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有张脸》 第1页 [悬疑惊悚] 《枕边有张脸》作者:祁大内【完结】 简介: 医生说我得了脏病,可我还是处男啊? 原来我的枕边有个女鬼…… 没过多久,我居然被人害死了,孤身一人来到阴曹地府。 自此以后,我就没有了安生日子,被一步步捲入一场巨大的阴谋当中。 为了调查这场阴谋,我被迫走上了一条本不愿意踏上的道路…… ☆、第1章 得了脏病 (新书开更,大家多多支持~) 我在兰州上大学的时候,胸口莫名其妙起了一个小红斑,起初没在意,过了两天发现越来越痒,而且还隐隐作痛,颜色也红得格外妖艷,看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于是我就去了趟医院。 给我看病的是个秃顶老头,他让我揭起衣服,自己戴着眼镜仔细瞅了瞅,就回身关上急诊室的大门,似乎不想让外面的人听见,然后摘下眼镜一脸坏笑地问我说:“小伙子,最近是不是搞过破鞋?” 听口音这老头应该是福建、浙江那边的人,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因此第一瞬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我明白了破鞋的意思后,就连忙摆手,害羞地说:“不瞒您说,我还是个处男。” 老头一听脸上的笑容就僵了,表情突然变得格外严肃,又戴上眼镜摸着我坚实的胸肌仔细研究了半天,说道:“应该不会有错啊,实在不行,就只能切下来一点去化验了。” 我一听我这病貌似还挺严重,就让他开了个单子,去了化验科,化验科的人一看见这红斑,表情立马变得厌恶起来,赶紧带上了口罩和手套,仿佛我本身就是个大病毒似的,连话都不和我多说,搞得我很不自在,等化验结果出来后,我一下就傻眼了,化验单上写着我居然得了脏病,也就是电线桿子上经常贴的那种花柳病。 这不是搞笑吗?没听说过处男也会得这种病的,八成是这医院想坑我钱,老子现如今五行缺钱,哪有功夫配合你们给医院建设添砖加瓦,于是我便把化验单撕了个粉碎,头也不回地出了医院门。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每到晚上我就睡不好,一晚上往往醒来三、四次,每一次醒来都是腰酸背痛,好像身体被掏空,而且在梦中老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躺在我的枕边,胸口上的红斑也越来越大,奇痒难忍,无可奈何我就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虽说这事羞于启齿,但是亲人毕竟是亲人,还是问问我爸比较稳妥,他常说自己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看他有什么主意。 我爸小时候生在农村,长大后被城里的工厂招了工,后来下岗后在我们老家原东城开了个书店,生意还算不错,他成天钻在书店里,忙了卖书,闲了看书,看得书多了,懂得自然也就多,而他尤其爱看什么疑难杂症,起名打卦、八卦风水之类的书,听说我那早死的爷爷是个阴阳先生,所以我估摸着也算是一种遗传,他一听我这么说,就让我别着急,说他在我学校当地找个熟人给我看看。 我拿着我爸告诉我的地址,一路找到了他一个老相识的家里,这是个独院,一开门我就傻了,我一直以为我爸的老相识,也就是他嘴里的老张是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老头,没想到打开门一看,却是个30多岁身材动人的美貌少妇。 那少妇见我愣在了门口,就笑着说:“你就是贺丰吧,进来吧,你爸都跟我说了。”本来我看见美女就有点迈不动腿,那少妇一笑之下又添了几分魅惑,一举手一投足几乎让我这个小处男热血沸腾,不得不说,我爹还真是了解我,不过我脑中突然又一个激灵,为什么我爸会和一个少妇这么熟,莫非…… 于是我边往屋里走边问:“您和我爸是怎么认识的?” 那少妇大概也猜透了我的心思,就笑着说:“你别误会,你爸和我爸是老相识,不过我爸去年就已经过世了。” “那到底你是老张,还是你爸是老张?”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少妇笑着说:“以前大家管我爸叫老张,这不我爸过世了,我年龄也不小了,大家就都开玩笑地管我叫老张,你要觉得不好开口,可以管我叫菲姐,我大名叫张菲菲。” 说实话,这么多年来我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比较准确的,那就是臭屌丝一个,别说和美女如此近距离地说话了,就是在平常,能和她们偶尔说声早上好的机会都不多,要不然我能在这种年龄还依然保持着处男身吗?面对眼前这个自称是老张的美艷少妇,我心里居然变得格外平静,丝毫不再紧张,这连我自己都挺意外的,难不成屌丝的春天来了? 菲姐见我半天不说话,就笑着说:“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瞅瞅。”我一听她这么说,脸立马就通红了,支支吾吾地有点不好意思,她大概是瞧出了我比较害羞,就又说:“我进屋拿点东西,你动作快点,没什么可害羞的。” 说罢就屁股一扭一扭地朝里屋走去,两条大长白腿从短裙下伸出来,绷得直直的差点把我鼻血勾引出来,我心里不由得感谢我老爸,知子莫如父啊。 菲姐一进屋,我立马就把自己的上衣扒了个干干净净,要不是来看病,我恨不能把裤子也扒了,可是等了半天,少妇菲还是没有出来,我不由得有些着急,又不好催人家,就站起身来,看了看这屋里的布置。 第2页 这时才发现这屋里的的墙上挂了很多照片,上前一看,大部分都是一个老男人,看模样应该是真正的老张,年龄比我爸要长几岁,这些照片里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似乎都是去各地的风景留念,但是背景却不是什么名川大山,也不见高楼大厦,都是些很普通不过的景色,可是又能透过照片上一些细枝末节发现,这些照片绝对来自全国各地,因为背景中的地况地貌、建筑的边边角角都风格迥异,显然这位老张也算是走南闯北。 正看得出神,菲姐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沖我笑着说:“过来坐着吧。”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大小的铁盒子,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我顺着她手指指的地方坐了下来,由于光着膀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我尽量昂首挺胸,想坐的有男子气概些,菲姐大概觉得我太拘谨了,就拍了拍我的后背笑着说:“放松些,别紧张。”一笑之下更添了几分可爱。 我刚一坐定,菲姐就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胸口,她的手热乎乎的,皮肤非常的嫩,这下子我的脸彻底憋成了西红柿,只听她说:“听你爸爸说,你去医院化验过,医生说是脏病?”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我点点头说:“那医生完全就是骗子,我还是个处……男,怎么可能会得那种病?” 菲姐的脸贴在我的胸口瞅了半天,然后打开她刚才拿出来的铁盒子,只见那铁盒子里有一根银针,她抬头对我笑了笑说:“不要紧张,我拿针扎扎,放心不会疼的。”说罢就用手指轻轻拿着银针,照着我的胸口扎了下去。 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手法,确实没什么感觉,出于好奇我也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银针扎进肉里大概有一厘米,仔细一看,我才发现,那银针虽然极细,但是上面似乎还有些雕刻的花纹,虽然看不清是什么,可能在如此细的银针上雕刻,足以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了。 那银针扎了大概有20秒,根部就开始慢慢地变紫,颜色格外不自然,像是中了什么毒一般,再看少妇菲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看来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你是遇上脏东西了……还好你年轻,这要是个中年人,恐怕这会儿已经没了半条命了。” “脏东西?”我有些不理解,这脏东西和脏病有什么区别? 菲姐笑了笑说:“就是说你遇上鬼了,最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晚上老睡不踏实,而且一晚上醒来好几次,肯定是脏东西晚上和你那啥来着……” 我突然想起自己在梦中确实经常看见一个瞅不清容貌的女人,于是就说:“那按照你的意思,我是和鬼……发生关系了?”我额头上不禁渗出了冷汗。 菲姐一脸的坏笑,乐呵呵地说:“看样子你挺招女鬼喜欢啊,你应该被折腾了挺久了,没看出来你身体挺好啊!” 我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尴尬地说:“菲姐,那您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这红斑现如今是越来越痒、越来越疼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坚持不住了。” 菲姐拔出了银针说道:“这倒也不难,这块红斑好治,主要是缠着你那女鬼麻烦,不好收拾,不过你爸爸让你来找我,也算看得起我,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我一听她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仔细回想了下这段日子的经歷,每天晚上确实都醒来好几次,可从没有看见什么鬼的影子,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于是我就说:“那菲姐,就麻烦你了,赶紧给我治治吧,这红斑实在是折腾得我太难受了。” 菲姐笑了笑,就又从铁盒里拿出一纸包粉末状的东西,对我说道:“你别动。”接着就又把银针扎进了红斑里,然后她用另一只手捏了点粉末,慢慢地从银针屁股里塞了进去,我这才发现这银针虽然极细,但是还是空心的,这下子我更加觉得这银针不简单,果然,那粉末刚一撒进去,我就觉得胸口说不出的清凉,之前的疼痛和瘙痒瞬间就被抹平,又过了几十秒,就清晰的看见胸口的红斑慢慢变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肤色。 这时,菲姐才把银针拔了出来,重新装进了盒子里,笑着对我说:“这就算搞定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起效如此得快,简直是华佗在世,于是就问道:“菲姐,这粉末是什么东西?” 菲姐笑着说:“一物剋一物,这粉末是鬼屎……” ☆、第2章 鬼姘头 “鬼屎?”一听这名字,我估摸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妇菲沖我眨了眨大眼睛,笑着说:“顾名思义,鬼屎就是鬼拉的屎,这可是好东西,算是我们行里的灵丹妙药了,遇上各种事几乎都用得上它。” 行里?这个词我以前听我爸说过几次,他说阴阳先生们都有自己的圈子,我爷爷当年就是有名的行里人,可是到了我爸这一代,全被国家的几次运动耽误了,不仅没能在学校里学多少知识,就连我爷爷那些封建迷信也没学会几招,所以才一辈子在工厂里呆着,干些拧螺丝,敲钉子的活儿,没啥大出息。 我一听菲姐说到行里,这才想起来我这病的病根是被女鬼缠上了,一想到这我就又紧张起来,这女鬼也真是够可恶的,夺了我的第一次也就罢了,睡完我还给我传染了一身病,这他妈上哪说理去,不过也不知道这女鬼是俊是丑,身材怎样,这要是被个中老年胖妇女非礼了,那就可太不值了。 第3页 菲姐让我别担心,她抬头看了看表,已经下午6点,于是就转过头对我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等会我给你做点饭,今晚你就睡在我这儿,瞅瞅我怎么抓这女鬼!”虽然菲姐跟我说的是一件听起来很恐怖的事,可是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弯腰收拾东西时绷得笔直的两条大白腿上了,突然间觉得,被女鬼缠上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想到晚上能和菲姐独处,吃着她做的饭,睡着她睡过的床,我就心花怒放,难不成哥们被女鬼睡后就转运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我赶紧点点头说:“那就麻烦菲姐了。” 菲姐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做得一手好菜,吃饱喝足之后,她沖了个澡,裹着浴巾就坐在沙发上跟我聊了起来,我的眼睛掉到沟里半天拔不出来,好在菲姐的目光都集中在电视上,始终没有发现我的窘境。 只听她说:“今晚上你尽量忍着点,别睡着,晚上2、3点的时候,那女鬼应该就会来了,你没开眼,是看不到她的,所以在你睡觉之前,要在额头上抹点开眼水,千万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假装没事,否则一旦打草惊蛇,那女鬼保不齐就跑了,到时候再想抓住她可就难了。” 我一听她说抓女鬼,这才把眼睛从沟里拔出来,毕竟这是关乎我小命的大事,眼前这位披着浴巾的少妇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确确实实把我胸口的红斑治好了,再加上她又是我爸介绍的,因此应该还是有点本事的。 一想到晚上就要见到那个非礼我的女鬼,心里多少有点紧张,小时候我爸没少给我讲鬼故事,据他说很多都是我爷爷年轻时的亲身经歷,不过那些故事太过离奇,我都不大相信,现如今我居然要自己见鬼了,想一想不免有点害怕。 于是我就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照着菲姐说的,先去沖了个澡,然后给自己额头抹了把她说的开眼水,接着就被她安排在了自己的闺房里,而她则睡到了她爸爸生前的卧室里,据她说,他爸爸的卧室里放着很多法器,怕鬼不敢进去,所以才让我睡在她屋,说罢又给我的枕头下面放了把铜铃,说要是那女鬼来了,就第一时间摇铃,她自然有办法对付那女鬼,说罢就自己关上门出去了。 我本来以为熬夜不睡觉并不难,但是听着挂在墙上的钟表仿佛催眠曲一样滴答滴答地走着,加上菲姐床上又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眼皮就有点打架,为了打起精神,赶紧转移思路想想马上就要看到女鬼了,又不免有些害怕,我把手伸进枕头下摸了摸铜铃,这才感觉有点踏实,可是睡意也渐渐袭来,再也抵挡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那个熟悉的女人又爬在了我的身上,恍惚中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过人已经甦醒了过来,我努力想看清楚这个女人的容貌,可是怎么也看不清,突然间菲姐说过的话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我赶紧伸手摸了摸枕头下面,手中就扯着一个东西,我赶紧往出一抽,拿到手里一看,卧槽,居然是个胸罩,这节骨眼开什么玩笑! 我赶紧又把手往枕头下探去,这次终于摸到了一个铜把手儿,往出一抽,就听见一阵清脆的铃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如果说刚才我还有点懵,那么现在被这铃声一震,我彻底地清醒了过来,而且感觉头脑清晰,像是醍醐灌顶。 我再定睛一看,一个披头散髮的女人正骑在我的身上,头髮遮住了她的脸,不过身上却没有几块布,画面极其香艷,搞得我突然有点后悔摇铃,那女鬼大概是被铃声镇住了,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突然之间,我身后的门就被一脚踹开,我回头一看,菲姐手中拿着一面八卦镜,正照在这女鬼的身上。 只听那女鬼一声惨叫,就从我身上滚了下来,一听这动静,我吓得也是屁滚尿流,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都被扒在了脚跟上,我赶紧把裤子提了上来,紧接着一个翻身就从床上滚了下来,而那女鬼似乎是忌惮菲姐手中的八卦镜,因此只得站在原地,依旧看不清她的容貌。 此刻月光从窗外透了出来,我赶紧提醒菲姐说:“别让她从窗户跑了!”话刚一出口,那女鬼似乎也早有打算,一头就往窗户那边扎了过去,谁承想,她并没能破窗而出,而是被窗户弹了回来,菲姐这才笑着说:“别担心,窗户上我贴了符,今天说啥也不能让她跑了!” 话音刚落,就见她从身后又拿出一个青花瓷的瓶子,看上去也就罐头大小,紧接着她把瓶子往起一竖,就见那女鬼“啊”地一声,就被瓷瓶收了进去,好傢伙,连一句“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都没说。 本来我以为这会是个非常恐怖的画面,但是没想到却如此顺利,菲姐给瓶子盖上了盖,然后用一张黄色的纸符贴在瓶盖上,就沖我笑了笑说:“好了,不用担心了,她已经被我收了,过两天我给这女鬼超个度就算告一段落了。” 我一看赶紧对菲姐说:“菲姐,这次可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菲姐沖我笑了笑说:“大晚上的,你先休息吧,有话咱们明天说……”听她话这意思,似乎这事并没有了结,我本来还想问问,她却已经转身出去了。 我瞅了瞅已经平息了的屋子,低头一看,发现刚才情急之时扯出来的一条粉红色的胸罩被我扔在了床的一角,这菲姐也真是的,内衣到处扔,差点没害死我,我拿在手里端详一看,好傢伙,罩杯还挺大。 第4页 就这样我迷迷煳煳地眯了一觉,天就渐渐亮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场梦一样,我揉了揉眼睛就起了床,来到饭厅一看,菲姐早已经做好了早餐,看我起来了,就招唿我过去坐着吃,这可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让人家帮忙一分钱没出就罢了,还吃了这么多东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以后好好报答她好了。 菲姐给我端了碗豆浆,笑着说:“怕你吓着,所以昨晚有些话我没说,这女鬼虽然抓住了,但是却是一个胸罩!” “胸罩?”我不禁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女鬼是胸罩变的?于是我就说,“菲姐,你是说你枕头下那个胸罩吧,你还说呢,昨晚情急之下差点没吓死我……” 菲姐一听我这么说,脸唰一下就红了,大概这才想起自己把内衣放在了枕头下,只听她说:“你瞎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凶兆,吉凶的凶,预兆的兆,凶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个劲儿地道歉:“不好意思,我也是刚睡醒,脑子还是煳的,菲姐你别在意,不过你说凶兆是什么意思?” 菲姐喝了口杯子里的牛奶,说:“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女鬼就偏偏找你?”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虽说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算不错,可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女的投怀送抱,这现如今好不容易不是处男了,第一次还给了一个女鬼,这事说起来确实让人来气,也让人觉得其中有内情,难不成我贺丰和鬼有缘分? 菲姐见我不说话,就接着说:“其实你昨天一进门我就观察了好半天,看你这样子并不像八字弱的的人,虽然谈不上虎背熊腰,但也算身体强壮,加上你年纪轻轻,一身的火气,照理说女鬼应该忌你三分,怎么还三番五次地来找你,所以我觉得这是个凶兆。” 我点点头,我对这他们行里的事一无所知,既然菲姐都搞不大明白,那我就更煳涂了,这下子我不免又有些担心,刚想张口问问她,就发现菲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身后,被她这么一瞅,我就感觉自己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3章 惊魂未定 可是我又不敢回头,只能哆嗦着说道:“菲姐,大清早的你可别吓唬我,万一我尿在你们家地板上可就不好了。” 可菲姐的表情依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咽了咽口水,慢慢地转过头去,这时就看见昨晚那个衣不遮体的长髮女人无声无息地站在我的身后,一动不动却又让人感觉她正在透过自己的头髮看着我,这下子我可是彻底吓尿了,“啊”地一声尖叫就把手中的碗朝她砸了过去。 菲姐还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赶紧一把拉住她就往窗边靠去,边拉边说:“你昨晚不是把她收了吗?怎么她自己又跑出来了?” 菲姐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昨晚那个飒爽英姿的女人一比像是换了个人,我见她直愣着不说话,就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她这才反应过来,再看那个长发女人,依然站在原地,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以前听说鬼都是晚上才出动,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谣言,好在她虽然是冷不丁地出现,可是却迟迟不出手,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菲姐才平定了心绪说道:“真是遇上怪事了,往日里鬼只要被收进瓷瓶里,就算有多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见菲姐也乱了方寸,求人不如求己,于是就壮着胆子问那女鬼说:“姐们,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雠,你白白睡了我那么多次,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俩也算有缘,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实在不行,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赶明我就给你烧两个过去。” 我话音刚落,菲姐就一把拉住我的小胳膊,她的眼光死死地盯着那个长发女鬼,就听见那女鬼的头髮下传出一声“咯咯”地笑声,那笑声短而尖,像是金属摩擦,听到耳朵里磨得人耳膜疼,哥们我啥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菲姐这时候终于恢復了镇静,小声说:“别怕,虽然我还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千万别慌……” 这话还没说完,那长发女鬼就嚎了一声毫无徵兆地冲着我俩就扑了过来,好傢伙,我就感觉一阵腥风扑面而至,那女鬼的动作奇快,我虽然躲得迅速,但是几乎是和她擦着身子躲开的,我也顾不上菲姐的安危了,说到底她也是个行里人,这屋子里就我这么一个弱势群体,我还是先保护自己吧,于是我就一个就地打滚,顺着墙根就打算从门口冲出去。 可是那女鬼似乎早已算定了我会从地上遁走,一把揪住了我的后脖领,往后一甩,我就被扯了回来,她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这一招,又发出一阵“咯咯”地笑声,这下子气氛更渗人了。 我吓得已经体如筛糠了,抬头一看菲姐,只见她也是贴墙站着,眼睛盯着门外,大概是想冲出去找点管用的傢伙什,我一看到这种情况,就心生一计,不如我孤注一掷缠住这个女鬼,这样好争取时间让菲姐去拿几件傢伙什,否则我们俩都得死在这里。 可是我又没有什么手段,情急之下我心生一计,对菲姐大喊一声:“菲姐,你先走我掩护!”喊罢我就一把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这么多天,这女鬼一直垂涎我的美色,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出此奇招了。 第5页 果然那女鬼一下子就愣住了,就在她一愣神的功夫,菲姐一个箭步就沖了出去,人影一闪之后,那女鬼也反应了过来,大概她觉得自己被耍了,又是一声嚎叫,接着发了疯似的朝我扑了过来,两只手就如同两个铁钳,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使劲全身力气打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不见有一丁点的反应,简直就是铁打的。 我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整个胸腔像是要爆炸了,我使劲挥舞双手,想从她的手中逃出来,可是慢慢地就感觉身体供氧不足,想求救也喊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这女鬼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就在我们撕扯的瞬间,她的一部分脸终于在头髮后若隐若现,只见她的皮肤都是溃烂的,看上去像是被硫酸泼过一样,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妈的,我居然被这样一个女人睡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菲姐终于出现了,只见她拿着昨晚的那个瓷瓶,打算如法炮制,金光一闪,我就跌落在了地上,那个女鬼又被她收了进去。 我大口的喘着气,抬起头看着花容失色的菲姐,再看看她手中的瓷瓶,我心中是觉得一万个不靠谱:“大姐,你怎么还用这招,别等会让这女鬼又跑出来,你瞅瞅我这脖子,快被她掐爆了!” 菲姐往耳朵后拢了拢头髮,脸色绯红地说道:“我刚才查看过了,我贴的符好像被人揭掉了,应该是有人救那个女鬼出来!” 一听到这我头就大了,难不成还有人和我们作对不成,我说:“你没搞错吧,这屋子里从昨晚到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人揭掉?” 菲姐把瓷瓶重新用纸符封好,拿在手里说道:“绝对不会错,这纸符就好比瓷瓶的封条,要是没人揭,以这个女鬼的法力根本无法脱身,一定是借了外力……”她话说到这里,我们俩立刻面面相觑,难不成这屋子里真的还有第三个人,或者是另一个鬼? 菲姐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果是人还好,要是鬼可就麻烦了,能揭开纸符的鬼法力肯定不同凡响了,搞不好我对付不了,你小心点。” 我点点头,原本以为自己算是熬到头了,没想到这霉运是一波接一波,不过既然遇到事了,就不能怕事,菲姐一个女人家尚且如此,我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能怂,于是我就说:“菲姐,这么熬着也不是办法,你家也不大,咱们要不扫一圈吧,是人是鬼总是要对付的!” 菲姐听我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又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小心点。菲姐家是一个独院,但是里面的结构和楼房差不多,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大概有130多平米,此刻我们站在饭厅里,里面连着开放式的厨房,目力所及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们就朝外面走去,菲姐小声说:“这瓷瓶我放在我爸的房间里,刚才回去时也没有什么动静,看来这傢伙不是在我屋就是在卫生间了。” 于是我俩亦步亦趋地朝菲姐的屋子和卫生间走去,扫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整个屋子的角落都被我们检查过了,奇怪,难不成这傢伙已经走了? 菲姐似乎也想不通,摇摇头说:“难不成这傢伙已经走了?”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满脑子的弦都绷得紧紧地,本来还以为和美女相处能遇到什么好事,现在看来几乎倒霉到家了,既然现在没有危险,不如走为上,于是我就对菲姐说:“那啥,菲姐,咱们也查看过了,确实没危险,我估计十有八九是你昨晚睡煳涂了,自己把她放了出来,我看咱也别大惊小怪了,说实话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鬼,现如今腿肚子还哆嗦呢,要没事的话我就回学校了,得好好休息压压惊……” 菲姐一听我要走,脸上立马就急了,看那样子她心里也没谱,还指望我和她作伴呢,于是就对我说:“那个,要不这样,你陪我出去找个清净地方把这女鬼超度了,然后再看下一步怎么办?” 人家帮了我,我总不能拒绝她的要求,于是就硬着头皮说:“那行,不过今晚说啥我得回宿舍了,要不然我们老师查房我也交代不过去啊!” 菲姐点点头说:“放心吧,只要打发了这女鬼就没事了。”话说完她就折回来她老爸生前的卧室,过了一会儿,就见她拿出了好多东西,她先是把一个八卦镜放在了客厅的窗台上,接着又把我昨晚用的那个铜铃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在卧室、卫生间的门上各贴了一张黄符,最后又跑到厨房找了一堆五谷杂粮朝房间的各个角落撒去,打得噼里啪啦的,做完这一切,菲姐才摆摆手说:“走吧,现在可以出门了。” 走出菲姐家门的那一剎那,我突然发现,在我跨进这个门之前和之后,我的生活已经被彻底颠覆了,以前我爸给我讲了那么多鬼故事,我从来没相信过,现如今我拜菲姐所赐,居然也亲眼看见了鬼,而且还和鬼发生了关系……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场梦。 菲姐轻车熟路,很快就把我带到了市郊处的一个公墓,这里处于整个兰州城的最东边,公墓在半山坡上,俯视下去就是蜿蜒曲折的黄河水,菲姐边上山边对我说:“我爸生前抓的鬼都是在这里被超度的,你瞅瞅这里,坐北朝南,依山傍水,是整个兰州城风水最好的地方,所以超度起来也往往事半功倍,我记得你爸也算是半个行里人,他没给你讲过这些?” 第6页 我蒙着头走在菲姐的后面,山上的风把菲姐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都朝我吹了过来,一阵阵的芳香格外提神,我听她问我,就说:“小时候我爸倒是经常跟我说,不过我对你们这行当也不怎么感兴趣,再加上我爸也是个二把刀,只是听说我爷爷当年在行业还有些名声,据说还有本行里前辈传下来的《通天灵诀》……” ☆、第4章 深夜网吧 这事我听我爸说过几次,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菲姐又说道:“我入行的时间也不长,排起辈分来,恐怕是最末位的,连我爸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学到,我爸一辈子走南闯北,到处抓鬼,常常感嘆,如果我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这个我从她家墙上的照片就看出来了,她爹老张绝对不简单。 我看菲姐年龄也不小了,就说:“菲姐,你结婚没有啊?” 菲姐笑了笑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家室吗?哎,不瞒你说,以前结过一次,后来这不离了吗?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就快到地方了。”说着她伸手指着不远处。 我顺着她的手指远远望去,直接山腰上有一个亭子,看起来应该是现代建筑,顶多也就几十年,兰州的山到了夏天也基本光秃秃的,只是隔一段距离会有一堆杂草,因此那亭子格外惹眼,只听菲姐说:“过了那亭子后的山樑,背后就全是墓地了,今天运气不错,没什么人,咱们就去亭子里把她超度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点点头,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这个女鬼了,于是就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朝亭子那里走去,菲姐边走边对我说:“这个超度分很多种,这女鬼看样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投胎,今天咱们得来个硬的,才能送她上路。” 我哪里懂这个,就问菲姐来硬的是啥意思,菲姐笑了笑说:“就是请鬼差来把她抓走,不过鬼差可不是那么好请的,你瞧,这不我带了不少好东西,虽然仓促了点,估计也够了。”说罢我就看她从背的包里拿出了许多的纸钱,每张的面值都大的吓死人,几乎一张就是一个比尔盖茨的身家,再看她又拿出两本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美女写真集,她还挺不好意思的说:“鬼差都好这口,扎纸扎来不及,给他几本也就凑合了……” 我一看这架势,心中更加纳闷了,这鬼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等菲姐把包里的东西都倒腾出来后,空中突然吹起了风,菲姐先是拿出一张纸符,拿在手里叨咕了一阵,似乎在召唤鬼差,接着我们就趁着风把纸钱一张张引燃,又摆了一些水果之类的吃食在周围,这时那些纸钱上突然打起了小旋风,把纸钱扬扬洒洒地抛向空中,像是天女散花。 菲姐一看赶紧把写真集拿出来扔进了火堆里,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那个装女鬼的瓷瓶拿了出来,慢慢地揭下上面的纸符,此时空中的风也越吹越大,刮在耳朵上唿唿作响,又过了不一会儿,空中又平息了,那些纸灰也慢慢地灭了,菲姐沖我招招手说:“好了,完事了。”说罢把瓷瓶拿了起来装回包里。 我原本以为还能看到鬼差怎么带走女鬼呢,谁成想只是颳了一阵风,不过这样也好,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两个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就快步朝山下走去。 等我回到学校,已经接近黄昏了,回来前菲姐还请我吃了顿饭,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原本是我找人家帮忙,最后还老让人家破费,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合适,于是给我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我的病已经被菲姐治好了,怕他担心,中间发生的事就没告诉他,老爸在电话那头很高兴,说要给我打点钱让我好好感谢菲姐。 一进宿舍,哥几个就把我围住了,说我昨晚彻夜不归,是不是去哪找快乐了,我实在懒得搭理这哥几个,就说:“哪啊,这不出去给人帮忙去了吗?你们今天怎么没去网吧啊?” 我们宿舍原本一共6个人,其中两个交了女朋友后,就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租了房,托人办了走读,不回来住了,剩下我们4个中,除了我是甘肃本省人外,还有一个是兰州本地人,这哥们叫黄东,復读了两年才考上大学,比我们年龄要大两岁,所以平时大家喊他东哥。 另外两个外地人,有一个是四川人,个头不高,叫霍辉,由于他身材矮小,大家都管他叫霍比特,还有一个是内蒙人,不过家靠近东北,所以说话一股子大碴子味,特别幽默,名字叫高建光,这哥们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网吧里兼职做网管和收银,所以我们都开玩笑喊他高总。 平时这个时间点,大家基本都去高总上班的网吧玩,不知道今天怎么都窝在宿舍里不动弹,我刚一张口问他们,高总就笑着说:“今天网吧停电,这不我们也是刚回来,老闆正盯着呢,说要是来电就给我电话去上夜班,要是不来今晚就不用盯着了,对了,哥们这有件好事不知道你愿意干不?” 我最近正走霉运呢,一听有好事就说:“啥好事,说来听听,你可别逗我玩哈,我最近可烦着呢。” 高总笑着说:“我刚跟他们俩都说了,这俩高干子弟还看不上,是这样,我们老闆说了,和我一块倒班的那哥们最近就要不干了,他问我有没有同学想干的,虽说挣得不多,可1000块钱也是钱啊,怎么着?有兴趣吗?” 第7页 我一听这还真是个好事,反正我老去他们网吧玩,和老闆已经很熟了,天天听高总讲,网吧的情况我也比较熟悉,如果真的能去上班,以后上网不花钱不说,每个月还有收入,这下子再也不担心我爹给的生活费不够花了,于是我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天,我拿着老爸给的钱请菲姐吃了顿饭,感谢她的帮忙,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依然有点惊魂未定,菲姐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让我不必挂心,继续我正常的生活就好,不过她依然没有搞明白那晚放女鬼出去的究竟是谁,大概是怕我担心,只提了一嘴便不再讲了。 就这样,我和菲姐成了朋友,虽说菲姐长我将近10岁,但是她的很多想法却和年轻人相当接近,因此我们也经常聊天,再加上我爸似乎很想让我学点行里的东西,因此也隔三差五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常去看我菲姐。 大概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网吧的老闆就喊我去上班了,说起来老闆和老闆娘和我算是同乡,只不过他们是县上的,我是区里的,因此对我还算照顾,我们的网吧不大,所以只有两个网管,我和高总一人上12个小时,高总说我刚来,因此让我上夜班,夜班网吧的人少,我也好照顾。 没上几天班,我就发现网吧里有个怪人,这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是个中年人,自打我上班以来,就天天在网吧待着,给他自己开了一个包厢,吃喝拉撒从来不出网吧门,我就趁换班的时候问高总,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高总说这人在网吧都这么住了小半年了,也不知道是哪的,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老闆也是昧了良心,不登记就让他待着。 我说别呀,你平时都不看新闻吗?网吧里猝死人的新闻可多着呢,别回头让咱们给碰上,高总笑着说,要是真遇上了也没办法,谁让咱就挣得这份钱呢,我一听也是,就也没再说什么,没想到还真他妈出事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晚上,来包夜的人少的出奇,为了省电,我一般在1点左右就把网吧里的大灯关了,我们的网吧是在二楼,要下一楼的话得走一段小楼梯,小楼梯的尽头还有个门,夜深人静,我有时候不免打打盹,所以为了安全,就把这道门也反锁了,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一到2点,那些打游戏的渐渐地也乏了,不是下载点激情小电影,就是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我见这几个人都是常客,也不怕他们偷东西,因此就趴在收银台上打算眯一会儿。 刚眯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人在睡梦中叫我,我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大概又是哪个王八蛋要买泡面了,于是我就抬起头来,眯起眼睛,努了努嘴说:“怎么了?”抬眼一看,原来是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瞅了瞅我,一脸的愠色,看样子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黄中泛青,看上去像是身体格外不舒服,就听他说道:“我要出去,你帮忙开下门。” 我一听,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傢伙好久没出网吧门了,大半夜的这是要去干嘛,再一想管他呢,赶紧把他送出去,我好回来接着睡觉,于是我就说:“你还回来吗?” 那中年人摇摇头,脸色难看地厉害,说道:“不回来了。” 于是我就从抽屉里拿出钥匙,从楼道里走了下去,那中年人跟在我的身后,楼道的灯光很是昏暗,我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煳的,两脚发轻,好不容易才走到楼梯尽头,把门打了开来。 刚想转身对中年人说话,就发现门外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街上的路灯都已经灭了,因此冷不丁地出现两个人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还没等我借着楼道的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就听我身后的中年人说道:“别怕,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走了。”说罢就一把豁开我,走了出去,那两个人也不说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就和他一起走了。 ☆、第5章 恶性案件 我摇了摇头,心想这可真是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怪人就和怪人在一起,于是又把门锁上,上了楼,趴在收银台上睡着了,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网吧里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人几乎全部都睡着了,只有角落里一个傢伙嘴里咬着一根烟,还在那打着cf。 我打了个哈欠,就从门后拿起笤帚,准备在高总接班前把卫生搞定,心想,那个中年人走了,他那个包厢得好好散散味儿,于是我就想先打扫最里面的包厢。 我掀起门帘一看,顿时就傻了眼,那个中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倒在沙发上睡觉呢,我再一想不对啊,他走了之后,我把门倒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我昨晚睡煳涂了? 我赶紧走上去,想把他摇醒,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这一摇,那中年人却从沙发里滑到了地上,浑身瘫软无力,竟然好像是死了。 这时天边的太阳刚刚露了头,外面的第一缕阳光撒了进来,正好照在中年人的脸上,只见他的脸色黑里透青,哪里还有半点活气,我怀着侥倖心理又摇了摇他说:“哥们,你醒醒!”谁知道刚摸到他的胳膊,就觉得冰得渗人。 这下子吓得我哇哇大叫,连蹦带跳我就蹿出了包厢,那包夜的几个人一下子都被我的叫声吓醒了,有两个还骂着娘说道:“大清早的,你他妈嚎什么嚎?” 第8页 我都快吓哭了,扯着嗓子喊道:“赶紧报警,死人了!”那几个人一听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也是极为难看,我也顾不上解释,赶紧去前台拿出我的手机,打电话报警,那几个包夜的人则是挑开包厢的帘子,探头一看也是吓得不知所措,我赶紧喊住他们说,大家别再进去了,保护现场,别警察来了咱们说不清楚。 不出15分钟,警察就赶到了,很快就封锁了现场,我们几个人也被他们圈在网吧里,不让离开,老闆听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我心中骂着娘,你他妈真是猪油蒙了心,光想着挣钱,这下可好,看你以后怎么做生意。 警察探查了现场后,就把尸体拖运了回去,接着就把我们这些所谓的目击者带回了公安局,这可真是够晦气的,一个月累死累活就挣1000块钱,还遇上了这种倒霉事,谁成想一到公安局,差点没把我吓得尿裤子。 警察先是把我和昨晚那几个包夜的人分别带进一个单间,各个做笔录,原来其中几个昨晚基本都睡着了,只有其中一个打cf的还醒着,据他说,我昨晚上莫名其妙对着空气说话,还下了楼好像给谁开门。 警察问我的时候,我就把昨晚的事如实说了,我说我在睡觉,那中年人找我开门,我就送他下楼,门外还有两个人在等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死在包厢里了,说到这里,我都快哭了,他们不会把死人的事算在我的头上吧。 其中有个管事的警官一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在笔录里写我做梦了。好在那个中年人并没有什么外伤,法医鑑定后说是猝死,公安局一查才发现这个人是个逃犯,从小是个孤儿,在本乡杀了人后就逃了出来,已经好几年了,没想到就这么死在了网吧里。 因为法医鑑定的结果证明这个人是意外死亡,所以我们很快就被放了出来,当年对网吧的管理很严,所以这段时间公安局让我们老闆停业整顿,我本来打算留下来帮他,但是一想网吧里死过人,再上夜班的时候,心里不由得打颤,就辞了职,老闆也表示理解,还说让我别想那么多,可能是我那天晚上睡煳涂了。 这下子连高总也不敢去网吧上班了,没过几天,他就又去另一个网吧当了网管,而我则在宿舍里压惊。原本我打算把这事跟我爸说说,但是一想我打工这事家里并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我不好好上学,成天钻在网吧里,还不得被他揍死,再说了,这事也过去了,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我又一想自己最近这运道真是太差了,难不成这是睡了女鬼后的副作用,就把这事跟菲姐说了,菲姐还专门来学校看了我,说可能是我身子虚,这才容易看见脏东西,让我尽量歇着,她回头给我找个中医瞅瞅。 我缓了大概有两周,觉得闲着也不是那么回事,而且一闲起来,我这满脑子都是鬼的影子,还是充实点忙点好。于是就又去找了份工作,这份工作比在网吧要辛苦一些,但是工资也多400块钱,是去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吧当酒保,这家酒吧并不大,加上我服务员一共是4个人,老闆自己亲自当收银,后来过了没几天,老闆看我干活踏实,就提拔我坐吧檯,也就是管帐。 大概是我太倒霉了,没过两天,警察又他妈找上门了,说实话,那段日子我过得非常小心谨慎,晚上出去没人陪着绝对不干,而且我还管菲姐要了张纸符放在身上防身。 那大概是在夜里2点钟,酒吧的生意刚刚结束,就剩下我和另外两个酒保一起打扫卫生,刚准备简单打扫一下就回去睡觉,酒吧的门就被一个老男人推开了。 那个老男人把我们三个招唿过去,我刚想跟他说要打烊了,但是看这个老男人看起来很面熟,一张黑脸面无表情,难不成是街面上的老混混。 我们这里经常会来一些混混,老闆也不敢得罪,所以大家也不敢吭声,只是心里不断骂娘,真他妈耽误老子下班的时间。那个老男人瞅了我一眼也愣了一下,于是就从口袋里掏出个证件,我一看这才想起来这个人是个警察,之前我们在公安局见过,难怪这么面熟。 证件上写着他的名字,叫徐大强,于是我就说:“徐警官,您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 徐警官瞅了瞅我们三个说:“是这样,今天晚上这条街上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你们这里营业最晚,所以我想来问问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这里?” 奇怪的人?我们这里天天都是些来买醉的人,要说奇怪,那是一个比一个奇怪,于是一个伙计就说:“这个不好说,我们这些人天天和酒疯子在一起打交道,奇怪不奇怪的也说不好。” 徐警官听他说的也有道理,就笑着说:“那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看你们反正要关门了,不如我带你们去一趟派出所,所里有这条街上的监控录像,你们可以看看那录像上的人你们认识不认识?”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一天下来累得够呛,恨不能马上回去睡觉,再说派出所这种地方未免晦气,我刚出来没几天又要折回去,心中难免有些不痛快,转念一想不配合也不行,于是我们三个就勉强点了点头。 一到派出所,就发现这里的气氛很紧张,虽然徐警官只说是恶性案件,但是不用猜,十有八九是杀人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劳师动众,一个所里的警察全部都在值班,而那录像上也并不是兇杀现场,只是两个人奔跑的样子,正巧是从我们酒吧门口经过,看样子像是逃跑时的情景。 第9页 由于摄像头的距离比较远,这个视频的解析度又很低,因此我们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只是从服装和身形上能断定是两个年轻人,而且看起来似乎是学校里的学生。 我心中暗叫晦气,这才没几天功夫,我就进了两次局子,今晚回家是该好好洗洗澡,最好是能上庙里求个护身符什么的,那徐警官看我半天不说话,就问我:“这两个人今天来过你们酒吧吗?” 说实话,我们酒吧很小,但是生意还算不错,每天晚上都是人来人往,由于大部分人都是来买醉的,因此要么喝完就走,要么就是吐一大堆,总之,只要不是有人打架,一般客人长什么样我都记不住,于是就摇摇头说:“不记得了,而且你们这摄像头拍的太模煳,也看不清长相。”和我一起来的另外两个人也摇摇头,只是说看起来像学生。 那徐警官一听我们认不出来,就沖我们招了招手说:“谢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么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希望今晚的事你们不要声张,因为嫌疑犯现在还在逃,我们不希望给学校附近造成恐慌。”我们三个点了点头就走了。 出了派出所,那俩哥们执意要打车回去,大半夜的我不禁有点怕,就让他们带我一程,好在公安局离宿舍不是特别远,他们见快到了,就把我放在路口,让我自己走回去,我虽说肝颤,可也不好再麻烦他们,因此只能自己一边骂娘一边慢慢往回走。 刚准备过马路,我突然发现红绿灯下模模煳煳站了两个人…… ☆、第6章 暗算 本来我也没当回事,但是仔细一看,我立马就紧张起来,这两个人正是那晚在网吧和中年人一起离开的人,当时我还没看清楚长相他们就走了,但是身形、还有这一身黑衣我却记得很清楚,事后我还以为是做梦,现在居然又遇上了,真是邪门,我赶紧躲在了暗处,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突然,那边上的小路上又走出来两个人,我只看了一眼,冷汗就下来了,那两个人穿的衣服正是此前我在监控录像中看到的,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是徐警官他们要找的嫌疑犯,我赶紧掏出手机想报警,但是妈的,手机居然没电了。 我赶紧回头到处看,想看看四周围有没有公用电话,但是目力所及连个屁都没有,于是我就躲在暗处继续观察,很快就又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来,那两个嫌疑犯似乎没看到红绿灯下的两个人,一路偷偷摸摸地朝西窜去,似乎是要摸黑逃跑,但是刚走到一个丁字路口,那里面就斜刺里杀出一辆计程车,开得非常快,一下子就把两个人撞得飞得起来。 这下可把我吓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之前那两个黑衣人就慢慢朝车祸地点走了过去,而且他们走的非常安静,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看上去似乎早早就知道这里要发生一场车祸,再一看,那两个被车撞翻的人似乎飘飘悠悠又站了起来,被这两个黑衣人带走了,而那计程车司机却半天不见下车,不知道是被吓傻了,还是也撞晕了。 我吓得不知所措,缓了一下,就回头朝派出所跑去,这种事最好的选择还是找警察,我刚跑到派出所门口,就碰到了正要出去的徐警官,我赶紧一五一十的跟他把事说了,他也是脸色一变,但是却并没有喊别人,而是一把把我拽到一边说:“你确定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我点点头说:“那是当然,要不然我也不敢来啊,我就一个打工的学生,哪里有胆子报假案。” 那徐警官一听,就说别声张,跟我上车,我不禁有点莫名其妙,难不成他是怕我走漏消息,于是我就跟他上了警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案发地点,果然,这里死了两个人,出租司机也是满头是血,看样子是刚刚醒来,正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果不其然,那两个死人和我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徐警官探查了一下现场,脸色变得格外难看,把我拉在一边小声对我说:“这事你暂时不要外泄,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虽然不大明白,但是心中也隐约觉得此事似乎太过蹊跷,尤其是那两个黑衣人,看起来绝对不简单,于是就点点头,徐警官这才给局里打了电话,不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事情过去后,我心理都快崩溃了,就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爸在电话那头都懵住了,说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我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我爸让我别着急,他把家里的事安顿下就来兰州看我,另外他还让我问问菲姐,看看是不是我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尤其是那两个黑衣人,搞不好是关键。 我刚挂了电话准备找菲姐,电话就响了,原来是徐警官约我出去聊聊,我不知道他是否要问案发现场的事,正巧那天轮到我休息,就答应了。等我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才发现原来来的不止他一个人,在他边上还有个一头白髮的老太婆,看上去阴阳怪气的,很像电视里演的解放后农村里那种媒婆,总之一看就不像好人,我心中更纳闷了,这是什么意思,警察叔叔体察民情,看我最近担惊受怕,打算让媒婆给我介绍对象弥补一下我的心灵创伤? 徐警官老远就沖我招手,笑着走了过来说:“贺丰,等你大半天了,快过来坐。”我沖他笑了笑,就发现他旁边那个老太婆始终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我,弄得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坐在椅子上也感觉屁股上长了刺,说不出的难受。 第10页 于是我就问道:“徐警官,这位是?” 徐警官笑了笑,一改之前不苟言笑的表情说:“这位是我一个前辈,早年间也是警局的人,现在退休了,我们都她叫洪大姐。” 这洪大姐可长得一点都不像在警局工作过的人,你要说她在看守所里蹲过两年我倒相信,不过既然是徐警官请来的人,我当然也不能造次,看她这年龄够当我奶奶了,于是我就说:“洪奶奶,您好!” 那洪奶奶的脸上纹丝不动,看不出什么思想感情,只是一双眼睛总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似乎能看穿一切似的,她长得很瘦,干巴巴的,但是却穿着一身很宽松的衣服,上面都是大牡丹花,看上去妖艷极了,总觉得和她的年龄不大相称。 那洪奶奶见我问她,就沖我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更添犀利,搞得我愈发不自在了,徐警官似乎看出了我有些难受,但是又不好解释,就笑着说:“小贺,前几天的事我们这边已经出结果了,现在基本算是尘埃落定了,所以才找你出来说说。” 我点点头,其实这事我也已经听说了,第二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那天晚上被车撞死的人是我们学校体育系的,他们晚上喝了点酒,在外面和人起了冲突,一时冲动,就用刀把人给杀了,那晚看到的监控录像正是他们逃跑时录下了的,可能是他们躲在暗处,想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逃跑,没想到却无端端被计程车撞死了。 徐警官跟我简单讲了下,然后有点欲言又止,过了半饷儿才说:“之所以没让你跟别人讲这事,是因为我当时觉得这事有问题,这不今天我把洪大姐也请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分析分析,别让你惹祸上身还不知道……” 其实这段日子以来,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倒霉,而且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也有点太凑巧了,首先是被女鬼给睡了染上脏病,其次是中年人暴毙网吧,接着我又目击了两个学生被计程车撞死,这三件事是否有一定的联繫,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虽然我没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毫无疑问,他们肯定和这事有关系,而且,之前菲姐也说这一切可能都是“胸罩”。 想到这里,我就对徐警官说:“其实我最近也觉得心里老不踏实,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什么霉运,怎么好端端的,什么邪门事都让我遇上了。” 徐警官一听我这么说,就点了根烟说:“我们当警察的,平时遇到的事多了,偶尔也会遇到一些比较邪门的事,就拿你遇到的这两起死亡事件来说,虽然看起来似乎都是意外,但是你所说的那两个黑衣人却都在这两起案件中出现了,第一次我原以为是你做梦了,可是第二次你说你又看到了,我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当时我看得非常真切,绝不可能是做梦,再说了,做一次梦还说得过去,哪能次次都做梦呢,于是我就对徐警官说:“我和您想的一样,那两个人究竟是干嘛的?我实在是搞不清楚,而且他们好像每次都知道要死人了,就在那里等着,难不成他们是勾魂的鬼差?” 徐警官听我这么一说,就笑了,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洪奶奶,那洪奶奶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然后突然对我说:“把眼睛闭上。”她的声音格外突然,而且语调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让人难以拒绝,我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过了一小会儿,才听洪奶奶说:“看样子和我猜的不错,这小子眼睛里有鬼血,十有八九是被人暗算了。” 我一听到这儿,就赶紧睁开眼睛,心中不知道这洪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徐警官显然也不清楚,扭头问道:“鬼血?那是什么?”我更是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洪奶奶。 洪奶奶指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看他眼皮发青,眼底发紫,里面的毛细血管隐隐透着一股黑气,这绝对是进了鬼血的缘故。” “鬼血?”我心中纳闷,虽然不知道这鬼血是什么,但是占了一个“鬼”字,想必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洪奶奶接着说道:“鬼血这东西不常见,顾名思义就是鬼的血,不过採集鬼血很麻烦,一般要找到那种死而不腐的尸首,他们的心脏里会残存一些,把鬼血滴进人的眼睛,眼睛是人灵气的命门所在,被鬼血侵蚀后,自然容易看见鬼。” 我一听,全身上下的毛差点炸起来,这意思就是说,有人在我的眼睛里滴了鬼血,想到这我腿就不由得有点发软,突然我又想起了,之前菲姐治好我胸前的红斑时用的是鬼屎,这鬼还真是神奇,全身上下都是宝? ☆、6 我脑子里胡乱想着,就听徐警官说道:“洪大姐,您是说贺丰是让人滴了鬼血?难不成是那些人故意让他看到的?” 洪奶奶想了想说:“这个我也猜不准。”说罢她抬头又瞅了瞅我,问道:“有没有人往你眼睛里滴过东西?按理说,这种事你应该有印象啊!” 洪奶奶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我这个人对眼睛的事看的向来比较重,就拿我这近视眼来说,虽说近视的不严重,但是别人都能戴隐形眼镜,我却一点也带不进去,即便滴个眼药水也是从来没有成功过,有一次被三个同学压倒滴眼药水都没能成功,再说了,我爸也算是这方面的半个专家,要是我的眼睛里被人动了手脚,他还能不知道? 第11页 过了一会儿,那徐警官才说道:“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查清楚了,贺丰的眼睛之所以能看到那些东西,都是有了鬼血的缘故,既然这样,这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洪大姐,您看看有什么破解的办法,也帮帮他,毕竟人家还是个学生。” 我一听也连忙说:“徐警官说的对,我可不想天天都能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还请洪奶奶帮帮忙。” 洪奶奶笑了笑说:“不是我不帮你,这鬼血沾了眼,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知道你得罪了谁,会这么整你,不过这也是你命中注定,要是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以后晚上就别出门了。” 我一听,好傢伙,难不成这毛病就好不了了?我看电视上,不都是给个护身符什么的,然后就彻底和脏东西说拜拜了吗?于是我赶紧求她说:“洪奶奶,您可别吓唬我,我天生胆小,你就没个护身符什么的?我看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 洪奶奶摇了摇头说:“这事别说是我,就是我哥来了也不管用,鬼血这东西不比霉运,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哪里用护身符解决,你还是听我的话,以后多长点心眼,要是遇上什么事了,到时再来找我。”说罢递给我一张名片,原来她的名字叫洪秀秀,没想到名字这么秀气,再一看还写着一个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接了过来,心中虽然没底,心想实在不行,我就回家求求老爸,保不齐他有办法,但是还是勉强沖洪奶奶笑了笑,看来我只好回去赶紧辞职了。 和洪奶奶他们分手后,我就一直在琢磨到底眼睛被谁动了手脚,最近我也就接触过菲姐一个人,而且晚上在她家还睡过,不过那已经是我被女鬼睡了之后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在她家那天晚上第一次真正的看见鬼的,不过怎么看菲姐也不像是坏人,而且她是我老爸介绍的,应该不至于加害于我,想到这里我就有点煳涂了,我平时也没得罪过谁,算了,这事我还是自己先消化消化,先别跟人说,干脆明天一大早就回家,跟我爸爸说说这事。 晚上回到宿舍后,我几乎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两个黑衣人的影子,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两个黑衣人是故意冲着我来的,一想到这,我就更想早点回家,只要见到我爸,我就安心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也没合上眼,终于捱到了天蒙蒙亮,怕吵着高总他们休息,就早早起来轻手轻脚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打算直接去坐公交车去车站,我出了宿舍门,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一看时间还早,头班车估计还得等会儿。 我们学校就坐落在黄河边上,公交车站就在黄河的边上,中间隔着一条绿化带,站在公交站就能听见黄河奔腾的水声,这天是个大阴天,太阳被云层遮得几乎都不透光,我转头看了眼黄河,远处的天依然阴沉着,大概是要下雨,突然我觉得自己有点尿急,我四处望了望,没什么人,就快步穿过绿化带,打算在黄河边上解决。 等我哆嗦完最后一滴,慢悠悠地拉好裤子,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大对劲,回头一看,差点吓得抽筋,只见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十几个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全部跪在地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概是我尿的太专注没有听见,我突然想起我眼睛里进了鬼血的事,看样子我八成又是遇上脏东西了,我心中暗暗叫苦,以前还老说我爸搞封建迷信,要是跟着他学点手艺还能防身,现如今只能尽量忍住不磕出屎了。 我赶紧背过身去,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这些人,身上不由得直冒冷汗,妈的,真是邪门了,这些人穿得跟送葬的似的,可是这里哪里有坟头啊,往前走可就是黄河了,难不成,他们是给我送葬的? 好在看着奔腾的黄河水不断东流,渐渐地我不再那么紧张,可是我也不敢回头,不知道这送葬的队伍到底是要干嘛,过了好半天,我感觉背后似乎已经没有了声音,于是就准备回头看看身后。 等我慢慢地转过头,突然一个人就紧紧贴住我的脸,那脸糙得跟牛皮纸似的,我俩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了,离得如此之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声尖叫就朝后退去,这才发现刚才那些跪着的人全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脸上都露着诡异的笑容,而且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全部抹了一层厚厚的粉底,两个血红的腮帮子,看上去哪里有半点人样。 突然我就瞥见在这群人的最后面,居然还站着两个人,虽然没有看清楚他们的长相,但是从他们身上的黑衣服我很快就分辨出,那两个人正是此前我看到黑衣人。 之前他们两次出现都会死人,难不成这次死得是我自己,刚想到这里,那个差点碰到我脸的鬼就沖我撞了过来,我脚下一滑,居然朝后一仰掉进了奔腾的黄河,这时我就瞥见那两个黑衣人一脸阴笑地注视着我…… 虽然是夏天,但是黄河的水还是冰冷刺骨,我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从水里沉了下去,我生在黄土高原,从来没学过游泳,一直都是个旱鸭子,呛了几口水,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扑腾着不让自己往下沉。 这时候我只感觉自己唿吸急促,紧张到了极点,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样,喘了好几口带着水花的空气,才终于有力气叫喊出来,可是这时,黄河的水流更加湍急起来,我喊出的声音相比起来简直就是蚊子叫唤,再加上这点黄河边上根本就没人,哪里会有人听到我的唿救声。 第12页 恍惚中我看见刚才站在岸上的那群人已经消失了踪影,只有两个黑衣人站在岸边看着我,虽然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他们的嘴角诡笑不止,看来我猜的不错,这两个黑衣人一定是来害我的。 上两次看到他们时,都出了人命,没想到第三次看到他们时,死的居然是我自己,我两只手不断在手中挣扎,但是没过多久,不知道是因为水太冷还是我力气耗尽,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开始抽起筋来,紧接着我的喉咙里就不断地被水沖开,整个身体被呛得蜷了起来,难受得无法形容,不一会儿,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精神逐渐有了一丝意识,但是感觉轻飘飘的,像是没有了重力,就这样在半睡半醒之间,我渐渐从迷煳中清醒,眼睛也终于睁了开来,只见四周一片阴沉,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灰濛濛的也看不清远处的样子。 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四周围到处都是树林,但是那些树却都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副枯藤老树的模样,而在树林的中间则是一条羊肠小道,我正躺在这条路上,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居然还是干的,奇怪,我不是掉进黄河里了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我再一想,难不成我死了,这里就是黄泉路? 我心里不由得一下子就发了毛,我赶紧摸了摸胸口,怎么不见了自己胸口心脏跳动的声音?看来我真的死掉了,想到这里,我赶紧站了起来,往四周围看了看,哪怕碰到个人也好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等我站起来才发现,在路旁居然竖着个公交站牌,这可真是奇怪了,醒来之前我就在等公交车站,怎么醒来后又在公交车站,难不成是我坐在公交车上做了个梦?到站了都不知道?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不过有车站就说明这里并不是阴间,真是吓尿我了,难不成我手刚才捂得是肺? 可走过去一看,就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站牌上写着:“本站:黄泉路;下一站:阴市。”我脑子中“嗡”地一声,看来我真的是死了,这下彻底完蛋了,我老爸老妈肯定要哭死了,草,我家里电脑d盘里藏的那些小电影被他们清理遗物时发现怎么办? ☆、第8章 贺三爷 正在伤感的时候,就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只是那鸣笛声和往常听到的不大一样,更显得苍凉单调,让人一听就觉得浑身发冷,我扭头一看,发现远远开来一辆车,车头上的两个大灯发出昏黄的光芒,车头中间挂着一朵纸做的大白花,哪里像公交车,完完全全是辆灵车。 很快,车就停到了我的面前,车门“哗啦”一下就开了,我抬头一看,一个脸色煞白的男司机沖我努了努嘴说:“怎么着?就你一个人?”我点了点头。 那司机沖我笑了笑说:“赶紧上车吧!”我一看他还挺客气,就也苦笑了一下,抬腿上了车。 刚一上车,就听见公交车里有个国民党女播音员似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说:“下一站,阴市,请各位乘客扶稳坐好……”一听这声音我就觉得毛骨损然,说不出的难受。 那司机看我脸色难看,就笑着说:“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死的啊?” 我瞅了他一眼,说:“掉黄河里淹死的。” 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我笑着说:“小伙子死的倒是挺壮烈,不像老哥我是看帖不回,被楼主打死的。” 没想到这个司机大哥还挺会开玩笑,我看他这人挺好接触,于是就笑着说:“大哥,我初来乍到,死的也是不明不白,你给我介绍介绍这里的情况呗?” 那司机看样子也是个热心肠,见我问他,就乐呵呵地说道:“你说我每天来来往往,不知道要送多少鬼魂去阴市,说来也巧,今天第一班车居然就你一个乘客,我看你我倒也是有缘,行,那我就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原来这位大哥死了也就几年光景,阳寿虽然尽了,但是阴寿却还有50多年,为了消磨时光,就在阴间开起了公交车,据他说,这阴市和阳间一样,也是各有各的生活,等熬完自己的阴寿,就去投胎转世了。 我一听不免难受起来,这么说,我还要在阴间熬上些年头,看样子投胎也是要先排号,而且一排就是几十年。不过既然死了,也就不想那么多了,只是怪自己不当心,遇上邪门事应该早早告诉老爸的,我爸妈可就我这么一个独苗,这下准得把他们伤心死,最可气的是我当时离开家的时候就应该把硬碟格式化的,这下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有损于我的形象。 那司机看我一脸伤感,就笑着说:“小伙子,别难受了,这就跟你们年轻人打游戏似的,马上就要开启你另一段人生了,打起精神来,这阴市可热闹着呢。” 我苦笑着说:“我这不刚来吗?多少得花点时间习惯,等会儿到了阴市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司机一听,就赶紧说道:“你瞧我这记性,等会儿到了阴市站,会有人要你去登记,等你登了记,才能进阴市,他们会给你安排暂时住处的,如果你家里人给你烧了东西,他们也会转交给你的。” 司机大哥一说到我家里人,我立马就有了盼头,也不知道我爸妈有没有给我烧东西,我爸说起来也算是个懂行的人,搞不好早已经安排好了,可我再一想,据宿舍的东哥说,黄河一年要淹死不少人,好多都是过了好久后才在下游发现尸体的,保不齐我的死还没被大家发现呢,说话间,就到了阴市站。 第13页 司机跟我说了声再见就又开着车回去了,我下车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城门楼子,城门楼子上有一块大牌匾,上面写着“鬼门关”三个大字,下面还有块后添上去的电子屏幕,上面闪烁着“阴市欢迎您”五个大字。 