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 第1页 《忽明忽暗》作者：冷山就木【完结】 阴郁小哑巴跟阳光少年的爱情故事 甜酸校园文 校园日常流水 有些慢热 攻前期不会说话 看起来弱一点 后期会有改善 攻后期会说话 冷漠阴郁美攻vs阳光温柔受 第1章 李越谌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接过宋岩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放学了？」 「还没呢吧，今天不是要开班会，期中成绩这周刚出，老班估计得多念叨一会儿了」宋岩跟着李越谌往操场外走。 李越谌听罢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宋岩看见嫉妒的嚷着：「你是不用担心了，也不知道你天天什么时候学的，你可不是天天明面儿跟我们一块玩，背地里偷着熬夜苦战吧。」 「是啊是啊，我每天夜里熬夜学到十二点前呢，你要不然熬夜学到凌晨一点，超过我啊」李越谌哼笑着说道。 宋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鬼才信你。 心里这么想着却是不敢再开口怼了，怕真的惹了这位少爷。 两个人刚走出操场还没到教学楼，就看见跑出来的冯霖浩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说：「你知道老闆排新的座位表了吗！快猜猜这次咱们越谌哥哥跟谁做在一起」挤眉弄眼的样子生怕引不起别人好奇。 李越谌淡淡扫过去了一眼，对跟谁坐一起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倒是宋岩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拉住冯霖浩晃着：「谁啊，这是哪个幸运儿啊，不会是姚佳佳吧」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从后门的窗户那里看见老班正在黑板上写新的座次表还没写到咱谌哥呢，我来先给你们预告一下」冯霖浩嬉笑着摸了摸头：「这不是老班在里面我自己不敢进去，等着你俩一起吗」 可能感觉自己刚才着急的样子有些丢了脸面，宋岩气的去打他「那你装个屁啊」冯霖浩开始往前跑，宋岩在后面追。 等一路上了楼梯到了16班所在的楼层，两个人双双停下不敢吱声，过了一会儿才看见李越谌慢悠悠的从楼梯口拐出来看了他俩一眼险些笑出声：「继续跑啊，怎么不进门啊，看你俩那出息。」 「这不是没你这免死金牌，不敢进吗」冯霖浩狗腿地说着，又弯着腰伸着手臂摆了一个请进的姿势掐着嗓子小声说：「您先请啊。」 李越谌看着里面安静的样子也着实有些紧张，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讲台上的班主任刘老师正讲到这次哪几个同学退步的厉害，还有些班干部实在是浮躁的厉害，都影响了这个班的风气，听见了那声报告也没理，直到继续讲完了这一段才拉着脸看着李越谌：「怎么回事，迟到了快十分钟了」晾了李越谌这么一小会儿也算是个警告。 李越谌面不改色地说：「不舒服，去医务室了」身后的冯霖浩跟宋岩赶紧跟着说道：「是啊，他不舒服，还是我们扶着他去的。」 刘老师皱了皱眉心里明镜儿似的但也不想多做纠缠，毕竟这次李越谌考的不错，刚才那些话也就是说给他听的，敲打过后刘老师摆了摆手，李越谌迈着大步进了教室，后面的冯霖浩跟宋岩也机灵的紧跟着。 「你们俩站门口去！」刘老师立马厉声叫住了后面俩滑头。 两个人又慢吞吞的回到了门口，李越谌冲着他们无能为力的摊了摊手，用口型说着老班今天心情不好。 任谁都看出来了，刘老师今天心情不好，这跟这次的期中成绩平均分大幅度下滑有着直接的关系。 李越谌坐下之后抬头看见黑板上自己的名字旁边写着顾谂，饶是他记忆力再好也搜刮不出有关这个人再多的信息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有谁跟他提过那个顾谂不会说话，是个哑巴。 「那些退步的同学我在这就不一一点名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已经高二了，还剩一年就高考了……」 李越谌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论调，有些走神。 「行了，今天的班会就讲到这了，自己把试卷拿回去都看看，错题反覆研究研究，明天开始评讲，对了，今天放学按照我刚排的座次表换座位，省的你们有些人坐在一起老是聊天」刘老师说完，迈着步子利落的走了。 大约不到三分钟，整个教室开始沸腾起来，开始想起几叽叽砰砰的搬桌子抬桌子的声音。 李越谌扭头找自己的新同桌，瞄了一圈终于在最后一排的小角落里看见了那个人，又瘦又小，皮肤苍白，在那里低着头，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正好撞上了李越谌的目光。 李越谌皱着眉看了看那人过分纤细的手腕，直接走到了最后一排抬起了他的桌子，「椅子自己拿」说完利落的将顾谂的桌子放到了自己桌子旁边，严丝合缝。 顾谂愣了愣，过了一小会儿才弯腰抱着自己的椅子走了过去。 这么一看其实顾念并不是比自己矮多少，只是太瘦了，显得整个人都十分单薄。 「李越谌，走啦」 宋岩几个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他们几个约了今天放学去网吧打游戏。 刚在走到一起就听见宋岩嘟囔着「你这也太倒霉了吧，老班这次竟然把你跟那个怪胎排在一起，不会是到这个程度了还没放弃他想着让你帮帮他吧，真是晦气。」 「怪胎？为什么这么说，你们因为他不会说话就这么叫他？」李越谌忍不住皱了皱眉。 第2页 宋岩看着他的脸色急忙解释道：「你这学期刚来不知道，顾谂这个人是个哑巴也就算了，脑子也不大正常你不信你自己看看，他看人的眼神跟看一个死物没什么区别，特瘆人」 「他这这个班没有朋友？」 回想起今天看见的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像是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起伏一般。 「还朋友呢，他一直独来独往，去年学校里几个人看他不顺眼领头打他的那个非说顾谂看不起他，其实他看谁都是那个眼神，人家揍他，他也毫无反应，最后打了几次自己也觉得没劲，咱们老班也看的紧，就不了了之了。」 李越谌低垂着眼帘，一脚将脚边的一个石子踢飞了：「能进咱们这个班的，还能这么让人欺负？。」 a市第一中学，门槛本就很高了，而他们班要么非富即贵托关系进来的，要么就是中考的时候全市排名数得上的。 而这两者，回想起顾谂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过分单薄的身体，跟只有寥寥几科勉强及格的成绩，他即不像娇生惯养的富家子弟，也不像优异刻苦的成功学霸。就这么不伦不类的游荡在6班的边缘，缩在一个角落里如同见不得光的影子。 「说的也是呢，老班竟然到现在还留着他没把他赶走，真是奇怪」宋岩也抓了抓脑袋，然后又像是宽慰李越谌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没关系，那怪胎肯定也不敢惹你，你就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李越谌听着这一口一个怪胎的心里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必要因为一个不熟识的甚至十分陌生的同学跟宋岩说出来。 打游戏打到十点多，几个人又点了夜宵风风火火吃了以后，冯霖浩跟王瀚文还要再继续打：「你们要是回去就先回去吧，这才几点钟啊」 「怎么着，你们还要通宵啊」李越谌看了看冯霖浩让人眼花缭乱的电脑屏幕。 王翰文把键盘敲得啪啪响：「这明天不是周末嘛，怕什么啊」 「唉，我要是这个点走，到家都快十二点了，再玩会我也不用回家了，我老头指定批我一顿」宋岩一副依依不捨的样子。 「走吧，乖孩子省的回家晚了爸爸打你」李越谌笑着拍了下宋岩的头，冯霖浩哈哈笑出声，宋岩苦着一张脸跟在李越谌屁股后面走了。 一出来网吧，凉风吹来，一扫刚才在网吧里的沉闷之气，李越谌皱着眉闻了闻自己身上薰染上的烟味。他其实对打游戏并不热衷，但是没事陪朋友一起玩玩游戏也挺好，他以前还问过他们「明明家里电脑配置也很高，为什么不在家里玩」冯霖浩总会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你不明白，在家里打多没氛围啊。他确实不明白为什么烟气迷漫狭小的隔间里打游戏比宽敞的家里打游戏更有氛围。 与宋岩从上个路口分开之后，李越谌也差不多十二点半才到家。家里客厅还亮着灯，二楼窗口的灯已经熄灭了李越谌轻手轻脚的开了门，飞快的进了自己的卧室。 第2章 「宝宝，你昨天回来那么晚，我还特意吩咐吴婶给你留了汤呢」 直到晌午才起床的李越谌刚洗漱完出来就听见了齐欣悦甜甜的嗓音，李越谌一阵无奈，尽管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已经大了不要再叫自己宝宝了，齐欣悦却还是总是无法改掉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习惯。 齐欣悦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只精緻的小茶杯，面前摊着一本时尚杂志看见李越谌的脸色，抬手捂住了嘴说：「不叫不叫，不叫宝宝了。」 这么多年过去，李越谌都已经长大了，时间却几乎没有在齐欣悦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一笑起来还宛若少女般。 「我这周要跟丽丽她们去欧洲旅游，你想吃什么让吴婶给你做哦」齐欣悦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顺便通知了儿子这个消息。 「知道啦」李越谌匆忙提上鞋，「我出去打会球，中午不回来吃了」 「又不回来吃，妈妈明天就要走啦，那你今天晚上要回来啊」齐欣悦微微抱怨着要求道。 「好的好的，晚上回来陪你」又不是要去很久不回来了，李越谌觉得自己的妈妈十分夸张，他很快走到门口带上了门。 听着关门的声音，齐欣悦念叨着：「真是越大约不可爱了。」 a市高中篮球联赛在即，李越谌跟朋友吃了饭赶到体育馆的时候，人都差不多都到齐了。 他说了声不好意思，跟教练打了声招唿，一群人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一下午在篮球与地板的撞击声中，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和吹哨声中飞快的度过。 李越谌不一会就出了一身汗，训练结束以后，教练又叫他单独留下谈了话。等到了能的时候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这么晚了，去更衣室拿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有了齐欣悦的未接来电。李越谌回了条微信，说自己马上就回去。 除了体育馆看见天阴的厉害，几个队员看见他招唿着让他过来，「李越谌，一会一起找个馆子咱们哥几个喝两盅，吃吃饭吧，这就要下雨了，先别走了。」 李越谌笑着回绝了：「不了，回去还有事呢。」 「那行吧」 李越谌挥了挥手，转身大步朝大门口走去。 一位队员不满地说道：「傲个什么劲啊。」 开口邀请李越谌的那位队员抬手敲上了他的脑门：「你要是有他打的好你也能傲，横着走都没人问你。」 第3页 那人气哼哼的不再接话。 李越谌这边刚出来大门口，就开始下雨了，天色渐暗，雨又下的突然，这个位置还真有点不好打车。 站在房檐子地下等了快有二十分钟，才看见一辆计程车打着灯，穿过雾蒙蒙的雨雾驶来。李越谌急忙坐进车里，在外面淋了些小雨，车里空调调的低，这么勐然坐进来一时间觉得有些凉。拉上车门刚要说地址让师傅赶紧走，李越谌就看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那人半截身子在前面商铺的房檐子下面，半截身子在外面伸着手，像是要拦自己坐的这辆车，离得不近光线又暗他可能不知道这车上已经载客了。 李越谌望着那个身影，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又细又密的雨中，半截身子都被雨打湿透了。 司机师傅看着人坐上车也不说去哪，忍不住回头看他，李越谌开口，又指了指前面的立在雨中显得越发单薄的身影说，带上他吧。 司机师傅五无可知否地说：「你愿意就行，这会挺不好打车的。」 车开向顾谂身边，他来开后座的车门，没想到后面还有人，动作一顿接着又很快坐了进去。 空气都开始沉默，李越谌本想打个招唿，可是顾谂从坐进啦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李越谌也不再多言，毕竟他也不是什么热情泛滥爱贴人冷屁股的人。 没人说话，司机师傅又扭头询问似的看着后座的两人，李越谌报了个地址。 司机师傅迎着雨幕开车，街上人渐渐少了，一个转弯顾念突然就顺着后座缓缓的向李越谌身上倒去，一路从他的肩膀碾过胸口心脏的位置再下滑，最后倒在了李越谌的腿上。 顾谂一向透着不健康的白的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雨打湿的黑髮乖顺的贴在额头，后颈，李越谌感受着腿上传来的热度，不知所措的抬了抬手，最后试探性地开口叫了一声：「顾谂？」 没有反应，李越谌最终将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这惊人的高热，从侧面看看了看顾谂半眯着的眼睛，只怕他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吧。 「师傅，换地址先去医院」李越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直到到了医院门口，他都没有将顾谂从腿上挪开，不仅如此他还把他的胳膊放在顾谂身上怕车不稳把他晃下去，看起来像是搂着他一样。明明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动作却亲密的如此。 到了医院门口，李越谌半拖半抱的将顾谂带进了医院，挂了号等看着他输上液，坐在他旁边看着顾谂整个人像是陷进了医院的病床里，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眼窝有些发青，嘴唇也干的起皮，可就算是如此，顾谂也依旧好看，乌黑的头髮柔软的贴在脸的两侧，病态中竟透着一股诡异的乖巧。 李越谌就这么观察了他一会，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跟他的家里人联繫一下，他这幅样子总不能自己在这里陪他一夜吧。 李越谌站起来去摸他的手机在哪，突然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李越谌心里一惊，抬头正好对上顾谂冷冷的目光，那里面空空荡荡什么情绪都没有，偏偏能刚好映下自己的身影。 「你醒了啊」李越谌动作坦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你发高烧了，我把你送来医院了，你赶紧跟你家里人联繫一下吧，让他们来陪你或者接你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什么反应都没有，李越谌心里开始涌现出一些烦躁：「你不会说话还是怎么……」话还没说完他就想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可不就是不会说话么，自己怎么一到这人面前就跟智商掉线一样。 李越谌抬眼观察他的脸色，想说声对不起，看着他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又有些拉不下脸来。 最后李越谌就站在顾谂床边僵硬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自己跟家里人联繫吧。」 顾谂在李越谌转身之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又缓缓闭上眼。 第3章 . 李越谌坐在车上坐在车上给齐欣悦回电话：「哎，这就回去了，不是下雨了不好打车嘛。」 「行知道了，行行行，马上到家哈」。 挂了电话大约有二十多分钟，李越谌才到家。 看到李越谌这副样子，衣服都泛着潮气，齐欣悦赶紧催促他快换身衣服，省的着凉，李越谌忍不住想我哪有这么娇弱。 上楼沖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来的时候，齐欣悦已经坐在桌边，桌上的菜色十分丰盛， 母子俩还算温馨的吃了顿饭。 李越谌开始上课的时候，齐欣悦已经坐上飞机跟自己的闺蜜一起奔赴欧洲之旅了。 看着黑板上的数字听着听着就有些走神，旁边的顾谂脸色恢復了一如往常的苍白，看样是已经不发烧了。 自己昨天送他去医院，又在那里陪他那么久今天竟然还是像不认识我似的，李越谌心里有些不平。 突然顾谂头侧了一下，李越谌赶紧移开眼神盯着黑板，一副认真听课专心致志的模样。 到了第二节 课下课的时候，班里的学委突然过来拍了拍李越谌的肩膀说：「老班找你」。 他走着心想最近虽说玩的有点疯了点，但是成绩也没退步啊，而且老班向来对他睁只眼闭只眼的，能有什么事啊。 李越谌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就推门而入了。 第4页 办公室里就老班坐在那里，还有一位男老师在角落里正在电脑上敲着字。 李越谌走向前叫了声老师，刘老师抬手扶了扶眼镜：「这次考的不错，找你过来呢想说的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想跟你说说关于你同桌顾谂的问题」刘老师又顿了顿像是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又十分头疼的样子，皱着眉头说：「他家的情况我也不是说很清楚，但是他的成绩一直都在年纪末尾，而且你来看看他的试卷」。 李越谌伸手接过，看见那些试卷上只有选择题是做过的，而后面全是大片的空白。 刘老师接着说：「他这些选择题的答案基本都是全对，但是后面的答题没做过一题，每一科都是如此」。 「那老师的意思是，让我帮帮他」李越谌说道。 「你是班长，我这次将你俩调座位调到一起，也是想让你平时能说的上话的话就多开导开导他，你不知道每次班里的平均分都被他拉下去了多少，我找过他几次了，他压根不跟我交流，你们同龄人，总是比我容易跟他交流些」 李越谌心想那您可真想多了，他可是跟谁都不交流， 这么想着李越谌面上还是一一应下了，最后刘老师又交代了几句让他静下心，进步空间还有很大之类的才让李越谌回去。 走在过道里，李越谌想着，按理说如果顾谂一直是这个成绩的话，早就应该被踢出这个班了，而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甚至刘老师还开口让自己来帮帮他，他想着老班那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家里情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下午体育课，李越谌打了一节课的篮球汗流浃背得回来，从窗户那里看见自己的同桌还一直端坐在那里，跟自己走之前一模一样，皮肤细白细白的，人倒是好看的跟画似的，就是少了点生气。 不知怎的，李越谌有些不自在的将自己拉卷到胸口一半的衣服又扯了下去，遮住了形状漂亮留着细汗的腹肌，抬脚走进教室。 走到跟前才看见，自己桌子上放了一瓶矿泉水，李越谌心头一跳面上还是镇定地问道：「是你送的？」 李越谌看着他转头看自己，目光停顿了一小会儿，抬手慢慢推过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字迹工整的两个字——谢谢。 霎时间这两天对顾谂小小的气闷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觉得这人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这气一消，李越谌喝了一口顾谂买的矿泉水之后，看了看顾谂压在手底下厚厚的书本，忍不住凑近了跟顾谂说：「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我可以帮你。」 顾谂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往后不漏痕迹的退了一点，拉开了些微距离，只是李越谌正热情满溢地想给顾谂辅导作业，并没有察觉。 最终看着李越谌热切的样子，顾谂眉目动了一下，要往深里看，那里面还带着一些疑惑不解，但是总之并不反感，所以他继续点了点头。 这副模样落在李越谌眼里却让他品出一丝乖巧的感觉，他心里涌现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到了中午去食堂吃饭，李越谌接过冯霖浩咋咋唿唿递过来的一份餐，朝那一边跟自己积极挥着手，一边往嘴里塞着一个鸡腿的宋岩走去。 走着的途中不经意间看见了顾谂在一个小角落里，一勺一勺正往自己嘴里递着汤，汤水洇湿了的嘴唇显得挺红，那张苍白的脸突然显得多了几分生气，那张嘴一张一合的看在李越谌眼里，心里跟突然被猫抓了一爪子似的。 「怎么不走了？」冯霖浩扭头朝李越谌问道，手里端满满散发着饭菜香味的餐盘，上午运动量又那么大，他此刻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李越谌回过神，「没什么，走吧」。 第4章 顾谂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打开房门，屋里传来综艺节目的声音夹杂着保姆夸张的笑声。顾谂看见那二十多岁的新保姆赤着脚窝在沙发那里，手里还捧着一大桶爆米花，桌子上还有拆开的薯片。 听见有人回来那保姆抬头看见是他，连身都没起抬手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给你做了个番茄炒蛋，还有一碗小米粥，你自己热热。」 顾谂默默地去厨房把饭菜热了热，吃着齁咸的番茄炒蛋，最后把一碗小米粥喝了一半，就站起来放下碗回了房间，保姆还在看着热闹的综艺节目的声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其实一开始她刚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她刚接受这份工作的时候对顾谂非常的热情，会精心做每一顿饭，会把这个大房子打扫的一尘不染。 然后她渐渐的发现顾谂不会说话，像个木头人，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尽管他住着一个如此价值不菲的大房子，她想着僱主给自己开出的工资，有些怀疑顾谂是某个富商的私生子，不敢接入家里，只能在外面养着，偏偏这私生子也没多大能耐，软如无能，还连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有次早晨睡懒觉忘记起来给顾谂做早餐，心惊胆战了一段时间，却发现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她没有被解僱也没有被扣工资。 她看着顾谂苍白的脸，盯着空气中一个点目光呆滞的样子，可别是脑子也有什么毛病吧，她轻蔑的笑了笑。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变本加厉，越发的肆无忌惮，挑选了一个大房间，将柜子里塞满自己的衣服，这里如同是她的房子，若是心情好想的起来就给顾谂做一顿饭，想不起来就算了，顾谂只能饿着肚子。 第5页 顾谂第二天坐到座位上，一个女孩红着脸偷偷的往李越谌的抽屉里，放了一盒牛奶和一小提面包，看见顾谂还将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她就发现顾谂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她身上，她有些尴尬的直起身小声骂了一句，小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越谌一来就发现了自己的抽屉里多了东西，压在下面的还有一封粉色的信封，这次他可不敢再猜是顾谂送的了，他将牛奶和面包拿出来转头问顾谂：「我吃过早饭了，你吃吗？」 正好宋岩进门看见了这惊悚的一幕，他看见李越谌眼神温柔地给顾谂牛奶和面包，而更让人吃惊的是，顾谂真的慢慢伸出手拿了过去。 别说是是被此幕严重冲击到的宋岩，就是李越谌自己也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顾谂会拒绝。 李越谌不动声色的掩饰住自己刚才的吃惊，淡定的拿出了自己的书本，余光却总是不经意的撇过顾谂，而顾谂是真的饿了，从昨天晚上那半碗小米粥之后他还没再进过食，他本不想跟李越谌有什么过多的接触，或者说他从来也没打算跟任何人有什么接触，偏偏迎着那热情的善意目光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的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斜对角，给李越谌送早餐的那个女生李希姌正表情阴沉的看着他一口一口吃掉她为李越谌准备的蛋糕。 下课的课间时间，李希姌突然快步走过楼道，直到楼上的20班门口，她站在门口冲着最后一排的男生招了招手，男生不耐烦的站起身来，长腿一迈从后门走了出来，「什么事啊？不是说没事别来烦我」男生磨了磨手指，像是菸瘾上来了。 「郅诚哥，帮我一个忙啊。」 男生听完一挑眉，「你能有什么事？还要我帮忙，」 女生一脸的咬牙切齿：「帮我教训一个人，就我们班那个小哑巴。」 罗郅诚听完差点笑出声音：「怎么回事啊，乖乖女，你们班那个不吭不响的木头疙瘩都能惹到你啊。」 「什么事你别管了，反正去你就告诉他别那么没眼色碍了我的事，不是谁的东西都能吃的。」 「不去」罗郅诚简洁的说完。 「为什么，明明上次就是你带着一群人打他，多一次少一次又怎么样，更何况这次还是为了我」 「那小子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这么多人揍他，连个声都不出，一个表情都没有，欺负他有什么意思」罗郅诚不耐烦的说完，扭身就想走。 李希姌急忙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帮帮我，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都给你」 听罢，罗郅诚停下了脚步：「两个月的。」 李希姌一咬牙：「行，成交。」 这天下午到了晚自习最后一节，没上课一会儿李越谌就被校队里叫走了，联赛在即训练量加大，队员也纷纷紧张起来。 李越谌走之前却看见顾谂的的座位还是空的，而现在已经上课十分钟了了，顾谂很少会如此。 李越谌没来得及多想，就已经被宋岩催促着拉走了。 去篮球场的路上憋了一天的宋岩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跟那小哑巴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李越谌还在想着顾谂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哎我都看见了，你给他买早餐吃，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真不是我说你可真厉害，他可是谁也不理的，竟然会收下你的东西……」宋岩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那不是我买的」李越谌淡淡的说道。 「啊？那是谁买的？」 李越谌不再理他，快步走向了更衣室。 「哎，你怎么不说话，等等我啊你」 第5章 罗郅诚在厕所碰见顾谂的时候，顾谂正目不斜视的走过他身边，他一把拽住了顾谂，轻轻笑了笑「还记我的我吗？小哑巴」。 顾谂被他拽的一个趔趄，站稳了之后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的看着他，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 罗郅诚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扯到脸前，周围的人看见是罗郅诚都急忙赶了出去，生怕他哪个看不顺眼殃及到自己。 涂的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这人是小姑娘吗？ 罗郅诚吸了吸鼻子，将他一把推进了卫生间的小隔间里，扒着门口对他说：「这次就不打你了，没事别去招惹你们班的李希姌，别碰她的东西。」其实是罗郅诚感觉打一个没什么反应的人，没意思。 这次顾谂有了反应，罗郅诚看着他的表情，尽管非常细微，他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一件事，顾谂不知道李希姌是谁，他同班了一两年的同学，他却根本不认得她。 这么说来，顾谂也许也根本不记得自己，a市一中压力这么大或许欺负他教训他泄压的人多了，甚至他还不会说话，叫都叫不出来，多完美的泄压工具。 罗郅诚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生气，他一把把隔间的门关了，从外面反锁上。 「你老实在里面带着，好好记住我是谁」 等走出卫生间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告诉顾谂自己的名字！还让人家好好记住自己，他想了想又转身回去去那个关着顾谂的小隔间门口恶声恶气的说了一声：「我叫罗郅诚」然后才出去。 走在过道上的时候回忆起自己这一系列的举动，觉得自己傻逼极了。 李越谌打完篮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当他跟宋岩从学校后院的操场走出来的时候 第6页 ，看见四楼厕所的门口灯亮了一下，那是一个声控灯，这么晚了整栋楼都黑漆漆的，会有什么声响呢？想着走的时候顾谂那空荡荡的座位，李越谌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宋岩一路走着还一边意犹未尽地做着投篮的动作，正摆着造型就听见李越谌说了一句「你先走吧，我有东西放教室忘记拿了」 没等宋岩反应过来就看见李越谌已经脚步飞快的走到教学楼的楼梯口了，宋岩冲着那边喊了一声：」什么东西啊，我跟你一块去啊！」 远远地只看见李越谌沖他挥了挥手，最近怎么回事总是神神秘秘的，真是跟那个小哑巴呆久了，越来越奇怪了，宋岩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走了。 李越谌飞快地奔向四楼，还没走进厕所就听见「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他慌忙跑进厕所，看见厕所的一个隔间被从外面锁住了，他开口叫了一声：「顾谂？」 里面传来两声拍门的声音，「是你是吗」一时间气愤与焦躁全部涌上他的心头，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他能藉助来撬开门的工具。 「你往后退一点，我把门踹开」李越谌往后退了两步又问道：「你准备好了吗？你准备好了就敲两下」听着隔间里传来的声响，李越谌长腿抬起，异常兇狠地踹向了那被锁住的门，连续两脚，那扇门彻底报废了。 李越谌看见顾谂正贴在隔间的墙边站着，膝盖处脏了一大块，额头也磕破了，流出来一缕血粘着前额的头髮，整个人惨兮兮的。自己就这么一节课不见的功夫这人就被人给欺负成这样了，李越谌喘着粗气定定的看着顾谂，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累的。 「谁干的？」李越谌在隔间的门口没去拉他，也没动。 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直到声控灯也暗了下来，两个人在黑暗之中只能听得见彼此的唿吸声。 僵持了一阵，最后还是李越谌败下阵来，跟顾谂这种人没法较劲，他像是认命一般嘆了一口气，用脚跺了一下地，将灯震亮以后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他抬脚走了两步，听见顾谂在自己身后默默跟了上来，到了楼梯口下楼梯的时候刚才自己上楼时还亮着的灯已经熄灭了，怕是再不走学校的大门都要锁了，突然自己身后的衣摆被抓住了，李越谌脚步一顿「你夜盲症？」 迎着盈盈的月光，李越谌看见顾谂轻轻点了点头，抓在自己衣摆上的手也没有动，就那么直愣愣地抓着。 他回过身伸手握住了顾谂的手腕，真细啊。 另一只手握紧了自己兜里差不多算是满电的手机，手心都出了汗，然后开口说：「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拉着你走」。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步履小心又缓慢的下着楼梯，李越谌想起来顾谂刚才膝盖处脏的那一块也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这么想着李越谌走的更慢了。 当他们走出教学楼，李越谌也没松开他握住顾谂的手，顾谂挣了一下，李越谌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着：」别闹，我们去医院，你的额头流血了「。 突然顾谂就站住了，这是拒绝的意思。 李越谌面对着他蹲下身来，伸手要去扯他的裤腿，顾谂往后退了一步。 「让我看看」他抬头担忧的看着顾谂，在这样的注视下，顾谂抿了抿嘴，到底是没再动。李越谌轻轻捲起了他的裤腿，一路拉到膝盖处，好在那里没破皮，怕是明天免不了青紫，他不小心触碰到了顾谂的小腿，那双腿又白又直，直到将顾谂的裤腿放下，李越谌还像是不经意一般摩挲了下手指。 他站起来将顾谂前额的头髮轻轻拨到了一边，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划了一小道，那一小缕血已经干了。 「那学校前面有一家诊所，你要是不想去医院我们去那里把你的额头处理一下，然后我再送你回家」他是状似询问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准备顾谂若是不去也要拉着他去。 顾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抬了起来在他的手心写了三个字。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受伤了」李越谌耐着性子回答。 然后顾谂摇了摇头又重复写了一遍。 李越谌感受着顾谂手指划在自己手心的触感，看着顾谂微微扬着自己的小尖下巴等还在着自己的回答。 李越谌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对他。 为什么？就是李越谌自己也想问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他一时间是真的被顾谂问住了，但是现在在顾谂面前李越谌不想展露出自己回答不上来的窘态。 他思索了一下，回答说，朋友。 他表面看起来平静依然，抬起的手指却微微颤着，他在李越谌手心里写。 真的？ 李越谌控制着自己想要合住手包住那只细白的手的冲动淡定的说：「当然」。 第6章 . 李越谌带着顾谂去了诊所，看着诊所里的医生拿棉签给顾谂脑门上的伤口消毒，他想问顾谂疼不疼，却看见顾谂连眼都不眨，像是被清理伤口的不是他一般。 走的时候医生叮嘱了几句，这几天注意伤口不要碰水，饮食也要注意一点。 末了，两人出来的时候李越谌还看着顾谂脑门上包扎好的一小块嘟囔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顾谂扭过头去没理，也并不理解李越谌为什么会对他的脸这么在意，后来想了想他姑且把这定义为朋友的关心。 第7页 「我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李越谌拽住要走的顾谂，顾谂想起来家里那位保姆，看着李越谌轻轻点了点头，他并没有留意到在他点头之后李越谌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想吃什么啊」李越谌询问道。 而顾谂在这附近吃饭的经歷几乎没有，于是他摇了摇头。 李越谌最后带他去了一家他跟宋岩他们经常去的小餐馆，门面并不是很大，装修倒是挺古色古香。 李越谌拿着菜单伸到顾谂面前，顾谂伸手指着菜单上一个菜名。 「不行，这个太辣了，刚才那医生说了，你这几天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顾谂又移动手指换了一个，「不行，这个凉性太大，对你身体……」 「这个也不……」李越谌这次话还没说完，顾谂就直接把菜单推了过去，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李越谌还是觉得他生气了。 