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谜谈之缩头》 第1页 [悬疑惊悚] 《诡异谜谈之缩头》作者:凭栏【完结】 引子 缩头 缩头一词,原指缩着脑袋这一动作,发展到现代,已成了贬义,指人不敢面对困难或现实。如骂人:缩头乌龟、缩头缩尾等等。 而最神秘的,有关缩头一词,是印地安的神秘缩头术。 传说南美印地安部落以猎取敌人的头颅来庆祝胜利和宣言復仇。他们认为敌人死去以后其灵魂仍会作祟,而缩小敌人的头颅能够永远压制仇家的亡魂。所以在割下头颅之后,他们会以独一无二的加工方式将头颅缩成拳头大小纪念保存!而缩小后的头颅高度仅4厘米左右,其形极其恐怖,其手段也残忍至极! 本故事当然与印地安部落的缩头术无关,那自然另有一番涵义。 第一章 月如夫人 精神病十分之常见。据报导,在当今社会,精神病的发病率已将近1.2%。然值得特别注意的是,精神病不同于神经病,神经病需要的是脑科神经专家,精神病需要的是精神学、心理学专家。 也许大家不相信精神病的发病率有如此之高。因为在大家想像中的精神病应是这样的: 毫无理由的持刀杀人,或脱光衣服当众游走,神经兮兮地傻笑等等。 其实造成这些情况的多是因为病人出现幻听、幻视、幻嗅、幻味和幻触等。 出现这些症状的病人都会对自己的幻觉坚信不移,故而会受到幻觉的支配,做出各种奇怪的、越轨的、病态的行为。 如“幻听”命令他跳楼自杀,他就会立刻从高楼跃下,以为那是老天的旨意;“幻视”告诉他,他正处在自已家中的洗澡间,他就会毫无顾忌的在大众场合脱去衣服;“幻触”告诉他,别人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那么为了自卫,他也会毫不顾忌地持刀杀人,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都是带幻觉的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典型症状。 说了这么多并不表示故事是写精神病的,不然也不会开场就介绍。但是必要的介绍,在后面自然大有好处。 如今坐在姜雅清医生面前的是一位精神病人 月如夫人,是一位异常美丽的贵妇人 贵妇人是无数已婚女性梦寐以求的想达成的身份。但是没有人知道贵妇人,早已经成为当代精神病的高危人群。 不用怀疑,正因为她们的男人汲汲营利,所以贵妇人们才得以享受那不同凡响的物质生活。也正因为她们的男人只注重于汲汲营利,故而贵妇人们才会在在婚姻破碎的边缘无奈地挣扎。 但月如夫人是绝不应该有这样的烦恼的。从进诊所开始,丽质天生的她就吸引了无数异性的目光。 不仅仅因为她在本地已经有了较高的知名度,更因为她那绝尘的气质,月光般皎洁的脸孔,长至小腿乌亮如漆的头髮,细如杨柳的腰肢,走路时如精灵般的姿态。不夸张的说,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心神摇曳。一切一切与她的名字相得益彰——月如。 这让姜雅清有些奇怪,月如夫人的种种肢体语言透露出的讯息是害怕!她实在猜不到有谁能伤害到月如夫人。 月如夫人嫁的是城中最有名的富商,那富商富有的程度只怕连政府官员见了也要给八分“薄面”。这般情况下谁能呢,谁敢呢?再说这般非凡的美女,谁又能忍心? 作为心理医生,姜雅清马上联想到的是家庭暴力。她先让护士倒了杯水,请月如夫人喝下。 姜雅清刚一关上门,月如夫人原本平静的肩就剧烈地抖动起来,“他真的不是人,不是人。” “夫人,您可以慢慢说,现在您不用害怕,因为在这里您很安全。”姜雅清轻声地安抚着这位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的美女。 “安全,我安全吗?” 姜雅清点点头,以她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病人如果引导她自己说出癥结所在,事情就会变得很简单。 “别害怕,有什么您想说的都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您。” “你知道吗,太可怕了!”月如夫人边说边用她那充满魅力的大眼睛传达出一种无比的恐惧来。 是家庭暴力,姜雅清想。她柔声道:“别害怕,夫人。其实有时候,沟通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 “不,什么也解决不了,他根本就无法沟通,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月如夫人激动地嚷着,冰凉的手指攸地攀上了姜雅清的小臂。 “夫人。您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帮您。”姜雅清温柔而低沉的声音,足以驯服一只猎鹰。 月如夫人咬着下唇,考虑了很久。姜雅清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她知道这个时候要给病调整自己心理状态的时间。 半个小时以后,姜雅清已经喝完了二杯荼,但是月如夫人还是愁眉不展,不肯多说半个字。 “夫人,您其实可以将心理医生当成一面镜子,如果您对着一面镜子说话,您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多顾虑。”姜雅清提了个建议。 “很抱歉,医生,您并不是一面镜子,而我现在也不想说,因为我说出来,你也绝不会相信,这并不具备任何意义。”月如夫人摇摇头,起身:“我还是告辞了。” 姜雅清皱了皱眉,这算是什么事?什么叫跟我说不具备任何意义。这都什么都没说,就知道说了我也不会相信?她的左眉忍不住跳动了一下,这是她准备动手的前兆。 第2页 这个病人是她有史以来见过最奇怪的病人,特意来找她,却什么也不说就走。 嗯,越是难题,挑战才越有意义,姜雅清心想。 “夫人”姜雅清对着已走到门边的月如夫人招手,“我有一些六合县灵岩山的朋友给我送来的雨花石,号称天下第一石。您不过来看看吗?” “是吗?”月如站住了脚步。姜雅清低沉而柔软的声音让月如的大脑开始放松警惕。 月如夫人因为回答姜雅清的问话,而很自然地看向她。 白光,一片白光。月如夫人觉得有些困,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已进入被催眠的状态。 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逃得出姜雅清医生出神入化的催眠术。正如同没有人清楚她的来歷与师承一样。 催眠术,很多人不相信它的存在,但它确是真实存在的。 催眠术当然不是魔法,它不能被每个人自由地运用,而施术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有效果。催眠术是通过暗示等手段让受术者进入催眠状态的一种有效手段。它分为自我催眠与他人催眠。自我催眠是指由自我暗示引起。他人催眠是指在催眠师的影响和暗示下引起。 採用特殊的的行为技术并结合语言暗示,可以使正常人进入一种暂时的、类似睡眠的状态,这就叫催眠。催眠可以使病人记起被压抑或遗忘的事情,如:说出病情,内心冲突和紧张等。 姜雅清的声音仿佛散发出一阵魔力,让人晕眩:“此刻,你和平常一样,待在家里”。 “天很黑,但你一点也不害怕”这一句,就叫作安抚暗示。 直面问题才能知道病人的癥结究竟在哪里,这一点姜雅清从头到尾都很清楚 “是,我不害怕。”月如夫人一直高抬着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看,他来了,是他,他突然来了,!”姜雅清见大局稳定,便毫不迟疑地直切主题! “不!不——!”月如夫人突然以双手挡住脸,“天,走开,走开!”月如阵阵颤抖着。 “夫人,月如夫人?”姜雅清很是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月如夫人在一剎那间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显现出一种惊骇欲绝的神情。她张大了口,不住地喘气,双手不停地胡乱挥舞着。 她身形暴涨。不,应该说是她突然就站了起来。并迅速地奔到了门边,连嘴里咬着一束头髮也顾不得,泪珠倾刻间淌下,她尖声喊叫:“滚开,滚开!你这无头怪物,无头鬼!滚开呀!” 她阵阵颤抖,明显已至崩溃的边缘。 姜雅清发觉情势不对,立马在月如夫人耳边打了一个响指。 “叭”的一声,月如夫人瞬间从幻梦中醒来。 姜雅清想不到,这位出众的美女,竟是有史以来清醒得最快的病人。 月如夫人清醒得很快,走得更快。事实上她是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快到门边时她抛下一句话:“医生,无论您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都请您当我没有来过。” “嘭!”大门被重重地甩上。第一次,病人让医生吃了一记闭门羹。 姜雅清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那厚重的大门,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今天这事算是个什么事? 无法解释,无奈的她只得耸耸肩,走回她那舒服的椅子上传唤她的下一位病人。 可是事后,姜雅清发现月如夫人给了她一笔可观的医疗费,并请人转达,要求她对这件事郑重保密。这倒令姜雅清费解,月如夫人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有什么需要郑重保密的呢? 后来她向一位知名专家以隐蔽的方式聊起这样的病例,专家作出了如下的分析:情况概为以下一种:第一种是她丈夫确有家庭暴力,故而使她夜夜梦魇,把丈夫幻化成无头鬼。另一种,像月如夫人这样的美女一般过于追求完美,易于产生偏执性妄想,而由此产生精神分裂症。 无论上述哪种情况,在月如夫人这样的属名人家庭来说,都是需要保密的。 美人的确是属于名人的,专家这样解释倒也无可厚非。 第二章 女富翁 陈晓红,是一名值得敬佩的商人。 之所以说她值得敬佩倒不是说她做了何等有益于社会的大事。而是因为她的残疾。 通常,我们无法想像一个身高仅1米左右且不能独立行走的人来当我们的老闆。 但陈晓红却做到了,她当了一个成功的老闆,她做到了常人无法想像的成功。 陈晓红从八岁起因为奇怪的病因,无法行走。而身高也就此停摆。就是这样一个走路都需要靠人抱的人。她——却做成了大部分正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被搬上了荧幕。 录像里的她说,认字不多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成功,凭靠的唯胆识与坚强而已。 她说的很对。至少姜雅清医生很贊成这一点。姜雅清默默地看着录像带,一言不发。 录像里的陈晓红看上去英气勃发,正处于一个人事业的颠峰。这样的人,实在没有理由发疯。 但现实却告诉姜雅清,陈晓红前天才做完专访,今天却已经身在精神病院了。 一般的病人病发之前多有徵兆,或精神萎靡,或本身意识散乱,不坚定。而这个陈晓红,真是好生奇怪。 第3页 一大早,姜雅清就被国立第一医院派来的精神科专家拉来开会。讨论的结果,简而言之就是这个病例一定要弄清楚,因为专访已经播出,大众需要解释。而这个解释就由专家组内最年轻但誉有国内首席专家的她——负责。 官字二个口,官大一级压死人,真是一点也没错。 下午,姜雅清直奔1201号病房。 门外站着二个男人,一个穿棕黄色外套的青年男子,一个穿绿色外套的老汉。姜雅清记得,这二位就是陈晓红在电视上夸奖过的最得力的二位助手,陈晓红的表兄与她的老父陈祖荣。 姜雅清向护士出示名牌:“你好,我是从现在起负责陈晓红个案的主治医生姜雅清,我想进去看一下病人的情况。” “您好,姜医生,陈晓红现在已经划到高危级别,我建议您还是先观察一下的好。”护士有着一张十分讨喜的娃娃脸,看起来还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她因为怕刺激到陈的家人,故小心翼翼地低声说。 “是吗?这么快?”姜雅清有些惊诧。 “是的,您看。”护士指向监视器萤屏,她回放片段给姜雅清查看。 萤屏内的陈晓红,是个十足的疯子。从开始抱着头一副害怕的神情,到突然间后退,进而指着前方,惊叫,又突然看向左方,呆呆地笑,不到五分钟,又开始捶胸顿足,龇牙咧嘴。直到最后她苍白的脸挂着下黄豆大的汗珠,鼻孔大张,像是氧气不足一般。 通常这种完全没有意识的精神病人往往有比平常人具有更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有时足以将其他人致之死地。 “医生,医生,我求求您,您可一定要救晓红她的命呀!”老汉看到录像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姜雅清面前。 “老伯,我一定会尽力的”姜雅清忙将老汉托起。 “是啊,姨父,您别太急,保重身体啊。”年青汉子抱住老汉,也是满脸泪水。 姜雅清进得门去,陈晓红还在发狂,她举起就近一张椅子就想向姜雅清砸来。 “晓红,你看这是什么。” 姜雅清举起手,吊下一根黑金与铂金分段装饰的项鍊来,坠子是一块用类似紫水晶物体造成的水瓶形宝石。当然这宝石不是紫水晶,它是世界上任何一台仪器也无法分析出的极其古老的物质。 镇魂之石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它的造型,而是在任何光下,它皆能透出一种神奇的光芒来。其中若有流水来去,涓涓不息,绵绵不止。 晓红望着这块宝石,突然间不动弹了。 “啊,镇魂之石!”监视器外的护士捂住嘴,轻声叫道。 不错,这就是传说自古代“祝由术”时就流传下来的镇魂之石。镇魂之石代代相传,传说它自有灵性,只属于有能力执掌它之人。世人大都不知,但在催眠界却早有盛名。 小护士怎么知道它? “晓红,你刚在电视台做完专访,记得吗?”姜雅清富有魔力的声音响起,从不容他人说不。 “是的。”晓红的眼半开半闭。 “那么你回到了自己家了吗?” “我去了他家。” “哦,他——是谁?” “他,是,是我喜欢的人。”晓红的神情扭捏,看来是提到了心上人的缘故。 “那么,你做了些什么呢?”姜雅清循循善诱。 “弹钢琴,呃,一个人的手,突然,遮住了我的眼睛。” “哦,是谁?” “是。。”晓红好像有点疑惑,但马上转为恐惧,“是鬼,是鬼啊,无头的鬼,无头的鬼!” “啊。。。!”陈晓红边叫边后退,但她仍未从催眠中甦醒过来。 她抱住头,手拼命地撕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要将鬼从她身前撕走似的,她不住地喊“滚开,滚开!” 无头鬼?这是姜雅清见过最无解的病因了,但多年的经验使她马上冷静下来。 “晓红,别动,你来看这个项鍊,我数到三时,你告诉我它是什么。” 发狂中的陈晓红竟然仍照着姜雅清的指示来做,当真不可思议。 “一、二、三。。。” “是光,一片白光。”晓红懦懦地回答。 “你要按我所说的去做,你懂吗?” “是。” “现在,你累了,要睡觉了。” “是,睡。。。”觉字还未出口,晓红已歪斜着向一边沉沉睡去。 姜雅清出了房间,老汉立马跟了上来:“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我刚看到她又发疯了,她怎么了?” “老伯,事情很严重,晓红受刺激太深,康复比较困难,我只能暂时使她安静下来,晓红她需要常年的深切治疗。” “天哪,我家是作了什么孽哦,晓红她怎么会这样,晓红啊!”老汉捶胸顿足地哭着。 白髮人痛失爱女,怎不叫人心酸。 “老伯,你先不要急,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想一想晓红是怎么疯的,她去了哪里,到底看见了什么?” “呃,我可怜的孩子,医生啊,你一定要救她呀。”老汉完全没有听姜雅清说什么。 第4页 姜雅清皱着眉,挑眼看向年青汉子。 年青汉子会意到:“是这样医生,是晓红的钢琴老师打电话通知我们去的,我们到时晓红已经这样了,而他说当时他在楼上,他也不知道晓红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哦?钢琴老师,是谁?” “听晓红说这个老师很有名气的,晓红还是他破例才收下的,我听说她的老师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什么天才,黄,黄什么来着。”年青汉子搔着头,半天也没想起来。 姜雅清确已有了眉目,这位老师不是别人,他就是本市最有名的天才钢琴家——黄日。 第三章 天才钢琴家 3、天才钢琴家 年仅27岁的钢琴演奏家黄日被本地权威媒体称做‘当今这个时代最天才、最闪亮的偶像明星‘。他26岁时在芝加哥拉维尼亚音乐节上出场就一鸣惊人,从而迅速成为国际古典乐坛炙手可热的新星;他加盟兄弟唱片公司后录制的第一张古典音乐的cd,迅速超越众多流行音乐唱片成为唱片畅销排行榜上的第一名。而今的黄日,已成为第一位受聘于世界顶级的柏林爱乐乐团和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的中国钢琴家。用媒休的话说:‘他是划时代的。‘ 就是这样一位可以称为当代天才的钢琴家,居然与这样的怪事有关,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钢琴家的别墅很大,一栋乳白色的四层洋房。从外面看,歷史应在百年以上了。颇有老古董的风味。但房间中的陈设,却是现代之极,应有尽有。当然,也让人觉得优雅之至。 当姜雅清第一次看到这位被称为天才的钢琴家时,她还是不由得愣了一愣。 因为她着实没想到,这位浓眉大眼,相貌清俊却忧郁异常,毫无精神的年青人竟是着名的天才钢琴家。 “你好,我是陈晓红的主治医师姜雅清。”姜雅清与他礼貌的握了握手,并递上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的头衔很多。 医科大学第一医院精神卫生中心主任医师、教授、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心理系教授。 但姜雅清医生并不老,相反的她还很年青,面容上来看,顶多只有二十五左右。这样一个年轻女子,有着这样多另人侧目的头衔,按常理来说,人总会好奇问上几句的。 但黄日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名片,道了声“姜医生,你好。”然后就搓搓手,把它放到口袋里去了。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说明有一件大事正困扰着这位天才钢琴家。 “黄先生,恕我直言,您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和晓红的事有关吗?” 黄日不说话,迳自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开门见山的说,晓红在府上学钢琴之际,受了极大的刺激。” 姜雅清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去,正是响鼓不要重捶。意思却很明了,陈晓红在你黄日这里疯了,你怎么样也应该有所交待。 “我都说过了,我不知道,就是到警局我也这么说。”黄日口气严厉,似乎被人踩到了尾巴。 “黄先生,首先,我想您搞清楚,我是医生,并不是警察,我来只是为了帮晓红,而她曾是您的学生。您也应该帮助她,不是吗?” 黄日的脸上显出极不耐烦的神情来:“姜医生,我已对她的家人表示得很清楚了,晓红是在我上楼时疯的,我完全没有看到当时的状况,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是吗?”姜雅清用眼光逼视他,明摆着不相信。 黄日面容抽搐了一下,既而转过头去,嘆了口气“姜医生,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您就请便吧。”说完手往大门的方面一指。 这真是无礼之至,姜雅清也是有名的专家,她还从未受过这种“礼遇”。 但姜雅清又岂是没见过风浪的人,她别有深意地笑笑:“黄先生,感谢您热情的款待,但是,可以告诉您,就此事我们还会再见的。” 就这样将我扫地出门,可不是我的作风。姜雅清在车里打开了配套监视器。 很快,他们又见面了。 第四章 亡魂曲 姜雅清看着黄日的遗照,他俊朗的笑容仿佛带着早已预知的愁畅,显得有些强迫。 “致哀!。。。家属谢礼!”治丧的主持人沉重的喊着 姜雅清想起前日午夜三时。 床头的机器人大声叫着:“请注意,目标发生事故,请注意!请注意!” 原来姜雅清在遭到拒绝时,早已在黄日家中放置了最先进的微型侦察机器人。它不但能自动追踪与刻录目标的一举一动,更能将重点对话与事故声控通知主人。 这里说的自动追踪,是指微型侦察机器人可以自动游走追踪。它的外形如同一只普通的针孔监视器,但是它却不用固定。这款微型侦察机器人不仅因为外型小巧不易被发现,还具有变色以及自动找寻遮蔽物的超强追踪功能。 而现代机器人必不可少的重点识别意识。可说是当今科技的又一伟大进步。 画面上烈火熊熊,好像有人在家中泼满汽油一瞬间点燃了火焰似的。烈火像极欲吞噬人的毒蛇,它上窜下跳一会从楼梯的扶手上一拥而上,一会与窗帘纠缠不休。 第5页 “了解环境,锁定目标!”原来机器人游走传输回来的画面是为了让姜雅清了解现场环境。 画面一转,钢琴家黄日头上冒着一层密密地细汗,但他依然忘我地弹着钢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同步的声音传来,他正弹着一道极其沉重的曲子,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糟了!他在自杀!”如果不是自杀,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在这样的大火下弹什么鬼钢琴的! 姜雅清立马吩咐她的下属冒充音乐家附近的百姓报案,并驱车前往。 小车里的配套监视系统继续传来画面: 屋子里的烟越来越浓,但黄日还是像吃了迷药似的一刻也不停地舞动着他修长的十指。他疯狂的演奏着。 对,这的确可以说是一场演奏。此刻。他正精心的演奏着他最后的亡魂曲! 窗帘全部烧着了,地毯烧着了,扶梯烧着了,熊熊的烈焰团在他的周围。可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似的。一根燃烧着的横樑塌了下来,直接砸中他的头颅。 完了,一切都完了。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姜雅清关掉了监视器。 莫大的疑问,击中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自杀? 导致一个人自杀的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失恋,失意,挫败感等等,但他,这个才华过人有天才之称的钢琴家,他身世良好,可以说是绝无压力,那么是何原因让他自杀?是何原因让他採取这样疯狂的引人注目的方式自杀? 姜雅清觉得一张谜样的网将她困住了。她迷茫,她心情沉重,甚至有一丝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很快,她驱车到达了目的地。 无情的大火让人一夜间生出人事已非之感。 原本富丽堂皇的乳白色四层别墅,如今却是狼藉一片。屋内的墙壁被火烤得漆黑一片,水泥被火烧得一块块剥落下来,就连家用电器和生活设施等也被烧得精光。更没有人敢多看那位天才钢琴家的尸体一眼。 原来人生前不管带有多大的光环,死后也不过尸体一具。而他,还是一具恐怖的让人无法多瞧一眼的尸体。 姜雅清正打算驱车返回,却感觉背后一双探究的目光紧追不放。 她暗暗从车身的新型180度反光镜中扫射,却一无发现。可能自己太敏感了吧,她心想。 不对,有些不对!车身突的像箭一般驶去。 黄日这样疯狂的自杀,一定有他的目的。要知道,自杀的原因大都复杂隐晦,但自杀的人,总会留下点什么作为暗示或抗议。而黄日这样一个正处在辉煌事业中的人,他要自杀,就更应该留下些什么。 机器人只报告了它自己认为的警急事项,那么黄日自杀前的那段时间呢,机器人会不会因为错误判断或疏忽而没有及时声报? 带着这样的疑问,姜雅清迅速打开了卫星监视的刻录片段。 果然,黄日在自杀前,曾经秘密地到过他不为人知的地下室,将一张写了些东西的白纸放进了保险箱中。 而后他将佣人驱散,午夜他在肯定屋内以及四周没有人后,将房内统统淋上汽油,然后他在第二层自杀。 他为何不在第一层自杀,那应该是为了不毁及地下室的缘故。可见这封遗书相当重要! 姜雅清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此时朝霞已经徐徐地展开了它的帷幕,似乎为新的一天作好了万种准备。 今天到此为止吧,姜雅清想,或许看到了这封遗书,黄日的秘密就能解开,而陈晓红髮疯之迷也能因此水落石出! 第五章 挑战 黄日的事已过去了近半个月,姜雅清一直没有去找那封遗书。 她在等。 黄日的死经过媒体的传播引起了轩然大波,自然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作为最后一个拜访过死者的客人,她循例也去警方作了一分笔录,她的口供显然真实,因为有其他在场的佣人作证,但她的口供也显然对警方的侦察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估计半个月,警方在经过现场取证后应该撤消对现场的封锁,要移交管辖该高档住宅的物业公司准备善后了。而在警方撤出与物业管理公司接手之间,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是空白的。用来取遗书,再好不过。 她决定下手,就在今夜。 歷时一小时又二十八分,她终于找到了地下室的所在,要不是曾经看过监控录像知道这一处所在,她想,根本不可能找出这个地下室来。 地下室的入口,在我们的想像中一般是某张沙发底下,或是壁炉下之类,而这个天才的地下室的入口,却在离他住宅后方足有三十米之处的狗宅之下。 有钱人一般都喜欢养狗,狗宅在现在做得精美绝仑。但把狗宅作为掩饰地下室的入口,即便在当今来说,还是叫人匪夷所思。 现场早已被清理,精美的狗宅也早已被人搬走。所以现场并无任何可以作标识物的东西。这也是姜雅清为何在现场找寻了如此之久才找到地下室所在的缘故。 地下室开启的开关,是在它前方五十步开外的一棵植物上。这棵植物的年代应该很久远了,以至它引不起旁人的丝毫注意。 它是一棵树。正确地说,它是一棵引不起别人丝毫注意的老树。 机关就在它身上的树洞里,姜雅清用透视扫相仪扫过,确定无误后便伸手进去,打开了机关。 第6页 一块进三平方的土块徐徐升起,姜雅清学着黄日的样子站了上去,然后眼前一黑。 姜雅清打开随身携带的表形电筒,来到放置遗书的那个保险柜前。根据录像的指示,她轻而易举的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果然有一张白纸,姜雅清拿起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致:镇魂宝石之主 昔见镇魂宝石于君之手大展其华。今从黄处借得白纸一张欲换宝石一用。若君有意交换,十一月十一日晚十二时于腾龙阁顶,与阁下一晤,逾时不候。 国宝大盗 敬上” 国宝大盗?乍见这四字,让姜雅清不由皱了皱眉。 正所谓高手不观微物。小偷也是一样,小偷越是上层,看中的越是价值连城、不可多得之物。这位国宝大盗,传说自出道起,所盗之物皆为国宝级的物事。传闻他有连盗三件国宝而外人不闻其面的故事。 姜雅清在网上轻易搜到了这位大盗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描写他层出不穷的作案手法,与失窃的宝物有多么的价值连城。例如神出鬼没地偷走:大云寺地宫出土的“释迦牟尼的真身舍利”、宋朝的“玫瑰紫釉葵花花盆”、阿富汗的“银錾花嵌蓝宝石盒”、英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的“青钻鹰鵰”等等。但像这一次用交换来引宝主出现的,好像还从未有过。 “怎么办呢?卡卡,看来这一次遇上劲敌了。”姜雅清看着团团转的机器人,抬起左眉。 “为难,为难,所谓天之难,不能传意于世人也,所谓人之难。。。”机器人发着中国古代老夫子的声音斜着眼看着姜雅清。 “嗯?”姜雅清被他逗笑了,哼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 机器人把电子手背在身后,煞有其事地说:“所谓人之难,鱼与熊掌也。” “你说得对,看不到遗书,这件事就永远查不出真相了,但是镇魂之石,我又决不能给他。的确是鱼与熊掌的问题,让我好好想想吧。”姜雅清挑目望向窗外,忧愁而秀美的轮廓映在窗上分外动人。 窗外夜色漠漠,愁云惨澹得连风也无声,万物一片俱寂。 第六章 双眸 步是深沉的步,人是黑衣人。 黑衣人在暗处,一个转身,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显然他早到了,提着望远镜他还边用脚无聊地打着拍子,仿佛正等待着一场格外精彩的好戏。 腾龙阁,名字很有气势,但说穿了,也不过一家公寓式酒店的名称而已。腾龙阁总共32层,地下2层,地上30层。 姜雅清依约准时而来,顶楼,在明月的辉映下,一切都是那样清晰,只差了一点。 白衣被风不断地掀起衣角,秀髮也像飞舞的精灵,但一切都很安静,但却也很异常。 异常的是国宝大盗根本没有出现,顶楼除了她根本一个人也没有。这不由得让姜雅清怀疑这一切根本只是一个骗局。 “我来也”天空中传来一声不似人声的唿喊。只见一只银色的大鸟从对面楼顶向此处急沖而来。 不,不是银色大鸟,只不有人穿着银色的服饰藏身于一架类似鸟型的滑翔器之类的缘故。这身银色的服饰也不是一种炫耀。姜雅清记得在电脑百科新发明库中读到过,它不仅能防弹防火防辐射,更能使人身轻如燕,当靠这样一身衣服便能自由飞行! 看来国宝大盗的渊源不浅,这让姜雅清又心生几分警惕。双目聚敛,面容不怒而威。 国宝大盗倾刻间已飞了过来,他拿下鸟型滑翔器放一边。但仍未露他的真实面目来。原因很简单,他,带着头罩。只显露出他的一双眼睛来。 他的眼睛很好看。 如果要说这世界上哪一双眼最精灵、最可爱、最聪明、最讨人喜欢,那无疑,便是面前这一双了。 “你好,姜医生。”国宝大盗鞠了一个可笑的躬之后,又发出一句不似人声的怪声音。 姜雅清知道这是电子合声,但是看来对方对她知之甚深。如果说对方对她的姓氏与职业摸得一清二处这一点还可以理解,那么他是如何知悉镇魂之宝在她手上,又如何知悉她现在迫切需要黄日的遗书来解开的心头之谜呢,她和卡卡研究了一晚上,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国宝大盗,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捌弯抹角的。” 姜雅清双眼逼视这个银色蒙面盗。 “好,有性格,我喜欢。”国宝大盗笑嘻嘻的一派闲散模样,似乎认定今晚自己稳操胜券。 “你需要的,在这里。”国宝大盗取出怀中的白纸一扬,上面俨然可以看到黄日在上面诺大的签名,远看不似假作。 “哼!”姜雅清,冷笑一声,扬起手腕来,“你要的,在这!”从她洁白而柔软的手里马上垂下一根黑金与铂金分段装饰的项鍊来,坠子是一大块水瓶形宝石,蓝至紫罗兰色而透明。 “哦,wonderful!我亲爱的镇魂之宝!”国宝大盗看到宝物,二眼奕奕生辉,贼性立现。他双手直搓着,不必从肢体语言来看,任何人都可以知晓此刻他心痒难忍,正意欲将宝物夺之而后快。 “那我们交换吧!”国宝大盗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了。 突然他闻到一阵异样的香味,奇怪。 第7页 “等等,”姜雅清一把抓住链坠,轻轻地扬了扬手,然后侧过脸,表情突然很媚人,只听她用那如同天鹅绒般地声音说道:“真的只是借,会还我?” 那声音,那表情,俨然一个双眼如泣如诉,胸中满怀诗情的怀春少女。如果天下的男人能够逃过这样神情,那只能是一个原因——他不喜欢女人。 国宝大盗那机灵的双眼也似乎受到了魅惑,但眼神忽悠一转,双眼即现出一副很好色的神情来,“是,是,我一定会还的,美人。” “好,那我们交换吧。”姜雅清依然一副魅惑动人的姿态。 国宝大盗迟疑地拿着遗书缓缓地交换过姜雅清手上的镇魂之石。他内心狂喊着:成功了,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但表面上他仍一副迟疑的状态,因为他知道,此时,他必须装着好色,才有机会从这位催眠工夫极高的专家手中拿到宝物。 他知道,姜雅清目前对他所使的摄魂术,如果他不能配合表演,那么一切只能功亏一篑。 本来他还想不到姜雅清会使出什么怪方法来对付他,但是没想到姜雅清会用摄魂术这招。摄魂术,古书即有记载,此术仅对异性有效,中者先闻异香,而后受术者稍施以媚,中者便觉神魂颠倒,从而听之任之。除施法者自行撤离,无法可解! 原来是用这招,哼,你输定了!国宝大盗内心大喜,双眼极力压抑着笑意。 手,颤抖着接近镇魂之石,姜雅清悠地将宝石一收,国宝大盗内心勃然大怒,但其表面仍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 姜雅清这才放心地笑笑,将宝石与之交换。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遗书,却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国宝大盗早已从一副花痴的神情转为得意的嘲笑。 “哈哈哈,你上当了。”国宝大盗拿住镇魂石往口袋里一装,大笑着往后退去。 姜雅清的招术对他一点作用也不有,他最害怕的其实就是镇魂石,镇魂石一到手,他就再也不需要惧怕姜雅清的催眠术了,因为没有了这个东西,他相信,姜雅清还没这个能耐治得住他。 身后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国宝大盗正处于得宝的狂喜之间,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所以他很自然的掉头看。 一对墨绿色的眸子,墨,是有如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绿,是有如雨前青竹的碧绿,一浓一艷,交相辉映,二只绝不相同的眸子,逐渐地放大,倾刻间天地再无一物,只余这二种色无穷止的放大。 第七章 计中计 “天地玄黄,滞气于中,五行回散,听我调遣。走——!”姜雅清摆着各种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双眸中的色彩,妖异得另人难以置信。此刻墨绿二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双眸。 国宝大盗似乎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随着姜雅清的命令,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姜雅清妖异的双眸又慢慢转回墨绿二色。 她徐徐地开口:“告诉我,你的名字。” “廖灵” 果然是廖氏神偷族的人! 想来,也只有他们会将镇魂之石看得如此重要,镇魂之石不仅能镇魂更有摄魄之功效。一见此石,不管受术者精神是否正常,也不论受术者意识如何坚定,镇魂摄魄一瞬间,所受之人绝无法反抗,一律听任差遣! 故镇魂之石代代相传均有极其严格的挑选仪式,因为一旦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就无怪神偷族的人心惧之同时亦心嚮往之。 不过“廖灵”这个名字,不是应该女子叫才合适吗。姜雅清微微地地皱着眉,扫视他全身,还是看不出性别来。 “廖灵,告诉我,你的性别。” “女” 看来国宝大盗的资料还真是保密到家了。 “露出你的脸来!”姜雅清此刻很有兴趣看到她的真面目。 “是!”国宝大盗抓起头罩,赫然一张十分讨喜的娃娃脸来。 姜雅清细细地观察“他”,“你是——”姜雅清万万想不到,竟是她! 她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守护陈晓红病房的小护士! 这就难怪她知晓镇魂之石之所在,姜雅清那日用镇魂之石治住陈晓红时,她不正在门外通过监视器察看吗。 廖灵眉宇中央果然一个银色的火焰型标记。这正是银色神偷族特有的胎记,且只在每月初一这一日显现。 “廖灵,你到医院来是为了镇魂之石吗?” “不,原是为了别的任务?” “那好,现在把镇魂之石交给我。” “是。”廖灵乖乖的交出镇魂之石。 姜雅清将镇魂之石收好,露出狡黠的微笑。 看来她的“异色幻术”还真是一点也没有退步。 “异色幻术”是由古代“祝由术”逐渐进步而来的高级幻术,其实又属催眠术的分支。只是世人大都不知罢了。 虽然是超级幻术,但要幻术师在不经过任何道具及其他声音的诱导下让意志力极强的人入术显然还是十分困难。要知道幻术与催眠相近,二者皆需採用特殊的的行为技术并结合言语暗示,使正常的人进入一种暂时的半梦半醒的状态。它们一般通过二种诱发途径达到目的,一是由药物诱发,二是暗示诱发,而暗示诱发又分为自我暗示与他人暗示。 第8页 而不管使用哪一种暗示,在这种无任何道具及受术人必定不配合的情况下,依然能如此成功,这靠的不光是一个幻术师的技术,更重要的是智慧。一个不愿意动用头脑的幻术师绝不能算是高级幻术师。 原来,在国宝大盗内心暗自窃喜的时候,姜雅清就已经识破了她。虽然姜雅清当时还不明白因何摄魂术对她无效。但她反应何等之快,顺势便来了一个计中计。 本来“异色幻术”少了镇魂之石的诱发效用,功力至少少了六成以上,根本不足以对付一个像国宝大盗这样的惯偷。但她利用了人得手后必然兴奋异常的心理,在廖灵最高兴最无防奋的那一刻攻入了她的心防,一击即中。 见事已办妥,姜雅清已没有兴致再逗留此处,“叭”地打了一个响指,她转身离开。 “叭”的一声要打醒的自然是那个自以为得宝成功的国宝大盗。 “不许走!”一个银色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极快速度窜到姜雅清面前,拦住了她。 姜雅清带着微微的笑意,斜眼看着她:“廖灵,你还想较量吗?” “不敢,”廖灵身形突然一矮,直直地跪在了姜雅清面前,“我输了,就必须遵守我的诺言。爷爷说过:‘若遇上镇魂之石的主人,不得与之为敌,更不得有盗宝之念。’” “哦,那你还真听话。”姜雅清故意说着反话。 廖灵摇摇头道:“爷爷又说了‘如若盗宝不成,就一定要请求镇魂之石的主人收为弟子’。” “这是你爷爷说的,我似乎没必要听吧。” 哼,什么叫做,“如若盗宝不成”,这不是暗示自己孙女可以偷吗。 “还请师傅成全。”咚、咚、咚,廖灵已在地上嗑了三个头。 姜雅清一手托起廖灵,“请起吧,我实在没有什么可教你的。而且,我也不能你的师傅。” 廖灵听罢,眨巴眨巴着眼睛,流下二行清泪。随即右手一挥,银光立现,一柄银色利刃在手。 “爷爷说过,若盗宝不成,主人也不能收灵儿为弟子,就要灵儿自行了断。灵儿不敢违令,灵儿死后,还请姐姐代为料理后事。”说完银刀即往喉管方向刺去。 “咚”清脆的一声,银刀在地上跌了个跟斗,旁边徐徐滑开一颗玻璃弹子。 姜雅清默然收回中指,将手插回口袋。 她心想:老贼就是老贼,果然滑头得很,偷不着就拜师。明知道“镇魂之石”是师徒相传的宝物,这不是明摆着死活不放过吗。 主意可说是打得是天衣无缝,料定廖灵非盗宝不可,又命令她拜师不成便自尽。老贼明知道“镇魂之石”的主人不可能见死不救,这不是威逼是什么,哼! 就不信治不了你,把你孙女带在身边,慢慢改造吧。 “也罢,你起来吧。不过先留你在身边,可不一定收你为徒。”姜雅清看着双眼咕熘熘乱转的廖灵,装着无可奈何地笑了。 廖灵一抹脸,笑嘻嘻地从地上爬起:“爷爷后来又说了,如果镇魂之宝的主人能将灵儿带在身边,也算灵儿过关了!” 看,老偷儿多贼,什么都想好了。 “跟我走吧。”伴着声音被风吹逝,二人消失在顶楼的夜色中。 谁都没有注意,另外一座楼顶的暗处,那双打着拍子的脚的主人目睹了这一切。 是谁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八章 死亡测影 姜雅清好不容易取回了遗书,却发现这封遗书对于她解开二大谜团,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与廖灵也可以算是极聪明之辈了,但研究了一晚上,二人还是一无所获。 遗书的内容很简单,黄日在那张白纸上写道: “我将全部的秘密封存于此,希望上天能原谅我这样自私的逃避。↓ 诸多罪孽,希你好自为之。” 天知道这个“诸多罪孽”是指什么,这个“你”又是谁?还有这个“逃避”旁边往下的箭头是何意? 一切一切,真让人一头雾水。 姜雅清并不能想多久,医院急电召她回去,陈晓红死了! 陈晓红的死因是咬舌。她死前将全身完全盖入被子当中,故当时没有人发现,今早护士准备叫她吃药时才发现了这一幕惨剧。 一个疯子要发狂,要自杀,这些都可以理解。因为疯子做任何事都是不需要理由的。特别是她还曾经那样的大肆疯狂过。 但姜雅清知道此事绝不止是自杀这样简单,理由很明显:其一,陈晓红在镇魂之石的功效下,已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段,且姜雅清已经封存了她那段引至疯狂的记忆;其二,护士也可以证明,陈晓红在这几天时间内已较为正常,除开偶尔的胡言乱语与沉默之外,已没有极端害怕外界的表现;其三,陈晓红死前将全身完全盖入当中,手脚抱作一团,青筋暴起,这些都是极端害怕的表现,而道理来说,如果她没有看到极之恐怖的事件的话,是绝不可能这样自杀而死的。但是她恐怖的记忆已被封存,她到底怕什么呢? 姜雅清把十指交叉反手垫在墙上,而后将头靠上去,半合上了眼睛。 第9页 由陈晓红之疯,到黄日之死,再到陈晓红之死,这里面到底有何牵连呢?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案例,但目前为止却已发展成了二件命案。如果这个“诸多罪孽”背后真有个“你”,那兇手的目的是什么,他又施了怎样的手段,使得黄、陈二位相继自杀而死呢? 谜,解不开的谜! “铃。。。。”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姜雅清的迷思。 “你好,我是姜雅清。” “雅清啊,我是欧阳博士啊,好消息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愉悦的男中音,“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项目,现在已到了最后试验阶段。” 那个项目——?姜雅清灵光一现:“您是说脑电波测影的项目?” “是,是啊,那个研究啊。。”男中音还没说完即被姜雅清再次打断。 “博士,我现在迫切需要您与这个技术的帮助,您能带着仪器到我这儿来一趟吗?” “啊,这么快?好,我就来。”一说到可以实验,博士马上应承下来。 以姜雅清和欧阳博士的名头,要办这件事当然不难,不只不难,而且还可以做得十分保密和周到。 警方在作完必备的检查与取证工作后,让出了陈晓红死亡现场。 二小时后,陈晓红死亡病室。 测影仪已经开始工作。这具新型发明的测影仪与测谎仪的工作原理绝不相同。测谎仪是依据人的血压、脉搏、唿吸、皮电阻等生理参量变化的基础来判断人的心理状况;而这具新型发明的死亡测影仪是依靠收集人死之前的脑电波来测绘重组他死前看到的影像。博士这次所作的项目正是这个,这也是本国最新的高端发明,原意是用刑侦方面的。 大家可能不知道,人在将要步入死亡的时候,大脑发出的脑电波是平常的10倍以上,也就是说,人在死亡前,会把剩余的全部能量以脑电波的方式发射出来,据美国哈佛大学的杰森#8226;史密士教授研究结果表明,人在死亡前散发出来的脑电波是与空气中的游离子相结合的,可以在有限空间内保持48个钟头左右或者更长的时间。这具死亡测影仪正是根据这个原理逐步推导实验而来。 测影仪连接的萤光屏由开始四射的雪花点逐渐汇成一道,“嘶——”的一声,画面跳动了一下,重新打开。 出现了一个人影,说是一个人影也不太准确,确切地说,是一双脚,但因为画面并不清楚,这双脚也只是一个轮廓影像根本看不清楚,姑且说脚好了。先是脚,然后是小腿,大腿,腰部,白色的人影,缓缓的上移直到了颈部就再也无法上去了。然后,又是重复。 “怎么回事?博士,一到关键地方就卡壳了?”姜雅清边问边把额前讨厌的髮丝清理到耳后。 博士拿着仪器检查了好一会,他揉了揉没有多少头髮的后脑勺:“没问题呀?一切正常。”博士是个头上典型地中海的老头,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但他的头衔却多得可以吓死人,而且他不像其他发明家一样,脾气又怪又臭。欧阳博士对人总是那样和蔼可亲,可以说是老好人一个。秘密地说更是老小孩一个。 姜雅清右手托腮,拇指来回在脸上滑动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博士看了看画面,摇了摇头,“好吧,我再加大功率看看。”博士给测影仪插上他最新发明的百合直接变频器。这种变频器可适用于任何设备仪器,也可以变成仪器所能承受的任何频率,且体积异常小巧,仅一支牙刷大小,因此称百合变频器。 画面一格格地跳着,重组,散开,又重组,又散开。终于,画面定在一个画面上不动了。 还是那个白色的人影,只不过这一次换成远距离的,除了这个白色的人影还可以看到他后面的门,桌椅。可是奇怪,真是奇怪。 姜雅清相信任何人看到了这个重组过的影像,都会觉得测影仪坏掉了。 博士看着萤光屏中的图像,张大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这,坏掉了,一定是坏掉了!”博士指着屏幕哇哇直叫。 “或许。”姜雅清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屏幕中的影像,白色人影步步逼近,越走越近,可是他却没有头,没有头! 这样的情景真箇叫人寒毛倒竖、遍体生寒,如雪夜饮冰,从颈椎往嵴梁骨一路凉下去。 姜雅清想起陈晓红死前的景象,她将全身都蜷在被子里,眼睁得老大,全身青筋暴起,那明显惊吓所致的病发症状。 难道真的有无头鬼,是无头鬼来逼迫她自杀的?姜雅清眉头都快打成一个结了,可是心里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 如果说这是陈晓红临死前脑中聚集的幻影,那么也就是镇魂之石没能封存她的记忆?但这是不可能的事,镇魂之石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宝物。绝无可能!姜雅清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测。 那么如果不是幻影,这个无头影又如何解释,是仪器出错,摇摇头,姜雅清觉得也不是。陈晓红髮疯的起引也是无头鬼,而机器错报的图像也是如此,天下有这样的巧合吗? 那么是无头鬼了?姜雅清从不相信鬼怪之说,但这个影像又是什么呢,一个人如果没有头的话,那他肯定已经没有生命了,他又如何能走如何能行兇呢? 第10页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安抚了博士几句,并送走了他。姜雅清关上办公室的门,试着理清思绪,她用钢笔在纸上写下:“陈晓红—→无头鬼—→疯—→黄日—→罪孽—→死—→陈晓红—→无头鬼—→死。 很明显,二个主角都死了,而无头鬼出现也不止一次。 第九章 可疑的字迹 警局外差不多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起因是陈晓红恐怖的自杀与他家人对医院疏于照顾的极度不满。 第二天病室里出现可疑的字迹,记者们怀疑这是死者临死前留下的线索。也许每个人内心都很希望平凡无奇的生活因为他人奇怪而不幸的事情打破,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学会珍惜。而记者似乎正是从事满足于这一愿望的工作。 警局外一片混乱,警局内更是火爆紧张。 “警官,雅清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不知道,你们到是有完没完?”一个小护士双手叉腰,双眼只差没喷出火来。 廖灵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大蒜鼻子的警官是螃蟹吗,她还没见过这么横的。 姜雅清的嘴角轻抿成一条直线,她的左眉也微微地皱着。这让她柔美的五官平白添了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不敢懈怠。 “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不说出真相,这警局你就别想出去!”大蒜鼻恼羞成怒,指着姜雅清的同时,却对着廖灵怒吼。 “警官。”姜雅清向大蒜鼻轻轻勾动食指,示意大蒜鼻附耳过来。 大蒜鼻才不上当,大声说道:“,哼,有道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想交待就对着大家交待!” “这样啊,”姜雅清的神情似笑非笑。 “我只是想提醒警官您,第一,我今天来只是作为一个好市民,来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即便是您非要‘十分强迫’地把我当成疑犯,那也与旁边这位陪同我来的廖灵小姐无关,所以她想出警局是一定出得去的;第二,即使你‘十分强迫’地把我当成疑犯,警方也仅有权扣留我四十八小时,所以这警局我也是一定出得去的。”姜雅清特意将“十分强迫”四字说得很重。 “扑——!”周围传来一片嗤笑之声。可见大蒜鼻的人缘糟到如何程度。 “你!”大蒜鼻一张一合愤慨得像鼓风机一样,“好啊,你!你!” 可怜平时就嚣张跋扈惯了他是靠关系上到这个职位的,经验与知识一样都没有,“你”了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来。 半晌。 “那你说,那个字和你有什么关系?”大蒜鼻缓过劲来,“屁”也总算放出来了。 “大蒜鼻,你想栽赃嫁祸是不是?”廖灵不只口不择言,连“大蒜鼻”三个字都脱口而出。 “你!”大蒜鼻脸都成了猪肝色,恐怕他这辈子也没被人这样当面骂过。 这还不算完。廖灵人虽娇小,脾气却挺火爆。她冲上前去,指着已涨成降红色的大蒜鼻头:“你个白痴,用你的猪脑袋稍稍想一想,如果这件事跟你有关系的话,你会把自己的姓或者名写在那间房里吗?你会吗?” “那谁知道,如果作案者是一个心理已经变态的案犯呢,那当然不能已常理来推断了!”大蒜鼻边说边翻了个白眼。 “变态,要说变态,那谁能有你变态呀,什么也不调查清楚,就朝是这个姓的医生身上推,如果都照你这种蛮横不用脑子的办法来破案的话,我倒是要请教一下你,这几年你草菅了多少条人命?”廖灵越说越来气。 “灵儿”姜雅清扯扯廖灵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过分。 “你”这已是第五个“你”字了,大蒜鼻显然被廖灵的灵牙利齿修理得不清,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 兔子逼极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向横行霸道的螃蟹。 大蒜鼻怒极反笑,“你这么为她开脱,不是她,那一定是你了,是你,对不对,你是那个病人的直接护士,也是你最后离开和第一个发现字迹的,是你想嫁祸给她,一定是!” “你个混帐!胡说什么!”廖灵真没想到大蒜鼻竟然倒打一耙。 “哼,心里有鬼,被我猜中了是吧。”大蒜鼻挑衅地哼了一声。 廖灵恼怒至极,眼眯成一条缝,手指隐隐抽动。 “这里是警局,您的地盘,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何况这个姓氏的确和我有关。”姜雅清缓缓站起身来。 “雅清姐?” 姜雅清摇摇手,示意廖灵让她说下去。 “廖灵,你也看到了,病室里本来没有这个字的,今天却突然来了一群蚂蚁,不偏不倚地组成了一个汉字,它们什么字不好摆,却偏偏摆成了这个病房主治医生的姓氏。而这个病房的病人又刚刚自杀,死得还很离奇。那么,如果能够侦破这样一桩奇案会是一个多大的功劳啊!” 廖灵眯起的眼微微露出了笑意,她想她已经明白姜雅清要怎么说下去了。 “要说这个字为什么会引蚂蚁呢,很简单,那自然是有人用蜂蜜写过这个字的原因,关于用蜂蜜写字还有个典故。”姜雅清环视了一遍四周,看到大家已明显被她的话题引起了兴趣。 第11页 她微微地笑了:“野史中传说项羽只身逃往乌江边,却看到地上有许多蚂蚁爬来爬去,组成了‘项羽死于此处‘几个字,以为天意如此,于是长嘆一声,拔剑自刎.岂料是刘邦命人用蜂蜜在此处写下了这几个字.”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 “这,这和你的姓氏被写在陈晓红的房内又有什么关系?”大蒜鼻忍不住问到。 “同一手法,可见,陷害一个人是多么简单。”姜雅清眨眨眼:“再说,被写的姜这个字,大家可能不知道姜姓来源于远古的炎帝神农氏,身为我国最古老的“三皇”之一的神农氏,出生于陕西岐山西南方的姜水河畔,于是他就以姜作为自己的姓氏,子孙世代相传。姜姓与姬、媙等20个古姓均起源于公元前两千多年前的母系氏族社会,是我国最古老的姓氏之一。” “啊,这么古老,原来神农氏也姓姜啊。”旁边的警花小姐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仅如此,同为神农氏后裔的还有‘甫申、吕、纪、许、向’等8姓,而姜作为神农氏嫡系的姜氏后裔,是国七雄之一。”廖灵亦学识不弱。 “你就是暗示你是被陷害的了,说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歷史干吗?”大蒜鼻一脸的嫌恶,他最讨厌提到姓氏,因为他姓姬,名公。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何等妙人,姬公,在视觉上来看还有点像古代称某公是为尊称,如:周公,但在听觉上可不那么舒服了,姬公,听起来像鸡公,可笑之至! “笨蛋,就是告诉你,一个这么古老的姓氏,难道只能姜医生一个人有吗?”廖灵看着大蒜鼻,简直就像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白痴。 “那整个医院只有姜医生姓姜啊!”大蒜鼻辩解道。 “那难道不能有人好玩写的吗?”廖灵一脸坏笑。 “哦,好玩地写,是你吗?”大蒜鼻这下反应可快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别吵了,灵儿。大不了,我陪姬警官在警局待上48小时。”姜雅清此刻已懒得再说了。 “哼,如果你不交待,我可以隔上差五的就请姜医生回来待上48小时!” 大蒜鼻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房。 “你——!”这下廖灵真火了。 姜雅清也半咬住了嘴唇,显然已经到了无法再忍的地步。 “我可以作证,放了她们。”一个声音,宛如救世主似的迎面射来。 第十章 美男子 一个美男子,宽肩,细腰,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间带着无穷的男性魅力。 他的双眼有如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让人一望之下再不能侧目。 他在警局已不能算是一个陌生人,任何人看过他那身特别的黑衣装束都不会忘记他。 他并没有确切的职务,但一切大案、要案与国家安全署重视的案子都由他主持侦破,身分不过说不显赫。 “久仰大名。”姜雅清对他轻轻颌首。 美男子也似乎并不奇怪,走进来极不客气地就坐在了大蒜鼻的椅子上。 “他是谁?“廖灵仿佛根本不认识她,天真的问道。 姜雅清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笑意与深意:“他就是大神探雷原。” 廖灵真箇机灵鬼,要说以她的身份会不认识神探雷原那真是活见鬼了,她能这样演戏,自然是倚仗着没有人见过她真面目的缘故。 “啊!就是那位以非凡的观察力与推理能力着称的大神探!”廖灵仿佛见识到大人物般,表演得淋漓尽致。 雷原大眼向她一瞟,随即笑了,笑得很俊。 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 “哼”在大蒜鼻轻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雷大神探,你凭什么为她们作证?” 雷原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把玩着大蒜鼻桌上的钢笔,“就凭她们没有作案时间,病人死亡的那个时间,我因为跟踪一个逃犯正巧看到这二位小姐”他头也不抬,却准备地指了指姜雅清与廖灵。“她们正在腾龙阁,嗯”说到这里他清了下喉咙。 姜雅清与廖灵万万没想到,那晚在腾龙阁还有第三人看到了她们的行动。二人皱眉不语,各有各的紧张。 也就在这一剎之间,雷原抬起头来,将二人神色尽收眼底。 他缓缓地开口:“当时,我看到这二位小姐正在。。。” 姜雅清缓缓走到廖灵身前,挡住她大半个身子,因为她看到廖灵有些沉不住气了,已将手指伸进了衣袋。 雷原看着姜雅清,别有深意地笑了,继而开口:“当时我看到,二位小姐,正在聊天,当时,已是夜半二点,而你们怀疑的相关案件的病人正是那时自杀的,难道这二位有分身术不成?” “这?”大蒜鼻理尽词穷。 “而且,要调查这件事件是否与二位有关,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不是将墙上的蜂蜜字迹与怀疑人比对吗,你连这一点也要我教吗?”雷原眼中威仪四射。 大蒜鼻脸又涨得通红。 “更好笑的是,我想请问一下,你怀疑的这二位小姐,她们有什么动机要谋害当事人?” 第12页 “她们,嗯,那个字,啊,变态杀人也是有可能的。”我想就算大蒜鼻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在说些什么。 “哼,如果要说和这个字的联繫,那你首先应该校验字迹,否则凭空把她们抓来就是滥用职权。更遑论说什么变态杀人,那纯粹是你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做的无逻辑的推测,我没说错吧,姬公?”雷原显然一点面子也没留给他,当众就叫起了他那可笑的名字。 大蒜鼻原本通红的脸剎那间转白,他一定也没想到这一点。 “就是,你那根本是欲加之罪!”廖灵老实不客气地落井下石。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仅凭个人的推测就要强行扣留人家四十八小时,还声称打算时常这样做,还有没有王法了?告诉你,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会及时汇报上级,你被撤职了,等着上面的命令吧!”雷原拍案而起,言词犀利,毫不留情。 大蒜鼻张口结舌,吓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他万万想不到会因此丢了他最注意的官位。 呸,外强中干!廖灵觉得出了口恶气,心情大好,转而向姬公扮了个鬼脸。 姜雅清看着这一幕,发觉雷原为人极不简单,他的深沉与犀利,也许这才显露了冰山一角。 第十一章 顺水推舟 “二位请里面说话。”雷原左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率先往会议室走去。 廖灵与姜雅清交换了一个眼,是在问,去吗? 姜雅清笑笑,用唇语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跟着雷原走了进去。 廖灵苦着脸,跟随其后。 “请坐。”雷原嘴里说得客气,脸上也满是笑容。 “刚刚我说因为跟踪一个逃犯而看二位小姐在腾龙阁楼顶聊天的事,不知二位有什么补充?” 他倒不费事,直奔主题。 姜、廖二人心中忐忑不安,表情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她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二位在想什么,怎么没有人回答我?”雷原依然笑意盈盈。 “没什么,我们在想,外面那位大蒜鼻警官怎么会相信二位年轻女孩半夜在顶楼聊天呢?”姜雅清镇定下来,她也笑了,还边说边坐了下来。 这句话说得挺好,一石二鸟,其一,是提醒雷原,你刚刚也帮我们说谎来着,你可别忘了,其二,是试探雷原,究意知道了多少。 廖灵明显也听懂了,微笑着跟着坐了下来。 雷原自然也听懂了,不然他不会用那煜煜生辉得如黑宝石的双眼紧盯住姜雅清。 姜雅清也笑盈盈地,一步也不退让。 此时雷原的心中对姜雅清充满了好奇,他好奇这个外表长得如此柔情似水的女子,到底有几个面貌。是精神科专家,还是拥用无穷魔力的幻术大师,或是还有其他呢?他从未见过一个对手能在秘密被他人掌握,心里完全没底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地反击对手。 当然,他也从未见过女子不沉迷于他俊朗的外表,能将他等闲视之。 今天,他有幸,见到了二个。 这让他原本倔强的嘴角再一次缓缓的上抬,“当时我比你们都早到,在第三栋大楼的楼顶,看到了整个过程。” 雷原不知道,他这句话已经让廖灵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 雷原说,看到了整个过程。而事实上,看到与听到,有很大的区别。 廖灵开始一直以为雷原已知晓她的身份,正准备暗地里对付她,而此刻听到雷原这句话,便马上知道,雷原只看到她乘滑翔机与姜雅清交换物品的事,这个吗,就很好解释了。 姜雅清不说话,因为雷原既然没有听到她与廖灵的对话,那么她不明白雷原将她们请进会议室的目的何在。在这种情况,她自然不会说话。 廖灵正沉浸在无言的喜悦当中,自然也没有说话。 “我那晚明明接到国宝大盗将在那儿出现的消息,但很奇怪,他没有出现,出现的反而是你们,二位能解释原因给我听吗?”雷原再度开口。 一听到“国宝大盗”四字从雷原嘴里蹦出来,廖灵就无比紧张,她冲口而出:“奇怪了,你是神探,为什么要我们解释,你自己不会去查?” “灵儿”姜雅清赶忙对廖灵使了个眼色,然后正视雷原:“抱歉,雷警官,灵儿与我被盘问了一整天,所以她脾气有点糟糕。至于你说的问题,那你看会不会是消息来源有误呢?” “不是。”雷原坚定地摇摇头,“姜医生,抱歉,我不能说出消息的来源,但是我可以保证消息来源绝对无误。那么二位为何会在那里呢?” “我们是因为,呃…”廖灵才刚开口,就被姜雅清截过话去,“那么雷警官认为呢?” 雷原想了一想:“好像是在交换物品,又好像是在施行幻术。” “雷警官果然不凡,这二件都对,当时正是廖灵拜我为师的拜师仪式。本门幻术与社会科学绝不相同,相当古老,故拜师仪式在常人眼中亦相当奇特。” 雷原点点头,他记得当时廖灵在楼顶对姜雅清跪拜了好一阵。 廖灵此刻心中对姜雅清佩服得五体投地,姜雅清不但冷静异于常人,反应与智谋更可是胜人一筹。这招“顺水推舟”显然比她原本所想的各种理由都来得让人信服。 第13页 “那么,姜医生,音乐家黄日烧死那晚,我看到你也到了现场,你怎么知道的?” “哦,那晚,那晚我因为一些事情睡不着在外兜风,突然看到消防车都往那边开去,有点好奇,便跟了过去。雷警官在怀疑我吗?”姜雅清反应奇快。 “你误会了,只是顺口问一下。黄日的死因没有可疑,经过调查他是有心自杀的,从他自杀前支开佣人就可以得知。只可惜报警的人速度已算是很快了,但还是来不及。” “是啊”姜雅清惋惜地点点头。 “姜医生,你可能不知道,报警的人速度可真是快,据专家估计报警的人是从里面刚开始起火就报警了,我估计可能是有人在监视他,所以他才能那么快就能报警。”雷原目不转睛地看着姜雅清,其处事之敏锐与谨慎可见一斑。 “有可能,那么到底是谁呢?”姜雅清把问题又抛了回去。 雷原又笑了,十分地好看,接着他站起身来:“目前还不知道,不过警方待会有一个记者见面会。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二位与警方的配合,希望今后能常常见到二位。” “免了吧,雷大神探,见到你不就等于又有麻烦了。”廖灵憋着声音怪声怪气地叫道。 三人都笑了,明显地各怀心事,却有着同一个疑问,到底是谁要陷害姜雅清呢? 第十二章 兇案 洞庭东山古镇颇多,山路环绕,素有“九转十八湾”之称。山路旁植物丛生,此正值深秋之季仿晚时分,红枫与金黄的树叶在路旁零零落落,让人心生无限惆怅与寂寞。美丽而苍茫的太湖水与灰濛濛的天色连成一线,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驶过国宾馆,又经过半山富豪的别墅群,一块“寒雾迎松”的牌子悠然飘过。 男子笑笑,快到了。 又经过几个转弯,总算到了。 掐灭手中的香菸,走下车来。男子穿一身黑色的长风衣,黑帽,中年,轮廓很深,打扮十分得体。可惜这得体的服装穿在他身上有些变了味道。 他大眼,浓眉,中年却保养得益,却也并不能说好看。只因他长了一双四面露出眼白的眼睛。这双眼可说是狡猾与兇恶同在。太小的眼珠,迫使四周都露出了眼白,这样的眼睛即使又圆又大,却让人一看之下,心生厌恶、敬而远之。 铮亮的皮鞋一步一步踏在长着些许青苔的老石板路上,“砰砰”的响声偶尔让这附近的居民侧目,但侧目之后往往没有一个人会再多看一眼,即使他是个莽撞的年青人。 石板路也不能说是石板路,小小的长条形石子排成人字形垫在脚底,每走约二十步有一处阶梯,上面必有以老石板建成的古时用来给马车过的滑坡。男子看了看脚底,又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自言自语道:“人字板,象徵着人上人。哼哼,有趣。” 又一个转角,来到一座木制牌坊前,牌上精心雕刻着飞天、龙、虎、豹等图案,上书二字“探花”。威严荣誉地记录着歷史的画卷。 再往前几步,来到一个弄堂前,上书“惠和堂”,左边一旗飘出,上书“明代宰相王鏊故居”。 “参观?”守门的老头抬起混浊的双眼,布满皱纹额头的预示着他的苍老。 “恩”男子哼了一声,压低了帽沿。 “五十”,老巷子阴天没生意。 男子压低声音问了句:“里面有人吗?” 老头笑了,“没人,现就您一个,可尽量参观。” “是吗。”男子看了看表,爽快的交了钱。 门口摆着几盆被暴风骤雨打过的菊花与月季,虽然颜色艷丽,却已身形走样。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吹得的花枝乱抖,男子不再观望,把票放进口袋,走进堂去。 虽然天气阴冷,他等的人也还没来,但他的心情却是极好的。一个人在等待巨额财富时往往兴奋无比,他比普通人镇静一些,但无疑心情绝对极佳。 既然等的人还没到,他索性细细浏览起这个号称是“民间博物馆”的宰相故居来。 王鏊是明代苏州东山人,正德年间官至宰相。人们不一定熟悉他,但一定熟悉他的门人唐寅。当年唐寅尊他为“海内文章第一,山中宰相无双”,可见一斑。 男子细细地看着挂在门口左边的一幅字,文章约:“洞庭山有二峰,一水中分,西曰莫厘,东曰飘渺……”字迹清俊深刻,让人见字如晤人。 男子看了会,踏入厅去。厅的左边放着一顶看起来极有歷史的马车,全木制,垂着的帐子已看不出什么颜色,旁边还摆着一个手持念珠但神情却极为兇狠的黑色罗汉,可能是用来挡小人什么的,却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黑色与那种表情搭配起来让人确有几分恐惧。厅的右边是王鏊及歷代子孙的介绍,排到近代,多是中科院院士,这就叫书香世家吧。 惠和堂中古文物颇多,若要一一细察非得花上大量时间。男子显然也是顾虑到了这点,走马观花起来。 他穿过堂去,发现轩廊制作精细,大部分为楠木制成;而瓦、砖、梁、柱均雕有与主人宰相身份相对应的图案,很是奇特。但最奇特的还要属这三开间的二层古书楼,书楼的楼梯年代也很久远了,让人上楼时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一个闪失让骨头散了架。楼梯的扶手也很奇怪,在中间一段,二头都没有。 第14页 上得楼去,视野立即宽大起来,几扇打开的木格子窗让远处一览无余,冰凉的空气使人头脑格外清醒。 一件石雕的貔貅,神态逼真,摆在一个仿宋的花瓶旁。男子正欲往貔貅这边走去,却听到内堂一声轻微的什么东西打开又合上的声音,难道有人吗?男子急忙往内堂走去。 内堂一览无余,一个人也没有。 内堂的摆设极简单,只有三件大物事,一个小木柜,一个大木柜,一张放着帐子的床。那床放着帐子,其实男子也不敢肯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男子阴冷的笑着,狡猾的眼转动了起来,似乎在猜测着什么,他轻声移动脚步,来到那床跟前,看来是意欲一把揭开围帐,但他又突然止住,只见他禀住唿吸,微微侧下身来,像是想透过那围帐的缝隙看到些什么。但围帐根本就没有缝隙,男子心生警戒,他轻轻向怀中摸去,缓缓而柔和地从内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来。 他小心翼翼地举着手枪,枪头已经几乎快碰到那床的围帐了,就是这一剎,床帐里的人似乎早知晓似的,从里面递出一件东西来。 这件东西,很是普通,普通到任何人把它扔在地上绝没有人会再多看一眼。 那东西是一张纸条。 也不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纸条,男人看后开心的笑起来,既而停手,向大木柜那边走去。 柜子是红木柜,红得像沉淀了几千年的血,红中带着些黑,显得那么沉重。光线有些暗淡,老房子里静寂得一条声音也没有。 这个画面多少让人有些可怕的幻想,二个老红木柜子,一张放下蓝土布做成的围帐的床,一个举着手枪的黑衣男子,一所老房子。 男子在打开红木柜之前,突然停住了手。他转过头向放着围帐的床调侃了一句:“真不愧是大教主。” 他仍保留着警惕性,一手举着手枪,一手打开柜子。 “吱呀”一声,柜子瓮声瓮气的打开了。 “怎么会?”男人看着空无一物的柜子,“难道在抽屉里”他心想,那可比当初答应他的少了许多。手还未摸向抽屉,屉子便自动地缓缓打开来。 就在一剎间,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停止了唿吸,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颤抖着双手,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怎么会? “咔、咔、咔”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一声声仿佛敲击着男子的嵴柱。 “咔、咔、咔”,男子全身冷汗,半举着手枪直立在那里,他睁圆的双目似乎要跳到地上,他仿佛已经不能动,他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丝力气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极速地抽离自己,他想逃了,逃出这已经不属于人能接受的画面。 木格窗外的天色灰灰的,男子看不到,他此刻像着了魔似地盯着那个自动打开的抽屉,这样近在咫尺的画面让他头皮发麻。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重复了千百遍告诉自己的眼睛。 直到一滴冷汗从他后脑勺徐徐滑下。滴在他的后颈处,冰冷得吓人。 一个披头散髮的东西缓缓从抽屉里一点一点竖立起来,除了它的头,它的全身像被摺叠了数十次盘旋在抽屉里,这使得它十分艰难地从瘫着的一堆身驱中,缓缓地抽出一根手指来,是的,手指,就像人的! 一根,二根,三根,接着是一只手…“咔、咔、咔”它极力地一节一节地将曲折的骨头伸直。 “咔、咔、咔”,这个东西好不容易直立起整个上半身来,从身形看,它像是个死了好些年的女尸,肌肉干枯,那东西缓缓地抬起脸来,从那一团杂草似的黑髮中露出脸来,苍白的人脸,绿眼,鼻子上伏着一条小指大小的金黄色的毛虫,虫子蠕动着,仿佛要爬进她的嘴里,让人异常噁心。说时迟那时快,从这个女尸样的东西口中,飞射出一个物体“吧嗒”一下溅到男子脸上,然后抽回。 人的情绪会影响人的脸色,这是动物之中,只有灵长类的人才有的反应。人体内属于自主神经系统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的神经纤维,由嵴髓起,分布到平滑肌、心肌和腺体,神经纤维在人的心意起变化时,会产生交感素,交感素刺激腺体,又产生肾上腺素,使心跳加强加快,小动脉收缩,小支气管舒张,竖毛肌收缩,瞳孔扩大,血糖升高……这一连串在人体内进行的生理运作,很快地,无可掩饰地反应到人体的外面来。 男子已经不能肯定这是否是他的幻觉。他面如死灰,膝盖发软。他无力的想遗忘刚刚看到的那个物体,那是女尸的小舌。血样的小舌,长约三四米,盘旋在她口中,舌尖分岔呈深紫色。 男子觉得脸上传来异样的冰凉。。。 “鬼。。。鬼!”男子吓得牙齿都在颤动,他扔掉了手枪,转身逃了出去。 逃命似的奔跑让他奔得很快,眼看他拔腿跑到了楼梯边,正待下楼之际,耳边传来一阵动听至极的声音,那是一个问句. “什么?”男子竟直觉性的回头。 “啊!”他回头所看到的这一刻是他一生中所能接受的极限! “不!”他疯狂地摇头并后退. 黑暗,扑面而来! 第十三章 麻烦来了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古有明训。 第15页 雷原显然惹上了麻烦,而让他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姬公这个小人。 姜雅清看着电视里的雷原,绷紧着脸部的线条,却还要假装笑容,多少让原本英俊的面目有些古怪。 原来雷原口中所说“稍后的记者见面会”本来是一场警方的表彰大会,而雷原大神探作为警方的优秀表率自然会出席。 前方是警方的发言代表会议桌,后方是各大知名报刊的列席座。 鲜花、掌声、灯光、摄像全部准备一齐,差的只是警方的大力宣传。平常不识实务惯了的记者也因为大神探雷原的到来,而显得兴奋无比。 就在这时,一个约二十五六年纪的青年记者站了起来,他长着一张典型的东北人面孔,眉毛很浅,眼睛象打不开的半弯月,说实话,看到他立马让人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但他的提问远不如他的长相那样让人感觉轻松和幽默. 他站起来,还是一幅笑容可掬的样子,“在这里,我想先行访问一下我们赫赫有名的雷警官,对于近来在本市发生的名音乐家放火自杀案与知名女富豪在医院自杀且该病室留下蜂蜜姓氏一字案怎么看?” 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青年记者似乎一开场就与大神探雷原干上了。 既然有人敢点这个炮,其他的记者自然乐得旁观,摄相机全部对准二人,镁光灯闪得现场立刻白热化起来。 这时雷原的脸上还是一派的自在,他潇洒地笑笑:“警方目前还没有发现这二宗案件有其他人谋害的迹象,不知道这位记者先生有何高见?” 青年记者道:“是不是谋害我不知道,不过,有人提供确切的证据告诉我,音乐家黄日与女富豪陈晓红都是在见过同一人后死亡的,如果说这是巧合的话,那么在医院陈晓红死亡的病室里竟然发现有人以蜂蜜留下这个人的姓氏,这总不能说又是巧合了吧。” “哦?”雷原抬了抬眉,想看他怎么继续下去。 “大家可以看一看”青年记者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相片来,还特意在各大媒体的摄影机下展示了一番,最后重重地放在了雷原的桌上。 雷原目光一闪而过,这几张照片拍得很清晰,有几张是黄日家大火后的景象,有几张是陈晓红恐怖的尸体照片,有几张是不同角度的蚂蚁爬上了蜂蜜组成姓氏的照片。 “我们很想问一问雷警官,这二起是警方已记录在案的案件,既然警方目前已经有相当的线索,为什么对这位疑犯不採取任何行动?”青年记者慷慨激昂、口沫横飞。 雷原又笑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依然相当闲适,“可能这位记者朋友并不太熟悉警方办事的方法,也不太熟悉“疑犯”这二个字有怎么样的概念。首先我也想请大家仔细地看看这些照片。”雷原学着青年记者的样子,也拿起相片在各大媒体的摄影机下扬了扬。 “大家有没有发现,照片中只黄日家中火烧后的迹象,并没有象这位记者朋友所说的,那位所谓“疑犯”见过黄日的照片,这是其一;其二,陈晓红的病室里有人留下蜂蜜字迹引来蚂蚁的这个古怪手法,我们不能妄自猜测,但是我们可以验字迹,字迹经过专家验证并不是我们记者朋友所说的“疑犯”留下来的,jon,请把专家的验证记录送上来。” 马上,一个穿着警服的年青警员将报告送上台来。雷原扬了扬报告,接着说:“所谓疑犯,是需要有确切的证据表明这个人有动机、有时间、有明确的工具或手法来谋害他人。我必须强调目前警方并没有这二件命案是他人谋杀的证据。且黄日一案基本定案为自杀。有他的佣人为人证,专家也鑑定过起火原因属于自行放火。” 雷原说得有理有据,台下静寂无声。 青年记者直被说得灰头土脸,这才知道被人摆了一道。 雷原犀利的眸子一扫全场,无声的一片横扫千军的气势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深深感受到警方的公正与威仪。他缓缓地开口:“陈晓红一案尚有待追查,但我相信给警方一定的时间,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雷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台下记者连忙称是。 本来事情如果就此结束,那么一切都很圆满。可是刚不是说过小人了吗,他此时不出场,更待何时。 这时一名警官冲上前来,一个箭步就抢掉了那个面如土灰的青年记者手中的话筒,“是啊,大家放心,这个离奇案件警方也非常重视,已交由雷原大神探负责,相信雷原大神探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各位媒体同仁一个交待!” 他穿着警服,记者们也分不清他的来路,只当他是代表警方高层发言,于是底下一片叫好与鼓掌之声。 也就在此时,姜雅清看到“雷原绷紧着脸部的线条,却还要假装笑容,多少让原本英俊的面目有些古怪。” “大蒜鼻子可算报了撤职之愁了,嘿,你说雷大神探被害得多惨,迂尊降贵的来查这么一没头没尾的神经案件,他糟罗。”廖灵口中帮着雷原平反,语气中却多有偷乐之意,她想既然雷原要查这档子事,那“国宝大盗”暂时不就烦不到他了吗,呵呵,真是想想都开心啊。 “幸灾乐祸。”姜雅清懒得看她。 荧幕里雷原的麻烦还不算完,一个警员慌慌张张地冲进会场,“报告警官,东山发现离奇命案,现场请求支援。” 第16页 一听说又发生了命案,现场的记者立马炸锅了。 这下轮到雷原的脸色,难看之至。 第十四章 意外 大队人马,立马赶往东山。 “寒雾迎松”的牌子依然在风中招摇,此时往者与彼时往者已大不相同,但却又有关联。 彼时往者兴奋期盼,此时往者焦急紧张,彼时往者约未知者去也,此时往者探已知者来耶。 太湖之滨,惠和堂内。 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仰躺在地上,他的身上多处染血,黑色的风衣染着血的痕迹,深沉凝重。尸体的面目可怖,看起来像见到了外星人似的惊恐莫名,但最让人觉得恐怖的莫过于从后面剌穿他鼻樑的那颗钢钉,血,染红了地板,一大片,红红白白的物体从他脑后流出,让人惊骇得作呕。 “报告警官,死者张目,男,39岁,系都市快报记者。”一名戴着黑人似的警员见到高原立马汇报了情况。“经初步了解,死者并有未与人结怨的情况。死者的财物与证件完好无损,死因应属意外。死者是从楼梯高处失足坠下,头部正好砸中这颗钢钉,钢钉从后脑只穿鼻樑造成脑死亡。死亡时间经法医验证,大约于昨日下午16时至20时左右。但奇怪的是死者身上有多处小孔,似被大型针状物体所伤。”黑人警员办事干练,汇报一气呵成。 “是谁第一发现命案现场的?”高原问。 记者暂时被堵在门外,以免现在被干扰。大部队探头探脑,个个想抢先打探到第一手消息。 “就是他”黑人警员扯过一脸上戴着眼镜的老头,老头皮肤白净,身高约165cm左右,背微微地弯。 “你是?”雷原犀利地看着他。 “警官,冤枉呀,我可没杀人呀,我是这里守门的老头,今早一来这里这发现这天大的事,我立马就报案了呀。你可要查清楚呢!”老头典型的江南口音,你侬我侬的口音掺杂在普通话中。 “现在没人说你杀人,警官只是问你情况而已。”黑人警员看着畏畏缩缩的老头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解释。 “距法医验证死者死亡时间约是昨日下午16时至20时左右,你没有道理不知道,你昨天这个时间在哪里?” 老头低下头,“嗯呀嗯”的好半天,似乎还不太想说。 黑人警员用手肘碰了一下老头:“警官问你话呢,你不回答是不是想把这件命案扛下来。” 老头一听要扛命案,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摇手道:“不扛,不扛,这事和我完全无关的,你可不要乱说的拉。” “那你就别藏话,老老实实告诉警官!”黑人警员特意加重语气。 “是这样的啦,昨天有一个老头来这里参观,他说他是个画家,很想在这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上一天,画下这些古物的样子,所以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不要锁门了,今早再来送他走,我想想这里只剩这座老房子了,其他放置的文物都是仿的,我当然答应他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准备来送他,竟然是这个样子。”老头边说,边害怕的捂着脸痛哭起来。 黑人警员想他一定是痛哭他收的那笔不义之财要拿出来充公。 “那颗钢钉呢,拿过来,让他看看是不是这里的东西。”雷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黑人。 “没有,”老头抹了把泪水,“我们这里找在半年前就整修完毕了,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是吗。”雷原望着钢钉深思。 钢钉只是普通的钢钉,但是它却是害死记者张目的兇器。雷原也觉得这颗钢钉应该不属于这里,因为惠和堂属于歷史名人故居,几乎天天有人参观,像这样的钢钉如果摆在地上,那应该早被游客发现。而发现钢钉地方的横樑他也是注意过了,根本没有东西掉落的痕迹。老头也说是半年前整休完毕,即使要掉落钢钉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快。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它根本不属于这里。 显然,黑人警员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着周遭的环境,自言自语地说:“那么是什么人要故意摆置钢钉在此处,又如何让张目正好砸在钢钉上死亡呢。” 雷原来回地踱着步,忽的灵光一现,他转过头对黑人说:“死者并不是正好砸在钢钉之上。” 黑人警员不解地问:“不是刚好,难道兇手算好了距离逼死者砸中那颗钢钉。” 雷原眼锋一扫,“当然不是,你不记得你曾说过死者身上还有多处小孔,似被大型针状物体所伤吗?” “是,那又。。”黑人还未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难道?”他惊恐地看着雷原。 雷原点点头:“应该就是那样,死者身上多处小孔,其实就是被钢钉所伤,只不过有人在死者死后拔走了钢钉而已,所以死者身上才会有被大型针状物伤害过的伤口。兇手一定是早预算到了死者会摔下楼梯,于是在一个人被摔下来的几个要害位置都摆上了钢钉,这样,不管此人以何种姿势着地,他都会被钢钉刺中要害,即使不即时死亡,也会因为剌中要害而动弹不得,这时兇手必然会有下一步行动。但很凑巧,死者一摔即中立时死亡,且身中多处钢钉。兇手想将此钢钉杀人作成意外的样子,于是将不致命处的钢钉全部拔走。” 第17页 “这是一件计划极其周详,意图极其明显的谋杀案。”雷原将手指捏得“咔咔”作响,脸色沉重,“兇手肯定不只一个,至少有二个,一个扮成守门员在楼下趁死者上楼时布置钢钉,因为如果死者早发现钢钉的话一定会即时清理,另一个兇手在楼上逼死者摔下楼来。” 黑人看着雷原,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位大神探的厉害,佩服得五体投地。 雷原没有看到他一脸的崇敬之情,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兇手一定不是推死者下楼的,因为如果推的话,任何人如果可以预料得到自己会摔下楼,第一动作一定是保护头,那么他的反应至少是用手撑住或侧过头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仰躺在地上,脑壳被钢钉剌穿。” 雷原用右手不断地敲打着左手的虎口,“兇手做这些布置,都是基于肯定死者会因为一件事,而回头,回头之后又一定会摔下楼去。兇手凭什么肯定死者一见之下一定会摔下楼去呢?凭什么呢?” 雷原愁眉不展,他苦苦思索,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看他这神情,好象是见了鬼似的。”守门的老头在远处看着尸体战战兢兢地说,“会不会老房子有鬼呀。”老头边说边疑神疑鬼地看看老房子四周。 “胡说八道,你这是宣传迷信封建!”黑人鄙视地看着他。 “雷警官,在楼上发现一把掉落的手枪。”一个年青白净的警员从楼上探出头来。 “有鬼啊!”黑人指着他身后惊恐的叫道。 年青白净的警员觉得后脑一阵冰凉,他一脸害怕,颤抖着回头。却意外的发现什么也没有。“你!”年青警员知道自己被黑人耍了。 黑人吐了下舌头“对不起,哥们,做个试验,看看若是一个正常人在听到有鬼之际,会不会从楼上摔下来。得罪了,这里我向你道歉了。”黑人说最后一句时京戏腔调,且弯下腰给年青警员鞠了个躬,真可说是唱作俱佳。 年青警员只得作罢,扶着扶手走下楼来,边说:“这楼梯真奇怪,只有中间有扶手,二头都没有。” 是了,雷原心中一动,这更证明兇手早已选择好地段,选这个刚开始下楼没有扶手的地方让死者发生“意外”。 “雷警官,死者右口袋发现一张纸条。”法医说。 “我看看。”雷原戴上手套接过来一看,上面清楚的用楷书写道:“钱在柜子里。” 柜子?雷原马上上楼查看。楼上挺大,但掉落手枪的房间只有三件大物事。二个红木柜,一大一小,完完整整一点打开过的痕迹也没有。一张挂着蓝土布围帐的床,帐子是打开的,一览无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雷原走近柜子,这个红木柜子的红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整个房间给他一种很压抑的感觉。他轻轻打开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抽屉也是。 现在可以假设死者是来拿钱的,可是他却没有拿到钱,反而死了。他想打开柜子拿钱,却走到了楼梯口,被人叫住回头,看到了什么,摔下楼去。 反过来说,他为什么要走到楼梯口? 是拿到了钱还是逃走?不管是哪一种他又为什么要回头看?又是什么致使他摔下去?想到这里,雷原心中全是无解。 “雷警官,手枪上发现只有死者的指纹,且没有擦拭过的痕迹,应该可以肯定手枪是死者的。另外在死者内口袋发现了这张纸条。”鑑证科的同事又拿了张包好的纸条递给雷原。 第十五章 推断 雷原看着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字:“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去找一个人。雷原从来没有遇过如此奇怪得没有如何头绪的案件,相信不管这个人与此有无关系都一定能帮到他。 抛下了麻烦的记者,雷原的车唿啸而去。 雷原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正在医院上班。没错,她就是姜雅清医生。 雷原对她详细叙述了整个事件经过,包括案发现场的环境与他的推理等等,但他保留了最后发现的那张纸条没说。 雷原来的目的,自然是想与一个足够聪明的人来探讨案情。雷原始终觉得他的推断还有遗漏,这才想到了那位临危不乱、心思细腻的姜医生。他希望姜雅清能注意到他没有注意到的环节。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目的。 姜雅清吩咐廖灵给雷原倒了杯茉莉香茶,经不住廖灵的百般请求,她已将廖灵调来当任她的助手。 茉莉的清香随着热气徐徐直上,缓缓地溢进了鼻孔。 “雷警官,不愧是警界精英,思维严密,推理不凡。”姜雅清舒适地坐在办公桌后看雷原。 “我来可不是为了听这种客套话。”雷原皱了皱眉。 “雷大神探的性子可真急。”廖灵笑嘻嘻地站在一旁,她可没打算出去,警方于她是猫,她于警方是鼠。知已知彼才是致胜之道。 姜雅清看了看窗外的怡人的景色,起身来到窗边,“其实我跟您的想法差不多,只不过有一点我还有所质疑。” “哦,哪一点?”雷原立马坐直身子。 “你说死者走到楼梯口,可能是拿到了钱也可能是害怕?”姜雅清望着窗外的面容,从侧面看去就犹如一座白玉的雕像。 第18页 “是,我想只可能是这二个原因。” “恩,死者的身份是知名报刊的名记。本身财富也不算少。我想通常这种人想贪的钱,应该不会是小数目吧。”姜雅清没有回头,依然看着窗外。 “那是自然。”雷原皱起眉,看来他真的忽略了什么。 “廖灵,当你得到你意想的一大笔钱,拿着这笔钱往外走时,什么原因会让你回头?” “啊?问我呀?”廖灵心想,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还用问吗。“嗯,要是我拿了一笔天文数字的钱,人家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头。” “那如果,有人说‘站住,不然我杀了你’,你也不会回头吗?” “如果有人说这句话,证明他想让我不要动以便杀掉我,我只会跑得更快。”廖灵这句话说得让雷原陷入了深思。 是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个人拿到了心中想要的钱,必然兴奋得什么也顾不上了,有什么话可以令他回头呢。 “姜医生,那你的想法是?”雷原凝重的眉头一直没有解开。 姜雅清微笑着转过身来,她双身插在口袋里,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衣裳上,随着她的转身照亮了整个房间。也因此,她的微笑显得格外迷人,她那柔情似水的轮廓,动人的眉目,一笑之间,动人心魄。相信即算一个再兇恶的歹徒也会被这一笑迷惑住了心神而动弹不得。 更奇怪的是廖灵作为一个女性显然也为这一幕而动容,她也随着姜雅清的微笑而微笑起来。 “我的想法是死者根本就没有拿到钱,他是因为害怕而逃离现场的,证据就是他惊惶失措掉在地上的手枪,如果死者拿到了钱又怕被人谋害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把枪扔在楼上的内堂呢?”姜雅清看了看二人。 “那也有可能是兇手害死死者后从他口袋里掏出来扔在内堂的呀。”廖灵偏着头问道,显然她已经从迷惑中清醒过来。 “手枪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指纹,且没有擦拭过的痕迹。”雷原沉声说道。 姜雅清点点头:“你显然没有仔细听雷警官的叙述。” 廖灵被说中了,不好意思地“呵呵”干笑了二声。 “事情如果是这样,你那些疑问都有了答案。死者先拿出枪,打开了柜子,没有看到钱,反而看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他转身逃跑到楼梯边,这时兇手说话,让他回头。” “那兇手要说什么才能让一个害怕的人回头呢?”廖灵一手托腮,嘟起嘴。 雷原目光一扫:“兇手只需说‘你不要钱了吗?’,只需这一句话便足以让一个贪财的人回头,即使这个人正感觉害怕。” “正是这样,别忘了,死者只是为了求财去的。他的潜意识已经被钱装满了。”姜雅清接着说道。 是哦,“那死者看到了什么跌下楼去的呢?”廖灵滴熘熘的双眼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这一点,我也想不到。陈目是位名记,什么风浪他没有见过,什么事会让他惊吓如此之深呢?”姜雅清用手指敲击着桌子。“还有一点,兇手费尽心机逼迫死者从楼梯上摔在钢钉之上死亡,其主要目的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其心机可谓不能小觑。” “不但心机如此之重,做事手法也比较迂迴。”雷原点点头附和道。 “在一般的处事行为中,男性做事似乎更加直接。”姜雅清道。 “会是一个女人?”雷原眉头锁得更紧。 姜雅清抿嘴笑了下:“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可不一定正确。” 雷原深深地看了姜雅清一眼,而后道:“你若来警方办事,只怕雷某要到门下才能讨口饭吃了。” “雷警官,言重了。”姜雅清笑笑摇摇头,雷原这句话明显是奉承了。 “所以来找你还是没错的,就知道你有一套。”雷原说此话时眼珠一转,在打着如何与姜联手的主意。 姜雅清何等人。猜测人的想法,这正是她的工作。她笑了笑,看向窗外:“哪里,只不过旁观者稍微清醒些罢了。” “你在看什么?”雷原发现这已不是姜雅清第一次往外看,他向窗外看去,但除了风景什么也没有。 姜雅清回过头来:“我在看一只鸟,突然想起了一个二头鸟的故事。” 第十六章 二头鸟的故事 “哦,说说看。”雷原双手环胸,把身子舒适地靠在沙发上,显然已为听故事做好了准备。 廖灵显然也很感兴趣,顺手给姜雅清的杯子里加了些茶水。 姜雅清道了声“谢谢”而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始说道:“从前,一个国家的森林里,住着一只两头鸟。名叫“共命”。这鸟的两个头“相依为命”。遇事向来两个“头”都会讨论一番,才会採取一致的行动,比如到哪里去找食物,在哪儿筑巢栖息等。但是有一天,它们的仇敌让一个“头”对另一个“头”发生了很大误会,造成谁也不相信谁的局面。这年秋天,两个“头”开始为到哪儿筑巢发生争执,但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相信自己,最后它们决定各行其是。但直到冬天到来,两个头各自筑的巢仍没有完成,于是它们冻死了。” 第19页 姜雅清说完,别有深意的看着雷原。 “虽然你在前二起命案里都担当着关联者的角色,但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我想我们可以是伙伴。”雷原望着姜雅清,一字一句,说得极为真诚。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条,“所以我一看到这张在死者内口袋中找出的纸条,第一个就觉得应该来找你。虽然对你在黄日命案时到他家的一番说词不太相信,但就总体而言,我雷原从来都很相信你。” 姜雅清接过那张写着“黄”字的纸条,“你觉得与黄日的事有关?” 雷原不说话,黑宝石般的眸子一闪一闪,似乎在说:我相信你,现在就看你是否相信我了。 姜雅清笑了,她习惯性地抬了抬左眉:“你如何肯定黄日一案我有事瞒着你?” 雷原笑笑,“许是办案多年,看一个人回答时的神态总能觉出一二。让你见笑了,本来我也不肯定,原意是想来试探你一下。但你说的那个故事,让我可以肯定。你既然开诚布公了,我自然也要表示出我的诚意。”说着他指了指姜雅清手中那张纸条。 姜雅清举起大拇指,微微一笑,从右下方抽屉取出一件东西来。 “希望以我们三人的智慧,能够解开这个谜。”姜雅清将东西放在办公桌上。 东西不是别的,自然是黄日留下的那封遗书。 廖灵以前拿过,但她当时心思根本没在这上面。所以现在来看格外认真。雷原是第一次见到这封遗书,故而也是仔仔细细地看。” 遗书上写道: “我将全部的秘密封存于此,希望上天能原谅我这样自私的逃避。↓ 诸多罪孽,希你好自为之。” 内容很简单,但也正因为简单,二人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眉头深锁,根本不得其意。 廖灵首先发难:“这个音乐家真奇怪,什么“诸多罪孽”,“你”是谁?他到死也不坦白,老天原谅他才有鬼了!” “的确很难懂,先不说这个“你”是谁?你们看“逃避”旁边那个往下的箭头又是什么意思?”雷原指着箭头百思不得其解。 姜雅清耸耸肩,表示她也是一头雾水。 “对了,这遗书你是如何取得的,为何不早交给警方呢?”雷原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姜雅清这才将陈晓红髮疯,到监视机器人报警,到黄日家中起火,再到见到录相中的遗书,最后等警方与物业公司交接之日潜入黄日地下室取走遗书等事向雷原娓娓道来。只隐瞒了廖灵盗走遗书欲与她交换“镇魂之石”一事。用意自然是顾忌到廖灵这个“国宝大盗”的身份。 “所以,你说如果我将遗书交给警方,警方会对我监视黄日一事怎么看,还有那些想像力比较丰富的警员又会对我这个二起命案的关联人怎么看?”姜雅清说完端起茶杯小啜了一口。 雷原无可奈何地笑了,试想他在姜雅清的情况下,似乎也无从选择。 廖灵抓起原本放在办公檯上的遗书放到眼皮子底下,“这下可好了,所有的线索都被黄日这封遗书给封断了。看来这封遗书还真要好好研究。” 雷原与姜雅清好笑地看着廖灵几乎要将遗书吃进嘴里的模样。 “唉,这封遗书写得真比任何藏宝图都要难耶。”廖灵看着看着就来了感慨,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姜雅清忙对其使了个眼色。 幸而雷原并没有注意听廖灵说了些什么。他在努力的思索着遗书之谜,那个箭头,真的很奇怪,等等,向下的箭头!雷原心中一动,“雅清,你说黄日的遗书是放在地下室的保险柜里?” “是,如果没有其他人动过它的位置的话。”姜雅清打着暗语。 “没有人动过的,就在原来的位置上。”廖灵当然听懂了,她细声细气地说着。 雷原如炬的目光一扫廖灵:“你怎么知道的?” “嗯,我也看过雅清姐录下的那段录相啊,当然知道了。”廖灵心说我干哪行的,反应比警察慢那还了得。 “哦。”雷原见解释合理,又将思绪重新放回遗书上。 好半响,他说:“我想看看有关黄日放遗书那段录像。” “可以。”姜雅清打开办公室电脑,迅速与家中智慧机器人联线。 第十七章 遗书之谜 回放的录像:“黄日支开了所以佣人后独自来到地下室,一脸沉重的表情,徐徐地打开了一个高约50公分,宽约30公分的电子防火保险柜,将遗书放入此中,缓缓地推上了箱门。但就在柜门正要闭合的那一剎,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箱子取出遗书重新看了一遍,反覆在检查什么,看毕,这才放回,关上了保险柜。” 关于放置遗书的这段录像总计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但雷原已让姜雅清回放了三次。 “有问题吗?”姜雅清偏过头来问道。 “嗯,总觉得有些问题,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雷原握手成拳,抵在下颊,低头沉思。 “唉呀,别烦了,先歇会。我就不信,我们三这么能干的人搞不定这张破纸。”廖灵终究有些小孩心性,硬是挡住了电脑,让姜、雷二人不得不停下来。 第20页 廖灵一派天真的样子,她才不管二人真朝她直瞪眼的样子,爷爷经常教导她:做人最不可为的就是死装牛角尖,不懂得变通。故而让她养成了这样的处事习惯,想不通的问题先放下来,让自己的头脑轻松下来后,再回过头来看问题,这样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样吧,我问个问题,你们谁能回答出来,我就不拦着你们。你们说人死之后尸体为什么是凉的呀?” 姜雅清与雷原互瞄了一眼,这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雷原摇头。 “因为心静自然凉吗。哈哈!” “哈,真好笑,灵儿小姐。”雷原朝廖灵摆了个笑脸,既而挥挥手,示意你可以闪一边去了。 廖灵嘟了嘟嘴,站到一边。 雷原将其定格在黄日最后一次将遗书放回保险柜的画面上。廖灵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又怎么了,廖灵小姐!”雷原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看这个柜子,”廖灵指着画面中的柜子。“你们看,这个柜子的柜底与黄日放遗书的那地方好像还有一段距离,你们看,我有没有看错。” “咦,”雷原凑上前去怔了一怔,“好像真的是这样。” “难道这柜子还有一层,我们没发现?”廖灵边说边朝姜雅清打了个眼色。 好傢伙!姜雅清算是明白了。做过“大盗”的眼力到底不一般。莫名其妙讲个笑话原来是为这辅垫用的 后来姜雅清问她,“你一早就时候发现了?” 廖灵笑了,一派的天真可爱,“哪里,雷原看第一遍录像的时候,人家才有仔细看而已吗。那个一看就知是瑞士二年前产的suj—ii型智能防火系列的产品,但是人家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呢。于是等呀等,可雷原看了三遍还闷着呢,人家只好讲个笑话先再。。。提醒,嘿嘿。” “这么快就懂得利用心理了,真够鬼的!” “那要看跟哪个师傅罗。”说她机灵还真机灵,三句话又套到拜师上来了。 当然这是二人后来独处时说的话,雷原自然不知。 此时他的全副心神已经放到了那份遗书上,他指着遗书:“你们看这句:‘我将全部的秘密封存于此,希望上天能原谅我这样自私的逃避。↓’这个向下的箭头,我们一直深被困扰,原来他指的是封存的秘密就在这之下,就在他放遗书之下呀!” 雷原敲了敲脑袋:“真笨啊,这么简单的答案都想不到。” “其实越是简单的答案越是容易让聪明人煳涂。”姜雅清微笑着安慰他:“曾听人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多年前,欧洲第一黑客在攻击亚洲某超强实力金融系统网站时被拦在了门外,最后一关的密码他花费了三天时间仍不能解密,最后以失败告终。三个月后主持者进一步优化了系统防备方才透露出这次“网络大战”的消息,原来他使的是“空城计”。那最后一关,若入侵者能在十分钟之类不动电脑上的任何一键,便过关了。但他料定前面几次密码难关会让侵入者麻痹,而人的心性必然是,遇到问题越是解不开,越是想解开。最终他凭靠这一点赢了这位欧洲第一黑客。”姜雅清说完给了雷原一个“要释怀”的表情。 “活到老,学不了。真是一点也不错呀。”雷原说道,双掌一击,又恢復了他爽朗的笑容。 廖灵是典型的行动派,她可坐不住,“黄日的秘密在等着我们呢,快走吧,伙计们!” 三人的眼神一亮,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无比的一致。 出发!我们来了! 第十八章 往事如风 黑色的床帐,黑色的被褥,黑色的书桌与墙壁,整个房间几乎都是黑色,只余一盍小小的檯灯。红色,鲜红。只照得整个房间如人间地狱,阴森幽静。 女人懒懒地从沙发上坐起,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未举杯,她又点了根烟,似乎认为红酒并不足以抚平心中的杂乱。 烟雾吞吐之间,仿佛能让人复杂迷乱的心性暂时安定下来。 若没有那件事。。。女人闭上眼,掐灭了菸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倒向床褥,再一次忆起了往事: 梳妆檯前,她披散着波浪式的长髮,懒懒地靠在他的身上,脖子上的黑珍珠项鍊幽幽地散发着让人迷醉的光。她看着镜中的他与自己。 “你爱我吗?”这已经成了每日必问,是撒娇亦是迷恋。 “爱。”他颀长的手指扣于她的双肩。他的回答总是那样坚定,目光也总是那样温柔。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嘴角牵动了一下。 画面一过,在草原,他俩共乘一骑,率性驰骋,蓝天碧草,风光无限。她飞扬的捲髮,他温柔疼爱的笑容。他俩是任谁见到也不得不羡慕的一对爱侣。 可惜!她咬了咬下唇。心里不愿再想下去,可头脑却停不下来。 静静的湖面上,他看着她哭,心有些不忍,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若不抓住机会,难道要默默无名一辈子吗。想到这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月。。” “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曾经对我山盟海誓,说永不负我。可是现在竟然要娶别的女人!只因为她有钱有势,一句话便能让你成为一个名家,你便要抛弃我吗?”她气得泪如雨下。 第21页 “唉,”他嘆了口气,接着苦口婆心地说道:“我也是不得已啊,试问从小苦练技艺的人,哪个不是为了一朝闻名于天下。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过?再说,与你暂时的分手,等我功成名就归来之时,我答应你,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当你的情人吗?呵呵,这一句她说不出口。她怕说破了便打碎了以前之种种美好的梦想。这便是她所认识的他吗?她垂首,泪珠如串落入湖中。 本以为他带她来此泛舟游湖,却没想听到的却是如此不堪。一个人若甘心被名利所玩弄,这个人还值得她爱吗? “你若也真心爱我,不能。。。” “不能,这是我毕生的心愿,谁也不能改变。”他打断了她的话,不给她一丝希望。 “你还爱我吗?”她的眼神在问。她从小船中站起,髮丝随风飞动,神情哀怨,惹人怜惜。 他看着她,迫切地希望她能顺从他的想法。 他是爱她,不过却更爱他自己罢了。八年情爱,终不识一人,是她错了。 “我希望你明白我,毕意这么多年的情份。”他突然想到什么,背过身去,话锋一转:“但你若是想公开我俩的事要挟我,那是绝不能成功的,这一点,我希望你更加的明白!而且到那时,我绝不会放过你!”他的眼神忽而变得锐利。 要挟他?他以为她如他一般变得如此堕落与不堪了吗? “你放心,我绝不会扰乱你的好事。”她凄婉地笑了,她的脚步向船边移去。 “我祝你功成名就,青史永存!哈哈哈!”她反常的话让他有些吃惊,没来得及反应. “卟通”一声,他转过身来,她已投入湖中。 “不要!”他扑到船边,却是迟了。 冰冷的湖水洗去了她的眼泪,唿吸开始困难,这使得早有准备的她仍有些挣扎,但被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直往湖底吸去。 黑暗,无穷止的黑暗。 湖面上突然下起大雨来,似乎老天也为这一幕惨剧流下泪来。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她醒来,发觉自己像在一个容器里,与水,与一大块黑色的神秘的物质,但她唿吸十分自在,一道光徒然从黑色物质的裂缝中向她袭来,头脑中像什么被穿越了似的,剎那间,容器裂开,她迅速地往上升去,不断地升,冲出湖面。 正此际,一道强拉力将她拉拽着沖向湖边岩石上。若撞上此石,哪能有命在,她闭上了双眼,心嘆:终逃不过一死。 石上陡然站起一垂钓者,毫不慌忙竟也不避开,拿着斗篷顺势一带,便化了她的冲力于无形,救下她一命。 此人她的救命恩人。此后的偶然一天,她发现,经过遇险后她便有了与世人不同的地方。幸得恩人提点,不然若被他人发现,“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便让她不敢想像后果。 死里逃生的经歷,让她明白了许多道理。这个世界不仅骯脏,而且罪恶。纵是虎无伤人意,人却难免有害虎之心。与其为人鱼肉,不如为其刀殂。那个他不就是为了名利富贵抛弃了她吗,她尖声冷笑着,声音却比哭还难听。 “十娘大人怎么了?”门口一高鼻樑侍卫问道。 “嘘!”另一年长些的鬍子侍卫急忙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今天刚来呀,不知道十娘大人的房间里养着一窝龙蛇呀,不该说的可千万别说。” 屋内的女人显然听到了,她满足于他人对自己的敬畏,更喜欢人家记住她重生后的名字“月十娘”。是的,当年杜十娘带着遗憾与百宝箱怒沉湖底,今天就让她月十娘重现人间,来改造这个丑陋的世界吧! 哈哈哈。。。。哈哈哈。。。屋内群蛇似被此声惊扰,在墙角的窝内探首游动。那真是一窝蛇!黑色的头,十来条左右,每条六七厘米宽,全部带着木制镂空龙头似的头套,它们顶着龙形头套徐徐滑动,显得异样的诡异与恐怖。 女人再一次地大笑,门口无一人敢出声。 第十九章 黄日的秘密 雷原第一次见到设计得让人如此意外的地下室开关,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样的设计,不得不说是巧妙与匪夷所思之至。 试问有谁能想到,地下室的入口竟在原来的狗宅之下,地下室的开关竟在离此五十步开外的一棵老榕树中呢? 三人由姜雅清领队一同进入地下室之中,打开那保险柜来,揭起原来放遗书底下那声绒布来一看,果然有一方盖板,可以打开。但若不是早知晓,直接从外观上看,还真不容易看出这柜子底层竟还能放着东西。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容易让人忽略,越是简单的答案越难以使人相信。现在这个世界,看来真要反璞归真才行了。姜雅清想到这里,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们看。”雷原从底层取出一东西来。 这东西放得如此隐秘,还需解开遗书之谜方能找到,按理说应该是极其重要,对于解开整个事件有一针见血之功效了。但是错了。它极其普通,就是儿时即见过的一本普通至极的记事本罢了。 雷原取了记事本回到警局,顺邀二人同往,以便研究。 警局的会议室里,三人仔细地看着复印过的资料。 第22页 黄日的日记多为他少年时之事,通读完毕,发现不解的疑点还是很多,而且也很难说与陈小红之事有关,更不能说与知名记者张目之死有什么关联。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黄日的日记断断续续,雷原从中提选出了比较重要的章节,整理了下来: “99年八月二十日,我终于赢来了这样一个机会,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道,她必然成就我的道路!” “99年八月二十三日,我该如何开口,你等了我那么多年,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那么我应该放弃?不,不可能,我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我的心愿,我绝不能放弃!” “99年八月三十日,我带你旅游了,算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相信我,分别是短暂的,我一定会回来与你在一起,一定会!神啊,请保佑我,让你明天顺利地答应我此事吧!” “99年九月十一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那样无情地对你说那些话,或许你就不会死吧,如果我不是在那个地点对你说,也不会发生了我还来不及阻止。亲爱的,我不能拯救你。请你原谅,我要走了,带着我一生的心愿。我的爱,我的痛,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06年九月十一日,今天是你的祭日,我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荣耀与名誉,但我却并不快乐。我终于知道,你才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失去了最爱的你,我。。。,徒有无穷无尽的悲伤。我想我的一生都将沉沦在黑暗与自责当中吧,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吧,就让它这样,永远,永远。。。”此章上隐约可见斑驳的泪痕。 “06年十月十三日,十三日真的是魔鬼的节日吗,我竟然看到了你?你是真的回来了,我的天使!你看我的眼神那样不屑与憎恨,哦,我不怪你,抚仙湖上我犯的错,我想你恨我一辈子都还不够。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只求你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天使!” “06年十月二十日,你真的出现了,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如果是报復我,那么尽管伤害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遭到这样的伤害?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此章最后一句用红笔划着名波浪,打着一整页的问号。 “06年十月二十三日,你变了,但我依然爱你,即使你变得与世人不同,变得不近人情,变得冷血残忍,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所愿,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上天一定要拿我的鲜血来洗涤你的灵魂,那么,亲爱的,我想轻轻地告诉你,我愿意!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此章后不仅有明显的泪痕,更有血色的唇印,似乎是日记的主人咬破了双唇特意沾上的。 三人看后,唏嘘不已,为这个年青的,曾犯过错误的生命,也为这段不惜以生命来洗涤的痴情。 廖灵眼角还隐含着泪光,她吸吸鼻子:“如果有个男人肯这样为我,那么不管他犯什么错误,我都一定会原谅他。” 姜雅清点点头:“从他后来疯狂的自杀看,黄日确实是个性情中人。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看出,他年幼时被收养,但收养的孩童实在太多,生活必然过得十分清苦,我想这让年青的他,心中一直对名利财富有着极度的渴望与憎恨。他太想要得到,反而弄巧成拙。事情很明显,他后来的确通过某种不太正道的方式做到了这一点。同时,他害死了她。”说到这里,二人正欲反驳,姜雅清摊摊双手接道:“至少在当时他心目中她已死,且不论这个她是谁?我们可以想一想,事情发生在抚仙湖上,那么是否是投湖自尽的呢,若是投湖她又如何生还?” “她会游泳。。”话还未完,廖灵便知道自己说错了。 姜雅清眇了她一眼:“若是她会游泳,黄日怎会不知呢,日记上说过他俩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廖灵嘟了下嘴表示失误,摆了个“你请继续”的手势。 雷原看着整理出来的后半段,豁然开口:“你们看,黄日在最后几章中写道‘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遭到这样的伤害?’我想这个人一定是陈晓红。这个人用什么办法使得一个正常人发疯呢?” “陈晓红作为一个残疾人还能在商业上获得这样的成功,我想她一定比普通人还要坚强很多,这个人用什么样的方法使得一个既正常又坚强的人发疯呢,我认为在最后一章,作者有所影射。你们看这一句‘07年十月二十三日,你变了,但我依然爱你,即使你变得与世人不同,变得不近人情,变得冷血残忍’既然有后二句对其性格改变的描述,那么前一句‘你变得与世人不同’是指的什么?” “雅清姐,你不会以为她变成丑八怪或是长得特别恐怖,把陈晓红吓疯的吧。”