我不由得有点想笑,这阴间也真是与时俱进,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城门楼子下有一排平房,每一间房里都是灯火通明,好多些穿着制服的人在那里忙碌,每间房里都有一个玻璃柜檯,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最右边的一个柜檯上贴着几个字“新鬼报到处”,其他几个柜檯上则是“物品领取处”,“建议谘询处”等很多柜檯,看上去竟然像是个单位。 这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谁能想到阴间居然是这个样子,于是我就朝“新人报到处”走了过去,那间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40岁左右男人,带着个眼睛,正低着头看他手中的一本册子,右手还拿了根笔不断地在册子上勾勾画画,右边有个20多岁的女人,看上去颇有些姿色,正在整理柜子上的东西,看她的动作似乎不像是个肉体,貌似是个纸扎,两个人都很专注,居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于是我就咳嗽了一声,这两人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我,我连忙笑着说:“两位好,我是新来的,是在咱们这里报导吗?” 那男人一见来了新人,就沖我笑了笑说:“没错没错,就是这里,小伙子这么年轻就下来了,可惜啊。” 我心想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也只能笑着说:“没办法,命运不济我也没办法。” 那男人翻了翻册子,又抬起头来问我:“登记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丰。”我答道。 那男人一听,抬起头来瞅着我,半天不动笔,我被那老男人看得都快脸红了,于是就说道:“怎么了?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那男人眯着眼睛又问我:“你是哪里人,生辰八字是?” 我说:“我是甘肃人,八九年四月初七子时生的。” 话刚一说完,那男人似乎情绪很激动,问我说:“贺安是你什么人?” 我有点莫名其妙,怎么我爸的名声这么大,连阴间的人都知道,于是我就说:“贺安是我爸。” 那男人一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膀说:“孙子!” 我一听,立时就火了,骂道:“你怎么占我便宜,你们这不是欺负新人吗?别以为我没看见,旁边可就是建议谘询处,信不信我去投诉你!” 那男人一听我这么说,鼻涕都快喷出来了,那纸扎女人似乎终于有了反应,扭过头来看了看我,只听眼前这男人又说道:“你个傻孩子,我是你爷爷,难道你爸爸没跟你说过贺三爷。” 我一听立时就傻了,我爷爷贺三爷的故事我从小就听我爸爸念叨,怎么他考上阴间的公务员了?这下好了,我算是找到亲人了,以后在阴市混也算有靠山了,而且看这样子,他好像还是个管事的。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给我爷爷跪下了,磕了头说:“爷爷,以前就听我爸爸常常说起您,没想到居然和您在这碰上了,这下我也安心了,没想到刚来阴市就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我,这下我在阴市也有了家了。”我话刚一说话,我爷爷就一个打耳光抽了过来,差点把我嘴打歪。 只感觉到我脸上火辣辣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我爷爷骂道:“你这个不肖子孙,我就你爸这么一个独苗,你爸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现如今跑到阴市来,岂不是要断了我的后,你看我打不死你!”说罢又是接连好几巴掌。 这是我爷爷,我哪里敢躲闪,爷爷的巴掌可真是毫不留情,跟不要钱似的,打得我晕头转向,这时旁边那个漂亮纸扎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赶紧一把拉住我爷爷,一字一顿地吱呀着说:“三爷,您别生气啊!你倒是先问问他怎么下来的,看他这样子还年轻,怎么这么快就阳寿尽了?”原来这纸扎还有思想感情。 我爷爷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厉声问我:“还不赶紧说!你到底怎么下来的?” 我捂着腮帮子,心里别提多憋屈了,自己被人害死不说,刚一见到亲人就挨了一顿揍,这上哪说理去,搞得我自己想死似的,于是我就一言一语,把我这段时间的遭遇跟爷爷和纸扎说了。 等我说完,爷爷脸上的神色都变得严峻起来,我爷爷摇了摇头说:“没想到你既然遇到了这么多事,你说你也真是的,刚出事那时候,你就该跟你爸爸说的,事情也不会到这般田地,不过,你这孩子也算懂事,知道不让大人担心,只是苦了你自己,这么年轻就死了……” 那纸扎瞅了瞅我爷爷,又瞅了瞅我,慢悠悠地说:“那你知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究竟是干嘛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那个洪奶奶曾让我小心一些,还说我的眼睛里有鬼血,至于为什么他们要加害我,我猜大概是他们知道我发现他们害人了吧……” 我爷爷摇了摇头说:“你眼睛里有鬼血,并不是意外,那是我让你常姑姑故意放在你眼睛里的,所以说你能看见鬼并不是意外。哦,对了,这是你爸当年给我烧的纸扎,叫常寿,这些年来,一直是她帮我打理这些事物的,虽然她不是人,但是也算和我相依为命了。” 第14页 ☆、第9章 易如反掌 我听到这都傻了,原来我能看见鬼全是拜我爷爷所赐,难不成他是想让我继承他的手艺,这才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强迫我眼睛进了鬼血? 常姑姑看我脸色阴晴不定,就笑着解释说:“三爷的手艺传到你爸爸那就基本上荒废了,他老人家是不希望看到《通天灵诀》就这么失传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你不要怪我们。”虽然她是笑着说的,可是这纸扎笑起来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心想: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现如今已经行不通了,我这么年轻就死了,那本什么《通天灵诀》註定是要失传了,哎,可惜我贺丰英年早逝,要不然说不定真能成为抓鬼行当里的一代宗师…… 常姑姑说完又瞅了瞅我爷爷,接着眉头一皱,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就小声附在爷爷的耳边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我爷爷的眼珠也是微微一转,似乎有什么秘密不方便明说,我也没敢多问,也不知道自己在阴市的命运几何,只能等待着他们指点迷津。 过了一会儿,爷爷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走过来扶着我的肩头,像是看到了自己未完成的事业般对我说:“小丰,没想到鬼血害得你这么年轻就死了,不过这世间邪不胜正,那两个黑衣人既然杀了你,爷爷就能救你……”话说到这,我脑子突然一个激灵,这算怎么回事?难不成我还能復活不成。 于是我赶紧问道:“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復活?” 爷爷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似乎非常不情愿,常姑姑在旁边也是表情凝重,爷爷慢慢说道:“孩子,爷爷只能帮你一把,但是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看,这鬼门关的西边有两棵枝繁叶茂的柳树,树冠奇大,你从它们中间穿过去,就能发现那树后有一条小道,普通的鬼都怕柳树,平时躲都来不及,因此根本无法知晓,你沿着这条小道一直往前,大概走上十里路,就能路过一处隐秘的宅院。” 爷爷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道:“到了那里,如果宅院的主人肯帮你,那你就有机会復活,如果他不肯,那你就只能认命了,早年间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你就说你是贺三爷的孙子,或许能管用,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吧,回到阳间要切记,要好好学学那本《通天灵诀》,等你学会了,自然就懂了,还有那害你的黑衣人,我估摸着,八成是爷爷以前惹下的仇家,你回去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以后要是遇上什么事,我会让你常姑姑去找你的……” 我还想再说两句话,谁成想爷爷话一说完,就一把把我推了出来,然后他就和常姑姑一起给我使眼色,似乎是让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免得让旁人看出端倪,我赶紧点点头,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西边走去,也不敢回头,心里七上八下,别提有多紧张了。 鬼门关里这时还是淅淅沥沥地出现行人,似乎也都是刚刚死的,一个个垂头丧气,见了我也懒得多看两眼,慢慢悠悠地朝关口走去,我一路朝西,渐渐地就发现爷爷说的那两棵大柳树,只见那柳树的树冠果然格外的大,在雾气之中也格外显眼,枝条足有千万条,在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居然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两棵树,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赶紧低着头,趁周围没人注意,就从树中间穿了过去,一条羊肠小道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敢迟疑,一路不再回头,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远处有一处宅院,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走得越近就显得越真切,看上去竟然像是武侠剧里高人隐居的地方。 爷爷说,我能否復活要看这宅院的主人是否肯帮我,于是我整理了下衣服,想给他一个好印象,走到大门口,我轻轻地叩响了门,四周围格外寂静,一阵叩门声传到耳中,犹如油锅里滴进了水,瞬间就被无限放大,那门也格外的怪,我刚把手放下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可是院子里空无一物,既然门自己开了,那就走进去看看吧,想到这里,我就慢慢地走进了院子,刚一进去,身后的大门像是有了感应一般,瞬间就自己关上了,这下可把我紧张坏了,以前看电视,凡是这种时候背后的门突然关上,那就意味着将有巨大的危险等待着我。 我抬眼瞅了瞅,这院子非常简陋,也看不出是什么年代修建的,很多地方的荒草都已经齐腰深了,院子的尽头是一个紧闭着门的屋子,这屋子的门窗都紧紧关着,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是门栏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写着“易如反掌”。 以前看电视剧里,那些牌匾上大多是“什么堂”、“什么厅”,这地方倒也奇怪,居然叫“易如反掌”,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敢贸然推门进去,于是就站在院子里沖里面喊道:“你好!有人在吗?”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回声,这里地方不大,却如此空旷真是让人意外,过了半晌儿,也不见有人应,于是我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时才看清这里的门窗都破旧不堪,几乎四处漏风了,哪里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难不成这里要拆迁了?我爷爷说的高人已经搬家了?阴市拆迁办给他在别的地方赔了个大别墅? 我不免瞬间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原本以为自己復活还有一线生机,这下子算是彻底绝望了,我还不死心,一把推开门,房间里同样也是空无一物,四个角上的地板缝里都钻出了不少的草,看上去一副破败的景象,一开始要知道自己死定了也就算了,偏偏又给了我復活的希望,这种希望破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一时间我居然没有了主意。 第15页 突然我就觉得四周围的环境有了变化,似乎有了些许亮光,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果然房间里不知道何时居然被人点上了几根蜡烛,房间里的家具也突然焕然一新,在看墙角哪里还有破败的杂草,全部都变成了亮的发光的地板。 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像是刚刚烧纸后的味道,紧接着房间里就凭空出现了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每一个都是衣着艷丽,身上不是红就是紫,眼睛漆黑,脸蛋血红,看上去比常寿还要诡异上几分,再一看,他们居然还都沖我微微一笑,似乎在对我点头示意,只是它们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瘆得慌,看得我腿肚子发软,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心想我现在也是鬼了,怕个毛啊! 既然有了纸扎,保不齐这屋子的主人还在,于是我赶紧问道:“诸位,请问这宅院的主人在吗?” 那几个纸扎沖我一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为首的一个女纸扎慢慢地朝我走了过来,浑身上下都吱吱作响,像是各个零部件之间还没有习惯,只见她沖我做了一个万福,扭着她那张极其不自然的嘴说道:“贵客到,有失远迎,我家主人出游未归,不知贵客有何事寻他?” 我一听这纸扎女说话怎么还文绉绉的,好像红楼梦里的人物,只是这长相惨点,要不然我还真以为自己穿越了,我赶紧沖她做了个揖说道:“您好,我是贺三爷的孙子,找他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我话音刚落,就听得背后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问道:“你是贺三爷的孙子?” 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门口走进来一位长髯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40岁上下年纪,那些纸扎一见,都纷纷跪了下来,看来这男人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我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沖他做了个揖,说道:“您好,我叫贺丰,是我爷爷让我来找您的……” 那男人一听,并不说话,走了过来,盯着我看了半天,就笑着说:“你爷爷在你眼睛里放了鬼血,反倒把你害死了?” 我苦笑一声,心想这还真是个高人,于是就说道:“一言难尽,我爷爷说您是世外的高人,所以我想请您帮我重返阳间,实话实说,我死的也是不明不白,是被人害死的……” 我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就挥了挥手,示意那些纸扎都出去,那些纸扎一见,赶紧转身出了门,这时那男人慢慢坐到了椅子上,盯着我说道:“贺丰,既然你爷爷让你来找我,那我就帮帮你。” 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那男人笑了笑又说道:“话说到前面,帮你重返阳间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却要依我件事,否则你就原路返回,去阴市熬你的阴寿去吧,到时候投胎转世,再回阳间。” 以前看电视剧,凡是关键时刻让别人依自己件事的时候,绝对没什么好事,于是我就有些面露难色,试探着问他:“那您先说说是什么事,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别回头办不到……” ☆、第10章 重返人间 那高人听我这么一说,就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格外洪亮,听到耳中不由得一震,只听他说道:“不愧是老三的孙子,说话会思前想后,放心吧,我说的事你绝对办得到,我见你眼里有鬼血,回到阳间要是不入行可就可惜了,老三既然让你来找我,不如你就当我的挂名弟子吧,也好让我有个传人。” “当您的徒弟?”我怎么也没想到这高人居然有这么个要求。 那高人瞅着我笑道:“怎么了?不愿意?” 我脑中飞快地旋转着,既然我爷爷让我来找这人帮忙,那这人想必很有本事,现如今我要重返人间只能靠眼前这个人了,而且如果能学到他的本事,那么我回到阳间找到那俩黑衣人报仇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情于理,这对我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想到这里,我就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我就赶紧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那高人见我愿意拜师,脸上也是微笑着,扶起了我说道:“贺丰,从今天起你可就是我的徒弟了,我知道你爷爷会《通天灵诀》,可是这世间还有好多事情是书里教不了你的,今天我可以帮你回阳间,但是以后遇到任何事你都要好自为之,既然当了我的徒弟,我也送你个见面礼。”说罢他把一块玉佩放在我的手里。 我低头一看,那玉佩格外古朴,但是模样看上去却很奇怪,只见那玉佩呈圆形,也就掌心大小,但是上面却镂空刻了很多纷繁复杂的图案,看上去张牙舞爪,居然都是些鬼怪的模样,粗粗一数,足有数十个之多,那雕工绝对称得上是鬼斧神工了,我拿着玉佩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激,就对师父说:“师父,您这是……您肯帮我的忙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收您的东西……” 师父笑了笑说道:“贺丰,我的真名叫做张晓,在这里已经上千年了,这千年来我遇见了很多人,也看见了很多事,许多轮迴都如同浮云在我的身边上演,你我今日相遇实属有缘,这百鬼玉是我的信物,跟了我不知道多久,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一算是你我师徒之间的信物,二也算是我送你的法宝,以后在行里遇到危险,这百鬼玉自然会救你。” 第16页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师傅,只好又跪了下来给他磕了几个响头,师傅也不阻拦我,等我磕完了才笑着说:“事不宜迟你赶紧回去吧,出了我的宅院,往西走七里地,不远处就是一座塔,那塔无人看守,早已经荒废了,你打开塔门,自然就找到回去的路了……” 我一听看样子回去的路就在眼前了,师傅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好自为之……”突然就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四周围的环境又变回来我刚进来时的模样,杂草丛生,破败不堪,要不是我手里还拿着百鬼玉,恐怕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我把玉佩装进自己的口袋,就赶紧出门朝西走去,果然越往前走,就越觉得四周围阴森刺骨,道路两旁的树林也逐渐密集起来,那些树木面目狰狞,树枝张牙舞爪,似乎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空气里也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走了大半天,我约莫着怎么也有七里地了,可是那塔却还是没有半点影子,突然我就听见旁边的树林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我赶紧扭头一看,就发现树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出现了好几对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萤光,像是什么怪兽。 这下可吓坏我了,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该退,只见那些眼睛越来越大,看样子在慢慢朝我靠近,我这才发现树林里是好几条龇牙咧嘴的恶犬,我以前听人说,人死了要在手里攥些打狗的干粮,用来打黄泉路旁的恶犬,可现如今黄泉路上已经通了公交车,这些恶犬八成是被逼到了这野树林子里,看来这阴间也不讲究环保啊。 那些恶犬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嘴边的口水几乎都快滴到了地上,看样子早已经把我当成了他们的食物,我一看不妙,赶紧撒腿就朝西边跑去,哪里还敢逗留,我刚一迈腿,就听见身后的恶犬们勐然朝林子里窜了出来,吼叫着在我身后追赶我。 我几乎不敢回头,只得玩命地超前跑,边跑边祈祷师傅说的塔赶紧出现,要不然别说回阳间了,搞不好在这还得弄个魂飞魄散,到时候即便我爷爷是公务员,也没法替我伸冤了。 好在没过多久,那塔总算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身后的恶犬也差点咬住我的脚后跟,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咬着牙不敢松气,终于蹿到了塔的下面,那塔里黑乎乎的,一点亮光都没有,我抬脚就把门一脚踹开,紧接着就一回手,把门关了起来,就听见门接连“咣咣咣”几声,随后又伴着几声哀嚎,看样子那些恶犬都碰到了门板上。 我长出一口气,我滴妈呀,实在是太刺激了,这时我才发现,我似乎跑进了一个铁盒子,而且这铁盒子似乎还有感应灯,撞门声一响,里面的灯就亮了,可眼前的景象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这阴间通了公交就算了,现如今还修了电梯?原来这铁盒子是个电梯箱,只见右侧的电梯墙上还有一排按钮,只有几个按钮,可是上面什么都没写。 难不成师傅是让我坐电梯回阳间?我想了想,就按了下最靠上的按钮,电梯“嗡”地一声,就慢慢地向上升,过了一会儿,电梯慢慢停了下来,似乎是到了,紧接着电梯门“哗啦”一下就开了。 阳光一下子洒了进来,我这才看清,门外有许多忙碌的人,看这里的样子似乎是一家医院,我犹豫着走了出来,想拦住一个护士问问,可是那护士却像看不见我似的,我再一回头,身后的电梯门也关了,紧接着门又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很多的医生病人,但是大家却都视我为空气一样。 难不成阴间的电梯通向的是阳间的医院?不对,一定是我的肉身住在医院里,所以我的鬼魂才来到了这里,要不然他们不会看不见我,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朝楼道里跑去,一个病房挨一个病房的找,突然我就发现在走廊的尽头,我爸爸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双手揪着头髮,一脸痛苦的表情,没错了,我一定是在这里。 我从他旁边的病房里跑了进去,果然发现在我的肉身躺在病床上,一定是因为我没有过鬼门关,所以肉身一直没咽气,想到这里,我赶紧从我的肉身跑了过去,紧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胸腔格外的疼,我刚喘了一口气,就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这时,我爸就从门外沖了进来,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咳嗽声,他一见我醒了过来,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嘴里呜呜地叫着:“儿子,你可算醒过来了!”说罢就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老爸,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对了,你没翻我的电脑吧?”这时候胸腔还是难受得紧,说起话来像是坏了的风箱,不过要紧的事还是要问。 我有好多话想对老爸说,可老爸似乎比我还着急,他擦了把眼泪,对我说:“我哪有功夫翻你电脑,你赶紧说怎么会掉进黄河里?幸亏有个晨练的老师发现了你,要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见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对老爸小声说:“老爸,我之前给你打过电话,我是被人暗算了,要不是在下面碰到了爷爷,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老爸一听脸色也是一变,眼睛瞪得大大的说道:“难怪我昨晚梦见你爷爷了,他还让我好好看着你,不能让你再有意外,原来还真是他老人家救了你!”说到这,他似乎又想起我以前老是不相信他讲的故事,于是又补了一句,“你小子现在总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第17页 这也不由得我不信,老爸还想问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我胸腔实在是疼得厉害,于是他就去喊了医生,医生来做了检查,说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住院观察两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还劝我以后一定不要轻生,看样子他以为我是自杀才跳的黄河呢,我苦笑了下也没回话。 等到了晚上,老爸留下来陪床,我这才一五一十把在阴间遇到的事情一一给他讲了,听得我爸一愣一愣的,最后我还从口袋里摸出了师傅给的百鬼玉,递给他看,老爸虽然算是半个行里人,但是这么多年始终就是个老实的生意人,因此在我印象中他似乎和这个行当关系并不大。 我问他:“爷爷说有本《通天灵诀》,爸你给放哪了?回家你赶紧给我找出来,我一定要好好学学。” 老爸笑了笑说:“这书我也看不大懂,一直放在家里,既然你爷爷都说了,那回家我就给你,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小心提防,要是让那两个黑衣人知道你还没死,保不齐又要找上门来……” ☆、第11章 重大车祸 听老爸这么一说,我不免也紧张起来,爷爷说这两个黑衣人可能是他以前惹下的仇家,这么算起来我们也是世仇了,而且那两个黑衣人似乎有些道行,害我的时候还带了一群披麻戴孝的傢伙吓唬我,如果被他们知晓我还没死,一定不肯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我就对老爸说:“爸,我住院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我爸一听就说道:“你被人救起后,半个学校都知道了,我这才赶来,我怕你妈伤心,只让她在家等着,这不下午才给她报了平安,说你没事了。” 我一听,好傢伙,敢情这么多人都知道了,我又问他:“菲姐知道吗?”我第一次见鬼就是在菲姐家里,按理说她也是这一切的关键人物。 老爸瞅了瞅我说:“你说老张的闺女啊,小时候我就见过几面,现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你昏迷的时候她还来看过你,不过我看她神色之中似乎很慌张,我又不好问,怎么你怀疑她和这事有关?”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菲姐是个很关键的人物,她先是帮我治好了病,又给我开眼让我第一次看见了鬼,而且她之前也说过,说我得病可能是一个凶兆,现在看来还真叫她说对了。” 我爸听我这么说,低着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对我说:“我和她爸很早就认识了,她爸在行里虽然算不上什么一等一的高手,但也算有点本事,而且也是个本分人,我想老张教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差,何况她还帮你治好了病,现如今要是想防那两个黑衣人暗下毒手,我觉得不如拉上这个张菲菲,这样我们也算有个帮手,再加上你老爸我好歹也学过几手,这么一来我们也可以和他们抗衡。”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一个好汉三个帮,有了老爸和菲姐的帮助,那两个黑衣人要是再想害我就没那么容易了,接下来两天,我在医院不动声色睡了好几觉,等到身体彻底恢復过来,就和老爸一起去找菲姐了。 等到了菲姐家的院门外,我却傻了眼,只见她家的院门大大的敞开着,可院子里却是一片狼藉,看上去像是遭了贼,等我和老爸推开屋门一看,才发现屋子里除了地上的几张破报纸外,已经空空荡荡,看上去像是搬了家。 来之前我也没给菲姐打电话,我赶紧掏出手机,可电话那头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可真是邪门了,怎么菲姐就这么不见了?我瞅了瞅四周围,菲姐家的院子在郊区,是独门独户,周围离她们家最近的也有50多米,我和老爸快步跑到邻居家向他们打问菲姐的去向,可邻居们平时来往就不多,一个个都摇头说不知道。 这下子我和老爸彻底傻眼了,难不成菲姐就这么人间蒸发了?说白了,我其实和菲姐也不是特别熟,只不过我爸和她爸有些交情而已,人家要是真搬家了也没必要跟我们说,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段对我来说确实无比关键,而且她的手机怎么也就在这个时候关机呢,难不成这一切还真和她有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我和老爸回到了菲姐家,想在这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地方再找找蛛丝马迹,我们看的格外仔细,可是依然一无所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变得格外慌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爸爸似乎也有不好的预感,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看事不宜迟,咱俩现在就坐车回家吧,等回到家,咱们再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现如今也只有先回家了,我家原东城距离兰州有差不多500公里,兰州车站里有不少回家的车,我和老爸买了最近的一班,是下午17点发车,大巴车开得慢,恐怕要到晚上12点左右才能到家,不过只要到了家,我们的心也就放下了。 出了兰州城一路往东,几乎都是山路,很快天色暗了下去,今天车厢里的人也格外安静,大概是天气太热,路途又颠簸,因此一路上几乎听不到人说话,坐在我们过道对面的是个30多岁的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大的是个男孩,看上去已经上小学了,小的则躺在妈妈的怀里,看上去也就几个月,我和老爸见他们那边的座位要挤一些,就说要不然我们换着坐,我们这边宽敞些,那妇女自然求之不得,连声称谢。 第18页 换了座位后,我和老爸坐在角落里,小声商量着回家后的打算,这里都是山路,手机也没什么信号,聊了不一会儿,困意就渐渐袭了上来,不知不觉,我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阴间,四周围都是混沌一片,渐渐地我就听到周围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喊我,那声音听起来格外耳熟,但是又轻飘飘的,像是底气不足,我想答应可是好像被人堵住了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朦胧中我就发现有个人影慢慢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菲姐,她极其魅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突然间一阵巨大的响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失了重一般被甩了出去,这时我才意识到了,草,八成是出车祸了,第一瞬间我就睁开了眼睛,想看看我爸怎么样,可是四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天上的月色观察周围,此时车厢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丝生气,在黑暗中我大声地唿喊,这时我就发现,我和我爸一直是坐在靠着车窗的两个位置,老爸在里,我在外,现在窗户已经破了,可我爸却不见了踪影。 难不成老爸从窗户外摔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这车到底被撞成了什么样子,多亏我睡觉的时候还繫着安全带,我刚要动手解安全带,脑子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刚才我一直在眩晕状态,此刻我才发现自己被安全带侧吊在空中,也就是说,车已经翻了,而透过我头顶的则正巧可以看见悬在天上的月亮。 我缩了缩身体,解开了安全带,紧接着就掉了下去,好在我已经有了准备,只听脚下传来一阵玻璃被踩碎的声音,我借着车外的光这才发现,四周围的乘客几乎全部都躺在这里,到处都是紫红色的血迹,其中绝大多数已经不能喘气了,其中就有和我们换座位的母子三人,看上去都已经死了,还有几个也被倒掉的车座椅牢牢地压着,看样子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在那里哀嚎着,大概大家都没有系安全带。 我一个个的看过去,并没有发现我爸爸,我心中焦急万分,赶紧踩着倒掉的车椅,从破碎的窗户外爬了出去,要是我爸爸真的死了,那我也得找到他的尸首,一爬出窗户,我这才发现,原来车从半山腰的公路上侧翻了下来,摔出去足足有20多米,整个山坡上都是车的零部件呢,时不时的还有点人的零部件,看得我一阵反胃。 我吓得不知所措,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刚从鬼门关上回来,难不成我爸爸又去了?我没有多么高尚的品质,也不再管车里是否还有活人,只是朝山坡上飞奔上去,我要找到我的爸爸,看他是否死在了大巴车翻下山的过程中,我边跑边哭,嘴里大声的嚎叫着,几乎到了奔溃的边缘。 可是直到我再次跑到公路,也没有发现我老爸的踪迹,难不成老爸还在车里?不可能,车里就那么大的空间,我早已经看过了,而且四周围也查看了,绝对不会看错,又或者车停在了山坡上,可我爸爸还接着滚了下去?我的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亲人的安危比我自己死恐怕都要难受。 我刚要往山下奔去,突然间我就发现在公路的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的人影,那两个人影我几乎再熟悉不过,正是此前害我死过一次的黑衣人,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100米,一股不详的预感从我心底油然而生,难道这场车祸就是他们两个一手造成的,那我爸爸必然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我的恐惧已经被抛在了脑后,我沖他们大声地喊道:“混蛋,你们把我爸爸弄哪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我的声音格外嘶哑,已经是出离愤怒了。 可是那两个黑衣人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像是两只等待猎物束手就擒的秃鹫,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头脑已经彻底的混乱了,此时此刻我已然无法冷静,今天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来头,只要敢伤我爸爸一根汗毛,我就绝不会放过你们。 想到这里,我就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去,我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记得师傅给了我一块百鬼玉,说要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这百鬼玉自然会救我,也不知道灵不灵,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第12章 死里逃生 忽然我就发现似乎有点不对劲,那两个黑衣人距离我只有100米不到的距离,可是我走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和他们的距离好像并没有发生变化,而他们俩又始终站在原地里一动不动,并没有移动过,我以为自己在黑夜中估算错了距离,就快步朝前跑去,可跑了半天,还是觉得距离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我赶紧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车祸现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公路,就在这时,我手中的百鬼玉忽然发出一阵淡淡的光亮,似乎在警报些什么,我心里不由得发慌,莫不是我中了这两个黑衣人的圈套,上次我在黄河边撒泡尿就丢了次性命,这次别再掉进他们的圈套。 可是转念再一想,我爸八成在他们的手上,要是我不上去,恐怕老爸性命就难保了,想到这里,我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正当我刚想迈腿的时候,突然身边有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只听她说道:“别往前走了,他们要害你。”我扭头一看,这不是刚才在车上和我们换座位的那个妇女吗,再一看,她左手牵着小儿子,右手抱着怀里的婴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第19页 刚才从车里出来前,我看见过他们一家的尸体,怎么突然间又出现在了这里,我嵴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正在踌躇之际,只听那妇女又说:“你还不赶紧回去,再不回去可就来不及了。”她这句话一出口,我犹如醍醐灌顶,整个脑子突然就通透起来,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等我回过神来,几乎吓尿了裤子。 原来我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上,要是再往前走一步,自己势必就掉下去了,这下子吓得我腿肚子直哆嗦,我往边上一瞥,就发现我爸就站在我的身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毫无意识可言,更可怕的是,他的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 我赶紧朝边上一扑,一把就把他搂了回来,两个人顺势倒在了公路边上,老爸这才清醒过来,这时再看,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奇怪的是,老爸也说他在车里找不见我,这才从车里爬出来,看见了两个黑衣人,他就不断地追,要不是我刚才把他拦住,他马上就追上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这两个黑衣人杀人的手段可真是太高明了,不过我转念又一想,糟了,一定是这两个黑衣人想利用车祸杀死我和我爸,谁成想我俩都繫着安全带,这才又勾了我俩上这里跳崖,要不是那中年妇女的鬼魂在关键时刻救了我,恐怕我现在又在鬼门关挨我爷爷的耳光了。 想到这里,我和老爸赶紧往回跑,跑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就发现远处车灯闪烁,一阵阵的喧闹,原来交警、火警、120、警察都来了,正在勘察现场,几个还有一口气的人也被抬到了担架上,就地抢救,一个站在外围的警察看见我和我爸一身的尘土,就拦住我们盘问了起来。 我知道这种事不能跟警察解释,就说我和我爸是从车里逃出来,可手机没有信号,因此跑出去想去求救的。 警察见我俩衣服上都是血和土,就赶紧招唿两个护士过来给我们做检查,这时我就看见,一个搭架抬着救我那妇女的尸体从我面前走了过去,紧接着又一个担架上则抬着她的两个孩子,他们的脸都死灰一般的颜色,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人气,我的眼泪“唰”一下就夺眶而出,刚才要不是这个妇女,我恐怕已经死在悬崖下面了,无以为报,只好深深地给他们鞠了一躬。 旁边的护士不知道什么情况,看我和我爸各个零部件都在,而且活动自如,就也不再搭理我们,转身接着抢救其他伤员去了,我看着现场混乱的局面,想帮忙却又插不上手,只得靠在一边的山壁上,我红着眼睛对我爸说:“爸,是不是我们害了这些人?那两个黑衣人原本只是想杀我们,没想到却连累了这么多人。” 我爸的眼睛也红得厉害,一直一来,他标榜自己算是半个行里人,可是他这半辈子却又哪里经过这样惨烈的事情,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我心中百感交集,手中捏着那块百鬼玉,就泄愤似的骂道:“要是不把这两个黑衣人灭了,我就誓不为人!”可是话一出口,我由不得又嘲笑起自己来。 那两个黑衣人是人是鬼,究竟和我家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又为什么三番五次地要置我于死地,甚至不惜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这一切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又谈什么灭了他们。 等警察们处理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了,车还没法从半山腰拖上来,可是所有的伤员和尸体都已经被妥善的安排了,算上我和我爸,靠着系安全带死里逃生的一共有6个,只是其中四个都短暂的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其他活着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我和老爸回到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短短几天,我先是掉进了黄河,接着又险些从悬崖跳下去,还走了一趟阴曹地府,整个人几乎崩溃,我妈看到我的样子,又是哭了一通,我安慰了她一会儿,就让我爸赶紧把那本《通天灵诀》给我找出来。 我爸把我带进他的书房,这里的书比他店里的只多不少,在他书柜最下面的一层,放着一个饼干盒子,大概是用来防潮,等他打开饼干盒,里面又有一层布,等他把布打开,里面又是一层蜡纸,看样子老爸还是很看重这本书,那为什么不拿出来好好自己学习一番呢? 于是我就问他:“爸,你怎么没想着学学这本书?” 我爸苦笑了一声,把最后一层蜡纸打开,接着就把书递给了我说道:“你看看就明白了。” 只见这本书格外古朴,上面用粗线装订,一看就有年头了,而且这书只有一个封皮,上面写着《通天灵诀》四个字,封底已经不知所踪,看上去竟然像是半本书,我大概翻了下,100个字里起码有2、30个我都不认识,难怪我爸说我看看就明白他为什么不学了,不过仔细看,却能看出这本书分了八篇,看上去应该是个残本。 爷爷说让我好好学这本《通天灵诀》,既然他老人家说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如今那两个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冒出来,万一再给我整个什么圈套,保不齐我就上当了,想到这里,我就对我爸说:“爸,这书里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您好歹是个卖书的,认识的字肯定比我多,要不您先帮我标标註释?” 我爸一听就说:“我能标註释不自己早学了,这里面好多字连康熙字典上都没有,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汉字,依我看,要想窥得这书中的玄机,没有研究过几年古代汉字,还真看不出道道来。” 第20页 这下可让我犯了难,一方面爷爷让我学,一方面却又遇上了这种困难,如果不掌握点防身计,那我岂不是连学校都不敢回了,这么折腾下去,别说我看懂这本书了,就连我的大学文凭恐怕也要打了水漂了。 我爸爸也有点担心起来,车祸距离现在可就过去两天而已,当时的现场依然歷歷在目,黑衣人不知道隐藏在什么角落,一不留神可能就会来要我们的命,如果继续这样一筹莫展,恐怕再去鬼门关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我低头看了看师傅给我的百鬼玉,说它在关键时刻可以救我,可除了在我被控制住思维时闪光报警外,就一无是处,也搞不清它有什么作用,就这么一直熬到了晚上,老爸在家里放了很多他以前求来的辟邪之物,满满当当地放了一屋子,好在有了这些东西,我心里也稍微踏实了点,起码敢睡个安稳觉了。 等我迷迷煳煳睡着后,就做起了梦,先是听到有个女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格外空旷,像是大山里的回声,我分辨了一会儿,才听出是常寿的声音,我赶紧回应道,常姑姑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她就停止了唿喊,四周围又变得死气沉沉,紧接着空中就浮现出来一张脸,正是常寿。 我探头一看,只见她沖我笑了笑说道:“小丰,你爷爷说你拿到了《通天灵诀》,让我来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我说:“常姑姑,你可真是来对时候了,那书上好多字我都不认识,根本就没法学。” 常寿笑着说:“既然这样,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来教你,你觉得好吗?” 我一听赶紧说:“那最好不过了,只要学会了《通天灵诀》,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两个黑衣人来害我了。” 常寿一听我说这话,脸色突然一变,紧接着一把扯下她脸上的面具,我就发现那下面居然是一张无比狰狞的脸,居然是一个恶鬼的模样…… ☆、第13章 陌生来信 这下可把我吓得够呛,谁知道她很快又把脸变了回去,笑着对我说:“小丰,要在行里混,第一就要胆子大,不管看见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像没事人似的。”好傢伙,这我可不敢保证,要是冷不丁遇见个鬼,可不由得我不怕。 常寿见我脸色难看,就笑着说:“没事,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咱们还是先说正题吧,你爷爷传给你这本《通天灵诀》原本是部奇书,此书通晓阴阳,直通三界,透尽天机,却遭不住人世间连年战火,残损之余,仅留八篇,虽数甚少,均为精髓所在,只要你肯好好参透其中的玄机,将来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其实一直以来我心中也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爷爷把书传给了我爸,可我爸却无缘学呢?于是我就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常寿久陪我爷爷,虽然她是一个纸扎,但从我爷爷让我喊她常姑姑就可以看出,她在爷爷的心目当中几乎已经算是亲人了,而常寿自然也明白爷爷的想法,要不然爷爷也不会派她来找我。 只听常寿说道:“天道轮迴,往往就是如此,你爸爸虽然算是半个行里人,但是你爷爷却不忍让他继承这门手艺,其实作为行里人有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原本你爷爷想一把火烧掉《通天灵诀》,但又不忍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毁在他自己的手中,好在他始终没给你爸爸教授技艺,因此你爸爸对行里的事只能说是一知半解,其实做个普通人才是你爷爷对你爸爸最大的期望。” 听到这里我明白却也不明白,但一分析就觉得是爷爷不想让爸爸捲入到纷乱的行里来,可他又为什么下定决心让我来学这本书呢? 常寿接着说道:“其实和你在阴间相遇让你爷爷有了很大的触动,你爷爷一辈子都很遵循行里的规矩,可是却冒着风险让你从阴间还阳,虽说他有私心,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么捨得你年纪轻轻就死了呢,何况你还是被人暗算的。” 我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理解,常寿又说:“其实作为一个行里人,死亡并不可怕,可却不能让人白白暗算了,而且你所说的那两个黑衣人也透着古怪,搞不好有什么阴谋,既然你爷爷已经下定决心让你学艺,那你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查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一说到我被人暗算,我心中又不禁来气,于是便把和我爸遭遇车祸的事情也告诉她了,常寿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却很急促,看样子很是担心,我说:“我现在就想赶紧学点本事,然后把那两个一直想害我的黑衣人抓出来,问问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常寿咧开她的纸扎嘴,笑得很难看地说道:“小丰,凡事不能急于一时,越遇到事,就要越不怕事,既然这两个黑衣人三番五次地想害你,你不妨主动出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就算不能除掉他们,也要试试他们的底子,你一个小伙子总不能被他们吓死。” 常寿虽然是个纸扎,但是脾气秉性似乎都受到了我爷爷的感染,说话也是有理有据,我一听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现在这么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如果能主动出击,搞不好还能打乱他们的计划,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想到这里,我就点点头有了自己的主意。 突然我又想到了菲姐,她是这一切事件的源头,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踪影,我心中有点不详的预感,就问常寿,难不成菲姐已经被害死了?你们有没有在阴间见过她。 第21页 常寿摇了摇头说:“虽然你爷爷和我每天都接待新鬼,但我们只是其中之一,每天死亡的人不计其数,两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你那天只不过是凑巧,恰好没什么人而已,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张菲菲到底是何许人也,有没有死?我看这一切还是要你自己去调查……”说到这里,常寿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在睡梦中也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睁眼一开,太阳已经在窗外冒了头。 我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够辛苦的,自此以后,常寿隔三差五就来梦里给我传爷爷的话,教授我书中的技艺,当然那是后话,暂且不说。 天亮之后,我想起梦中常寿所说,也觉得与其在这里默默躲避,不如主动出击,因此我就跟老爸说,我想回学校去,毕竟那两个黑衣人已经害死了不少人,如果我们不调查,搞不好还会连累更多的人,可爸爸却一百个不放心,说我已经被害死了一次,哪里还敢再任由我胡来。 我说:“老爸,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这也是爷爷的意思,而且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我在下面不是认了个师傅吗?他还给了我一块百鬼玉,说遇到危险的时候自然会救我,上次咱俩在悬崖边上它就发光报警,我想只要我小心谨慎,就绝没问题,而且咱们这么躲着也无济于事,该来的始终会来!” 老爸看我决心已下,还抬出我爷爷的旗号,因此也就没了脾气,只是我妈还劝我在家休养一段时间,我和老爸都没跟她说多少实话,一是怕她担心,二是这都是行里的事,我妈就一普通的家庭妇女,要知道我爸嘴里说的鬼故事都是真的,那还不惊了。 临走的时候老爸让我多加小心,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千万要及时告诉他,虽然他没什么大本事,但是能帮忙也绝不含煳。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这行里的世界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对老爸也熟悉不到哪去,要是真遇到有人害我们,恐怕我俩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万事还得是我自己拿主意。 等我推开宿舍的大门,哥几个像看见外星人似的,就差把我抬起来扔空中庆祝了,说来也是,打医院出来后,被折腾的够呛,也没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现在勐然看到我,情绪难免激动,东哥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骂道:“好小子,那天早上不声不响就走了,怎么就掉到黄河里去了,算你小子命大,以后你可千万要小心,我从小在这长大,每年黄河可真淹死不少人……” 东哥话说了一半,就被霍比特打断了,霍比特的普通话很差,就听他说道:“呸,你会不会说话,咱丰哥不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我看咱们还是出去搓一顿,给丰哥洗尘。” 霍比特这话一出口,大家便一拍即合,我刚想把手里的行李放在桌子上就跟他们出去,突然瞥见我的桌子上扔了一个信封,这时高总也看见了,就对我说:“这是楼妈前几天送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寄的,你说现如今怎么还有人写信呢?”楼妈就是我们宿舍的舍管阿姨,大家都这么称唿她。 我拿起信封瞅了瞅,上面写的是我宿舍的地址,收信人则是我的名字,可寄信人一栏却写着内详,邮编也没有填,我心中不禁纳闷,难不成是暗恋我的女同学给我写的? 想到这里,我就转身对他们三个说:“哥几个,要不你们先出去点菜,我看完信就去找你们。”他们大概也饿了,连声说好,关上门就出去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发现这封信居然是菲姐寄来的,信中说她自从帮我抓住那个女鬼后,似乎就被什么人给盯上了,她能感觉到那个人似乎要害她,而我掉进黄河后,她也去医院看过我,可是我始终昏迷着,由于搞不清具体情况,她也不敢贸然告诉我爸爸,所以她就搬了家,想暂时躲一躲,暗中观察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有什么发现再来找我。 我合上信,这么说来,菲姐和我现在要做的事基本一样,她说自己被人盯上了,那毫无疑问肯定是那两个黑衣人,如果他们也想加害菲姐,那这事可就棘手了,不过对我来说,无疑也多了个帮手,毕竟菲姐的本事我是亲眼见过的,比我这半路出家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突然我又想,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而是选择写信这么古老的方式,现如今写信的人可没有几个了,何况这也不安全,并不能保证这信一定能送到,难不成她是有什么消息想通过寄信的方式让我知道,而又不能直接告诉我? 想到这里,我就又看了看这信封,信封上确实没有寄信人的地址,但是一瞥之下,我突然发现,这信封上盖得邮戳却是有地址的,上面写着甘肃永登,下面的日期则是大概7天前,这也就是说,这信是她一周前从永登寄出的,难不成她是想让我去永登找她?我又把里面的信纸展开,果然又有了新的发现,只见那信纸的最下面印着一行不易察觉的小字:永登县第二招待所,地址,滨河大道132号,这信纸正是这个招待所的。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肯定是菲姐想让我去找她,而有些话又没办法在电话里说得清楚,所以她才选择了这种方式来知会我,即便信落到了别人的手里,也仅仅以为这只是一份普通的信,绝对猜不到其中暗含的信息…… ☆、第14章 以不变应万变 永登这个地方隶属于兰州市,地方不大,距离兰州也不远,大概也就2个小时车程,我盘算着既然菲姐留给了我这个线索,那我确实应该跑一趟,今天已然是来不及了,干脆第二天再去。 第22页 于是晚上我就和宿舍里的三个舍友吃了晚饭,又聊了聊天,哥几个说我掉进黄河的事半个学校都知道,我也算是名人了,临走还让老闆打折,大概老闆也听说最近有个学生掉进了黄河,一听是我还给我们送了几瓶饮料,说我惊魂未定,就当贊助我这个学生,给我压压惊,没想到我居然在饭馆子享受了一把名人的待遇,还有几个服务员都有上来问我要签名的冲动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中午,我就坐上了一辆开往永登的班车,大概是成了惊弓之鸟,因此我牢牢把百鬼玉握在手中,随时盯着它的变化,好在直到我到永登车站,它也没什么动静,顺着信纸上的地址,我一路就找到了滨河大道。 说是大道,其实也没多大,长度更是只有2公里,我边走边看,这里的规划倒是很简单,县城四方四正,马路南边的门牌号是单数,马路北边的则是双数,我顺着门牌号一路往西,就发现不远处有一个三层小楼,看上去有点年头了,附近的建筑物里也就这座楼还有点招待所的感觉。 于是我便顺着门牌号接着往前走,果然,那幢三层小楼正是滨海大道132号,可是再一看招牌,却并不是什么永登县第二招待所,而是永登县养老院,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正在纳闷的时候,里面走出来一个人,看样子像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赶紧凑上去问:“师傅,这里是第二招待所吗?” 那人看上去和我爸年龄差不多,打量了我一番说道:“这里以前是第二招待所,不过国企改革后,就被私人承包了,这不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又变成养老院了吗?”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谢谢您。”那人瞅了我一眼就走了,看那样子像是换班了。 我挠了挠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菲姐到这么个地方给我写信,还用的是以前的旧信纸,算了,既然来了,就进去找找,保不齐她正在里面等着我呢。 这个养老院看样子还挺大,三层小楼估计少说也住着100来个老人吧,可等我推开大门进去一看,却又傻了眼,一楼大厅空空荡荡,整个楼里更是没有什么声音,似乎是座空楼,我又往里面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一楼有一个很大的吧檯,里面还趴着一个妇女正在睡觉,估计是值班的。 我走了过去,轻轻地叩了下吧檯面,那女人听见动静就抬起了头瞅我,我说明来意:“大姐您好,我是来找一位叫张菲菲的人的,不知道她现在住在这里吗?” 那妇女瞪了我一眼,似乎是烦我搅了她的清梦,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这里就那么几个人,从来没听说有一个叫张菲菲的,你找错地方了。” 找错地方?我还不死心,就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她说:“您瞅瞅,这信纸上的地址就是这里啊!” 那妇女见我还挺执着,又不好直接拒绝我,就梗着脖子看了一眼说道:“怎么?这么老的信纸现在还有人用,可是我们这里已经不是二招了,也没有你要找的什么张菲菲,洪秀秀倒是有一个。” 一听到洪秀秀三个字,我脑子里就是一个激灵,这不是此前那个说我眼睛里有鬼血的老太婆吗?怎么?她住在这个养老院?难道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那妇女见我脸色阴晴不定,又鼓了鼓嘴说:“哎,我说,你到底有事没事?” 我一想,既然来了,不妨看看,就对那妇女说:“那请问这洪秀秀现在在吗?我想见见她。” 那妇女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沖楼梯口努了努嘴说:“她就在2楼203,在不在的我也不清楚,这些老头老太太,经常出去瞎逛悠。” 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朝楼上走去,这虽然说是个养老院,可却没有一丁点养老院的样子,楼道里空旷的厉害,走在楼梯上,脚步声迴荡在楼道里,不免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我站在楼梯口瞅了瞅,203就在楼梯的边上,我心中充满了疑问,拿着一封明明是菲姐写的信,却找到了洪奶奶的住处,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站在203的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只听里面有个声音问道:“谁啊?”声音很小,听不出是不是洪奶奶。 于是我就说:“您好,请问洪奶奶在吗?” 我话刚一出口,那门一下子就被拉了开来,速度快的我都来不及反应,我一看,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洪奶奶,她一见是我,一脸的惊讶,紧接着脸上又格外难看,像是有什么恐惧的事在等着她似的。 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她一把扯了进去,随后就把门关了起来,我这才发现,这间屋子是个单间,看得出来,洪奶奶平时就住在这里,洪奶奶紧张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的?” 她这话一出口,我就有点莫名其妙,我还想知道她为什么住在这呢,反正她认识徐警官,应该也不是是坏人,于是就把我收到信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洪奶奶一听就从我手中接过了那封信,然后问我:“你和你说的那个菲姐认识多久了,以前看过她写的字吗?” 她这话倒是把我问住了,我和菲姐认识也就1个月,只是因为她帮我治好了病,而且我在她家第一次见鬼,所以我一直认为她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可说到她的字,我还真没见过,于是我就摇了摇头说:“她的字我这也是第一次见。” 第23页 洪奶奶皱了皱眉说:“那你怎么敢肯定这是你那个菲姐写的信?”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我只不过是从语气和信中的落款认定这信是菲姐写的,可也有可能是别人冒名写的,毕竟我和菲姐认识的时间不长,彼此之间也谈不上有多深的了解。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肯定,洪奶奶脸色一变,轻声说道:“糟了。”接着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走,我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也预感到自己似乎又遇上了什么诡异的事,此时天色已接近黄昏,洪奶奶带我快步走出了养老院,我第一次见这老太太时就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她却能一眼看出我的眼睛里进了鬼血,肯定算是个高人了,而且她又是徐警官介绍我认识的,警察介绍的人总不会是坏人吧。 我跟着她一句话都没敢说,一直走出去半条街,她朝四周围看了看,似乎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被人跟踪,接着就把我拽进了一条巷子里,她的脸色极为难看,喘着粗气,看上去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我轻声问了句:“洪奶奶,咱们这是?” 洪奶奶瞅了我一眼说:“八成是有人引你来见我,故意让我们在这里碰到。” “这个我也猜出来了,可是这个引我来的人又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让我来找您呢?”我不禁有些纳闷。 洪奶奶缓了口气说:“我住进这个养老院不过两周,看来我也被人盯上了,这养老院里有古怪,所以我才故意住进来,这引你来的人看样子也想让你插一脚,又或者,他是想在这里结果你,对了,咱们上次见面之后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出什么事?说到这我就来气,短短一段时间,我几乎把我平生闻所未闻的奇怪事遇了个遍,这洪奶奶虽然不会是什么坏人,但我也不能把我的经歷全盘脱出,只是说自己被那两黑衣人害惨了,接着把我掉进黄河和出车祸的事都跟她简要讲了讲,去阴间的事我则闭口没提。 洪奶奶摇了摇头说:“没想到这两个黑衣人这么厉害,不过你这人也算命大,他们这么害你都没有得手,这样吧,你干脆留在这里,既然有人引你来,我们不妨来个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刚才洪奶奶说这养老院有古怪,我还没反应过来,于是就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这也是小徐告诉我的,我这才来。”听这意思是徐警官跟她说的。 原来这个养老院是永登地区唯一的养老场所,但是县城里的人都看重面子,谁把家里的老人送到这里来难免不被人戳嵴梁骨,因此入住在这里的老人并不多,且大多都是些孤寡或者失独老人。 最近一段时间来,这里接连死了三、四个老人,原本就不多的养老院更显冷清,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可处理这些尸体的时候,却发现了蹊跷,那在火葬场跟尸体打交道的老头正好是徐警官的一个熟人,姓叶,本来要是这三具尸体分开处理他也发现不了,但偏偏那段时间火葬场的尸体颇多,因此就把尸体按照类别分了类,这样也好统计…… ☆、第15章 第二招待所 可是叶老头很快就发现这几具尸体有蹊跷,他们的喉结张得都比常人要大很多,很像是在突然喊叫中就死了,虽然他们都闭着眼睛,但是翻开他们的眼皮,也能看到他们的眼睛瞳孔并没有扩散,而是集中在一点,仿佛一颗玻璃珠一样定住了,当然了,最让人触目惊心的还是这几个老人的面部表情,看样子都像在死亡前挣扎过。 叶老头正巧认识徐警官,就长了个心眼,把徐警官找了来,徐警官看过尸体后,也有些纳闷,只好假装去养老院谘询又进去转了转,徐警官不能算行里人,但是长期以来在公安机关做刑侦工作,他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件,撇过这些老人的的死因不可捉摸外,他还感觉到这养老院的楼里阴风阵阵,凭他的经验,觉得八成是闹了鬼,因此才请洪奶奶过来看看,要是真有脏东西就给他收拾了,免得让他再害别的人,洪奶奶住进来没多久,我就找上了门。 我一听原来如此,就问洪奶奶:“那您调查的怎么样了?这里面真有古怪?” 洪奶奶说:“古怪是肯定的了,只是我住进来小半个月了,始终没有见到正主,而且我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我,既然你来了,那就更加证明了我的感觉没有错,看样子确实是有人故意把你引到我的身边,可他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说到这里,我又朝四周围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跟着我们,可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是太操蛋了,让人不免有点胆战心惊,我瞅了瞅洪奶奶,她也是一脸的愁容,于是我就说:“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第一,这信就是菲姐写的;第二,这信是一个非常了解我目前情况的人写的,这当然不排除那两个始终躲在暗处的黑衣人。” 洪奶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她说:“为什么这个人要用旧稿纸给你写信呢?按理说,这个二招已经不復存在好多年了,现在要找这么几张信纸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洪奶奶这句话算是把我点醒了,我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人用带地址的信纸无疑是想引我前来,可为什么又要体现二招,这个二招一定是个关键点,可是现如今我们又从哪去打听这个已经消失多年的单位呢。 第24页 我不禁缩了口气,脑中也是乱成一团乱麻,这时天已经擦黑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我这人不常抽菸,但平时出门都在兜里揣一包,谨防不时之需,洪奶奶看见了,也问我要了一根,我赶忙给她点上,她嘬了一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转过头来对我说:“小子,你胆子大吗?” 我也不知道她要干嘛,这时候总不能认怂,就点点头说:“洪奶奶,我虽然年龄不大,但最近也算死里逃生,还有什么可怕的。” 洪奶奶吐了口烟又说道:“我是想现在和你回养老院去,你想想,既然有人引你来了,自然是希望我们俩见面,虽然我们搞不懂他想做什么,但是只有他达到了这个目的,才会进行下一步计划,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想查出到底是谁导演了这一切,就必须回去。” 洪奶奶说的不无道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实话,几次三番死里逃生反而让我平定了心绪,这要是只碰上一次我可能还有点心有余悸,但是接连几次的生死经歷让我迅速变得成熟了起来,我稍一分析,就觉得现如今只有按照洪奶奶说的办了,于是便沖她点了点头,紧接着把抽完的菸头往地上一扔,两个人就慢慢地走回了养老院。 我俩走的格外的慢,起先我们还有点不知所措,怕别人发现我们,现在则是希望更多的人看到我们走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引出那个躲在暗处的他。 等我们走进养老院的大门,一楼吧檯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我和洪奶奶走到了她的房间,洪奶奶说,今晚你干脆就睡在我这屋吧,于是就从她床上揭下来一床铺盖扑在地板上,又对我说:“晚上还是警醒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千万别紧张,你放心,你洪奶奶我这些年还有点手段,不会让他们伤了你的。” 我点点头,手不由自主地又伸进口袋握住了我的百鬼玉,自从上次在悬崖边给我报警后,我对这块玉还真不能小看。 夜渐渐深了,我和洪奶奶虽然醒着,但都一言不发,像是在等待什么,却又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楼道里空空荡荡,大概住在这里的老人都已经睡了,因此除了偶尔风声外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动静,倦意渐渐袭来,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我就感觉手中一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烫我的手心,大概是心里总悬着,因此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我手中的百鬼玉,只见它又发出了一阵白色的光,我原本的倦意立马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看样子八成有危险,我刚想叫醒洪奶奶,一抬头就傻了眼。 这屋子里像是变了模样,之前的格局全部都变了,身边的家具也变成了简陋的木板床,墙边还立着几个上世纪80年代用的那种书桌和衣橱,由于木头质量不好,好多处都裂开了不小的缝隙,看样子已经翘了,靠边的墙上则放着一张很皮实的布沙发,沙发边上还有个痰盂,而门口更是放了一个如今已很难见到的脸盆架,上面放着一只搪瓷的脸盆,脸盆的边缘处还用红漆写着几个字,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出“永登县第二招待所”的字样,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是我睡着的时候被人挪了地方,还是这里一到晚上就变成了第二招待所…… 我赶紧摇醒已经睡在木板床上的洪奶奶,她睡得也不实,一摇就醒了过来,一看屋内的摆设,顿时也是吓了一跳,我赶紧问她:“洪奶奶,您不是已经住在这半个月了吗?