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不精，祖宗显灵》 第1章国师招魂太子复生 大源朝有国师一职。 五百年前席氏助陆氏一族夺取皇位，席氏先祖受封，御赐巫山作为封地及修炼之地。 席氏每一代通过万象境选出能人，送入宫中，封为国师。 大源朝第十二代皇帝，瑞帝，有四个儿子，太子为嫡长子，从小体弱多病，更是皇后亡故后一病不起，反反复复十年不愈。 瑞帝不愿放弃太子，命太医想尽办法治病，可惜十年来病情反复，始终不见好。 一日太子病危，瑞帝下令，命国师替太子招魂。 午夜子时，太子东宫内。 国师检查了太子的情况，发现其魂魄有异，似要离体。 魂魄无端离体定有原因，国师欲先弄清楚再动手，不料太子忽然断气魂魄飞离，瑞帝赶紧下令速速招魂。 国师念咒做法，顿时电闪雷鸣邪风四起。 半柱香后，施法完成。 “怎么样，成功了吗？”瑞帝冲过来检查情况，太子胸膛微弱起伏，脸色渐渐恢复。 瑞帝激动的看向身边国师，等着她给一个权威答案。 身穿黑金色长袍的女子蹙眉望着床榻上的太子。 她身材娇小瘦的不太正常，长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一头漆黑长发因为刚才的施法有些凌乱，眼下没功夫思考自己的样子在瑞帝面前算不算失礼。 瑞帝被她严肃的表情吓的胆颤，生怕下一秒国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国师？” “陛下放心，太子的魂魄已经归体。” 瑞帝终于能把心放回肚子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床榻上的太子此时清醒过来，张开双眼，左右打量二人。 “皇儿啊！” 瑞帝含泪上前，想要询问两句，却听见太子一声怒吼：“狗贼，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吧！我要后退一步，就不是席泽明！” 瑞帝：“……” 国师：“……” 太子因长期患病，身体瘦弱脸色苍白，此时的眼神却凛冽且凶狠。 国师平时不常见到他不了解……太子是这样的人吗？用看仇人的眼神看亲爹？ 太子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想要起来，可身体不受控，挣扎了半天连坐起来都难。 他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赶紧定神观察起四周来。 “喂，你，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叫做老头的瑞帝脸上一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国师解释：“这里是东宫，您是太子殿下，这位是您的父皇，瑞帝。” 这位太子的认知中，皇帝不是瑞帝，当朝也没有太子，所以他不信这话，冷眼打量着身边的小丫头：“我还是你爷爷呢！果然是邪教制造的幻境的，你们……” “逆子！”瑞帝颤抖伸手打在太子头上，喘着粗气喝骂，“你是谁爷爷！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竟敢对国师出言不逊！” 这一巴掌太子挨实了，疼痛的感觉证明眼前不是幻境，他一脸懵逼瞪大双眼，脑子里一团乱麻，许多事情一下子全蹦出来，快要把他的头撑爆了。 国师拦住瑞帝劝他消气：“陛下，方才招魂时天有异象，应该是影响到了太子的魂魄导致其记忆混乱，加上之前患病，怕是……神志恍惚，记忆有损，让臣替太子固魂试试。” 瑞帝拍拍胸口顺气，自我安慰：“不记得也没关系，能活过来就好……”又拉着国师的手让她照顾好太子，“招魂成功后，不会又离魂了吧？”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看好太子殿下。” “辛苦国师了。” 说话时二人朝着门口走去。 国师将瑞帝送走，关上门，那边的太子正好回神过来：“喂，老头……”扭头一看，瑞帝已经走了，国师站在紧闭的房门前，阴着脸回望自己。 “老头，这丫头不对劲啊！你给我回来！” 太子尽量让自己往床榻里面缩，慢慢靠近的国师阴沉着脸，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想干嘛……我现在可是太子！” 国师忽然一笑，只是这笑让太子更加心惊肉跳。 “别紧张嘛，我就是想问清楚，你是什么人？” “问清楚后为了保守你招错魂的秘密，一不做二不休打散我的魂魄是吧？”太子挑眉看着国师垂放在身边的双手，“你不知道偷袭的时候不能让人发现你在施法吗？” 国师赶紧将双手藏到身后。 太子用你在逗我的眼神望着她：“打散我的魂魄这个太子死定了，你打算怎么和刚才的老头交代？” 国师：“肉身在此，换个魂魄住进去就是，我找的魂魄，比你听话，不会暴露秘密。” 太子：“我也没说要举报你啊。保守秘密是吧，可以，我可以替你瞒着那个老头。” 国师不信，她都不认识这个人，凭什么相信他？ “方才你招魂用的法术是席氏的法术吧？还有现在准备施展的也是席氏的法术，一家人，我保你。”太子挺起胸膛，眼中闪烁光芒，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无所不能。 就是他现在在床榻上想直起身来又无力，只能微微抬起上半身，其他地方还躺在床上的样子，很没有说服力。 “你是席氏的人？”国师好像记得他说自己叫什么，什么明…… “席氏，席泽明。”太子问国师是哪一房的人，叫什么，怎么会成为国师。 国师没有回答，反问他死的时候是什么年份，在什么地方死的。 太子如实回答：“苗疆邪教暴乱，我奉命带人前去平乱，死在邪教总舵里……年份，我记得是，天济三百七十九年。” “天济？现在是大源五百一十二年，苗疆邪教的暴乱和天济，那都是五百年前了。” “五百年了……”太子很冷静的接受了这个时间，笑着对国师说，“这么算，我还是你祖宗。” 国师微微歪头，说：“可是巫山席氏从未有过一个叫做席泽明的祖宗，你说你前往苗疆剿灭邪教，但当时在苗疆捣毁总舵立下大功的人，是席泽阳。” “什么？”五百年都没让太子惊讶，这段话倒是让他激动万分，“你说谁捣毁了邪教总舵？！” “席泽阳啊，他先是力破邪教，然后协助陆氏先祖推翻前朝建立大源朝，陆氏将巫山赏赐给席氏做封地，开设国师一职，由席氏挑选能人担任。这份恩宠，延续了五百年。” 第2章席氏祖宗附身太子 乐瞳，乃当朝国师。 她奉命替太子陆启安招魂，却招了一个五百年前的老鬼附身，利用太子的身体借尸还魂。 知道自己学艺不精，所以在太子清醒过来说出那些奇怪的话时，乐瞳立马就怀疑自己招错了魂。 这件事不能让瑞帝知道…… 就算瑞帝不杀她，也会把她赶回巫山…… 她不想回去…… 大源朝历任国师皆为席氏族人，这件事应该没人不知道吧……乐瞳怀疑眼前的老鬼在说谎，用席氏的身份来博取她的信任。 “编也编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啊，攻破苗疆邪教这么大的事情，三岁孩子都能说两段，你……”撒谎都不会吗？ “不可能……怎么会是席泽阳……这不可能！” 从乐瞳说出当年力破邪教的人是席泽阳后，老鬼一直在嘀咕不可能，他的神情，彷佛遭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喂，你没事吧？”借尸还魂，乐瞳还算熟悉，这个老鬼刚刚附身，魂魄和肉体还未融合，此时出手将魂魄逼出来并不难。 如此想着，乐瞳决定动手，再次凝聚灵力。 “小丫头，你将当年邪教和席氏的事情，再说一遍给我听，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老鬼侧着头，眼神凌冽的看着乐瞳。 眼神中的杀意，吓的乐瞳后退了两步。 老鬼赶紧收回目光，再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抹微笑：“别怕，我就是想知道现在的人对当年的事，是怎么个说法。” 乐瞳捂住胸口，刚才对视的瞬间，心里最恐惧的记忆瞬间冲出，她还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当年……那可是五百年前，我哪会知道当年攻破苗疆邪教的具体细节？当年修真界众人进入苗疆剿灭邪教，最后找到邪教总舵并攻破总舵结束邪教之乱的大功臣是席泽阳，因此，席氏名声大噪，之后席氏助陆氏推翻前朝建立大源朝有功，一跃成为修真界之首。” 过了五百年了，没人说的清当时的细节，反正，整件事大概就是这么个过程。 老鬼卸力，躺在床上，发出咯咯的冷笑声：“席泽阳……怎么可能是他……” “喂，你究竟是什么人？”乐瞳也起了好奇心，难道这老鬼真和五百年前的事情有关？ 老鬼哼道：“五百年前苗疆出了个邪教，席氏族人入苗平乱，我一路杀到总舵前，最终孤身一人冲入邪教总舵，力竭身亡” 乐瞳哦了一声：“原来你是当年跟着席泽阳一起冲进总舵的人……” “没有席泽阳。” “什么？” “我叫席泽明，是席泽阳的哥哥。当年我们兄弟二人各自带人进去苗疆，分开行动，我是得知了他遇害的消息后，孤身一人冲进总舵，最后死在那里。” 乐瞳眨巴眨巴眼，小脑袋转不过来了：“你是说，席泽阳死在你前面，然后你死在了邪教总舵……这不可能啊！” 席氏先祖席泽阳，力破邪教又助陆氏登基，乐瞳虽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整个故事的大概不可能偏的如此离谱！ 更可况，席氏里没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先祖，她在巫山上就没听说过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人。 “你骗我。”这是唯一能解释，老鬼说的和流传下来的故事完全不同的原因。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老鬼翻了个白眼。 “把我唬住，然后抢走太子殿下的肉身！”这就是他要的好处！ “你赶不走我的，我不会离开这个身体。”身体似乎恢复了些，老鬼能翻身侧躺了，他用手枕着头，就那样侧躺着冲着乐瞳笑，他说，“你说的故事和我知道的不一样，我要利用这个身体找出原因。” 当年的真相是其一，其二是乐瞳的另外一句话，让老鬼十分不爽……席泽阳抢走一切功劳就算了，毕竟已经过了五百年，他再去追究没什么意义。但抢功劳就抢功劳，为何连席氏的人都不知道有席泽明的存在？ 这是…… 将他的存在抹除了？ 不争利，得争个名吧？ 他本就是席氏名正言顺的祖宗。 “不行！”乐瞳不同意。 这可是太子殿下啊！大源朝的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让一个来路不明的老鬼借尸还魂，还顶着太子的身份行动？这是能闹着玩的？！ 老鬼咂嘴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没弄清楚情况？是因为你的招魂术出了问题，太子殿下才会变成这样，你可以将我赶走，放别的魂魄进来，造出一副太子没事一切正常的假象，但那毕竟不是太子本人，借尸还魂的魂魄也不可能百分百听你的话。一旦魂魄和肉身完成融合，彻底复活，你这个握着他最大把柄的人，还有活路吗？毕竟是太子，收拾一个国师，应该不难吧？” 乐瞳自信道：“我找的魂魄，不会背叛我。这个把柄现在被你握着，对我才是真的危险。” “太子的身体我不是不会离开的。”老鬼说，“我一定要搞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你现在可以强行把我从太子的肉身中赶出来，同时，我有办法让这具身体彻底成为死尸，不管你放什么魂魄进来都没有。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乐瞳可不敢试，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个险，乐瞳不敢冒。 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 她没那个本事善后…… 这才刚给太子招完魂，也告诉瑞帝没事了，才过了多久啊，太子要是真出了事，她绝对会被拉去陪葬。 乐瞳站在原地，脸都皱在一起来，神情那个愁啊…… “你要查巫山席氏的事，我再在给你找个肉身，你自己去查，反正不能用太子殿下的。”乐瞳艰难的做出让步。 “不行。”老鬼不同意，“我附身太子，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可是死了五百年，按理来说，魂魄怎么可能在五百年后被召唤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离开太子的肉身，很有可能直接魂飞魄散。我不离开。” “这不是有我吗？我保证，拼尽全力护住你的魂魄！” “我不。” 第3章艰难选择达成共识 太子陆启安被一个叫席泽明的老鬼借尸还魂。 在得知五百年前剿灭苗疆邪教的故事和自己知道的版本不同后，席泽明坚决不肯离开太子的身体。 不管乐瞳想什么办法保住他的魂魄，又保证会替他查清楚这件事的原委，他就是不答应，说自己要借用太子的肉身行动，亲自找出原因。 劝又劝不动，打又不能打，眼看天都快亮了，乐瞳气呼呼的坐在床边撅着小嘴，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掐死太子后，趁着事情没有暴露，迅速逃出宫去…… “哎呀，你不就是担心我顶着太子的身份做坏事吗？这样好了，你从今天开始跟在我身边监视我，只要我做出一丝和调查真相无关的事情，你直接动手杀了我。” 老鬼举着手指发誓，他连彻底复活重新做人都没兴趣，只是想找出当年的真相。 “你不是席氏出来的国师吗？查席氏，你能帮上忙，帮我找出当年的真相完成心愿后，我就想办法让太子死的合情合理，绝不牵连到你。” 乐瞳的小脑瓜想不明白太复杂的事情，她只是担心招错魂的事情被瑞帝发现，然后迁怒与她，至于老鬼顶着太子身份去做什么坏事，她根本管不了。 “说的轻巧，国师不可以和皇子私下勾结，贴身监视你，根本不可能。”乐瞳哼道，“再说了，发现你有歪心思，我就能杀了你后平平安安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骗子……” “说了半天，你担心的是自己招错魂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老鬼大笑，怪他想多了，还以为这个国师有多为皇室考虑呢。 如此也好，更好拿捏。 “你自己学艺不精，一个招魂术都能出错，现在祖宗显灵来帮你收拾残局，多好啊，谁能有你这么幸运！” 老鬼下床，再把乐瞳扶起来，二人面对面站着：“这样吧，施个九霄咒，你替我寻找真相，我帮你瞒着招错魂的事情，若有违誓，天雷惩戒。” 九霄咒，一种以秘密为誓的法术。 如果因为老鬼的关系，直接或者间接暴露了乐瞳招错魂的事情，那老鬼将会收到天雷惩戒，基本上非死不可了…… 听起来，是一个能守住秘密的好方法。 可惜，乐瞳不会。 “我不会九霄咒……” 老鬼：“？？？”虽然是个高级法术，但按照乐瞳这个国师的等级来看，怎么会不会呢？ 此时门外有宫人来传旨。 “国师大人，陛下请您去御书房。” 过了一夜，应该是瑞帝想知道太子的情况，所以请国师过去聊聊。 乐瞳不想去…… 问题还没解决呢！ 小脸再次皱在一起。 老鬼叹口气，握着她的肩膀，用力将她的身体掉转个方向，再往门口推去：“你去告诉瑞帝，说太子魂魄受损，记忆混乱，需要时间慢慢恢复。昨晚他见过我发疯了，不会怀疑这个说法，你再找个机会让他同意你贴身照顾，要是不成，我来想办法。” 乐瞳扭头瞪着他：“我们是在谈论贴身不贴身的问题吗？” 老鬼说：“国师大人，你眼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杀了我，太子必死无疑，要么选择相信我，起码有时间可以慢慢观察好好布局，确保你自己在太子身死后不被牵连。怎么选，赌不赌，看你自己的了。” 话说这件事有那么难办吗？ 老鬼不太理解乐瞳为啥如此纠结。 一种选择，责任全在她，另外一种，争取到充足的时间后，绝对有机会将事情遮掩过去，伤也伤不到哪里去。 即便自己是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之人，选择还是这两条，能有多难选？ 站在门边，乐瞳就这两条选择做了疯狂的挣扎。 最终还是被老鬼的话打动…… 招错魂的事被人知道的话，轻则逐出皇宫，重则性命不保，求生欲下，她答应替老鬼找出真相。 瑞帝那边。 太子魂魄受损记忆混乱的说法轻松过关。 瑞帝倒是看得开，儿子能活着就行。 他让乐瞳这段时间好好照顾太子，倒是没说贴身…… 乐瞳也实在不好开口说自己要时刻跟在太子身边，身为国师，私下不可以和皇子有过多的接触，主动提，就是在作死…… 老鬼不是说他来解决吗？那就丢给他好了。 再说调查真相的事，没那么容易。 即便是太子，没有特殊原因和圣旨是不能私上巫山的，乐瞳身为国师更不能随意离开皇宫。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 当朝太子陆启安，体弱多病，反反复复病了十年不愈。 一日病危，御医束手无策，瑞帝心急如焚，竟命国师替太子招魂……快死了，还没死呢，已经让国师来招魂了……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也不知道国师这招魂术有什么说法，招魂后，太子的病竟然慢慢好转起来。 因为太子反复生病，众人还以为这病好一阵又要坏，没想到招魂后，病情好转再没复发。 太子更是加强锻炼身体，一个月时间，身上找不出一点病容，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 说到锻炼，陆启安可是下了苦功夫。 原来的这位因为长期患病，身体素质太差，东宫里走一圈都直喘气。 刚开始锻炼时，东宫的宫人担心他的身体，一群人整天忧心忡忡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亲眼看见这位太子殿下一拳就亲卫打退两米，才目瞪口呆的各自散去。 瑞帝见太子精神越来越好，下旨让他上朝议事，也是想着刺激一下有助记忆恢复……病好了，身体也好了，就是脑子还糊涂着。 朝上，太子反驳二皇子打压三皇子调戏四皇子，时不时发疯阴阳怪气的挤兑瑞帝和大臣。 瑞帝担心，下旨让国师搬去东宫，日夜照顾。 众臣反对。 国师不可私下和皇子过多接触，这是祖训。 还有说现在的这位国师和席氏关系不正常，让她待在储君身边，不安全。 瑞帝为了太子，力排众议，谁说都不好使，就这么定了！ 第4章搬进东宫半夜偷袭 五云楼，国师的住所。 此时一群东宫的宫人正在帮乐瞳收拾东西，搬去东宫。 她的私人物品很少，在宫里住着，倒是啥也不缺。 “国师大人，这些……话本……全要搬吗？”宫人看着垒起来比他还高的三大摞话本册子，双腿直打颤。 “全搬，我要看的。”这些是乐瞳清点出来要看的，那些暂时不看的还有五摞呢，这回就不搬了。 五云楼里只有一个宫人，名唤眉若，平日里乐瞳没什么规矩，将这宫人养的是懒散娇贵。 眉若站在一旁颐指气使的指挥东宫的人动手，时不时还挑剔两句，搞的东宫的人对她意见很大。 碍于她是国师的人，没人敢抱怨，却也没人给她好脸色看。 被无视几次后，眉若的脾气上来，想找乐瞳告状，找了一圈，发现她家国师乐瞳不见了。 眉若在五云楼里伺候了几年，虽然事情做的不好，但对乐瞳的习惯了如指掌。 她看看时辰，再算算时间，今天这个时候乐瞳是该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就不知道了。 其实乐瞳到了宣武门的城楼上，这里是众臣下朝后的必经之路。 隔三差五，乐瞳就会来这里观察下朝的众臣。 今天，她看见太子陆启安一连喊住了几个大臣，好像在询问什么，但那些大臣不是摆手就是摇头，然后慌慌张张的跑掉。 问了什么？怎么把人吓成这样？ 没有得到想要答案的陆启安，步伐都变的郁闷了…… 此时，二皇子陆启元追了上来，带着陆启安往旁边没人的地方去，跟着兄弟二人聊了会儿。 这个距离，乐瞳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想着回头问问陆启安。 现在这位太子殿下太不小心了，上朝没几天，天天都有新鲜的闲话传出来，他倒是完全不担心被怀疑，反而是乐瞳，吓的好几天没睡好觉。 已经提醒过他要注意身份，不知道以前的太子殿下是什么脾气秉性，那就别乱说话，安安静静的当木头不行吗？ 病好后像是变了个人，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得瞎嘚瑟…… 这个祖宗老鬼，完全不怕事情暴露。 乐瞳心想这样不行，老鬼不怕死，她怕呀……必须想个办法让他老实点。 回去翻翻书，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控制魂魄。 祖宗老鬼借用太子殿下的肉身借尸还魂，魂魄和肉身还没有完全融合，要是能控制住魂魄，在他有不合适的举动时，乐瞳还能自救一下，招错魂的事情，决不能让旁人知道！ 等到那边兄弟说完话各自离开后，乐瞳也走了。 她直接去了东宫。 路上遇见宫人，乐瞳全不搭理，好似看不见一样。 走过后偶尔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嘀咕，没有意外，今天听见的全是有关她搬进东宫的闲话。 进宫这些年，乐瞳的事情，不管大事小事，都会引起一阵风言风语，且毫不避讳的直接传到五云楼，传到她耳朵里，生怕她不知道似得…… 对于这些传闻，她从不去计较。 到了东宫，门口有宫人在等她。 “国师大人，奴婢带您去房间吧。” 东宫的宫人挺热情，见到乐瞳行礼问安，规矩中带了些好奇，轻声嘀咕的话不是外面的传闻，竟是崇拜的说着国师如何如何厉害，还有感谢她救回自家太子…… 东宫的人…… 和乐瞳见过的其他宫人，不太一样…… 宫人带着乐瞳到了她的房间。 “国师大人，此处侧殿幽静，太子殿下吩咐我们替您准备一间安静的住所，您看……是否合适？” 房间不错，环境也挺好，的确幽静。 里面还有个小书房，从五云楼里搬来的话本册子，此时已经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中。 乐瞳满意的点点头：“很好。” 宫人莞尔，觉得这位国师不像外面传闻的那么难伺候嘛。她说：“大人，奴婢叫做采因，您住在东宫这段时间，由奴婢贴身照顾您。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乐瞳从书房走到卧房，看了眼床榻后，说：“我习惯了一个人，不需要贴身照顾，五云楼里，眉若也是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们。” “好的大人。” 采因没有纠结，太子殿下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切听国师的安排。 不过有些情况，还是要提前问清楚。 “国师大人，一会儿的午膳，您是在这里用吗？有没有忌口的东西？” 什么不吃，什么不用，什么东西不能出现在房间……这些事情本该是宫人之间自行去了解，也就是询问五云楼里的眉若，但眉若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乐瞳：“我不挑食，每日的膳食送来房间，除非太子殿下有特别的安排。平日里，我没那么多讲究，你们按照东宫的习惯来就行。我偶尔要出去做事，你们不用跟着，更别打听我去做什么事。” “奴婢记住了。” “你再帮我找一床被子吧。”乐瞳指了指床榻，“我夜里怕冷。” “好的！” 采因立刻去找新的被子，只是心里觉得奇怪：这都开春了，天气越来越热，国师竟然还要盖两床被子？ 乐瞳等了整整一天，陆启安不知道跑哪去了，天黑了都没回来。 她接连几天没睡好，熬不住了，想着明天早点起来再找陆启安谈话。 半夜三更，睡的正熟，乐瞳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叮叮声。 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是她布置在房间里的法阵被激活了。 法阵激活，是有人趁着月黑风高，溜了进来。 乐瞳被惊醒，单手捏诀结印，起身准备施法，却看见…… 陆启安已经摸到了床边。 “你干嘛？”来的是陆启安，乐瞳的戒备心松懈了一半，“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她认床，进宫后一直住在五云楼里，今天搬来东宫，这里很好，但她不习惯，加上几天没有睡好困的很，躺下后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被惊醒后，看见陆启安虽然戒备心松懈了不少，但被吵醒的怒气还是有的。 第5章无亲孤女自学成才 陆启安看着她……实在是太瘦了，好像长这么大就没吃饱过一样。 “没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住的习惯不。” “三更半夜，翻窗进来，看我睡的香不香？”乐瞳眼睛微微眯起，左手继续捏诀结印。 陆启安叹口气：“都提醒过你了，想要偷袭，就别让人看见。”说完，箭步上前，一拳打在被子上。 其实应该是打在乐瞳身上，被她灵活的避开了。 动手的意义可就不同。 乐瞳情绪瞬间激动：“你敢打我！” 她身材娇小又灵活，房间里的摆设丝毫没有影响到她行动。 反观陆启安，身体还是太弱，拳脚无力，行动迟缓。 乐瞳用力丢出烛台，陆启安反手挡下，这个间隙，乐瞳开始念咒施法。 “这么点时间根本来不及施法，你应该选一个更好的机会。” 跟着，陆启安也捏诀念咒开始施法！ 乐瞳大惊：“你怎么会……” 陆启安笑：“好歹是席氏的人。” 面对陆启安攻向自己的法术，乐瞳似乎不知道怎么应付，胡乱反击，且法术不纯力量减弱。 陆启安只是用了个普通的聚灵化形，乐瞳却用高级的生灭术反击，可惜她使用的法术错漏百出，勉强施展也没什么效果。 反击并不顺利，陆启安毫发无伤。 眼看没用，乐瞳冲动的靠近陆启安，途中，不慎被法术伤到手臂，这一伤让陆启安停了手，也让乐瞳顺利跑到他面前，用力将其推倒。 乐瞳跨坐在陆启安身上，小脸气的通红。 “你敢打我！” “已经打完了……”陆启安抓住她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莞尔，“我认错，不该对你动手……” 乐瞳弯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半夜偷袭，打不过就求饶，你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叫打不过，小丫头，你是不是没搞清楚刚才我们谁占着上风？” “我啊，我都把你推倒了！” 陆启安翻个白眼，腰上用力，反身将乐瞳压在自己身下。他又问：“现在谁把谁推倒了？” 乐瞳挣扎不开，又想施法，陆启安叫她别乱来。 “你施展法术的速度是快，但没有一个用对的，就算现在这个距离让你成功施法，我顶多是痛一下，不足轻重。” 陆启安起身，又伸手去拉乐瞳。 乐瞳生气的拍开他的手，自己起身缩到一边。 陆启安就地坐下和她保持距离，将最近听见的事情告知。 自从他开始上朝，听见了不少关于国师乐瞳的传闻，尤其是在瑞帝下令让乐瞳搬来东宫后，那些话就越来越难听了。 有大臣直言，国师和席氏关系不正常，让她待在储君身边，不安全。 陆启安觉得不对劲，乐瞳的往事似乎有很大的问题。 他到处打听乐瞳的事，宫里的宫人不敢私下议论国师，朝中大臣时不时会说两句奇怪的话，追问下去又都闭口不言。 大源朝，奇奇怪怪的…… 今天下朝后，二皇子陆启元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他乐瞳是巫山席氏前任家主捡回去的孤女，在巫山偷学本事不成，用手段通过了万象境考验，送来宫中成为国师。 席氏早在她下山后就放了话，和她断绝关系，划清界限。 陆启安还没傻到信陆启元的挑拨之言，既然没人告诉他实情，那就亲自来问本人。 “你今晚来就是想听我说清楚我和席氏的关系？直接问不行吗？！”知道你有病，不知道你病的这么严重！ “只有动了手，亲眼看见才能确定这个关系的真假。”这段时间的传闻，还有陆启元那些话，加上乐瞳使用的不太正宗的席氏法术，陆启安现在越来越不相信她是正经的巫山席氏族人。 这段时间陆启安观察乐瞳，发现她使用的席氏法术不纯粹，怀疑她根本不是席氏的人。 陆启安迫切想要知道真相，对他而言，乐瞳是自己重回巫山的有利盟友，更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如果乐瞳有问题，他需要尽快找到自救的办法…… 乐瞳冷哼一声：“如果关系是假的，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陆启安愣了一下，黑暗中的乐瞳看不清表情…… 乐瞳：“如果我和席氏没有关系，作为唯一一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你打算对我做什么？杀了我？” 陆启安说不会：“小丫头，别把人想的那么坏嘛，我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和席氏的真实关系，然后……”然后后面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起来。 乐瞳不打算等他想好借口来骗自己，不遮不掩的告诉他想要的真相：“我是孤女，席氏前任家主捡到我，看中我的天赋，将我带上巫山教导，说是教导，其实就是将我放在巫山，让席氏族人带着我修炼，可那些人……” 陆启安感觉不妙，试着靠过去，见她没有反应，大胆的坐到她身边：“他们不教你？所以那些法术你才用成那样？” 乐瞳垂眸道：“大概是因为前任家主的看重，他们排挤我，学习修炼也是瞎教，回头又告诉家主他看走了眼，我天资很差，怎么也教不会。” 但说到天赋，乐瞳的确异于常人的厉害。 席氏的法术他们不教，她就自学，还学会了！还通过了万象镜的认证成为国师！ 席氏不服气，又不敢公然毁约。 万象镜仪式有皇室中人出席，席氏要反悔就要拿出证据证明万象镜失灵，不管怎么做，都是打自己的脸。 无奈之下，只能将乐瞳送到宫中成为国师，然后，他们再放出话告诉所有人，这位国师和席氏无关，甚至利用万象镜是和席氏有仇，以后出了什么事，席氏都不认。 事情很快传遍大源朝，乐瞳进宫后就没离开过，在深宫里也能听见关于自己的传闻。 她能怎么办？ 凭着半桶水的法术去和席氏叫板吗？ 自己的真实水平暴露出来，总归是对自己不利。 听乐瞳说完，陆启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偷偷的探过乐瞳的灵海，灵海有异，绝不是自己瞎练造成的，巫山上肯定还有要紧的事她没说。 第6章山上往事发疯原因 看出乐瞳不想说曾经的事，陆启安也适可而止不再追问，瞧她难过的样子心疼的紧，环抱肩膀安慰：“好了好了，不难过了，有祖宗在，等上了巫山我替你出气，凡是以前欺负过你的人，你只需要指一下，全部家法伺候！” “还不如让我亲手揍一顿呢。” “干嘛亲手啊，到时候带着一群人上巫山，你指哪，我就让他们揍哪，揍到你解气，再谈赔偿。”陆启安掰着手指算赔偿金。 乐瞳越听越高兴，帮忙出主意：“山上的石头和树，溪水湖水山泉水，还有什么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全算上，让他们赔！” “好，全算上！” 二人坐在地上把巫山席氏算计了一遍又一遍。 算到后面，乐瞳太困了，靠在陆启安肩膀上睡了过去。 陆启安无声的笑笑：“你也太好哄了吧，这就安心的睡着了？” 他将人轻轻抱起再轻轻放到床上。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陆启安看见乐瞳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一条条的伤疤，几乎布满了双手。 他用指腹轻轻抚摸，猜测是如何留下的伤疤。 宫里肯定不会让国师做粗重活，那是在巫山上造成的？ 什么样的事情多长的时间才能留下满手的伤…… 乐瞳太瘦了，说好听些是娇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巫山上受了虐待才会这样。 陆启安拉过被子替她盖上，蹲在床榻边静静看了良久。 “没事了，祖宗替你撑腰，帮你出气。” 第二天，乐瞳醒来后坐在床上愣了半天的神。 昨晚…… 是不是…… 有事情还没说清楚…… 乐瞳在东宫宫人们见鬼的眼神中踹开了太子的房门。 没人敢拦她呀…… 快步走到床榻边，翻身上去压住被吵醒的陆启安。 “怎么了？一大早的……” “昨晚被你糊弄过去了，你还没有老实交代，知道我和席氏没有关系后要对我做什么！”乐瞳抄手垂眸，盯着身下的人，轻声到，“怀疑我，还动手打我，真不愧是席氏的人。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让你魂飞魄散！” 追进来的宫人赶忙劝国师息怒，说太子身体刚刚恢复，经不起折腾。 乐瞳扭头：“谁折腾他了，我要弄死……唔……” 陆启安动手，强行闭嘴，顺势起身将乐瞳抱在怀里，转头怒喝：“都给我滚出去！” 宫人们连滚带爬的退出房间，各种猜测在东宫天上飞的欢快。 房间里，陆启安放开乐瞳，提醒她别乱说话：“传到瑞帝耳朵里不得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还有啊，昨晚我都道歉了，怎么睡一觉起来你还不认账了？” 乐瞳：“你是道歉了，我没接受啊！” 陆启安：“……” 乐瞳：“改天你再听见什么奇奇怪怪的传闻，又来偷袭我一次怎么办？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陆启安：“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怀疑你。” “没诚意。” “尊贵的国师大人想要什么样的诚意？” 乐瞳伸出手，上面附着法术：“法术不会骗人，用法术发誓，要是再敢怀疑我，就……就……” “就魂飞魄散？” “不至于……”乐瞳其实没想好是说生病发烧还是上吐下泻，这个魂飞魄散，不至于不至于…… 陆启安嘴角上扬，伸手握上去：“我发誓，以后要是再怀疑尊贵的国师大人，就头顶生疮脸上化脓，变成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八怪。”说完，他微微靠前用额头顶住乐瞳的额头，轻笑，“满意不，尊贵的国师大人？” 乐瞳抿唇不说话，推开他，翻身下床，站出去一段距离后，背身说道：“你起来，我们聊聊最近你频繁发疯惹人怀疑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合适！” 故作生气的语气，底气明显不足。 坐在床榻上的陆启安纠结了两秒，决定不告诉乐瞳刚才的法术她又用错了，没有效果…… “这么一大早，你吃饭了吗？” 陆启安命人将早膳端过来，和乐瞳边吃边聊。 喝完一整碗鱼片粥，乐瞳重新严肃起来，警告陆启安别太过分了：“太子殿下因为久病不常上朝，你才去多久啊，都把人得罪完了！” 病好后，精神好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这些都还说的过去。 可彻彻底底想是完全变了个人，定会引起旁人怀疑，要是有人追查下去…… “不会有人去追查。”陆启安打断乐瞳的话，表情坚定道，“太子重病这么多年，谁都说不清楚病情，连御医都说不清，我看这位殿下的病，十有八九是人为的。” 乐瞳下意识的看向门口：“你怀疑东宫的人对太子下手？” 陆启安摇摇头，这段时间他查过东宫的宫人，没有发现异样，反而对东宫宫人的忠心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这么说吧…… 如今东宫的宫人对太子忠心耿耿，绝不会对他下毒手。 “不一定是东宫的人，太子身为储君，即便他身体强健德才兼备，那些想拉下他自己做储君的人，该下手同样会下手。”陆启安说，“我暂时没有找到线索，只是凭感觉，还有这具肉身上的不协调之处，怀疑有人对太子不利。” 乐瞳没听懂的歪了歪头：“这和你发疯有什么关系？” 陆启安说：“有人在暗中准备动手加害于我，一次不成，定有二次，如今的我和太子这具肉身尚未完全融合，无法保证下次被害时全身而退。以前谋害太子是让他病了那么多年，现在再害，因为我的关系，极有可能真让太子薨逝……我现在要表现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警告那些暗中动手的人，太子病好了，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加害了。” 就太子殿下最近在朝上的表现，虽然得罪人，却也的确不好惹了。 陆启安还说：“这段时间上朝，我发现朝中大臣没几个是支持太子的，老二老三老四，身后一堆党羽，相比起来，太子在朝上一点根基都没有，不能全指望瑞帝，我得想办法自救。” 第7章东宫众人忠心耿耿 陆启安这些话，听上去有些道理。 可乐瞳不懂啊，疑惑的问了句：“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启安坚定道，“而且我不疯，瑞帝怎么会同意你搬来东宫？一方面有你这个国师在身边守着，另一方面太子如今不好惹，双管齐下，震慑住那些妖魔鬼怪。” 可是暗箭难防啊…… 现在的陆启安才没兴趣纠缠皇室的这些事，他只想找到机会上巫山，查清楚自己的问题。 尽量护住这位太子殿下，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待上巫山的机会。 “即便如此，你也别太过分了……”乐瞳找不出反驳的话，干巴巴的警告一句。 “秘密暴露对我又没好处，我才不会傻到给别人送把柄呢。”陆启安让她放心，自己做事有分寸。 见乐瞳头上的金冠有些歪，陆启安伸手替她扶正，再打量一遍她这身装扮。 头上的金冠是国师的象征，身上黑金色的长袍彰显着国师的身份。 只是袍子太大了，明显不合身。 乐瞳身材瘦小，穿着又大又长的袍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怎么不让人改改？”陆启安问乐瞳，这袍子不能改改尺寸吗？ “没关系啊，过两年就合身了。”乐瞳是真不在乎，刚进宫的时候，这袍子更大…… 陆启安突然捏了捏她的脸，比看上去还要瘦：“平时有好好吃饭吗？”脸上都没什么肉，说她长期吃不饱……不，说她长期吃不上饭都有可能！ 乐瞳打掉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痛的脸：“我就是吃了不长肉。” “吃了不长肉，那是因为没吃够。你在东宫的日子，每一顿定时定量必须吃够，我就不信养不胖你。”养在祖宗身边的丫头，怎么能这么瘦？站出去不是打祖宗脸吗？ 陆启安立刻谱了一份菜单，要求乐瞳按照上面的来吃。 乐瞳：“……”这让她想起刚进宫的时候，瑞帝也因为她太瘦，亲自下令让御膳房单独给她准备膳食。 她的体质是真的怎么吃都不长肉。 美食佳肴山珍海味，谁不爱吃？ 就算乐瞳放开自己胡吃海塞，该瘦还是瘦…… 心想算了，让陆启安去折腾吧，反正过段时间他会明白的。 “搬来东宫还习惯吗？”昨晚偷袭，忘了问她住的习不习惯。 “习惯啊。”换了个地方有些认床，乐瞳不打算说出来，反正过几天就好了，“吃的习惯，住的习惯，还有个小书房……东宫挺好的。” “我听说你只让采因一个人伺候，人太少了，我再挑几个乖的过去。” “不要。”乐瞳赶紧拒绝，“我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采因很好，她一个就够了。” 乐瞳练习法术，因为是自学，有些做的不对，动静就比较大，身边要是有太多人，稍微一点动静就会有人冲到她面前询问情况，她懒得去解释。 陆启安倒是没强求，人都住进东宫了，这里这么多人，真有什么事，说一句就行：“有什么事就和采因说，她拿不定主意就来找我。” 其实乐瞳住在东宫，存在感很小。 有事自行出去，从来不带一人，没事的时候就留在房间里，要么修炼，要么安安静静的看她的那些话本册子。 生活上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点都不讲究，宫人送什么她就用什么，除了一开始提出的多要一床被子，再没提过任何要求。 还有就是每天定时定点检查陆启安的身体状况，宫人担心太子的身体，每次乐瞳检查完，他们就特别紧张的询问情况。 乐瞳也乐意和他们仔细说说。 一来二去，东宫的宫人越来越喜欢这位毫无架子的国师大人。 她年级又小，特容易引起年长者的爱心。 