廖灵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姜雅清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句话在这里应该有它的用意。” “我看目前,我们还是从实际的角度出发研究比较好。”雷原站起身来,点了根烟,俊朗的面容严肃起来,“第一点,我们已经知道,抚仙湖上曾发生过命案,至少在当时认为是。那么应该有记录。第二,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基本可以肯定,陈晓红之疯与黄日所记中这个抚仙湖命案人有关。第三,名记者张目之死,也套在黄日这同一条线索之上,那么疑犯极有可能是同一人。第四,”雷原语顿看向二人. 第23页 “我们该吃饭了。” “啊?”二人目瞪口呆。 雷原爽朗地笑了,极为迷人:“又不是铁打的,查案也要吃饭呀,来,吃过饭,咱们去找一个人。” 第二十章 二个偷儿 “黄日,1979-2006,童年由同丰山小教堂的肯特神父收养,2004年其26岁时于芝加哥拉维尼亚音乐节一举成名。同年与一华侨女富翁有短暂婚史。2006年归国并于同年10月25日家中自杀身亡。”雷原看着手上资料的第一段。 不错,他们要去找的人正是肯特神父。 位于西望山顶的同丰山小教堂,又称海崖圣母小堂,五十年前始建于炮台旁,殿堂简朴,山径迂迴。钟楼高耸入云,十字架庄严肃穆,四周古树浓荫,环境优美。门前,有一块刻有葡文的古铜墓碑,是二十世纪初天主教澳门主教埋骨之处。 刚到教堂门口,便见一辆极为高档的劳斯莱斯先一步停在了门口。下来二位中青年男子,西装革履,头髮梳得一丝不苟,其中一位戴着淡蓝色眼镜,显得文质彬彬,另一位戴黑框眼镜,蓄着些些鬍子,很有领导风范。戴淡蓝色眼镜的那位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圣经往堂内走去。 看来是来做祷告的,三人如是想,跟随其后。 堂中事物看来已经过翻新,完全找不出已歷经几十年的痕迹,想来是有人出钱整修过的。姜雅清想到了黄日,他可算是这里出来的小孩中最富有的一个了,是他的功德吧。 只见堂内仅二三人在做弥撒。堂内有用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圣母像。圣母像双手合十,相貌慈祥。正中放有祭坛,地上设有多排低矮长凳,供人跪拜忏悔。 老神父摊开双手,环顾四周说:“愿主与你们同在!”教友说:“也与你的心灵同在。”……,最后一句:“弥撒礼成!”教友齐声高唿:“感谢天主!” 二人待礼成,方上前去,黑框眼镜顺势在圣经放在了神父放置圣经的桌上。 “请问您是这里的主神父吗?”淡蓝眼镜开口道。 “是的,你好,新来的朋友,愿主保佑你!”神父双手合十,十分客气。 “是这样的神父,我有一个问题想悄悄地问您一下。可以吗?”淡蓝眼镜站在神父一旁微笑着问道。 “哦,当然可以。”神父走下台来。 “还请您借一步说话。”淡蓝眼镜把神父拉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这边一直微笑未动的黑眼镜趁神父这一分神之前,却已有了动作。他的动作很简单,他将带来的圣经与神父原来的圣经调动了一下位置。 神父因为立身一旁,根本未看到这一幕。但雷、廖二人带动着先天的敏感却看得一清二楚。 廖灵扯了扯正在浏览雕像而忘乎所在的姜雅清的袖子,示意她看向二人,但黑眼镜动作迅速,待姜雅清一转头之际,已是风平浪静,故而姜雅清什么也没有看到。姜雅清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廖灵,廖灵扮了个鬼脸,用唇语说“毛贼”。 也不知淡蓝眼镜对神父说了什么,那神父顿时气得眉毛倒竖,食指指向门外:“滚,给我滚出去!” 二人各使了各眼色,向外急走而去。 “嘿,你们说,那人跟神父说了什么,惹得老神父那么生气?”廖灵眨动着她的大眼睛,可爱地问道。 “这二人肯定有鬼。”雷原不改警探本色,转身迅速往向二人追去。 “跟去看看。”廖灵拉着姜雅清跟了出去。 雷大神探的身手果然不俗,待姜、廖二人赶至门外,二人已被他反手铐着蹲在了地上。 “说,你们换神父的圣经干什么?快说!”雷原声色具厉。 二个眼镜贼,东瞄西瞄,就是不出声,看来压根没打算招。 “可告诉你,他。。。”廖灵语还未毕。 老神父方才是气得口不择言,现如今想起粗言秽语,方道了声:“愿主宽恕!”打开圣经,准备念一章以平復心情。却是—— 轰隆—— 只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隆”声,教堂里面有东西爆炸了! “守着他们。”雷原抛下这句话,往教堂内冲去。 只见那神父方才站的地方已变成了一片废墟,后面的墙被炸了个大洞,旁边的窗户玻璃也被炸得粉碎。那景像真叫人惨不忍睹,不但血肉横飞,墙上还留下清晰可见大量血迹。一个教友明显奄奄一息晕倒在地,血肉模煳。另二个教友离得稍远些也被炸得晕了过去,雷原瞟了一眼,甚幸,还四肢健全。 可恶,没想到那二个小偷竟是如此残忍,他们就在他眼皮底下,谋杀人命!若是自己没有识破他们的伎俩而追出来,那么现在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不正是自己这三人吗。。。。雷原也来不及多想,急忙通知医院与警方的人到场。 “呜呜——”随着警方与医院的急救车来到,大批的记者也闻迅赶来报导这一场意外的爆炸案。 “请问,警方现在已经有了什么样的结果?” “请问,这桩爆炸案的目的是什么?” “请问,警方现在是否已经查出了兇手?”。。。。。。 第24页 雷原统统以无表情的神色以对:“案件尚在侦查中,警方目前无可奉告!” 医院,一位脸上缠着绷带,一位脚踝骨折,另一位抢救无效,宣告死亡。警方问询过清醒的二位,都是同一个回答:当看到神父打开圣经的一瞬间,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警局里,二个西装革履的偷儿,竟然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你们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如此地谋害一个神父。”查问小组的刘飞扯住了淡蓝眼镜的衣领,直嚷着:“说,快说!”,这刘飞生得鹰眉虎目,看起来还的确有几分骇人。 “警官,我们和神父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谋害他。”黑框眼镜反问到。 “还想狡辩,我们有三位人证看到是你们调换的圣经!”黑人警官拍案而起。 “不是。。”淡蓝眼镜还未说完,黑框眼镜抢先出口:“警官,我想我们有权等我们的律师到了以后再说话,请原谅,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会说。” “混蛋!”雷原气极,“你们知不知道,那个炸弹已造成二死二伤,如果当时我们没有追出去,只怕伤亡还要加上三条命!” 淡蓝眼镜被雷原骂得愣住了,懦懦地看了黑框眼镜一眼:“大,大哥,我们还是。。。” 黑框眼镜一抬手,“别忘了咱的规矩,绝不跟警方的人合作。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警方能吃了咱弟兄!” 也就是黑框眼镜一抬手之间,露出了左手腕上弯刀形纹身,廖灵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你!”雷原举手指着,正待反驳。廖灵闪身走了进来,“你们二个还真是不识好歹,跟警方合作是最明智的选择。”廖灵说话间用左手勐拍了拍桌子,震得左手腕上的手镯晃了几晃。 奇异的手镯立刻吸引住了大家的眼光。 第二十一章 翡翠手镯 翡翠曾在我国风行一时,能为大家所熟知的无非是:清朝内务府大臣荣禄的一只翠玉翎管,价值黄金13000两;30年代中期,北京翡翠大王铁玉亭有一副手镯,以40000银元卖给了上海的杜月笙。 行里有句话形容得好——“神仙难断翡翠玉”! 看翡翠必看它的“种”、“水”、“色”、“雕工”及“瑕疵”。 这里本人认为有必要向各位看官们卖弄一下,咱们放下故事,且浅谈一回这翡翠的“种”、“水”、“色”。 翡翠,不同于其它的单晶体宝石,是多晶体的聚合体。晶体与晶体间有空隙,晶体有大有小,大的如豆,集合疏松,小的细到肉眼分不清。晶体结合緻密,形成类似蛋清或冬天的冰,更细密的似透明的玻璃,我们就形象地称豆种、糯种、蛋清种、冰种、玻璃种。 玻璃种是翡翠中最好的种分,绝对是老种的材料。豆种则是差的,比豆种更差的还有豆板种、马齿种等,这种材料雕刻的饰品一般只能玩玩,因其结构疏松、硬度也低、容易磨损。 玉石里的“水”指翡翠材质的通透度。翡翠生在南国,水源丰富,一些好的翡翠材料都是从河床底下捞出来的,故而在材的晶隙之间含有一定的水分子,从而使玉材润泽。正所谓翡翠有水则润,无水则干。 “浓、正、阳、和”是描述评估翡翠颜色的四字诀。“浓”,指翡翠的绿色要多,玉中翠绿愈多愈浓,则价值愈高。但太深暗也会太沉,故而还要求色正。“正”,指翡翠的翠绿要纯正,不偏蓝、不发黄、少杂色,也就是所谓的不“邪”。“阳”指绿色要鲜艷,在一般光线下呈现艷绿色,不阴暗,不低沉。“和”指一块玉中绿色的分布应均匀,色调和谐而不杂乱。 我们所熟悉的价值高昂的翡翠,是纯正而浓艷的绿色。而今带在廖灵左手碗上的手镯却与我们平常所见不同。它通体是墨黑色的。那正是墨翠! 墨翠由于埋藏于地表深处,故十分珍贵。因其离地心较近,磁场较强,风水师一致认可墨翠具有辟邪、防毒虫、驱勐兽的作用,更有招引财气的磁场。墨翠是在高温高压下形成,颜色由墨绿而至黝黑,在普通日光下呈现黑色,而暴露于强光下呈现翠绿的色彩,色重而质腻,纹理细緻,漆黑如墨却光洁可爱。故缅甸人形容它为“情人的影子”。 手镯奇特的地方还并不在于它完全使用墨翠造成,而是在手镯一方雕成了一柄弯刀状,那是在玉石原生处早已雕好,而不是后天镶嵌上去的。弯刀形状逼真,细緻小巧。尤其在刀锋处熠熠生辉,有要夺镯而出之势。 这样的宝物若是真的,绝对具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功效,它将使所有小偷眼睛发光。 眼前的二个偷儿见了此物,眼睛都直了。 “嘿嘿,”黑人人警官大笑,指着二个偷儿,“你们看,小偷就是小偷,见了好东西就二眼放绿光。”继而转头看向廖灵:“可惜啊,可惜,这个东西又不是真的。” 廖灵也禁不住掩嘴轻笑道:“你怎么知这东西不是真的?” 黑人警官指着自己一口白牙,“我就是用牙齿想也知道,你说有这样的宝贝你敢带在身上吗,那肯定得放在保险柜里锁起来吗,再说了,就你,国立医院一小护士,你哪有钱买这样的宝贝,你说我讲得,有不有道理?” 第25页 众人也笑了,的确是这么个理。 “别笑了!”雷原一拍桌,“敢情你们是忘了现在在查案了!” 虎啸之下,一片肃静。 廖灵首先打破了肃静,“炸弹一案伤了这么多条人命,即便是律师来了,也救不了你们,如果你们本意不是伤害人命的话,那么应该向警方坦白。”说罢,看着那墨色的刀锋仿佛有所触动般迳自念了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崑崙。” 她! 二个偷儿,各自一惊。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会是廖氏神偷族的现任执掌人吗?淡蓝眼镜无声给了黑框眼镜一个眼神。 应该是了,神偷族一贯以墨翠手镯为信物,刚刚那诗句为暗语。她一定是了。黑框眼镜对淡蓝眼镜点点头。 大伙可别看淡了小偷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小偷也是歷史悠久,有帮派之分的。而神偷“廖氏”一族在小偷各帮派之间地位崇高,一直充当首领的角色。故各派小偷见此族信物、莫敢不从。显然,廖灵 正是对这一点很有信心。 淡蓝眼镜眼珠骨熘熘打了二转,继而向警方点点头:“我们想清楚了,这件事我们也是遭人利用,还是跟警方说清楚的好,是这样的。。。” 原来,昨日,二个小偷刚从监狱给放出来,便被一辆车劫持而去。期间一直以黑布罩住了眼睛,让二人不得见。车兜兜转转开了四十分钟之久,仿佛料定他俩已不记得路了,方停了下来,将他俩拖进一神秘大屋。因为一直没有拿开眼罩,所以二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长什么样子,自己身处何方。 进屋后,有一男人,似乎是这一伙匪徒的首领,且称之为神秘人。神秘人对他俩许以重利,只要他们偷换同丰山小教堂主神父的一本圣经。 许他们的东西十分贵重,正是那辆由他们开来的劳斯莱斯。二小偷正是穷困潦倒之际,见此财物,哪有不心动之理,再说命也在人家手上,于是当际应承下来。 神秘人有“三不准”指令:一是不准问偷换的理由;二是不准打开圣经来看;三是不准将此事透露出去。临走时,神秘人似乎不放心,嘱咐到:“我们既然能绑你二人来此处,也必会对你二人严密监视,事成之后电话联繫,你二人若有异心,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我绝对可以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便有了后来这一出,换圣经,炸教堂的惨剧。 二人也是心中有愧,但已成恨事,若是说出来又怕警方不相信,想想还是等律师来了想个可以推逶的办法。 “那照你们如此说来,你们是纯粹被人利用,什么也不知道了?”鹰眉虎眼的刘飞刮刮鼻子,一副没好气的模样。 黑框眼镜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们警方不相信。” “警官,我们可是实话实说,咱兄弟俩要不是运气先走一步,自已也被炸死在那教堂里了。你可一定要找到真兇,可别拿我兄弟俩当垫背的!”淡蓝眼镜也斜眼看向他。 显然,这哥俩是一硬一软。 “你——”刘飞气得用手指着他。 “都给我住口!”一声怒吼,让警局重归寂静。雷原站起身来:“黑人,你去调一下他俩的档案,查一下他俩是否是刚出狱。刘飞,你去现场查一下,看死了的神父与谁有过节。你们俩好好守着这二小偷,帮他们好好回忆一下,他们声称被绑架的情况。” 雷原这样说无异是一点也不相信二个小偷了。 “这。。”二个小偷看向廖灵。意思是贼祖宗,小姑奶奶,这你可得帮帮忙呀。 廖灵也不含煳,拦住正欲往外走的雷原,“雷警官”。 “嗯?”雷原皱着眉看向她。 “难道你忘了我们是为了什么去的同丰山小教堂?”廖灵哼哼鼻子。 “当然没有,可是现在肯特神父已经死了?线索也断了。”雷原越说脸色越难看。 “难道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想让咱们线索断掉才动的手脚吗?”廖灵横了他一眼,这神探怎么被炸煳涂了。 “你的意思是,这桩爆炸案与之前的都是同一人所做的?” “那倒不一定,只不过,如果二个小偷确实是刚从牢里放出来,又与这位神父素无过节的话,那么他们说的话就应该是真的,而如果他们说的话是真的,那么除这个原因,我想也不可能是其他了。”廖灵为了二个小偷,还真可以说是不遗余力。 “正是,我也这么想。”姜雅清方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倒是相当认真。 雷原还没来得及多想,事实已经不容他辩驳。 查探的二个警员效率十分之佳。 黑人回来报:“雷警官,这是二个小偷的档案,的确是昨日刚出狱,而且二人是惯偷,有多宗在案记录,但均无伤人的记录。”黑人将档案交到雷原手上。 刘飞也黑着脸来报:“雷警官,调查过了,死了的神父与谁都没有过节,而且常来此教堂的教友看过这二个小偷的照片,都说从来没有见过。” “嗯哼!”廖灵刻意咳了一声。 雷原也倒潇洒,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二位经查,暂时没有发现有作此兇案的动机,但也没有被利用杀人的证据。所以对不起二位,你们仍要接受后续调查。而且二位有犯罪的前科,也不能保释。”雷原挥挥手,欲让手下带二个偷儿出去。 第26页 一个警员敲门进来,“报告雷警官,北区一民宅前发现一辆已报案说被偷的车,而这所民宅的主人目前正在外地旅行,他的邻居报案,说民宅可能已经被偷,因为他门锁有毁坏的迹象。” “这种小事也来烦雷警官,你新来的呀?”刘飞没好气地挥挥手。 “你不说,我还忘了,昨天我跟那神秘人谈条件时,多留了个心眼,扯了这衬衫的一颗扣子扔在了那个屋里。如果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话。。。”淡蓝眼镜说。 “马上去查!”雷原看了刘飞一眼。 果然,现场不仅查到了那颗扣子,更有大约八、九个人的脚印,指纹。当然包括二个小偷的。 现在事实很明显,二个小偷刚从牢里放出来,不可能弄这么多心机来谋害一个无仇无怨的神父的性命。那么谋害神父的性命果然是为了让雷原线索拉断,无从查起。 雷原觉得有些头痛,这幕后的黑手为了不让人查下去,竟然会想出利用小偷放炸弹这一招,真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其手段之残忍,心机之慎密,不得不叫人心惊。这件案子从自杀到谋杀,已经死了五人之多。 雷原有些生气,他又点了一枝烟:“可恨,神父被害,刚刚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廖灵想到这里,也很是丧气,一声不吭。 “线索好象还没有断吧。”姜雅清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 “没有断?”二人瞪大眼睛看着她。 “难道你们忘了我们从黄日的保险柜里得到的?”姜雅清故意不说下去。 “对了,日记。”雷原一拍大腿,显然他醒悟得比较快。 “日记里还有线索吗?”廖灵解了二小偷的围后,似乎对日记里的一些事都有些失忆了。乐观的人就是这样,优点和缺点在同一桩上,善忘。 “抚仙湖啊!”姜雅清狠狠敲了走到她身边的廖灵脑袋瓜一下。 “对,我们曾经讨论过,肯定陈晓红之疯与黄日所记中这个抚仙湖命案人有关,本来我们是想通过黄日的唯一亲人肯特神父知道更多线索,现在看来,抚仙湖一游是势在必行了。从这个爆炸案看来,兇手肯定不知道黄日曾留下了这样一本日记,否则以他的心机一定会想尽办法骗二个小偷将我们与神父甚至小偷们一起炸死。他疏忽了这一点,正是我们的优势,如今我们大可以化明为暗,给他来一招瞒天过海!”雷原语毕看了看二人。 “好主意!”三人忍不住击了一下掌。 第二十二章 李代桃僵 飞往云南的飞机上。 “对了,走之前,我问过二个小偷,绑架的主事者是男人还是女人?”雷原说。 “结果呢?”姜雅清还记得上次自己说兇手做事手法比较迂迴。 “男的。”雷原抿嘴笑了一下,而后把报纸盖在脸上,睡了。 姜雅清抬了抬左眉,看来那次推论不准。 很快,云南到了。 1995年云南澂江县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山包发现了距今5.3亿年前的古生物化石群,被世界生物学家誉为“古生物圣地”。它们比侏罗纪的恐龙家族早了1亿多年,记载着地球在寒武纪时期曾有着怎样的“生命大爆发”,这个小山包就是帽天山!古生物学界在帽天山发现180多种动物,其中80%都是前所未知的新种。几乎现在所有动物的门类,都能在澄江化石群里找到它们的远祖代表,而人类的“老祖宗”——云南虫,更是首次发现于此。 这一段歷史或者为人熟知,或者显为人知,这都不是重点。 帽天山离抚仙湖很近,这使得清澄透明的抚仙湖美丽外更添许多神秘。 抚仙湖位于云南省中部,是我国第二高山湖泊。 明末徐霞客在他的滇游日记中写道:“滇山唯多土,故多勇流成海,而流多浑浊,唯抚仙湖最清。” 抚仙湖湖水呈蓝绿色,清澈纯净,有如透明的玻璃一般,最深处达158.9米。据权威人士检测,这里的湖水含磷量高,透明度平均为8米,最大可达12.5米,是我国内陆淡水湖中水质最好的湖泊之一。 雷原与上级沟通后,三人一行秘密地来到抚仙湖查探。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胖子警官,周大同。周大同穿着制服,笑嘻嘻的,眼睛很小。虽然长相不好看,但笑起来却十分有亲和力。 三人与其客套寒喧过后,便问到99年9月11日抚仙湖上有否发生命案一事。 周大同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哟,原来这位是您那边的同志啊,怎么不一起来,这不是误会,误会了吗,哈哈,真对不起啊,您吶!”说完赶忙拍了拍一个背对着他们的棕发黑衣人的肩。 “我们这边?”廖灵看看雷原与姜雅清,二人也正奇怪。 “是啊,他来查的也是与你们同一件案子,你看,您与雷警官一起来不就好了吗,让您在这儿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周大同赶着给那银髮黑衣人赔不是之际,黑衣人已站了起来。 与我们查同一件案子,莫非。。。?雷原三人顿生警觉。 待银髮黑衣人转过身来,三人方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第27页 却原来是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他的皮肤状态相当好,这让他看起比原先估计的还要年青几分。身高在2米左右,这在中国的南方城市应该算是极少见的了。但很明显他不是南方人,确切的说,他根本不是中国人。 从他的碧眼与高颧骨看来,他是一个典型的欧洲人。银髮也当然不是他早生华髮,而是他的血统赐予他的。这个外国人一站起来就十分显眼,银髮碧眼,鹰钩鼻,五官深遂。不仅如此,他还穿着一件让人感觉十分怪异的衣服。 他穿着一件袍。 这样的打扮,多少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抢先一步,直接找上警局来! “未请教?”雷原说着中文,刚刚周大同对这人说的也是中文。 “你好,”银髮碧眼人说得一口纯正的普通话。绕是如此,接下来的一句却还让三人吓了一大跳,甚至有站立不稳之势。 他说了什么呢? 他说了一句很简单也很普通的话。但正因为这样,周大同看到三人听到这句话的反应,还以为来的是什么敌对恐怖分子,差点要拔出枪来。 他说:你好,我是肯特神父。 肯特神父! 三人听到这个名字,直觉得头部的血液轰的一下全往背上倒流,心脏一下顶到了胃上,有一股压不下去又吐不出来的气流在身体里乱撞。 “你,你。。。“廖灵用手指着这位“復活”的神父。 “我?”银髮黑衣人指着自己。 “你,你是什么人,敢冒充肯特神父?”廖灵缓过神来,她的第一感觉当然是有人冒充。 雷原这时悄悄地把手放进了口袋。 银髮黑衣人笑了,“我是冒充的?”他发觉三人的脸色十分严肃不像是在说笑,笑容差点僵在了脸上,然后,手往袍的口袋里掏去。 他没有看见。雷原已隔着外套掏出手枪对准了他,一但他有所动作就。。。 “你们看。”银髮黑衣人从口袋里拿出个方形的夹子,打开对着廖灵三人。 那是——肯特神父的证件! 那。。雷原尚未开口。 廖灵又抢先道:“天,那在教堂里被炸死的神父又是谁?” 被炸死的!神父? 肯特神父剎那间有一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不会。。。 姜雅清与雷原交换了个眼色,雷原掏出行动电话,然后用手指了指门外,便出去了。 “你们刚刚说的被炸死的神父是哪个教堂的?”肯特神父神色焦急地扯住廖灵的衣袖问道。 “是同丰山小教堂!” 肯特神父脸色大变,“我可怜的乔治,你我共事了二十多年,哦,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神父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廖二人看着这一幕。 雷原走进房内,朝二人点了一下头,“没错,死的的确是乔治神父。当时我们对二个小偷太过于关注,而忘了问被炸死的神父的资料,是我们疏忽了。” 原来是这样,二人点点头。 “神父,您别难过了。”廖灵走到肯特神父旁,拍了拍他的手,神父实在太高,已她1.63cm的身高拍他的肩似乎也不太合适。 “既然神父的身份得到证实,那我们。。。”姜雅清看了看雷原,徵求他的意见。 “是,神父,请您先别伤心。我们有些话想与您聊聊。”雷原会意。 随后,三人与神父一起坐进了警局的隔音会议室。 姜雅清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详细地向肯特神父叙述了一遍,雷原做补充。从陈晓红之疯到名记陈目之死再到黄日的日记最后是同丰山小教堂被炸。 肯特神父的脸色越来越白,“这样说来,他们本来想杀死的人是我,乔治是代替了我才惨遭杀害,可怜的乔治!” “神父,那你是为何也来到这里,问那件案子的呢?”姜雅清故意提问,一方面是为了打断神父的哀伤,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急于知道神父到底知道多少有关黄日的事情。 “哦,是这样。”肯特神父轻咳了一声:“你们也知道黄日是我带大的孩子,从小他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几乎不出去玩,只喜欢教堂里的那架钢琴,可以说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我很了解他,他是那种特别有毅力,上进心强,很自信的孩子。所以那天我看到报纸上关于他自杀的消息,让我悲痛之余也很意外。我想起他在数年前跟我提过的一件事,当时他也没说很详细,只说是因为他,害得一个女孩子在抚仙湖上自杀身亡。我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使得他很愧疚才自杀的呢?思前想后了好一阵,我跟乔治神父交待了近段的工作,便来了这里。我想找到那个女孩的名字,也好给她立一座碑在黄日这孩子的旁边。来到这里才发现,村民们根本不记得这样一件很多年前的事了。所以我来到警局,想让这里的警官帮我查一查。但是他们不肯帮我查,所以我只好一直坐在这边请求他们,直到你们来了。” 原来如此。 姜雅清突然想到一点,“肯特神父,黄日的日记上曾提过,在抚仙湖上自杀的女孩是他的青梅竹马,这一点,您有印象吗?” 第28页 “青梅竹马,不会吧?”肯特神父大吃一惊,想了想后:“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过。” 唉,“看来只有靠警局的档案了。”雷原嘆了一声。 一切又绕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 神秘宗教 ““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啊,实在是没办法。”周大同摊摊二手。 “什么意思?”雷原挑起左眉。 “唉,2002年这里的档案室发生了一场大火,把资料全给烧光了。所以这之前的资料真是没有啊。”周大同摇头又嘆气地说。 “怎么会发生大火的?”廖灵性子最直。 周大同看看周围,作了一个小声的姿势,“你还别说,这火是有人点的,是警局原来的档案员,他把自已和档案一块儿给烧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疯了吗?”廖灵睁大了双眼。 “嘘!”周大同拍了拍廖灵的肩,“你可小声点,这里不好说这件事。我们进隔音会议室说去。” 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吗,廖灵心想。 周大同先行往会议室走去,而后是廖灵、姜雅清、肯特神父、雷原。 “可以说了吧?”廖灵拍拍桌子。 “那个档案员据说是信“抚仙教”信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他走火入魔了。听说这个教人不多,但是能加入这个教的都是精英型的人物。我想,可能啊,就连警局内部都有!也不知道这个教是干吗的,还挺神秘,只知道入教以后的人会得到很多好处,可能是财富啊,或是其他什么能力的提升。”周大同说得煞有其事。 “有这么一个教,都让人自杀了,你们怎么不抓他们。”廖灵可奇怪了。 “诶,我说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吧。第一,这个教十分神秘,不入教的人不知道教主是谁,更不知道这个‘抚仙教’到底在哪,你没地儿抓。第二,你说这个教教唆人自杀,你没有证据啊,你没法抓。”周大同抑扬顿挫的声调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那就不能告诉当地人不要信这个教?” “诶,你又错了,宪法第三十六条规定:人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具体包括,有信仰这种宗教的自由也有信仰那种宗教的自由;有过去信教现在不信教的自由;有过去不信教但现在信教的自由。你说,你能干涉他们的信仰自由吗。” 廖灵一时语塞。 肯特神父把手交叉在胸前:“我觉得这是很多人曲解了国家的宪法,认为‘人民有信仰宗教的自由’就是‘人民有创设宗教的自由’,从而导致了宗教上的空前混乱,增加了宗教界的许多困扰。” 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周大同一下也愣住了。 “您说得很对,不过目前法律上没有明确的规定,我想当地的警方在没有证据指证这个教有破坏社会秩序、损害公民身体健康、妨碍国家教育制度的行为之前,确实也拿他没办法。”雷原侃侃而谈。 也对,其他人点点头。 姜雅清一直在沉思中,她没有说话。 “雅清姐,你怎么不说话。”廖灵碰了碰姜雅清的手肘。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故意烧掉这些档案,不想被人查到。” “你怀疑。。”雷原心中一动。 “可是这些档案早就烧掉了啊,又不是因为我们要来查才烧掉的。”廖灵忍不住插了句嘴。 “一个做大事的是不会等出了事再来毁灭证据,他肯定会一早布署好。而且以我的经验来看,这个教一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雷原分析道。 “为什么?”这次是肯特神父不懂了。 “如果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宗教,那他为什么不站出来大肆宣传,反而行事如此神秘,连所在地都不让人知道?”显然,雷原说得极有道理。 众人连连点头。 “照这么说,这一连窜的案子都是这个‘抚仙教’做的?”廖灵也皱起了眉头。 “还不能这么说,只是我现在对这个教越来越有兴趣了。”雷原沖大家眨了眨眼睛。 “你该不会是。。。”姜雅清猜到了他的意思。“想加入它吧?”廖灵接上了后半句。 雷原笑了笑,沖周大同一点头,“有办法吗?” “这。。”周大同可没想到查案的警官竟然要入教。他哪知道呀,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帮您问问,问问先,这样吧,今天你们也累了,我安排你们先休息吧。” 翌日,天清气爽,蓝天碧草,鸟语花香。 周大同一大早就赶来报导,看来他“刺探军情”还挺顺利,不然也不会跑得乐呵呵的。 “怎么样,有办法吗?”雷原道。身后坐着众人。大家都是来他房里集合听消息的。 “有。。哧哧”显然周大同跑过来还挺赶的。 “喝口水先吧。”姜雅清递了杯茶给他。 “谢谢。昨晚和他们那些人喝到三点多,才探听到消息,今早有点晚了。”周大同解释着。 看来他人虽胖,办起事来还是挺不含煳的。雷原对他开始有了些好感。 第29页 “他们说,进入这个抚仙教,需要经过测试,既要胆子够大,又要运气够好。” “什么测试?”雷原有点好奇了。 “半夜潜下抚仙湖!如果有缘的话,教主就会收入你了。” “那有何难,我会潜水。今晚我就可以试一试!”雷原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测试呢。 “不行啊,不行!”周大同急得直摆手。 “为什么不行?”众人都有些好奇了。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要从抚仙湖的五大传说开始说起。。。”周大同抑扬顿挫地声调又来了。 第二十四章 五大传说 周大同绘声绘色地向雷原他们讲起了五大传说: 传说一:陷落的城市 抚仙湖又称澄江。传说抚仙湖形成之前,澄江的城是在抚仙湖中最深的那个地方,那时还没有湖,是块平坦的坝子,后来因为蚊龙和仙人决斗,把澄江城的地柱撞倒了,澄江城就陷落下去,成了一片汪洋。 当城即将陷落之际,仙人指点一家老夫妇说,只要看见县衙门前的石狮子眼睛发红,就赶快跑,否则就会陷到水晶宫。老俩口半信半疑,就留心观察石狮子。一天中午,果然看见石狮子眼睛发红,老俩口急忙赶着家里唯一值钱的那头老母猪就跑,刚跑出城,身后就传来排山倒海的潮水声,回头看,城已不见了,只有一片汪洋。潮水向他们紧追而来,老俩口吓得没命地逃,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实在跑不动了,老俩口想坐下来歇歇气再跑。就在他们坐下来的时候,潮水已追到了他们面前。 老俩口想反正跑也跑不动了,就淹死算了。说也奇怪,潮水淹到他们面前,就再也没有往上涨。于是老俩口就在这里住了下来,后来这里成了一个村,这个村就叫镇海营。原来,老俩口赶的那头猪,是‘定海神猪‘,猪跑到哪里,海水就淹到哪里。至今仍流传着一首民谣:“石龙对石虎,黄金万万五,谁解其中迷,可得澄江半个府。” 如今抚仙湖北岸有一个村仍叫镇海营,据说就是那时留下的名字。 澄江城陷落后,城没有了。成了一片汪洋,这就是抚仙湖。 据说遇上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在尖山附近的海域,有时还会看见深水中隐隐约约的城牙呢。 传说二:海马 《澄江府志》曾记载过抚仙湖中有‘海马‘。据当地人讲,他们也看到过如马一样大的东西,浑身白色,在湖岸上晒太阳,在水面上行走如飞。 传说三:大鱼 在若干年前,曾有人在岸边看见这淡水湖中的湖心深处有条如鲨鱼似的大鱼,在湖里翻腾游动,尽管当时雾蒙蒙一片,然则当时发现这条大鱼的人数众多,都声称确有其鱼。以至于再后来的某段日子里无人敢再乘船驶往湖中心,直到今天人们说起时仍然津津有味,绘声绘色。 传说四:悬浮 如果人在深水区不幸掉进去的话,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尸体你根本找不到,任凭你有多好的技术和设备。但是又有人看见了在湖中站立的尸体。还有的说,小船到了一个固定的地点,会自然下沉,到一定程度就不动了,也不上升也不继续下降,悬浮在水中。 传说五:‘木乃伊’ 1980年,渔民在湖中打鱼时,从湖中网起一具人的尸体,尸体的表面有一层白色的硬壳包裹着。据有关专家分析,这尸体在冰冷的深水中年代久远,既没腐烂,也没有被鱼吃掉,完整地保存下来,以至形成了一层白色的硬壳。据了解,目前此尸体由有关部门保存着。 “的确很神奇啊。”廖灵听完周大同的介绍,眼中只差没有跑出梦幻的星星,“啊,我也好想去看一看喔。” “嘿,我说,小姑娘,你就别添乱了!”周大同拍拍廖灵的肩,“这些虽说都是传说,但是那湖底的城市,那下沉浮不起的事,还有那木乃伊,那可是确有其事,我打小就听人家说啊,那湖底的可能是滇王的离宫,要不就是那汉代的着名小城俞元。。” 周大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廖灵打断了,“那也就你们本地人相信,这是你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故事,也难怪你这么相信。” “不是啊,小姑娘。”周大同看着廖灵就像在看着一个极其无知的小孩,“有很多事是真的,你还别不信!来,你跟我去看,你若能解释这件事,我就算服了你。” “什么嘛,看就看。” 二人说着就走,其他三人耸耸肩,也只好紧随其后。 抚仙湖的西南面山间有条长1公里多的海门河,隔山与江川县的星云湖相通。星云湖水面比抚仙湖高3米,湖水通过海门河流入抚仙湖。 五人一行,在车上远观着抚仙湖。 抚仙湖的确很美。也不愧他名中带了个“仙”字。湖水波涛翻动时,白浪如朵朵睡莲竞相开放,又似串串银链滚动。无波时则如明镜般一片澄清碧绿。远山近水,洲岛错落,使人心旷神怡之至。 “快到了,跟你说,咱们这可以是一大奇观呀,抚仙湖盛产抗浪鱼,星云湖盛产大头鱼。可是啊,这抗浪鱼从不南去星云湖,最多游到海门河中部就返回。而星云湖的大头鱼也仅游到此。好像那里就是国界线,谁也不能跨越一步,因此海门河又有隔河之称。你们看,在隔河中段有一堵伸到水面的赭色石壁,这石壁上自古就刻有三个字,你们知道是哪三个字吗?”周大同口沫横飞,似乎是把自己当导游了。 第30页 “什么字,国界?边界?”廖灵随口乱猜。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周大同还卖起了关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公园里,正是那赭色石壁的所在。 “界鱼石”三字,赫然入目。 “界鱼石”,雷原暗忖,这名字倒是取得相得益彰。 不仅如此,旁边还携刻一首诗:“星云日向抚仙流,独禁鱼虾不共游;岂是长江限天堑,居然尺水割鸿沟。”界鱼石一带现已闢为公园,吸引了很多的游人前来观赏大自然的奇蹟。 “这界鱼石真得能把二边的鱼分开?”廖灵可不大相信。 “骗你干吗,这二边的鱼简直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呀。”周大同说着,脸上不无得意。 小样,我才不信。廖灵拿了旁边卖的一包鱼食在界鱼石附近扔下,勾引着大头鱼往抚仙湖走,可奇怪的是,大头鱼吞掉界鱼石附近的鱼食,竟真的不往那边去了! “这,这怎么回事呀,难道真有龙王给它们下了命令不成?”廖灵这回傻眼了。 “奇蹟,是我主创造的奇蹟呀!”肯特神父满脸的虔诚。 “嘿嘿,这回知道我们这里的传说是可信的了吧。”周大同一脸的骄傲。 雷原把玩着手上的火机,“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 “那你如何解释?如何解释呀?”周大同指着“界鱼石”三字说。 “我又不是生物学家,我怎么会知道?”雷原翻了翻白眼。 “我知道。”姜雅清拍了拍周大同的肩。 “你?”周大同看着这位白衣飘飘的柔美女子,他不相信。 “嗯,我!”姜雅清笑笑,用手指着自己。 她微笑着,发出有如春风拂晓耳边的声音:“大家可知道这抚仙湖是云贵高原最深的湖泊,平均水深87米,最大水深151米,是仅次于长白山天池的第二大深湖。” “咳!这我知道啊,你说咱住这的能不知道吗?”周大同重重的咳了一声,却引来大家的侧目。 “拜託,你别出声,让雅清姐说完好不好!”廖灵给了周大同一记眼光。 姜雅清再度开口:“这抚仙湖周围群山环抱,湖底起伏不平,到处是岩石暗礁。而湖区又常颳大风,可谓是水深浪大。故而湖中各种水草,浮游动物以及底栖生物如蚌、虾等都很少,湖水极清,可以说是个‘缺吃少穿’的贫营养性湖泊。而正是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才演生出抗浪鱼。抗浪鱼细如银梭,行动敏捷,它把鱼卵产在岩壁和石缝间。因为鱼卵是半粘性的,故而可以牢固地附在石壁上,任凭风狂浪急,也照常可以孵化。而星云湖却恰恰相反,它是个浅水湖泊,平均水深9米,最大水深也才12米。因为周围比较多农田的关系,所以湖底平缓多泥,有机物质淤积厚重。湖内水草繁茂,浮游生物和底栖生物也较丰富,属富营养性湖泊。而大头鱼的鱼卵是粘性的,易附着在水草上,适于在水温高、鱼饵丰富的湖水中生长,对水深浪大、水草稀少的抚仙湖自然敬而远之。反之抗浪鱼也不喜欢水浅浪平,泥草混浊的星云湖。这也就无怪于它们俩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了。”姜雅清一番长篇大论让周大同与肯特神父对她刮目相看。 也不仅是他俩,就连廖灵与雷原看向她也满是钦佩之意。 “小姐,是科学家?”周大同真没想到。 “才不是。雅清姐是个心理医生。”廖灵好笑地看着周大同。 “心理医生怎么懂这么多呀?”周大同口里念念有词,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好了,”廖灵挥挥手,“你说的谜也解开了,这下谁也不能阻挡我们的原定计划了吧?” “你们还要。。。”周大同说到一半,被二人打断。 “当然。” “正是。” 廖灵与雷原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 第二十五章 谜题 一窝蛇!黑色的头,十来条左右,每条约六七厘米宽,全部带着木制镂空龙头似的头套,它们顶着龙形头套徐徐滑动,显得异样的诡异与恐怖。 女人满怀爱意地看着它们,只有它们才是她的宝贝啊,试问这世间有谁能像它们一样对她忠诚呢。想到这里,女人的眼神里又发出几分怨恨与悲伤。 “报告。”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女人眉毛也未曾抬一下。 “报告大人,教主急召,上周您主持的运输生意发生了麻烦,命您火速处理。” “回復教主,我马上处理,请他不用当心。”女人沉声道。 没想到上个月那批货会出问题,一定是底下这批呆子办事不力,不然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也难怪教主急召,那批毒品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会牵一髮而动全身。罢了,这边的事先放着,量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女人冷哼了一声。 “金蛇。”女人轻唤了一声。 “是,大人。”从沙发以极端异样的方式立起了一个女人,她起来的方式让人惊心。像是全身的骨头被拆散了又重新一节一节装起来。但显然发出命令的这个“大人”对此已是习以为常了,因为她的眼中并没有透出丝毫惊诧。 第31页 “你给我好好盯着他们,若有异动,速来报我。”大人又发令了。 “是,大人。”金蛇一身奇特的装扮,看起来还颇像是少数民族的打扮。 夜里很有些凉意,可以想见湖水之中一定很冷。 四面白茫茫的一片浓雾。 在浓雾之中,还有几个黑漆漆的身影。他们正是雷原一行。 雷原与廖灵都穿好了潜水衣,绑好了“潜水器”。 所谓“潜水器”,其实是构造很简单的东西,但是对于一个潜水的搜索者来说,却极其有用。“潜水器”前端和尾端都有推进器,两旁可以挂上两罐备用的氧气和强力的蓄电池,前端有照明灯,可以发出光芒,有综合仪表,将时间、深度、方向、温度及空气供应量综合在一起,起到一目了然的作用。。当然二人还各自带了一些工具,如潜水刀等等。 “卟通”二声,二条人影刷刷跳入周大同口中最神秘的传说地带。 不要说是夜晚,即便是阳光普照的白天,水上是阳光灿烂,下水8米后,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深绿色,一望无际的深绿色,二人缓缓下沉,沉到五十米处还是一无所获,看来周大同所言,真是言过其实。 正当雷原准备继续下沉时,却发觉怎样也无法潜下去了,把推进器加大力度,也仍是无法下沉。他望向廖灵,廖灵似乎也是同样情况,廖灵对他指指下方,又摇了摇手。明显也是这个意思。 怎么办呢?廖灵向上指了指,意思是我们游回去算了。雷原点了点头,可一试之下,却骇然的发现,往上浮同样是不行!难道是我的推动器出问题了?廖灵向雷原看去,却发现雷原也是呆立在原地没动。雷原疑问的眼神与自己明明如出一辙。 这下可惨了,难道二人的推进器同一时间坏了,这也太巧了。廖灵有些不敢置信,难道真像周大同所说,此湖中有片区域真的会让人既不能上浮也不能下降?这可怎么办?二瓶氧气已耗用了近一瓶,若如此下去。。。后果还真是不可想像。廖灵心想,闯荡了这么久,还真没有见过比这更奇怪的事了。 姜雅清看到了这一幕,也非常奇怪。 咦,姜雅清并没有与他们一同潜下水去,她又如何能看到这一幕呢?原来,在姜雅清早在廖灵的潜水服里放了一个微型感应器,在他潜下水去之后,她便使水下机器人一直追踪感应器而去,由机器人传回电脑画面,故而她在岸上的小屋里用手提电脑也看了这一幕。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二人已经开始使用第二瓶氧气。廖灵看了看综合仪表,水深52米,这真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难道今天会因为此等怪事葬身于此,想到这里,她脸上泛起苦笑。 雷原心里也是百味陈杂,他当然看不见廖灵的苦笑,他比廖灵还要潇洒一些,他想明天报纸的头条有可能就是自己,题目应该这样写着:“一代名捕葬身湖底?时耶?命耶?”呵呵,如果奇蹟出现,他能出去,他一定要跟她们讲讲这个笑话。 姜雅清准备再等五分钟,虽然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如果再这样等下去,只怕他们会有危险。如果五分钟之后,他们仍没有行动,那只有找人救他们回来。 天上仍是没有一点光,反而是渐渐的乌云密布,轰的一声雷,顺势下起了雨来。 也就在此时,雷原与廖灵的面前突然出现极其诡异的一幕! 那是一幕水雾,又或者应该叫它水墙? 水墙上有如雷射穿梭一般,浮现出一大片字来,这一大片字洋洋洒洒,是中国字。细看它,可以发觉,不仅是一大段字,它简直是一道题! 上面俨然写着:“爱因斯坦在20世纪初出的题,世界上有98%的人答不出来: 1、在一条街上,有5座房子,喷了5种颜色。 2、每个房里住着不同国籍的人 3、每个人喝不同的饮料,抽不同品牌的香菸,养不同的宠物 请问:谁养鱼? 提示: 1、英国人住红色房子 2、瑞典人养狗 3、丹麦人喝茶 4、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左面 5、绿色房子主人喝咖啡 6、抽pallmall香菸的人养鸟 7、黄色房子主人抽dunhill香菸 8、住在中间房子的人喝牛奶 9、挪威人住第一间房 10、抽blends香菸的人住在养猫的人隔壁 11、养马的人住抽dunhill香菸的人隔壁 12、抽bluemaster的人喝啤酒 13、德国人抽prince香菸 14、挪威人住蓝色房子隔壁 15、抽blends香菸的人有一个喝水的邻居” 答案:a、英国人b、挪威人c、德国人d、丹麦人 答对者将解开迷咒! 在题目的下方浮现出这样一行字来,让人很难想像若答错后会是怎样的下场! 这次,姜雅清也呆了! 第二十六章 復活的站尸 姜雅清呆了足有三分钟之久,最后决定拿出纸笔来演算。因为若没有纸笔来演算,她相信这世上也没有几人能有把握将此题推出答案来。 姜雅清心想:首先应该定位一点,按照房子的位置,从左至右,12345依次排开。她飞快地在纸上推算着:“挪威人住第1间房,在最左边。 第32页 因为英国人住红色房子,挪威人住蓝色房子隔壁,所以挪威人房子的颜色只能是绿、黄、白,又因为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左面,挪威人住蓝色房子隔壁,所以挪威人只能住黄色房子,抽dunhill香菸,所以第2间房是蓝色房子. 又因为养马的人住在抽dunhill香菸的人隔壁,所以第2间房子的主人养马。 因为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左面,所以绿色房子只能在第3或者第4间。如果绿色房子在第3间(即中间那间),因为住在中间房子的人喝牛奶,所以绿色房子的主人喝牛奶,这与条件中绿色房子主人喝咖啡相矛盾。所以假设错误,绿色房子在第4间,其主人喝咖啡。 进一步推出第3间房子是红色房子,住英国人,喝牛奶。第5间房子是白色房子。 因为丹麦人喝茶,绿色房子主人喝咖啡,英国人喝牛奶,抽bluemaster的人喝啤酒,所以挪威人只能喝水。 因为抽blends香菸的人有一个喝水的邻居,所以抽blends香菸的人只能住第2间房子。 整理一下,第1间房子是黄色房子,住挪威人,抽dunhill香菸,喝水。 第2间房子是蓝色房子,主人养马,抽blends香菸。 第3间房子是红色房子,住英国人,喝牛奶。 绿色房子在第4间,其主人喝咖啡。 第5间房子是白色房子。 因为抽bluemaster的人喝啤酒,所以既抽bluemaster,又喝啤酒的人只能住在第5间房子。 因为德国人抽prince香菸,所以德国人只能住第4间房子。 因为抽pallmall香菸的人养鸟,所以只有英国人抽pallmall香菸,养鸟。 因为抽blends香菸的人住在养猫的人隔壁,又因为抽blends香菸的人的隔壁只可能是挪威人或者英国人,所以养猫的人是挪威人或者英国人,又因为英国人养鸟,所以养猫的人是挪威人。 再来整理一下:第1间房子是黄色房子,住挪威人,抽dunhill香菸,喝水,养猫。 第2间房子是蓝色房子,主人养马,抽blends香菸。 第3间房子是红色房子,住英国人,喝牛奶,pallmall香菸,养鸟。 第4间房子是绿色房子,住德国人,抽prince香菸,喝咖啡。 第5间房子是白色房子,主人抽bluemaster,喝啤酒。 因为瑞典人养狗,又因为第1,2,3间房子的主人都不养狗,第4间房子的主人是德国人,所以第5间房子住瑞典人,养狗。 因为第1,3,4,5间房子的主人分别是挪威人,英国人,德国人,瑞典人,所以第2间房子的主人是丹麦人,喝茶。 最后将战果整理一下: 第1间房子是黄色房子,住挪威人,抽dunhill香菸,喝水,养猫; 第2间房子是蓝色房子,住丹麦人,抽blends香菸,喝茶,养马; 第3间房子是红色房子,住英国人,抽pallmall香菸,喝牛奶,养鸟; 第4间房子是绿色房子,住德国人,抽prince香菸,喝咖啡; 第5间房子是白色房子,住瑞典人,抽bluemaster,喝啤酒,养狗。 故而可得出结论:如果其中有人养鱼,则养鱼的必定是德国人!” 几乎与此同时,在姜雅清看来不可能出现的事出现了! 那个男人——雷原用手触向了答案“c”! “磁——”水纹突然呈空间几何曲线的变化,由远及近,速袭而来! 姜雅清还来不及赞嘆一句,好个超越凡人的推理能力!就见那水纹由远及近由小至大,仿佛呈翻江倒海之势向雷、廖二人直扑而来! 难道错了?廖灵心中一惊! 不可能!雷原神色一变。 也就在这想的一瞬间,视觉的刺激让雷、廖二人本能的用手一挡。这挡的一剎那,他们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他们因为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而看不见,但是姜雅清看见了,她非但看见了,还看得十分的清楚! 水纹本是直扑雷、廖二人,可就在那一挡之际,水纹竟然消失了! 不是横向或纵向的撤退,是直接消失!那水纹就仿佛昙花一现般,在千分之一秒时,水纹剎那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样的变化,又是冥冥中什么样的力量在操纵这一种变化,姜雅清觉得身后几千万股寒意直抵胸腔。 雷、廖二人拿下手来一望,不禁大骇! 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不知所措,在水纹形成前的深绿色依旧存在,但是前方却平添了许多人影。也许不该说是人影,他们全都包裹在一种浅白色不知名的透明层状的物体里,排排站立着,并且随着水波的荡漾而轻轻飘荡。 透明层里的人们一个个脸色异常白晰,显然已经停止了唿吸,但却一点也没有要腐烂的迹象。雷原与廖灵互望一眼,难道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神秘“站尸团”!? 显然,他们是一个歷史的团队。没有人能猜得出他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从服装打扮来看,由唐代、明清、民国时期直至现代的,由“袒胸大袖衫”演变到“旗袍”等是一应俱全,男女老少不分阶层。他们怎么样来的?又如何会这样?没有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回答。 雷原与廖灵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子里像飞升出了几千万种想法,却又一种也抓不住。 突然,一个透明层里的人仿佛动了动! 第33页 廖灵有一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事实上,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如坠梦境。 是梦境吗?廖灵看了看雷原,但她发现雷原也直盯着那个透明层的方向,仿佛呆了,一动也不动。 那个透明层里的人首先是动了动手,接着又动了动腿,好像突然发觉自己被包裹在这样一层东西中似的,待伸了二三下腿脚便开始大幅度的挣扎起来,以至于透明层随着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她要出来!廖灵心中狂跳。 怎么办,救她吗,救她只怕出来的不知是人是鬼,不救吗,看她动的情况,只怕不救就伤了一条性命,姜雅清心中也觉得十分矛盾。 雷原反应极快,他立马游到那透明层的身旁,举起潜水刀,一刀便划开了那透明层。 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刀划开之际,雷原已快速退开,以防出来的那“人”,估且称之为人吧。可是一退之际,随着“噗”的一声,眼前一花,只发现一层巨大的水雾与气流往上真沖,那透明层及那人都不见了! 廖灵因为离得稍远些,故而看得到颇清楚。原来那东西——透明层里不知是有什么气体,雷原一刀之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透明层中的物体竟像是因爆破而被弹出去了一般,仿佛如流星的速度,“噗”的一声带着巨大的水雾与气流已向上冲去。 雷原与廖灵互望一眼,二人俱是反应极快之人,一回神之际,各自用推进器飞快向水面游去。 姜雅清自然也看到了这一莫名惊异的一幕,她连一秒的时间也没有耽搁,笔直地向外冲去。 一个人影,在岸边,仿佛被撞晕了似的,伏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姜雅清扶起她一看,天!她是。。。! 第二十七章 古蹟谜谈 她,姜雅清看着她的模样,想起了师傅常年带在身上的照片。她和师傅那张照片那样地相似,她的服装,她的打扮,简直与照片如出一辙。难道她真是。。。? “哧哧”,雷原与廖灵的速度的确不庸置疑,也不过几分钟时间二人已到了岸边,喘着粗气。喘着粗气也并不是因为二人体力耗损过大,二人都是久经训练的人,这不是原因。当然也不是缺氧,氧气瓶中甚至还剩了那么一些。 二人喘着粗气自然是因为看着姜雅清抱着那人太吃惊,不由自主从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哧哧”声。他们很敏锐地想到,那人就是透明层中的那个!因为她脚的那方还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那一定是从水中弹出而带出来的痕迹。 姜雅清因为二人这一声喘气而回过神来,她伸手一探那女子脉搏。心下大喜。 转回头她冲着现在依然喘着粗气瞪大了双眼看她的二人地笑了,并且扔下一句二人不敢置信的话:“她真的活了”。 “雅清姐,我跟你说,你绝不可能相信我们看到了什么,这人是。。,咦,你刚刚说什么,她活。。。”廖灵刚取下头罩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嘘!”姜雅清摆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们把她安顿好再说,好吗?” “好。”廖灵一个好字刚出口之际,雷原已上前一把抱起那女子与姜雅清向屋内走去。 唉,这二人,总是不等等我,廖灵心说。 但无奈的她也只能耸耸肩,嘟着嘴也跟上前去。 屋内的笔记本电脑依然显示着机器人传回来的图片,雷原与廖灵一惊,立刻看向姜雅清。 姜雅清点点头,“不错,你们所经歷的事,我的确都从这里看到了。” “天哪,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办到的?”廖灵高声叫起来。 “是我们临出发前我向欧阳博士借来的水下机器人传回来的图像,故而刚刚出现那道谜题时我真是替你们捏了一把汗。” “那么说我们刚刚经歷的并不是一场幻境?”廖灵回想起刚刚的情景,还是十分的不确定。 “我想那确实是真实的,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你们所经歷的。”姜雅清说到这里一顿,“很抱歉二位,因为这款水下机器人还在实验阶段,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们,没想到。。。我想可以告诉博士,这款机器人基本已经成功了。” “那么说她真是復活的。。?”廖灵指着那女子“尸体”二字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一点,我想等她醒了,我们能知道得更加详细。”姜雅清微笑着拍拍廖灵的肩,难得也幽默了一回:“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小姐耐心等待”。 “那我们何不利用这一段时间来看看水下机器人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呢?”雷原不愧是经歷过大事的人物,一转眼就想到了点子上。 众人望向屏幕,只见那湖水澄净而通透,在这样的夜晚下,却更增添了几分幽深。在机器人的四面搜索下,很快众人便发现了这样宁静而幽深的情况其实大有异常之处,而这异常之处之特别又让一向见惯了风浪的廖灵,张大了嘴巴. 远处的湖水,水质渐渐较为混浊,渐起一种灰绿之色,但还是可以很清楚看到不少长约1米见方的大石块或斜或叠地堆积在湖底,虽然这些石块上覆满了青苔,但仍能感觉到石块当时是切割得相当整齐划一的。虽然这只是一段残垣所展露的一角,但这样的发现也足以让众人大吃一惊。 第34页 正在这让人大吃一惊的一刻,门“叭”地一声,开了。 雷原与廖灵立马回头警戒,却原来是肯特神父。 肯特神父吃惊地望着摆出玫击姿势的雷原,站在门边,不知是进好,还是退好。 “请进来说话吧。”姜雅清始终没有回头,却像是背生双目似的,未卜先知。 “神父是你请来的。”雷原这句话并不是个问句,可见其人反应之快。 