难道你没发现这里在晚上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吗?” 洪奶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我说道:“没有啊,我刚来的几天,到了晚上连觉都没睡,这里一直没变过啊,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完了,看样子还真叫洪奶奶猜对了,等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那个躲在暗中的他才会进行下一步,这么说来,半夜把养老院变成第二招待所应该就是他的下一步了,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赶紧从地铺上站了起来,我以前听说有一种国外的催眠法,可以催眠别人的感官,让别人以为自己身处在某一个地方,但是这种催眠术最怕的就是和环境直接的接触,例如催眠你在沙滩上,那么一旦你低下头想抓一把沙子,手却碰到了地板的时候,这个催眠术也就被破了,虽然我也是听说,但是我还是伸出了手,想摸摸这里的家具,看看他们到底是存在我意识里的,还是存在于客观的世界里。 我刚伸出手就愣住了,没错,这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客观存在的,都和我处在同一个空间,都是确确实实的东西,洪奶奶见我愣在一边,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她瞅了瞅四周围,发现墙皮都变得格外陈旧,还发着黄,这说明这一切绝对都是真实的。 我和洪奶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房间在晚上居然也能变化,这简直超出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范围,过了半晌,我才试着对洪奶奶说:“洪奶奶,要不然咱们出去瞅瞅,既然这房子里变了,外面应该也会有变化才对啊。” 洪奶奶大概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满脸的不可思议,听我说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然后我们俩就慢慢朝门口走去,我轻轻地把锁子扭开,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谁也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等我把门慢慢拉开,发现楼道里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第25页 楼道里变得比白天还要空旷,虽然屋子的格局没变,但是楼道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招待所的模样,每隔几步就贴墙放着一个痰盂,墙上还刷着顾客就是上帝的标语,一看就是上世纪80年代的样子,我鼓了口气,这才从门里跨出来,站在了楼道的中央。 洪奶奶紧接着也走了出来,楼道里空空荡荡,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还不断得吹风,颳得窗户唿唿作响,空气中不免也透着一股子紧张的味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有点哆嗦了,我低头看了眼百鬼玉,还是不断地发着光,看来危险就在周围。 洪奶奶沖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和她一起往楼道里走走,看看有什么发现,说实话,这个时候我的腿哪里还迈得开,但是也只能咬牙硬着头皮上了,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楼道的尽头传来一阵动静,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 ☆、第16章 另一个“我” 一瞬间我的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背后的冷汗几乎在一瞬间就浸透了衣服,因为楼道尽头传来的声音格外嘈杂,在这么一个突兀的环境中让人更加毛骨损然,我回头看了眼洪奶奶,她的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 她沖我做了个手势,大概是示意我躲在她的身后,我知道她是行里的前辈,应该有一定的实力,反正比我这个刚入行的二把刀要强上很多,因此我赶紧让过身,把她让到了前面,楼道里的灯光格外昏暗,墙上的标语在月光的映衬下好像血染的一样。 我心里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你也是到过阴曹地府的人了,也见过几次鬼,说白了这鬼有什么可怕的,它不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最多长得难看点。这么一想,自己的心中果然轻松了不少,这时洪奶奶挥了挥手,示意我和她一起往前走走,看看前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点点头就跟着她的步伐慢慢朝前走去,洪奶奶的脚步格外得轻,我更是提着一口气,生怕自己惊动了前面屋子里的傢伙,楼道两侧都是房间,每个房间的门都 敞开着,里面配置的家具和我们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白色的床单上,让房间显得更加空旷。 渐渐地,我们离楼道尽头越来越近,那纸张翻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而且从这个声音的节奏可以听得出来,那里面翻动纸张的人一定非常浮躁,要不然是不会发出如此嘈杂且没有规律的声音的,很快我们就把注意力集中在走廊尽头靠左边的房间,因为凭听觉判断,这里就是声音的源头。 洪奶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我,那意思是让我做做准备,要是有什么危险扭头就跑,洪奶奶很瘦,但穿得衣服很宽松,被楼道里的风吹得一颤一颤的,我心说,我们连这是哪都不知道,我往哪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洪奶奶就慢慢探出了脖子,想看看那屋子里到底是一副什么景象,我紧张地望着她的脸,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样的表情,令我意外的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惊惧的表情,而是一脸的好奇,好像有什么事百思不得其解,我不禁纳闷起来,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轻声地叫她:“洪奶奶,到底什么情况啊?” 洪奶奶也不答话,脸上的表情都扭曲起来了,似乎不敢置信她所看到的景象,我心中疑窦丛生,她到底看到什么了?好奇心让我也壮着胆子慢慢地往前探了探脖子,一副我匪夷所思的景象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只见这屋子里的摆设和别的屋子都一样,只是桌子被放在了靠窗的位置,有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桌子边,脸冲着窗外,背对着我们,由于窗外正是晚上,因此他的脸映照在玻璃上异常模煳,可看到这个人的身形,我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越看这个人越像我自己。 我仔细又看了看,发现这个人正低着头趴在桌子上写东西,而且他四周围的地上扔了很多团成一团的废信纸,看样子写了好多遍都不满意,正看着,他又飞速地把一张信纸揉成一团,接着就朝后面扔了过来,刚巧那纸团就滚到了门边,我弯下腰,慢慢地捡起纸团,轻轻地把它展了开来。 刚看了开头几个字,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小丰,知道你出院了,一直没敢再去找你……”这不是菲姐写给我的那封信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菲姐给我的信是这个人写的?可为什么他写信的这一幕又在我面前重演,这里既然一夜间变成了80年代,难不成我真的穿越时空了?而之前洪奶奶就怀疑过这封信的可靠性,看来还真让她猜中了,一想到这,我就抬头看洪奶奶。 谁知道她却一脸恐慌地看着我,又扭扭头看看坐在桌子前的人,她的嘴长得巨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其实我也发现那人不论从身形还是穿着上看,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还有个双胞胎兄弟不成,我可从来没听我爸说过。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耐不住,就大喊一声:“操你妈的,在这里装神弄鬼,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格外的大,在空旷的楼道里犹如一声惊雷。 这并不是我不够冷静,我也知道自己处在一个未知的环境里,但是眼前出现了另外一个“我”,这不由得我不激动,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我这句话一喊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周围没有了声响,我不由得有点害怕,这时那人就抬起头来,从窗户的倒影中我能看到他正在看着我,我旁边的洪奶奶已经离开我5米开外,似乎她也搞不清现在的这个“我”到底是人是鬼。 第26页 我壮着胆子又喊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这时就听见那人突然“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格外尖锐,一听就知道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我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是起了一层又一层,旁边的洪奶奶眼珠子都快崩出来了,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我不由得纳闷,刚才她还让我躲在她身后,怎么一时间吓成了这个样子,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百鬼玉,此刻也是发着白光,看来眼前的这位绝非善类。 突然,那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咯吧咯吧”骨头碎裂的声音,我就看见那人的头不可思议地来了个180度的转弯,整张脸都转到了后背上,一张铁青的脸格外灰暗,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则是一种无法形容诡异十足地阴笑,而他的长相更是让我毛骨损然,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我”。 我几乎都要窒息了,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我”依然死死地注视着我,嘴角又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我哆嗦着腿对洪奶奶说:“洪奶奶,这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奶奶此刻也看出来了,屋里那傢伙绝非善类,但是眼前的我却是实实在在的人,因此她也放下了对我的戒备,沖我说:“不知道,这事太邪门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回遇上。” 我想夺路而逃,却又不知道该往哪跑,这里已经变成了80年代的招待所,对我们而言几乎是另一个世界,我一咬牙,就把手中的纸再次团成一团,朝着那个180度翻转的脑袋就扔了过去,这下瞄得还挺准,一下子就打在了他的鼻樑上,那傢伙嗷了一声,似乎是发怒了,一下子就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接着就反着身体沖我沖了过来。 虽说是先下手为强,但这下子可把我吓坏了,之前我是见过几次鬼,可从来没和鬼交手过,而且眼前的这个“我”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我更是一头雾水,恐惧感和茫然在我的脑中不断的冲击,几乎让我做不出多余的反应,好在洪奶奶此时终于缓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往走廊的另一头跑,我这才回过神来,就听见空旷的楼道里都是我们的脚步声。 我身后的那个傢伙像疯子一样追在我们身后,嘴里依然“咯咯咯咯”地笑着,惨叫般的笑声迴荡在楼道里,几乎让人听了就想尿裤子,我和洪奶奶一路狂奔,却依然甩不掉他,终于我的领口被他一把揪住,紧接着就是往后一拖,我的脖子像是被铁丝勒住一般,一下子就被他摔倒了地上,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洪奶奶见我被抓住,赶紧上来帮忙,但是一看见那个“我”的脑袋挂在后背上,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但是她终究是行里人,还懂点道行,就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符,迅速地贴到了那个“我”的脑门上,可是那个“我”却丝毫没被阻挡住,反而反关节一背手就把脸上的纸符扯了下来,洪奶奶一看也是大吃一惊,一时间居然没了办法。 我虽然坐在地上,但是看在眼里也是着急万分,我原本以为这洪奶奶看起来拽拽的,以为道行不浅,现如今看起来比我强不了多少,我一看她也有危险,就一把拉住那个“我”的裤腿,把他拽到在地,洪奶奶一看有可趁之机,飞速又折了回来,从我面前飞驰而过,似乎打算丢下我不管,我大声地喊她:“你这是要上哪啊?” 只听她大喊一声说道:“我屋子里有制得住他的东西,你坚持住!”我骂了声娘,我哪里坚持的住,就我这点本事,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可怎么办?好在那个“我”似乎并不着急站起来,而是在地上把脑袋扭了回去,这下子看上去终于没有那么诡异了。 我咽了咽唾沫,又哆嗦着问他:“你到底是谁?”我已经是第三遍问他了,此前他一直没说话。 他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挂满了诡异的笑容,金属摩擦般说道:“我是你的替死鬼……” ☆、第17章 天降奇兵 现在楼道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我腿软得根本无法从地上站起来,那个“我”爬在地上一脸诡笑地看着我,让我紧张无比,而且他居然说他是我的替死鬼,这更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紧张之余,我只能用屁股不断地往后蹭,两只胳膊撑在地上把身体往后拖,那个“我”似乎要和我做个游戏,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随着我往后而慢慢往前爬,他的身体全部贴在地面上,像一条分叉的蛇一般不断地左右摇摆着往前匍匐前进,摆明了是调戏我,我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几乎就要钉在原地被他抓住。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洪奶奶从她的房间里沖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口袋一样的东西,我想张开嘴求救,可是整个舌头根都已经僵硬了,根本无力喊出话来,洪奶奶飞身一把将我后脖颈的领子抓住,紧接着就是往后一扯,我的脖子被领子勒出了一条红印,但是身体也终于被她拉到了后面。 洪奶奶大喊一声:“赶紧站起来,这节骨眼腿可千万别软!”我一听到她说话,仿佛把我从另外一个世界当中拉了回来,整个身体突然间就有了力气,我不敢再做停留,因为眼看着那个“我”就要扑上来,我赶紧一个就地打滚,翻起来就跑,可是腿还没迈出去,就感觉脚后跟一疼,整个身体犹如触电般疼痛,看样子八成是脚后跟被他抓住了。 第27页 洪奶奶一看我被抓住,脸色紧张地都发紫了,她赶紧把自己的口袋撑开,就朝那个“我”扑了上去,那个“我”一手抓着我的脚后跟,另一只手也在不断撑着想抓住我,因此对自己的上方毫无防备,一下子就被洪奶奶扑了个正着,那口袋似乎有什么魔力一般,一下子就把那个“我”包的严严实实,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口袋上是金黄色的,上面绣了两个大字“御用”。 我脚后跟上一松,总算是从魔爪里爬了出来,我也顾不上疼,赶紧站起身来,想看看洪奶奶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这么轻松就把那个“我”抓住了,这时洪奶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见那个口袋慢慢地收紧起来,似乎是把刚才那个“我”收了进去。 我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洪奶奶,多亏了你,要不然刚才我这条腿非得被他扯了去……”我话还没说完,那黄色的袋子“噗呲”一声,像是突然撕裂了,紧接着,一只手就从口袋的裂口处伸了出来,一把又揪住了我的脚脖子,我真的都快哭了。 洪奶奶脸上又是一惊,不过这次她的表情更多的是绝望,我心想糟了,她如果对付不了这个傢伙,我更加不是敌手,而且这个傢伙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还说是我的替死鬼,很明显就是沖我来的,八成是那两个黑衣人派来的打手,上次在黄河边他们就找过一群披麻戴孝的吓唬我,不过和这次这个比起来,上次那都是小儿科了。 一直到刚才,我内心深处都是想依靠洪奶奶,但是此刻看她的表情已经接近于崩溃,我的心中却燃起了一股求生的欲望,毕竟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深知生的可贵。于是我趁那个“我”还没有完全从黄袋子里逃出来前,另一只脚赶紧狠狠地朝他抓住我的胳膊踩去,果然,那傢伙一下子就被我跺松了手,我一看已经脱身,转身就又朝楼道的另一侧跑去,边跑边对洪奶奶大喊一声:“快跑!” 洪奶奶大概没想到我自己能从那傢伙的手中逃出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紧跟着我的身后就往前跑,身后很快就传来了口袋被彻底撕碎的声音,接着就听见那个“我”撕心裂肺地吼叫声,明显是被我们激怒了,我不用回头看就能猜出他狰狞的表情,心中赶紧不住地念阿弥陀佛,跑得过程中我才突然发现,这个楼道已经变成了一个闭塞的空间,之前的楼道彻底不见了,也就是说我们一直是在一个两面都是房间的楼道里蹿来蹿去,唯一和外界想通的只剩下了每个房间的窗户。 我想都没想,就一把拉住洪奶奶跑进了走廊尽头的屋子,这个屋子正是刚才那个“我”低头写信的屋子,我抄起桌子前的椅子就往窗户上砸去,可是一砸之下,那窗户却没有一点反应,反而是椅子折断了腿,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个第二招待所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还没等我来得及绝望,那个“我”就已经从门口杀了进来,他堵住了门,现在完全我和洪奶奶彻底成了瓮中捉鳖,我俩连忙从身边拿起两个趁手的武器,洪奶奶抄起了暖水瓶,我抄起了角落里的一把雨伞,就算是死也要和他搏上一搏。 那个“我”看到我们两个这个造型,原本愤怒的表情突然平缓下来,紧接着嘴角就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容,似乎在笑我们不堪一击,我咬了咬牙,想给自己一些胆量,就大喊一声:“操你妈的,有种就上来,老子今天大不了不要这条命了!” 那个“我”听我这么一喊,脸上立马又强硬起来,沖我大嚎一声,嘴张的跟口锅似的,哇哇地就朝我沖了过来,其实我的内心已经彻底崩溃了,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但求生欲望促使我做出最后的反应,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中的雨伞朝他甩去,可是那个“我”轻轻拿手一挡,整个雨伞就折了,洪奶奶一看也把手中的暖水瓶朝那个“我”摔去,那个“我”伸出一个拳头,就把暖水瓶打了个粉碎……接着又朝已经手无寸铁的我们笑了起来。 我已经彻底绝望了,看来我八成又要去见我的爷爷了,我已经死过一次,没想到终究还是难逃命运,我闭上了眼睛,打算接受这属于我的命运。 突然我的耳边就传来一声“呵”!紧接着就伴随出一阵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撞到了墙上,我赶紧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刚才的那个“我”没有了踪影,而洪奶奶则是一脸吃惊地望向门外,似乎那个“我”被什么力量甩到了走廊里,接着我就发现,这四周围的摆设怎么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又变成了养老院。 洪奶奶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我也没工夫问她,赶紧朝楼道跑去,突然,门口就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挡住了我的去路,只见他脸色白皙,稜角分明,用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这傢伙看上去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接着就掷地有声地说道:“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跟我走吧。”他的话短促有力,让人听了就只有服从的份,不过看这样子,刚才那个“我”似乎已经被他收拾了。 话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去,我看了看洪奶奶,她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我一看也赶紧跟在他们身后,只见楼道没有了刚才的景象,一切都恢復到了养老院的模样,我挠了挠头,难不成是我刚才在做梦,不能够啊,如果是做梦的话怎么会平白无故又来了一个人。 第28页 我又看了看楼道,刚才那个“我”确实已经没有了踪影,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一般,我想问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终于我们从养老院里走了出来,来到了大街上,此刻虽然还是夜晚,但是天边已经有些天明的迹象,而且街上的路灯也把街道映照的灯火通明,没有了刚才在楼道里的闭塞感。 那个冷冷的傢伙瞥了我一眼说:“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灯光扫过他稜角分明的脸,眼睛眯缝着冷漠地看着我,看他的表情真是一副欠揍的样子,而且说话的语气也是命令口吻,看他的模样,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怎么一副教育我的架势。这么一来我自然十分不爽,你让我离开,也好歹解释一下刚才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白了眼他,张口问道:“你谁啊?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傢伙这下子甚至都懒得看我,把头扭向了一边,很明显是懒得跟我解释,不耐烦地说道:“我没义务给你解释,不想死就赶紧走!”他这么一说我更来气了。 洪奶奶这时拉了下我胳膊,轻声说道:“小丰,听他的赶紧走。”说罢,又转头对那个傢伙说,“小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我大哥让你来的?” 怎么?洪奶奶认识这个傢伙,原来这小子叫小易,妈的,大空翼吗?我还麦泰来呢!那傢伙瞅了眼洪奶奶,老大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们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了,有话我们回头再说。” 我一看这傢伙对洪奶奶这样的长辈也是这种态度,实在是太装逼了,我刚想开口骂,突然从养老院里又跑出来一个人,一看还是个女孩,穿着牛仔短裤,两条大长腿白得直晃眼,一头披肩长发,长得小鼻子大眼,那叫一个漂亮,只听她冲着我们说:“还不赶紧走,那傢伙要出来了……” ☆、第18章 唯一的线索 毫无疑问,这女孩说的那傢伙正是指另一个“我”,我原本以为那傢伙已经被这个叫小易的收拾了,原来还在养老院里,洪奶奶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可是那个小易却一脸的不在乎,转过身对那个漂亮女孩说:“少祺,你赶紧带他们走,我去对付那傢伙!”说罢就撇下我们朝养老院跑了回去。 那个叫少祺的女孩转过来,看了我一眼,接着就急忙说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说罢就率先朝街道的另一头跑了过去,洪奶奶一看就又跟了上去,我心想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尽遇上些奇怪的傢伙。 这少祺的体力真是好,一口气跑出去足有5、6公里连个气都不带缓的,再往前跑两分钟,我和洪奶奶就得供氧不足昏过去,这时那少祺终于放慢了脚步,原来路边停了一辆切诺基,她一把拉开车门就对我们说:“上车!” 我和洪奶奶坐在车后座上不断地喘着粗气,而那个少祺坐在驾驶位却脸不红心不跳,眼睛始终注视在后视镜,看样子是在观察我们身后的动静,我借着后视镜偷偷看了她几眼,可真是个美女啊,皮肤白皙不说,这大眼睛水汪汪的,一看就不是凡间俗物,想到这我忍不住骂自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节骨眼了还只顾着看美女。 过了半晌儿,我的气总算是喘匀称了,身边的洪奶奶低着头也是累得够呛,少祺瞅了瞅我们两个,从座位旁抽出两瓶矿泉水递给我们说:“喝点水,一会等小易回来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我接过水,心里想,刚才那个小易似乎是洪奶奶的大哥派来的,可这个美女又是谁?难不成他们都认识?就顺嘴问道:“那个……你们到底是谁啊?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祺瞅了瞅我,紧接着从手腕子上拿下来一根橡皮筋,边把自己的头髮拢起来扎成马尾边对我说:“你就是贺丰吧,你的事我听说一点儿,这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冲动,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被一个女孩这么说,我脸上有点挂不住,这可真是怪了,今晚上遇到的人都这么看不起我,我刚想呛她两句,就听见洪奶奶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喝水的时候呛着了,我赶紧拍了拍她的背,她咳了两声对我说道:“小丰,这是莫少祺,是我大哥的外孙女,刚才那个叫安易,也是个行里人……” 洪奶奶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车外又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一把拉开,那个叫安易的小子很快坐了上来,连眼睛都没抬就对莫少祺说:“开车,回兰州。”显然那个“我”已经被他干掉了。 莫少祺也不多问,发动车就往前开,我瞅了瞅洪奶奶,洪奶奶沖我做了个表情,似乎是让我别介意,这两个人就是这脾气,可是我也是个小伙子,平时别人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我都恨不能上去问个“你瞅啥!”现在怎么能受这种气。 不过再一想,刚才要不是这小子,恐怕我已经死在那个“我”的手中了,毕竟人家救了我一命,我总不能以德报怨,还是能忍则忍,因此我强压中心中的怒火,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刚才多亏你们两位的帮忙,要不然我今天可就交待在那了,不过我有个问题,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傢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我这话可是相当客气了,先感谢人家,然后再谘询问题。 第29页 可没想到那个小易还是冷冷地,似乎不大愿意回答,只是嘟囔了句:“刚才你们看到的都是幻象,你们着了道儿了。”说完就不再吭声,似乎是累了,把眼睛一闭就倒在了座位上,看样子是打算睡一觉。 那个莫少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也是一脸地冷淡,扫了一下就接着目视前方,开自己的车,洪奶奶拍了拍我的腿,小声跟我说:“他的意思是我们被人布了局,刚才我们看到的都是假象。” “假象?”我似乎明白过来了,难怪养老院会在我们睡着后变成原来第二招待所的模样,而且那个走廊里也没有了楼道,更奇怪的是我拿椅子砸窗户,玻璃没碎,反而椅子腿折了,看样子八成是砸在墙上了,这么一来,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好傢伙,难不成又是那两个黑衣人搞得鬼,想到这我就不免紧张起来,不过前面坐的这两位似乎很厉害的样子,我也不用再担心什么。 可是刚才那个“我”抓我脚后跟的时候是真疼啊,这种疼痛感是幻觉无法有的,这也就是说,肯定有什么东西真的抓住我的脚后跟了,或者说刚才确实有个鬼,但是那鬼却不是我看到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长相,而是另外一种长相,只是我被幻象迷住了,因此根本没发现它的真面目,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分析得应该对,于是就对洪奶奶说:“那刚才那傢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洪奶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时莫少祺从后视镜里又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傢伙是以前死在第二招待所的一个旅客,死前用那里的信纸写了一份遗嘱,死后一直在这个招待所,之前死的那几个老人都是他害的,不过这次他应该也是被人利用了,有人想借这傢伙的手杀了你,好在你和我姑姥姥撞了山,这才从我们这里捡回条命……”说着又从后视镜里瞅了瞅我,那表情无疑是觉得我怎么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我听她这么一说,脑袋里很快就把这件事串成了一条线,那个人死前用信纸写了封遗嘱,而我又带着信纸住了进来,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繫,也就是说,有人故意用这种信纸给我写信,实际上是想诱使这个傢伙来杀我,那给我写信的到底是不是菲姐?或者另有其人? 我赶紧把那封信从口袋里翻了出来,这时再仔细看,那信纸似乎是两面的,一面是之前我看到的内容,另一面的字非常非常的淡,像是橡皮擦掉后留下的轻微痕迹,如果不瞪大眼仔细看,绝对发现不了,难不成我手里这个信纸就是他当年写遗嘱时用的,然后别人把遗嘱擦掉,又在另外一面给我写了封信? 想到这我的脑子又乱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如果说有人要害我,那不用说,十有八九就是那两个黑衣人,不过以前他们每次出手都会露面,可是这次我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到底是不是他们作祟我还真不敢肯定,说到底还是要找到菲姐,她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我越想越没有头绪,只好两眼望着窗外,很快我们就进了兰州城,莫少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想回学校吧,又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有安全感,于是我干脆不吭声,想看看他们去哪,很快车就到了城关,这时已经早晨7点多了,我才想起我的手机昨晚关机后就没开过,我赶紧打开手机,就发现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和七、八个简讯…… 我打开一看,原来都是东哥他们发来的,信息内容差不多一样,大致是说有个大美女一大清早6点多,就来宿舍找我,可我不在,那美女说有非常要紧的事,给我打电话打不通,这才来的宿舍,没想到我也不在,我赶紧把电话打过去,就听东哥在电话那头说:“我说,你最近这神出鬼没的干嘛呢,这大美女找上门你都不在,你这谱儿摆的够大的?” 我连忙问:“东哥,那女的长什么样?你没问问她叫什么?她现在还在宿舍吗?”洪奶奶一听,立马就坐了起来,那个莫少祺也不断地从后视镜里看我,而那个最装逼的小易此刻也直起来身子侧着耳朵。 东哥笑着说:“现在着急?晚了,人家已经走了,不过她说中午还会来的,你赶紧回来吧,别让人家又跑一趟,你这人也是,一辈子屌丝命,不知道怜香惜玉。” 我说:“东哥,你别扯了,我问你那女的啥模样,叫什么名?” 东哥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长相,这怎么形容,总之是个美女,她说自己好像叫什么菲菲?哎呀,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我一听,这一定是菲菲姐了,她总算是出现了,于是我就对东哥说:“好,我现在就往回赶,她要是再来,你们千万要留住她,就说我马上就到。”说罢我就挂了电话。 我的电话是诺基亚,刚才说话时音量调的很大,因此大家都听到了,只听洪奶奶说道:“这个菲菲既然露面了,我觉得咱们都去看看吧,这事太邪门了,要是真有人要害你,我们问过这个菲菲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线索,最重要的是要看看,你那封信是不是出自她的手笔!” 我瞅了瞅安易,我知道这车上的人去不去宿舍,还是要他拿主意,如果他不愿意去,我现在就自己打车回去,我虽然害怕,但是这是目前调查事情真相的唯一途径,失不再来。 第30页 那安易点了点头,转头又对菲菲说:“去学校。”刚一说完,莫少祺就一个原地转弯,朝学校驶去,永登在兰州的西边,而我们现在是在兰州城的中央,也就是说我们的学校在永登和兰州城的中间,属于安宁区,大清早的,黄河沿路上的车不是很多,因此莫少祺车开得格外快,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能从菲姐的嘴里得到些什么消息? ☆、第19章 一张照片 此时此刻,在我的眼里,自己仍是孤身一人,要不是认识洪奶奶,恐怕连这个车都很难蹭,好在现如今大家的目的都很明显,那就是尽快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此前莫少祺说有人想借养老院的那个傢伙杀了我,可是却被我侥倖逃了,现如今这条线索已经断了,好在菲姐的讯息又及时出现了。 一路无话,很快车就开到了宿舍门口,我们学校的宿舍楼呈品字形,三三成口,一共有9幢,每一幢都是7层,按照我们国家颁布的《住宅设计规范》,7层以上的住宅必须设置电梯,我们学校大概是为了省钱,就很机智地把所有的楼只修到7层。 这下可苦了学生,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刚来没多久,血气方刚,所以一般被安排在宿舍楼的5、6、7层,虽然辛苦,但宿舍每过一两年总会调整一次,而快毕业的大四学生则被安放在最舒服的3、4层,正所谓金三银四,我们这些位于中间的大三学生则被安排在1、2层,方便是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潮湿,不过比起爬楼梯的学弟学妹们来说,我们已经幸福太多。 这时就听见莫少祺对洪奶奶说:“姑姥姥,我看咱们俩就待在车里吧,要是有什么动静也好追上去,这里是男生宿舍,咱们就别进去了,免得惹人注意,让小易陪他去看看。”洪奶奶点了点头,大概觉得莫少祺说的有道理,对我说了句注意安全。 正因为我住在一楼,所以和楼妈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我们宿舍的楼妈姓裴,当面我们都喊她裴阿姨,裴阿姨有一个漂亮女儿在加拿大留学,照片被她压在写字檯的玻璃板下,所以我们经常跟她开玩笑要给她当女婿,刚和安易走到宿舍门口,就听见裴阿姨推开一楼值班室的玻璃窗喊我:“贺丰,正好,快过来,这里有你一份信,好傢伙!现在写信写的也太省钱了,写完不往邮局送,直接放我这儿了,八成是情书吧。” 我一听,怎么着?又有我一封信,这可真是奇怪,身边的安易也皱了下眉头。我连忙走上去,从裴阿姨的手中接过那封信,很薄,里面似乎也就一张纸,裴阿姨探着脖子还想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可能又有点不好意思明着偷看,就笑着说:“趁我去厕所的功夫,也不知道是谁从窗户缝里塞进来的?” 我怕她偷看,就赶紧把信往口袋里一塞,对她开玩笑地说:“裴阿姨,你放心吧,我在感情上是不会背叛你女儿的。”说罢我就沖她笑笑,走到宿舍楼下的一棵树下,裴阿姨听我这么说,笑着骂了句就关了窗。 我不知道这封信里又会有什么内容,但是潜意识里觉得绝对不是好事,因此也不敢先回宿舍,打算在外面把信看了再说,好在此刻安易站在我边上,这傢伙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能给我一些安全感。 我又把信从口袋里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果然这封信上除了“贺丰收”三个字外,邮编、地址甚至邮戳都没有,我不禁奇怪,不知道这和我上一次收到的信有什么关联,于是我就把信封撕开,里面只有一张照片,看上去像是晚上拍的,格外的不清晰,应该是匆忙之下的抓拍,我再一看,照片焦点应该定在中间,可是照片想表达的东西却在角落,可见当时匆忙到连焦都没对好。 可是这角落里的东西却又很模煳,很难辨认,安易瞅了瞅,也皱皱眉,很明显他也搞不清楚这照片想要表达什么,突然,我从照片角落那团东西里就隐约看出两个影子,这两个影子的轮廓虽然非常模煳,但是仔细辨认还是看得出,而且一瞬间我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妈的!这不正是那两个黑衣人吗? 安易见我脸色一变,就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在照片上给他指了指,他这才辨认出来两个人的人影,给他说的过程中,我慢慢发现,这张照片还隐含着很多信息,因为照片上的场景虽然有黑有淡,是晚上,四周围的景色很难辨认出来,但是还是让我觉得很熟悉,于是我又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不正是我和菲姐上次超度女鬼的地方吗? 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安易,安易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两个人一时间愣在了树下,我心中很快地分析了一下整件事,不免有几个疑问:第一,是谁给我的这封信?是不是菲姐?可她不是说中午要来找我吗?第二,这张照片很明显是偷拍的,而且偷拍技术实在不怎么样,看样子是偷偷跟在两个黑衣人的身后,那么偷拍这张照片的人和送信的人应该是一个人,即便不是一个人,也有着很深的关系,会不会又是菲姐呢?第三,给我这封信,让我看到这张照片又有什么目的?两个黑衣人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超度鬼魂的地方?给我信的人是希望我去一趟吗? 我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11点刚过,菲姐说她中午还来,我还是回宿舍等等她好了,如果她出现了,这些事也许就有眉目了,但是我心中隐隐觉得,菲姐应该不会出现了,想到这里,我又把照片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突然我又发现,照片的中间微微凸起,我赶紧把照片翻了过来,果然,照片的背后背人用原子笔很用力地写了几个字——“03:00”。 第31页 这好像说的是时间,凌晨三点?我数学学得不大好,这几个字不会还有别的含义吧,于是我又把照片递给安易,他瞅了瞅也没多说话,而是低头看了下手腕子上的表,然后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算时间,这人不爱说话又装逼,看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就知道估计也是没什么注意,于是我就一把扯过照片对他说:“走吧,跟我回宿舍待会儿,看看菲姐还来不来?”说罢我就率先往宿舍走了过去。 我俩一进宿舍,就发现东哥他们三个正在地上捣鼓呢,高总边捣鼓还边说:“你们速度快点,等会儿人就来了!咱可说好了,要公平竞争!”我定睛一看,原来他们一个个都往头上喷啫喱水呢,东哥也把他那套最好的西装套在了身上,大家见我回来,都沖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就问高总:“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穿这么好,要相亲去啊?” 霍比特笑了笑说:“这不是找你那美女就快来了么,我们简单准备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说罢猥琐的一笑,原来这几个傢伙是为了菲姐打扮……这时他才看见我身后还站着一个安易,就问我,“卧槽,你还嫌我们竞争不够激烈,怎么又带回来一个帅哥?” 我恨不能往这几个傢伙的脸上啐口唾沫,我骂道:“我说霍比特,他们俩范二逼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瞅瞅你这身高,站一起还没人家肩膀高,跟个盆地似的,你他妈凑什么热闹,还有你们两个,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别他妈给我丢人了,人家是来找我有正事,你们快拉倒吧!” 这时,安易走到了宿舍的窗户边,靠着窗台看着我们几个,显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实话,安易这傢伙长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脸上也是稜角分明,这要在我们学校,也算是校草级别的帅哥了,这下子另外三个人的表情立马变了,东哥瞅了瞅我,轻声问道:“那啥,丰哥,这哥们是谁啊?” 我一听就顺嘴说:“他就是那美女的男朋友啊,你们接着打扮,尽量打扮得把他比下去,看看人家会不会见异思迁。”哥三个一听就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位帅哥实在比不了,又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边收拾东西边笑着说:“我说丰哥,你也真是的,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不早说,害我们几个在这捯饬半天。”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们他妈的也太给老子丢人了,看见美女就迈不动腿,但是当着外人面又不好发作,就强忍了下来,绕话题说:“她来找我到底是怎么说的?” 东哥这才跟我一五一十说了,原来菲姐找我的时候很仓促,看样子也很慌张,像是有什么大事,但是见我不在,很快就离开了,还说中午会来找我,我问他菲姐是一个人来的吗?东哥说应该是,他们也没说几句话,不过看神色表情绝对是有急事。 我心说这可真是奇怪了,突然间消失又突然间出现,难不成是她出了什么事,可是我又不能当着宿舍人的面跟安易讨论,于是我就硬憋着在地上走来走去,就这么一直待到下午近3点,菲姐还是没有出现,看样子和我猜的差不多,她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应该是见我不在,才把信放在了楼管室,又怕我不能及时拿到信,才说中午还会来找我。 想到这我就转头对安易说:“看样子她是不会来了,我们走吧!”说完为了以防万一,我又对东哥说:“要是她来了,记着第一时间给我电话,就是有天大的事儿,也要把她留下,我有非常要紧的话跟她说。”东哥见我表情严肃,就点点头。 之前我收到第一封信,差点死在养老院,现在又收到第二封信,难不成又会遭遇什么惊险的事?然而想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卵用,想到这里,我就准备出门,突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20章 女尸的手腕 这敲门声非常急促,我心中一紧,莫不是菲姐终于来了,可等我拉开门一开,却愣住了,眼前这个人居然是徐警官,徐警官脸色极为难看,他一看宿舍里的人都扭着头看他,就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太好了!贺丰你在啊,你赶紧出来一趟,我正好有事找你。”说着就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拽。 我和徐警官虽然不是很熟,但是我的事他知道一些,当初还是他介绍我和洪奶奶认识的呢,我一听这话,就也不言语,沖安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来,安易点点头,我们就这么走出了宿舍。 刚一出宿舍楼,徐警官就小声跟我说:“贺丰啊!又出事了!而且这次这事又和你有关!”本来警察上门就肯定没好事,这点我已经料到了。 于是我就问他:“怎么了,徐警官,您别着急,有事咱们慢慢说。” 徐警官刚想开口,抬头见安易站在我旁边,就问我:“这是?”我还以为他们认识,原来徐警官根本不知道安易是谁,我一想这安易也不是坏人,就对徐警官说:“您来的巧了,正好洪奶奶也在这儿,咱们干脆有话一起说。” 徐警官很意外,错愕的点点头,我和安易就把他带上了切诺基,洪奶奶见徐警官来找我,也很意外,我简单跟她和莫少祺说了下,说我们没等到菲姐,他们在车里待了也好几个小时了,闷得慌,我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边走边说吧。 第32页 说完,莫少祺就发动了车,徐警官说:“既然都不是外人,我就不兜着了,那个我们刚才发现了一具女尸,脸已经被人毁容了,看不出来是谁,身上几乎没有穿衣服,但是在她的手腕子上,却被人用刀刻了字,刻的正好是贺丰的名字和八字!” 徐警官话一出口,大家都愣住了,我更是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一个女尸的手腕子上刻了我的名字和八字?难不成这女尸暗恋我?等等,他刚才说女尸被毁容了?难不成是她?我记得我在菲姐家第一次看见那个睡我的女鬼时,她的脸就是毁容状态! 想到这我赶紧问徐警官:“尸体是在哪发现的?” “就在东边山上的公墓里,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拖到那去了!”徐警官说,“除了发现你的名字和八字外,我们还没有发现别的线索,那边归局里管,正巧我今天去局里办事,一个老领导让我一起去看看,我一看就赶紧来找你了。” 我的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我和菲姐在那山上超度了女鬼,紧接着我又收到了一封信,信里的照片上正是那个墓地,而且还有那两个黑衣人的影子,现如今又在那公墓里发现了一具刻着我名字和八字的女尸,看样子这些事是分别撞到了一起,但是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繫。 想到这里,我就把刚才那张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大家一看就更紧张了,洪奶奶说:“这照片后面写着3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照片是昨晚上3点拍的,看这照片上的两个人是不是在搬运那具女尸?这是现场的照片?” 洪奶奶说的虽然只是猜测,但是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大家都看向徐警官,徐警官点了点头说:“我们勘察过附近的情况,这女尸死的时间差不多有3个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腐烂,应该是在什么特殊的环境中保存的,然后最近这两天才被抬到了公墓里,不排除洪大姐说的这种可能性。” 可是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如果这个女尸真的是之前害我得了脏病的那个女鬼,那么他们为什么要保存她的尸体,因为害我的只是这个女鬼的鬼魂啊?我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一直话不多的安易突然开了口:“我想这就是他们在女尸手腕上刻你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原因吧。” 莫少祺一听,就接着说:“这么说,那些藏尸体的人一定是用了什么办法,控制女尸的灵魂找到贺丰,然后……”可能因为莫少祺是女孩,所以后面我被女鬼那啥的事她就没说,但是大家也心知肚明。 我们大家点点头,这么一分析,条理就顺了,可现在我们又该做什么呢?我瞅了瞅照片背后的3点,总觉得这“03:00”还有点别的意思,可是又百思不得其解,这送信的人究竟是不是菲姐,为什么有话不明说,非要整的跟文字游戏似的? 大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徐警官过了会儿说:“要不,你们先跟我去趟公安局,让贺丰做个笔录……”卧槽!原来你找我是为了这个,再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工作,于是大家就把车开到了公安局。 笔录倒是很简单,无非就是女尸的胳膊上发现了我的名字和八字,我说了下和我没什么关系,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和死尸有过任何接触,加上我又有长达好久的不在场证据,所以在笔录上签了字按了手印,相约随叫随到也就没什么事了,由于女尸是重要的破案线索,因此我们并没有看到,但徐警官找了一些现场的照片给我们,我一下子就分辨出,这确实是和我发生关系的那个女鬼。 徐警官说由于女尸被毁容,要查明她的身份首先要排查最近的失踪人口,可一旦这女的不是兰州本地人,那就无疑于大海捞针了,说是一旦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等我们从公安局出来,天已经黑了,我心里还在惦记那张照片,转头看了看远处,兰州城是东西走向,南北各有两座山脉,中间则是黄河,所以基本上每一条街上都能看到远处的山,我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这给我写信的人,是不是约我今晚3点去这个墓地? 因为第一次我收到信时,很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人是想引我去永登二招,后来莫少祺也说那人是打算利用二招里的鬼来杀死我,这次又给我一封信,肯定也是想引我去墓地,但一次不成功,又来第二次,难不成以为我是煞笔,会再次去送死吗? 可是很快的,我又觉得这个人一定非常有把握,因为他知道我想搞清楚这一切,所以必然会拼了命的调查这些线索,而我手中的线索现如今也只剩下了这张照片,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如果我不去,那就说明我将错失这次机会,毕竟这次我还能有所准备,一旦错失,下次遇事可能就防不胜防了。 想到这里,我咬了咬牙,刚想开口,身边的安易突然说话了:“怎么?想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晚上我陪你去。”这人可真是厉害,竟然直接看穿了我的心思。 要是他肯帮忙,那最好不过了,这小子虽然看起来拽的不行,但是手里确实是有两下子,有他在身边,我也不用担心什么,这就好比多了一个专业保镖,我的安全系数直接就上升了。 于是就点点头说:“那最好不过了。”说罢我从他笑了笑,想表示友好,可这小子装作没看见,把头扭到了一边。 第33页 今天大家从大清早一直折腾到晚上,都有点累了,我把自己计划跟洪奶奶也说了,洪奶奶说:“既然你们这样打算,干脆这样,我们一起去山上,我记得那个公墓车一直能开上去,到了以后,你和安易进去,我和少祺等在外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有个照应,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可以先把车开上去,在车里眯一会,也好找个地方把车隐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于是大家就找了个馆子先吃了点东西,这人也不是铁打的,吃饭的时候,大家不免闲聊两句,虽然安易和莫少祺都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相比之下,这个莫少祺好歹还给人点面子,时不时也找个话题和我说上两句,再加上这姑娘长得是真不错,一顿饭吃得还挺开心,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忘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不开心。 莫少祺的外公是洪奶奶的哥哥,以前听洪奶奶说过,他哥算是行里的高人,可她嘴里的话我也只能信一半,以前我还以为她也是个高人,没想到在二招,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我”太厉害,还是她手艺不到家,几乎断送了我们两个的性命,要不是安易这小子半路杀出,保不齐我已经就义了。 吃完饭我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给他报了平安,永登的事我隐藏没说,其实老爸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惹得他担心,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常姑姑能给我托个梦,我倒是想把这些事跟她说说,话说回来,好一阵子没见她找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应,我们在山上找了个小树林,就把车开了进去,接着几个人就轮流睡觉,打算晚上3点再去照片上的位置,我刚一闭眼,常姑姑就来找我了…… ☆、第21章 诡异墓碑 大概是白天太累了,入睡速度太快,还在朦胧之中,就听见常姑姑在远处喊我,我飘飘悠悠地走了过去,果然在一团馄饨当中,常姑姑熟悉的纸扎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大概是今晚太紧张,我低头一看,手里还紧紧攥着张晓给我的百鬼玉,心里不免又是一动,师傅说百鬼玉在关键时刻会救我,不知道今晚又将怎么度过。 常姑姑笑着问我:“最近怎么样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常姑姑,最近可真是一言难尽啊!”于是便把近期发生的事一一跟她讲了,常姑姑听得也是一愣一愣的,可到了最后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这些都是你的必经之路,过不了这些坎儿,你也成长不了。 我点点头,她说的也对,毕竟我的目标是做一个行里人,这是个长远的目标,短时间内还得积攒经验,不过话说回来,在这行里混确实也不容易,每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爸每次讲爷爷的故事都那么的激动,要是我把自己的经歷将来讲给儿子,光现在这点事就够我吹很久了。 不知道在梦里,时间是不是会被拉长,总觉得在梦里时间过得很慢,可是每次醒来一回想,又觉得时间飞快,在梦里几乎没做什么事呢就醒了,也不知道常姑姑为什么这阵子不找我,于是我就问她:“常姑姑,你上次不是说会经常来给我教通天灵诀吗?” 常姑姑笑了笑说:“三爷说,阳间和阴间的交流并不容易,而且这么交流,也会让你阴气过重,虽然对你在行里有好处,但是对你人身体却伤害很大,因此他想出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按你上次死亡的时间,每隔七天我来找你一次,这样就算是头七、二七……每过七天,你的阳气和阴气就会调和一次,如此一来,就不会影响到你的身体,当然了,要是有什么要紧事,损害个一次两次也不打紧……”说到这常姑姑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段时间以来,我和常姑姑也算是越来越熟了,虽然她只是爸爸烧给爷爷的一个纸扎,可能连思维方式都是和爷爷的相处中耳濡目染的,但是却给人一种难以表达的亲切感。 闲谈了一会儿,常姑姑就说:“言归正传吧,上次我跟你说过,《通天灵诀》是古代高人所传,现如今只剩下8篇,虽然看起来少,但实际上是包罗万象,想要全部学会并不简单。”这段时间以来,我偶尔也把书拿出来看看,虽然通过康熙字典等一系列查字典籍,我已经学会了不少生僻的古字,但是其中的含义却格外生涩,难以参透,要没个老师从旁指点,实在是难以掌握。 常姑姑接着说:“按你爷爷所说,这仅存的8篇当中,每篇都有每篇的主题,因此要循序渐进,才能彻底掌握,从而烂熟于心,首先要说的就是这个识鬼篇……”这识鬼篇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怎么识别鬼,但是这一章篇幅很多,靠死记硬背很难记住,常姑姑说只能在日后的实践当中慢慢积累才行。 正巧,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于是我就问常姑姑:“那两个一心想害我的黑衣人,隔三差五就出现,但是他们是人是鬼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如果是人无非就是坏人,倒也好办,可是要是鬼,那可就难对付了,而且我虽然没有和他们直接交过手,但是也领教过他们的本事,要让我猜,我觉得是鬼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 常姑姑笑了笑说:“这个还得要你自己去看,这识鬼篇的大意我都讲给你了,日后切记要多加学习。”我点了点头。 第34页 这时,突然觉得有人在摇我,我赶紧对常姑姑摆摆手说:“我要醒了!常姑姑我们下次见。” 常姑姑见我手里拿着百鬼玉,沖我喊道:“百鬼玉可是好东西,你一定要善加利用……”话音未落,我就醒了过来。 我睁眼一看,原来推我的是安易,这觉虽然都是在梦里,但是肉体也算得到了休息,因此精神倒是缓过来一点,我瞅了一眼安易,就说:“怎么?该我值夜了,那你睡会儿吧。” 谁知道安易摆了摆手指着表说:“看你们太累,就没忍心叫你们,现在还差几分钟三点,准备下你就进去,我会跟在你身边不远处,要是有什么动静,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 我对安易这种捨己为人的精神感动非常,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踏上战场,心里不免还是有几分紧张,这时洪奶奶的少祺也醒了过来,我们简单交流了几句,我就和安易下了车。 安易远远坠在我的身后,尽捡些隐蔽的可以遮挡住他身体的小路走,留我一个人走在大路上,心里不免有点害怕,我瞅了瞅四周围,除了墓碑连个屁都没有,半夜里山头上又起了风,吹起了唿唿作响,把气氛渲染的相当销魂。 我站在原地往四处张望,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啊,唯一扎眼的就是几个新坟上搁着几个花圈,颜色对比格外鲜艷,让人夜里看见格外不舒服。我又掏出照片看了看,难不成是我站的地方角度不对,于是我就对着照片,想找到拍这张照片时的角度和位置,大约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又试着走到照片中那两个黑衣人站的地方,心里不由自主地砰砰跳着。 可四周围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我们猜错了照片后面数字的含义,我刚想把安易喊出来,可是四下里一望,好傢伙,这哥们藏得也太好了,连我都找不到了,突然我眼睛一瞥,就发现我脚下的山坡上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这片墓地整体是在一个山坡上,在山头的位置也有一些,而我现在就站在整片墓地的中间,也正好是山头和山坡的交界处,也就是说我的脚下就是一个斜坡,而这个斜坡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墓碑,但这么突然间的一扫,我就发现,这些墓碑看上去横七竖八格外杂乱,但是其中有一部分似乎组成了一个图案。 在白天似乎还很难察觉,但是到了晚上,月光一照,其中几个墓碑的顶部像是石料不同,会发出暗光,这样一串连接后,一个巨大的箭头就出现在了墓碑群的中间,我手中的拳头一下子就握了起来,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兴奋,看样子我贺丰也有双善于观察的眼睛。 再看,那箭头虽然大,但是最顶端只有一个小尖,端端正正地只在靠南边的一处坟墓,这是什么意思,看样子那坟墓里应该有问题。 我不知道安易藏在哪,很想喊一声把他招唿出来,可是又怕自己目标太过明显,万一有什么坏人恶鬼在附近,我岂不是死定了,于是我就默不作声,慢慢地朝坡下走去,脚底下都是摩擦沙土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中让人更加胆寒。 月亮不断在云层里进进出出,那个箭头也在我的眼前若隐若现,不过等我来到坡底,找到刚才它指的那座坟墓后,就已经不需要它的存在了,我咽了咽嘴里因为紧张而分泌出来的口水,浑身上下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而有些轻微的颤抖,我哆哆嗦嗦地摸索到那坟墓的面前,就发现这应该是座半新不旧的坟头,看样子最多在这里也就三年。 不过现如今的公墓和以往的不一样了,很多墓碑墓地是早早就修好,放在这里,然后有人死了,就买一块把尸首或是骨灰放进去,贴张照片现刻个字就算安葬了,所以从墓地墓碑的新旧程度是分辨不出埋在里面的人死了多久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里面埋葬的人死的时间不会比墓地和墓碑的出现更早,毕竟是先有墓地墓碑,才能埋人的。 我往四周看了看,再往南就是一片未经开垦的荒地了,而东西两侧也是无遮无拦,地上长着一些类似于骆驼刺的植物,星星点点地洒在周围,再往山下看,就是街灯中间的汹涌奔腾的黄河了,我咽了咽唾沫,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啊。 于是我就凑上前去,想看看这墓地里埋得是什么人,就见那墓碑上似乎并没有刻字,难不成是个空坟,可是墓碑靠上的位置上却有个人脸的照片,看上去像是墓主的照片,我凑近一看,就感觉自己背后的白毛汗全都竖了起来,整个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这照片上的人格外的熟悉,这他妈不是我自己吗?我啥时候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我的神经彻底被这张照片打乱了,我站在原地恐惧万分,不由自主就“哇”地一声,几乎崩溃地叫了出来,可我的声音还没发出来,就感觉自己的嘴被人捂住了,紧接着眼前的墓“哗”一下自己打开了,然后我就被人一把推了进去…… ☆、第22章 疑问 还没等我来得及唿救,身后的石板就又严丝合缝的关住了,一时间我的眼前漆黑一片,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这地方有多大?这里面有什么?全部的一切我都一无所知,伴随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我刚想伸手摸一摸四周,就听见角落里有个阴沉的声音说道:“别出声!” 第35页 那声音短暂而急促,但是语气格外坚定,听起来底气十足,我一下子就松了口气,因为这绝对是人在说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动,但是很快的,我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了划火柴的声音,接着就有了一丝亮光,我顺着亮光一看,角落里果然站着一个人,在火光的照耀下那人的脸被映得格外的红,竟然是菲姐。 火柴着的时间非常短,很快就又陷入了黑暗,我连忙问她:“菲姐,你怎么躲在这里?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就听菲姐又说:“别出声!”这下子我听得更真切了,这声音绝对是菲姐的,只是异常沙哑,不知道为什么? 我被她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缩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朝她那个方向走了过去,突然我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心想,这八成是安易在找我,可菲姐又不让我出声,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隐情,这时我已经走到了菲姐的身边,已经能够听到她急促的唿吸声。 我悄声问她:“菲姐,你怎么躲在这里?” 菲姐又划亮了一根火柴,这时我就看见她一脸忧愁的看着我,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就问她:“刚才是你推我进来的吗?” 菲姐还没回答,火柴就又灭了,只听她小声说道:“是我,你小点声,小心外面有人。” 我也不清楚她到底在这里躲谁,是躲那两个黑衣人还是在躲安易,于是我就又追问她:“菲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菲姐小声说:“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哪封信,就问她:“那两封信都是你给我的吗?” 菲姐说:“没错,第一封信我是想让你去永登二招,第二封信想让你来这里。” 我不禁有些纳闷,就问她:“你让我去永登二招干什么?差点没害死我,现在又让我来这里,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菲姐见我声音有点高,就轻轻用手堵了下我的嘴,示意我说话小声些,她的手很冰,不过也很柔软,在黑暗中竟然摸的我心头一盪。 然后就听见她说:“你是不是去找过我?” 我“嗯”了一声说:“我醒过来之后就去找你了,可是你已经不在家了,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尝试着找你,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你。” 菲姐小声说:“上次帮你处理了那个女鬼后,我就被人盯上了,迫于无奈才搬了家,可是没想到那傢伙阴魂不散,我觉得事有蹊跷,就又来这里看了看,没想到有了大发现……” 菲姐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糟了,难不成是安易和那两个黑衣人人打起来了,菲姐说到这里也是一愣,大概是在听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候安易要真和黑衣人遭遇了,我必须赶出去给他帮忙,想到这里,我就一把推开石门,果然,在我前面不远处,两个人正在一起缠斗,其中一个正是安易,另一个则面生,只是身体舒展开来的身形看起来颇为熟悉,像是以前见过,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我也不敢多想,一个箭步就冲上去给安易帮忙,大概是我太小瞧安易了,还没到跟前,那安易就把另外一个傢伙放翻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顿老拳,这小子平时话不多,打起架来下手可是真狠,看的我都直嘬牙花子,替那傢伙疼。 我见那傢伙已经被安易彻底打服了,就问安易:“我说,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坟地里和人干上了?这傢伙是谁啊?” 安易瞅了瞅我,一脸的莫名其妙,说道:“你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他把你怎么着了呢?” 我再一看,那傢伙被安易一把揪住头髮,鼻子里的血唰唰地往外流,看着就惨,那傢伙瞅了我一眼,整个眼睛就直了,我心说,怎么着,还要跟我再耍横,看这样子,是没打老实啊! 这时就听见那人骂道:“狗日的,贺丰,你他妈不认识我了?” 我一听,这傢伙说话的口音怎么是我老家原东城的,而且听他的声音挺熟悉,可我瞅了半天,还是没认出这小子是谁,就听那小子骂道:“你小子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张三虎啊!” 我一听,一下子我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这小子和我差不多一边大,只是生月比我小,他爸和我爸是工友,从小我俩就在一个厂子长大,小时候张三虎是我们那一带有名的孩子王,所以大家都喊他三虎哥,由于我们父辈的关系,我俩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不过这小子不学好,初中还没毕业,就到处犯事,后来花钱上了高中后,因为打伤人被关进去两年,此后他老爸也得了病走了,只剩下他妈回了乡下老家,仔细想想,那都是4、5年前的事了,可我记得这小子以前挺瘦啊,怎么坐了牢反而坐胖了?加上这一脸的血,难怪我没认出来。 我就奇了怪了,大半夜的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于是我就沖安易摆摆手,示意他放开,我问张三虎:“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三虎抬起头来瞅了瞅我说:“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多少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次面,还被你这哥们一顿好打,我招谁惹谁了?” 以前张三虎在我们那是有名的孩子王,附近几条街道罕逢对手,他上小学4年纪的时候就打的初三的孩子回家喊妈,可见其的彪悍,可没想到现在遇到了安易,这可真算他倒霉。 第36页 接着张三虎又沖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有人花钱让我上这看坟来,要不是我刚出来兜里没钱,鬼才来这种地方,对了,你们大半夜的跑这来干嘛?不会是刨坟的吧?” 这么多年不见,这小子还是这么不着调,不过他说有人雇他来看坟,我就有点奇怪了,于是我就接着问他:“谁让你来的?” 张三虎用下巴一指说:“是她!”说罢眼光就望向了我身后,我回头一看,他说的居然是菲姐,菲姐让他来看坟,这是怎么回事? 菲姐此刻也从墓地里走了出来,往远处看了看,确定四周围没有别人后,就把我拉到一边说:“看样子打草惊蛇了,这里不便久留,我们赶紧离开,等离开这之后,我在跟你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虽然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说的我倒是还能接受,于是我就转身招唿安易和我们一起离开,张三虎被安易放开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用手抹了把鼻血,怒目而视,死死地看着安易,可是大概又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因此始终不敢再说些什么。 等我们几个来到车上,车上挤的几乎已经坐不下了,洪奶奶和莫少祺更是一脸的惊讶,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出去,竟然四个人回来,车上由于有张三虎的存在,因此大家都很默契,准备等到了说话的地方,再谈接下来的事。 很快的,车就开到了山下,洪奶奶提议我们先去她那,大家辛苦了超过24个小时,是该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洪奶奶的家在城关中心地带的一个小区,说是她用拆迁房换的,我们一进屋就发现这loft起码有300平米。 洪奶奶沖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想让我和菲姐找一个屋子好好谈谈事,于是我就拉着菲姐闪进了洪奶奶的书房,随手把门关了,转身就问菲姐:“菲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都快被你搞煳涂了!” 