的眼神。这种眼神里,饱含了关怀,迷惑,怜惜,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怀。 安玉的脸微微一红,朝墨锦阂眨了眨眼睛道:“趁我眼睛痛的时候,比谁的眼睛亮,不公平!” 分明是一个俏皮单纯的年轻女孩子才有的表情。 墨锦阂回过了神,目光落在了安玉的左眼下角,那里有一颗褪色的泪痣。通常眼角有泪痣的女人,生活都会比常人要坎坷一些。 虽然这句话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看来,墨锦阂的眉头还是轻皱一会儿,但迅速散了开来,笑道:“男人永远不要跟女人做的事除了打赌就是比漂亮!” 安玉的脸再次红了,显得娇弱而可爱。墨锦阂不禁看得呆了。 ☆、9 空气中,寂寞得几乎能听见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良久,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后面的男子才抬起头,朝毕恭毕敬站在前面的人挥了挥手,无力地说道:“你先出去吧?” “宝宝!”vikly关切地眼神在墨锦阂的脸上打了个转,又迅速地闪开,转身走了出去。墨锦阂的眼神再次回到了电脑屏幕上,一个中年的女子搂着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笑颜如花的照片。 上面的资料显示这个女子正是两年前车祸去逝的着名山水画家:玉溪儿。资料显示,玉溪儿是安徽人,后来辗转离乡,在别的城市成了知名画家。 十八年前,她带着一个女儿回到了安徽,照片上的女子,是她唯一的女儿安玉。而对于玉溪儿的丈夫,资料上没有半晌提及。 墨锦阂的目光再次落到了玉溪儿旁边的年轻女孩子脸上,视线轻轻地停在了女孩子柔和的眼睛下面,他的眉头越来越深,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痛楚起来。 “宝宝,我回来啦!”莫妮卡一进门就直接沖向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嗯?”墨锦阂看她那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要报告自己。果然,莫妮卡灌下了一杯水后,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回事情真严重啦!” 墨锦阂懒得听她卖关子,眼神冷冷地射了过去。莫妮卡身子一颤,好不容易抓个勐料,给点表现的机会都不行啊? 第11页 “龚郁大前天晚上过逝了。”嗯,这个墨锦阂已经知道了,显然昨天下午龚天雪找自己,是刚参加完龚郁的葬礼。只是,她身上的衣服,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参加完葬礼回来的人穿的衣服。若她是参加完葬礼之后赶回去换的衣服,显然不应该穿着如此随意。 “还有呢?”莫妮卡的表情显然不只知道这点稍微留意下八卦杂志就知道的事情。 “今天早上,龚天明被警察带走了。据说,警署接到报案,说龚天明蓄意谋杀。”莫妮卡一脸不解地说道:“那是谁向警暑举报了龚天明呢?而且是在龚郁下葬的第二天?” “这种豪门里争权夺利,互相残害的游戏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墨锦阂淡淡地说道。 “你是说举报的人是龚天照?”莫妮卡尖叫起来:“天啦,他怎么也做得出来?我平时跟踪他,他除了每天上班下班,应酬客人之外,几乎都很少出门,看起来是个难得地正人君子啊!”她真有点为龚天照叫屈。 “我并没有说就是龚天照啊?”墨锦阂对于莫妮卡的思维向来无语,她唯一的机灵之处就是在处能够迅速跟各式各样的人群打上交道,并且让每个人都喜欢上她。 莫妮卡的表情更迷惑了。眼前的这个男了,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真讨厌他这副表情。 电话铃声响起。 莫妮卡趁机退了出去,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消息,在他那里好像一点价值也没有,她才懒得理他呢! “餵?”墨锦阂干练而冷淡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宝宝,是我!”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查到了吗?” “嗯,已经查到了。” “好!”电话挂了,墨锦阂的视线再次落到了照片上,女孩子甜美的笑容。龚天雪or安玉?亦或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vikly再次走进了墨锦阂的办公室。“宝宝,有新情况!” “噢?” “这里有一份资料上显示,玉溪儿出事当天有跟神秘人的电话记录,后来证实她当时是要前往龚家参加龚郁六十二岁的生日。警方曾怀疑过,玉溪儿所驾的车在出事当天,遭人动过手脚。但后来没有具体的证据而撤了案。”vikly把一份列印出来的旧版城市报递给了墨锦阂。 报纸上简短的记录了当时车祸发生的状况,还配有两张车祸现场的照片图。从图片上来看,整个车祸现场是极其惨烈,一辆白色的奥拓小车为了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向了铁栅栏,整个车前身都已经残破不堪了,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还有一张是玉溪儿现场被警察从车身里拖出来的照片,头髮零乱,额头上沾满了鲜血,估计已经气若游丝了。只是,她的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件东西。 墨锦阂的迅速地朝vikly问道:“你电脑里有这张报纸的电子图版吧?” “有!”vikly点了点头,不明白都已经列印了出来,还需要电子版干嘛? “走,带我看看!”墨锦阂勐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往vikly的电脑旁沖了过去。放大,放大,再放大,他的眼睛死死地盯在了玉溪儿手里抱着紧握着的那件礼物上,一个圆形的水晶球。 龚氏大厦十九楼第四房间的桌面上,出现过的一只同样的水晶球。整个事件,由一条条散线,开始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只是,他的思维却越来越乱了,与其说是他没法理清,还不如说是他不愿意去理清了。 ☆、10 接近中午,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今天怎么有时间约我出来?”墨锦阂望着安玉,一脸地受宠若惊。自从上次在韩国料理相聚后,他们的关系已经有了飞一般地发展。但是,安玉主动约自己出来,却还是头一次。 “就只许你约我,不许我约你啊?”安玉斜歪着头,调皮地问道。一件紧身的红色长袖棉衫把她的妙曼身姿显露无遗。黑色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臀部的曲线,脚上是一双蓝褐色的长靴。 “绝世好男,欢迎预约!”墨锦阂摆出了一个热烈至极地pose,惹得安玉一阵娇笑。 “说吧,要我陪你去哪?”墨锦阂宠爱地说道。心里略显慌乱,他已经越来越习惯守在她身边,越来越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了,越来越期盼看到她开心的笑颜。只是,如果有一天,这一切不復存在,会怎么样? “没地方去!”安玉笑道:“我其实对这个城市并不是太熟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都不太清楚。” “噢,那我知道你哪了?”墨锦阂一脸神秘地说道,朝安玉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去哪啊?”安玉好奇地问道。 “去一个你肯定知道去的地方!”墨锦阂继续把关子卖到底,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玉也不客气,跳上了这辆老跟自己彪车的金色劳斯莱斯。眼前这男人,修养,家世都属一流,却偏偏要装出一幅花花公子的模样。 若一个女人,能够让一个男人在她面前露出最纯真风趣的一面,也就代表了这个女人已经捕获了一个男人的心。这种最浅显易懂的道理,却让安玉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忧伤的神色。 第12页 “系好安全带!”还没待安玉反应过来,墨锦阂已经俯身了过来,轻轻地替安玉把安全带固定好,手似无意识地从安玉的手上划过,安玉只觉得一股如电流般地激颤从他的指尖直指自己的内心。 她的脸不自觉地又红了。 “谢谢!”这种情况下,道歉是掩饰自己内心慌乱的最好方式。 墨锦阂看着安玉脸红红的样子,心里也涌起了千股柔情,脑子里怀疑地闪过了一句gg词:“你值得拥有!” 欧莱雅的gg语。 车,左转右转,十分钟后,驶进了一家大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难不成他要带自己来购物?安玉微皱着眉头,看着快步走到电梯前,按着电梯的墨锦阂,心里嘀咕着。难道男人除了带女人去购物,吃饭,看电影外,就没有其它拍拖项目了吗? 拍拖?等等。安玉为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惊愕了半天,她跟墨锦阂这样真地算拍拖了吗?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他陪她聊天,微笑着听她讲韩剧情节,体贴地替她系好安全带,还有充满柔情蜜意地望着她。这一切,都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举动? 墨锦阂按了电梯,转回头见安玉正呆呆地站在车旁,恍若灵魂出窍般地僵直。 “怎么了?”他走过去,轻轻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安玉这才惊觉自己的走神,再看墨锦阂牵着自己的手,脸红地掩饰道:“没,没什么,哎,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一楼,各种品牌化妆品专柜店。 二楼,大型超市。 三楼,服装卖场。 四楼,电器卖场。 五楼,游戏场所。 六楼,西餐厅。 七楼,大型影院。 望着电梯里的指示牌,安玉预测着墨锦阂带自己要去的楼层。电梯停了下来,指示灯闪亮地指着2层。墨锦阂带自己逛的是超市?安玉好看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这么生活味的场所,她竟然从来没有逛过。 土豆、青椒、瘦肉、排骨、鸡肉、玉米、淮渗、胡萝蔔、鲜活的鱼、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安玉吃惊地看着墨锦阂往购物车里扔进的食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付款,装袋,提上车,一串动作完成地干脆利落。 “你不会是要带我去你家做饭吃吧?”在车里,安玉问道。 “不,恰恰相反,去你家!”墨锦阂笑道,那才是她永远不会找不到的地方。 “我家?”安玉的表情显得有点惊讶,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好吧!”她答应道:“不过,我不会做饭!” “没关系,能找得到回家的路就行了!”墨锦阂打趣道。 两个小时后,饭菜已经摆上了桌面。 青椒炒肉,土豆炖鸡肉,排骨玉米汤,清蒸鱼。 长得帅的男人不少,长得帅又有品味的男人也不少,长得帅有品味还会做饭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了。看着一桌的家常菜,安玉真怀疑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杰作。 “怎么啊,不相信我的厨艺?”墨锦阂把一碗盛好的排骨汤端到了安玉的面前,眨着眼睛戏弄道,眼里不无得意。 “这能吃吗?”虽然这些菜看起来色香诱人,但是看到墨锦阂一脸得意地表情,安玉忍不住打击道。 “试试看就知道了!”一块鱼肉被送到了自己的嘴前,墨锦阂已经细心地挑去了鱼刺。虽然已经确定了两个人都对彼此有好了好感,但是这般亲密的举动,还是让安玉怔了一下。 抬眼望去,正对上墨锦阂一双温柔宠爱的眸子,安玉只觉得心里暖暖融融,不自觉地张开了嘴,鲜嫩的鱼肉瞬间在整个口腔里滋生开来,如同心里满满的爱意。 “味道真鲜!”她忍不住赞赏道。 “那尝尝这个!”墨锦阂又夹了一块鸡肉递了过来,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你不吃吗?”安玉问道。 “嗯,看美女吃东西,比自己吃要有趣得多!”墨锦阂一本正色道,事实上对于一个做出食物的人来说,看人吃得开心确实比自己吃要开心得多。 “真没想到,你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安玉见墨锦阂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心跳加速,只得顾左右而言地转移话题。 “我一个人单身生活了七年,厨艺不好不早就饿死了。”墨锦阂说道,重点放在了单身了七年之上,或许只是为了让他等待一个值得让他心甘情愿去付出的女孩。 这顿饭断断续续地吃了两个小时左右。 安玉开始收拾碗筷,墨锦阂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换了几个频道,都只是些无聊幼稚的搞笑节目。都不知道现在的电视制作中心都在折腾些啥玩意儿。 “调第八频道。”安玉在厨房里听见不断换台的声音,朝墨锦阂叫道。第八频道有她最爱的韩剧。 “八频道有什么好电视看?”墨锦阂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感动,这情景像极了结婚过日子的小两口。 虽然,安玉对自己的事情从来是绝口不提,他也从来没有当面直接地说出任何他对她的疑惑,严格意义上来说,两个人此刻更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刺猬。靠得太近,终会受伤。若不靠近,心底里又互相期盼。 第13页 电视里,男孩努力地向前奔跑,去追赶着那个消失在人群的女孩。而她对他却全无记忆,男孩子望着心爱的女孩,表情隐忍而痛苦,眼里的爱千转百回,却始终无法靠近。 墨锦阂向来不喜欢这类煸情的剧情,四下张望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消遗。 靠墙角的一支花瓶里,一幅捲起来的画筒瞬间让他精神百倍起来。 他差点忘了,玉溪儿是个着名的山水画家,身为玉溪儿女儿的安玉手上,定然有不少她的作品。只是,整个房间里,除了随意放在花瓶里的一幅画,再无任何的画作。 墨锦阂缓缓地打开了那幅画,一片清淡的绿色,一个背上背着茶筐的女子站在细雨濛濛的茶园里摘采新茶。着色,框架勾勒,人物地神态传情,无不显示出画作者的灵性与功底。 墨锦阂的视线,落在了画的题字上,眉头再度深深地皱了起来,落款上的题字,已经明确地告诉了他某些事情的答案。 “在看什么呢?”安玉的声音轻轻地在响起,却透出一丝丝地冰冷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站在了墨锦阂的身后,悄无声息。 “噢,没什么,这画是你画的?”墨锦阂轻笑道,扬了扬手里已经捲起的画作,似刚要拿起来看般问道。 安玉的神色微变,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所变。 “不是,一个朋友的作品,没什么特别之处。”她伸手从墨锦阂手里接过画轴放回了花瓶内,平静地说道 她为什么要隐瞒?墨锦阂的心里一紧,那种如撕扯般地疼痛再次撞向了他的心房,表情却温和。 越是专业的人,在越关健的时刻,往往会表现得越冷静。 安玉的表情,让墨锦阂明白了什么是棋逢对手?只是,心里的疼痛却更让他清楚了自己的情感所向。 他向来正视自己的内心,纵然对像是一个看起来天真无邪如同女中学生,却又时刻让你感觉到深不可测的女人。 ☆、11 在城市的另一端,刑事办案组。 一向以严谨闻名的女警冷秋光,此刻却咆哮如雷。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前面的男子硬是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对于办案组的审讯爱理不理,几个男警退下后,换上了冷秋光上阵。 冷秋光一进来,见龚天明斜斜依靠在审讯室的靠椅上,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懒散的眸子里开始散发出了一种饶有兴致的光芒。 “下来!”冷秋光冷冷地喝令道,龚天明坐在审讯位置上,难怪几个男警都搞不掂他,位置都坐反了。 眼前的女警约摸二十四五岁,目测身高170左右,三围?嗯,在厚实的警察制服下面,不太看得出来,身材应该不错。鹅蛋脸,眼睛大而明亮,若不是那身制服,看起来应该会显得甜美,鼻子虽然不怎么高挺,但是形状不错。嘴唇颜色略偏暗,估计没有擦口红的原因。脸上的皮肤白嫩细緻,看起来不像擦了粉,整体来说,达到了美女级别,而且是天然美女,嗯,85分吧! 龚天明在心底里暗自给冷秋光打着分,对于冷秋光的喝令置若罔闻。 果然是“死猎不怕开水烫”,冷秋光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浑身名牌,长得虽然俊朗,却一幅轻浮无耻的纨绔子弟形像,直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一招“猴子捞月”,龚天明的手腕被至下而上牢牢地扼在了冷秋光的手里。 “干嘛?要打人?madam这是警署,是维护正义,保护平民安全的国家警署,看到你们我就如同看到了正义女神般感到安心,难道madam要改变这个现实吗?”