姜雅清心下也很是佩服:“正是如此,我刚看到那个画面,便按响了连接肯特神父房间的信号铃,因为我知道神父对此地的歷史极有研究。” 原来是这样,廖灵心说。她倒是反应快得很,在看到雷原戒备姿势稍起之时,她就已经开始收回动作,这样才不会让雷原这位大神探起疑。 “来,你们快看!”姜雅清一声召唿让大家一起又把注意力投向了屏幕。 此时放大于眼前的是一个模煳却深刻于岩石上的“字”和一个怪异的图案,说它是字也不准确,或许那该称之为符号才更为准确。 这个符号,乍一看之下类似“女”字,但横线向下弯曲,形成一定的弧度,向下弯曲的弧线上又有3道竖线,弧线下则连着两条组成“v”形的直线。 图案也很是怪异,看起来像张人脸,却不是人脸!“眼睛”、“鼻子”、“嘴巴”较为清晰,“眼睛”细长,大约50厘米-60厘米。“鼻子”微微凹入,“嘴巴”长扁,“牙齿”呈锯齿状。 “这个,这个符号是。。。”肯特神父口中仿佛喃喃自语。 “是什么?”廖灵最是嘴快,当先问道。 “不,没什么。”肯特神父口里虽这样说着,但是眼中却出现一种特异的神采。“我只是想说,这样的图案对于当代歷史有着极其重要的研究意义。” 机器人依然在四处搜索,屏幕上的的残垣环绕,让它看起来范围极广。 “你们觉得这些看起来像什么?”神父问道。 “这些?”廖灵摸了摸头髮,“残垣断壁的,谁知道?” “像是一大段城墙。”雷原微挑了挑眉 “我相信那的确是一段城墙,你们看这些东西,如此明显的人工雕刻的痕迹,而且以如此的规模和排列,我相信绝不会有错。”姜雅清边说国用手指出屏幕上岩石的影像。 突然画面一闪,出现二座高大的阶梯状建筑,机器人迅速传回数据: 该建筑,共分3层,基本走向为中国古代传统的南北走向,东高西低。由东向西共分三层,第一阶梯距离水面10~20米,第二阶梯距离水面20~30米,最低的第三阶梯距离水面30~40米,而且台阶整齐对称。 另一座阶梯状建筑,高19米,底边中可测量的一边长90米,由5个大台阶组成。第一层底部宽63米,第二层宽48米,三层四层倒塌的比较严重无法测量,第五层宽为27米。在该建筑中,每一层大的台阶之间都有小的台阶相连,其中第一级大台阶从底部有一条笔直的小台阶直通而上。 画面又迅速移动,直到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座圆形建筑,数据表明底部直径为47米,该建筑南面偏高,但依稀还可以辨别出台阶,而北面倒塌得比较严重,东北面甚至还出现一个缺口,整体形状竟类似于古罗马的斗兽场! “天,这难道是。。。金字塔和斗兽场吗?”廖灵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 姜雅清迅速地敲击着电脑,指挥机器人加大数据测试与搜寻力度。机器人通过声吶探测扫描,传回的数据竟显示其面积为2.4平方公里,比着名的“庞贝”古城还要大上近一倍!如此庞大的规模,让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 从传回来声纳图上还可以看到,此建筑区还具有中轴线和类似普通城市里的“一般居民居住区”。机器人似乎还有发现,又开始掉头搜寻。在经过40多米平坦而开阔的湖水区域后,发现一大片呈正南北向建造的群落。 这片区域虽不及前一个群落大,但石群体积更大,加工更精细,最大的一块长约2.2米、宽约0.7米、厚约0.4米。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到有的石块上甚至还有细緻的花纹! 这里的石料明显大而厚,其中有二三十米长的石墙、二三米宽的石板、三四米长的石条、数米见方的大型人工石块,石料三面都有加工的痕迹,十分平整精细,有的还凿有圆洞或石槽,另外所有散落的石块都是有序地排列。这一区域内还有数米宽的南北向石板大道,估计两旁应为大型的建筑物。 从这些堆砌整齐、有明显加工痕迹的石墙、石块、石街可以看出,那个时代已经具有相当高的文化水准,主人对建筑石材的要求十分高。 众人看得都有些呆了,如此真实而从未示人的歷史就摆在眼前,叫人如何能不呆。 第二十八章 陷落的城市 “这会不会是史上曾有记载的古滇国?”廖灵突然发表看法,众人将眼神皆投向她。 廖灵的歷史知识十分渊博,那自然是她的职业需要之故。她的眼神原本就带着一种坚定之光,而此刻心中富有的知识更让她的眼神隐含一种智慧的神采,她看向众人:“根据司马迁《史记》等史书记载,战国时期,楚国欲将势力范围扩展到西南,便派出大将庄蹻率领大军来到滇地(现在的云南地区),征服了当地的少数民族。正当庄蹻准备班师回朝之际,偏偏赶上秦国入侵楚国,切断了他回国的后路。庄蹻索性在滇地称王建国,史称“庄蹻王滇”。到了汉武帝元封二年(公元前109年),中央王朝把滇国所在区域设为“益州郡”,下辖24个县,滇王成了名义上的统治者,古滇文明逐渐衰弱,融入中原文明。由于缺少文字记载,关于古滇国的一切,逐渐湮没,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歷史之谜。” 第35页 雷原想起周大同介绍五大传说时曾说过的话,“那怎见得不是俞元城,有关的史料记载中也曾经描述,西汉王朝在抚仙湖一带设立了俞元城,可是俞元城到隋唐以后再没有任何记载。澄江当地一直流传这样的传说,‘俞元古城和人都沉到了湖底。’” “我想都不是。”“都不是。”姜雅清与肯特神父异口同声。 “为什么?”廖灵不解。 姜雅清摆了个请的姿势,请肯特神父发言。 神父清了清噪子,依然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咳,因为我曾对此处歷史做过一些研究,所以认为有三个疑点否决这里是古滇国或俞元城的可能。其一,此建筑群面积约为2.4平方公里,如此大规模的城市不是一般都城或者郡县所能达到。在汉代,一般的中国县级城市仅有0.25平方公里,郡级城市一般为0.64平方公里。如果说它是古滇国国都或俞元城,那么在建筑面积上是不相符的。其二,建筑结构也不一致。无论古滇国国都还是俞元城的建筑结构都是土木结构,而水下古建筑群结构却以石头为主。其三,符号、图案不太吻合。从澄江、江川等地各种墓葬群中出土的青铜器来看,兵器是古滇国青铜文化的重要标志,在许多剑柄上都雕有奇特的动物造型,如变形的青蛙、呲牙的蛇头、猴头人身像等,这些图案刻画得较为清晰,面目表情可见。而我们所看到的图案,类似的‘女’字和扁平与有锯齿状牙齿的人脸,与出土过文特图案相比照,没有相同点。” “的确是这样,我也是想到了神父所说的第一点从而下的判断。”姜雅清点头道。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如此规模的建筑群神秘地一直隐藏到它沉入水中还无人知晓?这2.4平方公里的水下古蹟可以说是规模庞大了,比汉朝的国都还要大,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甚至连歷史文献记载中都只字不提?”廖灵一连三个“为什么”噼头盖脸地砸过来。 众人皆沉默,因为没有人能对此做出解释。 “啊,你们快看,怎么回事?”廖灵突然一声大叫,惊得所有人都回头又看向屏幕。方才讨论之际,因为廖灵站得离屏幕最远,雷原与她平行,故而几乎所有人都是面向廖灵也就是背向屏幕而立。 待众人回头一看,才发觉原来还清晰的画面已经成了花白的一片,屏幕上充斥着雪花点,很明显连接着电脑的机器人的信号已经中断。 姜雅清赶紧操作着电脑,想看看是哪方面出了故障,但是操作了好几次,还是无法和机器人取得联繫。看着花白了的屏幕,就仿佛刚刚那些东西从未出现过一样。她只得放下双手。这让姜雅清很有些失落:“不知道什么原因,机器人已经无法联繫了,可能因为这是博士给我的试验品,还不尽成功的原因吧。” 遗憾,天大的遗憾!肯特神父心想。 “并不是这样。”刚才沉默了好一阵的雷原突然出声。 “哦?那是怎么回事?”姜雅清看向雷原。 “方才你们都在为廖灵的问题思考的时候,我依然是看着屏幕的,那时候,机器人还传回了最后一次数据与画面,它显示的数据是古城靠岸处发现了70度的陡坡。而在此之后的画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水下建筑群的中心有一团如同荧火般的绿光,由由点成线往画面直射而来!也就是这一下之后屏幕由全绿变为花白了。” 雷原说到这里,看了看众人,大家似乎都被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当中。雷原继续发言道:“我的猜测是,那应该是某种攻击性的物质,机器人应该是被它毁了。” “不是攻击性物质,那不是物质!”肯特神父很激动的叫起来。 “不是物质,那是什么?”雷原问道。 “那是恶魔的力量,是邪恶的力量。”肯特神父边说边举起十字架,仿佛在祈求他那万能的神一般。 “有没有搞错啊。”廖灵闻言大嘆一声,她可根本不信这一套。 姜雅清和雷原二人也是互给了一个苦笑,言下之意,看来咱们都被老神父给带进去了。 肯特神父对众人的神色不以为意:“你们不要不相信,你们还记得那个符号吗?” “如此说来,那个符号您以前见过?”姜雅清问。 “当然,我曾经在一本从中国传来的有关宗教的古书上见过那个符号和那类似于人面的图案.据古书记载,那是巫师的记号.古书上说外来的力量影响了一群人,从而在这里建造了高台来祭祀他们的信仰,所以我想那高台就是用来祭祀的,而那斗兽场只怕是给他们信仰的某种动物用来享用他们的食物的。” 他们的食物?众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心里一寒,谁都知道古代人民的信仰大抵是某种极其兇残的动物,而他们的食物就是那些被俘虏的奴隶,直白地说,也就是——人。 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充满血腥的断肢与残骸,就能听到那毛骨悚然的让人全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惨叫。 难道这里真是一个聚集邪恶的地方?难道水下古蹟是外星人所为?难道它是外星人的基地? 如果不是如此,那类似面具的怪异图案又代表了什么意思,扁平的脸部和锯齿状的牙齿并不是人类的基本特徵,如果它不是来自外星的产物,那么究竟要如何解释呢?廖灵甩甩头。 第36页 “咳咳”肯特神父清了清噪子,看到是有意打乱各人零乱的迷思,“我想我应该发表一下对城市陷落的看法。” “请讲。”姜雅清摆了个请的姿势。 其实大家早就看出肯特神父在歷史与地质学上其实颇有研究,故而当他发言的时候,大家都是很用心的静听。 肯特神父道:“我想此地陷落的原因是因为——地震。也许大家忽视了机器人最后传来的数据:古城靠岸处发现了70度的陡坡。我发现附近山体有明显的大面积断裂陷落痕迹,我想正是因为此城依山傍水,而同时又位于小江断裂带西支的深断裂带上。大家可知道,这里曾在歷史上多次遭受过破坏性地震等灾害袭击。就在东、西汉那个多灾时期,火山爆发、地震频发,江河改道,瘟疫肆虐,像‘庞贝古城’就是在那段时期陷落的,而北京的永定河之前在蓟城的北面,经过这段时期后,就变向了。还有黄河泛滥60年,也回不了故道,长江也在此期间改道。根据文字记载,在这个动乱多灾时期,人口下降也特别厉害,50年间当时的人口从5900万降到了2100万。我想这一切都可让我们推导出一个结论,这里城市陷落是因为地震造成的。” 肯特神父这番话,让众人大有拔开云雾见青天之感。大家都对这位外国老头子能对中国歷史有如此之深的见解钦佩不已。 但是疑惑也并不是全然解开,廖灵不禁想, 在大家还或多或少地沉迷在那不可解的谜题中时,一阵极其剧烈地咳嗽唤起了大家的注意。 那是。。。。 第二十九章 艺术的復活 正在肯特神父说话之际,床上那名神秘的女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竟从口中咳出一大团如同蚕茧般透明状的物体来。 “天,她醒了!”廖灵一把冲上前去,“她真活了,你们快来看。” 那女子经过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原本紧闭的双目已经打开。她生就一幅维吾尔族的面孔,从长相来说,可以说是十分标緻。 “这是哪里?”她竟能说汉语! “你是谁?”廖灵不答反问。 “我是,是。。。”那神秘女子,张口欲答之时却仿佛被噎住了一般,瞧她双眉紧锁,似在头脑中努力搜索也无法得出答案。 怎么回事,难道她竟失忆了吗?众人一惊? 那女子也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从床上一跃而下,她轻轻一旋,如同会轻功一般一跃而上了电脑桌,那漂亮的姿势,盘旋的舞步让人一奇之下而又不得不赞嘆她旋转力度的巧妙。又一个转身,她仿佛没有重量似的,一腿略弯,另一腿伸直,一个漂亮得如同飞天般的姿势,让她成功的收住沖势,摆住一个极其精彩的造型来。 众人被这一番美妙的舞蹈惊得有些呆了,原来真的有一种舞蹈是可以让人看过之后难以忘怀,甚至难以压抑心中与她一起共舞的欲望的。 众人心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这才是艺术的的最奇妙之处! 随着她的一跃而下,众人这才发觉她的服装亦很是特别。 她身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外罩一件黑色束金线马甲。领口、胸前、袖口、肩等部位,都有用金线绣成的几何形小花、小叶。表现出维吾尔族的特有艺术格调和浓郁的装饰美感。 远看极像一朵花,近看又可说是别有一番情趣。她头戴一顶金线镶边红色四棱小花帽与同色头巾,帽冠上的图案与装饰绚丽多彩。从整体来看,堪称维吾尔族衣裙质料精品——选料精良,工艺精湛。 看得出来她身上的衣裙所用为“爱得来斯绸”,即扎染绸,是维吾尔族特有品,其织造工艺独特,纹样错落有致,颜色变化多端、绚丽多彩,可说是既抽象又浪漫。 如此的衣裙,在这位如同艺术家般的美女舞动后,自是显得格外轻盈与动人心魄,无论或男或女,均有一种心生嚮往的感觉。 “姑娘,你这是?”肯特神父毕竟是方外之人,最早从迷醉中醒来。 “我也不知道。”美女原本充满笑意的脸略微一收,双眉一沉,“我只记得,我以前经常做这样的动作,我真的,真的不记得了。” 美女的忧愁总是格外惹人疼惜,让人禁不住心生爱怜。 经常做这样的动作?一干人等忍不住猜想起她的身份来。 廖灵眼珠一转,妙计顿生:“我有一个最简单的想法,让她想起自己是谁。”,她顺手打了个响指。 “什么方法?”众人异口同声。 廖灵笑而不答,只是将眼神投向姜雅清。 姜雅清无奈地笑笑,原来这小丫头又在打她的主意。 她抬起手,只见垂下一根黑金与铂金分段装饰的项鍊来,那坠子形似水瓶形宝石,如果大家还有印象的话,便会记得这便是那老偷儿与小偷儿廖灵出尽花招也无法得手之物——镇魂之石。 镇魂之石的特别之处并不在于它的造型,而是在任何光下,它皆能透出一种神奇的光芒来,其中若有流水来去,涓涓不息,绵绵不止。它是世界上任何一台仪器也无法分析出的极其古老的物质。 众人很有默契地稍稍退开,把这位异族美女包围在中央。 第37页 “看着我。” 美女听话地抬头一看,不竟失了神智。 白光,无止尽的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姜雅清一直凝神于关注她的神情,她的双瞳已经开始渐渐扩散,这代表已经成功了一半。 但也就在这接近成功的一刻,那女子突然用双手捂住头部,脸上表现出一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来,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冒出,让雷原很是为她担心。 “你——啊——!”美女用手指着姜雅清,话还未说完便往后一倒!大家皆是一愣。 雷原反应最为迅速,较之站得比较近的肯特神父反而抢先一步接住了她。 “怎么回事?”姜雅清立刻收回催眠术。 “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美女痛得发出悽厉的叫声,扯着雷原领口的手也越来越紧。雷原眼见情况危急,右手并成刀状迅速朝她后颈着力一碰。那美女便晕倒了。 姜雅清不禁蹙起了双眉,难道是我的催眠术出了问题,这不太可能呀,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苦苦思索却没有结果。 廖灵可说是个心思通透且极善于察言观色的妙人,她走过去轻拍姜雅清的肩:“别想太多,我想个人人体质有异,毕竟她不能以常人论,你说对吗?” “谢谢。”聪明人总是很擅于接受别人善意的意见,姜雅清很快回了廖灵一个笑脸。或许廖灵说得对,这女子不能以常人论,又或者催眠术对她的影响过大,以至于剌激中枢神经,引起不正常的过敏现象也未可知。 正在姜雅清暗自宽慰的这一刻,那女子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姿势还是如同前次一般轻盈,“我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她的脸上略微带着焦急的神采,却让她越发显得楚楚动人,“我知道我的名字了,谢谢,谢谢你!”美女一把抱住了雷原,看起来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雷原多少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推开,他掉头看向姜雅清和廖灵。 “喂,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谢错对象了。”纵然对象是位美女,廖灵仍然是相当地不给面子。“明明是这位医生帮助了你,难道你该谢的不是她吗?“廖灵一手插腰,一手搭在姜雅清肩上,脸上摆满一幅“你有没有搞错”的表情。 “十分抱歉,谢谢您,医生。”美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放开雷原。继而幽雅地转身,朝姜雅清深深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她最爱开玩笑,刚才的话你无需在意。而且帮助病人是我们医生应尽的职责。”姜雅清温婉一笑。 肯特神父也站出来打圆场,“那么,美丽的小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吗?”事实上他也急于想知道这位突然多出来的神秘人的身份。 事情是这样:因为肯特神父是后来才被姜雅清医生的信号铃邀请而来的,所以前面的故事他一点也不知道。而姜、雷、廖三人因为事情过于离奇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如何给神父介绍。 但显然这名女子所展现出来的艺术家气质已足以引起神父的注意,即便神父还未曾知道她方才的身份——復活的站尸! “是的,我全想起来了。”美女又流露出一种异常兴奋的神色,她盈盈一笑,如同夏日的娇花一样热烈与娇艷,“我叫阿孜古丽。” “阿孜古丽,草原的希望之花!”姜雅清心下狂跳,一切惊奇来得太快。 “阿孜古丽,什么意思,草原的希望之花是什么花?”廖灵瞪大眼看着姜雅清,她不明白。 “阿孜古丽,是我国维吾尔族着名的舞蹈演员。古丽在维族的语言中代表的就是花朵的意思,阿孜古丽这个名字就是指的希望之花。如果你曾见过她的表演,你一定会知道什么样的舞蹈可以称作热情奔放、细腻流畅。阿孜古丽曾令草原人民一度痴迷,她先后到过亚洲、非洲和欧洲10多个国家和地区访问演出。却在五十年前突然神秘失踪,令深爱她的人们一度扼腕。”姜雅清娓娓道来,对这些陈年旧事如数家珍。 阿孜古丽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女医生对自己的生平如此了解。 “啊,原来真是位艺术家,那这次岂不是可以叫作艺术的復活!”廖灵这次灵机一动居然是出口成章。 姜、雷闻言一惊,双双伸出了大拇指道:“你真行。” 独有肯特神父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众人,显然他一点也体会不到“艺术的復活”这五个字运用得是多么的恰当。 艺术的夜晚是神奇的夜晚。 这一晚姜雅清为肯特神父讲述阿孜古丽那一段神秘来歷后,阿孜古丽为她的恩人们献上了一段跨世的绝美舞蹈.众人在陶醉间忘了其他疑问,一同沉浸在那火热而令人愉悦的舞蹈里。 谁都没有料到,在这同样的夜晚下,有一个人正经歷着毕生难忘的痛苦! 第三十章 血杀(上篇) 是夜,万物俱寂,星星暗淡得仿佛失去了光芒,徒留一片苍白的月光于深蓝的天空中俯视着大地的异动。 没有人知道星星去了躲哪里,或许是它们也不忍目睹那即将发生的残忍而血腥的一幕。 第38页 “呜——呜——” 十双闪着妖异绿光的眸子有序列地行进着。 宁静而深沉的夜下,没有人知道死神在靠近! 小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它听到一阵极其刺耳的高频声波,也许这种声音对于人类来说很难被发觉,但小黑是一条狗。 狗类对高频声音的感觉极限为70000至100000hz(而人类仅为20000hz)。另外,狗的耳朵是可以活动的,这可以帮助它们快速准确的定位声音的来源。一只狗对声音的定位速度要比一个人来的快,并且,它们听见声音的距离也要比人类远四倍。 小黑是一条十分特别的大狼狗,它二耳尖尖竖起,全身乌黑,唯四只脚爪是雪白的。 村子里的老人说这叫做“乌云踏雪”。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小黑倒确实具备着极其优良的血统。 那是村子里流传下来的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了,警局接到一双家长的报案,他们四岁的儿子走失了。那一段时间村里正闹野狼,家禽家畜都被各家各户看得死紧,这样还有损失。更何况走失的是一个小孩,怎不叫人担心? 不知道有多少野狼,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是怎样被黑豹发现的,但是当黑豹带着一身的血伤从狼口中救回已经昏迷的孩子的时候,大家都被这条充满灵性、英勇无比的神犬感动了。 黑豹,一时之间成了村中家喻户晓的传奇。 自此后,村民们看到这条神犬,都对它充满了无比的敬意。 周大同就是那个幸运的小孩,他的后脑上至今还留着儿时灾劫所留下的印记。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渊源周大同才加入了了警局。 在他在长大成人的时候,黑豹已是寿终正寝。而周大同与黑豹的儿子——小黑却是结下了外人难以想像的深厚感情。 没有养过宠物的人难以了解这种感情的深度,没有养过狗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狗才是人类最不可或缺的朋友。 对于狗来说,信任与忠心不过是它们与生俱来的本能,而人的本能不具备这些,至少在功利而世故的人心里要找到这样的品质,我相信,很难。 小黑是周大同一手养大,简单地讲,周大同与小黑之间的情谊非一般可比,且二者之间的默契程度十分之高. 说回正题。 小黑靠着它与身俱来的灵敏度与异于人类的听、嗅觉系统,在那一阵“嘶嘶”声地异动中已经警觉起来。 它竖起双耳,环视四周,继而将二只前腿微屈,俯下头去,从鼻子中发出诺大的粗气来,这表明它发觉危险已经越来越近。 “嘶。。。”草丛里序列前进的绿光似乎也发现了这样极具战斗力的阻碍物,但在头领的指令下,它们依然向前挺进。 “唿——唿”小黑鼻中的气息由短转长。 这正是它与其它狗的不同之处。其它狗在进入备战状态时,气息由长转为短促,继而发出吼叫,但小黑不是,它的气息由短转长正是在给敌人制造一种假象,让敌人被这样的烟雾弹所迷惑,从而轻敌。 不要以为除人以外的其它动物就是低等生物。它们也有相当的智慧,它们的战争同样兇险,同样讲究着“攻心为上”的兵法! 正如同变色龙在何种颜色的树枝上爬行就能变成何种颜色,这在人类来说是不是叫做“障眼法”?壁虎在遇到危险时能断尾逃生,这在人类的战术上是不是叫做“弃车保帅”?而蚂蚁虽小,但其分工何等整齐划一、团结并进,其团队军事能力之强即便是人类也无从比拟。若不是因为体积所限,也许地球的统治根本轮不到人类。 又是题外话,但强调动物的智慧与能力对以下的章节极其有益。 那妖异的绿光由远及近,终于展露出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五条不知产自何处的怪蛇,头部漆黑且呈三角形,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剧毒的象徵。但是好在,蛇类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它们的七寸。常言道“打蛇打七寸”,蛇之七寸正是它们的死穴。 但是这群蛇却非同一般,很明显它们对于身上有这样的死穴可以毫无所惧,理由很简单,它们的头上都戴着木制的龙型头套,这让它们的七寸被头套保护起来。当然这种龙型头套并不是封闭的,它是镂空的,不仅如此,龙型头套的工艺还十分精良,一点也不防碍毒蛇们吐出它们长长的信子,露出那锋利的毒牙。反而让它们在一种弱点被保护的状态下成为最恐怖的杀人武器。 更为奇特的是头套一点也没有影响毒蛇们们滑动的速度与对敌的判断。 明显它们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带着龙蛇头套的群蛇环恃着这条机敏异常的大狼狗。如果说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生死较量,那么从装备上来说小黑已明显处于弱势。 这五条蛇怪异非常,虽然皆是黑色的头,花纹也皆呈环形,但每条身上的颜色皆不同。红、橙、黄、绿、青,每蛇各占一色,若不是因为这些蛇的毒牙如此铮亮,其身上的颜色倒可以说是艷丽得十分可爱。 橙、绿、黄、青四蛇环恃,红色的伏在后处悄然指挥,看来这些蛇是以红色为尊。 小黑的气息由长转轻,身子却反射性的弓起,做好最后的御敌准备。 第39页 “嘶”红蛇吐出长信,发出第一波攻击的信号。 四蛇从四个方向围住小黑。 也许是试探,红蛇在第一波的攻击中指挥发动的只是青黄二条蛇。 二蛇也不变换身形,张开它们血盆大口,露出那微泛着蓝光的锋利毒牙飞身扑来。 小黑即将葬身于蛇毒之下,但它仍然是避也不避,甚至连头也未曾侧目一下。这可叫如何是好? 但也就在这即将致命一刻,怪事发生了,只听那红蛇“嘶”地一声长音,二蛇于半空中竟掉头转回。 这是为何,这红蛇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原来红蛇之所以被尊为头领,正是因为它比其它蛇的临敌经验更丰富。它这一次的攻击意在试探。可一试之下,发觉对手竟毫无所动,这不禁让它起疑。 凭以往的经验来讲,它们群攻之下的对手要不就瑟瑟发抖跪地求饶,要不就声嘶力竭地顽强奋斗。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样临危而毫无所动的对手。 这条大狼狗是不是在酝酿着后发制人的诡计,红蛇凭着往时的经验也是看不懂,怕二蛇出师未捷身先死,故而命其先行退回。 四蛇再次环形而上,看来是预备四蛇齐上,发动一次总攻击。 小黑渐渐低下身去,口中呜呜咽咽地发出如同细幼犬般的悲鸣之声,仿佛知道自己死期不远,悲鸣之声使闻者生怜。 红蛇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这看似精状的大傢伙是个软柿子,方才定是吓得失了神智,故而立于原地无法动弹。 “嘶——”红蛇再次发动攻击。 一青一黄二蛇依原路直扑而上,冷咧的毒牙一左一右直扑小黑头部,眼看那大傢伙眼神中越是害怕,二蛇越是兴奋,加快速度朝那大傢伙直射而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千钧一髮之时,小黑凭着它过人的视力以人类绝不可能的速度纵身往前一串,逃过这一劫。 小黑是视力型嗅猎犬,拥有270°的视力范围(而人类只有100°到120°,也就是说人类连180度的平面也无法一眼看完,但狗却可以看得比人类的视角还多150度)。 二蛇反应不及,二张血盆大口咬到了一处。 强烈的撞击使得二只龙型头套应声而破,可见其沖势之勐,力度之大。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二蛇的毒牙这次可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黄蛇的毒牙洞穿青蛇的上颌,青蛇的毒牙洞穿黄蛇的下颌,二蛇互咬在一起,因疼痛而拼命挣扎、蜷缩、缠绕,进而蜷成一个蛇球,在地上不断地来回滚动。 鲜艷的蛇身上带着淋漓的蛇血,或许因为运动的加剧且二蛇蛇毒互不相容,很快,蛇球再也无法动弹,就这样,一个青青黄黄的蛇球伴着一大摊黑血倒在地上,看起来异常的噁心。 红橙绿三蛇皆是大惊,身形不由得从环恃变为后退。唯有红蛇那双怨毒的眼睛始终未离开过小黑,它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是它从未遇到过的强劲对手。 原来这第一波攻击,对方给它来了一招“疑兵之计”,让它疑心而致使它命二蛇退回,而在此基础上又来了一招连环记,给它上演了一出极合时宜的骄兵之计,让青黄二蛇以为得手在即而顿生轻敌之意,故而踏上这条不归路。 若是没有这样的前因后果,以二蛇的机警必不至于死得如此悲惨。红蛇心想。 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对手,红蛇终于清醒过来。这一次战术上的失败,让它痛失二蛇,这是它始料不及的。 黑色的大傢伙,就等着我下一波的攻击吧,看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手段!红蛇怨毒的双眼再次迸发出妖异的绿光。 第三十一章 血杀(下篇) 为了避免出现前次二蛇互噬的局面,红蛇决定这次让橙绿二蛇一为主,一为辅,分别进攻。 绿蛇静伏在地上,等待时机,橙蛇不断变换着身形,并频繁地吐出红色的小舌对小黑髮出挑衅的信号。 小黑滚圆的眼珠越来越幽深,生死之战,容不得一丝差错,有道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前有橙蛇威吓,后有绿蛇暗伏,小黑可说是腹背受敌。说时迟,那时快,橙蛇飞身直扑的同时,小黑奋起往左一串。双方明显都未预测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但却是同时发动。 因为小黑的这一串,致使橙蛇一扑之下,正对上了那伏在暗处的绿蛇! 红蛇大惊,难道刚刚那场悲剧还要重演? 二蛇大惊之下急忙避让,一连好几个翻滚,方逃过如青黄二蛇互噬的惨剧,反应不能不说是快绝。 好你个大傢伙,竟然还想玩刚才那套,橙蛇气得眼冒金星。但它可是蛇中悍将,收势之后几个翻滚,又长驱一摆朝小黑兇狠地直扑二来。 小黑虽是视力型嗅猎犬,拥有270°的视力范围,但在这夺命的攻击之下也只能随势避让,它调头朝草丛边的篱笆墙跑去,橙蛇立马飞身而上,张嘴便欲给敌人那致命的一击。 一瞬间,是决定生死的一瞬间。动作的敏捷度与头脑的灵活度都在这事关生死的一瞬间爆发到极致。橙蛇飞身扑咬的一瞬间,也正是小黑转身,后腿蹬上篱笆墙高高跃起的一瞬间。 短兵相接,强者胜。 小黑那一跃一定用了它能所能发挥出的所有力量,因为它竟然跃得比橙蛇的头还要高,这就是占上风。 第40页 就在这一起一落之间,胜负已分。 “啪”的一声,龙型头套应声而碎,双方的速度加上重力使得小黑凭藉这完美的一跃踩碎了那本可承受百余斤力量的木制龙型头套。橙蛇的七寸被小黑牢牢地踏在脚下! 橙蛇兀自亡命的挣扎,那睁之欲出的蛇眼与狰狞的毒牙疯狂地摆出攻击的姿态,但是这些都没有用,七寸被制让它根本不可能扭头咬到小黑。 远处的绿蛇极速向此处滑来,赶来迎救。小黑何等机敏,它当机立断,张嘴狠命一咬。 “啮——” 橙蛇瞬间被撕成二半,大片红色的鲜血与那外翻的粉嫩的蛇肉倾刻间暴露于眼前。小黑叨起橙蛇那断裂的半具蛇尸,顺势甩向绿蛇,将正极速滑行而来的绿蛇撞得往地上一滚。 “啪!”蛇血迅速染上了绿蛇的身体,橙蛇那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及它那瞬间被撕裂的惨痛表情在绿蛇眼前无限的放大。 从悲痛到恐惧再到憎恨,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人类的身上,那么我们可以肯定人在没有其他方法只能拼个你死我活的状态下,必然会激发出隐藏的无穷潜力,蛇类是否也是如此,我们不得而知。 绿蛇的身体在草地上级速地盘旋,渐渐加快,越来越快!身体竟也随着这盘旋而逐渐拉宽!由原来的六七厘米竟渐渐变为一成年人的大腿粗细,大约十几厘米!那木制的龙型头套早已因为这样的膨胀而四分五裂。 渐渐,转速变慢,绿蛇转过头,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来。 一观之下,让人不禁大骇。 绿色的蛇身,黑色的蛇头这些都没有错。但不合逻辑的是绿蛇的身体虽然变至人大腿一般粗细,嘴也变大了一倍,但它那双眼却仍是未变之前大小!如绿豆般瞪在它那诺大的头上,这让绿蛇看起来极其怪异。 绿蛇张大了嘴,吐出的是绿色的小舌,那口腔内壁与毒牙也竟都是绿色!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必会胃液翻滚,冷汗直流。 黑色的蛇头高高扬起,毒牙在月光下闪着淬寒的光。这条绿色的怪物看起来兇险异常! 小黑未曾想到会遇上如此强劲的对手,但是强敌更激起它奋战的勇气。从斗志上来讲,小黑的确算得上万中无一的好狗。 绿蛇转动着它那人腿一般粗细的身子像前一拱,也就二三个动作,便已移动到小黑正前方。绿蛇的小眼瞪着小黑,眼神中带着如同猫看老鼠般的戏嚯。双方力量悬殊,绿蛇已经开始骄傲。 小黑当然不是老鼠,它往后稍稍一退,绿蛇便向前一拱,而那原先盘旋在后方的尾巴却如闪电般击向小黑,小黑跳跃闪避,但那蛇尾突然出其不意的瞬间变宽! 横扫之下,小黑被重重地扫向篱笆墙。“嘭”的一声,篱笆墙被撞出一个大洞。小黑瞬间被塌下的墙石掩埋。 绿蛇收回尾巴,吐吐绿色的小舌,心中十分畅快。它回头看了红蛇一眼,心想:头领的位置在我这一记大功之下应该是唾手可得。 “唿——唿——” 二声沉重的喘息,从方才那落下的墙石形成的土堆处传来,黑色的身子,黑色的头,白色的四爪,逐步从土堆中拱了出来。 是小黑!小黑从土堆中站了起来!虽然它的左后腿已明显染上了血迹,但是它的眼神却更加坚定,因为它发现了绿蛇的一个破绽,一个早已暴露的弱点! 小黑顽强的生命力是绿蛇意料之外的,这个黑傢伙上它有了那么一丁点欣赏,但是很快杀意便布满了绿蛇那狭小的双眼。 小黑头部尽量伏低,似有蓄势待发之势。绿蛇再次将它那庞大的身体展开,看上去想再来一次“扫尾神功”。 小黑虽是受伤,可一发势力量却是快绝,就在那蛇尾即将扫来之时,小黑纵身一跃,竟直扑那最危险的蛇头!一直伏在暗处观战的红蛇大为一惊。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绿蛇本可张嘴便咬,可绿蛇竟闪头避开,也就是这么一个空当,小黑抓住了绿蛇调头的那绝无仅有的一瞬间。没有丝毫地迟疑,它咬上了绿蛇的七寸! 怎么可能?红蛇心痛如绞。 绿蛇那足有人腿一般粗的七寸被小黑咬了个正着,那是蛇类最柔弱最需要保护之处。饶是绿蛇的七寸较其他蛇粗状,但它仍是无法忍受。 疼痛难当的绿蛇就地几个翻滚想将小黑甩下身来,但无奈小黑咬得死紧,绿蛇的鲜血如泉水般涌到地上。 绿蛇见几个翻滚仍是无法甩脱小黑,便将全身紧紧缠绕,欲缚死小黑。但小黑何等机警,在绿蛇一收紧身躯时,它便马上进行它下一步的计划。小黑不待绿蛇收紧蛇身便一跃而下从蛇身中部一串而过。这次选择的时机十分适当,因为绿蛇收紧蛇身从尾处开始,所以小黑才有这样的机会。 绿蛇显然并不能预见小黑的下一步行动,它七寸的右边已经被小黑狠狠地咬破,大量鲜血的流失明显影响了它正常的判断能力。 仇恨与疼痛让绿蛇无法思考,它一见小黑一跃而到了它的左边,便扬起蛇头预备再次撞向小黑,给小黑致命的一击。 小黑奋然而起对着绿蛇直冲过来的七寸右边直扑而去。 它成功地咬上了绿蛇! 若这一咬是成功地咬上了绿蛇七寸的右边,那么或许后来的故事都会改变它的结果。但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第41页 小黑因为前番的受伤以及与绿蛇的多番纠缠已让它耗掉了大部分的气力。绿蛇的这一撞它是只能算到开头,却算不到那关键性的结尾。 这一跃,因为小黑后腿受伤后用力过度的关系也让它失了准头,偏离了它预定的目标。 没有人知道这微小的差距,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第三十二章 宿命 月光下,註定了的宿命终究斑驳的离去,谁也料不到这最后的结果。 随着绿蛇的一甩,小黑含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跌到了地上。 灼心的疼痛和鲜血的流失让绿蛇变得疯狂。它再也无法思考,张大了它那张绿色的大嘴露出那绿灿灿的毒牙来。 小黑因为受伤与方才连番的攻击,已经丧失了再次逃脱的力量。 无法逃脱绿蛇这夺命而疯狂的一击,是它的宿命。 小黑只来得及吠一声便被那尖锐的毒牙刺穿了脑袋。“啮”的一声,狗头呈不规则的锯齿状断裂,显然是被利齿先咬后撕裂而断,绿蛇扬头一抛扔得老远,小黑那还带着十足的惊恐的眼睛瞪在它那已与肢体分离的狗头上。狗血呈抛物线状洒在了草地上,触目惊心。 闻声赶来的周大同看到的正是触目惊心的这一幕。 不知那绿蛇是什么毒,空气中飘来一阵怪异的味道。草地上小黑的脑袋竟从断裂处迅速长出鲜绿色的霉状物来,厚厚的一层迅速覆盖,只到整个头变成鲜绿色的一团。 再看那半截余下的尸体,竟也是同样的下场,被鲜绿色的霉包住厚厚的一层。 “啊——!” 周大同无法忍受心中的悲怆,从内心发出一声吶喊! 怒火与悲伤瞬间染红了他的双眼,“我要给你报仇,给你报仇!”周大同无法控制自己,他抬起手中的机关枪向绿蛇一通扫射。 但那被枪弹扫中的绿蛇却像只死猪般一动也不动。 周大同此刻已被小黑的惨死激乱了心智,草丛上各色的蛇尸他看不到,那静伏在暗处的红蛇他更看不到! 红蛇一直静伏在暗处。它没有什么惊诧,绿蛇的结局从它张嘴咬小黑的那一剎那便已註定。但众蛇连真正的目标都没有接触到便几乎全军覆没,这是红蛇意料不到的,而如今,只有靠它自己了。 红蛇带着它那龙型头套轻轻滑动,周大同疯狂射击的枪声刚好可以为它的行动做掩护。红蛇料想,此次一击必是手到擒来,一举功成。 周大同直到此刻还沉浸在丧亲之痛般的悲伤里,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后袭来的危机。 红蛇已是蓄势待发,而周大同却是一无所知。 周大同突然停止了扫射。当然不是因为他发现了红蛇的缘故,而是他发现小黑那长满绿霉的脑袋上竟然还有一处没有被覆盖。 那是小黑的嘴,它的嘴微微地张着,口中似乎还含着一个红红黑黑的东西。周大同很奇怪,他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想看个清楚。 这一走,固然是拉远了他与红蛇的距离,但是这一蹲却正好将他的后颈完全暴露于红蛇的攻击范围下。 好时机!红蛇因为枪声的停止而缓缓移向目标。 周大同还在看那颗红红黑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他突然发觉月光很亮。那是因为小黑的尸头前有一个小水坑,月亮刚好被倒映在这小水坑之内,从而使周大同发现今夜的月光格外的苍白。 一道红光直射周大同的后颈。 “嘭!” 周大同抹下一把冷汗,他手中冒烟的枪还在微微颤抖。红蛇被一枪从中打成二截,后半截尸身还在地上反射似地弹跳。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周大同看着那半截跳动的蛇尸,心跳如鼓。 救了周大同一命的是小黑! 确切的说是小黑口中那颗绿蛇的眼珠。若不是周大同注意到小黑口中的那颗眼珠,他便不会停止开枪,蹲下身来;若不是他停止开枪,红蛇便不会缓慢移动,必会趁机一击索命;而要不是周大同蹲下身来,他便不会注意到那个小水坑。现在事实证明,若没有小水坑的反射周大同必然不可能逃过这一劫,从而打出他这辈子最快最准也最正确的一枪。 小黑,谢谢你救了我。 周大同看着小黑那爬满绿霉的尸体,愈发伤心。那断裂的狗尸绿毛毛的看得人心里直发麻。 小黑你死得好惨,周大同闭上眼。他想起童年时那次劫难,想起那浑身是血将自己从狼群的包围中救出的黑豹。想起年幼时的小黑,胆子很小,刚开始给它洗澡时它都害怕得掉头就跑。那黑黝黝的身上还沾满肥皂泡,滑熘得抓都抓不住,它还尽捡又脏又暗的角落躲。小黑那时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以至于看到老鼠都逃跑。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训练与沟通,才将小黑带成现在的样子,他想起小黑那见到熟人就喜欢满地撒尿的坏毛病,自己常常嘲笑它肾不好。而每当他这样做时,小黑却像能听懂似的,朝他低声吼叫,仿佛在警告他。 但小黑又是那样维护他,在不久前那次与越狱的杀人犯一对一的枪战中,狡猾的案犯悄悄的熘到了他的背后,可他却一无所觉,是小黑的那一扑让他免遭杀生之祸。 小黑,我生生世世的好伙伴,你怎么走得这样早?这些年风风雨雨的一切在周大同的眼前回放,眼泪就这样默默的滑向周大同的口中。 第42页 咸而且涩!这让周大同想起亲人的早逝,这些年来就只余下小黑与他相依为命,而现在,他最后一个亲人死了,小黑死了! 他心里突然涌生出一种痛恨,这让他拿起枪将子弹再一次疯狂地扫射在那早已不动弹的绿蛇身上! 绿蛇早已被打成了蜂窝,那原本胀成大腿般粗细的身子,随着气体的流失已回復到它未变身之前的样子。而这次的扫射,让绿蛇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它被周大同打成了一堆烂肉! 绿色表皮被枪弹打成一个个的小洞,蛇血包裹着那一层从绿蛇身上溢出的绿色液体,说不出多少恐怖。 周大同看着小黑爬满绿霉的尸体,鼻头一酸,眼泪涮涮地往下流。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黑是条多么好的狗啊,遇到这样的危险却不想连累他,如果在事发之前小黑将他喊醒,那么至少他可以和小黑并肩作战,那么小黑或许就不会死。 瞬间,后悔、悲痛与苦楚占据了周大同的思想。 “呜——呜——”一阵刺耳的笛声由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周大同大声喊道。“呜——!”一声超强的笛声似在回应。 周大同转过身来:“谁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周大同惊恐地瞪大双眼,唇上传来一阵剧痛! 第三十三章 诡异之死 草丛里一股难闻的蛇腥与血腥混杂的气味,令人作呕,而周大同那如木雕般的笔直的死亡姿势让人感到无比的诡异与揪心。 第二天这样的情景被一个农民发现,他被吓得连滚带爬的报了警,很快,消息震惊了乡野。 警方封锁了现场,经过一个上午的紧急检验,鑑定报告此时已被摆在了雷原的桌上。警方将雷原等一干人以与周大同最后接触为名聚集到了一处。意思很明显,这个离奇的案件,就要依重他雷大神探了。 一位50多岁的平头警官,简单地将上面的意思直接给雷原备了个底。 “这不是推卸责任吗,当地警方才应该是负责此案的主角吧?”廖灵直视平头警官,为雷原不平。 “咳咳!”平头警官清咳几声之后转过头来,也不跟廖灵辩:“唉!这个案子太离奇,如果各位不想出力,那我也没有办法,但我想这案子肯定是破不了啦。”他悲痛地摇摇头,“大同是我们这里的好警官呀,他为这里付出得太多,没想到,死了还落个不明不白,真是可怜啊!令人心痛啊!”他边说边捶胸顿足,脸上满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雷原沉声道。他从来就不是不敢担责任的人。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平头警官如果不是接得这么快,廖灵还不会怀疑他。 平头警官刚刚还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待雷原一承诺下来便马上演起了变脸,毕竟将这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了,他喜上眉梢,兴奋得站了起来,看见众人怪异的神色,方勐然觉醒。 他咳了二声掩饰道:“当然,我们这边也不是完全就不管了,上面从邻市调配了一位干探来协助您,小陈!”平头警官大声喊道。一位穿着警装,帽沿压得很低的警官走了过来。 “从现在起,你要全力协助雷警官司他们侦破此案。” “是,长官!”帽沿压得很低的警员郑重地举手行礼,然后目送这位油滑的平头警官离开。 “这老头倒挺会演戏的。”廖灵目送他离开,“为什么这么轻易答应他?”廖灵看向雷原。 雷原深遂的目光因为周大同的死状而显得沉重,“不管他是不是做戏,但至少有一点他说得很对。” “哪一点?”廖灵有些好奇。 “周大同确实是个好警察,侦破这个案子,就是我们对他最好的尊重!”雷原举起手中的档案,那上面记载着周大同的生平,一位勇立功勋数十次的好警察。 周大同胖胖的身躯与他那亲切的笑脸瞬间回映在廖灵的脑海里,看看草地上的一切,她也觉得鼻酸。 “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阿孜古丽显然还没有从她刚刚所见之中清醒过来,草地上那幅画面对她来说远比一场恶梦更加恐怖! 窗外草地上鲜血的痕迹随处可见,周大同诡异死亡的尸体如僵化的石头一样还矗立在草地上。血,由点成线,从周大同的唇上滑下地面,竟凝成了一道血柱!浓烈的血腥味与尸味混杂,让人闻之作呕。周大同的尸体显得苍白而干枯,原来肥胖的身躯只余下一副皮包骨。所立之处的草地上出现一滩粘稠物,那是已呈固态的血液!周大同那因剧痛而圆睁的双眼衬托在那副苍白的皮包骨上显得格外的骇人,让人一望之下,便生出对死亡的恐惧。而他嘴唇上那条致他于死地的蛇尸僵直得如同一支离弦的箭,诡异十足! “周大同是被那半截蛇尸咬死的吗?”廖灵看看姜雅清,再看看雷原。 “周大同是被咬破人中穴的蛇毒致死,这是法医的报告。”雷原用手敲了敲桌上的报告。 “如此说来,”廖灵转了转她那灵动的大眼珠,“周大同是因为人中被咬,一痛之下开枪将那蛇打成二截的了。”说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 第43页 “小姐,你见过有人人中穴被咬穿还能开枪的,告诉我,我带他去吉尼斯世界记录大全报名去。”雷原边说边点了根烟,他深遂的双眼有如黑宝石一样熠熠生辉,让人一望之下再不能侧目。 雷原看看似有非议的众人:“一般大家都认为人的眉心或太阳穴是二个死穴,被攻击后没有还手余地,而且电影里也这么演,其实不然,嘴唇上的人中穴才是最佳死穴。一位澳门狙击手军官曾告诉我:眉心或太阳穴中弹,人虽然马上会死亡,但体内神经没有停止,有可能手指会产生扣动板机的动作,但人中穴中弹,整个神经系统会马上停止运作。所以周大同不可能在人中穴被穿透后还有开枪的能力。” “难道是有人先打中周大同的人中穴,再将那条僵直的蛇尸套上去?”廖灵的想像力比较丰富。 “先不要说操作的难度,打中人中穴而让人的头部没有任何中弹的痕迹也不起任何变化,这估计一流的杀手也做不到,更何况周大同死因还是因为蛇毒!”雷原双眉蹙得死紧。 “那怎么解释,周大同先把蛇打成二截,然后那半截蛇尸才扑过来咬死周大同,这样说,不是更荒谬?”廖灵说得有些泄气了,她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 “你说说看。”雷原调头看向姜雅清。 “无法解释。”姜雅清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很多问题我们都没有答案,例如:周大同和小黑离奇的死亡,是意外还是谋杀?如果是意外,那么这群奇怪的蛇是从哪里来的?” “是谋杀!”雷原很肯定。“也许大家没有注意到这张照片?”雷原举起报告中所做的一张拼图,拼图中正是那群蛇所戴的龙型头套,鑑证组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那些破碎的木块重组復原。 “这张照片里的东西,正是带在这群蛇的头上的,证据就是其中一具蛇尸上还沾着零碎的木片。大家可以试想一下,这样一群怪异的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所养?而周大同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使一个养了这样一批怪蛇的兇手要致他于死地?” “我想问一个问题,兇手为什么要给所养的这群怪蛇戴上龙形头套?”肯特神父习惯发言前举手示意。 “很简单,给蛇戴上头套是为了让蛇的七寸受到保护,而之所以选择龙的形状,我想是因为想为这群蛇戴上属于自己的记号。”雷原道。 “对啊,”廖灵说着敲了敲自己的头,“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你我皆能想到,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神探了。”姜雅清的话让大家都笑了,雷原也总算开了一下他那紧皱的眉头。 另一边。 “这次的活动你策划得可真是成功,伤亡过半了吧?”女人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冷冷地传来。 “大人,我现在已经有了更周密的计划,保证这一次的行动一定会让您满意。”一身异族装扮的女子诚惶诚恐地回道。 “希望是这样,金蛇,不要每次都要我教你怎么办事,对付这群人,你最好多花点脑子!” “是,大人!”金蛇迅速收了线,今晚,她一定要将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一网打尽! 第三十四章 在劫难逃(上篇) 又到了夜晚,雷原还是没有想出结果,无论从哪条线想下去,都是条死胡同,终究只能被他以“荒谬”二字否决。 那半截蛇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切似乎总是回到廖灵最初提出的问题。雷原走向窗边,他需要更清新的空气来清醒下脑子。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让他大吃一惊! 远处缓缓游来一道蓝光,体积不大,但蓝光所到之处,草木竟也变为蓝色! “天,那是什么?”廖灵见雷原神色一变,亦看向窗外,发现这无法解释的一幕。 “是蛇!看,是那带着龙形头套的蛇!”阿孜古丽踮起脚尖声问道。她最害怕这些了。 “那蓝色的液状物是它的毒液吗?”肯特神父问道。 雷原皱了皱眉头,“恐怕是。” 姜雅清看着远处渐渐袭来的一团黑色云雾,她有不祥的预感,“就怕还不只是这些。” “呜——呜——”一阵剌耳而怪异的笛声传来。 “那是,天哪,那些是什么东西?”即使肯特神父早已宣誓把生命献给了他最敬爱的主,看到这一幕仍是忍不住惊骇! 由远而近的黑雾辅天盖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癞蛤蟆,成千上万,挺着它们的大肚腩与噁心的疙瘩皮向小屋包围而来。那棕黄色的表皮上带着不规则的棕红色花斑,背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而它们头侧鼓膜上方正鼓鼓地分泌着的白色的毒液。 虽然它们隔蓝蛇还有一段距离,但很明显它们是尾随它而来。庞大的队伍就象农村包围城市一般正在向小屋靠近! 姜牙清有些奇怪,蛤蟆与蛇明明是天敌,它们为什么要跟着蓝蛇? 来不及多想,由远处传来的笛声变得越来越尖锐,空气中传来一种怪异的味道,臭中带辛,细细感觉一下,奇腥无比。 廖灵刚想说些什么,但眼明的她发现地上的草一拱一拱的,开始她还以为是被风吹成如此,现在才发觉完全不是这样。 第44页 那是数以万计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大蜈蚣!每条大约三四十厘米左右,黑色的身子上似有几百对金足,那些怪异的大蜈蚣头部呈桔红色,触角与其同色,触角不停地转动,似乎正在摇摆探索着什么。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灵一阵发麻,她调过头来,躲在肯特神父那宽袍的背后,不断搓着双手。“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她边搓着手边抱怨着,但即使是这样她仍觉得血液里冒出一股寒气,使得鸡皮疙瘩迅速由双臂往脸上翻滚而去。 “这些都还只是探路先锋而已。”一直默不作声把帽沿压得极低的小陈警官突然出声。 “你想吓死人呀,突然鬼叫什么?”廖灵没想到后面突然有人发话,吓了一大跳。“什么探路先锋,你还嫌这些不够是不是?”廖灵自看到那些东西后情绪就异常激动。 “他没有说错。”姜雅清看向窗外的脸色也十分沉重。 “那是——,蟒蛇!”阿孜古丽自看到第一条蛇起就惊声尖叫,此时更是紧张得无法遏制。 那蟒蛇身躯颇为庞大,黑色的蛇头高高扬起,身躯上满是厚重的鳞片,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深紫色,足有十数米长!,它的二只眼睛像是二只绿色的灯笼,荧荧发亮,可奇怪的是这“灯笼”竟是长在它的头顶上! 蓝蛇在它身前数十米处。它们已经停了下来。刚刚那阵铺天盖地的黑雾明显是由紫蟒身上传来,因为至今它的身上还散发出一层层黑色的雾气来。 若是它还行动下去,只怕不过五分钟就能行到小屋面前,撞开房门。而且以它的体积来讲,大嘴一张,要吞下一人没有丝毫困难! 雷原心里很是着急,因为眼下除了自己与那位小陈警官外,恐怕余下的众人没有一点防身的武器,一旦出现紧急事故,无一人有把握生逃出去。 而即使自己与小陈警官有枪在手,也不见得有多保险。其一就是目标太多,不管是棕色的癞蛤蟆还是那些红头黑身的大蜈蚣都明显无法一举消灭。即使一二条蜈蚣咬不死人,一二只癞蛤蟆的毒性毒不死人,可是如果这些成千上万的东西一涌而上呢?想到这样的结果雷原不竟头皮发麻。 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蓝紫二蛇,蓝蛇的毒液明摆着取之不尽,路过留痕,紫蟒就更不用说了,根本无需用毒,一旦被缠住,相信连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 眼下的状况是即便有武器在手也难以应付。该怎么办?该怎么办?雷原心里已经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可脸上还是未见慌乱。 突然间他有了主意。这人一急就容易乱,而多年来的单独行动也让他忘了还有这一步。他赶快翻开摊在桌上的报告,拿起座机,打算向当地的警局求助。可谁知刚一拿起电话,他发现座机根本没有信号! 同时,拿起手机正在拔打的姜雅清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手机也没有信号! “从昨天起手机就没有信号了。我昨天还想打电话回去报平安来着。”廖灵心知事态严重,苦着脸“报告”。 怎么办?雷原看着众人神色一变,感觉到自己的担子有千斤之重。 看来想通过电话报警求助已不可能,只能希望当地的村民发现这里的异状才好。可是周大同好静,把房子选在了这里的偏远地带,平常来往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此处民风淳朴,晚间更是少有人出外。怎么办? 雷原想到外边那群鼓鼓冒着白色毒液的癞蛤蟆。真是活见鬼了,这群该死的癞蛤蟆竟象是毒哑了似的,哌也不哌一声,否则以这样的数量所发出的叫声,村民必会早有所觉了。 雷原显然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想脱困的办法,因为那阵恼人的剌耳的笛声又像催命符般长鸣起来。 “呜——”这一声笛声高亢绵长,让人有耳膜被震碎之感。 “该死!”雷原因这一声而激动起来,他迅速跑到窗边查看。 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这是一声发动进攻的信号! 原先还停留在草地前方的蓝蛇明显已经耐不住燥动,加大力度卖弄它那明显过剩的毒液往前方快速滑来。而守在它后方的紫蟒也似是受了笛声的刺激,“唿”地一声,勐地张开那张足能吞下一人的大嘴,吐出一口极浓的黑烟来。 那黑烟也不知是什么成份,在行进的过程中竟然不怎么被稀释,“叭嗒”一声,那黑烟竟沾在了小屋的墙上,那哪是什么黑烟,那简直应该说是一口黑汁才是。 墙上沾上了黑汁还只是个开始。 那原本还不知在草地上搜索什么的蜈蚣看到这股黑汁仿佛找到了宝贝似的,全部一古脑地朝黑汁也就是小屋的方向一涌而上。 小屋,现在已陷入重重毒物的包围之下! 第三十五章 在劫难逃(下篇) 随着那蜈蚣的一涌而上,整面墙上开始爬满了这种东西,甚至连玻璃窗上也爬来几条大的,它们的触角不住的摇摆,金足蹿动,黑色的虫身更是无异于放大在众人眼前,从而使这种东西的真面目更加狰狞,橙色的头上长着一对细长的触角和一对单眼,第一对脚呈钩状,看上去十分锐利,那就是毒螯。 廖灵觉得牙齿开始发酸,姜雅清脸色苍白,阿孜古丽更是埋头在桌上连头也未曾敢抬更遑论说看一眼,三位女子明显已抵挡不住与生俱来的对这种东西的恐惧感。 第45页 这是怎么回事?雷原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事,这些平常八辈子打不到交道的傢伙们怎么会集中到一起呢?那黑汁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么吸引它们?而那紫蟒与蓝蛇又为什么要找上门来? 难道是。。。雷原看向窗外,但最终停留在草地上那未清除的花花绿绿的蛇尸身上,瞬间,他明白了。 这紫蟒是来报仇的! 蜈蚣似乎是倾巢而出,也就七八分钟时间,它们已经爬满了那面墙壁,并且层层堆积。 但那笛声却还不想就此饶过众人。 “呜——”又是一声高亢的长鸣,紫蟒随之再吐出一口黑色的浓汁,这一次它使的气力更大些,故而那口黑汁吐在了屋顶之上,此时正沿着另一扇窗缓缓下流。 雷原暗叫一声要糟!果不其然那全身上下冒着白色毒液的癞蛤蟆也正是为此而来,蜈蚣的那一面墙它们不敢抢攀,可这屋顶它们是占定了。