菲姐瞅了瞅我,脸色依然很难看,只听她嘆了一口气说:“刚才在墓地里没说完,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墓地里有你的墓碑是吧?”我点点头。 菲姐接着说:“不仅有你的,那里还有我的,而且还有那个女鬼的,以及那个死在网吧的人和那两个学生的,也就是说,你之前看到的那些死人和我,都在墓地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禁有些纳闷。 菲姐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的墓碑是那两个黑衣人弄的,他们把我们这些人的墓碑一字排开,先是那个女鬼的,然后是网吧那个猝死的中年人的,还有那两个学生,接着是你的,最后是我的,他们好像是按照死亡顺序排列的,我猜,他们大概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下一个就轮到了我……” 这可真是闻所闻为,这么说,菲姐之所以搬家是为了避开那两个黑衣人,可是她又为什么躲在我的墓地里,为什么又给我那两封信?为什么又雇张三虎来看坟?我心中的疑问是一个接一个…… ☆、第23章 串联 听完这些我有点不敢置信,坐在沙发里愣了神,可是心中又有好几个疑问,于是我就问菲姐:“你为什么躲在墓地里?” 菲姐瞅了瞅我,苦笑一声说:“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原来自打我掉进黄河昏迷后,菲姐就去医院看了我,当时她就觉得事情很蹊跷,因为当时在她家的时候,她就说过,被女鬼睡只是一个凶兆,紧随其后的可能还有更多的厄运。 自打从医院出来后,菲姐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担心,还是会因为别的,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心中也隐隐觉得不妙,很自然地就怀疑是不是和那个女鬼有关,于是就一个人孤身来到了墓地,无意之中菲姐就发现了我们这些人的墓碑,由于我此前跟她讲过我的经歷,所以她很快就发现了网吧里的中年人和那两个学生,中间还有一个看不出是谁的墓碑,等到她看到我的墓碑时,就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而等到她自己的墓碑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几乎不敢相信,她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地就返回了家,然后把家里的东西都找搬家公司搬了出去,想造成一种她已经离开的假象,为了调查这件事的原委,她就在墓地的附近潜伏了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这里,我点点头,怪不得我找不到她呢,可是我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菲姐要写信让我去永登二招呢,我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她。 菲姐说:“不知道是我运气好,还是老爸的在天之灵保佑,有一个晚上,我就躲在墓地里,那两个黑衣人果然出现了……”菲姐此刻肯定的说,那两个人绝不是鬼,因为不论从身形还是他们说话的语气,是根本无法伪装的,关于他们是人是鬼这点我一直没有搞明白,没想到菲姐先破了案。 菲姐说她在墓地中无意中听到那两个黑衣人说起了“永登二招”,其实这四个字要是旁人听起来可能连什么意思都不明白,但是听在菲姐的耳中,却犹如一声惊雷,因为菲姐已经故去的老爸,就是我在她们家墙上看过照片的那个真正的“老张”,以前就是永登二招的工作人员,只不过永登二招私营化后,他就提前退休了。 如此说来,这也算是机缘巧合了,菲姐虽然没搞清楚他们两个说“永登二招”是为了什么,但是很快就觉得这是个重要线索,因此第二天就去了一趟永登二招,但是那里早已经变成了养老院,她长了个心眼,就用二招的旧稿纸给我写了封信,内中的含义就是让我去二招和他汇合,却没想到,她发现这里还住着一个行里人,那就是洪奶奶。 第37页 菲姐正在纳闷之际,那两个黑衣人就走了出来,菲姐不敢大意,既然这里有行里人,那她也就不用过分的担心我的安危,因此就又跟着黑衣人走了,正好和我到达二招的时间错开了,之后的一切菲姐都一无所知,只是在听我讲到我在二招的经歷之后,也是为我捏了把汗。 事实证明,菲姐的及时离开无疑是正确的,因为在跟随两个黑衣人回到兰州后,她就发现了黑衣人的抛尸行为,而他们抛的尸体正是那个手腕子上有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女鬼,菲姐这才明白,那些墓碑当中空白的那个正是属于这个女鬼的。 菲姐偷偷拍了张照片,原本打算去宿舍问问我的安危,却得知我还没回来,她担心之余准备给我打个电话,却发现我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这才想了个办法,偷偷把照片放在信封里,然后告诉东哥他们她中午还会来,这样我自然会第一时间赶回来,及时看到照片,而且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任何人。 听完了这些事后,我这才把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原来菲姐一直是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也算调查出一些眉目,起码她发现那两个黑衣人并不是鬼,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可是也有她没想到的事,她没想到突然间就又出现了这么多人,洪奶奶、安易和莫少祺。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了张三虎,就问菲姐,这张三虎是怎么冒出来的,菲姐笑了笑说:“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认识,本来我就是想去劳务市场找一个胆大的,让他躲进墓地里,一是想给那两个黑衣人造成一种混乱,第二要是我遇到什么危险,也能有个帮忙的。” 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伙人居然就这样凑到了一起,听到这里,我也大致明白了,于是就问菲姐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菲姐说:“我一直在想,既然那两个黑衣人是人,做事就不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我一直搞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记得我爷爷说过,有可能我是被他之前的仇家盯上了,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渐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所有的事情都是以这两个黑衣人为中心展开的,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何许人也,但是我想任何人杀人都会有目的,而且这两个人杀人的手段如此特殊,十有八九是行里的败类。 想到这里,书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我一看原来是莫少祺,天此时已经蒙蒙亮了,大家最近这段时间休息的实在太少,莫少祺就想招唿菲姐去卧室休息一会儿,我大致也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沖菲姐点点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休息休息好。 大家轮流睡了几个小时,精神逐渐缓了过来,张三虎拿了菲姐给的钱就先走了,我们毕竟算是髮小,于是我就对他说,要是以后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谁知道张三虎倒是不客气,说:“你就是一个穷学生,我能有什么事找你。”他这人就是心直口快,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听了还是不怎么受用,不过我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事。 临走的时候张三虎又折了回来,对我说:“我看你这成天在坟地里刨,当兄弟的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堂堂的大学生,我呢是个刚从圈里出来的泥腿子,迫不得已才去挣这钱,你可千万要好自为之。”说到底,三虎还以为我是去刨人家的陪葬品呢,我苦笑一声,也没法给他解释,就沖他点点头,送走了他。 我把和菲姐说的事没有丝毫隐瞒的告诉了大家,大家一听,这才算是把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拼了起来,这样一来,之前搞不明白的事情就都明朗了许多,洪奶奶说:“我觉得这件事一定还有什么隐情,现在我实在猜不透这两个黑衣人的杀人动机,这几个人看似没有什么联繫,但是却都有联繫。” “却都有联繫?”这点菲姐和我都有点不明白,莫少祺和安易则是坐在一边不说话。 洪奶奶瞅了瞅我说:“不就是因为你才把他们联繫到一起吗?” 这么一说我就突然明白了,果然还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最早的那个和我发生的女鬼,到在我打工的网吧里死去的中年在逃犯,再到我从派出所回来时目击的车祸中死掉的两个学生,再到老爸介绍我认识的菲姐,这些人看似零散,但是却因为我的存在而产生了联繫,这就是说,我依然是这件事的核心所在。 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怎么偏偏这种邪门事和我交织在了一起,不过细想起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点,我才註定要成为一名行里人,而常姑姑也说,不经歷这些事,我也不能够成长,哎,既然已经摊上事了,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洪奶奶见我脸色凝重,就笑着说:“小丰,你也别怕,有我们这么多人帮你,肯定不会让那两个黑衣人得逞的,依我看,与其我们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可是我们连那两个黑衣人在哪都不知道啊?”一直在旁边默不吭声的莫少祺突然说道。 “不一定非得知道他们在哪才能主动出击。”另一边的安易也突然开了口,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洪奶奶笑了笑说:“小易啊,既然你有了主意,就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可行不可行?” 第38页 几天接触下来,安易这小子话不多,但是往往一张嘴就命中要点,我还倒真想听听他的高论,于是就也说道:“是啊,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到底有什么主意?” 安易顿了顿说:“之前在二招里的鬼已经被我打发了,这也就是说那条线索已经断了,但是现在菲姐又发现了墓地,我再想,既然我们搞不清楚那两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他们,不如去砸了这些墓碑,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反正我们也不是单枪匹马,没什么好顾忌的……” ☆、第24章 生面孔 安易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愣住了,但是很快大家就意识到这是个好办法,虽然我们形成这个团体还没超过48小时,但是这48小时里我们却经歷了太多,彼此之间也有了初步的了解和认识,对于我们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我,早已经摆脱了单枪匹马的窘境,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可以分担承受的。 我的心里不免有点小激动,菲姐更是眼睛放光,看着安易说:“这主意好!这下子我们有可能就化被动为主动了!”洪奶奶和莫少祺也是不住点头,看样子大家都很贊成安易的提议。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要赶紧付诸于行动,据菲姐说,东边山上的墓地虽然属于公墓,但是政府并没有在那里设立专门的看坟人,因此总体上说,也就比乱葬岗稍微正规一点。 近几年,随着兰州市周围部分公墓的兴起,不管是在风水上还是后期服务上,都要好于东山上的公墓,因此除了部分的家族习惯和手头资金不充裕的原因外,大部分死者家属都更愿意把亲人葬在市郊条件更好的公墓,因此这几年来,去东山公墓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我们办事的时候也不怕遇上什么阻拦。 我们商量了下,想更大程度上让那两个黑衣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因此依然准备在晚上3点去墓地,而为了更深入的调查,我们打算双管齐下,从几个出事的地方分别调查,例如网吧、酒吧还有街道等一系列的地方,洪奶奶说,这段时间情况比较特殊,让我们都住在她家,反正她家房子足够大。 商量完这些事后时间还早,我躺在沙发里又有点走神,来兰州快3年了,没想到学生生涯都快走到末期时,居然碰到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这段时间以来,我几乎没有时间思考自己近期的经歷,让人头昏脑涨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来,让人目不暇接,也就是这个下午才有了短暂的宁静。 这时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屋里,想好好休息休息,只有莫少祺和我一样躺在沙发上,这姑娘长得很漂亮,但是也不爱说话,见我想事出神,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主动跟我攀谈起来。 此前我并没有把我去过阴间的事跟他们说起,一是觉得我爷爷的事完全属于私事,我并不方便提及,二是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我是一个死而復生的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通天灵诀》,我始终觉得这个《通天灵诀》中肯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好在莫少祺是一个很懂得聊天的人,很快我们之间就没有了距离感,她说自己其实也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原本到了该找工作的年龄,却成天和这些事打交道,我一直很好奇他外公,也就是洪奶奶他哥的事情,于是就旁敲侧击地问她,她笑了笑,只说她外公叫洪天成,是行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其余则笑而不语。 时间过得很快,我眯了一觉就到了晚上,大家抖擞精神,就准备去墓地行动,洪奶奶还从她家的工具箱里翻出来几个个头不小的锤子,抡起来倒是很合手,很快我们就到了东山墓地,四周围黑洞洞一片,没有任何人,我们怕有什么意外,就让莫少祺和洪奶奶在车里接应我们,由对这里最熟悉的菲姐带路,三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属于我们的墓碑面前。 之前我只见过自己的那块墓碑,现在一看,果然如菲姐所说,那些墓碑按照顺序整齐地排列在墓地里,让人看了就不由得心生厌恶,远处的树林里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叫的人心惶惶。 我往四下里望了望,今晚的月色白得渗人,映照的四周围都发虚,月光之下除了墓碑和我们三个人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大概是我心里还幻想着和那两个黑衣人有个直接接触,因此心中不免有点失望,我瞅了瞅自己的那块墓碑,心说真他妈晦气,于是抬起一脚就把那墓碑踹到在地,紧接着我一锤子就敲了上去。 那墓碑是用石板做的,也就10厘米厚,一锤子下去,虎口虽震,但是墓碑瞬间也被敲成了好几个碎块,我还不解恨,就把最小的几块捡了起来朝远处扔去,没想到石头刚一落地,地上就哗啦啦腾起了好多只黑乎乎的东西,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蝙蝠,但是仔细一看,居然都是些巨大的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能长到这么大只。 这些蛾子飞起的同时,还连带着腾起了不少粉末,分不清是它们翅膀上的,还是从地上扬起的,这时月光印了下来,那些蛾子的翅膀似乎都能吸光,只见它们两片翅膀的最顶端处居然长了类似于眼睛的两个花纹,让人看上去不免头皮发麻。 虽然这些蛾子长得奇怪,但终究是些动物,我们心中惊讶了一会儿也就抛掷脑后了,很快我和安易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墓碑砸了个粉碎,看着碎了一地的石头渣子,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之前一直要防备两个黑衣人在暗地里伤人,现如今主动出击,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第39页 可是除了这些飞出来的大蛾子和远处几只咕咕叫的猫头鹰外,在这墓地里愣是没遇上什么别的活物,这不禁让我们有些失望,也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会不会做出回应,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收拾收拾回去睡一觉才是正经事。 刚打算离开,菲姐突然愣在了原地,安易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半山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他们一动不动地面对着我们,由于距离不近,因此也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们在一脸阴晴不定地注视着我们,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就冒了出来,万万没想到,我们居然真的和黑衣人遭遇了。 我刚想大喝一声就追过去,却发现我们之间虽然隔的距离不算很远,可是却被山体的几个断层远远分开,要想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绕开这高达十几米的断层,可是毫无疑问等我们追下去,是个乌龟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一时间我们居然都沉默下来,死死地盯住那两个黑衣人,想看看他们有什么举动,可那两个黑衣人很快就转过身去,开始朝山下走去,并没有做出任何针对我们的行动,甚至连头也不回,一点也不担心我们追下去,我见他们竟然如此蔑视我们,就朝着山下大喊一声:“你们等着!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喊这一嗓子有两个目的,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想得到他们的回应,哪怕听听他们的声音也行。 可是那两个黑衣人像是聋哑人一样,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回应,给我的感觉就是懒得搭理我,这下我更是火冒三丈,可是又只能无可奈何地注视着他们离开我的视线。 不过好在这下我终于确定了菲姐的判断,那两个黑衣人必然是活生生的人,安易这时在我身后轻轻说了句:“走吧。”就一言不发地朝我们停车的方向走去,菲姐紧随其后,我又看了眼满地的碎石块,悻悻地走了。 走到车旁,大概是洪奶奶和莫少祺都听到了我刚才的喊话,还没等我们开口,就已经猜到我们和黑衣人碰面了,只是这次仅仅是打了个照面,不过也好,起码让黑衣人知道了我们这些人的存在,如果接下来要有什么真正的交锋,对我们来说也算是起了个敲山震虎的作用。 本来我以为见到黑衣人大家都会很兴奋,但是一上车,却都陷入了沉默,是啊,虽然黑衣人露面了,但是我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怎么才能逼迫他们和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想到这里,我就对众人说:“看样子,我们还是要分两步走,黑衣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就有必要从另外一点去突破,接下来我们应该好好调查下出事的几个地方,他们毕竟是人,做事肯定会留下痕迹,如果我们能查清楚这两个黑衣人到底是谁,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洪奶奶对我说的话非常贊同,说道:“这个倒是不难,别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个徐警官,他在派出所工作,这齣事的地方又都是他的管辖范围,只要他肯帮忙,我们应该不难查出来。” 洪奶奶话音刚落,安易就摇了摇头说:“这样太明显了,黑衣人一定已经有了准备,要我看,还是得找个生面孔去这些地方探一探。” 莫少祺点了点头,对安易的说法表示贊同,只听她说道:“那个叫张三虎的行不行?我看这人胆子够大,你们也都认识,办起事来应该也不成问题。” 我和菲姐一听莫少祺这么说,都点点头,张三虎这人我知道,虽然他心直口快,没多少文化,但是干事却相当干练,这恐怕也是他在社会上练就的梁山秉性,而且这人刚从圈里出来,比较缺钱,又是个生面孔,再加上和我又是老相识,绝对值得信任…… ☆、第25章 无声的交流 大半夜的,我们就这么在车里谋划着名下一步的打算,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张三虎打了个电话,我知道这小子虽然嘴硬,但是刚从圈里出来,挣了菲姐的钱也花不了几天,让他干这个算是专业对口,毕竟这傢伙一声的江湖习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打听点事绝对不成问题。 我俩虽说是髮小,但是这几年各自的生活已经走向了两个方向,这次能够再次碰面,我不免还是回想起了很多小时候在一起时的荒唐事,和他在电话里也触动了自己心底有关童年的一些记忆,我怕他碍于自己混的不好的面子,不肯答应我,就约他出来聊聊。 张三虎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会儿,就说:“那好吧。” 我约他在西关的一家咖啡厅见面,这个咖啡厅我以前来过,里面消费虽然算不上很贵,但是对于我一个学生来说已经很奢侈了,三虎刚出来不久,带他消费一次也是应该的,我约的是早上十点,可我心里着急九点半就到了。 到了后我见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就想先在周围逛逛,我记得这条街的后面有很多卖旧书的,就想晃过去看看,可远远一看,就发现三虎居然蹲在卖旧书的巷子口低头抽着烟,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三虎弓着背,看上去精神状态格外的差,过一会儿就狠狠地嘬一口烟,腮帮子一瘪,显得憔悴,他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可是看上去像是比我苍老了十岁,大概是被圈里的生活给磨的吧。 我不禁有些心酸,想走过去跟他打个招唿,突然,就看见他站了起来,接着从裤兜里揣出一把零钱,然后在那里仔仔细细地算,我知道他从菲姐那也就挣了几百块钱,在旅店里住一夜,吃点像样的饭也就花的七七八八了,身上估计也剩不了多少,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一定是在算请我喝咖啡要花多少钱。 第40页 我不禁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个地方和他见面,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的三虎是一个格外豪爽的人,现如今看他精打细算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有些心酸,这么一来,我实在是难以鼓起勇气和他打招唿,或许是怕自己戳破他的自尊心,于是我就转过身走进了咖啡店。 果然过了一会儿,我就从橱窗上看到三虎慢慢地朝咖啡厅走了过来,我赶紧低下头假装没有看到他,等他一进屋,才抬起头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招唿他过来坐,三虎坐在椅子上想尽量显得随便一点,但是一举一动又透着不自在,早上电话时,我已经简单的跟他说了最近的事,于是我便沖他笑笑,问他考虑的怎么样? 三虎笑了笑说:“我说小丰,没想到你这大学生现在也干起了这种事,小时候光在你们家听你爸讲故事了,没想到现如今你居然真的和这种事过上了招,哥们我还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也想尽量表现的轻松一些,就对三虎说:“咱哥俩就不说别的了,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要让别人去我还真不放心,不过说实话……”说到这我故意压低了声音,“小时候我爸给咱们说的那些故事可都是真的……” 三虎笑了笑说:“嗨,我也不瞒你,这两年在圈里什么事没经歷过,你说的这种事说实话我也遇到过,不过没你这么邪门罢了……” 原来三虎他们所在的监狱正是在兰州郊区的一处滩地里,而他们劳动改造的主要工作就是平附近的小山头,兰州城南北狭长,城市很窄,因此兰州市政府就开始南北扩城,虽然这个计划已经规划了很多年,但是工程始终没有正式进行,而他们这些改造人员则成了探路的先锋队,专门负责挖掘兰州东部地区的一个小山头。 谁成想他们这些扛锄头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挖了个坟,一到晚上,几个改造人员就翻了白眼,玩命地嚎,其中有一个正是三虎他们一个圈里的,后来警察里有个快退休的老同志,觉得可能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请了个法师去小山头做了好几次法,那些人这才没犯病。 而为了不耽误平山的进程,那法师做法的时候他们还在一边抡着锄头挖土,因此他对这些事也信了几分。 都说鬼见了恶人也要忌三分,三虎这样的活阎王既然都说没什么问题,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于是我就把洪奶奶给我的2000块钱塞给了三虎,我说:“这钱是洪奶奶给的,你也知道我是学生,没什么钱,但是这些你千万别嫌少,咱们俩说到底也是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虽然这两年经歷不一样,但这份感情还在……” 我还想说点煽情的话,谁知道却被三虎拦了下来,他笑了笑说:“小丰,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兄弟俩,没那么多客套的,实话实说,本来帮你忙我不应该收钱,但是哥们我最近……算了啥话都不说了,你就等着我的消息吧。” 三虎这小子没过几天,就对周围的生活熟络起来,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逗比风采,不过这小子办事效率奇高,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 早上我还没睡醒,洪奶奶家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我刚一打开门,三虎就笑着说:“好傢伙,赶紧给我预备点吃的,他娘的饿死我了。” 大傢伙还都没起,我就说:“你这是干嘛去了,小声点,他们还没醒呢。” 三虎撇着嘴说:“还不是晚上去盯梢,我跟你说,这可是大发现,你别站着呀,赶紧给我整点吃的。” 我想起昨晚还有点剩下来的米饭,就耐着性子给他打了个俩鸡蛋,炒了炒,三虎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妈的,人家在里面花天酒地,老子在外面抗了一夜,快饿死了!” 我一听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三虎喝了口水说:“你之前跟我说,你打工的网吧里死了人,去酒吧打工时,又看到了两个学生出了车祸?” 我点点头:“没错。” 三虎笑着说:“但是有一点,你绝对想不到!” 我不明白这小子指的是什么,就着急地说:“你他妈就别卖关子了,蛋炒饭都吃了,还跟我这贫,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虎砸了砸嘴说:“我昨天刚打听到,原来这网吧和酒吧的店面都是租的,但是这两个店面却是同一个房东,这房东姓苗。” 我可从来没想过从这个角度去调查,我们学校那一带以前都是拆迁建的临时房,据说政府已经规划了很多年,要拆掉扩大校区,因此那里很多门面都分属于当地的村民,要说一个村民家有几个门面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三虎笑笑说:“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这个姓苗的却不同,他是你们学校这一带拥有门面最多的一户,而且还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闆,成天不是洗浴中心就是五星级酒店,总之都是去些花钱的去处,我顺藤摸瓜,悄悄跟踪了他,发现他身边有两个很奇怪的人。” “两个很奇怪的人?”三虎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兴趣。 这时,安易也醒了,出来一看我正在和三虎说话,就沖我们点了点头,我就招唿他过来一起分析分析,安易一听这个苗老闆身边有两个奇怪的人,一下子也精神了。 第41页 我赶紧又问道:“那两个人是什么模样?干什么的你查清楚没有?” 三虎摇了摇头说:“这两个人什么模样我一直没看清,但是这几天他俩和苗老闆见了好几面,但是奇怪的是,他们每次和苗老闆碰面都像是无意中出现在那个地方,苗老闆也不和他们打招唿,往往就是擦个身或者点个头就过去了,要不是碰到的次数多,我还以为他们彼此不认识……” 这是怎么回事?听起来确实挺奇怪的,三虎接着说道:“昨天晚上,那苗老闆在洗浴中心待了一夜,直到后半夜天快亮才从里面出来,我躲在车后,就发现这傢伙的眼神老是偷偷地瞄旁边的一辆车,我这才发现原来那车里还坐了两个人,多亏我是在暗处,要不然被他们发现了我都不知道,那苗老闆也没多说话,就假装无意中沖那辆车点了点头,就径直开走了,没过多久,那辆车就也从另一个方向开走了,我一直纳闷,他们的交流方式为什么这么奇怪,而且交流了什么也完全猜不出来。” 三虎的一席话说得我和安易一头雾水,很明显,这两个黑衣人肯定和这个苗老闆有关系,但是他们却从来不实实在在的交流,而是通过一些点头示意的方式进行沟通,难不成他们能心灵感应不成,又或者他们之间已经默契十足,再或者,他们三个干脆就是聋哑人,靠眼色肢体语言交流? 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三虎的发现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很有价值…… ☆、第26章 合谋 看样子找三虎来给我们帮忙实在是太合适了,我和安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这个苗老闆的举动,但是听到三虎的形容后,也觉得这傢伙实在太过奇怪,他和两个黑衣人明明认识,却为什么不直接交流呢,这可真是让人猜不透。 正说着,洪奶奶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概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就说道:“这事听起来确实挺奇怪的,不过三虎的消息来得可是够快的,真是辛苦了,看样子这事我们不能操之过急,我总觉得那两个黑衣人似乎牵扯了许多事,在搞清楚他们俩和这个苗老闆的关系前,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这段时间以来,大家都在为调查这件事奔走,虽然那两个黑衣人始终没有进一步去的行动,但是我们心中却依然比较紧张,生怕稍不小心就被他们趁虚而入,不过现在有了三虎,我们也能及时监视对方的行动,起码不像之前那么被动了。 吃完午饭以后,我有心去网吧和酒吧看看,毕竟我在这两个地方都上过班,要是真有什么关于苗老闆的事,搞不好我能打听出来,大家一听也有道理,但是又怕我有什么危险,就让三虎陪着我,大概洪奶奶觉得两个男人办事太强硬,就让莫少祺也跟着我们,菲姐、安易和她则留在家。 三虎这小子从小就是学校和我们厂区那一带的风云人物,牵动着无数怀春少女的心,不过从圈里出来之后,这小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了莫少祺这样的美女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嘴里也没不干不净,着实让我意外,这个莫少祺平时话虽然不多,但是和安易还是有点区别,她可以放下身段,调整自己的状态和不同的人聊天,所以我对她要比对安易那小子客气的多。 莫少祺之前告诉我她也是大学刚毕业,平时打扮的也是运动范儿十足,看上去也就是个学生摸样,我们三人年龄相仿,在一起反倒话渐渐多了起来,莫少祺似乎对我的经歷很感兴趣,但是三虎的过往无疑更具故事性,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网吧。 好一阵子没来,网吧的生意似乎还没有在死亡事件之后缓过来,只是零星坐着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些新客,新来的网管是个戴着大框眼睛的男孩,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问我:“要开几台机子?” 我笑了笑说:“怎么?杨哥不在?” 网管一听我找老闆杨哥,大概还以为我是杨哥的朋友,就说:“刚刚出去了,说是去那边的酒吧见个朋友,你要是有着急事,可以沿着下面的路往南走,那边就那一家酒吧,很容易就找到了。” 我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这网管说的正是此前我打工的那家酒吧,我给三虎和少祺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就下了楼,我心中暗想,怎么会这么巧,我知道杨哥这傢伙平时被嫂子管得严,几乎滴酒不沾,大中午的居然跑到酒吧去,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既然事有蹊跷,我就不能自己去找他,三虎这几天打听事情,常常来这条街估计也成了熟脸,于是莫少祺就说:“那就我去吧,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点点头,这最好不过了。 三个人走到酒吧对面的街上,我和三虎躲在一辆车后朝酒吧望了望,就看见透过橱窗,杨哥就坐在酒吧靠西的一个座位上,我给莫少祺指了指,她就走了进去,很快,我们就看到她坐在了杨哥身后的座位。 杨哥坐的座位已经快偏离出橱窗了,因此桌子另一边的人我们并看不到,也不知道他在和谁交谈,突然我的电话就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莫少祺打来的,接起电话就听莫少祺小声说道:“我把手机放在他们附近,你们正好听听。”话说罢,我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两个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杨哥,只听他说道:“老刘啊,不是我不想搬,只是你也知道,前阵子我店里刚出了事,生意一下子就差了,这段时间一直没缓过来,刚刚又买了房子,每个月都要还月供,这节骨眼让我搬,我连个店面租金都交不起,再说了,现在这房租,哪个不是得提前交半年的,就这还不算押金……”听他这意思,网吧好像要搬。 第42页 这时电话那头又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哎,有什么办法,咱们的合约都是一年一签,现如今到了时限,不搬就是违反合同,到时候更麻烦。”这个老刘的声音听上去很洪厚,应该是个30多岁的男人。 就听杨哥接着说道:“也不知道苗老闆怎么想的,大家都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间就给我们下起了逐客令,你说这房租一年一年不都由他涨吗?咱们也没说个不字,这不是砸咱们的饭碗吗?” 老刘说:“这谁知道,不过说句卖乖的话,我这生意是比你那好一点,手头也宽裕,要是这苗老闆不松口,我下周就得去看看新的店面了,毕竟装修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兄弟你可就苦了,别怪当哥的不提醒你,凡事都得两手准备,你这家里还有媳妇等着你养活呢……”刘老闆话说完,两个人就喝起了酒。 我一听,听这意思,他们的房东苗老闆是让这两家都搬出去,自打我上学来到兰州那天起,这个网吧和酒吧就一直在这条街上,听以前的学长说,这两家店开了都小十年了,按理说他们之间的合作应该很稳定啊,怎么苗老闆突然就要把铺子给收回去?是简单的商业运作呢,还是另有所图。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杨哥似乎是喝多了,在电话那头骂道:“这狗日的老苗,不知道犯了啥毛病,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这不是逼哥们我上梁山吗?” 那老刘劝道:“小杨,你想开点,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何况人家和你签合同时也是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说白了,咱们是租人家的地方做生意,大不了换个地方,你店里死了人,也够晦气的,趁这次机会赶紧重新物色一个店面,不比什么强!” 杨哥啐了口痰骂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盘算盘算!”说罢我就看见杨哥从酒吧门里走了出来,我瞥眼再看橱窗里的莫少祺,只见她也打算站起身来离开,突然电话里又传进来一个声音。 “那小子到底搬不搬?”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要走了,我说苗老闆,你着急什么,别回头把人家逼急了,给你来一个耍死狗,毕竟那小子也不容易。”怎么,这老刘对面的人是苗老闆,我立时紧张了起来,想让三虎辨认一下,但是橱窗隔着实在看不到里面,不过听他们这谈话的内容,似乎要合起伙来欺负杨哥。 这时那苗老闆就说:“你店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赶紧把这事给我处理完了,回头我一定重重的感谢你,等你也搬走了,我一定在别的地方给你找个旺铺。”话说到这,从酒吧里就走出来一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老闆模样,梳了个大背头,一脸的横肉,很快就钻进一辆黑色大奔里,扬长而去。 三虎梗着个脖子等那车开远了,才对我说:“这就是苗老闆,看样子这两个铺子里八成有事,不过你以前那网吧的老闆是不是得罪他们了,怎么两个人合起伙来让他搬家?” 这事我也有点搞不明白,总觉得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这时莫少祺也从酒吧里走了出来,对我们笑了笑:“怎么样?都听见了吧?” 我点点头,三个人就开始往回走,边走边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三虎说这个苗老闆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难不成他想把自己的店面收回来盖楼,可是这两个店面本来占地面积就不大,中间还隔了几百米,这就是盖两个塔也费劲啊,怎么可能盖楼呢? 这下我也有点没辙了,这些线索一个个都像布满在天上的星,虽然串联起来是一条线,但是先后顺序,还有其他线索我们确实一无所知,仅仅能隐约猜出这个苗老闆绝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有什么难以让人参透的阴谋要展开,可他和那两个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我的脑子都快容不下这些事了,就在这时,三虎说道:“我看咱们也别想那么多,关键还是盯着这两个店面,我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莫少祺则对三虎的想法嗤之以鼻,她说:“这可说不定,那个苗老闆本来就是个生意人,搞不好就是单纯的想收回店面,说白了也没什么奇怪的。”经莫少祺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 就在这时,我就看见街边有个人贼眉鼠眼的看着我,但是我一瞥之下,那人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假装在看向别处…… ☆、第27章 城管来了 这个人看起来非常眼熟,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瘦高瘦高的,只是脑袋很大,但是我又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这时那人开始背身往回走了,便往回走边心虚地回头看,他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我瞬间就想了起来,他正是前阵子我和老爸一起坐长途车回家时的司机,我记得当时几个车站的工作人员管他喊王大头。 当时我坐在这傢伙的不远处,要是光看正面可能还看不出来,现如今一看见他的后脑勺,我立马就回忆起来了,我赶紧招唿三虎和莫少祺跟我一起跟上去,路上简单的跟他们俩说了下当时车祸的事,要是在别的地方看到他也就算了,在学校这一带看见这傢伙,十有八九其中有问题,那王大头见我们紧紧跟着他,就慢慢地加快了步伐,前面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偏门,平时很多做小生意的都在那里,还算热闹,要是被他走到那里,甩掉我们可就容易了。 第43页 果然王大头看快到偏门了,撒腿就跑了起来,我们三个一看这小子要逃,连忙飞奔而上,三虎从小是在打打杀杀中歷练出来了,两条腿甩起来一般人还真撵不上,眼看就要抓住王大头,谁知道他对我们学校附近的地形还挺熟悉,一边喊着城关来了,一边一个转身就朝路旁的绿化带扎了进去,玩命的往树后边跑。 周围的小商贩以为城关真的来了,哗啦啦也推着车抱着东西开始往后面跑,我和莫少祺哭笑不得,被这些小商贩阻挡住了去路,闪转腾挪才终于从人群中沖了过去,好在远处三虎已经把那傢伙一脚放翻在地,扭着胳膊蹲在地上。 我和莫少祺赶紧跑过去,王大头头也不抬,似乎不敢看我,我大口喘着气骂道:“他妈的,你怎么一见我们就跑,你到底是谁?” 那王大头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不过四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朝我们这边望过来,估计还以为我们是附近收保护费的,我沖三虎使了个颜色,就让他把这人放开,反正我们就在他的身边,也不怕他突然跑掉。 这人站起身来,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三虎,大概觉得三虎长得像犯罪分子,下手又挺重,脸上不免有点害怕,我就又问他:“问你话呢,你到底是干嘛的?那天的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大头一听我问车祸的事,脸上的神色更慌张了,我一看这傢伙果然隐瞒了什么,就给三虎使了个颜色,意思是给王大头施加点压力,三虎属于狠角色,一打眼就知道我想干嘛,于是就笑着说:“哎,我说,看你这年龄,我斗胆喊你声大哥,你今要再不说,信不信我们把你扭到公安局去,不过去之前,老子还要打你一顿解解气!” 王大头一听要去公安局,而且三虎还扬言要打他,立马就软了下来,看得出来,这傢伙平时估计也是个老实人,禁不起我们三言两语的吓唬,就见他又蹲了下来,两只手抱着头说:“那不关我的事,你们找错人了!” 他越这么说,自然是越有事,说实话,我现在想起当天站在悬崖边上的情景依然不由得后怕,八成这傢伙和那两个黑衣人是一伙的,于是我就又诈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两个人的勾当,你他妈摸摸良心想想,那车祸死了多少人,你倒是好,现在还逍遥法外!” 王大头这下子彻底瘫倒在地上了,我怕街上人太多,就一把把他拉起来,和三虎一起把他驾到了靠墙的位置,这里有几棵大松树挡着,不容易引人注意,那人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哭着说:“真不关我的事啊,你们放过我吧,那车祸都是袁家人干的,你们要找找他们去吧,真的和我没关系啊!” “没关系?当时是你开的车,怎么和你没关系?”我见他已经有点崩溃,就想更快地榨出东西来,“那袁家人又是谁?今天你必须都给我说清楚!” 王大头脸都绿了,捂着头呜呜地叫唤着,嘴里呜哇呜哇的也说不清楚,足足讲了好几分钟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傢伙当时真没开车,而是一上路就把方向盘交给了他新收的一个换班司机,自己倒在一边和我一样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也受了伤,最近才从医院出来,因为这车祸太严重了,他时不时就回想当天乘客们的长相,在街上无意中碰到我,这才多看了两眼。 我见王大头已经哆嗦得不行了,看样子说的话应该不假,那他之前说的袁家人应该就是那个代班司机了,我刚想问他,就听莫少祺说:“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跑?” 那人听莫少祺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愣住了,一时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眼珠子滴熘乱转,无意中又恢復了他贼眉鼠眼的本性,三虎一看,也觉得这傢伙八成是用假话搪塞我们,上去就是一脚,正巧踹在他的脸上,顿时这傢伙就鼻血横流。 三虎骂道:“你他妈再不说实话,老子先把你废了,然后就把你送到派出所!” 这傢伙真是不打不说实话,被三虎这么一揍,果然就老实了下来,这才说道:“这都是姓袁的主意,我真不清楚,我不过是收了点钱,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愿意把钱都给你们……” 我一听就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车祸这事太大了,牵扯到好几条人命,这傢伙虽然已经崩溃,但是心里肯定明白承认杀人那就是砍头的罪过,所以肯定不会轻易认罪,看样子,这傢伙肯定和那两个黑衣人有关系。 “那好!我也不难为你,你老老实实说,那姓袁的到底是谁?”我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等我们问到我们想知道的信息后,就把这傢伙扭送到公安局去。 王大头一听,就哆嗦着说:“姓袁的就是那个开车的,他说给我八十万,假装这是一场意外……”说到这里,这傢伙又挠着头痛哭起来,看来是非常的后悔。 当时在车上,我也没怎么注意他们的工作人员,只是因为车刚开时,都是他在当司机,我和老爸聊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惨剧,因此后来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不过这傢伙为什么今天会在这里出现? 想到这里,我又问:“你跑到这来干什么?” 王大头哭着说:“那姓袁的不地道,说好事完后给我另一半钱的,但是到现在都没给,我这不是来找他吗!” 第44页 我一听难不成这姓袁的住在这附近,可是再一想不对啊,这王大头刚才喊城关的时候明显是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不像是特意跑到这里要钱的,好傢伙,这王大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看样子还真得把他交给徐警官,我就不行徐警官也撬不开他的嘴。 这时候,莫少祺突然就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往马路对面看,这时我就看见两个人站在马路对面的马路牙子上盯着我们,这两个人虽然穿的都是平常的衣服,但是我几乎一眼就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是那俩黑衣人,今天总算是和他们遭遇了,这么看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普通人啊,只见他们两个长得颇有几分相像,都是国字脸,红面庞,一脸的兇相,看上去戾气十足。 一时间,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很明显,三虎比我还快就认出了那两个傢伙,不过他的胆子大,心里也没我那么多的顾忌,就听他小声说:“怎么着?就这么碰上了?”听他那口气,是想问我直接过去打一架还是缓缓再说。 我轻轻摆了摆手,笑着转过头对王大头说:“你说的袁家人就是对面那俩傢伙吧?” 那王大头估计看见救星了,大声沖对面喊着:“老五、老七快过来救我!”可是那两个傢伙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听身后的莫少祺轻声说道:“小丰,三虎,你们往街那边瞅瞅。” 刚才一直瞅着王大头,没注意街道两旁的状况,现在一看我一下子愣住了,整条街上居然没人了,难不成都是被刚才的“城关来了”给吓没了?可是等我再一回头,就发现刚才那个被我们打得跟孙子似的王大头居然缓缓站了起来,而且挺胸抬头,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怂逼样,反倒有一股气场让我们三个倍感压力。 糟了,上次出车祸的时候我就是被他们这么引到了悬崖边上,难不成我们三个也是被这个该死的王大头给暗算了,这条街道上的一切难不成都是假象? 我心中正想着,就发现那身后的王大头一声阴笑,接着他就扯住自己的头髮使劲往下揪,我们三个哪里见过这种景象,难不成这傢伙会传说中的易容术,很快的,一张让我竟想不到的脸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第28章 百鬼玉 这张脸居然是刚刚我们在酒吧门口看见过的苗老闆,饶是我们三个再牛逼,也断然猜不出这苗老闆居然可以易容,看样子我们在酒吧门口的时候已经被他发现了,然后他来了个黄雀在后,把我们引进了这条街,这下子我们三个彻底成了瓮中之鳖,进不知道往哪进,退也不知道往哪退,看来这三个傢伙果然不简单,不但老谋深算,而且还能用幻术把我们三个困住。 只听那苗老闆仰天大笑:“臭小子,没想到你命还挺大,我们费尽周折,居然还是没能除掉你。” 我心里虽然有点慌乱,但是一说到这个,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赶紧和三虎少祺站成一个三角形,接着我就骂道:“你们到底是谁?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老是要设计我!” 那苗老闆冷哼一声,嘴角轻蔑的一笑说道:“臭小子,你们不是调查了我们那么久吗?连这点事都没查出来?我还以为你有几只眼睛几条腿,能三番五次的躲过我们的局,现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吗?不过你今天可休想活着离开。” 他话一说完,就沖另外两个傢伙撇了撇嘴,那意思是大概是让他们俩来收拾我们,此前我一直没搞清楚这俩傢伙到底是人是鬼,直到听菲姐说,这两个傢伙肯定是人后,心里的恐惧就没那么严重了,有种咱们就真刀实枪的干上一场,谁是谁活还不一定呢,再说了,老子能从鬼门关前回来,还会怕死? 果然那两个傢伙一言不发,凶神恶煞地就沖我们三个走了过来,现下再明显不过了,这两个傢伙肯定是这个苗老闆的马仔,也就是说,先前他们两次三番的想至我于死地,幕后指使就是这个苗老闆。 眨眼间,那两个傢伙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之前已经有所准备,赶紧脚底抹油朝另一侧闪开,可他们两个也默契十足,一个奔了左,一个奔了右,其中一个居然一把就把我揪了回来,只听身后的苗老闆叫到:“袁老五,赶紧给我把他解决了!” 话音还没落地,我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紧,居然自己的喉咙就被那个袁老五锁住了,一下子我的咽喉就感觉火辣辣的疼,接着就听这袁老五低沉地说:“老七,还不动手!”那另外一个傢伙抡起拳头就朝我的肚子上一记重拳,顿时我感觉自己一条命已经去了半条了。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实在太快,三虎和少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时看见我被打,赶紧就沖了上来,但是大家手里都没有傢伙,这袁老五和袁老七两个人加起来能有400多斤,肌肉壮得跟铁块似的,乍眼看去,就知道三虎和少祺根本不是对手。 万万没想到,三虎这小子打架经验丰富,并不直接和袁老七正面交锋,而是斜刺里一记冷不丁的勐拳,正好打在袁老七的腰眼上,那袁老七被他打了一个趔趄,这时我嘴里已经喘不上气了,我玩命的用拳头打袁老五,可那傢伙像是个铁金刚一样,打在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突然,一直在边上伺机而动的莫少祺沖了过来,照着袁老五的脖子就是一抽,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抽中了袁老五的什么穴位,我就感觉自己喉咙一松,居然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我赶紧跑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我再回头时,就看见莫少祺已经和袁老五对打在了一起,只见她一招一式居然格外狠辣,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女孩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第45页 再一看三虎,却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已经被袁老七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只有那个苗老闆,站在边上冷丁丁地注视这他们,我心想,擒贼先擒王,既然我打不过这两个铁塔一般的傢伙,不如去对付苗老闆,这傢伙看起来有一定的年龄,说不定好对付一些。 我刚想出击,三虎就被袁老七一脚踹翻到我脚下,我赶紧把他扶起来,就听三虎小声对我说:“小丰,我有点撑不住了,这傢伙身手太厉害,肯定是练家子,我这种打野架的不是对手,你赶紧想想辙,看能不能把咱们从这幻境中弄出去……”话还没说完,那袁老七又沖了上来,我赶紧站起来,飞起一脚,那袁老七猝不及防,赶紧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听三虎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之前师傅张晓说过,要是我遇到什么危险,百鬼玉能帮到我,就连常姑姑也提到过这事,我赶紧把百鬼玉从我口袋里掏了出来,只见它全身上下发着白光,不用说,它明显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危险,可是它也就是闪闪光,难不成这样就能帮到我们? 还没等我站稳脚跟,那袁老五又朝我扑了过来,少祺一看我根本抵挡不住,斜刺里又是一脚,踢得袁老五站住了脚,她赶紧一个转身把我护在身后,一瞬间我就像是个被王子保护的公主,居然在一瞬间觉得这少祺无比高大,要不是身处险境,我估计我就要爱上她了。 可少祺却对我小声说:“先把三虎护住,小心点,这俩傢伙不好对付!” 大概是被少祺的身手给唬住了,袁老五和袁老七一时间竟然不敢上来,苗老闆大概也有点意想不到,就听他说:“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有两下子,居然能把老五和老七挡住。” 少祺哼了一声说道:“苗老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把我们引到这幻境里来,无非就是想除掉我们,可是贺丰他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那老五和老七见我们立住了脚,就也把身架放了下来,苗老闆冷哼了一声,看着我说:“既然你们想死的明白,我也不妨告诉你们,算你小子倒霉,有人看上了你的命,让我们来取,但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命大,一开始的女鬼居然被你给对付了,我们还专门试探了你,结果你也不是行里人,可后来掉下黄河又没淹死你,再到车祸和二招,我们几次三番的设计,都没让你小子死成,今天我才明白,敢情你身边也有高人啊!” 我心中想,你可真是个煞笔,哥们我虽然歷经艰险,但是说白了除了二招那次是被安易所救,剩下的都是凭运气活下来的,不过这样也好,也算给他们造了一些烟雾弹。 我把地上的三虎扶了起来,笑着对苗老闆说:“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你们白费了这么多心机又有什么用呢,虽然我不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但是我告诉你,老子拜你们所赐,也算在鬼门关里走了几遭,还会怕你们不成!” 苗老闆听我这么说,大概是以为我在讽刺他们几次三番都没能杀了我,脸上不由得有些难看,只听他说:“臭小子,就算你命再大,老子今天也要灭了你!”说罢一挥手,看样子是想让袁老五和袁老七再次上来对付我们。 我心中不由得纳闷,这袁老五和袁老七话不多,说是人吧确实有血有肉,可是又感觉缺了点什么,似乎是两个没有思维的机器人,任由苗老闆摆布。 突然我就感觉口袋里一震,似乎是百鬼玉有了反应,我赶紧掏出来一看,只见百鬼玉竟然嗡嗡作响,像是开启了震动模式,由于百鬼玉个头不大,此前我掏出来时三虎和少祺并没有看到,如今看我手里拿着这么块东西,还自己个儿不住地响,他们俩也是一愣。 我也不知道这百鬼玉是怎么回事,只能把它握在手心,这时那袁老五的铁拳已经朝我飞了过来,我用握着百鬼玉的手一抬,赶紧把他的胳膊挡开,谁知道这么一挡,我就突然感觉我的胳膊像是有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把袁老五打得弹了出去,好傢伙,这百鬼玉居然还有这个功能,果然是个好东西! 那苗老闆还不知情,站在一边扯着嗓子骂道:“好啊,臭小子,你居然也练过,刚才差点让你给蒙了!老五老七,别跟他客气,一块上,今天不把他们杀了,老子誓不为人!” 老五和老七一听,一起就朝我沖了过来,刚才我打老五那下,只有自己感觉到了手中的力量,因此三虎和少祺还以为我是凑巧,于是我又是一拳,打在老五伸出来的胳膊上,只见老五的胳膊被我打得一弯,居然直戳戳打在了老七的脸上,两个人身体扭在了一起,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 这下子连三虎和少祺也愣住了,谁都没想到我这么勐,三虎在后面一脸不可置信地说:“小丰,你这是吃了大力金刚丸了,咋这么勐?” 我此时不由得有点兴奋,也顾不上解释,沖地上的老五和老七叫嚣道:“妈的,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来啊!今天老子不把你们打得满脸桃花开,你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说罢我就沖了上去,朝着正要爬起的两个人又是一记狠拳,大概是这下打得太勐了,居然一下子就把老五的胳膊打得飞了出去,紧接着我就发现,这老五胳膊像是牛皮纸做的似的,居然一滴血都没流,像是个纸扎…… 第46页 ☆、第29章 杀人动机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五居然是个纸扎,可之前菲姐说过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啊,不过我转念一想也不奇怪,这袁老五每次出现都不怎么说话,言谈举止动作也几乎没有,要是有人老远看见常姑姑,不和她长期接触,应该也不会认为她是个纸扎。 这时就听身后的少祺说:“怪不得这两个傢伙跟铁打的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八成是高人做的纸扎,小丰,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此刻站在一边的苗老闆脸都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一瞬间变得这么厉害,我乘胜追击,既然这袁老五不是人,再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反正杀鬼也不犯法,他少了条胳膊后,就瘫倒在了地上,几乎就没有反抗能力,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大卸八块,那个袁老七也是一脸的恐慌,手握百鬼玉的我就犹如砍瓜切菜般又把袁老七给解决了。 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几乎在几分钟之内,我就不费吹灰之力把此前让我忌惮无比的两个黑衣人给彻底剿灭了,我站在原地,沖已经一脸慌张的苗老闆笑了笑说:“苗老闆,你刚才口气那么大,怎么这会儿一个屁都不放了?” 苗老闆哆嗦着说:“小子,你可别……冲动……我和他们俩不一样,我可是活生生的人……你要是把我杀了……公安局可不会放过你。”我一听这苗老闆说的也对,但是总不能因为这样我就轻易放过他吧。 这时身后的三虎见我已经把苗老闆逼上了绝境,就也腰板直了起来,走过去就朝苗老闆大腿根上一脚,一下子就把他踹的坐在了地上,只听三虎骂道:“他妈的,你刚才不是还挺狂吗?现在怎么怂了?” 这时候,我手中的百鬼玉突然停止了震动,我低头一看,百鬼玉发出的白光也渐渐暗了下来,我手里也没有了之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好在苗老闆已经被我彻底吓懵了,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百鬼玉放回口袋,笑着说:“苗老闆,现在能告诉我是谁想杀我了吗?” 我话一出口,苗老闆就玩命的摇起了头,连声说道:“我不能说,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要杀你!”这傢伙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故意在他面前晃动了几下拳头,意思是你不说我可就不客气了,苗老闆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呜咽着说:“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是受人所託,哪里知道别人为什么要我杀你,我们只管杀人挣钱?” 这时,旁边的少祺冷笑一声说:“没那么简单吧,看你这样子,绝没有本事做出袁老五、袁老七这样的纸扎,八成是有高人给你做的,你要再不说话,可别怪我么你不客气。”还是莫少祺说话抓得住重点。 那苗老闆一听就知道自己再也隐瞒不住了,哭丧着脸说:“你们别逼我,我真不能说,说了我可就没命了!”这坏人往往就是这么可恨,平时牛逼闪闪,真被打倒在地了就是这种德性。 我见他变脸比翻书还快,气得我牙根发痒,但是我心里还是有好几个疑问,就问道:“苗老闆,既然你这么说,我还真有几个疑问想问问你,首先你们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你们要杀了网吧里的中年人和两个学生?” 苗老闆扭着嘴说道:“杀人?我也是受人所迫,要不隔三差五弄点魂魄,我也活不了,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别人花钱要我除掉你,当初本来是想让女鬼去杀你,但是却被你给收了,我以为你是行里人,因此才让老五老七又去你身边试探,连抓了那个中年人和两个学生,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这才在黄河边动了手……” 接下来的事我就明白了,这么说起来,也是我间接害了别人,可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难不成真像爷爷说的,我是被他的仇家盯上了?这苗老闆始终不愿意交代的那个人就是我爷爷的仇家? 三虎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一看苗老闆还不老实彻底交待,一脚就踩了下去,这时,我就发现苗老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糟了,这混蛋八成有什么阴谋,我刚想伸手拦住三虎,就见苗老闆一把抓住三虎往下跺的脚,紧接着往前一拉,三虎就成了噼叉状态,疼得他龇牙咧嘴,苗老闆迅雷不及掩耳,一下子就掐住了三虎的脖子,接着抬起脸来,一脸诡笑地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小子还真不简单,居然把老五和老七这么轻易就给灭了,看来我们小瞧你了。” 我怕他伤害三虎,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示意我绝不会伤害他,少祺也没想到苗老闆如此狡猾,也跟着我往后退了几步,我连忙说道:“苗老闆,你最好想清楚,今天你要是敢动三虎一根汗毛,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你杀了!” 苗老闆一手掐着三虎的喉咙,慢慢地直起身子,把三虎也拽了起来,只听他嘴角冷哼一声说道:“老子最烦的就是别人威胁我,别以为你杀了这两个纸扎我就怕你,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见面,你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他话说完,就把三虎朝我这边一推,紧接着一个转身,居然朝墙里扎了进去,原来周边的一切都是假象。 一时间周围的环境都变了,原来我们现在正站在一个类似于厂房一样的地方,苗老闆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厂房我以前从外面看到过,但是从未进来过,看样子,一定是此前苗老闆伪装成王大头引我们到这的。 第47页 我长出了一口气,虽然跑了苗老闆,但我们三个最起码毫髮无损,三虎心有余悸,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叫嚣着下次碰到苗老闆要把他碎尸万段,我们怕在这里呆的久了又有出什么事,三个人急急忙忙就出了厂院,原来这厂院早已经废弃了,距离学校还真不远,看样子应该是我们方向感出现了偏差,这才被引到了这里。 等我们回到洪奶奶家把这些事告诉大家时,他们都傻了眼,尤其听到我一个人撕了袁老五和袁老六两个人这段,都瞪大了眼睛,连不可一世的安易也瞥了我一眼,少祺似乎猜到了什么,就问我:“小丰,你那块玉是不是什么宝物啊?” 大家一起死里逃生,也算是患难之交,何况说到底都是行里人,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说这玉是一个世外高人送我的,至于我下阴间拜师那段就掐了没播,大家一听,都把百鬼玉拿在手里把玩,可是谁也看不出门道。 这事结束以后,生活算是恢復了平静,大家都觉得苗老闆虽然可恶,但是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作恶,于是就相约以后再聚,菲姐也搬回了她家,我们这些人都各有各的去处,唯独三虎无依无靠,洪奶奶看在眼里,就借给了三虎一笔钱,让他在学校附近找个店铺,做点小生意,以后有钱了再还给她,三虎也没客气,很快就找了个小店面,进了些盗版的阿迪耐克,生意就这么做了起来。 我和洪奶奶抽空把苗老闆的事跟徐警官说了,徐警官说这事太悬,每次都是袁老五袁老七出手,又没有苗老闆直接参与的证据,因此他们也毫无办法。 没过一阵子,我就听说,苗老闆没再露面,把手里的铺面房产都托人卖了,说他是房地产公司老总也是瞎掰,其实就是个空壳子,网吧和新房东续了约,杨哥的生意得以继续,在街上碰到我们偶尔还寒暄几句,而那个酒吧的刘老闆则被新房东赶了出来,不知道去到哪里了。 人总是学着成长,经歷了这么多后,我在电话里跟老爸没说几句话,我老爸给我讲了半辈子爷爷的故事,可是到自己身上,却难得有几次这样的经歷,我毕竟也长大了,有很多事应该学着藏在心底,省的让家人担心,因此只是报了个平安。 常姑姑来找我的时候,我把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还把我发现的百鬼玉新功能告诉了她,她也替我高兴,还说要是有机会在下面碰到师傅,会替我谢谢他,我又问她那两个纸扎是不是和她一样,常姑姑说行里确实有些高人能把鬼魂打进纸扎里,因此那些纸扎沾了人气,渐渐有了血气,虽然没有自己的思维,但只要平时不近距离频繁接触,很难发现。 而她这种属于陪葬品,之所以有自己的思维是因为在阴间生活,加上又带有阳间人对故去死者寄託的精气神,所以才能近乎于人,而这些正是《通天灵诀》识鬼篇当中的内容,只要我多多研读,多多经歷,日后一定会懂的。 回到学校后,熟悉的生活就又开始了,三虎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时不时的还让我去给他帮帮忙,由于我爱踢球的缘故,学校里大部分体育生都和我很熟,因此也给三虎介绍了不少生意,三虎也隔三差五开始请我吃饭,有时候要去外地进货,还托我照看他的店面…… ☆、第30章 搭棚谢客 就这么一直到了秋天,三虎要去外地进货,说最近生意越来越好,兰州本地市场的a货满足不了学生们物美价廉的消费要求,于是他打算南下一趟,听说武汉有很多衣服论斤卖的商场,质量不仅不错,而且各个都是高仿,进回货来保证销量大涨,因此让我帮忙照看几天店。我看着三虎这么忙前忙后的奋斗,心中自然是高兴,要不是还有学业在身,真恨不能跟他一起做生意,于是也没犹豫就答应了。 三虎说他回来的当天,我一直在店里等他,天上也下起了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不仅把天气寒了,连这店里的生意也差了很多,不知不觉我就有点打盹儿,可是不一会儿,却有个披着雨衣的中年人一路小跑就从门口跑了进来,我本来以为他是要躲雨,谁知道他却很着急的问我有没有那种防滑的球鞋。 我一看生意上门,赶紧给他挑了双销量最好的,这中年人也不讨价还价,试都不试很快付了钱就离开了,这时我才发现,这中年人脚上穿着一双白布包裹的鞋,大概是家里有了丧事,不过鞋后跟还是黑布,看样子不是全孝,应该是家里死了爷爷一辈的人,怪不得这么着急,原来是去奔丧…… 自打入了行这些日子,常姑姑没少给我传授这方面的知识,平了两个黑衣人后,我对这些事也渐渐有了了解,起码不是以前的小白了,望着那个奔跑在雨中的人,我心下不禁伤感起来,也不知道这人是家里死了谁。 脑子正想着,突然门口就听到有辆计程车开了过来,沖店里玩命的摁喇叭,我一看八成是三虎这小子回来了,就赶紧撑了把伞出去接她,没想到打开车门一看,一张好看的脸正沖我笑,这不是莫少祺吗?我又看了看车后座,咦,就她一个人?她怎么跑来找我了,莫非是上次看到我大战两个黑衣人的英姿后,对我产生了好感,说实话,我也对她挺有好感的。 莫少祺看我愣在原地,就笑着说:“怎么?让你给我撑个伞还这么不高兴?” 我赶紧说:“没没没,只是觉得你来找我有点意外。”别说我边给她撑着伞,两个人赶紧一路小跑进了店。 第48页 虽然打着伞,但是身上还是落上了些水珠,莫少祺的头髮也被雨水轻轻打湿了,她平时都是扎个马尾,见头髮湿了,就问我有没有毛巾,我从货架上给她拿了条新的,莫少祺一看,就笑着说:“干嘛拿新的,你不怕三虎回来骂你?” 我笑着说:“这玩意儿你别看卖得贵,其实进价很便宜,我给他打了这么几天工,一分钱不要,光要条毛巾还不行。” 莫少祺一听就也没客气,把头髮上的皮筋解了下来,让头髮散落下来,她的头髮乌黑浓密,一散落下来更显得她五官秀气,自打上次我们一起面对苗老闆时,我就觉得她很有魅力,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大概是我盯着她愣住了,她也有点不好意思,脸颊两侧都红了,擦完了头髮又把毛巾递给我说:“给你吧,怪不好意思的,要不然我出钱买了吧。” 我接过毛巾,赶紧摆摆手说:“别别别,你这不是打我脸吗?额,对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有事?” 莫少祺笑了笑说:“还真是有个事,看看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一听美女找上门让我帮忙,哪里还有不帮的道理,于是就说:“只要我办得到,铁定帮你!” 莫少祺一听我这么说,就说道:“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我前几天看招聘信息,说是你们学校歷史系要招一个教学助理,虽然是合同工,但是学歷只要本科就行,我就想你认识不认识你们学校的老师,帮帮忙问问。” 我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之前确实和少祺聊过这事,但是只知道她是大学毕业,什么专业就不知道了,于是我就问她:“一直没问你,你是什么专业啊?” 少祺说:“歷史系啊,所以才觉得专业对口,毕竟大学助教比去中学带班要好得多。” 