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掩饰一般地说道：「你这不是受伤了吗，刚才那医生说要忌嘴，你没听见吗」 顾谂盯着桌面，看也不看他，李越谌怕自己再说下去顾谂就要站起来走人了。 他自作主张点了两个清淡的小炒，又要了一份汤，让服务员赶紧下单了。 正是饭点，大厅的每个桌上一起吃饭的客人都是聊的热火朝天，热闹的不行，只有他们这一个桌上瀰漫开来一股诡异的安静，在这么喧闹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李越谌一边斟酌着语句一边状似无意般观察着顾谂的反应，丝毫不觉自己上课起来回答问题可都没现在这么小心谨慎：「等你好了，我下次带你来吃你想点的那几个菜，好不好？」 他抿了抿嘴接着又说：「他这里有几个招牌菜很好吃，下次来我们可以一起点上。」 顾谂低着头不做反应，李越谌根本没法判断他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是不是又在走神儿，又或者听见了根本不想理自己。 好在这时他点的菜上来了，李越谌赶紧给顾谂盛了一碗汤，放到顾谂面前。 「这个汤不错，尝尝吧。」 过了一会儿，顾谂才缓缓伸手拿起了勺子，喝了起来，李越谌这才动手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等两人吃完饭，天色已经很晚了，李越谌说：「打车送你回家吧，正好我也顺路」。 李越谌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拉开车门，让顾谂先坐了进去。 「你家在哪啊」李越谌低头凑近了他，顾谂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一串字。 「师傅，云山小区」在计程车后车座上，车窗外的灯光浮光掠影一般不断的晃过两人的脸上上，车里也忽明忽暗，李越谌紧紧的攥住了刚才顾谂在上面写字的那只手，过了一会又动了动手指摩挲了两下手心。 计程车大约行驶了十五分钟左右，到了云山公寓门口，顾谂下了车，李越谌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回去吧。 紧接着车里的李越谌说了个地址，计程车师傅调转了车头，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坐在车里的李越谌没有回头，所以他没有看见顾谂站在云山公寓的门口盯着载着他驶向相反方向的计程车，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李越谌回到家里，家里一片漆黑，齐欣悦不在家，家里顿时显得冷清了不少，地面与厨房都十分整洁，看样子保姆今天应该来过来。 他洗了一个澡，经歷了篮球训练又带着顾谂跑来跑去一晚上他理应沾床就睡了，他却翻来覆去的一点困意都没有，好不容易捱到后半夜，才算是睡去。 在课堂上，李越谌侧头观察着顾谂，突然顾谂扭过头来苍白脸色下显得有些殷红嘴唇冲着自己一张一合，李越谌凑近了问：「你说什么」然后他听见了顾谂一字一顿地说：「李越谌」。一瞬间李越谌如同被什么击中了一般，麻痹战慄的感觉从心脏一路蔓延开来。「再叫一声，再叫我一声」他热切的望着顾谂，像一只刚得到食物的大狗贪心的想向主人索要更多的食物。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天花板上每个方格都变幻出了顾谂的脸，无数的顾谂嘴巴一张一合叫着他的名字。 李越谌勐的睁开眼，看见床头柜的闹钟上显示的数字，凌晨三点半，他深深嘆了一口气，最后腾的从床上跃起来，去客厅到了一大杯凉水，咕嘟咕嘟喝下去以后身上的燥热感才下去了一点。 拿着空了大半的玻璃杯，他失神地坐在客厅的桌子边，慢慢将脸颊贴在了冰冷的桌面上，深深嘆了一口气。 第7章 李希姌第二天一早就看见顾谂脑门上顶着一小块白色的绷带，心想着这罗郅诚还真挺办事的，谅这小哑巴以后也不敢再招惹自己了。 她本来准备再过去说两句，就看见李越谌来了，她立马把表情一收，笑出花一般的笑容，跟李越谌打了一声招唿。 而李越谌只是疏离又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她还没来得及再搭上句话，就看见李越谌坐在座位上正凑近顾谂说着什么。 回忆起上次李越谌还把自己送给他的蛋糕给了顾谂，觉得定是顾谂装可怜博取了李越谌的同情，想要借李越谌来改变自己受欺负被孤立的处境。 这么想着就更加看不起顾谂了。 而李越谌明显的就感觉到顾谂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 自己跟他说话，基本都会有所回应。 第8页 就是当顾谂第二天从书桌里掏出自己的手机之后就再也不在他的手心写字了，要么是给自己发消息，要不然就是写纸条，这点让他挺遗憾的。 看着顾谂的书本，他想起来上次在办公室看到的顾谂的试卷，他忍不住好奇说：「你试卷的大题为什么不做？」 顾谂偏头看他一眼，没有作答。 他继续说说：「班长总要关心一下同学的成绩与学习状况的「。 李越谌又接着说：「是不会吗」 最后顾谂看着他不得到答覆不善罢甘休的样子，在草稿纸上写了两个字推了过去。 「不想」 「……」 「那体育课呢？是身体原因还是也是不想」看着顾谂的细胳膊细腿，怎么会这么瘦，李越谌忍不住又问。 「不想」 李越谌一时被顾谂的随心所欲惊到了，他一直以为顾谂是有什么原因的，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粗暴的理由。 他接着又说：「你这个体质应该去上上体育课，锻鍊锻鍊」。 顾谂从来没有过这种被盯着唠叨的经歷，最后在李越谌不懈的努力下，顾谂面上不显，眉峰却微微聚起，但是李越谌没有发现。 「你……」李越谌还要再说什么，顾谂直接趴在桌子上，将头扭对着他，李越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如此动作。 他凝视着顾谂头顶中间的发旋，压抑住自己想去摸摸他柔软髮丝的冲动。 等到下课，李越谌走了出去，冲着正跟前桌姚佳佳装模作样问题的宋岩招了招手。 宋岩看见了啧了一声还是出来了：「怎么了啊？」 「找人打听打听，昨天是谁把顾谂关在厕所了」 「不是吧哥，你还真准备护着他啊，你俩这才坐一块几天啊？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这是」宋岩一副不平的样子。 「让你问你就问，管这么多干嘛」李越谌不满道。 「行行行，帮你问还不成吗？好好说话，拉什么脸啊」后半句宋岩小声嘀咕着说，被李越谌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说了。 等回到座位上，宋岩往李越谌那一瞥，又看见李越谌温柔的笑着跟顾谂说话，这要是班里哪个女孩怕是内心早已尖叫不止了，偏偏这是对着顾谂，一个三脚跺不出一个屁的哑巴，一个整日阴阴沉沉的怪胎，宋岩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嘴里还一边感嘆着李越谌疯了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兄弟安排的事他还是一点没含煳，午饭前前就有小弟回了消息发来了罗郅诚姓名跟班级。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李越谌念着宋岩发过来的人名：「罗郅诚？」 宋岩嚼碎着一块排骨咽了下去连忙开口说：「嗯啊，罗家那位罗启程的弟弟，不是个好惹的，我可觉得没必要为了那小哑巴跟他过不去」。 冯霖浩还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计划吗？」 李越谌听罢冷哼一声：「又不是惹不起」 「你是惹得起，我不是觉得没必要嘛」宋岩撇撇嘴。 「我让你觉得了吗」 「嘿，你看他，我就说他不知道被顾谂罐了什么迷魂汤了你不信，你现在看见了吧」宋岩冲着冯霖浩诉苦。 冯霖浩没接他的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看了看李越谌开口问道：「你准备去找他？什么时候去，我叫多少人合适」 「不用叫人，今天放学我自己去找他」李越谌将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站了起来。 「也是，叫多少人到时候也不见得有越谌少爷你这张脸管用」冯霖浩眨了眨眼，顺着又拍了个马屁。 「怎么今天吃那么快啊」宋岩紧跟着站起来要走却看见李越谌又去了餐厅窗口打了一份饭，又是排骨又是鸡腿炒菜的加了一份米饭还带了一小碗汤。 「你这是给谁带的啊」冯霖浩看看了伸手过去帮他接住。 「顾谂昨天膝盖摔了，我说让他在教室我帮他带「 宋岩又是一副你看吧，我怎么说的的样子用胳膊肘捅了捅冯霖浩。 李越谌回到教室的时候，顾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薄唇高鼻的，长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他轻轻叫了一声：「顾谂」。 宋岩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是怕把他叫醒了吗？」 「又有你什么事？滚，真会烦人，谁让你过来的」李越谌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尴尬，烦躁地沖宋岩嚷道。 这回顾谂是真被叫醒了，他皱了两下眉，缓缓睁开眼，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哟，睡醒啦？你架子可真大，让越谌给你跑腿带饭」。宋岩想着今天为了这小哑巴不知道挨了李越谌多少句怼，他自己在这美滋滋地睡觉，立马心里就不平衡了，忍不住就想开口刺挠他两句。 李越谌伸手推他：「你怎么这么多话，就你会说，能不能回你座位上别耽误人家吃饭啊」 宋岩这才撇了撇嘴挪步回了座位。 等宋岩一走，李越谌带着笑跟顾谂说：「你别在意，他这个人就是嘴碎了点，其实人不坏」。 顾谂半垂着眼皮，在纸条上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越谌顿时一噎，又赶紧把买回来的饭拿到顾谂桌子上：「快点先吃饭吧」。 顾谂没有动，李越谌怕他真的不高兴不吃了，软着语气说：「我买都买了，赶紧趁热吃吧，你不吃，扔了多浪费啊」 第9页 说完就看见顾谂慢慢将餐盒打开，一股饭菜的香味立马溢了出来，菜色十分丰富，他又在纸上写了句谢谢。 李越谌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面上还淡定的说：「没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第8章 . 「我说是谁要找我呢，怪不得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过来跟我说让我小心，原来是李少爷您啊」罗郅诚靠在后操场的座椅上吸了一口烟缓缓吐了出来。 李越谌皱着眉头，闻着呛人的烟味，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阴郁了。 「说吧，什么事啊？我可记得没惹过你啊，咱们在一中不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吗？」其实罗郅诚自己也十分疑惑为什么李越谌会找上自己。 李越谌也没什么耐心跟他绕弯弯，开口单刀直入：「找你是因为顾谂的事，上次把他关卫生间的是你吧，还有上上次带人打他的都是你吧」李越谌越说声音越是低沉。 谁知罗郅诚听罢直接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顾谂？那小哑巴？你不知道他是我们一中的人行沙包啊，你是刚来不知道还是怎么回事啊？早干嘛去了」 李越谌当即心头火起：「以前那些我不知道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动他，否则后果自负」李越谌上前一步，盯着罗郅诚，眼神里满满的警告意味。 罗郅诚尽管对李越谌现在为顾谂出头，觉得十分不满，本来若不是李希姌罗找他，他也根本不会再去找顾谂的麻烦，而现在他就是再拎不清也知道李越谌根本不是他现在能惹的，而且李越谌能为这事单门找他，就明白了顾谂现在对李越谌来说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但是他面子上并不想表现出来他害怕了的样子，他装模作样的抖了抖菸灰：「行，这事我给你个面子，本来我也没那么闲去找他的麻烦」。 紧接着李越谌有说了一句：「另外，去跟他道歉」。 罗郅诚也沉了脸，觉得李越谌十分虚伪，因为以前并没有听说他跟顾谂交好，可别是故意来找他的茬，他向来行事嚣张惯了，就算他知道李越谌有些背景，这时也忍不住回道：「我要是不呢？」 「或者你想让我直接找罗启程？」李越谌再度开口。 在他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罗郅诚整个脸色就变了，变得十分难看，甚至要仔细看看那眼神里还有厌恶夹杂着恐惧。 「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我没太多耐心」 言尽于此，李越谌也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离开。 罗郅诚在他身后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一脚踹向了操场座椅。 中午的时候李越谌还要帮顾谂带饭，顾谂拒绝了。 他心思一动又说：「那你跟我一起吃，好不好？」 顾谂看着李越谌满眼的期待，其实跟谁在一起吃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很重要，他点了点头。 等到了食堂李越谌让顾谂坐在那里，他去找到在那里窗口排队的宋岩跟冯浩霖，前面有几个人看见李越谌来了，认识他的有几个要给他让位置的，他笑笑摆了摆手，对宋岩说拿两份。 宋岩刚要问，冯浩霖就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然后冲着顾谂坐的地方扬了扬下巴，李越谌正向那走去。 宋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默认觉得以后可能都要跟顾谂一起吃饭了。 「一会就拿来了」李越谌坐在顾谂旁边开口说道。 顾谂就是再迟钝都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就在李越谌坐在他旁边的那一刻，已经有好几道目光在往这边望来，他这时才明白，李越谌今天让他可能并不是单纯的一起吃个午饭。 等到宋岩跟冯浩霖俩人端着饭菜过来，顾谂冲着宋岩点了点头，是谢谢的意思，宋岩有几分变扭地说了句快吃吧，他也并不是有多讨厌顾谂，自己天天跟一个小哑巴计较，他也觉得挺跌份的。 这天最后一节课下课以后，顾谂随着人流往外走，下到最后一层楼梯的时候，肩膀被人一搭，他连头都没转身后传来了声音：「顾谂」。 顾谂脚步一顿继续往前走，身后的人极没耐心的推搡着他去了一个没人的小角落，他抬起眼冷漠的望着眼前的人，罗郅诚老是被他看的心头火起，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以前没仔细观察过，光是感觉文文弱弱娘们唧唧的，说不出话被打也不反抗，就是个怂软蛋。 这会儿仔细看看，这人就这么冷冷的的站在眼前，被自己教训过几次了，也不惊慌也不害怕，如同面对的是一面墙。再看那张脸，眉眼都挑不出什么毛病，这里灯光有些昏暗，他一时好奇忍不住伸手想去抬顾谂的脸，想看的更真切些，谁想到他手刚伸出来一半就被顾谂抬手打了下去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声。 「呦，现在知道反抗了？找了李家小少爷做靠山，就是不一样了」他冷哼一声，收回了手，再不情愿也要把今天来找顾谂道歉的事先办了，想起来李越谌的威胁，他并不觉得他是在开玩笑，万一他真的去找罗启程，那个混蛋又有机会折磨自己了，想及此他就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压下脾气，闷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相比他来说，收到道歉的顾谂的表现就显得十分淡然，眉头一皱之后，就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伸到了罗郅诚面前「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一句话把罗郅诚强行压下的脾气差点引爆，却也明白现在李越谌已经找自己放了话，自己没法找再找顾谂的麻烦。 第10页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顾谂：」你就尽管好好讨好李越谌吧，可别让我再逮着机会」这句话说完，他就转身大步往大门走去。 第9章 . 李越谌回到家中就发现客厅到处丢的大包小包，一路走过路过十几个奢侈品包装袋，这是齐欣悦回来了。 像是听到了客厅的声响，齐欣悦贴着面膜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宝宝！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啊，还有一些巧克力小零食，你明天带着给你朋友同学分分吧」 「什么时候到家的，王叔去接你了吗？」看着齐欣悦略有些疲惫，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李越谌难得没有再去纠正他的称唿。 「去接了，十点多到的」齐欣悦弯腰从一个袋子里扒拉出来一个精緻的包装盒伸手递给李越谌：「这是给你的」 李越谌打开一看，是一个手镯，样式十分简约，黑色对着光看有点发蓝。 齐欣悦又说：「本来想给你买个手錶，但是想着你的手錶已经很多了」 「行，我挺喜欢的，镯子很好看」李越谌站起来推着齐欣悦：「你赶紧休息吧，玩了这么些天肯定累了，这些留着明天保姆来了再收拾，你赶紧洗洗脸睡吧」。 齐欣悦一边被推着往卧室走一边还说着：「你不知道那个镯子一开始我挑的不是那个样式，最后馨馨说你肯定不喜欢那么花哨的，她挑的这款……」 李越谌把自己母亲推进自己卧室关上门就感觉到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顾谂发来的消息。 「你找罗郅诚了」 这是一句陈述句，李越谌一时摸不准顾谂是什么态度，是高兴还是觉得不高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是的，他跟你道歉了吧」 他等了很久，顾谂没有再回他，过了一会，他决定先洗个澡，这个澡洗的十分迅速。 等他洗澡出来，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消息。 他又回了一句睡了吗？ 但是手机还是没再亮，最后睡前他给顾谂发了一句晚安，才沉沉睡了。 等第二天见到顾谂，看他对自己态度没什么变化，他才放下心来，不由得有些心酸，他虽说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是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上赶着来贴他，怎么到顾谂这帮他都要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 他拿出来昨天齐欣悦带回来的零食还有巧克力，推到顾谂桌子上，没等顾谂拒绝他就赶紧说：「每个人都有，我妈带回来让我分给同学的」。 这么说完，顾谂到底没再给他推回去。 他看着顾谂收下了，才心满意足的拿起来包里的那些零食朝宋岩那边走去跟那边的同学分。 开学这么久，马上迎来了第一次月考。 考前一个周，刘老师还特意开了个班会，下课之后还又找了李越谌一次，说为了这次的平均分，可得做好顾谂的工作。 而李越谌一直都想把顾谂从那个冷冰冰的世界里拉出来，让他积极的面对生活，他一直都知道，其实顾谂的真实成绩不说十分拔尖，但是有些问题他十分通透，一点就会，在班级中上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想着如果他成绩好的话，老班也会对他好点，班里的同学说不定会对他刮目相看，不会再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孤立他。 班会结束以后，李越谌跟顾谂说：「这次你会好好写试卷吗」 顾谂没什么反应，低着头写一张英语试卷。 他心思动了动继续说：「你要是不好好写的，老班肯定会觉得我没帮助你，他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才把咱俩调在一起的，你说你这次要是还像以前那样只写选择题，老班要是把我们俩调开怎么办？你不想跟我继续坐在一起吗？」 顾谂继续写，李越谌看着他的表情又说：「可是我想跟你坐在一起，那你这次好好写，行吗？」 这句话说完，顾谂写完了最后一个单词，停下了笔，看着李越谌满是期盼的眼神，最后慢慢冲着李越谌点了点头。 尽管幅度很小，李越谌还是看见了。 他不由得心中一盪，感觉这是不是说明在顾谂心里自己还是有点分量的。 这次月考考到最后一门，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顾谂就起身提前交了卷。 就这样出门都看见了在楼梯口有拐角处等着的李越谌。 顾谂一开始还不确定是在等他，知道李越谌看见自己就朝这里走了过来：「考完了感觉怎么样？今天没有晚自习，我出去请你吃顿好吃的，上次我带你吃的那个馆子，那几个菜你现在好了，我带你去吃，好不好？」 顾谂没点头也没摇头，李越谌跟在他旁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或者你想吃其他的什么，我们都可以去……」 顾谂一路被他念的头疼，话说的像跟人商量似的，等到了校门口李越谌直接一把抓住了顾谂的手腕，拉着他说：「走吧，走吧」 顾谂挣了两下，没挣开，想着回去那保姆做的饭，最后稍一迟疑还是跟李越谌走了。 而李越谌则是如愿以偿跟顾谂一起吃了饭，心情舒畅的谁都看得出来，等晚上照旧将顾谂送回家以后，忍不住哼着歌进了门，齐欣悦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模样疑问道：「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李越谌赶紧收住表情，不让自己表现的太得意忘形：「没什么，觉得考的不错」。 第11页 「哦？你们又考试了啊，晚饭吃了吗？一会妈妈要出去，你要是没吃让李婶婶给你做」齐欣悦站起身去镜子前拢了拢头髮：「对了，这个周末你爸会回来一趟，你到时候可别又窜出去玩啊。」 「知道了，妈」伴随着这声回答的还有上楼的脚步声。 第10章 在学校李越谌照例没事就缠着顾谂一起写作业，一起吃饭，宋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当这周的最后一天，他们的月考成绩出来了，李越谌回到座位上最先找的就是顾谂的成绩，连自己的成绩都没来得及看，他知道顾谂可能会考的很好，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好，他一越就进入了前十名，还是年级的。别说是他们的班主任惊的在这次考试之后就又单独找了顾谂，连李越谌都十分惊讶。 连着整个班级里同学们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样了，李越谌心里更是乐的不行，看着班主任一副挺满意还拼命端着的严肃脸。他回想起来那天他跟顾谂说「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再看看顾谂这次考出来的成绩，李越谌越想越忍不住自得。 他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考的这么好，不如晚上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顾谂淡淡瞥了他一眼，在纸上写了「你考的也不错」 没有明确的拒绝，就是等于接受，李越谌现在非常会顺杆往上爬：「我放学后，有场友谊赛，你去看吗？」 顾谂最后在纸上写了好。 等到放了学，李越谌说要先去厕所，顾谂在门口等他，这个时候班里的一群人也正要进厕所，看见顾谂杵在厕所门口，有个同学开始说了：「就是他这次直接从班级倒数，直接考进了年级前十」 又有人说了：「呵，谁知道这次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抄的谁的啊，抄的时候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以前的成绩，这么大的跨度，我看他下次怎么考」。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对顾谂是不是听见没有丝毫的在意，在他们看来顾谂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哑巴，无权无势又弱鸡，哪怕现在攀上了李越谌，在李越谌不在的时候，他依旧是众人眼里孤立对象，甚至因为现在总是跟李越谌在一起，他们又为他安上了趋炎附势的名号。 下一刻，李越谌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脸色阴沉的不像话，刚往前走两步，班里那两三人一脸惊惧，连忙后退：「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班里李越谌为了顾谂去找了罗郅诚的事人尽皆知，谁还敢这个时候再去欺负顾谂的。 他们心里害怕想着赶紧走，又不敢在李越谌这种眼神下再有所动作。 这个时候，顾谂突然就动了，他拿着手机打了一行字，伸到了李越谌面前「不是要去打篮球？」 李越谌还是盯着那两三人不愿意善罢甘休的样子，他们堵在厕所门口，来来往往已经有很多人在看了，顾谂看了李越谌一眼，见他这副模样，干脆直接一抬脚就走了。 李越谌本来就被他那一眼看的心里软的不行，这时候看见他走了，就想着赶紧追上，不满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直接踹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脚：「滚，别再让我听见你在说顾谂一个字。」 「是是是，不会了，我们不会有下次了」几个人赔着笑赶紧连走带跑的离开了，连厕所都不上了。 李越谌几步迈过赶上顾谂，抿了抿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看顾谂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是麻木了已经习惯了，还是其他什么呢。 尽管他已经十分努力，但是他依旧感觉自己从未进入过顾谂的世界，对于他的心思也无法从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琢磨，而他本来就生在这样一个优越的环境里，还是尽有大把的人来琢磨他的心思，讨好他，对于琢磨别人的心思他还不太熟练。就算他表现的成熟稳重，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对谁都有礼貌，其实他真正在意的人很少，对于一些人的礼貌里都夹杂着疏离，为数不多涌出的几分年轻气盛，做出一些孩子气的事情，基本都是为了顾谂。 很快他们并排走着，脚步交错，到了教学楼底下李越谌看着顾谂说， 顾谂跟着他转了身，两人到了操场，已经有几个队员在练练手，做做热身了，宋岩远远的就朝着李越谌挥了挥手，嘴里喊着：「快来啊，就等你了」。 操场上人很多，还有一些女生来看男生打篮球，不时看着哪个男生，几个人头凑到一起低声细语一番，几个人再笑作一团，而这些目光落从李越谌来到操场就落在他身上的居多。 李越谌看着已经在观众席坐好的顾谂，迎来的风将他额前的头髮吹乱了，散在眉间，他将外套脱掉放到顾谂身前：「有些凉，你先穿上」。 李越谌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个短袖，顾谂摇了摇头，「那好吧，你先帮我拿着，一会我打完篮球你再给我，你要是冷就穿上」。 顾谂接过了衣服，放到了自己腿上。 李越谌勾了勾嘴角，走向了操场。 今天打篮球的队员都感觉到李越谌的状态十分不一样，整个人进攻的风格都十分激进，锋芒毕露，在李越谌又突破一个防口，越人上步进了一个球的时候，操场上传来一阵阵叫着李越谌的名字的吶喊声，女生的尖叫夹杂着男生的叫好声。 中场休息的时候，宋岩摸了一把脸上的汗的都开始说：「今天这是吃错什么药了，不会是你相中的哪位在场吧，一点都不给二中的面子，不是你的风格啊」。 第12页 李越谌摇手拒绝了几个过来送水的女学生，回了句：「是啊」。 宋岩一愣：「什么？真的假的，哪一位啊，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啊」。 李越谌都又要往操场走了还听见宋岩在后面追来问：「到底是谁啊」 随着一声哨响，下半场开始了。 球赛结束的时候，李越谌一身热气腾腾，下场就朝顾谂走去，远远的就看见顾谂像是十分乖巧的抱着自己的衣服坐在观众席目光凝在自己身上，心里觉得熨帖无比。 「怎么样，饿了吗，我跟他们打声招唿，我们就走」李越谌喝了口水，喘着粗气跟顾谂说。 顾谂点了点头。 李越谌走到宋岩那里，几个队友也都在，有人看见他来了都起着哄：「行啊，李少爷，有您这实力干将，咱们今年联赛是稳了啊」 「是啊，你都没看今天二中那教练那脸色，黑的跟锅似的，哈哈，他可能也没想到一场友谊赛打的这么不给他们面子」。 「行了，差不多行了」李越谌听着他们起闹无奈的摇着头：「你们玩着吧，我先走了」 宋岩听罢，也跟着挥了挥手：「我跟他一块」他跟着李越谌走到场外，朝着一个人影走去，等到了身前一看，果然是顾谂。 他站在那里拿着李越谌的外套，看见他来，伸手要递给他，李越谌把手里拿的一瓶新的水拧开了放到顾谂手里。 宋岩看着他俩，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变扭，这顾谂看着弱了点，到底也不是一个女孩，用得着连瓶盖都帮他拧开吗。 「去吃饭吗？一起」李越谌朝宋岩问道。 宋岩压下心底的别扭感说：「不去了，你们去吧」 「那行，你一会去找冯浩霖吧，他还在网吧等你呢，让你给他带点吃的」 宋岩翻了个白眼说：「知道了」。 暮色四合，宋岩站在那里看着已经走远两人的背影，李越谌正拿了自己的外套往顾谂身上套。 宋岩那一下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脸复杂的望着他们俩，半晌骂了一句靠。 第11章 这个周六，李越谌的父亲李裎盛回来了，李越谌早晨还没睡醒就被楼下的声音吵醒了， 他翻了两个身，最后还是起来了。 洗漱一番之后，他走到楼下，看见自己的堂妹正跟齐欣悦坐在沙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脸上笑容不断。 看见他下楼立马热情的打了个招唿：「哥。」 李越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爸呢，不是今早回来？」李越谌朝他母亲问道。 「跟你大伯在书房呢，你饿不饿，让吴婶给你跟李珊做点吃的先垫垫？咱们中午一起出去吃」齐欣悦笑着说，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不用了，婶婶，我不饿我早上刚吃过，给哥哥做点吃的吧」李珊露出甜甜的笑容，表现的非常懂事。 李越谌也没什么胃口，也说了句：「不用了」。随即走上了楼一边说道：「中午出去的时候再叫我。」 「你又上楼干什么？妹妹来了，你怎么也不陪她玩会儿」 「打游戏」李越谌听罢，停下了上楼的脚步看着沙发上两个女人不满的目光，最后他无奈的开口看向李珊道：「那你一起来吧。」 李珊几乎是在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说：「好啊，哥哥，你可是好久都没带我玩过了呢。」 两个人打了一会游戏，李珊完全不会玩，没过多久就开始心意阑珊，抱怨开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 李越谌也嫌她太过吵闹，也停了下来。他对自己这个堂妹说反感也说不上，说关系十分亲密就更说不上了。平时见面也少，联繫又不密切，他倒是觉得顾珊这亲昵的态度弄的很是好笑。 他大伯一家，没事的时候根本不会往他们家凑。当年李裎盛刚开始创业处处碰壁，他的几个堂兄弟没有一个出手帮他的，到现在他们家发迹，七拐八弯的亲戚都有过来联络的。 怎么说这李珊这么热情的叫着哥哥，他也不能表现的太不像样，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说：「听说你这学期在附中上的？成绩怎么样，还适应吗？」 说到这，李珊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其实我已经有一阵子没上学了，我觉得上学没意思。」 李越谌勾了勾嘴角：「哦？那什么有意思，你不上学准备做什么。」 「我准备进娱乐圈，我爸已经帮我联繫了几位戏剧学院的老师了，等我学习一段时间，我就能演戏，上大荧幕了」说到这，李珊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兴奋。 李越谌一点都没觉得这件事会如此简单「这跟你上学冲突吗？」李越谌继续问道。 「哎呦，哥你不懂，出名要趁早，上学太耽误我时间了。」李珊一副你不懂的表情。 李越谌看着这比自己小了不过半年的妹妹，左右家里有几个钱让她折腾，他大伯都支持他更没理由再多说什么。 哼笑了一声道：「那你红了，可别忘了你哥啊。」话是这么说，他脸上却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偏偏李珊没那个察言观色的能力，听见这话，更是自得，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了大明星之后众人追捧的场面，她不禁笑的更灿烂了嘴里说着：「那肯定，那肯定的。」 中午坐在一起吃饭，吃到一半，就听见他大伯不住地问着他的学习情况啊，生活怎么样一副极为关切的模样。 第13页 「唉，李珊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懂事，我也不用为她这么忙前忙后的操心了。」 「大伯，哪里的话，小姗一直都这么漂亮，又有上进心，还用大伯为她操心。」李越谌笑吟吟地回道。 你来我往说上几句场面话，酒过三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风吹了吹有些发蒙的头，吹散了刚才的沉闷之气，他看了看手机，直接去了篮球馆。 晚上回来的时候，齐欣悦看见他说：」你爸说让你回来去他书房一趟。」 李越谌弯腰换了鞋说了声：「知道了。」 进了书房，就看见李裎盛表情有些凝重正对着笔记本向对面的人交代着什么，李越谌往前走了几步，李裎盛正好结束了视频通话，他抬头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去哪了？」 「打篮球去了。」 李裎盛没再多问，半晌望着自己儿子问了句：「刘老师说你最近有些浮躁，是因为打篮球分心？。」 「跟这没关系」李越谌心说，要搞定顾谂可比打篮球费心多了。 「明年毕业你准备出国学习吗」李裎盛又问道。 李裎谌看着李裎盛已经又些细纹的眼角：「一开始不是你反对我出国的吗？」他有些不解，眼前又闪现出顾谂坐在自己旁边的白净细腻的侧脸，他又肯定地说：「不想了，我现在在这里学习挺好的。」 很明显，这并不是李裎盛想听到的答案，他皱了皱眉：「你先别急着回答，我给你点时间想想，你那时候不是挺想出去试试的。」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不想了，这里环境我也熟悉，干什么非要出国，我不去。」这几乎是有些孩子气的回答了。 李裎盛有些严厉地说：「我说了让你好好想想，不用现在回答。」他对于李越谌现在所表现出的类似任性般的言辞有些不悦，李越谌一向表现的比同龄人成熟懂事许多，这是让他一贯欣慰的，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表象罢了。 李越谌还想再说，看看了自己父亲不悦的脸色，他还是没再开口，他并不想他父亲刚回来就跟他大吵一架。 他站在那里没再说话，李裎盛轻轻嘆了一口气：「你先出去吧，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再这么任性了。」 李越谌不可否置：「早些休息，爸。」 他转身快走到门口，又想了起来问了一句：「今天大伯来找你干嘛？」 「让我给李珊投资一部电影。」 「那你投了？」 「没有」 「是要投资还没有投，还是没打算投」李越谌又接着说。 「你管太多了。」