别看这些癞蛤蟆外形肥胖丑陋,但弹跳的功夫却绝不一般。 “咚、咚、咚、咚。。。。。” 那跳上房顶的声音似敲在众人的牙床之上! 廖灵看看那粗陋的房顶,这屋子实在矮得让她极不放心。 黑汁流下所沾染的那扇窗竟然没有关上玻璃,只关了纱窗!数十只癞蛤蟆为了舔上一口黑汁不断地从地上蹿起,往纱窗上冲来。 “卟、卟、卟。。。”每跳一次,纱窗便振动一次,而那蛤蟆每舔一次,身上的疙瘩就涨大一次。 雷原并没有发多久的呆,他发觉纱窗已经不可能再承受这些肥胖的癞蛤蟆多撞几次了,“赶快关窗!” 在他说话的同时,小陈警官司眼明手快的关上了窗户。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因为玻璃窗在纱窗的外边,故而小陈警官的动作是先打开纱窗拉上玻璃窗,再关上纱窗。 就在他关上纱窗的剎那间,一只肥胖的癞蛤蟆“啪”的一声,重重撞在了那玻璃窗上。也许是背部的疙瘩经过黑汁的改造已经膨胀,随着“啪”的一声,蛤蟆的头部翻出血与透明的肉,那最大的疙瘩四散爆裂开来,黑白相间的毒汁瞬间溅在那玻璃窗上。 一滴,一滴,顺着玻璃流下。 廖灵再也忍不住这一幕的刺激,胃部的酸液一涌而上。 “天,好想吐。”她捂着嘴道。 小陈警官司帽沿还是压得那样低,口中呢喃地念着:“运气好,看不到,运气好,我什么都看不到!” 雷原的脑中飞快的运转着,这群毒物都是为了紫蟒的黑汁而来,如果消灭了紫蟒,那么一切是否都会迎刃而解? 有了刚刚那一幕惨剧,蛤蟆们似乎已有所警觉,它们不再往这玻璃窗上撞,而是齐齐发力跳上屋顶去吸食那黑汁。 “咚、咚、咚。。。。。”,数以千计的癞蛤蟆跳到了屋顶之上。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雷原担心地看了看屋顶,纵使紫蟒不过来硬拼,周大同这所简陋的房子只怕也抵不过一时三刻,万一它们破墙或是破顶而入,那。。。? 还不如拼上一拼,雷原心想。 雷原是超极的行动派,他立马打开那扇沾满了毒汁的窗子,举起手枪瞄准紫蟒。“嘭、嘭、嘭。。。”一连五枪。 可奇怪的是子弹一触及紫蟒闪闪发亮的鳞片竟自动往旁边滑开 “怎么回事?难道这紫蟒会什么妖术不成?”雷原不竟错愣。 小陈警官见状迅速关上窗,指着那紫蟒:“这东西会分泌一种粘液,而这种粘液使它的身子滑熘得如同泥鳅一般,所以你的子弹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中的!” 雷原仔细一看,那紫蟒浑身上下果然沾满了透明的粘液!难怪他一连五枪那紫蟒也是毫不惧怕。 “那怎么办?”姜雅清与廖灵看向小陈警官。 “很简单,”小陈警官压了压帽沿,“弄颗炸弹来炸死那玩意!” “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有没有搞错,我上哪儿给你弄炸弹去!”廖灵这句话简直是吼出来的。 “那就让雷大神探想想办法!”小陈警官司把头偏向一边,不再出声。 “你!浑蛋!要是雷大神探有办法我们还用得着在这里耗着吗?”廖灵真要给这傢伙气死了。 “我。。。”雷原此时确实是无计可施,他眉头深锁忍不住有些自责。 姜雅清拍拍雷原的手,“现在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这并不能怪你!”说完她责怪地看了小陈警官一眼。 小陈警官好象根本没有感觉到,他好整以暇地把二腿平放在椅子上还边吹着口哨,他的悠然自得与众人的紧张成明显正比。 雷原心想,这小子看来真的不怕死。 “呜——”随着这急切而短促的鸣笛声,让大家原本已经很紧张的神经再次受到刺激。阿孜古丽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开始竖起。 “唿——唿——”紫蟒终于开始行动。那蓝蛇灵动地游走在前,紫蟒移动着它那庞大的身躯紧随其后。它大尾一扫,旁边一棵又粗又大的老树齐截而断。 这一次,大家亲眼目睹了紫蟒的实力。可这还不够,紫蟒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它吐黑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第46页 越来越多的毒物变得疯狂,蜈蚣们由层叠状迅速扩张为一个平面,纷纷摇首摆尾,百足乱舞,那模样似乎要一扑而上将小屋蚕食鲸吞!屋顶上的癞蛤蟆们也再也按耐不住,仿佛久旱逢甘露般,跳起来迎接那从天而降的黑汁。 “咚、咚、咚。。。。。” 屋内的众人惊恐地看向屋顶,脸色皆是无比的苍白与沉重。 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 第三十六章 斗法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廖灵急得团团转,她高声地质问,双手在胸前握得死紧,却难以掩饰自己的心跳如雷。 “凉拌吧,这样吃起来凉快!”小陈警官接得挺顺口。 “你——!”廖灵用手指着他,“你这个人是不是没心没肺啊,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开玩笑。” “呵呵,”小陈警官轻笑出声,“想死还早呢,谁说要死了?” 众人被这一句话吸引了目光。 “难道你有办法?”廖灵惊奇地问道。 “我可是高人,当然有办法。”小陈警官说话还真是架势十足,“只要亲亲你一句话,我立马磨刀上阵啊——”小陈警官这后半句基本上是唱出来的。 雷原皱了皱眉,此人说话怎么这么轻挑。 “我?”廖灵指着自己,她跟他可是素不相识啊。 “说什么话?”廖灵刚刚脱口而出。雷原低声到:“紧要关头,他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no,no,不是你!”小陈警官举起食指对着廖灵摇了摇,“是你!”说着他将手指向的竟是姜雅清。 她?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这“亲亲”是“清清”二字。 姜雅清双手环胸,在她印象里会这么喊她的,就只有。。 “这么快就忘了我,你还真是无情啊?”说着小陈警官司站起来。 他终于拿下那遮得低低的帽子,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如果说雷原是英气勃发而风度翩翩的,那么眼前这一位无疑是勾魂之中而带着邪气的,由其是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让人一看之下便忍不住被吸了进去。 “叶真一!”姜雅清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 “你知道的。”叶真一朝她眨了眨眼。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想出手便出手,与我无关。”姜雅清移开目光,她竟有片刻的失神。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叶真一摇摇头,“对我好一点也不可以吗?” 雷原闪身站在了姜雅清身前,“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你有什么办法,快点说,等。。”雷原一个“等”字还没说完,就听得门上传来“嘭”的一声。 “看来它们还真是等不及了。”说着,叶真一低下头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来。 那东西不是什么可用的武器,而是一只白海螺。这白海螺显然经过了精心加工与镶金,金口的装饰纹样间镶嵌珠宝,与洁白的海螺相配,相得益彰。 叶真一拿起白海螺于嘴边吹奏,众人为之不禁一振。 一阵极富穿透力却充满安宁与详和的梵音环绕于耳际,所有的喧嚣杂念,仿佛如抽丝般剥离而去。廖灵觉得心中突然感悟到另一种境界,飘渺中威严的佛像与神殿的影像交汇浮现于眼前。 那笛声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更加大了力度,似乎急于压下海螺音。 但叶真一所吹奏的海螺音始终不徐不急,丝毫不为那笛声所动摇。 二种声音互不相容,笛声想凌架于海螺音之上,却始终不得章法。 众人一直注视着窗外,故而对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了如指掌。首先是癞蛤蟆们开始冷静下来,它们不再疯狂地追着吞噬那黑汁,反而有序的从屋顶上跳下,排成十几支队伍直线撤退。而那些蜈蚣们更是奇特,百数只金足飞快的爬动。 雷原从来没有见过蜈蚣的行动也能如此训练有素。它们由一个大平面压缩成一个小平面,再从小平面渐而变为一个圆弧,最后呈直线散开。 那蓝蛇似乎特别害怕海螺音,自海螺音一开始出现,它便逃得不知所踪。而紫蟒还一直坚守阵地,它就在门外,此时似被那连绵不绝的海螺音给定住了,它竟连眼珠也不曾转达动过一下。但饶是如此,它那庞大的身躯驻守在门外还是给众人的心理上增添了沉重的负担。 终究,笛声落败。 “呜——”笛声再次长鸣,那紫蟒勐然惊醒,身子一摆,快速向后方退去。 “哪里逃!”叶真一打开门紧随而去。 “你干什么?危险!”廖灵想抓住他却没有抓住,也追了上去。 姜雅清道:“神父,就麻烦你留下照顾阿孜古丽,我们跟上去,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肯特神父点点头。阿孜古丽幽幽的双眼看着雷原:“你们放心去吧。” 雷原心头一振,看了阿孜古丽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 这话虽然说的是你们,可却是对着雷原一个人说的。姜雅清心里暗笑,看了雷原一眼,往屋外走去。 只见那紫蟒自摆脱海螺音后便极速逃去,四人呈不等的距离紧随其后。 第47页 “这方向,你是不是觉得。。。”姜雅清看向身后的雷原,雷原点点头,“似乎是抚仙湖的方向。” 事实证明二人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那紫蟒正是逃向抚仙湖, 看来它本就是那湖中的生物,叶真一心想,自己早该从它的眼睛所长的位置猜到这一点,这种蛇的眼睛长在它的头顶上,是为了在水下移动时便于观察。 “就不信这次还绑不住你。”叶真一将白海螺右旋一下,缓缓吹奏,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白海螺至上而下散发出一种如纹香状盘旋的光波,往紫蟒身上罩去。紫蟒这次再也无法动弹,因为没了笛声的抗衡,叶真一的驯化进行得相当顺利。紫蟒被光波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原本立得笔直的蛇身最后竟蜷成一团匍匐在叶真一脚下。 直到紫蟒向叶真一发出恭敬的眼神,他方才罢手。“我佛慈悲,这次且放你一马,但切记以后不可与魔音为伍,助纣为虐,懂吗?” 有没有搞错?竟然跟一头蟒蛇说话,廖灵觉得叶真一真是不对劲,不仅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邪味,举止更是怪异十足,不太正常。 但那紫蟒却像是听懂了叶真一的话一般,朝叶真一点了点那诺大的蛇头。 “好,吞下这颗药,可以助你不再受魔音的控制。”叶真一伸出手掌,掌中出现一颗降红色的药丸,足有小指头粗细。 紫蟒配合地乖乖地吞下了药丸,还在叶真一脚边摩梭了三下,正如同人的叩首一般,然后投水而去。水面划起巨大的浪花,只见那蛇尾一拱,便似乎以游到水中央,这不禁让雷原想起周大周曾提及过的那则传说。 周大同说,在若干年前,曾有人在岸边看见这淡水湖中的湖心深处有条如鲨鱼似的“大鱼”,在湖里翻腾游动,尽管当时雾蒙蒙一片,然则当时发现这条大鱼的人数众多,都声称确有其鱼。 那条所称的“大鱼”会不会就是这条巨蟒呢?雷原不禁有些失神。 “哇塞,你真神!”廖灵说着一拍叶真一肩膀,“说真的,你到底是不是人?”廖灵狐疑地看着叶真一。 叶真一闻言哈哈一笑,“谢谢你的夸奖!”说罢邪魅的目光转而看向姜雅清,他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想夸夸我?” 姜雅清别了他一眼“当然要夸,可夸你什么才好呢,半个神仙?”刚说完自己也笑了,她调头往回走去。 “走吧,叶半仙!”雷原打了个快走的手势,也调头离去。 “哈哈,叶半仙,叶半仙!”廖灵笑得脸上开了花,她总算逮到消遣这傢伙的机会了。 “笨蛋丫头,走吧!” 一路上,姜雅清等人走得并不能算慢。这一次离奇性的脱险让三人心情好到极点,廖灵在路上一直蹦蹦跳跳地跟在叶真一身后。 但是到了小屋后,他们发现门竟然没有关。 叶真一道:“他们还真够大胆的,门都不关,也不怕那蓝蛇杀个回马枪。”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三人的脸色不禁为之一变。争相向屋内跑去,待进得屋一看,房间内的状况让他们不禁一呆。 肯特神父与阿孜古丽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雷原与叶真一一人扶起一个。 廖灵发现桌上放着一张金色的卡片,拿起来一看,只见上书: “毁我七墨彩蛇,此仇不报,誓不罢休!今以小礼致意,万望笑纳! 抚仙——十娘” “快找人救他们!”姜雅清一诊二人脉搏,立马急声道。 第三十七章 怪病 “医生,神父和那位姑娘怎么样?”看到抢救的医生出来,三人一拥而上。 “抱歉,各位,二位病人的脑部都受过极重的外力打击,虽然外部没有流血现象,但是那位神父伤得很严重,他的颅脑损伤和颅内血肿同时存在,很难说什么时候会醒。” 三人心头一震,怎么会这样? 医生看了看三人惊呆的神情,转身离去。 “等等。”雷原叫住医生。 “什么事?” “和神父一起送进来的那位姑娘呢?她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是啊,她怎么样?”廖灵与姜雅清也追上来。 “她,”医生顿了顿,这让雷原的心紧了一紧,“她脑部的振盪没有神父那么严重,估计休息五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天谢地!雷原高抬的肩放松下来。“谢谢医生,谢谢!”他感激地跟医生握了握手,“我去看看她。”雷原扔下一句,压根也没面向众人,便极速地往阿孜古丽的病房走去。 不对劲哦,廖灵朝姜雅清使了个眼色。 但是这一个眼色过去,她发现姜雅清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姜雅清正在瞪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叶真一。更确切地说是瞪着叶真一手里正在把玩的白海螺。 咦,这白海螺挺特别的,好象曾在哪里见过,廖灵心说。 “大帅哥,叶半仙,能不能把你这宝贝借小妹观赏观赏啊!” “这个?”叶真一邪气的大眼一扫廖灵。 “是啊”,廖灵可爱地吐了吐舌,这人看来真是有点邪魅啊,“就看在雅清姐的面子上借小妹观赏一下吗。”廖灵说着摇了摇叶真一的手。 第48页 “看在她的面子上?”叶真一的大眼看向姜雅清,姜雅清马上将眼光移向窗外。 “就借给你了。”叶真一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真帅啊,廖灵心里忍不住赞嘆。 “多谢多谢!”廖灵笑嘻嘻地接过来一看。 天哪,真是不得了啦,这不是爷爷那本《宝鑑天书》里的东西吗。《宝鑑天书》里收录的物品不过十余种,其中大部分都已不知所踪,或居于要地。听说这本书所记载的宝物带有奇异的灵力。这镇魂之石算是其一,这白海螺又是另一件有来头的宝物了。 白海螺虽在藏教法器中比较常见,是法会吹奏的一种乐器。但这一件却绝不普通。 廖灵将白海螺朝向灯光,只见内刻:“洪海之螺,梵天之器。以鸣呗唱,满字半字。释迦拈花,迦叶鼓琴。十方三际,异音同音。置则寂然,奏则亮尔。以演大乘,溥归佛旨。” 不错,这正是干隆皇帝的题贊!廖灵全身的毛孔都开始兴奋起来。 再看海螺的上下部分,雕刻着莲瓣,莲籽等图案,中间部分雕刻结跏趺坐于莲花座上的七佛,整个器物浑然天成。这一切都证明了它尊贵的身份! 它就是干隆皇帝赠给达赖喇嘛的珍品! 《宝鑑》记载:此螺形成于释迦牟尼佛说法时,故所奏之音为法音,有训化万物的法力,在《大日经》中记载,释迦牟尼佛说:“汝自于今日,转于救世轮,其音普周遍,吹无法法螺”,就是这个意思,它又称“妙音吉祥”。 而在西藏,又以右旋白海螺最受尊崇,被视为名声远扬三千世界之象徵,也象徵着达摩迴荡不息的声音。 难怪那紫蟒也被此物驯服,这右旋白海螺相传已经落在藏传佛教大宝法王手中,怎么现在会在叶真一手上?这叶真一到底是什么人,又和姜雅清有什么样的关联?看二人神色似有些。。。一个突发的现象打断了廖灵的猜想。 “医生,医生!”雷原像疯了似的冲出来,“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雷原高声喊着,脸上的青筋都快暴出来了。 大家都被雷原的脸色吓住了。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谁喊救命?”一位身穿白袍的年轻医生急匆匆地跑过来。 “是我!”雷原高声道。 “你?”医生惊讶地看着雷原,“脸色这么难看,你有什么病?” “不是我,是刚送进来的那位脑部受振盪的姑娘!” “她怎么了?” “她——”雷原皱眉顿了顿,“你快来看!”,他干脆架起医生的肩膀,拖着就走。 出了什么事?能让雷原这样慌乱?三人立马跟了过去。 只见病床上的阿孜古丽面色苍白,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她醒了还是没醒,但她全身都在抽搐。从手指到手腕到手臂,再到肩部,她全身都在痉挛,不住地抽搐让她全身的骨骼“卡卡”作响,她双手交叉抱紧自己,腿部使劲地蜷缩。 床上的她看起来显得比平常要小了一倍。她的双手越抱越紧,仿佛要将背部的骨头都摺叠起来,腿部不停的紧缩,让她整个人渐渐缩成一个“虾球”! “卡卡”随着阿孜古丽的骨骼越来越响,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青,但这都比不上那位年轻医生的脸色青。 “这。。这。。。是,天哪!”年轻医生显然被这样的症状骇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这,这简直已经超出他的学术范围了!怎么办,怎么办?年轻医生额上的汗豆大一颗落下,他吞了下口水,最后决定,不管怎么着,先试下再说。 “你,”他指着103号护士,“负责抽血检验”,“你,405号,赶快给病人打镇静剂,其他人出去,医生要开始抢救!” “是”护士们一拥而上,雷原等人被赶了出来,守在外面等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雷原痛苦地低下头,双手在头上纠结自己的头髮。 姜雅清和廖灵互望了一眼,没想到雷原。。。 “别太难过,事情不一定如你所想的那么糟。”姜雅清走过去拍拍雷原的肩膀。 “是啊,雷大哥,你别太着急。”。 “死鸭子嘴硬,这下后悔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罗?”叶真一依旧把玩着白海螺,凉凉地扔过来这么一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姜雅清转过头瞪着他说。 “只要她能醒过来,我愿意折寿十年。”雷原终于抬起头来,那双原本如黑宝石般的眸子此刻却已经失去了光采。 “你!”姜雅清被雷原这句话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雷原的嘴里冒出来,而对象竟是师傅痴念了一生的女子。 廖灵眼睛滴熘熘的转着,真希望阿孜古丽能够平安无事,这样雷大神探一辈子都没空注意她以后的动向才好。 “咦,这,这怎么回事?”医生惊奇的高声从病房里传来。 第三十八章 身份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雷原冲到门前大声问。 突然间,门开了,年轻医生一脸铁青地走了出来,一边摇头一边嘆气:“他爷爷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怪的事,怪事,怪事!” 第49页 几个小护士像刚刚见过鬼似的,一个个战战兢兢从里面走出来,脸色苍白得跟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一样。 “她到底怎么了?”雷原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只差没把他像抓小鸡一样提起来。 “她好了,她好了!雷大哥,你快来看!”原来廖灵趁这当儿抢先一步进了病房。 “好了?”这让雷原太意外了,那医生怎么?“对不起”他放开医生的领子,还顺手拍了拍他。 “咳,咳!”医生吞了口口水,缓过气来,这人好吓人的气势啊,“病人现在没事了,刚刚那些病症应该只是脑震盪的后遗症。”说完他朝护士们打了个眼色。 一脸苍白的医护人员立马呈鸟兽散,雷原在听到“现在没事了”这一句之后立马冲进了病房。 “你还好吗?“雷原关切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恢復成正常样子的阿孜古丽。 “还好。”阿孜古丽的声音很虚弱,她苍白的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看起来像是大病初癒般。但这样的她却格外有一种孱弱的美感,她脸上的肌肤就如同透明的一般,让人放不开目光。 “你都不知道,刚刚你昏迷的时候,我们雷大。。”廖灵叽里哌啦地刚准备开始,就被姜雅清扯了一把,姜雅清用眼看了一下门外,廖灵明白了。 此刻雷原与刚刚甦醒的阿孜古丽正在深情的对视,还是让他们二根不透风的木头自己去捣鼓去吧,廖灵心想,跟着姜雅清走了出去。 突然她又想起那个白海螺,“雅清姐,我看那白海螺。。” “就知道被你看出来了,”姜雅清笑着回过头,但是眼神却慢慢变得严肃,“我必须提醒你,不要打那白海螺的主意,叶真一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哦,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见得我就惹不起他?”廖灵心里挺不服气的。 “你知道那白海螺的来龙去脉吧?” “那是当然。此螺形成于释迦牟尼佛说法时,故所奏之音为法音,有驯化万物的法力。后经干隆皇帝令名家精雕后赠给达赖喇嘛作为礼物,在西藏,以此右旋白海螺最受尊崇,它有着不同一般的号召力。” “相当全面。”姜雅清点点头。 “但是据说后来落在了藏传佛教大宝法王手中,怎么现在会在叶真一的手上?” “你清楚藏传佛教的歷史吗?”姜雅清不答反问。 廖灵摇摇头。 “藏传佛教于后弘期时传入青海、四川、甘肃、内蒙、云南和蒙古等地,13世纪后传入元、明、清宫廷,本世纪初,开始传入欧美,分别建有传教中心或藏传佛教研究机构,并得到迅速发展,现已成为西方国家的不可忽视的宗教信仰之一。现今的藏传佛教以宁玛、萨迦、噶举、格鲁四派为主。”姜雅清说到这里顿了顿。 “叶真一就是噶举派密教弟子,藏传佛教以密教为精髓,这噶举派的主要学说是月称派中观见,重密宗,採取口耳相传的传授方法。修习上,注重修身,主修大手印法。大手印有显密之分。显教大手印为修心法门,修的是空性大手印,它要求修行者心住一境,不分别善恶美丑,以得禅定。密教大手印为修身法门,密宗大手印则以空乐双运为道,分实住太平印、空乐大平印和光明大手印等。大平印修身的方法有四种,最主要的目的是通过对人体唿吸、脉、心的修炼,而达到一种最高境。所以叶真一的身手与法术绝不是普通人可以与之抗衡,更不要提他还有白海螺这件法器。”姜雅清讲到这里神情变得有些焦虑。 “那白海螺又为什么会在他手上,他是怎么得手的?” “你还不明白?”姜雅清挑了挑眉,“他就是大宝法王的密传弟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大宝法王,如果你与他为敌,其一,你根本不可能有战胜他的机会,其二,你要想想惹上他,可就是惹上整个噶举教,甚至是藏传佛教,更可能是藏传佛教在世界各地的信徒!” 天啊!廖灵打了个冷颤,这东西太恐怖,真是沾不得,还是镇魂之石有点可能。转念一想,她又开始八卦起来,“你怎么认识叶真一的,听他说话似乎对你很有意思耶?他想让你说什么?但是他是佛教中人,有意思也没什么用啦。” 廖灵叽哩哌啦一大堆让姜雅清觉得头有点晕。 “我跟他认识也不过是前几年的事,那次我随师傅一起去西藏拜访大宝法王,他作为大宝法王的高徒,自然站在法王的身边,那时的他外表和现在还不太一样,我记得他当时穿着镶红边的白袍,头上扎着长辫,一副藏族僧人装扮,所以开始我还真没想到是他。”姜雅清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至于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自然是来找我。” “就知道吗,嘿嘿嘿!”廖灵眯起眼,奸笑出声。 “可是却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的目标可不是我,而是和你一样,为了镇魂之石而来。” “不是吧,他都已经有白海螺了,竟然这么贪心,简直可耻!”廖灵一听,喉咙都粗了。 “自然是不能给他,白海螺虽然具有强大的法力,可只能起净化心灵的作用,右旋可以发出强大的音波,改变个体的恶性。但镇魂之石就不一样,只要能力驾驭,就可以随意掌控任何一个人,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但叶真一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有时做事全凭喜好。” 第50页 “是啊,是啊。”廖灵头都要点断了。 “可是我师傅与大宝法王曾拿二件宝物打过赌,如果我输了,就要将镇魂之石输给他,反之,也是一样。” “那你们怎么论输赢?”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向他求救,便是我输,而只要他能认输,便是他输。” “这是什么赌法?太怪了?” “是因为叶真一从小便习惯于第一,不管是法术还是其他修炼,他从未输过,二位老人家打赌的原意无非是想借我之力改变他,让他能够明白输与赢只是一种执念,无欲则刚。否则以他现在的性格来接任大宝法王,只怕会让大部分信徒失望。” “是啊,我看他现在不但好胜而且满身的邪气,似乎很难改变。” “我觉得也是。”姜雅清脸上浮现出一幅苦笑,“自从发生过那件事以后,二位老人家也彻底放弃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保守秘密吗?”姜雅清低声问。 “能,当然能!”廖灵答应得可快了。 “是吗,”姜雅清神秘地笑了,“我也能!”她转过身。 廖灵眨巴眨巴眼睛,不相信自己竟然栽在这么老套的技俩上。 “因为这件事我答应过二位老人家不说的。我只能告诉你,也因为这件事,大宝法王才派他出来游歷,这就是他现在已经是常人打扮的原因了。” “那叶真一这次来倒真是花了些心思,先是找了个身份,然后找机会逼你开口向他求救,以便赢得镇魂之石!他都有白海螺了,又是这样的身份,还非抓住镇魂之石不放干什么?”廖灵越说越气愤。 讨厌,讨厌,要得镇魂之石本来就难,还来了这么个难缠的傢伙。 “这就是他的魔,他的执念太深了。不分出个输赢,只怕不会甘休。” “那他这算是哪门子的佛门高徒啊?” “藏传佛教与本土佛教本来就不尽相同,更何况密教大手印是以修身为法门,若论修心,他肯定不够资格,但论修身,以他的法力与功夫来说,的确是首屈一指,至今密教中还没有人能超过他。” 天哪,这下可难对付了。廖灵心想,看来爷爷千算万算,却绝算不到会出来这么一块铁板。不只是白海螺没戏,这镇魂之石只怕也是岌岌可危。 “你们在说什么?”叶真一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二人身后,吓了她们一大跳。 这是,这是,廖灵看着这东西,觉得手开始发软,头皮也开始发麻。 第三十九章 兇器 这很明显是人的一根腿骨,白色,长约30厘米左右,局部包银,横向摆在廖灵眼前,“这,这。。。这是什么?”廖灵被这东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这?”叶真一拿起那东西看了一眼,“忘了,你当然不认识,这,就是杀死周大同的兇器!” “什么,你说这东西是兇器?”那怎么可能,廖灵心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周大同可是被蛇咬死的。” “周大同的确是被蛇咬死的。”叶真一点点头。 “那你这么说不是很矛盾吗?” “一点也不矛盾,”叶真一笑了,“现在去把雷大神探请过来,然后我们找个说话的地方,我可不想说第二遍。”他的笑容永远让人感觉到那么自傲。 雷原跟院长打了个招唿,借用了医院的会议室。四人在会议室中坐定。 “你说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雷原看着这根怪异的泛着一片惨白色的管状物体。 叶真一邪魅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这叫做骨笛,藏语称为“罡洞”,是用人的小腿骨制成,局部包银或铜,吹起来声音尖利刺耳,给人以一种恐怖之感。相信各位对它的声音一定不会陌生。” 说完他拿起来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呜——”果然极其尖锐刺耳。 “啊,就是蟒蛇来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响起的笛声。”廖灵想起来了。 “聪明!”叶真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这东西怎么杀死周大同的?” “很简单,这支骨笛可以号令毒蛇,只要用特殊的信号,便可以促使它们进攻!” “即便是这支笛子可以命令后来攻击我们的蟒蛇和那蓝蛇,但这也不足以证明,袭击周大同的那群蛇也是受这支笛子的指使吧!”廖灵说完看看姜雅清和雷原,二人都象在思索着什么,没有出声。 “当然可以证明。既然你承认这支骨笛能号令紫蟒和蓝蛇,那你就应该相信它同样能号令袭击周大同的那群蛇。” “为什么?”廖灵还是不明白。 “七墨彩蛇!”雷原记得那张金色卡片上的所写的内容。 叶真一拍手笑道,“不愧是大神探呀,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正是七墨彩蛇!” “什么呀,七墨彩蛇和我们现在说的有什么关系?” “笨蛋,你想一想那些蛇都是些什么样子?” “什么样?”廖灵脑海里浮现出草地上斑驳的血迹,一个黄黄绿绿的“蛇球”,还有那橙蛇的头部,以及笔直得像箭一般洞穿周大同人中穴的红蛇。好可怕!她冷不防还打了个哆嗦。 第51页 叶真一看看廖灵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道:“所谓七墨彩蛇,非指一蛇,乃是指七蛇,每蛇蛇头如墨,蛇身却是各执一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彩虹七色。此蛇产地,至今已经不可考,但是在远古的时候便已有关于此物的传说。且七蛇特点各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还要说下去吗?” “当然。”三人一同答道。 叶真一抬了抬眉毛:“青、黄二蛇好斗,牙尖而毒深;橙蛇可说是蛇中悍将,兇勐异常;绿蛇最有特点,通过旋转自身,经空气膨胀后能令蛇身变至原来的十数倍,毒牙与口腔内皆变为绿色,且变身后力大无穷,唯一的缺点就是变形后不能施毒,一旦施毒便等于自取灭亡,将与敌人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绿蛇的毒性也十分怪异,能瞬间流遍被咬中动物的全身,经空气氧化,从毒液处迅速滋生出一种绿毛菌,渐而漫延全身,也就是你们所看到的周大同所养的狗,叫什么来着?” “小黑。”雷原记得资料上有写过。 “对,也就是小黑尸体的样子。” 那绿色的霉状物?想到这里姜雅清皱起了眉头,廖灵则是深吸了一口气,太可怕了。 叶真一注意到二人的反应,暗自得意:“虽然绿蛇的尸身已经被周大同打成一块烂肉,但还好头部没坏,据我观察,绿蛇七寸二侧曾经受过很重的伤,我想是小黑攻击所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将绿蛇激狂,以致于对小黑施毒,二者同归于尽。” “原来是这样。”雷原心中暗忖,这狗好生厉害。 “接着咱们应该讲赤蛇了,赤,也就是红色,红蛇的特别之处在于,能于敌人忪懈时一击杀敌。现在就让我来帮大家解开周大同死亡之谜。” 说着叶真一站了起来,“周大同站在离小黑不远的地方,他为什么会站在那儿,我估计是因为他看到了小黑尸体的异状,小黑的尸体全身张满了绿毛菌,唯有它的嘴部周围没有,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廖灵脱口而出,她实在想不到。 “我记得小黑的嘴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雷原回想着那个场景。 “记性不错。”叶真一点点头。 “那是。。”姜雅清蹙起眉头,她实在不想说下去。 “那,就是绿蛇的眼珠,大家如果注意看的话,就会发现绿蛇的头上还少了一颗眼珠,据我观察,小黑的嘴里正是这东西,小黑尸体的嘴部没有绿毛菌也正是因为这颗眼珠,绿蛇的眼珠对它自己的毒液很明显有抑制作用。” “周大同走到小黑的前面,却是背向它的尸体而立,这又是为什么?”姜雅清提出问题 “有人喊他?”廖灵提出设想。 “错!”叶真一说得很坚定。 “那是怎么样?他为什么回头?”廖灵看向叶真一,叶真一不说话,却看向雷原,意图很明显。 “是笛声。”雷原道,“那个时候不可能还有其他认识周大同的人在场而不被兇手杀害,所以让周大同回头的只能是兇手,而在那个时候让周大同回头的最好方法就是吹笛。” “不愧是雷大神探啊,”叶真一挑挑眉,“果然推理能力不凡,但兇手吹笛的目的还不只是如此,他还要杀死周大同。也因为这样,我才会说这骨笛是一件兇器。” “让我们设想一下周大同死前的场景,周大同听到诡异的笛声勐然回头,却没想到红蛇那早已死透的蛇头竟然在一声强音之下迅速睁开眼睛,张开它那锋利的毒牙直冲而来,周大同反射性的侧头用手一挡。接着,我们都知道了,周大同成了一具死尸。” “叶半仙,这太不合逻辑了吧,红蛇在这之前就已经被周大同的枪打成二截了,它怎么可能在笛声响起之后,再用毒牙咬死周大同呢?”廖灵反驳道,她记得雷原当时就是这样反驳她的。 “不合逻辑,那指的只是你们的逻辑,你们的逻辑是建立在你们的知识面之上,可世界无奇不有,并不是所以的东西都在你们固有的知识范围之内,至少这七墨彩蛇就不是。”说着叶真一扫视了一遍众人。 “现在我来说说这红蛇的特性,红蛇的神经反射区集中在前后二端,即使被噼为二截,一听到笛声的致命暗号,前端就可直冲攻击预定目标,将其在瞬间击毙,尾端下方所带的毒刺可于瞬间弹起,若被其击中头、胸等要害部位,也是难逃一死。不知道红蛇的这种特性,你们就永远无法解释周大同离奇的死状。再说这红蛇的毒性,十分怪异,能让动物血液渐而凝固成为固体,证据就是周大同的脚下有。。。” “固态的血迹。”廖灵轻声接道,这样的回忆让她有一种想吐的冲动。闭上眼,周大同的死亡场景就浮现在她眼前,血,由点成线,从周大同的唇上滑下地面,凝成了一道血柱。草地上浓烈的血腥味与尸味混杂,周大同的尸体苍白而干枯,所立之处的地上有一滩红色粘稠物。而最恐怖的还是他嘴唇上还那条僵直的如同箭一般的蛇尸。 “这真是匪夷所思!”雷原无法想像这世上竟会有这样的毒蛇。 第52页 “但却实实在在。”叶真一看着他道。 雷原摇摇头,“你请继续。” “蓝蛇,蓝蛇身形小巧,所到之处必留下蓝色的毒液,这毒液本身对人的伤害不大,但是却对紫蟒有着无穷的妙用。”说到这里,叶真一想卖个关子,突然就打住了。 “怎么,这就完了?你还没说完呢?”廖灵看着双手环胸的叶真一。 “刚刚不是说匪夷所思吗,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想像力。”叶真一神情高傲。 “小气鬼,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男人!”廖灵横眼看他。 叶真一抬眉,“这招太老土,激将法对我没用。” “哼,想就想,你了不起。” “不知道大家是否记得,那紫蟒似乎只走蓝蛇走过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蓝蛇分泌的毒液正好由紫蟒吸收,从而紫蟒能释放出一种吸引毒物的黑烟,这就是为什么小屋外突然出现不可计数的毒物的原因。” 叶真一投以欣赏的眼光,姜雅清的确够资格当他的对手。 “那后面紫蟒所吐的黑汁又是什么?”廖灵问。 “我想那是它运动后所形成的的毒汁,气味极腥,但对某些毒物却有着极其疯狂的吸引力,而且能改变这些毒物本身的体质。”姜雅清看向叶真一,他点点头。 “那紫蟒身上的那种粘液是怎么回事,连子弹也无法打中。”雷原始终忘不了那一幕。 叶真一开口道,“传说紫蟒是抚仙湖中的代代相传的古老生物,它身上的粘液自古就有,许是长期在水下生活形成的,而蓝蛇在传说中是自火中生成的蛇,它的毒液遇火而变,至于变成什么样子,书中倒没有提到。” 看来叶真一知识广博,真不是个一般人,雷原想。 因为雷原并不知道叶真一的身份,所以他还没有想到一个问题,但廖灵想到了,“你既然有办法对付紫蟒,为什么不早一点出手,非得让我们急得团团转?” 叶真一闻言,似笑非笑:“我是高人吗,高人当然要最后一个出场。” 他这副论调,正在姜雅清的意料之中,她不觉轻笑出声。 “大家有没有想过,兇手为什么要杀周大同?”雷原正色道。 第四十章 猜测 “不止是杀周大同,而且兇手也想以同样的手法杀死我们。”姜雅清补充到。 “很明显事情一直是针对我们而来,周大同的死只怕和这脱不了干系。”雷原道。 “这样说有什么凭据?”廖灵皱了皱眉。 “如果大家没有忘记的话,应该记得水下机器人是在搜索到古城时被一道绿光所销毁的。” “是啊,没错,还是你告诉我们的。”廖灵点点头。 “那么,那种攻击性物质为什么会销毁机器人?”雷原问。 “那当然是为了防止机器人搜到更多的信息了。” “是吗,谁会这么做?”雷原又问。 “这不是废话吗?”廖灵看向雷原,“当然是一直躲在我们背后的敌人了。” “是啊,敌人。”雷原敲了敲桌面。 “那么你觉得敌人不想让我们发现什么东西,而我们却发现了?” “要拿来近期的发现来说,那就只有抚仙湖的水下古城和站尸团了。”廖灵眨了眨眼睛。 “不,你还少说了一个。” “少说了什么?”廖灵不解。 “少说了抚仙教,不要忘了,我们最初是为了抚仙教而来,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只怕这抚仙教与抚仙湖水底的千年古城大有关联。” “是吗?”廖灵一手托腮,用小指轻轻地在下巴上敲击着,“可是周大同被杀和这。。。哦,我知道了”突然她一拍桌子,“你是说因为兇手知道周大同给了我们资料让我们知道了抚仙湖的秘密,所以才杀掉他?” “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雷原看向姜雅清和叶真一。 叶真一是一贯的悠闲,神情自在,也不知听还是没听。 姜雅清道:“从兇手派出七墨彩蛇的角度来看,用来杀周大同和我们的手法一致,周大同因受到了这件事的牵连而惨遭杀害的可能性极高。但是。。”她话锋一转,“我们现在却有一个优势。” “哦,是什么?”廖灵瞪大了眼睛。 姜雅清嘴角微微上抬了一下:“兇手并不知道,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解开抚仙教神秘的面纱。” “谁?”廖灵侧过脸来。 姜雅清不说话却看向雷原。 “咳,”雷原咳了一声,“其实她从醒后就对抚仙湖的一些事失去了记忆,我试问过几次,但她好象真的不记得了。” 原来说的是阿孜古丽啊,廖灵这才明白。 “不对吧”,廖灵看向雷原,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雅清姐上次不是通过催眠术让她恢復了记忆?” “是,但可能恢復得也不全面,特别是这次她的头部又受了很重的伤,我看她对之前的很多事都比较模煳了,甚至连看我的目光都透着几分陌生。”雷原讲到这里,表情显出几分忧郁,但忧郁却让他的气质显得更为吸引。。 第53页 “怎么会这样。”廖灵不禁有些同情雷原,“那让雅清姐再用催眠术帮她恢復一次吧。” “不可以。” “不行!” 姜雅清和雷原先后否决。 “为什么?”廖灵不明白。 “我已经问过医生,阿孜古丽上次所发的怪病可能是脑部受伤的后遗症,如果再经催眠术的折腾,我怕这病会一发不可收拾。”想到阿孜古丽的怪病,雷原的心再次收紧。 “我也是这个意思,以阿孜古丽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宜再施行催眠术。”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兇手的进一步杀人计划?” “当然不是,至少我们已经很清楚,杀周大同的兇手是谁?”雷原扬了扬眉毛。 “是那个,叫什么来着?”叶真一突然插嘴,却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月十娘。”雷原掏出口袋里那张金色卡片摆到桌上。 “月十娘?”叶真一挑衅地看着雷原,“她是谁?什么身份?” “这个。。”雷原被这突然的一问给问住了。 “雷大哥又不是神仙,他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廖灵翻了翻白眼,她实在不明白,叶真一怎么老是针对雷原。 “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她的身份却已经很明白地告诉我们了。”雷原迎向叶真一挑衅的目光,“这个女人一定是抚仙教里的人物,并且在教中还有一定的地位,她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我想是监视已久。” “哈哈,真了不起。”叶真一虽然貌似夸奖,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足以体现出这句话说得多么没有诚意。 “那么阁下有什么高见?”雷原的目光转为深沉。 “没有高见,我只有一个疑问,骨笛是我在小屋附近的草丛里找到的,兇手既然有足够的时间回小屋,重伤肯特神父和阿孜古丽,那么为什么他要将骨笛丢弃在小屋附近的草丛里?难道他连带走一支这么重要的兇器也不愿意?” “是啊,为什么呢?”廖灵敲了敲脑袋,真不知道是自己变笨了,还是这群人太聪明,以至于现在一开口就是“为什么,为什么?” 廖灵看了看其他人,嘿嘿,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出声,姜雅清和雷原看起来都在苦苦思索,唯有把问题提出来的叶真一倒是持续着他的一派悠闲。 “雷警官,雷警官!”门外有人边敲门边高声喊道。 雷原走过去打开门,是一位高挑的护士小姐。 “什么事?” “有电话找您?” “哦?”这让雷原有些惊讶,谁会打电话到这里找他。“在哪?” “在院长室,请您马上过去。” “好!这就去。”雷原关上门。 雷原走了,廖灵觉得有点累,双手伏在桌上,她想睡会儿。瞌睡不饶人啊,这会议室不是特别大,空气倒挺好的,想着她觉得眼皮慢慢地重了起来。 姜雅清不禁将目光投向叶真一,叶真一似乎挺喜欢那支看起来有些恐怖的骨笛,爱不释手。 这傢伙永远都是那么奇怪,时而高傲,时而和颜悦色,让人永远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叶真一邪魅的目光对上姜雅清。 “没什么。”姜雅清缓缓移开目光。 “也许我应该为上次的事。。。。。” “不必。”姜雅清的语气淡淡的打断了叶真一。“其实我觉得雷原刚刚说得很对,难道你觉得的那个月十娘不是抚仙教中的重要人物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讲的不对。”叶真一笑了,但他的笑总能让人感到几分邪气。 “那你的夸奖还真是没有诚意。” “是吗,谢谢。我故意的。”叶真一总是能以轻松的语调錶现出他的傲慢。 没变,没变,这傢伙真是一点也没变,从来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是平等的。总是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姜雅清摇摇头。看来真是跟他没什么好说的。鬼才知道自己怎么会跟这种人打上交道。 “虽然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是我还是想说。。” “我不想听。”鬼才忘了,姜雅清再一次打断他。 叶真一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神情。 第四十一章 南迦巴瓦峰 “对不起。”叶真一的声音清晰可闻。 如果姜雅清没有看错的话,叶真一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应该叫做真诚。 真诚,他也会吗? 姜雅清不禁想起那个夜晚,大宝法王和师傅的一段对话。 师傅道:“叶真一这孩子我看不简单,天资极其聪颖,不仅才智出众,身手不凡,而且。。。” 大宝法王“哈哈”一笑打断了师傅:“天资聪颖,身手不凡这些都不错,可是这孩子却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没想到多年不见,你我之间还多了这种客套。” “哈哈,多年不见,你这老头还是这般犀利啊。”师傅大笑,摸了摸花白的鬍子。 “既然你也看出来了,那你真该帮帮我的忙。” 第54页 “怎么帮?老头子,你倒说说看。” “要你出手吗,那是不可能,何不让我见识见识你那徒儿的本领,也可以以此做为她出师的考验,你觉怎样?” “甚妙,甚妙!”师傅边笑边拍了拍手,“可是无赌不成局啊,你总要想个由头吧。” “那不很简单,我们就以各自手中宝物为赌,让二个小辈一局定输赢吧!向对方求救者为输。”大宝法王将心中早已盘算好的方式拖盘而出。 “那不公平吧,我们又不是以武功见长,何况力量方面也有悬殊,不如这样吧,若是你的徒儿自己认输便是输了,怎么样?” 大宝法王目中精光一闪,“真有你的,姜果然是老的辣呀。” “哪里,哪里。” 姜雅清这时的神情还是怡然自得的,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二位老人家给她安排的这场出山之试有多么的险竣。 大宝法王命教中的登山圣手将二件宝物放在了南迦巴瓦峰之颠,这其中有二重考验,其一就是登上此山并且取得宝物,其二就是看各自的本领,按之前的方法分胜负。 不要以为南迦巴瓦峰是一处小小的山峰,并不是那么简单。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米,高度排在世界最高峰行列的第15位,它前面的14座高山全是海拔8000米以上山峰,因此南迦巴瓦是7000米级山峰中的最高峰。 巨大的峰体呈三角形且终年积雪,有时还可从中见到部分黑色的山体,若从上方俯视看去,云雾缭绕的山峰,黑白相间的浓厚山水画形态绝对让你如坠仙境。 也许这样说过于美化了它,还不能让人见识到它的一丝险恶。其实南迦巴瓦在藏浯中有二种解释,一是“雷电如火燃烧”,二是“直刺天空的长矛‘,在《格萨尔王传》中的“门岭一战”中将此峰描绘成如“长矛直刺苍穹”。 南迦巴瓦峰充满了神奇的传说,当地相传天上的众神时常降临其上聚会和煨桑,那高空的旗云就是神仙们燃起的桑烟,据说山顶上有神宫和通天之路,因此居住在峡谷地区的人们对这座陡峭险峻的山峰都有着无比的推崇和敬畏。 而另外一则传说则将其拟人化。 相传很久以前,上天派二兄弟镇守东南。弟弟加拉白垒勤奋好学武功高强,个子也是越长越高,哥哥南迦巴瓦十分嫉妒。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时南迦巴瓦将弟弟杀害,将他的头颅丢在了米林县境内,化成了德拉山。上天为惩罚南迦巴瓦的罪过,于是罚他永远驻守雅鲁藏布江边,永远陪伴着被他杀害的弟弟。 这个神话故事很生动,现在的加拉白垒峰顶依然是圆圆的形状,那是因为它是一座无头山,而南迦巴瓦则大概自知罪孽深重,所以常年云遮雾罩,不让外人一窥。 南迦巴瓦峰的西坡是一座陡峭的断崖绝壁,直达谷底。从西北伸延出一条长长的山嵴,由一系列海拔7000米以上的高峰连接,高峰如锯齿,如刃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南迦巴瓦峰南边发育着3条巨大的山谷冰川,一直往下伸延到郁郁葱葱的林海里,险竣由此可见一斑。 临出发前,大宝法王对二人说了一番很有佛理的话。 他说:“情势有时会险恶,心理也会突破预想,但是还好我们有智性的思维,但请记住智性的思维虽然是犀利的,令人满意的,但也可能是肤浅的。人们总认为自己懂了所有重要的,该知道的东西。但大多时候,却了解得相当肤浅。” 很可惜当时二人根本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然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故事。 姜雅清和叶真一就是从西坡的谷底出发,延着那刀刃般的山峰攀爬上那断崖绝壁。 雪,一望无际的雪,人在这种情况通常很容易感到疲惫。脚印,一步一步,重重地印在山间。 首先冻僵的是脚趾,然后是手指,再来是小腿,直至手臂。 寒冷,就像是一个无孔不入的魔鬼,不仅于唿吸间冷却心肺,更于阵阵冷风之间穿透骨髓! 这一段陡峭而雪白的山坡更是给人一种漫无止境的感觉。 “你打算一直这样不说话?”姜雅清看向叶真一,她不习惯这样过于压抑的环境,不仅是雪山,他的表情也冷得像雪一样,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说什么,我看你倒不如省点力气。”叶真一穿着厚厚的僧侣服装,表情严肃。 “怎么,说话就让你没有力气爬上山去了?” “我是怕你还没到山顶就趴下了,那样这场比试我也赢得太容易了些。” 还挺牛的啊,姜雅清侧脸看向他,“好象你肯定会赢似的,就这么有把握?” “那当然,修习以来我从未输过。”叶真一抛下这句话就开始提速,似乎有意展现一下实力。 大宝法王说得对,这傢伙的缺陷还真是很明显。姜雅清摇摇头,提速跟了上去。 藏传佛教修习的最后一重境界,叫做“难”。 “难”的意义无法解释,但是佛门中人却必需经歷这一重,得道者多有于其中顿悟,亦有于其中生变者,可以说成佛与否,皆在一念之间。 如今这一场比试,对于自己和叶真一来说会否起到一个双双获益的效果呢,姜雅清边想边加快了速度。当然,一定行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第55页 “做为女子来说,你还不错。”叶真一回头看了看紧追而上的姜雅清。 “我以为佛门中人,早已抛弃了性别之分,没想到法师还是抱着俗世间男女不等的想法。” 这个钉子,碰得不软不硬,叶真一“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再次将攀登的速度加快。 真是祸从口出,姜雅清不得不这样嘲弄自己,为了跟上叶真一上山的速度,看来她不得不做极限的发挥。 中午时分,二人各尽全力,先后赶上了半山腰。 “哧哧”姜雅清不住地喘着气,赶得太急,明显已超过她平常所训练的极限,不管从环境还是体质因素来说,她很明显已经开始不适应,她一边喘气,一边将身子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叶真一看来是修习有道,刚刚气息还不太均匀,但是现在他却能够就着厚厚地积雪盘腿而坐,静心冥神,闭目养息。就这一点来说,姜雅清不得不暗自道声佩服。 休息了近三十分钟,姜雅清已经调整过来,叶真一也缓缓地打开他紧闭的双目. “小心!”叶真一突然表情急剧的变化冲着姜雅清大喊。 第四十二章 血貂 怎么回事?姜雅清压根没反应过来。一根极细的红色的箭从雪里急射而出。 一秒,也就在叶真一喊“小心”的那一秒过后,姜雅清觉得耳朵上烫得像火一样,她用手一摸,手指上立满沾上了一种红色的液体,是血?她把手放到鼻前闻了闻,不像啊,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种十分清新的说不出象什么的香味,“这是什么?” “你没事吧?”叶真一看见姜雅清的反应,不禁有些奇怪? 是什么呢?姜雅清没有回答叶真一,反而蹲下身往那东西的来源处找去。她刚一走近,那东西仿佛有感应般,从雪下极速的游走,引得雪一拱一拱的,十分怪异。 “看你哪里跑。”姜雅清双手往雪地上一扑.却扑了个空。那东西的速度真是不可思议,姜雅清的速度绝不能算慢,但还是赶不上它。 “小心!”这次出声的是姜雅清,但可惜她还是喊晚了一步,一根极细的如同箭一般的物体朝叶真一的眼睛射了过去。 叶真一因为一直盯着那东西,也不算是完全没有防备,所以这一次的袭击并没有得逞,他用手一挡,那东西就沾在了他的手上。用手一翻,那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势一滴滴落在了雪上,渐渐不见。 到底是什么,叶真一也忍不住好奇,将手放到鼻前闻了闻,他皱了皱眉,味道很出乎他的意料。 那东西仍旧在雪地里不停的拱来拱去,叶真一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刷地一下一卷,那一直躲在雪底下的怪东西就被他擒在了手中。 “什么东西?”姜雅清走近察看。 一只火红色的小貂鼓着圆熘熘的眼睛看向二人,它显然十分气愤,张牙舞爪地咆哮着,似乎认为自己有力量可以与之抗衡。 “啊,真可爱。”姜雅清不禁被这小貂漂亮而罕见的毛色给迷住了。 “是啊,可爱,你知道刚刚射到你身上的那东西是什么吗?” “不。。。”知道二字还没说出口。 那小貂唿地一声射出一股红色的如同细箭的液体正中叶真一的鼻樑。 叶真一整个呆住了。 “哈哈!”姜雅清实在忍不住了,“多谢指教,现在我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了。”太可笑了,原来是小貂的口水。 红色的液体顺着叶真一的鼻樑一滴一滴下滑。 “很好笑吗?”叶真一的语气含着淡淡的不善,他用手抹去鼻樑上的液体。 “不好笑,不好笑!”看来叶真一的脾气也有待磨鍊。 “给我看看这小貂。”姜雅清边说边从叶真一手里拎出张牙舞爪的小貂。“这小东西真是太可恶了。”说着,她状似随意地将小貂抛向了雪地。 小貂很是有趣,吃了次亏以后,不再迷失方向,竟逃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就失去了踪迹。 叶真一挑了挑眉,“你不会以为我想杀了这东西吧?” “不,你当然不会。”姜雅清淡淡一笑,心下暗想,但是难保你不会虐待它。 叶真一看了看前方仍似无有止境的道路,“快走吧,我希望在傍晚之前拿到二件东西下山。” “你倒是挺有把握,赢的可不一定是你!”姜雅清将脸一扬。 “不,一定是我!”叶真一骄傲的笑脸微微闪光。 “套句老话,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说完,姜雅清人影象像离了弦的箭般向前奔去。 叶真一双眼绽出好胜的光芒,提起内力,急追而去。 二人这次不分轩轾,各尽潜能,使出最大的能量赶至了山顶,奔到山顶,姜雅清已是大汗淋漓,叶真一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攀上7700多米的山峰,并不是件易事,而且南迦巴瓦峰在之前并没有太多人攀登过,算得上是一座处女峰。 山路陡峭,积雪皑皑,寒气彻骨,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路之难可想而知。 可以说一句,若是普通人,不要说是爬到山顶,连半山也上不去。 第56页 傍晚时分,等待他们的原本应该是最美的天空,山顶的天空总是湛蓝的,那种澄净到心底的蓝,在此时却是浓云密布,太阳远远的仿佛从半山下照来。 谁也没有料到在山顶等待他们的竟是闪电,闪电像是从天上冲下的一道瀑布,呈弯曲的多线条分岔状从空中群集而下。看来十分骇人,却也极美。剎那间,天亮了,亮得如同白昼一般,万分状观! “蜘蛛闪电!”叶真指着闪电大声惊唿。 “你赶快蹲下!”姜雅清边蹲下来边扯着叶真一的僧袍。 “凡我教中人见到这种闪电,必要顶礼膜拜。”说着,叶真一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俯下身去。 闪电虽然是群集而下,却是一闪而逝,刚刚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剎那间又消失在了天边。 姜雅清站起身来,“你说刚刚那叫什么?” 叶真一缓缓站起身来,“那是蜘蛛闪电,这种闪电与一般闪电相比,在云下面发展的速度明显要慢一些,并且以多级分叉的形式前进,它的发展特徵类似于蜘蛛的爬行。” “说的好,看来大师的科学知识十分之渊博。”姜雅清笑意盈然,原来她是在考叶真一。 “我教中人认为这是上天给我们的一种启示,故而规定,若见到此闪电时,必顶礼膜拜。” “原来如此。”姜雅清点点头。 “咦,你在看什么?”她发现叶真一的目光正透过她,似乎被她身后的某样东西吸引住了注意力。 “呵呵,好东西。”不等姜雅清完全反应过来,叶真一已经大步往她的身后走了过去。 “什么东西?”姜雅清转过身来。 “天!” “对不起了,这回你可输定了!”叶真一大步向前跑去,确切地说是朝着那块写着“藏宝地”的木牌跑了过去。 那块木牌深深地插在雪地上,像是就地取材,连边角也没有削整齐,上面的字也写得极其潦草,看来登山圣手的时间也不见得比他们充裕多少。 “宝贝是我的了,你。。。”叶真一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勐地一沉,“砰“他硬生生的站住,但腿却疼得厉害。 “大师,戒骄戒躁,戒骄戒躁啊。”姜雅清的风凉话从上面飘过来。 姜雅清做事比较谨慎,她一边说着风凉话还一边检查那木牌周围是否有其他陷阱。 