这个我也明白,这个莫少祺说白了也就比我大两岁,人家现在都想着在大学讲课了,果然比我有志向,可是我和歷史系却一丁点关系也没有,突然我就想到,平时歷史系有个老师总和我一起踢球,这哥们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但是是个深度近视,谁都不愿意和他一队,我这人心地善良,每次拉队伍总带着他,不如找他去问问,于是我就对少祺说:“行啊,正好我认识歷史系一个老师,不过帮你问也是明天了,今天我得给三虎看店,他去外地进货了,估摸再过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少祺一听我还真认识人,一脸的高兴,乐着对我说:“那太好了,我先感谢你,既然三虎也快回来了,干脆我晚上请你们吃饭吧。” 我一听这哪好意思,事还没办成,怎么能先吃人家的,于是就说:“别见外,咱们说到底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再说你是个女孩,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正说着,外面就雨过天晴了,少祺看了看店里卖的球衣就又问我些足球的事,我对这方面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跟她说了半天,不一会儿,三虎就坐车到了。 这傢伙这次真没少进货,他一见少祺来了,就很大方的让少祺挑几件自己喜欢的衣服,说都是刚进货的,好多都是紧俏产品,数量不多,少祺摇了摇头说:“谢谢,改天再说吧,今天是有事来找贺丰。” 三虎一听,还以为我俩有一腿,沖我使了个颜色,其实三虎做生意的钱还是少祺的姑姥姥给的,因此三虎对少祺也挺客气的,加上他进的货又多,一时半会儿根本整理不完,就说反正天色也不早了,干脆明天再收拾吧,于是大家就先去吃饭了。 学校附近的馆子很多,大概是大雨刚过,还没多少人,于是我们就找了个清闲的地方坐了下来,几个人不免又谈到当天和苗老闆火併的经歷,三虎知道少祺的外公是这方面的行家,于是就问她:“哎,我说少祺,你外公是不是特懂行?我看你那身手可真不错,是不是他教的?” 少祺笑着说:“哪啊,那都是小时候他给我报武术班学的,我那几招不过是防身术罢了。” 我一听就说道:“不能够,你那天几招下来,我和三虎都愣住了,我估摸着我们两个人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你。” 三虎一听也说:“没错,你绝对属于练家子,对了那个安易怎么没来?那傢伙到底是干啥的,见了我一句话也不说,眼睛老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他是流星花园看多了吗?” 少祺噗嗤一下就乐了,说道:“安易是行里的人,平时偶尔和我外公有些交集,上次在二招,就是我外公委託他和我去救姑姥姥的,我和他也没见过几面。” 我一听原来如此,不过那个安易看起来可绝对不简单,算是个人物,以后我要是也在行里混,保不齐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少祺又问我菲姐的事,我把菲姐他爸和我爸的交情跟他们讲了讲,他们一听菲姐现在离婚自己单过,还替菲姐唏嘘了一阵。 就在这时,饭店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周围也开始嘈杂,我们三个人酒足饭饱,就约着去周边熘达熘达,可三虎又惦记着他那些衣服,说要回去整理一下,要不然明天不好做生意,临走的时候还冲我做了个眼色,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傢伙是想给我和少祺制造机会,心里不由得骂这小子真他妈机智。 第49页 秋雨过后的傍晚,非常凉爽,走在街上微风拂面说不出的舒坦,走着走着,我和少祺不由自主地就从学校里熘达了进去,由于吃饭的地方离学校南门很近,而南门这边又是学校老师的家属区,所以平时到了这个点,一般都是些小孩在这里玩,说多闹腾就多闹腾。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家属院空空荡荡,我们也没管,接着往前走,想尽快穿过它走到校园,我心里还幻想着能在学校里碰见几个熟人,也好显摆显摆身边的少祺。 可刚一拐弯就发现,这学校家属楼下居然起了一座灵棚,看样子好像是哪个老师过世了?再一看,不远处还贴着一张讣告,大意是说学校有个老师的父亲去世了,因此要在家属院里搭棚谢客。 这事说来也并不奇怪,现在城里不比乡下,到处都是地方,家里死个人想做场法事连个场地也没有,所以很多家庭只能把灵棚搭在家属楼的院子里,左邻右舍也不会为难,毕竟保不齐自己家将来有这一天。 只见这灵棚里摆满了各种花圈纸扎,应该是刚才下雨时收进去的,现在好几个披麻戴孝的人又在往院子里搬,为首的那个,好像正是下午来店里买鞋那位…… ☆、第31章 白事 此时夜色已近,太阳渐渐西沉,校园里的路灯也陆续亮了起来,灯光一照之下,更显得那灵棚突兀无比,我和少祺都算是行里人,但见那灵棚里纸扎横七竖八的乱摆着,原本艷丽的颜色在灯光下几经折射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好在那灵棚里人来人往,披麻戴孝的几位孝子贤孙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花圈和纸扎摆了出来。 遇上这种事一般人都嫌晦气,尽量避而远之,但我和少祺两个却想往前凑凑,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一见我们是看热闹的学生,脸拉的老长,我们一看也不敢再做逗留,赶紧扭身朝校园的方向走去。 校园里人约黄昏后,男女同学尽躲在些犄角旮旯里,干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和少祺走在校园中的马路上,不远不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身边走着个大美女,我这心里不由得不活动,心想怎么还没遇上个熟人让我显摆显摆,但是这时间点和我相熟的那帮王八蛋不是在宿舍里斗地主,八成就是去网吧准备刷夜了,校园里哪里会遇上。 我也只好找一些不干不稀、不尴不尬的话题和少祺没头没脑的说着,无非是帮她当助教的事,这个时候校园的主干道上突然开过来一辆卡车,冲着我们按响了喇叭,我又不由得奇怪,平时学校里别说卡车了,就连个摩托车也不让进来,怎么这大晚上的居然来了辆卡车,还这么大声的鸣笛,路上其他的人也是纷纷侧目,都搞不清是出了什么事。 我和少祺赶紧让开,那辆卡车紧接着就开了过去,等我们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那辆卡车的货仓里居然拉着一副棺材,那棺材一看就知道是柏木的,上了好多层油,在路灯的照耀下发出黄色的光芒。 我不禁有点惊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八成是送去刚才那个搭灵棚的家里,少祺笑着说:“你说巧不巧,一和你在一起就看见这种事。” 我笑着回答道:“这就是缘分啊!”话说完又觉得不对,谁家的缘分是在一起看棺材啊。 又逛了逛天也不早了,我就在校门口给少祺打了辆车,送她回家了,看看表,离宿舍关门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我就准备原路返回再去三虎的店里看看,这小子这次进货太多,搞不好今晚上一个人折腾不完,我能帮他到几点就到几点吧。 等我再次走到那个灵棚的时候,灵棚里已经架起了棺材架,四周围布满了纸扎,有纸马纸鹿、别墅汽车,还有几个纸扎的童男童女,眼睛白多黑少,还煳着两个大红耳团,灵棚前虽然摆满了花圈想遮住外面的视线,但由于里面有灯光的缘故,因此隔着花圈的缝隙还是能看到里面,只见棺材放在灵棚的正中间,前面则摆着死者的灵牌,灵牌前跪着三五个披麻戴孝的人,都低着头,一个个精神不佳,也不知道是太过悲伤还是由于守灵太累身体扛不住。 我摇了摇头心中不禁有唏嘘起来,按理说这些事也属平常,但每次看到又难免让人心里难受,突然,我就感觉黑暗中有人似乎在注视着我,我赶紧扭头一看,就发现之前那个买鞋的人站在灵棚的一侧阴影里,叼着根烟静静地盯着我,大概是之前被那两个黑衣人弄成了习惯,冷不丁看到他盯着我还真让我吓了一跳。 可那人看了我一眼,就又转头朝灵棚深处走了进去,我心想大概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于是就不管别的事,到了三虎店里,这傢伙果然忙的焦头烂额,我赶紧上去帮忙,两个人一起干活,三下五除二就差不多了,三虎看时间不早了,说干脆咱俩就在店里睡了吧,我一想也好,大半夜的,别出去又碰到什么邪门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忙起来奔了歷史系,找到那位高度近视的张老师后,就把我的来意跟他大概说了一下,没想到张老师这人倒是很热情,大概是念着我老带他踢球的好,还问最近怎么不见我踢球了,我说最近事太多,刚刚处理完,于是还跟他约了下次踢球的时间。 张老师说:“这样吧,这事具体也不是我负责,不过我还能说得上两句话,虽说是对外发布的招聘信息,但是你懂得,这种一般都是社招做做样子,然后内部走关系找人,我现在带你去找找分管这事的领导,咱们话说到前面,要是有什么领导亲戚要顶这个缺,我估计就悬了,只要没领导亲戚的事,这忙我帮定了。” 第50页 我一听也表示理解,就说:“这个当然理解,你肯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哪还会不理解。” 于是张老师就直接带我奔了分管这事的副院长办公室,原来这个副院长早年算是张老师的恩师,因此张老师说得上话,果然副院长见了我还挺热情,听说我也是学校的学生,还跟我寒暄了半天,问我学什么的? 我说:“我学文学的。”其实我这个专业并不好,毕业了很难找工作。 可那个副院长大概以为我是个文学青年,对文学方面有执着的理想,有他年轻时的风范,就说:“好,文史不分家,喜欢文学的人必定喜欢歷史,喜欢歷史的人也一定对文学感兴趣……”就这么有的没的的扯了半天。 我突然想起来,这么来是不是有点唐突,按理说起码也应该带点礼物来,这副院长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在暗示要我给他塞红包,再一想,应该不是,他和张老师的关系看起来很铁,再加上我们学校这种风气听说还很正,前阵子还处理了一个收受红包的老师。 果然又说了没几句,这副院长话锋一转,就说到了正题上,只听他说:“这个招助教的事是归我管,我实话实说,这次也没什么领导插手,你们要真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上来,我回头再跟下面交代交代,问题不大,但是这个助教主要是辅助学院的李长德李教授工作,这个招聘名额也是李教授争取下来的,所以一定得他亲自看过才行,不过你们放心,他这个人很正直,也没什么花花肠子,只要你们推荐的人能力够,他看过后就应该没问题了。” 我一听也是喜上眉梢,赶紧问他说:“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和李教授见一面,不瞒你说,我这个朋友一心想进咱们学校。” 副院长笑了下说:“说来不巧,李教授的父亲前两天刚去世,这几天要办丧事,说是停一天灵,明天就下葬了,所以你们最快也得等上两天。” 我一听不会是我昨晚和少祺看见的那个吧,于是就说:“是不是咱们学校家属院里搭灵棚那家?我昨晚路过的时候还看见了。” 副院长点点头说:“没错,就是那家,这不今晚我们还要去送送他父亲呢。” 我又问了问李教授的长相,副院长拉着我看了下他们学院老师合影,指着其中一个说:“这就是李教授。”我一看真是巧,正是昨天来买鞋的那位。 这时站在一边的张老师就说:“要不你叫上你那朋友,晚上和我们一起去,这样也好给李教授留个好印象。” 我也不知道这样合适不合适,但张老师又说:“你就当是学生代表,反正他也不会问你是哪个学院的,给人留点印象总是没错。” 我觉得这事总有点不妥,哪有上人家父亲的葬礼上留印象的,不过张老师既然说了,我也不好拒绝,就对点点头,和他约了时间。 出了歷史系的大楼,我赶紧给少祺打了个电话,她一听还挺高兴,看样子这事有门,我让她赶紧来找我,晚上好一起去参加李教授父亲的葬礼,还跟她说:“你说巧不巧,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灵棚就是李教授家的。” 少祺一听要去参加葬礼,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我已经答应人家了,就不好推脱,很快就赶到了学校,这要是平时去别人家,买点保健品、脑白金、水果什么的也就算了,可是去参加白事送什么东西我还真不知道。 后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空手去,万一送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搞不好就捅娄子了,这白事不比别的,规矩太多了,万一实在不行,就包点钱,算是份子钱。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我们就和张老师还有副院长他们碰了面,几个人一看莫少祺,都夸小姑娘举止大方,然后大家又聊了一些歷史方面的事,莫少祺无一不是对答如流,没看出来,她懂得真是挺多的,副院长笑着说,这要是给我招助教,咱们现在就能定了,可惜是给李教授招。少祺笑了笑说:“谢谢副院长肯定,不过我相信我能凭藉我的学术能力让李教授录取我的。”这话里也是透着自信。 几个人来到搭好的灵棚这里,四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来参加今晚的告别仪式的,这大学里不比乡下,很多封建迷信的事没办法放开了搞,所以大家都很注意,也没什么阴阳先生念咒之类的环节,只是掀开棺材盖,让大家瞻仰遗容,再无非就是吹点唢吶拉个板胡整出点背景音乐来…… ☆、第32章 怨鬼 李教授一看学院的领导同事们都来了,赶紧上来迎宾,那些跪在灵牌前的几个孝子贤孙就哭了起来,这是哭灵,其实就是让来访的客人们知道自己悲伤的心情。 副院长他们赶紧上前安慰家属,一副领导来视察的模样,我和少祺尴尬地站在一边,张老师就连忙上来帮忙介绍了下,李教授沖我们点点头,又看了看我,大概是想起来昨天还在我那买过鞋,因此嘴角浮起了一丝友善的笑容,但很快那笑容又被他悲伤的心情掩埋住了。 送别死者,来宾一定会先进香,院长似乎早些时候已经来过,因此副院长就代表大家走到灵牌前给死者上了三炷香,一般来说,这要是在别的地方,肯定要磕头行礼,毕竟死者为大,但是这也算是大学校园的一部分,因此副院长只是带着大家向死者三鞠躬,完事还很不好意思地跟李教授解释了下。 第51页 李教授也没多说什么,似乎也不拘泥于这些礼数,只是说父亲去的匆忙,他们准备不周,因此不能好好招待大家,就打算晚上办个告别仪式,我心想这种事少有准备周全了等老爹死的,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过了一会儿,人就到齐了,于是李教授的家人们就分立两侧,我们这些来宾就都站在灵棚的入口处,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们,李教授清了清嗓子,又拿出几张稿纸,似乎是自己给父亲写了一份悼唁,打算当众念一念。 不得不说这李教授确实是文采飞扬,写的悼词感情真挚,李教授的母亲死得早,老父亲含辛茹苦的将他们弟兄几个带大,现如今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又说他们童年都经歷过些苦日子,其中的细节描写画面感十足,听得我和少祺心里都发酸,他身后的孝子贤孙们哭得更是跟拔丝苹果似的。 念完悼词大家又唏嘘了一阵,基本也就没事了,副院长问了问李教授打算去哪安葬,李教授就说,他父亲不是本地人,原本说要狐死首丘落叶归根,可是现在虽然已经入了秋,但要把尸体运回老家也不现实,所以兄弟几个商量了下,就打算把尸体埋在东边山上的公墓里,他们已经买了一块面朝西的坟墓,这样也能让老父亲遥望家乡。 我和少祺一听见东山公墓几个字立马就心中一动,这可真是巧了,不过看着李教授的打扮,也不像什么有钱人,郊区的墓地价格昂贵,运尸体的价钱更是天价,看来也不光是他们不想尽孝心,毕竟实际困难摆在面前,这才选择了比较便宜的东山墓地。 又过了一会儿,大家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我和少祺本来就很尴尬,恨不能早点离开,可突然间,我的眼睛一瞥,就发现那棺材上好像爬了个什么东西,那棺材由于大家瞻仰遗体,因此棺材板并没有合上,我定睛一看,居然有条狗从棺材里跳了进去,卧槽,这狗可真是大胆,连棺材都敢爬,难不成想吃死人肉,等会儿让人发现了,还不打断它的腿。 突然就听李教授又对身边的一个人说:“哎,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我爸一走,他生前养的那只狗居然也不吃不喝,就跟也突然老了似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大概是太想念我爸,昨晚我回家一看,那老狗居然也死了,我就连夜把它埋到了学校西边的花园里。” 我一听心中又是一动,再扭头一看,那狗果然身形发虚,不像是个活狗,我赶紧一把拉住莫少祺,小声对她说:“你瞅瞅那边的棺材。” 可莫少祺却摇了摇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我这才想起来,我的眼睛里有鬼血,因此看得见脏东西,就附到莫少祺耳朵边上跟她说了,李教授刚才说他家狗的时候,莫少祺也听到了,因此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她从兜里拿出一个风油精大小的小瓶,给自己手上倒了一点,抹在了额头上,这玩意儿我在菲姐家见过,说是可以开眼。 莫少祺刚一抹,脸色就变了,对我说:“还真有条狗,没想到这狗这么念旧,死了还要来看看自己的主人。” 这种事我以前倒也也听说过,说是主人死了后,狗每天都要跑到主人的坟头嚎上几嗓子,要不怎么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呢。 我俩正为那狗的忠义唏嘘不已,突然就发现那棺材里居然又伸出了一只人手,在那轻轻地抚摸狗的脑袋,这下子可把我们吓坏了,怎么这老头的灵魂还没走,还附在肉体上,紧接着就看见那老头居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我和少祺赶紧扭过头去。 我用眼睛的余光就发现这老头坐了起来,接着瞅了瞅四周,一脸愠色地注视着李教授,看了一会儿,他就从棺材里走了出来,那只狗也跟在他的身后,还时不时沖李教授喊上几声,可是四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见听得见,我和少祺还得假装看不见。 就听那老头说:“汪子,这傢伙真不是个东西,害了我不说,现如今居然把你也给杀了,还到处说你是自己死的,你说这不孝的玩意儿我们怎么整治他?”我一听这怎么回事?难不成这老头是李教授害死的,不能够吧,刚才李教授还泪如雨下的来了把忆童年呢。 那狗似乎也通了灵性,一听主人问他话,就沖主人喊了几声,那老头就像是能听懂狗的话似的,自顾自的点点头说:“没错,他不配当我的儿子,等他把我葬了后,咱们再来收拾他,免得死了没人埋。”我一听这老头还挺机智,就噗嗤一声乐了,那老头一下子就把头扭了过来,死死地瞪着我。 我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多亏少祺掐了我一下,我这才假装说道:“你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听我给你讲几个……” 那少祺一听就赶紧说:“还讲什么,这里可是灵堂,是你讲笑话的地方吗?走吧,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那老头一听我不是笑他,这才把头扭了过去,我心说侥倖,这要是让这老头发现我们能看到他,搞不好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不过听这老头的意思,明天下葬以后,搞不好就会回来收拾李教授,这李教授看起来文绉绉的,怎么还能干出这种杀自己老爸的事,难不成这父子间有什么误会,可是这是生死大事,造成误会的可能性太小了。 我俩也不敢多逗留,就赶紧从灵棚里走了出来,这时副院长和张老师他们也都慢慢散了,只听少祺小声跟我说:“我看这里面八成有事,咱们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第52页 我一听人家女孩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说现如今也跟着常姑姑学了点手艺,算是个行里人,当然不能怂,就说:“那是自然,不过他刚才说要把那老爷子埋到东山公墓,我心里就咯噔一下,不会又和苗老闆扯上关系吧。” 少祺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像,不过咱们还是防着点好,这李教授看起来也不像是为非作歹的人,搞不好其中有什么隐情……” 这点我也深表贊同,那李老爷子看起来死了没几天,《通天灵诀》的识鬼篇中讲,鬼的种类很多,像李老爷子这么大年龄的,一般都是黄寿终正寝善终的鬼,只要到鬼门关报了道,再去阴市过完自己的阴寿,就可以再度投胎做人了,可据他刚才所说,似乎死的很不甘心,看上去更像是个怨鬼。 我点点头说:“没想到给你找工作还遇到这么个事,如果那老头真是李教授害死的,你这工作也就泡汤了。” 少祺笑了笑说:“我这都是小事,人命关天,我刚才听他们说,明天中午12点一过,就会把李老爷子安葬,估摸着晚上那老头就会回来,咱们明晚就待在这家属院里看看情况吧。” 我点点头说:“这倒没事,既然遇上了,肯定要管到底,不过我的意思是最好能找那老头聊一聊,别最后误会一场,还坏了人家的父子情分……” 第二天中午,我专门去了趟学校家属院,果然灵棚已经被拆了,院子里的小孩也都出来玩了,估计前几天被灵棚的氛围吓得够呛,一放出来就玩命的撒欢,吵得我耳膜都疼,我打听了一下,一个大妈就说,李教授已经拉着棺材去公墓了,估摸这会儿已经下葬了。 到了晚上,少祺如约而至,由于这事还没眉目,我俩又都有点练手艺的私心,于是跟谁都没说,我俩一直在家属院里的小花园待到12点多,街上的路灯都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小情侣钻树林呢,渐渐地,我就有点不耐烦了,我就小声问少祺:“连那老头的影子都不见,该不会不来了吧?” 我话刚一出口,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幽幽地说道:“怎么?你们找我?” ☆、第33章 第二个女人 那声音在黑暗中突如其来,把我和少祺吓了一跳,我扭头一看,只见一张脸色铁青的老脸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像是已经注视我们很久了,旁边还蹲着一只狗,那狗也不摇尾巴,龇着牙恶狠狠的看着我。 只听那老头接着说:“昨天我就觉得你们能看见我,看来我猜的果然不错,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这老头有没有恶意,只得说:“那个……我们就是来这里熘弯的,这是我女朋友,大爷,这种事你懂的……”说完我就一把把少祺拥进怀里,少祺反应也很快,赶紧做了个小鸟依人状。 那老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以为我傻吗?我眼睛是老花了,可我心不花……”说完可能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这眼花和心花可是两个概念,但是为了保持他的肃穆感,他还要强忍着一脸便秘的表情。 我心里不由得好笑,既然他看出来了,我们也没什么可怕的,就说:“李老爷子,我相信您也看得出来,我们都是行里的,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来顺便查查您到底是怎么死的?听您昨天说话那意思,您的死和李教授有关系?” “行里的?”李老爷子似乎听不懂,“哪个行里的?建行还是工行?” 我不由得好笑,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李老头死前估计也是个普通的老百姓,哪里知道行里的事,于是我就笑着说:“不瞒你说,我们这行当就是和鬼打交道,这不见您死的不平,打算拔刀相助吗?” 李老头瞥了我们一眼说:“我家的事就不劳你们这些外人上心了,没什么事你们就赶紧走吧,要不然,别怪我翻脸。” 我刚想再跟他说两句,少祺就拉了拉我的衣角,那意思是没必要和他扯皮,于是我就嘆了口气,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家的事确实轮不上我操心,刚站起来,就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却又急促的脚步声,那李老头脸色也是一变。 我赶紧扭头一看,就发现一个人影从家属楼里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那傢伙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只听那李老头:“咦……”的一声,似乎已经看出了那人是谁。 黑暗中,我和少祺的视觉当然比不上李老头,只听李老头那只叫汪子的狗也低声呜呜着,似乎也认出了这个人,借着月光,我又瞅了半天,刚开始我以为是李教授,但是再一看,才发现是个女人。 这女人看起来30多岁,颇有几分姿色,算是那种典型的熟妇,不过这大秋天的,穿的未免单薄点,两条腿上居然还是很薄的丝袜,手里还提着一双高跟鞋,似乎是不想发出声音才脱下来的,夜色中她这么一身性感打扮,看得我心里也乱七八糟的。 那女人见四周围没什么人,就快步转身,朝家属楼的另一个单元跑了进去,只听我身后的李老头骂道:“这个贱人,果然有这事,看来之前我是错怪老二了。”我虽然没听明白李老头说的是什么事,但是明眼人一看,这八成就是桃色事件,而且几乎可以断定和李老头有关系。 第53页 果然,那李老头又扭过头来对我和少祺说:“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我和少祺一看这老头态度越来越差,就陪笑着说:“老爷子,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忙?” 那老头一听,就又嗔怒道:“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们关心,你们赶紧走!”话说完,他就带着那只汪子朝家属楼方向快步走去。 我和少祺并没有动,还想留下来看看事情的进展,不出十分钟,那李老头一脸气急败坏地回来了,左顾右盼像是再找我们,一看我们还在原地,就又走过来说:“要不你们帮我去瞅瞅,我们家门上已经贴了符,我靠近不了。” 我一听就乐了,这是基本常识,一般家里有人去世,白事办完后是一定会在家门上贴符的,防止死者留恋在阳间,李老头刚死没多久,虽然是个怨鬼,但是也没什么道行,哪里进得去,不过我也没必要卖乖,于是我就点点头说:“行,不过刚才那女的到底是谁啊?” 李老头一听,就软了下来说道:“哎,那是我家老二的媳妇,以前别人说她和我家老大……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说到这里,李老头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家丑不可外扬,不愿意接着往下说了。 我不由得纳闷,既然他们两个有一腿,我现在上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看这老头一脸期待的注视着我,我也只能勉为其难了,少祺有点不好意思,似乎觉得她一个女儿去趴墙根有点不太正常,于是就说:“小丰,我看还是你去吧,我就不凑热闹了,我在这陪着老爷子。” 我点点头这样也好,等我按照李老头指的路到了4楼,就看见一扇绿色的防盗门虚掩着,这应该就是李教授的家了,楼道里一丁点动静都没有,但我很快就隐隐听见屋子里有人说话, 李教授家的门一共两层,一层是外面虚掩着的防盗门,一层则是最早的木头门,门上还贴了张黄符。 我轻轻的掀开防盗门,然后把头贴在木头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虽说我这是给李老头帮忙,但归根结底这也有点太过猥琐,只好安慰自己说这事看起来像是有隐情,不听听明白怎么下手呢?等我的耳朵一搭上去,就听见里面两个人嗯嗯啊啊地好像在摔跤,一听之下不由得我面红耳赤。 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就听见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只听李教授说道:“那个老傢伙终于死了,要我说你干脆别碍着老二的面子,和他离婚算了,大不了我辞职,把老傢伙留下来的房子一卖,咱们去别的城市生活,也省的老是这样偷偷摸摸。” 只听那女的说道:“不行,我虽然和老二没孩子,可是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做起事来狠着呢,要真让他知道咱俩背着他这样,还不拿刀把我捅了,要我说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李教授语气有点着急,“咱们都这个年龄了,还怎么从长计议?好不容易熬到老头死了,这房子归了我,现在远走高飞是最合适不过了,还想什么?” 听这意思两个人应该在讨论私奔的问题,没想到这李老头家里够乱的,老大和老二的媳妇搞在一起,这可真是热闹,听到这里,我都有点想笑。 突然那女的就说:“行了,别瞎想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被人发现可了不得……” 只听李教授又说:“你看,咱们要是一起走了,谁还能管咱们,你呀,你赶紧想想,要我说咱们赶紧走吧……” 说着我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门这里走过来,我赶紧站了起来,刚想下楼又怕来不及,就往上面跑去,只听身后的木头门轻轻地就开了,我在黑暗中探头一看,那个丝袜熟妇又把高跟鞋提在了手里,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看她这一身性感打扮也真是难为李教授了。 等那熟妇下了楼后,我又爬到木头门边,想听听里面的动静,这时就听见李教授在屋里一个人发狠说道:“既然能干掉老傢伙,老二就也活不了,要不然我没有一天好日子能过。”好傢伙,看样子这李老头还真是被李教授害死的。 还没由得我吃惊,就听屋里又有个人说道:“你别动气,老爷子刚死,要除老二怎么也得过上一阵子,要不然岂不是惹人怀疑。”这下子我着实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屋子里就剩下李教授一个人,怎么又多出来个人,而且听动静也像是个女人。 这下子我可是受惊不小,难不成刚才他还来了个一王二后?只听李教授又说道:“你可千万小心,这段时间绝不能让人怀疑咱们,否则公安搞不好就找上门了。” 只听那女的又说:“你刚才和那骚货亲热的时候,怎么不怕我被她发现?现在倒想起来了,怕什么,老头那么大年龄了,死了大家也一定以为是善终,根本不会想到是我。” 我一听这里面果然是有隐情,可那两个人不再说话,似乎是要睡了,我见没了动静,就慢慢地抽身回来,下楼后少祺和李老爷子还在花园里等我,我就把我听到的跟李老爷子说了,没想到李老爷子怒髮冲冠,骂道:“原来,是他们合伙起来害了我!你们赶紧报警,让警察把他们抓起来!” 我见李老头这么生气,就问她那女的到底是谁,李老头说:“那是我以前的保姆,也是老大请回来的,没想到他们居然勾结在一起害了我,都怪我太疼小儿子,这老大一定是怕我把遗产留给老二,才下手害了我。” 第54页 我一听,看来这家的事还挺复杂,就对李老头说:“老爷子,要不你给我们讲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帮你……” ☆、第34章 原来如此 李老头唉了一声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我现如今都已经作了古,还有什么不能外扬的。”原来这李老头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李教授,取名李长德,小儿子则叫李长善,自己做一点小生意,日子过得倒比哥哥更滋润些。 从古至今,中国人向来都是疼小的,这李老头也不例外,老伴在世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喝的都给李长善留着,老伴死了后,更是变本加厉,对小儿子几乎成了溺爱,而小儿子呢也很孝顺,毕竟是个生意人,手头要比当老师的李长德宽裕的多,因此不是带着老头出门下馆子,就是给老头买新衣服,这么一来,老头更是对小儿子偏心。 偏偏这李教授不争气,别的教授都想办法搂钱,他倒还是专心搞自己的歷史研究,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到了学校福利分房那年,他连个首付都掏不出来,只是用教授头衔占了两个名额,刚好自己的弟弟也要买房,就用了哥哥一个名额,这李老头看大儿子买不起房,就把自己的体己拿了出来,买了剩下的这套,虽说李教授能跟着自己老爹住,但是房产证上写的却是李老头的名字,归根到底自己还是没有房子。 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可这李老头年纪渐渐大了,小儿子生意做得红火,但因为孝敬老人,就也没搬走,一直住在学校的家属院楼上,和李教授隔了一个单元,李长善见自己老爸一年年老了,他妈又走了,就请了一个保姆来给李老头做饭,照顾老头的起居,这保姆年龄不大,刚来那年也就20出头,和李老头、李教授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起多有不便,于是老二就干脆让保姆住在自己家,平时干活再过去。 老二那时已经结了婚,娶得正是他哥的一个女学生,也就是我们此前看到的那个丝袜熟妇,因此让小保姆和自己一家住,倒也没什么不妥,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出墙的红杏,居然把成天和古籍打交道的李教授给拿下了,也不知道这女的看上了李教授哪,两个人天天就这么偷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地,这风声就传到了老二的耳中。 老二也没什么证据,但是心里也起了疑,加上老大一直没娶,老二心里就更膈应了,但是几次三番,都没能掌握直接证据,再加上兄弟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好撕破脸皮,于是老二实在没办法,就跟李老头旁敲侧击地把这事说了。 李老头一听,还以为二儿子对老大有什么意见,把老二噼头盖脸就是一顿,老二挨了一顿骂,又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就干脆甩手不管,自己一心扑到生意上,大不了离婚,这么一来,李教授就更是动了要娶自己弟媳妇的心,于是就跟自己的弟媳妇商讨私奔的事。 可这弟媳妇却不这么想,这女人水性杨花,其实暗地里不只和李教授有一腿,于是就老避而不谈,李教授以为她是捨不得和老二在一起的富裕生活,这才不肯答应。 就在这时,李教授和弟媳妇的事却被这小保姆撞见了,这小保姆名叫梁兰花,本来是兰州城附近的农民儿女,长得算是不错,估计也是十里八乡一朵花,因此不愿意嫁给农民,总想进城傍上个大款,起初答应来老二家做保姆,就是看上了老二的钱,想看看有没有做小三的机会。 可事情往往和计划背道而驰,这有钱的老二是个正人君子,可他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教授哥哥,却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叫兽”,无奈这李教授也是个穷光蛋,但好在梁兰花拿住了李教授的把柄,就威胁李教授给封口费,否则就让李教授身败名裂。 李教授每月的工资除去吃饭等一些应酬外,大部分都用来买书和研究古籍了,一丁点的存款都没有,于是就说自己有难处,谁想到这梁兰花却狮子大张口,想搞个长线投资,对李教授说,你老爹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年了,干脆你给我写个证明,等他死了,这房子的一半归我,到时候咱们卖了钱一人一半。 李教授也长了个心眼,心说这房子反正也不是我的,给她写个证明也不要紧,再说了,他爹死估计还得些年,这段时间自己想办法搞定这个小保姆就是了。 这人一犯错,往往就像在下坡路上狂奔,死活停不下来,开了这个口,这李教授的心思可就活了,一想自己的弟媳妇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那不如他把这房子想办法占为己有,而且据他所知,这老头还有些存款,到时候远走高飞不就得了,于是就动了弒父的念头。 古人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李教授就这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渐渐地,他就开始计划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自己的父亲,最好还能把这小保姆拉上,这样小保姆就也有了把柄落在他的手中,于是他就跟梁兰花商量,在老头的饭食里加上慢性毒药,也就是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化学物质,短期内并不能致死,但是长期以往,半年之内就可以伤及性命。 可计划往往不如变化,老二见李老头病情加重,就执意要让老爹住院,可李教授又怕去医院一检查,就查出老头的病因,因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老头用枕头捂死了,对外说是晚上没挺过去,咽了气,这才有了李老头从棺材里爬出来要报仇的事。 第55页 这李教授为了自己的弟媳妇,人性已经彻底泯灭,就连汪子也没摆脱他的毒手,被他活活打死,埋在了学校的花园里,他居然还腆着脸说汪子是思念主人才殒了命。 我见其中这许多细节李老头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似乎并不像是假的,可是他当时又不在场,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于是就说:“老爷子,不是我不相信,只是你说的这些太过离奇,而且很多事你又没有在现场,怎么知道的?” 谁知道那李老头却嘆了口气说:“哎,起初我也是不信自己的儿子能干出这种事,可这么多事串成一起想不明白也难,再加上很多事这汪子都在边上看着,不信你们问它。”说罢他就低下头看着汪子。 汪子此刻蹲坐在地上,见我们都看着它,就“嗯嗯”了两声,似乎再肯定李老头的话,我一想这狗本就通人性,死了后还对主人不离不弃,看样子也有几分人气,既然它都说是这样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心说这梁兰花现在躲在李教授家,八成就是来分钱的,可这种事我们也没什么证据,想要给李老头帮忙,就得开棺验尸,不过李老头是被孟死的,如果我们冒然告诉警察,回头一检查说是李老头得了病,喘不上气自己个儿憋死的,我上哪说理去,于是我就问李老头接下来什么打算。 李老头唉声嘆气了半天说:“这长德既然不要我这个老子,我也不和他顾念什么情分了,我的房子和我那点存款现在都到了他的手里,老二还蒙在鼓里,我也不想伤他性命,只想给我小儿子一个公道,还有他那混帐媳妇,一块赶出家门。” 少祺瞅了瞅老头,似乎也是很同情他的遭遇,就说:“李老爷子,这事本来是你们的家务事,却不想被我们俩给碰上了,您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给你帮忙,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说到底也是行里人,这种事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李老头瞅了瞅我俩,嘴角上突然浮起一点笑容,可是转眼间他又憋起了嘴,似乎格外难受,差点哭了出来,这个我倒是很理解,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可李老爷家这经可真是毫无头绪,想念都念不出来。 我瞅了瞅李老头,想安慰安慰他,可是又觉得不好张嘴,只能说:“老爷子,不瞒您说,我这位朋友正打算去给李教授当助教呢,说不上能帮您的忙……” 李老头一听就说:“哎,不用了你们了,这事还是我自己解决吧,我这就去找我家老二,我要把这事原原本本的跟他说了……” 我连忙拦住他说:“老爷子,您别忘了,您现在已经死了,我们俩是行里人,这才见了你没什么反应,这要是让普通人看见你,还不得吓死,再说了这大晚上的,你要再吓坏几个人,这不是造孽吗?” 李老头一听也犯了难,就说:“那可怎么办?实在不行我给我儿子托个梦?” 我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常姑姑每次找我不也是託梦吗?就对李老头说:“行啊,你干脆跟他说,明天有个叫贺丰的少年英雄会去找他,这样我也好转达下您老的话,要是他不相信,我再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说罢我又转头对少祺说:“我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双管齐下,明天你看看李教授会不会面试,要是你面试成功打入敌人内部那就更好了。” 少祺点点头说:“既然这样,这事就好办了,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些,别又弄出什么岔子……” ☆、第35章 跟踪 我们这样商议定了后,三个人就散了伙,我在学校附近给少祺找了个酒店,这姑娘好像也不差钱,自己付了房费后就一个人上去住了,我则灰熘熘地又跑到三虎的店里把门叫开,和他凑合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张老师打电话,问他今天能否让少祺过去面试了,张老师说你别着急,等会儿上班了我问问李教授,他昨天出完丧,今天应该就来上班了,果然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张老师就回了电话,让我下午1点左右带少祺过去面试,还说他已经打了招唿,只要少祺歷史知识丰富,以她的为人处世面试成功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我心里又打起了鼓,这李教授看样子已经准备卖房子私奔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心思认真招人,不过万事总是要试一试,我赶紧给少祺打了个电话,约她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就去面试。 好一阵子没怎么在宿舍待,课更是没上几节,我就想着正好趁这点时间回宿舍瞅瞅,结果一进宿舍就发现饿殍遍野,哥几个全部瘫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用说,这哥仨又断粮了,高总一看我回来了,一骨碌就从床上跳了下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我们日日盼,夜夜盼,总算盼来了红军,贺丰同志,你终于又回根据地了,村里的粮食都被鬼子抢走了,我们可就盼着你回来解救我们这些劳苦大众呢!” 我呸了一口说:“好傢伙,你好歹也是挣工资的人,怎么穷成这样了?” 高总还没开口,东哥就气喘吁吁地说:“贺丰同志,剥削高总的资本家已经把他给开除了,据说是老闆的小舅子来了,所以高总这个长工就被赶出了家门,这不新工作还没着落,旧工资就已经被我们给消灭了。” 我一听,好傢伙,我这才几天没回来,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刚想坐下来喝口水歇会儿,霍比特又开口了,说道:“我说小丰,你这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我们哥仨饿的都快见马克思了,你还有心思喝水,还不赶紧接济我们点粮食。” 第56页 我一听这灾情还挺严重,就问他们你们多久没吃饭了?就听东哥哭丧着脸说:“自打早上吃了两个鸡蛋灌饼,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我一听就骂道:“卧槽,你们真是不要脸啊,我自己个儿都没顾上吃早餐呢,你们这才吃了多久就喊饿。” 就听高总笑着说:“这不是最后的疯狂吗?霍比特也是想让你赶紧给我们留点资金,别回头不知道又上哪泡妞去了,我们几天都见不上你。” 于是我就从兜里掏出100块钱,递给高总说:“你们别老憋着共产我,有钱了记得还我,这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何况哥们我也是工农阶级。” 高总笑着说:“咱们兄弟之间不要老是这么斤斤计较,不要让金钱腐蚀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一听就说:“那我不借行吗?” 高总赶紧把钱揣进兜里又说:“最近耳朵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幻听……”边说边往自己的炕上爬,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空气。 我实在懒得搭理这三个活宝,只好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就问霍比特最近老师点名的事,霍比特是我们宿舍里还算比较好学的一位,因此平时的点到工作我只要不在,都是分配给他,他说老师最近也不怎么点名,都帮我忽悠过去了。 很快就差不多12点了,少祺的电话就来了,说她就在我们宿舍楼下,让我出去一起吃饭,结果我电话听筒声音太大,这三个饿狼也听见了,非嚷着也要去,我不禁有些来气,但是又拗不过他们,只好带着他们仨一块出去,少祺一看居然来了四个人也乐了,就说她是我的朋友,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就中午一起吃吧。 东哥小声问我:“行啊,怪不得你小子最近不着家,原来是这么回事,有本事,我起码打9分。” 我一听就小声骂道:“打你妹的9分,我俩可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你不要瞎说,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东哥一听说:“那太好了,赶紧给我介绍介绍,哥们我打了20多年光棍了,光在高中就被10几个女生拒绝……” 我一听怎么着,还想和我竞争,就又骂道:“介绍你妹!”东哥一听心里就明白了,沖我一阵冷笑。 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我对少祺也挺有好感的,不过我这个人对自己的定位比较准,那就是标准屌丝一枚,自从被女鬼睡过之后,连最宝贵的处男身都没了,拿什么去跟人家少祺比,于是就也一直没敢张口,好在她马上要来学校当助教,要是她能拿到这个工作,那我岂不是天天可以和她见面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大家在学校附近找了家清真馆子,点了些烤肉串之类的东西就吃了起来,少祺非说要她请客,因此那哥仨极不要脸的点了许多,看那样子是打算连宵夜也一块吃了,我们宿舍有吃饭不说话的光荣传统,因为谁一说话,碟子里新上的菜就註定被抢光,所以大家吃起饭来都很认真,低着头默默不语。 这下倒是把少祺难为坏了,她想说话吧,又怕没人接她茬,于是我就给她解释了下,她笑了笑说:“你们宿舍还真挺有意思。” 直到快到面试时间了,这哥仨点的菜还有一半没动,而且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一看他们不要脸到这种境界了,就跟他们说:“我们还有事,先结了帐走了,你们慢慢吃。”那三个点了点头又把头埋进了盘子里。 一出饭馆,少祺就问我昨晚的事是怎么打算的,我说不知道老爷子託了梦没有,不过也不要紧,咱们先去面试,等过了李教授这关,这事就算胜利了一半了。 少祺又说:“我总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这李老爷子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就算要让李长善给李老爷子报仇,我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再说他老婆还和李教授不清不楚,里面还夹着一个小保姆,这么一来这事就更乱了。” 我说:“没办法,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既然李老爷子死的这么不明不白,咱们身为行里人还不能拔刀相助可就太说不过去了,再说,李老爷子也没打算把李教授怎么着,无非就是把他霸占的遗产拿出来给李长善而已,这也算是李教授自作孽。”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歷史系的大楼,按照之前的约定,我把少祺领导了2楼的办公室,李教授正好在,一看是我们,就招唿我们进去,我见他脸上阴晴不定,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紧张,就听他说道:“请坐请坐,莫少祺是吧?你的事副院长和张老师都跟我说过了,首先我要感谢你们去参加我父亲的告别仪式,没想到你们这么有心……” 只听莫少祺说:“那都是应该的,我们也是恰好得知这件事,还请李教授节哀顺变。”我看莫少祺面不改色,心中就也踏实了几分。 那李教授看了看我说道:“还有贺丰,也谢谢你,不过这个面试不光是我一个人,你们稍等我打个电话……”原来这面试官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学院的人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学校里还有人事部门,另一个就是李教授了。 很快那个人事就来了,是个40多岁戴眼镜的女人,长得慈眉善目的,于是李教授就和她一道带着莫少祺去隔壁的小会议室面试了,我自觉没趣,站在楼道里等又不是那么回事,就钻进张老师的办公室给他聊了会天。 第57页 不一会儿,就听莫少祺出来了,看那样子,差不多是成了,那个人事笑呵呵地送她出来,我就把她叫进了张老师的办公室,问她怎么样? 莫少祺说:“我觉得我发挥还行,就问了我几个问题,好在我以前实习过,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我觉得应该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竞争对手都是什么样的?搞不好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 我一听就对张老师说:“您能不能再去帮我们打听打听。” 张老师笑着说:“举手之劳,不过要是你被录取了,可一定要请我们吃顿饭。”等了不大一会儿,张老师就笑着回来了,说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少祺了,只是他们也要上会讨论,但是人事、李教授和副院长都倾向于少祺,因此问题不大。 我俩一听都挺高兴,连声称谢,说回头正式通知了一定请大家吃饭,可是等我们一走出歷史系的大门,就觉得肩上的担子又很重,虽说来上班应该是差不多了,但接下来,我们又该从哪下手呢。 正愁眉苦脸的时候,莫少祺突然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前面看,只见前面的人群中有个格外惹眼的女人,打扮的非常摩登,走起路来也是风姿万千,正是昨晚和李教授偷亲那个弟媳妇,再看她身后不远处,还紧紧坠着个女孩,看样子像是在跟踪她,看那女孩的举止打扮,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小保姆梁兰花…… ☆、第36章 偷腥 我和莫少祺一看,二话不说,赶紧跟了上去,这会儿正是学生们从宿舍来各个系教学楼上课的时间,四周围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要不是我们俩第六感超人,再加上那弟媳妇实在惹眼,估计也看不出来弟媳妇和小保姆这一前一后的跟踪场面。 那小保姆显然没想到黄雀在后,以为自己混在人群之中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连头也不回,根本就不顾身后的情况,那个弟媳妇也是一扭一扭,屁股扭得都快撞上旁边的同学了,不少男同学纷纷侧目,结果又撞到了不少女同学,场面一时间还挺混乱。 那弟媳妇一看自己回头率还挺高,走得更加卖弄风骚了,戴着个墨镜好像自己在巴黎时装周的t台上,不过不少女学生看不下去,沖她嗤之以鼻,横眉冷对。 少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我:“哎,小丰,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啊?你看李教授看起来文绉绉的,说手无缚鸡之力当然是夸张了,但要说他去杀人我还真不信,可他还真就为了这个女人……” 她话没说完,我赶紧跳出来洗白自己,说道:“那是他们口味重,我就看不出她哪好,我就觉得你这样的不错……”话一出口,我立马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闭上了嘴。 那少祺一听,脸唰一下就红了,也不再说话,只是蒙着头往前走,弄得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过了好半天,我才说:“那个……你估计他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 少祺看都没敢看我,似乎还是不好意思,往后拢了拢头髮说:“不知道,不过看样子这小保姆并不只盯李教授一个人,搞不好还想问这弟媳妇诈点钱呢。” 少祺分析的不无道理,不一会儿,我们就走到了校门口,正巧过来辆计程车,就见弟媳妇一招手就拦住车,扬长而去,那个小媳妇赶紧也拦住一辆出租就追了上去,可到了我们,别说计程车了,连个公交也没有,我俩正急得抓耳挠腮,突然远远我就看见网吧老闆杨哥起了个小电动沖我们开过来了。 我赶紧拦住,说有急事借他的小电动,他说快没电了,去远处你可得悠着点,我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有总比没有强,接过来就带着少祺追了上去,别说,这杨哥的小电动还真不错,马力足声音却不大,好在前面的红绿灯拦住了那两辆计程车的去路,我们这才得以侥倖追上。 骑着骑着,我就觉得后背上很软,这才反应过来,少祺紧紧地搂住我的腰,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真是感谢弟媳妇和小保姆八辈祖宗,让我和少祺有了亲密接触,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就有点走神,突然,弟媳妇的车冷不丁就来了个急转弯,冲着路边一条小巷开了进去,那小保姆的车紧随其后,只是远远坠着,并不着急追上去。 我这才收回神,扭头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这条小巷是个死胡同,我以前刚来学校时有次路过这里,想找个厕所,后来七拐八拐,在这条巷子里转了半天,差点把我膀胱憋炸都没找到,后来只好素质低了一把,找了个墙根解决了。 怪不得这小媳妇不追上去,看样子这小姑娘也知道这条路是死胡同,于是我也不着急,把车靠在旁边的一家小商店门口,想看看这两个人什么打算,不一会儿,只见拉弟媳妇那辆计程车就从里面开了出来,我一看,车上的弟媳妇已经没有了踪影,看样子是去了巷子里,那小保姆梁兰花一看,也赶紧下车,顺着墙根往里面走去。 我和少祺也赶紧把小电动停在小商店的门口,走着跟了上去,那个巷子也是一个弧形,沿着靠里侧的墙根贴墙前行,也不会被轻易发现,就这么走了大概有200米,我就远远看见那弟媳妇走进了一个院子,那院子门口则挂着一个大牌子——收购废品,看样子是个收破烂的地方,这弟媳妇跑这来干嘛? 第58页 再看那个小保姆,也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趁我们不注意,就从院子里摸了进去,我和少祺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追上去,生怕被后面的小保姆发现,于是就摸到另一侧的墙头,我见这墙头不高,墙角又放着点烂木头,就蹬着上去,想从墙头看看里面的情况。 探头一看,好傢伙,这院子还挺大,看起来足有好几亩大,里面到处都是废品,有堆得到处都是的废旧车辆和大型机器,还有不少的报纸书本,不过大概是为了防雨,还给这些纸张报纸搭了个简易棚,旁边停着一辆大卡车,看上去像是要装车了,另一边的墙头,光啤酒瓶子就能码上万个,啤酒瓶子旁边则是个彩钢房,看起来弟媳妇应该在那个房子里,而那个小保姆则靠在旁边,似乎在偷听里面的动静。 我一看从我们这个角度虽然看的清楚,但是什么都听不到,不如从厂子里熘进去,那彩钢房的另一侧有个大机器,躲在那不仅可以偷听屋子里面的动静,还能将小保姆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于是我就沖少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着我。 由于我在墙头已经摸清了这院子里的情况,不一会儿,就绕开了摆在里面的各种废品,摸到了彩钢房的屋子旁,我让少祺注意另一侧的梁兰芳,自己则把耳朵贴在彩钢房的墙上,没想到这彩钢房的隔音做的还挺好,愣是什么都没听到,这时少祺戳了戳我的胳膊,示意我往上看,我抬头一看,原来头顶上居然有一扇窗户,看样子是用来透气的,不过现在紧紧关着。 我从旁边搬了个铁架子,轻轻地站在上面,打算趴到窗户上看看里面的情况,等我脑袋一凑上去,就发现里面有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弟媳妇,正靠在桌子上说话,另外两个一男一女应该是夫妇,看上去年龄不小,弟媳妇说一句,他们就点点头,看穿衣打扮,像是这废品厂的主人。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就沖弟媳妇点头哈腰的,像是弟媳妇在吩咐他们什么事,等弟媳妇又交代了两句,那对夫妇就推开门出来了,我赶紧从铁架子上下来,和少祺躲在那大机器的后面,只听那男的说道:“良姐你就放心吧,这个月的帐肯定不会再有差错了。”原来那弟媳妇叫良姐。 只听良姐说道:“最好不要有什么差错,要不然咱们谁都不好过,你们先出去忙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人。”说罢那两口子就转身走了,那良姐也不关门,自顾自地又回到了屋子。 还没过两分钟,就听见她似乎在打电话,声音肉麻的我能起鸡皮疙瘩,只听她说道:“亲爱的,老王两口子被我打发出去忙了,你抓紧时间过来,人家都快想死你了!”我一听,这难不成是在给李教授打电话。 这时我就看见另一侧的梁兰花,也探着个头在那听着,还拿出一个破手机,像是在拍照,我心中不禁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大一会儿,就听见巷子里传进来一阵汽车的响动,那良姐也听到了动静,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就从院子里走了进来,一见良姐就伸开了双臂,嘴里喊道:“宝贝儿,可想死我了!”我看那男人也就25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心里就明白了,这八成是良姐养的小白脸,这良姐一下子就扎进了那小白脸的怀里,一对抹得无比性感的嘴唇就朝那男的嘴上贴了上去。 就听我身后的少祺轻声骂道:“臭不要脸的。”我心中不由得好笑,再一看对面的小保姆,拿着个手机玩命的按,应该是想把他们亲吻的镜头拍下来,但是她是背对那小白脸,因此只能拍出点背影。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就缠缠绵绵进了屋,连门也不关,就听见一阵衣服撕扯的声音,我和少祺都愣住了,谁他妈能想到,这良姐居然找这么个地方跟人偷亲,还他妈这么豪放,也不怕有送废品的来。 不过看样子他们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战斗了,深知现在这个点不会有人来,我和少祺就这么面红耳赤地听了半天,我想扭头跟少祺说句话,打破一下这个尴尬的局面,谁想到还没开口,少祺就对我说:“都怪你,非要跟上来看看,真不害臊。”说罢就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一听这关我屁事,在里面光着膀子操练的又不是我,我总不能上去缴了那小白脸的武器吧,这时,听见里边的动静平息下来了,看样子是两个人完了事,我再看那个小保姆,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已经拍到了自己满意的照片,转身就又从大门外熘了出去。 我和少祺一看,不知道还要不要留下,就听见屋里良姐说道:“我老公他那个教授哥哥最近老让我跟他私奔,都快愁死我了……” 再听那小白脸说道:“他们家那老头不是都死了吗?你还跟着他干嘛,还不赶紧把事了解了?” ☆、第37章 找上门 我和少祺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惊,听这意思,这小白脸似乎对李教授家的事一清二楚,只听良姐又说道:“嗨,哪能这么快就了结呢,那傢伙呆的厉害,哪像你这么会讨人欢心,他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和他远走高飞,就他那点家底,再加上他那方面功夫哪有你好……” 那小白脸一听,就淫笑着说:“我的小乖乖,您这小嘴可真甜,快让我再亲亲……” 我和少祺两个人在外面憋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出声音,想离开吧又怕错过什么重要线索,只得硬着头皮蹲在地上,一个不敢看一个,接着侧耳听。 第59页 只听一阵亲吻声过后,那小白脸又说道:“对了,这个月的帐怎么样了?我手头可没什么钱了,再不拿钱回来,这个月就要喝西北风了。” 良姐一听就笑着说:“怎么?没了我这点钱,你就活不了了,你到底是爱我的人,还是爱我的钱。” 那小白脸笑着说:“当然是爱你的钱了,不过,更爱你的人!” 那良姐笑得花枝乱颤,只听又说道:“别着急,我已经打发老王两口子去催帐了,现如今这生意不好做,不仅要防着警察,还要防着我们家那口子发现,这要是被他发现了,我可就完了,到时候你也跑不了。”看样子他们一定是做什么非法的买卖,催帐?不会是放高利贷吧。 小白脸一听就沉默了,过了半晌儿又咬牙切齿地说:“不知道咱们这种日子还要熬多久,我真恨不能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让你那个李长善见鬼去吧!” 良姐似乎很喜欢小白脸咬牙切齿的样子,估计是觉得小白脸在乎自己,笑声更大了,只听她说:“别着急,等过完今年,我就想办法把他的钱弄到手,他还有这把柄在我手里,到时候不怕他不就范。” 小白脸一听就说:“我真是等不及了,受够了!” 只听那良姐赶紧安慰他道:“我的小宝贝,别难受了,来,我这里还有2万块钱,你省着点花,等帐收回来了,我再给你。” 过了一会儿,那小白脸就说自己得先走了,还有事,又和良姐两个人卿卿我我了一阵子,这才磨磨唧唧地开车走了。 这时候那良姐又掏出电话,似乎是在问老王两口子催帐的事,她似乎很不高兴,一看就是收帐不是很顺利,看样子现如今这高利贷也不好做。 少祺轻声问我:“咱们现在怎么办?” 说实话这时候我也没了主意,不知道是不是该留下来,但是直觉告诉我这良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听她那意思,李教授只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是她这么一个性感妖娆的少妇,为什么要去勾引李教授呢,说实话那李教授看起来其貌不扬,又是个穷教师,并没有什么魅力,我想她一定是另有所图。 可那个梁兰花又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刚才她拍完了照片就走了,难不成是来捉姦的?我记得李老爷子说这小保姆可是二儿子李长善替他找的,难不成是李长善让梁兰花跟踪良姐的,这么一来,这事情可就对上了,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想法,于是就对少祺说:“我估摸着那个梁兰花是来替李长善捉姦的,要不然不会拍了照片就走,既然你已经搞定了李教授,看样子我今天有必要去找一趟李长善了……” 说罢,我就站了起来,打算顺原路熘出去,可那良姐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赶紧又猫下身子,只听电话里的声音格外嘈杂,像是再吵架,隐隐约约好像再问良姐现在在哪?还说有什么急事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我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从几个听到的关键字眼当中就推算,只听良姐连忙说:“好好好,我这就过去。”随即她就关了电话,出了门,到了门口,可能是怕丢东西,就随手把大门关上,用铁链子锁了。 这下子把我和少祺困在了里面,没办法,我找了个好攀登的铁架子,就把少祺扶上了墙,接着自己又爬了上去,两个人赶紧原路追了出去,刚一到巷子口,就发现良姐已经打上了一辆计程车走了,我们飞速跑到小电动旁边,正要启动,这才发现没电了,这下子可把我急坏了,伸手再拦车已然来不及了,良姐的计程车已经扎进了主干道中,分不清哪辆是她坐的了。 我和少祺不免扫兴,我瞅了眼小电动,心想:妈的,追不上就算了,还得把你推回去,于是便和少祺两个人一路把电动车推了回去,这回去的路不比来时,都是上坡,大秋天推的我也是浑身大汗。 不过和少祺这么走着,心中突然又有一种属于屌丝的幸福感,少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起了天,问我对这件事怎么看,我说看样子当务之急是去找找这个李长善,李老爷子不是给他託梦了吗?希望我这一去不会吓着他。 好不容易把电动车还给了网吧杨哥,眼看都已经黄昏了,据李老爷子说,自从他这个儿媳妇良姐红杏出墙后,他小儿子就极少回家,都住在城关的公司里,还给了我地址和电话,我怕直接打电话会吓到他,心想不如去一趟城关,到时见面说也好进一步解释。 于是就和少祺打了辆车,直奔城关,路上少祺接到了歷史学院人事打来了电话,说是恭喜她,在这次集体面试中表现优秀,被学院录取了,不过还要再抽空去一趟学院,商量一下具体的工资待遇和福利,奔波了一天,总算有个好消息,我也不免为她高兴,不过更多的是为自己高兴。 到了城关,找到李老爷子说的一处大厦,我们就径直上了14楼,之前李老爷子说他儿子李长善的公司不大,就几个人,但是业务量却不小,说是给什么自来水厂这种企业卖一种什么净化器,具体的名字挺绕口,他也记不住。 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这电梯也挺逗,楼下的保安说,这楼楼上16层,地下2层,双层停单层不停,好在我们是到14楼,可一出电梯,这楼道里黑唿唿的,什么都看不见,我使劲跺了两下脚,楼道最深处的一个小灯泡才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格外的弱,看上去也就10w的样子。 第60页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少祺也拉了拉我的衣角说:“这不会有什么情况吧?”我一听就赶紧掏出我的百鬼玉,可是百鬼玉却毫无反应,那也就是说这楼道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我瞅了瞅四周围的几个门,一个是电錶室,剩下了4、5个住户分散在楼道的两侧,可是这些门口连个人气都没有,地上也积了一层灰,门上更是不见对联和门神的影子,应该没有人居住,这么好的地段,房子居然还空着,有钱人真是任性。 我顺着门牌号一直找到那个昏黄的灯泡附近,这才发现了1405室的门,门口也没有什么公司的招牌,我越来越怀疑这李长善开的是个皮包公司了,我轻轻地叩了叩门,只听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整个楼道里迴响,可过了一会儿,却不见什么动静,难不成他不在,我又使了更大的劲儿叩了门几下。 少祺忽然示意我停手,让我看看脚下,我这才发现这门缝里闪出一丝半点的灯光,这就说明里面八成有人,而在灯光当中还有影子晃动,八成是有人要来开门了,突然,那门上就开了个小窗户,一双眼睛出现在我们面前,死死地盯住我们问:“你们找谁?” 从眉眼之间能判断出这是个男人,再从他的声音上判断,应该就是李长善了,于是我就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请问您是李长善吧,我们找您有点事。” 那李长善从小窗里打量了我们一番,脸上没有表情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们!”听这意思人家并不想见我们,我心说我不是跟李老爷子说了吗,让他告诉他儿子,今天会有个少年英才来找他,难不成我长得太成熟?不像少年英才? 想到这我就又说:“那个,我们找您是因为李老爷子,也就是您父亲的事……” 我话还没说完,那李长善就接着说:“我们家的事轮不上你们操心,你们就别管了,赶紧离开这。”接着他唰一下就把小窗户关上了。 我和少祺都傻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幻想当中,这位李长善在李老爷子託梦后,应该把我们俩郑重地请进去,然后好烟好酒的招待我们,让我们给他筹谋划策啊,怎么反倒让我俩吃了顿闭门羹,这可真是奇怪了。 少祺瞅了瞅我说:“刚才那个是李长善吗?你又没见过他,别认错人了?” 我一听也是,就壮着胆子有叩响了门,那小窗户勐地又开了,只听那男人说道:“不是让你们走了吗?怎么还敲?”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个,我想确认下,请问您到底是李长善吗?” ☆、第38章 电梯鬼脸 那人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不大愿意回答,但是要是不说我们显然不愿意离去,所以他就没好气的说:“是,我就是李长善。” 我一听这可真是奇怪了,就又说:“那个,是李老爷子让我们找你的,你知道不知道?” 那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又想了下就说道:“不好意思,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从哪来就回哪去,再敲门我就报警了!”说罢就把小窗户狠狠关上了。 我和少祺站在门外彻底傻了,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我没看清楚这人的长相,但是这傢伙眉宇之间和李教授还有李老爷子很像,应该不会认错,难不成他对李老爷子的死漠不关心,可这也说不过去啊,怎么会有儿子对自己老爸的死漠不关心呢,何况这李老爷子还说李长善是个孝子,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越不让我进门,我越想进去,搞不好这屋子里还有什么鬼? 少祺轻声问我:“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看样子这事和咱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李老爷子,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我俩就又下了楼,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三虎,我赶紧接起电话,就听三虎在电话那头喊道:“我说小丰,你在哪呢?赶紧过来吃饭,今天有哥们请客,咱赶紧宰他一顿去。” 我一听就问:“在哪啊?我和少祺在一起呢。” 三虎啪叽着嘴说:“在西关十字张掖路呢,你麻熘过来,晚了我们就直接奔ktv了。” 我一听有大餐可以吃,心想今天辛苦了好一阵子了,不吃白不吃,就对三虎说:“巧了,我和少祺就在附近,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我和少祺就到了三虎所说的酒店,少祺本来不愿意来,说还是正事要紧,我说饿了一天,这么扛下去容易落病,还是吃点再忙,反正时间赶得上。 等我俩找到三虎,才发现拢共就三个人,除了三虎外,其他两个都是小平头,瘦的跟猴似的,一看就是社会哥,三虎连忙给我介绍说:“这是我俩哥们,大川和小姜。”说完又把嘴贴我耳朵上小声说,“这是我在圈里的哥们。”我一听怪不得,原来是狱友。 我心中顿时就有点不太自在,说实话,三虎是我从小的哥们,所以从圈里出来后,大家感情依旧,可勐不丁让我和俩犯罪分子一起吃饭,我真是没有准备,旁边的少祺还不知情,见我脸色变了,就小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怕驳了三虎的面子,也就没说什么,只见三虎挠了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对少祺说道:“这是我在里面认识的俩哥们,刚出来,这不我们聚聚吗?”大概三虎觉得少祺会不喜欢这种人。 第61页 没想到少祺倒是很大气,赶忙伸出手对大川和小姜说:“你们好,我叫莫少祺,你们叫我少祺好了,我是小丰和三虎的朋友。” 那两个社会哥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美女这么客气,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手忙脚乱地和少祺握了个手,大概是太紧张,一个劲儿对我们说:“先吃饭先吃饭。” 我一看桌子上全都是硬菜,心想怪不得三虎叫我,于是就蒙头干我面前那盘小龙虾,少祺则端着碗米饭,斯斯文文地吃着,时不时还轻轻在桌子下踢踢我,大概是嫌我的吃相太丢人。 大概是饭桌上大家都有点放不开,三虎就给我们讲起了大川和小姜进去的经歷,原来这大川是陕西人,初中没毕业爹妈就都相继去世了,没办法他就想做点小生意,一路做到兰州,开了家五金店,慢慢站住了脚,谁知道店里一个伙计偷东西,正好被喝了酒的大川当场逮住,这大川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了,脸上缝了12针,本来是打算私了,但那伙计那年只有17岁,破了相当然不甘心,就把大川给告了,就这么折进去2年多,后来因为表现好,提前放了出来。 巧的是,这小姜也是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兰州本地人,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偷,熘门撬锁无所不精,几乎就是牛群冯巩相声里那小偷公司的原型,常年驻守369公交车,成为兰州西站一带人见人骂的三只手,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没过多久,就也被逮了起来。 这两个加上三虎,正好是一个圈里的,三虎比他们先早一步出来,一听他们俩出来了,这才相约出来见了面,他们一听三虎也有了正经生意,都替三虎高兴,大川和小姜则用大川剩下的本钱又开了个五金店,两个人合伙做起了买卖,也算是因祸得福。 