果然是豪门出身,见多识广,面不改色的几句调侃就足以让动手的人乖乖放开了。 只是,这次他纯粹运气问题,遇人不贤。 冷秋光,第六警局刑事侦员主队,因思维活跃,眼光锐利,办案速度快,素有铁血手腕之称。但其真正闻名的地方,还在于她的暴躁脾气跟孤傲的性格。 光辉记录: 一声震全城的毒枭跟审讯组的人员顽抗了三天之后,冷秋光进来了。三十分钟后,毒枭招供了。不过,也同时招供了自己不小心在地上碰掉了两颗牙齿。 警署摄像头对审讯摄影的记录,无。 一贩卖儿童的女人贩在对男警员破口大骂了半天后,冷秋光进来了。二十分钟后,人贩子主动招供了自己的罪行,并且还协助警察找回了二十一名被拐卖的儿童。女贩对于审讯室里发生了什么事,只字未提。 警署摄像头对审讯摄影的记录,无。 一变态男子□了自己的继女,案发后毫无悔改之意,并且扬言自己死都不怕,还怕小小的几个警察,干脆点就给自己来颗花生米。众男警退下,女警大凡对□犯之类的案犯都不太待见。最后,冷秋光进来了。三分钟后,变态男招供,并且神色灰暗,精神萎靡。 警署摄像头对审讯摄影的记录,无。 只要牵涉到冷秋光出现的场所,摄像头大多都会出现问题。至于为什么会出现问题,大家自是心知肚明了。 两分钟后,龚天明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迎面对上墙头的几个红色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来,自己刚才占尽优势,至少在地理位置上占了几分优势,这几个字看着还真让人心底里发毛。他摸了摸隐约微痛的手,上面却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第14页 “你可以告我!”冷秋光冷冷地说道,语气里不无嘲讽。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真是见怪不怪了,人性的弱点之一就是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及,其实未然。 “madam,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龚天明似乎对刚才的举动一点也不介意。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动不动就武力,不好,不好,太暴力了。”他表现出一幅可惜了的表情,轻摇着头接着说道,一脸的笑意让人分不清他是认真地还是开玩笑。 难道要自己像老师对待幼儿园的小朋友般亲切温和?冷秋光向来不信这一套,以毒攻毒,以暴制暴才是她的处事法则。 “知道你为什么会进来吗?”不再跟他作无谓的纠缠,直归正题。冷秋光的眼神直面龚天明的眼睛,严厉地问道。 “当然知道,你们怀疑我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龚天明无所谓地答道。 “不是怀疑,是有人举报。”冷秋光纠正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噢?”龚天明的表情明显认真了起来,但只一瞬间,他的表情又焕散臃懒了。“这种两面三刀的把戏你们警察最爱玩了。” 好心果然没有好报。 “好,算我没说。”冷秋光不想在这种意义不大的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 “madam,你这态度又不对了?说了就是说了,又怎么能当没说呢?人的语言某种意义上来说,直接代表了他的人生态度。”龚天明又抬槓上了。 果然是个麻烦角色,脑子转弯倒是快,全用在不正当的地方。这会又批评起自己的人生态度来了。冷秋光深锁了锁眉头,一脸不悦。 你到底有没有杀死你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差点就要问出这种没质量类似于白痴的问题来了,答案是还是不是,她好直接结案离开。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会是个麻烦。 见冷秋光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又移开,再回来,又移开。龚天明的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起来,再强悍的女人,也终归是个女人。接近十年对美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经验让他对于自己的魅力向来自信十足。 冷秋光看着龚天明的嘴唇,唇红齿白,弥形完美,唇略显单溥,但是却性感无比。一个男人生了一张这样的嘴,註定是个生性风流,命犯桃花的主儿。 收回视线,脸上的表情再度显得严肃起来。 “说说你跟你家人的关系如何?”眼前的女人脸上浮现的冰冷,让龚天明意识到他的美男效应正在淡化。 “你跟你家人的关系如何?”龚天明反问道。 冰冷,一层冰冷的萧剎之色升起。 “严肃点!”冷秋光面无表情,眼眸里的寒意让龚天明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女人身上的气势太强了。 “还好吧,我妈咪很早过逝,爹地很疼我,至于大哥整天忙于生意,很少见得到他人,不过大家见面时,还是很融洽。三弟在国外留学,一年只见一次面。”龚天明如实回答道。 “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冷秋光问道。 “是的!”龚天明回答道,脸上显示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显然心里有所挣扎。 “你跟你妹妹的关系如何?”大凡豪门命案,大多就出在这些人际关系上面。 “拜託,madam,别以为豪门就是你们眼中争风吹醋,勾心斗角的场所好不好?”龚天明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满地调侃道。 好厉害的一双眼睛,冷秋光开始怀疑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颗敏感而充满感知的心了。 “你跟你妹妹的关系怎么样?”她再度强调地问道。 “天雪从小在国外长大,我们关系并不是很亲密。但我记得她小时候的性格很活泼开朗。”龚天明知道眼前的女警是认真的,回答道。 “你是指她现在的性格跟小时候不同?”冷秋光的思维的确独出一格。 “现在可能长大的了吧,显得淑女多了。”龚天明的神色显得有点黯淡,他们的关系也疏远了很多。 “好,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冷秋光整理口供,站了起来。 “madam!”龚天明叫道。 “什么事?”冷秋光头也不抬地回道。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龚天明一脸笑意。 “第六警局刑事侦查科,冷秋光,745468号。”一双深眸抬起来,若有深意地望着眼前的男子,然后,转身朝门走了去。 “噢,对了,你大哥的律师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临出门,冷秋光似想起什么,回头说道。 这么说自己刚才是在自由的时间里受到了非自由的审讯?龚天明吹了吹口哨,好歹自己这段时间里对着的是个美女,也不赖。 他的嘴角浮现了一缕深深的笑意,走出审讯室,惹得一大群女警回头张望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豪门贵公子,谁不会心动,就算只是幻想一下也足够让人兴奋好几天了? ☆、12 夜色初临。 冷秋光揉了揉胀得发痛的眼睛,走出了警署大楼。瞎忙了一整天,毫无工作成效。这日子再这样过下去,恐怕都荒废了。 “madam!”磁性而温柔的声音。 第15页 冷秋光睁大了眼睛,警署大楼里满是高强度电流的照明灯与外面微黑的天色形成了鲜明反差,以至于看前面的影迹蒙朦胧胧,只觉得一个高大的身形挡在了自己前面。 无视而过。 “madam,你是近视眼吗?”貌似无意,语气里却是毫不客气的调侃。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跟一个整天无所事事,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闲扯。”冷秋光反击道。龚天明那张脸,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 “噢,看来madam还是挺了解我嘛!”不怒反喜,实在是让人无语了。 冷秋光再次怒目而视,自己的坏脾气是出了名,眼前的人却仍然一脸不屑地表情。算了,跟这种人较劲,没意思!她直接往前走了去,前面二十米远处,有公交站牌。 没办法,一个月前,违规超速开车,驾照被吊销了。这个惨痛的教训告诉她,以后跟踪嫌疑人物的时候,一定要开警局的车子。必竟,交警跟刑警还不是自家人,警察违规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那辆新买不久的奇瑞qq车牌未上,而且连嫌疑人物的大奔尾气都没碰着? 一辆银灰色的克尔维特z03停在了眼前,车里的男子朝自己眨着眼睛,貌似跟自己很熟一般。 “madam,去哪啊?我送你吧!”嬉皮笑脸。无视,直接无视。 “喂,你今天可是无端地占用了我大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怎么也得补偿我吧?”保释令都已经在律师手上了,竟然还封销消息地审了自己半天,一点歉意地表示都没有? “你需要怎么补偿?”既然是自己理亏在前,冷秋光也不想抵赖。 “至少要请我吃餐饭吧?”车上的男子的表情真地很欠揍。见冷秋光面露犹豫,又挑衅道:“怎么啊,不敢?是不是怕抵挡不了我的个人魅力啊?” 也太自大了吧?冷秋光眉头微皱。皱眉头ms成了他们家族成员的习惯了,她脑中闪过一个男子微皱眉头的形像,自嘲地耸了耸肩。 “上车吧!”车里的男子打开了车门,眼里目光充满了挑衅,朝她叫道。去就去,谁怕谁啊? 见冷秋光上了车,龚天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意觉察地微笑,说道:“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显然,他撒了谎。但是,车里的女人却没听出这是个谎言,杏眼圆睁,怒不可歇。这究竟是什么人啊?刚才还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转眼就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 变态!冷秋光在心里狠狠地咀咒道。 克尔维特z03还没停稳,就已经有侍者毕恭毕敬地侯在了车边。一脸谄媚的微笑注视着龚天明,等着他吩咐地。 冷秋光抬头看了看装修得如同豪华宫殿般地酒店,果然是有钱人的天堂。连一个普通的迎宾侍者都会一眼判断出谁才是金主? 龚天明随手把钥匙扔给了服务生,朝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走去。转回头,却见冷秋光还呆在原地,一脸地迷离。 “走吧!”他折了回来,伸出手牵住了冷秋光的手,眼里却是嘲讽的笑意。冷秋光刚在疑惑自己竟然发神经地跟着一个刚被自己审完的轻浮男人来到了一个爆发富般的酒店? 冷不丁自己的手被人牵住了,再一抬头,刚好对上龚天明那双嘲讽的眼神,太伤自尊了,她真想立刻就甩开这双手,狠狠地来个反擒拿,把这个一脸傲慢的男人摔得爬在自己脚下。 不给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她的身子却如同僵住了般,手心里传来的温暖的感觉,如同粟罂般,让人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她不自觉地让这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走进了她平时根本不屑一顾的用金钱堆砌出来的高端而没品的场所。 佑大的宴厅里,只有自己跟龚天明两个人,五位漂亮的服务生整齐地站成一排,等着客人的吩咐。 一名领班模样的漂亮女子拿着一本装饰精美的画册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龚天明,娇笑道:“龚少爷,这是菜单!”然后,动作迅速地掏出了笔跟菜牌,准备记录。 龚天明把菜单递给了冷秋光,一脸深意地笑道:“你来点吧,今天可是你请客!”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整自己。排场大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冷秋光接过了菜单,nnd,一个菜单都制作得跟婚纱照般讲究,这不糟蹋了艺术吗? 菜单上除了菜式,菜名,以及制作这些菜的厨师大名,再无其它。看来,今天自己要大放血了,想着自己前段时间刚跟家里闹独立,估计吃完这顿饭得回去投降了。 “噢,一个两个黄鹂鸣翠柳,一个金玉满堂,一个独孤九剑。”冷秋光微笑地对美女说道,想看自己笑话,no way! 只是,听着她报出的菜名,龚天明的神色显然不对劲,惊愕、玩味?一看就知道她是被那些菜名唬住了。 “再加一个金牌烧鹅,一个香酱鹅肝,一个西兰花氂牛肉,罗盘海鲜汤。对了,再开一瓶76年的法国原生地红酒。”龚天明顾自说道。 “那先前那位小姐点的菜还要不要上?”领班美女看着冷秋光,一脸笑意地问道。那笑容无端端地让冷秋光后背滋生出了几许寒意。 “上,当然要上!”龚天明一脸正经,冷秋光的心里却闪过不详之兆。 第16页 领班美女笑着点头离去。 装饰精美的大厅里,空荡而安静。冷秋光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龚天明朝旁边站着的五个美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用侍侯着。 “放心,madam,这些菜都不算贵,就是那瓶酒,估计得花你好些银子。”见冷秋光正襟危坐的样子,他忍不住逗弄道,不无嘲讽。 回应他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挑起了他心底里浓浓的兴趣。 果然是高级餐厅,上菜的速度也够快。只一会儿,几道菜就已经先后摆上了台面。“两个黄鹂鸣翠柳”是两个鸡蛋黄上下错位地摆在两棵菠菜上,样子倒是形像,份量实在精准。 “金玉满堂”一个精緻的白瓷小蛊里,装着刚好约够两小碗的玉米羹。 “独孤九剑”一块烧烤骨头上残留着九处经过刀功处理,已经被各种调料弄得分不清颜色的长形肉条。 冷秋光睁大了眼睛盯着这些菜,简直像是看到了猫被老鼠牵着当宠物般惊愕。龚天明一脸地忍俊不禁。 这餐饭,冷秋光吃得百般不是滋味。虽然,后来龚天明点的菜证明了这家餐厅不是徒有虚名。但是,谁能在出了大糗后,才能有好胃口呢? 看着龚天明一脸享受地表情,冷秋光真想朝他脸上泼红酒,乖乖,还是算了,这瓶酒不知道是自己半个月工资还是一个月工资,太浪费了。 酒足饭饱。 龚天明拍了拍肚子,站了起来。冷秋光冷眼相向,最讨厌吃了饭就拍肚子的人,特别还是自己请客的情况下,简直就是耀武扬威。 “走吧!”龚天明朝冷秋光望了望,眼里始终有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冷秋光站了起来,跟在龚天明身后:“到哪里付帐?” “嗯!”龚天明朝一个经过的服务员指了指,示意她带冷秋光去收银台。自己却转身朝电梯走了去。 “你去哪?”冷秋光问道,是他带自己来这破地方。 “回家!”头也不回地答道,闪身进了电梯。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 “小姐,请往这边来!”旁边的服务生提醒道。冷秋光克制住自己想骂粗话的念头,跟着往收银台走去。 “什么,已经付了钱?”冷秋光再次睁大了眼睛。 “你们会不会收错了别的客人的钱?”她再次确认道,龚天明一直跟她在一起,没可能会是他付的钱。 “你们是12号贵宾房,对吧?” “嗯”点头确认。 “小姐,确定已经付了钱了。请问,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收银小姐已经明显谢客了。 “噢,不用了。”冷秋光急闪,这个龚天明?她摇了摇头,猜不透。 走出酒店大门,冷秋光心里对龚天明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荡然无存。酒店门口竟然一辆的士都没有,难道要自己走路回去? 哪有这样没风度的男人?冷秋光一边朝穿过酒店前面宽宽的绿化带,朝外面的大马路上走去,或许在那里可以打得到的士。 “喂,madam,你怎么走路啊?”调侃而语气,嘲讽的眼神,再熟悉不过的欠揍的表情。 冷秋光狠狠地瞪着车里的男子,心里却分明感觉到了几许惊喜。他必竟没有扔下自己跑了。 “噢,打不的士,是吧?唉,你看都是我的错,忘了告诉你酒店的的士都在车场,只要跟服务员说一声就好了,不用走出来这么远的。”扔出这句话,没待冷秋光发作,银灰色的克尔维特就只留下了一道背景了。 冷秋光的心再次落入谷底,简直是流年不利。自己竟然被一个玩世不恭,语言轻浮的花花公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了。 她发誓,就算今天走路回去,也不再理那小子了。 “madam,我刚刚想了想,这样把你扔在这里,良心有点不安,毕竟得罪了人民警察对自己好处不大。”那辆显眼的克尔维特又开了回来。 “上车吧!”车门被打开了,一双习惯嘲讽意味的眼睛,这会儿倒满是真诚了。 冷秋光的直觉就是,滚!表现在形动上却是无力地坐回了车上。这种冰与火的冲撞,真不适合她。现在,她只想早点回去,好好地睡一觉。然后,当今天的约会是场恶梦,明早醒来,统统忘掉。 ☆、13 自从答应龚天雪接手调查龚郁落入泳池身亡的案子后,墨锦阂这段时间的工作状态绝对可以用得上“拼命”这两个字了。 