李裎盛似是警告一般看了他一眼，但是李越谌已经不是小时候，他小时候还能被这样严厉的父亲吓到，现在的他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走出书房带上了门。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翻来覆去几圈，最终没忍住给顾谂发了一条消息「在干嘛」 过了十来分钟顾谂回来了信息「看书」 「看的什么书」这次没等顾谂回过来他就迫不及待地紧接着又说」这个月月底，咱们市的高中篮球联赛，你会去看我吧」 信息回了过来，直接略过了他第一个问题，简短的一个字「好」 李越谌蒙上了被子，笑弯了一双眼。 第12章 从跟顾谂做了同桌以后，他第一次觉得周末竟然可以这么漫长。 周一再坐到顾谂旁边儿时候，看着橘色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的洒在顾谂的脸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不少，不似以前那般冷硬，突然顾谂卷翘的睫毛颤动了两下，他低下了头在纸上勾写了几笔，推向了李越谌。 李越谌顿时心中一喜，低头看去，竟是写着「看黑板」 他不由觉得有些尴尬，脸也有些热，他一直觉得自己观察的动作非常细微，难道自己每次这样看顾谂，他都是能察觉得到的吗。 那他会明白自己的意思吗，一时间希望他明白，下一瞬间又希望他不明白。 一颗心酸涩里透着甜竟是左右摇摆没个安定，长这么大以来头一遭，算是彻彻底底将暗恋的滋味体会了个透彻， 在这班级的月考成绩不错，刘老师难得有几分和颜悦色，班里气氛也没那么紧张了。 李越谌像往常一样腻着顾谂跟他一块吃饭写作业，而宋岩这几天倒是反常的变得话很少了，特别是在顾谂在的时候，要么就是不说话，开口必是刺上顾谂几句，顾谂习以为常般当作耳旁风，李越谌找了机会问了宋岩：「你干嘛啊？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 宋岩一开始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后来嘀咕了一句：」你这同情心是不是有点太过泛滥了啊。」 李越谌不悦道：「我对顾谂不是同情。」 「那是什么？」宋岩勐的一抬头，眼神似是有些逼人。 李越谌倒是没察觉到，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髮：「反正不是同情，就跟咱们一样，在一块玩呗。」 「像咱们一样在一块玩，我怎么没见你给冯浩霖，你给我水的时候还特意把瓶盖拧开啊，天冷吹风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给我俩披过外套啊」 李越谌一听也是沉下了脸，觉得宋岩这真是胡搅蛮缠至极：「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想说什么。」宋岩看着李越谌的表情，怕真的因为这是跟李越谌闹的不愉快，而且照目前来看，李越谌跟顾谂还没怎么样一切还只是自己的猜测，自己这样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他硬邦邦地说完这句转身走了。 第14页 从这之后宋岩就表现的正常多了，不再表现出对顾谂那么明显的攻击性，这事使冯浩霖松了一口气，整天夹在他们中间，这几天就小心翼翼害怕自己说错话再戳上谁敏感的神经。 李越谌更是不会因为这跟他的兄弟再计较这些，事过了就过了，顾谂更是从一开始就游离在整件事情之外，尽管这是因他而起。 夜晚，李越谌躺在自己房间的摇摇椅上闭着眼睛，时不时脚尖点一点地，最后腾得站了起来。 他决定跟顾谂摊牌，正好自己的生日就快到了，到时候邀请他来为自己过生日，自己就跟他表白。 然后又坐下，想了片刻，决定为顾谂写一封情书。 这一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他没感觉过了多久，再抬头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 看着桌面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至少足有万把字，他心满意足的将它叠好夹进了书本里，想像着顾谂阅读这篇情书时的表情，不由心跳都快了几分。 而他没有想到，他这篇万字情书压根儿就没派上用场，事情就已经开始朝着他没能预料的方向发展起来。 那天晚上，王瀚文的朋友来了a市找他玩，两个男的带着俩女孩。 冯浩霖家里有事没能去上，李越谌跟宋岩一起去了。 到那王瀚文分别介绍了他的朋友，又将胳膊搭在李越谌身上介绍说：「这就是我跟你们一直说的李越谌。」又沖一个女孩眨眨眼说：「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那女孩娇笑一声：「干什么老是拿我开刷。」话是这么说，吃饭的时候那女孩还是坐到了李越谌身边，不时跟李越谌搭上几句话。 饭店的经理知道是他们几个来吃饭，又特意嘱咐几个服务员一番，菜上得很快，服务也很周到。 他那几个朋友都是玩惯了的，饭桌上气氛一直很好，话题不断，吃完饭众人意犹未尽地又换场去了酒吧。 几个人本来在饭桌上就没少喝，到了酒吧李越谌又被灌了不少，李越谌坐渐渐的开始有些头晕，坐在在沙发里，开始给顾谂发了消息后就时不时看看手机，王瀚文注意到之后，就冲着他挤眉弄眼：「怎么着？谈女朋友了？」李越谌摇摇头：「没有。」 「啧，跟兄弟几个还什么神神秘秘的」 看着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灯光，一阵儿晕目眩，他闭了闭眼，觉得可能真的有点上头了，他站了起来：「我出去透口气。」 「怎么了？喝多了，这么久了，酒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王瀚文嬉笑道，其实就数他灌的最多。 李越谌摆摆手就朝外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酒吧后面的的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侧了侧头，朝里面一望，一下就愣住了，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竟然真的是顾谂，而那拦住他去路的除了罗郅诚之外还有其他几人。 他来不及细想顾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脚步就已经开始朝那边走去。 「我觉得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李越谌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眼睛看着罗郅诚。 罗郅诚突然看到出现在这里的李越谌眼里闪过惊讶，很快接着又说：「这可真是哪都有你。」他目光又转向顾谂，嘲讽的笑了一声，又转回到李越谌身上：「看的真紧啊。」 「那这不是巧了吗」李越谌似笑非笑地回道。 其余几人看见李越谌出现在这里，面色不善，都纷纷散开了，隐隐有将他包围在中间之势，罗郅诚认识李越谌，他们又不认识，看他只有一个人，都不以为意。 顾谂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除了在李越谌突然出现时看了他一眼，就没再又有其他动作。 罗郅诚突然就伸手在顾谂脸上摸了一下，动作轻挑至极：「瞧瞧你现在，受了委屈，声都不用出，就有人上赶着来为你出头了。」 话音刚落，就直接被李越谌一脚踹上了胸口，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他一时不妨，没想到李越谌会真的在这种情况下率先动手，他踉跄倒地抬头正对上李越谌怒火中烧的双眼。 他单手一撑，起身就挥拳砸向李越谌的脸，其他人一看，也都纷纷围上来要帮忙，罗郅诚大喊了一声：「都滚！」 其他几个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罗郅诚又吼了一声：「让你们滚，没听见啊！」 他们这才都散开，只剩下李越谌跟罗郅诚两个人缠斗在一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下手没个轻重，两人很快就都挂了彩。 正在俩人越打越烈之际，王瀚文他们出来了，叫了一声：「李越谌。」 可能也是听见这边有声响，便寻着声音找了过来，看着跟人打做一团的李越谌，吃惊至极又赶紧过来帮忙，罗郅诚本来跟对付一个李越谌就够呛了，王瀚文又过来拉了拉偏架。 他肋骨一痛，闷哼一声退了半步，气喘吁吁看着他们骂了一声。 「怎么回事？王瀚文点了根烟叼在嘴里，」看着罗郅诚笑着说：「小罗子，在你哥那教训没吃够？」 宋岩脸色不善的抱着双臂站在他身后，又看见杵在那里的顾谂，又是因为这个怪胎。 罗郅诚后面的那些小弟，不认识不经常抛头露面的李越谌，但是在这一片混的却都都认识王瀚文，他们都开始有些惶恐不安，王瀚文的朋友那能差到哪去，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第15页 几个人上前，讪笑着：「误会，误会，本来也没什么事，一时冲动。」 一边说着一边架着罗郅诚就要走，罗郅诚恨恨看他们一眼，知道再在这呆着也不过是自己吃亏，讨不了好。 「我说让你们走了吗？」王瀚文慢条斯理的又开了口。 「那你他妈还想怎么样？你们有病啊？那顾谂我们不过碰见了说了两句话，碰他一根手指头了吗？操！」罗郅诚怒骂道。 李越谌这时候才看到顾谂站在那里好好的，确实没见哪里伤到。 尽管他不觉得罗郅诚拦下顾谂只是为了说两句话那么简单，很可能是被自己碰巧遇见没来得及实施罢了。 但是就目前来看，他确实没对顾谂动手，他目光阴沉沉地看着罗郅诚，转头跟王瀚文说：「让他们走吧。」 「听见了吗？你们现在可以滚了」王瀚文抬了抬手，做了请的姿势。 他们几人走了之后，顾谂动了，也要走。 李越谌一个箭步过去，拽住了他：」你去哪？你今天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谂闻到了李越谌嘴里的酒味，偏了偏头，而在李越谌眼里，顾谂微皱的眉头跟偏过去的头都像是表达着对自己的拒绝，与厌烦。 王瀚文在后面看着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叫了一声：「越谌？」 宋岩要上去扯李越谌：「走吧，回去吧，你喝多了今天。」 「我不走，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处理。」李越谌说着，眼睛却没有一瞬间离开过顾谂。 宋岩还要再说，王瀚文过来拉上宋岩：「咱别耽误越谌处理事不是。」 他冲着李越谌跟顾谂那边吹了声口哨：「行，我们先走了。」 这下人都一走，只剩下他们俩，气氛都安静下来。 李越谌望着顾谂的眉眼，也可能真的是酒精作祟或者是他真的有心放纵自己，在他为顾谂打完架之后，得到的却是顾谂这样的表情与动作。他觉得十分委屈。 他上前一步，直接抱住了顾谂，扑入鼻腔的全是顾谂身上的气息。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顾谂一把推开了。 他看见他站在路灯下，顾谂的表情似嘲似讽的勾起了一个笑容看着他，无疑并没有善意，李越谌本应该为他这样的不识好歹感到愤怒，但他却没有。顾谂很少有什么表情，李越谌头一回见他这样笑，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他甚至被这样一个饱含讽刺意味的笑容勾引了，只因为这样对他笑的人是顾谂。 他路都没看清就已经脚步移向了那里，吻了上去，急切又热烈，顾谂刚往后一躲就被他又狠狠搂住，而后顾谂就没再反抗，任他亲吻，长驱直入。 等他的唿吸越来越炙热，下身也开始起了反应，他才难以自持的忍耐着放开了顾谂。 他这边刚一松手，「啪」一声，顾谂一个耳光就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巴掌用的劲可不小，他顿时清醒了几分，但是看着顾谂刚被亲吻完的嘴唇，鲜红微肿，上面还泛着莹莹的水光，他眼神又变了变。 顾谂看他如此，抬手就要有往他脸上招唿，这次李越谌一把接住了，顺手握住了顾谂的手，他看顾谂如此，表面看着淡定，其实心下也不是不慌的。 他几乎是有些口不择言地诱哄道：「顾谂，你跟我在一起吧，以后没有人再会欺负你，我保证我会好好保护你，对你好。」 话音刚落，顾谂的另外一只手就又招唿到了他的脸上，这次李越谌没躲过去。 他看着顾谂满目厌恶，张嘴说了一个字，尽管没发出声音他还是辨认出来了那是一个「滚」字。 霎时间，如一盆冷水迎头泼面，从头到尾凉了个彻底，他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看着顾谂渐行渐远的背影，再没有勇气去拉扯他第二次。 第13章 . 在李越谌备受煎熬的同时，顾谂同样的也很生气，本就很少有什么事能使他情绪有所起伏，而他这次是真的生气，甚至有些伤心的。 在那天李越谌从黑暗中出现把他从被锁上的卫生间带出来，在教学楼底下他问出那个问题，李越谌回答说是朋友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理解这两个字的回答对顾谂的心理产生了多大的影响。 这两个字看似如同两块石子波澜不惊的沉入平静的湖面，却渐渐的在湖底捲起了噬人的漩涡。 有人来到这一片荒芜的土地，即使这里底纹干裂，沉闷寂静毫无生机，他还是在这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朋友？ 那天晚上的顾谂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清澈又温柔，里面的情绪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他还没有完全看清，李越谌就以这么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步入了他的生活。 眼前这个人没被他的枯燥无味逼退，没被他的沉闷怪异吓走。 他愿意走近自己，没有侮辱谩骂与讽刺，没有报以拳脚还说要跟他做朋友。 而如今李越谌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这是在骗他，他根本不是想与自己做朋友，他是怀着那样的心思才会愿意接近自己，对自己好。 这是一个十足的骗子，顾谂在心底说。 而且自己还傻乎乎的相信，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里面面目阴郁的少年，连话都说出不出来的自己，他耳边开始迴响起那些尖锐刺耳的谩骂，这样的自己怎么还会幻想能有朋友呢？ 第16页 李越谌回到家里，睡前又看看自己写好的那份情书，不甘地咬了牙，尽管不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走的，但是顾谂左右也算是知道自己的意思了，他以后也更好放开手脚些。 当他备受打击怀着满心的酸涩沉痛而眠，第二天一醒来，发现浑身酸痛，跟罗郅诚打架的后遗症出来了，身上的伤衣服盖一盖还好说。 脸上却也有些胀痛，他洗漱的时候照镜子一看，两边的脸都肿了，头天晚上倒是没注意只顾着伤心了。 他撕牙咧嘴的扯了扯嘴角，啧，这顾谂下手还挺狠，他最后从柜子里翻出来口罩戴上了。 他走的时候齐欣悦还没醒，要不然看他这幅装扮又要多问，他沖刘婶挥挥手说：「不吃了，先走了。」 刘婶刚把煮的粥盛出来，听他这样说赶紧过来：「怎么不吃了，这是不还早吗？哎呦，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李越谌没说话摆摆手赶紧走了。 到学校看见顾谂已经坐在那里，他走过去一看，好傢伙，两张桌子之间留了一条得有两三厘米的缝隙。 他本来忐忑不安的心一下被顾谂这个举动弄的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三八线吗？小学生吗？顾谂竟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 他往座位上一坐，把桌子挪了过去，紧紧贴着顾谂的桌子，存心想要逗他。 顾谂眉头一皱又要移开，李越谌不罢休的又贴上去，你追我赶两三次以后，李越谌无可奈何地说：「行了，你挪过来吧，你看你都跑哪去了，你这样会挡住别的同学的路的。」 看李越谌把桌子挪回了原来的位置，顾谂才又把桌子挪了回来。 而李越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只要顾谂对他还有反应，一切还都不算太糟糕，因为凭他这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顾谂真的讨厌一个人的时候，是直接无视的。 李越谌凑到他脸前，把口罩的一边微微掀开：「你看你下手多狠啊。」又做出很痛的表情。 顾谂看见了，表面上没什么表情，握着笔的手却微微攥紧了，指尖都有些发白，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字迹有些不稳地在纸上写道「活该」 「行行行，我活该，那你打也打了，能不能消消气啊」李越谌又继续哄道。 顾谂转过头不再理睬他，老师这时候也进来了，李越谌只好也掏出书本听课。 他上课也带着口罩，老师看了看他，没多说什么甚至还下来慰问了他一番，说让他再多注意身体。 下课时候，冯浩霖看他把脸包那么严实上去就是一扯：「干嘛啊，感个冒而已，兄弟不怕你传染，你这不闷啊。」 话音刚落，就看见李越谌红肿的脸颊，不由惊住了：「都说你昨天跟罗郅诚打架了，这玩意儿还照你脸上扇啊。」 李越谌赶紧把口罩带回来，抽了一巴掌冯浩霖的后脑勺：「哪那么多废话，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宋岩一看他那样子，立马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他们昨天走的时候，李越谌脸上可没伤，他一时气极：「那你这摔的还挺均匀的啊，一边摔一下啊。」 李越谌被这么一噎，半晌没说出来话，默默把口罩戴上了。 放学前李越谌跟顾谂说：明天就是市里的高中联赛了。」他想问你会去吧，又怕听见自己不想听的答案，他想着顾谂上次已经答应了，总不会再反悔吧，他不是那样的人。 结果第二天上场的时候，李越谌先扫视了一圈观众席，并没有发现顾谂的身影。一中的很多学生都来了，他们班的同学来了将近十之八九，却惟独看不见顾谂。 他安慰自己道，可能路上堵还没赶到，又或者他又坐在那个角落里，自己没发现他呢。 宋岩冲着李越谌道：「愣什么神，这就快开始了。」 李越谌对这场赛也比较重视，队里这次集中训练了这么长时间，听罢也集中了精神。这场比赛打的中规中矩，教练也说了主要求稳，为后面的比赛做准备，不要太过心急，稳住心态。 凭他们的水平，意料之中的顺利进了初赛， 比赛结束，李越谌听着赛场的的欢唿声，尖叫声，心里又空又静。 他走到后面的更衣室休息室，拿出手机不死心的问顾谂：「你在哪，我怎么没看见你。」 消息回来了「我没去」 李越谌闭了闭眼继续说「我不信，你答应过我来的」 「我反悔了」 李越谌再也按不下一个字了。 失望跌到谷底，连一点水花也溅不出来了。 第14章 从之后，李越谌就消沉了下来，他不再去招惹顾谂，两个人坐在一起像是隔着道看不见的冰墙。 顾谂又开始恢復了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状态，这样的变化众人都看在眼里。 私下议论开来，他们为什么分道扬镳，以后还会不会和好，顾谂到底怎么惹了李越谌不高兴了，白白丢失了这么一个大腿。 但是他们俩还没分开坐，也没人敢在李越谌眼皮子底下再去惹顾谂，毕竟有个罗郅诚的前车之鑑呢。 都说李越谌为了顾谂跟罗郅诚打架，之后一个星期罗郅诚都没来上课。 其实这完全是冤枉李越谌了，他们来打架是打架了，但是根本不至于让罗郅诚一个星期上不了课的地步。 第17页 罗郅诚上不了课，完全是王瀚文背后又使坏，去罗启程那搅和了一通。 李越谌的闷闷不乐谁都看得出来，宋岩对此还是乐见其成，冯浩霖看李越谌如此忍不住说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行了，干什么憋在心里，别别扭扭的我看着都难受。」 宋岩眉头一皱：「轮得着你多嘴，还兄弟呢，你跟顾谂称兄道弟，人家当你是那回事吗？」 冯浩霖说的时候不觉得，说完经宋岩那么一提，想着顾谂那张脸，也觉得不是那回事，他们原本跟顾谂没什么接触，都是因为李越谌才跟着一起，如今李越谌不跟他在一块，他们跟顾谂就更说不上话了，这算哪门子兄弟，连朋友都算是有些勉强。 李越谌听着他们说话，一言不发地沉着脸：「别说了，别再提他的名字。」 天气渐冷，很快临近假期，也到了李越谌的生日。 他一到学校，就发现抽屉里已经满了，放在最外面的一个粉色礼盒打开一看是个价值不菲的手錶，还有一张心型的的贺卡，上面写着生日祝福，右下角写着李希姌。 宋岩这时候过来看着他满满的抽屉：「呦，收穫满满啊。」李越谌旁边的座位正空着，顾谂不知道去哪了，他一把拉过凳子坐下：「晚上还是老地方？王瀚文不是出去了，赶得回来吗？」 「晚上八点到，让我们先开始。」李越谌抬了抬眼皮。 「他这次迟到可得好好罚罚他。」宋岩正说着顾谂这时候回来了，站在他旁边，宋岩坐在那也不动，丝毫没有要把座位还给他的意思。 李越谌看着顾谂那倔样，就那样站在宋岩身边盯着他，他心里也扭着一口气，打定主意不再管他。 宋岩看李越谌如此置身事外，直接站了起来推了顾谂一把：「看什么看，就是做坐你的凳子了，怎么了？」 顾谂被推的往后退了两步，又站直了回来，还是那个位置寸步不让。 宋岩也被顾谂的反常弄的一愣，他伸手一把攥住了顾谂的衣领：「挺倔啊，我跟你说的没听懂吗？」 李越谌看宋岩这样子，皱了皱眉忍不住还是开口：「宋岩，够了，上课了。」 这时候刘老师正好进门，宋岩只得松了手，警告的看了顾谂一眼。 顾谂刚才被宋岩攥住的衣领皱了吧唧的贴在他细白的脖颈处，看着惨兮兮的。 李越谌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再去看他，这能怪的了谁，他不是拼了命的想跟自己撇清关系吗？自己何必上赶着再去惹人嫌。心里还想着要不然去找刘老师把他们调开算了，这天天看着也吃不着，还不够煎熬的呢。 可是，要是真的调开了，自己再也不能离顾谂这么近了，自已也会彻底消失在顾谂的生活里成为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吧，这是不是正合了他的意呢？ 李越谌越想越气，最后心中一恼，也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顾谂，烦躁的将手中的笔「啪」的一下往桌子上一摔。 刘老师这道题正讲到一半，安静的课堂上这么一声格外的响亮，刘老师转身警告的看了看李越谌：「李越谌，你上来解这道题。」 李越谌烦躁的起身，一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桌子，塞的满满的生日礼物就掉出来好几个，他也没蹲下来捡，径直走向了讲。 顾谂看着那掉了一地的小礼盒，动作一顿又较劲一般扭过头去。 晚上的生日宴，几个人吃完饭就去了ktv。 王瀚文说是八点回来，也不知道忙的什么事，直到他们吃完饭去了ktv，他才赶来。 他这么一来，可是转战了火力，本来一帮人可着劲的灌李越谌的，又都过去找了他去，可算是逮着个机会，这帮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瀚文。 他这一来，又将气氛顶上了一个小高潮，这时轮到了李希姌点的歌，她拿过话筒在前奏的时候开口说道：「这首歌，是送给李越谌的，祝你生日快乐。」她声音甜美，唱到最后，一群人开始起闹，她羞红了一张脸，眼睛亮亮的望着李越谌。 李越谌错开了她的视线，勾着嘴笑了笑：「谢谢，今天大家玩的开心。」 一群人还不罢休的发出：「嘁」的声音。 这时候王瀚文过来搭住了李越谌的肩膀：「我看今天谁敢难为我们寿星？」他着实被灌得不少，眼睛都有些泛红。 「这话说的，谁敢难为他啊」冯浩霖笑嘻嘻的过来打岔，把这个小插曲揭了过去。既然李越谌对李希姌没什么兴趣，做兄弟的自然不给他多节外生枝。 一群人又玩又闹，过了十二点才散了，李越谌坐进车里，拿出手机一看，顿时睁大了眼，顾谂给他发了信息，「生日快乐」简短的四个字，就在五分钟前，差一点儿生日就过去了。 李越谌将头仰倒在座位上，抬手盖住了脸，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第15章 李越谌早早地来到了教室，将他跟顾谂的桌子对到了一起。 顾谂来到的时候，看了看那桌子又看着表情淡然的坐在那读书的李越谌，「刺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凳子，坐下了。 李越谌将头凑了过来，看着顾谂的脸色：「不生气了吧？谢谢你昨晚的生日祝福。」 顾谂伸手把李越谌凑过来的脑袋瓜推了回去，李越谌笑着握住顾谂的手腕：「干嘛啊？不是不生气了，怎么不能说说话了，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话说到最后的语气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第18页 要是李越谌的那帮朋友听见李越谌这类似撒娇的埋怨一定会跌破眼睛。 「今天晚上跟我一块吃吗？」李越谌又问道。 顾谂正想摇头，李越谌又赶紧开口：「我昨天过生日，你都没给我过，陪我吃顿饭当做补给我的生日礼物了，行不行？」 最后顾谂看着李越谌急切又期待的目光还是点了头。 当晚上两人又走到一起去吃晚饭的时候，宋岩跟冯浩霖站在校门口看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身影，冯浩霖摸了摸下巴：「这是又和好了啊。」而他没看见宋岩在一旁阴沉的脸。 李越谌跟顾谂一起吃饭，将顾谂面前的小碗里堆得小山似的高，顾谂一边吃李越谌还在不断的给顾谂夹菜。 最后顾谂忍无可忍的直接把那一碗推到了李越谌面前，自己拿了个碟，重新夹菜。 李越谌赶紧说：「你别这样，我不给你夹了，让你自己来，行了吧。」他又把那个小碗放回顾谂面前。 顾谂看他老实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李越谌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心想，看着人软的跟面团似的任人拿捏，其脾气实难哄的要死。 等两人吃完饭，李越谌自是不愿就这样跟顾谂分开，明天又是周末，又得两天见不着顾谂。 「我送你回家吧，吃的有点撑，正好散散步。」李越谌走出饭馆，跟在顾谂后面。 顾谂摇头，李越谌不管不顾的非要跟着，两个人一路就这样这样一前一后走着，路过了那天遇见罗郅诚的酒吧，走进了那个小巷子。 周围的突然变得昏暗起来，李越谌皱着眉说：「你每天走这条路回去？」 顾谂继续往前走着，李越谌并步赶上：「这里人这么少，还临近酒吧，夜晚很乱的，你以后别走这。」 「从学校北门走，就不用绕那么远了。」顾谂听见，脚步不变，他当然也清楚从从校北门回家更近，但是北门人太多了，很拥挤，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在众多三五成群的人流里，他的形单影只会更加明显，这么想着他一垂眼帘，看见了他旁边李越谌的影子跟自己的并在一起，步伐交错。 「那要是你喜欢走这条路，我以后每天都送你回家也行。」李越谌突然笑的像偷了腥的猫。 这个时间这个小巷里并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昏暗的环境里一直响着李越谌温润清亮的嗓音，温柔的像初春的山泉。 他们一路穿过巷子，走到宽阔的马路街头，顾谂一路都没有给李越谌回应，李越谌却还是跟顾谂絮絮叨叨说了一路的话。 到了云山公寓的小区门口，顾谂停下脚步看着他，意思是在询问：「怎么还不走。」 李越谌站在那里不动，他都跟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轻易地回去。 顾谂皱着眉扭过头就要往里走，李越谌伸手拽住顾谂就要往怀里抱，抬头还想亲他，顾谂忍无可忍的又抬起手，李越谌这次眼疾手快的伸手接住了，握住了顾谂的手，触感冰凉。 他握住顾谂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亲，伴随着唿吸唿出的热气扑在顾谂细直白皙的手指上，顾谂敏感的缩了缩手，想要抽回手来，抬头正好对上李越谌虔诚的目光，顾谂看的一愣，那眼里的渴求浓烈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溢出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顾谂，我认真的，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他用了「真的」和「很」来跟顾谂形容这个喜欢，这个「真」有多真，「很」又有多很，而这个真和很又能持续多久，别说顾谂，就是李越谌自己也不确定。 可是他忍不住了，忍不了了，他也煎熬过，也强迫过自己忍住不要去招惹顾谂，但是没有用，他这个年纪，很多东西都是别人给他捧着现成的来，没人教过他为爱忍耐。 顾谂不理他，无视他的那几天他难过的快要发疯了。 让他想想是什么时候呢？ 是在那雨天发烧的顾谂躺在自己腿上时就动了心，还是更早之前刚调座位他寻找顾谂的时四目相对，又或者是他在自己手心写字的那瞬间呢？他去记不清了。 顾谂静静地看着面前眼底情绪翻涌的少年，像是阳光明媚下海面荡漾的波，仿佛他一不留神就溺会死在其中。 第16章 「早安，下雪了，你快看窗外」 顾谂的闹钟刚响没两分钟就收到了李越谌发来的消息。 他不受控制的拉开了窗帘，天还未亮透彻，整个天空灰濛濛的，那些飘在半空中的雪花，被小区楼下的灯光打亮，地上也亮晶晶的一片，像是下了一夜的大雪。 他将手按在窗户上看了一小会儿，刚从被窝里出来还有些温度的手已经凉了，他动了动手指给李越谌回了个消息「嗯，看见了。」 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你醒这么早，周末怎么不多睡会」 「天气很冷，你在被窝里吗」 「你有没有吃早饭」 连着三条，顾谂正要回，却听见客厅传来声响，那个保姆现在根本不可能会起那么早给他做饭，他打开门，果然看见那年轻女孩正在把自己的鞋放进鞋柜里，俨然一副刚回来的样子。 他看着她醉宿的面庞，头髮也有些凌乱，脖子上还有几块暧昧的红印，不知道昨天是经歷一番怎样精彩的生活。 女孩一抬头看见了顾谂冷冷的看着她，她心里一凛，很快又镇定自若，甚至走过去笑着抬手想去揉揉顾谂的头：「谂谂醒这么早啊」顾谂极快地往后一躲，她的手落了一个空。 第19页 她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却发现了顾谂眼里的厌恶，她转而摆上讥嘲的样子：「干什么这么看着我？瞧不起我？」 「你自己的都不知道是哪个小三小四的生的放在这没人管没人问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话音刚落，顾谂就直接抄起一个杯子擦着女孩的耳边飞了过去，撞上墙壁发出「砰」地一声滚落到地上，被摔得稀碎。 她被顾谂此举吓得厉声尖叫：「你疯了吧！」 顾谂盯着她的眼神跟渗了毒的刀子似的，阴冷凌厉的如同实质可以划破她的身躯，女孩浑身的汗毛都起来了。 她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小哑巴再怎么说一个男人，又比自己高大那么多，真惹急了他，屋里就他们俩谁能救的了自己？ 而且招惹顾谂对自己根本没好处，要是他一怒之下把这事捅给她的僱主，她万一被辞退了怎么办。她跟顾谂彼此之间相安无事最好，毕竟这里待遇这么优越，去哪找这种还有大房子住酬劳那么高不干活还没人管的工作，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昨天酒喝多了，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才会去刺激顾谂。 他就算真的是个私生子，再不得宠，在自己僱主那里也比自己的重要得多啊。 想到此处，她讪笑着：「哎，今天是姐姐喝多酒，随口乱说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哈，哈哈哈。」她打着哈哈，一边退回了自己房里。 顾谂站在客厅好一会儿，眼底的波涛汹涌的情绪才收归于平静，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正在响。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李越谌昂扬的声音：「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都给你打了好几个了，我已经到了云山小区了，你家哪个楼快给我发过来，给你买的饭都快凉了。」 什么？顾谂愣然之后看向了飘着大雪的窗外，耳边的电话还没挂断，还在一声声叫着：「顾谂，你在听吗，顾谂，顾谂。」 他按住了电话，站立起来想要骂上李越谌几句，最后却只发了四个字：「站那等着」 李越谌远远的看见顾谂打着伞走过来，嘴角一点一点勾起。 顾谂走近了才看见李越谌身上都沾着白白的一层雪，尽管打着伞却也不能阻止迎风吹到身上的雪花，李越谌身上都泛着潮湿的冷气，手里提着豆浆，手都被冻的通红，看见自己还在那傻笑。 顾谂那种想骂人的心情又回来了，他自己都毫无察觉自己的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没发现自己在与李越谌有关的事情上情绪起伏外露的多么厉害。 李越谌可能也是真的冻着了，脚都有些麻，他跺了跺脚，安静地跟着顾谂往前走，他心里有些激动，第一次能进到顾谂家里，他甚至想着如果自己见到了顾谂的父母该怎么打招唿留下一个好印象呢。 最后停在了一个带着庭院的复式洋楼处，李越谌站在门前的台阶下看着顾谂拉开了门走了进去去，他紧紧跟在后面。 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客厅地下碎了一滩玻璃碎片：「你把杯子打碎了？不会是急着见我急的吧」他笑道。 顾谂似是不满地斜了李越谌一眼，李越谌不在招惹他，抓紧时间把自己的外套解开：「哥今天可是特意扒拉出一件里面带口袋的衣服，怕给你带过来再凉了，去给你买的楼记家的小笼包，那味道再配上他家的酱料，真是绝了。」一边说一边又从内口袋里拿出了密封的一小包一小包的酱料：「还好没洒出来。」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往桌子上放又侧头低声问道：「叔叔阿姨还在睡觉？我买的挺多的，给他们放厨房先？」 顾谂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明白以后才对着李越谌摇了摇头。 李越谌有些不解，还没等再问就听见一个房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湿着头髮穿着睡衣正往这边看，像是对他的出现十分惊奇。 「这是谁？你姐姐吗？」李越谌又问道。 顾谂摇了摇头，眼底涌现出十足的厌恶。 李越谌望着这空旷安静的房子，手里动作一僵：「这里不会就你们两个住吧？」 然而，顾谂点了点头，李越谌心里有些别扭，不是兄妹却孤男寡女两个人住在一起？尽管他觉得顾谂根本不是那样的人，随着那女孩走过来脖子上的痕迹在明亮的灯光下一览无余，李越谌脸色越发的难看：「那她到底是谁？」 顾谂看着李越谌不可理喻的样子，无奈的在手机上打出「保姆」然后举给李越谌看。 李越谌的脸色立马雨过天晴，他将豆浆的吸管插进去递给顾谂：」摸着还是热的，你尝尝行不行，要是凉就别喝了，我去厨房热热。「 她打量着李越谌看他相貌出众，身材高挑，一身衣物也件件价值不菲，她心思一动站在桌边笑着开口：」小帅哥，你是谂谂的很好的朋友吗？这么冷的天还来给他送饭啊。」 她动手撩了撩湿着的头髮，故作亲昵地继续说：「谂谂可从来没带过朋友来过家里，你可是第一个呢」 不管怎么看，这女孩也太不像个保姆了。 李越谌听着女孩这么叫顾谂不由眉头一皱，而顾谂听着她的话厌恶的表情就更加明显了。 李越谌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看着顾谂难看的脸色，再看看地下碎的玻璃杯，不由联想到顾谂被这坏保姆给欺负了。 第20页 他冷下面色：「地下玻璃碎片那么摊着，你是保姆你不知道收拾一下？」 女孩不经李越谌提醒就要忘了自己在这个房子里还有这个身份了。 女孩面色有一瞬的难堪，旋即故作淡然地说：「我刚才没看到。」说完她拿了扫帚将地上的玻璃片扫了，没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李越谌将小笼包蘸好酱夹给顾谂：「顾谂，你不能老是这样。」他想着刚才那保姆亲昵的叫顾谂，谂谂就不由得心里烦躁，自己都没这样叫过他，又看那保姆在外人面都嚣张成这样，自己不在的时候顾谂不知道受了多少欺负。 顾谂听罢抬眼状似询问地看他，哪样？ 「逆来顺受，麻木生活」李越谌顿了顿斟酌着词句继续说：「你应该学会拒绝，学会反抗自己不想要的」比如辞退那个保姆。 顾谂咬了一口小笼包，香味四溢，听见李越谌这句话，他放下了咬了一口的小包子给顾谂发了一条消息：「所以我应该态度积极一点，拒绝你？」 「我不一样」李越谌很快说道。 「你怎么不一样了」 李越谌憋红了脸：「我、我怎么不一样，我昨天已经说过了。」 看着他如此窘态，顾谂才悠悠然拿起了包子继续吃。 李越谌倒是不敢再说教了，小声嘀咕着：「就天天对着我来劲。」 