就这么和他们聊着,我突然发现这些人改过自新后也和三虎没什么两样,之前那种不舒服不自在的感觉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少祺也被他们诉说以前的往事惹得不停的笑,等大家吃完饭已经快晚上10点了,三虎还想喊着大家去趟ktv,但我和少祺还有别的事,因此就说下次把,三虎一听也没了兴致,就让大川和小姜先走,我们三个打车回学校。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看到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今天去废品收购站的良姐,她身边还走在一个男人,但是却不是之前的小白脸,也不是李教授,看上去似乎像是那个不愿意给我们开门的李长善,这良姐和李长善不是感情不和吗?怎么这大半夜的还在街上晃悠,不过看他俩这一前一后的走路姿态,还真不像一对夫妻。 少祺也看到了,对我说:“没想到这俩人还能凑一块……”三虎一听,就上来问我们怎么一回事,我简要地跟他说了说。 他听我说完就笑了:“你说你们俩成天跟这些鬼鬼神神打交道也不累得慌,要我看,他要是不给你们开门,这说明那屋子肯定有鬼!我要是你们,我一定要想办法进去。”说完不怀好意地沖我俩笑笑。 我一听他话里有话,就让他有屁快放,三虎笑了笑说:“要我说,刚才就不该让小姜走,他那两把刷子,不出三秒钟就把那门给你开了,趁那个什么李长善不在,正好咱们就能把这屋子里的情况摸清了。” 我一听也对,不过这么做是犯法的行为,不太好吧,于是我就把头扭过去看了看少祺,谁知道她却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给我一种似乎并不反对的错觉,我心说,你们这些犯罪分子真是混蛋,还要拉我下水。 于是我就说:“这不小姜已经走了吗?何况要真出点事,我可不想跟你一块去圈里。” 三虎笑了笑说:“这倒是不怕,小姜那手艺我见识过一次,普通的门我还自己来也是有把握的……何况咱们又不是去偷东西,只不过看看屋子里的情况,让少祺在楼下猫着,他们要是回来,赶紧给咱们打电话,咱俩原封不动地出来不就结了。” 我大概内心深处也有这种动机,虽然知道这事不对,但是非常之时非常对待,这李长善既然这么油盐不进,不配合我们调查,我们也不妨放纵一次,总之不拿走他一针一线就好了,想到这里我又瞅了瞅少祺,她一句话不说,低着头想了半天说道:“我觉得还是不妥,这么做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咱们还是算了吧。” 我本来已经鼓起勇气干了,可少祺这么一说,我虚张的声势立马就软了,三虎知道我肯定听少祺的话,因此也不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大概在他这个江湖人士的眼中我俩都有点婆婆妈妈吧。 可我还是有点不甘心,就对他们俩说:“我看那14楼除了他们一家外,也没别人,干脆咱们猫在楼道的电錶室里,搞不好等会儿还能探听到点什么,今天来都来了,就当咱们饭后锻鍊了。”少祺对我说的这话倒并不反对。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又跑到14楼,我担心屋子里还有别人,还故意敲了敲门,确实没人应答,于是三个人就又下到楼下,找了个僻静地方远远注视着,看那两口子什么时候回来。 没过多久,就看到李长善和良姐两个人拎着个塑胶袋,远远地走来了,我们三个赶紧坐电梯上去,电梯门一开,我们就沖了出去,可是眼前的一切却突然让我们三个人愣住了。 只见这14楼怎么突然间变了样子,我赶紧回头一看,就发现电梯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一个人,正是之前那个小保姆梁兰花,而她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一脸诡笑着注视着我们,哪里还有半点人样,分明是个鬼,可刚才我们上来时,电梯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电梯门就合上了,我再一看那电梯旁边的显示屏,上面居然写着18,艹,不是说这楼只有16层吗? 第62页 ☆、第39章 倒悬女鬼 电梯门一关,我和少祺立马就紧张起来,三虎也被这环境吓得不知所措,不过我们比他要好点,毕竟上次在二招我们已经遭遇了这种情况,当时一夜之间,养老院就变成了二招,此刻再次遭遇陷入这种境遇,我和少祺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 眼前更像是一个没有经过装修的毛坯房,四周围空空荡荡,也没有什么隔档,整个一个楼层都被打通了,地上全部都是灰尘,唯一的光线就是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我也不知道这凭空冒出来的18层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但18这个数字就让人非常不爽,不由得让人联想起18层地狱。 身后的三虎哆哆嗦嗦地问我:“我说小丰,这是什么地方?刚才我按电梯的时候可没发现这有18层啊,而且刚才那电梯里那女人是谁啊?长得怪吓人的……” 我乍一听没什么,可再一想,不对啊,我眼睛里有鬼血,少祺这两天也是24小时开眼状态,这三虎有没有开眼药水,他是怎么看见鬼的? 我刚想说话,就听少祺说:“那鬼是故意让我们都看到她的,看样子有点道行,咱们还是小心点……”少祺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通天灵诀》识鬼篇里似乎讲过这么一段,鬼都有自己的世界,一般不会轻易现身,除非是他故意想让你看见他,才会主动见你,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说自己见鬼,别人不相信的缘故,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就说明这鬼盯上你了。 一想到这里,我赶紧把百鬼玉拿了出来,果然它微微发亮,三虎似乎有点毛,又问我:“小丰,你倒是说话啊,拿那破玩意儿摆弄啥呢,你别吓唬我啊,哥们我可再也不想和鬼打交道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这次你算是赶上了,不想打交道也来不及了。”三虎一听就壮着胆子,朝电梯走去,使劲地按了下旁边的按钮,看能不能把电梯按回来再坐着下去,可显示楼层的小屏幕丝毫没有变化,也没有任何向上向下的箭头,看来我们是被困在这里了。 我见四周围空空荡荡,就手拿百鬼玉朝窗户走去,我担心这里又是幻境,搞不好脚下哪一步就会踩空,然后从高空摔下去,因此走一步都要看看百鬼玉有什么反应,直到走窗口前,它还是微微发亮,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警示。 我大着胆子把脑袋紧紧贴在窗户上,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一低头,四周围一片混沌,哪里看得清楼下的模样,倒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少祺也朝四周围走了几步,想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出口,可这确确实实没有别的出口,唯一的路径,就是那个怎么按也按不开的电梯。 少祺明显也紧张起来,问我:“把手机掏出来看看情况。”我拿出来一看,手机也没了信号,似乎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干扰信号。 三虎见我们两个都面色沉重,更紧张了,走过来问我:“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心说我哪有主意,但是又不能灭自己的威风,就说:“别着急,让我想想对策。”说罢我也朝那电梯走去。 那电梯门紧紧地闭着,我把耳朵贴了上去,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这时三虎发了慌,一脚踢在了电梯门上骂道:“有种他妈的和老子真刀真枪干,别老玩这种悬乎的,哥们也不是被吓大的!”三虎的话听起来虽然硬,但面部表情已经接近抽搐了,看样子紧张得厉害。 我怕他出什么意外,赶紧一把拉住他说:“三虎,别紧张,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需要冷静,这不还有我和少祺呢吗?你怕个球。” 三虎一听就喘着粗气说:“你要真来个鬼和我打上一架我倒不怕,但这么吓唬我谁受得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激动,然后我对少祺说:“你外公没教给你遇到这种局该怎么破吗?” 少祺说:“说倒是说过,就怕咱们破不了。” 我赶忙问:“啥办法,说来听听。” 少祺瞅了我一眼,低着头说:“上次咱们被苗老闆他们引到旧厂房后,我就问过我外公,他说这属于迷局,都是一些有道行的人或鬼用的障眼法,并不足为奇,只要用猪血狗血就能破,实在不行……童子尿也能破。” 我一听那完蛋了,这附近哪里有猪血狗血,处男更不可能了,我已经被女鬼睡过了,三虎更是在初中时就扬言自己睡了妹子,哪里还会是处男。 可还没等我说话,就听身后的三虎说:“哎妈呀,你咋不早说,我不就是现成的处男吗?你们把脸背过去,看我一泡尿浇出它的原型。” 我一听就说:“三虎,我记得你初中时就跟我说,你睡过隔壁班的班花了,怎么现在又变成处男了。” 三虎咧着嘴笑着说:“我那不是吹牛逼吗,你说你也是,怎么啥话都信呢!”我一听鼻子差点都气歪了,我记得就因为这件事,我那时候可崇拜他了。 三虎话说完就解开了裤腰带,往四周围喷洒似的尿了起来,地上的灰尘都被他滋成了泥,可我瞅了瞅四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我就问三虎:“我说三虎,你真确定你是处男吗?别是哪天喝醉被人非礼了还不知道。” 第63页 三虎一听就骂道:“你以为我是你,是不是处男我自己还不能不知道。我估计这地方应该不是少祺她外公说的什么迷局,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那电梯突然“嗡”地一声响,紧接着上面的数字就有了变化,我们三个赶紧站到一起,只见那电梯上的数字竟然慢慢地变成了一个“死”字,卧槽,这是什么情况,突然,那电梯门“哗”地一下就开了。 我们三个的神经都快绷断了,可电梯里除了白色的灯光外,却是空空荡荡,看样子竟然是想让我们走进去,可这种情况下,我们又怎么能轻易地走进去,万一对方有什么阴谋,我们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要不进去,我们又能从哪出去呢? 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最纠结的时刻,我瞅了瞅少祺,又瞅了瞅三虎,两个人都直勾勾地盯着电梯,显然他们脑中和我想得差不多,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倒要走进去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我刚想迈脚,突然手中的百鬼玉就嗡嗡地震了起来,几乎就是在同时,那电梯的天花板上突然间就倒垂下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头髮很长,几乎拖到了地上,她的整个身体都倒悬在空中,脸上又沾满了鲜血,因此我第一时间没能看出她是谁,只听少祺在旁边喊道:“是梁兰花!” 紧接着那梁兰花就倒悬着张开了血盆大口,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那声音迴荡在整个楼层,犹如锯木头一般,让人鸡皮疙瘩直起,而她的嘴里也不时溅出几滴鲜血,令人作呕。 我们三个被这阴森的场面吓了一跳,赶紧朝后退了几步,我心中不由得纳闷,这梁兰花今天中午还在偷拍良姐偷亲,现如今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莫不是个偷拍狂魔? 还没由得我反应,那梁兰花就从电梯壁上像个蜗牛似的爬了下来,像是不受地球引力控制,我握紧双拳,谨防她随时朝我们发起进攻,三虎这时后也站在我旁边,死死瞪住梁兰花,之前那种虚幻的环境吓得他透不过气,可当他直面这种看得见的恐惧时,他却能勇敢面对。 少祺则是站在我的另一侧,她的身手比我和三虎都好,要是真打起来,保不齐还得靠她,可梁兰花似乎并不着急,一边笑一边爬,连个气都不带换的,听的是耳膜发鼓,牙根发痒,我手中的百鬼玉震得越来越厉害了,我的胳膊也渐渐有了力气,能感觉到百鬼玉的力量已经附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我就大声骂道:“笑你大爷,有种就上来试试!” 那梁兰花一听,就停下了笑声,而是用一双不怀好意地眼睛死死地盯住我,嘴角冷笑着,似乎在看一盘美味的晚餐,这时身边的少祺就问道:“梁兰花,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梁兰花一听,脸上一愣,似乎对我们知道她的变化很是意外,但是那种意外感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间就不见了,只听她把牙根咬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朝我们冲过来了。 正当我准备抡起拳头给她一顿暴击的时候,身边的三虎突然快步走上去,不由分说朝着梁兰花的脸上就是一记老拳,紧接着就听她骂道:“麻痹,你他妈要出招就快点,从电梯往出爬就花了5分钟,老子大好的青春全叫你这个王八蛋给浪费了,有种的麻熘站起来跟老子单挑,别他妈哭呀笑呀净整些背景音乐吓唬我们,老子又不是没看过香港鬼片……” 别说那梁兰花一瞬间傻了,就是我和少祺也被三虎惊得长大了嘴…… ☆、第40章 阴魂不散 我心想这三虎也太不知轻重了,万一女鬼要是反击迅速,他那小命还要不要了,于是赶紧冲上去一把将他拽开,可能是梁兰花被三虎几拳给打懵了,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可仅仅过了几秒钟,就听见她愤怒地一声干嚎,一阵阴风就从四周围笼罩过来,毫无疑问三虎已经彻底把她激怒了。 我握紧双拳,把三虎挡在身后,少祺则和我并肩站着,我有百鬼玉护体,心里虽然没底但也不至于害怕,少祺有一身功夫,应该也不会吃亏,说时迟那时快,梁兰花狰狞喊叫着就沖我们扑了过来,我早已经做好准备,照着她的脸就又是一拳。 我这拳和三虎的截然不同,上面贯穿着百鬼玉的力量,果然一拳之下,就把梁兰花打得折了回去,碰在墙上“咣”地一声,可那梁兰花就跟没事人似的,转身又速度极快地再次沖我扑来,我没料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因此根本来不及反应,好在旁边的少祺倒是准备充足,飞起一脚,就把梁兰花又踢到在地。 这大长腿踢得真是漂亮,可没等少祺脚落地,那梁兰花又是一拐,再次朝我们扑来,这一下我和少祺彻底慌了,要说一次两次我们还应付的过来,这要是老打不死她,一直这么下去,我们体力一旦不支,肯定会让他有机可乘。 可时间根本不容我们反应,我赶紧又把她一拳打开,我尽量使足力气,这样可以把她打得远一些,我们也好有一个反应时间,可那梁兰花又是一个回折,迅雷不及掩耳又沖了过来,我滴妈呀,我们快被这梁兰花折腾坏了,可这该死的18层又无遮无拦,根本没地方躲避,这么下去迟早要着了道。 关键时刻,这几乎站在边上看热闹的三虎脑子就活泛起来,沖我们喊道:“把她丢到窗户外面去!” 第64页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在窗户边看过,下面混沌一片,像是起了雾,根本看不清外面是什么,其中几扇窗户都开着,不停地往里灌阴风,三虎这一嗓子算是把我和少祺给震醒了,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我就一拳将再次扑来的梁兰花往窗户的方向打去。 那梁兰花始终一句话不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思维,反而像是把我们当成了猎物,有一种猎杀动物的原始感,我不敢大意,生怕被她咬上一口,她那大嘴始终喷着血,被她咬一口估计能掉不少肉。 少祺没我力气大,站在我旁边随时提防着,我很顺利地就把梁兰花打到了窗户边,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就见梁兰花从窗口飞了出去,紧接着就掉进了一团混沌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和少祺气喘吁吁,三虎在一边也抹了一把汗说道:“好傢伙,这女鬼可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弹力球,你大多远她就弹多远!” 他话音刚落,那电梯门“啪”地一声又开了,我们三个都快被吓成习惯了,等我们转头一看,才发现那电梯里又是空无一人,三虎瞅了瞅我说:“不会又垂下来个人吧。” 于是我们都没敢轻举妄动,可是等了有10几分钟,那电梯门居然没有自己关上,依然敞开着,也不见又什么东西从上面垂下来,突然三虎就又说:“小丰,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打电动吗?那游戏叫啥名来着,就是每次一过关就出现一个电梯,然后就进入下一个场景,你说这是不是让咱们去下一个场景啊?” 三虎形容得确实很形象,这个游戏的名字虽然我也没记起来,但是那场景我却记得,看这个样子,似乎还真是让我们去下一个场景的意思,于是我就瞅了瞅少祺,想徵求她的意见,只见少祺沖我点了点头,似乎是让我拿主意。 反正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起来并没有别的出路,不如进去试试,我心中还不放心,又把百鬼玉抄在手中,这时百鬼玉也不再震动,似乎没有刚才危险了,而它依然发着光,危险应该还没有解除。 我壮着胆子一脚就从电梯里踏了进去,没有反应,三虎和少祺也走了进来,还是没有反应,我看了看旁边的按钮,上面确实没有18层,只有16层,于是我就按了下14,想回到之前的楼层,那电梯门很快就关上了,接着电梯就动了起来,我们三个屏住唿吸,也不知道再打开门,外面又是什么样的状况。 很快电梯就停了下来,门“啪”地一下又开了,我探头瞅了瞅外面,似乎还真是回到了14层,于是我们三个赶紧出来,还没等电梯门关上,我就发现楼道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地正对着我们,从轮廓上能看出是个男人,只是那里光线很黑,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喊了一嗓子:“谁在那?”声控灯立马就有了反应,灯泡亮了,虽然灯光极其昏黄,但是我们还是很快就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正是此前在楼下和我们说过话的保安,此刻他已经脱去了制服,换上了一身平时穿的衣服,我瞅了瞅他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就又问他:“嘿,哥们,你站那干嘛呢?” 那保安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不说,我想过去看看,可是狭长的楼道非常闭塞,总感觉这楼道里瀰漫着一种危险,因此也不敢轻易上前,只好从地上捡起一个gg传单,团成一团,沖那保安砸了过去,我扔的很中,几乎就砸到了那保安的脸上,擦着下巴打到了前胸,可是那保安还是没有反应。 我更纳闷了,这保安看上去有血有肉,应该是个人啊,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三虎瞅了瞅那保安,就说:“要不咱们上去看看,总不能老在这站着啊。”其实我已经打算从楼梯间跑到一楼,可这种逃跑行为无疑会有损我在少祺面前的形象,因此我就沖三虎点点头说:“咱们一块过去吧,大家小心点。” 于是三个人就从楼道深处走了过去,我边走还边小声沖那保安说话:“嘿,哥们,你倒是给句话啊!”可是直到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反应,这时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保安根本就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被人挂在了墙上的一个大钉子上,他的衣服已经被钉子穿透了,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我大着胆子推了推他,他的身体还有一丝温度,我又摸了摸他的鼻子下面,轻微地喘着气,看样子还是个活口,我心想,不会是这保安也着了道吧,于是赶紧拍了拍他的脸,想看看他还有没有知觉,可身后的少祺却一把拉住了我说:“他的魂儿被人勾走了……” 少祺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看这样子还真有可能是丢了魂儿,我刚想把那保安从大钉子上弄下来,那保安突然就把头仰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巨大,直勾勾地看着我,脸上的肌肉也不规则地抽动起来,像是在对我笑,可是他这表情哪里像个人,分明就是刚才梁兰花的诡异表情。 我再一看,他的身体隐隐泛着一层光,《通天灵诀》里说,人要是被鬼上了身,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过一段时间光才会消失,我们三个赶紧就朝后退了两步,可是还是没有那保安快,他一下子就沖了上来,一把把我搂住,紧接着一张嘴就张得巨大朝我的肩膀就咬了下来。 我就闻见一阵腥风,紧接着浑身上下就直冒冷汗,看样子哥们我这下要英勇就义了,可我万没想到,那保安却咬了个空,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身后的三虎把一只鞋塞进了那保安的嘴里,我哪里还敢停留,隐隐觉得百鬼玉又在震动,我心中不禁骂道,你这报警是不是晚点,于是一把就把那保安从我身上揪了下来,朝墙角放向就是一拳,随后我就朝身后跳去。 第65页 这时才发现三虎是把自己的鞋脱了下来,还没等我开口,就听三虎说:“算你小子命大,哥们我今天穿得是一脚蹬,我要是穿我那双50多个鞋带眼的靴子,你今可就就义了。” 三虎话音刚落,那保安一把把嘴里的鞋抽了出来扔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又沖我们沖了过来,三虎和少祺赶忙朝楼道的另一头跑去,我则站在原地,想给那保安再来一拳,只听少祺边跑边喊:“下手轻点,他是被鬼上身了,搞不好还是个活人!别给打死了!” 少祺这句话活活把我这一拳头就喊了回来,这人命官司可不是开玩笑的,可紧接着我就感觉胸口一疼,是那保安就撞了上来,力量之大容不得我做出什么阻挡,一下子就被撞翻在地,整个后背被水泥地震得几乎要断了,那保安见我倒地,如狼似虎地就沖我扑了过来。 这楼道非常狭窄,我赶忙一个侧身,让他先扑个空,紧接着就用百鬼玉朝他的脑袋后面就是一拍,那保安立马就老实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从他的身体里就飞出来一个魂儿,正是刚才在18楼被我摔下楼的梁兰花,卧槽,真是阴魂不散! ☆、第41章 幽灵楼 只见她还是此前凶神恶煞的表情,我没有半点办法,心里突然想起上次在菲姐家见得那个瓷瓶,我要也是能像她那样把梁兰芳收进去,现在岂不是省了很多事,下次见面一定要跟她学学那个手艺,可现如今临时抱佛脚也得有的抱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站了起来,想先发制人,这时少祺和三虎已经跑到了电梯那里,三虎正在玩命的按电梯,我刚想大喊一声:“你他妈走楼梯啊!”那电梯门居然又开了,紧接着就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把揪住梁兰芳,接着就不知道从口袋里掏出来个什么玩意儿,看上去像是个罐子,三下五除二就把梁兰芳装了进去。 完事就抬起头一身的轻松,还不住地拍拍手上的灰尘,我一看,顿时就傻了,这不是安易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少祺和三虎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可安易并不搭理我们,径直走到那保安的旁边,接着又从口袋里掏出点粉末状的东西填到了保安的嘴里,然后就站起来对少祺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不该来的。”我一听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英雄救美吗?那我算什么? 少祺一听就说:“你怎么会来这里?” 安易瞅了瞅她说:“你外公不放心你,让我暗中盯着你们,我看你们还是先下去吧,这电梯已经没有危险了。” 虽然这安易帮我们解了围,可这里的情况我们还一无所知,有危险的时候尚且没跑,现在危险解除了,谁还会轻易离开,于是我就说:“这事我们还没搞清楚呢,现在可不能走。” 安易用眼角瞅了我一眼说:“这里是座幽灵楼,现在已经算你们命大了,要不是你那件法器厉害,保不齐你们现在已经没命了。” “幽灵楼?”我有点不明白,我以前只听说过幽灵船,这幽灵楼是什么? 安易似乎懒得跟我解释,就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少祺,你赶紧和三虎把这保安架下去,找个通风的地方让他缓缓,等他醒了,什么都别跟他说,我和贺丰留在这里善后,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少祺对安易似乎很信任,一听就点点头,三虎似乎不大放心我,站在原地并不动弹,而是瞅了瞅我,我沖他耸了耸肩,意思是让他放心,于是三虎就过来把保安背在了背上,接着就跟着少祺进了电梯,门一关就下去了。 安易也不多说话,我也不知道他让我留下是为什么,就见他又走上前去,敲了敲1405的门,那门里依然没什么动静,我见他不说话,就主动问道:“怎么,李长善和他老婆还躲在里面?” 安易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过了一会儿那门始终不见开。 安易也就做了罢,转过头看着我说:“贺丰,我知道你是想做好事,但这种事实在太过危险,下次你不能这么鲁莽,要是真着了道,可就危险了。” 我点点头,没想到这安易还这么客气,居然给我讲起了道理,心中顿时对他有了点好感,于是我就说:“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这里是幽灵楼,那是什么?” 安易瞅了瞅1405的门说:“这李长善绝不简单,我估计是他设了局,想把你们困在这里,你今天第一次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摇摇头,我们压根连门都没进去,能发现什么异样?看样子安易确实跟在我们后面,连我们第几次来的都知道,不过这小子也太厉害,神不知鬼不觉,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他。 安易点了点头说:“这里有个18层楼,我估摸着是他们最早以前盖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给拆了,一定是当时在18层死了人,或是出了什么兇险的事,他们才下决心拆的,而为了和下面的楼不产生联繫,他们连17层也一起拆了,所以你们到的地方应该就是这座楼的幽灵楼。” 我一听原来如此,只听安易又说道:“我觉得,这个李长善住在这里绝不是什么巧合,搞不好是他故意选了这么个楼,依我看,这傢伙八成是有点道行的,你千万要小心。” 我一听也不免紧张起来,此前李老爷子告诉我们,他的小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为了给他养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专门给他请了个小保姆,也就是梁兰花,可现如今看起来,这梁兰花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第66页 我瞅了瞅安易说道:“看样子这事我确实想简单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下楼还是在这里等李长善?” 安易沖我笑了笑说:“等?你觉得他还会来吗?”说罢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铁丝一样的东西,走到1405的门前,从锁眼里捅了进去,接着就一把把门拽开。 我都看傻了,这不是和三虎说的一个招吗?这素质也太低了,不过,早知道我就也这么干了,安易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只见这屋子里并不大,是个两室一厅,屋子里空空荡荡,也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和几个柜子。 安易快步走到了其中一个柜子面前,只见那柜架上放了一个罐子,安易笑了笑说:“果然和我猜的一样。”说罢就打开了那个罐盖,一个虚影就晃晃悠悠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不是李老爷子吗?他怎么在这里,李老爷子一见是我,就沖我哭了起来:“哎呀,我真是命苦啊,没想到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不争气搞弟媳妇也就算了,这小儿子居然还是个阴谋家,居然连我这当老子的都没看出来……”原来,这李老爷子昨晚来给李长善託梦,反而让李长善给收进了罐子里,要不是安易把他放了出来,不知道要被关到猴年马月。 自打我管上这事以来,基本就被绕在了里面,起初我以为来找李长善会很顺利,谁知道这里远比我想像的兇险的多,要不是有百鬼玉和安易,我恐怕已经着了道。 那李老爷子哭了半天这才停了下来,让我给他讲讲我的情况,于是我就跟他说了我的遭遇,李老爷子一听就又哭了起来:“八成我们家老二把那梁兰花给杀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变成鬼魂来害你们,这老二可真是煳涂啊!”都这种时候了,李老爷子还在为那个李长善担心。 我见事已至此,就对李老爷子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汪子呢?” 李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难不成汪子也遭了老二的毒手?”我一听那可真是倒霉到家了,老大杀了它,老二又打散了它的魂魄,这狗命运太多舛了。 安易又瞅了瞅这屋里的环境,就发现床脚还放着一个小罐子,走过去又打了开来,只见汪子就沖里面跑了出来,见了李老爷子一个劲儿地摇尾巴,只听李老爷子说:“谢天谢地,汪子平安无事,我可真是命苦,生了两个儿子居然连条狗都不如。”说罢就蹲下来抚摸着汪子的头。 安易瞅了李老爷子一眼说:“老爷子,你先去楼下,待在少祺身边,等我们俩下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和贺丰还有正事要干。”李老爷子一听自己的救命恩人开了口,就点点头,带着汪子出去了。 我一听安易说有正事要办,就问他接下来怎么办?安易从口袋里拿出之前收了梁兰花的那个罐子对我说,看样子咱们还是得让她开口,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听就说:“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这梁兰花始终一言不发,不知道会不会说话。” 安易笑道:“那是因为她的三魂被人伤了,所以没了思维,和刚才那个保安差不多,餵点鬼屎就缓过来了。”说罢他就把盖子打开了,梁兰花晃悠着就飘了出来。 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怕她再次朝我扑过来,可是还没等梁兰花站稳,安易就冲上去掰开了她的嘴往里面填了点鬼屎,那梁兰花顿时眼神就变了,似乎是回过神来了,张开的血盆大口也闭上了,恢復了正常的模样。 她此前并没有见过我们,见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围住她,就说:“你们是谁?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安易也不回答她,而是问道:“是谁杀了你?” 梁兰花嘴角一瘪,都快哭了,拉着长腔说道:“我居然就这么死了,那个挨千刀的李长善,利用完我就杀人灭口,早知道我就不替他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和安易一听,果然这个梁兰花知道不少内情,于是我就问她:“李长善为什么杀你?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梁兰花瞅了瞅我,眼神里慢慢都是不信任,只听她说道:“你们到底是谁?” 我一看不解释还不行,就说道:“我们是李老爷子找来帮忙的,你不会忘了吧,当初可是你帮李教授杀了他的……” ☆、第42章 利用 梁兰花一听我这么说,捂着嘴哭得更厉害了,扯着嗓子哭丧道:“我就知道干坏事要遭报应的,这下轮到我自己了……呜呜……” 我见她精神有点崩溃,就又缓了一阵子,想等她心情稍微平復一些再问她相关的事情,过了会儿,她慢慢抬起头,瞅了瞅我和安易说道:“你们是谁?是你们救了我?” 我点点头,希望这样大家能彼此信任一些,果然那梁兰花就沖我们苦笑了下说:“谢谢你们……”我并没有答话,是希望她能接着说自己为什么会死? 只听梁兰花接着说道:“既然你们救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反正我人都死了,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原来这梁兰花并不仅仅是一个小保姆这么简单,起初她确实是图李长善有钱,而且见李长善经常往返于各个城市的自来水厂之间兜售净化器,由于自来水厂需求量很大,因此来钱也特别快,梁兰花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姿色,搞不好能和李长善发生点什么。 第67页 但是李长善哪里看得上她这种货色,这梁兰花虽然长得还算漂亮,但是品味、学识、谈资、素质各方面都是个24k纯女屌,比良姐差了不知道多少倍,再加上这李长善什么女人没见过,很难对她动心,只是偶尔对送上门的她临幸几次,也算是吃惯了满汉全席换换口味啃啃窝头。 梁兰花渐渐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入李长善的法眼,就萌生了去意,可李长善却觉得这个女人可以利用,就高薪让她为自己做事,但让她做的这两件事听起来可真是匪夷所思。 第一件事,也是梁兰花死之前才搞明白的,据梁兰花说,良姐真名叫胡良,我一听这名字也是乐了,胡良听起来很像是无良,自从李长善知道自己的老婆勾搭上了自己的哥哥后,就一直默默隐忍,他告诉了李老爷子后,李老爷子不仅没有斥责李教授,反倒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李长德气愤不过,因爱生恨,就有了杀李长德的冲动,可是在商场如鱼得水的他,自然知道要是自己一旦出手,警察很快便会因为家属院流传的关于胡良偷情的传闻而找到他,因情生恨自然会让他成为犯罪嫌疑人,因此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是利用梁兰花施展了自己的另一个计划。 他制造机会让梁兰花故意撞见李教授和胡良的偷亲,接着就让梁兰花用钱和房子来要挟李教授,李教授自然而然就有了经济压力,再加上他多次想和胡良私奔,可这胡良却次次不肯,因此也把胡良不肯私奔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没钱,双重压力之下,又想到自己的老爹每每只关心小儿子,自己住的房子还是李老爷子的,因此就动了杀机,和梁兰花一拍即合,终于下定决心下手杀了李老爷子。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其实都是自己的弟弟做的局,李老爷子是他杀的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警察就是再怎么查也绝不会怀疑到一个以受害者形象示人的李长善,好在李长善并没有报警,而是让李教授安葬了李老爷子,因此他的把柄已经彻底地被人握在了手中,可李教授在此刻还不自知,竟然还想和梁兰花一起想办法杀了李长善,这样他就可以如愿得到胡良了。 我听到这里,真是佩服这个李长善的手段,杀人于无形之中,不过他为什么没有动手杀李教授,难不成是想让李教授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所以还在等待机会? 安易在旁边也听得直皱眉头,只听他问道:“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事又是什么?” 梁兰花看了看我,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让我跟踪胡良,我起初以为他知道胡良和别的男人还有一腿,因此平日里只是拍些照片,但是渐渐地,我却发现,这个胡良甚至比李长善还要深不可测,她和好几个男人保持关系。” 我点点头,这个我今天亲眼得见,看得出来,这胡良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应该也不会和一个男人保持关系,梁兰花并不知道我和少祺今天跟踪了她,因此我也不打算拆穿,正好能看看她有没有隐瞒什么。 只听梁兰花接着说:“胡良经常会去一个废品收购站,按理说,她那样漂亮的女人应该不会出没这种地方,但是她却去的很频繁,而且她每次去都要和一个小白脸幽会,看得出来,她很喜欢那个小白脸,那也是她复杂男女关系中最常见面的一个,我起初以为,她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那里的老闆是他的亲戚还是别的什么,但是那老闆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两口子,而且见了她就点头哈腰,于是我又瞒着李长善跟踪了那两口子……” 我和安易都听得入了神,看样子这事情确实很复杂,就听梁兰花接着说:“那姓王的两口子每次都说要去收款什么的,开始我还以为是梁兰花放出去的高利贷,因为李长善很有钱,因此也不管梁兰花的花销,可我跟踪了那姓王的两口子后,才明白,这梁兰花居然是个毒枭。” “毒枭?”我知道这梁兰花没什么文化,大概没有理解这个毒贩子和毒枭的区别,所以才说出来,想让她确定一下。 但是梁兰花却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毒枭,她不是简单的毒贩子,整个兰州周边的毒品供应都是以她为首,那个废品收购站就是他们的基地,老王两口子就是她手下专门负责出货和收款的,你想想,谁会去注意两个收废品的人?我猜这梁兰花自己有不少的黑钱,如果叫她毒贩子,是有点贬低她了。” 我和安易听到这都惊呆了,谁会想到那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居然是个大毒枭,如果说她乱搞男女关系,这我倒是能够理解,可现在说她是个毒枭,我就有点不敢置信了,毒枭不都该是那种全身纹带鱼,头上寸草不生的中年壮汉吗? 听到这里我又有个疑问,于是就说:“可是你为什么会死?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你?” 梁兰花哭丧着脸说:“我也不知道,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钱干这些事,但是拍良心说,我对李长善是忠心耿耿,绝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是他今天却没有出手帮我,而是眼看着我被胡良给杀了……”说到这,她有捂着脸哭了。 这么说,梁兰花并不是李长善直接杀的,而是胡良动的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是梁兰花知道的太多,又或者他们知道自己被我们盯梢,所以想扫除一切有关于他们的痕迹? 第68页 听完梁兰花的讲述前我对这一切是一头雾水,可听完后我又是另一头雾水,这谜团怎么一个接着一个? 还是安易的脑子比较冷静,只见他冷着脸问道:“这里是个幽灵楼你知道吗?那个李长善是不是也懂些道行?否则不会把你收在罐子里。” 梁兰花哭着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他确实是会点东西,没想到他瞒了我这么多事,哎,我这一辈子,听起来真像个笑话……” 我不由得同情起这个梁兰花来,要是重新选择,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村里安安稳稳找个人嫁了,平凡的度过自己的一生,可是来到省城打拼也并没有错啊,归根到底还是她努力的方向不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最后落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去下面了。 我和安易见她已经诉说了很多,其中很多细节虽然难以考究,但是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应该不会有假,不过现在把她说的这些事和我之前听到的加在一起,或许一切就都明朗了,毕竟这梁兰花也只是一家之言,还有很多黑幕她并没有接触到。 安易瞅了一眼梁兰花,也没多说话,只是轻轻地说了句:“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那梁兰花就沖我们点了点头,慢慢地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去了黄泉路,安易大概觉得这女人多少有点可怜,就从桌子抽屉里找了几张白纸,撕了点纸钱,点燃烧了,也不知道梁兰花收不收得到,或者只是安易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 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或者说不愿意表达自己的人,我瞅了一眼地上的纸灰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安易瞅了我一眼说:“我觉得还不是时候,这事还需要咱们查查,对了,我觉得那个李教授十有八九性命难保,李长善不会让他活多长时间的,搞不好现在已经下手去了。” 我一听还真有这个可能,就和他赶紧下了楼,此刻少祺、三虎还有李老爷子正站在楼下,街上空无一人,连路灯都没亮几个,那个保安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听三虎说,那保安被他几个同事架回去了,我们说是在楼道里看见他昏倒了。 我瞅了瞅李老爷子,不知道要不要把梁兰花讲的话告诉他,但是又怕他受不了打击,就对他说:“我们现在得赶回学校,搞不好李教授有危险,虽然他杀了人,罪有应得,可是我们还是应该去救他……” ☆、第43章 暗中联繫 大傢伙一听,知道我和安易肯定查出了什么线索,此刻又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因此都点点头,可是安易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个人自打一开始就非常古怪,我们接触不多,但是我已经对他产生了厌恶之情,不是我这个人不记情,我知道他救过我两次,可他的这个态度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于是我就催促他道:“刚才不是你说他们要对李教授下手了吗?你怎么还愣着不走?再不去,他们搞不好真要得逞了。” 可安易却像是在思考什么,低着头也不言语,听我沖他说话,还抬起手示意我别吭声,似乎是怕我打断他的思路,可能少祺比我要更了解安易一些,因此就也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和他计较。 一边的三虎和我一样,也对这位冷冰冰的傢伙没什么好感,不过这件事和三虎本身关系就不大,因此他并不是很在乎,只是觉得安易对待我的态度太差,他毕竟是我哥们,要是在平时早就出头了,可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他也不好发作,何况真发作后,他很明显也不是安易的对手。 过了一小会儿,安易抬起了头说:“可能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就说:“什么意思?” 只听安易瞅了瞅空旷的街道,说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太过凑巧了吗?一个和自来水厂打交道卖净化器的人,却娶了一个毒枭做老婆,而且他本身还有一点道行,我总觉得像是掉进了什么局?” “什么局?”我一听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是啊,这一切确实太过凑巧,难不成这个李长善是有所安排? 少祺和三虎并不知道梁兰花跟我们说的话,而李老爷子此刻的神经已经接近崩溃,还在想他两个儿子的事,汪子蹲在他的脚下也是连叫都不叫一声。 所以我和安易的对话只有我们两个能明白,只听安易又说:“你看,此前你仅仅是遇到了一场白事,接着就发现了谋杀,最后又发现这胡良和李教授的事,结果又通过跟踪发现了更多的线索,直到我们刚才听梁兰芳讲了这么多,你不觉得这好像是一条暗线在推动着你不断向前吗?更准确的说,是有个人拿着线索引诱你一直查下去……” 安易的冷静让我嵴背上汗毛竖起,我从未把这件事想的如此之深,我以为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使得线索被层层剖开,但是每一个线索似乎来得又太容易,想到这里,我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李老爷子。 他两眼无神,呆呆地注视着前方,看那样子还在伤心自己儿子的事,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绝不是装出来的,接着我又看了眼少祺,她在最关键的时刻找我,让我帮她去学校问问工作机会,可是她是洪奶奶的晚辈,据说她外公洪爷爷也算是行里的老前辈,因此她也不会有嫌疑,三虎就更不用说了,要不是我招唿他,可能他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第69页 唯一一个半路杀来的就是对整件事提出质疑的安易了,想到这里,我又把目光放在了安易的身上,安易似乎也明白我内心在想什么,就苦笑了一下说:“你也不要太过敏感,我是说有个人,又不是说这个人就一定是我们几个之中的一个,我是在想,这件事和你们之前遇到的那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繫?” 很明显,安易指的之前的那件事就是苗老闆,当时几乎也是这样,我们不断调查,结果却发现自己被引入了圈套,要不是百鬼玉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恐怕我们此刻早已经死了,怪不得安易觉得这件事有问题,细分析一下,两件事的路子似乎很像,但是其中除了我们几个,有没有任何别的人物关系啊。 于是我就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少祺和三虎这才差不多明白我们讨论的内容,但是他俩也沉思起来,似乎也无法断定这两件事是否有关联。 “真的没有人物关系吗?”安易看了看我,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很明显,他希望我能说出来。 可是我想了一圈,这其中确实没有任何人物关系啊,安易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觉得,所有的事都是冲着你来的吗?” “我?”我被安易的话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很快我就明白安易说的是对的,从一开始我被女鬼睡了,到今天,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有我这么一个关键点,换句话说,我是唯一一个经歷了所有一切的人,那么毫无疑问,如果李长善和苗老闆这两件事真有关系,那肯定是因为有个人想牵引着我去踏进这两件事中。 我的脑子随着不断的分析和思考变得更加清晰,各个事件的脉络甚至细枝末节,我都飞速地在脑中过了一下,是啊,要不是我,也不可能去公安局,要不去公安局,就不会认识洪奶奶,更不会认识少祺和安易,而要不是碰到了墓地的事,恐怕我和三虎也不会这么快又重新成为铁哥们,所有的所有,居然真的是以我为中间点,一瞬间,我突然想起爷爷的话,难道真的是他的仇家一直在害我? 我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常姑姑告诉我,绝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因此除了我老爸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曾经去过阴市,更没人知道,我还想办法从阴市还阳,不仅没死,还认识了常姑姑,又从师傅那里得来了百鬼玉这个宝贝。 少祺见我陷入了沉默,半天不说话,大概是担心我,就走上了拉住我的衣角说:“小丰,你怎么了?别想那么多,你应该感谢这一切,要不然你也不会认识洪奶奶和安易,而且更不会认识我……” “更不会认识我……”这句话似乎有深意,我笑了笑,瞅了瞅少祺说:“没关系,不必替我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真如安易所说,有人要引导我经歷这一切,那我倒要看看,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安易,你说是吗?” 安易瞅了瞅我,脸上依然波澜不惊,淡然地说:“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们在查这件事的同时,也得找找蛛丝马迹,看看是不是和苗老闆有关系,所以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 安易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毫无疑问,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于是都点点头,只听三虎说:“你们深沉了这么久,那咱们现在去干吗?是回学校呢?还是找个地方撸串?” 我一听这三虎还是这么二,不过我心中也没了主意,就瞅了瞅安易,想听他怎么说,安易见大家都看着他,就说:“现在去学校已经于事无补了,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吧。”没想到安易竟然也选择去撸串。 于是我们就让李老爷子和汪子先找个地方熘达,别跟着我们吓坏路上体质弱的人,这大半夜的,出点事谁都脱不了关系,剩下我们四个人就找了个大排档坐了下来,看看表,夜已经很深了,现在正值秋天,大排档的生意也慢慢淡了下来,再过一两个月,可能就不出摊了。 我们乱七八糟点了些东西,随便吃了,就无所事事地看着远处的山,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倦意也没有,安易也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看样子他也不困,到时三虎吃完就没心没肺地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唿,过了一会儿,少祺似乎也困了,靠着我的肩膀就慢慢睡着了,我怕惊醒她,更不敢动了,经歷了这么多,恐怕认识少祺才是我心里最温暖的所在,哎,屌丝就是屌丝,经歷千难险阻都不要紧,只要女神在身边,给个微笑就不疼了。 天很快就蒙蒙亮了,老闆也开始收摊,但见我们也没什么去处,又不好赶我们,因此就没先收桌子和椅子,清晨的第一辆公交车很快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紧接着街上就有了牛肉面的香味,我轻轻拍了拍少祺把她叫醒,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我的腿上,就有点不好意思,大概是我的肩膀太硬了,不一会儿她就滑了下去。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可能是闹钟,可拿出来一看,却是张老师给我打来的,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学校真出事了,我赶紧把电话接起来,就听到张老师说:“贺丰啊,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有件要紧事……” 我一听就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老师说:“是这样,今天不是让你那个朋友,就是莫少祺来填表吗?”卧槽,张老师不说,我们都忙完了,说好了今早上去填表,办一个基础的入职手续的。 第70页 只听张老师接着说:“可是我们突然得到消息,今天可能办不了,要推迟了,主要就是那个你见过的,我们学院的人事去公安局了,我估摸今天一天都够呛,我也是刚接到的通知,这不是我这没有莫少祺的电话吗,这才通知你。” “去公安局了?”我有点不明白,那个人事去公安局干什么? “没错,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警察昨晚上把李教授带走了……”张老师话一出口,我就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第44章 谁救了他 安易他们一见我站了起来,也都把目光投了过来,于是我就对张老师说:“警察为什么要带走李教授?” 张老师在电话里唉了一声,听口气像是知道内情,但是大概也不太肯定,所以等了半天才说:“我也说不准,你在学校吗?要不中午咱们一起吃饭聊?”我一听就赶紧说行,那中午我们电话联繫。 挂了电话我就把情况跟大家说了,本来大家都以为李教授昨晚上可能在劫难逃,十有八九会被李长善给收拾了,可现如今看来,这李教授命还挺硬,不过也不明白,警察为什么突然找到他,难道他杀死李老爷子的事被警察知道了?莫不是梁兰花走漏了风声? 可等我中午见到张老师,才知道自己猜错了,我怕人太多引起张老师注意,反倒不能问出话来,就让三虎接着忙他的生意,少祺和安易都在店里等消息。 张老师见我还挺紧张李教授,估计以为我是为少祺的工作担心,于是就说:“你放心,那个莫少祺的助教工作已经通过了,副院长和院长都签字了,就算不给李教授当助教,也还会录用的,板上钉钉了。” 我笑了笑说:“不是,我其实就是想知道这李教授为啥被警察带走了?” 张老师左右看了看,四周围并没有人,于是就低声跟我说:“据说好像是犯了什么大案?具体什么大案我可就不清楚了,不过看样子很严重,说是昨晚一整个楼的人都知道了,好多人都看见警察把李教授拷了起来。” 说到这,张老师啪叽着嘴接着说道:“哎,你说他年龄不小了,一直都是单身,看起来也很老实,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案子?” 我心中不免来气,我原本见他神神秘秘,以为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和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吗? 于是我就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张老师瞅我着急了,就嘿嘿一笑说:“其实我也有点耳闻,只不过不敢乱说,万一人家是冤枉的,我这岂不是错怪好人了?” 我一听这张老师原来是怕这个,就也笑笑说:“你可真是的,怎么连我都信不过,我是那种到处去广播的人吗?你告诉我和告诉树基本上差不多,说了就没了。” 张老师一笑说:“哎,其实我也就是听说,家属院的人说昨晚有个警察正好是他们家亲戚,说是为了什么毒品的事,不过人家支支吾吾也不肯全说,我怀疑这李教授八成是吸毒,你看他那身体,瘦的跟猴似的,搞不好真是个瘾君子。” 我听到这里,就已经知道这张老师根本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线索,于是就找了个藉口,打算离开,这时候突然我就从饭店的窗外看见了徐警官,他正低着头往学校里走去,像是在思考什么,对了,我干嘛不去问徐警官,学校这片应该是他的管辖范围,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我就跟张老师说我有事先走,就赶紧跑出门,追了上去,徐警官一见是我,就沖我笑笑,问我最近怎么样?我也懒得和他寒暄,就开门见山问他李教授的事,徐警官一听就一脸惊讶地说:“我说贺丰,你可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什么事都知道。” 我笑了笑说:“没,这不正巧少祺要当李教授的助教吗?所以我才问问。”徐警官虽然称得上值得信任,但是这话我最好还是点到为止。 徐警官一听,摸了半天脑袋,大概觉得这事怎么又和我们几个人扯到了一起,不过很快他就说:“别人问,我不可能说,但是你是个例外,告诉你也无妨,是这样,这个李教授让人给举报了,说是他参与贩毒,所以我们才连夜把他给抓了,而且在他家发现了不少毒品,都是高纯度的……” “李教授贩毒?”看样子张老师说的居然有谱,不过这可太难以置信了。 徐警官点点头说:“没错,毒品搜出来了,但是这李教授还一直没有招供,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我还要去他们学院调查,就先不跟你说了,有事咱们回头再聊……”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觉得这件事必然是李长善搞的鬼,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来看,李教授很缺钱,所以才下手杀了李老爷子,併吞了李老爷子的房子和存款,虽然不知道有多少钱,但是应该还算可观,可这个李教授却绝对和毒品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因为据我所知,只有那个胡良才是毒品的源头,十有八九这举报陷害栽赃李教授的就是胡良,又或许是李长善授意的也尚未可知,难不成是胡良怕李教授老这么纠缠自己,所以才出此下策,把贩毒的勾当栽到李教授的身上。 第71页 可是李教授没有犯罪动机,而且也没有上线下线,这无疑是一件悬案,很难有证据能证明李教授自己是个毒贩子啊,难不成他们有别的目的? 我边想边往三虎的店里走,此刻已经到了门口,他们一看我回来了,少祺和三虎就围上来问我究竟什么情况,我大概给他们讲了讲,两个人都唏嘘不已,只有安易听了我的话后,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已经很乱了,坐下来喝了杯水就陷入了沉默,还是想不通胡良这么做的用意,这时,安易抬起头瞅了瞅我们说:“我觉得你们想错了。” “想错了?”少祺有点不明白。 “对,我觉得你们想的方向错了。”安易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方向?”这下轮到三虎纳闷了。 安易抬起头看了看我说:“刚才贺丰说十有八九是胡良或者李长善搞的鬼,想栽赃陷害李教授,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因为警察很快就会搞清楚,李教授绝不可能参与贩毒,因此我觉得这个报警的人不会是胡良和李长善,而且他的目的很明显也不是要害李教授,而是想救他……” 安易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就明白了他想表达什么,看样子确实是我想事情的方向不对,试想,昨晚上我们大家都料定李教授可能会遭李长善的毒手,可是事情却背道而驰,李教授居然被警察给抓了,试问现如今就算李教授藏到天涯海角,恐怕也没有藏在警察局里安全,也就是说那个举报他的人,是想用贩毒这个根本无法站住脚的理由来救他。可这么一来,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我心中不由得对安易刮目相看,这个人身上实在是具备很多的优点,他道行不俗,身手又好,长得又帅,最关键的是他的思维敏捷,常常能反方向思考,可惜从早到晚都是一张别人欠他钱的脸,还有那高傲的态度,要不然我还真会喜欢上这个傢伙。 少祺和三虎一听,也觉得安易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们又开始猜这个人是谁?首先排除了李教授自己,他并不知道胡良贩毒的事,而且以他的本事,也没办法弄到这么多的毒品,其次,我们排除了李老爷子,他不会有时间去帮自己的大儿子,于是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一共剩下4个人。 第一个是小保姆梁兰花,第二个和第三个是开废品收购站的老王两口子,第四个则是和胡良在废品收购站私会的小白脸,不过除了梁兰花外,其余三个人对这件事知晓的程度我们不得而知,而且我记得我和安易是让梁兰花去投胎,安易还给她烧了纸钱,难不成是她良心发现,想救这个被自己逼着弒父的人?可是又不能确定。 事情又到了我们没法下手的程度,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这时,三虎瞅了瞅我们说:“那个……我不知道这么想对不对,我说出来大傢伙分析分析,要是不对你们别笑话我哈……” 我们三个都把头抬起来,这个三虎平时虽然有点犯二,但是关键时刻往往能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不如听听他对这事是个什么见解。 只听三虎说:“我是昨晚上才知道这事的,因此知道的并不全面,不过我总感觉这个李教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动的,你们看,胡良勾引他的时候他就是被动的,他为了胡良,被小保姆梁兰花逼着杀了自己的老爸,虽然罪大恶极但是归根到底也是被动的,等他拿到了房子和钱,想和胡良远走高飞时,胡良不肯,他又被动,直到他被人弄进了警察局,依旧是被动的,整个事情中,他从来没有主动干过一件事,似乎都是事情在找他,而不是他创造事情……” 这个三虎说的有点意思,我们三个都轻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就听三虎接着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就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这个李教授很奇怪,他是杀了人,而且杀的是自己的爸爸,可是归根到底却是个被害者,你们不觉得他和安易说的小丰很像吗?也像是被人牵着走……” ☆、第45章 将计就计 三虎的话点醒了我,这个李教授确实和我很像,也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难不成他也暗中被别人控制,那控制他的人是谁?会是那个突然消失的苗老闆吗? 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这种感觉让人格外不舒服,就像是你能猜到所有的可能性,但是一旦要下手去调查时,又发现似乎毫无下手的机会,就好像抓不住的风。 果然,少祺就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该从何下手呢?”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安易才徐徐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们现在得分开调查这四个人,梁兰花、老王两口子和那个小白脸,我相信从他们身上应该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梁兰花现在搞不好已经去投胎了,不过也不要紧,我们可以让李老爷子去找她,毕竟鬼有自己的方式,老王两口子也不用担心,他们的根据地暂时还动不了,只要我们去一趟就行,可是这样一来难免打草惊蛇,最难搞定的就是这个小白脸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住哪更是一无所知,看样子只能先放放了。 第72页 三虎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李教授家,或许能发现什么?”按理说李教授的家现在应该不会有警察了,而且相关的证物应该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即便有警察,我们也能请徐警官帮忙,四个人匆匆忙把店关了,贴了张店主有事的告示,就转身朝学校家属院走去。 到了李教授的家,只有我和安易上了楼,三虎和少祺留在楼下,找个暗处蹲着,谨防有什么不速之客出现,我和安易上楼后,发现李教授家的门紧锁着,令我们意外的是,门上连个封条都没有贴,这可真是奇怪,按理说警察即便拿到了相关的线索,也不会不贴封条,要是莫名其妙的人进去了怎么办? 我知道安易有开门的本事,上次在1405已经见识过了,因此就沖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开门,可是安易脸上却有点迟疑,他慢慢地把头靠向了李教授家的门,似乎想听听里面是否有动静,他的头刚一贴上去,脸色就是一变,很明显他听到了什么,接着他就沖我挥了挥手,然后推着我往上走了半层,躲在楼梯的拐角处,看样子里面的人就快出来了。 没等3分钟,果然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似乎有人顺着门缝往外观察,看见楼道里没有人,这才把门推开,快步走出来,接着又往门上贴着什么,我只看了一眼那人的背景,就认出这正是和胡良幽会的那个小白脸,他的动作很快,看上去像是经常开门撬锁的惯犯,没过几秒钟,他就转身下楼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我和安易一看,门上多了一道封条,看样子并不是警察没贴,而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法揭了下来,现在又贴了上去,假装没有人来过,我们赶紧跟了下去,那小白脸下楼速度很快,似乎不愿意让人开见他,等他走出单元门时,我和安易才走到2楼楼道的窗户下,我探头一看,就发现他从口袋里拿出墨镜带了上去,接着又拿出一个鸭舌帽,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我们不敢迟疑,生怕断了这个线索,就赶紧追了上去,此刻少祺也认出了这个小白脸,于是大家分散着洒在他的身后,一个个装作毫无关联的样子,那小白脸也没有发现,径直就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扬长而去,我们这下子彻底慌了,没车可怎么追,不过安易却示意我们不必追了,说他已经记下了车牌号,去查一下自然能找到。 “甘a?pn78xxx。”我给徐警官打了个电话,并没有说刚才的情况,而是想让他帮我们查一下这辆车,徐警官也没多问,大概是出于信任,说等会查完了会给我电话,还说让我去趟派出所,可以自己看看照片什么的。 我没让大家跟我去,怕徐警官不好做,等我看到这辆车的车主信息时,发现这个人的照片果然是那个小白脸,小白脸名叫杨晖,是兰州本地人,这是一辆帕萨特,是他一年前买的,家庭住址则在七里河区的一个住民区里,那个地方我了解,因为我们班一个同学家就在那里,那里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在等待拆迁,因为那一片全部是平房,在四周围的高楼大厦里显得很不协调。 我没在派出所多做停留,就按照地址找到了杨晖家,安易怕我们再次跟丢,还专门取了趟车,才和我们汇合,果然一到杨晖家门口,就发现那辆帕萨特停在不远处,杨晖家住的是平房,房子很破旧,和他那辆还很新的帕萨特相比较格外的不和谐,我猜想,以他的财力恐怕根本就买不起车,估计是胡良出的钱。 安易瞅了瞅就说:“贺丰,还是咱们俩过去吧,三虎和少祺就待在车里,少祺你坐在驾驶位上,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们一上车你就开。”少祺点了点头,三虎也不反对这种安排。 我不知道安易打算怎么进入胡良家,话还没说完,我就见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走到那辆帕萨特面前,朝着车厢就是狠狠一砸,那帕萨特一下子就报起了警,声音格外刺耳,接着安易就把我领子揪住,要我配合他装出一副我们俩在打架的样子。 我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吓傻了,这小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我以为他会带我去敲杨晖家的门,然后找个查水錶啊、人口普查之类的藉口进去,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办法,不过他的这个办法显然比我想的要高明多了。 很快,那杨晖就听到了车的报警声,开门出来了,见我们俩在推搡,就快步跑过来,喊道:“哎,我说,你们这是干嘛呢?” 这时轮到我了,我对着安易骂道:“你他妈至于吗?不就是欠你几个钱吗?你他妈连咱们多年的交情都不顾了,居然拿石头砸我,你他妈砸啊!砸死我看你问谁要钱去?” 安易一听我这么说,就也骂道:“欠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我今天哪怕不要钱,也得好好收拾你一顿!” 这时候杨晖已经看到自己的车被石头砸了,赶紧冲上来拦住我们说:“我说,你们打架我不管,是谁把我车砸了的?”杨晖一脸的怒气,显然很不高兴。 我指着安易说:“找他,这小子连我这个朋友都不顾,还能在乎你的车,你让他给你赔!” 杨晖一听就看着安易,安易瞥了眼地上的石头说:“是我砸的,怎么了?要赔多少钱你说!” 杨晖大概觉得安易既然肯承认,赔钱就没什么问题,可是大概也因为出了莫名其妙地状况,因此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嘴说:“我这车买了时间不长,连个漆点我都没碰到,要赔多少钱我还真不清楚,你们等我打个电话问问。”说罢摸了摸口袋,好像把手机落在家里了,刚想转身回去取,大概是怕我们两个跑掉,就说你们干脆跟我一起去打电话吧,这样也别说我讹你们钱。 第73页 我们俩当然点点头说好,我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安易实在太狡猾了,我们一进屋,就发现这屋子并不大,只是一室一厅,有个小卫生间,还有个半开放的厨房,拢共也就40平米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窗帘却全部都拉了起来,似乎不想晒太阳,因此里屋的情况我们看的并不真切。 我俩刚一进门,杨晖就顺手关上了门,还把门反锁了起来,突然我就发现里屋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我心想糟了,八成人家来了个将计就计,果然里屋那张脸慢慢清晰,是个女人,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连衣裙,脸上则是一股让人说不出厌恶的笑容,不是胡良还能是谁? 我和安易一看情况不对,就想动手,但身后的杨晖把手抬起,说了一句:“识相的最好别动,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猜都不用猜,电影里不都这么演吗,肯定有把枪指着我们,这些贩毒的有个手枪也不足为怪。 接着我和安易就被拉到了房间的一侧,那里放着个沙发,杨晖沖我们努努嘴,示意我们坐上去,我们俩也不敢动弹,于是就坐在了沙发上,这时杨晖就靠在墙上,嘴角扬起轻蔑的微笑,似乎对自己刚才的演技颇为满意。 胡良拉了个板凳,也坐了下来,因为穿的是裙子,所以翘了个二郎腿,要不是此情此景,还真他妈是个性感少妇,只听胡良问道:“那些货是你们从哪拿到的?” 我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转头看了看安易,安易也不吭声,于是我就问:“什么货?” 那杨晖就骂道:“别揣着明白装煳涂,还能是什么货?不就是你们救李长德那些货?” 原来他指的是那些警察在李教授家里搜出来的毒品,这么说,他们以为是我们救了李教授…… ☆、第46章 鬼上身 很快,我就明白了胡良和杨晖在问我们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易却直接说:“你们大概是猜错了,李教授不是我们救的……” 胡良和杨晖的脸上也是一愣,很快他们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很明显是希望得到我的答案,于是我也摇摇头说:“确实不是我们救的,我们也在找这个人。” 胡良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容说:“你们两个是把我们当成傻瓜吗?除了你们,还会有谁去救那个傢伙?” 安易并不答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于是我就说道:“有啊,例如说梁兰花,例如说废品收购站那两口子,又或者别的人……” 显然胡良没想到我能知道这么多,她的脸上虽然有点慌乱,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说:“没想到你们知道的还挺多,不过梁兰花已经先你们一步走了,至于废品收购站那两个,我自然相信不会是他们做的。” 这时,坐在一边的安易就“哼”地一声笑了,那个杨晖赶紧把枪指向了安易说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安易用鼻子哼着说:“胡良,看来李长善有很多事并没有告诉你啊,他难道没跟你说过世界上是有鬼的吗?”看样子这个胡良对行里的事并不清楚,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所以才会说出梁兰花先我们一步走的话。 梁兰花哪里会相信安易的话,嘴角轻蔑地笑了笑说:“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吗?快说,你们的货是哪里弄来的,再不老实说,你们的下场就和梁兰芳一样!”说罢她就沖我们狠狠地瞥了一眼。 因为有枪的存在,我和安易也不敢激怒他们,只好一句话不说,那杨晖似乎有点不耐烦,就说道:“你们再不说,就别怪我无情了!”说罢就把枪举了起来。 我心里七上八下,性命攸关的时候不免有些着急,于是就说:“你们听我慢慢说,那些东西确实不是我们能搞得到的,一定是你们这边自己出了问题,要不然我们上哪搞那玩意儿去。” 我话一出口,杨晖立马就气急败坏起来,骂道:“他妈的,都这节骨眼了你还不愿意说,这是不打算要你这条小命了啊!”