叶真一在那地洞里动弹不得,因为洞的周围都已经被冰封住了,光滑得如同镜子一样,根本无力着手。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陷阱,这个洞估计有四五米高,却仅一人宽,真不知道这个洞是挖来捕动物的,还是捕人用的,如果是后者,那不得不说它设计得相当巧妙,因为要跳出这个洞根本不可能,因为连助跑的距离也没有。 姜雅清拨开木牌下的积雪,搬出一个木盒来,看木盒的大小似乎刚好能装下二件宝物。要不要打开看看呢,她转念一想又停住了,她把木盒用细绳绑在腰间准备下山。 “喂,你总不至于让我冻死在这里吧?”叶真一的声音从洞里传来。 “大师不是常胜将军吗?哪用得着我这小女子出马,自己就搞定了。”姜雅清脸上的笑容灿烂,因为这回总算是轮到她扬眉吐气了。 “那是,你来试试这滋味看看,要是狭练过的,只怕会在这洞里冻成残废。”叶真一难得调侃了自己一回。 “啊--!”叶真一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什么事?”姜雅清赶快跑到洞口,可是那黯淡的光线却让她根本看不清洞内的情况,“大师,大师,你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 “该死,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姜雅清解开腰间备用的急救绳,把它的一头绑在附近的一棵大树上。 “大师,大师!”她将绳子的另一头甩下洞去,正准备下去救人,却突然被洞内冲出的一道疾风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第四十三章 黄玉骷髅 “看来你还挺有良心的,多谢了。”说着,叶真一朝姜雅清一拱手,现在的他看起来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哪有刚刚那副惨叫的劲。 姜雅清终于明白原来之前的惨叫是叶真一的诡计,他早想好了对策,就等着她放下绳子,然后借着绳子的力量一跃而上,而自己正是被他这股急沖之力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看来好心必定是不得好报了,你这狡猾的傢伙!” “别激动。正所谓,兵不厌诈。你放心,我虽然就势点了一下你的穴道,但是点穴的力道很轻,大概只有五分钟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这宝贝,”叶真一一把扯下姜雅清系在腰间的木盒,“就归我了。” “你!”姜雅清气得直瞪眼。 “哈哈,早告诉过你,你是不可能赢的!”叶真一得意地打开宝盒。 “不,这怎么会,不可能,绝不可能!”呈现在叶真一眼前的竟是——骷髅! 一个通透无比、雕工细腻的玉骷髅! 叶真一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那段让他难以忘怀的经歷窜上心头。 那是一段相当特别的经歷,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几个人拥有与他相同的经歷了。 第57页 在记忆里,他似乎是从小就被收养。这个组织大概收养了200个孩子,他们年龄相仿,大约六岁起,就开始接受常人无法想像的严苛训练。包括:拳击、强记、夜视、枪击、武术等等课程,这些年幼的孩子,被逼着以与常人不同的方式学习着各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 十二岁后,他们又新增了一项课程,这项新课程,就叫做:杀人! 还记得第一堂课上,教官就教了他们三种攻击头部的方式:第一种,重击太阳穴,此招能虽能立即致命,但难度较高,既要求下手精准,也要求对手防御性不强,在敌我二方实力悬殊时可用。第二种,利刃刺耳,耳部最为脆弱,一般人也最容易疏忽此处的防御,用利刃攻击对手的耳部,一刀刺进去,可直达脑部,令对手一刀毙命。适合近距离,实力相当时的搏击。第三种,射击人中穴,人中穴中弹后,人的一切反应立即中止,连神经末稍的反应也执行不了,适合于远距离枪火对诀。 三年后,他们十五岁,组织开始实行一种全新的训练机制,组织规定分组进行互搏,输的一组,最后一名将被淘汰。 开始,大家并不知道淘汰意味着什么,但是第二天他们却看到了一具十分恐怖的尸体。 尸体的头顶上像被特意开了一个2厘米见方的小洞,死者的脸部皮肤凹陷且呈干状,面部表情严重扭曲变形,仿佛在反应着他生前所受到的折磨! 尸体抬出去的一瞬间,大家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脑颅上的那个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就仿佛那个人的脑髓被全部抽走了! 死的就是那个被淘汰者!从那天起大家明白了“淘汰”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淘汰就意味着二个字:惨死! 这样恐怖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半年,这半年中每天都有一具严重变形的尸体当着他们的面堂而皇之地被抬出去,虽然大家的表情沉重,便却再也没有人好奇地看过那尸体一眼。自然,也有几人因为抵抗不了这种心理恐惧而选择自杀。 半年后,只余下了五个少年,叶真一就是其中之一。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喜怒哀乐,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赢”。 因为这是他唯一的生存之道! 组织决定,余下的这五个少年不用再比斗,他们被评为精英,因此有幸见到了他们伟大的首领与庇佑组织的“神”。 首领戴着面具,带领着他们跪倒在“神像”之下。那“神像”不是别的,正是一尊巨大无比的黄玉骷髅! 首领道:“黄色,代表权力,骷髅,代表生命的终结。神已经赐予我,人类最强大的二种力量,权力与终结生命的能力。你们,是我从二百多人中挑选出的精英,现在,你们必须以生命起誓,将永远效忠于我!” “永远效忠!永远效忠!”诡异的唿喊声四起,在叶真一的周围飘荡。 怪异的神像,残忍的手段,这一切都使得组织神秘莫测。 人生似乎总是千迴百转,没有人料想得到,一个月后这个组织就遭到接近毁灭性的破坏,叶真一与另外几人逃了出来,却失散在了雪地里。 机缘巧合,路经雪地的大宝法王救下了他,还把他收为弟子,尽传衣钵。叶真一机敏、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经过藏传佛教的长期浸化,已经改掉了大部分的缺陷,但是高傲、好胜却已成为他性格中不可抹去的部分。 “大师!”姜雅清的一声喊叫,打断了他的思维。 黄玉骷髅怎么会突然出现的?从打开盒子起,它就一直在发光,此刻更是变本加厉起来,它张大着嘴大声地叫喊:“不许失败,不许失败!” “不,不可能。”叶真一扔掉盒子,后退了二大步,双手捂住耳朵,“你这个鬼东西,闭嘴!” 与朝夕相处的同伴们相互搏杀是一种什么滋味,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从淘汰制实行到剩下不足一百人后,他们之间便开始不再有友情,每天只想着怎样才可以延续生命。赢——似乎成了活下去的唯一法则。要赢,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不择手段,痛下杀手。 杀!杀!杀——! 血红的“杀”字不停地从骷髅的嘴里冒出来,并且一个接一个的在他的眼前放大。 “不!”叶真一痛苦地抱着头着跪倒在了雪地上。 姜雅清完全被叶真一类似疯狂地举动给震慑住了,叶真一从看盒子后便一直举止怪异,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大师,大师!”姜雅清朝着叶真一大声唿喊,可是叶真一却好象听不到似的,独自一个人在那摇头大喊,像疯了一样。 那盒子,那盒子一定有问题!想到这里姜雅清立马调过头去找那盒子。 宝盒就摔在了叶真一的脚边,盒子里除了淡淡的白色细粉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这个粉在做怪? 姜雅清暗自发力,血气迅速上涌,这让她立刻沖开了叶真一之前所点的穴道。满腹疑念让她不得不将盒子捡了起来,细细察看。 一股浓郁的幽香传来,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幽香之中似乎还带着略酸的味道,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该不会是?”话还没有说完,一股沉重的悲伤感马上袭来,姜雅清闭上眼,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是这种花粉所制造的幻觉。 第58页 她记得书上曾有记载,说这种花的花粉只要遇到血貂,药性就会挥发至最强,能不停地制造幻觉将人心底最害怕的感觉给逼出来。可是该死的,那本书的后半页却不见了,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自己清醒。 “大师,你不要相信,那是。。。”幻觉二个字还没有出口,姜雅清的理智马上被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真实画面给吞噬得一干二净。 那时自己才十三岁吧,姜雅清发现自己正站在母亲的床前。 床上的母亲干枯而且瘦弱,或者瘦弱这二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母亲的状况,她瘦得已经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她脸上的皮肤颜色黯沉,那原来美丽灵活的双眼此刻已经失去了神采,深深地陷了进去。 是母亲临死前的样子,姜雅清惊唿。 画面一转,姜雅清又看见自己在母亲的枕头下找到了遗书,她抖动着手打开。遗书不知道经过母亲多少次泪水的浸泡,竟带着明显的泪痕。 遗书写道: “我最亲爱的宝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假,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在这个世上妈妈最爱的是你,最捨不得的是你,最对不起的也是你。可以后妈妈再也没有办法照顾你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地过,你要记得只要北极星还在原地,那就是妈妈还在天上守护着你。当别人不了解你,不相信你,甚至离开你,只要我守在原地,你就不会孤单。 让我最后说一次对不起,并且感谢你,因为有你,妈妈才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妈妈,永远,爱你!” “妈——”读到这里,压抑多年的情感瞬间将她淹没,她再也无力阻止,泪水在脸上汹涌地奔腾。 “十年生死茫茫,不思念,自难忘,。。。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这二句词就仿佛是自己心境的写照,它描写得太深,让悲伤无法抑制。 母亲临死前的模样,母亲的遗书,母亲送去火化时的情景,一幕幕歷歷在目,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觉,悲伤来得如此迅速而且强烈。她,深陷其中。 山顶的月亮很美,月儿半弯地照在了山顶上,姜雅清与叶真一陷在各自的情绪里不能自拔,他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晚上山顶的气温是足以致命的寒冷,在这种严寒之下没有防寒准备的人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被冻死! 第四十四章 芹叶铁线 “妈妈——!”姜雅清的情绪已经完全不被控制,她满脸泪水朝着北极星的方向“嘭”一声重重跪在了雪地上。 按理说跪在雪地上本不该会有声音的,但是她的双腿却重重跪在了石头之上,左膝还好,碰到的是一块平整的大石,右膝可惨了,它重重的砸在一块向外凸起的三角形小石上。 “痛,好痛!”姜雅清勐然清醒,她发现自己的右膝不仅砸在了石头之上,还被那凸起的小刺扎进了膝盖旁的肉里! “天,我在做什么?我。。”她向后跌坐在地上,用手抹去脸上零乱的泪水。 随着这一清醒,膝盖上传来一抽一抽地疼痛,看来右膝伤得不轻,这石头不拔出来是绝对不行的,姜雅清用手用力一拔。 “啊!”她忍不住轻唿,右膝上的裤子马上被染红,好在这里气温极低,应该不会发炎,她想。 “杀!杀!杀!”叶真一双手有招有式地舞动着,仿佛在与敌人过招一般。 “他在干什么?呃,对了。”姜雅清的眼睛再次扫到那个“宝盒”。没错,一切都是芹叶铁线在捣鬼。 芹叶铁线,是一种极罕见的花,茎细长,叶片细小,呈三叶状,花朵很飘逸,花萼淡黄色,且脉纹明显,远看也呈花状,花萼之上还长有许多如柳枝状的银白色的“羽毛”。这让芹叶铁线象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美丽的裙摆远远的在风中闪耀。 但这种花的花粉却有一定的药性,可以帮人发泄埋在心底深处的情绪。通常药效的时间很短,但这一次却不同,因为它遇上了血貂。正确地说,并不是它遇上了血貂,而是姜、叶二人遇上了血貂! 姜雅清实在没有想到这二种极为罕见的东西都让自己给碰上了,那可爱的小东西竟然是传说中的“血貂”。叶真一的状况一定比自己更糟,因为血貂的口水只不过是喷在自己的耳朵上,叶真一是直接被喷在了鼻子上,也许已经进入了他的体内也说不定。 “杀,杀!去死吧!”叶真一的情绪越来越激狂,他抬手使出一记光明大手印,“嘭!”那棵繫着急救绳的老树被他一掌拍断! 姜雅清呆了。 不止是因为叶真一深厚的功力,也因为她知道,叶真一现在所使的正是藏传佛教的绝学,这也就意味着叶真一不仅彻底地陷入了幻觉,而且幻觉已经使他变得疯狂!再者,叶真一所使的光明大手印是极度消耗内力的,只要他再多使出几招,那么即便他清醒过来,估计也没有体力走下山去。 怎么办?现在自己也受伤了,如果叶真一再这样持续下去,二人非冻死在山上不可,姜雅清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终于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忍痛站了起来,一拐一拐的走向叶真一,这实在是个很危险的举动,因为叶真一现在正处于攻击状态,一个不小心就得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局面。 第59页 “啊!杀!杀——!”叶真一不断朝空处挥动着拳头。 姜雅清一拐一拐终于走到了他身后,她深吸一口气,把手伸进衣内口袋中。 “啊!”纵然叶真一是处在幻觉里,但多年的修炼仍然让他迅速意识到有人就站在他身后,他回头一看,“又是你!”竟然又是那闪光的骷髅,怎么可能,他刚刚不是已经将他打碎了吗?叶真一再一次运起全身功力,预备再次使出光明大手印。 姜雅清头上的冷汗直冒,她很清楚叶真一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如果自己不试一下的话,那他们二个今晚必定要困死山中。 姜雅清将手一扬,一包绿色的细粉从叶真一的头上扬扬洒下。 “呃。”好清凉,而且刺鼻,什么味道?叶真一发觉骷髅突然失去了踪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对墨绿色的眸子。 墨,是有如浓得化不开的墨色,绿,是有如雨前青竹的碧绿,一浓一艷,交相辉映,二只绝不相同的眸子,逐渐地放大,倾刻间天地再无一物,只余这二种色无穷止的放大。 “天地玄黄,滞气于中,五行回散,听我调遣。走——!”姜雅清摆着各种奇怪的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双眸中的色彩,妖异得另人难以置信。此刻墨绿二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双眸。 叶真一此刻已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随着姜雅清的命令,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姜雅清妖异的双眸又慢慢转回墨绿二色。 “听着,把这包药粉吞下去。” “是。”叶真一乖乖地照做,从姜雅清手中接过一包药粉一口吞了下去。 姜雅清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没有镇魂之石的帮助来对叶真一这样功力深厚,意志坚强的人实行“异色幻术”实在是太冒险了。 “异色幻术”是由古代“祝由术”逐渐进步而来的高级幻术,又属催眠术的分支。虽然是超级幻术,但要幻术师在不经过任何道具及其他声音的诱导下让意志力极强的人入术显然还是十分困难。 幻术与催眠相近,二者皆需採用特殊的的行为技术并结合言语暗示,使正常的人进入一种暂时的半梦半醒的状态。一般通过二种诱发途径达到目的,一是由药物诱发,二是暗示诱发。 但是这一次,姜雅清二种都没有使用,因为她没有想到这次的比试竟会用上“异色幻术”,她开始朝叶真一洒下的药粉只是一包加强功效的薄荷粉而已,旨在让叶真一在吸进薄荷粉的一剎那破除幻觉。 很显然她做到了,她抓住了叶真一在清醒与幻觉间的一剎那,因为如果叶真一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没有镇魂之石与其他药物的帮助,只怕异色幻术并不能对叶真一奏效。 她给叶真一的药粉,只是一包镇静粉,希望能暂时压制住芹叶铁线给他制造的幻觉,否则就只有给叶真一来上一刀,因为只有剧痛才能让他保持清醒,这是她从自己的亲身体验得来的结论。 但是给叶真一一刀是她绝不想做的事情,因为叶真一吸进了血貂口水,那么芹叶铁线对他的影响必然要比她大很多,如果要用剧痛来让他保持清醒,那么叶真一非得受极重的伤不可,这是她不愿见到的。 “叭”,她打了一个响指,解除幻术。 “呃,怎么回事?”叶真一揉了揉太阳穴,他刚刚好像梦到了少年时的生活和一些奇怪的东西。 “咦,你的腿怎么受伤了?你不要紧吧?”叶真一看着站在面前右膝已被染成一片血红的姜雅清。 “还好,要不是这样,咱俩肯定都完了。” “什么意思?刚刚怎么了?”叶真一是一片迷茫,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记得那只红色的小貂吗?”因为疼痛,姜雅清索性就坐在了雪地上。 “记得啊,怎么了?” “那叫血貂,我们发现的宝盒里是一种被称为芹叶铁线的花粉,二者一相遇就会发生一种奇的药效,能将人心底最惧怕的情绪完全暴露出来,甚至无限制的放大,直到这种情绪完全发泄完,或者药效过去。本来芹叶铁线的药效很短,但是很不幸,我们遇上了血貂,皮肤上还沾上了它的口水,所以芹叶铁线对我们的刺激相当大,能让我们完全沉浸在幻觉里,不能自拔。” “你是说。。。”叶真一显然还不能接受刚刚自己是沉浸在幻觉里的事。 “你回头看一看那棵繫着绳子的老树,它可是拉你出洞的功臣,结果被你一记光明大手印,拦腰拍断了。” “这是我,”叶真一看着被拍断的老树呆住了,因为那的确是光明大手印的印记,也就是说刚刚出现的并不是梦,而是他产生的幻觉。他记得用光明大手印将骷髅拍得粉碎,但在现实里却是打在了老树上。 “那我怎么会突然清醒的?”他感到奇怪。 “当然是我的功劳了,怎么样,认输吧?”姜雅清眨眨眼,故意逗他。 “是你认输才对,现在我比你有优势,你的腿都瘸了,还怎么跟我争。”叶真一是死性不改了。 “藏传佛教的高僧就是这样感恩的,嗯,我算是懂了。”姜雅清给他扣了顶大帽子。 第60页 “大不了,我赢了,背你下山。这样,总算回报了吧。” “那我赢了呢?” “你,那不可能!”看着姜雅清瞪着眼看他,叶真一只好改口道:“也背你下山,行了吧?” “哈,不错不错,有进步!” “那我们就各自分头找,气温越来越低了,要加快速度。”叶真一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扫雷般的探索起来。 相反的,姜雅清并不积极地探索,她反而朝那块写着“藏宝地”的木牌一拐一拐地走去。 “你不是想再挖个么鬼花粉上来,折腾我们吧!”叶真一忍不住调侃她。 “真厉害啊,我的想法又被你猜中了。”姜雅清回头冲着叶真一灿烂一笑。 她终于走到那块木牌前,因为疼痛她坐在地上,用双手再一次挖开积雪。果然,有第二层,她抽开摆在那假藏宝盒下的木板,又发现一个木盒。 她的想法没有错,山顶的位置太大,如果大宝法王真让他们找,那么即便花上一晚的时间也不够。而如果有块木牌做为标识,事情就会简单多了,但是这样又会让寻宝变得过于简单,所以大宝法王让人在木牌底下首先摆了一个假的藏宝盒,让他们上了一当。 假的在这里,普通人一定认为真的被藏在了其他地方,不可能在老地方再寻找一次,这就是思维的惯性。 但是大宝法王也一定想不到,他们竟然遇上传说中的血貂,这小小的一盒花粉,药效被扩大了数百倍,竟差一点要了二人的性命。 “大师,别找了。现在,我赢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哦。”姜雅清开心拿起二件宝物,朝叶真一扬了扬手。 “你?”叶真一震惊地看着姜雅清,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在一个小女子手里。不,不可能!他在心里说, 突然,一股异样的冲击在血液里沸腾!嘭、嘭、嘭、嘭,他的心脏仿佛已经窜上了喉间。 “杀了她!杀了她!不能输!”黄玉骷髅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大声地咆哮。 “不,我不能!”叶真一突然大叫起来。 不对劲,姜雅清看着叶真一的神色,她缓缓收回手上的二件宝物,看来那药粉克制不住芹叶铁线的药效了,而自己又忘了给他催眠,而且刚刚那句话一定让叶真一受了很大的刺激,糟了! “杀了她!杀了她!快,你必须赢!”黄玉骷髅冲上前来,用牙齿啃咬他的心脏。 “啊!”叶真一仰天大喊一声,他的双眼变得血红,他举起手,杀气腾腾地朝姜雅清走来。 怎么办,怎么办,右膝的伤让她根本逃不过叶真一的任何一击。莫非今夜真是我的死期,姜雅清的冷静再次被打破,冷汗完全浸湿了里面的衣裳。 第四十五章 好消息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姜雅清一回神就看见叶真一盯着自己,那双充满探索的眸子犹如二弯深泉,能把人的心神一下子吸进去。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叶真一看着姜雅清对自己淡漠的神态,心里略过一丝酸楚,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很清楚自己犯过一个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那时的他因为完全被幻觉所蒙蔽,竟用大手印将她打成重伤,若不是大宝法王和姜雅清的师傅因为见他们久未下山,寻上山来见到这一幕,那么恐怕他打断的就不是她的五根肋骨,而是她的脖子。 从旁人口中他清楚的知道了那一幕,师傅错开了他那即将让她丧命的一掌,可是已经发狂的他,爆发力让大宝法王也措手不及,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的第二掌还是打在了姜雅清的身上。直到大宝法王与他对击数掌后,他才从幻觉中清醒过来。 后来,姜雅清的师傅告诉他,这是因为他的情绪和能量都已经释放到了极限,所以芹叶铁线的药效才挥发完。 当时的他,看着倒在雪地上满口血迹的姜雅清,不知所措。 但是当所有人都用愤怒与责怪的眼神逼视他时,只有她,举着颤抖的手,沾着自已的血迹在雪地上写下让他免受责难的二个字——“血貂”。然后,她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她没有看见,他的泪一滴一滴洒在雪上,融化了冰雪。 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流泪,第一次流下感动的泪。被她宽恕,对他来说,是一种恩。 叶真一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盯着姜雅清的眼神已经不是感恩这么简单。 姜雅清的面容虽然淡漠,但对于过往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当年她因为心软,想到叶真一是因为被幻觉所迷惑,所以在自己重伤之际还不忘替他解围。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傢伙,连句道歉的话也没有,就一走了之。对于自己的行为,好象没有丝毫的歉意。这样的人,师傅和大宝法王竟然妄想能令他改变,真是太难为她了。 她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那几个月的日子,用四个字形容,叫做:痛不欲生。 事后想起来,大宝法王在他们上山之前的那番话说得很对,他说:“人们总认为自己懂了所有重要的,该知道的东西。但大多时候,却了解得相当肤浅。” 想来这场赌局就是个错误,她妄想通过自己的力量让叶真一改变,那是因为她对叶真一了解得太肤浅!他根本就是个自私、好胜,死不认错的傢伙。 第61页 “嘭!嘭!嘭!” 急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飘远的思绪,也将正处于好梦中的廖灵惊醒。 叶真一走过去开门,雷原一闯而入,“好消息,好消息,伙伴们!” “什么好消息啊,你要结婚了?啊—”廖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明显还混沌不清,说话未经大脑。 “不是他要结婚,而是要把你卖了。”叶真一在椅子上坐定,凉凉地说。 “啊——?怎么着就要卖了我呀?谁敢卖呀?我可是——”廖灵站起来还没说完,终于在众人的眼神下清醒过来,她勐地打住。 姜雅清好笑的盯着她,似乎用眼神在说:你倒是接着说呀,国宝大盗。 “是什么?”叶真一问道。 “是,这个,呃,是我们这一组里最年轻的精英,你说,谁敢卖是不是。”唿,我他爷爷的真是天才!廖灵在心里大赞了自己一把。 叶真一不禁笑出声:“哦?你也算是精英?” 姜雅清笑着沖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说,小丫头转得倒挺快。 “我们说回正题吧。”雷原的眼中也略带笑意,不知是因为廖灵,还是因为他即将说的那个消息。 “我刚刚接到的电话,是警局打来的,警局说有新线索,让我们赶快回去。” “啊,终于可以回去了,我可是好久没看见我那可爱的爷爷了。”廖灵伸了个懒腰,可爱的娃娃脸终于溢上了开心的笑容。 姜雅清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提起老偷儿还好,一提起她就觉得头痛。 “你是不是觉得这里的事还不算完结,所以还不想回去。”雷原看到姜雅清摇头,猜测道。 “确实是没完。”叶真一插嘴道。 “哦?”姜雅清和雷原偏头看向他,倒看看他怎么说。 “首先,周大同的案子你还没有给当地警方一个书面的交待;第二,周大同的尸体与蛇尸都含有剧毒,必须立即火化,以免污染本地土质;第三,要你的人马将肯特神父和我们一起转移,因为如果肯特神父留在本地的话,只怕还要遭毒手。”说到这里叶真一脸上的神色突然一变,“至于这个最后吗,”说到这里他又不说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老喜欢卖关子。 雷原点点头,“你说得很对,这些我的确必须交待一下,相信不会耽搁多少时间,你说的那个最后是什么?”雷原才不会跟他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他喜欢直截了当。 “最后吗,就是要记得要带上你的美女情人啊!”叶真一说完哈哈大笑,原来他是有意调侃雷原。 姜雅清和廖灵都笑着看向雷原,雷原俊朗的脸也禁不住有些红光,“嗯哼,我立刻安排这些工作,大概三天后,我们飞回去。” 是夜,叶真一正睡在床上,突然有人敲门。 “谁?”他本就习惯浅眠,听到声音从床上一弹而起。 “是我。”窗外传来的竟是姜雅清的声音。 叶真一暗忖,这么晚了,她怎么会来找我。“来了。”他应了声,走过去开门。 他打开门,的确是姜雅清站在门外。 “你有事找我?”他问。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姜雅清偏着头,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动人,额际的浏海挡不住她如水般清澈的目光,这样的娇柔的她是叶真一所没有见过的。 好美。叶真一看得有些呆了。 “不过倒的确是因为有事才来找你。”姜雅清说着不客气地闯进了门。 “什么事?”叶真一回过身来,给她倒了杯茶。 “我想问,为什么我受伤之后你连看也不来看,甚至连道歉也没一个,难道你认为这些都是我活该受的罪?” “当然不是,是师傅告诉我,你不想见我,所以在你住院的第二天你师傅就把你迁去了别的地方,甚至连师傅也不告诉,所以我才没有当面向你道歉的。” “你胡说,师傅根本不可能把我迁走,我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迁去别的地方呢” “我也相信,可是我去医院找过,你没有在那里,师傅坚持说是你师傅用飞机把你送到更好的医院去了。” “我明明就在那家医院,根本没有换地方,你不要找藉口了,承认吧,你就是觉得伤害我也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怎么会呢,伤害你,对我来说,是让我内疚一生的事。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每天都去你之前待过的那个病房,我每天都去那里忏悔,并且向天祈祷你能赶快好起来,而且有一天你能当面听我道歉。” “真的?”姜雅清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当然是真的,我为什么要骗你。” “既然你这么内疚,那你就跪下给我道歉吧,这样才能显出你的诚意。”姜雅清抬眼看着他。 “我,”叶真一想了半天,“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他腿一弯,打算跪下去。 “傻瓜。” 他被姜雅清用力拦了下来,姜雅清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一颗,一颗,晶莹剔透,让他心酸。 第62页 “已经晚了。”她幽幽地说。 “虽然现在时间有点晚,但是你能来听我的解释,我很开心。” “不,我不是说,时间晚了,我是说你的道歉来得太晚了。”姜雅清的脸上泛着微微的苦笑。 “什么意思,为什么太晚了?”叶真一不明白。 “太晚了,太晚了。”姜雅清放开他的双手,慢慢向后退去。 “等一等。” “太晚了,太晚了。” 丝——丝——,姜雅清的头上出现了蜘蛛闪电,她的整个人被数百条闪电击中,她脸上的皮肉被一块块击落,首先是她的眼睛,再来是她的耳朵,她的嘴,然后是手,手臂,她仿佛被切成了碎片,一块块扔在了她自己的脚下。血,一丝丝溢满她的脚底,直到她的脖子脱离躯干! “不!”叶真一大喊着冲上前去。 第四十六章 抚仙献礼 “不!”叶真一发现自己一头的冷汗坐在了床上,原来是一个噩梦,他被噩梦给吓醒了。 三天后,飞机上。 “蓝天啊,你就是我的床,白云啊,你就是我的棉花糖。”廖灵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把大家逗乐了。 廖灵的心情算是最愉快的一个,因为没有任何的思想负担。 她把阿孜古丽逗得呵呵直笑,阿孜古丽康復了不少,一半的功劳归于医生,一半的功劳归于雷原的细心照料。 临走时,医生特别叮嘱雷原,“病人头部受刺激过大,所以情绪容易处于一种波动的焦虑状态,特别是不能受强烈的声音和光线,要小心照料。 就“小心照料”这四个字,雷原把它当成铁的纪律在执行,所以阿孜古丽戴着太阳眼镜,抱着她那十七八个药瓶药罐,被雷原用轮椅推上了飞机。 “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我好象没有病得这么严重。”阿孜古丽小声地抗议着。 “乖乖的,听医生的话,这样才会好得更快。” “哟,雷大神探原来也有温柔的时候,真是让人陶醉哦。”叶真一夸张的表情引来大家一阵低笑。 姜雅清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看来大家都心情愉悦,希望这次回去真的能依靠新线索解开所有的疑问。 “要是肯特神父能復原的话,那就好了。” “是啊。”姜雅清点点头。咦,是谁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回头一看。 竟然是叶真一,叶真一低着头,眉毛微微地上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奇怪了,这傢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真一突然感觉到前方传来的探询目光,他抬头一看,是她!她的眼神让他想起昨晚那个噩梦,那血肉破碎的画面让他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他慌忙避开她的目光。 这傢伙,怎么回事,平常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今天这是怎么了,姜雅清觉得很奇怪。但奇怪归奇怪,她是不可能去问他的。 “嗯,美丽的抚仙湖,我们要走了,要记得想我哦。还有,大同哥你给我讲得五大传说,我永远也不会忘的。”廖灵突然想起了周大同,她看着窗外,表情突然又变得有些忧郁。 她不提起周大同还好,一提起来,每个人的表情立马都变得很难看,毕竟周大同是因为协助他们的调查而惨死,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悲痛和负罪感。 雷原的脸色尤其难看,因为他是一个责任心非常强的人。好在阿孜古丽适时的拍了拍他的手,用眼神安慰他。 “嗯,我去一下洗手间。”雷原勉力对阿孜古丽一笑。 叶真一的手勐地抽动了一下。 “警官,左边那个坏了,只有右边那个能用。”坐在雷原后座的一名警员出声。 “哦,好的。”雷原进去了大概二分钟,出来的时候脸上与手上都挂满了水珠,看来他是进去洗了个脸。 “嗯,我也要去伦敦了。”廖灵刻意说着俏皮话,似乎想打断刚刚带来的阴郁。 叶真一抬起头看向她,一双大眼充满了邪气。 “干什么呀,叶大帅哥,没见过美女呀,眼睛瞪得跟牛似的。”说完她也不理别人的反应,蹦蹦跳跳往洗手间去了。 廖灵就是有这种本事,随便一句话就带动了大家的心情。 雷原看着廖灵的背影,对这顽皮的小丫头笑着摇了摇头。 姜雅清好笑地瞟了叶真一一眼,她这才发觉叶真一竟然真地看着廖灵的背影在发呆,难道。。。。? 廖灵进去了大概五分钟,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泛白,她一手捂着肚子,“唉,不知吃了什么鬼东西,肠胃在报復我了。” “我这里有药,你过来看看。”阿孜古丽向她招了招手。 “是吗,快给我。”廖灵心急火燎地走过去。 “诺,这个是,你吃二粒应该就行了。” “好,谢谢。”廖灵拿着药,水也没喝,往嘴里一扔就吞了下去。 一小时后。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见洗手间里有嘟嘟的声音。”姜雅清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叶真一被这句话惊醒,他这才发觉自己刚刚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昨晚基本没睡,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候竟然睡着了,他用双手抹了抹脸。 第63页 “我也听见了,怎么,是从洗手间里发出来的吗?”廖灵好奇地探着头。 “是啊,我也听见了。”阿孜古丽回头道。 “我也听到了。”坐在雷原后座的警员也回应。 糟了,叶真一站起来,快步往洗手间走去,“让我看看。” 雷原也凭他特有的直觉,发现此事很不寻常,他也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廖灵看向阿孜古丽,叶真一怪怪的也就罢了,怎么雷原也跟他的风?。 阿孜古丽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本来洗手间就不大,二个大男人挤了进去,姜雅清只好站在了外面,“我刚找了一遍,可是没什么发现。” “那是因为你找得不够仔细。”叶真一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姜雅清抬了抬眉,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够刺耳的。 “你看这是什么?”叶真一拿着一个青色的东西走了出来,这东西像是一个上圆下方的雕刻件,但是里面却发出“嘟嘟”的声音。 “咦,这东西?”姜雅清看着这件物事觉得很奇怪。 “你在哪找到的?我们进去都没有看到过啊?”廖灵率先发问。 “那当然。”雷原如宝石的眼睛因叶真一手上的那件东西而显得更加深沉。 “这件东西,藏得很隐秘,有人把它反贴在了马桶水箱的盖子里,而水箱里的水因为到了一定高度就被放掉,所以丝毫不影响这东西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什么作用?”阿孜古丽的问话雷原还没有回答,就见廖灵一冲而上,“天,这上面竟然有饕餮纹!” “饕餮是什么?”阿孜古丽不解地问。 “饕餮是一种想像中的神秘怪兽。这种怪兽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吃什么,由于吃的太多,最后被撑死。它是贪慾的象徵。饕餮纹这种纹饰最早出现在距今五千年前长江下游地区的良渚文化玉器上。《吕氏春秋·先识》篇内云:“周鼎着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其及身。” “小丫头,懂得还挺多,不简单。”叶真一忍不住夸了夸她。 “呵呵,没有了,只是小时候爷爷喜欢研究青铜器上的花纹,他教我的。”廖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姜雅清别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小丫头你就显摆吧,小心露出你国宝大盗的尾巴。 “但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知道它为什么发出嘟嘟的声音吗?”叶真一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 “是什么呀?”廖灵不解地看向他。 “因为它是一个定时炸弹!” “炸弹!”“炸弹?”这句话把阿孜古丽和那位小警员惊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的确是一个炸弹,”雷原的神色变得阴沉,“而且我们仔细看过了,这个炸弹还不能拆!” “那我们?”阿孜古丽看向雷原。 雷原摇摇头,“飞机上的人大部分都不懂得跳伞,所以跳下去也一样的有生命危险,而且我们不能抛下肯特神父。” 叶真一的眉蹙得死紧,如果不是他方才睡着了,那么现在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看来,我们的对手的确是高手,每一步都设计得接近完美,步步紧逼一定要将我们送上黄泉路。”姜雅清双手环臂,靠在了墙上。 “怎么说?”雷原看向她。 “你们看,这里写着什么?”姜雅清用手指着那炸弹下方所刻的一排小字。 “抚仙献礼!” 第四十七章 救人噩梦 “抚仙献礼!”叶真一也被这一行小字给吸引住了。 “又是这个该死的抚仙教,看来它是卯上我们了。”廖灵恨得牙痒痒的。 “嘟、嘟。。。”炸弹可不会理会人的想法,它继续着它的工作。 “你们看,它的底座下有个计时器,距离爆炸只有二十分钟了!”姜雅清的这个发现震憾着每个人的心跳。 “不能跳伞,炸弹又不能拆,那我们岂不是要坐以待毙?”廖灵看向雷原和叶真一。 “刚刚有谁进过洗手间?”叶真一的眼神闪过一丝犀利。 “这谁会记得?”廖灵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问这个。 “除你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进去过,最后一个进去的是我。”姜雅清答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雷原突然明白了,他震惊的看着叶真一,“不可能,我不相信。” “哼,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这个上面应该会有指纹。”叶真一指着炸弹,他的话让雷原一愣。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怎么我越听越煳涂?”廖灵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炸弹就要爆炸了,眼前这些人不想办法,还站在这里说些她听不懂的废话。 “各位,只剩下十八分钟了!”姜雅清再次提醒。 “怎么办呀,你们倒是说话呀?”廖灵这句话只差没用吼的,因为眼前这二个大男人还在那里你瞪我,我瞪你的,好象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第64页 “要是都没办法,不如我们赌一把,集体跳伞算了。”廖灵赌气的说着。 阿孜古丽看了看窗外,除了蓝天和白云,底下的城市小得像模型一样,“我,我不行。”从这个高度跳下去,她不会被吓晕,她一定是直接给吓死。 “没关系,跳伞比跳舞简单多了。”廖灵说着,就要把降落伞绑在她身上。 “别闹了,廖灵。跳伞是一门专业技术,是要经过专门训练的。一般人要在瞬间完成座椅弹射,脱离机身,迅速打开和操纵伞绳,标准地落地,并在此后迅速脱离降落伞这一系列技术动作,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也许我们还可以赌上一把,但是阿孜古丽和肯特神父,还有机长,他们都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逃生。”雷原郑重的目光让廖灵停止了动作。 “那到底要怎么办?你们看这里的飞行高度显示,现在的高度是7800米。首先普通的人和飞机都不一定承受得住这个高度的大气压力,其次是氧气,一般人在这样的条件下从清醒到失去意识最多只是16秒钟,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专业的跳伞高手才不会失手。”说到这里小警员的冷汗从额际流下,他当初怎么没选择当空军呢,现在给他们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十分钟!”姜雅清再次提醒。 “嘟、嘟。。。”这个炸弹的计时器仿佛越走越快,每一次的“嘟”声都在鞭打着大家的神经末稍。 “死了,死了,看来我们只有一起死了,爷爷,我对不起你。”廖灵大声长嘆,唉,想不到她一代国宝大盗,竟然葬身在一个自己连底细也搞不清楚的什么狗屁教手上,真是可悲,可悲! 想到这里,她又气又恨,勐踢了机舱一脚。 没想到就在这时飞机来了一个大转弯,所有人向右一倾齐齐往窗上撞去。 “怎么,哦!”话还没说完,飞机又将他们像破布一样全部甩向左边,“天,出什么事了?”廖灵揉揉被撞得生痛的肩和右边的头部。好傢伙,飞机总算稳住了。 “是气流,我们一定是遇上了气流!”小警员被撞得不轻,额头都流血了。 “该死的,现在我算是懂了,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叶真一一直用双手保护着那颗炸弹,故而也被撞得不轻。 “机长舱怎么连一点反应也没有,遇上气流他们应该先广播通知我们才对。”雷原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姜雅清的神情一震,她推开拦在前面的小警员,快步往机长舱冲去。 雷原与叶真一紧随其后。 “该死,门打不开。”姜雅清回头看向二人,站在了一边。 “让我来。”雷原对着门使力一撞,沖了进去。 眼前的情况让三人震惊! 机长和副机长口吐白沫的倒在了位置上,手还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座位,看得出死之前非常痛苦。 “看来,我们不只是连累了他们,现在连我们自己也真的要完了。”姜雅清看着二位已死的机长,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回天乏术。 “抚仙教还真是厉害,这一次可是双管齐下,一定要把我们往死里整。”雷原看着外面的情况,突然心中一动。 “只有五分钟了,现在看来炸死和摔死也没什么两样。”叶真一捧着炸弹,调侃着生命。 “不,我有办法解决炸弹,但是飞机我就没法搞定。”雷原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叶姜二人都对他侧目。 “你有什么办法解决炸弹?”姜雅清很好奇。 “的确有办法解决,但还是需要一个懂得开飞机的人,你们看,前面是一片空旷的海域,如果我们在那里抛下炸弹,就不会有人伤亡。可是现在我们都不会开飞机,所以为了对地面的民众负责,我们也只有自我牺牲了。” “谁说的,老兄,你早点想出办法,就不会搞得大家一身冷汗了。”叶真一给了雷原一记责怪中又略带轻松的眼神。 “你的意思是说,你会开飞机?”姜雅清不敢相信。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叶真一冲她眨了眨眼。 “那就快动手吧,只剩下三分钟了,咋们的生死可都系在你手上呢。”雷原催促着。 “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姜雅清说完快步往后舱走去,没想到会有奇蹟发生,看来叶真一还真是他们的福将。 “嘿,大木头,快把这二具尸体搬开,还有炸弹等会拿稳一点。”现在的叶真一是个资本家,专门发号施令。 “遵命,叶半仙。”雷原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没得选,只能乖乖听命。 “轰——”底下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成功了,他们成功了!耶!”廖灵高兴得跳了起来。 “啊,感谢老天,真是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小警员可算是松了口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是啊,菩萨保佑。”阿孜古丽闭上眼,右手抚着胸口轻声说。 “怎么,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刚刚被吓得大厉害了?”廖灵转着圆熘熘的大眼,蹲下身来看着阿孜古丽。 “不,没关系的,一会就好。”阿孜古丽藏在侧面的左手捏成了个拳头。 第65页 “现在请大家安心休息,我们大约再飞二个小时就可以抵达机场。”雷原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 “好了,大家都紧张过度了,现在休息会吧。”姜雅清安抚着大家,她要去看看肯特神父,不知飞机大转弯那二下,医务人员有没有把他保护周全。 二小时后。 飞机顺利地抵达了机场,肯特神父在这场事故里反而是最轻松的一个,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医务人员将他照顾得很好,他没有受伤,当然也不可能就此甦醒。姜雅清调了部车,将肯特神父送往国立第一医院。在雷原的坚持下,阿孜古丽也被一同送了过去。 所以雷原的车里就只坐在了四个人,他,廖灵,姜雅清和叶真一。 “喂,叶半仙,你是怎么想到有炸弹的?”廖灵实在忍不住了,这叶真一也太神了吧。 “我是谁?我可是。。” “高人!”雷原三人异口同声的接道。 “看来你们都知道,嘿嘿,那就行了。”叶真一典型在跟大家打太极。 “哼,故作深沉!”廖灵懒得理他。 “嗯,好累,我要睡会,没到不要叫醒我。”叶真一把头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其实若不是那个噩梦将他惊醒,那么现在大家都不可能活着回来。 话说当夜。 “不!”叶真一发现自己一头的冷汗坐在了床上,原来是一个噩梦,他被噩梦给吓醒了。 “嘀—,嘀——,嘀的嘀的。”一阵挠人的电波将他的听觉神经撩动。 从小,他的听觉就要比旁人敏锐得多。普通人听到的音频范围大概是20000hz,而现在经过常年训炼的他应该能听到50000hz左右。 叶真一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金蛇,你又失败了,为什么你总是不能让我满意?” “对不起,大人,请您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这次我该不该相信你?” “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这次我准备在飞机上装上我们特制的炸弹,所以一定能成功的。” “哦?那你怎么逃生?” “为主人牺牲是我的光荣!” “很好,金蛇,你做得很好,你将成为我教中的一等烈士,另外我会派人会协助你的。” “谢谢您,大人。” 这一定是有人在附近用某种高频通迅器在联络,否则他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呢?在飞机上装炸弹,难道是明天自己要上的那架飞机?叶真一实在想像不出来这个金蛇到底要怎样上飞机,明天上飞机的不应该都是自己人吗? 抹抹头上的冷汗,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刚刚那个梦,会是一个预兆吗,姜雅清会被炸成碎片吗?想到这里,他一阵心寒。不!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第四十八章 迟来的线索(上篇) “真好,活着真好!”坐在前座的廖灵突然伸出头去对着车外的行人大喊。 “嘿,你疯了!”雷原赶快将她扯进来,这丫头,真是! “是啊,活着真好。”姜雅清也累了,她一直没有休息,现在她想躺会儿。 叶真一偷偷睁开左眼,打量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她。幸好,他没有让自己的噩梦成真,真是佛祖保佑。 “看来今天大家都累了,这样我先送廖灵和雅清回去,叶真一就先住我那儿吧,怎么样,叶半仙?”雷原肯定看到了叶真一睁眼的一幕,所以才肯定他是清醒的。 “他可是神仙,神仙是不用睡觉的。”廖灵嘻嘻哈哈地回头看向叶真一。 “笨丫头,我看你是在飞机上睡饱了。”叶真一索性也不装了,他抬手给了廖灵一个弹指。 “好痛,你这什么高僧吗,简直是小人,小人才打人呢,哼。”廖灵揉着微痛的额头抱怨道。 “嘿,大情圣,你今晚可别喊着情人的名字把我给叫醒了,我可不会原谅你。”叶真一的心情一好起来就开始捉弄雷原。 “怎么可能,我什么时候又成情圣了?”雷原摇摇头,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叶真一在想尽办法调侃他,但自己还总是乖乖的让他牵着鼻子走。 “有可能啊,雷大哥。当时我记得谁掉着眼泪流着鼻涕地说,只要她能醒过来,我愿意折寿十年,哇,好感人哪。”廖灵边说边摇晃着她那可爱的小脑袋,眼睛里满是梦幻。 “喂,你们不要太夸张好不好,谁掉着眼泪流着鼻涕了?”雷原真是“含冤莫白。” “谁答腔就是谁罗。”这次连一直在假寐的姜雅清也不放过他,她实在忍不住了,没想到消遣雷原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哈哈。”廖灵和叶真一不由得笑开了。 “好,说不过你们,前面转弯就到,二位小姐准备下车。”雷原索性不说了,一嘴难敌三人,好汗不吃眼前亏。 “拜拜,情圣,拜拜,半仙。”廖灵下车道别,还不忘调侃一下。 “好走,明天再联络。”姜雅清轻轻摇了摇手。 “恩,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来我办公室看新线索。”雷原笑着摆了摆手,把车一转,调头离去。 第66页 次日,雷原办公室。 “怎么样,叶大帅哥,我们没有迟到吧?雷原呢?”廖灵走进来只看见叶真一一个人。 叶真一神态悠闲,他把双手枕在脑后,坐在雷原那张舒服的大椅子上,还把双脚摆在了雷原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办公桌上。“开会呢。”叶真一用手指指左前方。 廖灵伸出头去瞄了一眼,啊哦,上面写着隔音会议室(高层专用)。 “一大早就被他挖起来,说警方高层要开会,他要赶过来,结果又是听属下报告又是和上级开会,这不,做了一个小时的报告,现在和警局那些老头汇报去了,我看他快要忙死了。” “你以为神探那么好当啊。”廖灵不客气地坐下,拿着桌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也太悠闲了吧?”姜雅清盯着他那双总找不对地方搁置的脚。 “嘿嘿,”叶真一收起双腿,“趁现在有时间,先给你们转播一下今日时况。” “嗯,好,快说。”廖灵可好奇了。 “经警方检验,飞机上的机长和副机长是死于中毒,让他们致命的是一杯含有蛇毒的咖啡,这种毒素可使人在数小时内出现全身肌肉颤抖,口吐白沫,唿吸困难的状况,最后使人卧地不起,全身抽搐,唿吸肌麻痹从而死亡。但具体是何种蛇毒所致,专家还没有化验出来,因为没有一致的样本可供参考,所以他们推测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蛇。因为常见的蛇毒通过咬伤进入血液,经循环系统使人中毒,但这种蛇毒却可以通过进入人的消化道,使人中毒,不得不说是已知科学上的一项突破。” “怎么会有这种蛇毒?”好可怕,咖啡?咦,自己在喝的不正是咖啡?廖灵顿时没了胃口,拿咖啡壶的手伸到一半又放下。 “丫头,你又说错了,你应该说怎么会有这种蛇?”叶真一“指点”她。 “有什么区别?”廖灵瞪着他。 “当然有了,你说是先有蛇毒还是先有蛇呢?”叶真一又在玩弄人了。 “这种蛇,”姜雅清右手托腮,“该不会就是那紫蟒吧?”紫蟒让她印象深刻。 “不可能。”叶真一斩钉截铁的否决她。 “为什么?我觉得雅清姐说的有可能啊。” “因为我给它吞食了一颗克毒丸,这十年内它都不可能再产生毒液。” “原来那东西叫克毒丸啊,难怪你说让它不再受控制,毒都没了,控制它也就意义不大了。”廖灵总算是懂了他当日所说的话。 “那蓝蛇呢,或者他们在之前早就储存了紫蟒的毒液?”姜雅清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有这种可能。”廖灵点点头。 “对,不管是蓝蛇还是紫蟒,我们都可以肯定一点,这件事一定是抚仙教做的,可惜的是炸弹上的指纹也跟着炸弹一起销毁了。”叶真一摸了措下巴,要不是这样,兇手一定跑不了。 “验指纹干吗?”廖灵嘟着小嘴,她没想明白。 “你还是认为是那天在飞机上的人做的?”姜雅清抬眉看向他。 “不是认为,是肯定。” “哦?”姜雅清在等着他的解释。 “我没法解释,但事实确实如此。”叶真一耸耸肩,跟她们说了,她们也不见得相信,还是省点力气,而且这样也可以避免打草惊蛇。 “唉,又故弄玄虚,就算你说是飞机上的人做的,那炸弹上也不一定有指纹啊,他就不能带手套啊。”廖灵想起自己做事的时候,灵机一动。 “这你可把我问倒了,你说得对,反正现在炸弹也没有了,即使那上面有指纹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了。” “嗯哼,那肯特神父那边警方有派人贮守吗?”姜雅清突然想起可怜的老神父。 “雷原已经派人去了。”这小子办事倒挺稳妥,面面俱到,叶真一开始欣赏起他来。 嘭、嘭,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叶真一朗声道。 “您好,这是雷警官让我送来的机秘档案,请各位研究一下,雷警官说开完会后将与各位讨论。”黑人警员将档案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一定是那个新线索,快拿出来看看。”廖灵最是等不及。 “这是什么?”叶真一看着从档案袋里的东西发呆。“怎么搞的,这算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九章 迟来的线索(下篇) 姜雅清凑近一看,这是一张老照片,而且是一张半身的人物照。 也难怪叶真一看着这张照片发呆,他对之前的事都不太了解,所以根本不知道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照片上的人物有二个,一男一女,男孩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女孩穿着一条十分飘逸的白色长裙,男孩的手搭在女孩的腰际,从二人的肢体语言看来,他们当时的心情是愉快而轻松的,而且二人的关系应该十分亲密。照片上的背景看起来十分诱人,蓝天白云熠熠生辉,绿色的草地清新怡神,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美丽的湖泊。 “这二个是什么人?”叶真一见姜雅清看得那么入神,忍不住发问。 第67页 “这位是本市最出名的天才钢琴家黄日,至于这一位吗?”姜雅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照片上的女孩根本看不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因为她的头部被全部涂黑,但从身材上来看,十分娇美。 看得出来,那是黄日还在少年时的照片,那时的他英俊、明朗,眼睛里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完全不同于后来所见的忧郁。 “这一位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线索?”叶真一皱起眉头。 你倒是提醒了我。姜雅清想起,黄日曾说过,他深爱的那个她变了,那个她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位被涂黑了的女子呢? “磁。。。。磁。。。”放在姜雅清口袋里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是谁?她好像已经跟值班的护士交待过了,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打扰她。 “喂,小张,什么事找我?”姜雅清拿起电话问道,“哦?是吗?。。”她偏着头想了一下,“那好,我这就过去。” 姜雅清偏过头来,“对不起,医院来了一位特别的病人,我必须过去一趟。”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廖灵接过照片。 “不需要,”姜雅清微笑了一下,“你还是赶紧跟他讲讲事情的前因后果吧,不然他可要出本《十万个为什么》了。” “让我说书啊?”廖灵转过身对叶真一道:“叶半仙,想听故事就贿赂一下说书人吧,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 “孝敬你?”叶真一眯了眯眼,“门都没有!”边说着他又弹了她一个脑门。 “有没有搞错啊,虐待青少年!我要报警!” “你报啊,警察就在外面,要不你打个电话。”叶真一举起话筒拿给她。 “哼,雅清姐,你看他欺负我,”廖灵撒着娇回头一看,“咦,她人呢?” “你说报警的时候她就走了。”叶真一见姜雅清一走,又把双腿摆上了雷原那昂贵的办公桌。“快点说,笨丫头!”他抬手又给了廖灵一下。 “哦!”廖灵揉揉微痛的额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和你这个暴力狂在一起,不过后半句她可没敢说。“好了,事情是这样的。。。。” 姜雅清驱车急速驶往医院,她的确没想还会有这一天,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交待小张一句“如果是她再来,务必通知我”,那么今天她是否会错过她呢? 摇摇头,她倒要看看今天她又为什么而来? “她在您的办公室等你,我已经泡了杯有镇静作用的茶给她,但是她的情绪看起来还是很不稳定。”小张见到姜雅清马上迎了出来。 “哦?我进去看看。”姜雅清没有多跟小张聊什么,打开门,走了进去。 三个小时后。 叶真一总算听完了事情详细的前因后果,他被这一大摊子事砸得头都痛了,“这么算起来,从这件事起,已经死了八个人,而且很多事又发生得相当诡异,而且媒体又紧追不放,难怪雷原被整成这副德性。” “嗯,”廖灵点点头,又突然一抬眉,“啊?雷原被整成什么德性了?” “你没看他被这些人压得一板一眼,严肃木讷,不苛言笑,完全没有了个性吗?” “呃,你不说我还真不觉得。”廖灵咬着下唇,双眼眨巴眨巴。 “所以说,他的生活完全没有情趣可言。简直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有女孩子喜欢?”叶真一越说越离谱。 “我看你是嫉妒他吧?”廖灵嘴角开始上扬,这傢伙。 “他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一天到晚穿个黑衣,跟个死神样的。” “那你还不是一天到晚穿着从他那里借来的衣服。” “呃,”这一下叶真一无话可说,他穿的的确都是从雷原那儿借来的衣服,没办法,他除了开始弄来的那套警服就没别的衣物了。 “不过,你们身材相仿,你穿他的衣服也挺好看的。”廖灵忍不住欣赏起他来,没办法,他给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像一位“高僧”,而且从见他第一面起,她就觉得,这个男人,漂亮。 如果说雷原是英气勃发而风度翩翩的,那么眼前这一位无疑是勾魂之中而带略着邪气的,由其是那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让人一看之下便忍不住心为之一动。 可惜,这样的男人竟然是一位僧人,还和她觊觎着同一样宝物。让她不得不说句:老天啊,让他哪儿来滚哪儿去吧。 “嘭!嘭!”没敲二下,敲门人就不耐烦的闯了进来。 原来是雷原。 “你们看得怎么样,咦,雅清呢?”他把一大堆文件往桌上一扔,震得叶真一不得不把腿放了下去。 “大木头,我们已经等了你四个小时了,你开会可真够久的啊。” “没办法,事情太多了。”雷原不禁皱了皱眉。 “雅清姐说有个重要的病人来访,她回医院一趟。” “哦,我去打个电话。” “可是她说有重要的。。。。”廖灵还没有说完,雷原已经火一样“卷”了出去。 “有没有搞错,他这么急着打电话给雅清姐干吗,雅清姐有病人耶。”廖灵嘟着小嘴,雷原越来越让她摸不透了。 第68页 “笨蛋!”叶真一靠着舒服的大班椅,突然来了一句。 “怎么又骂我?” “你不是笨蛋,谁是笨蛋,他明明是要打给他的心上人好不好?”叶真一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真是受不了这笨丫头啊。 “啊,是,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廖灵咬了咬食指,她还真把阿孜古丽忘到一边去了。 “嗯,好,你住得好我就放心了,好,还有,我想你。”雷原走进来,他的电话倒是挺简短,不过难得看到他语调这么温柔。 不知他听了什么甜言蜜语,挂了电话,还一直维持着微笑。 同样的一身黑衣,雷原和叶真一的感觉却绝然不同。廖灵看着二位气宇不凡的男子,忍不住做了一下比较。如果说雷原是风度翩翩,沉着潇洒,雷厉风行的,那么叶真一便是冷漠魅人,神秘莫测、收放自如的。想想当雷原遇上了叶真一,他的结局似乎就只有一个:被吃定了。 果然。 叶真一瞪着雷原道:“大情圣,你倒是傻笑完了没?口水都流出来了。” “你不要夸张好不好。”雷原无力地摇摇头,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没办法,鹊巢鸠占,而且他还越来越拿这傢伙没办法。 “你们看了新线索没?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前因后果。”雷原对叶真一说。 “我知道。”叶真一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跟他说过了。”廖灵给了雷原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好,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正题了,这件案子已经连续造成了八人的死亡。”说到这里雷原看了看大家的神色,“让我帮你们再回忆一下,第一位,天才钢琴家黄日,死于家中,死因:自焚;第二位,本市知名女富翁陈晓红,死于精神病院,死因:过度惊吓;第三位,名记者陈目,死于惠和堂内,死因:谋杀;第四及第五位,同丰山小教堂里的乔治神父及一位教友,死于爆炸;第六位,抚仙湖警官周大同,离奇死亡,死于蛇毒,第七及第八位,飞机上的正副机长,咖啡中被人下毒。上层已经交待下来,无论如何要侦破这起重大案件,不能再让歹徒继续行兇下去,但到现在为止,我们才得到了这么一丁点的线索!”雷原说着,拿起照片朝桌上一甩。 他因为气愤,用力有些过度,照片擦着桌面,掉到了地上。 照片掉到地上,翻了个边,廖灵弯下腰拾起来。 “咦,你们看,这照片后面有字!”廖灵有了新发现。 叶真一将照片反转过来,只见上面用小楷写着四个字: “月月如华”。 第五十章 久违的病人 “月月如华?什么意思?”叶真一觉得一头雾水。 月月如华?雷原蹙了蹙眉,他拿起电话按了个内部号码,“黑人,你到我办公室来帮我拿个东西去鑑定科,嗯,是,你马上来。” “你要鑑定这张照片吗?这照片从哪儿冒出来的?”廖灵看向雷原,这是她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 “砰、砰”黑人敢情就在隔壁,不然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长官。”黑人警员走进来行了个礼,当然他不是真的黑人,只是因为他的皮肤黑得非常的“健康”,故以此名简称之。 “把这张照片拿去,鑑定一下照片背后这四个字,我要知道这是不是黄日的笔迹。” “是,十五分钟以后,我向您汇报。” “好,去吧。”雷原十分欣赏他这种认真敬业的态度。 “大木头,这照片警方从哪儿弄来的?”叶真一重复着廖灵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毕竟是这张照片把他们从抚仙湖拉回来的。 “是开元律师所的王律师送来的,他声称是受黄日生前所託,黄日曾对他说过,如果在他死后仍有相关的命案发生,就要他将此信寄来警局,给此案的负责人。”雷原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快递信封。 “是吗?和此案相关的众多案件似乎不在本地吧?”廖灵偏着头想了想。 “不,陈目的死亡,同丰山小教堂爆炸案都在本地。”雷原提醒她。 “那他为什么现在才寄来警方,为什么不早一点呢?”叶真一眯起双眼。 “据他所说是因为此案被媒体多次报导,而且有刊物对此案进行了跟踪报导,你们看看这本《奇案追踪》!”雷原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杂志扔在了办公桌上。 “我看看,”廖灵信手翻了翻,“天,连抚仙湖的血案都报导了,这记者可真有本事,你看,这照片拍得多血腥。” 叶真一顺势看过去,他万万没想到这记者竟然能将周大同的离奇死亡照片都弄到手,还登了出来。这应该属于警方机密资料吧。他同情地看向雷原,第一次拍了拍雷原的肩,因为他终于明白雷原肩上的担子有多么重。 “也就是因为这本杂志对这些案件有着连锁而且详细的报导,才让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当然同时也引起了王律师的关注,所以他才遵照黄日的嘱咐将这照片寄了过来。” “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廖灵不敢再看那血腥的照片,她转过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做了个深唿吸。 第69页 “砰、砰、砰”又有人敲门,看来雷原还真是贵人事忙。 “谁啊?”雷原高声问道。 “砰、砰、砰”门外的人继续敲门,就是不应声。 雷原皱了皱眉,这是谁,也不回个声,他只得走过去开门。 “是——,你啊!”雷原的声音突然变了。 姜雅清办公室内。 姜雅清没有和小张多说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背对着她的是一位美女。 也许这个时代已经泛滥到见到任何一位女性都简称“美女”了,但是这一位却绝对是当之无愧的。 如果有一位女性能另令人从背部看过去就已然为她所倾倒,那无疑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你好。”姜雅清看着她的背影也禁不住有些出神。 她缓缓转过脸来,长至小腿的头髮随着她的摆动妩媚地飘动,她有一张如月光般皎洁的脸孔,让人一见之忍不住要屏住唿吸,那如精灵般灵动的双眼,让人心生怜爱。 此刻的她穿着一件雪纺印花七分袖连衣裙,飘逸的剪裁更突显她绝尘的气质。不夸张的说,这样的美女,让人心神摇曳!当然她的名字也与她的绝尘之美相得益彰! “月如夫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月如夫人看向姜雅清,眼神里带着些许复杂。 看来那杯具有镇静效果的茶发挥了作用,月如夫人并不如小张所说,情绪很不稳定,姜雅清心想。 “想跟我聊聊?”姜雅清看着月如,她的眼神里挂满了犹豫,她在想些什么? “我,我。。”月如夫人低下头,二只手用力互掐着。 “您有什么担心的,可以让我帮您。”姜雅清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能直达心灵深处。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月如夫人抬起头来,她有些吃惊,她什么都没说啊。 “夫人,”姜雅清微笑着,她的笑容总是那样温暖,足以突破病人的心防。“有时候,肢体语言远比病人所说的要诚实多了。”姜雅清指了指她用力掐着的双手。 “是,我是在担心。”月如夫人终于鼓起勇气,她开始正视姜雅清。 “哦,为什么呢?” “医生,我发现我好象得了精神分裂症!”月如夫人说的时候双手握成了拳头。 “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姜雅清身体往前倾了倾,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这她还是头一次遇到。 “这一阵子,我每晚都睡不安寝,每天晚上我都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月如,月如,然后我起来开灯,然后我就看到镜子里,镜子里。。。”月如夫人说到这里,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突然,她以双手用力地蒙住了脸,这样的动作使得她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不,我不相信,一定是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月如夫人摇着头,喃喃地说。 姜雅清觉得太奇怪了,是什么原因让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精神有问题也不相信所看到的? “您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幻影,对,是幻影。。。”月如夫人忽然打开了蒙着脸的双手。 “是幻影吗?什么样子?”姜雅清继续引导着。 “是幻影,一定是!”月如夫人倏的按着桌子站了起来。 “月如夫人?”姜雅清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月如,充满了疑问。 “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所以,那一定是幻影!”月如转过身,不知道是在逃避她的幻觉,还是在逃避姜雅清研究的目光。 姜雅清有些头痛,因为说了这么久,她还是被月如夫人搞得一头雾水,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月如!” “嗯?”她不禁回过身来。 “看着我。”姜雅清终于忍不住出手,她对这谜已经揣测太久了。 “啊!”月如夫人倾刻间失了神。 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逃得出姜雅清医生出神入化的催眠术。正如同没有人清楚她的来歷与师承一样。 “你看到了什么?” “白光,一片白光。。。。”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每晚听到声音,打开灯,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看到,啊——!”月如夫人突然高声惨叫。对,那简直不能说是惊唿,那是惨叫! 第五十一章 无头 “啊——!”月如夫人的高声惨叫听起来十分骇人。 “我看到,在镜子里的我没有头!没有头!”月如夫人一脸苍白,眼神惊恐地指着前方。 没有头?姜雅清挑起了半边眉毛,“说清楚一些。” “瞧,镜子里有我的手,我的腿,我的肩膀,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但是就是看不到我的头!我没有头!天哪!” 姜雅清看着惊骇欲绝的月如,心想:难道她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不,不可能,一个宁愿相信自己精神有问题也不愿相信所见的人,证明她的逻辑非常清晰,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有精神分裂症呢? 第70页 可是,那又怎么解释她所看到的呢? “我没有头,天哪!我竟然是一个没有头的人,原来我才是无头鬼,天——!”月如夫人叫完这一句,张大着嘴,向后一倒。 “月如夫人!”姜雅清万万没想到她竟被吓得晕了过去。她冲过去扶起已快倒在地上的月如,慢慢拖到沙发上。 真是有够糟的!想来她一定是被这种情况折磨很久了才来找她的,不然怎么会被脑中的回忆吓得晕了过去。不过普通人要是天天看到她所说的这种情况,估计还不可能像月如夫人这样清醒,只怕早已被吓疯了。 无头?无头?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围着这个打转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和陈晓红都看见了无头?而这一次她竟然看见自己没有头? 姜雅清泡了杯茶,她要好好想想,如何让这位身患“奇症”的美女恢復正常。 “是——,你啊!”雷原的声音突然变了。他打开门竟然看见了他绝想不到会来他办公室的人。 “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这个声音是?”廖灵好奇地看向门外。 一位标緻可人,柔若无骨的美女带着浅笑走了进来,她美丽的长裙随着她轻盈的身姿波动,瞬间吸引住办公室外的种种目光。 “你怎么来了?”雷原也被这美丽的瞬间夺去了心神,他呆呆地跟了进来。 “我想来看看你啊。怎么,不可以啊?”阿孜古丽嘟起小嘴,给了他一记媚人的眼光。 “可以,当然可以。我看他是求之不得。”叶真一嘴角挂满了调侃的笑,他就知道雷原这呆子一碰到喜欢的姑娘就不会说话。 “是吗?”阿孜古丽看向雷原,漂亮的睫毛一眨一眨。 “是。”雷原看着她的眼神,心跳不禁加快。 “咦,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会来警局的?”廖灵有些奇怪,阿孜古丽不可能知道警局吧? “啊,对了,我还忘记谢谢那位警员了,是我求他带我来的。”阿孜古丽这才想起来。 “是谁带你来的?”雷原也不禁有些奇怪。 “就是你派在肯特神父那里的高鼻子警员啊?我求了他好久呢,好不容易才说动他,他真是个好人。” “原来是小王送你来的,”雷原反应过来,“你啊,还真有办法。”他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阿孜古丽的头髮。 “咦,这是什么?”眼尖的阿孜古丽瞄上了摆在雷原桌上的照片。 “哦,一张照片而已。我们刚刚还在为它头痛呢。” “是吗?你这二天肯定都没有睡好,瞧你,都有黑眼圈了。”说着阿孜古丽眼神中透着心疼,她的手抚上了雷原的脸。 “咳,”廖灵故意咳了一声,“二位请注意啊,这可是公共场所,可不要旁若无人啊。” “小丫头,人小鬼大。”雷原回头横了这小鬼一眼。 “铃——!”桌上的电话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喂,什么,你说什么?”雷原接过电话,声音立马变粗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我马上就来!” “出什么事了?”叶真一看着雷原瞬间黯沉的脸色,他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马上去医院,你先留在这里好吗,我希望你能待在安全的地方。”正准备往外沖的雷原,突然抓住阿孜古丽的双臂。 “啊,好。”阿孜古丽还没弄清出了什么事,她被雷原的神情震住了,只能轻轻地点头。 “出了什么大事啊?”廖灵也察觉出雷原神色不对。 “我们边走边说,快走!”雷原抛下这句话,急步走出办公室。 姜雅清看着眼前晕睡的美女,不禁有些担心,她已经昏迷了一个小时了,如果她再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应该帮助她消除这一段记忆,可是这样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啊。如果知道她的“本”在哪里就好了,难道真如专家所说,是因为家庭暴力或追求完美所产生的偏执性妄想? “嗯,”月如夫人发出一声呻吟声,“啊,我的头,我的头。” 不会吧,难道她还没清醒,一般来说催眠效果不可能这么持久才对啊,除非病症状特别严重,姜雅清有些担心了。 “我的头,”月如夫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天,”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的头好痛啊!” 原来是头痛,那是正常的,害我虚惊一场。姜雅清不禁为自己多余的担心笑了,“夫人,您觉得怎么样?” “嗯,头很痛。咦?医生,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刚刚好像你叫了我一声?”月如夫人的记忆很明显还停留在被催眠的前一刻。 “是啊,我没想到你一回头就晕倒了,把我吓了一跳。”姜雅清说谎了。她迴避了催眠的那一段,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帮月如夫人解决,而且说了也不知道月如夫人是什么反应,她应该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外人知道吧。 “是吗,可能这一阵子睡眠太差了,您不知道,我这一阵子经常失眠。” “那我帮您开一些镇静安神,治失眠的药吧。”姜雅清在纸上飞快地写了起来。 第71页 “也好,那谢谢您了。”月如夫人神情还有些恍忽,可见刚刚那场“回忆”让她的精神差了很多。 “您每晚吃二颗,我保证这阵子您一定会睡得很安稳。哦,对了,这一阵子,您先生在家吗?”姜雅清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不,他不在家,他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在美国,要去二个月左右。” “哦,这样啊。您失眠是不是为了您先生呢?”姜雅清故意调侃了她一下。 “也可能吧。”月如夫人笑了一下,很明显她也不想让姜雅清知道真正的原因。 “那我不送您了,要好好保重哦,如果有什么事,欢迎您再来找我。” “我倒是希望能不来找您才好。”月如夫人接过药单,喃喃地说了句。 砰——! 门重重的关上,月如夫人走了。 姜雅清用左手托着腮,自己这样做应该对吧,至少给她开一些适当剂量的安眠药应该会让她休息得好一点,毕竟不清楚病因,也只能这样了。 “嗡——!”她的手机在衣袋里剧烈地振动起来。 “喂,什么?你是说——?我马上过来。”姜雅清蹙起眉头,看来今天还真是诸事不顺。 第五十二章 再起命案 雷原一行赶到医院,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这一次又发生了命案,死的还是警方人员。叶真一和廖灵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雷原的脸黑得那么厉害。 “报告长官,”黑人走过来敬了个礼,他的脸色也同雷原一样难看,“案发现场是肯特神父的病房,今天轮守的是二位同事,王大风和李雄,因为王大风有事外出,所以镇守的只余下李雄。经初步检验,李雄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不过死状有些奇特,死因还需要法医检验。但估计兇手是为肯特神父而来,因为兇手在用电击死李雄后马上将肯特神父的氧气关掉,从而致使仪器向医护室报警。” “肯特神父怎么样?”廖灵不由得紧张起来。 “神父没事,因为仪器报警,负责该病房的护士立刻跑了过来,打开了氧气。” “那有没有看见兇手?”叶真一目光一闪。 “没有,兇手可能因为仪器报警怕被人看到,所以立即逃走了,否则赶过去的那名护士也不可能活下来。” “嗯,那名护士你要详加查问一下,看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雷原说着往盖着白布的尸体走去。 “是,长官。”黑人点头应道。 雷原轻轻揭开白布,一张年轻的脸孔立即出现在眼前。大约二十五六岁年纪,皮肤白皙,死状有些奇特,仿佛临死前还发出了一声痛唿,他的头髮竖得笔直,双眼圆睁而且翻白,嘴张得老大,五指成勾状。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是被人从后侧用电棒偷袭头部,造成的瞬间死亡。小黑,马上将尸体送去法医室检验吧。” “是,长官。”小黑走了出去,想来是去找帮手去了。 “哦,何以见得?”叶真一道。 “第一,他的身上虽然没有伤痕,但是从他死亡的形态却可以看出生前受过电击。第二,如果兇手是从他的正面来袭击,那他必然会有所准备,至少有一只手会搭在枪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双手成勾状放在身体二边。第三,只有通过电击头部,能让人在最短时间内死亡,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也不会造成任何伤口。所以我推测他是被人用电棒从后面偷袭,从而造成的瞬间死亡。”雷原看向众人。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叶真一点点头,但显然他还没被完全说服。 “又多了一件命案,可到现在我们对兇手却还是一无所知,真是窝囊!”雷原用手勐拍了一下墙壁。 “别发火,雷大哥,你知道的,发火只会伤身,但却无济于事。”廖灵忍不住开口道。 “让他发泄一下也好,他被这个案子逼得太紧了。”叶真一对廖灵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懂雷大哥了,真是奇怪耶?” “小丫头,鬼扯什么,我懂这木头干什么?”叶真一顺手又弹了廖灵额头一下。 “怎么样,肯特神父怎么样,不是说这里又发生命案了?”姜雅清从门外匆匆闯了进来。 “肯特神父没事,倒是警方又有一位警员因公殉职了。”叶真一答道。 “怎么回事?” “是这样。。。”廖灵将方才所见对她复述了一遍。 另一边,电话里。 “金蛇,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主人,怎么可能?这次可是您亲自出手呀!” “老东西命大,那仪器竟然能够报警,我怕被人看到,只好先走了。” “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用这么先进的仪器给老傢伙续命。那主人,要不要我再去试一次。” “不用了,经过这次他们一定会严加戒备,你根本不可能成功。” “那怎么办?让他们查下去?”金蛇的声音有一些迟疑。 “哼哼,就让他们查吧,我早布了一招好棋,就怕他们想不到呢。” 第72页 “是,主人英明。” “嗯,你有什么消息随时汇报给我。” “是。” “嘟、嘟。。。”女人挂断了电话,她走到镜子面前,欣赏着镜子里的脸孔。 她笑了,不知道是因为她所说的那步“好棋”还是因为欣赏自己的美貌。她长得很好看,白皙的皮肤,精灵般的眼睛,颠倒众生的气质。很自然地,她如往常一般低下头准备坐下。 突然,她看到摆在桌上的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有二个人,一男一女,姿势相当亲密,背景也很漂亮,蓝天白云,草地湖泊,看起来好不惬意。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竟突然变得扭曲,眼神也变得兇狠起来,她拿起相框,狠狠地砸向镜子。 “砰——!” 镜子被砸得粉碎,碎片纷纷落在了桌上,一片片印射着那充满着恨意的眼睛,让黑色的房间更加阴森。 医院,1小时后。 “长官,您让我查的东西结果已经出来,现在跟您汇报。”黑人急急忙忙跑过来,一头的汗水,他真是高效率。 “快说吧。”叶真一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法医鑑定的结果与雷长官所说完全一致,周雄的确是被人用电棒从后袭击头部致死。” “雷大哥果然是神探,叶半仙,这下你不服都不行了。”廖灵扭过头来对叶真一道。 “哼,被他蒙对了。”叶真一口里虽然不服气,但脸上还是挂着浅笑,显然他也不得不为这位大神探的推理能力所折服。 “对了,你们看了线索,有什么发现?”姜雅清这才想起问线索的事。 “你不说,我还忘了。黑人,我让你检验的结果如何?”雷原早在一旁坐下。 “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的确是黄日的笔迹。” “果然是真的。”雷原点点头。 “什么笔迹?”姜雅清看向众人,。 “你走后,意外之间让我们发现照片后面原来有人写了字,所以我让黑人去鑑定一下,那是不是黄日的笔迹。” “原来是这样,那照片后写了什么字?”姜雅清不禁好奇起来。 “黄日在后面写了四个字,我们几个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叶真一想着那几个字,皱起了眉。 “哦?”姜雅清偏着头看向他,等他说完。 “月月如华。”叶真一道。 “什么?你说的是哪四个字?” “诺,照片在这里。”黑人警官适时将照片递上,鑑定科已将此物用透明袋封好,所以无须担心保存问题。 “月--月--如--华,”姜雅清一字一顿地念着,月、月、如、华,月、月、如、华,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呢?和照片有什么关系呢? “要我说,这个黄日简直有点莫名其妙,他既然都把线索交来警方了,又为什么要将照片上这女人的头像涂黑呢?”廖灵斜过头来看,不禁抱怨道。 这是黄日和心爱的那个“她”的照片吗,姜雅清不禁问自己,黄日既然把它当成线索送给雷原,那么也就是说,这位女子是关键人物了,可是他为什么又要将这名女子的头部涂黑呢?难道是因为他心中剧烈的矛盾,一边是他所预知的要发生的命案,一边是他心爱的,有所亏欠的女子,所以他茫然了,矛盾了,?最终只得将希望寄予雷原能从这张看不出头像的照片里找出什么线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月月如华又代表着什么呢? 突然,一丝亮光从她脑海里冒了出来。该不是。。。?她不禁脸色一变。 第五十三章 月月如华 “你们知道我今天见的重要病人是谁吗?”姜雅清突然出声。 “是谁?” 大家齐齐看向她。 “本来出于职业操守,我是不应该说的,但是此人似乎又与案子大有关联,所以我还是告诉你们好了。”姜雅清说的时候皱起了眉,毕竟是有违原则。 “到底是谁啊?雅清姐。”廖灵最怕别人话只说一半了。 “她就是本市知名的美人,月如夫人!” “月如夫人?她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联的?”雷原觉得十分奇怪。 “我知道了,你是说月月如华,是吗?”叶真一的大眼扫向她。 “正是如此,是月月如华这四个字给我的联想。” “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完全听不懂,能不能讲清楚点。”廖灵觉得这二人简直在打哑谜。 “你还不懂吗,月月如华就是黄日给警方的提示。”叶真一转过头来。 “我知道是线索啊,可是。。” “你把月月如华的第一和第三个字挑出来念念看。”叶真一摇摇头,真是个笨丫头啊。 “月、如,啊!原来是这样!原来黄日给的提示是名字!真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就在字面上!”廖灵雀跃起来,她没注意到姜雅清的神情越来越冷。 姜雅清想,月如夫人真是兇手吗?她是那样的美丽而柔弱,看起来总是需要人保护。她有过怎样的歷史,她和黄日是昔日的情侣吗?她是如何害死陈晓红的,又为什么要害她?姜雅清忍不住越想越远。 第73页 “就凭这四个字推测,好像不太合理吧,而且,也不像你的风格。”雷原把头靠在墙上,始终将自己置于最轻松的状态,他太累了。 “你又知道她的风格了?”叶真一是死性不改,总喜欢和雷原逗嘴。 “当然。”雷原笑了,他总算知道叶真一的弱点在哪了,从此以后他可以打翻身仗了。 “哼。”叶真一懒得理这自以为是的傢伙。 “他说得没错,我并不是靠这四个字推测的,而是通过这四个字引发的联想。我想月如夫人的故事,我有必要从头跟你们说一遍。”姜雅清一派正色,这代表她认为接下来所说的相当重要。 “所有事情,都是在她第一次来我诊所后发生的。。。。。。”姜雅清开始讲叙月如二次看病过程。 傍晚,月如夫人府邸。 月如夫人所居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在一座古镇上。 古镇面积不大,却古朴、清雅,蕴含着诗情画意。有人以八字简评之,曰: “湖光山色,洞天福地”! 古镇背山面水,以镇河与邓尉山互衬佳景。 镇河,像一条白色的绸带,由西向东,缓缓流过。若是漫步于古镇上,仰面可见山,俯首可见水,诚如明代画家沈石田所描写的:“屋上有山屋下水,开门波光眼如洗。”而邓尉山更是大有名气,相传康熙、干隆皇帝及明代唐伯虎等文人墨客都曾到此处的山间探过梅。 这里不仅是层峦叠翠,鸟语花香,更是山外有湖,湖中有山,给人一种恬静而神秘的美感,到过的人方知妙不可言。 月如夫人所嫁的,是一位有名的富豪,那富豪富有的程度只怕连政府官员见了也要给八分“薄面”。富豪觉得如此优美的地方,才是最适合月如夫人居住的。 不同于其他富豪追求的是现代和奢华感,月如夫人住在一座别苑里。 不错,正是别苑,不要以为那是远古的建筑,其实在现代,园林式的别苑反而比那些看似富丽堂皇从外国翻版来的别墅要更让人心旷神怡一些。 别苑内的配置相当齐全,不仅有防空洞、酒窖、私家花园,太湖石假山和从镇河引来的活水做的池塘。最难得的是院内竟然有东汉大司徒邓禹所种植的四棵汉柏,此四棵汉柏分别唤作‘清、奇、古、怪‘,至今已歷1900余年! 任何人看到这四棵古树,都不得不为富豪的权势所征服,有钱的人很多,能得到宝物的却很少,尤其是这种歷经二千年的“活宝”。 现在是傍晚时分,这个时候亭台楼阁,雕栏画榭,小桥流水,正印衬在夕阳的醉人红光之下,美如仙境! 月如夫人站在一座红色的小亭子里,红色的仿古式建筑衬着红光将一身白衣的她印衬得如同仙子一般,绝世脱俗! 姜雅清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她也不禁有些看呆了,但很快,她想起来之前雷原曾对她说过的话: “你此去只能以医生的身份旁敲侧击,毕竟这只是我们的猜测。我的身份肯定是不便前去,其他人跟你去也不合适,所以你一个人去要小心言语,毕竟富豪在此地的势力极大,没有证据,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您有事找我?”月如夫人回过头来,摆了摆手,让带姜雅清进来的佣人退下。 “是啊。这次主要是来做一下回访,您知道,因为您是第二次来找我,所以我还是有些担心的。”姜雅清微笑着,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太感谢您了,这阵子吃过药,我已经好多了。”月如夫人淡淡地说着,但难掩她眉宇间的不快。 “夫人心里不开心,为什么?” “又被您看出来了,在您这位专家面前,真是什么秘密也没有啊。”月如不禁嘆道。 “过奖,过奖。您愿意聊聊吗,或者我能让您的心情好起来。”姜雅清不改医生本色,当然她也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我这阵子做梦,老看见一位故人,梦醒了,但我总觉得很真实,简直太真实了,甚至有时候我都怀疑,那就是真的。唉,也许我的精神又出现问题了。” “怎么会呢,也许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不,我已经很久没想起过他了,因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黄日吗,姜雅清心头一震。但她是何等人物,眉头一挑,脸上没有改变半分神色。“哦?那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做梦这种事也说不准的,倒是夫人第一次跟我谈起梦到无头鬼,让我很有兴趣,您可能不知道,前阵子本市刚出名的女富翁陈晓红,就是被无头鬼给吓疯了。”姜雅清说着盯着月如。 “是吗,她和我一样?她现在怎么样:”月如抓住姜雅清的手,急切地问道。 姜雅清盯了她的双眼,却没看出异样,“夫人一定很少看新闻,陈晓红她已经死了。” “死了!?”月如夫人脸色一变,“她怎么死的?” “首先是被她所说的无头鬼吓疯了,然后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最终被吓死了。” “吓死了。”月如夫人的脸色变得苍白,看起来不像是装的,“难道?” 第74页 “难道什么,夫人,您想说什么?”姜雅清的眼神变得犀利。 “难道那是一种病毒,在不知不觉之间侵入了人的身体,从而使得一些人产生同样的幻觉?最后让他们被这种幻觉吓死!”月如睁大了眼,担心显露无遗。 姜雅清挑了挑眉,“的确有一些病毒可以给人制造幻觉,但是制造同一种幻觉,我想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吗,那不然怎么解释呢?”月如夫人眨眨眼睛,忧愁的目光让人心疼。 不要被她骗了,姜雅清在心底对自己说,这个女人可是从你催眠术里清醒过来最快的一个,她的反应能力不容小觑。 “嗯,如果人可以坚定意志,那么必然不会为幻觉所蒙蔽。” “不,您说的不对,您不知道,那感觉太真实了,您没有见过,所以才会这么说。”月如夫人打断她。 看来她是坚持自己看到过无头鬼了,还把自己和陈晓红一样定义为受害者。 “夫人,有件事想问您,这个人您认识吗?”姜雅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相片。 这张相片当然不是其他,正是黄日寄来的那个线索。 “这个人,我,不认识。”月如仔细地看着这张照片,她说话的时候摸了摸耳朵。 “是吗?您好好看看。”姜雅清盯着她的神色,丝毫不放松。如果她真是兇手的话,她一定料不到自己会用这一招,只要她在精神上有一丝震动,自己必然可以看出一二。 月如拿着照片,仔细地盯着。姜雅清发现,她盯着看的并不是黄日,而是那被涂黑了的女子。她在想什么?姜雅清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月如夫人盯着那张照片,她的脸上有疑惑,有惊讶。 “夫人,您认识他吗?”姜雅清忍不住出声。 “我看清楚了,确实不认识。”月如夫人对她摇摇头,“咦,医生,他是谁,您怎么想到拿来问我呢?” 看来,月如的反应能力果然非一般人可比。姜雅清笑了,“哦,他是一位钢琴家,是我一位朋友,他让我猜猜旁边这位女子是谁,我觉得挺像你的,所以拿来问一下,你不会介意吧?”姜雅清笑了,心想,装吧,看看谁演技更好。 “原来如此,小事而已,我当然不介意。” “既然您这阵子还好,那么我也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不如打道回府。 “好的,谢谢您了。”月如夫人按响了亭柱上的电铃,“阿碧,过来送客吧。” “是!”电铃传来答话声。 姜雅清出了大门。 她今天来也不是全无收穫,第一,月如在说自己不认识黄日时很明显在说谎,否则她不会有摸耳朵的小动作,一般人在撒谎时都会不自觉地产生一些小动作。第二,月如夫人很注意那张照片,虽然她有意掩饰,但还是很轻易可以从她的神色中看出来。 但是重点问题还是弄不清楚,月如夫人到底是不是兇手呢,这一连串地兇杀案是她做的吗,有什么目的?月如夫人的靠山不小,那么富豪是否参与了此案呢,如果他参与了,事情就变得更为复杂了,他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富豪跟抚仙教有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像山一般压了过来,姜雅清觉得喘气的力量都快被剥夺了。 “铃。。。。”手机又响了。 “喂,嗯,你说,什么?好,我在路上,马上赶来!”姜雅清挂了电话,把车开得飞快,想不到雷原竟然能想到这一招,真是让她佩服。 第五十四章 天蓝(上篇) “真有你的,大神探,竟然能想得到,佩服佩服。”姜雅清一脸灿烂的笑意。 “但还是要你帮忙才行呀,否则一切也只是空想。”雷原回道。 “我说你们俩就别互相恭维了吧,人家可是久等了,抓紧时间怎么样?”叶真一瞄了瞄身后那位面带羞涩的年青女孩。 “也对”,姜雅清回过头来,打量着这位年青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护士服,长得相当白净,文文弱弱的,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年龄,一双眼睛仿佛滴得出水来,小小的粉红色嘴唇,像白兔一般的柔弱,不禁激起人的怜惜疼爱之心。 “我们先彼此认识一下,我是一位心理医生,姓姜,你可以称唿我姜医生。”姜雅清笑得很温柔,她希望能让这个年青女孩不要那么紧张。 “你,你好。”女孩虽然在跟她打招唿,眼睛却一直瞄向地上。 “怎么,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你觉得我会吃人吗?”姜雅清低下头去看这个羞怯到极点的女孩。 “不,”女孩抬起头来,却满脸通红,她迅速地打量了姜雅清和她身后的人一眼,又復低下头去,“您当然不会吃人了,您长得那么漂亮,您的朋友也都很漂亮。” 漂亮?叶真一和雷原忍不住互别了一眼,这个词不是在形容我们吧? “哦,那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们,还一直低着头。”廖灵从没见过这么羞涩的人,她忍不住逗她。 “不是怕,”女孩抬起头看了廖灵一眼,又低下去,“我只是不习惯突然接触这么多人。” 第75页 “奇怪了,那你每天上班不是要接触很多病人吗?” “不,”女孩仍旧维持着她看脚尖说话的姿态,“我才刚来二天,护士长特别照顾我,一直让我守着医护室,不需要跟人打交道。” “原来是这样。”姜雅清看了看廖灵,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廖灵会意的点点头,往外走了出去。 “你还没有告诉我,该怎么称唿你呢?”姜雅清的微笑的确很让人放松,并且心情愉快。 “我叫天蓝,方天蓝。” “天蓝,好美的名字。”姜雅清贊道。 “呃,是爷爷取的。”女孩解释着,却不抬头。“爷爷说,有阳光的时候,天就会更蓝,所以叫我天蓝,希望我每天都可以看到阳光。” “原来如此呀,天蓝真是很可爱,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你最喜欢。。。”姜雅清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声咳嗽打断。 “咳咳,”雷原故意咳了二声,他朝姜雅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没必要过分寒暄,纠缠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雅清姐,”廖灵突然闯进来,在姜雅清耳畔叽哩咕噜低语了一阵。 “果然不出我所料。”姜雅清点点头。“这样好了,我想天蓝现在一定很紧张,嗯,爷爷昨天有託梦给我哦,说天蓝最喜欢吃巧克力了,这样吧,我们让这位帅哥帮你去买好不好。”姜雅清举起手,指向的竟然是! “我?”雷原惊讶地举起食指指着自己。 “没错,正是你。”姜雅清点点头。 站在墙边的叶真一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 “对了,天蓝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定口渴了,让这位帅哥帮你泡杯茶好不好。”没有遗漏,姜雅清的算盘又打到了叶真一身上。 “我?有没有搞错。”叶真一偷笑的脸差点“卡”在了那一剎。 “没错啊,就是你。”姜雅清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天蓝想喝你泡的茶。是不是,天蓝?”姜雅清运用起她略带催眠力的声音。 “是。”天蓝终天抬起头,水汪汪地眸子朝叶真一瞥去。 这是一双多么忧伤而柔弱的眼睛,隐隐的泪光勾起无限恻隐之心,不容人说不。 “嗯,唉,那好吧。”看来叶真一也无法回绝这样的眼睛。 “你还真听话啊?”这倒让雷原有些惊讶了,他可从来没看来叶真一有听话的时候。 “我想清清让我们这样做肯定是有理由的。”叶真一翻弄着茶壶,看样子是大有一炫茶艺的意思。 这句话听着挺顺耳,姜雅清微微一笑,就是称唿怪了点。 “那看来,我也不得不配合了。”雷原挑挑眉,虽然觉得姜雅清这突然的指挥让人有点找不着北,但也只好照做了,他转身往外走去。 “天蓝坐下吧,就坐这张椅子好了。天蓝现在可是大人物哦,知道吗?” “为什么。”天蓝愣愣地看向姜雅清,像一只无辜的白兔。 “因为天蓝救了一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人哦,所以天蓝是英雄,自然是大人物了。”姜雅清轻轻地抚摸着天蓝的头髮,帮助她发松。 叶真一背对着她们沏茶,不禁翻了个白眼,这是在哄小孩吗? “您说的是真的?”天蓝抬起头,双眼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 “是啊,我从来不骗人的。”姜雅清接过叶真一递来的茶放在天蓝面前,“来,尝一下。” 天蓝懦懦地端起杯子,啜了一小口,“嗯,感觉好像爷爷泡的茶哦。” “天蓝,你想爷爷吗?”一直没出声的廖灵忍不住插嘴道。 “想,可是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二行眼泪迅速涌出,天蓝的眼睛立时红了。 姜雅清责怪地看了廖灵一眼。廖灵也没想到天蓝这么大的反应,她吐了吐舌。 姜雅清拍拍天蓝的肩,“天蓝乖,爷爷在天上保护着你呢,他一定希望天蓝活得开开心心,而不是把眼睛哭坏了,浪费了爷爷的一番心意。” “不哭,爷爷最不希望天蓝哭。”天蓝咬着下唇,硬是将原本要澎勃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怎么回事?”雷原买了东西来,他倒聪明,不只买了巧克力,把小女孩喜欢的零食一併买了来。提着一大堆零食让一本正经的他看起来不再严肃得让人害怕。 “天蓝愿意跟大家说说吗,如果天蓝愿意说的话,爷爷一定会很高兴,因为那代表天蓝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天蓝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您都知道?” “别害怕,我都知道。”姜雅清拍拍她颤抖的小手。 “天蓝,说吧,我们相信你,你爷爷也一定相信你,你能好起来!”廖灵也走过来蹲在天蓝身前。 “是吗?”天蓝的眼里泪光隐隐波动,第一次她鼓起勇气看向众人。 “嗯”,雷原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但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叶真一也点点头,朝她温柔地笑了。 天蓝不禁有些颤抖,这种感觉她期盼了好久。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不相识的人愿意帮助她,“好,我说。” 第76页 第五十五章 天蓝(下篇) “其实姜医生你真的好厉害,连我以前患过自闭症都知道。”天蓝带着钦佩的目光看向姜雅清。 “在我4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这场车祸让我失去了我的整个人生,我的眼睛,我的父母,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切。”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我的生活一夕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车祸后,我被送去了孤儿院,孤儿院的日子很清苦,可是清苦是可以忍受的,无法忍受的是那里其他孩子对我的嘲笑,也许他们心中也有很多不甘和悲愤吧,所以我这个瞎子就成了他们生活里的玩具,专供他们恶作剧。他们不断地嘲笑我,戏弄我,让我的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慢慢地,我开始不再说话,每天,我都把自己当成一棵植物,不言不语,不笑不动,任他们怎样打闹都没有反应,日子长了,他们的兴致也就没了,可是我,却已经变不回最初的样子。因为我恨自己这样活着,没有尊严,没有光明,更没有人关心。”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略带哽咽。 天蓝吸吸鼻子,努力逼回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如果没有爷爷,我想我一定会就这样静静地死去。爷爷其实不是我的亲爷爷,可是他却像亲人一样的关心我。自从被他领养后,我的生活就被改变了。爷爷教了我很多,用手认字,打球,唱歌,使用盲人手杖。他逼着我出去散步,一个人到户外活动,陪我逛街。如果没有爷爷,我可能根本无法像很多女孩子一样过正常人的生活。”天蓝说着,看了看廖灵,给了她一个微笑。 廖灵的眼圈有些泛红,她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生活原来是这么幸福,为什么自己视为理所当然的一切,天蓝都是努力才得来的,和她相比,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爷爷曾经说过一定要让我看到光明,他将我的名字改成天蓝,是因为他希望我天天都能够看到阳光,看到蓝蓝的天空。爷爷没有说过谎,他对我的每一个承诺都做到了,包括这一件。”天蓝咬了咬下唇,她的声音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颤抖。 “就在我十八岁生日之后,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来到这家医院,瞒着我跟医院签了一份捐献协议,他要将他的角膜捐赠给我。所以我现在能看到了,我看到了这个盼望已久的世界,却失去了最疼爱我的爷爷。甚至,连爷爷临死前的样子,我都没有看到。”天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天蓝,别说了,你让我好伤心。”廖灵也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连连落下。 “不,让我说,爷爷为我做的还不只这些,后来我才知道,他临死前一直在求护士长照顾我,因为怕我以后无法自己独立的生活,所以求护士长让我进这家医院工作。爷爷为我付出得太多了,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回馈他就走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 “天蓝。。”廖灵忍不住低唿了一声,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抚这位同龄人。 雷原的眼神变得比较飘渺,看样子是在回忆他的过去。叶真一的神色却变得冷漠,让姜雅清有些奇怪,他应该也在回忆他的过往吧,是什么样的记忆让他的神色变成这样。(因为当年大宝法王并没有对姜雅清说起叶真一的过去,所以她不知道。) “天蓝,看着我。”姜雅清突然正色道。 天蓝的情绪正在激动之中,被姜雅清这一喊,立时的反应自然是抬头一看。 “你看到了什么?” “白光,一片白光。” “往前走,你会见到你最想见的那个人,看,他来了。” “爷爷?爷爷,是你吗?”天蓝的眼神直直的向前,她竟然看到爷爷从一扇白门后走了出来。 “当然是我了。” “如果你没有留下相片,大概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傻孩子,爷爷来是有话要跟你说,你要明白,爷爷已经不在世界上了。” “不,爷爷会永远陪着天蓝的。”天蓝想冲过去抓住爷爷,可是使尽全身力量,却无法动弹。 “真是个小傻瓜啊,爷爷这次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整天活在悲伤里,爷爷为天蓝所做的一切都是爷爷自愿的,不要天蓝觉得有亏欠,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天蓝每天都能活得开开心心,天蓝要代替爷爷继续看这个世界。” “爷爷,”天蓝有些泣不成声。 “天蓝要记住,只有天蓝开心,爷爷才会开心!”爷爷说着,身影却渐渐模煳。 “爷爷,不要走,不要走,天蓝要跟爷爷在一起!”天蓝大喊道。 “天蓝开心,爷爷才开心,记住!” “不要走!”天蓝大喊一声,清醒过来。 她发觉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泪水正顺着自己的脸庞一颗颗向下淌。“爷爷是假的对不对,刚刚是你在说话?”她看向姜雅清。 “不,是你爷爷说的。”姜雅清没想到这小姑娘思维如此敏捷。 “你骗人。”天蓝摇摇头,不相信。 “雅清姐才不会骗人,天蓝,你看这是什么?”廖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 第77页 “那是什么?” “是你爷爷写给护士长的一封信,大意是恳请护士长考虑到你以前的病情,将你放到一个合适的岗位,让你慢慢与他人接触。但最后一句,他写的很明白,念给你听:请答应我这个老人最后一个无理的要求,我希望您能对她多加照顾,她虽不是我亲生,却是我现在唯一的孩子,她能快乐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希望她在您手下做事能天天都感到快乐。” “爷爷。。。”天蓝的眼泪再度流下。 “看来你过来这里之前,先去了护士长那里。”雷原总算懂了姜雅清这样做的用意。看来做什么事都要付出代价,难怪护士长一听说姜雅清要来就答应得那么爽快,还说要面谈,看来护士长提出的要求是让姜雅清治好天蓝。 “是这样。”姜雅清沖雷原一笑。“我刚让廖灵出去一趟无非是想要从护士长那里问问天蓝喜欢吃什么,顺便将爷爷的那封信要过来。” “现在,天蓝懂了吗,要开心的生活,为了爷爷。”姜雅清转过头来,帮天蓝擦去脸上的泪水。 “是,为了爷爷。”天蓝喃喃地说着,她努力抬起嘴角,回姜雅清一个笑脸,“谢谢您,姜医生,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医生!” “过奖了,天蓝,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天蓝愿意帮我们吗?” “当然。”天蓝重重地点了点头。 “因为仪器报警,只有你一个人过来,所以也只有你可能见过这起案件的兇手,现在我需要对你进行一次中度催眠,它能帮助你找到那一段记忆,现在请你放松。” “好的。”天蓝深吸一口气。 “当我数到三,你回到仪器报警的那一刻!”姜雅清的指令下得相当迅速。 “一、二、三。。。。” 第五十六章 兇手 啊!”天蓝惊唿一声,她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旋涡,她不禁害怕地闭上眼再打开,也就这一瞬,她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地方,在医护室内。 “铃。。。。。。。。。”仪器报警声大作,她赶忙往出事的那间病房赶去。 “天蓝,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有一个穿黑衣的人匆匆往外走,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从那病房走出来的。” “没关系,你放轻松,就一定可以看见,现在重新来一遍,你刚从医护室出来。瞧,黑衣人出现了,开始!”姜雅清又下了第二道指令。 “你一眼就注意到那个黑衣人,快,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啊!他真是从那间病房走出来的!他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根黑色的物体。” 是电棒!雷原和叶真听到这里互望了一眼。 “天蓝,看清楚这个黑衣人,告诉我们他长什么样子。” “不,我和他都走得很快,我看不清楚。” “不急,你倒过来,往回走,慢慢地,对,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天蓝发现自己正站在赶往病房的过道里,不自觉地往后退,一直退到那黑衣人身前,“是个女人,皮肤很白,眼睛很美,但眼神看起来很恐怖,她用一支手挡着脸,比我高大概半个头左右。” “很好。”