第17章 吃过饭，李越谌跟着顾谂进了卧室，十分简洁的卧室，十足的顾谂风格，没有什么装饰，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兴趣爱好，书架上有几本书，都是李越谌见都没有见过的名字。 那张大床倒是看着松软无比，一个宽敞的屋里就一个小沙发在那摆着，顾谂拉开凳子坐在书桌前，转头看向李越谌，李越谌机灵的走了过来，顾谂写道：「你什么时候走？」 李越谌心里刚刚提起来的雀跃被一打而散，他压抑着心里的委屈站到窗户边指着窗外跟顾谂说：「这么大的雪，我来时候车都打不到，一脚一脚蹚着来的都是，鞋都没干透呢，你就赶我走啊。」 顾谂没再说话，回过身低着头写起了周末的作业，李越谌心里有些微微的难过，窝在卧室的小沙发里，拿着手机在群里跟宋岩他们聊天，不敢再发出声音怕惹了顾谂烦，再赶自己走。 一上午很快过去，当顾谂写完试卷站起来，就看见李越谌困的头一点一点的，那么大的个子窝在沙发里腿都伸不开，到底是早晨起的太早了，屋子里暖气又开的足，就泛起了困。 顾谂看着他眼底淡淡的的青色，不知是不是昨天夜里没睡好，想起来昨天晚上在李越谌问完那句话之后，他转身就直接走了，自己那般举动，压根没想到李越谌今天会再来找自己。 而只有顾谂自己知道，昨天那转身就走的步伐看似平静又冷漠，事实上自己的心已经慌乱如麻，那根本就是落荒而逃。 他过去弯腰推了推李越谌，李越谌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见顾谂在自己旁边，他心底嘆了一口气，失落地说：「雪停了吗？我马上就回去。」 顾谂在手机上打上：「去床上睡吧。」 李越谌瞬间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根本没有睡醒，他是甚至不敢再试探着问上一句是不是真的。 他勐然坐起身来，看着顾谂，顾谂别开脸，耳朵尖都泛着红。 李越谌以极快的速度脱了衣服，钻进了顾谂的被窝，冲着顾谂眉眼兴奋地招了招手，顾谂缓缓走到自己的床边，询问般看着他。 李越谌伸出手来，抓住顾谂的手腕：「一起吧，你今天也起那么早，过来补补觉。」 顾谂站着没动，李越谌摇晃着顾谂的手腕：「我保证不做什么，就是单纯的睡个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自己，声音带着有些沙哑的睏倦，却说出了十足的撒娇的感觉。 顾谂最后将外面随便穿上的外套解开，露出里面单薄的睡衣，李越谌笑的合不拢嘴，立马掀开了被子等顾谂进了被窝，他伸手掖了掖被角，手臂横过顾谂的胸膛，收回来的时候故意擦过顾谂的腰。 顾谂似是毫无察觉一番，眨了眨眼，像是真的困了，闭上了眼睛。 李越谌偏着头看顾谂，他第一次能靠这么近看着顾谂，连他的唿吸声都能清晰地听见，眼睫毛都能看的根根分明，看见他挺翘的鼻樑，薄嫩的嘴唇。 甚至自己只要微微伸头，就能亲上那张白皙无暇的脸。 他的视线太过专注，顾谂最后不得不睁开眼皱着眉看了李越谌一眼。 李越谌没脾气地说：「行行行，这就睡，我不看你了。」像是证明一般，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李越谌是真困了，眼刚一闭上，不到一分钟就进入了睡眠。 顾谂听着身边逐渐平稳的唿吸声，感受着身边逐渐散发着温暖的热源，也逐渐意识模煳起来。 再醒来的时候，顾谂就感觉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紧紧搂住，他心里一惊续而反应过来什么，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李越谌抱着他，当然感觉到了他的状态，他飞快的在顾谂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你醒啦」顾谂还有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懵懂，他伸手去推李越谌，觉得实在是太热了，李越谌当然没松手，他紧紧抱住顾谂说：「让我抱一会儿，我马上就起来回家了。」 顾谂慢慢松下了推着李越谌肩膀的手，让他抱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李越谌才缓缓松开，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没想到我们这么能睡。」他穿好衣服站在床边，顾谂的脸可能是热的，脸颊泛着微红，半张着眼帘，正恍恍惚惚看着李越谌。 第21页 李越谌哪里受得住顾谂这样看他，他错开脸轻咳一声，伸手揉了揉顾谂的头髮：「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顾谂还不知李越谌竟然会做饭，他有些吃惊，继而点了点头，李越谌走到卧室门前还不忘又唠叨：「你们家着保姆可真行，饭也不做，卫生也不打扫。请着来干嘛来了。」 李越谌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他毕竟动手做饭的机会也屈指可数，实在是经验有限。但是当时话已经顺口就说出口了，总不能再收回的。 等他从厨房折腾完出来，端出来一碗西红柿鸡蛋面，顾谂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他有些尴尬地说；「我就这个做的还行，你将就着尝尝，不好吃就别吃了。」 顾谂低头看着眼前的面条，默不作声地吃起来，李越谌看他没有什么十分反感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开始吃自己的那碗。 感觉味道有点儿淡，李越谌抿了抿嘴，顾谂面上没什么变化，一声不响的吃完了。 李越谌越发觉得顾谂在这里根本没人照顾，连饭都吃不好，这么寡淡的面条都能一口不剩的吃完，心里下定决心要苦练厨艺。 想到此处，李越谌就是再迟钝也觉得顾谂的家庭背景有点特别了，他猜测着顾谂这样沉闷阴郁的性子估计也跟这有很大关系，他自己住在这么个价值不菲的大房子里，云山小区不说寸金寸土，但是在a市绝对是高档小区里数得着的。但是却没人关心他，将他丢置在这里，连被保姆这么欺负到头上都没人发觉。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李越谌洗完碗出来就看见顾谂在客厅站着看着自己，眼神平静而专注，他甩了甩手上沾着的水走到他面前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住吗？」你的父母呢？别的亲人呢？李越谌想问又怕触到顾谂的逆鳞，他好不容易才进到这间房子里，尽管他想了解关于顾谂的一切。 顾谂点了点头，抽出一张纸巾放到李越谌手上，李越谌擦干净了手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凑近了跟顾谂笑着说：」那我以后多来陪陪你好不好。」 顾谂这次倒是没有往后退，任由李越谌散发着活力与热情的脸庞靠近自己，李越谌按耐着自己想搂住顾谂亲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退了一步：「我就先走了，雪已经停了。」 李越谌走到玄关，换上鞋，鞋里还有些潮湿，他从衣架上拿过外套穿上，却看见顾谂已经进了卧室，他心里苦笑一声。 谁知道刚把手搭上门把，就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顾谂拿着一条深灰色的长围巾出来了，李越谌立马眼睛一亮。站在那里不动了，顾谂走到他面前，伸手递给他，李越谌却不接，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停了两秒钟李越谌感觉到脖颈儿围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他直起腰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李越谌把门打开迈出步子，跟顾谂说：「外面很冷，你回屋里去吧。」 顾谂站在门口看着他，神色里有些说不出的无措，李越谌有一瞬间感觉顾谂是不是捨不得他走。 他回身上前一步搂住了顾谂，软着语气：「亲亲再走行不行。」 第18章 李越谌问完，就亲了上去，没有预想中的耳光，他有些激动的伸手将顾谂抱得更紧，二人交换了一个细緻绵长的吻，他将舌头伸进顾谂的嘴里去舔弄顾谂的上颚，勾动顾谂的舌头，极尽所能地用力侵占着他的口腔，直到听到顾谂的唿吸声逐渐沉重，他才放开。 这个吻分开之后，顾谂的唇色显得更加湿润鲜艷，李越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眼里全是对身前这人强烈的渴望与占有欲。 再不走就真不想走了，李越谌知道这事不能急着来，顾谂这人吃软不吃硬，自己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可不能前功尽弃了。 他抖了抖雨伞撑开了，带着浓浓的不舍说：「我走了。」 顾谂点了点头站到了门口，冷风很大，顾谂穿的睡衣又十分单薄，李越谌看他出来不敢再磨叽，用力挥了挥手：「赶紧进屋。」他将顾谂推进屋里，从外面拉上了门。 屋里的顾谂转身就回到了卧室拉开窗帘看见李越谌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铺天盖的雪地中行走着，本来在同龄人之中比较高大的身型，这会儿也显得十分渺小，直到再也看不清他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顾谂拉上了窗帘。 他拿出来作业写了几题，却始终静不下心来，最后钻进了被窝里，慢慢挪到了刚才李越谌睡过的位置上，将自己裹紧了。 李越谌回到家的时候鞋蹚的湿透，一双脚已经冰的没什么知觉，人也冻得直哆嗦，脸色发青。吴婶看见他一进门就大唿小叫起来：「哎哟，我的小少爷，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你这是去哪了，你看看这鞋跟衣服都冰透了，快脱了呀。」 李越谌赶紧上楼回屋里，哆哆嗦嗦脱了衣服，立马钻进了被窝，省的一会齐欣悦看见了又少不了念叨。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五分钟，齐欣悦就端了一碗姜茶进了李越谌的屋。 「怎么回事，宝宝，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齐欣悦甜美的嗓音惊唿着，走到了李越谌的床边坐下，眼里有些担忧。 「妈，我没事，出去玩了，谁知后来雪下那么大。」李越谌咕嘟嘟喝完了一碗姜茶，才感觉身子从冰冷麻木的状态微微回暖。 他眨巴眨巴眼又安慰着齐欣悦：「你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睡一觉就好了，这回屋里暖气开很高，我这会儿都想出汗了呢。「 第22页 齐欣悦看他脸色真的泛上了一些红润，才松了口气，但还是皱起了秀气的小脸说：」你总是这么任性，明明知道今天下那么大雪，天这么冷你还偏要出去玩，你去找谁玩了。」齐欣悦也有些好奇，因为听早起的吴婶说李越谌今天不到七点钟就出了家门。 「好了，妈别说了，我有些乏了，出去了一天了。」李越谌赶紧转移话题，怕母亲继续深问下去，他做出一副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 齐欣悦看自己儿子如此，也不忍心再扰他：「那好吧，你先睡觉吧，一会晚饭让吴婶给你送上来，你爸回来看见你这样指不定又得说你。」齐欣悦给李越谌提了个醒，然后退出去关上了门。 李越谌松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越谌自以为强壮健康的身体这次竟真的生病了。 他感到异常的热，脑门子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一会又冷，冷出一身鸡皮疙瘩。跟半截身子冰水里，另半截在热水里一样。 他从昨天心绪不宁了半夜，不知道顾谂在自己问出了那个重要的问题之后突然跑掉是什么意思，今天又得以进入顾谂家甚至睡到了一张床上，还得到了一个吻。大喜大悲，加上情绪激涌，又吹吹冷风，受了凉。 轻易不生病的他，这次彻底发了高烧。 他朦朦胧胧中听见吴婶惊叫一声，然后就出现的各种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感受到额头上铺盖上一块柔软的毛巾。 被齐欣悦扶了起来餵了药，甚至还听见了父亲的声音。渐渐周围的声音逐渐飘得很远，自己又重新陷入了昏睡当中。 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身上一阵黏腻的感觉，又潮又热，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发烧了，想着昨天那么多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围着自己，而那时候顾谂发烧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却没有一个人陪他，关心他，照顾他，在他走了之后只能自己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他心头又泛上一阵疼惜，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想要给顾谂发个消息，却看见了顾谂给他发的好几条信息，问自己有没有到家，甚至还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可惜自己手机静音了，而且昨天又烧的迷迷煳煳的根本没工夫再去碰手机。 他心里十分欣喜，立马就给顾谂回了个电话。 那边接通李越谌就开始说：「昨天有些累，休息的早，没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不好意思。」 「你起来了吗？今天那个保姆有没有给你做饭，实在不行你把她辞退了吧，我以后过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顾谂在电话这边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又突然反应过来李越谌不在自己身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李越谌听着那边的唿吸声，沉默着，他又说：「那我先挂了，我们发信息吧。」 他开始感觉到一些没有来的难过，即使他知道顾谂不能开口说话，他却总是不自觉想要跟顾谂说话，想让顾谂听他的声音，在顾谂平稳的唿吸声中跟他诉说，他就会觉得内心十分安宁。 却没想过顾谂喜不喜欢这样。 他沉着脸，从刚才的一脸欢喜到现在的郁郁寡欢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发出一声哀嘆，躺在床上耷拉着嘴角。 没等他沉浸这闷闷的难过之中，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顾谂回来的消息「好」 他顿时睁大了眼睛，再三确认了那是一个「好」字，而不是自己头晕眼花少看了前面一个「不」字。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李越谌觉得自己能当场一蹦三尺高来表达自己的兴奋，他太明白这个「好」字代表了什么，，在挑明了自己顾谂的心思的情况下，这哪里单单只是允许自己去做个饭呢这是同意他进入了他的生活，等于接受了自己啊。 他内心激动万分，眉眼都透着喜悦，他翻来覆去，又怕自己是不是想多了，单纯的因为保姆不管他，而让自己去做饭呢，可是自己的做的饭那么难吃，他为什么会同意自己去，他完全可以再找其他的保姆。 他最后想到就算这不是迈进顾谂的终点，也会是走进顾谂的一大步。 外面白雪皑皑，冷风刺骨，他却心里暖的如四月春风颳过。 刚想起来洗个澡，摆脱着一身的黏腻潮湿，齐欣悦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起来了你！躺进去。「齐欣悦看着穿着单薄睡衣坐起来的李越谌，厉声说道。 李越谌无奈的又躺下：」我都没事了，身上粘的难受。」 「难受也不行，你今天必须好好休息，别再想着起来出去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你昨天烧的多么厉害，吓坏妈妈了。」齐欣悦想起来昨天李越谌躺在床上，烧的通红的脸闭着眼睛，更是心有余悸。 李越谌觉得真箇时候跟自己妈妈争辩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他只得乖乖点了点头，齐欣悦将手放在李越谌的额头上摸了摸，旋即皱着眉头：「好像还有点低烧。」她低下头对着李越谌又说：「要不然明天不去上课了，再在家休息一天。」 那怎么行！那我明天岂不是见不到顾谂了！他才刚刚答应我可以去他家哎！李越谌立马激动起来，义正严辞的拒绝：「不行。」 齐欣悦还要再劝，李越谌连忙开口：「不行的，妈，我们快期末考了，缺课我很容易跟不上的。」 齐欣悦疑惑的问道：「你不是一直成绩很好吗？缺上一天课你就跟不上课了？」 第23页 李越谌严肃的板着脸：「我成绩好当然是因为我一直按时上课认真听讲的结果。」 「那好吧。」齐欣悦看着坚持奋进的李越谌也不好意思再阻挠他，她伸手帮李越谌掖了掖被子，站起来退了出去，不再打扰李越谌，走出门前一秒又转头嘱咐：「好好休息。要是明天不退烧，你再坚持都不会让你去上课的，听到没有。」 李越谌苦闷的应了一声。 班里的每位同学都发现李越谌跟顾谂这位同桌从和好以后，不仅关系如初甚至比以前更亲密了。 过了圣诞节，班级里开始组织元旦节目的排练，有几个来找李越谌排练话剧的，都被李越谌拒绝了。 「怎么，今年你不准备上节目了。」冯浩霖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笔模煳不清的问着，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李越谌怎么说是班里的班长，类似这种活动一般能参加的他都会参加，就像篮球赛，运动会之类的，去年的校里的元旦汇演，李越谌还上去唱了一首歌呢，收穫女粉丝无数。 李越谌摇摇头：「今年就让他们好好排练吧，我就不上了。」开玩笑，这要真去排练话剧了表演前每天都要排练，他可摸不准顾谂会不会等自己。 到了元旦演出的那一天，大家才知道今年这位年级里赫赫有名李越谌没上节目，一部分人感到十分失望。他甚至甚至十分低调的挑选了一个很后排的位置。 李越谌看着顾谂兴致缺缺的样子，眼帘半垂：「困了？是不是觉得很无聊」他低头在顾谂耳边问道。 顾谂没说话，李越谌伸手将他的头揽了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头。顾谂还没动，李越谌就赶紧说：「没关系的，没人看见大家都在看节目。」其实顾谂只是调整了个姿势重新靠上了李越谌的肩头。 李越谌将手里的爆米花拿了一个递到顾谂嘴边，顾谂张嘴吃了进去，嘴巴有些粘粘上了爆米花的糖浆，他舔了舔嘴唇，李越谌看的心头一痒，更何况他俩还靠的那么近。 顾谂敏感的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道锐利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看着他，他骗了偏头，发现那是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李希姌，眼里的怨毒如同实质。他这么一偏头正跟她对上了眼，他没有转开视线，保持着跟李希姌对视的姿态，抬起了胳膊，环手抱住了李越谌，将头窝在他的肩窝，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李希姌直接站起身来，脸色难看的大步走出了演出厅。 而李越谌被顾谂突如其来的主动弄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怎、怎么了你。」他顿时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身子都僵硬起来。 顾谂看着他，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没说错吧，这次总相信了吗？」门口站着的正是宋岩，他对着刚气愤不已走出演出厅的李希姌说。 李希姌到现在都难以接受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一幕，但是那顾谂那如阴冷的同警告般的眼神跟姿态，都无一不在展示着他对李越谌的占有欲。而她还清清楚楚的看见是李越谌先伸手将他揽在自己肩上的。 嫉妒与愤怒使她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太噁心了，这个顾谂，没想到他不仅仅是个小哑巴，还是个小变态！肯定是他惺惺作态，装可怜接近李越谌，勾引他，才让他走向这条歪路！」 「他自己噁心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拉上李越谌，简直不知廉耻！」 宋岩一直没说话，半边身子隐藏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静静地等着李希姌骂完，平復情绪。 等李希姌骂骂咧咧发泄完，他才开口：「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力阻止。我跟李越谌关系好，强行劝阻会伤我们兄感情，但是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他看着李希姌：「要不要跟我合作？」 没想到李希姌看着蠢了点，也不是真的没脑子，立马就反问道：「你怕伤你们兄弟感情，就想拿我当枪使，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宋岩哼笑着：「反正又不是我想跟李越谌在一起，我不过是不想看他走歪路，要不要合作随你的便，又不是非你不可，喜欢李越谌的人有多少你自己不是不清楚吧。」 李希姌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有些犹豫。 他看着李希姌动摇的表情又循循善诱地说：「而且你想想，你如果真的成功阻止了他跟顾谂，你们以后在一起他一定会很感激你，就算他现在气你阻止他，以后等明白过来，就会发觉是你拯救了他，为爱的人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你都不愿意吗？」 李希姌听完，彻底下了决心：「好，你说说怎么合作吧。」 第19章 临近假期，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激动，尽管高二升高三的假期十分的短暂，还是足矣让这群学生好好放松的了。 李越谌考完最后一门，走出考场就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哎，我不去了，你跟爸爸去吧，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我去干嘛啊，我自己的都嫌自己碍事。」 「我能行，再说不是还有吴婶的吗？我还能饿着自己呀。「 「什么？吴婶今年去她儿子家过年也不用去这么早吧。」 「啊？刚得的孙子，那行吧」他眼珠子一转：「我去同学家住几天，你们年前总回来吧。」 「不打扰，不打扰，我们正好一块写写寒假作业，交流交流学习。」 第24页 「嗯，行了，知道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旅途愉快。」李越谌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 正好走到了校门口看见了一家卖麻圆的店铺，他进去买了两个，塞进了自己外套的大口袋里，又转回门口去等顾谂。 远远的看见顾谂走来，他赶紧迎了上去，从口袋拿出刚买的麻圆：」刚买的，趁热吃。」 顾谂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李越谌也打开自己那个吃起来，抬头看见走在他们俩前面的一对情侣正一人一口吃着男孩手里拿着的零食，他又想着自己现在跟顾谂的状态，跟他们并无二别啊。 他跟顾谂，现在是在谈恋爱吧。 这么想着，他就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顾谂有些疑惑的发现身边这傢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能从脸红到耳朵根。 走到了路口李越谌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想起来正事：「顾谂，我家里这几天没人，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 顾谂脚步一顿，微微点了点头。 李越谌心中一喜就想伸手牵他的手，又一下想起来是在外面，他就凑近了顾谂，随着步伐不时擦蹭着顾谂的手。 就这么走了几步，顾谂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李越谌惊讶的看顾谂一眼，旋即心里像是被一整罐子蜜糖打翻而下，将胸口灌得满满当当，他激动的眼眶都有些发热，他拉紧了顾谂的手。 顾谂移开视线，脚步微微一顿，又迈开坦荡的步伐，谁也没看见他泛红的耳尖。 到了云山小区，李越谌进门，就为接下来几天能够和顾谂度过二人世界而兴奋起来，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李越谌他家保姆那张令人厌恶的脸。 看见了李越谌来她还热情的打招唿：「小帅哥，又来了啊。」 李越谌转头问顾谂：「你怎么还没把他辞掉？」 顾谂低头换鞋，也没看李越谌，倒是那保姆不知道李越谌会这么不给面子，她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又镇定自若地说：「为什么会把我辞了，我跟谂谂可是相处的很好呢。」 顾谂抬起一个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拉着听见这个称唿变了脸的李越谌进了屋。 他气哼哼地拉着脸，顾谂也不理他，他最后还是耐不住凑了过去，献宝一般说：「我们晚上吃什么，我现在可是学会了好几个菜呢。」 顾谂像是有了些兴趣，饶有兴致看着李越谌，李越谌被看的有一丝赫然：「哎，其实会做的也没几道菜，就是家常菜。」 李越谌在厨房，穿着一个薄薄的打底，都热出了一身汗，最后端出来两个菜。 一个油焖小排，一个清炒虾仁。 「先尝尝，一会还有一个汤。」 顾谂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味道有些出乎意料的好吃，李越谌观察着顾谂的表情得意的笑：「不错吧，我可是提前下过功夫的。」 那保姆这时候又出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画着很浓的妆，路过他们的时候用夸张的语调说：「呦，这么丰盛啊，这可比我会做的多了。」又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顾谂：「可真是有口福，我说最近脸上都圆润了不少。」 李越谌原本正被打扰的气愤被这句话一说，也往顾谂脸上看去，确实是长了些肉，气色都好了很多，不是以前瘦的眼睛凹陷而无神的样子，眉骨显得更加精緻，鼻樑挺翘，薄唇丰润，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如果说顾谂以前的好看像是画中的假花，还带着股阴沉，好看是好看，但总是让人近而远之，而现在的顾谂就是从画中走了出来，虽说同样是安安静静的，但是表情总比以前多了很多，特别是对自己。 这可是我的功劳，顾谂这半学期基本都是跟自己吃的饭，每次顾谂不想吃的时候，总会被自己缠着吃上点。 李越谌心情有些愉悦，甚至决定不跟那女孩计较了，他转身去厨房，把炖的汤端出来。 两个人吃完饭，李越谌想拉着顾谂出去走走，可是夜黑风高的，云山小区这附近。 也没什么好玩的，他只好作罢。 而且当他们吃完饭收拾好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 吃完饭，顾谂坐在桌子前拿着笔还没戳两笔，李越谌就从身后顺着腰抱了上来，他的头窝在顾谂的肩窝吸了一口气，口鼻间全是顾谂的味道：「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你好香啊。」 顾谂拉开他的手转了过来，李越谌说：「我没带换洗的衣服，你给我找一套你的吧，明天我就回家拿。」 顾谂站了起来，打开柜子找了一件很新的睡衣，递给了李越谌。 李越谌接过来，迅速的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 他跟顾谂身高其实不相上下，但是由于顾谂以前十分瘦弱，就显得没有李越谌高大，当他穿上顾谂宽松的睡衣，其实刚刚好。 他有些后悔那时候妈妈让他多喝些牛奶的时候拒绝了她，是不是还能再长高一点，就能比顾谂高了呢。 他一出来，顾谂就走了进去。 李越谌躺在床上，听着里面的水流声，哗啦哗啦的像是全部都流进了他的心里，盪起波纹，他想像着顾谂隐藏在衣领下的锁骨，胸膛，修长笔直的双腿，不一会儿就控制不住的唿吸加重了，下身也起了反应，他调整唿吸，想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下身的小兄弟还是硬邦邦的昂着头。 第25页 在顾谂推开浴室门的那一刻，他飞快的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顾谂脸颊被浴室里的蒸汽蒸的发红，脸颊旁的髮丝也打湿了，他歪头看侧身躺在被窝里的李越谌。 李越谌声音低哑了一些：「顾谂，关灯，上来睡觉。」 李越谌有些不确定他在黑暗来临之前看见的顾谂嘴角那一抹笑是真的还是看错了。 他翻了身，伸手就钻进了顾谂睡衣的下摆，触手是细腻光滑的肌肤，他搂住顾谂吻住他的后颈，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顾谂明显的感觉到身后李越谌顶着自己的下身，他转个身还没来得及推开，李越谌立马就吻住了顾谂，顾谂张开嘴，李越谌缠着顾谂的舌头用力吸允，手也不老实的往顾谂睡裤里伸，他握住以后有些惊讶，然后在顾谂耳边低声笑道：「发育的还挺好。」顾谂一下就软了身子，微微喘息着。 李越谌尽心伺候着，顾谂很容易就被李越谌挑起了情、欲，不用想也知道，他平时做这种事的次数绝对屈指可数，被李越谌这么样摸了几下，下、身直愣愣的昂着头，像是想要得到更多的爱抚似的。 李越谌翻身压倒顾谂身上，听着顾谂逐渐急促的唿吸声，慢慢紧绷起来的身体，手上快速动作几次，顾谂射出来以后，李越谌的下身却还没得到疏解，硬邦邦的戳在顾谂腿间，他伸手抚摸着顾谂的后腰，一路往下延伸，滑过臀部，摸到了顾谂身下那个隐秘的入口处。 顾谂上身一颤动，从高潮后的迷茫中清醒过来，一把扣住了李越谌的手，李越谌已经被情慾磨红了眼，声音里带着乞求：「顾谂，帮帮我，帮帮我……」他轻轻在顾谂身上轻轻吻着，下身在顾谂腿间一下下蹭着，在他耳边喃喃地祈求。 最后顾谂慢慢伸出手，伸到李越谌身下，握住了那个硬邦邦戳在自己腿间的东西。李越谌唿吸一窒，顾谂有些艰难的学着刚才李越谌的动作，李越谌却十分轻易的被顾谂拙劣的手法取悦了，这种愉悦不仅仅是生理层面的更多是心理层面的，他只要想着这是顾谂的手，下身就硬的发疼了，更何况顾谂还在帮他撸动。 他伸手覆盖在顾谂的手上，带着他的手一起上下撸动，射出来的粘腻液体，顺着顾谂的手也沾了李越谌手上。 李越谌从顾谂身上下来，平復着唿吸，转头看见顾谂正在黑暗中扬起来手，静静地凝视着，也不知道在观察什么，手上的液体，正在往下滴淌，李越谌腾得一下，血都往脸上涌去，他眼疾手快的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在顾谂手上的液体滴在他脸上之前，抓住顾谂的手给他擦了去。 最后通红着脸，摸着顾谂修长的手小声说：「要不去洗洗吧。」空气里还散发着挥之不去的腥膻味道，明明是他先主动挑起来的，这会儿却是他觉得羞耻的不行。 顾谂抽回手放进了被窝里，背过身子缩起身子，后背紧紧贴着李越谌，做出要睡了的样子。 李越谌搂住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第20章 顾谂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里纠缠交叠的两具身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男子满脸媚态，舔着身上男子的嘴唇，两条腿紧紧勾住身上那个健壮男子的腰身，随着上面那个男子的每次顶撞发出阵阵愉悦甜腻的呻吟，很快随着上面那个男子高频率抽插，最后重重的一顶，下面那个媚眼如丝的男子，发出一声高昂的媚叫，颤抖着射了出来，然而身上那个男子却没有停下来，他将那男子翻转过去，使他塌下腰身，跪趴在床上，两只大手抓住那纤细的腰肢，狠狠顶了进去…… 他叉掉这个视频，又点开了下一个。 顾谂脸上毫无波动，认真又严肃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什么科研文件。 客厅里没人，李越谌说要回家去拿几件衣服。 李越谌回到的时候已经中午头了，本来他家离这里就不近，他们俩早晨又睡了个懒觉，更何况醒后在被窝里又温存了一会。 他敲敲门，叫着顾谂的名字，里面过了好一会才过来开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顾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些奇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哪里怪，还没等再看清楚，顾谂转身进了卧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外面裹着一个深蓝色的棉袄，立起领子，显得那张脸蛋儿更加的白皙，棉袄很厚，好在顾谂身材修长，穿在身上也并不显得臃肿。 「你要出去？去哪？」李越谌看着他这副样子，顾谂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上「买东西」然后往门口走，李越谌刚坐到沙发上还没能歇上两分钟又一跃而起：「你想买什么？嘿，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李越谌快速的换好衣服，跟顾谂一起出去，走到附近的超市李越谌拉着顾谂走了进去，买了很多食材，想在这几天大展身手一番。顾谂左瞄又望地逛了几圈，看脸上的表情显然没有找到自己想买的东西，李越谌疑惑道：「你到底想买什么？」顾谂没有回答他，拉着他去结了帐。 到最后在广场熘达了一圈，顾谂才看见一家便利店，走了进去。李越谌跟在他后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顾谂在一面货架前打量了半晌，伸手直接拿了一瓶粉色的润滑剂。 而且付完钱，做完这一切的顾谂坦然的像是去书店买了一本参考资料一般，让想问些什么的李越谌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问出口。 第26页 这天晚上，原本再来展现一把厨艺的李越谌做饭的时候有些走神，导致做出来的饭也极其有失水准，不是多糖就是少盐的。 李越谌有些不好意思的端起来自己刚尝了一口齁咸的菜，说：「我把这个倒掉，咱们点外卖吧。」 顾谂一皱眉，又从李越谌手里拿回了盘子，放回了桌上，面色不改的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吃起来，还一边用眼神示意李越谌也坐下吃饭。 两人吃完饭，顾谂回了卧室，正对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屏幕上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手也在键盘上不断的敲着。 李越谌看他这样，没好意思再去打扰他，他打开客厅的电视，上面已经落了一层薄灰了，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使用过了。 他百无聊赖的按着遥控器换过一个台，没有一个频道看得超过两分钟的，就在这时他的手一顿，等等，那是，他堂妹李珊？ 竟然已经上了xx卫视新出的综艺节目了，他看着在舞台上跳着欢快的舞，不断露出甜美笑容的女孩，青春四溢，看起来真是清纯的一塌煳涂。 真别说，还挺像模像样的，造型师找的不错，看样自己的老爹也没少砸钱给她铺路。 他正在心里评价着，突然听见顾谂卧室里传来水声，顾谂在洗澡了。 他站了起来，在客厅转了一圈，虽然他以前谈过女朋友，但是跟男生他也第一次，尽管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可没具体实践过，毕竟他喜欢的男生就只有顾谂一个。他有些跃跃欲试，又怕给顾谂不好的体验，毕竟昨天顾谂在自己碰他后面的时候，是十分抗拒的。 可是今天顾谂去买润滑剂，不就是已经想通了的意思吗。 自己这回一定要轻一点，不能弄疼了他，他想着小腹处就开始燥热起来，跃跃欲试又迫不及待。 