而且她发现，不管外面传什么流言，东宫的人就像听不见似得，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都没有，更没那些嘀嘀咕咕的声音。 采因还积极的去找当下时兴的话本册子回来，充实小书房。 起初乐瞳以为这些宫人是担心太子的病才对自己客气，直到某天她从外面回来时，在宫门口目睹了东宫的五个宫人围殴口无遮拦说国师坏话的宫人，才明白陆启安那句东宫众人忠心耿耿的含义。 东宫的人，只是因为太子信任国师，所以外人在他们面前随口说了句国师的坏话都不行。 一直对那些流言视若无睹的乐瞳，突然觉得，有人替自己撑腰，替自己教训那些嚼舌根的人，也不错。 ----------------- 今天乐瞳不用出去，打算在房间思考怎么继续编瞎话。 陆启安的身体情况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每天都有锻炼，和东宫的亲卫过招，现在已经不会输了。 身体这么好，记忆却没恢复，性格还是那么疯疯癫癫。 乐瞳得重新想个借口忽悠瑞帝……记忆有损，怎么才让瑞帝接受，有损的记忆恢复不过来了呢？ “国师大人。”采因来了，“大人，陛下身边的庄公公来了，说是陛下要见您。” 庄公公是在瑞帝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一般的事情，不会让他出面请人。 乐瞳心里一惊，不会是太子殿下的事情被发现了吧。她问采因：“太子殿下回来了吗？” “还没……” 陆启安没回来，瑞帝又突然召见，乐瞳的右眼皮此时还跳了起来…… 事情…… 不小啊…… 来的那位总管太监是瑞帝身边的人，乐瞳对他比较熟悉，出来见他满脸的担忧，悬着的心几乎就要死了。 “国师大人，陛下召见，有要事要和您商量。” 商量？ 好像，不是秘密暴露了…… 前往御书房的路上，庄公公主动说起今早的事情。 三皇子陆启铭前往江南赈灾，昨日回宫。 今早上朝的时候，太子殿下发现赈灾账目有问题，跟着三皇子不喊冤也不认罪，吵着要私下和瑞帝解释。 然后瑞帝带着三皇子和太子殿下到御书房私聊了一会儿，瑞帝就让庄公公来宣乐瞳。 乐瞳一脸懵逼，心道太子殿下收拾三皇子，和她这个国师有什么关系？ 第8章受灾统计人数差异 三个月前，江南水患。 河水泛滥，淹没田野村庄不计其数，百姓无所居无粮食。 朝廷拨钱赈灾，由三皇子陆启铭押送赈灾粮前往灾区。 昨日，三皇子回宫，今早朝上，三皇子将赈灾账册呈上，随后就有大臣猛夸他赈灾有功。 为体现他的精明能干，有人将账册详情大声朗诵。 当那朗诵之人说完最后一句，陆启安忽然大声呵斥粮商借天灾敛财，请瑞帝严惩这些黑心商家。 “父皇，儿臣大病一场后对以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但儿臣一直记得，在父皇的统治下，大源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儿臣怎么不记得我朝百姓全是腰缠万贯，私产堪比国库的大土豪？” 瑞帝还没接上话，下面的吏部尚书荣忠义插嘴道：“太子殿下是真的糊涂了，百姓私产怎可和国库相比？” “不能吗？”陆启安看向那本账册，“若非如此，这么离谱的天价米粮，是怎么让百姓吃饱的？” 荣尚书反问何意：“难道是粮价不对，账册记录有不实？” 陆启安：“尚书大人应该比我更了解粮价吧？难道不觉得账册所记的价格有问题吗？” 四皇子陆启良站出来接话：“尚书大人身居要职责任重大，府中采买的事情当然是交给下人去办，如今米粮是什么价，吏部尚书恐怕并不清楚，不如问问户部尚书？” 陆启安提出的问题引起瑞帝的怀疑，他让户部尚书说说，外面的粮价现在是多少。 瑞帝问话，户部尚书只能实话实说，而他回答的价格和账册上的差距颇大。 户部尚书：“陛下，此次江南受灾，灾民众多，一时想要收上足够的粮食并非易事，商家拿出存粮涨价售卖，也是……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瑞帝将账册摔到他面前，“好一句人之常情，赈灾用的米粮价格翻了整整十倍，你告诉朕这是人之常情？！” 瑞帝气的哐哐砸龙椅：“朝廷出钱，买粮赈灾，这些商家是不知情吗？不知道购买米粮作何用的？太子说的对，这就是借天灾敛财！传旨，将账册上所有提供米粮的商家带回来审问。朕倒是要好好学学，如今的人之常情是怎么个说法。” “等等！”陆启铭拦住传旨的人，冲着瑞帝磕头，“父皇，账册上的米粮价和那些商家没有关系，求父皇允儿臣私下解释。” 陆启良不乐意：“米粮的价格和商家无关？那是谁定下这么离谱的价格？三皇子身为皇子不了解，难道户部尚书也不了解吗？！赈灾粮的购买是户部协助三皇子进行的，尚书大人不可能是今天才知道这离谱的价格吧，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购买？！” 陆启铭忙说：“父皇恕罪，户部尚书只是听儿臣的话，一切罪责由儿臣承担！只求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私下解释原委……” “三皇子为何非要私下解释？”荣尚书赶紧落井下石，“江南赈灾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百官的面解释清楚的？难道是牵扯上了江南总兵，所以不能声张？” 之后陆启铭一个劲儿的请求私下解释，问什么都不肯说了。 陆启安帮忙求情：“父皇，不如就听听老三怎么说吧。账册在此，江南又不会跑，事实不会被三言两语掩盖。若真有隐情，应该尽快弄清楚，补救也好提防也罢，不弄清楚怎么行动呢？” 最后，瑞帝让三皇子到御书房去解释，太子非要跟着去凑热闹。 过了会儿，瑞帝就让总管太监来请国师。 ----------------- 事情经过，乐瞳听明白了。 对于陆启安在朝上搅混水的行为，回头再收拾他。 而瑞帝请她过去的原因，她猜不出。 这事怎么看都和她没关系吧…… 到了御书房，乐瞳先对瑞帝行礼。 三皇子陆启铭跪在瑞帝面前，因为跪着，所以乐瞳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这位三皇子浑身散发着……衰气…… 太子陆启安，心安理得的坐在一旁喝茶，见乐瞳进来还咧嘴笑笑。 “国师免礼。”瑞帝的神情有些怪异，他让陆启铭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老三，你将方才说的那些再说一遍，让国师也听听。” 乐瞳站到一边去，眼神询问陆启安怎么回事。 陆启安：“三弟啊，你说的那些事，匪夷所思，让国师也听听，说不定国师知道是怎么回事。” 朝上时，因为太子的求情，瑞帝答应了三皇子的要求，带他来御书房，听他解释江南的情况。 刚把所有宫人屏退，陆启铭立刻跪下禀告：“父皇，江南水患后各地上报给朝廷的死亡人数经过户部统计，再由儿臣采购米粮前往赈灾，可到了江南，儿臣发现……人……” 说着说着，陆启铭脸色渐渐变的惨白起来，他说到去了江南时，整张脸白的不像活人。 瑞帝追问：“江南到底怎么了？和你篡改米粮价格有什么关系？” 陆启铭深吸一气，接着说：“江南上报的死亡人数对不上，没死那么多人！赈灾时是按照人头分发米粮，江南地界活人比统算的多太多，如此就要花更多的钱买粮。” 瑞帝呵斥胡闹：“人数不对为何不及时上报？户部统算出错是他们的问题，何须你一个皇子在账册上做手脚？你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不会参你吗？！” 陆启铭大喊不能上报：“不能上报啊父皇！这件事也不能轻易说出去……” 陆启安奇怪：“听上去不过是户部工作失误，为什么就不能说出去了？老三，你不至于为了一个户部尚书拿自己来拼吧？” 陆启铭咬咬牙，说实话：“在江南时儿臣发现人数不对后已经派人和户部重新核实，并让人去调查是不是有人借机谎报人数谋利……江南总兵是儿臣的外祖父，江南的官员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敢对儿臣隐瞒，这才说出实情……父皇，江南这场天灾有古怪，明明已经确定并上报的死人，过几天，又活生生的出现在大街上领救济粮……” 瑞帝眼神复杂的看着陆启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第9章死而复生不易声张 陆启铭整个人趴到地上：“儿臣哪有胆子谎报这样的事情！初闻时儿臣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即命身边侍卫明察暗访，甚至……甚至亲眼见过前两天患病身亡的人过两天又出现在儿臣面前……” “你等等……”陆启安插嘴问道，“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同一个人，不是长相相似？” 陆启铭肯定：“绝对是同一个人，他身边跟着亲友，我亲自询问过他们。” “他们怎么说的？说那人突然复活了？” “是……原定下葬的死人还没入地呢，忽然就活了。”陆启铭满眼惊恐，“这种事情在水患后，江南发生过很多次，官府调查过，可查不出任何问题。人活了，总要吃饭吧？如此一来江南的活人就比户部统算的多出太多，赈灾粮不够就得继续购进，故而购买数量和分发人数核对不上……” 陆启安：“所以你就修改了米粮价格，让户部报上来的人数和赈灾米粮的数量能对上。” 陆启铭颔首：“这种事情我不敢声张啊，万一引起恐慌，不止江南，整个朝野都会乱套！” 死而复生…… 写在话本里看看还行，亲眼所见，的确匪夷所思又骇人心魄。 瑞帝思考片刻，命身边的总管太监去请国师。 再听陆启铭说一遍江南的情况，瑞帝立刻询问乐瞳如何看：“国师可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乐瞳摇头。 死而复生啊，那是能随随便便就听说的吗？！ 既然瑞帝找乐瞳来是想问问她的意见，乐瞳便想了想，说道：“臣认为，此事诡异，不易声张，但凭三殿下一席话不足以定论，事实如何，需再派人前往江南仔细调查。” 陆启铭说的这个情况必须立刻找人前往江南核实，假的最好，只是他这个三皇子的问题，若是真的，就得尽快处理，否则真会引起恐慌。 听陆启铭所说，死而复生还不是特例，整个江南，光是他去的这段时间，听说的，亲眼见到的，就不下数十人死而复生。 乐瞳说：“至于如何处理，得先弄清楚死而复生的原因。”是派人朝廷的人去抓犯人，还是通知修真界去斩妖邪，总得先知道是什么吧。 瑞帝也是这样想的，他让乐瞳来，一方面是想问问她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没有办法处理……另一方面，该派谁去核查，瑞帝想问问她的意见。 说白了，如此诡异的事情，瑞帝怀疑和修士有关。 “老三，你跟我说实话，死而复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江南官员包括总兵，他们知道这个事情后是怎么处置的？”瑞帝需要了解现在江南的情况，分析是否安全，再考虑如何派人。 “是不是死而复生儿臣不敢下结论，死人上街却是亲眼所见，根据打探到的消息，江南各处，尤其是受灾严重的地方都出现同样的事情。官府调查无果，又不能因为他们活生生站在面前就随意定罪抓捕下狱吧……一场天灾，最苦的是百姓，亲人离世悲痛欲绝，忽然复活，即便知道有古怪，他们也不愿去追究原因，所以江南官员不敢高调追查，外祖命人封锁消息，不让事情传出江南引起恐慌。” 江南总兵贺晋元是三皇子陆启铭的外祖父，此番陆启铭去赈灾，是最好的传递消息人选。 他有私心，想先用赈灾的事情给自己捞份功劳，再私下将情况告诉瑞帝。 赈灾这一路，江南官员纷纷上书称赞三皇子办事妥当心慈好善，送到瑞帝面前的奏章，就没有一份不是表扬三皇子的。 瑞帝心里明白，这些奏章不能证明陆启铭办事有多靠谱，只是那些江南官员看在他外祖父江南总兵的面子上，趁机拍马屁罢了。 反正交代的事情办好了，瑞帝也不惜夸赞。 朝上，陆启铭邀功，呈上买粮账册，三皇子党的大臣就在下面猛夸。 本意是造势，为体现陆启铭的精明能干，有人将账册详情大声朗诵。 今天是陆启铭的主场，陆启安已经站在一边昏昏欲睡，不打算今天发疯的，可听着听着，他发现了端倪。 于是就有了太子当场戳穿粮价的好戏。 后来见陆启铭态度强硬，说什么也要和瑞帝私聊，陆启安觉得事情不对劲，应该不是私下求饶那么简单，他开口请求，又跟着来了御书房听老三怎么说。 死而复生的事情，陆启铭是惊恐，瑞帝是惊讶，陆启安则在想，或许可以利用…… 瑞帝思考片刻，再次询问：“那些复活的人可有怪异之举？” 陆启铭肯定道：“这倒没有，和常人无异。” “既如此，不如让我去看看？”陆启安请命，前往江南，“就算是死而复生也是一群普通百姓，没什么危险。” 瑞帝蹙眉想了想，随即摇头不同意：“你大病初愈，此事又古怪，不行，你不能去。”国师说了，太子魂魄不稳记忆有损，去江南冲撞到什么再来个魂魄离体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行！ 陆启安：“那就让国师一起去。一来国师跟在我身边，有什么问题可以立刻处理，二来，这样的怪事若是真的，也需要国师出手帮忙。”瑞帝在想什么，他清楚的很，直接抛出解决办法。 可是…… 乐瞳不愿意啊！她赶紧说道：“陛下，前往江南调查的事，臣认为，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是最合适的！”陆启安直接抢话，再冲着一脸诧异的乐瞳挤眉弄眼，“调查情况而已，又不是去打仗，能有多大的危险？有国师同行照顾，不会有问题的。” 乐瞳：“可是殿下的身体……” 陆启安：“本宫的身体已经好了，只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应该是大病留下的后遗症，这个只能慢慢养着，急不得。” 乐瞳：“既然要养，就更不能……” 陆启安：“谁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去，说不定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了，总不能就这样一辈子当个废物吧。” 乐瞳：“……” 第10章撒娇心软墙上偷听 陆启安和乐瞳在眼神交流，吵的特别激烈。 瑞帝微微低着头，心里盘算着太子如今在朝中的处境。 病了那么多年，朝中什么布置都没有，只靠父皇撑腰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有自己的人脉和功绩才行。 江南这件事，要是真如陆启铭所讲，陆启安去调查清楚，不用他把事情处理的多好，回来起码是一个洞察先机的大功，对他往后在朝堂上立足有利无害。 瑞帝偷瞄国师，由她陪着太子去自然最好，但看她的脸色…… “国师，要不，你和太子去江南逛逛？”老父亲的语气有些卑微。 乐瞳：“……” “谢父皇！儿臣现在就回去准备。”陆启安赶紧谢恩，把事情敲定，丝毫不给乐瞳反驳的机会，抓着她的手硬将人拽走。 一路狂奔回到东宫。 宫人见乐瞳脸色黑如夜叉，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远离二人……太子殿下怎么惹到国师大人了？ “我不出宫，坚决不出！”乐瞳气呼呼叉腰站在陆启安面前，抬头瞪着他，“席氏的人肯定在外面准备好要杀了我，我才不要出宫！” 二人拉拉扯扯的来到走廊下，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乐瞳，立刻甩开陆启安的手怒吼。 陆启安安慰道：“有我在，不用怕他们。你只需要跟我去江南逛一下，然后回来告诉瑞帝事情有些复杂，需要上巫山求助……不，是上巫山调阅密卷核实情况，再让他同意你带着我一起上山就行。” “我……不……出……宫！”进宫的时候乐瞳是打算死在宫里的，最多出宫在京城里逛逛，江南那么远，她才不要去。 陆启安凭着比她高大的身形，将她推到墙上压住，居高临下，莞尔一笑：“乖，听话，他们敢当着我这个太子的面动你这个国师吗？就算他们找死非要动手，还有我帮你呢。” 乐瞳翻个白眼：“您现在连我都打不过，谈什么帮忙。” “太子巡查江南，国师同行，这可是圣旨，皇命！来两个席氏族人怕什么，整个席氏来了都不怕。” “那您呢？”乐瞳放轻声音，说道，“江南古怪，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这半桶水可护不住您的魂魄，万一出了事，我拖着一个死太子回来，瑞帝还不砍了我的头给您陪葬？” 陆启安让她别乱说话：“别总说死啊死的，不吉利。我估计江南地界有修士在做法，死而复活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是造福百姓，要么是有大阴谋在做准备，我个人偏向后者……” “那您还上赶着去找麻烦？” “没有麻烦我怎么上巫山？”陆启安叹气，“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我不管啊，你必须陪我去江南！” 陆启安微微弯腰，让自己的目光和乐瞳平时，撒娇似的看着她：“去江南……去江南……去江南……” 乐瞳觉得眼睛疼：“太子殿下，您平时不照镜子吗？” 一米九的个头，五官英武俊朗，飒气豪爽，这样的人柔声撒娇…… 看不下去…… 乐瞳推开他：“拜托您注意点仪态，您现在可是太子！” 不说还好，说了更过分。陆启安直接耍赖，把头放在乐瞳肩膀上左蹭蹭右蹭蹭：“陪我去江南，不然我有的是办法闹腾你。” 自然不是用秘密要挟，这种事情陆启安不会做。 单纯的闹腾，让乐瞳不胜其烦。 这段时间陆启安已经完全了解乐瞳的脾气好爱，小丫头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别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怕是装的，她也受不了。 两眼闪着泪光，嘴巴一抖一抖，委屈巴巴的看着。 乐瞳受不了的别开脸，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定：“我不出宫……” 二人靠在墙边说话，但在第三个人眼里，两人的姿势完全就是一副狗男女腻腻歪歪的画面！ 第三个人不会是东宫的人，他们早就躲的远远地，生怕两位主子闹别扭，殃及池鱼…… 就在这走廊不远处的宫墙上，三皇子陆启铭正趴在上面听墙根…… 事情变成这样，陆启铭气的咬牙切齿。 自己一点好处没捞到，那赈灾粮价的原因眼下不能透露，相当于自己白白给别人增添了一件黑料蠢事，免费送了个把柄。 都怪太子多嘴！ 从御书房出来后，陆启铭立刻来了东宫。 他不甘心啊…… 江南的事情他本想自己慢慢和瑞帝商量，如何调查如何处理，当然了，他负责，加上江南地区的官员协助，绝对是有功无过的肥差事，没想到一扭头事情成陆启安的了！ 陆启安病好好性情大变，今天在朝上，戳穿自己的是他，帮自己说话的还是他，最后的最后他还抢走了自己势在必得的好事！ 陆启铭越想越觉得不对，赶紧来东宫摸摸底。 他熟练的翻上墙，正好看见太子国师这一副不清不楚的画面。 他们提到了巫山，而巫山对皇室而言意义深长。 陆启铭打起算盘，准备去告发太子勾结国师算计巫山席氏，意图不轨…… 算着算着，想到太子被瑞帝责罚，甚至丢掉储君之位，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在上面！” 陆启铭偷听，不留神暴露了自己，陆启安发现后纵身跃上墙头，在陆启铭惊讶的目光中，抓起他的后领，又纵身跳了下来。 “老三？你翻我东宫的墙做什么？”陆启安目露凶光。 “我……我……”陆启铭后跳一步，抬手指向他，“好啊你，勾结国师还想攀上巫山席氏，身为太子，竟想谋反！” 陆启安疑惑道：“跳下来的时候又没撞到你脑子，胡说八道什么呢。污蔑储君谋反，你有几颗脑袋？” “我在上面都听见了！”陆启铭说，“巫山是席氏的封地，陆氏皇族无旨不能入内，就算父皇想去也需要想一个服众的借口。你想利用江南的事欺瞒父皇上巫山，不是去勾结席氏意图不轨，难道是上去看风景？等我告诉父皇，看他怎么处置你！” 第11章祖孙二人设局邀功 陆启铭以为吓唬两句他就会胆怯求饶，没想到陆启安一口咬定自己没说过那些话：“你在胡说什么？是上面风大没听清楚我和国师的谈话吗？没听清也不能胡乱编造啊。” 乐瞳在旁边连连点头：“就是，三殿下这么大的人怎么不懂事呢？本座只是在和殿下讨论江南的事情，哪里提到巫山了？” 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乐瞳可不想让一个外人抓到太子的任何把柄。 二人一唱一和互相作证，不认账。 陆启铭懒得和他们纠缠，转身就跑。心想赶紧把事情告诉父皇，再添油加醋，去江南的事情就黄了，到时候，好事还是自己的！ 陆启安不追，伸手抽出乐瞳头上稳固金冠的簪子，用力丢出去。 发簪从陆启铭眼前飞过，插在他身边的树上。 陆启铭被吓住了，愣在原地。 陆启安过去把他抓了回来，坐在台阶上，再顺势将他放倒在自己双腿上，开始打屁股…… 回神的陆启铭吱哇乱叫：“你敢打我！父皇都没有打过我！” 陆启安咧嘴笑道：“那为兄就替父皇好好教训教训你！” 乐瞳不走心的劝太子殿下下手轻点：“这是您亲弟弟，别打坏了。” 陆启安：“打坏了也是他活该，偷听谈话，胡乱猜测，还要添油加醋的去告状，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陆启铭挣扎不起来，从刚才上墙抓自己，到飞簪，再到压着他打屁股，这些都太不太子了！ 病恹恹的太子到现在打的他痛哭流泪的太子，哪里是病好了，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体格健壮，气力大，表情狠，陆启铭心生怕意。 “错了……我错了皇兄……放过我吧！”陆启铭求饶，真的太疼了，手劲儿怎么会这么大？ “还要去找父皇告状吗？” “不去了……” “还敢乱说吗？” “不敢了……” 陆启安松手的瞬间，陆启铭立马飞奔离开，这速度把乐瞳都看愣了…… 第一次看见跑的这么快的三皇子…… 陆启安：“这孩子就是欠收拾，宫里没人管他吗？” 乐瞳：“本来有的，后来没了。三殿下出生的时候生母血崩离世，皇后可怜稚子，将他带在身边抚养，所以小太子和三殿下的关系最好。十年前，皇后难产，母子俱亡，江南总兵在此时找上三殿下，大概跟他说了些什么争宠夺位的话，三殿下就开始疏远太子，一直到现在。总兵驻守江南不能一直在京中陪着他，就安排了一些自己人照顾，那个户部尚书就是总兵推荐的人。” 陆启安回头看了看陆启铭翻的那堵墙：“难怪他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墙进东宫最安全……” 江南总兵是陆启铭的外祖父，替他谋划为他考虑，倒也无可厚非。 今天在朝上，那些吹捧陆启铭的大臣，应该就是江南总兵安排在京城里照顾陆启铭的自己人。 陆启安回想当时的情况，大臣闭眼吹捧，陆启铭自信心爆棚，昂首挺胸，不似是去赈了个灾，更像是出去拯救了天下。 当时有人将账册详情大声朗诵，也是为体现陆启铭的精明能干。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不顾兄弟情谊，不小心坑了他一把。 乐瞳好奇问道：“太子殿下不觉得江南的事是三殿下在搞鬼吗？江南总兵是他的外祖，此次赈灾前往江南，说不定是他们祖孙二人设的局，想趁机给三殿下捞些好处。倒是您，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截胡，真不厚道……” 陆启安：“不管你说什么，江南我都要去。” 乐瞳：“哼。” 陆启安坐在走廊下，用手撑着头：“江南的事情要真是这祖孙搞出来的局，倒是简单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可能没危险？”乐瞳翻个白眼，明明是更危险了好吗，“如此大规模的死而复生……就算不是真的死而复生，这样的噱头，这样的数量，要真是江南总兵搞出来的，足够说明在江南地区他已只手遮天，您现在去，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事情还是坑了人家外孙后抢来的，乐瞳开始怀疑江南总兵会在江南谋杀太子泄愤…… 陆启安哂笑道：“我是太子，你是国师，区区人为算计也配要我两性命？最不济，我抱着你跑回京城就是……怕就怕事情有修士插手，我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易出手。” 他的魂魄和太子的肉身尚未完全融合，和乐瞳小打小闹没问题，动真格的话，怕会影响魂魄，最严重，魂魄离体，魂飞魄散，那可真是一尸两命了…… 所以乐瞳才不同意他去呀：“知道自己不能出手还要把差事抢过来？”这老鬼祖宗的脑子五百年前是不是被苗疆邪教打残了？ 陆启安：“这种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经常能见，错过这回，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上巫山。江南的事情不管是人为算计还是惊世阴谋，它是让我上巫山的唯一机会，我必须冒险去一趟。” “您要是死在江南，上巫山的执着还有意义吗？” “除非你现在告诉我，席氏没有席泽明这个人是你瞎说吓唬我的，否则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赌个千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要回去搞清楚怎么回事。”陆启安看着乐瞳，问她究竟是不是在骗他。 老鬼祖宗清醒后，唯一的执念就是搞清楚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现在的巫山席氏会没有关于席泽明的记录。 他可以不是剿灭苗疆邪教的盖世英雄，但也不能查无此人吧。 乐瞳也明白，只要她编个瞎话哄着祖宗，或许这辈子谎话都不会被拆穿，毕竟，席氏的人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但她就是开不了这个口，更没想过如何去编一套瞎话。 老鬼祖宗是她招来的，也是她自己答应了会帮忙查清楚原因，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才遇见第一个难题就想着如何阻止他，是不是太两面三刀了？ 想到这，乐瞳摇摇头，心道自己阻拦他是担心去江南会出事！他要是魂飞魄散了，查出原因，又有什么意义呢？ 陆启安：“国师大人？” 乐瞳：“嗯？” 陆启安：“跟我去趟江南呗。” 乐瞳：“……” 第12章自主练习保护祖宗 事到如今，乐瞳不同意还有用吗？ 刚才瑞帝已经拿定主意，最晚明天就会有圣旨送来，她可没胆子抗旨…… 既然躲不过去，干脆趁这个机会，提点要求。 想了整整一天，晚膳的时候乐瞳找到陆启安，让他教自己正宗的席氏法术。 “席氏法术？你不是会吗？” “我说的是正宗的。”乐瞳释放出灵力，反手将屋里的烛台打翻，“我知道自己的法术有很多没有效果，释放出来的灵力还没有我直接用拳头揍有用，还有之前你说过，我不懂怎么应付，不知道该用什么法术来反击……总之，让我陪你去江南可以，但你必须教我正宗的席氏法术，还要教我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陆启安挑眉：“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就多了一个条件？” 乐瞳抄手站在他面前，挑眉道：“不同意？” “同意！我没说不同意。”陆启安伸手搂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带到身边，来到来了，一起用晚膳吧，“你这么聪明，天赋又高，学席氏法术还不轻轻松松，至于那个应对突发状况嘛……这得实战练习，急不得。” 乐瞳想了想，说：“行吧，慢慢练就慢慢练。先去江南，再上巫山，还有时间。” 陆启安顺着这话往下仔细的算了算，如果一切顺利，他回到巫山调查清楚五百年前的事，然后，是不是就该走了？ 去轮回转世…… 那乐瞳怎么办？ 席氏被自己教训一顿，然后自己又不在了，他们会不会又来找乐瞳麻烦？ 这回，会更过分吧…… 乐瞳躲在宫里不出去，要是被宫里的人欺负了怎么办？ 没有太子撑腰，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找她麻烦怎么办？ 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瑞帝，瑞帝生气故意给她穿小鞋怎么办？ 想起来就停不住，心里还越想越难受。 陆启安夹菜的手突然用力，将那条鱼的骨头直接夹断了。 “怎么了？”乐瞳见他脸色不好，担心魂魄出了问题，“不舒服吗？” 陆启安微微摇头。 乐瞳凑到他面前，仔细观察，并提醒他：“去了江南不许乱来，要听我的话，知不知道？” “嗯，知道。” “陛下的旨意明天就要到了，你打算带什么人去江南？” “其他人我信不过，就从东宫选吧。” 东宫有一群太子亲卫，这段时间陆启安和他们比划拳脚，对他们的实力心里有数，并且这些人对太子忠心，带他们出去比较放心。 乐瞳：“就带东宫的亲卫？全带上也没多少人吧？”会不会太少了？ 陆启安：“宫里的其他人我信不过啊，你不是说江南的事情有可能是总兵和老三合谋的算计吗？带一群不知道底细的人去江南，内忧外患的，更麻烦。” 理是这个理，但是……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陆启安计划的江南之行，本就不能带太多的人。 乐瞳知道劝不动，心想还是靠自己吧，学几招厉害的法术，出事了起码能护住老鬼祖宗的魂魄。 从陆启安那里学了新的法术，晚些回到房间，乐瞳自主加练。 她知道练习一个新法术动静很大，怕东宫的人听见声音过来查看，不想解释，就让采因守在门口，谁来都不让进。 采因听命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她在外面听了一晚上的嘭嘭声，天亮时才消停。 房间里面一塌糊涂，乐瞳收敛灵力开门出去。 “国师大人，您……”采因瞄见里面的惨状，稍稍愣了一下，“要不您去殿下那里用早膳吧，奴婢叫人来收拾。” 采因始终记得乐瞳那句，别问她在做什么，看见听见任何事情，她从不多嘴。 因此乐瞳挺喜欢她的，五云楼里，眉若一大早看见房间乱了些，会立刻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一对比，乐瞳生出了把采因抢回五云楼的想法。 干脆回去的时候，让陆启安把这宫人给自己好了。 早膳吃到一半，瑞帝的旨意到了。 ----------------- 瑞帝下旨，命太子前往江南。 念在太子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好利索，瑞帝又让国师同行照看。 第一次听见这个旨意的时候，乐瞳嘴角抽搐着问陆启安：“照看殿下的身体情况，不带个太医在身边吗？” 陆启安摆手：“谁都知道瑞帝让你出宫不会是为了照看我的身体，江南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来，实情也没广而告之，但瑞帝派出国师，显然事情不简单。这两天外面传什么的都有。满朝文武现在都等着看好戏，看我们两能从江南带回什么消息来，看老三这回怎么收场……老三……” “嗯？三殿下怎么了？” 好好说着话呢，陆启安突然走神，嘴里念叨着老三老三的。 陆启安笑：“没道理我们做事他在宫里享清福，江南总兵不是他外祖父吗？把他带上，有用。” 这个提议，乐瞳双手赞成。 利用三皇子和江南总兵的关系，给他们多加一层保护，有利无害。 于是太子请旨，让三皇子同往，理由是他了解情况，江南又有人，说话办事都方便。 瑞帝心想，是这么个理，赶紧又下了一道旨意。 陆启安满意的回到东宫挑选同行的亲卫。 乐瞳不想去围观，独自回了趟五云楼。 路上碰见不少宫人，听见他们窃窃私语，说国师勾结太子…… ？？？ 为什么不是太子勾结国师？又不是她让太子搬进五云楼…… 这些闲话传的，真没水平！ 回到五云楼，乐瞳在话本里挑选出那些斩妖除魔的带上，去江南路上可以温顾一下。 江南水患，死而复生…… 如果死而复生是真的，不是江南总兵和三皇子搞出来的阴谋，那会是什么在作祟？ 妖魔鬼怪作乱不怕，就怕有人装神弄鬼。 大概是乐瞳稳固魂魄的法术用的不对，祖宗魂魄和太子的肉身一直没能完全融合。 她知道另一种稳固魂魄的法术，效果特别好，问题是，她不会用……而且这法术还不能问祖宗…… 这个时候去江南这种奇怪的地方真的不是好选择，乐瞳劝不动陆启安，只有寸步不离跟在身边，确保有事时迅速出手，希望她这半桶水能护住他吧…… 第13章出使江南弃车步行 三天后，陆启安奉旨替瑞帝前往江南巡视灾情，并与当地有关部门协商灾后重建工作。 瑞帝安排的随行御前侍卫陆启安一个没要，就带了东宫里亲自挑选出来的亲卫，一共七人。 太子，国师，三皇子，带上七个东宫亲卫，前往江南。 一行人离开京城往直奔江南。 车上，陆启安带着乐瞳坐在一边，陆启铭独自坐在另一边。 “为什么要带上我？”陆启铭接到圣旨的时候听说了是太子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带上他？这件事到了现在，和他还有关系吗？ 陆启安解释道：“你所说的死人复活领救济粮，实在太匪夷所思，要是你为了遮掩账册作假的事故意说谎骗父皇，趁着我们离京肯定会栽赃嫁祸给我，以防万一还是带走比较省心。真遇见怪事，把你丢出去应该能挡一挡。” “你不信我说的？” “换成是你，你信吗？” 陆启铭微微摇头，初到江南时他就听说了死而复生的事，当时立即斥责了讲那些话的官员。 连朝廷官员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江南岂不是要乱套？ 结果过了几天，亲眼所见的死而复生，让他不得不信…… 马车摇晃，乐瞳困意上头，打着哈欠说：“死而复生究竟是真是假是妖是魔，去看看就知道了。妖魔鬼怪我来砍，装神弄鬼的你们斩，在这里自己吓自己有什么用？” 陆启安挪到她身边，问她冷不冷……因为出宫，乐瞳换下了黑金色长袍，今天这身天青色的长裙配上胭脂色的小马甲，倒是合身了，但感觉有些薄。 采因在准备衣服的时候考虑到最近的天越来越热，特意没给乐瞳准备很厚的衣物。 陆启安在扶她上车时发现她的手冷冰冰的，吓了一跳。 虽然乐瞳摇头说不冷，陆启安还是不放心，脱下自己的外衣撘在她身上，让她舒服的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困了就睡。” “今天能赶到哪？” “人多速度慢，尽量找个能睡觉的地方休息，实在没有，你委屈一下，睡在车上。”陆启安调整自己的姿势，让她靠的舒服些。 “我没那么娇气，荒山野岭也能睡。”乐瞳的声音慢慢变轻，直到睡去。 陆启安低着头看着身边人，眼神里满是温柔。 陆启铭对他们这种无视旁人，自然而然的打情骂俏，发出三个字的感慨：“狗男女……” 陆启安踹在他膝盖上，让他小声点：“别吵到她睡觉。” 失去兄爱的陆启铭不断在心里咒骂，打算到了江南找人教训这对狗男女。 陆启铭的外祖父是江南总兵，换句话说，江南，是他的地盘。 心里默算着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等到了江南，必须找机会讨回来。 是让人当众羞辱太子好呢，还是找人假扮劫匪把他们两绑了丢到山里去吓唬吓唬好呢？ 好难选啊…… 快到江南时，陆启安命令亲卫离队去打听消息，一直到了江南地界，才打听到一些关于死而复生的消息。 邹大是东宫亲卫，很小的时候就去了东宫，小时候还跟着太子一起练功夫。 太子病的那些年，东宫走了不少人，现在留下的这些，个顶个的忠心。 亲卫里，以邹大为首。 这次来江南，陆启安第一个点的就是他。没特别的理由，他够强而已。 毕竟现在的陆启安不是曾经的太子，不存在儿时的情谊。 邹大是个武夫，对于太子病好后性情大变的原因，完全相信了国师给的理由，在他看来，太子就是太子，性格变了也是他的主子！ “那家农户不小心说漏了嘴，立马反应过来，不再谈论任何关于家里人复活的事情。”打扮成难民的邹大将打听到了情况如实汇报，“殿下，死人复活这种事一般人不可能接受，但这些农户刚受了灾，家毁了，亲人患病死了，接连打击痛不欲生。忽然，死掉的亲人复活，和常人无异，他们恐惧却也欢喜，不会到处宣扬死而复生的事情。” 陆启安：“一旦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知道的人多了，总会走漏消息。江南水患灾情严重，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死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复活……到底是不是真的复活还不确定，姑且先这么叫着吧。” 乐瞳：“就算是复活，得有一个复活条件吧？” 为什么有的能复活，有的却不能。 没有复活的那些，比复活的，少了什么？ 按照陆启铭的说法，那些所谓的复活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完全没有规律。 邹大：“属下认为，这些农户不可能知道复活条件是什么，他们就算肯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们，也说不清楚其中关窍。” 陆启安颔首，普通百姓确实不可能知道关窍所在。 所以，还是得他们亲自检查。 陆启安下令弃车步行，并让所有亲卫自行前往总兵府，他带着乐瞳和陆启铭，要看看一路上的具体情况。 “不行啊殿下！您身边怎么也该留几个人保护您……和国师大人的安全！” 陆启安说大张旗鼓容易打草惊蛇，人少暗访才能找到线索：“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国师大人。” “可是……” 陆启安：“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邹大他们见劝不动，扭头去找乐瞳。 在听见陆启安的命令后，乐瞳立刻反应他只带几个亲卫的原因，原来是一开始就打算暗访。 她能怎么办？ 她也劝不动啊！ 事到如今，劝有用吗？ 面对邹大他们的请求，乐瞳只能故作镇定的说：“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太子殿下。” 亲卫们只能赶车拉马，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邹大走到陆启铭面前郑重行礼，请三皇子照顾好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 陆启铭额上青筋凸起，死死咬着嘴唇，此时开口，只有脏话……我这个多余的人还得替你们照顾好他们两个？！仔细看看好吧，三个人，究竟谁才是最该被照顾的那个！！！ 第14章发现端倪打草惊蛇 留下的三人，商量后面的行动。 “为了掩盖身份，从现在起，我和国师假扮夫妻。”陆启安指了指自己和乐瞳，“回南边走亲访友，路过江南。” 陆启铭感觉不妙，默默后退。 这里就他们三个，退有什么用？ 陆启安很快就转头看向他：“老三嘛……扮成国师的远房表弟好了。” 乐瞳不干：“为什么不扮你的远房表弟？” 陆启安马上拒绝这个弟弟：“不想要。” 关于这个身份，陆启铭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这两人会让给他安排一个羞耻的身份，远房表弟嘛，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等。”陆启铭插嘴道，“国师的远房表弟？我比她大好吗！要扮也是远房表哥！” 乐瞳：“不行，我只接受弟弟。” 陆启铭：“国师大人，您今年有十六岁吗？” “大人我今年十九了。” “那也比我小。” “不管，我只接受弟弟。” “不行，我要当哥哥。” 陆启安没有插嘴，他在观察乐瞳。 这个样子，有十九岁？ 看上去顶多十五六…… 身材娇小，瘦的离谱，在宫里养了四五年都没补回来。 没进宫前，她过的是些什么日子啊…… 陆启安越想越生气，气场也越来越阴沉，最后惊到了那边争吵的二人。 陆启铭误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赶紧认怂：“弟弟就弟弟……” 乐瞳走到陆启安身边，伸手抓着他的袖子，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陆启安收敛心神，莞尔，“决定好了，走吧。” 这回的天灾十分严重，江南近七成的农田农舍损毁。 流离失所的难民只能涌入附近的城镇。 可难民太多了，城镇里的口粮不足以维持这么多人的生计。 好在朝廷反应迅速，及时将赈灾粮送到位，杜绝饿疯了的灾民暴动。 