姜雅清说完这二个字,“啪”地打了一个响指,破除给天蓝所施的催眠术。 “只要天蓝看清楚了,你的想法就成功了一半。”她对雷原说,原来雷原的办法就是让姜雅清对唯一可能见过兇手的护士施行催眠术,看看她到底有没有看到过兇手的模样。 “嗯,”天蓝终于睁开了眼睛,“天哪,这就是催眠,太神奇了,就好像是做梦一样,可是和做梦又完全不同,我能很清楚地听到姜医生你的声音,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 “不,神奇的是你,因为你是唯一见过兇手的人,天蓝,你过来,看看这张照片。”雷原对天蓝招了招手,掏出口袋里早已备好的照片。 天蓝还沉浸在刚才不可思议的感觉里,她慢慢地走过去,拿起相片一看,“她!”天蓝忍不住吃惊地捂住嘴巴,“是她,就是她!” 果然是她,雷原的神色不禁一变,事情到底会有多复杂? “真是她?”姜雅清有些震惊。 “铃。。。。”雷原的电话又剧烈地震动起来。 “是,你说,什么?你头痛得很厉害,好,我马上过来!”雷原放下电话,一脸的焦急。 “阿孜古丽说她头很痛,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病又要发作了,我要马上过去一下。”他心急火燎地交代一声,就往外沖。 “谁生病了?”天蓝眨眨眼看向姜雅清。 姜雅清还未待出声,叶真一抢先答道:“大神探的情人。” “哦,”天蓝好像懂了什么似的,点点头,“她好幸福哦。” 廖灵闻言心中一动,走过来环住天蓝的肩,“天蓝也会很幸福的,以后我们跟天蓝就是最好的朋友,天蓝有什么都可以跟我们说,有任何困难我们都愿意帮你。” “是真的吗?”天蓝的眼里闪着感动的光,她看向廖灵和姜雅清。 第78页 “当然是真的,天蓝要是不喜欢一个人住,可以住我那里。”姜雅清温柔地摸了摸天蓝的头。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可以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天蓝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真的,我保证,天蓝以后都不会孤单。”廖灵抓起天蓝的手。 这丫头,心地越来越好了。姜雅清在嘴角不禁扬起,老偷儿人算不如天算呀,看看谁的缓兵之计更高明。 雷原把车开得像救火一样,连闯几个红灯也顾不上了。 “古丽,你怎么样?”雷原人未到声先到,可见何等焦急。 “嗯,我头很痛,”阿孜古丽半躺在沙发上,美丽的额头上满是汗珠,柔弱的小脸皱成一团。 雷原进来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怎么会这样,要不要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去。” “不,我不要去,你也看到了,那些医生根本没有用,他们只会给我打镇静剂。” “可是,那现在怎么办呢?” “你坐在我身边,陪我一会就好。”阿孜古丽抓住雷原的手,她双手冰凉。 “好。”雷原看着因疼痛而皱紧双眉的她,不禁十分心疼。 “我想喝水。”阿孜古丽小声地说。 “我去倒。”雷原立马起身去给她倒水。 他没有看到沙发上阿孜古丽微微扬起了嘴角。 “水来了,来,起来喝一点。”雷原细心地扶起半躺在沙发上的阿孜古丽。 “啊,”阿孜古丽突然一声尖叫,打翻了雷原端在手中的茶水,双手抱住头,“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她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头髮中,将头往二旁摇摆,但还是没有用。“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将双腿也蜷了起来,骨节卡卡作响。 “天,这是什么毛病!你怎么样,我喊救护车!”雷原看得惊心动魄,拿出手机。 “不,”阿孜古丽忍住不可抑制的疼痛,“不要打,我一会就好,啊!一会就。。” “不行,看你这样子,不能再等下去了。”雷原索性电话也不打了,抱起她,直接往外走,打算自己开车送她去医院。 “不!”阿孜古丽惊唿了一声,晕了过去。 “古丽,古丽,你醒了,好点没有。”雷原万没想到她的头痛竟然这么严重,这一晕迷竟有半天的时间。 “古丽,你还不醒,我们的大情圣可要发疯了。”廖灵在旁边嘻皮笑脸的。 “好在医生说可能是脑振盪引起的后遗症,不然大家可真要为你集体失眠了。”姜雅清温柔地微笑。 原来是这样,阿孜古丽总算搞清了现状,“真是对不起,又让大家为我操心了。” “别这样说,太见外了。”姜雅清道。 叶真一从外面走了进来,将车钥匙递给姜雅清,“我已经把她送到你家休息了,小丫头很乖也很独立,看起来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 姜雅清点点头,叶真一口中的“她”指的当然是天蓝。 “原,我刚刚虽然头痛得晕了过去,可是我好象记得我被打晕之前看到了一张脸。” “你是说,你记起来打晕你和肯特神父的人的样子?”雷原紧抓住她的手腕,这可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是,是的。”阿孜古丽扭动着被他抓得生痛的手腕。 “他长什么样?” “他长得很漂亮,眼神兇狠,脸上带着冷笑,好像是一个女人!” 难道真是她?雷原一干人的脸不禁变色。 雷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是,天!”阿孜古丽鼓着眼看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你!雷原的眉锁得死紧,阿孜古丽和天蓝的说词不可思议的吻合,那么就没有什么疑问了。 “你们说的难道是?”廖灵从雷原手中扯过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极美,她就是这个城市里最有名的美女——月如夫人! 第五十七章 杀人动机 “是她,可是为什么?她名利都不缺,她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廖灵觉得不可思议。 “假设黄日的日记里写的真是月如夫人,那么我想是发生在抚仙湖上的故事改变了月如夫人的性格,据黄的日记所称,她曾因黄日的负心而跳下抚仙湖自杀,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死?我想和抚仙教脱不了关系,抚仙湖底有什么样的神秘力量,至今我们也没有搞清楚,还记得我们在抚仙湖底看到了什么吗,那些不同朝代的站尸,他们如何而来,为何不腐?”雷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大家。 那团团裹着不知名物体的站尸,廖灵现今想起来,还是不由得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月如夫人不仅没有死,反而加入了当地的神秘组织—抚仙教,后来她回到本地,凭着清丽绝伦的外表嫁给了本地的大富豪,霍刚正。于是她从此便有了身份,在有了这层保护屏后,她就积极地开始她的报復行动。第一个要报復的不是别人,自然是黄日,不久黄日便因为她而自杀,而陈晓红我想,不过是一个意外的陪葬品,月如夫人不仅让陈晓红髮了疯,而后还被吓死。接下来,是都市快报的知名记者陈目,他是因为惊吓所致而从楼梯上摔下,且刚好摔在兇手预先布置好的钢钉之上,从他身上搜出的字条推测,我想是因为他发现了抚仙教的秘密,然后对抚仙教进行勒索,才会被谋杀。此案与陈晓红一案在行兇的部分手法上来说,可说是异曲同工,都是受到惊吓而后致死,所以我猜测是同一人所为。再来,就是代替肯特神父死亡的乔治神父,想来兇手是怕黄日和肯特提到过她,故而找人帮她杀人灭口。” 第79页 “对,还找了二个刚出狱的笨贼。”廖灵想起他们不禁摇头,真是二个呆子。 “后来经过辗转的调查,我们去了抚仙湖,她又因为周大同向我们泄露了抚仙教的秘密,所以想将我们一干人等全部杀掉,很不幸周大同和他的神犬小黑就这样惨死在抚仙教手中,我们的运气比较好,遇到一位高人救了我们。”雷原说到这里看向叶真一。 姜雅清也不自觉地转头看向他,叶真一的表情应该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可今天看起来却是心事重重。他在想什么呢?姜雅清皱了皱眉。 “在我们回来的途中,兇手仍然不想放过我们,企图将我们一网打尽,于是用蛇毒毒死了正副机长,还在飞机上安装了不能拆的炸弹,可她没料到我们大难不死,又逃过一劫。回到本地,有了当地警局的的力量保护,兇手无从下手,于是将注意力转向了保护力量相对薄弱的肯特神父,接下来的事,大家都很清楚,警方又有一位警员因公殉职,被电棒击打头部致死。” “雷大哥果然是神探,这些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怎么想也没有办法串联起来,被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原来这一系列的案件都是月如夫人做的。”廖灵边说边一副仇恨的模样,她真没想到外表如此美丽的美女竟然是这一连串案件的兇手,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所有的案件都是从情杀开始,或许兇手开始只是为了报復,但到后来随着我们越查越深,她就为了保护自己和抚仙教不被查出根底接连不断地犯案。”雷原说着左眉挑动了一下。 “可是她竟然连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家也不放过,真是太残忍了!”阿孜古丽关于前面那一段不太听得懂,但是最后一段她是听懂了,因为肯特神父是她熟悉的。她的神色不禁变得悲愤,兇手竟然忍心杀这样一位毫无知觉的老人,真是太过份了。 “月如夫人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即便你先前的假设都对,她有杀人动机,但是她如何能做到这些?”姜雅清的问题让大家一怔。 “对呀,她到底是怎么办到这一切的呢?”廖灵用食指敲击着下巴,小嘴嘟了起来。 “要说杀人的方式,我想她还是可以办到的,黄日,就不用说了,他是因为内疚而自杀身亡的。按被杀的时间顺序来说,首先遇害的陈晓红和陈目,我想通过某种药物而让他们产生幻觉,甚至被自己所产生的幻觉吓死是可行的,这一点,雅清,你说呢?” 姜雅清点点头,“的确,可以。” “那么接下来,就是乔治神父,兇手运用了一些小聪明,骗了二个小贼带了炸弹去行兇,这以月如夫人现在的权势来说是很容易办到,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雷原说着看了看众人,大家齐齐点头。 “接下来,是周大同和小黑,他们是被抚仙教的七墨彩蛇杀死的,如果月如夫人确实加入了抚仙教,那么这一切便都解释得通。再然后,兇手在飞机上安装炸弹和给正副机长下毒,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要使出这样的手段似乎也并不困难。” “你说得对。”叶真一听到这里不禁挑了挑眉,那一次要不是他睡着了,兇手是谁早就水落石出了。 “最后,是用电棒打死警方人员,看起来好像一个弱女子很难办到,但其实恰恰相反,因为当时李雄已经守护了肯特神父很久,而且只有一个人,相信大家也知道,在一个寂静无声的环境里人最容易犯困,兇手在这样的条件下使用电棒击打被害者头部,不要说月如夫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就连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也可以轻易做到,这就是取巧。” “你说得有道理。”姜雅清听了雷原这一番分析,也不得不点头。“照你这样说,抚仙十娘其实就是月如夫人?” “那是自然,而且现在有二位人证,看过兇手的外貌,一位是在医院里与兇手擦肩而过的天蓝,一位是曾经被打至昏迷的古丽。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物证。”雷原道。 “铃。。。。。”不知谁的手机又在烦人的乱叫。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姜雅清摸了摸口袋,往外走去,原来是她的。 “嗯,现在我们也猜到兇手是谁了,可是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真是窝囊。”廖灵愤愤地踢了墙壁一脚,她脑海里满是周大同惨死的身影,想到这些她就不禁涌起一腔仇恨。 “小姑娘,就是沉不住气。”叶真一瞄了她一眼,凉凉地说。 “叶半仙,你不是高人吗,你倒拿个办法出来呀。”廖灵没好气的看向他。 “大家都不用发愁了,好办法自己送上门了。”姜雅清说着从门外走了进来,神采飞扬的晃了晃手机。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雷原的大眼顿时如黑宝石一般煜煜生辉。 “博士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那个死亡测影仪又增加有了新功能,只要将死者生前的脑电波里兇手的模样截取保存,然后将它与真实的兇手进行比对,就会发出特别的信号。我想我们大可以堂而皇之地带着仪器去找月如夫人。” “可是没有人死之前的脑电波还留着等我们呀。”雷原不禁有些着急。 第80页 “不,博士早将陈晓红的脑电波以动态数据形式储存在了电脑里,而现在我们还多了一组,李雄的。”姜雅清说着,眼睛不自觉地放出一种光芒,不难看出,她成竹在胸。 “那好,事不宜迟,我明天就跟高层申请命令,绝不让兇手逍遥法外。”雷原说的时候声色俱厉,让阿孜古丽的脸色变了一下。 姜雅清点点头,“那今天就这样吧,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 众人点点头,纷纷朝外走了出去。 姜雅清反倒走在最后,她出了门,轻轻拉了拉同样走在最后的叶真一的衣袖,朝他比了个手势。 叶真一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你?”这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呢?他没弄错吧? “记得,你一个人来。”姜雅清抛下这句话,匆匆走了。 第五十八章 欲盖弥彰 叶真一看着姜雅清的背影不禁发呆,他不得不呆了,这怎么可能呢? 半夜二点,叶真一来到姜雅清的门外,他刚到姜雅清就打开了房门,看来是等他许久了。 “什么,原来你。。。?”叶真一震惊地看着她。 “正是如此,所以明天就需要你这样做。。。。。” 翌日,雷原带着警方高层的命令及姜雅清一干人等来到月如夫人府邸。 “咦,怎么古丽也来了?”廖灵一脸奇怪。 “她说一定要来看谋害肯特神父的兇手伏法,我拧不过她,只好让她跟来,幸好还有一位医生陪同她来,这样可以随时照顾到她的病情。”雷原答道。 “哦,原来如此,咦,这位医生,你为什么还戴着口罩?出了医院,取下来好了。”廖灵看着古丽身边那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她看来与古丽差不多高,只是头髮较短。 “这二天感冒了,怕传染给病人,所以只好一直戴口罩了。”医生的声音十分柔和,听起来很动人。 “哦。”廖灵了解的点点头。姜雅清朝叶真一使了个眼色,然后很快移开了目光。 月如夫人看着警方大队人马的到来,不禁一脸的惊奇,“雷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雷原将来意简单说明。 不出意料的,月如夫人勃然大怒,“照你的意思,这一切兇案都是我主使的,我是这一连串案件的兇手?哼,真是可笑!” “夫人,请您不要生气,可不可笑,只要您通过这台仪器的检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这台仪器,你们凭什么用一台不知道是什么的仪器来诋毁我的名誉?”月如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夫人,现在有二位人证声称在兇案现场见过您,另外,这台仪器是欧阳博士的最新发明,欧阳博士您应该知道,他的声誉在国际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我们这些也全部不是无名之辈,难道我们这些人会全体欺骗你,诬陷你?” “姜医生,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非常杰出的医生,没想到你竟然跟他们一起来陷害我?”月如夫人指着姜雅清一脸失望。 “夫人,我们现在正是带着仪器来证明您的清白,如果真的不是您,您又何必激动?”姜雅清神色淡漠地反驳道。 “如果是我们的错误,我一定代表警方郑重向您道歉。”雷原一脸正色地承诺。 “哼!谁稀罕你们的道歉。”月如夫人横了雷原一眼。 “那么现在,就请夫人不要再推辞了,您这样的表现,只会让我们觉得您欲盖弥彰!” “哼,我会怕吗,测就测吧,清者自清!”月如夫人看起来像在强装声势。 “好,夫人,你不要紧张,对,就这样,我只需将您的样貌身形扫描入仪器,为求公正,我还在现场设置了投影仪,您可以看到它的对比过程。” 博士正说着,投影仪已经开始运作起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画面是陈晓红的脑电波遗留片断,一个白影从远处慢慢走来,影像并不十分清晰,但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来人的一双脚,那是一双女人的脚,很小,白色人影步步逼近,越走越近,可是这个人影却没有头! 这样的情景真叫人汗毛倒竖、遍体生寒,如雪夜含冰,从颈椎往嵴梁骨一路凉了下去。 “啊。”有人发出一声惊叫。众人皆放眼看过去,原来是与古丽一起来的医生。 “对,对不起,只是这图像太吓人了。”医生抹了抹头上的汗珠解释道。 大概这是她一生中从未见过的诡异图像吧,要不是自己这阵子的经歷颇多,恐怕也要像这医生一般叫出口了,廖灵心想。 “这是怎么回事,仪器有毛病吗,怎么会看不到来人的头部?”月如夫人指着测影仪惊叫。 “不,您看,它连这人影身旁的桌椅都显示得清清楚楚,就证明它的功能完全是正常的,只不过是陈晓红死前所看到的画面的确是如此而已。”欧阳博士解释道。 “荒谬!”月如夫人冷声骂了一句。 “夫人,所有的发明都是从荒谬开始的,这在我看来顶多称之为奇特而已,好了,因为第一组的影像比较特别,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对比的结果有差异,仪器显示,差异就在头部,这证明它现在的功能是正常的,下面切入第二组。”博士说着,飞换地敲击着连接着测影仪的电脑。 第81页 “根据警方的资料,李雄是被人用电棒击打头部致死,所以看到他兇手的时间必然很短,而且也很模煳,如果没有这具仪器,我想根本无法找到兇手,现在大家可以在屏幕上看到这个人影,是个黑衣女人,与警方之前所得的口供完全吻合。现在我再将月如夫人的影像与这一组脑电波进行对比,一旦对比有差异,它就会呈现绿色,代表月如夫人真的与此案无关,而如果。。。”欧阳博士的话都没有说完,仪器就“嘟嘟”之声大作,紧接着闪起一片红光。 “这。。。。”月如夫人惊恐地看着博士。 一滴一滴豆大的汗珠从博士的额上落下,他指着月如夫人,半天才缓过劲来,“天,竟然是你!是你!” “不,不可能,一定是您弄错了!”月如夫人惊恐地摇着头。 “这是大家都亲眼目睹的,如果不相符绝不会出现这种现象,是你!兇手就是你!”博士激动地指着月如夫人。 雷原把手一挥,二名警员拿起手铐朝月如夫人走过去。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月如夫人犹自挣扎着。 “有什么话,留着法庭上说去吧。”黑人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哼,要不是这个歹毒的女人,李雄的父母又怎么会白髮人送黑髮人。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门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什么人在吵闹?”雷原不禁抬了抬眉。 “不得了啦,夫人,”管家匆匆闯进客厅,“外面来了一大帮声称是某某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拦也拦不住,他们强行要闯进来。” “让他们进来,让他们看看,警方现在的恶行,就凭一台什么闻所未闻的死亡测影器就定人罪?简直是荒谬!” “是,”管家接到指示立马跑了出去。 “长官,怎么办?”黑人低声问雷原。 “没关系,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闹大,就让他们进来拍好了。” 一群记者一拥而入,镁光灯闪个不停。 “请问雷警官,警方是否已认定月如夫人为此案兇手,警方是否会起诉她?”一位小四眼记者问道。 “现在已经有欧阳博士的测影仪做为此案的物证,再加上警方的二位人证,我们当然会起诉!”雷原说着,一脸正气,不怒而威。 “姜医生,您在这起案件里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又一位年青记者把主导线放到了姜雅清的身上。 “抱歉,你的问题我待会回答。”姜雅清笑着朝月如夫人的方向走去。 没有人看见姜雅清身后偷藏着一根棍子。 她走向月如的方位,举起棍子,去势快绝。 “啊!”这一举动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唿。 没有预期中“砰”的一响,但人们却看到这世间上最诡异的画面,发出更大的一声惊叫。 第五十九章 破绽 “天哪!她。。。!她!”一位女记者,惊讶地指着那白衣女子,她二眼一翻,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原来这世界上,竟然真有这样奇特的事。”叶真一不禁感慨,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棒。 “砰、砰、砰”在场人的心乱如麻。 没有人能解释这一幕,大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因为眼前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了! 就连月如夫人和站在她身边的二位警员也惊呆了,谁都想不到世间上竟然有这样的事,简直是惊世骇俗! 阿孜古丽的手攥得死紧,她们中计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边,具体地说,是聚集在她身旁那个与众不同的人身上。 这个人的奇特之处就在,所有人的肩膀上都有脖子和脑袋,但是她却没有! 不错,她的肩上没有头! “呵呵。”一阵奇异地笑声从那人的胸腔之中传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嵴梁骨倒传来一股寒意,直上心头。 原来,姜雅清刚刚那一下挥棒不过是虚晃一枪,她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真正要行动的却是叶真一! 在叶真一毫无预兆的攻击之下,那个怪人竟将头缩进了胸腔之中! 缩头,这个怪人竟然真的会缩头!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个怪人,不是别人,正是随同阿孜古丽一起前来的医生! 卡,卡,她的头从胸腔中,一格一格地伸了出来,那口罩在刚才那一下剧烈的活动中已经掉到了地上。 怪人的头从胸腔之中慢慢伸出,带着一脸的冷笑看向姜雅清,“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 廖灵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天,这,这是怎么回事?” 真是活见鬼了!这个诡异的怪人竟然和月如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怪人是一头短髮。廖灵的眼光不由得在怪人和月如夫人之间来回穿梭。 “不可能,你。。。”月如夫人指着她,颤不成声。 “我们的事稍后再说。” 那怪人横了月如夫人一眼,月如夫人不禁噤声。 “没想到,识破我的竟然是你。”怪人看着姜雅清,眼神中散发出怨毒的光。 第82页 “月十娘,你使尽手段,看来终是一场空啊,今天这局是特意为你设计的,你可满意?”姜雅清微微一笑,毫不示弱。 那怪人,不应该说月十娘,不禁一怔,“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犯了很多错误,需要我详细地一一例举吗?”姜雅清往后一退,阻止企图悄悄靠近那怪人的警员。她低声道,“在我引起她注意时,让大家退开,以防她要挟人质。” “我最讨厌卖关子,你有话直说。”看来月十娘一门心思都在思考她的错误上,并没有注意到姜雅清这一番低语。 “第一,虽然你想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月如夫人是兇手,但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 “为什么?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月十娘瞄了阿孜古丽一眼。 “你错就错在选择的时机不对,李雄死时,月如夫人正好在我的诊所,如此,她又如何能一分为二,去医院做案呢?”姜雅清说到这里一顿,她指向阿孜古丽,“我不得不先说一下这一位?” “我?”阿孜古丽吃惊地指着自己。 “对,你。”姜雅清一脸地郑重,“我对你开始起疑,是从我看见你手上的符号开始,那天不经意间,我见你挽起袖子,你的手肘上竟然纹有一个奇特的符号,后来回想起来,这符号正是机器人在抚仙湖底观察到的符号,我记得肯特神父说,那是巫师的记号。但现在想起来,那怎见得不是抚仙教的记号呢?” “可是这些还不能够让我确定,直到昨天我听叶真一说起飞机爆炸的前一天他听到一组奇怪的对话,哼,老天有眼,你一定想不到我们身边有这样一位高人存在,他的听觉就要比旁人敏锐得多。普通人听到的音频范围大概是20000hz,而他能听到50000hz。你们在商量着要放炸弹时他就知道,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可是她是谁,当时还没有答案,直到另一件案件发生,那就是李雄之死,李雄之死是你最大的破绽!” “李雄被人用电棒击打头部致死,是因为他一个人守护了肯特神父很久,而且环境寂静无声,让人犯困,所以他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我没说错吧,雷警官?” “没错,这是我的原话。”雷原皱着眉,点头道。 “那么为什么当班的警员会由一个人变成二个人?”姜雅清看向众人。 “是你!”她指向阿孜古丽,“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你们早已策划好的谋杀时机!” “雅清,这。。”雷原还没有说完,叶真一便拍了拍他的肩,“旁观者清,你先听她说完。” “你凭什么这样说?”阿孜古丽眨眨眼,一副委曲的神色,“那纯粹是个巧合罢了。” “就知道你要这样说,其实,有一个问题我们都一直没有答案,那就是骨笛的主人既然有时间打晕肯特神父和你,那么他怎么会没有时间带走骨笛,而要将它遗弃在草地上?要知道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物证啊!” 阿孜古丽听到这里,脸色微变。 “但是,如果骨笛的主人是你的话,那么这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哈哈哈!”阿孜古丽不禁笑出声,“姜医生您真是想像力太丰富了,我怎么可能呢,我是一个舞蹈家,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我为什么要谋杀一位素不相识的警察?” “对呀,雅清,你说的言之凿凿,可却不合逻辑。”雷原忍不住出声为古丽辩解。 “不,我说的完全合情合理。”姜雅清一脸凝重。“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她,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金蛇!” 阿孜古丽不禁往后一退,小腿微微打颤,不,不可能,她怎么会。。? “纹身的符号,骨笛,电话,李雄之死,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它们串联起来等于什么,它们就是在告诉我,你,就是电话中的金蛇!” 阿孜古丽颤动着嘴唇还想说什么,姜雅清却没有给她机会,“还记得你在被打伤之后生过一场怪病吗?那次你真的是被打伤了,是为了让故事变得逼真对吧,但是你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一场病,将你的主子也一同出卖了。” “什么?”月十娘和阿孜古丽不竟齐齐出声。 “我还记得当时那几个从你病房里出来的医生和护士像见过鬼一样,一个个战战兢兢、面无人色,当时就有些奇怪,而当我怀疑你之后,我就找到了那位医生,打听当时的详细情况。他说,当时昏迷的你不仅缩成“虾球”一般,甚至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平面,就如同一个方形的盒子一般,摺叠了起来!”姜雅清说到这里,看看已退后了的众人,“有谁不相信吗?” 如果不是这么多人一起看到月十娘将头缩进胸腔中的那一幕,姜雅清现在所说的,一定会被人认为是疯话,可是经歷了刚才那一幕,便没有人再敢出声。 “如果你还不承认,我可以把当天见到这一幕的医生和护士都请来作证。” 空气中布满了一触即发的味道。 第六十章 何必 月十娘沉默了半响,露出半分苦笑,“金蛇,看来是我派去的人对你下手太狠了一些,不然你也不会发病。” 第83页 “不,主人,是金蛇连累了主人,金蛇罪该万死!”阿孜古丽一脸沉重的月十娘低下头。 雷原本来还一腔愤慨,但看到这里,他便如同在雪夜被淋了一桶冰水,力量完全被抽干了。 “那么你是由金蛇发病,开始的联想?”月十娘话锋一转,看向姜雅清。 “不错,黄日的日记里一直有个问题让我想不明白,他说她变得与世人不同?这个“她”暗示的自然是兇手,但与世人不同所指的是什么?我当时还没有概念。只到我想起陈晓红死前的样子,博士的死亡测影仪测出的图像,再加上那医生告诉我金蛇的怪病,把这一切加起来,事情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哦?”月十娘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陈晓红死前将全身都蜷在被子里,双眼圆睁,全身青筋暴起,那明显是惊吓致死,而博士的死亡测影仪测出的图像也同样令我费解。让人不禁猜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无头鬼,这一切都是无头鬼所做的兇案。但是当那医生给我讲起金蛇发病的那一段,我就开始大胆设想,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人,她的头也像金蛇的身体一般,不同于常人,那么这一切便都有了解释,黄日的日记,陈晓红死亡前的脑电波影像,陈目之死。”姜雅清目光炯炯,看向月十娘。 “你怎么能肯定这个人就是我?你之前不可能知道我会来,你也从来没有见过我。” 姜雅清点点头,“必须承认,你的布局相当精妙,不管是陈目之死,还是在抚仙湖对我们的连环追杀,若不是有高人相助,现在我们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了。但纵然你的手段高明,可最终却还是逃不过人类的劣根性。” “是吗?”月十娘道,“什么劣根性?” “你用一张写有月月如华的照片让我们联想到月如夫人,又让阿孜古丽假装回忆起之前的事,把月如夫人推出来当自己的替死鬼,好巧妙的计谋!你辛苦设局,眼见大功告成,又怎会不来验收此番大作的成果?所以我跟叶真一说,今日随同阿孜古丽来的必是真兇,要他依计行事。” “不愧是心理学家”月十娘眼波一沉,“不过有一点,你却没有考虑周全。” “哦,哪一点?” “你这样冒然行事,若是错了,你可承担得起后果?”月十娘指着叶真一,“他那一下,若是我没本事避开的话,岂不是已成为死人,你这个试验的代价也未免太大。” “一点也不!”叶真一答道,一身黑衣的他神色冷傲。 姜雅清微微一笑,偏了偏头,“忘了给你介绍这位高人,他可是噶举教百年难遇的奇才,也是大宝法王的不二传人,若不是有他相助,我们只怕早已成了抚仙湖畔的游魂了。” “啊!”一旁的记者们不由得一惊,仿佛从这虚幻般的现实中醒了过来。 “所以刚刚那一下,即使你不避开,我相信以他的功力,就算已经挥棒触到了你的头髮,也一样有能力收回来。” 月十娘这才仔细打量起叶真一来,此人气息沉稳,目敛精光,太阳穴突起,果然是一个不世高手。良久,她道:“早在七墨彩蛇一役时我就应该想到的,想来还是我太不谨慎了。” “其实之前我还有一个疑问,可是刚刚见到月如夫人的反应,我却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之前我还有些疑惑,既然那照片是用来嫁祸月如夫人的,那上面的字迹为什么又是黄日所写呢?” “是啊,为什么?”廖灵咬着下唇,不解。 姜雅清看向月十娘,月十娘回视她,并不答腔,看来并不打算接她的话。 “因为那确实是黄日亲笔所写!”姜雅清微微一笑。 “啊?难道黄日早已决心陷害月如夫人?”廖灵不禁大吃一惊。 “不,并不是。”姜雅清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廖灵眼珠转了转,她真的不懂了。 “解释这个问题,必须要提到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叶真一皱了皱眉,看来问题还挺复杂。 “那就是,为什么兇手明明不是月如夫人,可是医院里的护士,也就是天蓝,她在经过催眠回忆时却看到了月如夫人的脸?” “因为兇手和月如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啊”廖灵答道。 “是啊,可是在你没有看见兇手的脸之前呢?你如何解释?” “不,不知道。”廖灵说着低下头去。 “这二个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繫?”叶真一看向姜雅清。 “联繫就在月月如华这四个字上,我从一开始就错解了它的意思,所以我才会想不通。月月如华,固然里面包含了月如夫人的名字,但却不是我们当初所想的那样。黄日并没有给我们线索。” “不是黄日,那是谁?”叶真一挑了挑眉,姜雅清昨夜只是对他说了怀疑的对象,要他依计行事,可并没有对他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她,”姜雅清指向那月十娘,“是你,是你用钱收买了律师,我没说错吧。” 第84页 “哼,”月十娘冷哼一声,将脸朝向别处。 “首先我肯定线索是兇手给的,而不是黄日所给,其次我肯定月如夫人是被兇手有意陷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推断便只有这一个结果,那就是兇手和月如夫人长得一模一样。” “等一等,我还是不懂,”廖灵将手交叉于胸前,“既然是兇手有意陷害,那么为什么黄日会写下误导我们的话?”。 “不,你说错了,不是黄日写下误导我们的话,而是兇手想利用黄日所写的话来误导我们。” “我越来越不明白了。”廖灵摇摇头。 “因为月月如华,它所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二个!一是月如,二就是你!”姜雅清指向月十娘,月十娘的脸色一变。 “月十娘并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真名叫做月华,是月如夫人的双胞胎姐妹!我没说错吧?” 此话一出,众人心里皆是一惊,目光纷纷在月十娘与月如夫人之间穿梭徘徊。 月如夫人直楞楞地看着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一手半掩住唇,仿佛被这突来的真相震住了,她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陷害她? 月十娘的脸倒是恢復了平静,但却阴冷异常。 姜雅清看着她,“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天蓝看见了月如夫人的脸?为什么你会与月如夫人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黄日会写下月月如华这四个字。” 说到这里她深深地看向月十娘,饶是月十娘面不改色,在这种副视下也不由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姜雅清暗自一笑,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他早就认识你们二姐妹!” “不,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她无关。”金蛇站在了月十娘身前。 “没用的,你这样做毫无意义。”姜雅清摇摇头,“指派七墨彩蛇害死周大同的确是你,我想骨笛上肯定有你的指纹,但你却无法一人扛下这所有的罪。” 月十娘,或许现在该称月华,她从金蛇身后走出,“金蛇,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我们之中还有人走得出去吗?” “大人。”金蛇一脸悲痛,唤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月华拍了拍她,“姜雅清,你心思缜密,智识非凡,输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不过你凭什么肯定线索不是黄日寄来的呢?” 姜雅清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扔了过去,“看过这本日记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肯定照片不是黄日寄来的,而是兇手寄来的,为什么我能猜到是有人要嫁祸月如夫人,因为黄日根本不可能会出卖兇手!” 看来姜雅清确实是有备而来,她扔过去的正是黄日日记的复本。 月华打开一页页细看起来,旁边原本一直傻愣着的记者,此时纷纷“甦醒”,逮住时机拍了个够本。 月华丝毫没有注意这些,因为她的全部心神已经放在了那本日记上。她的脸上似恨似怨,是看了黄日与她往昔的种种吧,姜雅清猜想。 月华一页页翻过他的日记,他们那些斑驳的青春,黑白分明。 “99年八月二十三日 我该如何开口,你等了我那么多年,你为我吃了那么多苦。那么我应该放弃?不,不可能,我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我的心愿,我绝不能放弃!” “99年八月三十日 我带你旅游了,算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相信我,分别是短暂的,我一定会回来与你在一起,一定会!神啊,请保佑我,让你明天顺利地答应我此事吧!” “99年九月十一日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是那样无情地对你说那些话,或许你就不会死吧,如果我不是在那个地点对你说,也不会发生了我还来不及阻止。亲爱的,我不能拯救你。请你原谅,我要走了,带着我一生的心愿。我的爱,我的痛,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06年九月十一日 今天是你的祭日,我回来了,带着一身的荣耀与名誉,但我却并不快乐。我终于知道,你才应该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心愿。失去了最爱的你,我。。。,徒有无穷无尽的悲伤。我想我的一生都将沉沦在黑暗与自责当中吧,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吧,就让它这样,永远,永远。。。” “06年十月十三日 十三日真的是魔鬼的节日吗,我竟然看到了你?你是真的回来了,我的天使!你看我的眼神那样不屑与憎恨,哦,我不怪你,抚仙湖上我犯的错,我想你恨我一辈子都还不够。但我愿意承担这一切,只求你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天使!” “06年十月二十日 你真的出现了,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但如果是报復我,那么尽管伤害我,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人遭到这样的伤害?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页最后一句用红笔划着名波浪,打着一整页的问号。 “06年十月二十三日,你变了,但我依然爱你,即使你变得与世人不同,变得不近人情,变得冷血残忍,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所愿,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上天一定要拿我的鲜血来洗涤你的灵魂,那么,亲爱的,我想轻轻地告诉你,我愿意!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纸章上不仅有明显的泪痕,更有血色的唇印,似乎是日记的主人咬破了双唇特意沾上的。 第85页 看到这里,月华的眼泪不禁一涌而出,她本就是个美人,虽然与众人不同,但不管如何美人的眼泪总是让人心疼。 “你是因爱生恨,走入崎途,他却是悔恨交加,以死殉情。以住皆是错,他执着于名利,而断送了你们的感情,可你又何尝不是执着于仇恨,而断送了他和其他许多人的性命。其实,他死前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改过向善。”姜雅清不禁有些可怜这对恋人。 月华抬起头,已是泪眼朦胧,此时天上没有阳光,只有一大片形状奇特的云彩,她淡淡地笑了,因为可笑,不仅是因为她这一段已经变得离奇的生命,更因为她一系列的报復行动。 “他说你已与世人不同,我想他一定见过你缩头的样子吧,也是因为这样,陈晓红才会疯的对吗?” “是,没想过不了多久,他就自杀了,所以我恨陈晓红,若不是因为内疚,他怎么会自杀?” “原来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吓死了她。其实,黄日从头到尾都是对你用心良苦,没想到他的一片心意,却起了反作用。” “没想到他竟是为我而死,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月华泣不成声。 第六十一章 不再仇恨 “一个男人,见过你缩头的样子,可是却依然死心踏地爱着你,甚至为了你以死殉情,妹妹,有一个人如此待你,你的福分实在不薄。”月如夫人走上前去,拉住月华的手。 姜雅清还没有来得及喊,月华已顺势扣住月如夫人的脖子,“你们都给我退后,让警察都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 “不,为什么?我们是姐妹呀!”月如惊恐的瞪着双眼,因为她发觉月华手上使的力量极大,看来是真的欲置她于死地。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告诉你,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当初以名利勾引他,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月华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枪,对着雷原等一干已掏出手枪的警察。 “不,不是我,我没有。”月如一脸无辜。 “你没有?那还会有谁?”此时的月华脸上满是仇恨,双眼闪着狠毒的光芒。 “的确不是她,雷警官,可有黄日生平的资料,拿给她看一下。免得她错怪好人。”姜雅清回头对雷原说。 雷原朝黑人点了点头,示意他拿过去。 “不准过来,不要给我玩花样,你应该知道我手下决不容情。”月华的眼神兇狠而冷静。 “你别紧张。我扔过来给你总行吧。”黑人说着,从包里取出资料扔在月华脚下。 姜雅清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让金蛇捡起来给你看一下,看看黄日是和谁结了婚才成的名。” 金蛇将那资料捡起来,翻看了一遍,“主人,真,真的不是她。” 月华一脸的不相信,“不可能,他不可能骗我的。”她从金蛇手中一把抢过资料,自已细细察看。 也就在她这一分神之间,月如趁着这空档,推开了她向警方这边跑来。 金蛇看到这局面,不禁掏出自己的手枪准备向月如开枪。 “危险”,姜雅清还来不及喊。 “砰”,金蛇的手枪被人一脚踢飞,接着她的膝盖一阵剧痛,瞬间她发觉自己已被人反手制住了! 救人的是雷原!雷原虽受了极大的震憾,但他毕竟是警察出身,何等样的场面没见过,趁着这双方混乱的一当儿,他早已想好各自将採取的动作,提前预备好了这一步。 “是你!”金蛇看向身后,不由得一惊。 “是我。说,你们把她弄去哪里了?”雷原的神色阴郁,原来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这个“她”问的自然是真的阿孜古丽。 “哼!”金蛇把头一扭,根本不回答他。 “还不快说!”雷原的手欲加用力,金蛇疼得冷汗直冒,“主人。” 月华尢自沉浸在那份资料所带来的震憾里,“哈哈,”她突然朗声大笑。“天,竟然不是,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主人?”金蛇奇怪地看着她,事实上,所有人都被月华这摸不着头脑的一笑给弄蒙了。 “金蛇,你知道吗,若不是我以为我最爱、最相信的二个人共同背叛了我,我也不会加入这个组织,我也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你看看我,你看我的手!”月华举起双手,放到金蛇眼前。 “主人?”金蛇看着她,不明白。 “沾满了鲜血,哈哈,沾满了鲜血!哈哈!”月华高举双手。 她莫不是疯了吧?雷原朝黑人使了个眼色,黑人等一干警员正待上前。 “不许动!”刚才还如同疯了的月华却是即刻反应过来,她攸地将手枪对准雷原,雷原正用双手制住拼命反抗的金蛇,根本无暇顾忌她,于是她这一举动便顺利牵制住了正欲上前的一干警察。 “月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月如夫人声泪俱下,她实在无法想像原本单纯可爱的妹妹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月华笑了,却笑得忧伤,她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姐姐,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他,好爱,爱得心都碎了。” 第86页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月如的眼睛红了,拼命点头。 “原来他还爱我,他仍然爱着我。”她幽幽地说。 “是。”月如看着情绪极端不稳的她。 “他还对我以死殉情。我欠了他,欠了他。” “月华。。。。”月如心头一阵难过。 “姐姐,我现在要还给她,还给你,还给我欠的所有人。”月华露出惨澹的一笑。 “不,不要,月华!”月如夫人正待急奔上前 “砰——!” 好响,这一声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倒下了,倒在一片血海里,她竟然用那把手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 “月华!”月如夫人心痛欲裂,为什么?为什么原本她以为死了的妹妹竟然活着,而现在,刚刚还活生生的妹妹却已成了一具尸体? 姜雅清摇摇头,这月华倒是一个独特的人物,她竟然选择了这样轰轰烈烈地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无数镁光灯下自裁! 雷原也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呆了,他没有发现手下的金蛇脸已变了颜色。 “糟了,她服毒自杀了。”廖灵指着雷原手下的女子。 “不,你醒醒,你醒醒!”雷原这才发现,抓着全身已呈青紫色的金蛇拼命摇晃起来。 “没用的,她已经死了。”姜雅清走过去拉住雷原的手。 “可是。。。。” 姜雅清朝雷原点点头,“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找到她。” “月如夫人,真是抱歉。”黑人想起刚刚自己粗鲁的言行。 “不用了。”月如夫人神色哀伤的摆摆手,原本就柔弱的她此时更显得无助。 “可是。。。。”黑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月如夫人打断。 “你们去吧,不用为这些抱歉,姜医生昨天已经跟我打过招唿,是我自愿配合她演这场戏的。”月如夫人摆摆手,很明显,她现在并不希望被人打扰。 “你还好吗?”姜雅清走过来,眼里满是担心。 月如夫人轻轻地闭上眼睛,那倒在血泊里的尸体让她感到无比的寒意,“姜医生,如果早知结局会是这样,我真是死也不愿意看到的。” “没人能猜到结局,夫人可记得一句话?” “什么话?” “早知今日,”姜雅清说了一半,故意不再接下去。 月如夫人惨然一笑,“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们若是能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一切有因有果,只是老天还是对他们太不公平了。” “何止,老天对被她们害死的人又何曾公平过?”叶真一忍不住反问道。 “是,”月如夫人神情一颤,仿佛受了一闷棍,“你说的,是。” “叶,”姜雅清用眼神制止他,现在的月如实在不应该再受任何打击。 “没关系,我明白的,我只是,”月如夫人小声地说,“一时放不下。” “夫人曾跟我提过,总是梦到无头鬼,我想那应该是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吧。由此可知月华也是一样,她放不下仇恨,才会一错再错,而现在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满腹仇恨、夜夜梦魇了。” “不再仇恨?” “是啊,不再仇恨。”姜雅清与叶真一朝她点了点头。 第六十二章 后记—甦醒 姜雅清与廖灵一大早就带着果篮与鲜花来到医院。 “雅清姐,你怎么把神父救醒的,真是太神奇了。告诉我,你怎么办到的?难道镇魂之石竟然有这样的魔力?”廖灵边走边问。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样想。”姜雅清看着廖灵滴碌碌转的眼睛,就知道这神偷在打什么主意,她不禁觉得好笑。 “那神父没道理会醒啊,以前那脑科医生不是说他醒过来的机会不大吗,没道理,你进去跟他说几句话他今天就醒了?” “呵呵,”姜雅清不禁笑出声来,看来廖灵是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丫头,你这么聪明怎么不会好好想想?” “想什么?”廖灵不解地看着她。 “若是肯特神父什么也不知道,那么月华何必冒险杀他?” “啊,你的意思是说?”廖灵瞪大了眼,她怎么没想到。 “是,所以我相信,神父一定是早就知道,其实医生前些天检查过他的伤势,说已经基本痊癒,只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没有醒过来,我想是神父有所顾虑不愿醒过来吧。” “你是指。。。。?” “嗯,”姜雅清点点头,“我想神父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吧。” “和黄日一样?” “也许。” “那么你昨天跟他说的是?” 姜雅清眨眨眼,“不过是一则新闻罢了。” 新闻?廖灵转动了一下她那圆熘熘的大眼珠,她明白了。 姜雅清淡淡一笑,在病房门口站定,“不说了,待会看到神父也不要再提这些。” 第87页 “砰砰” “请进!”神父沙哑的声音响起。 二人推门进去。 只见肯特神父躺在病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神父。”廖灵把鲜花和水果篮摆在桌上,沖神父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这样不乖哦,病刚刚好,也不好好休息,来,我帮你打开窗子,多闻一些新鲜的空气,多吃一些新鲜的水果,人就会精神很多哦。”说着她拉开了窗帘,让窗外的空气能透进来。 “你们来了。”神父这才注意到二人,他马上挂起微笑,却遮掩不了他的疲惫,“还给我带来这么多好东西,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应该做的。”姜雅清帮神父把枕头垫高了些。“倒是您,身体正在復元中,还是多多休息的好。” “谢谢,”虽是道谢,神父的脸上却又多了一丝忧伤,“我看着他们长大,却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结局。” “嗯。”姜雅清虚应了一声,她没想到神父竟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其实,我想你也猜到了,不然昨晚你也不会来给我念那段新闻。”神父幽幽的眼神看向姜雅清。 姜雅清没出声,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神父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去抚仙湖是想去找她,劝她,因为我不想黄日这孩子白白牺牲,月华做的那些....唉,不提也罢,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连我也不放过,但我还是想给她个机会。雅清,也许你会说我愚蠢,但我真的想救她。” “您哪里话,昔日佛祖也曾割肉餵鹰,今日您也算殊途同归,又何需为此自责呢。”姜雅清安慰道,“其实月华也必定过的很悲凉,因为仇恨是这个世间上最毁灭人的东西。恨一个人的同时,自己必然也不会好过。” “是啊,她报復了别人,但夜夜的噩梦又何尝不是在惩罚她自己?” “您怎么知道?我昨天并没有念到这一段?”姜雅清不禁有些奇怪。 “月如来过了,其实我是看着他们三人长大的,只是月如在十多岁时被人领养走了。咳咳!”神父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来这段时间的昏迷还是让他的身体虚弱了不少,原本高大的神父躺在病床上却显得干瘦。 “您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 “跟你们才聊了一会,但却觉得很累,看来我真是老了。”神父揉了揉额头。 “神父才不老,等你好了,可以跟我们一起探险,您要是不喜欢,我可以让我爷爷陪您下棋啊。”廖灵抓着神父的手,小小的撒了一把娇,没办法,她就是见不得老人家这样自怜自怨的,不过要是都像她爷爷那个老精怪,那也不得了。 “呵呵,好啊,我一定赶快好起来,陪你们去探险。”神父仿佛也被廖灵这小丫头感染了,脸上的微笑变得更真实了些。 “那我们就告辞了,您好好休息。”姜雅清说着打开门。 “谢谢。”神父说着轻轻地闭上了眼睛,看来他真的太累了。 傍晚时分,姜雅清独自一人把车开到了海边。她喜欢这个时候的海边,带着些许的阳光,却不夺目,不张狂,让人能够自省而不哀怨。 夕阳徐徐地往海浪下坠去,带着它的万丈光芒与荣耀静静地滑落。正如同黄日、月华、周大同这些人。他们也曾多么灿烂,可如今却像流星,闪耀过剎那,便石沉大海。 也许今后的日子很多人都不会再想起他们,但是这样的故事,却必然被很多人记住。 月华这样的特例万中无一,但是那些始终缩头缩尾,在暗地里倚仗权势伤天害理的人却多如蝼蚁,他们是不是比月华更可怕呢?姜雅清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想起陈目和陈晓红,他们都是被缩头给吓死的,其实缩头又有什么恐怖,它哪里比得上人心? 在夕阳下欢腾的人群,他们是不知道这些故事的,但他们一样有自己的快乐和忧伤。说不定他们的故事,早已沉淀在这海浪里,这沙滩上,也许美丽得如同游鱼,也许晦暗得如同礁石,但是每个人却都可以在在自己的故事里成为主角。 这样也很幸福吧,她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抛进海里。 “好运气。”她开心地笑了,因为一连打了四个水漂。 珍惜生命中小小的快乐,才是幸福的根源。 是谁说过,快乐和忧伤都是生命里最美丽的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