顾谂屋里的水声一停，他就推门而入，顾谂带着一阵热腾腾的水汽，李越谌刚跟他打个照面闻着顾谂身上的气息，立马就硬了，他飞快的钻进浴室。 出来的时候走到顾谂身边，顾谂坐在床上，刚一抬头，就被李越谌扣住了后脑勺，吻了个结结实实，他顺从地张开嘴，与李越谌的舌头纠缠到一起，学着李越谌上次吸允他的舌头，顾谂显然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学生，李越谌粗喘着将顾谂压倒在床上，在那光洁的脖颈处，胸膛上留下一个个带着水光的深深吻痕，他痴迷的看着顾谂有些为泛红的脸颊，吻上他浓密的睫毛，将他的睫毛都舔的湿漉漉的，睁眼看着自己的时候，都带着些水光潋滟的媚意。 他伸手在顾谂的腰处来回抚摸着，正往下滑，顾谂却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下身，没等李越谌开始反应，他就开始撸动起来，手法跟昨天的笨拙完全不一样，顾谂手上动作了一会，似乎是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弄不出来，他直接缩下身去，李越谌就猝不及防的被顾谂含住了。 李越谌勐然间那么敏感的部位被含在温热的口腔里，更何况含住他的人还是顾谂，这给他给他带来的冲击，使他的脑子都开始发蒙，他压着嗓子：」顾谂，起来，别 别这样。」 顾谂舌尖动了一下，正好舔触上李越谌顶端的的小孔，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直冲天灵盖，李越谌没能再说出话来，压着顾谂头推拒的手也变得无力。 顾谂沿着阴茎的柱身开始吞吐，李越谌控制不住的开始抬起腰迎合，最后随着李越谌身体的一阵紧绷，压发出一声难耐又压抑的喘息声：「啊～嗯。」 顾谂感觉到他快射了，闪躲不及，几滴精液还是射到了他的嘴边，李越谌躺在那，他还对顾谂给他口这件事的眩晕里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抬头看见顾谂抬手擦掉了嘴边的白浊，正盯着他，那双眼睛被欲望浸染，泛着湿润的光，下身还硬挺着，上半身星星点点的全是自己刚才留下的暧昧痕迹，漂亮又色情，在这样眼神下的李越谌毫无抵抗力，他刚射过的阴茎慢慢的又抬起了头，他俯下身轻轻啃咬着顾谂的肩头，呢喃着说：「你准备好了吗？」没等李越谌的手从顾谂腰间滑下。顾谂伸手探到了李越谌的后面，指尖轻刺着几紧闭的入口。李越谌瞬间清醒过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谂，他艰难地说：」不行，顾谂。」 顾谂仿佛被这这一声叫的想起了什么，他起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今天刚从便利店里买的那瓶粉丝的润滑剂。 伸开手掌挤了很多，冰冷滑腻的液体滴滴答答湿了整个手，李越谌怎么也没想到顾谂买的那瓶润滑剂是以这样的方式用在自己身上的。 李越谌在他那张湿漉漉的手伸向自己下面的紧闭的入口之前，坐了起来，往后退去又重复道：「不行，不要这样。」 顾谂被李越谌这副拒绝的姿态，弄得有些急躁，又有些气愤，他固执的去扯李越谌的腿，如果换个人李越谌肯定就一脚踹了过去，但是这是顾谂啊，他怎么捨得，他看着顾谂眼底的欲望与急躁，像是抛上岸的鱼，他一下就心软了。 最后他吐出一口气，缓缓张开了腿，顾谂立马就漆身压上，伸出手指探了进去，里面是十分紧緻，夹的他手指都寸步难行，他学着李越谌做过的，去亲吻他，安抚他，抚摸上他的臀部，当他感受到李越谌开始逐渐放松了点时，立马往里伸了一大截，第二根手指也往里挤去，李越谌立马疼的脸色都变了。 第27页 顾谂也很十分急躁，不知道为什么连第二根手指都塞不进去，脸额头上都出了细密的汗珠，眼圈都泛着红，李越谌最后无力地说：「你先拿出来，我自己来。」 顾谂十分迟疑的将手指从李越谌下身抽了出来，李越谌「嘶」了一声，拿了润滑剂挤在手上，往自己后面伸去，他大张着双腿，羞耻万分，顾谂在他的腿间看着他的动作，像是怕他反悔，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就卡在他的腿间，固执地盯着他的动作。今天不让他做，肯定是不肯罢休了，李越谌认命一般闭上了眼。 李越谌在自己的穴口轻轻按着，慢慢伸进手指，调整着自己的唿吸让自己放松，含下了一只手指之后，很快就伸进去第二只，他上下滑动着，按压着内壁，咬住嘴唇，塞进去第三只。 第三只手指进去之后，对李越谌来说很是吃力，进出也没那么顺畅，他轻轻吐气，总算感觉下面没卡的那么紧，三指进出几次之后，李越谌抽出了手，刚出声说：「好…了。」 了字都没说完，顾谂就直接挺了进去，进了半截，被卡的动不了，他又焦急的看着李越谌，李越谌都已经疼的软了，还在尽力唿吸着，竭力放松，让他进来。 等顾谂完完全全插进去以后，李越谌已经出了一身汗，不等李越谌喘口气，顾谂就开始大开大合抽动起来，他抬起李越谌的一条腿来，让他下身更明显的暴露出来，一下下往李越谌身体深处顶撞着。 李越谌实在受不住开始往后缩，顾谂紧逼着往前挺进，李越谌头顶到了床头，忍不住开口：「呜慢点，顾谂，慢…一点。」 他又挣扎着推开顾谂，又被强行锢在顾谂身下，他第一次知道顾谂力气原来这么大。 顾谂吻住他的唇，舌头伸进去，一条胳膊揽住李越谌的后脑勺，将他更紧地推向自己，另一条胳膊抬挂着李越谌修长的腿，下身用力的抽插着，臀肉相撞的声音房间里啪啪作响。 李越谌被吻的话都说不出来，他有些透不过气，想转过头去，又被顾谂警告性的一咬。 渐渐地着抽插就开始变了些味道，顾谂不知道是顶到了哪里，一阵酥麻的感觉沿着嵴椎往上，李越谌下身开始慢慢抬头。 顾谂敏锐的发现了，开始着重往刚才顶到的地方进攻，顾谂的唇刚刚离开，李越谌就被这般顶弄撞的压抑的呻吟出声。 他逐渐失神，眼里映出顾谂湿着额发的脸庞，表情看起来还是很冷静的样子，但是下身动作却失控般粗鲁，脸蛋还是出奇的精緻漂亮。 最后李越谌被插射了的时候，下身一阵紧缩，内壁痉挛着抽动，李越谌射完，顾谂却还没射出来，还在顶弄着他，丝毫没有顾忌他高潮后的不应期。 他受不了地叫出声：「顾谂，等，等一下 唔……」 顾谂这个时候当然停不了，他最后加快速度抽插着，在李越谌一声嘶哑的叫声中射了出来。 一股精液射入李越谌的穴内深处，烫的他仿佛四肢百骸都发热。 李越谌急促的喘息着，等缓了一会，平稳着气息推了推顾谂说：」起来，我要去，洗洗。」 顾谂眼底有未散尽的情慾，他疑惑的看着李越谌，李越谌很快就明白了疑惑源自于何，还在他体内的顾谂的玩意慢慢又硬了。 还没结束，为什么要去洗澡？ 顾谂抬起了李越谌的腰，在李越谌惊恐的眼神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抽插…… 这场性爱一直持续到凌晨，李越谌闭着双眼已经陷于半昏迷的状态，随着身上人的动作不时发出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愉悦的呻吟。 顾谂最终偃旗息鼓，餍足的抽出自己的性器，连带着带出一些精液，李越谌的穴口已经泛着过度使用的红肿，上面沾着白浊，还在一抽一抽地往外溢出精液，看起来好不可怜。 顾谂抚摸过李越谌紧闭的双眼，滑过他的高挺的鼻樑，到红肿破皮了的嘴唇。 这个人现在就这么乖巧的躺在自己床上，哪怕再不情愿，只要自己想，他还是会张开双腿顺从柔软的接纳自己。 他在李越谌嘴唇上印下一个吻，郑重的像是盖下一个戳。 第21章 李越谌睁开眼的时候，浑身酸痛的让他翻个身都难，腰软的没力气，身边位置已经空了。 他撑着胳膊坐起身来，屁股里已经没东西了，很明显的是做过清理了，但还是有很强烈的异物感。 他扶着墙挣扎着起来，顾谂像是听到了动静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白粥。 看着李越谌光裸着身子，一身经歷情慾纠缠的暧昧味道，两腿间更是有着深深浅浅的指印，李越谌肤色并不是很白，也不是很容易留印的体质，在这种条件下还能留下如此之多的痕迹，可见这人是有多用力了。 顾谂眼神扫过，李越谌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不错，是那种很明显的愉悦。 李越谌跟顾谂有了进一步实质上的进展，尽管和他当初预想的方式不一样，他喜欢顾谂，情愿为他如此，谁上谁下一瞬间的纠结之后就没再计较，但是顾谂的活实在是太烂了！他没想到自己做好扩张之后都能那么痛。 李越谌看见他进来，又重新躺回去盖上了被子，脸上有些犯热，屋里的氛围宛若新婚夫妻一夜过后的羞涩与甜蜜。 顾谂坐到床边，将手里的碗递给他，李越谌昨夜体力消耗的厉害，胃里都感觉空荡荡的。 第28页 他接过碗来，喝了几口，味道十分清淡，带着白米的糯香，正好缓解了胃里的飢饿。 这对刚开了荤的小情侣，好好在这所房子里温存腻歪了几天。 时间过得很快，齐欣悦跟李裎盛就要度假回来了，李越谌身体一恢復，就拉着顾谂商量着出去玩。 李越谌简单收拾好行李，牵着顾谂两个人就坐上了通往临近县城的一个农家乐旅游胜地。 两个人在雪压枝头的树林里深吻，去爬树林后面的山丘，踩过冰冻的湖面。 在齐欣悦跟李裎盛回来的那天，李越谌才依依不捨的抱着顾谂，带着他那一小包衣服，回了家。他出门前，亲了亲顾谂的脸：「我先回去看看，有空再来找你。」 顾谂点点头，伸手探进李越谌兜里放进了什么东西，李越谌伸手一摸，是一枚钥匙，心里一热。 他伸进口袋，将兜里的钥匙微微攥紧了，说：「我走了。」 李越谌回到家，这对刚去度假回来的夫妻已经回来坐在家中了，看起来神采奕奕，李越谌一进门，李裎盛看见了就说：「这几天玩疯了吧。」 「哪有哪有，你跟妈妈玩的怎么样，那里好玩吗。」 齐欣悦紧接着道：「让你去你不去，这会又来问。」 「在家安分两天，就快过年了，收拾好东西，我们去c市，你爷爷可是好久没见你了，你这回去，可得陪陪老爷子好好说说话。」李裎盛沉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啊。」李越谌也是很久没见老爷子了，他爷爷在他这一辈里最疼他，这次可少不了多唠叨几句。 李越谌走的匆忙，带的东西又多，这补品那补品的，等到走了也没跟顾谂在见上一面。 年三十儿的晚上，李越谌已经躺在李家老宅的二楼卧室里，听着窗外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那鞭炮的硝烟味儿顺着窗户缝都往里钻，他仰躺在床上，想着顾谂这时候在做什么呢，会不会是一个人在云山小区的房子里，自己一个人呢。 他翻过身，觉的怎么说也是过年了，顾谂的父母就算在不管他，也总要回去一起过年吧。 但是万一呢，他对顾谂的家庭其实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仅有一个保姆在那里，想到那个保姆，李越谌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他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想过去调查一下顾谂的背景，最后还是作罢了，他希望有一天顾谂能够自己告诉他。 在年三十的凌晨，指针指向了十二点，他沉下一口气，给顾谂的微信发了一条语音。 顾谂在自己卧室里，被窗户隔绝在外的闷闷的鞭炮声还有哗啦啦的烟花，将昏暗的卧室照的忽明忽暗。 手机响了一声，他不用想就知道是李越谌，因为除了他没人会再给自己发消息。 他点开发现是一条语音，贴在耳边刚放出来，就被说窗外刚蹿向天空炸开的烟花声盖住了。 他拿开一点，将声音调大，重新点了一下，这好窗外的烟花爆竹声停了。 李越谌清亮的声音，霎时间响彻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新年快乐，顾谂」这里停顿了一秒。 「我爱你」 「超级爱你，永远爱你」李越谌的嗓音，温柔地向自己的伴侣说着甜腻的情话，顾谂几乎能够想像李越谌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诚恳又饱含期待，毫不吝啬向自己展示他热烈的爱意。 他总是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顾谂，坦荡又无畏，不怕被拒绝伤害一般。 窗外绽开一朵银白色的绚丽火花，像流星一般散开，照亮顾谂的房间。 顾谂勐的坐起来，他感到胸口冰凉空荡了很多年的胸腔，被灌入了新的血液，融入他的血脉，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重新活了过来。 他攥住手机，露出了一个多年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真诚快乐的微笑。 第22章 年初一，李越谌早早的就被李裎盛揪了起来，去给老爷子拜年。 到了老宅厅堂，热热闹闹已经挤满了一屋子人，一看李越谌来了，几个大伯起着哄，让李越谌给老爷子磕头拜年，李越谌二话不说就往地下跪，没等弯下身，就被老爷子站起来亲自扶起来了。 「越谌，长大了啊了」老爷子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拍了拍李越谌的肩膀。 李越谌的露出笑容：「好长时间没来看爷爷了，过年给爷爷磕头拜个年应该的，学校功课忙，爷爷别怪我。」 「臭小子，你还知道啊」老爷子本来有些怨气，听着这话敲了敲李越谌的脑袋，被李越谌接着几句话一哄，气也消了。 几个叔伯，看见老爷子这般举动，都不好意思再起闹。 老爷子三个儿子，李裎盛排老么，早年的时候二儿子闹的最凶，说老爷子偏心，非要分家。 最后实在没办法，早早的把钱平分了，二儿子却染上赌瘾，两年不到到，就把钱败的一干二净。 老大倒是一直稳稳噹噹，安分守己，肚子里一些弯弯绕绕，也都不表现出来。 李裎盛初开始创业，也是赔了不少，几番摸索，才有了今天。原本不太走动的老大，也时常跟他联络起来。 李越谌目光掠过他大伯，这时候才发现李珊没在这，果不其然，他刚发现没多久，就有亲戚过来问。 第29页 他大伯一副苦恼的样子，眼底的骄傲却透了出来：「哎，别提了，忙着呢，刚接的电影现在正在国外取景，航班延误，都没来得及赶回来。」 「呦，这可了不得，我从小就看李珊这丫头那漂亮机灵劲儿，一眨眼马上成大明星了。」 「哪里哪里，小孩子胡闹儿。」 大伯眼睛瞥到了李越谌，又慈眉善目的跟他说：「越谌啊，以后你们兄妹可要相互帮衬啊。」 李越谌收住表情，不住称是。 站起来敬了几杯酒，他就佯装头疼，老爷子看着心疼，让他赶紧回屋歇着了。 李越谌指尖夹着爷爷给包的大红包，翻来覆去转了几圈。 又摸摸手机，等回去差不多也快开学了，就剩下这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 他还不知道顾谂要考哪所大学，他想着等他们考上一所大学，再在外面租一间房子，到时候两个人就能过上，如胶似漆，没羞没臊，哦不，是甜甜蜜蜜的生活了。 齐欣悦一推开门，就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傻笑声，她走进来笑着揶揄道：「不是头疼，真喝多了？」 李越谌一脸无辜，齐欣悦又说：「女朋友成绩怎么样？」 「妈～，干嘛呀你，哪来的女朋友。」 「干嘛？你以为就你天天那动静，还能瞒得了谁啊？其他不说，就说你那大冬天五六点起来跑出去，干什么去找谁，出去吹冷风不成。」齐欣悦一脸的你那点小九九还能瞒得住我？ 「哎，知子莫若母。」李越谌伸过手抱住了齐欣悦，带着些撒娇的意味说道。 「什么时候带回来让我看看？又不是不让你谈，这么藏着掖着干嘛」 李越谌想了想说：「我也想带他让你看看，但是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吧。」我倒是想把人带回来让你们看看，不是怕你们不乐意吗，但是他要是想跟顾谂一直在一起，总不可能一直都瞒着，早晚有知道的一天，让他们自己发现还不如自己找个时机主动说了。 齐欣悦像是被提醒起来什么：「也对，你们也快高考的了，你可别天天缠着人家小姑娘耽误人家学习啊。」 「什么叫耽误他学习，他成绩好着呢，我们这叫共同进步，知道吗。」李越谌不服气道。 母子两人谈完心，晚上又跟老爷子坐那说会儿话，第二天中午带着大包小包回去了。 这么长途奔波，连带着应付那帮亲戚，李越谌回来之后也是疲惫的不行，一觉睡到晚上，睁开眼的时候，屋里都全暗下了。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他伸个懒腰坐起来，起来洗了个脸。抱上桌子上那些一个字儿都没写的试卷，拿着顾谂家的钥匙出了门。 他到顾谂家里，开了门，家里竟然没人。他进到卧室，拿出来顾谂的试卷，看着上面都工工整整地写满了。 想起来那时候，顾谂可是连考试的试卷都不怎么写呢，他无声地笑了笑。 顾谂一开门，就看见了正在厨房做饭的李越谌的背影，李越谌听见声响，走过去朝顾谂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想我了吗？」 顾谂站在那里看着突然出现的李越谌，被这笑容晃了眼，怔忡之后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 李越谌没等他回答，上去就抱住了他，顾谂身上还带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冷气，他想问问他去哪了，刚刚松开了点看见他的脸，就被顾谂吻住了。 李越谌一瞬间的吃惊之后，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李越谌眼里闪着狡黠地笑：「啊，原来这么想我了啊。」 顾谂神色自若，只有偷偷泛着粉红的耳朵尖暴露了主人的心声。 李越谌又去亲亲顾谂的脸，像是跟小孩儿说话一般对他道：「去洗洗手，我把饭盛出来。」 两人吃完饭，回到了顾谂的卧室。 李越谌一边奋笔疾书，又跟顾谂商量着：「你帮帮我呗，不然这几天我可有的熬了。」 谁能知道，在学校里看似天之骄子，肆无忌惮的李家小公子会因为寒假做发愁呢。 要说李越谌对谁没脾气除了顾谂，就是他的家人了，自己老头也一把年纪了，自己也不能老是跟他对着呛，更何况他已经开始计划要带顾谂回趟家里，而且也快毕业了，这个紧要的关头他当然要表现的乖一点，争取到时候多一些自由选择的筹码。 顾谂接过试卷，李越谌写了一会伸头去看，发现他写的试卷模仿的自己的字迹，完全能够以假乱真。 他嘿嘿一笑：「可以啊宝贝儿，真厉害。」 顾谂斜了他一眼，眼底的阴霾一扫而光之后，眼睛水又漂亮，随意一挑都透着风情，李越谌心痒，凑到顾谂脖颈处蹭蹭：「我不完成作业，老班老是跟我爸告状。」 像是猫咪撒娇，这个在外人面前成熟稳重的人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变成一个怕写作业的小孩，只是这种感觉并不差就是了。 第23章 新学期一开始，班级里的氛围明显就不一样了，在自习课时，很少再有听见交流嬉闹的声音，都是笔尖与试卷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李越谌趴在座位上眯了一会，半睁着眼侧头看着顾谂形状优美的下颌骨，顾谂正专注的在一张试卷上勾勾画画写着什么。 李越谌刚坐直身子，顾谂就将手底的试卷放到了他面前，那是李越谌的试卷，上面的错题，都已经勾画了出来，并且旁边写上了详细的解析。 第30页 他心下一热，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顾谂的手，对他说道：「你想去哪里上大学？不过你去哪里都没关系，反正我都会跟你一起。」 顾谂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微提起了嘴角，但是李越谌是谁，他在顾谂这可是向来察言观色惯了的，他惊喜道：「你笑了。」 顾谂装作没听见，修长光洁的手指敲了敲桌面，让李越谌看自己的试卷，李越谌无奈的看着他转移话题。 他们俩原本以为，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自此可以逍遥自在的过上二人世界的幸福生活。 可是后来的变故让每个人都错不及防，命运牵扯着每个人，走向了诡异莫测的漩涡。 「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到底还要等多久，这马上就快毕业了，你等着他俩考完大学一块远走高飞再动手，还是怎么着啊！」李希姌在后操场的树林里冲着宋岩气急败坏的的吼道。 宋岩被李希姌尖利的声线刺的耳膜儿疼，他揉揉耳根，不耐发地说：「你没看见他俩天天粘在一块，跟连体婴似的，我怎么找到机会啊。」 「可是，这都什么时候了，都等了多久了，那他们要是一直这样，你就准备一直等下去？」李希姌焦急的说。 宋岩也沉下了脸色，沉思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这个周末，下完晚自习，我会把李越谌约走，顾谂那边，你盯紧了要怎么做，不用我再重复一边了吧。」 李希姌脸上涌起迫不及待的模样，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那是自然。」 在此时做下这个决定的宋岩，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后来的结果也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周末，李越谌跟顾谂一起如往常一样刚出了校门没两步，电话就响了。 他接通电话：「餵？宋岩」 那边传来宋岩的声音：「我们几个在澜音阁这边，就差你了」 李越谌看着停下来脚步的顾谂嘴里开始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几个好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岩打断了「你又不来？你自己说说你都多少次没参加我们的聚会了，还是不是兄弟了，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就现在过来，王瀚文明天就要走了，你自己到底来不来你看着办吧。」 话说到这份上，李越谌自知理亏，最近确实把精力都放在顾谂身上了，多次聚会都推拒了。他嘆了口气：「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宋岩那边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李越谌看着还站在自己身边的顾谂说：「我朋友那边有点事，让我过去，你今天自己回家吧。」 顾谂点点头，李越谌不放心的又说：「到家给我发个消息，还有，不要再走ktv那边的小胡同。」 顾谂觉得李越谌婆妈的有些好笑，但还是一一应下。 但是在李越谌打车走之后，顾谂甚至都没机会走到那条小胡同，就被人堵住了路。 他抬头看这眼前面目熟悉，有些趾高气扬的女孩，好像是叫李希姌，他模煳不清的回忆着。 女孩生身后站着五六个社会青年，嘴里叼着烟，都在用饶有兴趣又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他。 「就是他？长得的可真漂亮」一个笑起来十分邪气的青年，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要去摸顾谂的脸「听你说还是个哑巴？，不知道能不能叫出声啊」 「啪」地一声，他的话就被打断，还未摸上脸手就被拍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劲用的可不小，青年收起了笑容，眼底漫上一股邪恶的阴狠。 李希姌看着顾谂被围在中间，跟被群狼围住的小绵羊似的，嘴角盪起了一个刻薄的微笑对顾谂说：「你最好乖乖听话，我们拍几张照片就走，你要是不合作，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我可是特意为了你的喜好，找了几个喜欢玩男人的来呢。」 她话音刚落，那名刚才手上被打了一巴掌的就开口了，他目光贪婪的在顾谂的腰肢处流连：「钱不要了，我今天也一定要操、他」其他几个男人发出闹笑。 李希姌其实对男人跟男人搞在一起这种事内心十分的厌恶：「其他的我不管，我只要照片，到时候不会露你们的脸。」 她一扬下巴，意思是可以动手了，原本站乖乖站在那里的顾谂一下撞开身边的青年，转身就跑，几个人都没有防备，以为被围困住的小绵羊根本没有奋起反抗的勇气。 「愣着干什么，追啊赶紧」李希姌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 顾谂一路飞奔，身后传来交错的脚步声夹杂着脏话越来越近，他拐进一个陌生的胡同将旁边的垃圾桶踹到，挡住近在咫尺的几名青年。 又继续狂奔，路过一家住户的窗口，伸手抓住了久年失修生锈的铁栅栏，一把将一根铁栏杆抽了出来，伸后人已经围了过来，这是一条死胡同。 他们看着胡同尽头的顾谂，开始慢慢走了过去「跑啊？还跑啊你」为首的青年看着被逼入绝境的小羊，正要露出獠牙，就被顾谂当头一个闷棍打在头上，他还没来得及说第二个字，就又照头打了一棍，他软软的倒在地下，脑袋处溢出血来。 身后的小弟都被这一幕惊呆了，不知道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顾谂，一出手就是找人脑袋上招唿他紧紧盯着后面的几个男人，眼神阴沉里透着嗜血般的狠绝。 几个男人都被这眼神定在了原地，刚才那个笑容邪气的男人看着顾谂这副样子骂了一声：「操？怕他干什么，上啊」 第31页 顾谂被一拳锤进胸口，下一秒一把抓住了胸口的手，张嘴咬了上去，被咬的男人惨叫一声，几个人对着顾谂拳打脚踢，顾谂就是死咬着不松口，他脸上也被打的出血，几个人去撕扯，他踹开一个男人，最后生生从那男人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男人发出一声彻骨的惨叫，一退又踩到了刚才倒在地下脑袋流血的同伙，软塌塌的毫无声息的样子，他看见流血的胳膊，身上说地下都是血，又看见满脸是血出手狠绝的顾谂配上那阴狠毫无温度的眼神他不由被吓到。 另一个同伙被钢棍直接洞穿了大腿，歪倒在地上，发出阵阵惨叫。 在这小胡同尽头，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跟嘶哑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他不断的后退，战战兢兢喊道：「杀人啦！杀人啦！」正撞上刚赶来的李希姌，李希姌看着眼前这一幕差点儿吓得晕倒过去，她只是想拍几张顾谂跟别的男人鬼混的照片传播在学校，逼走顾谂，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顾谂血淋淋开始往这走来，李希姌心惊胆战惨叫了一声，转身拔腿跑。 当顾谂步履缓慢的走到街口，一身血的惨样引起行人的不断注视，他摸摸手机，想起来忘记跟李越谌发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这会过去这么久该担心了吧。 摸遍所有的口袋，也没发现手机，好像在刚才打架的时候丢了。 这个时候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慢的停靠在了顾谂面前，里面一位看起来十分精练的男子走了出来，看见顾谂的样子略一吃惊，又很快的收好情绪，拉开了车门对着顾谂恭敬道：「顾少爷，老闆说让你回去一趟。」 第24章 李特助目不斜视地静静等待着，手也一直保持着邀请的姿势，站在顾谂面前。 最后顾谂弯腰坐进了车里，车一路平稳地行驶进一座远郊的庄园。 李特助走在前面，顾谂揉了一把还在流血的眼睛，步履还算稳健地跟在后面。 路过几个正在修剪着的花圃，就到了正门，李特助率先打开门，等顾谂走了进去，才紧跟着带上了门。 顾谂站在客厅冷冷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正在慢条斯理喝着热茶的顾望凌，他的父亲。 听见声响，顾望凌却没着急，他慢慢喝了一口热茶，将茶杯放稳在茶座上，才抬眼看向了自己已许久未见的小儿子。 显然顾谂的这幅模样让他十分的不满，他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搞成这样？」下一刻像是又想起来顾谂回答不了。 他又转向李特助：「你就直接这样带他来的？」 李特助也十分惊诧，因为自己的老闆向来是对这个小儿子不管不问的，他哪里会想到顾望凌会突然发难。 但这份惊讶几乎立刻就让他收住了，他略显恭敬的表示歉意微微低下头说：「我这就带他去医院。」说罢便转身要带顾谂出去。 顾谂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李特助转而望向自己的老闆。 顾望凌看顾谂如此却也没恼轻轻哼笑一声摆摆手说：「罢了，你一会带个医生过来。」 顾望凌抬手指了指面前的沙发对顾谂命令道：「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谈。」 顾谂脸色因失血显得更加苍白，他根本没有闲心跟顾望凌叙旧，而且李越谌没收到消息也打不通电话或许已经在焦急的寻找他了。 他眼底浮现些许急躁与不耐烦，他依旧站着没动，表现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父亲想让他有话快说。 顾望凌此刻沉下了脸，语调冰冷地说：「你是准备坐下跟我谈，还是让我把你的小男友请回来，我跟他慢慢谈？」他特意在慢慢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其中的威胁意味不以言喻。 顾谂剎时间眼神由冰冷转为凌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这个向来视自己为无物的父亲会突然这么关注自己的私生活。 明明这么多年来自己是死是活，他都没关系在意过。 顾望凌抬起手拿起一沓子照片随手扔在了桌面上，零零散散洒开了几十张都是以他跟李越谌为主角的照片。 照片里有李越谌眼神为温柔的看着他，递给自己饮料的照片，有李越谌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与自己接吻的照片，有自己牵着李越谌走在街道上的照片，眼底的喜悦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如果这些照片不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些照片也不失为一种美好回忆的纪念。 他最后在顾望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摸不准顾望凌到底想要干什么，而且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值得顾望凌图谋的东西。若是说是对儿子私生活的关心，那就更可笑了，他明明这么多年一直是以无视的态度对待自己，连他自己都要以为其实他早就忘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存在了。 顾望凌看他听话的坐下了，才开始说：「我想让你回到顾家，事情有些突然但还是我希望你尽快做好准备，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顾谂嘴角露出一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容，他还没来得及表态，顾望凌又继续说：「你当然也可以选择拒绝，如果你想再也见不到你的小男友的话。」 「或许你会说李越谌不是那种轻易放弃你们感情的人，不会为财权所动，让我随意拿捏，但是他资金周转困难的父亲呢？他那还有个明星梦的堂姐呢？你说他会为了你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破产，堂姐拍到一半的戏突然被换掉？」 第32页 顾谂眼圈发红恶狠狠地盯着顾望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父亲，更像是在看与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你瞧，别说反驳我，你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我顾望凌的儿子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懦夫。」顾望凌在顾谂这样刺目的眼神下不为所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又继续将实现移到顾谂身上：「你从小就聪明，知道该怎么做选择，而且你也是时候从十岁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来了。」 「你不要觉得我是在拆散你跟李越谌，我别说找一个小男友，你就是找上三四个我也并不关心，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什么是重点，你是我的儿子，理应做好随时承担起顾家的责任，而不是一直做一个沉溺在失去母亲中始终不肯成长的小孩，我也给过你很多时间了。」这段话语重心长的仿佛一个称职的父亲，顾谂听完表情似哭不笑的。 恩威并施罢了，总要将自己的威胁粉饰一层显得合情合理，将数十年来的不闻不问说成是给自己时间。 顾谂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噁心，他头部胃部都受了伤，他一时无法分辨这种噁心的感觉到底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 他站了起来，看见地面一阵摇晃，下一秒就陷入了黑暗。 顾谂十岁那年刚从学校回来，拿着自己的成绩单，想让母亲开心一点。 在他刚走进大门之时，她的母亲就从三楼的窗口像只断了翅膀的小鸟一般直坠而下，头破血流，脑浆都流了出来，四肢扭曲，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就躺在自己的脚边，母亲的血涔湿了他的鞋底，他惊恐地惨叫出声，未变声的少年声音悽厉。佣人已经赶了出来惊叫之后赶紧过来抱住顾谂捂住了他的眼睛。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发烧，总在半夜惊醒，会小声地喊妈妈，又会想起母亲跳楼的那一幕而害怕。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真正的失语 在他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的时候，顾望凌将他在外面养的那个女人接进了顾家大门，那天顾谂半夜醒来走卧室，听见了父亲的卧室传来女人高昂甜腻的呻吟。 他那时候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清楚地知道母亲的抑郁与死亡的真正原因—父亲的出轨。他的母亲偏执又骄傲，在即使面对心爱之人的变心也不会做出任何卑微乞求的姿态。 他拿起客厅桌面的菸灰缸，来到父亲卧室门前，疯狂的砸向那扇门，一边砸一边用因极度愤怒而颤抖的声音骂喊：「杀人犯！杀人犯！」 他的父亲最后打开门，扇了他一耳光，让他耳朵轰鸣，眼前泛光，伴随着这一巴掌，他同时被扫地出门。 他不甘他愤恨，他吶喊他辱骂他将他所知道的全部脏话扔砸向他的父亲和那个女人，可是没有用。 他被保镖捂住嘴，拖出门外。 他所有的挣扎在顾望凌面前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顾望凌将他在外养的那个女人的两个儿子接了进来。 从那以后，他就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他张开嘴，尝试发出声音，却毫无声响，哪怕一个单音都说不出来。 他从此被扔出顾家老宅，好在顾望凌还一直为他提供房子和钱，才不至于真的让他饿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到了医院的病床，他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下一刻坐了起来，将手臂上的输液针拔了下来。 无视一直在自己身后追赶喊叫的护士，他出了医院门口，打车回了家。 知道他回到家中，看见李越谌那张望着自己焦急的脸，他才像是重新活了过了，心脏重新有了温度。 李越谌看见他这副样子，立马快步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连声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你这身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顾谂突然伸手揽抱住了李越深，将他的身躯牢牢实实地与自己的合在一起，李越谌感觉到顾谂的身子在细微地轻颤。 李越谌一时无言，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顾谂的伤，将他微微推开了点，抬手轻轻的摸着他的脸，又把他额前的碎发撩开，对着顾谂的眼睛安慰着：「别害怕，有我呢。我们先去看医生好不好。」 第25章 李越谌好不容易将人哄去医院，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住在同学家。 齐欣悦念念叨叨还不放心，李越谌好说歹说安抚几句她才作罢。 顾谂似是极累，打上点滴不到十类分钟就陷入了昏睡。 李越谌看着他安静睡着的睡颜，脸上的伤碍眼至极。