三人走了大半天，所见的全是被洪水冲毁的村庄，根本不能住人了。 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人，偶尔路过几个行色匆匆的灾民，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 问他家在哪？ 问他要去哪？ 问他家里有没有人死了又复活的？ 即便是陆启安这种自以为冷酷无情的人，也张不开口，说不出这么冒昧的话。 继续往前走了半天，终于见到一个还有人住的村庄。 村庄同样受损严重，勉强还能住人。 要不是实在没法住，没人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村庄里似乎在举行葬礼，远远就能看见穿戴的五颜六色的禁婆在跳神。 民间有下葬时请禁婆来跳神，通阴打点的习俗。 陆启铭说没什么好看的，催促他们快去找人了解情况。 而陆启安和乐瞳望着禁婆不走了。 这禁婆，不对劲…… 民间一直有禁婆跳神的习俗。 陆启安发现那边的禁婆跳神时动了手脚，导致魂魄被困在尸体中无法进入轮回，而乐瞳则是单纯的看见魂魄飞出一半后被拉回了尸体中。 这个禁婆，不对劲。 陆启安询问身边的老弟懂不懂跳神。 陆启铭嫌弃的翻个白眼：“我是皇子，大源朝的皇子，怎么会懂这个！” 陆启安：“这个禁婆在跳神时，动作念词手法都像是初学，还错漏百出。” 乐瞳：“或许她不是故意的，但魂魄被困在尸体中无法离开，也就是魂不离体，一定是禁婆的问题。” 陆启铭没听懂：“魂不离体，会怎么样？” 乐瞳：“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讲，此时站出一个修士，利用法术操控死魂行动，而死魂困在尸体中，就能形成一个奇怪的画面。” “死而复生……”陆启铭顺着乐瞳的话往下想，顿时想到这个词，“你们的意思是，死而复生，是这样做出来的？” 问完，他又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对劲，追问一句：“这样的复活可以让死人和常人无异吗？” “当然不能。”乐瞳说，“困住死魂操控尸体，和死人复活是两码事。” 眼前这个禁婆不可能具备让死人复活的本事，就算死人真的能复活，后面肯定还有别的安排。 陆启铭懂了：“所以我们要盯紧这个禁婆，顺藤摸瓜找出后面的真相。” 陆启安摇头：“我们应该立刻出手，打草惊蛇。” “啊？为什么？”陆启铭又不懂了，“蛇跑了怎么办？” “远房表弟，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蛇呢。”乐瞳说，“先把蛇惊了，露了踪迹，我们才知道应该往哪里查。” “顺便试试这个禁婆究竟有没有问题，要真是因为初学所以犯了错，我们也不用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陆启安问乐瞳想不想过去玩拆穿游戏。 乐瞳摇头：“还是你去吧。”她对禁婆跳神并不了解，根本不知道禁婆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拆穿…… 陆启安打头，三人过去。 推开村民，陆启安直言不讳说禁婆跳神跳错了。 “你是什么人？哪来的？”禁婆打量三人，猜测他们是路过的富家公子小姐，穿的这么好，器宇不凡，是看见自己在这里跳神过来凑热闹的吗？ 陆启铭先将他们的身份解释一遍，陆启安再接着说：“一段念词你错了四处，身法步伐也不对，禁婆跳神是为了通阴打点，你错漏百出，能打点好阴间的事吗？” 禁婆脸上涂抹了很厚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住此时的尴尬：“哪来的小子，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耽误吉时，你负的起责吗！” 没想到这个禁婆声望还挺高的，她这一吼，周围村民纷纷指责三人瞎捣乱。 “禁婆跳神不能妄言，你们懂不懂规矩啊！” “惊扰死者，耽误往生，你们担得起责吗！” “赶紧滚！” 说着，有人抄起家伙靠近赶人。 陆启安扭头，眼神凛冽一瞪，那人吓的愣在原地。 “我们只是路过，见到她做错了，好心好意过来给你们提个醒。”陆启安嘴角上挑，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不过这个耽误往生可不关我们的事，要怪就怪她跳错了。” 第15章诡计暴露如何善后 禁婆不服气的呵斥：“无知小儿，口无遮拦，见过几次跳神就敢胡乱指责我跳错了！” 陆启安冷笑道：“民间一直有跳神下葬的习俗，你怎知我只是看过几次，而不是真的懂呢？你错的实在太离谱了，我也是担心这些村民被骗，还有那位往生准备下葬的可怜人，让你如此乱七八糟的跳回神，不知道在阴间会不会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乐瞳已经能听见周围村民嘀嘀咕咕的声音。 跳神的费用可不低，都是想让往生的亲人在阴间顺顺利利。 陆启安说会受到影响，根本是在瞎说，但还是让村民产生怀疑。 村民嘀嘀咕咕的一会儿，眼睛在陆启安和禁婆身上来来回回的转，但始终没人开口质问，哪怕是问陆启安有没有证据。 “怎么回事？” 此时人群后走来一人，是这个村的村长，他问村民为什么停止跳神：“这么重要的仪式，怎能说停就停？究竟出了什么事？” “村长，要是怀疑我这个老婆子没本事，大可不用请我来此再当众羞辱！”禁婆赶紧搅混水，声称这些村民质疑自己是天大的羞辱，“往后你们村的单子，我不会再接！”说着，要走。 村长赶紧拦下人，对禁婆的态度十分谦卑。 从村民嘴里知道了刚才的事，村长愤怒的瞪了陆启安三人一眼，他先安抚好禁婆，再走到三人面前质问。 “三位究竟有何目的？扰乱仪式，惊扰死者，得罪禁婆，是故意和我们过不去吗？三位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千不该万不该，死者为大，你们不该拿跳神说事！” 陆启安说：“我们只是路过，出于好心提醒一句罢了，村长没必要将我们想的那么坏。你们有什么，值得让我们如此大不敬的冒犯吗？话，我们说完了，信与不信在你们。” “突然冒出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得罪完禁婆就想走，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自己解决？”村长冷笑一下，让所有人抄家伙，“江南糟灾，很多人都不见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禁婆来村里跳神，就这样被你们得罪了。往后，谁还敢来这个村子跳神？” 陆启安微微仰着头，语气轻蔑，问他想怎样。 村长：“给禁婆道歉。” 陆启安哼笑：“什么？” “因为你们的无知，惹怒了禁婆，你们必须给禁婆道歉，请求她的原谅。”村长回头看了眼禁婆，似乎在确定这个做法行不行。 乐瞳也看了过去，因为村长替自己出头，这禁婆得意的仰着头，散发出嚣张的气势。 对于村长的话，陆启安就回了两个字：“做梦。” 然后他牵上乐瞳的手，再叫上陆启铭，准备离开。 村长下令，村民们手持农具围了上来。 三人并没有停步，只是乐瞳抬手打了个响指，跟着，一团火凭空出现在他们身后。 村民见状，哪敢继续上前…… 三人就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下，慢慢走远。 ----------------- 村子外不远处有个破庙。 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启安提议在破庙里过夜，他亲自替乐瞳收拾出一块地方，方便她坐下或者睡觉。 生把火，吃些随身带着的干粮，关于那个禁婆的事，陆启安和乐瞳都没再多说一句。 陆启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也想不明白，又不肯问，缩在一边生闷气。 “你干嘛呢？”陆启安见他撅着嘴阴着脸，“赶紧吃点东西再睡会儿。” 陆启铭望过去，乐瞳已经靠在陆启安肩上开始睡觉了。 陆启铭指责他们两个不务正业：“明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搞清楚就离开？不是你们说禁婆有问题吗？倒是问清楚啊！” “问是不是她搞出的死而复生，然后她就大大方方的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陆启安叹气，心道太子这个弟弟怎么能笨成这样。 他解释道：“之前不都跟你说了吗，打草惊蛇。指出错误不是说给村民听，是说给禁婆听的，她要是真有问题，明知暴露了，会坐以待毙吗？换成是你，会不会做点什么？” “做什么？跑路？” “整个江南地区都出现了死而复生的事情，换个角度想，为什么是出现在江南，而不是别的地方？” “因为这里……有天灾……有死人？” 陆启安往火堆里丢些枯树枝，接着说：“我们还不知道死而复活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复活的数字还在不断增加，没有收手的意思。那么多死人，分布在江南各处，光是动手脚的人就不在少数。今天见到的禁婆，如果真有问题，在发现自己暴露后一定会采取行动，跑路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通知同谋，或者上级。” 陆启铭蹙眉：“或者动手杀了我们三个，灭口，以保证秘密不会泄漏。” 陆启安颔首，的确有这样的可能：“一路走来，这个村庄里面外面不可能藏着人，禁婆想要动手，除非蛊惑那些村民。” 陆启铭还是不放心：“村民动手倒没什么，你们两能搞定，要是她叫人来怎么办？你不是说她有可能通知同谋吗？叫来一群人围攻我们怎么办？你们两打的过吗？” 现在通知总兵派人支援，是不是晚了…… “慌什么，都说了还不确定禁婆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陆启安拉扯自己的衣服搭在乐瞳背上，怕她着凉，“你以为召集人很容易吗？今晚留宿在村子附近只是为了明天回去打探方便，看那禁婆跑没跑。” 再找个机会仔细检查今天跳神的那具尸体，或许还能找到别的线索。 今天上前拆穿，没说一句多余的废话，直接点明主题，说完就撤，不给禁婆回神的机会，若她真的有问题，必定心急如焚，生怕走漏消息。 留在离村子不远处的地方，等着看有没有后续安排，轻松分辨出禁婆值不值得深究。 陆启铭问他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一句打草惊蛇，包含了这么多安排吗？” 陆启安说：“你笨，就别怀疑别人的聪明。国师大人很快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你瞧瞧，乖乖睡觉，养好精神，你在那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非要为兄仔仔细细的解释清楚。” “呸，肯定是你偷偷告诉了她没告诉我……狗男女……” 第16章行尸走肉不算复活 月至头顶。 一群村民找到破庙，手持木棍农具，高喊着要杀了里面三人。 陆启安拔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他们：“干什么？月黑风高，杀人越货吗？选错目标了，我们身上没钱。” 村民上前，用手上木棍指着他：“妖人！今天你在村子里究竟做了什么！” 陆启安不解：“什么做了什么？我们路过，看有热闹过去凑了一下，然后被你们赶走了，整个过程你们不都看见了吗？我们能做什么？” “不要狡辩了！你们走的时候放出的那团火……那究竟是什么？！” “老实交代你们对今天下葬的人做过什么，他怎么会……怎么会……” 被吵醒的乐瞳走了出来，见说话这人脸色惨白眼中满满的害怕。 她眉头一紧，问：“那人怎么了？活了？” “果然是你们做的！” “妖人！我们和你们无仇无怨，为什么要害我们！” 村民反应过于激动了，而且，陆启铭不是说死人复活后，亲人疑惑害怕，最后不是挺高兴的吗？ 看上去不像啊…… 陆启安：“你们凭什么认为怪事是我们做的？” “禁婆说了，你们三个不是一般人，白天的时候你们放的那团火一定有问题，是你们让死去的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乐瞳抓住重点：“行尸走肉？不是复活？不是，死而复生后和常人无异？” 人群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左右打量二人：“你们怎么知道死而复生的事？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陆启安：“我们就是路过江南去南边走亲访友，路上听说了江南有怪事，我这个娘子好奇心重，看见你们村子里在办丧事，就想找你们打听打听怪事的事情。走近后发现禁婆跳错了，好心告知怕你们被骗，一片好心被你们当成狗肺，被你们赶走露宿在这个破庙里不说，还被你们冤枉。干嘛？看我们人少好欺负吗？！” “大家不要听他的，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不能留下他们再去祸害其他人！” 群情激奋的村民大叫着上前。 陆启安让乐瞳退后，一群村民，他一个人就能收拾。 乐瞳让他手下留情：“无知容易被骗，倒也不用死。” 陆启安颔首，丢掉剑，只用拳脚应付。 他病好后一直在锻炼身体，如今身强体健功夫了得，东宫的侍卫没人能在他手上坚持半柱香时间，因此，乐瞳怀疑过他席氏的身份。 席氏里从未听说过一个叫做席泽明的人，加上席氏善用法术，拳脚刀剑实力一般，他功夫这么厉害，没道理不被席氏记录下来吹嘘。 但他又的确会席氏法术…… 乐瞳担心他上了巫山捅出大事惹出祸，会被席氏暗杀的那种…… 在乐瞳的了解中，巫山席氏极其看重自己的名誉地位，万一事情很严重，他们多半不会在乎太子身份，先下手，再想办法遮掩过去。 这么一想，乐瞳认为自己得保护好祖宗。 那边，陆启安已经把所有村民打的趴下。一群刚刚遭了灾的村民，哪是他的对手。 他蹲在一边询问情况。 “今天下葬的死人到底怎么了？”从刚才的对话来看，似乎不是单纯的复活。 陆启安用膝盖压着一个村民，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这村民一开始并不搭理他，挣扎着想起身，两下后，他发现背上压着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慢慢的喘气都困难。 他挨不住了，才开口：“村里的规矩是入夜下葬，天黑后，大家刚把棺材放到坑里，里面就传来敲打的声音。村长让我们打开棺材，还以为和之前……”村民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咬着嘴唇，不说了。 “嗯？和之前什么？”陆启安腿上用力，压着村民哇哇叫，“今天见到你们村子毁坏严重，天灾死了不少人吧？之前是不是出现过死人复活的事情？” 乐瞳找到刚才的老者，他被陆启安一个扫腿摔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她问：“正常人听见下葬的棺材里传出声音，应该是害怕的远离，你们的村长胆子够大啊，直接让你们开棺，你们，胆子也大，真的就开了。看来遇见不止一次，已经习惯了。之前开棺，你们都发现了什么？今天开棺又发现了什么？” 老者不肯说，乐瞳就分析给这些村民听：“之前你们开棺看见的是死而复生的人，复活后，他们和常人无异，但是今天这个不一样，你们听见了敲打的声音，以为今天这个和以前的一样，也复活了，结果打开棺材，他的样子或者是举动，有古怪。这个时候禁婆告诉你们，是我们三个白天做过什么才导致死人复活失败，所以你们就气冲冲的追过来想杀了我们泄愤。对吗？” 陆启安问：“为什么你们会听信禁婆的话，怀疑是我们做了手脚？白天都告诉你们，那个禁婆跳神跳错了，今晚的异样，你们就没想过是禁婆的问题？” “不可能！”陆启安膝下的村民大喊道，“禁婆是村长找来的，这附近三四个村庄都是她在帮忙跳神下葬，声望很高，她不可能出错！” 陆启安不耐烦的咂嘴：“你们会跳神吗？你们知道跳神应该怎么跳吗？她是禁婆，她跳的就一定对？” “等等。”乐瞳打断陆启安的话，“你是说，附近死人下葬请禁婆跳神，都是今天我们见到的那个人在跳？” “不全是……请禁婆跳神要花很多钱，有些人家……反正能凑到钱的就请禁婆跳神，没钱的也就草草了事了……” 乐瞳又问：“那你们知道的死而复生的人，是不是都是禁婆负责跳神，然后复活了？” 村民们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老者：“我们知道的，的确如此……” 乐瞳：“那些复活的人现在在哪？这里有吗？” 老者：“没……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虽然和正常一样，但毕竟是死过的人……我们一般不让他们出门，关在各自家里……” 陆启安移开自己的腿，扫视一圈：“你们反应这么大，一是死而复生在你们看来本就有古怪，今晚复活的那人还和之前复活的人不一样，古怪渐渐变成了诡异，你们害怕，怕下一次再出现复活时，场面无法控制，甚至威胁到你们的性命。” 村民：“……” 陆启安扭头，冲着破庙里躲在门后偷看外面的陆启铭咧嘴一笑：“蛇动了。” 第17章由喜转怖初得线索 陆启安带着乐瞳退回到破庙中，让村民自行起身。 老者在搀扶下慢慢走进破庙。 刚才的情况来看，这群村民连一个人都打不过，更别说杀死他们三个。 老者见他们不打算计较，就厚着脸皮进来问他们有没有办法杜绝死人再复活。 “别让禁婆跳神就行了，你们不是说没跳神的不会复活吗。”陆启安捡起自己的佩剑，“复活的那些，我劝你们带去修真世家请他们检查检查，要真是复活了，皆大欢喜，要是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防御早处置。” “修真世家？哼！”老者用拐杖敲打地面，“江南的这些修真世家从不管我们平民百姓的事，死人复活不光我们村里有，整个江南都有同样的事情，他们要想管，哪会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陆启安看向乐瞳，有些疑惑。 乐瞳立马解释：“如今的修真世家很少入世，要么在家里自己玩，要么找别的修真世家一起玩，就算出来了，一般也是找一些当地权贵或者官府的人，很少和百姓接触。” 陆启安微微蹙眉：“要杜绝死而复生就得先知道为什么死而复生，不找到原因，短时间内只能尽量避免已经知道的事情继续发生，比如，那个禁婆。” 老者微微摇着头：“你们说的那些没有证据，就算我们相信，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江南地区死人下葬，向来有请禁婆跳神的习俗，哪怕是砸锅卖铁，吃土啃树皮，也要将钱凑齐请禁婆来跳神。再说了，跳了这么多年，怎么现在会出问题呢？” “以前也是现在这个禁婆负责跳神下葬吗？”陆启铭站在陆启安身边，不敢靠这些村民太近。 “那倒不是。”老者说，“水患后死了很多人，还有很多人找不到了，这个禁婆是村长从隔壁村找来的，一开始，大家见她是生面孔还挺不乐意。”老者的眼睛迅速在三人身上走了个来回，接着说，“白天你们指出的错误，我们听不懂，谁也没当过禁婆，不知道那些念词还有动作和步伐应该是什么样，反正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陆启铭冷哼：“怎么看都应该是新来的禁婆导致了死人复活，你们还要信她的话。” 陆启安：“也不能全怪他们，天灾后谁能冷静下来分析情况？他们的亲人死了，第一反应是凑银子找禁婆来跳神，让无辜的可怜人好好上路。死人复活，他们的亲人复活，诧异后欣喜雀跃，但复活的人越来越多，傻子都能感觉到事情不受控，情况越发诡异……” “但他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乐瞳接过话，“害怕，恐惧，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害怕……禁婆在民间有通鬼神的传闻，她指出的问题别人又验证不了，选择相信还能稍微压制些自己心中的恐惧。” 老者低着头，这小姑娘的话说的很委婉了，简单来说，不就是他们怕死，找借口安慰自己吗…… 陆启铭好奇：“你们今晚看见的那个复活的人，到底怎么了？见过不少复活的人，今晚却吓成这样？” “他和复活的别人不一样……四肢并用的爬出棺材，双目血红无神，听不懂人话，发现有人靠近立刻发狂，咬伤了三个村民……”老者身后一个成年男人，说着说着浑身发抖，“就像只野兽，力气很大，扑倒人后开始撕咬，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拖走救下受伤的人，他却不依不饶……不，应该是被我们激怒了！表情更加凶狠，力气也变的更大！” “我们试过所有的办法，禁婆也动手了，无法唤回他的神智，只能……”老者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我们问禁婆那人怎么会这样，禁婆就说是你们白天的时候动了手脚，我们害怕，一想到往后都是这样的情况，谁不害怕？所以……” 有一点，乐瞳没想明白：“你们就结伴追过来，喊着什么杀死我们，其实你们根本不确定能不能再找到我们……为什么要追呢？”要不是陆启安说在破庙里休息，他们此时已经离开很远了，这些村民连夜追上来都不一定能追上。 老者低头不言，其他人也低着头，好像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不是追过来杀我们，本意是离开那个村子，没想到碰上我们了，想到那人的诡异和禁婆的话，觉得杀了我们也算是报仇了，对吗？”陆启安冷静的阐述配上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在恐吓村民。 “你们要离开村子？”乐瞳不理解，“复活的那些亲人不是被关在家里吗？不管了？” 老者发出呜呜的哭声：“他们能复活，我们是真高兴啊！可再高兴也要看清现实，他们死了，好好端端的怎么能复活？为什么可以复活？死人复活，那是说说就行的事吗？！” “复活后虽然和正常人一样，一样吃饭一样睡觉，但家里躺着一个死人，谁能面不改色的照常生活？” “家人离世，亲人好友都很难过，复活的时候大家挺高兴的……可随着复活的人越来越多，这种高兴早没了。” “大家习惯的将复活的人从棺材中拉出来，然后送回家中关起来，不让他们出门，不让他们和正常人接触……担心受怕的不光是我们这些正常人，那些复活的人，一样是遭罪，还不如……不如……” “不如死了的好……” 乐瞳看看陆启安，江南地区出现大量死人复活的事，和村民想法一样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还只是逃走，万一有人比较极端，将那些复活的人再杀一遍…… 死了倒也算了，万一再复活…… 江南必乱！ 事情必须尽快找出原因，村里的禁婆有大嫌疑，抓回去审问能知道更多。 陆启安考虑着是通知江南总兵派人过来抓拿禁婆，还是他们直接冲回村子先将人控制住…… 这时，破庙外有动静，留在外面的村民发出尖锐的叫声。 第18章供上魂魄杀人灭口 外面的村民慌忙退进破庙。 人群的最后是禁婆和村长，他们身后，还有不少人影。 乐瞳一发法术打上天，短暂的照亮附近。 村民惊呼，那些人影，是村子里死而复生的村民！ 还有一些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但看他们的样子，不对劲啊…… “不是说复活的人和常人无异吗？”陆启安扫视一圈，这些人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双眼空洞，站在禁婆和村长身后就和傀儡人偶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乐瞳赶紧探查情况：“这些都是死人，能站能动是因为体内有死魂在控制肉身。” 如果这就是江南死而复生的真相，那传闻和常人无异也太扯了。 乐瞳回头找陆启铭询问，他不是号称自己见过吗？ 陆启铭忙道：“我真的见过！和这些完全不同！” “的确不同，这些人只是被我操控来杀你们的。”禁婆咯咯一笑，挥手下令，“将破庙里所有人都杀了，包括那些村民！” 所有村民慌张的往后躲，陆启铭混在他们中间，也躲到里面去。 陆启安和乐瞳挡在破庙门口处。 陆启安说禁婆有点狠啊，自己人也杀：“还是说，你要杀掉所有知道你真面目的真人，确保某些事情不会暴露？” 站在禁婆身边的村长瞪大双眼，情绪激动，死死盯着破庙里。 村长问禁婆：“供上这些人的魂魄后，应该就够了吧？” “什么够了？”禁婆还没回答，陆启安先插话，“你们要魂魄做什么？” “供上这些魂魄，邪教就能复活我的儿子！”村长情绪很激动，好像是因为这些村民夜逃，被激怒了。 陆启安听见邪教一词神情大变，追问邪教情况：“什么邪教？” 破庙里的村民不足为惧，有点本事的只有三个陌生人，但他们只有三个…… 禁婆自以为万无一失，不设防，将所有事说出来。 “一个月前有个自称来自邪教的人找到我，教我如何跳神，让我成为禁婆。你白天指出的错误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按照她所教的在做。” 乐瞳问：“死人复活的事是你搞出来的？你有那本事？” 禁婆：“复活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没那个本事。我只知道复活的时间是固定的，人死后三天复活，没想到今天这个刚死就活了。” 挖好了坑，人也装好棺材准备下葬，没想到突然活了…… 江南受灾，为防止疫病传染，死掉的人需尽快下葬，有些人家不舍，会偷偷将尸体停放在家中，然后就有了死而复生的事情。 关于死而复生的传闻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诡异，禁婆怕惹上麻烦，谎称是白天那三个陌生人动了手脚。 “我本想支开这些人然后逃走，没想到……被村长发现了。” 村长发现后和禁婆一起追上来要杀光所有人…… 这剧情有些怪啊…… 乐瞳眼珠一转，明白过来：“村长一直都知道你在做什么？” 禁婆发出咯咯的笑声：“对，他知道。一开始他找到我来村里跳神，结果死人开始复活，他猜到事情和我有关，想让我帮他复活死去的儿子。” 村长的儿子死的比较早，那个时候禁婆还没来，就没赶上复活流。 乐瞳：“你没本事复活死人。” 禁婆：“我没本事，但邪教有。只要我供上足够的魂魄，他们就会同意复活村长的儿子。” 陆启安咂嘴：“你就是这样忽悠村长，让他和你狼狈为奸，现在还要杀光所有村民？”难怪白天时见到村长，感觉他和禁婆之间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村长情绪激动已经疯癫，一心想要复活自己的儿子，禁婆现在说什么他都会信。 “原来不是这些村民太傻没发现你有问题，是村长在替你打掩护。”陆启安拔出佩剑，上前一步，挡在乐瞳身前，“你在跳神的时候将魂魄禁锢在尸体中不让其离体，复活的手法你不会，现在这些又是怎么回事？你会操控死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控制他们，只需要我一句话。”禁婆立刻表演了一下自己是如何控制的，“杀光所有人！去！” 一声令下，她身后所有人全部朝着破庙冲来。 “不过一群行尸走肉罢了。”陆启安提剑阻挡，让乐瞳想办法解开控制。 乐瞳：“禁婆还有用，抓活的。” 二人配合动手，陆启铭和村民躲在破庙里。 陆启安挥舞佩剑没有下死手，明知道是一群死人他也尽量不伤害他们的身体，找角度等机会将他们推开，或者是打趴下。 乐瞳这边比较麻烦。 她的知识储备只有半桶水，找不出那个控制手法。 想了想，干脆不找了，把所有死魂都召唤出来，让他们离开肉体同样有效果。 不管禁婆是用什么手段控制的死魂，她堂堂大源朝国师，还抢不过一个初学的禁婆？！ 陆启安这段时间教了乐瞳不少新东西，有一个魂引术，和招魂术略有不同，可以将魂魄从其他地方引到施法者身边来，一般，是用来引周围游荡的死魂…… 乐瞳捏诀念咒施法，大范围使用魂引术，一次就成功了！ 看着死魂纷纷飞出肉体飞到乐瞳身边去，陆启安惊讶她的天赋……这么多死魂，还无视肉体上的禁锢法术，一次成功……天赋高真不是瞎说的…… 乐瞳的手腕上有一个用珍珠做点缀串成手链的灵囊宝珠，是个收集魂魄的法器。 她将宝珠取下来，想把所有死魂收进去。 不料此时死魂狂暴，脱离控制的它们自主冲向乐瞳，要将她吞噬！ 陆启安及时回防，挥剑打散死魂。 剑只是普通的剑，打散魂魄的力量源于他的灵魂，动用魂魄之力，陆启安脱力半跪在地上，眼神涣散。 乐瞳赶紧过去扶住他，在他彻底昏迷前，将人拖进破庙。 大部分的死魂已经被陆启安打散，剩下的那些没多大威胁，乐瞳自己也能处理。 此时的问题不是死魂，是陆启安……是祖宗的魂魄！ 乐瞳迅速检查一遍，刚才爆发的魂魄之力导致魂魄不稳，十分容易离体。乐瞳必须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启安，生怕魂魄离体时没能及时阻止，酿成大祸。 陆启铭见陆启安昏迷不醒也慌了，太子在自己面前出事，回去怎么和瑞帝交代…… 第19章外祖总兵及时救援 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有彻底搞清楚。 禁婆带来的那些人，死魂离体后重新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而飞出的死魂八成被陆启安击散，剩下两成不足为惧。 没了依靠，禁婆村长两个人面对村民，毫无胜算。 事到如今，死路一条，不如…… “把破庙围起来，不能放走一个人！”禁婆让剩下的死魂围住破庙，跟着，和村长一起，打算放火烧死所有人。 那么多死魂没有了，得尽快补充。 庙里的村民因为死魂，不敢出来。 三个陌生人，最能打的那个倒下了，小姑娘吓坏了，一直盯着他看，还有一个…… 打起来后就没见到，应该和村民一起躲在后面。 这么好的机会，赶紧动手！ 村长捡起之前村民丢下的火把，红着眼，嘴里不断念叨着儿子儿子。 他慢慢上前，一扬手，将火把丢进破庙中，是朝着庙里的干草丢的。 火把在落地前被飞箭打开，一队人马突然出现。 为首的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盔甲，身后一面写有贺字的军旗高高挂起，告诉所有人他的身份。 江南总兵，贺晋元。 这面旗子，江南没人不认识。 禁婆奇怪总兵怎么会来这里…… 眼下这般，得想个法子自救…… “大人！您来的正好！这三个人今天路过村子，蛊惑村民自杀献祭，我和村长追出来，好不容易阻止他们施法，可村民被他们蛊惑了，完全听不见我们的话，还将我们当成恶人……”禁婆冲到马前跪下，嗷嗷开始告状，“请大人救救这些可怜的村民吧！” 贺晋元骑在马上，冷眼打量禁婆和村长，又看看那边倒地的人还有小姑娘。 他眉头微蹙，问禁婆：“你怎么知道他们蛊惑了村民？看打扮，你是禁婆吧？” “小人是附近的禁婆，今天受邀来村里跳神，这三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先是谎称我跳神跳错了，见村民不上当，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蛊惑他们，大半夜的，全村的人结伴来到此处。”禁婆指着地上的尸体，有理有据的说，“我和村长来晚了，已经有不少人在他们的蛊惑下自杀身亡。” 贺晋元耐心的听着禁婆的胡说八道，然后问村长是否属实。 村长陷入疯癫，但听禁婆的话，为了复活自己的儿子，他死死抓着禁婆这根稻草。 面对询问，村长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小人起夜发现村里空无一人，赶紧通知禁婆追了过来。” “你们只是发现村子里没人，立马就想到是这三人蛊惑了村民……”贺晋元大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同时出现两个人才，毫无证据，全靠瞎猜，一猜就中……本将军真想将你们收到军中，往后遇见什么事，让你们猜一下，能省不少麻烦呢。” 禁婆继续强调三人行踪诡异，更暗示江南地区最近发生的怪事，很有可能都是这三人搞的鬼。 “放肆。”贺晋元收笑，凶狠的瞪着禁婆和村长，“你竟敢在本将军面前污蔑本朝太子和三皇子！” “太……太子？”禁婆懵了。 庙里的村民也懵了。 他们纷纷扭头看向和自己躲在一起的三皇子，心道这人不会就是太子吧……身为储君，遇到危险先保住自己的安全，倒也……合情合理？ 陆启铭仿佛看懂了他们眼神里的意思，抬着下巴指向那边的陆启安：“那是太子，还有国师。” 国师这个除了告诉村民，也是提醒外面的总兵。 贺晋元看向一动不动紧盯太子的国师，心中有了计划。 “来人，将禁婆和这个村长拿下。” 贺晋元下马，疾步走到太子和国师身边，见太子昏迷不醒，干脆礼也不行了。 “扶太子上马，快回总兵府，请大夫来！” 陆启安的魂魄渐渐平复，乐瞳也能暂时移开目光。 她抬头冷眼看着贺晋元：“贺总兵，太子殿下忽然昏迷，此时不宜赶路，您这队伍里连辆马车都没有，骑马回总兵府？您觉得合适吗？” 贺晋元：“……” 乐瞳又扭头去问村民：“附近可有能落脚休息的地方？” “那边的山上有座寺庙，不远，可以先到里面休息。” “劳烦你们带个路。”乐瞳起身，捏诀施法，再伸手去抱陆启安。 看她小小瘦瘦的，竟轻轻松松将陆启安横抱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看什么看？太子殿下昏迷不醒，你们还有心情愣在原地看戏？！”乐瞳怒喝一声，“赶紧走！” 贺晋元想将所有村民都抓了，陆启铭求情，说他听的明明白白，整件事和村民没有关系，抓了村长和禁婆就行。 “外祖，太子昏迷可大可小，现在还是赶紧找大夫想办法，把他弄醒了再说……”陆启铭提醒贺晋元，国师不好惹。 “一个席氏都不要的弃子，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可是江南……” “外祖……”陆启铭左右看看，确保没人听见自己的话，“席氏的态度对国师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对她的态度！谁不知道父皇信任国师，您为难她不要紧，回头她在父皇面前告一状怎么办？” 这话贺晋元没听进去，敷衍两句想要结束。 陆启铭只能用出杀手锏：“外祖！没大事您不能进京，我一个人在皇城里，她身为国师想给我穿小鞋还不容易吗？就当是为我好，您可千万别去招惹她……” 贺晋元挑眉道：“怎么，国师还敢谋杀皇子？！” 陆启铭说：“谋杀不至于，施点小法让我三五天生个小病总行吧？我找到证据告诉父皇，他再问为什么国师要针对我，我要怎么解释？告诉父皇在江南的时候您得罪了国师，所以她在报复我吗？您不在京中不知道情况，父皇特别信任国师，大概是因为她年纪不大，看她的眼神就和看女儿似的，孩子打闹，追其原因是我……是祖父您先点的火，您觉得父皇会偏袒我吗？” 瑞帝的脾气贺晋元还是了解的，想了想，决定听外孙话，表面上装的客客气气些。 第20章输送灵力妄动私心 一行人在附近的高山寺休息。 乐瞳让陆启铭去审问禁婆和村长。 “村长太过思念儿子，禁婆应该是抓到这点对他蛊惑，以为听禁婆的话按照她的吩咐办事就能复活自己的儿子，他知道的不会太多，关键是禁婆。” 乐瞳要留下来照顾陆启安，分不开身。 陆启铭看看床上的太子，说要找大夫来。 乐瞳拒绝：“没用的。”情况不好解释，她就告诉陆启铭，“昨晚禁婆操控死魂攻击我，他闪身过来替我挡下，那个操控术大概影响到了他，大夫来了也没用，我来照顾就行。” 昨晚祖宗动用了魂魄之力导致魂魄不稳，这个身体是太子陆启安的，灵力不够，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稳固魂魄。 乐瞳打发走陆启铭，准备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 之前她在书上见过，说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是嘴对嘴输送灵力。 她照办，俯身靠近陆启安，双唇几乎快要贴在一起，却始终没有碰上。 轻轻吹气，将灵力渡过去。 陆启安昏迷后梦见往事，各种事情都有，乱糟糟的，如此心烦意乱，清醒时就很激动。 他猛的张开双眼，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突然发力起身，结果就和乐瞳的嘴唇碰上了。 两息后，陆启安先反应过来，赶紧推开乐瞳，自己也重新躺回去，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乐瞳愣了更久。 她发现刚才嘴唇相碰时，输送效果好了许多。 为了证实，她压住陆启安的肩膀，再次俯身下去。 这回，主动贴上嘴唇，继续输送灵力。 陆启安这时也想起昨晚的事，从而明白她在做什么。 就是这个姿势吧…… 他觉得不太好…… 毕竟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 于是陆启安再次用力推开乐瞳。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严肃又带了些老父亲的担忧。 “什么事情？我输送灵力帮你固稳，做的不对吗？”没有一丝尴尬且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 陆启安捂住脸，想起她是孤女，大概是没有人教她这些……也不对啊，十九岁的姑娘了，明白事理的年纪了，当真不懂这种事吗？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样叫做什么？”试探着询问。 歪着头思考片刻后，乐瞳给出答案：“不就是输送灵力吗？” “抛开这个原因，单纯的对刚才我们两……嘴对嘴的举动，说出一个词的描述。” 乐瞳想了很久，两个人，嘴对嘴……再结合陆启安和她自己……然后脑子里真的闪过一个词：“老牛……吃嫩草？” 陆启安险些没压制住腾一下窜出来的火气，明明是她先动手，怎么成自己老牛吃嫩草了？！ 虽然他一个五百年的老鬼和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可以用老牛吃嫩草这样的描述…… 但是！ 这句话不符合他们俩现在的情况吧！ “分明是你在占我便宜，装什么年纪小不懂事！” “不对吗？”乐瞳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不能说渡灵力，单纯的描述刚才的事情，不就是占便宜的意思吗，“书上只写了男子占女子便宜，没有写女子占男子便宜的。刚才那样算是占便宜的话，就是你占我便宜了。” 陆启安确定了，乐瞳真的什么都不懂。 一拳砸在床上，陆启安搂着乐瞳坐起来，严肃的告诉她：“不管谁占谁的便宜，以后有人想对你这样，你直接动手废了他，听见了吗？” 乐瞳问：“你想对我这样，我也动手废了你？” 陆启安：“……” 乐瞳：“你教我法术又要替我找席氏算账，其实让你占点便宜我是愿意的。” 陆启安：“？？？” 乐瞳：“刚才那种特殊情况，嗯……就不算你占便宜了吧……” 陆启安一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一手捂住自己的脸，心想得找个时间掰一掰这丫头的三观。 顺便又把席氏给骂了一遍，不会养就不要乱捡！ 乐瞳瞧他已经好了，用手指轻轻点捂住自己嘴上的手背。 陆启安松开手，听她说：“江南总兵突然冒了出来，算算时间，亲卫他们和总兵擦肩而过，一群人前往总兵府，总兵却带着人来寻我们……不对，应该是知道我们达到江南的时间，来寻三殿下的……村长和禁婆被抓，我让三殿下去审问了，你没事的话，去看看？” 陆启安想了想，说不用：“他审完自然会回来找我们，审个犯人而已，用不知道我这个当哥哥的亲自去指导吧。” 乐瞳是怕陆启铭问不到重点。 “破庙时禁婆的话他都听见了，这都抓不住重点，老三以后不会有成就了。” “太子殿下，朝堂上，三殿下有没有本事和成就不重要。”乐瞳说，“哪位殿下做事会真的亲自动手啊，养那么多党羽，吃白饭的吗？贺晋元是他最大的靠山，眼下他正背着我们两和靠山在一起，您就不担心这祖孙二人合起伙来对付您？” 这里可是江南，贺晋元的地盘。 陆启安现在倒真没兴趣对付朝堂上的事。 昨晚村长和禁婆说出了邪教，将陆启安的关注点完完全全吸引过去。 什么邪教？ 哪来的邪教？ 和他知道的那个，有关系吗？ “殿下？”