而在安玉家里见到的画作,又让他觉得这件事情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了,隐约中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一颗棋子,正在逐步地被人牵引着去完成一些事情。 “vikly,我需要一些龚郁两年前中风的资料。”墨锦阂吩咐道。 “我已经查过了,关于两年前龚郁中风的资料少之又少,只有一家三流的小报上提到了一则关于什么医院机能检测报告的事,但也是只言片语,用词模煳。”vikly的专业精神让他看起来也有了几份精明干练。 “噢?医院,有没有报导那家医院的名字?”墨锦阂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这条可信度几乎都不存在的新闻报导引起了他的兴趣。 “没有!”vikly答道。 第17页 墨锦阂稍显失望道:“以龚家的家世来看,能够让他们看上眼的医院,整个城市也不会超过三家。” “是,我马上去查!”vikly点头道:“对了,那家报纸上还配有一张图片,不过图像模煳,显然是偷拍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图片的右侧显示那家医院前面应该有一个圆形的巨形钢雕。” 墨锦阂的脸上又现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自己的属下总算学会了看图说话,但是却不会找出问题所在。 这种巨形的大型钢雕不是哪家医院门面都会摆的。这是国际顶尖的私家医院独有的标志,这家医院只接收个人资产过亿的富豪级别病人,戒备保密系统都属一流,这样的医院别说全市就算是全国看来也不会超过三家。看来这些三流报纸的从业人员敬业精神值得嘉奖。 vikly一脸敬佩地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就等猴子回来了。墨锦阂的眉头再次深皱,他已经超过了两天的预计时间,难道会出意外?还是别有什么新的发现? 电话铃适时响起。 “餵”冷淡而专业的声音。 “喂,什么餵啊?是我!”电话里传来了兇横娇蛮的声音。墨锦阂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苦不堪言起来。 “什么事啊?”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 “请你吃饭!” “不去!”要么一两个月不联繫自己,一联繫自己准是没好事。他太清楚电话那端的人做事风格了。 “十二点,土菜馆”对方根本不理他的话,直接报出时间,地点。啪,电话挂了。唉,谁叫自己比她大呢?大人不计小人过,说的就是这档子事。 十一点五十五分,墨锦阂出现在土菜馆。 “你怎么才来啊?”一个干练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把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沖了去,哪里懂什么女孩子的矜持羞涩。 “拜託,小姐,我都已经提前了五分钟了。”墨锦阂心里嘀咕着,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向来是准时而已。 “你不知道跟我约会要提前至少二十分钟吗?”女孩冷冷的声音,完全可以让人误解现在是公事公办阶段。 墨锦阂可不想受审。但是,同样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子也是无计可施。他能回去责怪他老妈要有一个妹妹,而她妹妹还偏偏有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女儿? “说吧,什么事?”刚坐下来,墨锦阂就开门见山。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对面的女孩倒也不含煳,一句话把墨锦阂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 从小到大,大大咧咧,高中的时候还跟全校最牛的男孩子打架,把人家的门牙打掉了一颗。大学直接去了军校,出来后进了警察局,不到三个月就进入刑事侦察科,不到两年成为主队的冷秋光,竟然也会喜欢上别人? 这可是比网络上任何的恶搞还惊人的恶搞啊? “有那么好笑吗?”冷秋光看着墨锦阂一脸惊愕好笑的样子,生气地问道。自己还不是不确定嘛,要是确定了才懒得跟他说呢! “嗯~”墨锦阂强忍住笑意,看着一脸迷茫的冷秋光说道:“说说看,你怎么喜欢上了别人?” 冷秋光的眼前浮现出那天龚天明送自己到家门口的情景。她刚要下车,准备逃离这个魔鬼般在自己眼前出现的男人。 “嗨,madam,你就准备这样离开吗?”龚天明一脸坏笑地盯着她。 “那,还要怎么样?”她挑起眉毛反问道。 “至少,要来个goodbye kiss什么的吧?”龚天明漫不经心的表情说道,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睡觉时说晚安稀松平常的事。 但对于冷秋光来说,就没那么简单了。 “无耻!”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开了车门而去。 “madam,你的包忘记拿了。”冷秋光一转身,龚天明的嘴唇就迎了上来,还不及轻叫,那张溥而性感的嘴唇已经紧紧地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天旋地转。 冷秋光拼命地想要挣脱,身子却如同无骨般瘫软在龚天明怀里。一个世纪般地长久,龚天明身子微退,扶住了怀里的女子,笑道:“madam,你不会还是初吻吧?技术那么生涩。” 一句话,如同冷水般烧醒了沉浸在激情之中的冷秋光,天啦,他竟然嘲笑自己?去死,她的拳头挥了出去,手却被紧紧地抓住了,迎面碰上的仍然是一双充满了嘲讽笑意的眼睛。 “madam,男人可不喜欢有这个动不动就暴力的女人哦?”嘲讽依旧,眉宇间却有了一丝深意,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了。 “要你管啊?”冷秋光狠狠地挣脱了被眼前的男子抓住的手腕,这个女警当得也太窝囊了。 “喜欢你,才管你啊!”如同玩笑般的语气,人却早已坐上了那辆一看就让人生气的克尔维特z03。 冷秋光怒目而视。 “对了,madam,你的唇形很漂亮,也很柔软,吻起来跟吃果冻般有趣。”车扬长而去,轻浮的表情,放浪的笑声,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花花公子。 冷秋光在心里狠狠地咀咒,脑子里却不断地浮现出刚才那个吻的情景,一层淡淡的红韵浮现在脸庞。 墨锦阂再次瞪大了眼睛,看来是真地了。 第18页 “喜欢就去喜欢呗,你这年龄也该谈恋爱了。”墨锦阂决定全力支持这个看起来严谨,实际上生活中总是少根筋的表妹。 “他是谁啊,我认识吗?”适当地八卦一下,总得关心下男主角的身份嘛。 冷秋光的脸色略显犹豫,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言明的隐私?墨锦阂轻挑眉毛,无论如何,他得关心下这个未来即有可能加入自己家族的男人的身份。 “龚天明!”冷秋光咬牙说道。 oh? “我们警署有接到匿名举报,说他谋害亲父,虽然目前证据不足,他已经被律师保释出去了。但是……?冷秋光的眉头深皱了起来,像极了墨锦阂深思时的表情,看来心里颇为担忧。 女警察跟嫌疑人的故事。嗯,虽然剧情老套了点,但是必竟是自己的表妹嘛,怎么着也得友情支持一下。 墨锦阂喝了口水,反问道:“有可能是他人陷害呢?” “通常来说,如果是被人有意陷害的话,警察是肯定能找出相应的证据来指证被陷害人员。”一提到工作,冷秋光的思维迅速归位。 “这有什么奇怪,或者是设陷的人还没来得及栽赃呢?又或者突然改变了主意呢?”身为合法的暴力机构里的人员,看问题通常都会陷入程式化的分析里。墨锦阂不紧不慢分析道,而这世间很多的事情,往往是出其不意,或者说瞬息万变。 只是,万变不离其中。 “表哥,你不来警署正是浪费了人才。”冷秋光由衷地说道。 回应她的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还有眼底里深深地落寞,这个男人也是个让人难懂的人。 ☆、14 第三天,猴子从黄山归来。 一大早,在墨锦阂的办公室里就显得风雨欲来。 “宝宝~~”莫妮卡低弱的声音,大家看看脸色阴沉的墨锦阂,再看可怜兮兮的莫妮卡,这次估计她是再劫难逃了。 “宝宝~~”再次乞求的声音。 “哗”一本八卦杂志朝她披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力道稍弱,落在了她的脚上。莫妮卡胆颤地俯身把杂志捡了起来,藏到了身后。 “我这不也是为了工作嘛!”声音再次弱弱地响起,vikly跟猴子同时把脸转了过去,如此欠揍的解释,估计办公桌后面的人想不发彪都难了。 “工作?”墨锦阂眼里的寒光直直地射向莫妮卡。 “工作需要你穿得像个应召女郎般暴露?工作需要你当街跟龚氏集团大公子亲吻?工作需要报刊杂志头条写着:“豪门公子“夜钓”美人鱼,顶级酒店一夜缠绵”?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墨锦阂的表情几乎要杀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员工受到丝毫的伤害,但是事实上,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莫妮卡脸上的表情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了暗灰色。 “我是心甘情愿的!”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望向暴怒的墨锦阂,显得坚定无悔。“他为人处事低调谦和,就算是对下人说话也是彬彬有礼。尊敬老人,关爱孩子,心疼女人,热衷于慈善,真诚不虚假。这样的男人哪里不好了?” “无论如何,我要你立刻停止跟龚天照的接触。”墨锦阂的表情里除了愤怒,还有挫败。“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纽西兰!” 莫妮卡一脸茫然,自己以前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墨锦阂都不会真地跟自己生气,但这次,他的态度坚决而蛮横。完全不给自己周旋的余地。 “我不去!”莫妮卡拒绝道。 眉毛高挑,眼里的怒火已经明显地燃烧了。 “我不会去纽西兰。既然你觉得我工作时跟工作对像发生了感情是不符合工作条则,那么我愿意承担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我辞职!”莫妮卡一脸倔强。 “你确定要这么做?”墨锦阂的声音完全失去了温度,眼里的怒火也瞬间熄灭了。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冰冷如铁的刀,却失去了锋芒毕露的光芒。 “vikly,你明天早上亲自送她去机场,直接送到纽西兰交到维塔手上,再回来。”维塔是他们在纽西兰的朋友,同样也开着一家私家侦探所。 为了莫妮卡,他必须这么做。 众人退去。 墨锦阂盯着桌上的资料,再次陷入了沉思。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约摸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显得非常乖巧懂事,一双大眼睛尤其引人注目。而照片里的女子,表情却似乎略显忧伤。 墨锦阂的眼前,闪过龚氏大厦十九楼西面四号房墙上的那副画作。2003年,5月7日,那应该是龚天雪十八岁的时候。 而那一年,龚郁有去了安徽。显然,龚郁跟玉溪儿见了面,并且一起游了安徽名山---黄山。玉溪儿作了那幅“黄山云海图”赠于了龚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画作右下角的钢印应该是玉溪儿的签名。只是,当天过于匆忙,没有细看清楚。 看来,他是有必要再去一次龚氏大厦了。最好的理由是?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名,笑意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15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独特的视觉范围,从宽大的落地窗望去,能看到这个城市里最大的公园,已进入初冬的天气,阳光变得温软暖和了起来,公园里有带着孩子出来游玩的年轻妈妈,正微笑着鼓励要学步的孩子踏出人生的第一步。 第19页 电话骤响。 男子转过头,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容,白皙而干净,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幅金丝细边的高级眼镜,显得沉稳而内涵。嘴唇很溥,略显沧白,显然长时间呆在室内,运动不多的人。 “餵?”磁性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威严,一听就知道这是善于发号施令的人习惯有的语气。 “龚总,楼下有两位警察找您!”秘书小姐清甜的声音里透了一股职业的干练。显然,这属于不好拒绝的客人,要不她也不会打电话请示自己了。 “让他们上来!”男子的嘴解微微扯动,表情却丝毫不变。自古商与官都是相关相联,虽然生意人并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一男一女走进了办公室,男子身材挺拔,深刻的五官,搭配在一起显得完美无缺。那女警身材高大,但身形不错,皮肤没有一般女警察的黝黑,反而有一种白里透红的滋润。细看间,与那男警似乎还有些许相似。 “您好,龚总!”冷秋光掏出警员证,自我介绍道:“第六警局刑事侦查科,冷秋光,745468号,我们接到有人举报龚氏集团龚天明蓄意谋害龚氏前总裁龚郁,刑事科已经正式立案调查此事,谢谢您的请配合!” “第六警局影像资料科警员莫北,745413号。”男警快速地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证,收回介绍道。冷秋光微愣,装得倒有模有样。 简单地握手,表情沉静。 能在短短三年时间里接手下龚氏,并且再次给它披上神话般地霞衣。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若不是现在就已经站在自己眼前,冷秋光怎么也无法想像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儒雅俊秀的男子。 “龚某自当全力配合!”男子笑容亲和,溥溥的唇微扬,问道。冷秋光的眼前闪过另一个男子轻浮而放荡的表情,除了长相几份相似之外,修养品行,果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们想看看龚老先生的办公室。”冷秋光说道。 “我十点十分还有一个重要会议。估计没时间亲自陪两位警员去了。”龚天照看了看表,略显抱歉地说道:“我让秘书带你们过去!” “好!”冷秋光爽快地应道,这刚好合自己心意。 墨锦阂的表情却并不轻松,虽然他对龚天照并不陌生,但是看到他本人的瞬间,心里还是微微一震,一个样样俱到,表现得太完美的人似乎总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是龚老先生两年前的办公室。”秘书小姐推开了十九楼西面第四号房间,说道。 “两年前?”墨锦阂微皱眉头。 “你是说这间办公室已经荒废了两年多,都没人用过?”冷秋光问道,这么好的办公室空闲着真是浪费。 “龚老离职后,小姐曾来过公司一段时间,也是用的这间办公室。”秘书笑道说道,像这样空闲的房间,这个楼层里还有十几间呢? 龚天雪也曾在龚氏大厦上过班?那她后来为什么又去做了小学老师呢?墨锦阂的眼前,浮现出那天在电梯里遇到安玉的情景。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应该挂了一幅画才对?”冷秋光望着墙上的一颗已经订入墙体的长钉,疑惑地问道。 “噢,画在一次盗窃中被人偷走了。”秘书小姐好心地解释道。堂堂的龚氏大厦竟然会有小偷出入,还没被人抓住,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冷秋光的眉头也不禁微皱了起来,难道事情真如墨锦阂所言,越来越复杂了。再看墨锦阂,呆呆地站在那幅“黄山云海图”前已经好半天了,面色极其难看。 那幅画的钢印上的名字,竟然不是“玉溪儿”,而是龚郁。这世上,竟然有人自己送自己画作,还要题上名字? 还有,如果安玉家里的那幅画就是这墙上被取走的那幅画,那她为什么要独独取走这幅画呢? “哟,这里还有古筝呢,看来龚老爷子爱好挺广。”冷秋光的视线落在了那架布满尘埃的古筝上面,古筝的内侧,隐约有几行小字。 墨锦阂的视线再度落在了书架旁的立柜上,里面有小半罐硬硬地散发着腐味的茶叶。他随手拿了一小撮茶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冷秋光的视线正从一排一排整齐的精装书上划过。“呵呵,看来这龚老爷子真是个附好风雅之人啊,竟然还有《品茶之道》类的茶艺书籍。” 墨锦阂接过冷秋光手里的《品茶之道》,书虽然显得很新,但是有翻阅的痕迹。显然不是属于单纯摆设一类书籍。 他的视线,落在了关于普洱的品茶之道内容上,上面有用笔轻轻划出的痕迹,显然有人细细地阅读了这些内容。 墨锦阂的脸色却越来越沉了,一种灰暗的色调浮现在了他的神色里,无声无息,却又痛楚如斯。 ☆、16 这是上次跟安玉喝茶的地方。 下午三点,墨锦阂就到了,选了后院选靠水池的位置。已经是冬天,茶客们大多都已经转移到了温暖的室内,院子里的茶座除了墨锦阂之外,大多都空荡荡。 水池里放了不少的彩色锦鲤鱼,似乎一点也不受冬天寒冷的池水里影响,欢快地游来游去。 服务生过来奉上了茶具,问道:“先生,喝什么茶?” 