明明自己已经在他身边了,他却还是总能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伤，自己明明那时候还保证过再也不让别人欺负他。 他看着躺在床上伤痕累累的顾谂，拧着眉头想，事情真的就像是顾谂跟自己解释的那样只是碰到了抢钱的小混混了吗？ 那有必要把人伤成这样吗？若真是为了钱，顾谂也根本不是拼死不给那种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他最后怀着深深的疑惑，睡在了旁边儿陪床的小床上。 贴身照顾了顾谂两天，到了周一顾谂非要回学校，李越谌不肯，最后还是被顾谂磨的败下阵来。 他这少爷冷着脸这么带着未褪的瘀伤，静静看着他，都能愣生生让李越谌读出委屈来，李越谌顿时心软的一塌煳涂。 两人回了学校，顾谂的样子显然让同学们十分吃惊。 第33页 这个原本在这个班级里默不作声毫无存在感的人，在这一年屡屡惹人耳目。 其中两道目光里除了震惊还带着心虚，宋岩跟李希姌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下课，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楼道。那天之后，李希姌声音跟吓破胆了似的跟他打电话说事没成，把他气个半死，心想就知道这蠢女人不成事，让自己白费半天劲说，连后来李希姌在那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都没听清就挂了。今天一开就看见顾谂这副样子，更觉得这蠢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照片没拍上，还让人把他打成这样，你生怕李越谌注意不到是不是啊。」宋岩气恼地说。 李希姌咬着牙，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你还提照片，你都不知道顾谂把那几个人都打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跑得快.....」 宋岩听这话一句都不信，只觉得是李希 姌在给自己的失误找理由，心下更是后悔怎么找了她合作。 他烦躁的摆摆手：「现在别说这些了，李越谌现在没来找你，就说明他还不知道，顾谂现在为止还没告诉他，但是这可保不准以后了，我们现在只能想办法看看怎么隐藏这件事。」 这要是按照宋岩的预想，照片传出，顾谂被逼退学，自己再跟李越谌添油加醋几句，到时候李越谌家里也会知道，到时候有嘴都不见的说得清，更何况顾谂这个连话都说不出的小哑巴呢。 哪会再有现在这些麻烦事，宋岩不知道是，这只不过是麻烦的开始罢了。 李越谌这几天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顾谂，生怕他再哪个不小心磕着碰着，到了晚上更是每天都送到家门口。 李越谌这几天忙着紧张顾谂的伤，连找那人打听是哪的小混混都没来的及。 谁知晚上回家就被李裎盛叫进了书房，父亲的脸色铁青，愤怒的语气失了一贯的冷静。连齐欣悦都十分惊讶，李越谌到底惹了什么事使得父亲这样生气。 李越谌似乎有了些预感，他心里做好准备走进了书房。 一走进去，果然看见了摊在李裎盛书桌上的照片。 他跟顾谂接吻的照片，光线又些暗，但是足以辨明是他跟顾谂。 李裎盛沉着声道：「你跟照片上这个男孩，是不是是真的？这三天你没进家又是不是在跟他在一起。」 李越谌低着头，最后坚定的说：「是。」 话音刚落，李裎盛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混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个男孩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顾家顾望凌的儿子，若不是他父亲现在找上我，你还想瞒着家里做这混帐事多久！」李裎盛声音暴怒，李越谌也已经很久没听见过父亲这么生气的样子。 他心头也不是没有触动，但还是咬着牙没有说话，没有认错。 李裎盛看他这副样子，直接抽出身后书柜旁边的扁头木棍，要往他身上抽去：「我打死你个让人不省心的混帐！」一下抽在李越谌身上，一点都没收劲，李越谌被打的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 那边齐欣悦却是听见声响立马闯了进来，看见父子二人这副样子，李越谌在挨打，立刻惊慌失措地上去护娇喝道：「这是干什么，这样打孩子。」 「你别护着他，再不管他都要无法无天了。」李裎盛火气半点儿没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从小都让自己省心，不骄不躁成熟稳重的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越谌这时却抬起脸来，眼神里都是倔强：「我们在一起怎么了！不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吗！那我们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你还敢顶嘴，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你觉得自己感情特别伟大，真爱无敌是不是啊！」李裎盛气的喘气，怒目而视：「你知不知道对顾家来说，顾望凌要想找麻烦，整垮李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这次来找我说，要是我管不好儿子，他就来替我管，这次还只是口头警告，下次呢？」 顾家？顾望凌？他跟顾谂有什么关系？父亲到底在说些什么？ 李越谌脑子里乱闹闹的，顾谂竟然是顾望凌的儿子，顾谂从来没跟自己讲过他家里的事。 这是真的吗？ 那为什么顾谂从来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受了欺负也没人管，现在倒是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要来插手。 李越谌一脸茫然，齐欣悦此时再听不懂也模模煳煳知道李越谌似乎惹了大麻烦。 她秀眉微蹙看着儿子，又去拉李裎盛：「儿子有什么错，你不能好好说吗？干什么非要动手，他都这么大了……」话还没说完，她也看见了放在桌边的那张照片，她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捂住了嘴。 李裎盛知此时也无法再动手了，怒火压在胸口，他无比失望的摇了摇头：「出去，回自己屋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愿意跟顾家这孩子断干净再出来，你这几天也不用去上学了。」 李越谌没想到自己父亲为如此强硬：「爸，我快高考了，我必须去学校。」他希望以此换来迴旋的余地。 李裎盛并不买帐，冷哼：「我请几个家庭教师来帮你辅导功课，要是实在不行，高考就不考了，你直接出国，正好断的干净。」 开什么玩笑？什么年代了，还要玩关起来不让见面那一套。 李越谌知道他跟顾谂的事如果被家里人知道，不过那么轻易过关，但是也从未想到会以如此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戳破在父母面前，顾谂的身份还让此事更加的艰难。 第34页 李越谌夜里躺在床上，整个人到现在都是懵的，像是昨天还在计划未来如何美好，今日剧情就以急转直下，连个过渡都没有。 不行，自己一定要出去见了顾谂，将这事问清楚才好。 第26章 顾谂第二天来学校，李越谌的位子却是空的，跟他发了几条微信也没回，电话也没接。 连续好几天，顾谂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下课了，宋岩慢步踱到顾谂身边，轻蔑地看着顾谂：「怎么？还在看李越谌的位子？要不要我告诉你越谌的消息啊？」 原本对宋岩出现在自己脸前无动于衷的顾谂，抬起了头。 「你们的事被他父母知道了，昨天他妈妈还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去劝劝李越谌跟你分开呢。」宋岩慢慢说道：「顾谂，我要是你，就自己主动的提出分开，别让大家都为难，李越谌跟他父母的关系很好，现在因为你夹在中间僵持不下，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放开他吧。」 顾谂下颌骨的线条绷紧，重新将视线收回，最终也没什么情绪表露出来，宋岩摸不准他听进去多少。 他话以说到此，也根本不信李越谌会为了一个顾谂跟父母闹翻，此时跟顾谂说这些，也不过是希望顾谂有些自知之明，自己主动退出，别再给李越谌添麻烦。 李越谌这边，是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他知道李裎盛这边不好下手，就缠着心软的齐欣悦磨。 可是好话歹话说尽，向来齐欣悦这次都没松口，他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手机被收走，也不知道顾谂到底什么情况，他会不会也被父亲抓了回去？会不会又被人欺负。 他逐渐变得焦急起来，最终在一天晚上，他在卧室转来转去走了几圈，而后转到了窗前，这是实在没办法了。 他打开窗户，凉爽的夜风袭来，却并没有将他焦灼的情绪吹散些。 他抬手抓住窗户的边框，两脚攀爬上去，身子探出窗外，他望了望窗外楼底下的空地，想要借个落脚点缓冲一下，这边还没观察完，就听见了推门而入的声音，伴随着齐欣悦的惊唿声。 「这是干什么啊！你快给我下来！你想摔死自己吗！」齐欣悦甜美的嗓音此刻变得尖锐听起来透着十足的惊慌。 李越谌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当着自己的母亲的面跳下去的，他皱着眉最后还是退了下来。 李越谌耷拉着脑袋儿，退回床边坐了下来。 「你疯了吗？怎么就非要找个男孩谈恋爱，怎么就非他不可了？你说你从这翻窗户万一要是摔下去了，摔出个好歹来，我可.......「 话没说完，齐欣悦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李越谌立马慌了阵脚。 「妈，你别哭啊，妈，哎我不翻窗户了就是，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李越谌连声道。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看看他怎么样了，你们说他父亲也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李越谌越说声音越小。 齐欣悦从来都没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跟李越谌说过话：「你就只知道看看他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先过我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啊？你爸爸的公司都快破产了，你还在满脑子想着那个男的！」 「什么？」李越谌惊愕道。 为什么爸爸的公司会破产，自己会一无所知，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啊。 齐欣悦红着眼说道：」本来最近你父亲的公司就有些财政危机，最近又有顾家过来施加压力，银行贷款也贷不出来，也没别的公司在顾家表态的情况下愿意和你父亲的公司合作，这些你父亲都没跟你说，他已经几个夜晚没合眼了。」 齐欣悦拉住李越谌的手臂：「连你的堂妹，李姗最近戏拍到一半硬是被换了下来，那个导演还想潜她，气的她在家里哭着不出门。你是真的想为了这个男的，让我们的家庭陷入如此困境吗？」 李越谌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幼稚，他太过于异想天开，总感觉少年人的喜爱热烈又自由，谁也关不住挡不住。没跟顾谂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最大阻碍是顾谂不喜欢自己，当顾谂真的喜欢自己了，他们也没能如愿谱写幸福美满大结局。 他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儿，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他擦去齐欣悦脸上的泪水，心里煎熬地嘶哑着声音说道：「妈，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在云山小区里的顾谂终于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收到了李越谌的消息。 他面色不变，打字回復的时候指速却快了很多：「你在哪？宋岩说你被关起来了。」 李越谌很快回復「这就到你家了。」 顾谂看见李越谌的时候，却没能松下一口气，他未见过李越谌这样的时候，那是沉痛、悲伤、纠结、挣扎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的一张脸。 他很敏感的，感觉到李越谌这次过来找他可能并不是来告诉他什么好消息。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陆越谌开口，如同他们一直以来相处的模样，从来都是李越谌主动找他，顾谂都是处于被动状态。 会是什么坏消息呢？他爸妈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去上学？还是说要断了他的零花钱？顾谂想起来李越谌可能是逃出来的，他来回打量了一下李越谌，看到他衣衫完整，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我们分手吧。」李越谌低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顾谂纷飞的思绪。 第35页 顾谂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李越谌却慢慢将手伸进了兜里，把顾谂这个家里的钥匙拿了出来：「你以后好好.....」突然李越谌就说不下去了。 他抬手递给他，顾谂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开始看着李越谌摇头，李越谌的手都开始发抖，他将钥匙放到了桌上，勐地转过身去，不忍再看怕自己再看一眼顾谂那个样子，他就捨不得走了。 那样迷茫无助像是被丢在路口找不到家的小孩儿。 他眼睛发涩，说了句：「我走了」 刚抬起脚步，身子就被顾谂抱住了，那样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腰。 他闭了闭眼，险些有些上不来气，这种窒息感是顾谂到给他的，握住他抱住自己腰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拉开，简直像是左右拉扯着自己的心。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将顾谂的手拉下之后，没再回头看一眼，打开门就走了。 顾谂抬脚要追上，李越谌甩上的门挡在了眼前，他被震了一下，旋即打开门出去，却只能看见远方路口闪过的背影。 现在连背影也没有了。 他楞楞地往前走，像是松手丢了氢气，明知再也拿不回飞向天空的气球，却控制不住要去追寻的脚步。 他对着已经看不见身影的路口小声喃喃地说着：「不要...不要分手。」声音哑涩难听，却连着说了好几遍。 这是他生命中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掏心挠肺，像被人握住心脏，又被来回撕扯，连血管里流淌的血都带着疼，上一次是他的母亲在他面前跳楼，鲜血淋淋，流了一地，渗湿他的鞋底。 云山小区的夜晚，灯光没有变，这里的风也没有变，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和从前一样，但是他心里知道，再也不一样了。 他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有的人的苦难是一层薄薄的冰，敲碎了便能从水底露出头来，可是他自己的冰层上面还压了一座冰山，沉重冰冷又无望。 他活该吗？凭什么呢？ 哪怕他装聋作哑，不做任何反抗，逆来顺受，做个麻木的废物，可是依然没有被放过，哪怕一点点的甜都要收走，明明只要这么一点甜，他就可以坚持下去继续生活了。 他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坐在沙发上，半晌儿，拿出了手机找出了李越谌在跨年那天发给自己的语音。 「新年快乐，顾谂」 「我爱你」 「超级爱你，永远爱你」那满腔柔情爱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他嘿嘿的笑出声来，突然大笑笑到自己呛到，咳嗽不止，倒在沙发上。 他就这么一遍一遍听着，直到东方鱼肚白，他才停下了重复播放的动作，他不知道自己的双眼以布满血丝，里面是再也掩藏不住的疯狂绝望与执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顾望凌的电话，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不要好过了。 第27章 两天之后，李越谌重新上课了，可是顾谂却消失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一些什么，譬如李越谌为什么会突然停课，他回来以后顾谂又为什么不来上课了。 而且李越谌回来之后，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灰，虽然依旧是面容俊俏的少年，那层像火般燃烧明亮的光芒却像被什么浇灭了。 大家心里又些猜测，却也只敢私下议论。 宋岩跟王瀚文倒是知情人，能做的也不过是去安慰几句，约上李越谌喝上几次酒，谈天逗趣儿妄图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 宋岩尽管心里对他们分开的状况报以极大的满意，却又不愿正处在失恋中痛苦的李越谌面前展露出来。 从那天以后，顾谂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李越谌旁边的位置空了下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顾谂在这个班级唯一的联繫就是李越谌，他没有任何朋友。 李越谌有时候也会担心，却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过问的资格，或许顾谂是转校了，不想再看见自己了吧。 他心里苦笑着，算了，这样也好，省的见了面彼此煎熬。 大家都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还剩不到一个月就高考了，李希姌甚至计划好了高考后跟李越谌的再一次表白。 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宋岩在跟一干兄弟打完招唿回去的路上，被一群人堵了，完全不是那种街头混混级别，一水的的黑色西装，将他强行请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 他看到了顾谂，但那仿佛是一个长着跟顾谂一样脸的陌生人，他从一辆黑色的宾利上下来，走到自己面前。 宋岩一皱眉，尽管内心又些慌乱，面上还是显得镇定，他又不是吓大的：「你想干嘛？」 顾谂上下打量了他，突然开口：「是你撺掇的李希姌？」声音冷冷清清，不带什起伏。 宋岩倒是十分惊讶：「你原来会说话！？你会说话装什么哑巴！」 顾谂没有回答他，还在等着宋岩的答案。 宋岩收了脸上的表情，更加断定顾谂就是个骗取别人同情心而后又以此勾引李越谌的心机骗子「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是不是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有机会再去纠缠李越谌吗？别做梦了！」 「那就是了」顾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过了身去又开口道：「听说你好像也很喜欢打篮球？」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却并没有想让宋岩回答的意思。 第36页 宋岩被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弄的更加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顾谂到底想干嘛，却又觉得顾谂不会有胆子对自己做什么，且不说自己跟李越谌的关系，更何况宋家也不是了了之辈。 但是下一刻，顾谂的举动就彻底打消了他的想法。 他伸手接过旁边西装男子递过来的一根棍棒，直接扫手用力挥向了宋岩的右腿，宋岩措不及防被这一棍打地跪倒在地上「啊！你他妈……」宋岩惨叫出声，妄想挣扎又被身后的人按住顾谂却没有罢手，他挥向宋岩的膝盖骨又是一棍，周围的人甚至能清晰的听见那种硬物碰撞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次是彻底叫不出声音了，宋岩额头上出了大把的汗，表情痛苦扭曲，唿吸急促，只能勉强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阵阵嘶叫。 顾谂把棍子扔到一边，宋岩的瞳孔被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煳了，他只能感觉到顾谂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他，像是看着一摊垃圾。 顾谂没留下一句话，姿态淡然的转身回到车上，身后的群人也跟着走了。 宋岩差点儿疼的头脑发蒙，倒在地上缓了好长时间才摸出手机来，声音发抖打了求救电话。 李越谌赶到医院的时候，王瀚文跟冯霖浩已经在那了。 宋岩歪着脑袋躺在病床上，身上一条腿吊起来打上了石膏，宋岩的妈妈也在，看见他来拿了水果出去洗，让他们几个说说话。 王瀚文刚要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沖李越谌做了个手势，出去带上了病房门。 宋岩麻药劲过去，这会儿疼的不行，看见李越谌过来，睁开了眼，冷笑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李越谌皱着眉头，说到底他有点不相信来的时候冯霖浩的说辞，顾谂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又做出打断宋岩一条腿的事情。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问问你那宝贝儿顾谂啊？真是他妈的应了那句会咬人的狗不叫。」宋岩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憎恨：「而且，他根本不是哑巴，一直以来都是装的！」 李越谌听完皱着眉头：「你是说，顾谂他会说话？」宋岩看他像是不相信的样子气的不行：「我可是亲耳听到的！」 李越谌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最后将视线转到宋岩身上，还是憋出一句：「不可能，顾谂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没道理。」说到最后他抬眼望向宋岩。 宋岩被这眼神看的一惊，怕李越谌真的发现自己做过什么，他语气恶狠狠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他了吗？我又不是不认得他！那就是顾谂，而且还带了一帮专业保镖。」他忍着疼继续说道：「可能是因为我平时出言讽刺他，他记恨我也不一定，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狠毒。」 狠毒这两个字用的，李越谌看着宋岩躺在床上疼的直抽抽的样子，总觉得是哪里出了差错。 「倒是你可真是好兄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为那怪胎说话！」这句话说的更是阴阳怪气。 李越谌在此时却不忍再跟这个样子的宋岩争吵，他嘆了一口气说：「你先别管这些了，先好好养伤才是正经。」 一直插话的冯霖浩这时候也赶紧接上：「对对，你好好养病才对，越谌根本不是那种人，你跟越谌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还不相信他吗？他跟那个顾谂才认识几天啊。」 李越谌没再反驳，拉了个凳子坐下了，看着宋岩这伤腿，心里堵的不行：「医生怎么说？」 宋岩看他这副样子，语气也收敛了：「医生说注意修养的话，也要三个月左右。」 王瀚文这时候打完电话进来了，手里捏着手机在指间转了一个圈，似笑非笑的看向李越谌：「你这个宝贝疙瘩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李越谌本就心情烦躁，听这话一个眼神过去：「有话直说。」 王瀚文做了个认输的表情，开口说道：「他是顾望凌的儿子。」说完看见李越谌毫无吃惊的样子，他恍然道：「原来你早就知道。」 「也不是很早，也就比你们早一点。」李越谌说道。 「那你前段时间跟他分手，是因为顾家过来施压了？」 「说重点！」李越谌显然不是很想提这件事，也不知道顾谂现在到底什么情况，现在的事情仿佛变成了一团乱麻，堵在心口。 冯霖浩这时候还后知后觉的异常吃惊：「你原来是跟顾谂分手了！我说怎么问你跟谁失恋问不出来呢！不对！你跟顾谂！啊！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他不是男的吗！」 王瀚文直接无视了缺根筋的冯霖浩继续说道：「重点就是，顾望凌把顾家交给他了，他现在是顾望凌对外公开指定的接班人。」 王瀚文将视线从李越谌身上转到宋岩那里又转回来：「顾家的事，水太深，没法掺和，我不建议你们再找他。」 宋岩听罢从原本的震惊转为震怒：「不找他？那我就这样了？我就白白被打了」 「啧，你怎么不明白，顾谂现在的身份跟我们就根本不一样了，换句话说我们家里虽然重视我们，但是哪位已经全权接手家族企业了？即使接手了，搞得过顾家吗？那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皇城根儿下的百年家族，他现在的位置处在我们父辈的位置上，你别看你们家现在闹的凶非要找出来打你的人，真的知道是顾谂，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第37页 这话说完，病房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儿，宋岩骂了一句脏话。李越谌却是彻底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刚一站起来，王瀚文也跟上了，手指的缝夹了根烟，不知道菸瘾上来憋多久了，冲着宋岩摆了摆手：「我也先走了。」 李越谌一路沉重的表情看的王瀚文忍不住开口：「啧，你看看你这脸色，不知道以为是你被打断了腿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李越谌最后还是问出口。 王瀚文将手里的烟点燃了，吸了一口，开始满足的吞云吐雾：「确实奇怪，那时候欺负过顾谂的可不止小宋子的一个，他这个时候应该很忙才对，顾家处于权力更迭的关口，怎么单单在这种时候还找过来打断他一条腿。」 王瀚文眯了眯眼：「我看多半是，小宋子做了什么事触了他的逆鳞了。你看着感觉打断别人的腿不像他做的事，但是他这种人，压抑得越久，现在爆发出来，行事很容易偏激。」 「而小宋子到底做了什么能惹到顾谂这个程度，我就不清楚了。」王瀚文说罢，抖了抖菸灰，将菸头在按灭，扔进垃圾桶，将手搭向了沉默不语的李越谌的肩头。 两人做尽王瀚文的车里，司机在前面开车。 等车到了李越谌家门口，王瀚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听兄弟一句劝，别再找顾谂了，小宋子这事。他现在真不是你能掺和左右的人，你当他还是被人关厕所还要你找人出气的小哑巴呢？」 李越谌打开车门下车：「我知道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快回去吧。」 第28章 在顾谂消失之后，班里的宋岩的座位也空了，说是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下来摔断了腿。 第二个星期，李希姌退了学，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退学，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只知道她好像在宋岩出事之后胆战心惊了好几天。 事情到这一步，李越谌就算是再不将此事跟顾谂联繫起来，都没办法不多想。 他给顾谂发过很多消息，但是没有一条回復，打过电话也没接，他怀疑顾谂可能把他拉黑了。 他还是想亲口问问顾谂，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临近考试，班里的气氛紧张兮兮的，也没有人再八卦班里最近发生的这些事。 顾谂走向顾望凌办公室，李特助跟在后面。 顾望凌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将视线转向李特助：「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去做语言康復训练？」 李特助开口道：「顾少爷说他已经不需要了。」 「我要回学校。」顾谂这时候冷冷的开口道。 顾望凌倒是不紧不慢的又喝了口热茶：「不着急吧，我答应你不会再动你那小男友就会说到做到，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说，我要回去。」顾谂又看着顾望凌重复了一遍。 「别这么大脾气嘛，你要是想回去看看，把我交给你的事尽快都做完，下个周你可以回去一趟。」顾望凌看似说的迂迴，其实半点儿没让步，等于没说。 回应顾望凌的是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顾望凌甚至表情都没变，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你觉得他做的怎么样？」 「顾少爷十分聪明，老闆没挑错人。」李特助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说道：「只是未免逼的太紧了，他这个年纪....。」 「我倒是想再多给他些时间，但是我没时间了啊。」顾望凌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压抑的呵呵声。 李特助面色一凝：「老闆...」 顾望凌摆摆手，意思是别说那些多余的了：「以后，他就交给你了，路我也清的差不多了，顾苘跟顾钒若是安分，到时候给留的钱也够他们舒坦的过完下半生了。」 李特助脸色不明，顾望凌倒是利落的开口：「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李特助最后开口：「为何顾苘跟顾钒不行？虽说资质比起顾谂是差了点，但是很显然他们两位更想接收顾家，甚至为此争的头破血流，兄弟反目，若是顾谂接手，现在迫于威胁留下，不情不愿的以后难免.....」 「哦？我只有顾谂这个一个儿子，他要不要我都得让他接着。」顾望凌笑着摇了摇头。 李特助面露惊愕，似是又些不理解自己老闆的意思，顾望凌继续说道：「顾谂生下之后，我就结扎了，李倩珂这个女人为了争顾家这些东西，也是算是破费心机了。」 「他们母子这些年也算是为顾谂挡下了不少暗箭明枪.....」顾望凌望着窗外，最后转身将那杯凉了的热茶放到了桌上。 李特助却是背后冷汗都下来了，如此心机手段，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他竟将李倩珂母子三人如此玩弄于手掌，明明不是自己的儿子，却大肆张扬的接进顾家，当作最大的活靶子，引出自己的在顾家的潜在敌人，将自己的亲儿子丢置门外，让众人以为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弃子，在众人都快遗忘了顾谂这个人的时候，他却将顾谂推了出来，表明这是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可怜李倩珂这个女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也算是跟了我很多年了，顾谂聪明有余，却心性不足，性子跟他那个母亲一样，执拗的要命，到时候你可要多注意着些。」 李特助闻言，赶紧应下：「这都是应该的。」 李越谌在高考之前都没能再联繫上顾谂，倒是从商业报纸上，新闻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第38页 穿着笔挺的的西装，参加一个商业会谈，思路清晰，见解独到，再也找不到一丝那个会让自己抱在怀里的小哑巴的痕迹。 他跟顾谂可能从此再也不会再见面了吧，他已处在一个自己无法轻易触碰的高度，过上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从今往后谁也不知道a市一中的小哑巴，只知道顾家的新一任掌权人顾谂。 并且他那样的人，在自己提了分手之后，怎么可能会再想搭理自己，那些电话与简讯都如同石沉大海。 高考后，李越谌参加了班级里的谢师宴，班里的同学都围坐一桌，觥筹交错之间，原本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到了后面几杯酒水下肚，有的说到不舍都动情处，还有几个女生哭了。 几个人玩玩闹闹到凌晨才散场，李越谌回到家，齐欣悦觉得他刚考完试正是应该好好放松放松，闻着他满身酒气这么晚回来也没训他，结果李越谌倒是进门看见她还没睡，过去抱住了她，齐欣悦好笑道：「多大了？还撒娇？羞不羞？」李越谌像是真的喝多了，嘟囔着说了句什么没听清，李越谌又说了一遍：「妈，我真的好想他。」声音沙哑带着颤。 话说完，齐欣悦就感觉到肩头就湿了，她脸上的笑僵住了，她几乎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儿子嘴里那个他是谁，半晌儿，她只能轻轻抚摸着李越谌的背，真是已经长成了个大男孩了：「宝宝，你喝多了，先去房里，我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好不好……」 左右哄了一会，齐欣悦才扶着李越谌回了房间，她盯着自己儿子发红的眼眶，转身走了出去，在她的印象里，这些年来，她根本没见过李越谌什么时候哭过，还是如此的失情失态，委屈到要抱着自己的母亲哭泣。 她煮完那碗汤，哄着李越谌喝下去，给他又擦了擦脸。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却失眠了。 李越谌这次大学的志愿填报，李裎盛跟齐欣悦都没多家干涉，一是他们深知自己儿子最近心情不好，人前还是依旧礼貌开朗的大男孩，人后回来眉头却总是不自觉敛起，二是李越谌的分数考的不差，他们比较满意，挑选学校这件事就让李越谌自己做主了。 顾谂拿着李特助拿来的一张单子，从头看到尾最后说道：「那就在c市先准备一套房子吧，格局布置要跟我在云上公寓那套一样，位置你看着选，别太吵，离他的学校也别太远。」 「顾少爷也准备去c市？可是老闆的意思是.....」 「你的老闆现在是我，顾望凌什么意见就先让他跟医生好好聊吧，最后这几天了，就别太操劳了。」李特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谂打断了。 李特助看着自己新任老闆，觉得顾谂真是敏感聪明的可怕，哪怕顾望凌展现的再一如常人。 「顾少爷是什么时候猜到，顾总身体已经不行了。」 「李特助要听实话？」顾谂将手里的单子叠了起来，收进桌子里。 「在你那天带着人来车停在我面前的时候。」 李特助眉头一挑，果然是父子！ 李越谌的手机在一个跟王瀚文他们聚会的晚上响了，在人声噪杂的酒吧里，铃声都听不见，只能感受到手机在裤兜里坚持不懈地震动。 他烦躁的将手机掏出来，在看清上面的号码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后他就迅速穿过扭动的人群，来到了门外，接了电话，他有些紧张地，带着些试探：「顾谂？」 「李越谌，我回来了。」声线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觉得无比郑重，像是在宣布希么誓词。 对面是一个一个全然陌生的声音，从手机的传声筒里传来，他能感受到那份顾谂独有的感觉，那就是顾谂。 原来这就是顾谂叫自己的名字的声音，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顾谂能说话，他叫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会是什么样，他甚至做梦都梦见过。 