陆启安发呆，乐瞳轻唤又用小手推了推，“您在想什么？” “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事，贺晋元身为江南总兵，必须就这件事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否则，瑞帝不会放过他。”陆启安担心自己去审会先入为主，反而抓不住重点，“禁婆是重要线索，已经过了我们两的眼，陆启铭和贺晋元此时动私心，得找出一个说服我们的借口。是借口就有漏洞，抓到这个漏洞，贺晋元就有把柄落到我手上，我也不吃亏。” 乐瞳觉得没那么容易：“他们有心欺骗，您还能找到漏洞？” 陆启安轻笑：“我们来调查死而复生，又不是抓到一个禁婆就能结束了，事情才刚刚开始，此时找不出漏洞，不代表一直没有。你放心，我都计划好了。” 既然说放心，乐瞳便真的放心，陆启安有自己的主意，她脑子不够用，听命行事就行。 乐瞳：“行，我听你的。那么现在，我们来聊一聊，你妄动魂魄之力的事。” 陆启安：“……” 第21章神秘女子包教包会 陆启铭从关着禁婆的厢房出来时，脸色铁青，神情担忧。 禁婆交代的事情太大了，必须马上告诉太子！ 可一转弯，他就撞上了贺晋元。 “三殿下审清楚了？” “仅仅是禁婆知道的这些，已经很严重了。”陆启铭着急找太子，让外祖等等，“等我找太子商量后，再来和外祖仔细解释。” “等一下。”贺晋元抓住他，拉扯着去了另一个厢房。 “外祖？” 贺晋元通过窗户确定外面没人偷听，祖孙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次见太子身强体壮，他的病看来是真的好了。” 陆启铭：“是吧……身体是恢复了，脑子还是糊涂的，过了这么久也没想起以前的事，在父皇面前都是胡言乱语没规没矩。” 贺晋元：“他脑子好不好不重要，殿下，太子病好，重新上朝，又有瑞帝护着，这皇位……怕是没你什么事了。” 瑞帝对太子的宠爱是其他皇子比不上的。 反复病了十年，太子之位稳如泰山，说白了，就是瑞帝不肯放弃太子。 如今病好，立刻就上朝议事。 瑞帝是要告诉所有人，陆启安是他定下的太子，他不放弃，谁也别想换人，之前生病你们还有说辞，现在病好了，再敢提易储，他就易了你的脑袋…… “父皇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太子病了十年，我们几个兄弟筹谋了十年，谁在父皇面前占到一点好处了？”陆启铭也想明白了，一个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硬要凑到他面前扮小丑，说不定哪天遇上他心情不好，来个大义灭亲呢？ 陆启铭劝贺晋元不要再打储君的主意：“太子这个病秧子重新站起来了，现在谁染指储君之位都会惹怒父皇。江南一行，必须护好太子安全，怪事有转圜的余地，太子出事可没有你我辩解的机会。” 贺晋元明白这个道理，但不甘心。 陆启铭的话贺晋元听进去了，但还是不甘心…… 即便抢不到太子储君的位置，他也要想办法尽量让三皇子建功立业，只有身带功绩才能杜绝来日的腥风血雨牵连到他。 眼下，不就是现成的功绩。 “关于太子，你有自己的打算，外祖听你的就是。不过眼下江南的怪事有了眉目，你何必去告诉他，白白浪费大好机会？” 贺晋元身为江南总兵，江南地界上的事情没有他摆不平的。三皇子有情报，他有人马，他们祖孙自己去把事情解决了，回头到了瑞帝面前，大功，不就只落在三皇子一人头上？ 审问禁婆前陆启铭也想过这么干，审问后，他只有一个想法…… “外祖，事情恐怕不是你我能解决的……”陆启铭蹙眉，双手紧握，“这件事没有国师帮忙根本办不成，江南的修真世家您去见过了，他们要是肯帮忙，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眼下我们只能找国师出手。” 告诉国师却不告诉太子，陆启铭已经看见陆启安气冲冲找到自己，又要打自己屁股的画面…… 再说了…… 这件事已经对江南百姓造成伤害，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利益继续牺牲百姓。 陆启铭执意去找太子商量，贺晋元也不好说什么，目送他离开，贺晋元暗自盘算后事。 在贺晋元看来，三皇子陆启铭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想的不够全面，心肠还软。 他母妃早逝，自己这个外祖又不能经常进京，安排了人照顾，说到底都是些外人。 京中局势瞬息万变，瑞帝的儿子们各有自己的筹谋，算计来算计去，指不定哪天哪个人就算计到了三皇子头上。 这件事就算太子国师要出手，贺晋元也得想个办法让三皇子分一杯羹。 到底，这里是江南，下面的事情如何安排，自己做的了主。 ----------------- 陆启铭回去找太子商量。 推门看见陆启安从后面抱着乐瞳，贴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 乐瞳坐着，陆启安站在她身后，从后面伸手，手把手的教法术，二人此时前后贴着，说话可不就贴着耳朵了…… 一直觉得他们关系不纯洁的陆启铭，看见这样的画面，能想到什么正经理由？ “我去审问犯人，你们在房间里卿卿我我？！！！”陆启铭坐到对面，隔着一张四方桌怒瞪他们，“死而复生的原因搞清楚了吗？！你们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陆启安教完最后一步才放开乐瞳，坐到四方桌的一侧：“死而复生的原因不是让你去审问禁婆吗？没有消息，我们干着急有什么用？怎么样，她说了什么？” 陆启铭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心道回去就找父皇告状，勾搭国师这么大的事，父皇怎么也会罚太子面壁思过两天吧…… “瞎捉摸什么呢？”敲桌面，陆启安让他赶紧说正事，“到底有没有问出线索来？” “禁婆交代，她这样的人……挺多的……” 禁婆说她半年前只是乡下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婆子，天灾没带走她，但之后的日子肯定更难，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时，有人找到了她。 那人戴着斗笠，一身黑袍裹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样子，听声音是个女子。 女子自称为邪教。 跳神，就是这个黑衣女子教的。 禁婆学成后就有人找上她，说是别人介绍来的，请她去跳神。 “别人介绍？是那个黑衣女子放出的话吧。昨晚的村民不是说了，水患后很多人都找不到了，想找个禁婆来跳神都不容易。”乐瞳说。 “这时有人放话，说有个很厉害的禁婆在这，让他们来请。”陆启安说，“包教包会，还包工作安排。”业界良心啊。 禁婆跳神花费不小，老婆子以为自己走运了。 没过多久，江南地区出现死人复活的怪事。 老婆子偶然间发现，她负责跳神下葬的人都活了过来。 她不知道原因，可事情诡异，害怕是肯定的，收拾东西想逃走时，察觉到不对劲的村长找来，开口却是询问她能不能复活自己的儿子。 第22章说不清楚中了法术 “村长的儿子死于天灾，像国师之前说的那样，死在禁婆出现前，没赶上这阵复活的风。”陆启铭之前去见过村长，他坚信禁婆有办法帮自己复活儿子，为了不让儿子在地里受苦，趁夜把尸体挖了出来，放在自己家里。 禁婆哪里会什么复活，她连跳神跳错了都不知道，村长的出现让她再生贪心。 村长表示只要能复活自己的儿子，什么代价他都肯给。 禁婆就忽悠他，说他儿子死了太久，复活不容易，只有死的人越多，她上供给邪教的魂魄越多，那个教她本事的邪教女子才能帮忙复活他的儿子。 “禁婆忽悠村长的话，半真半假，她把黑衣女子教自己跳神的事情说了，又瞎编了一套话，说那女子有通天的本事，整个江南地区死人复活的事情就是女子干的，说她是神仙下凡，不忍见百姓受苦，施法助那些枉死的人复活……” 陆启铭当时听见这些话时，表情和现在的太子国师一样……满脸嫌弃且翻着白眼。 “有了村长打掩护，禁婆开始扩展生意，附近四五个村庄现在都是请她去跳神。至于村长……”陆启铭叹口气，说他就是想儿子想疯了，“那些死人或死于天灾，或在天灾后生病去世，村长再疯也没想过动手杀人，昨天出事后，禁婆担心事情暴露就去忽悠村长，说我们三个是妖人，是来破坏神仙好事的，村民被我们蛊惑了，要出去搞事情，要是神仙生了气，就不会履行诺言复活他儿子……村长受了刺激，在破庙的时候才会放火要烧死所有人。” 在陆启铭的追问下，禁婆怎么也说不清黑衣女子的情况，一会儿说她娇小玲珑和自己差不多高，一会儿又说她高大出挑比陆启铭还要高。 除了声音是女子，口音不是江南的，没有更多关于黑衣女子的情况。 陆启铭说：“禁婆交代，和她一同学习的老婆子还有七八个。” 和她一起学的有七八个，她没见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死而复生的事情整个江南地区都有发生，如果说禁婆跳神是必要的步骤，这些禁婆数量肯定不少。 而教他们如何跳神的黑衣女子，就是死而复生的关键。 陆启安想了会儿，决定让乐瞳去看看禁婆。 “记不清黑衣女人的情况，应该是中了法术。她听见的女人的声音，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法术痕迹。” 乐瞳到厢房找禁婆。 关于黑衣女人，她又问了两句，得到的答案和之前差不多。 想着问不出答案，按照陆启安的意思探探，看有没有法术的痕迹。 乐瞳伸手想要触碰禁婆的额头，不料手还没碰到，禁婆突然瞪大双眼，嘴巴也大张着却没发出声音。 跟着，禁婆自己抬手掐住脖子。 乐瞳见状想要阻拦，此时一阵怪异的香味袭鼻使她分神，然后一声咔嚓，禁婆把自己的脖子掐断了…… 乐瞳蹲下，将手掌放在禁婆额头，果然探查到了怪异。 但她怎么突然自尽了？ 自己，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吧…… 这么说来…… 不等乐瞳搞清楚状况，贺晋元带着人踹门进来，见此一幕，认定是乐瞳杀了禁婆。 “国师大人何必呢？这个禁婆已经交代清楚，您为什么非要杀了他？”贺晋元面带笑意，“难道，江南的禁婆和皇城里的国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乐瞳反问：“总兵认为，什么样的关系才能称之为不为人知？” “那我可说不准，国师亲自来动手杀人的理由，肯定不小。”贺晋元私心作祟，想把事情牵到太子头上去。 他见国师年纪小，就吓唬她：“国师不是为了自己杀人灭口，那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吗？昨晚到现在，国师似乎很紧张太子，你不是一直在太子身边照顾吗？为什么会来找禁婆？” “刚才三殿下来审问禁婆，知道了些事，回头想想又觉得不对劲，所以让我再来问问。”乐瞳恍然大悟，“难道是三殿下在审问的时候做了安排，然后让我来给他当替死鬼？！” 贺晋元：“……” “算计我？三殿下的胆子变大了呀……”她打量着贺晋元，嘴角微微上挑，“难道是因为外祖父在此，三殿下以为有了靠山，胆子大的开始算计我了？！下一步，是不是打算谋杀太子啊？” 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贺晋元心道大意了，跟她提太子，她不仅不接茬，转头就把三皇子拉下水，没看上去的那么好唬嘛…… 乐瞳轻笑：“总兵大人审案都是这样审的？不管动机，不问原由，匆匆赶来见到最后一眼，立马做出判断，肯定行凶者的同时再自以为是的肯定了作案原因……身为总兵尚且如此，江南的官员审案，不会都这样吧？那江南地界上，岂不是天天有冤案？” 贺晋元自诩长辈，不想和一个晚辈啰嗦，下令，让身后的人将她拿下：“国师杀害禁婆是本将军亲眼所见，即便是太子来……” “太子来了又如何？”太子，陆启安，真的来了。 陆启铭随后也挤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死掉的禁婆。 贺晋元敷衍行礼，指着禁婆尸体，说：“国师无端杀害重要证人，臣怀疑她的动机……太子也知道，江南频生怪事，禁婆是目前为止我们找到的唯一证人，重要无比，却被国师杀了，这……” “总兵大人怎么会来这里？”陆启安打断他的话，反问他为什么来这里，“您也是来审问禁婆的？” 贺晋元面露不喜，还是老实回答：“是，臣知道三殿下审问过禁婆，担心他考虑不周忘了重要问题，所以想来再审问一遍，结果刚进来，就看见国师杀害了禁婆。” “是刚进来时亲眼看见国师动手杀人，还是进来时看见禁婆已经死了，而国师，只不过是站在她身边？”陆启安让他想清楚再回答，“总兵大人，诬陷国师，罪很大的。” 第23章剑拔弩张不依不饶 贺晋元不屑说谎，照实说：“臣进来时禁婆已经死了，当时国师也不是单纯在站在一边，她蹲在尸体旁，手还放在禁婆的额头上。太子殿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是国师动的手，难不成是禁婆自己杀了自己吗？” “也不是……不可能……”陆启铭已经走到尸体旁检查，发现禁婆的双手死死掐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扭头询问旁边的乐瞳，“她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 乐瞳颔首：“当着我的面，自己把自己的脖子掐断了。” 贺晋元笑道荒唐：“好好一个人，怎么会自己掐死自己？” 乐瞳歪着头，说：“好好一个人当然不会把自己掐死，可她要是中了法术，这种情况也不是不会发生。” “国师是在告诉臣，禁婆被人用法术控制了，出于某种原因，操控她掐死了自己？”贺晋元大笑，“如此说来，国师的嫌疑更重了！整个高山寺，除了国师，还有谁会施法？” 陆启安差点没忍住说出我也会……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国师没有理由杀死禁婆。总兵大人别忘了，我们来江南不就是要查明死而复生的真相吗？既然禁婆是唯一的证人，国师杀她，岂不是自找麻烦？”陆启安说，“无凭无据，仅凭现场环境就说国师杀人，太武断了。” 贺晋元承认自己武断：“所以，臣才想拿下国师，好好审问。” “无凭无据，怀疑就算了，还想把国师当犯人审问？”陆启安冷笑，“总兵大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国师可是巫山席氏的人。” “巫山席氏根本不认她，此时搬出席氏身份来，有用吗？”贺晋元嘲讽似的看向乐瞳，“传闻这位国师是靠手段成为国师的，席氏因此和她翻脸，怎么，闹出事情后又想利用席氏给自己脱罪？未免也太无耻了吧。” 陆启安不知不觉的紧握双拳：“贺总兵用那些不实的传闻污蔑国师，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他转头去问陆启铭，“这种情况应该定什么罪？” 贺晋元：“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您不该和国师过多接触。私下勾搭国师，传出去对您名声无益。” “贺总兵可真为本宫着想。”陆启安微微一笑，反问一句：“只是本宫不明白，什么叫做私下勾结？一同来江南就是私下勾结吗？那和我们一起来的三皇子殿下又是在干什么？” 贺晋元：“太子殿下避重就轻，替国师找各种理由洗脱嫌疑，这不是为君者该做的事。” 陆启安：“为君者该做什么本宫知道，用不着贺总兵指点，您要真闲的发慌，不如好好教教三皇子，什么是为臣之道。” 二人剑拔弩张。 陆启铭在旁边默算，在场这些人，瑞帝相信太子听信国师，他和总兵外祖加在一起也占不到便宜。 他知道外祖的脾气，继续闹下去肯定会说出一些过激的话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皇兄息怒！”陆启铭赶紧出来打圆场，“外祖只是心急，江南怪事发生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证，就这么死了……他是担心线索断了，查不下去，他不是在污蔑国师，心急说错话，不是故意的，请国师恕罪。” 说着，很严肃的冲着乐瞳行了个礼。 乐瞳的目光在禁婆尸体上，方才他们争论的话没听进去多少，现在也没注意到陆启铭对自己行礼，所以，没什么反应。 见状，贺晋元怒火起，刚想斥责两句，又被陆启铭打断。 “外祖！外面的传闻不可信，席氏要对付国师，以他们的身份大可直接进宫面圣，他们没有行动，父皇又不信传闻，外祖以后别再乱说话说了。”陆启铭冲着贺晋元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 贺晋元在外人面前要顾及陆启铭的皇子身份，强压着火气，向国师和太子道歉，称自己是因为担心怪事，心急了些。 这个歉，道的很不走心，极其敷衍。 陆启铭生怕太子不依不饶，刚想再说两句缓和缓和，却听见太子说算了。 陆启安过去拉上乐瞳的人，带着她离开。 还没出门，乐瞳突然回神，双手拽住陆启安，停步，转身问贺晋元：“江南地界上最近有没有出过有能之人？” “有一个。”贺晋元说，“是个女子，治病本事了得，已经有不少信徒。天灾后疫病丛生，此女子突然出现救了不少人，被人称为圣姑。” 乐瞳：“我要去见见这位圣姑。” 陆启安没问原因，没有异议，吩咐贺晋元去安排。 待二人离开，贺晋元将其他人也赶了出去。 看着陆启铭，骂他不争气：“这么好的机会，一来证明国师有问题，二来坐实太子勾结国师，哪怕是到了瑞帝面前，他也不能……” “不能？”陆启铭呵呵一笑，“外祖，太子重病初愈，此行来江南父皇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身体，所以才下旨让国师陪同，陪在太子身边，照看太子的身体。您说的勾结，单纯是国师在照顾太子，您觉得用这个理由告到父皇面前，谁会倒霉？” 贺晋元：“那国师杀害禁婆……” 陆启铭：“国师不可能杀害禁婆，她从巫山下来直接进了宫，这回是五年来第一次出宫，江南的怪事您想找人背锅也不能甩给国师，事情不可能和她有关系。疑点那么多，您又没有亲眼看见她杀人，更没有她杀害禁婆的理由，但太子有啊，是他让国师来检查禁婆身上有没有被施法过的痕迹。外祖，法术这东西您懂吗？国师一句禁婆是被法术控制了，自己掐死了自己，这话即便是到了父皇面前也没人敢反驳，您咬着她不放只会害了自己。” 贺晋元认为陆启铭没必要顾虑这些事，瑞帝再宠爱太子，再信任国师，在证据确凿面前也不能公然包庇。 陆启铭叹口气，戳破窗户纸：“您是想着他们人在江南，江南又是您的地盘，作假陷害，只要做的够紧密不被人发现，想怎么栽赃就怎么栽赃，对吧？” 第24章国师半夜翻窗入屋 心思被戳穿，贺晋元只是摆了摆手：“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有我呢……” 陆启铭：“您是我外祖，您动手等同于我动手，我不反对您拿我去拼，但是现在不行！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身为江南总兵迟迟没有解决问题，甚至都没找出问题出自何处，在父皇眼里，您这个总兵已经严重失职！这件事能不能挣功不重要了，我得先保证您没事。” 贺晋元低头，不语。 陆启铭握住他的手，用力的握着：“您是我的外祖，替我考虑为我筹谋，我知道您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我又怎么忍心看着您跳入深渊……外祖，别在这个时候算计太子或者国师了，时机不对，我会想办法让这件事和您无关……” 贺晋元长长的叹口气：“你啊，就是心太软，欲成大事，不能心软！” 说罢，贺晋元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启铭蹙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明白自己的话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争权夺位他并不反感，只是现在，任何算计都和找死没有区别。 成王败寇，他输了，死了，毫无怨言。 但也不能白白送命吧！ 这段时间，盯好外祖，既然不听劝，那就打断施法，强行破坏。 陆启铭去找了太子国师，想着再诚恳的道两声歉，别把关系搞的太僵。 结果太子国师根本不在乎，又让他仔细复述了一遍禁婆的话。 “教她跳神那人肯定施了法，防止禁婆出事后暴露她。”乐瞳蹙眉道，“但她是怎么知道禁婆被捕，出现可能暴露她的情况呢？” 她想不明白这点。 陆启铭不懂法术的事，说不出任何有用的话，沉默片刻后，决定先撤。 他出去安排人备膳，陆启安顺着他的身形往外看时，注意到厢房周围有很多人。 担心太子出事，加派人手防备，也不用全安排在厢房外吧？ 这是看护还是监视？ 陆启安哼笑一声，回头告诉乐瞳，让她晚上从西边的窗户翻窗进来。 他轻声道：“我先布置些法阵，等你晚上来再和你细说。” 乐瞳从他的眼神示意中读懂隔墙有耳的暗示，乖乖回了自己的厢房。 陆启安在厢房周围布置了法阵，低级法阵，对付一群普通人绰绰有余。 入夜，月上枝头后，乐瞳才按照法阵的指引避开外面守卫，从西边的窗户翻进厢房。 堂堂国师，没做过这种事，翻的很吃力…… 陆启安守在窗户旁，看着乐瞳翻窗，等了会儿，觉得她翻的太慢了，干脆过去伸手将她抱下来。 乐瞳扭头瞪着他，好像在怪他出手慢了。 “翻窗都不会，明天好好教教你。”陆启安挑眉轻笑。 一步到位，将人抱到床上坐着，陆启安无意碰到乐瞳的手，冰凉的像个死人。 “手怎么这么凉？”陆启安扯过被子给她裹上，用自己的大手抓着她的小手放进被子里。 乐瞳：“习惯了……回去后我想起一件事。” 禁婆掐死自己的时候，乐瞳在旁边闻到一阵香味，她想了好久，刚才想明白。 有段时间瑞帝身体不舒服，来五云楼见她时，身上带着一股药味。 禁婆死时，她闻到的，就是药香味。 “那阵药香是在禁婆掐住自己时从她身上飘出来的，之后我探查过，她身上没有施展过法术的痕迹，但，感觉不对。”乐瞳蹙眉，接着说，“三殿下在问我禁婆是不是被法术控制时，我说谎了。” 没有发现法术痕迹，但…… 不是被法术控制了，还有什么能让她自己掐死自己？ 陆启安说有的：“你阅历太少，不知道也不奇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控制一个人自尽的手段不一定要用法术。通过媒介，甚至可以远在千里之外控制一个人。” “什么样媒介？” “什么样的都有，手段不同，媒介也不同。”这个话题陆启安不想深入探讨，“你现在知道太多不好，专心修炼席氏的法术就行。昨晚到高山寺后你探查过附近吗？” 乐瞳颔首：“你魂魄不稳，我最担心此时有修士出现发现这点，太子身份过于特殊，发现后再利用，事情脱离控制就麻烦了，所以昨晚一到寺里我就探查过，还用太子在此需要格外注意安全为由，让总兵的人彻底检查过整座山，除了我们，这里只有高山寺的几个僧人在，他们没有问题。” 说完，想了想，确定没有遗留别的线索，然后肯定道：“控制禁婆的人不在附近。” 陆启安：“所以那阵不合时宜的药香，你觉得是关键？” 乐瞳：“事出反常，我也是试着询问总兵江南地界有没有新冒头的能人，他说那个女子医术了得，倒是和药香对上了。” 江南地界上有修真世家，他们搞鬼也有可能，但要上门质问就必须有实质证据。 虽然禁婆说了很多，但仔细算算，根本算不上证据。 暂时将修真世家排除，那么有特殊手段的能人，还有最近冒头对的上时间的人，嫌疑最大。 陆启安：“江南出现怪事，总兵立马开始调查原因，找不到后，他会去求助江南的修真世家，不过看样子，这几个世家不打算管，一拖再拖，事情越发严重……老三来赈灾，怪事肯定瞒不过他，总兵索性告诉他实情，让他转述给父皇。” 乐瞳：“总兵是想让朝廷找人来解决怪事，三殿下了解情况，又有他这个外祖帮忙，怎么看，都应该是三殿下带人来解决。到时候，功劳就算分开来算，三殿下也能捞到不少。” 陆启安奇怪的打量乐瞳：“我发现你对朝廷里这种争功夺权的事情门清啊。”反倒是自己的事情啥也不知道…… 乐瞳说这不算什么：“进宫五年，瑞帝隔三差五就去五云楼找我。他把五云楼当茶楼，把我当成专听抱怨还不会泄密的茶友。什么今天这个大臣抖机灵了，明天哪个儿子瞎算计了，朝廷里的事情，我比你清楚多了。”几个皇子的关系，甚至是在朝廷里的党羽，乐瞳一清二楚。 第25章坚定上巫山的决心 朝中局面，乐瞳全是从瑞帝的话中分析出的，站在瑞帝的角度来了解，她比一般人更明白如今朝中的局面。 “你比我清楚？”陆启安眼睛微眯的盯着她，“知道谁是谁的人，也不提醒我一句？让我自己上朝猜？！” 乐瞳眨巴眨巴眼，无辜道：“你自己没问……上朝第一天，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东宫，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陆启安：“……” 那天乐瞳一大早来检查他的身体，顺便，送他去上朝。 这不是当着她的面气质上不能怂嘛，所以……装的好像过了些…… “睡觉。”陆启安从后面连人带着被子放到床上，打算今晚就这样睡了。 被子裹在身上暖暖的，乐瞳缩了缩脖子，舒服的闭上眼。 “对了，今天总兵指认你杀了禁婆，你怎么那么淡定？”陆启安问道。 “我应该很激动吗？没必要吧。”乐瞳说，“席氏的万象镜仪式是用来挑选国师的，巫山上最顶尖的人才才能得到那面镜子的肯定，我天赋是高，只是那个时候……” 她停顿了一下，张开眼：“我能成为国师的确动了些手脚，席氏顾忌面子不敢声张，硬着头皮把我送进宫，事后，传些流言毁我清誉，我不能去计较也就懒得去听，现在外面传什么的都有，无所谓了。总兵带着人冲进来，明明没有证据，开口就咬定我杀了人，在我看来，他和那些流言一样，没必要去激动，去计较。” 她一个人面对流言，难受着不也过了五年。 现在有个太子在身边，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总兵的胡搅蛮缠会成功，所以根本没把指认放在心里。 陆启安的手臂微微用力，这丫头说到巫山又隐瞒了事情。 虽然决定了不逼她，但每次听见她提起巫山却不说关键信息的时候，陆启安心里总是一阵烦躁和心疼。 “该计较还是要计较。”陆启安告诉她，“宫里有瑞帝，有宫人欺负你，直接到瑞帝面前告状，你这个年纪，任性很正常。” 乐瞳：“谁家高高在上的国师可以肆意的任性妄为？” 陆启安：“我家的就可以。瑞帝不管还有我这个太子呢，看不顺眼的，心情不好时，随便发脾气，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乐瞳将头缩进被子里，片刻后传来轻微的笑声。 陆启安听着心情愉悦，小丫头挺好哄的，随便说两句，就能哄的她这么……这么…… 随便两句话，就能这么高兴？ “哦对了，差点忘了。”乐瞳努力把身体转过去，和陆启安面对面，严肃的问他检讨书写好没。 关于陆启安私自动用魂魄之力，导致魂魄不稳，白天时乐瞳严肃的批评了他。以自己半桶水的实力，出了大问题可补救不了一点！ 乐瞳很生气，让陆启安写份检讨书。 陆启安替她压好身上的被子，嗯嗯啊啊的敷衍：“这么晚了，先睡吧，明天再说。” 检讨书？ 他才不会写。 估计明天乐瞳自己都忘了。 “你是太子，有什么事让手下人去做，就算身边没有人，还有我呢，还有三殿下呢，亲力亲为也要顾忌自己的身体。” “嗯嗯……” “我知道你厉害，再厉害也要分轻重。就因为一个禁婆害魂魄出现问题，巫山上不了了，五百年前的真相查不到了，值得吗？” “不值得不值得……” “在我没有能力护住你魂魄之前，不许这样了！” “好好好，听你的。”陆启安把她的头压到自己胸口，“都听你的，绝不再乱来。快睡吧，很晚了，明天还有事呢。” 是很晚了，乐瞳也困了，最后哼唧了两句，靠在陆启安胸口睡过去。 乐瞳很快熟睡，陆启安却睡不着。 他搂着人，瞪大眼睛盘算着最近的事情。 自己的魂魄过了五百年还能被乐瞳召唤过来，不光是乐瞳使用的法术有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这五百年不入轮回也不消散，肯定是被困在某个特殊的地方。 借着太子的身体复活过来，他想过很多次当年自己身死时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在一个地方待了五百年，没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乐瞳说席氏里没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先祖，五百年前力破苗疆邪教的人成了他弟弟席泽阳。 在他的记忆中，这根本不可能！ 按照五百年后的记录，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所知道的完全不同，自己的魂魄也出了问题。 看似是两件事，实际上就是五百年前的苗疆和巫山席氏两个关键。 要想查清五百年前的事，现在只能从巫山席氏下手。 江南发生怪事，等查出原因，说不定能找个借口上巫山。 乐瞳闻到的药香不像偶然，这么巧，江南出了位医术了得的圣姑。 不查她查谁？ 乐瞳似乎觉得冷，往陆启安的怀里缩了缩。 重新替她压好被子，昏暗的月关从窗外洒进来，勉强能看清乐瞳的脸。 陆启安心想，乐瞳和席氏的关系并不正常，而且她用的招魂术错漏百出，怎么就能把自己召唤过来了呢？ 五百年了，席氏就没人用过招魂术吗？他们用，怎么自己不会被召唤过去？偏偏一个和席氏关系不好的小丫头，还在用错了招魂术的前提下将自己召唤过来…… 出身席氏的乐瞳，源于席氏的招魂术，还有自己的魂魄，这三样连在一条线上，感觉还缺少了什么关键东西。 眼下能找到线索的地方只有巫山席氏，不管怎么样，陆启安坚定上巫山的决心。 他看着怀里的乐瞳，回想以前学过的席氏法术，想找到修炼魂魄的方法。 面对一群死魂，稍微用点力，竟会让魂魄不稳…… 借尸还魂，魂魄和肉身有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融合，这个无法避免，但自己不能真的只看不动手，再遇见危险，遇见乐瞳也解决不了的危险，他必须动手啊。 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可以稍微动动手，又不会导致魂魄不稳。 第26章分开行动不设保护 第二天一早，陆启安叫来贺晋元和陆启铭，坚定的告诉他们：“国师昨天去审问禁婆时，她被人控制着掐死了自己，这个时候国师闻到一阵药香，怀疑控制禁婆的人和那位医术了得的圣姑有关系。我和国师商量过，决定去会会这位圣姑。” 乐瞳补充道：“眼下还没有证据证明圣姑有问题，我们决定暗访。” 陆启铭没有意见：“这个圣姑我之前也听说过，传的挺神，不知道真的假的。” 贺晋元：“号称什么病都能治的圣姑，我也派人去查过，没发现问题。” 附近百姓对这位圣姑赞叹不已，贺晋元不好在这个时候态度强硬的调查圣姑来历，走访后得知她是从南边来的，路过江南，可怜这群百姓先是天灾后是疫病，决定留下来帮他们治病。 “禁婆还说教她本事的那个人自称是神仙呢。”陆启安说，“究竟是人是鬼，查查就知道了。” “真是个大慈大悲的菩萨，倒是江南百姓之福。”陆启铭也认为是该好好查查。 短短时间圣姑的名望水涨船高，贺晋元说她信徒越来越多，万一是个坏人，尽快拆除她的真面目，别让百姓再上当。 当然了，要真是活菩萨大慈大悲，也是百姓之福。 陆启安布置任务：“我和国师暗访圣姑，总兵大人带着老三追捕禁婆。” 陆启铭心想，这样就能盯着外祖，阻拦他暗中对太子国师下手，挺好。 可贺晋元反对，认为这个安排不好：“江南地区禁婆颇多，臣和三殿下不懂跳神，如何分辨谁有问题谁没问题？依臣看，还是请国师帮忙追捕，更能提高效率。” “分辨不出就全抓了，禁婆的问题我们已经了解，抓回来慢慢审慢慢测也无妨，圣姑那边更重要，更需要国师亲自去探查。”陆启安瞄了眼陆启铭，又说，“禁婆是死而复生的第一步，她们跳神禁锢魂魄，才有之后的死而复生，斩断第一步尤其重要，老三负责追捕，总兵大人协助，分辨不出谁有问题就全抓了，少了这第一步便能杜绝死而复生继续发生，事成后同样的大功一件。” 乐瞳眼珠一转，反问陆启安：“那我去追捕，功劳是不是都算我的？” 陆启安：“自然。” 身为国师，追捕一群有问题的老婆子，大材小用，总共就那么点功劳，还有人想分一杯羹？瑞帝也不会同意。 陆启安适当的给陆启铭递眼神。 弟弟开窍了，立马表示他来。 决定好，陆启安带乐瞳离开。 陆启铭留下劝外祖：“圣姑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她真有问题，我们能不能发现是一回事，发现后怎么收拾她是另一回事，她能搞出死而复生，可见本事了得，就让太子和国师去对付。外祖和我追捕禁婆，最差，也有功劳傍身。再说了，圣姑要是没问题，我们不就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了？” 是拿住眼下已经确定的东西，还是去冒险赌一个可能什么都得不到的东西，陆启铭让贺晋元自己选。 贺晋元思虑片刻，点头同意：“好，我去安排人。” 结果到了离开行动时，乐瞳发现贺晋元根本没给自己和陆启安安排护卫。 合着…… 分开行动就是把他们两分出去自己行动呗！ 乐瞳担心太子的安危，和贺晋元吵了起来。 “太子出行没有护卫成何体统！这里是江南地界，您是江南总兵，就不怕太子出了个万一，你们全族陪葬吗！”乐瞳插着腰微微仰头，小脸都气红了，“总兵大人如此安排，也不怕陛下怪罪？” 陆启安从宫里带出来的亲卫此时不在身边，一群贺晋元的人，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贺晋元翻着白眼冷哼，说是太子自己要暗访，哪有带着一群人去暗访的道理：“既然太子暗访也要带着人，那臣给他安排几个人就是了。” 说完，当着乐瞳的面，贺晋元点了几个人出列。 仔细一瞧…… 吗的…… 他点了五个弱鸡来保护太子……瘦弱无力，站着都费劲，脸上病容似快去见阎王，怕是走下山去都会累的直喘气。 乐瞳感觉自己过去一个扫腿，立刻能放倒这五人！ 贺晋元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江南总兵怎么会带着这样的人出来？！ 乐瞳这回是真气坏了，毫不遮掩眼里想要砍死贺晋元这老头的意思！ 陆启安两兄弟过来时，见她身上散发着杀气。 陆启安赶紧过来拦住乐瞳，说一切听总兵安排。乐瞳想反驳，被陆启安的眼神打断。 陆启铭感觉气氛不对，小声询问怎么了，陆启安有意瞒着他，摆手道没事，拉着乐瞳，上路了。 贺晋元不去解释，反正太子都说没事了，就不用告诉陆启铭。 从山上下来，两队人马左右分行。 陆启安和乐瞳各骑一马，安排给他们的人步行跟在后面。 刚走出去没多远，也是在看不见另一队人马的同时，陆启安给了乐瞳一个眼神，然后二人骑马急速急行。 林中穿来穿去，没几下就将身后跟着的弱鸡甩掉了。 乐瞳还在生气，说要给瑞帝传信，告诉他江南总兵意图谋害太子，让瑞帝抄他九族！ “无缘无故说贺晋元谋害我，瑞帝不会相信。”陆启安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昨天借了寺里的信鸽，通知在总兵府的亲卫，让他们到平城和我们汇合。我们是去调查圣姑的，如此正当的理由趁机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作聪明的贺晋元。” 太子和国师调查疑犯，身边没有总兵派来保护的人。 一打听，是总兵故意不派的。 这消息自己传到瑞帝耳朵里，不比乐瞳告状效果更好？瑞帝听完，能不发疯？ 贺晋元到时候敢去解释自己派了人保护，是太子国师自己甩开人的？那往下说，他派的是些什么人，他还敢说吗？ 乐瞳：“难怪你刚才故意不和三殿下解释……真阴险……” 陆启安：“五百年的老鬼，阴一点很正常。” 第27章排队看病动情演技 平城，圣姑所在。 陆启安和乐瞳进城后，不用特意去打听，身边人皆在谈论圣姑如何如何的厉害。 在听说圣姑可以医死人肉白骨后，陆启安决定立刻去其所在的玉壶居。 最直观的观察，获得最准确的情报。 反正平城里已经有不少闻名前来求医治病的人，他们混在人群里就是。 陆启安死活不肯扮成父女或者兄妹，要用之前的设定和乐瞳继续假扮夫妻。 “你就扮成身染重病的妻子，我是带着你千辛万苦来这里寻医治病的丈夫！” 乐瞳颔首，表示可以。 面对陆启安的调侃，她面不改色，应该是完全没听懂。 陆启安再次确定，这丫头真的什么都不懂…… 玉壶居。 圣姑所在。 门口排队的队伍前后望不到头，陆启安怀疑太阳下山前他们能不能挪到门前去。 没想到，队伍虽长，速度却挺快的。 反正没事，乐瞳就找前后聊天，得知排队轮到自己后圣姑不一定会出手治病。 “圣姑是用神力救人，普通小病就不要麻烦圣姑，浪费神力。”排在他们后面的大婶打量二人，瞧着他们不像有病，“你们二位……哪位求圣姑治病？什么病啊？” 陆启安接茬：“我家娘子……”他将乐瞳拽过来贴着，一脸愁容的说，“您别瞧她看上去挺好，其实一身的毛病。我带着她寻医治病走遍了大源朝，不管是名医还是隐士，皆束手无策。可她是我心爱之人，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治好她病的方法！听说这里有位圣姑医术卓群，赶紧带她来瞧瞧。” 无奈又哀怨的叹口气，陆启安对患病妻子不离不弃的言论，讲的身边人共情动容，自发的让他们往前插了四个队。 陆启安连声道谢，又紧张的望着乐瞳，问她累不累。 乐瞳今天换了件鹅黄色的裙子，皮肤衬托的很白，本身又娇小，给人一种柔柔弱弱，却是有病的感觉。她配合着说了句有些晕，他赶紧将人抱在怀里，低头轻声，似是安慰。 实际嘛…… 乐瞳：“殿下演技，出神入化。” 陆启安：“还行吧，才发挥三成功力，江南的百姓真好骗。” 乐瞳：“我都被你骗到了……殿下是个好丈夫，以后的太子妃肯定享福。” “妃什么妃，除了你，谁会乐意和一个五百年的老鬼待一块儿。”陆启安手臂收紧，“说正事，那边应该是看完病的人离开走的小路，有没有发现？” 除了他们排队的这边，旁边还有一条小路，走的人都是从上往下，明显是上去看了病后离开的人。 但不是每一个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更多的是一筹莫展，欲哭无泪的表情。 刚才那个大婶不是说圣姑不是所有病都愿意治吗？他们应该是没能治好病的人。 乐瞳揉了揉鼻子：“我观察了半天，看不出问题，倒是闻到了草药的味道。” 此时他们已经能看见那边的玉壶居了，药味说不准是人身上带着的，还是玉壶居里飘出来的。 又排了半个时辰的队，乐瞳累的靠在陆启安身上休息。 好心人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凳子给乐瞳坐，还怪陆启安不够细心，就这样带着妻子来看病，不知道准备些水和休息用的凳子。 陆启安虚心受教，称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 一副我不懂事，多谢教导的模样，又刷了一大波好感。 玉壶居门口有两个瘦小的男子在观察看病众人，不是大病重病怪病的那种，他们会劝说病人离开，坚持不走的，一会儿会有人从里面出来，带着圣姑不会出手治病的话，再次请他们离开。 一般如此后，也就走了。 眼看就要轮到乐瞳，她担心自己没病，过不了门口这关。 没想到他们只是询问了一句自己的姓名，然后就躬身后退，意在可以进去了。 事出反常…… 乐瞳第一反应是扭头看向陆启安。 陆启安同样担心有诈，闹着要一起进去。 旁人劝说：“圣姑看病时从不让外人在旁边，你放心好了，既然同意进去，就一定会治好你妻子的病。” “你在外面等着就好，放心吧，没事的。” “是啊是啊，别耽误看病。” 陆启安紧紧抓着乐瞳的手，坚持要进一起进，要是不让他进，这病就不看了。 “我知道诸位是好意，我也不是怀疑圣姑的本事，只是……”陆启安可怜兮兮的解释，“她胆子小，我不在身边，面对陌生人连病情都交代不清楚。再说了，这么多年，她的情况我更了解，让她一个人进去我也不放心啊！总之，要进一起进，不行就算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办法。” 怎么劝说都没用，陆启安吃了秤砣。 闹了会儿，里面出来一人。 “二位鹣鲽情深，让人羡慕，圣姑说了，此次额外通融，允许二人一同进去。” 在嘀嘀咕咕的猜测声中，陆启安牵着乐瞳，进入玉壶居。 里面先是有一个晾晒着各种草药的小院，都是寻常的草药。 引路的人将他们带到正对小院的屋子里，躬身请他们进去，自己则转身离开。 屋子中，挂满了青色的纱帐。 乐瞳吸了吸鼻子，这里弥漫的药香味和在禁婆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纱帐后面，一个人影晃动，女子的声音传出来，请他们坐下。 随后，人从纱帐后走出，约莫二十来岁的姑娘。 重点是她身上的打扮，银饰搭配，一动一响，脸上妆容和中原的不同，浓彩在额间勾勒出一只鸟的图案。 这些，是苗疆的打扮。 陆启安一眼认出。 圣姑从旁边端来两杯茶，分别放在二人面前，笑道：“这是我自己配置的药草，在外面站了许久，先喝口茶稍作休息。”