看他的表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开枪。 这时,身边的胡良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别开枪,或许真的有别人要救李教授……”说罢似乎在回想一些什么事情。 可杨晖哪里肯相信,只听他说:“不是说把他们引过来就证明这是他们干的吗?怎么又冒出别人了?”听那话的意思好像是他故意去了趟李教授的家,这才把我们引到了这儿。 胡良摇了摇头说:“也许他们也想知道救老李的到底是谁?” 我点点头连忙说:“没错没错,我们也是在查到底是谁救了他。” “糟了!”胡良突然很紧张地说道,“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别人不成?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得出去看看,搞不好我老公那里出事了!” 杨晖一听,似乎有点醋意,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就说:“有事电话,你小心点,快去快回,要不然这两个傢伙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胡良点点头说:“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说罢就朝门外走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又说道“我没回来之前,千万别杀他们。”杨晖点点头。 就在胡良开门的那一瞬间,从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影,就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杨晖的枪已经被冲进来的人影一脚踢飞,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少祺吗?另一侧,三虎和胡良也扭打在一起,门外则站着徐警官,举着枪大喊道:“都别动,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第74页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突然间他们都来了,似乎已经知道了屋子里出了什么事,这时我身边的安易站了起来,沖少祺说:“捆了他们!” 在徐警官的枪管下,两个人明显不敢再有任何出格的反抗,三下五除二就被三虎和少祺给绑了,徐警官沖我们俩尴尬地笑笑说:“我知道你们查的地址,约摸着可能有事,所以就跟过来了,没想到……” 少祺则走上来看着我说:“没事吧?”我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是却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的。 这时安易就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说:“我给他们打电话了……”卧槽,原来这么简单,看样子还是我心理素质不行,我怎么就没想到给少祺打个电话。 徐警官瞅了瞅胡良和杨晖说道:“看样子,你们俩肯定不是好人,我是安宁分区的警察,现在得请你们俩跟我回去协助调查。”说罢就从口袋里拿出了手铐,准备把他们俩铐起来。 徐警官话音刚落,那胡良就冷笑起来,她浑身上下已经被三虎用晾衣绳捆得跟粽子似的,而且这捆得方式有点眼熟,像是在某些日本电影里看到过,看样子三虎平时就没少研究…… 三虎骂道:“怎么,还贼心不死,笑你妈比笑,再笑看老子不揍死你!” 胡良瞅了一眼三虎笑道:“就凭你们恐怕带不走我们……”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听动静,似乎有很多人。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十几个人就从外面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此前在废品收购站的那个老王,这十几个人从长相上就能看出绝不是什么好人,其中好几个胳膊上都有那种巨大的纹身,徐警官赶紧把枪端了起来,说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是警察,赶紧给我蹲下,否则我开枪了!” 可是徐警官话一说完,那些人不但没有蹲下,反而一人拿起了一枝枪指向了我们,十几个黑乎乎的枪管指着我们,只听那老王大喊一声:“都他妈给我蹲下!”完了,很明显这些傢伙就躲在周围,看样子是胡良专门安排的,一旦屋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 “还有,把手机什么的都给我掏出来,要不然别怪老娘把你们扒光,我看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扒光一定很好看。”胡良瞅了瞅少祺,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们一看这种情况,知道插翅难逃,于是就老老实实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慢慢蹲下,那老王则走上去解开了胡良和杨晖身上的绳子,接着杨晖一抬脚就把三虎踹翻在地,骂道:“臭小子,你他妈刚才要揍谁来着!”说罢朝三虎的脸上又是一脚,顿时就把三虎踢得见了红! 我握住拳头,牙根咬得吱吱作响,可是又不能发作,那杨晖大概看我脸色发狠,就笑着说:“怎么,看样子是不服啊,许你们有救兵,就不许我们黄雀在后?臭小子,要不是我们有准备,还真让你们给抓了!” 老王也不说话,走到徐警官的旁边说:“把枪给我吧,要不然这些人的人身安全我可保证不了……”徐警官一看这个情况,早已经把枪放了下来,听老王这么一说,也只好把枪交了出去,毕竟敌我的力量实在是太悬殊了。 房子里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显得有些侷促,就听胡良说道:“老王你留下,其他的先出去吧,别把不相干的人招来了。”她话一出口,老王就点点头留了下来,紧接着剩下的人就都出去了,一副黑社会老大的气派。 这时就听见杨晖说:“怎么处理他们……”杨晖话一出口,我突然发现这个老王似乎有点不大对劲,不知道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屋里太暗,我隐约就发现这老王的身上泛着一层光,我以前在《通天灵诀》里看到过,说要是一个人刚被上了身,身上会发出一层很淡的光,要过一段时间才消失,而且之前梁兰花上那个保安身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眼睛里有鬼血,因此对这种细微的变化格外敏感,我偷着瞅了一眼老王,正巧他也瞅着我,而且他的眼睛似乎会说话,还冲我眨了眨,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老王是假的,我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安易,沖他抬了下下巴,示意他看下老王,果然安易也发现了,又瞅了我一眼,意思大概是看机行事。 我不知道上老王身的是谁,不过应该是格外了解他们直接关系的人,十有八九应该是梁兰花了,其他人不会这么了解,于是我就沖老王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找机会下手,别惊动了外面的人,这时那个胡良似乎看到了我和老王之间的眼神交流,就问道:“老王,你这是干嘛呢?” 老王瞅了瞅胡良,然后嘴角就咧了开来,笑着说:“怎么?良姐,这么快就忘了我了?”那声音已经不再是老王了,很清楚能分辨出那正是小保姆梁兰花的声音。 那胡良一听,差点从板凳上掉下去,只听她哆嗦着问:“老王!你怎么了?中邪了吗?”再一看杨晖,脸上的五官也挤到了一块…… ☆、第47章 新的线索 只听老王“咯咯”地笑着,可脸上的表情和和说话语气却完完全全是另外一个人,老王笑着说:“没想到吧,良姐,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还不是可以借尸还魂,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第75页 胡良和杨晖的瞳孔瞪得很大,显然他们对能从老王口中听到梁兰花的声音感到不可思议,此刻安易在旁边冷笑道:“黄雀在后?看样子你们这只黄雀背后还有只老鹰,现在你们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吗?” “不可能!”胡良咬着牙说,“这不符合物理规则,我好歹是个硕士,不可能搞不清楚的,这一定是口技,老王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招,你为什么背叛我!” 我一听这胡良原来还是个高学歷,只不过她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脾气是要改改了,于是我就对老王说:“既然人家不信,你就现个身让他们瞅瞅。” 老王对我嘿嘿一笑,又点了点头,接着梁兰花就慢慢地从老王的身体中飘了出来,此刻的她故意现身,这样就能确保无疑地使胡良和杨晖看到自己,而老王的肉体就倒了下来,似乎自己昏了过去。 果然那胡良和杨晖就长大了嘴,可见他们根本没想到真的会有鬼,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了,只能说是崩溃,梁兰花笑着说:“咯咯,没想到吧,良姐,你杀了我后还能再看见我。” 胡良张大了嘴,哆嗦着说道:“兰花……我不是有意要杀你的,你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胡良已经彻底吓傻了。 梁兰花又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找你报仇的,我是来找你索命的!”说罢就沖了过去,一把就掐住了良姐的喉咙,良姐张大着嘴想喊救命,但是什么声音都喊不出来,她旁边的杨晖一看,赶紧拿枪准备朝梁兰花开。 突然,梁兰花的另一只胳膊就飞了出来,瞬间变成了好几米长,一下子就把杨晖手中的枪夺了下来,一个反手就朝我扔了过来,我赶紧接住,这时一边的徐警官也站了起来,我把那铁傢伙递给了徐警官,徐警官惊魂未定,大概也是因为看到了鬼魂而有点紧张,少祺和三虎则站在一边,大概是觉得这局势转换有点快,三虎还不时地挠挠头。 我怕梁兰花弄出人命,回头我们不好交代,就赶紧拦住她说:“梁兰花,别弄出人命,我们会处理他们的,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我们被抓了,别弄出什么动静来。”梁兰花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就又把她的大长胳膊伸了出去,找了两个破布分别塞进了胡良和杨晖的嘴里,紧接着我就和三虎一起把他们再次给捆了。 现在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我对梁兰花说:“你先走吧,回头再来找我们,还有事需要你帮忙,这两个人看样子最好是交给公安局,你放心,我相信就他们贩毒的次数来说,应该够敲几回头了。”梁兰花点点头,又瞅了瞅我们几个,就慢慢悠悠地不见了。 徐警官把倒在地上的老王扶起来,也用绳子捆了,边捆边说:“现在我看还是要报警,外面这么多人,那么多把枪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付,只能找大部队过来把他们包围了。” 安易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是怕这样阵仗太大,惊动了李长善,但是似乎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于是就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徐警官了,不过这样容易有漏网之鱼,我看不如想个办法把他们集中起来。”说罢就瞅了瞅已经面如死灰的杨晖。 安易走到杨晖面前,冷冷地说:“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都在门口候着,要是不打,你免不了要吃点苦头。”那杨晖大概已经被吓破胆了,此刻是体如筛糠,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哪里还敢有什么不答应。 果然,杨晖电话一打,那些人都集中在了门口,可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进来,全部都站在外面待命,我一看这黑社会就是黑社会,等级森严啊,又过了不一会儿,他们就被一网打尽了,谁也没想到,最后收拾胡良和杨晖,还有那个老王的居然是警察。 当天晚上,废品收购站就被控制了起来,老王的老婆也被关进了警察局,据徐警官说,这胡良的生意范围很大,多亏了我们才能破了这个大案,还说要是有可能,一定会给我们学校通报表扬我,我嘴里说不必了不必了,心里却巴不得他早点通报。 可是李教授家里的毒品始终没说明白,我们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救了他,李长善不知所踪,像是突然隐形一般,没人猜得到他在哪里,据胡良交代,李长善并不知道她贩毒的事,所有的生意都是她最早用李长善的钱打下的基础,可是李长善的消失还是让公安部门警觉起来,大概他们的感觉和我们一样,都觉得李长善是个关键所在。 李长德在公安局里的第三天,大概是心里压力太大,总觉得警察抓他并不单单是为了毒品的事,于是就把杀害李老爷子的事情供认不讳,警察们意外之中还发现一起命案,自然是惊讶不已。 胡良大概知道自己的犯罪行为以摆脱不了一死,于是就把自己杀害梁兰花的事也说了出来,整个事情就都串联了起来,唯一的空白点就只剩下了李长善,我隐隐觉得,这个李长善似乎并不简单,大概和苗老闆一样都是消失了的神秘人物,此外那个救李教授的人到底是谁也成了一个疑问。 事情过去后的一周,少祺在一片唏嘘中正式上了班,因为李教授入狱的关系,她只是拿到了工作岗位,但是实际的工作安排并没有助教的事情,而是更多的参与一些学院的琐事,她对这个安排也没什么不满,只会是在这种时候入职,不免让人侧目。 第76页 李老爷子和梁兰花都不愿意去投胎,说是不把李长善抓住他们俩死也不瞑目,无可奈何,安易就把他们俩带走了,据说是让他们暂时待在他那儿。 我在梦里把最近的经歷对常姑姑说了,常姑姑似乎也怀疑这件事和我爷爷的仇家有关,不过只是让我多加小心,其他则没发表见解,《识鬼篇》渐渐地我也记诵熟了,常姑姑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给我教授别的内容了。 就当我们以为李长善的事情会成为无头悬案的时候,又有一个线索窜了出来。 进入11月份不久,徐警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去一趟派出所,我以为是胡良的案子要结尾了,谁知道去了才知道是另一件事。 徐警官瞅着我说:“我们查李长德的记录时,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虽然理论上说和本案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但是我觉得可能对你会很有用,而且这事我估计靠警察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警官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a4纸,上面写了很多东西,几乎都是数字,但是看在眼里,我心里却是一惊,因为那是从李长善家搜出来的一些资料,虽然乍看起来不起眼,但是里面有个频繁出现的人名字一下子就吸引了我。 “苗凯?”我对徐警官说,“这个苗凯和以前那个苗老闆是什么关系?” 徐警官笑了笑说:“起初我也以为没关系,但是我自己查了一下,这个苗凯是苗老闆的真名,因为他们公司的营业执照上就是这个名字,也就是说,他和李长善之间有频繁的业务往来。” “业务往来?”我有点想不明白,“虽然我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或许有关系,但是一个建筑公司和一个卖净化器的会有什么业务往来,而且我记得胡良交代过,李长善的生意都是和自来水厂打交道,不可能牵扯到建筑公司的层面上。” 徐警官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或许他们只是有金钱关系,无论如何,这个线索非常重要,你再往后看看,还有他们之间的一些收据之类的票据。” 我往后翻了翻,果然,这些票据都被整齐地贴在a4纸上,看上去像是要报销才故意贴成这个样子,这些票据当中以个人为抬头的发票居多,而且数额都不小,最小的一笔也有8万之多,看样子这两个人之间的金钱关系绝非一般,而且从数量上看,也非常频繁,我又瞅了瞅每张收据的日期,全部是在我们调查出苗老闆之前的日子,这也就是说,自打我们和苗老闆交上手之后,他们之间的金钱往来就停止了。 难道说,李长善进入我们的生活也是计划好的,这和我们之前的猜测无疑吻合了,此前我们就觉得有人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现如今看起来,似乎还真是这样,想到这里,我对徐警官说:“还有别的发现吗?” 徐警官点点头说:“还有个发现,不过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第48章 老相识 我心说这节骨眼了还有什么不当说的,就笑着道:“怎么?是不是有关什么机密?不能告诉我?” 徐警官笑了笑说:“这倒也不是,不过这个线索有点奇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罢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晃了晃说,“这照片也是从李长善家找出来的,不过我隐隐觉得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因为这上面的人……” 我看徐警官欲言又止,就把照片接了过来,低头一看,浑身就像过了电一般,怎么,李长善和他也有关系? 照片上这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上次看到他时也是在照片上,据我所知,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怎么会突然又进入我们的视野,而且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拉回来所有事情的源头,也就是我得脏病的时候,因为照片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爸的至交,老张,也就是菲姐的老爸。 而照片里是老张和李长善的合影,看样子应该是在南方的一个村庄里拍的,因为他们身后的建筑和植物都有着南方色彩,而从他们照片中的年龄推算,这应该是90年代末期的一张照片,那时我才十几岁左右。 我记得老张的名字叫张天森,和我爸爸是多年的朋友,只是分隔两地,不怎么见面罢了,这下子不由得我不奇怪,难不成这张天森也和此事有关,他和李长善是老相识?那么张菲菲会不会也和这事有关呢?怪不得徐警官说自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看来他也知道这张天森是菲姐的老爸。 我一下子就慌乱起来,脑中也是乱成麻,徐警官见我沉思半天不说话,就接着说:“小丰,你觉得这个张天森和李长善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摇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张照片能不能给我,我想去调查调查。” 徐警官说:“这个你放心,这个照片是我自己翻拍的,原版在我这里,你要用就拿走吧,如果调查到和这个案子有关的事,你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我从派出所出来时,就感觉冷风阵阵,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多少有些寒意,兰州这个城市绿化不怎么好,夏天就光秃秃的,到了冬天更显荒凉,可大概市政部门为了让城市看起来有点生气,不仅栽种了许多的冬青,还在路灯上挂着一些假的塑料花,远远看去就好像进了陵园一样,让人倍感不舒服。 第77页 不过在这里即将第4个年头了,早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而这一系列的事情也似乎把我和这个城市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甚至我还在这里的黄河中死过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开始伤感起来,这些事让我的生活发生了质的改变。 我又拿出那张照片,看样子我有必要去一趟菲姐家了,于是我就迎着唿啸的北方朝公交站走去,等我到了菲姐的家,她开门发现是我明显有点意外,赶忙把我让了进去,我们有一阵子没见面了,于是她就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事? 我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些事似乎不必告诉她,就笑着说:“没什么事,就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怎么?菲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菲姐笑了笑说:“我正做饭呢,你先坐坐,我做好了咱们一起吃。”我和菲姐已经很熟了,所以也没必要客气,于是就点点头。 菲姐转身进了厨房,我则站在客厅里,目光又扫到了那一墙的照片,那是张天森去好多地方时的留影,全部都是些最普通不过的照片,突然,我就发现其中的一张似乎和徐警官给我那张的背景很像,我把照片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对比下一看,果然背景中的建筑和风景都如出一辙,我又怕菲姐发现,就把照片又装了回去。 这时,菲姐端着菜就出来了,见我看着墙上的照片,也没当回事,招唿我上饭桌吃饭,我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问她:“张叔叔这走南闯北,在世的时候本事一定不小。” 菲姐见我说她老爸,就也笑着说:“嗨,我爸啊,一辈子到处闯荡,好事是做了不少,可这不到头来也是一场空,自己还不是一个脑溢血就过去了。”说罢,她秀丽的脸上就有点难过。 我见自己触动了菲姐的伤心事,就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小会儿,我就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菲姐:“菲姐,我看张叔叔去的地方风景都不错,这是哪啊?”我指的并不是我刚才看的那张照片,因为我怕引起菲姐的怀疑。 菲姐听我问她,就走过来,瞅了瞅说:“我也想不起来了……哦,对了!”说罢她把钉着那张照片的图钉从墙上摘了下来,然后把照片翻了过来说,“你看,我爸在这些照片后面都写着地名呢,这是陕西安康市王喜庄王家堡的……你瞅瞅我爸,尽去些小地方。” 我笑了笑说:“大概是这些小地方脏东西多吧,要不然怎么显得出张叔叔的手艺呢。” 菲姐笑了笑说:“行了,先吃饭吧,你要想看,我等会给你看看我爸以前的相册。”我一听,那最好不过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吃完了饭,菲姐长得漂亮,一举手一投足也都是十足的女神范儿,这样的女人居然已经离婚,且到现在为止还是单身,不禁让我奇怪起来,我就问她:“菲姐,平日里就没人追你吗?” 菲姐一听我说这个,就笑了笑说:“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年龄这么大了,谁还看得上我。” 我一听就说:“菲姐,快别这么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肯定能找个好男人。”两个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半天,菲姐这才去洗碗。 我赶紧把之前那张照片从墙上摘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这个地方果然是在南方,只见地址写的是“福建省晋江市胡家乡东洲村”,我赶紧把这个地址默默地记在了心中。 不一会儿,菲姐就又拿着相册出来了,我们俩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其中夹杂着许多菲姐小时候的裸照,看的她自己都有点害羞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别的线索,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告了辞,说有空再来看她。 菲姐的一系列举动格外自然,我基本可以确定她绝对没有欺骗我,我径直来到学校,想找少祺说说这事,少祺瞅了瞅那张照片,也是格外震惊,说:“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是有关李长善的唯一线索,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去一趟福建,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又或者可以在那个叫东洲村的地方找到李长善的蛛丝马迹。 少祺点点头说:“也不知道这个李长善到底是什么人,不过既然他和苗老闆有关系,我们就不得不妨,毕竟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我们不主动一些,搞不好哪天又要出事。” 我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说:“现在课上的也差不多了,我打算自己去一趟福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话还没说完,少祺就摇摇头说:“你单枪匹马怎么行?怎么着也得找个帮手,可我……”我知道少祺来学校工作没多久,这个时候让她请假陪我去自然不行,可三虎也有自己的生意,跟我去似乎也行不通,突然我心中就想起了安易。 这时就听见少祺说:“要不让安易跟你走一趟?有他在,我也放心。” 我一听头就大了,要说有安易在也挺好,但是我们俩中间无疑需要一个人做调节剂,要是就我们两个人,我真不知道和他怎么交流,再说这小子一副别人欠他钱的表情,我实在是不喜欢,于是就摇摇头说:“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少祺笑了笑说:“怎么?你还怕他不成,他那人不就是脸臭点吗?不过身手和头脑绝对都是一流,有他帮忙,你可以省掉很多事,而且他应该也乐于去帮忙,实在不行,我就让我外公跟他说说。” 第78页 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洪爷,不过这少祺的话也在理,再说李老爷子和梁兰花以及那条狗汪子的魂魄还都在安易那,最好也能把他们带去,很多人做不了的事可以拜託给他们,就这样我心中就有了计较。 想到这里,我就勉为其难对少祺说:“那行吧,我晚上给安易打个电话,看看情况,还有,你最好盯着菲姐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概又过了两天,安易和我就踏上了去福建的路途,常姑姑得知我这次要出远门,不知道为什么很是高兴,说爷爷也挺高兴,还说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我笑了笑说:“放心吧,有百鬼玉呢,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无妨。” 这个东洲村在晋江的东边,还差十几公里就到了海岸线,因此即使是冬天,空气依然很潮湿,和兰州相比,简直是另外一个世界…… ☆、第49章 医院生意 我们两个人外加两个鬼还有一只狗都没来过这里,一切显得都有点陌生,很快我们就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这晋江地方不大,可是酒店却不错,200多的酒店直逼兰州五星级的标准,里面的设施颇为豪华,我和安易住在一个标间里,李老爷子和梁兰花则飘在附近。 这里距离我们的目的地东洲村似乎还有十公里左右,算是非常近了,白天打个车就到了,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让前台小妹帮我们找了辆车,想去东洲村看看,这次出来洪奶奶成了贊助商,给了我们点钱,因此也不用我担心花销,虽然拿别人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从行里人的角度出发,洪奶奶也不是外人。 计程车一路往东,这晋江没有多少人,路上的车也不多,司机说他们这里以服装加工厂为主,除了有名的那几个常tv出现的国产名牌外,还有大批洋货,我猜想那就是所谓的仿货吧。 我就问司机:“这个东洲村是不是就是以这种厂子为主啊?” 司机摇了摇头说:“东洲村在我们这里算是另类了,这个村子是附近唯一一个没有服装加工厂的。” 我一听不禁有些奇怪,就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司机笑着说:“全国说起福建来,最有名的有三个东西,第一个就是我们的服装加工,我们这里诞生了不少名牌,第二个是沙县小吃,第三个……”说到这里,司机笑了笑,似乎是想卖个关子。 我探着脖子一脸专注,司机瞅了瞅我说:“这第三就是医院了!” “医院?”我有点不明白。 司机又瞅了我一眼,看样子本来会以为我会恍然大悟,谁想到还是不知道,就摇摇头说:“看你还年轻,不知道也不奇怪,你有没有看到那些男科医院、妇科医院、不孕不育医院、性病医院?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整容医院?” 我点点头,别说我看见过,这个全国人民都应该看见过,各个地方台也没少播gg,突然我就觉得这趟东洲村似乎来对了,于是我就问司机:“那您的意思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外出开医院的?” 司机点点头说:“我估摸着,全国50%的私人医院都是这个地方的人开的,周边的地方也有不少人跟着学,不过具体病看的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安易听到这里,身体明显往前倾了倾,我的脑子也飞速地旋转着,我突然想起我当初去医院看自己身上的脏病,当时那个给我看病的老头就是个南方人,我记得他当时说话我都听不大懂,过了老半天才搞明白他的意思,听他的口音,好像就是浙江福建一带的人,现在我基本可以凭直觉确定,那个老头绝对就是福建东洲村的人。 这个发现无疑是巨大的,我心中立马就兴奋起来,可是由于在车上,因此还要按捺住自己有些小激动的心情,安易瞅了我一眼,意思大概是让我稳重点,于是我也不再说话,窗户望向窗外,那司机见我们俩脸色都沉了下来,也就识相的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东洲村就到了,这个村子看起来应该很富庶,叫村子有点委屈了,因为村口竖着一个雕栏画柱的门楼子,上面写着“东洲村”三个大字,看上去整个村子的气派甚至要比我们西北某些乡政府还阔气,不愧是沿海的地方,就是富裕。 那司机递给我们一张名片说:“如果你们要回市里,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接你们,这附近可不好打车。”我接过来付了钱,也感谢了人家。 这时,李老爷子和梁兰花也飘了过来,我瞅了他们一眼说:“你们就在这村口找个隐秘的地方躲起来,我和安易进去看看情况,有动静咱们再碰头。” 可安易又补了一句说:“这个地方或许不简单,我看躲起来恐怕不行,万一碰到懂行的可就麻烦了。”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晃了晃说,“我看你们俩还是委屈一会儿吧。” 李老爷子和梁兰花一看,就带着汪子一起飘进了罐子,这段时间以来,由于两个人都变成了鬼,之前的过节虽然没能完全放下,但是也基本不再仇视,李老爷子一心想知道小儿子李长善为什么要杀死自己,所以并不甘心,还想跟我们一段时间,说是要过了年还不见动静,就打算自己去阴市了,梁兰花不愿意走也是因为想报仇,她说自己对李长善鞍前马后,却落了这么个下场,总的来说,就是两个人都放不下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第79页 我跟常姑姑也说过,常姑姑说这种事强迫不得,就让他们在阳间再待一段时间吧,散散身上的怨气,否则到了阴间也是个怨鬼。 我和安易就这样朝村子里走去,没走几步,就发现这个村子比我们想像的有钱多了,刚过了门楼子没几步,就发现前面的路沿石旁还放着一个公园里才有的大铜牌,上面画的是整个村子的地图,而顺着我们这个角度看,这四周围也都全部铺了柏油马路,几乎家家都是马路入户。 而远处则有一段起起伏伏的小山脉,虽然是冬天,但是依然郁郁葱葱,南方的冬天也没有那么兇狠,只是比较潮湿和阴冷,我瞅了瞅那个地图,看样子这村子里的基础建设还真挺不错,靠北面是村委会和东洲剧院,南边的山下是东洲祠堂,祠堂前面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湖,算是坐北朝南,背山面水,此外光公共厕所就有十好几个。 这下子不由得我咋舌,看起来这开医院的买卖还真是不错,既然我们要打听张天森,最好直接去村委会,于是我和安易就沿着马路朝北边走去,大概走了10几分钟,一个琉璃瓦顶的建筑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个围墙圈起来的小院子,院子门口挂着一个“东洲村村委会的牌子,”还有什么诸如“老年活动中心”,“棋牌娱乐中心”等其他牌子,密密麻麻订了一墙,而院子的隔壁则是个6米挑高的建筑,修得有点像个庙,这应该就是他们东洲村的剧院了,不过大门却紧紧锁着。 村委会的院子里时不时传出点生意,好像是老年人们在打牌,我和安易互相瞅了瞅,就推开了旁边的小门,走了进去,果然靠东头的房间里有5、6个老头和老太太正坐在那里说笑,手里还拿着扑克牌,看年龄基本上都在70岁以上了,其中一个正巧看到了我们,但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扫了一眼就低着头接着出牌,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关心。 接着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就传到了我们耳中,听动静应该是在靠北面的屋子里打电话,说的内容无非是一些基层工作的问题,应该是这里的干事,看来要办事,应该找这个人,于是我就走上前去,用手把门帘挑开,里面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正坐在写字檯前,手里拿着电话不住地点头,见进来了人,就沖我挥挥手,示意我们坐在一边的长条凳上。 我沖他笑着点点头,就和安易走了进去,坐了下来,不一会儿,那个年轻人就打完了电话,抬起头来用当地话问我们你们是来干嘛的?晋江当地的话比较生涩,我和安易听不大懂,那白衬衫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外地人,于是用蹩脚的普通话又说道:“两位有何贵干?” 我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那个年轻人说:“您好,我们是外地来的,是想来找个人。” “找个人?”那白衬衫接过我的烟,我赶紧给他点上,他吸了一口又说,“你们想找谁啊?” 我想了想,并没有把照片他掏出来,而是小声问道:“我想问问,有个叫李长善的人是不是在咱们村子里住过?” 那个白衬衫又抽了口烟,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地说道:“李长善?这个人名字没听过啊,啊,是这样,我虽说是本地人,但是并不是东洲村的,是毕业后才分配回这里工作的,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年,因此村子里有些常年不回家外出做生意的,我并不认识,哦,对了,你们是哪的啊?找这个人做什么?” 我一听就赶紧说:“是这样,我们也是替一个朋友找他,这傢伙欠了我那朋友不少钱,这不现如今连个影子都不见了,有人告诉我们说在这里见过他。” 那白衬衫一听我这么说,目光一下子警戒起来,似乎误以为我们是放高利贷的,于是就说:“这个不要说我不认识,就算我认识,也不能轻易告诉你们啊……” 旁边的安易一听,就拍了拍我,自己往前坐了坐说:“是这样,有些事刚才我们不方便说,这个人其实是一个案子的重要证人,是我们当地的派出所委託我们来找的,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让我们当地派出所给你们发个传真,或者打个电话证明都可以……” ☆、第50章 可疑的老太太 白衬衫一听脸上就有点迟疑,似乎对安易的话半信半疑,于是他就说:“是这样,我来工作也不久,既然你们可以证明那最好不过了,要不然这工作我也没办法展开,再说我们这个村子也没有派出所,因此找人也比较难办,你先让他把证明开过来吧……”说罢就指着玻璃板下的一个号码,示意传真就可以。 我一看这白衬衫还挺尽职尽责,就给徐警官打了个电话,没过20分钟,传真就来了,那白衬衫一看就点点头对安易说:“有了证明就好办了,刚才你说他是重要案件的证人,既然这样,我也不细问了,刚才你说那人叫什么来着??” 我一听,就把口袋里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他,只听安易又说:“这人叫李长善,是甘肃兰州人,另外一个叫张天森,如果我们没有看错,这两个人应该是来过东洲村,你看看这后面的建筑,咱们村子里有没有?” 白衬衫拿着照片瞅了半天,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只听他咂摸了半天嘴说:“看起来像,这好像是我们以前的村委会。”说罢抬头瞅了瞅窗外说,“你们刚才进来时应该看到过,不过我们的村委会几年前翻修过一次,现在成了剧院,所以我还不太确认,不过你看这棵大槐树,和我们院子门口的倒是很像。”说罢就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到院子外去看看。 第80页 我和安易赶紧跟了出去,只见院子外果然长着一棵高大的槐树,刚才我和安易光顾着找地方了,都没注意瞅,此刻一看,那槐树足有三人环抱,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枝都横七竖八张牙舞爪的。 那白衬衫指着照片对我们说:“你们瞅瞅,这个树的主干和照片里的没什么区别,都说槐树长久了,会迎来鬼栖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大家都图阴凉,所以也没人伐这棵树。”我和安易探头一看,果然这树的主干和照片当中的一模一样。 只是旁边的建筑物却要矮上几分,而且色彩也远不如现在的剧院艷丽,就听白衬衫接着说道:“这个剧院以前是地主家的,后来打倒地主后,整个院子的砖头都被扒了,因为这里保留做村委会,所以才留了这一间上房,前几年我们盖了现在的村委会,所以这个上房就改成了剧院,我们当时还嫌挑高不够,就又往上加了加,照我看,这里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了。” 我和安易连连点头,听白衬衫这么说,那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这时,此前那些在棋牌室打牌的老头老太太似乎听到了动静,一个个都从门里走出来,笑着用当地话对白衬衫说:“吴支书,这是怎么了?”我一听,这福建话虽然闭塞难懂,但是也能听出个大概,原来白衬衫姓吴,是这里的支书,没看出来,这个村官也没什么架子,倒是很好接触。 只听吴支书用福建普通话说:“是外省来的两个公安同志,调查个事。”我刚想拦住他,这次我们来还不想打草惊蛇,谁知道这吴支书嘴这么快,还给我们安上了公安的名头。 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听,立马就感兴趣了,大概是自己家的年轻人都外出开医院了,因此他们对于这种稀奇事格外热心,就围上来问我们调查什么,还用大概是在电视里学得难懂普通话跟我们说,他们对村子里的事最了解。 我沖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没做回答,那吴支书却把照片递给了其中一个老头说:“杨叔,你看看这照片里是咱们这吧,这照片里的两个人你认识不?” 这杨叔大概平日里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一拿起照片,就把架子端了起来,还左右微微转转头,大概是向其余人示意:你看支书是把照片给了我,可没有给你们,总之是一脸的优越感。只见他扶了扶老花镜说道:“这应该是咱们这没错,槐树和村委会也没错,只是这两个人我咋不记得,会不会是路过的?” 这时旁边一个老太太大概看不清,就把照片接了过去,看了下摇了摇头,其余几个也都轮流看了,突然我就发现其中一个老太太脸色有点变化,把照片拿在手里还抖了几下,我赶紧沖安易做了个眼色,安易也沖我微微点点头,示意他也注意到了。 于是我就故意问道:“各位爷爷奶奶,这两个人你们认识不?” 为首的那个杨叔大概认为自己是代表,就沖我说:“地方没错,但是这人我们不认识。”说罢还转过头对大家说到,“是吧,没人认识吧?”不过他的语气更像是自问自答。 那几个人都摇摇头,而刚才那个老太太却神思恍惚,像是在思考什么,那个杨叔也注意到了,不过只在那个老太太脸上停留了一两秒,就又把眼神挪了回来。 吴支书一听,就把照片接了回来,对大家说:“我看饭点也到了,大家回家吃饭吧,下午两点以后再来,中午午休,可能没人给你们开门。”大家一听就作鸟兽散,那个老太太往前走了几步还回头偷偷瞅了我们一眼。 看上去,那个老太太的年龄算是这里面比较年轻的,也就60岁刚过的样子,长得不高,但是却有些发福,留着短髮,穿得倒是挺精神,我和安易也不好这么跟上去,只得暗中注意那老太太去的方向,也好找机会去调查一番。 只听那个吴支书说道:“两位公安同志,我们这里本来是有食堂的,但是做饭的大嫂怀孕了,说非要生个儿子,就请假了,所以只能委屈二位去前面吃饭了,那边有一家老年餐馆,你们也看到我们村子的情况了,大多数都是老人,儿孙都在、在外做生意,所有就有这个老年餐馆,平时我们也去那里吃饭。”说罢这吴支书大概还想招待我们一下,这福建人民可真是热情。 我和安易此刻还并不饿,再加上心中所想全部是那个老太太,就婉言谢绝了,说我们还想在村里逛逛,那吴支书也不好说什么,就说下午我们还可以过去找他,他可以帮我们找几个村里年龄最大,经事最多的老人问问。 就这样,我和安易往村东的祠堂走去,打算在村子里逛逛,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打听下刚才那个老太太到底是干嘛的,往前大概走了不到800米,就有个小孩跑了过来,看上去也就4、5岁,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一见我们就说:“叔叔,叔叔,你们跟我来……” 这小孩的方言味比刚才那些老头老太太还重,我们只听见了叔叔,后面一句愣是听不懂,那小孩见我们愣在原地看着他,就说:“叔叔,阿公让我找你们。”后面这句还是没听懂,但是我们知道这阿公是爷爷的意思,就顺着小孩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那个杨叔正在远处沖我们招手,看样子是他找我们。 我和安易心想,难不成这老头是有什么话跟我们说,于是我们就快步走了过去,那杨叔年龄估计快80了,不过精神头不错,也不知道这辈分怎么论的,那支书居然敢把他叫叔叔,我看叫爷爷都有点对不起人家。 第81页 但是转念又一想,可能现在农村也兴把人往小了叫,于是我就说:“您好,杨叔,是您找我们?” 那杨叔乐呵呵一笑,再次用难懂的普通话说:“公安同志,你们来我们村子是查啥案子的啊?” 我一听,难不成这老头只是好奇,于是就说:“大爷您误会了,刚才吴支书没解释清楚,我们俩不是公安,我们就是单纯的找人,这不是让公安给开了个证明,那吴支书就误会我们是公安了。” 杨叔似乎对我们的身份并不感兴趣,一听这话,就把我们让进了院子,我一看这家还挺富裕,里面是个二层小洋楼,不过看样子就他和孙子两个人,那杨叔大概平日里没什么人上门,就解释说:“家里就我和孙子两个人,他爸妈都在外面做生意,逢年过节才回来。” 安易还是一句话不吭,于是我就笑了笑说:“你喊我们是有什么事?” 那杨叔一听,就眨巴了眼,大概是嘴说习惯了,说道:“公安同志,不……两位小同志,是这样,有个情况我要向你们反映下。”我一听果然有事,就示意他往下说。 只听杨叔接着说道:“刚才我看见那个张翠翠表情有点不对劲,她可是我们这里不少几个外地嫁来的,她男人当年就是因为犯了案子被抓,后来得了病,保外就医的时候病死了,你们没看见,她刚才看照片的时候,手都抖了,搞不好你们要找的犯罪分子她认识。”也不知道这杨叔是怎么理解的,就这么认定我们要找的人是犯罪分子。 不过,看样子杨叔说的这个张翠翠应该就是刚才我们注意到的那个老太太,于是我就问他:“你说的这个张翠翠是不是刚才那个比较年轻的老太太,穿的挺精神……”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叔打断说,就是她就是她…… 张翠翠,这么巧?虽说姓张的全国不下几千万,但是这个张翠翠和张菲菲她爹张天森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第51章 姑侄 那杨叔似乎对这种事格外上心,就听他接着说:“她男人当年就不是好人,败坏了我们这个村子的名声,现如今我看她也是心怀鬼胎,你们要是调查,可千万别放过她。” 我虽然对杨叔提供线索很感激,但是这人对自己一个村子里的人如此说三道四,背后诋毁,不由得让我厌恶起来,但是又觉得这老头大概是嫉恶如仇,于是就问她那张翠翠家怎么走? 杨叔就给我们指了指,还告诫我们一定不能被她给蒙蔽了,还说那张翠翠打牌老耍赖,虽然他没抓住过她的把柄,但是一直觉得张翠翠肯定出老千,我心里不由得好笑,保不齐这杨叔就是因为张翠翠在牌桌上老赢他,才这么在背地里捅人家刀子。 俗话说人言可畏,这张翠翠看来又是个多年的寡妇,自然又占了一条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过就她刚才的表现来看,现在也不是轻易下结论的时候。 于是我和安易两个人就慢慢朝张翠翠家走去,走了没多久,一间相比较而言比较老的房子就凸显在我们眼前,和四周围的新房子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应该就是张翠翠家了,看样子她的生活也算是村子里比较困难的了。 我和安易一路走过来,发现路上也没什么人,看样子村子里留守的人口并不多,我走到张翠翠的家门口探头瞅了瞅,只见不大的院子里倒是打扫地挺干净,我敲了敲门,突然一只大狼狗就从里面窜了出来,瞪着两个大眼珠冲着我就一阵狂吠,差点没吓死我,好在那大狼狗脖子上拴着个铁链子,这才没扑出来,不过也着实把我吓得够呛。 这时里面的张翠翠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赶出来看,一看是我们两个,脸色就是一沉,不过很快又变了脸色说:“两位有事?”她跟我们说着话,可那狗却还兇狠的瞪着我们,吓得我连忙朝后退了几步。 安易沖张翠翠摆了摆手说:“打扰了,我们是想来打听点事。” 那张翠翠一听就说:“你们那照片我看过了,上面的人我都不认识。”她话说的很干脆,似乎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绝我们。 我一听就又说:“那个,是这样,我们走了这一路,也没找到个小卖部,能不能进去喝杯水?” 那张翠翠一听,似乎觉得再回绝我们就有点说不过去,搞不好会让我们怀疑上她,于是就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进去,可门口那只大狼狗虎视眈眈,谁也没敢迈步,那张翠翠就走上来,把狼狗赶回来旁边用砖头垒的窝里,然后示意我们进去。 进到院子里,她也没有让我们进屋的意思,径直走到厨房,用碗盛了两杯水,就端了出来,我和安易没办法,只好站在院子里喝,又怕一口气喝完后,人家下逐客令,于是就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边喝边找话题跟她说。 张翠翠似乎很不耐烦,巴不得我们早走,大概是怕我们进屋,就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跟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我和安易互相使眼色,可是谁都没想出一个能撬开她嘴的办法,这么冒然冲进去查看,要是没看到什么线索,我俩还不被当成抢劫犯啊。 关键时候,胆子应该大一些,想到这里,我就对张翠翠说:“张奶奶,刚才照片上的人您真的没有印象?” 张翠翠瞥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老揪住这事不放有点不太高兴,就说:“公安同志,我说了好几遍了,照片上的人我真的不认识。” 第82页 我冷笑了一声,想给这张翠翠制造点压力,就说道:“你说的可和别人说的不大一样啊?” 那张翠翠一听果然就紧张起来,骂道:“这是谁又在背后嚼舌根了,我一个老太太能有什么敢瞒着你们公安的,你们可不要那些人满嘴胡说。” 这老太太话说的多了,这口音似乎有点不对,起初她说话完全是福建当地口音,可是越说就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听起来怎么有点兰州话的味道,我和安易立马就竖起了耳朵,可是那张翠翠还不自知。 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张翠翠要是兰州人,那可就热闹了,这样我们基本就可以断定她一定和张天森有关系,因为张天森不仅和她同姓,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兰州人。 看样子还得下点勐药,于是我就又说道:“张奶奶,我们大老远从兰州来可不容易,总不能白跑一趟啊!”兰州两个字我故意加重了说。 那张翠翠果然脸上变了色,她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起疑,只听那张翠翠应道:“是啊,跑这么老远是不容易……”这次她似乎更加慌乱了,有好几个音更像是兰州话了。 就在这时,我旁边的安易突然用兰州话问道:“张翠翠,张天森和你是什么关系?” 别说张翠翠了,就是我也吓了一跳,只听张翠翠慌乱地说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什么张天森我完全不认识……”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她说的这句话已经完完全全是兰州本地最地道的方言了。 我见安易已经试探出她了,就笑着说:“张奶奶,你可隐藏的够深的,要不是我们细心,你还真就从我们身边滑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您这兰州话可真够地道的。” 那张翠翠已经完全慌乱了,她咬着牙瞅了我们一眼,两只手已经搓在了一起,似乎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像卸下担子一样说道:“没错,我是兰州人,那个张天森……是我侄子。” 按照张天森的年龄,应该死的时候比这个张翠翠小不了几岁,看样子她辈分还挺大,于是我就又问道:“张天森是你哥哥的儿子?”张翠翠点了点头。 我心中再次为这次的发现感到庆幸,于是我就又问她:“那照片上的另一个人你应该也认识吧?”我话音刚落,那张翠翠家的狼狗又叫了起来,我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老爷子和梁兰花也飘了过来,而汪子正在那龇牙咧嘴的和那只狼狗对峙呢。 这时就听张翠翠说:“怎么?他们是来找你们的?”我刚想点头,突然就反应过来来,问道:“怎么?你能看见他们?” 张翠翠点了点头说:“我算是个行里的人吧……”什么叫算是,不过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李老爷子和梁兰花站在旁边,估计也没猜透这个老太太是干嘛的,只听安易说道:“你到底认识照片上的另一个人吗?他和你侄子张天森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张翠翠一听,就站了起来,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都这样了,请进吧,我们屋里说。”说罢就掀开了身后的竹帘走了进去。 我和安易对视了一下,又让李老爷子和梁兰花在外面盯着,这才跟着张翠翠走了进去,一进屋,就闻见一股很浓的草味,这才发现这屋子里放了许多的艾草叶,像是熏蚊虫的,这南方蚊虫虽然多,可也不能这么熏啊,熏得人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张翠翠指了指角落里的两个凳子,示意我们坐下来,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我们坐着的椅子,张翠翠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相册,递给我们,说这里面有那年李长善来时的照片。 我们翻开这厚厚的相册,发现有很多的照片,但是其中大部分都是这个家庭的留影,其中张翠翠和一个男人年轻时的照片占了绝大多数,看样子那应该是她的丈夫,整本相册翻到最后几页,才出现了张天森的影子,那是张天森和张翠翠两口子的合影,他们三个人看上去年龄相仿,要不是我事先知道,谁也不会认为张天森会是他们的侄子。 又翻了一页,这才发现了李长善的影子,只见他光着个膀子正在和张天森拼酒,看得出来两个人已经喝得有点高了,此外还有他们在附近村子里的一些合影,其余也不见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安易看完了相册,抬起头来瞅了瞅张翠翠说:“我们不大明白,您和李长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开始你又不愿意承认你认识他们呢?” 张翠翠瘪了瘪嘴,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忘怀的辛酸往事,慢慢说道:“哎,一言难尽,我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人来问当年的事情……” 原来,张翠翠从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由于哥哥比自己年长许多,因此基本算是被哥哥带大,这个张翠翠的哥哥,也就是张天森的老爸,也没逃过自己父母的厄运,年纪轻轻就死了,张翠翠的嫂子很快也因为心情忧郁,加上体虚病多,随即撒手人寰,十几年间,就剩下张翠翠和自己年龄差不了太多的侄子张天森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可是万幸的是,张天森的老爸从自己父亲那学到了不少行里的本事,虽然张天森当时年纪还小,但是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他和姑姑也学会了不少本事…… 第83页 ☆、第52章 看棺材的女鬼 渐渐地,张天森就靠这门手艺挣起了钱,他出来挣钱的时候,文革也刚刚结束,全国上下百废待兴,不要说各种寺庙渐渐被修復,就连行里这门手艺也很快恢復起来,但姑侄总不能一辈子相依为命,正巧,张翠翠的老公,一个叫黄福的福建男人,当年大串联时留在了兰州,机缘巧合下就和张翠翠走到了一起,文革结束后,一心想返回福建的他就带着张翠翠一起回了东洲村老家。 张翠翠也成为了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外来人口,而且还是从西北边陲之地来的,一时间也成了村里媳妇们饭后茶余的讨论对象。这黄福没什么大手艺,但是做的一手好菜,十里八乡有个什么大事,或者谁家有了红白喜事,都会让他去当主厨,张翠翠也帮忙打打下手,因此两口子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一年四季鲜有没肉吃的时候。 可万没想到,这个张翠翠的眼睛却是天生的敏锐,对脏东西十分敏感,好几次在白事上差点出了乱子,她本来就是个女流之辈,原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谁也不愿意成天睁眼就见鬼,因此这个原本行里人求之不得的天分在她身上却成了十足的累赘。 苦不堪言的张翠翠将这一切告诉了还不知情的黄福,这黄福是个中农成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几经周转才捡回来一条命,现如今对自己的小日子也格外满意,可偏偏自己贤惠的老婆却又遇上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也一时没了主意。 张翠翠毕竟从小就和行里人打交道,因此很快就想到了和自己一起学艺的侄子张天森,相比张翠翠,张天森的手艺无疑学得更全些,虽然比自己的老子要差很远,但是却比张翠翠这个弱女子厉害许多,一接到从小相依为命的姑姑的电报,就第一时间赶到了福建东洲村。 等张天森出现在黄福一家人面前时,身边居然还带着另一个男人,这个人就是让我们现如今头疼不已的李长善,据张天森说,李长善是他出外做活时遇到的一个好友,对行里的事也是如数家珍,李长善自己则说,他入行是遇到了一位高人点化,学了点手艺,不过那高人却不让他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家人,大概是怕家里人担心不让他继承师傅的衣钵。 黄福一看来了两个行里人,自然是十分欣喜,用自己的好手艺给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备了许多好菜,还把自己的苦恼一股脑给他们全部倒了出来,张天森自然知道姑姑小时候和自己吃了多少苦,有现如今的幸福生活的确来之不易,可问题是,这个开眼从来都是想办法开,自打他入行以来,还没听过有人关眼的呢。 那个李长善点点头,也随声附和,说他师傅也从来没教过他怎么关眼,况且这天生的开眼对于行里人是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却反倒成了张翠翠的烦恼。 黄福一看来的这两位并没有什么真本事,连个眼睛都不会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脸上虽然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是和之前的热情相比却已经大相迳庭,张天森看在眼里,自然不能当场发作,说到底,人家毕竟是自己的姑父,说啥都是长辈,可和他们毫无瓜葛的李长善就不这么想,说黄福是狗眼看人低,门缝里看人,瞅准了他们俩没有通天的手艺,张天森本来就和这个外地姑父没生活过,听李长善这么说,情绪不免也被带动起来,不过也只是在背地里吐吐唾沫罢了。 说来也巧,他们俩在东洲村没住几天,突然村里有个小孩掉到水塘里淹死了,小孩的家里人一直以为是上哪玩去了,迷路了,找了两天,直到小孩的爷爷做了个梦,梦到孙子在前面跑,边跑边喊,爷爷跟我来,爷爷就一直在后面追,追到池塘边梦就醒了。 爷爷心想坏了,就跑到池塘边,划着名船在里面找,这池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还长着好多芦苇,那小孩的尸体就是在芦苇丛中找到的。 按理说小孩死了草草烧了就好,可这家的老头死活说孙子死的冤,还说孙子託梦告诉自己死不瞑目,一定要操办一场白事才算对得起孙子,说来也可怜,这老头三代单传,自己的儿子40岁左右才生了这么个宝贝孙子,基本算是断后了,自然想大操大办。 于是这家人就来请黄福去主持流水席,黄福一听头都大了,要说红事他毫不犹豫就接了,可一说到这白事就不免想到自己那开了眼的老婆,心中叫苦不迭,就打算回绝,这时候李长善就出主意说,既然这么巧,不如接了这场白事,看看张翠翠是否真能看见鬼魂,这样他们也好对症下药。 黄福一听,这话也在理,就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还对主家说,自己有两个亲戚,对白事很在行,算是行里的人,如果主家需要主事人,他们自然可以应对自如,这主家正愁找不到主事人,就想答应下来,可是一想到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张天森和李长善更是千里之外来的,哪里会懂福建的风俗习惯。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实在是找不到白事主事人,再加上这李长善口才极佳,没一会儿功夫,就从黄福的嘴里了解了福建当地的丧事风俗,照猫画虎,再加上师傅之前教的本事,虽说做不到十分像,但是蒙过主家不成问题。 就这样,这场白事就被张天森和李长善给“承包了”,其实说起来,全国的丧葬风俗大同小异,总体的流程无非是做法事、超度、大殓、下葬,但是这个小异中又不免见大,例如每个环节的名称、孝子贤孙的服装、墓穴的风水、还有祭品,看似都是小的点,但是在白事中不免被处处放大,否则招人耻笑在所难免。 第84页 这张天森算是赶鸭子上架,心里纯粹是想拿这场白事为自己的姑姑做做实验,因此能过且过,实在过不了就偷奸耍滑,鱼目混珠,反正主家都伤心过度,也没个人出来全程盯着,但是李长善可不这样,这人言谈举止之中就透着能干,而且他的学习能力特别强,在只字片语中就能分析出村里老人对葬礼某个环节的期许,他自然也就能安然应对。 因此在白事前的准备时间里,这张天森对李长善是刮目相看,而且心中不免佩服起这个人来,还觉得李长善要比自己更厉害一些,同时也庆幸自己带了这么一个好帮手。 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丧事的当天,这个当天指的并不是白天,而是从子时到下一个子时,据张翠翠回忆,那个小孩的葬礼是在初冬,昼夜温差大,虽然比不上北方冬天的寒冷,但是也足以在夜里让张天森和李长善两个人喷嚏不断了。 这天夜里,按理说是要守灵的,按照丧葬风俗,必须是晚辈跪在灵前给死者守灵,可这个小孩也就是个5、6岁的样子,加上那时生活条件差,连开裆裤还没换下来了呢,哪里会有晚辈,让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守灵自然说不过去,那么这个守灵的任务就落到了张天森和李长善这两个不相干的外人身上。 白事的灵棚是木架子搭的草棚,好在那几天天气干冷,并没有下雨,因此放在灵棚里的纸扎和贡品还都完好无损,而那个小孩的小棺材则放在灵棚的最深处,被外面的灵牌、纸扎遮挡着,长夜漫漫,要熬到第二天的中午才能下葬,因此李长善和张天森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生怕自己睡着,忘了给死者续香。 大概到了夜里1点多,张翠翠突然出现在了灵棚外,她站在外面喊张天森的名字,这下可把张天森吓了一跳,说你本来就怕看见这个,怎么还自己跑来了,这时张翠翠把自己拿的吃食给了张天森说,还不是你那个朋友,她说让我夜里来看看,要找到病根才能下药。 张天森一听不免有点生气,刚想回头责怪李长善,李长善就笑嘻嘻地说,他有自己的打算,还把张翠翠也请进了灵棚,三个人摆开了架势,把张翠翠带来的吃食码了开来,打算在夜里喝点小酒取暖。 张天森念这两天李长善忙前忙后,就也没好意思开口,突然,那张翠翠的眼睛就直了,张天森心想不好,还好他此前已经开过了眼。 回头一看,一个浑身穿着青色衣服的女人一声不响地站在棺材边上,已经把棺材盖掀开了一半,正探头往里看呢。 张天森虽然也见过些鬼,但是冷不丁在灵棚里看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女鬼却还是第一次,立马就站了起来,李长善随即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心理素质要好很多,依然坐在板凳上,往嘴里送着花生豆,只听他慢慢地问道:“我说这位嫂子,你半夜跑到我们灵棚里做啥,那可不是你的孩子……” 那女鬼一听是跟她说话,就把头抬了起来,只见她的脸上幽幽地泛着绿光,两边的脸颊上绿里透红,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好像吃了过量防腐剂一样,她嘴一张,雪白的牙齿和脸上的颜色又对比分明,不仅瞧不出一丝人气,反倒在纸扎堆里显得诡异无比,只听她轻轻地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点本事,居然真能看见我……” ☆、第53章 难以置信 李长善面不改色,笑着说:“我们是行里人,自然能看见你,你大半夜跑到这里有何贵干?要是缺钱,我们可以给你烧点,就别为难我们这个小苦主了。” 那女鬼冷笑了一声说:“我看这孩子可爱,我自己又是孤身一人,想带他去作伴。”这话一出,李长善和张,难不成这女鬼想把棺材里的小鬼掳了去? 就在这时,站在一边的张翠翠又是“啊”的一声,只见那棺材里伸出一双小手,抓住那女鬼的袖子,棺材里面又传出嘻嘻的笑声,接着那小鬼就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站在棺材板上打量着这个一身青衣的女鬼。 那女鬼微笑着看着这个小鬼,又转过头来说:“难得他也喜欢我,看样子我们有缘,那我们就走了。”说罢就拉起那小鬼的小手,转身居然要走。 这怎么了得,对于行里人办白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让鬼魂走上黄泉路,去到阴市造册登记,然后转世再次为人,现如今这小苦主要是被女鬼掳了去,不知道要当多少年的孤魂野鬼,这怎么使的,想到这里李长善赶紧说:“站住!小苦主还不懂事,哪能轮到你说带走就带走。” 李长善话音刚落,那女鬼就背对着他们不动了,紧接着就听到她冷笑着,肩膀更是一抽一抽的,只见她慢慢地转过脸来,一脸阴郁地盯着李长善说:“怎么?你不愿意?”那声音虽然很轻,但是里面却透着股坚定,不用说,要是李长善点头承认,那女鬼立马就会发飙。 可行里有行里的规矩,就听李长善说道:“想得美,你带走人家的儿子,还指望我这个主事人能同意,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此刻张翠翠姑侄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李长善,大概是诧异他居然敢这么和眼前的女鬼说话,岂止胆大包天。 那女鬼果然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立马狰狞起来,刚刚还牵着那小鬼的手,一下子就甩了开来,那小鬼见女鬼发了怒,吓得也是哇哇大叫,紧接着,那女鬼就飞速朝李长善飞奔过来,李长善赶紧一个侧身,大概是怕伤及张翠翠,又从手里抄起刚才坐的板凳,就朝那女鬼掷了过去。 第85页 那女鬼反应比人不知道快到哪里去了,一个翻身,那板凳就被她闪在了身后,居然径直朝棺材砸了过去,也不知道是板凳的力道太大,还是棺材的分量太轻,居然一下子就把棺材砸翻在地,里面那小孩的尸首也滚了出来,再一看,那尸首全身已经开始腐烂,大概是在水里泡的太久,最外面的皮肤都已经白花了,看上去噁心至极。 那旁边的小鬼盯着自己的尸体,一脸的莫名其妙,大概还在想为什么这个人被泡成了这个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自己的尸首,可能又因为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后知后觉难过地又哭了起来,这下子,四周围的声音嘈杂起来,可除了开了眼的三个人外,其他人根本无法听到。 正当李长善和那女鬼缠斗的时候,那小鬼大概觉得自己的尸首这么翻在地上不像话,就自己个儿使劲搬了起来,可是大概是因为尸体是实物,他咬着牙根使出了吃奶得劲儿,那尸体还是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这张翠翠是发哪门子善心,居然慢慢朝那个小孩走了过去,那小孩见人来了,立马紧张起来,赶紧就站起来,躲在了一个纸扎的背后,此刻张天森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李长善和女鬼的身上,准备找准时机帮李长善一把,哪里看得到身后张翠翠的行为。 张翠翠也不嫌弃那小孩的尸体噁心,想都没想就弯下腰来,先把棺材扶到了木架上,这下子木头髮出的声音才传到了张天森的耳中,张天森转头一看,魂都快吓飞了,还没等他说话,张翠翠又一把把那尸体抱了起来,慢慢地放进了棺材里。 这下子张天森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成天说自己怕鬼的姑姑居然有这样的胆色,能一个人徒手把一具小孩的尸体搬到棺材里,而且那个小孩的鬼魂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那小鬼见自己的尸首被张翠翠重新收敛,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居然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张翠翠的大腿,大概是想撒娇,张翠翠低头一看,心中一软,竟然也蹲了下来,摸了摸这个小鬼的头,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这小鬼年龄这么小就枉死了,心中不免伤感,居然垂下泪来,那小鬼也格外懂事,看见张翠翠哭了,伸出小手不断地抚摸张翠翠的脸颊。 张天森小时候听父亲所说的鬼无不是张牙舞爪,无恶不作,自己这些年也见到了一些,样子都格外恐怖,可眼前的这个小鬼居然让他心中一动,一股说不出的温暖感觉油然而生,一瞬间他觉得鬼也并不是那么可怕,更谈不上可恶了。 可另一边,李长善和那女鬼却依然你来我往,哪里看得到这边发生的事情,那李长善也算是个练家子,丝毫没有吃亏,只是手上没有什么趁手的傢伙什,这才没办法把这女鬼给打发了。 张天森回过神来,赶紧往李长善这边跑了过来,可此时,缠斗双方已经都有些疲累了,那女鬼突然身形一转,居然朝张翠翠飞了过去,这下子两个人猝不及防,刚想喊一嗓子,就发现那女鬼已经掐住了张翠翠的脖子。 那小鬼刚刚还在张翠翠的怀里撒娇,此刻一看张翠翠被那女鬼掐住了脖子,吓得又是哇哇大叫,那女鬼一听,赶紧安慰他道:“孩子别叫,等我打发了他们,就带你走。”可是她话一出口,那小鬼哇哇得更加厉害了,简直是撕心裂肺。 估摸那女鬼也是一时间母性泛滥,看到小鬼叫得这么惨烈,心里不由得烦躁,一甩手,就把张翠翠甩了出去,张翠翠的身体一下子就砸到了一个灵亭纸扎上,好在那纸扎都是用芦苇杆支的,因此并不厉害。 那小鬼一看女鬼居然伤了张翠翠,嘴里奶奶地喊道:“不要动她!”这下子声音几乎可以穿透每个人的耳膜,听起来就像无数金属从高空落地的声音,简直让人压根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能惊起来。 那女鬼也被小鬼的这一嗓子吓住了,站在原地就是一愣,只见那小鬼发了疯似的居然朝女鬼就撞了过去,刚才还没办法抬起自己尸体,现在却像是突然有了九牛二虎之力,一下子就把那女鬼撞出去老远,那女鬼也是神经质,一看小鬼居然护着张翠翠,嘴角朝下,一脸的愤怒。 不过她并没有朝小鬼发难,反而又朝张翠翠跑了过来,大概在她的心中,你越不让我伤害谁,我偏要伤害谁!好在此刻李长善和张天森已经飞奔回来,见那女鬼飞了过来,李长善抄起放在供桌上的一道黄符就朝那女鬼贴了过去,他手上这一招奇快,还没等他自己反应过来,那女鬼就被黄符弹了出去,噼里啪啦地又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张天森更觉得李长善了不起了,这一招以前他光听自己的老爸说过,可从来没有自己试过,没想到这李长善和自己年龄差不多,这功力却这么强。 那女鬼一看这行里人用上了符,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但是心中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站在原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我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碰到有真功夫的,既然你们不愿意让我带走这个小孩,那我就带走这个女人好了。”说罢一下子就朝张翠翠再次飞了过来。 李长善刚想出招,那女鬼就在空中兜了个圈,居然又朝那小鬼飞了过去,看样子是打算来个声东击西,李长善大骂一声:“狗日的,小鬼留着我还有用呢!”可那女鬼已经飞出去一半了,要想拦住几乎不可能了。 第86页 李长善抄起供桌上的一把杀鸡刀,这个刀是起灵时杀鸡引路的刀,所以早早就被放在这里,直接那李长善一下子就把刀掷了出去,那杀鸡刀连公鸡这种灵物都杀的了,何况这个女鬼,那女鬼只听得脑后生风,知道大事不妙,赶紧一个侧身,就翻了过去,杀鸡刀一下子就没进了旁边纸马的躯体里,被里面的芦苇杆卡住了。 那女鬼虽然躲过了杀鸡刀,但是也离那小鬼越来越远了,李长善一看时机到了,赶紧快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个小鬼的衣领,此时那小鬼早已吓得泪流满面,紧接着李长善就把杀鸡刀从纸马身上拔了下来,接着就把刀一下子刺进了小鬼的眼睛里,居然活活把小鬼的两个眼珠子给剜了出来! 不光是那个女鬼,就连张天森和张翠翠也是长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李长善快步朝张翠翠跑了过来,边跑边说:“吃了刚流过泪的鬼眼,你就再也看不到鬼了……”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手里的一对眼珠从张翠翠瞠目结舌的嘴里塞了进去…… ☆、第54章 献饭 张翠翠只感觉心中一阵噁心,就快要吐出来了,可与此同时,她的眼睛却也模煳起来,视线里像是少了什么色彩,听到张翠翠这么说,我虽然无法理解她当时的感受,可是换位思考,要是自己吞了两颗眼珠,给我我也得吐,至于她说的视线模煳,我猜可能是关了天眼,也就是说从原来的1080p变成了720p,成了普通人的眼睛。 这么一想倒也是因祸得福,可是彼时的张翠翠可不这么想,她的眼前一阵模煳,突然就发现,此前站在地上的小鬼和那个青衣女鬼都不见了踪影,可四周围的纸扎却是碎的碎、破的破,俨然是刚刚打斗过的痕迹,她又转了转头,看见张天森和李长善一脸殷切的看着她,李长善更是探着个脖子,一脸兴奋地对她说道:“怎么样?是不是看不到鬼了?” 张翠翠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虽然自己确实看不到鬼了,可是心中明明知道有两个鬼正在自己的附近,这种不可知的恐惧感让她立刻汗毛倒立,觉得毛骨悚然,再加上她一想到自己居然吃了刚才那个可怜小鬼的眼睛,心中就更是歉疚,这种复杂的心情之下,自然难以说话,只得点了点头。 那李长善一看,就噗嗤一下乐了,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招还真挺灵。”