如今真的听到，却是在他们真正分开之后。 李越谌想说的事，想问的事有很多，一时间全都涌现出来，反而不知道说什么。 「李越谌，我在云山小区，我想见你，现在过来。」顾谂的声音传来，一如既往的简洁明朗。 李越谌最后说：「好。」 第29章 李越谌跟王瀚文打了个招唿说自己先走了，王瀚文也没有多问，拿了一瓶酒正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在那里交谈。 出了门打了车就直奔云山小区，一路上，李越谌的心就一直砰砰跳着，吵得人胸口发麻。 而当他真正的站在云山小区顾谂的门口，看着这扇那天给自己用力甩上门，心里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他敲敲门，里面一个陌生男人打开了门，十分干练的样子，西装革履看见自己还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门在身后发出关上的清响，李越谌才像是会动了，他往前走，看见了坐在沙发里的顾谂。 一瞬间差点儿认不出来，脸还是张脸。只不过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不知道顾谂到底在这几个月里经歷了什么，才会成如今的样子。 那稚气褪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又十分淡漠的模样，眼里幽暗如冬日冰下深潭，散发着冷意又让人琢磨不清，以前那挥之不去的阴郁，麻木都荡然无存。 李越谌走到他面前，顾谂看着眼前的人说：「坐。」 第39页 李越谌坐了下来，抿了抿嘴，最后在一片静默里问出口：「宋岩的腿，真的是你做的？」 顾谂眼帘微抬，不冷不热地回道：「是。」 李越谌吸了一口气，又问：「那李希姌.....」 「是」这次李越谌话都没问完，顾谂就直接打断了回答他。 李越谌勐地站了起来，他声音都有些不稳：「为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打断他的腿，又逼的李希姌退学！」 「你知不知道，宋岩以后再也不能做剧烈运动，正常的跑和跳都要注意，他才多大....」 「那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顾谂淡漠的开口，微微皱眉，像真的有些烦恼李越谌为什么会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李越谌顿住了，他最后看着顾谂说道：「我原本以为不是你，就算别人都这么告诉我，我都相信你不会做出如此狠绝的事，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顾谂。」 许是被李越谌脸上的失望刺痛了，顾谂脸色微沉，旋即勾起嘴角反问道：「那我要如何才是你认识的顾谂？只有那个受人欺凌，受人辱骂，任人圆扁揉捏，甚至连反抗都说不出来都不会，只能依靠你的顾谂，才是真的顾谂？」 这话着实难听的厉害，顾谂却还没说完：「你把自己的主观臆想，强行加到我的身上，然后过来撩拨我，对我好，让我喜欢你，然后发现真是的顾谂不是这样他一点都不善良，不温柔相反还十分狠毒，你说不要就不要了，那喜欢上李越谌的顾谂怎么办？」 这话问的李越谌几乎站不住脚，他最后只能僵硬地说：「算我以前做的事对不起你，但是这跟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你那样伤害别人的理由。」 「他们无辜吗？」顾谂抬眼看向李越谌。 「他们不无辜也不应该收到如此的惩罚。」李越谌说道。 「我说他们应该，他们就应该，我是受害人，你凭什么来评判他们应不应该。」顾谂脸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静。 李越谌觉得他跟能够开口说话的顾谂简直无法交流，他无法说服顾谂，甚至有些说不过他。再呆下去也是枉然，他已经问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再去争辩也不过是徒增失望罢了。 他将视线转开，低低说了句：「我走了。」 「你想谈的谈完了，我想说的还没开始呢，你急什么？」顾谂的声音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李越谌。 不得已，李越谌只能转过身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当初你跟我分开，无非是因为顾望凌给你们家施压，你的父亲濒临破产，堂妹正演的电影也被换角，如今你父亲公司也有了新的资金注入，李姗的电影也正在拍摄，你也应该回到我身边了。」 李越谌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顾谂还能一脸淡漠的说出这种话。 「回不去。」李越谌有些较劲般说道，他觉得跟这样具有压迫感的顾谂相处实在是太难熬了，他根本像是一个披着顾谂的皮的陌生人。 他说完，就要拉开门走。 顾谂站了起来，面色冷峻：「你要是今天敢往外迈出一步，我让宋岩这辈子都站不起来。」 李越谌不可置信的回头着着顾谂，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顾谂嘴里说出来的。 顾谂看他的脸色，以为他不信还是要走：「怎么？你不相信？」他直接拿出手机在李越谌面前打了一个电话：「你带着过去，宜康康復理疗中心，病房号你自己查一下，名字叫宋岩......」话还没说完，就被扑上来的李越谌打掉了电话。 那样气喘吁吁饱含着压抑的怒气的一张脸，如今却是为了保护别人冲着自己而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李越谌再也压抑不住沖顾谂低吼出声。 这可是以前对自己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李越谌啊，顾谂最后勾了勾嘴角说：「我要和以前一样。」 李越谌吼出来之后就头脑发蒙，和以前一样？怎么和以前一样？ 顾谂却伸手过来抚上了他的脸，李越谌都忘记了躲，等他反应过来要后退，顾谂却更加得寸进尺的漆身上来了。 他扶住李越谌的后脑，就吻了上去，手也不老实的顺着嵴背一路下滑，他异常强硬的啃咬住李越谌的嘴唇，像是在惩罚他的不配合，舌头也伸进去勾住李越谌的舌头，仔仔细细地舔弄过李越谌的口腔，勾着舌头吸吮，李越谌被这个热烈又主导力十足的深吻搅弄的大脑都快缺氧了。 顾谂微微松开后，李越谌才神志清醒一点，一根黏连的银丝色情的挂在嘴角，嘴唇又红又润。 他勐地将顾谂推开，抬手擦了嘴，平復着情绪，他盯着顾谂道：「可以了吗？」 顾谂被这一把推的极为不悦，他抬手扣住李越谌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卧室拖：「当然不可以。」 李越谌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不想。」 顾谂停住脚步，转头好笑的看着他：「你不想？你什么时候学会口是心非那一套了，我刚才吻你的时候你表情陶醉的要命好吗。」 「你！....」李越谌被这话说的脸通红，还强撑着摆出拒绝的姿态。 顾谂没再废话，直接把他拖到卧室的床上，李越谌挣的手腕子都红了也没挣开，直到被甩到床上想要翻身熘走，顾谂就附身压了上来，他整个人都被顾谂覆盖住，挣动不得。 第40页 顾谂窝在李越谌的颈窝，贪婪的轻嗅着李越谌的气味，续尔衔住李越谌的耳垂用牙齿细细的磨，在身下的身子略微有点儿挣扎的意思的时候就加重力道，在脖颈处吸吮啃咬，唿出的热气都湿湿地打在李越谌的耳后，李越谌敏感的缩了缩脖子。 顾谂一路亲吻着往下，解开李越谌的上衣，在他的胸膛上印下一个个深深的吻狠伴着湿漉漉的一片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色情的的光。 手先是不老实的在腰间摩挲，而后去解开李越谌的裤子，伸进去。 李越谌勐地惊醒，开始剧烈挣动起来：「顾谂，住手！」 李越谌到底是个成年男子，又常年打篮球，真的这番挣扎起来，顾谂还真不好压住他。 眼看着李越谌就要挣开自己，顾谂看着他这副样子，带着极为焦灼又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叫了一声：「李越谌，我很想你。」 李越谌被这句话叫的整个人都如同被抽掉了筋骨，忘记了挣扎，那双眼望着自己的时候带着纯粹的欲望，让他回忆起了以前的顾谂，说不出话，可看着自己的渴望是那样灼人心肺，原来他也在想我。 李越谌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像是被这声想念勾走了魂，顾谂过去像是安抚一般亲吻着，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的剥光了他。 冰凉的润滑剂滴落在股间，顾谂抚摸上李越谌的臀部，手指沾满滑腻的液体，探了进去，李越谌难受的挣动一下，又被顾谂压下去，顾谂很快的伸进去第二根手指，然后在沿着内壁摸索起来，直到按住了一处，感觉到李越谌抖了一下他才低低笑着说：「是这里？」 李越谌没有功夫回答，因为顾谂很快就伸进去了第三根手指，前后抽插起来，下身被用力撑开，李越谌额头上都疼出汗了，很是不好受的样子。 顾谂摸了摸他脸上的汗：「一会就不疼了。」说完，他就抬起李越谌的腿，缓慢又不容拒绝的顶了进去，李越谌疼的腰部一抽，双手扶住床铺，难以自制的想要往后退。 「不行，等等.....唔...啊」李越谌刚挪开一点，就被顾谂狠狠的扣住了腰臀，又按了回来，这一下子完全进去吞到了根部，李越谌难过的张嘴急促喘息起来。 顾谂没有给他适应的时间，李越谌里面又紧又热，这种让人失控的快感逼的他眼都红了。 他将李越谌的一只腿架到自己肩膀上，两人连接的地方一览无余，他下身开始顶撞起来，李越谌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慢慢地，李越谌感觉到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从嵴椎处盪起，下身也微微抬头，顾谂瞧见了，直接将自己的欲望完全抽出，揽抱住李越谌将他翻了个身，从后背进入了他，这一下顶的极深，李越谌忍不住闷哼一声。 顾谂双手扣住他的腰，在每次自己挺入时，将他用力往后按住，在这样的抽插下，李越谌很快就软了身子，上身瘫软在床铺上，只有被撞击地泛红的臀部高高翘起，被迫承受着身后那人抽插。 顾谂将他捞起，从脖颈儿处开始啃咬，在光洁的嵴背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一只手抚摸上李越谌被汗水打湿的脸，摸到他的嘴唇，感受到他紧咬的唇部已经出血了，他不悦的命令道：「松开。」 李越谌闭上眼睛难受的偏过头，想要躲开，就被顾谂强硬的扣住下巴，下身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兇狠，李越谌被这样粗暴的操弄逼的差点儿要流出泪来。 顾谂趁此将手指伸进李越谌的嘴里，两指夹住了他的舌头，他低伏在李越谌耳边，将唿出的热气打向李越谌敏感的耳垂后，李越谌果然身子瑟缩了一下，他低低地说道：「我看片子里，被操的那个都叫的很大声，你不叫，是因为不舒服吗？」 李越谌被顾谂弄的嘴都合不上，听见顾谂这话，气的想咬，又被身后顾谂陡然加快的频率撞地使不上力。 从嘴角流出的银丝渗湿了枕头，李越谌被操的双眼失神，下身的快感层层累积，在他很快就要射出来的关口，被顾谂一把按堵住了顶端。 顾谂下身动作不停，甚至更加用力顶着李越谌身体里敏感的那处：「李越谌，叫出来，我想听。」 顾谂将手指从李越谌嘴里抽出来，终于如愿以偿的从李越谌嘴里听到了被逼的带着哭腔的叫声。 「放...开...，顾谂...啊...呜..」李越谌难受极了，下身涨的发疼，被这快感冲击的快要发疯。 顾谂松开手，李越谌的顶端射出来一股白浊，在深色的床单上异常明显，便随着他的高潮，他的内壁骤然收缩，两条腿的内侧都一抽一抽的，夹的顾谂险些泻出来。 他缓下抽插的速度，让李越谌慢慢适应，李越谌经歷高潮的失神后刚缓一下，就被顾谂抱了起来，换了个姿势，双腿大开，坐到了顾谂身上。 顾谂轻咬着李越谌的耳垂，一路吻咬着他的下巴到嘴唇，下身小幅度的慢慢抽动着，每次都精准地顶在李越谌体内那一点上，很快李越谌就又有了感觉，坐在顾谂身上难耐的扭动起腰部，偏偏顾谂的动作还是不徐不慢，他有些焦急地喃喃地叫着：「顾谂..顾谂...」像是在渴求着什么，而只有这个人能解救他。 顾谂却没轻易的满足他，双手揉捏着李越谌的臀部，嘴也含住李越谌的乳头，大力吸吮起来。 「啊....顾谂....快点...啊...」李越谌双手抱住了顾谂，将脸也放到顾谂的肩窝，忍不住催促道。 第41页 「不是不想？」顾谂坏心的记仇了，甚至将下身微微抽了出来。 李越谌难受的一撇嘴，眼里都要被逼出泪来，破罐子破摔一般：「想，我想.....啊..」 「想什么？」 「想..你...想要你！」李越谌终于崩溃般地说出来，眼里的泪也滑了出来。 下一刻，顾谂直接将李越谌压倒在床上，曲起他的一条腿，用力操干起来。 顾谂下身几个用力的深顶，直接将李越谌又送上了高潮，自己也在那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内壁痉挛紧缩里释放了。 他也不抽出来，吻住李越谌顶开他的口腔深吻，在下身又一次勃起之后，腰肢用力，李越谌却是受不住了。 顾谂微一松嘴，他就偏过头喘息着，身体也妄想蜷缩起来：「不..行，不行了....不要了……」 顾谂强迫他打开身体，在他耳边轻轻道：「行的。」 说着，还用手指勾住又微微抬头的李越谌的下身。 那一夜，顾谂将李越谌翻来覆去，来回折腾，甚至李越谌到后来又崩溃的求饶都没用，直到凌晨三点来钟，李越谌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下身仿佛失去了知觉，才感觉到顾谂将自己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在身体接触到温水的那一刻，李越谌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0章 李越谌睁开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窗外刺眼的阳光。 稍微一动就忍不住发出了「嘶」的痛唿，怀里还紧紧的窝着一个人，环抱着自己腰。 他微微低头，看见了窝在自己怀里熟睡的顾谂，还是那张让他心动不已的脸，睡着的样子乖巧到不行，简直让人无法与昨天那个压着自己又恶劣十足的逼迫自己说出那些话的人重叠在一起。 像是回忆起了昨天的什么，李越谌变扭的别过脸去，不一会儿又忍不住转过来看着顾谂。 在顾谂抖动着眼皮将醒的时候，李越谌赶紧偏过头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顾谂从他身上起来了，然后轻轻的扯开了他的腿抬了起来，下、身骤然暴露出来，李越谌立马也顾不得装睡了惊恐的睁开眼：「你干嘛啊！」 李越谌双腿酸痛无力，根本无法阻挡顾谂的动作，倒是顾谂扯开他的腿像是检查一样看了看以后，又将他的腿放下了：「有点儿肿，不过没破皮，我昨天帮你上药了。」顾谂看着李越谌。 他又抬手贴上了李越谌的额头，李越谌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顾谂嘴角微沉对李越谌闪躲的动作有些不满：「别乱动。」 「也没发烧。」顾谂似笑非笑盯着李越谌：「倒是挺耐操。」 「你！」李越谌脸红的像要滴血，看着顾谂那张依旧白皙精緻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顾谂翻身下床，看见李越谌翻身裹住了自己，只留下一个背影，散发着怨气。 他突然心情就好了一些，他洗漱完之后给李特助打了个电话，让他找人送些吃的过来。 李越谌听到卧室的关门声，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努力坐起身来，摸到自己的手机，上面已经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王瀚文的、宋岩的、齐欣悦的，他想了想最先给齐欣悦回了一个。 「没事，在朋友家玩了，太晚了，没回去」 「嗯，不用担心，我都多大了。」 「好好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看着宋岩的名字，觉得越发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太对不起兄弟了。 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还卧床不起呢，自己又跟那个打断他腿的人滚到了床上。 他躺倒在床上，一开始的时候见不着顾谂，心里焦躁，现在真的见着了，心里却感觉更乱了。 特别是顾谂现在以这么一副全然陌生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嘆了一口气，挣扎着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揉着腰出来，顾谂却端着饭进来了，他走进来将饭放到李越谌面前，李越谌板着脸接了，客厅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可能是那个送饭过来的助理走了。 李越谌一边吃，顾谂坐在旁边存在感十足的看着他，李越谌被这眼神看的发毛，又不愿露出怯意，食不知味的吃完了一碗瘦肉粥。 顾谂看他吃完了，才开口说道：「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我很快就会走了，等我走了你再回去。」 李越谌无法理解的看着顾谂，不懂他怎么能够做出那些事后还如此坦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提出这些要求。 他突然觉得十分疲惫，也不想再跟顾谂争辩，跟他交流太困难了。 顾谂说完，看李越谌不说话，也没再说什么。 接了个电话，就开始换衣服，李越谌还是头一次见穿那么正式的顾谂，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穿在他的修长挺拔的身上更是显得气势十足。 举手投足之间，再也寻不着那个小哑巴小可怜的身影，那份少年气质也完全抹去，出落成了一个成熟男子的样子。 李越谌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了。 「我晚上回来，你好好休息。」顾谂低头带上一块手錶，对李越谌说道。 几乎是顾谂前脚刚走，李越谌后脚就起来了，他找了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 走出云上校区，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给王瀚文打了个电话。 第42页 电话刚响两声，那边就接了：「怎么回事？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不提还好，一提李越谌就觉得张不开嘴：「昨天晚上有事了，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 「你先过来吧，我当面跟你说。」王瀚文停顿了一下，像是又些不好开口。 等李越谌到了跟王瀚文约好的地方的时候，王瀚文已经到了。 他走过去坐下，王瀚文一看他，脸色突变得非常耐人寻味。 李越谌皱皱没，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怎么了？身上有东西？」 「你早晨起来没照镜子吗？你自己看看你的脖子到领口，啧，昨夜过的挺刺激啊，哪个女的这么狂野。」王瀚文笑着揶揄道。 李越谌脸色刷的一下就红了，他立马坐下，将衣领尽力竖起来，妄想挡住那些暧昧痕迹。 王瀚文似笑非笑地：「真是够可以啊你。」 李越谌恼火地反驳道：「不是，你别胡说。」 王瀚文人精似的，看着李越谌这副样子，在联想到昨天那个电话，李越谌可是接了立马就走了。 谁还能一个电话，让李越谌这么着急忙慌赶过去，又带着这样的痕迹回来呢。 王瀚文渐渐收敛了脸色，他声音微沉：「不会是顾谂回来了吧。」 再一看李越谌那表情，啧！还真是。 「我是不是说让你别再找他了！你还又跑过去，还跟他上了床？！」王瀚文看着李越谌那不知轻重缓急，为色头昏的样子勐的有些来气。 「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越谌脑袋都大了，听见王瀚文这样说。 他嘆了一口气：「行了，你先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先跟我说你找我干嘛。」 这将话题扯回来，王瀚文也想起来正事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天说，宋岩可能是做了什么事惹了顾谂了，我找人查了查。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王瀚文一脸的高深莫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卖关子！」李越谌沖他。 「真是急躁，这不就说了吗。」王瀚文喝了一口刚点的咖啡，慢慢开口：「他跟李希姌找过一群人去堵过顾谂，听说是一群给钱就什么都干的小痞子，而且是单门找了几个喜欢玩男人那种，说是想要堵了顾谂拍几张照片，是什么样的照片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李越谌心头大震，惊怒万分声音都开始发抖：「宋岩？！宋岩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顾谂呢，顾谂有没有被.....」李越谌开始有些说不下去，他想起来那天宋岩那个将自己约走的的电话，第二天顾谂一身是血的回来，但是却没将事实告诉自己，原来是自己错怪顾谂了，自己有什么脸面昨天那样质问他。 王瀚文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顾谂将那群人里的一个打得到现在都没睁开眼，估计下半辈子也不一定能醒，就是个植物人了，另外那个二级伤残，其他几个跑的快.....」 他抬眼看着不可置信的李越谌又添了一记勐料：「而且，在昨天那个酒吧里，有一个陪酒女一直在偷偷看你，后来你走了她才敢过来找我，她说她以前是顾谂的保姆，被顾谂逼的现在只能在这里，想让你帮帮忙求求情，但是又被警告过不能再接近你，所以才过来找我。」 「你其实从头到尾，都不了解顾谂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是个温顺小猫咪吗？那根本就是个别人咬他一口，他能把别人挫骨扬灰的狼！」 他狠狠将咖啡杯往桌子上一掷：「我都说了，他这种人招惹不起，你偏偏还往上凑！」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越谌那张呆愣住的脸。 李越谌半晌儿说不出话，这些惊人的信息一股脑的涌进来，他喃喃着不可能.... 王瀚文看他那副样子，气的牙痒也不想再说他，他站起来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要是觉得无论他什么样你都能接受，就想跟他在一起，那我也没法再说你，只是你自己可要想清楚，别后悔。」 王瀚文走后，李越谌坐在那停了好久，才魂不着地的走出门。 第31章 宋岩看着李越谌从门口进来，看着他那一脸黑云压城风雨欲来的表情，他心底咯噔一声，就知道他可能是知道了什么，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摆摆手，让旁边的护工先下去，尽量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李越谌站在宋岩的病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的宋岩。 「什么啊」宋岩眼神飘开，还心存侥倖。 李越谌十分恼火根本就不想再跟宋岩再进行这些弯弯绕绕：「我问你为什么背着我去带人堵顾谂。」 「真是好笑，带人堵顾谂的是我吗？那天晚上我们可是在一块聚餐来着，你忘了？」 李越谌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宋岩还想着把这件事往李希姌身上推，一副抵死狡辩的姿态。 「你找李希姌做挡箭牌？我就不找你了？这事若不是被王瀚文查出来，你还想瞒住我到什么时候？」李越谌恼怒至极，更为宋岩到此时还妄图往李希姌身上推而感到不齿。 宋岩听到此，看着李越谌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也心头一火：「是，就算是我找人堵了他又怎么样！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可是我呢！？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是我！你这样算什么兄弟！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就为了一个顾谂，你就这么怒气熊熊过来质问我？」 第43页 「这根本不是我们多少年感情的事！你先动的手！你先惹的事，就是你不对！顾谂做了什么事了你要去堵他，还要找人拍那种照片？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对？我是为了谁？我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去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去找他吗？」 「你明明知道.....」 「是，我知道。」宋岩声音也低了下来：「越谌，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找个女孩子谈恋爱。」 「你为什么偏要纠结这一点，顾谂就算是个男的又怎么样了！」 「他是个男的就是不行！」宋岩情绪十分激动：「我姐自杀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她未婚夫，她恋爱这么多年的男人，在她婚礼前一天跟一个男的跑了，闹的人尽皆知，她不堪受辱，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生平最恨这种事情！顾谂我不管，你是我的兄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走这条歪路的！」 李越谌对着这样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好的甚至将他姐姐自杀的原因也说出来宋岩简直无话可说，要他怎么说呢？ 我跟顾谂跟你姐姐那事不同？我不用你多管闲事？我跟顾谂谈恋爱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可是宋岩吊这么打着石膏的一条腿，脸红脖子粗的句句为了自己的模样，李越谌说不出口。 这些话说出来，根本就是要将他与宋岩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斩断。 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傻子，宋岩做这些瞒着自己不说，顾谂自己也默默承受甚至用自己的方式报復回来，对自己也是同样一句解释都不给。 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李越谌回到家里，刚十分疲惫的往床上一躺，眼闭上不到十分钟，电话就响了。 「你在哪？」顾谂的声音传来，带着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的质感。 「我们这几天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心里很乱。」李越谌眉头微敛。 「在哪？」顾谂固执的问道。 李越谌头疼，觉得只要自己不回答顾谂能这么一直问下去。 「在家。」李越谌最后说道。 「好，十五分钟之后出来，我去接你。」顾谂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越谌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了床头，这一个二个的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 根本不到十五分钟，顾谂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在两个电话之后，李越谌家的门铃响了，他听见齐欣悦穿着拖鞋出来了。 他浑身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赶紧赶上齐欣悦：「妈，我朋友来接我的，我们出去玩。」 「来接你的？谁啊？让他进来坐坐啊。」 「不用,不用，我们这就走了。」李越谌赶紧去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顾谂立马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齐欣悦只能从那门缝里看见一个白皙精緻的脸一晃而过。 李越谌拉着顾谂往外走一边道：「你到底能不能听听我说话。」 顾谂反手扣住李越谌的手腕：「那为什么你不能听我的？」顾谂回道。 李越谌硬生生从从这句冷硬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 他蓦的心一软，无奈的被顾谂拉着坐进车里，即使坐进车里，顾谂的手都没松开，握的李越谌手腕子都有些疼，难不成自己还会打开车门跳车不成？李越谌挣了挣说道：「你先松开。」 顾谂像是刚察觉到，缓缓松开了握住李越谌手腕的手，车一路疾驰到了云山小区。 两个人吃完饭，李越谌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顾谂已经穿着睡衣坐在了床上，低着头微微湿着的头髮柔顺的贴在脸颊两侧，乖巧漂亮，好看的要命。 他走过去，顾谂抬起头，眼神从李越谌的脖颈儿处往下看，看过自己扫过的位置自己留下的星星点点的痕迹，抬手就将李越谌扯了过来。 李越谌看着顾谂的气质从他抬头看自己的眼神那瞬间变得十分凌厉，那份乖巧如同幻觉。 李越谌抬手推他，抿着嘴唇：「顾谂，宋岩的事，你真的打算一点都不跟我说？」 顾谂的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寒意越加浓厚：「你从昨天见到我第一句就问他！张口闭口就是宋岩！」他抬手摩挲李越谌的嘴唇，沿着唇形摸到嘴角：「你可是都没问过我一句呢。」 他的手下突然用力，李越谌一皱眉，对顾谂的偏题十分不满，他把顾谂的手拉下来：「那你就从来没想过跟我解释一下吗？即使我误解你？」他说真的，心里很失望。 顾谂错开李越谌的视线，不咸不淡地说：「你想听什么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有用吗？」 「宋岩之所以那样是有苦衷的，他不是针对你，他姐姐就是因为.....」 「管我什么事？」顾谂打断道，他冷冷的看着李越谌：「他的这些原因我没兴趣知道。」 李越谌有些烦躁不安：「可他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你不能这样。」 「那又如何？在你心里他比我重要？你心里装了很多人，但是我只有你。」顾谂的目光沉沉，那份量如同实质，将李越谌压垮。 李越谌瞬间失去了跟顾谂争辩的力气，这句话如同软软的刀子扎进了心里，又软又涨，他总是这样，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这个人是顾谂，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他对顾谂都毫无办法。 他挫败地倒在头睡在床上，背对着顾谂，不再说话。 第44页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顾谂慢慢躺下了紧贴着自己。 「要跟以前一样。」 声音在背后响起，顾谂的手搭在了李越谌的肩上。 「嗯？」李越谌有些疑惑，不知道顾谂又想干嘛。 「搂着，搂着睡。」顾谂重复道。 李越谌对顾谂的执拗一直都深有体会，他若是不顺着他的意，怕是今晚也不用睡了。 他无声的嘆息一声，转过身，将顾谂搂进怀里：「睡吧。」 顾谂这才老实了，将头贴在李越谌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熟悉的温热气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第32章 顾谂可能是真的很忙，李越谌早晨睡眼朦胧中感觉到顾谂就已经起来了。 客厅传来压低了的说话声，模模煳煳的听不清，李越谌起来的时候，顾谂正在跟别人打电话。 他看见那又长又密的睫毛下投出的阴影泛着青，明明昨天那么早就休息了。 顾谂看见他起来，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坐在那里端端正正的说道：「我想喝粥。」又补充道：「你煮的。」 李越谌颌首：「好吧，那要等一会儿。」 他去厨房煮粥，顾谂看着他站在那里添淘米添水的背影，想着李越谌老是怀念以前的顾谂，但是以前的顾谂能干什么呢？ 他能让李越谌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从自己床上醒来，再像这样为自己煮粥吗？以前的顾谂从李越谌提分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只有顾家的顾谂才能帮李越谌解决他父亲公司的问题，给他堂姐更好的资源，甚至能够用宋岩威胁他停住离开的脚步，能牢牢的将他绑在自己身边。以前的顾谂能干嘛呢？哭着求李越谌不要离开吗？怕是连哭都没声音，李越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闭上眼转过身，那个顾谂就不復存在了。 他已经在谷底，就这么一条绳子，别管上面的人愿不愿意拉他，他都只有攥紧了。 所以说，顾谂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后悔过这个决定，代价当然有，但是他愿意为此承受，当他重新看见李越谌出现在自己家里为自己做饭的背影，他就更加觉得这个决定做的正确。 李越谌很快就端出来两碗南瓜小米粥，又转身回去一趟端出来一盘煎饼，上面摊着俩鸡蛋。 「愣着干嘛？不是你刚才要吃。」李越谌看着还坐在沙发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顾谂，催促道。 顾谂站起身来，坐到桌边两个人吃饭，一瞬间画面好像回到了从前。 李越谌低着头，搅弄着碗里的粥最后抬起头问道：「你在这里呆几天？」 「着急赶我走？」顾谂把嘴里的一口煎饼咽下去，不得不说，李越谌的厨艺确实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小小一张饼煎的外焦里嫩，摊上金灿灿的鸡蛋，看着就有很大的食慾。 「我没这么说。」李越谌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针锋相对，他说一句顾谂就要回上这么一句伤人伤己的话。 他知道顾谂现在每天都很忙，这个时候回到这里，从他每日接的电话，到发青的眼圈就能看出来，不难想像他现在在承受多大的压力。 李越谌想问，想问他为什么会回到顾家，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选择这么辛苦的路，但他张不开嘴，他们这段感情里是他先提出分手，是他先做的逃兵，他感觉自己没资格再去插足顾谂的生活，询问他的选择，他甚至有些害怕那个答案。 他怕顾谂有今天，都是他们逼的，他也不无辜，他甚至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李越谌白天虽然这样问，倒没想到顾谂会这么快动身。 李越谌夜里朦朦胧胧感觉到怀里的人请轻手轻脚的挪开了自己的胳膊，尽管动作很轻，李越谌还是醒了。 他看向旁边的闹钟，不过凌晨四点多一点。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李越谌叫了一声：「顾谂。」 旁边的黑影动作一停，过来床边摸了摸李越谌的脸，像是安抚：「天还没亮，你继续睡，我要回去一趟。」 李越谌抓住顾谂的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越谌在有关顾谂的事上向来敏感的要命，顾谂停顿了一下说：「顾望凌病危。」 「那你.....」李越谌握住的手没松，睡意一下去了大半。 「我没事，你继续睡吧，天亮就可以走了。」他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另一只手却动作十分轻柔的覆上了李越谌的安抚一般拍了拍。 