她看向乐瞳，“是这位夫人来看病吗？具体是什么症状呢？” 陌生人给的东西乐瞳不会碰，陆启安死死盯着面前的茶，少倾，咧嘴笑出声。 乐瞳扭头，见他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爆出。 圣姑先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们来看病，你却给我们下蛊。”陆启安声音低沉，仿佛来自九幽。 第28章收集死魂炼造魂器 圣姑表示没听懂，莞尔一笑：“什么蛊？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启安：“苗疆有蛊师，但我看姑娘的手段只是一个低级蛊师，将蛊虫下在茶水中，让进来求医看病的人喝下蛊，然后呢？你想对这些人做什么？” “什么是蛊虫？”乐瞳不耻下问。 陆启安解释给她听：“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控制人的手段有很多种，在苗疆，只需要将蛊送入体内，蛊师就可以通过控制蛊虫来控制人。” 对蛊师来说，蛊虫就是控制的媒介。 陆启安：“蛊虫有大有小，小的肉眼难以察觉，混在食物里让人吃下去，是最低级的手段。” 对蛊师和蛊虫的了解，源于五百年前。 陆启安一看圣姑的打扮就感觉不妙，再想起禁婆提到的邪教…… 还以为是什么小虾米在瞎蹦跶，借机利用，进行自己的计划，没想到事情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一骑绝尘。 圣姑继续否认，并说他们不是来看病的，请他们立刻离开。 此时乐瞳反问她真的希望他们离开吗：“你这里的药香味很特别。” 她端起茶水放在鼻下轻嗅：“茶水里也有同样味道，应该是蛊虫沾染上这里的味道，所以茶水中有药香味，喝下茶被蛊虫控制的那些人身上也有药香味。” 陆启安：“她让禁婆自尽时蛊虫被激活，同样的味道飘散出来，被你闻到了。” 圣姑低着头，阴影挡住脸，看不清表情。 陆启安将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有了一个猜测：“禁婆找到的那些魂魄不能长时间困在尸体中，玉壶居所谓的挑选病人，其实是在挑选适合存放死魂的肉身。你用蛊虫控制，命令他们去指定的地方装死魂。” 乐瞳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尸体困住魂魄，又为什么要让活人去装死魂。灵囊宝珠不是能装吗？” 陆启安：“活人的精气血肉可以滋养死魂，养到一定程度达到某种条件后，可以取出死魂炼造魂器。” 魂器一词让圣姑猛的抬头，狠狠瞪着陆启安仿佛是在问他：你怎么知道？ 陆启安轻笑：“苗疆在五百年前出过一个邪教，里面的人就是用这样的办法炼造大量魂器。死魂不够，他们就杀人，再抓活人来养魂。邪教手段残忍至极，祸害完苗疆开始往外扩散，最终成了为祸四方，不得不除掉的大麻烦。” 当年修真界合力围捕魂器，再围攻苗疆邪教，巫山席氏派出的人里就有席泽明。 他没想到五百年后竟然还有人用这样的方法炼造魂器，所以没将死而复生和魂器想到一起去。 苗疆来的圣姑，下了蛊的药茶，挑选病人的奇怪举动，还有让禁婆跳神时将魂魄禁锢在尸体中…… 将所有情报串联起来，陆启安得出以上的猜测。 只是猜测…… 因为没有证据…… 面对这段猜测，圣姑不反驳也不生气，十分冷静的问他：“你是什么人？五百年前的事情竟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启安反问她是什么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炼造魂器的方法？” “我，来自苗疆。”既然被猜到了，圣姑就大方承认，“没错，我不会治病，挑选到合适的肉身后用蛊虫控制，病人都说自己的病好了，还会有谁怀疑？就算是之后病死了，我还能控制死魂，让他死而复生。名声越来越大，找我看病的人就越来越多，我能挑选出合适的肉身也越来越多。” 被拆穿，不恼也不怕，交代自己的犯案手段，还扭头笑着问乐瞳：“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放你们离开？” 乐瞳自然没有陆启安知道的多想的那么明白，她就是怀疑。 玉壶居改变规矩放陆启安进来肯定有原因，都放进来了，怎么会因为话不投机就让他们离开呢？ 这话还不是一般的不投机…… 指证她下蛊啊…… 一不生气二不解释，直接让他们离开吗？ 都不担心他们出去乱说话？ 乐瞳觉得换成自己肯定没这么大方…… “按照你的说法，我符合条件，特地改了规矩让他也进来，那么他也符合你的条件。”乐瞳想了想，太子能被老祖宗借尸还魂，用来养魂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自己…… 乐瞳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灵囊宝珠手链。 “同时有两个符合条件的人到了你的地盘，你怎么可能轻易放他们离开？”乐瞳莞尔，“话都说到这里了，别装了，有什么手段，使出来吧。” 圣姑说不急，来回走动并打量着二人：“你们的条件太好了，但看气质，你们不是普通人，还知道苗疆邪教和蛊虫……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本宫，乃大源朝太子殿下。” “本座是大源朝的国师。” 和反派通报姓名，格局要大！逼格要高！名字不重要，身份才是关键！ 圣姑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不止。 这二人身份竟如此特别，如果能控制太子，什么大计都能完成！ 陆启安打断她的狂笑，说要将她活捉回去：“这么大的事情，又牵连上了苗疆邪教，不可能是你一个小姑娘主谋，你身后肯定还有人。” 陆启安也兴奋起来，牵连上邪教，麻烦归麻烦，但这不就是他上巫山最好的机会吗！回去后瞎话都不用编了！ “抓我？”圣姑自信的看着二人，“就凭你们两个人，还想抓我？” 乐瞳见她目光热切的看向陆启安：“你该不会是想控制太子殿下吧？” 陆启安嘲讽的哼出一声：“梦想可以有。” “但是这么离谱就别说出来惹人笑话。”说罢，乐瞳掀翻面前的茶水，迅速起身冲向圣姑。 她不让陆启安动手，怕出事。 乐瞳的拳脚功夫不赖，一手握拳冲脸砸，一手放于胸前捏诀施法。 她施展法术快又准，虽说法术不纯效果不佳，但接连释放同样能让人招架不住。 圣姑被打压着，尽力避开，没有时间拿出手段反击。 可惜啊…… 乐瞳想着太子的话，要抓活的，见势不对立刻收手，她不确定自己一招下去会不会弄死这个圣姑，所以…… 一时犹豫，给圣姑提供了翻身机会。 第29章苗疆邪教卷土重来 敢玩死而复生，确实有些本事。 乐瞳的实战经验太少，被圣姑反击一次后步伐就乱了。 陆启安在旁边看着，暂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心里还想，回去后要加强对乐瞳的训练。 圣姑一个后撤拉开距离，大笑道：“今天就是得不到肉身也要杀了你们！”事情还没到暴露的时候，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说罢，圣姑捏诀召唤，四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纱帐后飞了出来。 乐瞳离的近，最先看清楚，那是四个拳头大小的球，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但是圣姑操控着它们飞出来时，很轻松的穿透木柱。 小球速度很快，乐瞳闪身躲开第一颗，顺势蹲下躲开第二颗，及时发现第三颗绕侧偷袭，她往前滚了一圈，堪堪躲过。 最后是第四颗，躲不过去了！ 眼看着自己的脸要被撞，下意识抬手挡面前。 此时陆启安大喝一声：“过来！” 小球一个猛刹停在乐瞳手前，一息后，小球晃晃悠悠的飞向陆启安，直接贴在他脸上，上下轻蹭。 乐瞳赶紧起身，跑回陆启安身边，好奇的看着小球。 除了这第四颗，其他三颗也飞了过来，贴在陆启安的脸或手上。 乐瞳在它们身上，感觉到了谄媚…… 另一边。 圣姑不可思议的嘀咕着不可能。 她这一嘀咕，乐瞳也反应过来。 是啊，不可能啊。 明明是圣姑的东西，怎么会对太子殿下谄媚？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肉身适合存放死魂，原来太子不是太子啊……”刚才是大笑，现在是低沉着声音咯咯的笑。 圣姑发现了大秘密。 此时，双方皆已得知对方的秘密，只能活一方。 乐瞳当机立断，抓过陆启安身上的小球朝圣姑丢过去。 趁着圣姑控制小球的瞬间，乐瞳箭步上前，聚灵化形，在指尖化出利器，冲着圣姑的脖子猛刺。 她速度是快，但对圣姑而言也不是完全不能避开。 只是…… 陆启安在身后控制小球帮忙。 乐瞳没发现，圣姑却知道。 小球不受自己的控制，四个球从前后同时袭来，头上还有趁机偷袭。 她知道这些球的威力有多恐怖，下意识的无视面前的人，全力操控小球，想将他们丢远些。 结果…… 乐瞳单手捏诀施法，用一些不痛不痒的法术骚扰，抓准机会，一击必杀，手指贯入圣姑的脖子…… “刚开始的时候你说太子殿下的身体适合养魂，所以放他进来，这都没关系……但你知道了殿下的秘密，非死不可了。” 乐瞳抽手，看着圣姑倒在面前。 她转身告诉陆启安：“你的事情，绝不能暴露……” 陆启安欣慰的挑了挑嘴角，心道小丫头不错，将保护自己放在首位。 不曾想，乐瞳又来了一句：“要是让瑞帝知道我招错了魂，会杀了我的！” 陆启安：“……”咬牙撤回刚才的话，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玉壶居里有那些瘦弱的男子是被圣姑用蛊虫控制的人，圣姑死后，蛊虫失效，门口男子当着众人的面，两眼翻白，直直倒地。 有胆大的上前查看，一探鼻息，死了……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人命关天，也顾不上玉壶居的规矩，冲进来要见圣姑，却看见…… 圣姑也死了…… 身边那个自称来看病的女子，身上还沾了血…… “他们杀了圣姑！” 不知道谁吼了一句，瞬间群情激奋，纷纷往里面冲，喊着为圣姑报仇。 陆启安横抱起乐瞳，转身就往玉壶居里面跑。 无知百姓罪不至死，他们不能动手更不能白白被打，现在只能躲。 玉壶居里，除了晒药的院子和看病的屋子，后面还有地方。 陆启安抱着人穿过纱帐，没时间找门，直接从窗户跳出，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屋子躲着。 “后面怎么这么复杂？”乐瞳从陆启安身上下来，想着刚才的“逃亡路线”，感觉哪里不对劲。 陆启安解释道：“是迷阵，从圣姑所在的那间屋子往后，布置了不少的迷阵。外面都是些普通百姓，一时半会儿闯不进来。” 再等等，东宫亲卫就该到了。 乐瞳拿过小球研究：“这是什么？” “我的，席泽明的，当年在苗疆时弄丢了。”陆启安看着小球，感慨万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圣姑应该知道它们的来历，发现它们听我的话，联想到了我的身份。” 乐瞳：“等等……五百年前的邪教见到你的小球，五百年后来自苗疆的圣姑知道小球的来历……你是说……” 苗疆邪教，时隔五百年，卷土重来了？！ 禁婆说过，教她跳神的那人自称是邪教…… 这不就对上了！！！ 看着小球，陆启安情绪低落。 他上前两步从后面抱住乐瞳，将头放在乐瞳的肩膀上。 乐瞳：“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不能说……” 陆启安轻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五百年前苗疆出了一个邪教，和现在的圣姑不一样，他们杀人，夺魂，肆无忌惮的炼造魂器，祸害了整个苗疆。 然后有了人马有了武器，他们开始往外扩散，让杀戮席卷各地。 邪教行事，残忍毒辣，百姓苦不堪言，而五百年前的朝廷，也就是前朝，无力对抗…… 如今的皇族，陆氏，当年只是个侯爷。 陆氏先祖联络上修真世家，说服他们合力围剿邪教。 当年席氏派出两兄弟，哥哥席泽明，弟弟席泽阳，各自带着人马前往苗疆。 席氏当时在选家主，兄弟二人平乱邪教，以功绩，选出家主。 哥哥那边一路顺利，甚至打到了邪教总舵门口，这时他接到弟弟的求救信，说中了邪教的埋伏，请他支援。 他心急如焚，立刻带人赶去救援，不料半路遭到偷袭，同行的人为了护他离开全死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不慎跌落悬崖。 崖下苏醒，虽然伤的很重，但命还在，因为担心弟弟的安危，他拖着重伤的身体找到其他人打听情况，却听说弟弟带着的那一队人中了邪教的埋伏，全死了。 急火攻心下，他用席氏禁术燃命换取力量爆发，独自闯进了邪教总舵中。 最终，死在了那里。 第30章御蛊控制破除谣言 提起往事，陆启安的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讲一个谁都知道的故事。 乐瞳还是听出了心酸…… 她转身抱住他的头，放在胸口，轻拍后背像是在安慰。 好巧不巧，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乐瞳怀疑是外面的百姓找了过来，还没来得及推开陆启安继续逃，门被踹开，进来的是邹大带领的东宫亲卫。 邹大他们看见太子殿下埋头在国师胸口的画面，整齐划一后转，装没看见。 在总兵府收到太子的传信，刚到平城就听说有人杀了圣姑。 百姓群情激奋，亲卫怕起暴乱危及太子，分了些人跟着百姓来到玉壶居。 外面的人议论着杀人者，听他们的描述，这他吗不是自家英俊神武的太子殿下和备受争议的国师大人吗！ 赶紧进来找人…… 这次来江南，陆启安亲自挑选的亲卫，全是太子心腹。 看见二人行为举止亲密也不会到处乱说。 “殿下，您没事吧？没受伤吧？没被欺负吧！”邹大背对着二人，喊道，“属下就说不能不留人在身边吧！” “少废话。”陆启安过来敲他的头，“去把外面的尸体收走，其他人，搜查玉壶居。” 邹大慢慢转身，见二人已经恢复正常：“殿下，国师大人，这里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好，二位要不要先离开？外面喊打喊杀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陆启安摆手说不着急着走：“江南死而复生的怪事就是这里的圣姑搞出来的，她还牵扯到了苗疆邪教。” “苗疆邪教？！”邹大瞪大了眼睛。 虽说过了五百年，但苗疆邪教的影响尚未彻底清除。 乐瞳说：“得把圣姑的把戏拆穿，不能让江南百姓继续被蒙蔽。” 陆启安颔首，下令把今天找过圣姑看病的人都找回来。 ----------------- 玉壶居外。 百姓摄于亲卫手中刀剑，暂时安静了会儿。 可陆启安和乐瞳一出来，大家立刻高喊着杀人偿命。 “圣姑是神仙下凡，拯救我们这些经历水患的百姓，你们怎么可以杀她！” “天爷呀！没有圣姑，我们可怎么办啊！” 陆启安黑着脸上前，大喝一声：“江南受灾，朝廷出粮又出人，是短你们吃的还是少你们穿的了？死个骗子你们又哭又闹，我当是你们受了奸人蒙骗，不和你们计较，这怎么还没有骗子就活不下去了？！” “你胡说！圣姑治病救人，怎么会是骗子！” “圣姑治病，连钱都不收，救了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是骗子！” 陆启安一挥手，亲卫将圣姑的尸体抬出来。 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从玉壶居里搜出的大量魂器。 魂器造型一般是刀剑兵器的样子，一个治病救人的圣姑住所里，搜出大量兵器，不可能是正常现象。 陆启安解释：“她不是在给你们看病，也不是在拯救你们，江南最近出现死而复生的怪事，就是你们嘴里治病救人的圣姑为达目的施展的一种手段。你们以为那些死去的人真的复活了？你们以为找她看病的人真的病好了？” 水患后疫病丛生，江南每天都在死人。 将这些死人的魂魄收集起来，寻找到适合养魂的肉身进行存放，用活人骨血精气滋养到一定程度后，取出，炼造魂器。 陆启安默算搜出的魂器数量，心中生疑，眉头微微皱起。 正好，寻找今天找圣姑看过病的人回来了，带着几个……痴痴呆呆的人…… 有人认出他们是今天进入过玉壶居看病，且病好后欢天喜地离开的人。 “他们这是……” “这是怎么了？！” 打招呼不理，碰他们也没反应。 “他们，还有一直守在门口的这几个，都是中了蛊毒。”乐瞳解释道，“圣姑死后，蛊虫失效，你们之前见到的，所谓病好的病人，其实就是圣姑用蛊虫控制，让他们装成病愈欺骗你们，利用你们的眼睛和嘴巴，将她医术了得的传闻传出去，她就在玉壶居里等着更多的人上门求医。她不会治病，求医的人有的能进去有的不能，并非什么浪费神力，那些不能进去的人是不符合要求……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就回去问问左邻右舍，找找之前看过病，称自己病好的人，看看还有没有一个正常的。” 事实摆在眼前，人群中有不少信了。 少部分的觉得这些都是脱罪的说辞。 “大家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说不准是杀人后为了掩盖罪行用了手段。” “江南又不是没有官府，怎么那些官员没有查出问题，太子和国师暗访至此，才见了圣姑一面就咬定她有问题。先杀人，后自证，如何服众？！” 乐瞳盯着说话那人，突然下令将其拿下：“我们有说过自己是太子和国师吗？既然知道是太子，还敢当面挑唆。你是谁的人？江南哪处官员的？还是江南总兵贺晋元的？” 被亲卫押跪在地的人大喊冤枉。 “冤不冤你说的不算。”陆启安哼笑着谢谢他，“谢谢你提醒我，这苗疆女子假扮神医，在平城里待了不少时间，怎么就没一个官员想着查查她呢？是玩忽职守还是一群草包废物，干脆，全部清查一遍。朝廷可不能留着这些祸害……” 陆启安下令，彻查江南所有官员。 死而复生一事隐瞒不报，也不核实真相，不想着赶紧调查清楚原因，任由不明真相的百姓上当受骗。 这样的官员，必须严惩。 乐瞳提醒他：“您是太子，不是监察御史，不能随便给官员定罪，就算要查也得先请旨。” “那先把此人带下去好好审问，我倒要看看，是谁派他来煽风点火的！”陆启安说，“江南官员父皇会收拾，这种跑腿做事的，想死想活，就看他是坦白从宽，还是选择抗拒从严了。” 随后，陆启安带着人直奔平城府衙。 玉壶居的事情闹的太大，消息很快传到府衙。 尖嘴猴腮的父母官还没想出甩锅对策，太子已经杀到面前。 苗疆邪教，事关重大。 当官的再糊涂，听见苗疆邪教四个字也瞬间严肃起来。 第31章圣姑行动有人掩护 陆启安怀疑邪教不光在江南地区活动，圣姑已死，江南的其他问题让朝廷换个人来查。 他和乐瞳只负责找出死而复生的真相…… 邪教的事还需尽快通知瑞帝，传话传信都说不清楚，陆启安决定立刻回京，当面和瑞帝说清楚。 乐瞳问他要不要找江南修真世家的麻烦？ 陆启安轻笑：“哪里还需要我们去找麻烦，麻烦已经进门了。” 苗疆女子在江南待了那么久，这些修真世家竟没发现她是邪教，收集魂魄，利用活人养魂，炼造魂器。 死而复生的怪事发生后，肯定有人上门求助过。 当时他们选择不理会，现在事情爆出来，就要自行承担后果。 陆启安：“这些个修真世家，各个嘴硬，说什么不屑和皇族牵上关系，自诩超凡脱俗，不畏皇权，不贪皇恩……说白了，不就是没本事也没机会勾搭上皇族嘛。” 江南生怪事，家门口出了怪事，他们不可能不管。 大概是私心作祟，想让事情再严重些，再不可控些，惊动朝廷后再出手……没机会，自己创造勾搭皇族的机会！ “他们没想到瑞帝派我们来调查，刚进江南我就将亲卫赶走，三个人行动能有多大动静？贺晋元也有私心，他想给老三捞功，带的人不多，大概也没走寻常路来找我们。总之，在玉壶居圣姑的阴谋全面爆发之前，这些修真世家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偷家了。” 陆启安轻蔑的笑笑，五百年前修真世家如此，五百年后亦如此，真是……不忘初心。 对他的安排乐瞳没有异议，就问了句：“我们是不是要叫上三殿下，一起回京？” 出门是三个人，回家当然也要三个人。 陆启安大手一挥，命人传信给陆启铭。 两天后，邹大在乡间找到陆启铭，解释了半天，陆启铭似乎不打算跟他离开。 邹大只好说自己是奉了太子的口谕，言语间将不该说的话全部转换成脸上的忧心忡忡。。 陆启铭敏锐的感觉事情不对劲，丢下贺晋元的人，跟着邹大走了。 三人在江南界碑处碰头，启程返京。 车上。 陆启安质问陆启铭是不是皮痒想被揍了：“传信不听，非要人亲自找过去，三殿下的脾气这么大吗？” 陆启铭一头雾水：“我没有接到什么传信啊……”说完，立马反应过来。 “那就问问你的好外祖。”陆启安随即拆穿，“你那边怎么样，找到多少有问题的禁婆？” 陆启铭：“只审出两个，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陆启安：“你外祖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多给你点时间继续抓捕，挖出更多情报，回头见到父皇，也能多得些功劳。” 事到如今，陆启铭也不替外祖遮掩，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说出来，先将陆启安的怒火熄灭再说其他。 “江南地界的禁婆太多了，他们有自己的地盘，一般不窜地。” “这么多禁婆，你怎么才找出两个有问题的？” “审不出来啊！”陆启铭气的一拳打在坐垫上，“全是些无儿无女无依靠的老婆子，禁婆跳神可是一大笔收入，他们轻易不松口，咬死自己没问题。我说破了嘴皮才有两个肯交代。” 乐瞳：“江南天灾，疫病丛生，死人增多，圣姑觉得这是个收集死魂的好机会，但她就一个人，又是禁锢死魂又是找人来养魂，算好时间还要炼造魂器，根本忙不过来。她倒是聪明，找到那么无依无靠的老婆子，教他们跳神，把禁锢死魂的方法掺和进去。” 陆启安：“禁锢魂魄不需要太长时间，死人复活周期是三天，圣姑大概在禁婆身上放了蛊，算好时间，让蛊操控死人复活。要是这些复活的死人太过诡异，肯定引起慌乱，所以做成和常人无异的样子，之后，圣姑会安排挑选好的肉身到指定地方，吸走死魂，开始养魂。” 乐瞳：“这些禁婆独来独往，也没个固定的落脚点，突然找不到了，没人觉得奇怪。圣姑给他们下了蛊，一来监视，二来，察觉到不对劲后立刻御动蛊虫杀人灭口。” 蛊虫在玉壶居染上了药香味，激活蛊虫杀死禁婆时，这股味道正好被乐瞳发现，以此，成了破解江南怪事的关键。 陆启铭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蛊？什么养魂？你们在圣姑那里，找到什么线索了？” 陆启安奇怪：“平城闹的那么大，贺晋元没有告诉你吗？对了，邹大说找到你的时候贺晋元不在身边，他去哪了？” 陆启铭摇头：“前天外祖就走了，说是有要紧公务要处理，走之前留了人给我。” 前天…… 贺晋元怕是听说了事情，赶着去做什么安排了。 “你这个外祖对你是真好，就是心思和手段，有些过激了。”陆启安叹口气。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陆启铭心慌，外祖不会又暗中做了什么谋害太子的事情吧？ 这老爷子…… 怎么说不听呢！ 陆启安将玉壶居还有圣姑的事情告诉他，并告诉他，圣姑做的这些事情，肯定有人在帮忙隐瞒。 江南有修真世家，那些死人复活的传闻他们难道没听说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听说了难道不会调查一下？ 耍小聪明也需要做事前调查的，不弄清楚死而复生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打算如何处理？如何在朝廷和皇族面前长脸？ 要调查情况，又不能被人发现他们在调查，应该不会亲自现身，近距离寻找线索，极有可能，是问什么人…… 再说圣姑，她人手不够可以找禁婆帮忙寻找死魂，但炼造魂器总得自己动手吧，那动静可不小……如此，整个江南一个修士都没发现不对吗？ 陆启安：“光是玉壶居里搜出来的魂器数量，再算上养魂的时间，起码有三四个月了，肯定有人在替她打掩护，防止被修士发现。” 乐瞳接话道：“打掩护的人不是江南的修士就是江南的官员，如果是修士，很多事情都能说得通，但要是官员……他们用了什么方式瞒过修士呢？” 第32章煽动百姓居心叵测 陆启铭叹口气：“国师深居宫中，不了解江南修真世家的关系吧？江南这里有三个世家，一个地方，几个世家共存，关系好是少数，关系不好是常态。有人想要瞒过这三家，三头骗就行。跟这个说怪事和那家有关，跟那个说事情是对头搞出来的，关系不好的三方根本不会上门去核实真假。” 乐瞳嫌弃的咦了一声：“一群蠢货，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陆启安玩味的看着陆启铭：“你知道的挺清楚啊，之前我还奇怪，没理由现在的修真世家耍个心眼把脑子都给丢了，原来关窍在这里。我刚才说的这些，你就不怀疑和贺晋元有关？就这样把关窍告诉我们，好吗？” “你早就看出外祖的心思了吧。”陆启铭挖了一眼陆启安，“我说与不说都一样。” “那你觉得，贺晋元这样应该给个什么罪名？”江南这边搞的乌七八糟，从上到下的官员都要收拾，贺晋元身为江南总兵，绝对逃不过这一劫。 “还有在玉壶居外围攻我和国师的百姓，虽是被诓骗了，罪不至死，该教训还是得教训啊……”特别是那几句不信朝廷信圣姑的话，陆启安越听火越大。 “事情是圣姑搞出来的，百姓没有错，为何要罚！”陆启铭激动道，“拿之前那个村长来说，他不过是因为儿子死了心神大乱乃至疯癫，才会相信禁婆所说的复活鬼话，他坚信，却没有想过杀人，没想过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儿子的命。一场天灾，吃苦受罪的都是这些百姓，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他们的悲痛行骗，防不胜防啊！” 陆启安让他冷静，别这么激动：“行，我可以放过这些无知百姓，那在玉壶居外口出狂言的人，也要轻轻放过吗？” 陆启铭当时不在现场，光是听转述已经火冒三丈了：“不行，不能放过！当众说出那种话，不能轻易放过，否则人人效仿，朝廷岂非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乐瞳：“太子殿下的行踪虽不是什么绝密，但进入江南后我们就和亲卫分开行动了，正常来说，他们应该认为太子进了总兵府。还有，我和太子前往玉壶居调查圣姑，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是谁，如何得知我们去了玉壶居，又提前在门口安排了人挑唆百姓针对太子针对朝廷……三殿下，那几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安排他们做事的人。” 陆启铭左右看看二人：“你们去查圣姑，外祖知道……你们怀疑，人是外祖安排的？” “那倒没有。”陆启安真心没想到贺晋元头上去，“这次来江南是调查死而复生的真相，这点你肯定在出发前就送信告知了贺晋元。” 陆启铭：“是……” 陆启安：“江南怪事，他是最担心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人，为了你，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他虽然知道我们去查圣姑，但并不知道圣姑有问题，如何提前安排一个知道我太子身份的人藏在人群中，还煽动百姓针对我？” 陆启铭木木的转头看向乐瞳。 乐瞳颔首：“我知道贺晋元想害太子，可借着太子身份针对朝廷，他没那个胆子，还会牵连你。” “你们……真这么想？”陆启铭有些不敢相信。 “实事求是罢了。” 陆启铭暗暗松了口气：“不是外祖，又有本事探查到你们行踪的人，那会是谁？” 他们的行踪只有贺晋元知道，如果不是贺晋元泄漏的，那他身边……有眼线？ 有本事在江南总兵身边安插眼线，是个人物啊…… “审审就知道了。”陆启安打个哈欠，“圣姑刚出事，矛头就转向了我，我总感觉替圣姑打掩护和安排人煽动百姓的，是同一个人。” 陆启铭：“你刚才说那些修真世家被人耍的团团转，所以无视江南怪事，一直没有出手……那我们直接去问他们，不就知道是谁在中间传话了？” 乐瞳：“三殿下，换成您，事情已经暴露，您会告诉上门调查的人自己是如何被人耍了吗？” 陆启铭：“……” 乐瞳：“这个时候必须咬死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修士找的借口一般人还无法反驳，他说自己全族闭关去了，您能怎么办？” “不是……这些修真世家不是号称心怀苍生吗？就这？！”陆启铭咬牙，低声骂了两句。 “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心怀苍生的也有。” 陆启安无意替修士辩解一句，被陆启铭误以为在替席氏说话，毕竟他身边坐着一个出身席氏的国师…… “我可没有私下诋毁巫山席氏的意思，你别误会了。” 陆启安挑眉：“我看是你误会了……” 赶着回京，车夫将马车赶的飞快。 一不留神，车轱辘碾在石头上，整辆车飞了起来。 特别是里面…… 两个大男人还好，乐瞳直接腾空了！ 幸好陆启安反应迅速，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顺势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避免屁股摔成八瓣…… 好好地被吓这么一跳，乐瞳愣住了。 “殿下……恕罪……”赶车人唯唯诺诺的认罪。 “好好赶车！”陆启安的关注点在怀里，懒得和车外的人计较。 他低着头轻声安慰的样子，加上乐瞳回神后抬头回望时可怜兮兮的眼神。 陆启铭眼花的看见马车里冒出了一堆红色的泡泡，还有飞散在空中的鲜花。 他抬手打在自己双眼上，咬牙切齿：“狗男女……回宫后，我一定会告诉父皇……” “告诉父皇什么？”陆启安轻轻挑眉。 乐瞳也来凑热闹：“三殿下，请您务必要告诉陛下，是太子，勾搭国师。” 陆启安奇怪：“有什么说法？” 乐瞳不满道：“自从我搬进东宫，宫里上下都在传国师勾搭太子……明明是陛下下旨让我搬去东宫，又不是我死乞白赖让您来五云楼，凭什么是我勾搭您不是您勾搭我？” 这口气，必须抢回来！ “宫里上下都在传？”陆启安表示自己怎么没听见，“这些宫人，传闲话都不会，回去后，本宫亲自教他们传！是太子勾搭国师，不是国师勾搭太子。” 后面那句，语气极其宠溺。 陆启铭受不了了：“关键是谁勾搭谁吗？！” 第33章杀手尾随趁机特训 出了江南没多远，邹大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刚在江南闹了这么大的事，指不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太子国师身份已经暴露，邹大还想着他们最多就是跟着，不敢动手。 可…… 这跟着的距离，越来越短了…… “殿下，不对劲。”邹大让所有亲卫戒备，自己跳上马车。 凭陆启安和乐瞳的感知，也察觉到不对劲。 撩开马车的帘子，陆启安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一个太子一个国师，谁敢光天化日在大路上刺杀？ “我记得再往前走就该进林子了？”陆启安听了会儿，对方绝对比亲卫人多，实力暂且不明。 乐瞳倒是不担心，一群普通人罢了。 陆启安放下帘子，说：“什么人不重要，关键是谁派他们来的，又为什么来。” 这个时候，明显是因为江南的事情。 陆启铭怀疑：“难不成，有人因为圣姑和魂器，报复你们？”说完觉得不对，摇了摇头，又道，“不可能吧，圣姑魂器，这些都和邪教有关，江南有谁这么大胆，和邪教纠缠？” 江南官员，陆启铭算是了解。 说他们为名为利手段不光明是有的，说他们和邪教纠缠……陆启铭想不出谁如此大胆。 邹大在车外询问：“殿下，我们怎么办？” 陆启安想了想，缓缓转头看向乐瞳。 乐瞳：“？？？” 陆启安说：“这回出来带的人不多，抓活口回去审问怕是不行。”要真是勾结邪教这样的大事，派来杀人灭口的人，估计也不知道内情，陆启安想了想，眼下还是以自保为重点。 “国师和我下去，其他人先进树林。” “什么！不行！”邹大立刻反对，“属下也留下！” 陆启安：“又不是和他们肉搏，你留下凑什么热闹。这种货色，国师挥挥手就行，你们先走，以免误伤，我留下做个见证。” 邹大说他留下见证，陆启铭也好奇乐瞳的能力，想留下来围观。 陆启安怒喝一声：“后面有一群杀手要杀人灭口，不是闹着玩的！邹大，护好三皇子，他跟着我出了事，回去我没法交代。” 虽说陆启安现在身体好了，拳脚功夫也比亲卫厉害了，但在邹大心里，主子怎么能独自去冒险，自己先撤呢？ 他求助乐瞳，想让乐瞳劝两句。 “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太子殿下。” 劝？ 这是听劝的主？ 在陆启安看向自己时，乐瞳就知道他下了某种决定，他们二人留下，肯定有其他安排。 停车时，乐瞳见邹大担心的快哭了，伸手到他面前，张开的手掌上凭空出了团火。 她说：“本座是国师，护好当朝太子是国师的本分，他要出事我也活不成……你就放心的照顾好三殿下……”她上前一步，声音放轻，嘱咐邹大一定要看好陆启铭，“江南这边本事最大的是三殿下的外祖，防人之心不可无，以防万一，一定要看好他，要真是贺晋元在搞事，三殿下在手，太子才能平安回到京城。” 恍然大悟，邹大坚定颔首，转身上车，驾车离开。 陆启安含笑：“国师大人真会忽悠人，难怪瑞帝到现在都没有怀疑你招错魂。” 乐瞳挖了他一眼：“把我留下来，想干嘛？”她已经能听见声音，就在不远处。 陆启安眺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不是说好教你席氏法术吗，来江南这段时间，要么老三在身边不方便教，要么被事情耽误没时间教，这不正好有个机会，顺便练习一下反应能力。” 很快，十六个杀手出现在眼前。 陆启安竖着手指仔细点数，自豪的说：“不愧是我，十六个杀手才配得上太子的身份！” 乐瞳翻个白眼，说出残酷的事实：“三年前吏部尚书荣忠义回乡祭祖后返京，途遇杀手，三十多个杀手一直追杀他到京城地界。” “什么？！”陆启安瞬间脸黑，再看向十六个杀手时，目露凶光，“本宫一个太子，比不过吏部尚书？！！！” 可以的话，他想让杀手回去报信，不管幕后是谁指使的，重新派人来！至少要四十个！ 乐瞳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移步过去，用力掐在他的后腰上：“太子殿下！” “嘶……”小丫头手劲挺大。陆启安轻咳两声，言归正传：“这些人，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全杀了。你自己解决，我不会出手，不出手的意思就是，你还要保护好我。” 乐瞳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什……” 话还没问完，那边的杀手已经冲了过来。 二人站在大路上，好像故意在等他们的举动，没有引起杀手们的警惕。 他们只是杀手，杀了目标完成任务就行。 一个高大的男子，一个柔弱的女子，明显先对女子下手。 同一时间，陆启安后退到一边，真让乐瞳独自面对十六个杀手。 乐瞳虽瘦小，胜在灵活，还能用灵力防御，自保绝对没问题。只是她还要注意那边的陆启安有没有危险，见有杀手冲着陆启安去，她还得及时回去保护。 找到施法的机会不容易…… 所以抓到机会后，乐瞳全力施展高级法术，想要一招定乾坤！ 陆启安在旁看着，心里盘算，乐瞳的心思活络，想法也没错，可惜法术用的还是不熟练，一次失败无效后，她就开始慌神，越慌越错越无效，慢慢的，连步伐都乱了。 心想这次应该是乐瞳第一次面对真下死手的杀手，十六个，不少了，又要分神保护自己……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过犹不及。 陆启安刚拔出佩剑准备帮忙，忽然感觉到一阵灵力猛地冲撞自己，这样的力度…… 他赶紧抬头去找乐瞳，果然看见她灵力外泄…… 灵力汇聚，捏诀念咒，乐瞳这招用尽全力。 和杀手周旋了半天，她的体力渐渐不支，继续这样，她和陆启安都会有危险。 不如…… 拼尽全力！ 乐瞳聚气时确定周围是否安全，只是她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也从没面对过这样的杀手，不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让对面抓到分神的空隙！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跃起偷袭的杀手！ 陆启安一个箭步上前，长剑出鞘，剑刃寒光闪过，杀手成了冰凉的尸体。 就在同一时间，乐瞳的生灭术施展成功。 十六个杀手，陆启安剑杀一人，其余十五人，全死在乐瞳的生灭术上。 第34章兄弟手足极端关系 释放完生灭术，乐瞳高兴的转身找陆启安炫耀。 结果刚回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陆启安及时接住人。 仔细看看这些杀手的尸体，胸口处都有一个血窟窿。 席氏的生灭术是高级法术，效果和使用者的能力成正比。 瞬间夺取十五人性命，乐瞳赌上了全部灵力，所以才会昏倒。 陆启安低头看着怀中人，轻笑道：“你的天赋，比我想的还要非比寻常，那个把你捡回去的席氏，眼光是真的好。” 抱着人进树林，很快找到不远走的太远的邹大他们。 见乐瞳昏迷，亲卫们还以为她受伤了。 “没事，体力灵力双双透支，昏倒了。”陆启安抱人上车，催促着赶紧走，“对方派杀手来灭口，可能还有第二波，赶紧离开。” 陆启铭看着太子温柔抱着国师，生怕她因为马车颠簸磕着碰着，难得没有吐槽，十分正经的询问太子，是谁派来的杀手。 陆启安：“我不知道，一开始就没想过抓活口审问，此时还敢派人来灭口，又怎会让杀手知道重要情报。” 圣姑在江南炼造魂器，极有可能江南有人在替她打掩护，是官府，还是修真世家，现在都说不准。 陆启铭脸上写满了字，看一眼就能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陆启安告诉他，不会是贺晋元派来的杀手：“就事论事的说，你和我们在一起，杀手不可能杀了太子国师独独放过三皇子……贺晋元是有问题，但不会拿你的命来拼。” “你是第一次见外祖，怎知他不会拿我来拼？” “人是第一次见，事倒听了不少。” 朝廷里那些三皇子党，全是看在江南总兵贺晋元的面子上才站陆启铭的队伍。现在别说继位，陆启铭连太子储君都不是，贺晋元要冒险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此时冒险风险太大，又没什么好处，反而是平白给人递上各种把柄。 陆启安觉得，贺晋元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他问陆启铭：“贺晋元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让你继承大统，当个潇洒自在的皇子不好吗？” 陆启铭耸耸肩：“身在皇家，哪来的潇洒自在。就算我想自在，谁会给我机会？你病好后上朝都看见了，就算没有三皇子党推着我前进，我就能潇洒自在了？” 瑞帝一共有四个儿子，太子身体不好避着党争，三皇子却躲不掉。 “你还记得那天在朝上你拆穿账册作假的事吗？”陆启铭自嘲的笑笑，“老四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粮价是多少，就因为你发出质疑，他赶紧出声落井下石。皇兄，你觉得没有外祖，没有三皇子党，我究竟是会潇洒自在，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没那么严重吧……”陆启安觉得不至于，毕竟是亲兄弟，过节归过节，不至于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陆启铭说他病了太久，心太软：“作为挡住诸位皇子成为储君路上的最大威胁，太子殿下不会认为这些年东宫很太平吧？” 陆启安：“什么意思？” 陆启铭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此时乐瞳醒了，将陆启安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我怎么了？”乐瞳感觉头晕的厉害，她抓着陆启安的衣服直起身，“杀手呢？” 陆启安莞尔：“国师大人天下无敌，区区几个杀手，哪里是您的对手。当时您只用了一招，就将所有杀手全部击毙！” 