可站在一边的张天森不干了,刚才他还打心眼里佩服李长善,可现如今一看这李长善居然如此残忍,还让自己的姑姑吃了那么噁心的东西,心里不免有点来气,扭头一看,那个小孩站在原地哇哇大哭起来,可是没了眼睛,只能张着嘴干嚎,别提让人多揪心了。 另一侧的女鬼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白事的主事人居然下得了这种毒手,虽然她有点神经质,但是也被李长善的举动给彻底激怒了,此前她还打算让这个小鬼和自己作伴,此刻这个小鬼已经变成了废物,她心中不禁也同情起这个小鬼来,于是哇哇一声大叫,就朝李长善扑了过来。 可刚往前走了一步,心里可能想到眼珠是被张翠翠吃了,如果把她刨肠刮肚,或许还能把眼珠子抢救出来,就一个转头,先把李长善丢在一边,又朝张翠翠沖了过来。 张翠翠此刻心神恍惚,哪里知道自己大难临头,张天森一看,赶紧把张翠翠拦在自己身后,紧接着从身边抄起一个童男纸扎就朝那女鬼扔了过去,那女鬼哪里会被一个小小的纸扎拦住去路,只在空中拿手一撕,那纸扎就被撕成了碎片,大红大紫的纸片纷纷洒洒,就犹如颳起了鬼风。 张天森见女鬼动作奇快,自己恐怕不是对手,又想起刚才李长善曾用桌子上的纸符制住了女鬼,就赶紧抄起一张护在自己身前,其实这纸符并不那么容易使用,一般来说这纸符分为两种,一种是法师自己画的,笔尖已经浸透了自己的法力,因此普通人拿着就可以御敌;另一种则是批量生产,也就是逢年过节,大家可以在寺庙附近买到的印刷品,这种在使用时则需要法师自己用法力附着,才能挡住鬼的进攻。 这张天森学艺时就没学到什么特别牛逼的法术,只是后来机缘巧合,学到了一些手艺,这才走南闯北起来,可是此时的他还年轻,手艺也是平平,因此拿着那张纸符也只能起到煳弄女鬼的作用。 那女鬼可能还忌惮于刚才被李长善所伤,这才站在原地一愣,可等她看清那纸符只不过是印刷品的时候,心中自然明白这张天森是个二把刀,便毫无顾忌的沖了过来,一下子就把张天森掀翻在地。 张天森也没想到手中符起不到半点作用,这才咬牙切齿起来,恨自己当初没跟着老爸多学两招,刚想爬起来再次护住姑姑,可那女鬼又是一脚,居然把张天森踹了个180度旋转,摔了个狗吃屎。 李长善一看张天森吃了亏,心中那股子狠劲又上来了,于是就想来个斩草除根,把这个女鬼和小鬼一起打个魂飞魄散,于是抄起那个杀鸡刀再次朝女鬼飞奔过来,那女鬼一听身后有动静,知道李长善的厉害,于是赶紧转过身去,想接住李长善的下一招。 谁知道李长善这个人远比女鬼的花花肠子多,也活该这女鬼不开眼,居然惹到了这么一位活阎王,李长善并没有按常理出招,而是一把搂起来站在原地哇哇大哭的小鬼,接着一把就朝那女鬼甩了过去,那女鬼一看飞过来的不是杀鸡刀,而是刚才那个可怜的小鬼,一时间母性又泛滥起来,赶紧伸手接住,生怕这小鬼再次跌倒地上。 第87页 可万万没想到,这李长善出了一招还有一招,他瞄准了前拳撒后手,一下子又把手中的杀鸡刀飞了出去,追着那孩子的身后唿唿就过去了,女鬼刚把小鬼接到手中,就看见黑夜中寒光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杀鸡刀就从她的眉心扎了进去,首乃万物之灵,这么一扎,这女鬼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女鬼在魂飞魄散之际,居然又发了狠,一手分出两指,一下子就朝自己的眼睛里扎了进去,紧接着居然把她自己的眼珠子抠了出来,接着就凭着刚才的记忆,把两颗眼珠按进了那小鬼的眼眶中,最后把小鬼朝身后一撇,大吼一声:“快跑!”这一声的惨烈程度,活活把李长善他们三个人给震住了。 李长善以为自己就够狠了,可是和这个女鬼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女鬼的身体就慢慢变淡,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再一看那小鬼,早已经钻进了附近的农田里,再也不见了踪影。 李长善心中明白,这次算是惹下麻烦了,那小鬼既然没死,还有了另一双眼睛,自然而然要回来报仇,可面对张天森和张翠翠,他却强颜欢笑,心中想着,要报仇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到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因此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等到第二天主家一家来一看,整个灵堂除了灵牌和棺材还各自放在原来的地方外,所有的纸扎和贡品几乎全部是破的破,烂的烂,完全看不成了,这李长善对付鬼有一套,对付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他对主家说:“这是你家的小孙子昨夜显了灵,看到那么多纸人纸马,非要到自己的灵堂里玩,这小孩太顽皮了,我们两个人是紧抓慢抓也抓不住,这不后来只能被他糟蹋成了这个样子……”说完就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不再做多余的解释。 那主家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其中有几个自然是信了,因为这小孩活着的时候就疲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自己跌进池塘里淹死,不过另外几个则不大相信,可是挠破了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搞成这样,总不可能是两个主事人半夜闲着没事干,撕纸扎玩,可这么一来他们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于是就也点点头默认了。 这场白事几乎在整个东洲村引起了轰动,这是东洲村史上第一次纸扎都是碎片的葬礼,这件事了结之后,张天森老是不放心,担心那个小鬼回来报仇,于是硬拉着李长善又住了三个月,又给张翠翠的家里贴了许多符,放了许多的避邪物,可一直没见什么动静。 李长善就劝他们说,可能那小鬼不敢来,已经投胎去了,张天森想了想,也觉得那小鬼不敢再来招惹张翠翠,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可是这年的年关,却还是出事了,东洲村每年过年都会举办一场巨大的村宴,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会来参加,既然是村宴,就少不了要吃饭,张翠翠的老公黄福自然而然就成了整个村宴的锅头。 那晚的事,这个黄福并不知道,还以为李长善和张天森是用了什么偏方把自己老婆的眼睛治好的,心里还夸了夸这个不怎么见面的侄子。 村宴当晚,黄福先是做了一桌献饭,放在了一个空桌子上,这空桌子旁放了九把椅子,按照风俗,这桌献饭是供奉给村里死去的祖先们的,如果有孤魂野鬼,也可以来吃一顿饱饭,俗话说谁家过年不吃饺子,鬼自然也是要过年的。 之所以放九把椅子,其实是一语双关,一为长长久久,二为无穷无尽,简单说就是四周围的鬼太多了,要全都来,摆几百桌可能都坐不下,九是顶天的数,可以容纳下所有的鬼。 做完了献饭,就开始做人吃的了,可是做着做着,这黄福就感觉身边怪怪的,他回头看了看四周,全是些来帮厨的妇女,有的在摘菜,有点在切菜,还不时的说东说西拉拉家常,并没有什么异样,因为要赶在天黑透之前把大菜的料配齐,因此隔一会儿,黄福就会催那些妇女一次。 等他回过头来,刚打算把锅里煮熟的鸭子捞出来,就发现锅前站着一个小孩,低着头直愣愣地看着锅里的鸭子,口水都快掉地上了,他本没有在意,因为平日里看他做饭的小孩太多了,他刚想把那小孩轰开,就发现那小孩有点不对劲,身上穿的居然像是寿衣,再一看那小孩的脸,分明就是之前淹死的那个…… ☆、第55章 替夫报仇 到这个穿寿衣的小鬼站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就让他心慌起来,两只腿不由地就抖了起来,身上也是冷汗直流,手中的木夹子都已经夹住鸭子了,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那小鬼一见鸭子被夹住,还以为马上就要夹起来了,就站在那里等着,可等了半天,也没见黄福有下一步的动作,就不由得纳闷起来,等他一抬头,看见黄福正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就高兴地笑了起来。 其实他一早就来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做饭的锅头势必会是那个吃了自己眼珠的张翠翠的男人,他死前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虽然记不住别的人,可对这个逢年过节做好吃的的厨子却印象极深,再加上那张天森和李长善在他们家里放了许多辟邪的东西,因此他也不能进去找张翠翠报仇,就盯准了这个晚上打算下手,所以早早就准备让黄福看到自己,吓他个屁滚尿流。 第88页 可他毕竟是个小孩,自己的血海深仇转眼就被一只煮熟的鸭子给转移视线了,可此刻再次看到黄福的脸,又让他的仇恨再一次返潮,他咬了咬牙,瞅了黄福一眼,紧接着嘴角就冷冷地笑了一下,整个发青的脸犹如一个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倭瓜扭曲到了一起。 黄福不过是个老实做饭的厨子,哪里有什么胆色可言,“嗷”地一声就差点背过气去,裤裆随即就屎尿齐流了,他身后的那些婆娘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头一看黄福惨白的脸也是吓了一跳,紧接着一股恶臭就传到了她们的鼻子里,其中一个妇女很快就发现那恶臭是从黄福的裤裆里传来的,一脸的嫌弃。 这些妇女几乎每个逢年过节都会给黄福打下手,因此平时也比较熟络,其中几个胆大的赶紧让胆小的去喊人,接着她们就扶着黄福,让他坐在板凳上,可黄福吓得腿脚都绷直了,看着那个阴笑不断的小鬼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哪里还坐的下来,那几个妇女却看不见小鬼,还以为黄福是抽了羊角风。 其中一个算是有经验的,就让大家把黄福放到地上,平躺着,接着就玩命的掐黄福的人中,女人的手指甲本来就长,这么一掐黄福的鼻根就被指甲刺破了,鲜血不住地流,可是他嘴里依然叫不出声来,只是喉结一鼓一鼓的,看着那个小鬼更觉得骇人了。 那妇女手上又使了几分力气,见还是没有效果,就赶紧大喊着让其余的人喊张翠翠来,说是他男人恐怕得了急病,再不送医院保不齐就没救了。 那时候农村本来就比较闭塞,赤脚医生们更是只有三板斧,遇上真正的邪门病别说他们了,医院都没什么办法,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让黄福抽过去的居然是一个小鬼,不一会儿,张翠翠就闻讯赶来了,自打她上次遇到鬼之后,一般晚上做活的事,黄福都捨不得让她抛头露面,怕又出什么意外。 此刻黄福看到自己的老婆跑来,这才恢復了几分元气,直起胳膊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墙角对张翠翠说:“鬼!小鬼!”他的声音虽然小,可众人却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几个胆小的妇女腿一软,嚎着就破门而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鬼呢。 那张翠翠一听自己的丈夫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她盯着墙角看了下,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看样子自己的眼确确实实是关上了,可是她不能确定这小鬼是不是就是此前那个,于是就问黄福:“小鬼?那个小鬼?” 那黄福哆嗦着说:“就是……前几个月淹死在池塘那个……”他话一出口,那几个胆大的妇女也受不了了,虽说没有嚎,但是也是快步从屋里走了出去,边走边说我们去喊些人,可脚底下的速度更快了,一眨眼这厨房了就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 张翠翠怕那小鬼伤害自己的丈夫,赶紧跪了下来,朝着那个墙角就磕起了头,而且个个都是响头,没几下,额头就见了血,她边磕边说:“求求你,放过我男人,我是无心吃你的眼珠子的,你现在不也好好吗?求你放过我们吧!”恐惧和对丈夫的担心让她的眼泪鼻涕不由自主地就喷了出来。 黄福这时已经差不多缓过来了,一听自己的老婆说她吃了小鬼的眼珠子,还以为听错了,以为这小鬼活着的时候,自己的老婆吃了他什么零食,就也赶紧跪了下来说:“你就放过我们吧,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雠,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你想吃啥我现在就给你做!” 那小鬼“嘿嘿”了一声,并不买帐,走到张翠翠的面前,那张翠翠还是看不见她,依然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小鬼一时间玩心大起,看张翠翠看不见自己,就朝着张翠翠的脸上一个耳光,张翠翠一下子身体就被打到了一边,那小鬼一看,高兴得乐了起来。 在一边的黄福见小鬼居然动了手,而且居然打了自己的老婆,他这人虽然胆小,可是对张翠翠却是感情深厚,一看张翠翠被打,就壮着胆子一把把小鬼推开,那小鬼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抬头一看,居然是被他吓得尿了裤子的黄福,顿时火冒三丈,哇呀呀地就叫了起来。 那黄福一看,心里又是一哆嗦,就扶起老婆,转身就想跑,那小鬼哪里肯放过他,抄起一个锅就沖他甩了过去,也不知道那锅是谁放在那里的,居然盛满了油,一下子泼遍了黄福的全身,冬天本来穿得就是棉服,那衣服里的棉花又格外吸油,还没等黄福和张翠翠反应过来,锅边的火苗不知道怎么就引燃了慌乱之中的黄福。 火苗子一下子就腾了起来,黄福瞬间就被火苗给笼罩了,情急之下,黄福一把就把张翠翠推开,大概是怕身上的火引着了张翠翠,他赶紧想把自己身上的棉服扯下来,可手已经被火烫的起了泡,只得咬着牙硬来。 谁知道那小鬼却是发了狠,一下子沖了上来,抱住了黄福的腰,黄福的两个胳膊使命的锤,可那小鬼就是不松手,这下子黄福的衣服很快就着到了里面,火苗子几乎把他全身都烧了,黄福在想起水缸就在不远处,就想跑过去,可那小鬼却又抱住了他的腿,此刻再解衣服已然来不及了,皮肤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 惨叫中他还想倒地滚灭火苗,可还没滚两圈,整个人就不能动弹了,张翠翠就这样眼看着自己的丈夫被火苗给吞噬了,那小鬼一脸得意地看着张翠翠,似乎下一步就要对她下手了,刚才那些跑出去的妇女此刻带着人也来了,大家一看地上的黄福被火苗给吞了,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89页 再一看张翠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更是骇然,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来,张翠翠此刻心如刀绞,没想到这大年夜自己的丈夫居然被小鬼活活折腾死了,要说李长善的心狠,这小鬼毒起来更是没有人性。 紧急时刻,张翠翠后知后觉,突然想起自己曾经也和自己的哥哥学过行里的手艺,虽然没什么通天的本领,可是一些基础的抓鬼行当她还是了解的,她一想到这里,就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现如今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大概是这手艺在自己脑海中沉睡的太久了,可她又一想,既然丈夫死了,那她就一定要报仇。 于是就赶紧站了起来,那小鬼见张翠翠有了动静,就想再观察观察,他知道张翠翠和这里所有的人都看不到自己,因此不免有恃无恐,张翠翠飞速的在案板上转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一只盛满了鸡血的碗,村里每年过年基本都是吃公鸡,因为母鸡留着还能下蛋。 她想都没想,就把这碗鸡血泼了出去,接着又抄起了一把刀,这刀口上还有血,十有八九就是杀鸡刀,那些鸡血在空中停留不到一秒,就泼到了站在原地的小鬼身上,这下子,四周围的人都惊了,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被公鸡血泼了后的小鬼原型。 那些妇女再次吓得哇哇大叫,他们身边的男人一瞬间就明白了黄福为什么会惨死,但是依然没人敢上来给张翠翠帮忙,张翠翠见小鬼已经显形,一下子就沖了上去,一把揪住小鬼的衣服,紧接着就手起刀落,还没等小鬼叫出声来,就把那小鬼的头砍了下来。 这时候,那些围观的女人中已经有几个昏了过去,剩下的,也是哇哇大叫着四散跑开,那些男人也没什么胆色,看到这个情景,也赶紧脚底抹油,转身飞快的跑了。 张翠翠就一刀一刀,剜出了小鬼的眼睛,割下了小鬼的耳朵,把他身上的零件也一件一件的剁了下来,那杀鸡刀切鬼比切豆腐还容易,等张翠翠切完那小鬼,每个零件就都慢慢变淡,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此前李长善挖出小鬼眼睛时张翠翠觉得噁心无比,可万万没想到,自己发了狠居然把这个小鬼给活活剁了…… ☆、第56章 照片背后 就这样,张翠翠为自己的丈夫报了仇,可是她内心深处却格外痛苦,我瞅了瞅嘴角歪斜着的她,知道这些年张翠翠一定遭受了很严重的心理摧残,自己心中也有点不忍。 只听张翠翠咬着牙根说:“后来我想了很多,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是将心比心,那个小鬼本来就是枉死,死后又被我给剁了个魂飞魄散,他是杀了我的丈夫,可是却也是因为我吃了他的眼珠……”说到这里,她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都怪那个李长善,要不是他,也不会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一听敢情张翠翠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到了李长善的身上,不过细细一想,确实是这李长善招惹了小鬼,之后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要是真要找一个罪魁祸首,只能是他首当其冲。 安易听到这里,也是表情凝重,谁也没有想到,我们面前这个老太太却有着这样悲惨的命运,这么说来,她丈夫死后,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确实可怜。 张翠翠接着说:“自打那事以后,村里的人都把我当怪物看,我本来就是外地远嫁来的,自然不受大家欢迎,不过改革开放后,村里的气氛也变了,当初的人都慢慢变老,有些人的心也化了,这才又接纳了我,哎,总之这些年的日子已经好过多了,我现如今也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了,就等着去阴间见我那短命的丈夫去了……” 安易站了起来,瞅了瞅张翠翠说:“那您和张天森就没了联繫?” 张翠翠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说道:“后来我侄子也听说了我的事,他也后悔当初带李长善来,据他说,他后来和这个李长善就很少来往了,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我那可怜的侄子现在也走了,哎,我在这世上的亲人都死完了……”说罢又垂下泪来。 我瞅了瞅张翠翠,虽然她的故事让我们对这个李长善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却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想到这里,我就快步走出了屋,李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熘达,汪子和张翠翠家的狼狗看上去似乎已经成了朋友,正抱在一起撒欢呢。 我问李老爷子是否有印象,李长善早年间曾经来过一次福建,李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那小儿子从小就很独立,我也不怎么管他,早些年他折腾些小生意,也算走南闯北,不过要问我他具体去过哪些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听完李老爷子的话我突然就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被我们遗漏了,这李长善当年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按照张翠翠的说法,他和张天森在此地待了足有小三个月,他一个生意人,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生意就这么白白放三个月,想到这里,我就再次走进屋子里问张翠翠:“当年李长善来的时候有没有说自己要做什么生意?” “生意?”张翠翠看了我一眼,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似乎有什么记忆,只听她说道,“你要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当初这个李长善说自己是个生意人,是听说福建安溪的铁观音不错,大概是想顺道贩到西北挣点钱,可是后来……” 第90页 说到这里张翠翠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接着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丈夫还陪他们去询了价,可是好像是因为当时价钱没谈拢还是怎么样,这生意就没做成,不过我记得他有那么几天老往老候家钻……” 怎么又冒出个老侯家?张翠翠解释道:“这个老侯家当初就剩下一个儿子,由于他家是地主成分,所以家里其他人在几场运动中都死绝了,这老侯家就剩下了候钢这么一个人,还是当年逃到了西南国境线才活了下来……不过据说,这傢伙后来贩毒,村里的人都不和他来往,再后来就不知道什么原因暴毙死了,我估计是抽大烟抽的……” 一说到毒品,我和安易立马就精神了,此前我们调查得知,这个胡良可是兰州一带的大毒枭,而在我们的印象中,这个李长善一直是个比较本分的生意人,对胡良的毒品生意并不知道,如今他又和这个侯钢扯上了关系,难不成那时候他在这里搭上了侯钢这条线,而且这张翠翠也说了,候钢可是从西南边境上逃回来了,据我所知,那里可是贩毒案件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可是这候钢现如今已经死了,对我们来说也是死无对证,这个线索也只能说是勉强站得住脚,看样子,如果我们猜的不错,李长善隐藏的就太深了,一个连自己老爸、老婆都不知道底细的人,这该有多么可怕,再大胆设想一下,搞不好胡良所拿到的毒品正是藏在暗处的李长善卖给她的,这种大宗非法交易,互相不知道底细也算是很正常。 想到这里,我和安易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全部都愣在那里,张翠翠瞅了瞅我们,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就试探地问:“其实自打你们拿出那张照片,我就猜到你们肯定是来查李长善的,既然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你们,你们是不是也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翠翠的要求也不过分,于是我就简要的把事情告诉了她,张翠翠听罢也是连连摇头,说道:“要不是我见过李长善,你们讲的我还真不一定相信,可是既然这一切都是他做出来的,那么我也能够理解,他这个人心狠手辣,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将来肯定是个人物,可没想到他居然连杀自己父亲这种事都下得了手!” 讲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之前来时计程车司机说的话,于是我就问她:“东洲村的人是不是大多数都跑出去开医院了?不知道有没有在兰州的?” 张翠翠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就摇摇头说:“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一般省会城市都会有吧,怎么?这和李长善也有关系?” 我心中一直觉得,当初在医院给我看病的老头不简单,加上当时他也是福建口音,因此我自然而然就把他和东洲村联繫在了一起,不过时间久了,那老头的长相我已经淡忘了,即便形容得出来,恐怕张翠翠也不知道那是谁,于是就只好作罢。 安易见我们也得不到新的线索,脸上不免有失望之情,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也不容易,虽然知道了以前李长善的一些旧闻,但是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最后将他绳之以法却还是道路漫漫。 想到这里,我就和安易起身离开,这次不仅没什么收穫,还让张翠翠旧事重提,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于是就沖她笑了笑,张翠翠倒是很和气,送我们出了门说:“也没帮上你们什么忙……” 走到回去的路上,我拿出那张李长善和张天森的照片,照片上两个人还都很年轻,走在他们曾经或许走过的路上,我的心里百感交集,安易也放慢了脚步,虽然一句话不说,心里一定也不好受,其实和我们比起来,心里最煎熬的还是李老爷子,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这么不成器,安易大概是不愿意看到老爷子难过的表情,就把小罐子拿了出来,准备把他们收进去…… 突然那李老爷子又开口说:“那张照片你给我也看看吧……”我一听就站了下来,把胳膊伸了过去让他看。 李老爷瞅了瞅说:“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你不是说徐警官说过,他也觉得这张照片是我儿子故意放在家里的吗?难不成这照片上还有别的线索,我们没注意到?” 我一听就又皱了皱眉,徐警官当初确实是这么说过,不过那也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证实,想到这里,我就低下头又看了看那张照片,从照片上可以看出,这里确实是村委会,那棵大槐树现在也还在那里,突然在旁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梁兰花开了口,说道:“他们为什么在这里照相?” 这句话看似不经意,但是一瞬间就把我从照片里拉了出来,我记得在张天森家看过他去往全国各地的照片,都是一些边边角角,乡土味十足的风景,这和一般人比起来截然不同,普通人照相都会选一个景点当背景,即便没有景点,也会尽量把建筑物当做背景,可这张照片看上去却很奇怪,一半是那棵大槐树,一半是那个建筑物,谁都不是重点。 而且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这对焦也不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而是在边边角角,要么这照片就是个不会照相的人拍的,要么他就是想从照片中表达出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我就对梁兰花说:“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是这个房子,或者是这棵树有什么问题?” 第91页 这时旁边的安易突然说道:“我记得吴支书说,那房子以前是个地主家,后来才被扒掉……” ☆、第57章 不死槐 (上架第一章,请大家多多支持) 这个情况当时我也注意到了,难不成是说这老房子里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拆掉?据吴支书说,他们当时是想把这个地主家的房子改成剧院,所以才加了挑高。可是现在再回想起来却有点说不通了,要说这房子四壁保持完好,把大梁提起来的事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是学建筑的。 总之,这线索虽然不明显,但是既然大家有了疑问,就不如彻查一番,于是我们就不约而同又朝村委会走去,这时已经过了2点,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不再打牌了,而是坐在那棵大槐树下聊天。大概是觉得屋子里太闷了,有两个老头还支了个桌子,下起了象棋,老头们围了一圈在那里指点江山。 那些老太太们对下象棋不感兴趣,就低着头不知道在那里叨咕什么,见我们来了,也只瞅了两眼,这时我就发现此前那个杨叔正在棋摊里探着脑袋看我们,大概是看到我们从张翠翠家的方向走过来,还冲我们挤眉弄眼,大概是觉得他给我们提供了情报吧。 这人背后捅刀子。为老不尊,我对他的印象很差,就也没搭理,接着走进了村委会,吴支书见我们折了回来就客气地招唿我和安易坐下,我怕李老爷子和梁兰花吓着体虚的人,就让他们在院子后面等着。 吴支书笑着说:“怎么样?我们村子还行吧,这几年村民们都挣了钱,国家政策也好了。因此村里建设的也不错,我们村算是附近条件比较好的了,你们也看见了,基本上家家都是小洋楼。”我一听这吴支书八成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他这个支书当的也确实成功,起码这个村子看起来很富裕。 于是我就顺着他说:“是啊,我们是从西北来的,和咱们沿海地区比不了,咱们这边真的是先富裕起来了,别说老百姓家里。就是咱们这村委会也气派,还有旁边这个剧院,修得也真是漂亮,对了,吴支书,我们都来了一趟了,您能不能带我们参观参观这里,尤其是那个剧院,看起来古香古色的,不瞒你说,我在老家光听秦腔了,这福建的戏种还真没接触过。” 吴支书一听就笑了起来,说道:“没问题啊,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正好带你们看看。”说罢就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 只听吴支书说道:“平日里我们的剧院都是锁着的。只有到了逢年过节才打开了,现在这些小孩啊都是些留守儿童,爷爷奶奶们疼都来不及,谁还会打骂,因此我要是不把门锁起来,里面还不知道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呢?” 我一听就笑了笑,这时我们已经走出了院子,安易趁吴支书不注意,戳了我一下,然后下巴一指,示意我往那边看,我扭头一看,那杨叔正在人群中的缝隙里盯着我们,脸色已经和刚才完全不同了,像是有几分担心,脸色也是铁青铁青的,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恐怖。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了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又要装成没事人一样,生怕被吴支书瞧出来,只听安易小声对我说:“还是小心为妙,这老头不知道是干嘛的,我总感觉他不是好人。”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慢走向了剧院,吴支书也没多说话,很快就把剧院门打开了,一推开门,一股子特有的木料香味就扑面而来,紧接着阳光一下子就洒了进去,吴支书等房中透了透气,就进屋把两边的窗帘都拉了开来,屋子内一下子就通透起来,他转身招唿我们进来说:“有一段日子没开门透气了,屋里灰尘多,别介意啊!” 我点了点头说:“不碍事。”一走进屋子,就觉得果然是个老房子,抬头一看,一个雕龙木樑高挂空中,房顶的构造看起来还挺复杂,我也不懂建筑,说不出什么门道,四面还有4根柱子,撑在上面的几根梁,所有的木头都被岁月上了颜色,因此一看上去就有点穿越古今的感觉。 安易抬着头看了看四周围的边角,大概是想找找线索,可是这屋子里东西不多,挑高也很高,屋子中间只有一个简单的台子,其实说是剧院不免有点勉强了,于是我就问吴支书:“这剧院是不是小点?” 吴支书笑了笑说:“是小点,现在逢年过节大家排戏的时候会在这里,要是真有大阵仗的演出一看都是在外面搭一个戏台子,小型演出才会在这里。” 我点点头,这也不奇怪,现在很多地方都是这样,不过听这意思,村子里似乎有自己的剧团,吴支书笑着说:“其实也不算是剧团了,一年没几天在一块排节目,这不是老人多吗,有几个戏曲爱好者偶尔心血来潮唱一唱,不过村里的戏曲文化不浓厚,所以时间一长热度也就下来了,现在一般都是请专业的剧团来唱。”吴支书不厌其烦的给我们讲解。 安易往屋中走了走,大概是窗外传进来的阳光通过折射有点晃眼,他就瞅了一眼窗外,这时就发现那棵大槐树直挺挺的立在窗外,那槐树也不知道在屋外矗立了多少年,安易可能是有点好奇,就问吴支书说:“这槐树看上去年龄不小了,也不知道是它年龄大,还是这房子的年龄大?” 第92页 吴支书笑了笑说:“巧了,我刚来的时候也挺好奇,还听村子里的老人讲过,他们都说是先有的屋子,后有的槐树,你看这屋子,这大梁还有这柱子,都是以前原班的,我们只是又做了加固处理,这房子怎么说也有120年了,那树别看它长得枝繁叶茂,我估摸着也就8、90年的样子,肯定是解放前,不过能长这么大,也是难得了……” 吴支书之前好像就说过一嘴,说槐树长久了,就会有鬼栖息,因此这槐树是一个木一个鬼,他说是因为大家投贪图这槐树下凉爽,所以才没伐。斤协以技。 这时安易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中也突然一动,按照吴支书的说法,这片地方以前都是地主家的,后来几经动盪,才被扒拉的就剩下现如今这一座屋子,还被改造了,那么这槐树应该也是地主家院子里的,可哪个地主会在自己家院子里栽一棵槐树呢? 可是我记得有关槐树的说法也是各持己见,不过一般在住宅中对于槐树还是尽量避开的,尤其这还是个地主家,应该更讲究才对,安易刚才给我使眼色,大概心中和我想的差不多,当然这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福建这边对于槐树的讲究我和安易也不得而知,因此也不能轻易的下结论。 这时吴支书又说:“说到这槐树,也挺有意思的,在我们这里,都觉得槐树是吉祥的。”我一听看来南北果然有别,“以前有个传说,说是槐象徵着三公之位,举仕有望,而且“槐”和“魁”相近,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还有一种说法是中门有槐,一定来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过这每个地方都不一样,附近也有人说槐树容易招鬼,也不知道你们北方似乎怎么样的?”说完嘿嘿一笑,瞅了瞅我。 我也沖他笑笑说:“我们北方都认为槐树属阴,所以家里都不怎么种,说是容易引鬼,都是些封建迷信,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那吴支书一听,就也笑笑,说道:“说道封建迷信,以前关于这棵槐树还有故事呢……”我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就让他讲讲。 他说自己也是听村里的老人以前说的,真假也无法考证,不过有几个老人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不会有假,原来在文革的时候,这家地主已经人丁凋零了,大家天天也不生产劳动,成天与天地与地斗,有人就说自己家长辈以前受过地主阶级,还亲眼看到地主婆把剥削来的银元藏到了这棵槐树下,说是要去把槐树刨了,先挖出银元来支持社会主义建设,再搜一搜地主家有没有什么变天帐。 那时候闹事的大多都是些年纪轻轻的红卫兵,一个个毛都没长齐,头脑发热就攒在一起打算去刨这棵树,这槐树那时候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粗,但是由于它是地主家的资本主义槐树,因此大家把它看得恐怕比现在还粗,总之在那些人心里,只要刨断了这棵树,这整个东洲村就都革命成功了。 于是几个年轻人就把这槐树三下五除二给连根刨了,又四处挖了挖,哪里有什么银元,这才作罢,可第二天一早起来一看,这棵槐树又直挺挺地立在地上,四下里的土也被重新埋了,好呀,毫无疑问,这是有阶级敌人在暗地里破坏文化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啊! 几个人上去三下五除二又把书给刨了,还在村子里四处调查到底谁是阶级敌人,几个成分不好的都被揪了出来,可又过了一天,那棵树居然又站了起来…… ☆、第58章 困局 这下子那些红卫兵彻底慌了,当天就决定再把这槐树给推倒,然后轮流值班,24小时看着,就不信抓不住这个阶级敌人。 结果一到了夜里。守夜的居然莫名其妙全部睡着了,还在梦里梦见个白鬍子老头说要找他们算帐,还骂他们不得好死,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那树居然又挺立起来了,其他没守夜的红卫兵一听,就说得再把这树推倒,最好一把火给烧了以绝后患,免得阶级敌人贼心不死。 可是那些守了夜的,心里却怕了,说啥也不让这些人推倒,原本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思想就被一个梦彻底瓦解了。这两拨人随后就分成了两派,成天打的是死去活来,据说最后还打死了3个,剩下的也都没活多久,不是得病就是意外,文化大革命还没结束,就陆续死掉了。 听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奇怪,难不成是这棵槐树成了精,这世界上既然有鬼,那树成精保不齐也有。我瞅了瞅安易,安易淡然地看了我一眼,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种事他也没听说过。 于是我就笑着摇了摇头,吴支书一看也笑了说:“嗨,这都是些封建迷信,也没几个人信,再说当年那些参与者都死了,活着的人自然光知道瞎编。你们就当听笑话好了。” 说到这里,他接着说道:“不过自那以后,也没人打伐树的主意了,这树越长越粗,你瞅瞅现在,三个人都抱不住,大家夏天的时候贪凉,有时候就在树下躲太阳。”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也是一动,当年张、李二人在这里合影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棵树。难不成当时他们和这棵树发生了什么故事,而恰好张翠翠又不知道,话说回来,当时他们俩在村子里住了好几个月,也不可能所有事张翠翠都清楚吧。 想到这里,我就打算晚上再来看看这里的情况,于是就又在剧院里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一想到晚上要来,我就问吴支书:“您现在晚上住哪啊?” 第93页 吴支书笑了笑说:“我在城里买了房,每天都是开车上下班,晚上都是回自己家。” 我一听就说:“那您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住一宿吗?” 吴支书知道我俩可能是不死心,就说:“要不然你们住在杨叔家吧,他家就他和小孙子两个人,他这个人平时很热情,我想跟他说说。应该问题不大。” 一说到杨叔,我就想起他刚才看我和安易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警觉起来,我也没答话,而是走到窗户边,就发现杨叔还在那里看象棋,但是时不时的也朝我们这边瞅上两眼,不过我站在屋里,他应该也看不清我。 我心想,要是这个杨叔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住在他家岂不是正好能调查一番,于是就对吴支书说:“那最好不过了,那就麻烦您跟杨叔说说,您放心,我们也不白住,可以付住宿费,城里的宾馆多少钱,我们就付多少钱。” 吴支书笑了笑,摆摆手说:“不用不用,哪能收你们钱。”说罢就走出屋去,只见他沖杨叔喊了一嗓子,两个人就站在槐树下商量,过了一会儿,就见杨叔瞅了瞅我们这个方向,然后对吴支书点点头,看样子不成问题。 这时安易冷不丁说道:“咱们还是多多注意点这个杨叔……”刚才在外面安易已经说了一遍。 我一听就点点头说:“我也感觉有点难不大对劲,不过今晚上既然能住在他家,那咱们就试探试探他。”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我们和吴支书一起在老年餐厅吃了饭后,他就带我们去了杨叔家,杨叔倒是很热情,下午那僵硬的表情已不復存在,他的小孙子也在地上跑来跑去,模仿电视里的孙悟空上蹿下跳,大概是家里许久没来客人了,小孩子不免兴奋。 我口袋里正好有口香糖,就掏了出来,递给他,小孩一下子就扯了过去,放在嘴里大嚼特嚼起来,看来杨叔对待自己的孙子也是放养的态度。 送走了吴支书,杨叔很快就带我们到了一间屋子,说这屋子一直空着,以前家里有时候来亲戚才住在这里,床单什么的他已经帮我们换过了,晚上要是想方便,可以去院子西南角的厕所,要是懒得出去,床下面也有尿壶。斤叨介扛。 我连连称谢,心里却想着今晚得出去看看那槐树到底是有什么古怪,等到夜深了,我和安易琢磨着杨叔已经睡了,就悄悄推开门出去了。 这农村终究是农村,虽然家家户户都住上了小洋楼,但是这村子里却也没有路灯,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这几天有海风,吹散了云雾,月亮探了头,走在路上还真是瘆的慌,边往前走,我还边回头,想看看身后,别让那杨叔给跟踪了,不过瞧他那年纪,估计大半夜的体力上也扛不住,瞅了几眼就放心了。 很快我和安易就到了大槐树的脚下,安易给自己开了眼,我则绕着这槐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脏东西,突然我口袋里的百鬼玉有了反应,冒出了丝丝白光,我一下子就警觉起来,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安易也见识过百鬼玉的厉害,因此也防范起来。 可我们抬头看了半天,这槐树周围确实没什么动静啊?难不成是我们理解错了,可不能够啊,要是周围没危险,那这百鬼玉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报警呢?再说了,那照片里照的也正是这里,应该不会有错。 就在这时,那剧院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声音,听动静像是脚步声,这么晚了,这里怎么还会有人,我和安易一听,赶紧躲在了槐树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往里面瞅了瞅,怪不得这百鬼玉闪光,原来是这剧院里有鬼。 我俩见那动静始终没从屋里出来,就慢慢地朝屋子走了过去,那屋里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明显,等我们走到屋子门口,那里面的动静就听得很真切了,听动静像是有人在说话,不过那声音飘乎乎的,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脏东西。 这屋子的窗户都拉着窗帘,也看不到里面的动静,于是我俩就扒在门缝上,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鬼?撘眼一看,屋里居然坐了10几个人,而且全部都是男的,看上去最年轻的20多岁,最年长的也就30多岁的样子,全部穿的都是清一色的绿色军装,妈的,这八成是吴书记说的那些红卫兵吧。 我们俩看得真认真,突然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把,这一下突如其来,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差点就喊出声来,回过头一看,原来是杨叔,他沖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俩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杨叔也是行里人?看得见鬼? 只见杨叔沖我们俩挥了挥手,示意我俩站在边上,这时我才发现,地上放着一些贡品模样的食物,应该都是他带来的,其中还有点蜡烛和香,杨叔也不再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三下五除二把剧院的门打开,就听见里面那些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说道:“哎呀,老杨,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们就要饿死了。”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杨叔是给他们送饭的? 我和安易对了一下眼神,还是不敢出声音,就听杨叔没好气地说道:“饿死那也是活该!还不是你们自己造的孽!” 只听其中一个鬼说道:“老杨,咱们就别旧事重提了,我们在这困在都这么多年了……” 杨叔又骂道:“怎么?你们困了这么多年,我还不是给你们送了这么多年饭了?就你们受罪?我就不受罪了?” 第94页 另外一个鬼就劝道:“别说了别说了,大傢伙赶紧吃饭吧,老杨也不容易,咱们都麻烦他几十年了,不知道咱们这罪啊,啥时候才能到头啊!” 我一听,这什么意思?他们被困在这里了?难不成这剧院当初改建的时候就是为了镇住他们?再一想不对,我扭头瞥了不远处的槐树一眼,难不成是这槐树把他们困在了这里?安易此刻也望着那棵槐树,大概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我俩分立在大门的两侧,也只能用眼神交流。 过了一会儿,那些鬼像是吃完了饭,就在屋子里又聊起天来,天南海北的瞎扯,其中一个说村里当年谁谁的女儿多漂亮,他们那时候在晚上爬墙头偷看人家洗澡,另一个说道,上次老杨不是说了吗?那丫头都死了,现在孩子都娶媳妇了,接下来他们又在那里感慨时间飞快。 不一会儿,杨叔就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把门带上又锁了起来,那屋子里也没了动静,老杨锁好门瞅了瞅我们,就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是行里的,现在肯定满脑子疑问,走吧,咱们先回家,回去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们。” 我点点头,就和安易跟在他的身后,杨叔走到那棵槐树下,又拿出一根香点燃,插在了地上…… ☆、第59章 修炼 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这槐树果然有问题,杨叔问我们是否知道这槐树的事,我们点点头把吴支书告诉我们的话都跟他说了,他在屋子里点了根烟。瞅了瞅我们说:“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那困在屋子里的就是当年的那些红卫兵,其实算起年龄来,我们都差不多大,当年也都是一块的玩伴,可他们当年可真是鬼迷心窍了……”说到这唉声嘆气的。 我不由得奇怪,就说:“这么说他们还真是被困在了屋里?难不成困住他们的就是那棵槐树。” 我话一出口,吴支书就瞅了我一样,似乎很惊讶我的推断,但是他大概又想到我是行里人,就觉得我猜出来倒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便点点头说:“没错。这槐树日头久了,附上了个白鬍子老头,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起初我还以为是树成精了,原来是那白鬍子老头把树当家了……” “这么说,这些年一直是您给那些红卫兵烧纸进香?”安易问道。 “每隔一段我就去瞅瞅他们,今天见你们半夜出去去,我琢磨着或许你们已经发现了。”杨叔说道。 我心中想:可这又和张天森李长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们当年也和这树有什么瓜葛?我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 只听杨叔说道:“当年张翠翠家出事的时候我其实就在边上,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只是小时候过路的道士说我开了天眼。能看见常人不能看见的东西,自那以后,我就经常看到一些鬼,家里的大人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病,后来我怕他们担心,看见了也不说,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哎……” 杨叔接着说:“我刚开始看那两个人的照片时并不肯定,因为时间太久。而且当初我和他们的接触并不多,可我看到张翠翠故意躲着你们,这才觉得其中有鬼,脑中也突然想起了当年的事,当年要不是这两个人来村里,或许张翠翠这辈子也不会这么倒霉……” 我点点头,这话倒是对,这一切的起源还不都是因为李长善和张天森的出现。 杨叔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只是有个事,当年我一直藏在心里。到现在为止我也没告诉任何人……当年这个李长善和我们村一个叫候钢的人一起钻,这个候钢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我知道他暗地里做着毒品买卖,村里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我点点头,这个事我也听张翠翠提过。 杨叔说:“有一天晚上我正巧来这里给剧院里那些人送饭,就碰到他们俩躲在那里面说毒品交易的事,我躲在门口听了半天,那李长善似乎发觉这屋子里不大对劲,就找藉口支走了候钢,观察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后来他又在槐树那站了半天,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想了一会儿笑笑就走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这拍的照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听原来如此,看样子杨叔也不知道李长善的企图。杨叔说自己后来还问过那些红卫兵,他们都说不知道为什么。 我和安易又不禁纳闷起来,突然我又想到杨叔说的那个白鬍子老头,就问他说:“那个白鬍子老头会不会知道?” 杨叔摇了摇头说:“这就不清楚了,那个白鬍子老头道行很深,你想想能把那些人困在屋里这么多年,肯定很厉害,而且我还去求过他几次,但是那老头脾气很倔,说把他们关个100年绝不会放他们出去,再后来那白鬍子老头就不搭理我了,你们要是去找她的话,可要做好心理准备,那傢伙可真是个硬骨头。” 我和安易互相看了一眼,事到如今,也只有去见见这个老头了,要不然这事情始终查不出个头绪,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夜里3点多,干脆趁热打铁,现在就去,免得夜长梦多,于是就跟杨叔说了。 杨叔一听我们已经下了决心,就又说:“那你们可不能空手去,那老头喜欢喝酒,我这家里还有几瓶酒,你们带上,哦,对了,我给你们煮点鸡蛋,那老头就爱吃鸡蛋,可惜现在时间太晚了,要不然做点茶叶蛋给他。” 第95页 我一听这杨叔果然把那白鬍子老头的脾气摸得很清楚了,就点点头说:“那行,那就麻烦您了。”说罢杨叔就给我们拿了酒,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我和安易见杨叔这人对于这事还挺热心,心里不由得对他有点改观,不过再一想他大概也是为了那些红卫兵,这才对我们如此客气。 等我俩到了那棵大槐树下,这村庄正是最安静的时刻,皓月当空,刚才来时我们看到的槐树还是一棵普通不过的树,现如今在心理上我们已经对它有了敬畏之心,这时,就听见槐树上还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叫声,等我们走得近了,那猫头鹰似乎也警觉起来,不再发出动静。 我和安易也没多管,就把酒和鸡蛋码了一地,然后我冲着槐树做了个揖说道:“晚辈贺丰、安易肯定老爷子现身一见,我俩都是行里人,有点事想请教老爷子,特备薄礼,请老爷子笑纳。”我也不知道这老头死了多少年,因此只能学着电视里晚辈对长辈的话。 过了一会儿,那树后似乎有了响动,像是有个人在打哈欠,我和安易定睛一看,就见从树后转身出来一个老头,穿得格外古朴,像是民国时期的服饰,再一想,这不会是以前住在这里的老地主吧?这大半夜的,我们正好是两个农民斗地主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噗嗤一乐,那老头瞥了我一眼说道:“啥事啊,这么高兴?”斤大页才。 我一听自己大概是太放肆了,就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就是看见老爷子肯出来见我们一面高兴的。”这时身边的安易也点点头,但是这小子平时就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遇上这种事自是不会点头哈腰,还不是全靠我支应着。 那老爷子上下打量了我们俩,就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你们找我是啥事啊?” 我赶紧把地上的鸡蛋拿起来,剥了壳,递到老头手上,老头抽了抽鼻子,大概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接了过去,一下子从嘴里填了进去,接着我又把酒打开,刚想拿酒盅,就听他说:“不用不用,拿瓶子喝过瘾。”说罢就接了过去。 这时我突然发现这老头的额头髮紫,按照《识鬼篇》中的说法,额头髮紫的鬼一般道行都比较深,而且不愿意投胎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修炼,常姑姑说这种鬼并不少,但是修炼成功躲开轮迴的却寥寥无几,还说我师父张晓可能就是其中一个躲开轮迴的。 那老头见我盯住他的额头,大概是觉得我懂点行,就说:“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倒是懂得不少?怎么?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赶紧陪笑说:“老爷子,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是想向您打听个事。”说罢我就拿出那张合影,指着上面的人说道:“您瞅瞅,这两个人您见过没有?” 那老头只看了一眼,眼睛就拔不出来了,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怒骂道:“臭小子,你到底是谁?他妈的,这傢伙现在人在哪呢?” 我被他吓了一跳,就问他:“你说的是谁啊?” 他连酒瓶子都扔了,骂道:“还能有谁,还不是这个狗日的李长善,当年骗得我好苦!” 我一听看来今天果然是来对了,这老爷子和李长善还真认识,看这样子,这李长善八成还干了什么对不起老爷子的事,于是我就说道:“您别误会,我们也和这李长善有仇,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张照片,这才知道他早些年来过这里,这不来调查调查吗?还是杨叔告诉我们你在这槐树里住的……” 那老爷子一听,手这才松了下来,瞪住我说:“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我摇摇头说:“我们前阵子确实打过交道,不过现在也找不到他,您刚才说他骗你骗的好苦是怎么回事?” 李老爷子又把地上的酒瓶子捡了起来,里面的酒还没洒完,他又喝了一口说道:“这傢伙把我家的钱骗了个一干二净,我虽说已经死了,用不上那些身外之物了,可是这么被骗,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当年这李长善无意中就发现了住在槐树中的老爷子,这老爷子正好就是当年这院子的主人,死前就喜欢修身养性,死了后就想在这里修行,就住在了槐树里,后来这帮红卫兵砸了他的家,还要把槐树给伐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就把红卫兵一个个害死了,接着就把它们的魂魄困在了这屋子里。 那些红卫兵又没什么道行,自然敌他不过,开课李长善很快就发现了红卫兵的存在,接着就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第60章 跟踪 他找到老爷子,说自己有本修炼的秘籍,可以送给老爷子,但是他知道老爷子家肯定藏了不少钱,就要和老爷子交换。 老爷子一听起初并不相信。但是这李长善也是行里人,懂一些道行,一来二去就打动了老爷子,老爷子把自己家那些没被红卫兵找出来的金条倾囊相赠,那李长善也给了他一本秘籍,可是时间一久,老爷子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秘籍像是骗人的。 说罢还拿出来要给我们瞅瞅,我上眼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通天灵诀》。 我就感觉脑子嗡的一下,这下子可把我吓得够呛,我赶紧翻了开来。可里面的内容和我那本却截然不同,而且看上去根本没有章法可言,《通天灵诀》的事以前我和菲姐说过,安易也知道一点,我瞅了眼安易,安易给我使了个眼色,大概是不要我对这老爷子说实话。 第96页 于是我就对老爷子说道:“这书看起来有很多生僻的字,我不大认识,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真是假?” 那老爷子苦着个脸说:“全是假的,这李长善可真是个混蛋,骗了我的钱后就这么不见了踪影。我还傻乎乎的成天拿着这本书研究,生怕是自己才疏学浅,看不懂,可是时间一久,我就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最近这两年我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肯定是被坑了,要是让我找到这个李长善,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老爷子说的咬牙切齿的。看起来脸上的肌肉都抽动到了一起,要不是他鬍子长给遮住了,一定很吓人。 说罢那老头又瞅了瞅我,问道:“你刚才说你们也有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说这李长善十恶不赦,杀了自己的老爸,我们是想把他绳之以法,老爷子一听更生气了,说道:“这傢伙果然是个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居然弒父。这……这简直就是个畜生!”他气的都有点发抖,好像李长善杀的是他一样。 看样子李长善之所以在这里照相,看样子是觉得这里很有纪念意义,毕竟从老爷子的脸上就可以看出,这李长善可没少拿它的钱,想到这里,我就对老爷子说:“老爷子,您也消消气,像李长善这种坏人自然有天收,他肯定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 旁边的安易半天不言语,听我这么说,就说道:“看样子我们这趟是白跑了,这个李长善在这里虽然干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但是对我们找到他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帮助,我看咱们还是别打扰老爷子清修了,走吧。” 我一听也是。于是就点点头,然后给老爷子鞠了个躬,两个人就走了,走远后安易突然对我说:“有问题,这李长善看样子和你那本书有关系,要不然他怎么知道《通天灵诀》的事,你们家以前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交集?” 我点点头说:“这个我也想到了,可要说交集也只能是张天森了,我爸爸和他是老交情了,不过我可没听我爸说过李长善的事,你的意思是,难不成我爸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安易摇摇头说:“有可能是你爸无意之中跟张天森说过《通天灵诀》的事……”说到这我就打断他,说道,“没错,张天森应该知道这本书的存在,因为我和菲姐曾经说过这事,当时还是她主动问我的。” 安易一听就说:“那就对了,八成李长善就是从张天森哪里听说了这本书,这才自己编了一本……” 说到这,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可这个李长善也真是个能人,能自己编本书先骗过老爷子也算是本事了,常姑姑说,《通天灵诀》里有通天的本领,可到现在为止我才学了一丢丢,只是一些皮毛,而且仅限于“识鬼篇”,其余的内容都还没有接触到,这要是都学会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只听安易接着说道:“我看,这事还是得问问你爸,问问他对李长善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印象?” 自打最近这些事发生以来,我只是隔三差五给家里打个电话,由于上次已经死过一次,因此我爸对我入行很是担心,我怕他成天担惊受怕,因此有什么事我也不会告诉他,也不知道他认识不认识这个李长善。 我看看时间还早,就对安易说:“好吧,那也得等到天亮,要不然这点给我爸打电话,他肯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老爸打了个电话,问他对一个叫李长善的人是否有什么印象,他想了想说,他和张天森每次见面都是单独的,并没有通过张天森认识过人,所以对这个叫李长善的也没有任何印象,我怕时间他久,是他自己忘了,就让他再想想,要是想起了再打电话告诉我。 我和安易觉得在东洲村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了,就去了趟村委会,对吴支书说我们要回去了,又告别的杨叔和张翠翠,两个人就又回到了晋江市的宾馆,准备买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去。 从晋江到兰州并没有直达的飞机,我们需要在西安转机,想节约时间的话,就得买到合适的票,酒店一口有个专门针对外地旅客的服务窗口,里面就有代售火车票和飞机票的业务。 那里面的工作人员是个典型的南方女人,普通话比较拙计,看样子是个新手,沟通了半天才听明白她的话,我说我们打算在西安转机,她就笑了笑说:“正巧,刚才有位先生也要买回兰州的机票,估计等会儿快递就送来了……”斤大杂才。 大概是我太敏感了,一听这话,就问她:“咦,还有老乡啊,不知道是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搞不好是熟人呢?” 那女的一听,就笑了笑说:“不好意思,这都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好说。”说罢就低下了头,给我们在电脑上查起了票。 说来也巧,这时候送快递的来了,就说:“是你们这定的机票吧?” 那女的一听就笑着说:“是啊,你们速度越来越快了,这两位先生也要买机票,等会还得麻烦您在跑一趟。” 那快递员笑了笑说:“应该的,对了这个需要您签个字。” 那女的又说:“哦,是签我的名字还是客户的名字?” 快递员说:“签客户的吧,毕竟快递是给他的。” 第97页 我一听他这么说,就探着个脑袋,想看看那女的会签什么名字上去,旁边的安易也一脸紧张,盯着那女的笔头,只见那女的写道“李长善”。 我和安易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妈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李长善居然送上门来了!狗日的,居然还和我们住一个酒店,不过看这样子,他是已经打算返回兰州了,那么他这趟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也去了东洲村,又或者我和安易的行踪已经被他给发现了? 我又瞥了一眼那个收件单,上面写的房间号是329,是在3楼,我和安易对了下眼神,接着就付了钱,然后我对那女的说道:“不用给我们打电话了,快递到了就放在吧檯吧,我们晚上自己来取。” 话说完,我们就上了楼,在三楼的楼梯间看了半天,这329是在楼道的西边,基本已经到尽头了,也不知道这李长善这次跑来是为了什么,于是我就对安易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咱们要不要给他来个硬的,进去把他堵在里面?” 安易摇了摇头说:“还是先看看动静吧,他是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不知道,别有什么同伙,万一打草惊蛇可就麻烦了。”安易说得对,既然他已经送上了门,那这点忍耐度我还是有的。 我对安易说:“我看咱们在楼道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酒店对面有个喝东西的地方,咱们干脆去街对面等他,反正这酒店就一个出入口,他要是不出来就算了,出来的话咱们也能跟踪他,看看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安易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于是我俩就在酒店对面的饮料店坐了下来,大概这饮料店以前都是做冷饮,这段时间正是不热不冷的时候,因此生意比较差,我们坐在里面倒也还算安静。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突然就看见李长善戴着个墨镜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就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奔着东边开走了,那边可正是东洲村的方向,妈的,难不成这傢伙要去东洲村。 我和安易赶紧拦住一辆计程车追了上去,那出租司机大概以为我们是什么不法分子,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们,我只好把之前派出所发给吴支书的传真给他瞅了瞅说:“放心开你的车,我们是老办案的……” 那司机一看,就点点头问我们说:“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不会开枪吧,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你们要是在街上对峙起来,不会伤害到我吧。”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枪战片看多了,别说枪了,我们哥俩身上连个绷弓子都没带……” ☆、第61章 终结 (大结局) 车刚转过一个弯,就看见李长善的车已经停在了一幢仓库建筑的下面,我们怕引起他的注意,因此让司机接着往前开,到了前面。我们下车又从另一边迂迴了过来。 看起来这个仓库占地面积很大,不过几个入口都被卷闸门给堵住了,听仓库里面也没什么动静,刚才也没看见他是怎么进去的? 我和安易又绕着仓库看了半天,安易指着选在半空的一个通风口说:“他可能有钥匙,我们要不从这里翻进去吧。” 我点点头,看样子这附近也只有这个通风口可以进入了,于是安易率先爬了上去,又回身用脚把我拉了上去,我们俩就这么一前一后的钻了进去,我们怕弄成声响,爬的很慢。不过好在通风口过一段就会有一个岔路出口,我们很快就又钻了出去,站在了仓库里面。 这才发现这个仓库空旷的厉害,有点像以前打cs时的那个经典地图,不过却没有2楼,只是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箱子,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有高有低,错落有致,不过看样子这仓库好久没人来了,里面到处都是灰。角落里还散着老鼠屎。 我和安易从通风口的位置轻轻跳了下来,就跳在最高的一摞箱子上,然后顺着旁边比较低的箱子又一路走下来,脚步很轻,走的过程中我们不免四下里看,耳朵也是高高竖起,不知道李长善现在在哪个方向? 我们很快就下到了地面,突然就传来一阵机器响动的声音,我和安易赶紧躲在那些大箱子的背后。顺着声音快步跑了过去,因为那声音很嘈杂,一时间我们的脚步已经淹没在那机器声中。 我探了探脑袋,就发现那声音是一个巨大的水泥搅拌机,这个玩意儿在工地上倒是常见,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仓库里看到,而李长善正站在机器的旁边,不一会儿,那机器里就倒出了许多的水泥,夹杂着不少的石头。全部倒进了停在下面的一辆小车里。 这李长善是要干什么?他啥时候成了搞建筑的了,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怎么?搞定了?” 那声音格外耳熟,可由于声音太杂,我也不敢断定,李长善点点头说:“快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了,坑也挖的刚刚好。” 说罢,那机器后面就走出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卧槽,这不是苗老闆吗!好傢伙,他们两个果然有关系,看样子又不知道在一起干什么坏事呢。 我和安易都心中一紧,就又往前走了几步,躲在了一处角度很好的地方注视着他们,突然就发现。那搅拌机的下面居然放在一堆衣服,上面还有血,竟然像是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难不成这两个傢伙又在这里杀了人?就听苗老闆说:“处理完这些,这事情就算断了,我们俩隐姓埋名,各走各路,以后就不要联繫了!” 第98页 李长善点点头说:“我们的钱够我们快活几辈子了,杀了这几个人,相信别人也没什么线索找到我们了,我回趟兰州之后,处理完那边的事,就出国了,以后你自己多多保重。”斤助农号。 苗老闆点点头说:“可惜不能杀了那几个小子,想想还真挺遗憾。”我估摸着他说的应该就是我们了。 李长善笑了笑说:“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能过上太平日子就不错了。”说罢就推起了那辆小车,这时我才看到,仓库的角落里挖了一个大坑,看样子他们是想把这尸体伴着水泥浇灌在那坑里,这么一来就毁尸灭迹了。 李长善刚一转身,苗老闆就拿了把铁锹说:“你先等等,把那些衣服也扔进去。”说罢就拿铁锹,把那些带血的衣服挑了起来,率先扔了进去。 那李长善刚想把车里的水泥倒下去,那苗老闆突然把铁锹高高举起,朝着李长善的后脑勺就是一砸,我和安易吓了一跳,看样子这苗老闆是要杀人灭口,那李长善哪里禁得住这么一下子,在原地晃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 苗老闆三下五除二就把李长善从坑里踹了下去,紧接着就把那车水泥倒了下去,接着又返了回来,把那个搅拌机再次打开,看样子,坑没填满,得再来一车。 我和安易见他杀人如此兇狠,知道此刻人赃并获,是抓他的最好时机,就径直冲了出去,那苗老闆见仓库里有人,吓了一大跳,再一看是我和安易,脸上更是变了颜色,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大概是见没别的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我骂道:“好你个苗凯,你他妈下手倒是挺狠的,连李长善也杀了,今天要是不把你扭送到公安局,我誓不为人。” 那苗老闆一听,就冷笑起来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说着就把铁锹横在了身前,我和安易扭头一看,四周围也没有别的可以当做武器,不过我们是两个人,只好咬着牙上去和他缠斗。 那苗老闆挥舞着铁锹,嘴上虽然不怕,但是阵法已经乱了,这傢伙实在太阴险,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我和安易两个人很快就把他逼到了那个水泥坑的旁边,这时他像是疯了似的,要跟我们拼命,安易也不直接和他对抗,而是从怀里拿出了罐子,紧接着李老爷子和梁兰芳的鬼魂就沖了出来,这下子把苗老闆吓得够呛。 一下子就栽了下去,那水泥也渐渐凝固,他就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居然无法动弹了,很快双腿就被水泥牢牢固定住,我们见他已经跑不了了,就拨打了110。 等我们回到兰州,李老爷子和梁兰芳终于放下一切投胎去了,我见这件事总算结束,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少祺在学校工作的很不错,老师和同学都挺喜欢她。 我趁热打铁,总算将她拿下,也去了她家见到了传说中的洪爷,洪爷告诉我说,其实他暗地里也在观察我,通过上次这件事,觉得我是个可以託付的男人,这才同意少祺和我在一起。 安易没过几天就出去了,说是出外办事,少祺偷偷告诉我说,外公告诉他,安易其实是想四处学艺,顺便也能帮帮别人,算是行善积德。 常姑姑见我处理完这事很是高兴,过了没几年,我就把《通天灵诀》掌握了,她很为我高兴,我也自己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情。 徐警官因为接连破了好几起杀人案,还有贩毒案件,整个兰州城都传着她破案的传奇故事,有电视台的人找他说,打算给他拍一个纪实的电视剧,被他婉言谢绝了,没过多久,他就被调到了省公安厅,算是基层干警里升官升的最不可思议的。 我爸爸对我的事一无所知,不过他倒是常常叮嘱我去看看菲菲姐,我也没告诉菲菲姐张天森的事,毕竟在她的心里,父亲是最伟大的人,后来没过多久,在徐警官的介绍下,菲姐跟警察局的一个年轻警官谈了恋爱,没过多久就喜结良缘。 结婚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去了,大傢伙还开玩笑的问我什么时候娶少祺,说的少祺脸红了一整天。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遗憾不能将他们一一写出,或许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个传奇,但是在选择道路时却没人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像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有鬼的存在,可是我自己呢,还不是从鬼门关里逃回来的…… 祁大内 说: 诸位亲爱的读者:很遗憾的告诉大家,这本书只能草草结束了,因为成绩不理想,所以大内和编辑商量过了,只能以这样不完美的方式剧终。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大内会好好酝酿,下本书我们再见。最后给大家点红包,抱歉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bbs.txtnovel---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