第20页 “等等吧,还有朋友未到。”墨锦阂客气地说道。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十五分钟了,还没有看到安玉的身影。 服务生讪讪地退了下去,院子里寒意浓厚,如同墨锦阂脸上的表情。他倒不是介意安玉的迟到,只是,他的眼神再次落在了已经摆放在桌上的一小包茶叶上。 半个小时过去了,安玉仍然没有出现。茶艺师过来了几次,也都退了下去。再次过来,墨锦阂指了指那一小包茶叶,说道:“今天就煮这茶吧!” “喝这茶?”茶艺师望着那一小包用白纸包着的茶叶,眼里的疑惑非常明显。茶室里也经常有客人带茶过来请朋友品尝,但是,通常都是顶级的茶叶。 墨锦阂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这种放在精美陶罐里并且被主人收藏在箱子里的茶叶,是什么味道? 只是,当那茶叶的简单包装被打开时,茶艺师的表情显得有点震惊。 “顶级的“金瓜贡茶”,从颜色色泽来看,应该是已经超过了两百年的陈期金瓜贡茶,有市无价。” “是吗?”墨锦阂微眯着眼睛,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侃侃而谈的茶艺师,说得头头是道的人也未必是真正懂茶的人。 “抱歉,来迟了。”安玉一边朝墨锦阂挥着手,一边解释道。 她的眼神,落在了那小包茶叶上,笑道:“你还学会了自带茶叶?真是越来越向个老道的茶客了。” “朋友送的,也不知道茶好不好,所以就带来了。”墨锦阂的神情恢復了正常,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茶,还要泡吗?”茶艺师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此珍贵的茶,喝一点就少一点了。 “当然!”墨锦阂回答道。 这茶有什么特别吗?安玉略有疑惑,看了看墨锦阂,终没有说出来。 简单重复的步骤。 烧水,开茶,泡壶,入杯,观色,品尝。 “有什么特别之处?”墨锦阂见安玉轻啜了一口杯里的茶,问道。 “味道很淡,还好吧!”安玉简单地回答道。 大多数的普洱茶品茗高手,都公认无味之味,是普洱茶的最极品。这与贮放陈化的年份有关。就连一个只需要两个星期的培训就能上岗的茶艺师都一眼看出这茶叶的独到之处,而精通茶艺的安玉,却只给出了这种似是而非的评价? 墨锦阂的表情没有显得失望,眼里的失落却分外明显。 两百多年陈期的金瓜贡茶,摆在眼前也是只不过是一杯色浓,而茶味陈化、淡溥的水而已。 一份真正的两情相悦的感情,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感情中必不能少的东西,叫真诚。 安玉显然对他隐瞒了太多的事情,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你怎么了?”安玉感觉到墨锦阂异常,她本来可以装煳涂,什么也不问。但是,她问了。 僻如捧在手里的一件玻璃饰品,无论你多么小心,还是会担心它会摔碎。解决担心的方法要么永远地尘封在固定的框架里,要么直接摔碎。 “安玉。”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叫自己的名字。 “嗯?”她抬起头,微笑地迎向他,眼神纯真而信赖。 墨锦阂几乎无法开口。 “你有问题要问我,对吗?”安玉微笑地注视着他,轻柔的声音似早就知道了他的疑惑。 “无论怎么样,我希望你明白,我在乎你!”种种疑问,从嘴里脱口而出的却是最朴实无华地告白。 他在乎她!这世间,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其实都已经註定了一生的孤独。而在这孤独的旅途中,有一个人突然告诉自己,他所在乎的人是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动一个在漫漫的人生的旅途中长途跋涉的旅人孤独的心灵呢? 安玉的眼里,有泪花闪动,却固执地抬起了头。没有阳光的冬天,天空显得灰暗而阴沉。 “我从小就没有父亲,我妈也从不提关于父亲的一切事情。我是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除了我妈妈,这世上没有任何的亲人。”安玉稍迟疑地停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后来,我妈在一场车祸中去逝了。”她的眼底里闪过一丝忧伤,表情去平静得像是说出别人的故事:“警察说,那是场意外。” 墨锦阂移动了椅子,坐到了安玉的身边,双手轻轻地握住了安玉的双手,那双手冷得如同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不断颤抖。 她的内心里并非如同表面般淡然、漠视。 安玉感激地望了一眼墨锦阂,一股暖流从他的手心直传入她的心底,她的情绪慢慢地平復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另有隐情。”她说道。 “据我所知警方最初的定论是车子有被人动过手脚。”墨锦阂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作为玉溪儿的女儿,她有足够的权利知道关于自己妈妈的事。 “你知道?”安玉略显惊讶,神色复杂。 “你去龚氏大厦也是为了寻找证据吗?”墨锦阂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这个问题了。 “是的,我一直想知道这其中的真正原因。事实上,那天有人约了我去那里。”安玉说道,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但是他握着自己的手里的温度是真实存在。 第21页 “是谁?”墨锦阂神色微变,问道。 “我不知道,信是电脑列印出来的,没有地址,没有邮戳,直接塞在了我住的地方。”显然,这个人对自己的一切行动都非常清楚。 “看来,有人故意要让我们相遇了。”墨锦阂说道。如果安玉的话是真地,那么也就印证了他的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局?只是,布局的人是谁?这样做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只是,不管出于何意,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凡事幕后操纵,把人当棋子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而现在,这个人,竟然直接惹上了他。 他的眼里隐约有了一丝怒气,深刻的五官也显出了清冷孤傲,就连安玉,也感觉到了一股萧杀之气。 ☆、17 “宝宝,查到了!”周四早上,刚一上班,vikly就把一份资料递到了墨锦阂手里。 “这么快?莫妮卡怎么样了?”墨锦阂接过资料,随意地问道。 “我亲自送她到了纽西兰,应该没什么事了。”vikly回答道,面露迟疑。 “有话直接说!”墨锦阂头也不抬地说道,神情迅速地集中在了资料上。 “噢,没事。”vikly讪讪地说道,就要退下。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莫妮卡送到纽西兰是吧?”墨锦阂抬起头,一双眸子如猎鹰般闪过自己属下的脸,嘴角轻扬,却丝毫无笑意。 “我觉得就算是你的属下,也应该有追求感情的权利。”vikly鼓起勇气争辩道。 “她混餚了感情跟工作,我给她时间清醒,仅此而已。”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语气,自负地无庸置疑。 vikly丧气地退出了办公室,这是工作中男人跟女人致命的弱点。 同样,说出这句话的墨锦阂,也感觉到了丧气,他跟安玉,何尝不是把工作跟感情混餚了?只不过,他没有一个专断的上司强制地把他绑走而已。而他,真希望有这样一个上司。 对于电脑高手的vikly来说,入侵最私密的医院的资料库取得自己所需要的资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对于接受这样一份资料所呈现出来的事实,就没那么容易了。 墨锦阂只觉得心里腾起了一股无法言明的忧伤,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显示出了龚郁的死绝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一年前,龚郁突然中风,私家医院最顶级的检测结果显示,是因为隐性的食物中毒而导致身体机能退化,僵硬。 能够在食物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的人,定然是龚郁身边最亲近的人。而能够长期地下毒,而且让人毫无觉察地服用,这毒显然不会是砒霜,鹤顶红之类让人一口毙命的剧毒,当然也不会是苯丙胺和甲基苯丙胺之类控制人的中枢神经,让人慢慢地失去意识的化学物质毒品。唯一的解释就是食物中毒。 鸡蛋和糖精——容易中毒 洋葱和蜂蜜——伤害眼睛 豆腐和蜂蜜——引发耳聋 花生和黄瓜——伤害肾脏 牛肉和栗子——引起呕吐 狗肉和绿豆——会中毒 鹅肉和鸡蛋——伤元气 甲鱼和苋菜——会中毒 而对各种食物的营养搭配,食物习性了解最清楚的人,显然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保姆所能做到的事。墨锦阂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全身白衣,笑容甜美的女孩的脸,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 “madam,今天挺漂亮啊!”星期天,刚走出家门,冷秋光就被人叫住了。 银灰色的克尔维特z03,招牌的无耻笑容,欠揍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跟着我啊?你豪门公子不用做事,我可要工作才有饭吃的!”冷秋光真是忍到头,就差要点柱香插在眼前的男子面前,给他跪拜了。 整整一个星期,无论她走到哪里,龚天明那张轻浮的脸总是会不适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有时候,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一脸坏笑地点评一下你的衣着打扮。有时开着那辆拉风的车子从你身边唿啸而过,更多的时候,招唿都不会跟你打一声,只是跟在你后面,让人毛骨耸然。 再这样下去,冷秋光的神经迟早要崩断。 “madam,这是要去上班?”车里的声音不无惊讶。冷秋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大衣,脚上的平底布鞋,嘆了一口气。 龚天明真是像极了一个人,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观察力超强,能迅速地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所想,并且找出问题所在。 “madam,怎么不说话了?”又是嘲讽的语气。 “我去逛街行了吧?”冷秋光没好气地答道。天天上班,连生活最基本的需要品都没时间买了。警察也得吃饭喝水生病,女警察每个月也得来大姨妈吧! “噢,那我今天有地方去了。”兴奋的声音。 “关我什么事?”冷秋光没好气地说道。 “嗯,不关你的事,关我的事,我决定今天陪你逛街。”龚天明一脸笑意,能让自己时时刻刻都想跟她在一起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随便你。”冷秋光抛下了一句话,转身朝前面追去,一转眼就上了前面的公交车。 “哎,有这样带人逛街的吗?”龚天明在后面叫道,急踩油门,跟上了前面的黄色公交车。 第22页 食品区。 两大瓶装可乐,一大包威化暑条,几盒奥力奥饼干,然后就是泡面。龚天明推着购物车跟在冷秋光后面,原来男人陪女人逛街的唯一作用就是付出自己的劳动力,让女人随心所欲的挑东西啊。 除此之外,那个女人似乎连看都懒得多看自己一眼。 “餵!”龚天明在后面叫道。 冷秋光顾自走到了熟食区,熟练地挑选了一只烤鸡,交给了服务员加热。 “madam,你怎么竟吃些junk food?”龚天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不会做饭的女人可怕,不会做饭还不会照顾自己的女人更可怕。 所有的人侧目。 冷秋光只觉得地上有个洞就好了,再看龚天明一脸无辜的表情,真是有气都不知道哪里出了。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 刚走到收银台,冷秋光蓦然想起自己来超市最直接的目的。看着收银台前排着的长长的队伍,心里有了主意。 “你先替我排队,我一会儿就回来。”她拉过龚天明,吩咐道。 “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吧?”龚天明见冷秋光表情不太对劲,收起了玩笑的心情,说道。 “不用了。”冷秋光拒绝道,表情略显尴尬,一抹淡淡地红韵从脖子处浮现。 “那好吧!”龚天明不再勉强。 十分钟后,冷秋光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见龚天明正站在收银台旁,朝超市里张望着,神情略显焦急。 “你还要不要付款啊?”后面排队的人等得有点急了,朝龚天明叫道。 “马上!”龚天明歉意地答道。 “你怎么去这么久?”见冷秋光把抱着的一大堆东西哗地扔进了购物车,龚天明好奇地拿了一件看了看,笑道:“噢,不就是女性用品吗,madam真没想到你买这个都会脸红?” 所有的人视线再度落在了冷秋光的身上。冷秋光狠狠地瞪了一眼龚天明,她发誓,他绝对是故意的! 再看龚天明,正在一旁勤快地帮着收银小姐清点着战利品,一脸事不关已的表情,真狠不得冲上去揣他几脚。 “走吧,还想让大家多看看21世纪最稀有的纯情物种啊?”这傢伙说话要多损就有多损,冷秋光彻底地崩溃了。 龚天明已经拎着满满的两大袋购物品朝电梯走了去,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车并没有往城里的方向而去,而是往城效而去。 “喂,花花公子,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冷秋光忍不住提醒道。 嘴角略扬,表情疑惑,眼里却是笑意。 “花花公子?madam,你们警察就是这样称唿别人的?” “呃~”确实不太礼貌。不过看龚天明的表情,根本就是乐在其中。车速超快,离城区越来越远了。 “龚,龚,龚天明,方向好像真地错了!”冷秋光在考虑了十秒怎么称唿眼前这个刁钻的男子后,干脆直唿其名。 听到她的嘴里简单直接地叫出自己的名字,龚天明的心里莫心一动,欣喜,得意,还是终于得到了认可的安慰感?亦或还有其它? 表面上,无动于衷。 这男人简直是魔鬼,冷秋光终于明白了这世上还有比墨锦阂更让人随时随刻都想上去踢他两脚的人了。 车,驶进了一片顶级豪宅区。 一时间,冷秋光的感觉是自己走进了人间天堂。已是冬天,树叶落了,花儿谢了,草坪也变得黄了。而这里,却是绿树葱葱,奇花盛放,草地上绿油油地宛若五月里最美季节的草坪。都说四季分明,大自然公平,看来有钱连自然规律都可以改造了。 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幢欧式风格的大型别墅前,龚天明在车里的一个手形装墨上按了按指纹,大门便缓缓地打开了,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这是?”冷秋光疑惑地问道。 “我家啊!”龚天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什么,你家,你带我来你家干嘛?”虽然早就猜到了几份,冷秋光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我总得让你清楚一下你身边的男人的生活环境嘛!”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般地平常语气。 噢,身边的男人?冷秋光的脸红了,嘴里却固执地拒绝道:“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正说着,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精緻的容颜,柔和的笑容,优雅的身姿,全身上下透着一种名门千金的高贵知性之美。 “噢,这是?”虽然讨厌龚天明的自作主张。冷秋光还是好奇地问道。 “我妹妹,龚天雪。”龚天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快得让人毫无觉察。 儒雅谦和的龚天照,高贵优雅的龚天雪,同样是豪门出生的龚天明……?冷秋光的心里再次涌现出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感慨。 ☆、18 “噢~到了?”冷秋光懒懒地伸了个腰,揉了揉眼睛,望着车窗外。 这么没精打采的,昨晚做小偷去了?墨锦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冷秋光,还是第一次看她这般安静,一上车就睡了去。 “昨天没休息好?”纯粹是为了八卦,没有关心的意思。 “嗯,夜里十一点才回家,累死了。”见没到目的地,冷秋光又闭上了眼睛。该死的龚天明,先是接着她转了大半天院子说是熟悉他家环境,然后又逼着自己陪他在他家的私人豪华影院里把最近上映的大片都看了个遍,全然不管她第二天还要上班。 第23页 “约会?”墨锦阂一脸奸笑的表情。 “喂,你到底是叫我来办事,还是听你无聊的八卦?”冷秋光恼怒地吼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一大早把自己从警署叫出来,就是听他jjyy?自己在警署里没什么大事的话,好歹可以关了办公室门小稍会儿。 “龚天明?”墨锦阂对她的咆哮丝毫没反应。冷秋光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摊上两个甩不掉理也乱的男人。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冷秋光转移话题,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问道。 墨锦阂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不说点刺激她的话,估计她一天也醒不了。 “两年前,着名山水画家玉溪儿在我市发生车祸去逝,当时你们警署曾怀疑过有人她当时所驾驶的车辆动了手脚。” “当时调查此案的是第二警局,不是我们第六警局。”冷秋光纠正道。 “不管哪个警局都一样!反正最后都撤消了调查。”墨锦阂冷冷说道,孤傲的表情又出现在了那张俊脸上。冷秋光暗撇了撇嘴,只要提到社会现状的情况,墨锦阂的脸上就会出现这种神色。好像举世皆浊唯他醒一样。 “你的意思是有人背后动了手脚?”冷秋光全完清楚这种情况在警署里并不是没有可能。必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警察也不全然个个都是手握利剑,铁面无私的正义使者。 “只是,是谁要阻止警察查案下去呢?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比较关心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让警察停止办案?”墨锦阂似笑非笑地说道,眼里却是冷意蔼然。 知道幕后操作人是谁,动机也就相应地明了起来了。 “你是怀疑……?不可能!”冷秋光惊叫。 “找到证据就是可能了!”墨锦阂稳稳地把车停了下来,视线落在了位于这座城市最中央地带的大厦,四个醒目的“金色”大字映在天蓝的建筑物上,显得闪闪发光。 龚氏大厦。 “第六警局刑事侦查科,冷秋光,745468号。我们正在调查两年前的一起谋杀案,需要你们的配合!”冷秋光出示了警员证,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来意。 她现在开始有点怀疑墨锦阂的智商了,如果正如他所说,玉溪儿当年驾的车是龚郁的座驾,并且被人动了手脚。事隔两年,兇手还会让当时的车场录像带乖乖地躺在龚氏的保安系统资料库里? “两年前的案子?madam,我没听错吧,你到现在才要求来看车场的录影资料带?我到哪去给你找啊?”一个约摸四十来岁的男子一脸傲慢地说道。 “所有规范的保安系统资料都会有编号,你只要按编号直接找出当天的录影带就行了。”墨锦阂冷冷地说道,眼睛都没眨一下。 “呃~~”男子略显犹豫:“公司有规定,内部的资料不能向外透露。” “我可以告你防碍公务罪,情况严重者可以判有期徒刑一到两年。”冷秋光再次扬了扬手里的警员证,她懒得费话。 “呃,那好吧!”男子见眼前的两个人态度强硬,凶神恶剎的样子,心想还是少惹为妙。 一分钟后,手里拿着一盘录影带出来了。 冷秋光接过录影带看了看日期,果然是玉溪儿车祸当天的资料。看来,墨锦阂的智商没有问题。若这录影带真有问题的话,那么她们应该庆幸兇手的智商有问题了。 倒带,再倒带,再一次倒带。 影带显示:九点三分,龚郁的车进入龚氏大厦地下停车场,下车进入电梯,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由此推断,龚郁的车在此之前功能应该是完全正常,而且他不具备作案时间。 九点三十左右,车库里又驶进了一辆白色的小车,往前开了去,车似有意地避开了摄像头的正面取景。由此可见,车主对车库里的摄像头位置应该是相当清楚。当然,这说明不了什么。很多车主都不喜欢摄像头。 上午十点三十分,停车场的电梯里出来了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眉宇间却有些焦灼,女子站在电梯前望了望,似在找什么东西。然后,朝龚郁的车位走了过去,打开了车门,把车开离了地下停车场。 这女子正是玉溪儿。 从录影带提供的资料来看,一切正常。玉溪儿的车祸,确实是场意外。 墨锦阂的眉头深皱,紧紧地盯着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皮有些微跳,老觉得这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录影带里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 场景,时间点,人物,样样都吻合,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冷秋光真不知道墨锦阂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非得在这一目了然的事实中再找出个神秘人物来才甘心? “资料我们能带走吗?”明知道答案,墨锦阂仍然不死心地问了出来。 “不可以!”男子很干脆地回答,已经破例了,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自己非得被炒掉不可。 “我需要copy一份,回警局备案。”冷秋光说道,一双美目漫不经心地盯着那男子。工作状态的她,身上的气势力向来强烈得让人无法招架。 “那好吧,你们稍等会儿。”男子腿软地应道,进了里面的一间内室,一分钟后,手里拿着一张空白光碟走了出来。 第24页 “从录影上来看,一切正常。表哥,看来这次你是看走眼了。”冷秋光一回到车上,把那张copy录影带扔到了墨锦阂身上,浪费了自己一个上午的时间。 “有些东西是需要用专业的眼光来对待。”墨锦阂似笑非笑,他自己录影剪辑之类的东西,也是一窍不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 “噢,可是我好饿了。”冷秋光才懒得管什么专业不专业呢,在她看来,物体是死的,也是最真实的,所以它们不会撒谎。没有必要凭空给它增添太多的假设。就如同一个人不要给自己增加假想敌,同样的道理。 “今天辛苦了,为了表示谢意,请你吃饭吧!”墨锦阂大方地说道。 “其实我更想睡觉!”冷秋光的神态又恢復了庸懒散漫,“不过,你请饭我还是很乐意吃!”甜甜的笑容。 墨锦阂宠爱地颳了刮她的鼻子,这是他们从小玩到大的游戏。 ☆、19 和平饭店。 墨锦阂泊好车,挥着车钥匙朝饭店大门走去。 远远地看着冷秋光站在饭店大门台阶下的花坛边等自己。这会儿吃饭的人多,不会先进去拿号码牌啊。墨锦阂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一个人的生活情商与职业真是毫无关系。 一辆白色的本田小车无声无息地开了过来,这家饭店的泊车设计真是有问题,整个饭店两个方向,一个方向入口,一个方向出口。所有的车都要经过饭店大门才能到达停车场,或者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对于一家常常以食客爆满而闻名的饭店来说,这种设计是极度地不安全,饭店门外常常是携家带小等位的人,小孩子喜欢跑来跑去,而又常常有车进来,不仅保安们神经高度集中,就连食客也是经常惊吓连连。 “你不能走快点吗?”冷秋光朝自己喊道。 真不明白这种情商与智商极不对称的人怎么当警察?墨锦阂真想立即问问。白色本田小车的车窗略微地摇了些许下来,里面露出一个男人阴狠的表情。 车在逼近,速度越来越快。 不好!墨锦阂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冷秋光见墨锦阂对于自己的话闻而不理,真后悔自己跟他来了这鬼地方吃饭,谁都知道这家饭店闻名的不仅是它的菜,还有这里三三五五见报的新闻报导。车祸集发场。 只是,这世上的人就是这么奇怪,越传得邪乎的场所,越是得到大家的热衷。 “小心,车!”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冷秋光刚一转头,就见一辆白色的小车朝着自己唿啸而来,距离已经近得毫无躲闪可能了。 “啪!”她被摔在了台阶上,手腕一阵疼痛。 白色小车从她刚才站立的位置擦边而过,速度继续加快,唿啸着朝出口方向而去,整个时间歷时不到三十秒,根本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表哥!”冷秋光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钻心疼痛,朝倒在花坛边上的墨锦阂扑了过去。刚才,要不是他不要命地沖了过来,把自己撞开,估计现在自己已经去见了马克思了。 墨锦阂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沾满了鲜血。 “快,送医院。”饭店的保安这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地,拦车的去拦车,扶人的去扶人。 而刚才的那辆肇事小车早就没了影子。 “我还以为经常发生车祸的地方,大家的应对能力应该也超越了国际水准呢?”墨锦阂苦笑地说道。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冷秋光望着他沾满血迹的头髮,眼里的泪水几乎就要滚落了。 *~*~*~*~*~*~*~* “我市着名的美食城府和平饭店前天再次发生一惊魂事件,据悉一女警跟其男友在车祸事件中受伤。警察怀疑这起车祸为蓄意事件,已经开始介入调查。” “啪”电视被关了,握着遥控器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了一股复杂的神情。 肃静的病房里。 “你不是说这是场意外吗?”墨锦阂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望着坐在病房里的手臂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板的冷秋光,嘲讽地问道。 所幸,这场车祸并无大碍。由于惯力太大,加上车速带来的冲撞,自己的头撞在了花坛上,不算太严重。冷秋光的胳膊显然也不是太严重,绑几天石膏应该就没事了。 “那种场所,发生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可能,要不是你那么紧张把我推开,我才不会左手骨折呢!”冷秋光嘴里抱怨道,心里却满是感激。 车是从冷秋光站立的位置旁边擦过,看来只是轻微的警告。幸亏,只是警告。要不然,后果真无法想像了。冷秋光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花坛边看到墨锦阂那张满是鲜血的脸的情景,就莫明地后怕。 是谁要警告自己呢? 先是龚氏大厦要求copy玉溪儿车祸当天的录影资料被拒,后来资料保管员进了内室打了个电话,拿着空白的光碟出来copy了录影带给自己。紧接着,就在和平饭店发生了车祸,肇事车仿佛没事般在一大帮保安人员的注视下离去。而警察竟然查不到任何相关联的信息。酒店前的摄像头,竟然都已经坏了三个星期一直没有修好,那辆肇事车跟车主仿佛都从来没有出现过般消失了。 这一切,仅是巧合? 第25页 “哎,我想吃个苹果!”冷秋光望了望靠在病床上的墨锦阂,有问题交给警察们去处理,自己头上的伤都没好。 “想吃苹果就削啊!”墨锦阂不耐烦地答道,一转眼看到冷秋光胳膊上打着厚厚的石膏板,只得拿了一个苹果削起了皮来。 “给!”只一刻不到,果盘里多了一个完整理的苹果皮。 “嗯~!”冷秋光张开了嘴,示意墨锦阂送到自己嘴里。这两兄妹平时都是一副你欠我,我欠你的表情,难得有机会讨回来。 墨锦阂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没天理了,自己现在也是伤员啊。 “这苹果真甜!”冷秋光嘴里果汁四溅,一边夸奖道。眉眼间全是得意的笑。 “那就多吃点!”看着孩童般的冷秋光,墨锦阂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两个人分吃苹果的情景,表情也变得温情起来。 冷秋光小时候有个坏习惯,当然也算是好习惯,那就是什么东西都要跟墨锦阂分着来,书包一人一个,铅笔盒一人一个,拼图玩具一个一个,就连吃苹果也一定要吃同一个苹果,一人一半。 只是,一转眼间,两个人都长大了,虽然内心里的情感依然不变,但行为举上却少了一亲昵。 “真地好甜,不信,你也尝一口?”冷秋光看着墨锦阂的表情,说道。 “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呢!”墨锦阂拒绝道。 “哪里有口水啊,这边,这边我没咬过!”冷秋光干脆自己拿过了苹果,朝墨锦阂的嘴里送去。两个人竟然如同小时候般,嬉闹了起来。 “小姐,你是要探病吗?”一个护士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玉的表情显得一阵慌乱,忙解释道:“噢,不,不是,我走错房了。”房间里两个人亲密的举动,似乎已经告诉了新闻里的报导是真的。 他们是男女关系的亲密恋人,而她竟然还抱有晓兴的以为是新闻弄错了。安玉的心,瞬间如同美丽的水晶球摔在了地上,一地的碎片。 “安玉!”墨锦阂的脸瞬间涨红,焦灼地声音让冷秋光都吓了一跳。回过头,见病房外站的人,分明就是龚天雪。 安玉徇声望了他一眼,这一眼百感交集,有担忧,有安慰,有不信任,有痛苦,有矛盾,有爱,有恨,更多的是绝望。 “安玉,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墨锦阂急于解释,一把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惊得两个护士连忙跑了过来,拦住了他。 头部受到伤害的人最怕情绪激动,导致病情朝不好的方向进展。 “安玉!”墨锦阂的身子已经被送回了病床上,眼神却如同胶漆般粘在了安玉那张美丽而绝望的脸上。 她一定要相信他! 安玉的眼神,在墨锦阂的身上流转,最后,落在了守在病床前的冷秋光脸上,怔了半刻,转身离去。 冷秋光看着护士给墨锦阂注射了液体,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病房里又恢復了肃静。 ☆、20 “你是说这盒录影带真有问题?”冷秋光注视着影像资料科警员莫北,这个当年跟她从同一学校毕业的学员,因为一次追捕行动的失败,被调到了资料科。 “哪里有问题,我也看不出来。”莫北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边说道。他已经习惯了资料科室里的清闲,大多时候一杯茶一张报纸就把一天的时间有惊无险的打发过去了。 “你不是管这些的吗?而且,还有能力让审讯室的摄像头失明,怎么这个都看不出来?”冷秋光轻蔑地说道。 “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他是顶级的视频鑑定分析师,我把这盒录影带拿给他看看,能不能找得出问题。”这个跟自己同一学校,同年毕业,又进了同一家警局的学妹,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之外,就只会惹麻烦了。 “谢谢!”毫无诚意的表示。 莫北摇了摇头,虽然他知道通常都是好心没好报,不过这事发生在冷秋光身上,也是没折了。 冷秋光刚从警署出来,就见龚天明的车停在转角处等自己。 “你这几天去哪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她问出的第一句话,吓了一跳。难道进过医院的人,神经都会有暂时性地错乱。她只是觉得自己受伤了,呆在医院,而这傢伙却人影都没一个,有点委屈而已。 龚天明的眼神落在了冷秋光的手臂上,看来已经无大碍了,心里还是没由来地痛了一下,他竟然对她都下手了。 “madam,看来你精神不错啊!”从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漫不经心。 “托你的福,没死!”看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这傢伙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生死。 “噢,看来情绪不佳!上车吧!”龚天明仍然一脸笑意,打开了车门,叫道。 “去哪?”冷秋光问道。 “上来就知道了!”龚天明不耐烦地答道,又不是带你去抢银行劫机,女人嘛,总是问题太多。 克尔维特z03在城市的街道上飞行,车里气氛略显沉闷。 “你妹妹有男朋友吗?”冷秋光终于打破了这种沉闷,问道。 “噢,你是说天雪啊?她没有!”龚天明很奇怪,女警察也关心这些事? 第26页 “噢,会不会有,你不知道呢?”仍然是很奇怪的问题。 “你想说什么呢?”龚天明把车靠边行驶,放慢了速度,望着冷秋光,问道。他不太喜欢她有问题在心里。 “呃,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女孩子,有时候交了男朋友也不会跟家里人说。”冷秋光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反应,嚅嚅地解释道。 龚天明笑了笑,车速又快了起来。“别的女孩子我可不知道,天雪很乖,除了去学校,就是呆在家里,她有男朋友我肯定知道!” “那她还有没有别的名字了?”冷秋光想起那天墨锦阂嘴里叫的名字是安玉,再次问了一个在龚天明看来已是白痴的问题。 “没有!”爽快地回答,龚天明宠爱地看了看愣在一旁的冷秋光,真不知道她脑袋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噢~”再次露出失望的表情,看来豪门里的关系果然疏远,看来龚天明对自己的妹妹也是一无所知。 克尔维特z03转进了一个新型的小区,停了下来。下车,验指纹,进电梯,最后掏钥匙,开门。 哇,好漂亮的房子!冷秋光忍不惊嘆道。 进门就是一个宽大的客厅,而客厅的一整面墙竟然都是落地玻璃,风景直指这个城市里最美的景区湖泊。整个客厅的布局,简洁明朗,又处处细緻,看得出来主人应该是个帖心而注重生活品味的人。 “这是谁的房子啊,真幸福!”冷秋光对房子的装饰爱不释手。 “喜欢吧?”龚天明一脸深情地望着她。 “嗯,不错!”冷秋光答道,喜欢又怎么样,又不是自己家。 “嗯,喜欢就是你的了!”龚天明扬了扬手里的钥匙。 “呃!~”睁大的眼睛。 “怎么?” “我的?”强调的疑问。 “我可不想再让你住在那些不安全的地方,三天两天地给我折腾点让人担心的事出来!”龚天明如实地说道。 “是不是你们这些豪门公子都习惯用钱跟房子来打动女人?”冷冰的声音。 “也不是,要看值不值得!”龚天明的眼里,柔情似水。 “明白了。对不起,我有事要走了。”略显失望的语气,冷秋光的心里闪过一丝痛楚,归根到底,他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猎物而已。 “喂,你怎么了?”龚天明追了出来,却见冷秋光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电梯里。晚一刻,她的眼泪就要在他的面前流了出来了。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眼泪也如同春雨般滋润了起来。 龚天明呆呆地站在装饰精美的房子里,看来她是误会自己了。电梯关了的那瞬间,若不是看到了她眼里滚落的泪珠,此刻他早就沖了出去把她抱进怀里了。 倔强、骄傲如她,定是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龚天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若如此,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做些什么,还事情一个真相呢? ☆、21 “影带确实有经过处理!”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平静地说道,脸上有着专业领域里高级人才特有的执着跟坚定。 墨锦阂跟冷秋光同时望向了他,心情各异。 虽然自己第一个猜测被否决了,龚郁不是那场车祸的主谋者。但是这盘经过特殊处理的录影带显然证实了那场车祸不是偶然,而是确实有人动了手脚。而且,兇手最初的目标人物,有可能就是龚郁。 玉溪儿阴错阳差的成了替死冤魂后,而兇手显然非常清楚第一个会查录影资料的人是龚郁。若录影资料消失,定然会引起怀疑。所以…… 只是,这途中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才导致了玉溪儿最终成了替死冤魂?墨锦阂的思维停留在了玉溪儿临终前的神秘电话上? “能详细地说明一下吗?吴博士。”冷秋光望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略带怀疑地问道。 “很简单,这盘带子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但是,你注意一下,这辆白色小车的行驶位置,从影像里看,它只是经过了龚先生的车位,然后朝车库进行。事实上,这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利用光影原理,以及摄像头的不定时转动造成了视线上的差异,小车进来后,实际上有在龚先生的车位旁停留约十分钟之久。”吴博士指着图像分析道。 冷秋光简直是云里雾里,那图像上明明什么也看不出来。完全不知道这位留美归来的高学歷博士生说的是什么。墨锦阂的眼神却盯着那辆小车出了神,从反光镜里可以隐约看到开车男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錶。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利用科学的原理,让人的视觉产生偏差,造成了眼见为实的误差。”吴博士见前面的女警表情迷茫,再次解释道。 “可是,这图像上确实是什么也没有啊!”冷秋光可不喜欢这种高深的论调,她只看真实。 “有时候,你的眼睛欺骗了你!”博士轻笑,眼里有些许嘲意。冷秋光心里很不爽,这种恃才而傲的人还真不少。 “你能帮忙出示一份证明这份录影带是有经过技术处理的报告吗?”简单点,那些什么狗p的原理,冷秋光才懒得去管。 “没问题!”很爽快地回答,能够把光影原理运用得这么熟练高超,影音剪辑合成得如此天衣无缝的人,还真是个视频音律中的天才啊! 第27页 “现在要怎么办?”走出博士工作的地方,冷秋光看了看墨锦阂,他一直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办是你们警察的事。”墨锦阂面无表情地说道,问题越来越多,他都没有时间来清理思绪了。 过河拆桥,每次都是他死皮赖脸地要自己出面,要么就是一脸深沉地耍酷,要么就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什么人啊?冷秋光狠狠地瞪了一眼墨锦阂,她开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定律,大凡比较优秀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欠揍。 “上车!”墨锦阂朝冷秋光叫道,看她那表情,估计心里早就把自己骂得体无完肤了。 “去哪?”冷秋光问道,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逛街!”简单的两个字。崩溃,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还有逛街的想法,哎,不对,墨锦阂好像没有爱逛街的习惯。冷秋光的眼睛一亮,他有了新线索? tambour forever pomme d‘amour红色表面上有一个镶满钻石的lv小花。远看时,monogram红色皮带和表面合成一体,中间正是一朵白色小花,一看已知是lv出品。密集式钻石排列设计,中间托位不多,闪光效果极好,以钻石围上半圆的花边。试戴过感觉很舒适,且非常有美感。 夜光闪钻tambour 18 croissant lv特别选用拥有萤光特质的钻石放在表面上,入夜时或进入黑暗室内时,夜空表面上八百多粒(重约4.1卡)钻石中的月光,会呈现绿光。值得留意是夜光钻石颜色不一,相信挑选过程甚为复杂,全球限量只有三十枚。 tambour silver dust新版本,加入了gmt两地时间功能。表面一如其名以灰银色设计,加入黄色gmt针,配合立体桶形表身。值得一提是其自动机芯很顺滑,上链时很宁静,如果有透视机芯表背就很完美了。 冷秋光的眼睛,盯着一款款精美的腕錶模式,连唿吸都颤抖了。墨锦阂来这里干什么,这些全球限量版的手錶,通常都是只能看看,就算是想买也未必会买得到。 “该你上了!”墨锦阂见冷秋光目瞪口呆地盯着一堆腕錶模式流口水,推了推她,说道。 “啊?什么?”冷秋光迷惑地问道。 墨锦阂指了指其中的一款镶有钻石bezel和红金,「刚性」感觉很强烈,黑色表面很有陶瓷闪烁效果,衬上钻石的男式腕錶。 “噢,你要买腕錶啊,这款很不错啊!”冷秋光给出建议。 墨锦阂摇了摇头,看来这精明女警察真是虚名啊。 “这是全球限量版的,现在想买也买不到了。”看来,自己得好好地引导引导一下她的放散性思维。 “噢,那就买别的吧!”毫无知觉。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过那盘影带。” “看过了,已经证实是经过了技术处理。但警方无法通过一盘经过处理不知所云的录影带给任何人定罪。除非能找到原始的录影带,但是它有可能已经被销毁了。”冷秋光一脸精明地分析道。 “你有看到了那男子手上戴的腕錶了吗?就是这一款!”朽木不可雕也,他决定还是终止自己客串老师的好意。 “啊,我没看到!他能戴这表,真有钱啊!”虽然不知道这表究竟多少钱,但既然是全球限量,想必不会便宜到哪去。 再次无语。 “既然是全球限量,通常这些表的主人都会有购买记录,而这些记录作为客人隐私,只有警察公办才有权利调出资料。”墨锦阂简单明了地说清楚了一切,要是冷秋光还不明白,他有必要建议冷秋光的上司给她换个工作岗位了。 呃~冷秋光恍然大悟。 ☆、22 “安玉,我是墨锦阂,你在哪里?我一直在找你,我知道有些事你可能误会我了,但无论如何听到留言请復我电话!” 安玉犹豫了半刻,终于拿起了电话,就算是死囚犯临刑之前也有最后的声辩权力。 “下午三点,你来我家。”简短的几个字,电话挂了。 墨锦阂却如获大郝般地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终于復言了。 空荡的屋子,地上散乱地扔着一些垃圾,旁边几个打包好的行李箱显示主人是要搬家了。墨锦阂忙朝里间跑去,同样的空荡,不见安玉的身影。 “安玉!”他急切地叫道,无回应。 “安玉!”他再次叫道,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转回头却见安玉正斜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 墨锦阂如同手里的珍宝失而復得般惊喜的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安玉。刚才没见到她,真把他吓了一大跳。 安玉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抬起眼,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有着千言万语,但最终却仍然是沉默。 “安玉,我知道你有话要对我说。”墨锦阂按过了她的双肩,深情款款地说道:“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地回答你。” “坐坐吧!”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转身朝已经收拾空荡的客厅走了去,那里还留着一张老旧的沙发跟一张玻璃茶几。 “要喝这个吗?”安玉转身又从壁橱里拿出了一大罐的巴西咖啡。对于一个只喝茶的人家里竟然会有如此地道的咖啡,墨锦阂竟然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没有了。 第28页 一刻钟后,两杯香浓的咖啡就已经摆在了前面的茶几上。 “看来,你煮咖啡的技术不错!”墨锦阂轻啜了一口,夸奖道。 “你已经知道了!”安玉轻轻说道,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安和平静。 “医院的那个女孩是我表妹!”墨锦阂解释道,虽然他以前这样的解释实在是超级无聊加没必要,只是,在安玉的面前,他受不了她的丝毫误解。 “嗯。”很平静的回答,没有任何惊讶。显然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她为什么仍然要离开呢? 安玉看了看他的表情,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那天在龚氏拿走的东西,是吧?” 无可置否,自己确实想知道。 安玉转身从打好包的行李里拿出了一幅画,正是墨锦阂所看到的画:一片清淡的绿色,一个背上背着茶筐的女子站在细雨濛濛的茶园里摘采新茶。题作:茶如人生落款:2003年5月3日,赠龚郁,印玺落款:玉溪儿。 “我就是从这天起,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安玉的表情,浮现出了一种无法言明的忧伤,还有愤怒。 这是墨锦阂第一次看到安玉毫无隐藏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她的情绪。只是,他的心底里,却无半点喜悦。 “你是玉溪儿的女儿?”他问道,虽然早知道了答案,但是却希望她亲口告诉自己。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冷冷地反问,刚才那个忧伤而愤怒的安玉再次消失了,眼前的女孩脸上的表情分明回到了初见时的冷漠。 从墨锦阂开始着手这件案子开始,他就已经预感到了会有这么一刻,只是,当它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的心却会如此疼痛。 “安玉!”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抚眼前的这个女孩。 “我知道你所知道的远不仅这些。”安玉的眼光落在墨锦阂的脸上,表情痛苦而挣扎,只是瞬间,又恢復了平静。 他跟她,无论如何,都已经是註定了的结局。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到过程,感情一旦付出,就如同野草般滋长,再也无法控制。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墨锦阂问道,脸上的表情也恢復了平静。当一切都已经扯破,也许坦诚才是最好的方式。 “从你约我在茶室喝茶的那天,你拿的是顶级的普洱 “金瓜贡茶”。这茶我在龚郁的办公室里见过。所以,那天你是故意试探我的。”感情与职责牵扯上联繫后,所有的一切都会显得剪不断,理还乱了。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对了。你确实是当天捷足先登的人。只是,你当时既然已经拿到了你所要的东西,为什么又会再度折回电梯,陪我上到十九楼呢?”这个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并没有拿到我所想要的东西。事实上,有人告诉我那里可以找到我妈发生的车祸是预谋的证据,但是,我只找到了一本笔记。”安玉的脸上,又浮现了一股冷漠、孤傲的神色。 “所以,你以为我就是那个有证据的人,又折了回来?”墨锦阂问道:“只是,你当时什么也没有跟我说过。”那天,安玉除了提醒了一句,自己到了。确实没再多说过一句话,又离开了。 “你不是!”安玉肯定地说道。 “噢?”她为什么如此肯定?墨锦阂表示好奇。 “直觉!”简单的两个字,除了哭笑不得,墨锦阂觉得应该没有更好的表情了。再次证实,女人的直觉远远超过她们的罗辑判断。 “只是,你怎么知道有人捷足先登,而且认定那个人就是我呢?”安玉略显好奇,显然,这个男人非同一般。虽然,这是她早就认定的事实。 “房间里的桌上蒙了一层灰尘,显然很少有人进入。但是,那只水晶球旁边的桌面,却没有尘埃,很明显是有人移动过它,并且放回的时候,位置放偏移了。” “嗯!”还有第二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想到是你,那就纯粹巧合了。我调查出你妈车祸当天的资料,而她在被救护人员救出来送往医院的时候,怀里还紧抱着一样东西,就是那个水晶球。后来,我跟秋光表妹再次进了房间查看,那水晶球的底座上有凹陷的小字,写着“给我最心爱的女儿”。显然,你知道这些。” 安玉脸上的表情,显得怪异起来。眼里,却有泪水在闪动。 墨锦阂一时间也是心绪纷乱,这世上最亲的人莫过于自己的家人,而她却失去了她们。 “这个给你吧!”安玉把一本笔记递给了墨锦阂说道:“它应该会给你一些帮助。” “那你呢?”墨锦阂问道,眼睛望向那一堆打包好的行李。 “我过几天就会离开这里了,去英国。”安玉的表情显得疲惫而冷静。 “不再回来了?”墨锦阂显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竟然地显得平静地问道。 “或许吧!”简单的三个字,从安玉的嘴里吐出来,却似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终是感觉到厌倦,纵然有再深刻的感情,也无法把她从十几年里刻骨铭心的孤寂中拯救出来。 她是个不需要任何温暖的人,或者说,她已经不适应任何的有温暖的地方,有温暖的人了。 第29页 ☆、23 夜里二点,整个办公室里如同坟墓般地死寂。 墨锦阂揉了揉发疼的眼睛,笔记显然是玉溪儿留下的,里面自传性地记录了她的一生。 二十岁的她,青春懵懂地从安徽来到了这座城市,遇到了当时事业、声望如日中天的龚郁。龚郁如同大哥般地帮助她找到了房子,又藉助自己的关系把她送进了这座城市里最好的美院,请最优秀的导师辅导她。而他所做的一切,都丝毫不求回报。 她的才华很快崭露头角,特别是山水画作框架构思都让人耳目一新,摘歷了几次画展的贵冠后,她成了最年轻的山水画家。 年轻,漂亮,名气,财富这些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一夜之间她似乎全有了。而龚郁却逐渐地疏远了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慢慢地发现,若没有龚郁,一切的繁华热闹名利财富都是空洞而毫无意义。 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了他。她费了很大的劲,终于见到了龚郁,而他却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已经结婚了。并且,已经有了三个可爱的孩子。只是,他不爱他的妻子。 她看着眼前的他,俊雅的面容显得憔悴而疲惫,突然觉铅华过尽,他竟然是一个如此可怜的男人。所有的繁华热闹在他身上,只不过是一往向前的流水,而他的内心如此孤寂。 她内心里柔弱的爱情的那根弦被扯得深痛,忍不住伸出自己那双画出了无数清丽脱俗的山水的小手,轻轻地抚过他深锁的眉头,抚平他所有的孤独和寂寞。 他终于如同一只在沙漠中饥渴了几日的狼,扑向了眼前这只肥美的羔羊。她亦心甘情愿地做了一只守在他身边的羊,因为她爱他。纵然不能拥有他的全部,亦也是幸福的。 很快,她便有了他的孩子。以他的身价来说,给她和孩子一个家,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只是,他只不过是这个家里偶而的住客。 孩子两岁那年,他的妻子终于发现了这一切。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带着孩子回安徽老家,从此不再出现。 她以为,这已经是自己所做的最大牺牲了。