乐瞳看看自己的手，再抬头，双眼闪着光，兴奋的确定真假：“真的？” “当然是真的。”陆启安拍着胸脯保证，然后又提醒她别再这样乱来，“但只此一次，不许再这样冲动了。你全力施法，效果虽好后果也很严重。” 要是身边没人，她脱力昏倒在那，来只野兽，或者随便来个人，不轻轻松松取走她性命？ “我知道，下次不会了。” 乐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她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但是眼下，施法成功效果极佳的兴奋掩盖不住，所以陆启安不信她的保证……得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因为怕后面还有杀手，入夜后偷袭防不胜防，陆启安下令全速赶路，不能留宿在外面。 一行人终于赶在天黑前进了城，拿出太子的身份直接住进府衙。 赶了一天的路，太累了，陆启安就想今晚让乐瞳好好睡一觉，不打算翻窗进去打扰。 没想到，乐瞳跑来翻他的窗户了。 “怎么，翻窗翻上瘾了？”陆启安接住乐瞳，再次将她抱到床上坐着，“不累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乐瞳摇摇头，眼神担忧的看着他，半天才开口：“今天在马车上我早就醒了，听见你三殿下说话，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 “可你在老三要说出重要事情的时候，醒来打断了我们。”陆启安当时就发现了，只是没说，“你担心老三告诉我什么事？” “太子殿下，您觉得，如今的席氏只知席泽阳，不只席泽明，是因为什么？” “这是我要上巫山寻找的答案。” “我是问，在您还不知道答案的眼下，您是怎么想的？” 陆启安沉默片刻，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转移话题：“答案就在巫山，回头我们上去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眼下想太多没意义。很晚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殿下。”抓住他要为自己盖被子的手，乐瞳将实话说了出来，“我不算聪明，或许是我想错了，可连我都能想到的原因，您不可能想不到。” 为什么只知席泽阳不知席泽明？为什么要抹去席泽明的存在？ 兄弟相残…… 老祖宗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就像乐瞳说的，她都能想到，老祖宗不可能想不到。 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原因是什么？因为自己没有这种想法，所以别人也不会有吗？ 上巫山查明真相，也是在查明这种可能是不是真的。 先不说结果，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查明真相？ 陆启安：“席氏不是皇族，我们兄弟也不是这些皇子，你的猜测是错的。” 乐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片刻后露出笑容：“我说了我不聪明，猜错很正常。”她缩进被子里，说，“今晚有些冷，我要睡在这。” 陆启安上床抱着她，轻声道晚安：“别担心……” 第35章从长计议功劳归属 回京后，乐瞳和陆启安立刻面见瑞帝。 江南怪事已经找到原因，往下追责是瑞帝的事。 陆启安更担心圣姑提到的苗疆邪教，乐瞳……察觉到陆启安情绪不对劲，不放心的跟来。 “五百年前，邪教之祸几乎到了危及整个天下的地步，五百年后死灰复燃，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至于吧，当年剿灭邪教，虽说有余孽逃脱，可毕竟过了五百年，他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这些年，自称邪教的也不少，江南出现的圣姑，或许也是借用邪教的名号行事？” “臣认为，此事还需仔细核查。” 大臣们大多数认为不用太担心，更请求瑞帝先搞清楚是不是苗疆邪教死灰复燃，燃到什么程度了，会不会烧到别处去，然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陆启安大喝一声：“江南怪事拖拖拉拉查了数月才查明原因，你们知道这数月来，圣姑一共炼造了多少魂器？等你们查清楚，邪教怕是都潜伏到京城里，甚至是宫里来了！” 他冷眼看着诸位大臣，反问他们自欺欺人有用吗：“否认苗疆邪教复活了，催眠自己天下太平着呢，五百年前的惨状不会发生在大源朝！我猜，事情真发生了，你们会反过头来怪朝廷没有及时发现邪教的阴谋，甚至责怪父皇糊涂！” “太子殿下慎言……” “我慎你大爷个腿！”陆启安气坏了，一脚踹在大臣腿上。 要不是身边人及时拦住，太子就要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公然殴打三品官员。 乐瞳只是来汇报情况的，这种讨论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的话题，她不好随意插嘴，站在一旁，静观事态变化。 陆启安让他们好好想想，邪教炼造魂器是干嘛使的：“邪教是很多，但会炼造魂器的只有苗疆邪教一家，圣姑在江南盘踞数月，已经炼造了几十件魂器，万一她这样的人有很多，分散在大源朝各地，加起来，魂器数量岂不是成百上千？！朝廷得到消息已经晚了，现在还不抓紧时间做准备，真想复习一下五百年前的噩梦吗！” “殿下自己也说了，万一，可能，或许，朝廷就因为这些猜测派兵前往苗疆搜索邪教下落，定会引起苗疆土司不满。” “这话在理，苗疆土司要是和朝廷生了芥蒂，情况就更难控制了。” 陆启安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邪教必须尽快剿灭，否则后果会更严重……其他人只是听说了当年的惨状，他可是亲眼所见…… 吵了半天，瑞帝终于开口：“魂器现世，不能不管，苗疆那边也需要小心处理……传朕旨意，各州府全力搜寻魂器，务必做到全数缴获。不管邪教准备用魂器做什么，全给他没收了！苗疆那边就告诉他们魂器出现在江南，让土司自查，再给朝廷一个说法。” “父皇……” 瑞帝抬手打断陆启安：“就算要派兵剿灭邪教，也得先弄清楚他们在哪里。苗疆不能轻易去，就将其他地方仔细搜寻一遍，若只有江南出现了魂器，说明事情还有余地，要是魂器数量太大，其他地方又没发现邪教踪迹，不管土司怎么回答，必须往苗疆派兵。” 陆启安认为这样是在耽误时间，张嘴要再说两句，发现乐瞳在冲自己使眼色。 瑞帝：“启安，邪教不是小事，从现在起，每一步都不可以跳过，你以为不重要的事情，有可能会危及天下平定，或是百姓的安危。魂器要缴获，邪教行踪要掌握，更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要干什么。” “圣姑说了，她来自苗疆，直接杀到苗疆调查，不是更省力？”陆启安还是不明白。 瑞帝就向他解释清楚：“万一邪教这次不在苗疆呢？朝廷大军气势汹汹的冲到苗疆去搞的天翻地覆，却没找到邪教，不就得罪了苗疆？朝廷如此大张旗鼓，邪教难道就看着？他们藏身的地方不明，朝廷就不知道如何应付，岂不是害了附近的百姓？” 陆启安渐渐平静下来…… 瑞帝：“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邪教复活，朝廷不会坐视不管。既然事情的起因是江南怪事，那就好好说说，江南究竟是怎么回事。” 乐瞳上前汇报情况，她才说完，陆启安觉得没说到重点，自己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仔细听，他将所有功劳都说到了国师身上。 禁婆的问题是国师发现的，药香味是国师发现的，圣姑下蛊是国师发现的，圣姑恼羞成怒想要杀了太子，是国师及时出手，救下太子的同时击杀贼人…… 还有，站出来同百姓对峙，当众拆穿圣姑阴谋，还真相于百姓的，也是国师。 最后离开江南有杀手尾随，是国师化解了危机。 陆启铭静静的听着，没有意见。 只是他没意见，别人有…… 那些三皇子党的大臣很不乐意，怎么事情就一点没落到三皇子头上呢？ 抓捕禁婆这个点被他们夸大，太子说国师发现药香味联想到圣姑，大臣却说是三皇子抓捕禁婆审问得到的线索。 说到后面，竟然暗讽太子贪功。 “功劳都是国师的，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去江南走了一趟。”陆启安抄手，挑眉，微微仰头，冷笑。 “国师和太子殿下最近走的近，这回又一起去江南，传闻太子和国师有所勾结，国师所作所为究竟是她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这个功，是国师凭自己本事争取还是太子殿下有意相让，谁能说清？” 单纯的说太子或许没事，但这人的话把国师也得罪了。 乐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倒是皇家父子格外激动。 瑞帝气的拍龙椅：“是朕让国师待在太子身边照看他的身体和病情，一起去江南就是勾结了？那老三是不是也勾结了国师！” “陛下息怒，臣……” “你们在打什么算盘，朕清楚的很！”瑞帝让大臣别说了，他懒得听，又转头骂起陆启铭来，“三皇子好大的派头，江南总兵连太子的安危都不顾，只给你派人保护。平城里太子遇袭，还是东宫亲卫赶去救的人。” 陆启铭赶紧跪下，想替外祖辩解两句，瑞帝却不给机会。 “堂堂江南总兵，眼里只有外孙一人，江南百姓死活他究竟有没有关心过？圣姑的事情江南官员皆有嫌疑，朕看，总兵嫌疑最大！” “父皇明鉴！”陆启铭大喊一声，“外祖对朝廷忠心对百姓爱护，绝不会勾结歹人残害百姓！” 第36章清楚了解禁足反省 瑞帝认可总兵的忠心，但也明白，他想要给自己的外孙争功夺权，在朝中立足。 “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肯定私下调查过，朕就不信，江南总兵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圣姑的问题他或许真的没有发现，那些死而复生的人呢？由禁婆跳神后下葬的人复活过来，这么明显的线索他贺晋元能查不出来？！瞒而不报，他是在给你留机会。” 陆启铭赈灾时故意在账册上做文章，没被发现就先接受一通嘉奖，再忧国忧民的私下对瑞帝提出江南异常。 贺晋元就等着陆启铭再去一趟江南，然后把调查结果全部告知，让事情完完全全成为陆启铭的功劳。 如果一开始账册的问题就被发现了，他也可以立马提出死而复活的事，到时候，不管瑞帝让谁去江南调查，总兵都会在江南替陆启铭活动，最差，他也能捞到不小的好处。 “贺晋元没想到，朕这次让太子出面，总兵总不能勾搭太子替你说话吧？还有国师跟着，贺晋元怕解释不清楚干脆就不告诉你调查结果，顺着太子的安排，护着你抓捕禁婆。他以为圣姑那边没有问题，以为太子和国师白跑一趟，而你这边，有他之前的调查加上你的行动，所有调查结果顺理成章成为你的功劳。” 太子没找到线索，三皇子却查出了禁婆和死而复活的事有关联，有了线索后，朝廷派兵，直奔主题，顺着禁婆往下查，哪怕查不到圣姑，查不出邪教，能破除死而复生的事情也好。 三皇子将是最大的功臣。 瑞帝将他们在江南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陆启安第一反应是，自己身边有瑞帝的眼线！ 高山寺时分开行动，瑞帝连这是他的主意都知道…… “你们平时在这里耍耍心眼就算了，明知江南受灾百姓受苦，明知应该尽快查明怪事真相换百姓一个安心，却还是把它当成了换取功劳的交易！”瑞帝抓起手边的奏折丢向陆启铭，“这些都是江南来的奏章，所有人都在夸你，太子和国师冒险击杀圣姑找出真相还发现了邪教，他们是一个字都不提。朕看，江南官员没一个将朕放在眼里，他们只听贺晋元的话……” “父皇明鉴啊！外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担心儿臣独自在京中，想给儿臣多弄些功绩傍身……外祖并非有意隐瞒，他虽知道禁婆有问题，却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江南的修真世家闭门不见，他是想弄清楚后再上报，绝不是有意隐瞒！”陆启铭趴地求饶。 “对啊，江南还有修真世家在。”瑞帝冷笑，“圣姑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炼造魂器，这些修真世家要么是替她打掩护的同谋，要么是一群混账东西，看着邪教祸害百姓，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回要不严惩，朝廷岂不是要被这些修真世家踩到头上去！” 陆启安提议：“父皇，咱家在修真界里不是有人脉吗？江南这三个自诩世外高人不想和朝廷有瓜葛，那就让修真界的人去收拾他们。” “你是说，巫山席氏？”瑞帝看了眼乐瞳。 “让席氏出面替朝廷出头……不妥吧……” “要不，请国师大人再走一趟？” 陆启安不干：“少把主意打到国师头上。” “行了。”瑞帝说，“这件事是修真界出面最好，朕会和席氏商量。” 最后，瑞帝打量着跪趴在地的陆启铭，思考片刻后下旨，宣江南总兵贺晋元进京面圣。 至于陆启铭…… 瑞帝认为，得给个教训。 他刚张口，下面的陆启安忽然来了句：“哎呀，我怎么给忘了。” 陆启安说第一个去审问禁婆的人是陆启铭，对亏他问出端倪引起国师注意，第二次审问时国师才发现了指向圣姑的药香味。 乐瞳顺着他的话点头肯定：“的确如此。” “这么一算，老三也是有功的。”陆启安求情，“父皇，既然有功，不如功过相抵吧。” 瑞帝没计较他的自作主张，颔首同意：“但教训还是要给，回宫禁足一个月。” 下朝后，四皇子陆启良凑过来笑话。 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陆启铭：“太子殿下真是好胸襟，陆启铭这样的废物，您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相救，不怕他缓过来后，转头咬您一口吗？” 陆启良暗自欢喜，陆启铭身后只有一个江南总兵支持，看瑞帝的脸色，这位江南总兵自身难保了，三皇子陆启铭，提前出局，可喜可贺呀。 之前账册的问题被太子爆出来，四皇子还以为有机会将三皇子踩下，不料最后太子又把他给捞了回来。 同样的情况，今天再次上演，四皇子都怀疑他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了。 “老四啊，以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为兄也会实事求是的替你求情，你放心，对弟弟，为兄向来是一视同仁。”说完，陆启安脸色突然阴沉下来，“那是你三哥，做不到态度尊重，起码称呼得规矩。再让我听见你没大没小的瞎称呼你三哥，为兄可要揍你了。” 二皇子陆启元过来劝架：“太子殿下别动怒，老四只是开玩笑，他年纪小，小孩子脾气。” 陆启安翻个白眼：“是啊，还小，不就是个二十一岁的孩子嘛，四弟，下朝后去干嘛呀？找母妃撒娇吗？” 陆启良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被这么挤兑一句，立刻反击：“我能找母妃撒娇，太子殿下和三殿下能吗？” 陆启铭：“……”感觉屁股有点痛…… 陆启安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盯着陆启良，缓缓靠近，手开始挽袖子了！ 陆启元见势不对，拦住陆启安让陆启良快走：“太子殿下别生气，他口无遮拦惯了……还不快走！” 陆启良的确口无遮拦惯了，反应的也很迅速，话刚说完就明白自己闯了祸，趁着有人帮忙，赶紧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太子息怒……”陆启元说，“兄弟四人，老四年纪最小，朝里内外都有人看着宠着，性子被养的越来越骄纵，但心眼不坏，就是嘴上不饶人。” 陆启安：“你倒是会说话。” 陆启良：“对老三老四来说我也是哥哥，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他们闯了祸，当然得护着。” 陆启安：“作为你哥，你要是闯了祸，我也会护着你。” 陆启良莞尔作揖：“多谢太子殿下。” 第37章孤立无援夺权保命 被老四这么一闹，陆启安没注意到乐瞳是什么时候走的。 陆启铭：“别找了，国师大人早走了。” 走就走吧，回去东宫一样能看见。 陆启安：“走吧，为兄亲自送你回去。” 路上，陆启铭问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求情。 “为了我们的兄弟情，为了我母后在少时对你的悉心照顾……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陆启安说，“贺晋元在江南的所有安排你的确不知情，你这回是被他连累了。” 陆启铭叹气：“我都劝过他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认定，江南的事情如果不能给我争到功绩，我就会有灭顶之灾。” 抓捕禁婆时，贺晋元三番两次借口离开都被陆启铭给拦下，最后那次，他说有要紧公务必须马上回总兵府，陆启铭都决定跟着他一起回去了，不料禁婆在那时松了口，他一个分心，贺晋元自己跑了。 东宫亲卫找到他时说太子传了信，他立刻反应过来又是贺晋元背地里在动手脚……做的再不对，那也是自己外祖啊，所有事情都是在替他谋划，大义灭亲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我出生的时候母妃就去世了，后宫里没人帮我说话，前朝立足只有这一个外祖帮我，他就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宫里孤立无援，出点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于是打着我的旗号收拢官员。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我若能挣到大功傍身，不管犯什么错，父皇罚的不会太狠。” “什么叫后宫没人帮忙说话，你自小养在皇后娘娘膝下，怎么，她苛待你了？”陆启安不记得皇后。 “没，娘娘对我很好，视我如己出。” “那你……” “可娘娘死了，十年前娘娘难产，一尸两命，你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病情加重。”陆启铭停步，转身看着陆启安，“皇兄，没人能护着我，你也不能。外祖进宫来见我，那个时候的我，随便被老四拿捏。你今天也见识了他有多嚣张，当众给我难堪，没人会替我出头。或许就是因此，外祖受了刺激，开始替我谋划，之后我见到他，他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争权夺位。” 在贺晋元看来，陆启铭要是没有自保的能力，迟早有一天会被宫里的这些皇子给弄死。 那些年太子病重，难堪大用，大家都在猜测两件事，第一，太子何时一命呜呼，第二，瑞帝的这份父子深情会维持多久。 如果太子出事，储君之位必定成为其他皇子的争夺重点。 那些年的陆启铭，根本没有资格去争，可他是皇子啊，没有根基没有势力的皇子，在争夺储君之位的乱局中，只有被人拿捏，被人算计的份。 最终，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陆启安：“他的确是为你好，用的方法虽然不合适，但……应该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了。” 一个擅长领兵打仗的人，不一定擅长和朝廷各方势力周旋。 贺晋元这个江南总兵的分量太重，可惜，他的软肋太明显，若想利用，应该费不了什么功夫。 “听父皇今天的话，他一直都知道总兵在替你谋划，要不是这回的事情太严重，父皇大概不会拆穿这场戏。”陆启安让他别怪瑞帝，“严惩江南官员，只是对总兵大惩小戒，或者干脆不动他，对你对他都没好处。” 陆启铭说自己从来没怪过瑞帝：“小时候皇后娘娘对我说，父皇身为皇帝，要管太多事，不可能因为家里的儿子受了委屈就不顾一切回来安慰儿子，小时候不是很明白这些话，慢慢长大，慢慢了解。”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宫门口。 “禁足一个月，小事情。”陆启铭潇洒的摆摆手。 “禁足没有禁信，找时间给总兵写封信，你看得开不代表他看的开，这个时候让有心人掺和一脚进来，后果可大可小。”陆启安双手抱胸，“父皇让他进京，千万别在京中惹出祸端来。” 陆启铭：“其实，你猜到了吧？父皇让外祖进京面圣，是要革去他江南总兵的职务。” 陆启安：“圣心如渊，别吓猜。” 陆启铭轻笑：“外祖能放下总兵职务也不错，省的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我操心，有时候想想，我挺不孝顺的。” 陆启安：“想孝顺还不容易？老人家都想抱孙子抱重孙子，等你这一个月的禁足过了，为兄亲自替你安排选皇子妃，如何？” 陆启铭回他一对白眼：“管好你自己的事吧。今天已经有人拿你和国师接触过密的事情做文章了，风向要变，你自己一身麻烦还管我。” 回东宫的路上，陆启安在盘算之后的事情。 他并不担心自己和国师之间的举动会引起什么风波，风言风语传的太严重，倒霉的不会是他或者国师……所谓的勾结，没人能拿出证据来。 倒是今天瑞帝的话让他着急。 瑞帝让朝廷去查邪教，似乎不打算让席氏出山帮忙，他不就找不到借口上巫山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心急也没用，现在只能等，看朝廷调查邪教的事是个什么结果。 回去找乐瞳商量商量，要真是自己杞人忧天，冒出来的邪教没什么危害，朝廷自己能解决……他就让乐瞳搞点动静出来，换一道上巫山学习的圣旨。 不知道乐瞳会不会同意…… 邹大和采因在宫门口迎接太子殿下，然后好奇的朝后面看了看。 “看什么呢？”陆启安也好奇。 采因：“殿下，国师呢？国师大人没跟着您一起回来吗？” “国师没回来？” 出趟门，贴身大夫怎么罢工了？！ 乐瞳只可能是回了五云楼，陆启安打算去五云楼把人接回来，走两步又停下，心想她在五云楼里也好，比东宫方便多了。 “国师回五云楼处理事情去了，过两天再回来。”陆启安决定晚上翻墙翻窗闯五云楼。 之前不是答应乐瞳教她正宗席氏法术吗？去江南，身边带着个陆启铭，教的不全。 练习法术这种事难免闹出点动静，东宫里宫人虽然少，始终没有五云楼方便。 在五云楼里，任何动静都不会让外人觉得奇怪，那是国师的正常操作。 陆启安回东宫，洗个澡，吃个饭，再好好睡上一觉，等到天黑，才摸去五云楼。 第38章听爸爸的话少添堵 五云楼是历任国师所居之处，共有三层。 乐瞳的寝宫在第二层。 月上枝头，陆启安溜进五云楼，畅通无阻的直奔二楼。 连破楼道数道法阵后，被困在一个没见过的阵中。 乐瞳持烛出现，笑话他敢小瞧自己布的法阵：“你要破不了，就在这里待一晚上吧。” 陆启安上下看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笑：“祖宗面前耍大刀，欠教训。”说罢，直接用肉身冲撞法阵。 法阵开启反击，数道金光划过。 陆启安只是抬起手臂随意挡下，接着冲撞。 乐瞳在外面看的清清楚楚，金光虽然刺伤了他，但也就是简单的皮外伤，不痛不痒。 几下后，陆启安冲破法阵，同时，法阵被强破后乐瞳遭到反噬，感觉胸口被人用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 陆启安冲过去抱住倒下的乐瞳。 确定她无碍后，解释道：“你这法阵虽然新奇，但强破的代价并不严重，而且一旦被强破，你自己会遭受反噬。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敌人，你已经落在他手上，任其宰割了。” “阵法明明激活了，怎么效果会这样……”乐瞳抓着他的手臂检查伤口，当真是一堆皮外伤，“哪里出了问题？” 陆启安想牵着她回房间再解释，目光下移，发现她光着脚……本来身体就不好，凉的跟个死人似的，大晚上还光着脚到处跑，真是……不懂事…… 打横抱起她，朝房间走去：“一个法阵要经过无数次实验修改，才能用在实战中，光是能被激活，还早着呢。以后别再用这种不确定的东西，伤不到人，反而会害了自己。” 把乐瞳放到床上，陆启安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膏，仔细的涂抹在她手上。 乐瞳歪着头还在纠结：“用灵力或者法器破，这个法阵很难破的！怎么用肉身强行冲撞，反而轻轻松松就给破了？” 陆启安手上一顿：“所以你只考虑了灵力，没有考虑蛮力？” 乐瞳一愣：“需要考虑蛮力吗？” 陆启安：“……” 没有立刻回答，低头将乐瞳的双手都涂好膏药，再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双手还是那么凉…… 陆启安问了几个修炼上的问题，乐瞳全都摇头说不知道。 乐瞳曾说过，巫山上的人故意不好好教她，现在一身的修为全是她自学出来的，可陆启安今天一问，发现何止是自学的法术不纯，她连最基本的入门都说不清楚！ 可见那句不好好教的水分有多大，根本就是没教吧！ 再问几个自行修炼时最常见的问题，乐瞳遇到过几个，如实回答。 她那样不明所以的胡搞，竟然没出什么岔子…… 陆启安听的心惊胆战，让她别再乱来了，有什么问题找自己：“祖宗在身边，没道理让你自己去冒险，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你没见过不知道怎么办的，通通先问过我再处理，知道了吗？” “哦。”乐瞳乖乖点头，又伸出双手，问他手上的药膏是什么。 “我让太医研究的除疤药膏，每天睡前涂满在疤痕上，太医说这个大概涂一个月就能疤痕全效。”陆启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乐瞳先用着，“一个月后没有用，本宫砍了他的头。” 乐瞳：“好好的，干嘛让太医研究这种药膏？” 陆启安：“我看着你手上的疤就难受，是在巫山上受了什么折磨留下的，还是你自己修炼的时候不慎伤到的，总归是席氏的错。” 乐瞳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难受。” “小姑娘的手很重要。”陆启安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你这一双满是伤疤的手，被人看见，又是一阵四起谣言。” 陆启安注意到她的手链，那颗灵囊宝珠里，好像有魂…… 他盯着宝珠目不转睛，乐瞳赶紧把手抽走，将双手藏进被子里：“大晚上的，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药？” “今天下朝跑的那么快，我只能大晚上的翻墙进来。”今天在朝上，有些事情陆启安想问问乐瞳，首先要问的，是她当时为什么要阻止自己继续发脾气。 “关于邪教，陛下已经有定论，朝堂的事情你又不懂，要多听陛下的话。”乐瞳认真回答，“因为五百年前邪教的缘故，苗疆和朝廷的关系微妙，现在只是知道有一个自称来自邪教的圣姑搞出一些魂器，立刻就到苗疆兴师问罪，肯定会起冲突。” 乐瞳知道陆启安在担心什么，只是这件事会牵连出很多问题，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眼下听从陛下的安排最稳妥，你继续在朝上大吼大叫会让陛下为难。”瑞帝不会怪罪陆启安，乐瞳也不想让他为难，所以阻拦陆启安继续发脾气，还好，阻拦住了。 陆启安冷哼道：“所以你只心疼瑞帝，不在乎太子殿下呗。”委屈的看着她，“以为你和我一条心，没想到一个瑞帝就让你变心了。” “什么变心？”乐瞳歪歪头，“国师自然是和陛下一条心，您只是太子殿下。” 陆启安：“……”不仅没听懂，还反过来调侃一句。 得…… 自作多情了。 “还有件事……”今晚来问的第二件要事，“我怎么感觉瑞帝不想找席氏帮忙？” 说到收拾江南的三个修真世家，说到请席氏帮忙，瑞帝变的犹犹豫豫，似乎不想找席氏出面。 陆启安不明白为什么，两家关系不是很好吗？ 这点乐瞳也不清楚原因，想了想，觉得是祖宗规矩的缘故：“席氏有规矩，不能随意插手朝廷的事，国师下山入宫后就不算是席氏族人了，估计皇族也有这样的规矩……” 历朝历代，非大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随便上巫山。 再说了，江南的事情不光牵扯了修真界，朝廷官员肯定也有牵连，朝廷自己都没搞清楚就去请席氏出面，搞的好像朝廷无能，出了点事，着急忙慌和修真界拉上关系，然后去请席氏出面处理似的…… 陆启安微微颔首，这样想来，确实不太像话…… 第39章夜会情人挑选话本 朝上陆启安情绪激动，一方面是因为邪教，另一方面是因为巫山。 “你想趁机上巫山，再等等吧。”乐瞳知道他的心思，“就算邪教是虚惊一场，我也能以此为借口请一道上巫山的圣旨，只是……”她担心的看着陆启安，只是上山有道，又该如何下山。 陆启安揉了揉她的头，让她别胡思乱想，相信祖宗就行：“今晚来还有件事，正宗的席氏法术，你还学吗？” “学！”乐瞳立刻被带偏。 “东宫人多，没你这里方便，以后我就溜进来教你。”当然了，是大半夜的偷溜进来。 “嗯嗯！” “话说回来，五云楼里，一个宫人都没有？” “有一个照顾我的宫人，五云楼里事情不多，白天打扫打扫就行了，晚上我睡觉或者占星，又没她什么事，我就让她去休息了。” 陆启安心想，当年他在巫山上，照顾自己的人也有七八个，大源朝的国师，身边只有一个宫人？ “瑞帝不是挺信任你吗？就给你安排一个宫人伺候？” 乐瞳摇头，说是自己的意思：“五年前我刚来的时候，这里有十几个宫人呢，是我让他们走的。” 她自行修炼，研究符箓篆刻，有时候动静稍微大一些，那些宫人连滚带爬的冲过来确定她没事，她也想不出那么多借口去敷衍这些人，干脆就以自己喜静为借口，把人都送走了。瑞帝说，怎么也得留一个…… 日常生活，她用不着人伺候，也不习惯有人伺候。 “你来五云楼教我挺好的，没人会打扰。”乐瞳十分认同他刚才那句五云楼比东宫更方便的话，“今天学什么？” “贪多嚼不烂，先把我之前教你的那些都练习一遍，我看看有没有问题。” 之后几天。 邹大一直感觉入夜后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翻东宫的墙，他蹲在墙角守株待兔，结果抓到了翻墙回来的太子殿下。 “殿下您这是……夜会小情人去了？” 邹大突然冒出来，吓了陆启安一跳。 跟着，邹大又补了一句：“那位小情人不会是国师大人吧？” 陆启安一巴掌打在他头上，让他小声点：“最近宫里又传什么了？” 邹大老实交代：“从江南回来后，国师直接回了五云楼没来东宫，属下还想着，这下那些私下勾结的传闻总能消失了吧？结果今天又听见人嚼舌根，说现在风声紧，国师大人回五云楼是为了避嫌，话里话外，勾结的传闻似乎成了真的……属下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陛下下旨让国师跟着您，照顾您的身体，他们怎么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似得，认定你们二位私下勾结。” “这些传闻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别管他们说什么，下次再听见，直接动手，出了事算我的。” 宫里人多嘴杂。 宫人们闲来无事说些八卦，传着传着，八卦就成了谣言，谣言再飞一会儿，就有了各种难听的传闻。 但这件事，是瑞帝当众下的旨。 再怎么传，也不应该把瑞帝给传没了…… 陆启安从一开始听说太子和国师的传闻就觉得不对劲，国师和太子同进同出，国师私下勾结太子，国师暂回五云楼避风头…… 所有传闻，国师和太子为何会在一起的原因，只字不提。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并且有意避开原因，让所有人的关注点放在国师和太子私下勾结这点上。 是谁做的，陆启安不知道，他让邹大传令，东宫的人以后再听见这种传闻，直接动手，不用禀告。 他倒要看看，谁会跳出来主持公道。 太子殿下半夜翻墙出东宫的消息，不知道怎的，传到了采因耳朵里。 某天早上，采因抱了两大摞话本到太子面前，请他晚上去五云楼的时候帮忙带给国师大人。 陆启安：“……”不仅知道他半夜出去，还知道他去了哪里……绝对绝是邹大说的…… 陆启安随手翻了两本，一本讲的降妖伏魔，一本讲的打怪兽：“国师平常都看这种话本？” 采因：“对呀！国师大人的那些话本子全是这种的，殿下和国师不在这段时间，奴婢们去城里把近几年的同类型话本全搜集起来，以为国师大人回来就能给她了，谁知道大人不来东宫了……” 陆启安：“莫慌，迟早要回来。”他在话本里翻了会儿，再次确定乐瞳不喜欢看情情爱爱的本子，想起她板着脸，严肃教训自己不要太嚣张的表情，根本是在装成熟，估计是从这些话本里看到的描述，加上自己的理解，刻意模仿。 “采因，你们去城里，把近几年有关情情爱爱的话本都搜集起来。”陆启安让她将眼前这些全拿走，要给乐瞳换个风格的话本看。 “可是……”采因说，“国师大人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之前以为国师看话本没讲究，最近流行什么她就找什么回来，后来才发现，国师不看那些情爱的话本。 陆启安轻声嘀咕：“这方面已经不灵光了，再不看点话本补补知识，以后会吃亏的。” “殿下，您说什么？” “没什么，赶紧把话本都换了，过几天我就想办法把她接回来。太子有令，她不看也得看。” 采因：“……” 五云楼里，乐瞳练习完法术，正在吃点心休息，忽然鼻子一痒，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眉若就在身边，玩笑道：“一想二骂三念叨，是谁在念叨国师大人呀。” 乐瞳揉揉鼻子，没心情去猜谁在念叨自己，这几天太子来教的法术越来越难了，虽然陆启安一直在夸她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快，但她自己感觉越来越吃力。 尤其是听见陆启安夸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眉若，再去添点热茶吧。” 眉若起身出去后，房门无风自动，自行关上。 乐瞳手腕上的灵囊宝珠里飘出一个死魂，看样子，是个小孩儿。 “我没事……”乐瞳趴在桌子上，情绪低落。 死魂不会说话，但能和乐瞳交流。 房间里国师和死魂诡异对话，房间外，一个人影闪过。 第40章总兵进京恳请庇护 江南总兵贺晋元进京。 先去御书房，关上门和瑞帝聊了一个时辰，跟着上朝，瑞帝下旨，以江南事件总兵失职为由，撤去了贺晋元一切职务。 “你也老了，回去享清福吧。”龙椅上，瑞帝大手一挥，尘埃落定。 贺晋元叩拜谢恩。 散朝离开时，陆启安发现那些三皇子党，各个低头疾走，像是怕贺晋元突然叫住他们。 宫中，三皇子没有其他皇子那样得天独厚，他的人全是看在贺晋元这个江南总兵的份上才对他照顾有加。 现在总兵没了，幸好瑞帝没有迁怒他人，赶紧划清界限，什么三皇子党，从今天开始，朝中再没有三皇子党。 陆启安还以为贺晋元会去看看陆启铭，不料他直接就出宫了。 “总兵大人。”追上去，陆启安恭谨行礼。 “太子殿下这一礼，老夫受不起。”之前在江南见到贺晋元时，满脸的阴沉算计，现在这个，才更像一位疼爱晚辈的老者，眉眼慈爱了不少。 “总兵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半生，当然受得起此礼。”陆启安跟上他，一同朝宫门走去，“江南出现怪事，在朝廷还不知道的时候，大人费了不少心思调查取证吧？我听老三说，江南三个修真世家互相看不上眼，事情拖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其实和您的关系不大。” 贺晋元轻笑摇头：“百姓受苦，为官者，岂有没罪的道理。我着实没有想到，事情还和邪教有关。起初听闻圣姑的事，也派人三番五次去查过，结果都没有问题，还想着真是老天开眼，派了个大慈大悲的人，安抚受灾后的江南百姓。” 陆启安：“有意隐瞒，确定不好查，只是……以您的心性，没道理轻易相信圣姑。” 高山寺时乐瞳提起能人，贺晋元立刻就想到了圣姑。 他早就知道圣姑的存在，并且仔细调查过，确定没有问题，才会毫不犹豫将圣姑的事情告诉乐瞳。 当时的贺晋元一心想给陆启铭抢功，圣姑真有问题，他绝对不会说出来，随便找个借口带着陆启铭去调查。 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怎会轻易放弃大好机会？ “太子殿下是怀疑，江南给圣姑打掩护的人，是我？”贺晋元问道。 “我从没怀疑过您，但江南，的确有人在给圣姑打掩护。”陆启安莞尔，“父皇下令招您进京，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您从江南到京城，足足走了半个月，这不合理啊。我想，同那份进京诏书一起送到您手上的还有一份父皇的密旨，让您调查清楚是谁在打掩护吧？” 贺晋元提醒他：“殿下，揣测圣意，乃大不敬之罪。” 陆启安停步，一脸严肃道：“我只关心邪教。大人，我们找到的邪教在江南各处搜寻死魂，用活人肉身养魂，还炼造出了那么多的魂器，这是苗疆邪教复苏且已经将手伸到各处的信号。父皇要照顾全局，要考虑很多问题，我不用，我现在只关心邪教复苏到什么地步了，要是朝廷派兵剿灭，需要动用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会被牵连进来枉死……五白年前苗疆邪教之乱，要是在这个太平盛世重演一次，结果会比五百年前还要惨烈万分。” 贺晋元奇怪：“邪教复苏，朝廷不会不管，太子殿下似乎紧张过头了……” 陆启安：“您就当我是病了十年，现在好了，什么事都插不上手，撞见一件有可能成为大祸的事情，死抓着不愿放手吧。” 贺晋元看着他，沉默片刻：“江南的时候，老夫一叶障目，事后回想，殿下说话做事潇洒坦荡，绝不是争权夺利的人。担心邪教，您有您的顾虑，不愿说，老夫也不强求。” “谢过大人。” “您的问题，老夫只能回答您，江南官场上有人利用修真世家的关系，和他们想趁机勾搭上朝廷的小心思，巧妙将事情隐瞒了下来，同时，替圣姑打掩护，替她打响名声，方便她做事。” 贺晋元说的这些陆启安已经猜到了，他现在需要的是名字。 可贺晋元不愿透露：“殿下猜的没错，的确是陛下让老夫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再进京。圣姑出事后，那人慌了，老夫发现一点线索顺藤摸瓜，所有事情都已查明。人，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处决，名字嘛，除了老夫，现在只有陛下知道。如果陛下想公开，刚才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已经说出来了，既然陛下不想让别人知道，老夫就不能告诉殿下。” 陆启安不再强求，心里暗暗盘算着。 眼前宫门就在眼前，贺晋元突然停步，转身冲着陆启安郑重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念在已故皇后的份上，请殿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请殿下给三皇子这个弟弟，留一条活路吧。” “什么意思？”这话说的，陆启安一头雾水。 “当年皇后将三皇子带回去抚养，老夫也以为是件好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总兵大人，您在说什么？” “如今三皇子身后再无一人扶持，宫中，朝中，老夫请殿下可怜可怜这个弟弟……” 贺晋元的哀求，让陆启安心里很不舒服。 送走人，陆启安到五云楼找乐瞳。 瑞帝皇子，王公大臣，甚至是后宫妃嫔，只要有什么疑问都可到五云楼请国师解疑。 只是现在这位国师的风评不太好，平常除了瑞帝没人会来五云楼。 陆启安大白天的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显然不是二人之间的私事。 被一堆书籍完全遮挡在后面的乐瞳，听完他的话，奇怪道：“总兵大人的话，怎么有一股托孤的意思？” 