李越谌慢慢松开了手，他不知道顾谂这次回去是要面对什么，总之来说决不轻松，尽管顾谂说着没事，他却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但是他插不了手，帮不上忙，他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感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顾谂敢到医院的时候，他一进去，就看见了顾钒和顾苘和李倩珂他们母子三人坐在急救室门外。 看见他来，一瞬间目光都变得虎视眈眈，顾钒率先开了口，一脸讥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父亲病危才知道往身前儿凑的大孝子来了。」 李倩珂打量着顾谂，说真的她对顾望凌这个小儿子了解甚少，主要是顾望凌对他的态度太过视若无睹，赶出门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在处理什么不值钱的垃圾，谁知道临了还会弄这么一出，将人大张旗鼓的接回来了，而且接回来没多久，顾望凌这就突然病倒了，这老狐狸分明是计划好的。 第45页 岂不是让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布置，苦心经营都打了水漂。 她眼神一闪，将那些恶毒的计划深埋心底，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顾谂是吧，在你小时候我们还见过的，你记得吗？啊，这是你弟弟顾钒跟顾苘，年龄小不懂事，老是乱说话，你做大哥的不要计较。」 顾谂连他的话都没接，直接看向了守在门口的保镖：「进去多久了。」 李倩珂面上一僵，她没想到顾谂能这样不给面子。 顾钒倒是立马发作开了，他本就对这个一回来就争夺走父亲全部视线的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哥哥极其不满，此时又看见他这么不将自己母亲放进眼里，心里更加火大，直接上前一步恶狠狠地揪住了顾谂的领子：「你没听见我妈跟你说话吗？」 他这边刚有动作，原本守在门口的保镖立马过来制止了：「顾钒少爷，老闆现在还在里面，请不要在这里闹了。」 一个保镖就敢对自己这样说话，顾钒更加恼火：「我今天就是要打他怎么样？！哪里来的小杂种就敢在我妈面前摆谱！..唔」 话音刚落，他腹部就遭受了勐击，是顾谂提膝直接击向了他的肚子，这一下完全没留余地。 顾钒痛的踉跄一步，李倩珂发出夸张的惊唿，顾谂实在不耐烦，眉头一敛，觉得这母子三人除了那个坐在那里神游天外一般的顾苘都吵得要死。 他一扬下巴，保镖迅速过来拦住了想再冲过来的顾钒，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顾钒还依旧在嚣张的喊。 「扔出去，吵得头疼。」顾谂耐心告磬，冷冷下了命令。 李倩珂心里凉了半截，为什么顾谂可以对顾望凌的贴身保镖下命令，难道说…… 这时候一直紧闭的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李特助先迎了上去。 顾谂看见医生摇了摇头，他心里明白顾望凌的生命就要在今天结束了。 这个男人，虽然是自己的父亲，他在自己母亲死之后一直都十分憎恨顾望凌，后来时间长了这份憎恨也渐渐淡了，不是释怀了，而是漠然了。 他的母亲自杀时未曾想过他的感受，为何不想想他不过十岁的儿子以后要如何，他的父亲更是没有履行过父亲应有的义务。在顾谂幼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渴望过父爱，可是顾望凌给他的是什么呢？只有无尽的漠视与压迫。 如今顾望凌的生命即将终结，他以为自己会多少有些轻松高兴，但是并没有，这很奇怪。 他楞楞地看着地面上，灯管照出来的光影。 「顾少爷，老闆说让你进去。」李特助走到顾谂身边说道。 李倩珂立马站了起来，语气里有遮不住的惊慌失措：「那我呢！没说让我也进去吗？」 顾谂往前走进去，身后的保镖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李倩珂母子们。 顾望凌躺在病床上，睁着眼，看到顾谂那张肖似他母亲的脸，他说道：「回来了。」 顾谂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顾望凌脸色枯黄，嘴唇苍白，动动嘴角说道：「顾家这个摊子交给你了，你现在挑起来为自己所用，你到时要是想放下，可是会砸脚的。人一旦有所欲求，便会处处受制，你可想好了得失。」 顾谂垂了眼：「我知道。」 「顾钒跟顾苘包括李倩珂，若是安分便不用理会，若是觉得厌烦，不用手软。」 顾谂抬起头来，顾望凌一直都是如此，无论是谁，在他心里都没顾家重要，哪怕是一个陪了他这么多年的女人，对他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他从嗓子眼里笑出一个气音：「本来也没打算手软。」 顾望凌的表情像是真的放心了：「叫李助理进来。」 顾谂走出来，李倩珂母子三人已经不在了。他看着有些空荡的走廊，眼底的情绪收归一空，他又是那个处事波澜不惊的顾谂。 第33章 李越谌开学前没能再见上顾谂，虽然有时候会发微信，会打电话聊聊天。 但是顾谂没再回来过，李越谌忍了又忍，终于在开学走的前一天，发了「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李越谌有些后悔当时没报顾谂所在的城市，那样也好见面一些。 顾谂直接回来了一个电话：「你明天就要开学了？」 「我一会发给你个地址，你去那里住，离你学校不远。」顾谂简明扼要的交代完，也不问李越谌想不想，愿不愿意去住。 李越谌道：「我去哪里住，什么意思，你在c市有房子？我这次跟家里说好要住校了。」 「不要，你去我安排的地方住。」顾谂停顿一下又生硬地说一遍。 李越谌几乎能够想像他说这话的时候，那张脸上冷漠倔强地表情。 他知道顾谂吃软不吃硬，得顺毛哄，刚要开口，那边就直接挂了。 啧，这脾气也不知道谁惯的。 这次开学，连着李裎盛都空出了时间去送李越谌，等到了c市，齐欣悦跟着李越谌一起去了宿舍，走进去一看直皱眉，又碍于其他几个同学已经到了，正好奇地打量着这气质不凡的二人。 齐欣悦笑着说：「你们是越谌的室友吧，以后一块生活可要互相照顾啊。」 齐欣悦人美声甜，几个小男孩都一一应下，客套一番，齐欣悦给李越谌铺好了床，又要带着李越谌出去买些东西。 第46页 两人下楼梯，齐欣悦一直憋着的话就说了：「非要住这儿，你自己看看那床小的，那么小一个屋子，住那么多人，你到时候怎么....。」 「哎呦，行了妈，那人家不是都住的好好的吗，我体验体验集体生活怎么了。 齐欣悦看他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李越谌倒是一开始没那么坚决，现在也得坚决了啊。 不然到到时候齐欣悦给自己弄一房子，再给自己找一保姆，没事儿再过来查查岗住两天，他跟顾谂还怎么见面啊。 开学新生报到，齐欣悦跟李裎盛在c市酒店里住下了。 等李越谌这边安顿的差不多了，齐欣悦又絮絮叨叨嘱咐一番，才在李裎盛的催促下走了。 开学两周，李越谌参加完军训，整个人黑了一圈，当时整个人都更加精壮了，透着少年人的潮气蓬勃。 顾谂给李越谌打电话时，李越谌那边很吵：「你在哪？我发给你的地址你为什么没去？」看样是已经去过那间房子，结果发现没人住过的痕迹。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毫无起伏，但其实内里已经十分不悦。 「额..，我在外面跟同学吃烧烤，你来c市了？怎么不早说，我过去找你？」李越谌放下手里的一串烤肉。 「不用，说地址，过去接你。」简洁的惊人，李越谌隐隐约约觉得顾谂好像心情不好。 挂了电话不到二十分钟，顾谂就到了。 那是一条露天小吃街，他远远地看见李越谌那那一桌，四五个人，手里还端着橙黄色的啤酒，几个男的还有光着膀子的，几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 他阔步迈过去，走到李越谌身后，李越谌看着眼前突然暗下来的光线，一扭头，脸上就绽开了笑：「顾谂，你来啦。」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喜悦。 几个男孩看见李越谌这般样子，都以为这是李越谌很好的朋友，还有去招唿服务员加个凳子的。 「走。」顾谂看着李越谌说道。 李越谌原本是想让顾谂坐下，顺便再跟他介绍介绍自己这些刚认识的好朋友的，谁知道，顾谂上来就这么面色不善。 他伸手的动作一僵，脸上的笑也有些不自然，顾谂没什么耐性：「走。」他伸手抓住李越谌的手腕。 李越谌对着身后几个一脸呆愣的兄弟，故作轻松的挥挥手：「他找我有点儿急事儿，你们先吃着吧，我先走了。」 两人坐进车里，顾谂一坐进去，就将手甩开了。 过了半晌儿，李越谌才试探地伸出手去碰顾谂：「生气了？」 顾谂冷着脸，看向窗外，也不理他。 李越谌头疼，不知道这怎么刚见面就又惹着了，他看着被顾谂躲开的手低低地问道：「怎么了又？」 顾谂的脸上冷色不消：「我跟你说过让你搬到我发的那个地址住。」 李越谌直起腰来，揉了揉脸好声解释：「刚开学，事多，这不是没来得及。」 「以前的顾谂你可是有求必应。」顾谂扯着嘴角，脸色不善。 这话可不好接，李越谌默默嘆气，又看他连自己的醋都吃，心里也是觉得好笑，又不敢表露出来，他伸过手去环抱住顾谂，脑袋在顾谂肚子上拱了拱哄道：「干嘛呀，这么久没见了，我都想死你了，你还有功夫跟我生气呢。」 顾谂脸上冷色消融，嘴里还嘴硬地反讽：「我当你玩的都快忘了我是谁了。」 「说什么傻话。」李越谌起来，在顾谂嘴角亲了亲。 顾谂这次没推开他，迎了上去加深了这个吻。 两个人到了地方，李越谌还是第一次进来，看着这跟云山小区一摸一样的装修，不由得惊嘆：「你还挺恋旧，不知道以为你把那整套房子搬过来了。」 顾谂心说哪里是恋旧，明明就是因为在云山小区那里有许多我们的共同回忆才会显得特别。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不用回宿舍了。」顾谂看着李越谌说，脸上镇定其实有些怕他不答应。 没想到李越谌歪了歪头，应下了。 顾谂心底一松，看见李越谌已经拐进了厨房，拉开了冰箱，扫视一番，又扒着门露半截身子跟自己说：「冰箱里可没什么能吃的，明天周末，一起去超市吧。」 顾谂若有所思，然后说道：「正好，我也有想买的。」 李越谌不知想到了什么，后背有些发毛。 晚上一起洗澡的时候，李越谌看见了顾谂腹部的一道疤，顾谂皮肤白，那样一道颜色并不深的疤痕看上去也十分刺眼。 他的手指慢慢抚摸过那道疤，抬起眼来看着顾谂：「这是怎么弄的。」明明是家里那次顾谂身上还没有，顾望凌去世之后，顾谂回到顾家又经歷了什么。 顾谂看着李越谌那比伤在他自己身上还难受似的表情，原本打算实话实说的的话头也在舌尖迟疑了一下，然后并没有正面回答。 「已经好了都。」顾谂很少说出这种类似安抚安慰的话。 李越谌愣了一下，还要再问，就被顾谂握住手，吻住了。 两人在家里厮磨了两天，李越谌要去上课了。 等他看见跟自己一块走进学校还不算，又坐在自己旁边的顾谂，还未有所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老师让顾谂上去做自我介绍。 李越谌才知道，原来顾谂跟自己报了一个大学，一个专业一个班。 第47页 「你？」李越谌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顾谂，一时间惊讶无比。 顾谂的自我介绍十分简洁，直接上去说了两个字，顾谂。 下面还有人小声地议论。 「这是谁，怎么这么拽。」 「话是这么说，长得可真好看哎。」 「怎么，又犯花痴？看上了」 「说什么呢？快闭嘴，快快他下来了。」 李越谌将这些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心中得意，看见顾谂下来坐回来才问道：「我们以后可以一起上学了？顾家那边....」 「不是。」顾谂偏头看了看他：「不过你要是想，我会每个月偶尔抽出几天陪你上课。」 李越谌凑近了：「这么好？」 顾谂若无其事扭开了头，李越谌看着他发红的耳根想伸手捏捏又忍住了没敢。 第34章 王瀚文跟宋岩还有冯霖浩来到c市的时候，李越谌还不知道。 王瀚文在那跟他打电话说在他学校门口的时候，李越谌还以为是在诓他。 等他真的跑出来，看见嘴里叼着烟倚着车沖自己摆手的王瀚文时，立马过去笑骂道：「怎么这么突然，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我可没订饭店，你们都准备好喝风啊」 冯浩霖探出头来：「你没订，我们可订好了，这次兄弟来可是来慰问你的。」 「听听人家这话。」王瀚文拍了拍李越谌把车门拉开：「走吧。」 李越谌坐进车里：哪话啊，开玩笑，来了这看我，能让你们请吃饭？」 「啧，急什么，我们虽然订好地方，帐不是还没结呢。」王瀚文说道。 「不是说你们仨来的，宋岩呢？腿恢復的怎么样。」 王瀚文斜眼看他：「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他在饭店等着呢，腿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可是听说你们俩从你去找他那一次以后再没联繫过啊，怎么着，为了那什么顾谂，还真准备跟小宋子闹掰了啊。」 「谁要闹掰了，那他不是也没联繫我不是。」李越谌不客气地回道。 等到了地方，进了包间，宋岩看见他们伸手把菜单递了过去：「我先点了几个，你们看看都想吃什么再点。」 几人落座，李越谌也是许久未见他们了，他们突然过来着实让他惊喜一番。 李越谌伸手接过菜单，跟宋岩对视一眼，说了一句：「你都点了什么？」 这算是给了个和好的台阶了，宋岩赶紧接道：「都是咱平时点的那些，你爱吃的可都点上了。」 「哟，记这么清楚，我看看。」李越谌勾嘴一笑，屋里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 几个人酒过三巡，纷纷说起才开学的趣事，一直到十点多了，才有点儿要散场的意思。 李越谌的电话就突然响了。 「在外面呢，你忙完了？」 「几点到的？」 「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别来接了。」 「要给你带吃的吗？」 「不要就不要了，我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桌上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那边打电话的是谁除了王瀚文他们心里都有了猜测。 半晌儿，王瀚文才开口说了一句：「呦，管的还挺严啊，查岗啊这是。」 李越谌笑了笑，没说话。 宋岩脸上倒是暗淡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李越谌站起来说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找人把你们送到酒店去，明天咱们再一块玩儿。对了，你们在这儿呆几天啊，我看看好安排啊。」 「呆不了几天，我那边还有事儿呢」王瀚文抖了抖菸灰，也跟着站了起来。 「明天中午去你家吧。」宋岩突然开口说道。 「我家？」李越谌一挑眉头。 「怎么？不乐意，嫌打扰你跟顾谂二人世界了？」王瀚文还不嫌事儿大似的又起闹，一脸坏笑。 「啧，没必要激我，我家就我家，还怕人见不成。」李越谌倒是真没觉得有什么，又瞥过宋岩的脸色淡定的应了。 李越谌酒也没少喝，到家的时候顾谂坐在沙发那，对这个笔记本电脑，不知道是不是在办公。 李越谌换了鞋走过去，抱住了顾谂的腰，脑袋就要往上蹭，顾谂合上电脑把电脑放到一边，摸了摸李越谌的头：「喝酒了。」李越谌这人要不是碰见什么高兴的事儿，遇着相谈甚欢的人他是不会多喝的。 李越谌半眯着眼看着顾谂，用着仅存的清醒斟酌着说辞：「今天王瀚文他们来了，明天....明天他们要来家里。」李越谌顿了顿：「我答应了。」 「他们都是谁？」 「王瀚文，冯霖浩，还有...宋岩。」李越谌一边看着顾谂的脸色一边说道，其实他也心里没底。 「你都答应了，还用跟我再说？」顾谂拿下来放在李越谌头顶的手。 李越谌坐起身来，顾谂站起来要走，李越谌拉住他的手晃了晃说：「他们是我兄弟。」 「去洗澡。」顾谂没说话，任他拉着手。 背着光顾谂站着也没有朝向自己，李越谌不知道顾谂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不过他倒是听话的乖乖去洗了澡。 然后在床上，他从顾谂比往常粗暴的动作中清楚的感受到了顾谂是真的很不高兴，第二天他都差点儿没起来。 他好不容易起身，打开卧室的门，看见顾谂竟然还在客厅翘着二郎腿，面前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一副悠然自若的样子。 第48页 「你今天，不用工作？」李越谌惊讶十足，因为往常这时候的顾谂早就已经出门走了。 顾谂把摊在大腿上的报纸换了一面：「你朋友要来，我当然要好好招待。」 李越谌后背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 「怎么？我见不得人？」顾谂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越谌一急，扯了下身直疼，脸色突的一变。 顾谂没再说话，李越谌也沉默了下来，顾谂已经决定的事情，他从来都说服不了他。 第35章 李越谌转身回了卧室，顾谂偏头看着他扶着墙又回去了的背影，抿紧了嘴唇。 李越谌接到王瀚文的电话的时候，才刚好洗完澡。 说是已经到了，他换了衣服，就去了门口迎他们。 路过客厅，顾谂还是刚才那个位置，报纸也没动过，李越谌走过，他连眼都没抬一下。 他们进来的时候，王瀚文首先进来，打量了一下这房子还吹了一声口哨：「行啊你们，挺会享受啊。」说完目光匆匆掠过顾谂，脸上立马浮上了一层意味不明的笑。 冯霖浩在后面探头探脑，看这房子正要发表一番自己的见解，就立马看见坐在那里的顾谂，立马哑巴了。 其实任谁看，顾谂的变化都是翻天覆地的，除了能从那张脸上看见以前的影子，整个人的气势都是从前在他身上绝对看不到的。 顾谂站了起来，扫过他们，目光落在沉着脸的宋岩身上又绕回来对着他们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没见了你们，过来坐啊，在那杵着干嘛都等着落灰啊。」李越谌打着圆场。 「二楼有间游戏室，冯霖浩，你上次没买着那游戏，我这儿可有全套，你去试试啊。」 「真的吗？！我当然得去试试啊，你能不能借给几天。」冯霖浩表情立马激动兴奋了起来。 「想要就直说，还说借，真到你手里还有的还？」李越谌笑着怼道。 冯霖浩已经跑到了二楼，李越谌喊了一声：「左边数第三个房间。」 王瀚文倒是十分不客气的坐到沙发上，腿也一翘，宋岩最后也脸色不悦的人坐下了。 李越谌去冰箱拿饮料：「你们都喝什么啊？」 「什么都有？」 「你想要的基本都有。」李越谌回道。 「这么自信，那就...随便吧。」王瀚文一眨眼。 「贱样儿。」李越谌扔了一瓶过去，结果没砸住，王瀚文伸手接住了，一看瓶子感嘆着说了句：「你们过的也太奢靡了吧。」 其实那个牌子，李越谌也不熟悉，冰箱里五花八门的饮料都是顾谂安排的，每个月都有人过来送，而且他们也很少喝。 李越谌没接他的腔，这人就是越理他越来劲。 「宋岩呢？你想喝什么？」 「我不喝。」 「那....给你拿瓶水吧。」李越谌还是拿了一瓶过来。 王瀚文将手里的饮料放在了桌上：「含酒精，浓度还不低，一会还开车呢。」 「我开呗，你想喝就喝。中午准备去哪？」宋岩开口说道。 李越谌还没来得及说话，顾谂就淡淡的说道：「中午就在家里吃吧，我让翠苑阁送菜过来。都来了家里了，还能让你们再出去吃？」 王瀚文看着李越谌笑，李越谌听顾谂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而且他根本没想到顾谂会主动开口留人。 「那这多不好意麻烦顾少爷，哎..不对，现在得叫顾总了不是。」宋岩突然话里有话似的说了那么一句。 顾谂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岩，目光略过宋岩的腿说：「没人找麻烦就不麻烦，你们聊吧，我有事先去处理工作了。」 「怎么？顾总瞧不上咱们这些....」宋岩感受到顾谂像是挑衅般的视线，立马回忆起了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更加不愿不罢休。 「宋岩！」李越谌沉声叫了一声。 宋岩脸上浮上一个嘲讽的笑，闭了嘴。 顾谂转身去了二楼的书房，关上了门。冯霖浩在游戏室里打的热火朝天，对客厅里发生的那些明波暗流一无所知。 顾谂一走，李越谌很明显的松了口气：「干嘛非这样说话，他主动给了台阶，怎么就不能跟他好好相处了？」 「不长记性，说了让你别惹他.....」王瀚文也接腔道。 「都怪我？你们都向着他说话！你们到底还把我当兄弟吗？！」宋岩看他们这副样子更加气恼。 「那你还把我当兄弟吗？」李越谌也开口了，脸色并不比宋岩好多少：「你看不惯顾谂，归根到底是因为他跟我在一起了，我先招惹得他，你要非找个人怪，就来怪我。」 王瀚文嘆口气，啧了一声：「行了行了，都干什么呢？好不容易聚一趟，别非闹不愉快。在家吃就在家吃呗，翠苑阁的菜可不好预定着呢。」 「谁稀罕了...」宋岩冷笑一声。 李越谌一阵头疼，仰头倒在沙发背上。 他一仰头，王瀚文眼一瞥，立马伸手从衣领就探了进去，一边笑一边作弄他：「你行啊，昨天晚上也没消停啊，哎呦你看看这印留的，平时可看不出那整日冷着脸的顾谂这样儿啊，这到了床上够带劲的啊。」 第49页 「砰」一声，顾谂就站在二楼甩上了门，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们，一张脸迅速地阴沉了下来。 王瀚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李越谌的领口收回了手。 这一顿饭吃的李越谌上下不得，食不知味，心下里频频后悔当时不应该任王瀚文的激自己，答应他们来家里。 其实他当时也是存着让他们之间关系缓和一下的想法，哪成想一顿饭能吃成这样。 顾谂跟宋岩一个赛一个的黑脸，王瀚文还一直嬉皮笑脸跟感觉不到什么似的说一些绵里藏针的话时不时刺激刺激这个又刺激刺激那个，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冯浩霖倒好，一直游离在状况外，就光顾着夸菜好吃了。 李越谌都快没眼看了，面上儿又只能装的一本正经镇定自若，还体贴的给顾谂夹个菜。 几个人碰碰酒杯，喝到一半宋岩跟顾谂就槓上了。 眼见着两人一杯一杯下肚，李越谌出手去拦顾谂，让他别再喝了。 宋岩喝的脸上通红，已然上头的样子，顾谂倒是脸色未变，李越谌却感觉到他也已经醉了，顾谂喝酒不上脸有时候越喝脸越白，就是看人的时候眼神有些发愣，但是平常人都察觉不到，这也造成了别人都觉得他酒量很好的错觉。 一顿饭吃到尾声，顾谂吃完又回了自己的书房，宋岩去了卫生间。冯浩霖非拉着李越谌要一起来一局游戏，李越谌受不了他生拉硬拽，最后一起去了二楼的游戏室，只剩下王瀚文对着满桌的狼藉干瞪眼：「喂，你们.....」 顾谂从书房里出来，宋岩正好推开卫生间的门。脸上红彤彤的，眼圈也发红，嘴角还有没擦干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吐过了。 擦肩而过的关口，宋岩拽住了顾谂，顾谂一瞬间就将他抓住肩头的手甩掉了，眉毛微蹙。 「顾谂，你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谁也不敢再招惹你，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霸着李越谌不放？你要什么人没有啊！」宋岩红着眼框子，神情有些扭曲的崩溃。 顾谂十分平静的听完他的话，他转过身与宋岩对视：「你不觉得你说这种话很可笑吗？而且如果说，你再敢用那么噁心的眼神去看着李越谌的话，你这双眼睛也不用要了。」 「什么？什么意思？」宋岩憷然仿佛被什么蜇了一下，不知道是那句威胁，还是那威胁中所透露出来的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呵，怎么你又要拉你那个插足别人感情，逼得人家两个人私奔，家都不敢回的最后自己自杀的姐姐当挡箭牌？，你可真好意思在李越谌面前说这些，你们姐弟可是如出一辙的让人作呕……」顾谂话音刚落宋岩就一把攥住了顾谂的衣领，面目狰狞：「你胡说！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谂的手慢慢把宋岩攥住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一边慢悠悠的说：「宋岩，你太贪心了，你放不下在在李越谌身边兄弟这个位置，又总是想要插手他的感情生活，想要更多。你猜，李越谌要是知道你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呢？你们还做得成兄弟吗？」 「你他妈再胡说一句试试！」宋岩抬腿就要动作，却被顾谂按住肩膀提膝撞向了腹部，直接顶在了胃上。 他踉跄着往后跌倒在地，感觉刚刚吐过的胃现在疼的他头脑发蒙，汗都出来了，他不由得想起那次被顾谂打断腿的时候，一下身子软的站都站不起来。他朦朦胧胧间看间顾谂转身说了句：「宋岩，回去收拾收拾行李吧。」 顾谂敲了敲游戏室的门，门打开里面的游戏声震天响。 李越谌看见是顾谂，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游戏手柄也放下了：「怎么了？」 冯浩霖听见有人一扭头看见是顾谂，又飞快的把头转了回来，闷声不吭的继续玩游戏。 顾谂说「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晚上回来的晚，不用等我了。」 「要等的，回来给你做夜宵。你先去忙吧，我们玩一会儿就结束了。」李越谌的手贴上顾谂的脸蹭了蹭，小声说：「没喝多吧，今天。」 顾谂握住他的手拿下来：「没有，先走了。」 「好吧。」李越谌跟着后面出来。 顾谂皱眉：「干什么跟着我？你还准备送送我？」 李越谌说道：「我得跟李特助说一一声，你今天中午喝的不少，得让他注意点。」 「婆妈。」顾谂从嘴里吐出来这两个词，对李越谌做了总结。 「是是是，我婆妈。」李越谌好脾气的应下。 等到了门口，李越谌跟他的助理絮絮叨叨的嘱咐完，又目送着车远远驶走，李越谌才转身回去。 晚上几个人出去吃一顿饭，几个人中午就喝了不少，晚上又叫了一堆酒。 就是宋岩不知道是怎么了，一言不发，老是盯着面前的酒杯发呆。 李越谌拍拍他的肩膀：「不能喝就别喝了，都是咱们自己，谁还能逼你喝不是，瞧瞧这样子。」 宋岩心底苦笑一声，回过神来跟他们继续吃喝。 李越谌不知道，那天宋岩是抱着跟他吃最后一顿饭的心情，忍着胃疼咽下那些菜，喝下那些酒的。 李越谌半个月以后才知道宋岩出国了，还是通过王瀚文知道的。 李越谌听罢，也没说什么，但是顾谂感觉到他那天话变得很少，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人，说没心里没一点感觉是骗人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跟宋岩会走到现在这一步，连他走都要瞒着自己，不让送，也不让自己知道。 第50页 顾谂的车刚停下，车窗就被敲了敲，打下来车窗，是带着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的王瀚文。 顾谂抬眼：「有事？」 王瀚文一咧嘴，露出来大白牙：「有事，小宋子的事你整的？」 顾谂勾起个淡淡的笑：「上来说。」 车门打来，王瀚文坐进去一边说：「你这不说是要载我去灭口吧。」 「那你还上来这么利索。」顾谂淡淡回道。 王瀚文也不再跟他打岔，将话题引回来：「顾谂，你这就没必要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是。」 「王瀚文，你可是说是他们之中最聪明的一个了，李越谌看不出来什么，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看不看的出来又怎么样了，他又影响不到你们。」这话等于是承认了。 「他影响的到，李越谌，齐欣悦从小到大都十分宠溺他，好在李裎盛对他严格一些，可又经常不在家。李越谌表面看起来十分成熟稳重，不骄不躁的样子。其实他很容易心软，有一些小脾气，又极其护短，他可能在你们面前一直向着我说话，你们以为在李越谌心里宋岩跟我比起来就真的没什么分量，可是他在我这里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宋岩跟我闹过好几次。」顾谂提及此，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怎么愉快。 王瀚文听到这里，确实有几分惊讶，因为在他们面前李越谌确实是对顾谂百依百顺，三魂七魄都被这人勾走的样子，他没想过李越谌会因为宋岩跟顾谂闹过。 顾谂停了停又继续说：「他一直说为什么不能告诉他，通过他解决，其实告诉他又怎么样呢？他可能会生气去揍宋岩一顿，会警告他或者苦口婆心的劝告他，他会说你不要再去找顾谂麻烦，有什么事沖我，但是他不会说，宋岩，我们绝交吧。然后宋岩不会听，李越谌根本也看不出来宋岩为什么会这么针对我，所以这事我就没想过告诉李越谌。」 「我不得不说，你确实对李越谌十分了解，但是你们在一起，宋岩又不在c市，你就这么没自信？非要把人弄到国外还放了话不让回来？你就不怕李越谌哪天知道是你做的又跟你闹？」 顾谂摇摇头：「宋岩控制不住的，他每年来这么一两次出现在李越谌面前就好了，他的腿还留下了后遗症，李越谌会归咎于自己的错，他会愧疚并且心软终有一天会原谅他。他们会和好如初，像以前一样。所以，李越谌断不干净，我当然要出手帮他解决。」 王瀚文拿掉了墨镜，在手里转了两圈：「你说的宋岩控制不住是什么意思？」 顾谂这时候敲了敲窗户：「你看。」 窗外的是走出校门的李越谌跟一群男生边走边闹，他勾着手臂将那男生的脑袋勒到自己胸口，男生半弯着腰直不起身来，手舞足蹈不知道是不是说了几句求饶的话，李越谌才放开他，旁边的男生看起来是去取笑那个男生的样子，那男的开始追着他打，李越谌还笑得灿烂在旁边起闹。 顾谂转过头来：「他到哪都是发光体，到哪都吃的开，他很容易交到朋友，总是三五成群走在校园里，他像是一个温暖的热源，总能吸引到别人围在身边。」顾谂顿了顿：「但是我不一样，我父母没有管过我，他们现在也都去世了，我两个弟弟还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弄死我，我没有朋友，我只有李越谌，宋岩现在是不敢，可是他要是想要李越谌，那等于是要我的命，我怎么能不先有所动作呢？」 王瀚文听完很久没说话，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顾谂带着跑了，他思索了片刻又感觉抓回了重点：「这不代表你有权利去代替李越谌做决定，他要不要跟宋岩断干净，那是他的选择……」 「可是他不是不知道吗？他以为宋岩是自己走的。」顾谂打断他。 「可是我知道。」王瀚文在顾谂逐渐冰冷的眼神下继续说道。 「呵，那你就去说吧，我不怕。」顾谂彻底冷下了脸。 「你要真不怕，你今天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了。」王瀚文也笑了一声。 「你要是真想告诉他，今天就不会先过来找我了。」顾谂反呛道。 王瀚文看着顾谂正经了脸色：「你要是哪天做出了伤害李越谌的事，他若是想跟你分开，我会帮他，在此之前，我不会多嘴掺和进去，另外，宋家那边你应该安抚到位，这就是我今天找你来要说的。」 顾谂沉默了一下，王瀚文有一瞬间在想他是不是在思考怎么把自己也从李越谌身边弄走。 但是顾谂最后点了头：「不送。」 王瀚文都气笑了，这李越谌怎么找这样的大尾巴狼当小白兔宠着。 他一下车，就看见原本正在一家卖粥的店里买粥的李越谌跟自己对上了眼。 一瞬间的惊讶过后，李越谌小跑着过来。天色暗，顾谂的车又是黑色的，打着车窗在街角，李越谌一开始都没发现。 「你怎么在这儿？」李越谌问道，他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顾谂的车，顾谂已经从车上下来站到自己面前了。 王瀚文把墨镜又转了一圈带上，一咧嘴：「偶遇。」 李越谌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顾谂跟王瀚文之间有些怪怪的。 他又去看顾谂，顾谂却没反驳。 他也不再所想，过去牵住顾谂又去看王瀚文说：「一起？」 王瀚文摇头，自己想跟顾谂说的已经说完了，自己过去看他们餵狗粮吗？ 第51页 「不一起了，我这次来，还有其他事，下次再聚吧。」王瀚文摆手就要走：「人家那边都等急了，你看看，不跟你说了。」 「哎，你.....」李越谌还没来得及说完，王瀚文就矮身钻进了前面的一辆白色的宾利车里。 顾谂拉住李越谌的手：「走吧。」坐回车里。 两个人回到家里，李越谌刚一踏进门，就停住了动作。 顾谂疑惑，抬眼望着他。 「粥！我给你要的粥忘记拿了！」李越谌一脸的懊恼。 第36章 转眼间夏转秋冬，李越谌完成期末考之后又跟顾谂在c市逗留了几天。 顾谂也空出几天假期，开始两天顾谂的电话还老响，最后直接换了张手机卡，瞬间清净了。两人去了夏威夷转了一圈，说是转了一圈，李越谌难得玩这么畅快，俩人呆了得有俩星期李越谌才点头依依不捨的离开。 等再回来，李越谌累的不行，偏着头倒在顾谂肩膀上睡着了。 下了飞机，正好迎上了c市的初雪。 李特助来接他们，还心细地戴上了两个棉外套。 李越谌伸手接住飘落下的雪，朝顾谂笑：「下雪了，顾谂。」 顾谂被这笑容晃了一下神，又去握住李越谌的手，塞进了自己大衣的口袋里：「嗯，看见了，先回家吧。」 第二天的李越谌在落地窗前被顾谂压着做，手指按在玻璃上，几次无力的软着滑下来，玻璃上都是被唿出来的热气蒙上的一层雾，消失又出现。 窗外的雪没停，鹅毛大雪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闪着光一般。天地都是洁白一片，还有不胜力的树枝头滑下来碎雪，砸进雪白的厚毯里。 窗外是十分静谧美好的雪景，李越谌却无暇分神去欣赏了。 再又一次软着腿滑下来的时候，李越谌忍不住求饶：「够了，顾谂...啊。」 又是一个深顶，李越谌喘叫出声，顾谂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手背扣住他的手按回了玻璃上：「李越谌，不是你一早起来就精神抖擞的要去看雪，你看啊。」 「我不...看了，你停下..来」李越谌断断续续艰难的出声。 窗外冰天雪地，屋里打着暖气却十分温暖，李越谌背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顾谂的脸凑到李越谌脖颈儿处，轻咬着他的耳尖，吐着热气，一路咬到耳垂：「不许不看。」 ......... 到了晚上，李越谌的电话响，他讲了几句，顾谂推门进来，他又有些匆促的挂了电话。 顾谂把水放到床头，先开口说道：「你妈催你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通了，他都有所察觉了，尽管李越谌还极力在他面前掩饰。 李越谌挠挠头，做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半裸的身子：「我跟她说了想在这里玩几天，她非说要来接我。」 顾谂垂下来眼：「别让她来接了，明天我送你回去，也快过年了。」 「那你呢？你怎么办？」李越谌顿住动作，是啊，顾谂怎么办呢？李特助也要过年的吧，顾谂要跟谁一起呢。 顾谂没回话，关上了灯，掀开了被子，李越谌顺着习惯将他揽进怀里，感受着怀里这个被他捂的温热的身子，在黑暗中抿紧了嘴唇。 回了a市，发现a市的雪也不小，但是道路上的雪已经被铲的化的一干二净，只有那树枝上挂着的厚厚的草雪层上能透出些端倪。 车稳稳地停在李越谌家门口，李越谌下了车，顾谂坐在车里，最后还是打下来车窗问：「过完年，我什么时候才能来接你。」 这语气是平平淡淡的询问，一点情绪不显，可是被这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的李越谌偏偏脑海里浮现了去年在空荡荡的云山小区里，自己守着个大房子，孤家寡人的顾谂的身影。 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车门：「下来吧。」 「什么？」顾谂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越谌已经伸手去拉他了。 顾谂下来车，李越谌拉着他站在门口，，扣着的手也没松开。 顾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望着李越谌有些紧张的侧脸，紧紧的回握住了李越谌的手。 这对年轻的情侣将面临一个重要的考验，但是终归要迈出这一步。 李越谌想正大光明的跟顾谂在一起，要跟他一起过年，是顾谂来说自己就是他最亲密的人。凭什么还让他自己孤零零的过年呢，他没有家人，自己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他想告诉顾谂，从今往后你都不用再自己一个人。 他没说，但是他在做。 他转头看着顾谂，吐出一口气问：「紧张吗？」 顾谂紧绷着小脸，摇头：「不紧张。」 李越谌笑了起来，抬手敲门。 门开了，里面传来一声惊唿。 这对年轻的情侣将面临一个重要的考验，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彼此牵着的手掌心的温热已经足以对抗这冰天雪地，也可以迈过脚下的门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