他定然会全力地维护着自己。然而,她错了。那个女人,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让她全身而退呢? 事情不闹大的唯一要求,就是她留下她的孩子,然后消失。她看着他,不敢想像这亦是他所同意的决定。 他说:“溪儿,对不起,这辈子算我欠你!” 看着刚刚学会喊妈妈的孩子,她怎么捨得就此放手呢?她以死相逼,最终,他妥协了,答应她留下一个孩子,陪伴在她身边。而另一个孩子,她每年可以探望她四次。 墨锦阂再度陷入了沉思,龚天雪就是龚天雪,安玉就是安玉,她们是同父母的孪生姐妹,只是命运各异。 所有的疑问,都如同云开日出般明朗了起来。 只是,龚天雪为什么又要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呢?还有,她知道安玉是自己的妹妹吗?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了那本笔记上,城市的街灯已经开始显得微弱起来,天快亮了。 城市的另一端,同样也有人彻夜未眠。 一大早,冷秋光走进了她的直属上司刘毅的办公室,把一盘录影带交到了他的手里。一切已经清楚了,玉溪儿的车祸不是意外。 刘毅高冷秋光五届毕业,面容刚毅,品性苛严,不苟言笑。因此,虽然是同一所学校里出来的学长,除了工作上的接交,私下里两人关系并不深交。 望着录影带里播放的画面,刘毅的脸上略显轻松,两年了这网是该收的时候了。想着,他又望了望冷秋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自己的搭档推荐的人果然不错啊! “刘sir,根据madam冷提供的资料,车场里的人身份已经查清楚了。”一刑警走了进来,报告道。 “好,明天下午三点,开始行动!”刘毅发布命令道。 唯独冷秋光一脸茫然,看学长的表情,好似这一切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为什么之前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刘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深高莫测的笑意。两年前,正是他负责调查玉溪儿车祸的案子,只是后来这件案子突然被上面的指令传达取消了立案调查。虽然疑点重重,但他也得听命于上级,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是该给个交待了。 ☆、24 “对不起,小姐,你的护照有些问题,恐怕得麻烦你等等了。”机场安检处,一身黑衣打扮,戴着墨镜的安玉,被告之因护照问题暂不能登机。 宝玉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墨锦阂盒上了那本笔记,望向窗外,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情显得僵硬而漠然,只是眼里却是不尽的痛楚。 本来,她可以什么也不说,就此悄悄地离去,然后远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散散步,喂喂鸽子,偶而抬头看看天空,带着思念永远地远离过往活下去。但是,她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第六警局刑事侦查科,冷秋光,745468号,我们怀疑你涉嫌两年前的一起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冷秋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望着坐在宽大落地窗玻璃前的办公椅上的男子,她至今仍然无法相信如此儒雅风度的男人会是杀人兇手。 龚天照面带微笑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天。表情沉稳安详,眼里隐约含着笑意。 第30页 在龚家豪华的别墅里,龚天明正怔怔地望着后花园的游泳池出神。管家进来报告道:“少爷,有人来访!”他们来了,他的嘴角轻扬,眼里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这一切的开始与他无关,但是却由他来结束了一切。 龚天雪走了过来,眼里是急切与忧伤。 “二哥!”她轻轻地叫道,怎么会这样? 他轻轻地拍了拍龚天雪的肩膀,眼里有着不容置否的坚定。有人犯了错,总要有人出来制止,哪怕是他们至亲的人。 “龚天雪小姐,我们警方怀疑你涉嫌谋杀自己的父亲龚郁。”冷秋光把一份医院的报告扔在了龚天雪面前,说道:“报告上显示,龚郁的身体因为长期饮食上的不当,导致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僵硬。而据我们所知,你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年时间里,你父亲的所有生活饮食都由你照料,而根据我们的调查所知,你在国外的主修是营养学。 鸡蛋和糖精——容易中毒 洋葱和蜂蜜——伤害眼睛 豆腐和蜂蜜——引发耳聋 花生和黄瓜——伤害肾脏 这些简单的常识内容,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而根据你家里的僕人证实,你每天早上都会沖一杯鸡蛋羹给龚先生喝,而且有在你的厨房里见过糖精。” “我没有。”龚天雪略显惊慌地答道。就算有,这些事已经过去接近两年的时间,一份医检报表最多也只是能证明龚郁的身体有问题,但不能证明是自己下了毒。 “那好,前段时间,龚老先生突然坠入游泳池,最终因为肺部呛水严重,抢救无效身亡。而有人可以证实,当时是你推着龚老先生在游泳池畔散步。”冷秋光无法想像一张高贵美丽的脸庞上,竟然会隐藏着一颗毒蝎心肠。 “我并没有推我父亲到游泳池里,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所说的任何事情。”龚天雪冷冷地回答道。 “我们查过了,事发当天,你并不在学校。那请问,事发当天,你在哪里?” “我去见了一个朋友,但是她没有来,所以我一直在她约定的地点等她到来。”龚天雪答道。 “什么朋友?地点?”冷秋光问道。 “什么朋友我不能说,但是地点可以告诉你,我当天在那里坐了接近四个小时,所有的服务员应该都会有印像。”龚天雪平静地说道,眼里却闪有着复杂的光芒。 冷秋光招过一个警员,吩咐了几声,那人退了下去。 “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同父母的孪生妹妹,叫安玉。你知道吗?”龚天雪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没有言语。 “你们两岁左右分开了,你跟了你父亲,而你妈妈抱走了你妹妹。三岁左右,你被送到了英国,但是你母亲每年都会去看你。直到你十八岁那年,也就是2003年5月,你的母亲突然不再去看你了,而且就此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你一定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吧?”真佩服墨锦阂,竟然这么久远的事,都能调查得清清楚楚。 “事实上,在那之前,你的父亲,也就是龚郁去了一次安徽,也就是你母亲的家乡,找到了你的母亲。因为一些家族的事情,她必须放弃所有跟你的联繫。条件就是,你可以进入龚氏家族的族谱,并且拥有龚郁的遗产继续权。为了你的将来,你母亲含泪答应了。两年后,你回国,并且正式作为龚家第四个孩子进入龚氏大厦工作。”龚天雪认真地听着,表情却似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但是,你一直没有放弃打听你的母亲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你听到了你父亲跟你大哥龚天照的对话,你大哥置疑你父亲让你入了龚氏族谱,并且取得了龚氏财产继续权。你父亲为了让他相信龚天照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不惜说出了当年跟龚天照的母亲合谋逼你母亲离开的事情。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两岁就失去母亲,三岁就被独自送往国外,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凄凉地生活了接近二十年。而这一切,都是龚郁你的父亲造成的结果。所以,你恨他。” 龚天雪的眼里,有泪珠闪烁,显然某些地方引起了她的回想。冷秋光的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但是,她有义务让龚天雪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算是为了他。她的脑海里闪过龚天明的样子,心里隐约有些难受。 “由此来解释,你为什么会在龚郁的食物里下毒,一点也不为过吧?至于你为什么会推他下游泳池,我想,应该跟你母亲的车祸身亡有关吧?事实上,你母亲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事先在车里动了手脚,而最有可能最方便在车里动手脚的人会是谁呢?答案是龚郁。只是,你母亲的车祸发生在两年前,只是你为什么会等到两年后才动手呢?这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冷秋光如实地说道,她确实没有必要等到两年后才动手把自己的父亲推入游泳池。 “我没有推他。”龚天雪再次声辩道。 正说着,刚才的刑警走了进来,悄悄地在冷秋光耳边耳语了几句,冷秋光的眉头皱了起来,龚天雪说的是实话,餐厅服务员的话证实了她确实不在现场。 安玉?冷秋光的脑海里闪过安玉的名字,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事实上,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分出谁是谁来? 第31页 ☆、25 另一间审讯室里。 刘毅正在审问龚天照,这边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龚天照显然是早已经料到了有这么一天,面对刘毅的审问,都是三言两语,四两拨千金地挡了回去。脸上一直保持着谦和温顺的笑容。 刘毅总算明白了两年前,为什么案子会被一个指示就给掐断了。眼前的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你看看这个吧!”他把一张录影带在龚天照的面前扬了扬,龚天照的脸色略微地扯动了一下,显然没有逃过刘毅的眼睛。 录影带显示出的画面: 九点三分,龚郁的车进入龚氏大厦地下停车场,下车进入电梯,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 九点三十左右,车库里又驶进了一辆白色的小车,往前开了去,车似有意地避开了摄像头的正面取景。车前行的瞬间,从反光镜里可以隐约看到开车男子握着方向盘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手錶。 上午十点三十分,停车场的电梯里出来了一位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眉宇间却有些焦灼,女子站在电梯前望了望,似在找什么东西。然后,朝龚郁的车位走了过去,打开了车门,把车开离了地下停车场。 “这能说明什么?”龚天照轻蔑地笑了笑。 “还有一张!”刘毅再次扬了扬手里的录影带。 同样的录影带,不同的是画面上的小车不是缓慢地开过了龚郁的车,而是在龚郁的车旁有停顿,车上那位戴腕錶的男子迅速地从车里下了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龚郁的座驾,头稍微侧斜,刚好躲过了摄像头的拍摄。大约两到三分钟左右,男子关了车门,迅速地离开了。 龚天照的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看来,眼前的人不仅精通各种剪辑视频技术,而且心理素质也是一流。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着沉稳,并且不轻易发问,显然对人的心理把握也是极度高超。 “这个人我想你应该认识吧?”刘毅把一张照片扔到了龚天照前面,照片上是一个身材挺拔,面容清秀,看起来显得高贵而自负的男子照片。 “我的私人助得paul,有什么问题吗?”龚天照看了看照片,问道。 “据我所知,他曾有过一款中装emprise automatic名表,全球限量版。”刘毅说道,眼神盯着龚天照。 “凭他的收入,有这么一款名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如果你想要,我甚至可以送你一块。”龚天照面不改色。 “当然,但是如果这块名表又恰巧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场合呢?”刘毅笑道:“是不是可以证明一些什么呢?” 龚天照的眼神下意识地朝录影带望去,上面的男子头虽然躲过了摄像头的拍摄,扬起的手上,那块夺目的腕錶倒是相当地有看头。 刘毅的嘴角升起了一丝冷笑,任是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陷的时候。龚天照无力地垂下了头。“你们已经查了他?” “看看这个!”刘毅把一份资料扔到了龚天照前面,那上面有关于paul的审讯资料,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招供得清清楚楚了。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拿到这盘录影带的?”龚天照脸色灰沉地问道。他明明已经把这盘录影带销毁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毅冷冷说道:“说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恨他!”龚天明的表情变得痛苦而隐忍起来。显然,他当初的目标是龚郁。 “他不仅爱上了别的女人,还把那个野女人的孩子纳入了龚氏家谱。而我妈妈就是因为这样,抑郁成疾,最终病死了。”像龚天照这般沉稳的男人嘴里吐出野女人这样的词,看来家庭的悲剧,危害有时候远远大于人们所预料。 “据我所知,那天是你父亲的生日。玉溪儿是为了见她的女儿去请求你的父亲,但是,她在你父亲的办公室的时候,突然有接到一个神秘电话。然后,匆忙地离去,而开走了龚郁的车。我们查到,电话就是从龚氏打出,显然有人对这一切都很清楚。” “电话是我安排人打的。”平静的回答。 “噢?你当时的目标是龚郁,而不是玉溪儿,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呢?而且你认定玉溪儿就会开走龚郁的车?” “他始终是我的父亲。”龚天照的脸上,再次出现了复杂的神色。那个女人的出现,让他觉得这场悲剧的始作俑都应该是她。所以,他安排人打了电话给玉溪儿,让她二十分钟内赶到市公园门口,要不她就永远见不到她的女儿—安玉! 玉溪儿接到电话六神无主。龚郁要陪她出去,而他及时地出现,拦下了自己的父亲。所以,那场车祸,玉溪儿成了替死冤魂。或者说,一切原本变是给她安排。 一场并不高明的谋杀事件,龚郁很快就怀疑到了他的身上。于是,两个人争执了起来。最终以龚天雪的龚氏的合法权益为条件,龚郁出面阻止了警察的办案。 只是,他们不知道争执的内容,恰巧被从外面回来的龚天雪听到了。直到龚郁一年前突然中风,检查结论是身体功能出了问题。龚天照才想到了龚天雪。 而在玉溪儿发生车祸后不久,龚天雪找到了玉溪儿的另一个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孪生妹妹安玉。取名:安静谦和,温润如玉之义的妹妹,性格如同她的名字,温柔,善良,气质脱俗高雅,显然玉溪儿对她的教导非常用心。 第32页 想到自己接近二十年,一个人在国外的悽苦生活,龚天雪的心里越发地恨起自己的父亲来,同时对母亲的想念也更加地刻骨铭心起来。她发誓要查出自己玉溪儿的死因。 *~*~*~*~*~*~*~* “我只对寻找真相有兴趣,至于怎么样去落案,那是你们的事。”墨锦阂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几天不见,他的神情明显地憔悴了不少。 “但是,表哥,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冷秋光一脸无奈地说道,虽然案件似乎已经大白天下了,但是,很多地方,她仍然觉得理不清楚。而这其中的重点,显然在墨锦阂身上。 只是,自从那天把安玉要离开的消息报告给警局后,他似乎完全地变了个人,对一切都不理不闻不问起来了。 “我说过,我能做的只能做到这里了。”墨锦阂的眼里,再次闪过痛楚的神色,安玉把她的命运交到了他的手里,而他却无法再做出任何的决定。 “那好吧!”冷秋光不再为难他了。“我只想告诉你,有时候我们需要以一颗正义的心来表达出爱。” “正义的心表达出爱?”墨锦阂的心里一动,这恐怕是二十几年来自己的表妹说过的最动容的一句话了。 “那盒原始录影带是龚天明给你的吧?”他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吧?”冷秋光答道,想起那天自己从他家跑出,他脸上的表情。龚天明是有足够的条件拿到跟自己同处一屋的龚天照要销毁的东西,但至于怎么拿到,或者是不是他拿到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个男人其实,爱她。 爱,才是可以包容一切,洗涤过往的最好方式。 ☆、26 龚氏大厦十九楼。 