话只说一半，陆启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晋元似乎肯定三皇子在宫里一定会出事，他能求的，好像除了太子也没人了。 “就算朝里那些三皇子党都没了，陆启铭身为皇子，好好的，谁会害他？好好的，为什么我要给他留一条活路？好好的……”陆启安忽然灵光一闪，“贺晋元不会以为我会害死他的宝贝外孙吧？！” 第41章席氏近况惧冷体质 贺晋元离开时莫名其妙的祈求陆启安照顾好陆启铭，语气和说辞让人摸不着头脑。 陆启安怀疑，贺晋元担心他会害死陆启铭，所以才那样求他照顾。 乐瞳觉得不会：“那他这求的也太儿戏了。” 再说了，要不是陆启安求情，陆启铭绝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乐瞳算是很了解瑞帝私下脾气的人，那天在朝上见他气成那样，生怕他来一句大义灭亲的话。 贺晋元在御书房和瑞帝私聊，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只谈公事，一句不提陆启铭吧？ 又不是什么秘密，瑞帝不至于藏着捏着不告诉他。 那么太子替三皇子求情的事，贺晋元肯定知道。 或许…… 正是因为知道，才会对陆启安说那样的话。 乐瞳分析一通：“大概是知道您替三殿下求情的事，加上江南接触过，觉得您还算可靠，所以求您照顾一二。” 陆启安颔首：“大概吧。”他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送，刚咬一口，马上吐了出来，皱眉看着手上的糕点，“这些糕点哪来的？” 乐瞳看了眼：“御膳房送来的呀，每天都会送一些小糕点来。” 陆启安凶巴巴的将糕点砸在桌上：“御膳房要是敢把这么难吃的东西送到各宫去，早被抄家灭族了吧！” 糕点不算难以下咽，但是从御膳房出来的啊！这味道放在宫外勉强过的去，在宫里，简直就是死罪！ 乐瞳从书籍后走出来，坐在陆启安身边，也拿了一块来吃：“还好吧，不是很难吃。比起东宫小厨房里做的是差了点，太子殿下别这么计较嘛。” 之前去东宫住的那段日子，乐瞳吃的都是东宫准备的东西，糕点嘛，是比五云楼里的好吃些…… “东宫里的糕点也是从御膳房里拿的。”陆启安越想越不对劲，怀疑有人偷梁换柱，把御膳房送来的糕点换成了劣质的。 能做这件事，敢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五云楼里那个熟悉乐瞳习惯和脾气的宫人，眉若。 陆启安当即要叫人过来问清楚。 乐瞳拦下他：“算了，一盘糕点而已，大不了以后我不吃了。” 陆启安不乐意：“怎么一提到你的事你就要算了？小丫头，一个宫人欺负到国师头上来，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乐瞳莞尔：“证明她把糕点换了，又能怎样？把她赶走，再换个新人来？这么大的五云楼就一个宫人伺候，不管换谁来，日子久了，了解情况后，都会出点小错。人非圣人，孰能无过？一盘糕点，何必斤斤计较。为了一盘糕点，宫人受罚，甚至掉脑袋，太不近人情了。” 理是这么个理，可陆启安就是越想越生气。 今天换糕点，明天呢？总有那么一天，胆子养肥的宫人会骑到国师头上去！ 乐瞳不满他看地自己，噘嘴道：“我会傻到看着她骑到我头上吗？人多我管不过来，就一个，我还不知道她打着什么算盘？” 毕竟是她的五云楼，她都开口了，陆启安也不好驳这个面子。 于是转移话题，抓着乐瞳的手仔细看：“伤疤似乎淡了些……” “每晚都在用药膏，太医不是说一个月能彻底消除吗？用了半个月，是该淡一些了。” 陆启安用指腹轻轻摩擦在伤疤上，突然问了句：“那个家主把你捡回去后，丢给族人看着，就彻底不管你了？任由你被族人欺负？” 乐瞳：“我一个捡回去的孤女，难道当正宗大小姐一样娇生惯养吗？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家主看见会管，但基本上看不见。席氏的人精明的很，不会在他面前为难我。当然了，也很少让我和家主接触，除了定时去找他，我几乎见不到他人。” “见面？定时？为什么？”这话奇奇怪怪的。 乐瞳似乎不想解释，支支吾吾两句后转移话题，说给陆启安介绍介绍现在的巫山席氏。 “现任家主叫席颂然，其父是三位长老之一，席久常，另外两位长老是出自一房的兄弟，席久涛和席久沛。以前席氏的重要决定都是家主和长老商议后决定，涛沛兄弟联手，几乎将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中。我想席颂然上位后，再加上他爹，局面会变得复杂。” “你进宫的时候席颂然还不是家主吧？”陆启安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在万象镜选定国师后，巫山上再决定了家主人选，“进宫后，巫山上的消息你知道多少？” “席氏身份特殊，私下打听会被说成意图不轨，除了更换家主国师选举这样的大事，席氏会主动上报给朝廷外，其他事情他们自己内部处理不会外传，所以巫山上的消息一直很少。”乐瞳身为国师不能随意出宫，她也不想出宫，倒是那些关于她的传闻传遍大源朝，真是不想知道都难。 陆启安心想，席氏把控消息杜绝外传，却让有关国师的传闻满天飞，恐怕他们自己下了不少功夫，确保传闻传遍各处…… 他不点明此事，让乐瞳再说说现在的那个家主：“席颂然，熟吗？” 乐瞳双眸一震，忽然说最近练习法术没有睡好，现在困了要睡觉。 故意的过于明显…… 陆启安叹口气，牵她上二楼房间，送到床上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那边还有一床。”乐瞳用眼神示意，要求陆启安再给自己盖一床被子。 陆启安手上动着，心里想着：今天挺热的，他的太子长袍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就这还觉得热呢，乐瞳居然要盖两床被子？！ 眼眸轻移，发现床边有个火盆，看里面的东西，仿佛最近才用过。 这都几月份了？还要盖两床被子烧火盆？！ 陆启安担心乐瞳身体不适，坐到床边，手放到额头上探温度。 乐瞳：“你干嘛？” 陆启安：“你觉得冷吗？” 乐瞳：“嗯……这两天还好，晚上睡觉不用烧火盆。” 陆启安：“我叫个太医来瞧瞧吧，这个天气觉得冷……”绝对是有病！ 乐瞳说不用：“白天没事，就是一到晚上会觉得冷。” 第42章老胳膊老腿老人家 有一次瑞帝来五云楼吐槽大臣，没注意时辰，天都黑了还没说过瘾，他一个转头，发现乐瞳已经将自己裹成了粽子，询问后知道她这个毛病，也派太医来瞧过。 “太医怎么说？”陆启安很担心。 “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太医肯定我的身体没有毛病，怀疑是修士修炼时出了问题，太医可不会治这个。”乐瞳也没发现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就没放在心上，“反正我白天没事，晚上烧炭多盖床被子就行了。” 陆启安沉思片刻后，脱鞋脱衣爬上了床。 把自己塞到被子里，侧过身抱住乐瞳，问她这样会不会暖和些。 乐瞳贪恋他身上的温度，伸手抱住他的腰：“嗯，暖和。” “睡吧，我也小憩回儿。”眼下没什么事，太子趁机偷个懒。 乐瞳渐渐睡去，陆启安却睡不着。 修士修炼出了岔子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他探查过乐瞳的情况，没有问题啊…… 白天没事，晚上怕冷，会不会是她自己折腾法术时出了什么问题？ 这可不能大意，要尽快弄清楚问题出在哪里，放着不管，一旦拖成大毛病就麻烦了…… 看着怀中的人，陆启安眉头紧蹙。 他现在用着太子的身体，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乐瞳身为国师，不好找个修士来给她看病。 想来想去，陆启安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巫山。 管他山上都是些什么人，太子身份在此，敢不听话，就别怪他这个祖宗生气，家法伺候！ 翌日晚上，陆启安再次溜进五云楼。 这段时间他都没睡好觉，有些撑不住了…… 吓唬瑞帝的计划要赶紧实施了，尽快让乐瞳再搬回东宫去。 “不是您自己说的五云楼更方便吗？”乐瞳捏诀施法，听他抱怨后，忍不住吐槽，“太子殿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陆启安表示这个时候他不是太子，只是一个五百岁的老头：“国师大人心疼心疼我这老胳膊老腿吧。” 乐瞳扭头看了眼，病好后他一直在锻炼，太子的身体越发强壮，就是那个脸……或许是被祖宗的戾气影响了，感觉太子的脸越来越凶…… 还有瑞帝…… 这么久了，没问过一句为何太子的记忆还没恢复的话。 他似乎…… 不在乎太子能不能恢复以前的记忆了。 乐瞳想了一堆借口，愣是一个没用上。 “想什么呢？”见她走神，陆启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专心。” 上手一捏，还是没什么肉，养了这么久，真的不长肉…… 陆启安不死心，要再想办法把乐瞳养胖些。 “对了，听说在朝上你又教训四殿下了？”眉若热衷于将外面的流言蜚语转告给乐瞳听，什么传的最凶，她就转述什么。 陆启安：“他欠教训。” 今天在朝上，四皇子又又又把赈灾账册的事情拿出来说事，他觉得，江南的怪事归怪事，赈灾粮价归粮价，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强调三皇子伙同户部尚书篡改粮价是中饱私囊，要瑞帝处置三皇子和涉事官员。 “那天陛下顺着你的话给了三殿下禁足，再没别的处罚，摆明了不打算追究，四殿下这般不是让陛下难堪吗？”乐瞳蹙眉，这点她是后来才想明白的。瑞帝有意放过三皇子，至少在江南的事情上，不会严惩。 “所以啊，我站出来替你的陛下排忧解难了。”陆启安咧嘴一笑，“把老四狠狠地教训一顿。” 陆启安做事，或实事求是，比如替三皇子求情，或随心所欲，比如谁的话不中听了，当场骂回去。 谁都看不透如今的太子，却也不觉得奇怪。 太子病了那么多年，少在朝中走动，即便是出现，一副病殃殃的样子给人一种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的想法。 如今性情大变，所有人都认为是太子病好重入朝堂，有了底气，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倒是没人怀疑是招魂出了问题。 至少…… 眼下没人怀疑。 他当众教训皇子不是在无理取闹，无法反驳，自然无人敢当面作对。 陆启安：“贺晋元失利后，朝中再无三皇子党，我看老四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整死老三。”他问乐瞳，老三老四的关系很差吗？都这样了，还不罢休…… 乐瞳想了想，平时不和这些皇子接触，关系如何她不知道，只是偶尔瑞帝会说起一些：“四殿下的母妃是成妃，宠妃称不上，在后宫也算过的去。成妃的母族兄长是吏部尚书荣忠义，前朝重臣。四殿下从小就被照顾的很好，上朝后有荣尚书护着，好像，没吃过亏的样子……三殿下嘛，母妃仙逝，先天出局的命，却由皇后娘娘照顾长大的，后天气运惊人，比二殿下四殿下他们更接近储君之位……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四殿下才不喜欢三殿下吧。” “有夺位可能的时候，不喜欢，耍手段，我也能理解，但老三现在已经出局，没有了贺晋元，他不可能翻身，放着不管又能如何？何必赶尽杀绝？”陆启安想起陆启铭说的话，潇洒自在不在他可以选择的范围内。 挠挠头，陆启安有些烦躁：“做兄弟，至于如此吗？” 乐瞳：“毕竟在皇室嘛……” 皇室如此，可以理解，那巫山呢？ 上次聊过这个话题，陆启安的抗拒让乐瞳担忧，她下意识的不想再提这些兄弟关系之类的话题，因为她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而她说的那些，陆启安不喜欢听。 乐瞳在害怕…… 怕陆启安因为某件事，生自己的气。 “你不是说要想办法让陛下同意我搬回东宫吗？”皇子的事情乐瞳知道不多，再往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岔开话题，问陆启安打算如何忽悠瑞帝，“你要怎么做先告诉我一声，我好配合。” 陆启安摆摆手：“这次不用，你就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回来就行。” “不许让陛下为难。” “知道了知道了。” 结果几天后，太子行为放荡的传闻传遍皇宫。 第43章风流传闻调戏风波 东宫的宫女是最大的传闻提供者，据说最近在东宫经常听见太子调戏宫女的声音。 乐瞳在五云楼里读话本，眉若送茶来，把外面的传闻告诉她。 “太子殿下调戏宫人？”乐瞳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件事是眼下最新鲜热乎的传闻，眉若讲的眉飞色舞，仿佛亲眼看见了一样。 “东宫里没几个宫女，似乎都被太子调戏过了。奴婢还听说，大晚上的，太子房间里传出娇滴滴的声音，第二天就看见衣衫不整的宫女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间。” 乐瞳眉头渐蹙。 眉若：“大人，这太子不是和您……怎么又看上宫女了？” 乐瞳盯着眉若挑眉问道：“你在宫里的时间不短，也见过太子殿下，觉得他是这样的人吗？” 有些话，国师能说，宫人可不敢。 眉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低下头去不敢接茬。 乐瞳：“江南的事情没什么进展，你去三楼准备一下，晚上我要上去观星。” “是。” 支开眉若，乐瞳离开五云楼，冲到东宫，踹开书房大门，找到在这里借用学习名义偷懒睡觉的太子。 “五百年的老色鬼，竟敢用太子的身份胡闹！”乐瞳特想一脚踩到他脸上去，“你给我起来，说清楚，祸害了谁！” 陆启安被吵醒也不生气，邪魅一笑，抓过乐瞳的手将她拉倒，翻身压到她身上：“想让我不胡闹也行，但国师大人得负责喂饱我。” 乐瞳没听懂这话，一时愣住，不知道怎么反驳。 巧的是，瑞帝正好进来，看见太子压在国师身上，还听见太子调戏国师…… 刚在外面，看见国师气冲冲的跑进东宫，瑞帝还奇怪呢，这么多年，从没见这孩子气成这样…… 进来一看一听，难道是自己儿子惹到她了？ 瑞帝大喊一声：“万万不可！你有需要和父皇说就是，不可对国师无理！” 二人这才注意到瑞帝来了，赶紧起身分开。 瑞帝看着陆启安：“你也到年龄了，之前病着没有安排，现在病好了，成婚挑选太子妃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陆启安哦了一声，没有异议。 反而是乐瞳，紧张反对。 “太子殿下病情反复，现在不宜近女色。” “我病早好了，找个太子妃陪着也不错。”陆启安耸肩说道。 乐瞳不理他，继续对瑞帝说：“江南时圣姑偷偷下蛊，殿下不慎中招，虽被臣发现解除，蛊毒还是导致太子魂魄不稳。此时不是挑选太子妃的好时候……”身边整天跟着一个人，秘密暴露的可能性瞬间提高。乐瞳不想冒这个险。 瑞帝一想，最近关于太子的传闻是很离谱。 无风不起浪…… 再听乐瞳这样一解释…… 瑞帝立刻担心起儿子的身体，不提选妃的事了。 “既然国师有办法，就有劳国师再搬来东宫，好好照顾太子的身体，其他事情都不重要。” 陆启安见瑞帝说着说着突然握住了乐瞳的手，心里一酸，使劲瞪着他的手，眼神在呐喊：给我松开！ 幸好，交代完事瑞帝立刻松开手。 再握下去，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又发疯…… 乐瞳也岔开话题，说起了邪教：“陛下，圣姑是苗疆装扮，她自称的邪教多半在苗疆，五百年前苗疆那场大祸死了不少人……不知朝廷可以打探清楚，这次的事情究竟和苗疆有没有关系？” 瑞帝叹气，他比谁都担心苗疆生乱，可苗疆土司上报的奏章，称苗疆地界中没有发现邪教。 “自从五百年前苗疆邪教出现后，自称是邪教的人一直都有，朝廷从未因为事小就放任不管，每次出现这种消息，都要仔细核查全力平乱，怕的就是五百年前那场大祸再现。”瑞帝无奈道，“这回你们在江南找到的圣姑是苗疆装扮，还弄出了魂器，怎么看都和苗疆有关，但苗疆这个地方不能随便得罪，没有实证，朕也不好直接派人过去。” 身为皇帝，他要考虑更多情况。 当时决定各处缴获魂器，搜寻邪教下落，如今魂器找到不少，邪教线索始终没有。 苗疆…… 陆启安：“父皇，苗疆本就属于大源朝，他们只是不喜欢和外界过多接触，形成了苗疆地界尊土司为主的风俗。这个土司，我看是个明白人，及时上奏，只不过……” 乐瞳接话道：“只不过他说的没有，不知道是真是假。” 陆启安颔首：“朝廷对苗疆的情况从来都是从土司的奏章中得知，要想隐瞒，太容易了。依我看，还是得派人去苗疆打探。” “不好弄啊……苗疆自己人说没有发现邪教，朝廷因为在其他地方见过和邪教有关的人就派人去苗疆调查，这不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吗？”真要找出了邪教还好，要是没找出，苗疆怕是要生事。瑞帝为难，“这个时候，邪教情况不明，苗疆再生事，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朝廷四处收缴魂器，魂器出现的地方都会有疑似邪教的人物在场。 活捉不少，却始终没能问出重要情报。 瑞帝还想着要不要找人来帮忙，结果那些活捉的邪教突然就死了。 本来就没什么线索，现在全断了。 瑞帝感觉大事不妙，苗疆必须得去，又怕节外生枝。 今天来东宫找太子，就是想听听他的意思。 陆启安肯定主张马上立刻派人前往苗疆调查，他不会管别的事。 乐瞳迅速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抢过开口的机会：“陛下，臣以为，邪教和苗疆的关系还是得尽快弄清楚，早知道早准备。既然朝廷不好出面，不如换个和朝廷关系不错又了解邪教，且有本事自行处理突发状况的人去苗疆转一转，不求他一举歼灭，带回准确消息就行。” 瑞帝知道她在暗示席氏，他也想过，可要用什么名义让席氏出面呢？ 用朝廷？ 用皇族？ 用瑞帝自己的名字？ 想想，都不合适。 “让朕考虑考虑吧。” 瑞帝还有事，再次交代国师一定要照顾好太子后，走了。 第44章再回东宫强制学习 瑞帝离开，乐瞳行礼恭送，转身看见太子坐没坐样，撑着下巴看着自己。 “小丫头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编排祖宗。”陆启安嘴角上挑，笑里透着邪性，“你好好和我说说，江南的时候我何时不小心中了圣姑的蛊毒了？” 乐瞳小脸严肃的瞪着他：“不许再用太子的身份胡来！你想让我搬回来嘛，目的已经达成了，别再祸害太子的名声了！” 陆启安不高兴，心道你这么关心太子干什么，你们又不熟…… “刚才为什么暗示父皇去找席氏出面？” “不管陛下用什么名义请席氏帮忙，都需要亲自上巫山告知情况，他是皇帝，肯定不能随便离宫，派去的代表，身份地位样样不能随便，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太子殿下，也就是您去。”乐瞳挑眉，好像在说，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听见她为自己考虑，陆启安暗暗欢喜，追问道：“这么为我着想，为什么？” “上巫山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说好了会帮你的，我只是在做一个合谋人该做的事。”乐瞳坦坦荡荡实话实话。 “就没别的原因？”陆启安有些上火了。 乐瞳想了想：“还需要别的原因吗？”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 陆启安真生气了，生闷气，转身说要继续睡，叫来邹大，让他和乐瞳回五云楼去收拾东西，搬来东宫。 看样子，是不打算亲自帮忙了。 乐瞳倒没觉得奇怪，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么生气了？ 邹大陪着乐瞳回五云楼。 “国师大人，殿下是不是生气了？”进去一看就知道，太子殿下在生气，很生气。 乐瞳不知道呀，反而问他：“你们今天惹到他了？好好说着话呢，突然就生气了，不知道在气什么……” 邹大猜测：“大人，您和殿下在聊什么？不会是您一不小心说错话了吧……” 乐瞳又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没有啊，我都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的，怎么会说错呢？” “会不会是，您没理解对他的意思，以为是顺着他的意思在说，其实没说到心坎上还不小心捅了他一刀？”接触的多了，邹大大概了解这位过国师大人的性格，他怀疑国师不知道自家太子的心思…… 这回乐瞳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吧，太子殿下不是你说的那种弯弯绕绕的人……” 邹大微微点头，说的是啊…… 去五云楼搬东西，乐瞳依然要求他们将话本搬去东宫，可邹大说太子殿下准备了一书房的话本，问乐瞳这回要不先不搬？ 邹大感觉小书房里的话本够乐瞳看个一年半载的了。 因为之前采因帮乐瞳找过话本，所以她没多想，以为是采因根据她的爱好挑选了那一书房的话本。 结果到了东宫小书房一看，全是情情爱爱的本子…… “采因……”乐瞳手上拿着当下京城最流行的《霸道王爷俏王妃》，咬着牙问采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喜好。 不记得可以问啊…… 何必如此胡来…… “不是的大人，不是我……”采因委屈，她就知道国师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话本，“是殿下……”心道你俩闹别扭可千万别祸及到我头上来，一个太子一个国师，她谁也得罪不起啊。 在听说一书房的情爱本子全是陆启安亲自过目挑选之后，乐瞳立刻让采因带着人去五云楼把自己的话本搬来。 她觉得，陆启安是在故意整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看这种，还让人找了这么多回来。 一定是故意的！ 采因说：“大人，殿下说您要多了解了解这种事情，免得以后被人骗了。” 乐瞳一愣：“骗什么？” “骗财骗色啊！”采因手舞足蹈的解释人心险恶，尤其是那种专挑女人骗的男人，手段千奇百怪，花样让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他们的陷阱，“这些情爱话本里有不少套路呢，多看看，没坏处嘛。” 乐瞳歪头来了句：“谁敢骗国师？” 采因脑子的瞬间浮现答案：太子敢！ 显然不能说…… “说不准有谁脑子被门夹了，想不通呢？”采因心想，国师这是完全没有将太子考虑进去啊，是还不知道太子的心思吗？太子，还不够，明显，吗？！ 采因劝道：“国师大人，您就看看这些吧，说不定看的多了就喜欢了呢？太子下了命令，您的那些话本，不能搬来……奴婢这……不敢去拿呀……” 知道是陆启安的意思，乐瞳已经压着火了，不会冲着采因撒气。 今天没有别的事，满心欢喜的来看新话本，结果，就这？！ 翻书的手，微微颤抖，书上写的那些，她看了十来页就看不下去了，一心想着一会儿陆启安下朝回来要怎么教训他。 这些情爱的故事，放在打怪兽的话本里当个解释前因的点缀还行，通篇讲爱的……她真看不下去。 “采因……”乐瞳把话本丢开，彻底放弃。 “呵呵……”采因也看出来了，国师皱着脸看话本，每翻一页，严肃的像要去补天似的，算了，太子殿下交代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眼下还是哄好国师更重要，“要不我们去御花园吧？奴婢听说今天成妃在御花园里设了宴。” 乐瞳摇头：“成妃设宴，来的不是后宫妃嫔就是官员家眷，我懒得去听她们嘀嘀咕咕说我坏话。” 采因心道糟糕，忘了国师不爱凑热闹：“那去东宫的校场？邹大他们今天有比赛。” “什么比赛？” “就是亲卫之间举行的比武，选出个一二三来。” “选出来，有什么意义？” 采因噗嗤一笑：“没有意义，邹大他们平时在宫里没什么动手的机会，为了不让自己懈怠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每个月举行一次比武，胜出的人可以要求输掉的人做一件事，一般就是请客吃饭。” 这个吧…… 乐瞳也没什么兴趣。 但扫视一圈小书房，感觉出去看邹大他们打架比在这里干坐着好。 于是在采因的邀请下，国师乐瞳围观了东宫亲卫的比武。 第45章擂台比武深情朗诵 晚些，陆启安下朝回来。 房间里书房里找一圈没见到乐瞳，问人才知道，国师去校场看亲卫比武了。 找过去时，比武还没完，乐瞳坐在场边看的津津有味，旁边放着茶水糕点水果，采因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水果，笑嘻嘻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画面是挺和谐，但陆启安看不下去。 擂台上，亲卫比试，乐瞳在下面看的津津有味……有什么好看的？！ 陆启安走到一边，脱下外衫，挤开下个上场的人，自己站了上去！ 台上台下的亲卫见到突然冒出来的太子殿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下面的乐瞳也愣住了。 “殿下？！”采因惊呼一声，“大人，是殿下！” 乐瞳撇撇嘴：“他上去干什么？”看亲卫互殴看的正起劲呢！ 什么比武，没几个人是在正经比武。 东宫这些亲卫的比武就是一场大型真人不限形式的互殴，动手偷袭，互爆糗事，说不过就动手，打不过就动嘴，总之没几个是在认真比试。 乐瞳本想来混混时间，看着看着，觉得挺好玩的。还有采因在身边解释那些糗事的前因后果，正看的听的起劲呢！ 陆启安上去后，做手势让对面的人攻过来。 亲卫回神严肃起来，最近经常和太子对练，不算稀奇事……当然，和太子对练得严肃。 校场擂台上风格突变，赤手空拳，拳拳到肉。 乐瞳看的清楚，亲卫完全不是陆启安的对手。没有放水，没有因为是太子殿下就刻意收敛，是真的打不过啊…… 将亲卫推下擂台，陆启安没打够，又叫了三个上去，以一敌三。 采因兴奋地说：“太子殿下好厉害！”转头问乐瞳是不是。 “嗯……”厉害是厉害，但乐瞳感觉哪里怪怪的…… 对了…… 他的魂魄和肉身尚未完全融合，如此便能单挑东宫所有亲卫？！ 那要是完成融合，得多厉害？ 要是…… 五百年前的席泽明，得多厉害？ 采因手舞足蹈的喊太子殿下加油，乐瞳越看越担心，生怕他打的兴起不小心过了火。 台上三人全部倒地，陆启安又挑了几个上台对战。 如此，直到将所有亲卫打趴下…… “你来凑什么热闹。”乐瞳靠过去，站在台下，抬头望着上面的陆启安，“不要随便搅合下属们之间纯友谊的比武，你一来，纯友谊都没了。”真刀真枪，全是火药味。 陆启安双手叉腰，低头笑道：“国师大人这么有兴致看比武，我赶紧上来表现一下。怎么样，我厉害吧？” 乐瞳竖着拇指：“厉害，但请殿下别再这样欺负人了。”她看向擂台的另一边，邹大这些亲卫互相搀扶着，今天被揍的不轻啊。 “他们还是太弱了。”陆启安直接从台上条跳下来，站在乐瞳身边，“养在皇城里，始终差点意思。” “您就知足吧，陛下的御前侍卫都难在他们手上占到便宜。”实话实说，东宫的这群亲卫实力当真不错了。 这时采因过来，将陆启安的外衫递给乐瞳。 乐瞳下意识的接过来，自然而然的给陆启安披上，嘴里轻声念叨：“麻烦您牢记自己大病初愈的设定，吓唬吓唬人就算了，动真格的这般厉害，不合适。” 陆启安心道，这都多久了，大病怎么还在初愈？他挑眉道：“我厉害怪我啰？这里是东宫，没我点头外人进不来。”他瞄了眼采因，想起话本的事，“今天怎么有兴致来看他们比武？小书房里准备的话本看了吗？” 采因：“……”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话本。”乐瞳差点忘了这件事，“准备一堆我不爱看的话本，还不准换掉，你什么意思！” 陆启安觉得她噘嘴质问自己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上手捏着她的脸：“那些不是话本，是教材，我是为你好，傻丫头什么都不知道，被骗了怎么办？不爱看也得看，必须看。” “我不。”乐瞳不反驳他说自己傻，但绝对不看那些话本，“我看不下去……” “这简单。”陆启安牵着她的手往回走，“我念给你听。” 乐瞳：“……” 于是之后的几天，只要陆启安在东宫就会跟在乐瞳身边，手捧一本话本，声情并茂的朗诵。 采因大着胆子站在乐瞳身边跟着听，心道殿下念的真好，一听就是投入了真感情！ 而乐瞳…… 最近晚上做梦都是陆启安在念话本！ ----------------- 关于太子选妃。 不光是瑞帝觉得，很多大臣也觉得应该提上日程了。 公开私下，有不少人找到瑞帝上奏说要甄选太子妃，把事情搞的热热闹闹的，顺便为太子病好庆祝庆祝。 瑞帝在头疼苗疆邪教的事情呢，热闹，庆祝，这些话成功点燃圣怒。 把人斥责一通后赶走，又搬出国师的话说太子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暂时不考虑太子妃的事。 话是这样说，某些人的小心思依旧活络。 比如，四皇子陆启良。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让他母妃母家的表妹荣偲，进宫了。 陆启良带着荣偲出入东宫，制造各种机会让荣偲和陆启安接触，而他自己，则盯上了同在东宫的乐瞳。 借江南遇险的事情嘘寒问暖，送补品送珠宝，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全搬进东宫。 乐瞳一般不搭理他，可人家毕竟是皇子，有问，她必答，多的一句不说，东西也一概不收。 见陆启良变本加厉后，提醒他：“宫里有规矩，皇子和国师私下不可过多接触，四殿下忘了吗？” 陆启良不当回事：“国师都搬到东宫来了，和太子的私交怎么也比我严重，父皇不也没说什么？再说了，我只是来看看皇兄，顺便看看国师罢了。” 乐瞳心道：行，你既然这么大公无私，我又何必枉做小人白添一段和四皇子也有染的传闻呢？ 之后，乐瞳继续不收东西，知道陆启良来了更是躲在房间里不出去，让采因出面打发，让邹大安排亲卫守在门口，坚决不让人打扰自己修炼。 第46章无理取闹嚣张跋扈 所有事情陆启安都看在眼里，起初见到陆启良粘着乐瞳还会生气，后来发现乐瞳根本不搭理他。 堂堂四皇子，每天都来东宫唱独角戏，对白总是自言自语，故事注定悲剧。 国师的麻烦不算麻烦，太子这边的才是真麻烦。 那个荣偲跟在身后，赶不走也吓不走。 陆启安去找乐瞳她也要跟着，不是打着玩笑的名义说些不合适的话，就是有意无意做些让人误会的举动。 虽然荣偲这些小心思让陆启安心烦，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乐瞳的无动于衷。 晚膳时，陆启安故意跑到乐瞳房间，要一起用膳，顺便，说说最近的事。 他心烦意乱生气上火，忘了小丫头不懂事，可能不是无动于衷，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荣偲……”没想到是乐瞳先开口，“她是四殿下的表妹，以前进宫只围着四殿下转，最近怎么总来东宫？”口是开了，主题却偏了。 “大概是想勾引我。”主题偏了没关系，陆启安马上拉回来。 “嗯？”最近陆启安念的那些话本起作用了，乐瞳脑子里冒出各种死缠烂打的追求套路，还真和荣偲的情况差不多。 乐瞳眨巴着眼睛，不是不理解：“荣偲勾引你做什么？”她爹可是四皇子党的扛把子！ 陆启安也不清楚，不知道这些四皇子党想干什么。今天不是来讨论这个的，陆启安轻咳一下，重新拉回主题：“不管他们想干什么，荣偲勾引我是事实，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有啊。”乐瞳放下筷子，板着脸道，“好歹是个小姑娘，你别欺负的太过了。” 陆启安：“……”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让答案偏移的这么离谱！ 连干了三杯酒，陆启安才冷静下来，他问乐瞳自己为什么要欺负荣偲。 乐瞳：“你知道她在勾引你，而你又不喜欢她，继续放任她在东宫进进出出，难道不是想找个机会欺负她吗？当然，也不是单纯的欺负荣偲，是想杀鸡儆猴，警告四殿下。” 陆启安：“……” 乐瞳：“我说的不对吗？”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陆启安又干了三杯酒，表情郁闷，“重要的事情不知道，不重要的事情倒说的一清二楚……” 乐瞳想了想：“所以，杀鸡儆猴不重要，荣偲勾引你很重要？” “她当着你的面勾引我，不重要吗？！” “重要吗？你又不喜欢她。” “喜欢不是重点，重点是勾引！” “可这个重点没有结果啊，那不就是……无所谓吗？” “……” 陆启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如何往下说，郁闷的一直在灌酒。 乐瞳感觉他生气了，但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你……”拦下酒杯，轻声劝句少喝点。 “哼。”陆启安不领情，抽出手，侧过身，继续喝。 乐瞳抓着他的衣袖，轻轻拉扯，可怜兮兮的问他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别生气嘛。” “你没错，我的错……”陆启安的情绪忽然低沉，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乐瞳觉得自己应该哄他，却不知道怎么哄，想了想，用最近练习不太顺利做借口，想让他晚上再教教自己。 每次陆启安看见乐瞳学会一个新法术，都会很高兴。 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陆启安，一会儿功夫，什么情绪都没了，连忙点头说好。 乐瞳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堆菜，陆启安将所有不能宣之于口化做食欲，吃光了一桌的菜。 小心思彻底没戏，之后陆启安就懒得再给荣偲一个眼神，她是四皇子带来宫里的，没道理硬把人赶走，那位吏部尚书和整个四皇子党，暂时还是别得罪的好。 没想到对荣偲的彻底无视，竟让她误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成功了，举动言语越发大胆。 ----------------- 荣偲误以为陆启安对自己有意思，背着他，娇纵性子完全暴露，一副东宫女主人的模样，颐指气使，随意打骂，连邹大这些亲卫都被她莫名其妙的教训一顿，更别说采因这样的宫人…… 东宫里的宫女，每一个，都被荣偲指着鼻子警告，离她的太子殿下远一些，不要有非分之想。 宫女无端被责骂，被按上勾引太子的罪名，委屈的很。 采因越想越不服气，心想她们身为东宫的宫人，打骂斥责也该自家主子来，就算太子不管，宫里有管教宫人的人在，什么时候轮到荣偲一个外戚耀武扬威了？ 还有…… 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 勾引太子…… 这是在说宫女吗？分明是在暗讽国师大人！ 采因和几个小姐妹，僵着脖子和荣偲理论。 “小小贱婢也敢反驳本小姐？！”荣偲不顾身份，抬手要扇采因耳光。 正巧，乐瞳来了。 她有事找采因，喊了半天不见人来。 采因不像眉若，从未如此过，乐瞳担心出了什么事就出来找人。 走了一圈，不光是采因，宫里的宫女好像都不见了。 她路过院子时听见有声音，就过来瞧瞧。 “荣姑娘。”乐瞳救下采因，挡在她身前，“这里是东宫，她们是太子的宫人，你看她们不顺眼，骂两句就得了，动手打人，怕是你没有这个资格。” 荣偲傲娇挑眉：“本小姐的生父是吏部尚书，四皇子是我表哥，别说动手打一个贱婢，就是杀了她全家，也没人敢拦着。” 乐瞳咂嘴：“吏部尚书平时在家里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视人命如草芥……” “有的人，生来就是贱命，我也是担心她们学国师，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以为进了宫，攀上高枝，就不承认自己是个贱人了。太子贵为储君，未来的君王，身边绝对不能有这样的贱人存在。” 荣偲来回渡步，打量着乐瞳。 眼神嫌弃，彷佛在看一个脏东西。 “东宫是太子住的地方，国师不该住在这里，照顾太子的身体我来就是。国师在这里一天，外面的流言蜚语就玷污太子殿下的名誉一天。”荣偲下令，让国师搬出东宫。 第47章口出秽语宫门罚跪 荣偲颐指气使的让乐瞳搬出东宫。 乐瞳说可以：“荣姑娘让我走，我走就是，只是命我住进来的人是陛下，现在要走，怎么也该和陛下说一声。”她微微一笑，“我这个贱人没读过几本书，但宫里的规矩都知道，这种抗旨不尊的罪名，贱人也是不愿意自己背上身的。” 荣偲根本不怕：“少拿陛下来压我，你要不是从巫山上下来的，陛下才不会多看你一眼。要说就赶紧去说，说完就滚出东宫！贱人贱命，把东宫的地都弄脏了。” 这些话，乐瞳没生气，倒是身边的一众宫女看不下去了。 纷纷过来和荣偲理论。 吗的，别说太子瞧不上你，就是真要娶你，身为太子妃也不能这样羞辱国师！ “荣姑娘的威风用错地方了，这里是太子的东宫，不是四殿下的宫殿，在东宫打着太子的名号侮辱国师大人，荣姑娘是想害死太子吗！” “别说你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敢陷害我们太子殿下，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东宫的这些宫人，包括邹大那群亲卫，几乎是打小就跟随太子。 太子病的那些年，都说他不行了，陆陆续续走了不少宫人，留下的这些，忠心不二。 现在这个太子也不是个仗势欺人的人，顶多对邹大这些武夫凶一些，平时里，对宫人说话客客气气，仅次于对乐瞳的和颜悦色…… 荣偲责骂殴打东宫的人已经传到陆启安耳朵里，动他的人可不能忍，到处找荣偲算账呢，结果就听见宫人对着她大吼大叫。 仔细一听，吼的是侮辱国师陷害太子？ 那边，荣偲背对着，没有发现陆启安来了。 气急败坏的她，跺着脚，说要把这些宫人都杀了，还要让吏部尚书参国师，说她用妖术勾引储君，祸乱朝纲。 陆启安都听愣了，心想你爹你哥都不敢用这种借口针对国师，你倒是张口就来…… 宫女注意到陆启安，纷纷下跪叩拜。 “参见殿下。” 荣偲这才注意到身后来人。 转身，委屈的落泪，哭唧唧的喊着殿下，再飞扑过去……全过程只用了两秒…… 陆启安好像完全没看见似得，一个闪身避开，荣偲没能停下来，扑了个狗吃屎。 “都起来吧。”陆启安走到乐瞳身边，低头笑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生气了？” 乐瞳老实说：“我没生气啊……” “你生气了。”太子命令你生气。 乐瞳：“哦。”好吧，她生气了。 采因抹泪解释：“请殿下恕罪，这位荣姑娘我们真的不敢伺候，动辄打骂不说，指手画脚不说，她竟然当着我们的面陷害殿下还羞辱国师大人！” “陛下的旨意让国师搬来东宫照顾您的身体，荣姑娘非要逼国师违抗圣旨，还说……” 陆启安蹙眉，嗯了一声：“还说什么了？” 采因：“奴婢们是伺候殿下的宫人，可国师是陛下亲封的国师啊，荣姑娘骂我们这些奴婢是贱人就算了，竟将国师同我们混为一谈，毫不避讳的称呼陛下亲封的国师为……为……” 用那词形容国师，采因不敢说。 其他人也不敢转述荣偲的话。 乐瞳就替她们说：“她说我是贱命骂我是贱人……” 陆启安眨眼变脸，方才的如沐春风是给乐瞳的，现在的凶神恶煞是冲着荣偲去的：“你好大的胆子！就是你爹你哥来也不敢这样羞辱国师！” 荣偲刚爬起来，被陆启安这一凶，双腿发软的又跪了下去：“殿下，不是这样的，您别听这些贱人胡说……她们做错事我才斥责了两句，仗着是东宫的宫人就目中无人，我是气不过才打骂了两句，殿下千万不要被她们的谎话欺骗了呀！” 陆启安：“本宫宫里的人，从不说谎，更不会对着本宫说谎。” 陆启安在极度生气或极度嚣张时才会自称本宫…… 乐瞳赶紧拉着宫人后退，免得误伤。 “来人！”陆启安大喝一声，两个亲卫急慌慌的跑来，他指着荣偲，让亲卫把她拖到东宫宫门前跪着，“天黑后，才能起来。” 荣偲梨花带雨的撒娇：“殿下，臣女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您呀……”她伸手抓住陆启安的长袍，“臣女是不忍心看着您身边尽是些心术不正之人，就算会得罪人，就算殿下会误会，臣女也要为殿下肃清东宫！” 荣偲哭哭啼啼的撒娇，以为陆启安会心软放过自己。 