阴郁了几天的天空,终于如同睡醒的孩婴般张开了眼睛,阳光拔云而出,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玻璃,整个室内多了一份暖融的金色。 安玉站在落地玻璃窗向外望去,这个城市最大的公园里,瀰漫着腾腾雾气,偶而有手挽着手相携而行的老人从眼前经过。谁说这世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景像已经成为永远的梦想了呢?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让人不忍再多看。回过头来,她的视线扫过了室内的每一个人,儒雅斯文的龚天照,俊朗不凡的龚天明,温柔安静的龚天雪,还有表情看起来正直严谨的冷秋光,最后落在了墨锦阂的脸上。 电梯初见,他看到自己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扯动的神情;他一边偷偷打量自己一边思考的样子;他回过头告诉自己电梯不再往上的笑意。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发生在刚才,只是一眨眼,恍若隔世。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命运之说,那么这就是她的命运了。她最终註定要离所有所爱而去…… 安玉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平静,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谢谢你!”她轻轻地拉起了冷秋光的手,清脆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如果没有冷秋光的帮忙,她知道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与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齐聚一堂。 冷秋光的表情扯动了几下,大眼睛里隐约有些怜惜之意。安玉,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不管她的身上隐藏了什么故事,她都应该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孩。 龚天明的眼神从冷秋光的身上转到了龚天雪的身上,再转到了安玉的身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对孪生的妹妹。 安玉走向了龚天明,轻轻说道:“我能抱抱你吗?二哥”在这个对她而言,有比没有好的家庭里,只有龚天明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 龚天明伸出手,抱了抱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里所有疑惑突然间明朗起来了。难怪他总觉得长大后的龚天雪跟小时候的龚天雪性格脾气相去甚远。 龚天照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多么美好的一幕。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痛楚,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住的痛楚。或许,真地是他毁了这一切? 仇恨可以让自己强大,同样也可以毁了自己。 “我们的一切恩怨,似乎该了结了吧?”安玉走向龚天照,目光如利刀般刺在了他的脸上,声音冰冷如铁。 她始终是那个怀着仇恨而来的天使,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跟他才是最相像的一种人,有着同样的报復欲望。 “如我所知道的,是我害死了你们的母亲。”龚天照平静的说道,仿佛这只是杀死一只猫一只狗般地容易。 所有的人脸色都变得惊愕起来,只是心情各异。 “我知道,只是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安玉的表情,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愤慨。她的母亲,因为爱错了一个人,已经受到了一生的惩罚。他竟然还要致她于死地。 “因为我恨她!”龚天照的眼前,浮现出了自己的母亲抑郁成疾,最终病倒在床上的情景。她拉着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想要告诉他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怔怔地吐出了三个字:“天照,恨……” 玉溪儿是他母亲最恨的人,虽然这个人也有可能是龚郁。但是,龚郁是他的父亲,他在最后的挣扎中,选择了那个给她母亲带来无尽痛苦,最终夺却她生命的女人,纵然知道这一切不全是她的错。 “因为恨,就可以剥夺一个人生命的权利吗?你怎么知道你妈妈说的恨就是要让你去报仇呢?或许她只是想告诉你,恨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恨会毁了你自己呢?”冷秋光实在忍不住了,虽然这目前来说,只是属于是别人的家事,她还是连珠带炮地说了出来。 第33页 龚天照的神色一变,眼前的女警的话直击人心深处,难怪天明为了她,竟然会不惜出卖自己,交出了那盘录影带。 “或许是吧,不过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龚天照轻轻地嘆了一口气,似有无限感慨。 墨锦阂终于明白了他的处境,一个人的身上笼罩了太多的光环,有些事就算明知道是错了,要放手却需要比常人更多的勇气。 所以,龚天照把他扯了进来。 “为什么选择我?”墨锦阂冷冷问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不觉得你自己是最佳人选吗?当然,选了你我最终还是后悔了。”龚天照微微笑道,对自己的选择充满自信,并且勇于承认自己的内心的人,通常看问题都会开阔于别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去谋害别人。 “这本笔记也是你事先放进去的?”墨锦阂把安玉交给自己的笔记拿在手里扬了扬,问道。 “当然!” “你知道安玉拿了这本笔记,看了内容定然会去找龚郁问个明白,所以你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包括拆掉龚郁的轮椅支撑锣钉,于是安玉在推着龚郁出去花园的时候,轮椅失控,跌入了游泳池。对吗?”墨锦阂问道。 “看来我果然没有选错人,这个你都能查得出来。”龚天照无奈地笑了笑,选择墨锦阂掺合进来,他果然是失策了。 “只是略微请朋友帮忙了一下。”墨锦阂答道,看了看龚天明。那天,冷秋光从龚家回来后,述说了龚家游池旁的情况,无意中提到一句话,游池的一侧略微倾斜设计,可能是经过特别改造。 显然,这一切都是经过了精心安排。他找了龚天明,再次查看了龚郁出事当天的轮椅,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你最初找我的目的。”墨锦阂的眼里一瞬而过的伤感显示出了他内心里的痛苦感觉。“你最初找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要让我追查你的妹妹安玉,阻止她进一步地追查玉溪儿车祸的事情。” “你事先通知了安玉告诉她龚氏十九楼有关于她母亲被害的证据,然后再让我出面去拿什么龚郁的遗产资料,时间扣点刚好。既让我跟安玉打了照面,又让我怀疑到了东西已经被安玉拿走,这样我务必会去调查安玉,安玉会为了避免生事端而放弃追查玉溪儿车祸事件。” 除了安玉,所有的人表情都变得迷茫起来了。 “你安排得非常巧妙,但是仍然不算是一场完美的策划。”墨锦阂把两张照片扔在了桌上,一张是猴子从黄山带回来的玉溪儿跟安玉的照片,一张是电脑资料上找到的玉溪儿跟龚天雪的照片。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没有任何区别。 “你不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把我的目光引向的人,其实不是安玉,而是龚天雪。”墨锦阂的脸抽痛般地扭转着,眼里是无尽的痛楚。 安玉的脸上表情平静,不,应该说是龚天雪的脸上,只是眼底里地闪过一丝笑意。他终归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张照片的背景是英国最着名的学府,这个不难辨认吧?”墨锦阂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显然,照片是玉溪儿去英国看望龚天雪时拍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孩子是龚天雪。大家仔细看看她的左眼下角。” 众人的目光集聚在了龚天雪的左眼下角,一颗褐色的泪痣,若不经意,全完可以忽略掉。而大家再度朝龚天雪望去,她的左眼下角干净而白晰,就算是拿放大镜来看也是无暇可及。 安玉扬起了头,她的左眼下角,一颗细小的泪痣在此刻变得显目起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安玉的呢?”她望着墨锦阂,眼里含着笑意,仿佛情人般呢喃地轻柔问道。 “你请我喝茶的时候!”墨锦阂望向安玉的眼神,也在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你介绍着普洱茶的功能泡法,虽然听起来很专业,但是却显得生硬。后来,我在龚郁的办公室里看到了一本关于茶的书籍,里面有大篇的关于普洱的介绍,上面用红笔描了出来。而秘书小姐也无意间透露了你曾在龚氏上过班,用的办公室刚好是龚郁的办公室,所有的一切联合起来,就不难想像了。” “这些均只是猜测而已。”冷秋光忍不住打断道。 “当然,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直到我们去吃饭那次,你的眼里不小心进了辣汁,我帮你擦眼睛看到了你眼角的泪痣,后来再次对比了两张照片。这才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就是龚天雪。”墨锦阂虽然是回答冷秋光的话,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龚天雪的眼睛。 “是的,我就是龚天雪。两年前,我找到了安玉,也就是我的亲生妹妹,她温柔漂亮高雅,与世无争,我真羡慕她,妈妈把她教得这么美好。她才更适合当龚家的大小姐。” “所以,你就跟她身分调换了?”冷秋光说道:“然后,自己就以她的身份去追查你妈的车祸事件?” “不全是这样。龚郁身上的毒是我下的,这件事后来龚天照也知道了。我知道他迟早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才决定让安玉替我回龚家。” “你不觉得这样做会给安玉带来危险吗?”冷秋光问道,她不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孩是这么自私的人。 第34页 “那你觉得怎么才会安全呢?龚天照早就知道了安玉的存在,他首先要对付的人不是龚天雪,那个已经入了龚家族谱的龚家四小姐。他首先要对付的人是安玉,所以,我必须得先保证安玉的安全。她才是我唯一的亲人。”龚天雪表情痛苦的说道,不知道她当初是经歷了怎么样的心路挣扎。 一直站在龚天明身旁的安玉,此刻也是泪眼朦胧地望着龚天雪,两年前母亲刚车祸不久,龚天雪就找到了自己。告诉她一切的事情,然而她本性纯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龚天雪最终对她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代替她回到龚家,然后找到一所小学当了老师,不问龚家的任何事情。她却不知道,龚天雪这两年来所承受的怎么样的生活? “那……”冷秋光刚要说话,却被墨锦阂一把拉住了。 “龚天照本来已经知道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但安玉去了封闭式学校工作,并且不问龚家的任何事情后,他才开始放松警惕。于是,他找了一家私家侦探以怀疑龚郁私下仍有不少遗产没有列入分配为原因,请他们出面帮忙调查。接下来的一切,大家已经都清楚了。龚天照安排了一切,我自然不会轻易地让他达成。所以,我再次冒充了龚天雪的身份出面,请求墨锦阂帮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那天,在沉香咖啡厅的人,果然是安玉,也就是真正的龚天雪。自己每次见过龚天雪之后,都会地碰到安玉,原来这一切都并非巧合。她也在利用自己,墨锦阂的心里一痛,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跟安玉之间到底只是游戏互取所得,还是真地有动过感情。 “我想这本笔记应该是你去找龚郁的动机吧?”冷秋光大概地看了看那本笔记的内容,问道。 “是的,我是准备放弃这一切了。”她望向墨锦阂,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为了他情愿放弃一切的仇恨重新来过的想法。 “所以,我想让一切来个了结。我去找了龚郁,因为我妈妈在她的笔记里有记过一句话,她说,她始终不知道她所深爱的那个男人是否也深爱过她?我想亲自去问问龚郁,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也算是完成我妈最后的遗愿吧?” “我爸爸每天都有固定外出时间,而且也只会在那段时间才愿意开口说话。”龚天明说道。 “我事先把安玉约了出来,然后冒充龚天雪回到了家里,推龚郁去后花园散步,拐过泳池的时候,地面不平,轮椅突然失控,我拉不住他,所以他就连车带人落入了泳池。”龚天雪的眼里,略显难过。微颤的身子证明了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墨锦阂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当时确实很害怕,不知所措。后来,我回头看到二哥在厨房里,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这一切,我一时心慌,就跑了。”龚天雪感觉到了墨锦阂握住自己的手力道有加大,她知道他是真地很心痛。 “所以,你是知情不报了?”冷秋光望向龚天明,略显慌乱地说道。 “她是我妹妹!”龚天明望了望冷秋光,眼底里的柔情却如水般温柔。两个人眼神相对撞的剎那,未曾说出的话都已经明了。如果是换作有人要伤害冷秋光,他也同样不会愿意。 她是我妹妹,这句话简短而有力,同样也让龚天照惊醒了。眼前的两个女孩,青春,漂亮,她们本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她们的身上却承受了上一代原本不属于她们该承担的代价。 或许,自己真地错了。恨,没有强大,只有悔灭。 ☆、后记 a 冷秋光刚一进办公室,她的顶头上司刘毅抛过来一句话:“你不是一直想要见见让我伯乐识千里马的人吗?” “噢,他肯见我了吗?”严肃的表情,眼里却有掩藏不住的欣喜。 “现在就去我办公室。”简短的一句话,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啊,你就是那个跟刘sir死党之交的神秘卧底?”冷秋光一脸惊愕,见鬼般瞳孔放大。 “墨锦阂!”墨锦阂一脸坏笑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 崩溃。。。 b “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去吃晚饭。”电话响起,一个温柔而碰性的男中音在耳边说道。 “不去!”冷冷的回答。 “madam,直接干脆地回绝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电话那端的人笑嘻嘻地说教道。 “呃,那好吧,我今天觉得有点不舒服,或者我工作很忙,抽不开时间来,要不我已经有约了,行不?” “不行,你只能跟我约会!”电话挂了。 什么人,越来越霸道了。冷秋光嘴里抱怨道,脸上却是一脸的微笑。 c “宝宝,莫妮卡回来了!”vikly,猴子的拥簇下,莫妮卡走了进来。 “嗯。”面无表情。 “宝宝,我都知道了。你是为了我好。”莫妮卡怔怔地说道。 “知道了,还不快去工作?”冷冷的声音,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宝宝,还有一个人也来了?”莫妮卡皱着眉头,略显惊慌以说道。话还未落,一个五十几岁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冲进了办公室,朝墨锦阂叫道:“宝宝,快来,抱抱你老妈,真是想死我了!” 第35页 众人窃笑,此乃“宝宝”之称唿由来…… d “我会等你!”男子俊雅深刻的脸上满是柔情,一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相隔铁窗的爱人。 女子沉默不语。 几分钟后,男子转身离去的瞬间,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墨锦阂,我~爱你!” 回头,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面有明朗的笑容。那一刻,他知道她已经获得新生。 “我也爱你!天雪!”他伸出手,隔着铁窗,相爱的两个人双手紧紧地交叠在一起。 唯有爱才是最伟大的力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