没想到陆启安嫌弃的别开脸，让亲卫赶紧动手：“拖出去！” 直到被亲卫左右夹着拖走，荣偲才反应过来，美人计失败了…… “殿下！太子殿下！” 荣偲的尖叫声响彻东宫，不少人出来看热闹。 亲卫将荣偲带到宫门口，荣偲死活不跪。 陆启安不在这里，她又嚣张起来，认为两个亲卫不敢拿她怎么样，就不跪。 哼哼唧唧，满嘴的贱婢，找死，教训。 两个亲卫互看一眼，过去左右一脚，直接把荣偲踢跪在地。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扑通一跪实在太疼，这回落泪是真的，疼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爹是吏部尚书，我可是四皇子带进宫的，东宫的人竟敢这样对我！”荣偲嚎叫着。 “姑娘知道这里是东宫就好，吏部尚书和四皇子可做不了太子的主。” “现在是太子罚你，就算四皇子来求情也没用。老实跪着，太子说了，天黑才能起来！” 荣偲想要站起来，亲卫用佩剑稍微用力打在她腿上就又跪了下去。 打的倒是不疼，对付这种娇小姐用的了多少力？ 倒是荣偲，刚抬起来的膝盖又重重磕在地上，那才疼。 几次后，她不敢动了，宫里不少人躲在门后看她笑话。 太子…… 一直没有出现…… 荣偲真的跪到了天黑…… 天黑后，亲卫直接回去把宫门关上，留下一句荣姑娘可以走了。 荣偲跪了三四个时辰，站都站不起来，还是陆启良来找她，才知道出了事。 第48章一意孤行擅闯撞破 见到陆启良，荣偲的所有委屈全面爆发。 “这些挑拨离间的贱婢！杀了她们，杀光她们！”荣偲指着东宫大门怒吼，让陆启良用皇子的身份下令，血洗东宫。 陆启良赶紧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 “你在东宫出了事，我一点消息都没有。”陆启良说，“在里面就算了，你是在宫门口罚跪，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都不敢告诉我这件事，摆明了太子下令不许他们多嘴。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这样羞辱你？” 荣偲哭着把白天的事说出来，她是一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连辱骂国师的话都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陆启良一听，吓的把人推开，保持距离：“国师是父皇亲封的，你辱骂国师等同于辱骂父皇！荣偲啊荣偲，你是想害死我吗！” 荣偲愣住，不满表哥和那些人一样的反应。 她质问道：“不过是一个席氏不要的孤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当上这个国师，席氏都和她划清界限了，你怕什么！” “席氏要不要她有什么关系？父皇看重不就行了。”陆启良本想一箭双雕，让荣偲搞定太子，他去搞定国师，没想到国师不搭理自己，荣偲这边也出了问题。 计划失败不能留下把柄，他这边好收拾，荣偲就麻烦了。 当众辱骂国师…… 那些话传出去一点，别说她了，吏部尚书都要遭殃。 陆启良想了想，现在得赶紧把荣偲送走，不能让她留在宫里牵连上自己！ 叫来心腹，连夜把荣偲送出宫去，顺便把她闯的祸告诉吏部尚书。 来回渡步了半夜，陆启良还是不放心，决定明天去东宫打听打听，看太子和国师是什么态度。 如果，真要追究…… 他得想办法把自己摘出去…… 比起陆启良彻夜难眠，东宫里一切正常。 三更半夜时，乐瞳还翻窗进屋找陆启安。 陆启安再次将她从窗户上抱下来，让她下次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来：“宫里都是自己人，就是看见你半夜进我屋，他们也不会说出去。” 乐瞳被陆启安放到床上，她一脸严肃眉头紧锁。 “怎么了？”陆启安伸手轻抚额间，替她抚平皱眉，“还在生白天的气？” “我白天没生气，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生气的。”乐瞳有一百种方法教训荣偲，真要计较，会嫌弃她说的不够多不够狠，不够回头在瑞帝面前挑拨离间。 “她在骂你……以后听见这种话必须生气！”陆启安命令道，“是打是骂随你，管他是什么人，管它有什么后果，只要让你不高兴了，当场骂回去！你要是觉得骂不过瘾，动手也行！打死了我负责。” “我是国师，用不着让太子来负责。”乐瞳解释道，“荣偲最大的问题是口无遮拦，事情闹到陛下面前，就因为荣偲骂我是贱人，陛下就诛了她九族吗？我本身争议那么大，陛下有心维护也要小心尺度，太重了，百官不服，太轻了，他们一看，原来欺负国师也没什么，往后荣偲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说白了，乐瞳不想给瑞帝惹麻烦，不过是听几句难听的话，她又不是没听过。 实在是心里不舒服，当场怼两句回去，礼尚往来就好。 陆启安捧起她的脸，左右看看，奇怪道：“你这丫头，奇奇怪怪的。说你精明，该知道的事情不知道，说你傻吧，除了自己的事，别的事看的通透。”还挺会为别人着想。 脸被揉的有些疼，乐瞳打开他的手，再次严肃起来：“我今晚来是来警告你，不要和荣偲交往过密。” 陆启安眼睛一亮，以为她终于反应过来，要吃醋了。 跟着乐瞳又说：“有很多人盯着你这个太子呢，习惯这种东西没那么好改，也没那么多正当理由来解释。东宫里都是自己人不会乱说，可要是让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就糟糕了！疑点太多，就有人刨根究底的调查，万一我招错魂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她想了好几天，虽然不反对陆启安敲打四皇子，但留荣偲在身边还是太危险了。 陆启安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捂着脸默念：“我再不会对你这个小骗子抱希望了……” 乐瞳：“嗯？什么？” “没什么。”陆启安爬上床，气呼呼的抱住人，像是惩罚，今天的拥抱特别用力，“睡觉。” 被箍的不舒服，乐瞳扭了两下。 陆启安赶紧松力，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乐瞳心想：有人抱着睡比自己一个人睡暖和多了…… 陆启安心想：小丫头，什么时候才开窍啊…… 另一边。 荣偲被关在家里三天，一来养伤，二来，荣忠义感觉自己女儿已经上太子的黑名单了，不能再放她到太子面前溜达。 但荣偲不这么想啊…… 坚信太子对她有意思，听不进劝，一心要当太子妃。 三天了，一点太子的消息都没有，荣偲被关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盘算一遍太子身边的人。 东宫那些宫人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除非有人撑腰，比如，国师…… 自从太子病好后，和国师的传言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胆。 一想到国师还住在东宫，荣偲就坐不住，闹着要进宫。 她认为，瑞帝看重太子，肯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如果她能当上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自己父亲和表哥折腾了这么多年，还不如自己出手拿下太子。 进出东宫短短几日，太子已经对自己倾心，这个时候决不能让有心人从中破坏！ 荣忠义怎么劝都不行，荣偲一意孤行，无奈，荣忠义只好命人看好小姐，不能让她离家。 没想到，荣偲趁人不注意，偷偷从狗洞爬了出去。 荣忠义的亲妹妹是四皇子陆启良的生母成妃，瑞帝下了旨，荣偲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看望成妃。 进宫后，荣偲直奔东宫。 此时的陆启安和亲卫在武场晨练，宫人拦不住人，荣偲直接闯进寝室，结果看见床上躺着的乐瞳…… 第49章添油加醋太子告状 荣偲擅闯东宫，更是闯入太子的寝室，看清床上躺着的人是乐瞳后，先是一愣，然后发疯。 追进来的宫人七手八脚的拦人。 “荣姑娘，这里是太子寝室，你不能这样硬闯进来，请你赶快离开！” “来人啊！快来人啊！” “小声点，别吵醒国师……” 荣偲大喊着冲过去，要把乐瞳从床上拉下来：“贱人！贱人！竟敢勾引太子秽乱后宫！我要告诉陛下，赐你死罪！” 一群宫人死死拦住荣偲，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身上挂着三四个人还能往前挪…… “你这个贱人！” 乐瞳被吵醒，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坐起身：“大清早的，吵什么呢？” 荣偲五官扭曲，犹如泼妇骂街般：“国师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下一秒，陆启安回来，冲上前，用剑鞘打在荣偲腿上。 嗷呜一声后，荣偲卸力，被几个宫人往后拖了几步，确保她再发疯也伤不到国师。 陆启安让宫人先退下，去给乐瞳弄点吃的来。自己则走到床边自然的揽过她的腰：“还困呢？昨晚没睡好？” 乐瞳打着哈欠说：“还不是怪你……” 昨晚练习法术来着，陆启安非说她做的不对，拖着她练到后半夜才允许她睡觉。 乐瞳说自己还想睡。 陆启安温柔的拽过被子：“吃点东西再睡。” 乐瞳没睡醒，声音哼哼唧唧又软软糯糯的，不是撒娇，更胜撒娇：“不要……不想吃……” 此刻正趴在地上的荣偲，双眼发红的看着二人。 怒吼一声后，她手脚并用的往前爬，速度还挺快…… “贱人，我要杀了你！” 陆启安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将身体换个方向，挡住乐瞳的同时，一脚把荣偲踹回刚才的位置，一边还哄着乐瞳，让她起来吃东西。 荣偲瞪着双眼，恨不能把乐瞳碎尸万段。 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荣偲没听清，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两人身上。 然后…… “这是怎么了？”瑞帝来了。 进屋就看见趴在地上的荣偲，瑞帝让随行宫人将她扶起来：“快，将荣姑娘扶起来。” 荣偲仿佛看见救星，用力推开宫人，爬到瑞帝脚边，大哭着告状：“陛下！国师这个贱人勾引太子，都爬上床了！陛下要为臣女做主啊！” 瑞帝已经看见那边的情况了，耍脾气不肯起床的国师，耐心哄着的太子。 但他想的和荣偲不同。 “是朕让国师来照顾太子替他祈福，你瞧瞧，祈福一夜，国师都累的张不开眼了，你怎么能如此污蔑太子和国师呢？还有，谁准你用那样的词称呼国师的？！” 说着说着，瑞帝还生气了。 荣偲…… 彻底蒙圈。 脸上挂着泪珠，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瑞帝：“来人，将荣姑娘送去成妃处。”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荣姑娘进宫按照规矩来，这么大的姑娘，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任性妄为了。” 目睹一切的陆启安，奇怪瑞帝对乐瞳的信任，这超乎寻常的信任，原因是什么？ 他小声问乐瞳：“你是不是对这老头做了什么？” 乐瞳摇头说没有，但这么一提醒，她也觉得不对劲…… 荣偲被带走，宫人端着早餐进来。 陆启安让乐瞳先吃东西，又问瑞帝一大早来找自己什么事。 瑞帝：“刚接到消息，苗疆土司派了使者进京面圣。” “这个时候，进京面圣？”陆启安冷哼，“除了邪教，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苗疆土司此时派人进京面圣，其原因，除了邪教，似乎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瑞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担心啊：“问，就是没有，然后派人进京来见我……苗疆土司的套路让人看不懂……不管怎么说，人已经在路上了，我想让你出面迎接，顺便探探情况。” 可瑞帝又担心太子的身体，所以先来东宫问问他的意见。 再转头问一边打瞌睡一边吃东西的乐瞳：“迎接使团事务繁杂，会不会累出毛病来？” 乐瞳想了想，就陆启安现在的身体素质，累不出毛病。于是告诉瑞帝没事。 陆启安：“我的身体有国师照顾，而且这次又不是要离京，就是出宫见人而已，没有问题。” 瑞帝放心，下旨让国师跟着太子，一起负责迎接苗疆使团的事情。 正事说完，陆启安开始告状：“父皇，方才您也听见荣偲在怎么羞辱国师的，最近宫里的传闻越来越难听，我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国师大人……您瞧瞧，整天待在东宫，都不敢出去见人了。” 三天前罚跪荣偲的事情，陆启安能让宫人闭嘴不告诉陆启良，但阻止不了事情传到瑞帝耳朵里。 既然瑞帝知道前因后果，不如再添油加醋一番。 陆启安眼珠一转，说道：“这位吏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之前辱骂国师被我罚跪，不仅不认错长记性，现在更是变本加厉。” 陆启安添油加醋，说荣偲辱骂乐瞳后，她气的一天没吃饭，两天没睡好觉。 好不容易事情过去了，不再想了，今天荣偲又贴脸来一遍。 “儿臣最近一到晚上就觉得不舒服，多亏国师日夜照顾，本来就够累了，现在更是心力交瘁，回头病倒了怎么办？想不开了怎么办？”陆启安只坚持一个原则，乐瞳不能离开东宫，其他随便，“父皇，您可得为国师做主。” 乐瞳的脸色是不太好，但那纯粹是连日练习法术加上昨晚没睡好造成的…… 瑞帝不知道啊，真以为她被荣偲气到了。 “荣偲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这几年的确越来越嚣张了。”瑞帝安慰乐瞳，“你放心，朕……我，一定替你做主。” 乐瞳眨巴眨巴眼，愣愣点头谢恩。 不对啊…… 明明是陆启安要收拾荣偲，怎么到头来，成给她做主出气了？ 她真没生气！ 回头怒瞪始作俑者，他还冲自己咧嘴一笑。 上朝前，瑞帝下了旨，迅速传遍宫内外。 第一，斥责荣偲不敬国师，还满嘴污言辱骂国师，念在成妃和吏部尚书的面上，命荣偲即刻离宫，一年内不许再进宫。 第二是全宫上下彻查最近传闻来源，整天胡说八道损害太子和国师清誉的人，严惩不贷！ 第50章苗疆来使暗中打探 早朝时，瑞帝提出了苗疆来使的事，刚下旨让太子出面迎接，四皇子立刻站出来抢活。 “迎接使团事务繁杂，太子身体刚好些，不宜劳累，儿臣愿为父皇分忧。”陆启良弯腰行礼，说辞也没什么问题。 可瑞帝还是不高兴，刚要呵斥，却被陆启安打断：“老四说的也对，身为皇子，这种事情他也该试着做做了，父皇，不如就让老四来吧。” 陆启安和瑞帝挤眉弄眼，看的一众大臣不知所以。 瑞帝：不是说好了吗？ 太子：您别管，听我的！ 太子主动谦让，事情也顺理成章落到了四皇子头上。 瑞帝：“那好吧，迎接苗疆使团的事情，就由四皇子负责。”他嘱咐陆启良，“如今四处搜寻到的魂器数量还在增加，苗疆又说没有发现邪教踪迹，这个时候使团进京，意义不明……不要和他们起冲突，拿不准的事情不要自作主张。” 陆启良恭敬应下。 提到魂器和邪教，有大臣站出来说道：“陛下，朝廷在各处缴获了不少魂器，但检查核对太浪费时间，魂器多是日常随处可见的东西，臣担心，邪教知道朝廷在缴获魂器后，刻意掩藏，扰乱视线。臣，斗胆，可否请国师帮忙核对魂器。” 瑞帝沉默，思考片刻。 普通人核对魂器的方法太复杂了，速度自然就慢。 国师施展法术核对，肯定能快不少。 瑞帝应允，会通知国师去帮忙。 半个时辰后，下朝。 瑞帝带着太子前往御书房。 一进门，老父亲立刻质问：“不是说好你来吗？推给老四，给我个理由。” “我仔细想了想，让老四在前面吸引注意力，我和国师更容易做事。”陆启安真的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还和乐瞳商量过，“调查邪教和苗疆有没有关系，得暗中进行吧？您下的圣旨是让我和国师同时参与迎接事务，我们两就得同时出现，这还怎么暗中调查？” 陆启安从宫人手中接过茶水，送到瑞帝面前，接着说：“国师身份特殊，苗疆来使真有问题，看见国师来迎接，必定做贼心虚，这做贼的人心里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心虚的人肯定做事不过脑子。万一激化了矛盾，苗疆那边倒是不用交代什么，就怕影响之后的安排。” 虽然知道苗疆这个时候派来使团肯定有问题，但不能表现出来，至少在问题暴露前，朝廷这边不能主动将事情搞的更糟糕又复杂。 要是确定了邪教就在苗疆，朝廷还需要土司助力，入苗剿邪呢。 “让老四当这个迎接使，我带着国师走走过场，调查方便，各方面还不会留下把柄。” 陆启安解释完，瑞帝满意点头：不愧是我儿子。 “调查时发现问题，国师也不好当众出手，将你们藏在老四背后，暗中动手是挺方便的。”瑞帝轻拍陆启安的肩膀，夸他想的周到。 趁着他高兴，陆启安打听起乐瞳的事：“父皇很信任国师嘛，平时对她也挺好，要不是知道您是皇帝她是国师，还以为她是您流落在民间的公主呢。” “不要胡说。”瑞帝眉眼闪过一丝悲伤，很快又消失不见，他说，“大源朝有国师，每一任国师寿终正寝后席氏就会挑选下一任国师送入宫中，每任国师都会被质疑被猜测，慢慢的，没什么要事，他们就不出五云楼，宫里情况复杂，朝中派系众多，他们怕引火烧身。” 乐瞳刚进宫的时候是瑞帝亲自带她去的五云楼，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走在路上，眼睛连旁边的花草都不敢多看一眼。 瑞帝：“五云楼里都是以前的国师留下的东西，我问她需不需要添加些什么，或者是在巫山上有什么习惯，有没有哪里需要更改的，她皆是摇头说不用，还说不给我添麻烦，五云楼里什么都没动过，连宫人都只留一个在身边。乐瞳整天待在五云楼里，不是不愿意出来，哪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愿意成天待在屋里不出门的？她就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比起你们几个小子，这丫头懂事的让人心疼。” 就这样，还有人在瑞帝耳边吹风，让他小心国师，拿外面的传闻说事，说她和席氏关系不好，说不定会对瑞帝对皇室不利。 瑞帝冷笑：“国师的本事你不知道我知道，她要真想造反或者对我做点什么，谁也拦不住。” 陆启安心想，这么多年，瑞帝应该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乐瞳的人，她怕给瑞帝添麻烦，更怕瑞帝觉得她是个麻烦。不想离开皇宫，是因为比起巫山，皇宫好太多了。 瑞帝：“她住在东宫是照顾你的身体，不管什么事，你都不准欺负她，听见没？” 陆启安耸耸肩：“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传的我们两个私下勾结，不是太子欺负国师。” “那些传闻你不用理会，我会收拾。” 实际上每次出现离谱的传闻瑞帝都让人调查过，有些是宫人多嘴传闲话，还有些…… “从乐瞳进宫开始，关于她的传闻就没听过，宫外的无非是说她和席氏的那些事，之前宫内只是传她脾气怪不好相处等等，后来我让他多留意你的身体，传闻就变成了国师勾结太子。话越说越过分，我总不能光听不管，便让人调查过传闻出处。”瑞帝微微蹙眉，“有部分传闻完全找不到线索，不知道是谁放出的话。” 陆启安猜：“找不到出处的传闻，就是那些国师勾结太子私下放荡行为不堪的传闻吧？” 瑞帝颔首，表情担忧。 “不会吧。”陆启安说，“连您都找到是谁放出的传闻？您连东宫都能放人进来，宫里还有您掌控不到的地方吗？” 瑞帝语塞，心道原来在这等着呢。他说：“想知道东宫里谁是我的眼线吗？自己猜。” 陆启安翻个白眼，他不想知道。瑞帝在他身边放眼线的原因，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总之和现在的这个太子没有关系，只要不碍着他的事，爱谁谁。 这时，宫人慌慌张张的冲进来：“陛下！陛下……荣偲姑娘擅闯五云楼，然后慌忙跑出来，大喊国师修炼邪术！” 陆启安：“你说什么！！！” 第51章魂魄围绕修炼邪术 荣偲擅闯五云楼，进去没一会儿就乱滚带爬的跑出来，大喊大叫，说国师在修炼邪术。 宫人听说后赶紧冲进来报告给瑞帝。 瑞帝立刻下令，让人将荣偲抓回来，这种话，不能传出去！ 陆启安在想：乐瞳回五云楼干什么？做了什么被荣偲看见误以为她在修炼邪术？ 他想去五云楼找乐瞳，问清楚情况。 此时听见风声的陆启良到御书房来求见。 陆启安决定留下，想听听陆启良说什么。 “父皇！”陆启良进来就下跪，“荣偲接到出宫圣旨，还说一年内还不许进宫，就想着去给国师道歉。她带着人先去东宫，没找到人后又去了五云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荣偲自己进到五云楼里。” 上来就解释荣偲为什么去五云楼，证明她行踪正常后，就进入主题了。 “儿臣听闻荣偲从五云楼出来时疯了一样，说国师修炼邪术……儿臣认为，定是她不懂修士的事情，误会国师了。” 陆启安冷笑：“老四啊，你这个表妹真厉害，什么都不懂，她怎么能肯定国师是在修炼邪术呢？还大喊大叫，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父皇责罚她正是因为她胡说八道，说是去给国师道歉，我看她也没多少诚意。” 陆启良不服气：“太子这是什么话，荣偲年纪小，在父皇面前说错话被罚是她活该，事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想着去给国师道歉也是她懂事的表现。” “这么懂事，怎么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呢？不管她在五云楼里看见什么，国师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吗？国师做事不同寻常她不知道吗？就算是看见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看不明白，看不懂，至于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大喊国师修炼邪术吗？这一声邪术，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国师有没有问题自有父皇圣裁，太子只说荣偲不对，难道就没想过国师真的在五云楼里修炼邪术吗？！” “没想过，也不可能。” “太子凭什么这么肯定！她最近不是住在东宫吗？怎么突然回五云楼去了？” “五云楼是历任国师的居所，她回去一趟有什么好奇怪的？你问我凭什么这么肯定？”陆启安脸一阴，邪笑一声，“凭我是你哥，再敢污蔑国师，老子就揍你。” “你……”说不过，陆启良请瑞帝做主，“父皇，太子这是强词夺理！” 瑞帝微微颔首劝陆启安冷静：“问清楚后再动手，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 陆启安让宫人再去传旨，怎么抓个小姑娘这么半天没抓回来：“还有，去请国师来一趟。” “是。” 宫人弯腰退下，一会儿又回来了。 “陛下，二殿下来了，还带着荣偲姑娘。” 二皇子陆启元带着荣偲进来，同时跪在瑞帝面前，陆启元说：“父皇，儿臣在御花园撞见荣姑娘，听见她大呼小叫喊着什么国师什么邪术，儿臣觉得不对劲，命人将荣姑娘抓住，送过来。” 陆启安拍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然后他转头看着荣偲，冷哼道：“从五云楼到御花园，再算算时间，荣姑娘跑的够快啊，这是立志要将那段国师修炼邪术的话传遍全宫吗？” 陆启良赶紧问荣偲五云楼里看见了什么。 荣偲惊恐的说自己刚进五云楼就看见国师身边飘着好多鬼魂：“她还对鬼魂说最近修炼的很顺利……国师利用鬼魂修炼邪术，是我亲眼看见的啊！” “怎么会这样！”陆启良故作惊讶，“那可是国师……” 陆启安蹲下，方便荣偲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皮笑肉不笑的问：“国师和鬼魂在五云楼的什么位置？” 荣偲说就在第一层，进楼就能看见。 陆启安：“你进去时可有受到阻拦？” 荣偲：“没有。” “国师如果在修炼邪术，为什么不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五云楼一共有三层，一层谁都能进，父皇，皇子，大臣，只要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可以进去找国师聊聊，一层就是个会客的地方。” 说到这，瑞帝及时作证：“的确如此。” 陆启安接着说：“国师为什么要在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有人出现，并且轻而易举看见自己的地方修炼邪术？既如此，何必那么麻烦还回什么五云楼，御花园风景那么好，干嘛不在那里修炼？” 荣偲含泪说不知：“我不知道，但是我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陆启安：“你只是看见一些鬼魂飘在国师身边，然后听见她对鬼魂说最近修炼的很顺利这样一句话而已，凭什么认定她是在修炼邪术？” 陆启良反驳：“正经修士，谁会和一堆鬼魂聊天？” 陆启安：“国师就会，我见过。” 陆启良：“太子为了给国师脱罪，什么话都敢说了？！” “脱什么罪？哪来的罪？你可别信口雌黄。”陆启安提醒他，父皇可就在这里呢，这回说错话，不是跑掉就能没事的，“国师究竟在干什么你们谁说的清楚？就因为荣偲认定她在修炼邪术，我们就因此给她定罪了？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就瑞帝对乐瞳的态度，如此严重的指控，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荣偲嘤嘤嘤的抽泣，陆启良僵着脖子替她辩解，陆启安冷笑着阴阳怪气，陆启元在一旁看戏。 御书房里乱哄哄的。 此时，乐瞳来了。 陆启安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方便在此询问她怎么回事，干脆就说她是奉了自己的命令，召唤死魂打听魂器的事。 陆启良大笑：“太子殿下为了国师，可真是煞费苦心。今天早朝才提到让国师帮忙，您是什么时候怎么通知她动手的？” 陆启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老四啊，没脑子就藏着些，别亮出来让别人都知道……大臣不提我就想不到了？别人不告诉你应该怎么做，你就啥也不做了是吗？国师和我同在东宫，有什么话我直接告诉她就是了，不用你传话，更不用通知你。邪教是我和她发现的，事情进展我们比你更关心不行吗？比你想的全面想的快一步不行吗？本宫身为太子，比四皇子殿下聪明了那么一丢丢，不行吗？！” 第52章证明炼了证明没炼 杀人诛心。 陆启安一句不提我比你更适合做储君，句句都是你陆启良不是当帝王的料…… “那些魂器是用死魂来炼造的，朝廷这段时间收缴了不少，可收上来后还得确定究竟是不是魂器。我怕有人滥竽充数欺上瞒下心怀不轨，就让国师召唤死魂来帮忙确定。”陆启安挑眉哼哼两声，“死魂炼造的魂器让死魂来确定，合情合理。荣偲听见的话，没头没尾就敢指证国师修炼邪术。” “太子和国师关系不一般，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陆启良不服气的硬驳。 “东宫里，我亲眼看见太子国师举止亲密。”荣偲哭唧唧的也不忘添柴加火，“国师都爬上太子的床了！” 陆启元：“！！！”初闻此事的二皇子，双眼瞪大惊恐万分的看着两位当事人。 瑞帝呵斥荣偲让她闭嘴：“之前就是因为你污蔑国师朕才罚你的，看来太子说的没错，你根本没有悔改之意，怎么会特意去五云楼向国师道歉。没搞清楚状况就在外面胡说八道，眼下恐怕整个皇宫都知道国师在五云楼里修炼邪术了。” 荣偲喊冤：“陛下明鉴，臣女真的亲眼所见，绝不是太子所说的什么帮忙，那就是国师在修炼邪术！” 陆启安：“贼心不死……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邪术吗？一口咬定国师修炼邪术，你很懂啊……怎么，自己炼过？” 荣偲抓住陆启安的衣服：“太子殿下，臣女恳请您清醒清醒，不要再被国师迷惑了！这人当着席氏的面用手段当上国师，野心昭昭，殿下您千万别相信她说的话啊！” 她哽咽道：“之前在东宫，殿下明明对我很好的，定是听了她的挑唆，殿下才会对我态度大变……”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客。”这件事闹大了不知道会对乐瞳造成什么伤害，陆启安感觉自己的杀心要控制不住了，很想一拳送荣偲去投胎。 “不……不是的……殿下您是喜欢我的！”荣偲大喊一声。 “我喜欢你？”陆启安迅速回想，他虽然利用荣偲刺激乐瞳，但……没有当着荣偲的面说过或者做过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吧？ 觉得她麻烦，吼不动赶不走，干脆不搭理了，晾在一边……这就叫喜欢了？ 陆启安反问：“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你了？除了第一天你是老四带进东宫的，之后都是你自己想进就进，我念着成母妃和荣尚书的面子不和你计较，这怎么就成了我喜欢你了？” 荣偲挂泪愣在那里。 陆启安：“你在东宫吆五喝六，打骂宫人辱骂国师……如果这些就是你喜欢我的表现，那我真是接受不了。” 荣偲：“我……我只是……” 话题严重跑偏。 可这件事不能稀里糊涂的过去。 瑞帝开口，强行把话题拉回来：“行了，污蔑国师是大罪，朕不能看着国师的清白和名誉被毁，荣偲，你要是不能证明所言非虚，朕只能依国法处置了你。” 荣偲伏地哭喊：“陛下，臣女真的看见了，那一屋子全是死魂！它们围在国师身边……如果……如果不是修炼邪术，那国师在干什么？！检查魂器，五云楼里有魂器吗？东西都没有，死魂在检查什么？！！！” 她将问题丢给乐瞳。 陆启良也竖起耳朵，等着听乐瞳辩解，从她的话里找到破绽佐证荣偲的话。 可惜啊…… 瑞帝不按套路来…… 他抢在乐瞳开口前说：“现在是朕在问你话！话说不清，事交代不明，攀咬别人倒是得心应手的很。荣尚书平日里就是如此教育你的？！” “陛下……” “够了！你说国师修炼邪术，给朕拿出证据来，否则朕就杀了你！” 瑞帝怒目圆瞪，荣偲吓的瘫坐在地，说不出话来。 她证明？她怎么证明？！ 她连邪术是什么都不知道！ 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又被瑞帝打断开口的乐瞳，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荣偲。 她们见面不多，没什么交集。 可进宫这些年，听说的事情也不少。 在乐瞳的印象中，这位荣家姑娘，不是一个莽撞的人…… 娇纵任性是有的，人家有这个条件，可以骄纵可以任性。 但娇纵任性不代表莽撞行事。 荣偲站出来，身上挂着的是成妃，四皇子，还有吏部尚书的脸，行事谈吐，傲归傲，尺度还是把握的很好。 从她进入东宫开始，情况开始不对劲了。 面对瑞帝的质问，荣偲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将目光看向身边的陆启良。 陆启良也没辙啊，低着头…… 他可以来替荣偲求情，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搅蛮缠糊弄两下没问题，要说证据…… 他也不知道什么是邪术啊！ 瑞帝一定要一个对错，陆启良思来想去，还是只能从太子和国师两个人入手。 既然国师咬不动，那就咬太子！ “父皇，国师招来死魂是荣偲亲眼所见，她拿不证据证明国师修炼邪术，那太子呢？太子能证明国师是听他的话在调查魂器吗？！”陆启良一咬牙，直接开猛火，反正今天得罪太子是肯定的了。 瑞帝偷偷看向陆启安，见他脸上黑的快赶上桌上的墨了。 “父皇，儿臣倒是有个主意。”来看戏的陆启元想了个解决办法，“方才荣姑娘提到席氏，不如请席氏的人来验证一下，看国师究竟有没有修炼邪术。” 陆启安蹙眉。 席氏不喜欢乐瞳，没有也会说有，反正都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再说，不管乐瞳刚才做了什么，肯定是她自学的什么法术，乱七八糟的，席氏还真不一定认识。 陆启安刚要开口反对，被瑞帝抢了先。 “皇室不信国师，跑去找席氏来验证，被人知道定会趁机挑拨双方关系，你让陆氏皇族如何自处！”说罢，瞪了陆启元一眼，表示朕很不中意你的提议。 陆启元也不强求，站到一边去，继续安静看戏。 第53章请人验证收押禁足 事情越说越糊涂，瑞帝打算问问乐瞳，听听她怎么说。 宫人这时弯腰进来，说是三皇子陆启铭来了。 陆启铭信步进入御书房：“父皇，儿臣来了。” 陆启良看不起陆启铭，见面必怼一下的被动技能启动：“你不是在禁足吗？来这里做什么？！” “四弟好好算算，今天刚好一个月到，我的禁足解除了，这不是来给父皇请安么。”陆启铭扫视一圈房里的人，莞尔道，“一出来就听说这么大的事，我可是跑着来凑热闹的，不会结束了吧？” 瑞帝咂嘴：“凑什么热闹，别胡闹。” 陆启铭轻笑：“父皇，这件事没那么复杂吧，随便找个席氏的人来瞧瞧，看国师有没有修炼邪术，不就好了？” 和刚才陆启元的提议一模一样。 但是陆启铭又接着说：“父皇，邪教事关重大，让国师写书一封送回巫山，请席氏出个人进宫来帮忙掌掌眼，合情合理啊。等人到了，让国师露面，您再装个糊涂，说国师最近身体不适之类的。都知道席氏不喜欢国师，那人要是发现国师修炼邪术，肯定当场发作，要是没有，国师顶多是被他冷嘲热讽两句，无伤大雅。” 瑞帝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单听提议，不太靠谱。 陆启铭如此一解释，听起来也不是不行。 陆启铭：“对了父皇，儿臣禁足前不是说让人去收拾江南的三个修真世家吗？现在怎么样了？” 这事，瑞帝已经给席氏去了信，修真界的事情让修真界的人去解决，他们有自己的考虑，不能想着一下就搞定了。 反正上了修真界和朝廷的黑名单，没以后了。 “既然席氏已经知道江南出现邪教的事，解释起来就容易多了。”陆启铭说，“此时用魂器为借口请他们再帮个忙，合情合理，谁敢乱说话？” “不行！”陆启良不同意，“来人怎么可能光是看一眼就知道国师有没有问题呢？” 陆启铭装糊涂反问：“那可是席氏，修真世家之首，这点眼力劲儿能没有吗？” 陆启良：“绝对不行！” 陆启铭：“这不行那不行，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 事情继续争论下去会没完没了。 陆启安担心再生变故…… 眼下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老三提到的这个，虽然冒险，好在也不是完全不可控…… “我觉得老三这个提议可信。”陆启安表示自己同意这个提议，“我们能找人证明国师有没有修炼邪术，你要是觉得不行，就自己去想办法找证据，证明荣偲没有造谣。” 瑞帝只问乐瞳同不同意，她说一切由陛下做主。 “那就这么定了。”瑞帝下旨，按陆启铭提出的方法验证，未免生事，国师乐瞳这段时间待在五云楼里不许外出。 荣偲，收押天牢。 说完，瑞帝先撤。 陆启元冲着陆启铭莞尔一笑：“还是三弟想的周全。” 陆启铭不明所以的瞎客气：“二哥哪里话，和二哥比，我还差得远呢。” 陆启元语塞，匆匆离开。 侍卫进来将荣偲带走，陆启安挡在她和陆启良中间，眼神接触都不给个机会。 好像是瑞帝放了话，防止荣偲又大吼大叫的，侍卫在她嘴里塞了块布，快速将她拖走了。 陆启良一看，局势不妙，赶紧溜！ “老四。”陆启安长腿一跨拦在他面前，“事情闹的这么大，还要让席氏出面，能查出国师有问题倒也罢了，要是没问题，污蔑国师修炼邪术，这么大的罪是你来背，还是荣氏一族来背？” 陆启良：“……” 陆启铭咂嘴道：“虽说让席氏出面又不告诉他们真相，可若有人故意透露呢？看来这个方法还是很大的缺陷啊。” 陆启安冷笑：“这简单，横竖知道的就刚才在御书房里的人，父皇不会乱说，国师不会乱说，老二那边我去警告，老三……” “我保证不乱说！”陆启铭举手发誓。 陆启安满意点头，转看陆启良：“荣偲被关押，只要确保她见不到人，想透露都没用，最后就是你了，老四……” 陆启良：“……” 陆启安：“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风声走漏，一定是你说的？” 陆启良左右看看，心里再默算一遍，支持自己的人，没有…… 咬牙切齿，陆启良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走了。 “你说，他会听劝吗？”陆启安抄手问道。 “太子殿下，您对劝这个字有什么误会？”陆启铭翻个白眼，“您明明是在威胁吓唬，哪里是劝。”槽要吐，心也要操，真心希望老四能看清楚局势，别再找死。 陆启安抬手搭在陆启铭肩上：“你还有心情担心他？明知道席氏不喜欢国师，提议让席氏出面，你安的什么心？” 陆启铭再次举手发誓，只是这次，手抖的厉害：“我绝对没有谋害国师的意思，绝对没有……你听我解释……” 陆启安：“不着急，你慢慢解释。” 乐瞳静静地看着他们闹，想起瑞帝让她回五云楼待着，提脚离开。 从进御书房起，乐瞳只是回答了瑞帝的问题，别人，一概没理，连现在离开，也没和陆启安说一句。 “国师大人，心情不好？”陆启铭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奇怪她怎么连陆启安都不理。 “换成你被人闹这么一出，你心情能好？”陆启安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回到五云楼的乐瞳，看着眼前纸笔，不打算动手写信。 跟着回来的陆启安在质问陆启铭，让席氏出面作证，绝对不是好主意。 要不是担心陆启良继续纠缠，事情越闹越大，打死陆启安他都不会同意这个办法。 既成事实，那便转移火力，针对提议的陆启铭。 陆启铭喊冤：“都说了我不会谋害国师！信，随便写写就是，反正送不到席氏手上。巫山席氏那么多族人，又不常露面，父皇也没说一定要找谁来，突然冒出一个，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54章冒名顶替化解危机 陆启安脸上露出兄长慈爱的微笑。 他也是这样想的。 看来这件事，陆启铭是真的用心想过。 拍拍弟弟的肩膀：“不错，禁足一个月，长了点脑子。” 陆启铭嘴巴一动一动，好像在骂人，但不敢出声…… 乐瞳：“没那么容易，席氏名声那么大，想冒充他们的人多的很，怕这些人损害声誉，席氏每个族人身上都有证明身份的名牌，这不是什么秘密，四殿下到时候肯定会要求核查。” “我知道啊。”陆启铭说，“伪造一个就是了。老四又不知道名牌长什么样，就算他知道，怎么验证真假他总不会知道了吧？人都能假冒，再假冒个牌子有什么难？” 陆启安想了想，事情没有陆启铭说的那么简单，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乐瞳则起身上楼，下来时，手上拿着一个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块木制的牌子，一面刻着席氏族徽，另一面……另一面本该刻着持牌人的姓名，但这块，没有姓名…… “三殿下将东西交给假装的人吧，核查名牌席氏有自己的法子，一般人看见的就是个普通木牌，防止四殿下私下找人查证真伪，最好还是拿真的出来。” 有真的当然更好！ 陆启铭看看牌子，上面没有可以证明东西属于谁的痕迹。 拿着木牌，陆启铭疑惑的问两人：“你们不担心我拿走东西再出卖你们吗？” 陆启安：“主意是你出的，当着父皇的面出的，你不会傻到以为出卖我们后自己能独善其身吧？” 陆启铭：“我可以和老四合谋啊。把事情告诉他，让他到时候当众拆穿，我只需要假装自己是被假冒的人给骗了，再禁足几个月就是。” 陆启安叹口气，为弟弟的智商担忧。 “看来脑子长的还是不够，多吃点核桃补补吧。”他拍拍陆启铭的肩膀，说，“主意是你出的，信是你送的，人是你带进来的，一句自己被骗，父皇就会相信吗？他怎么处置国师先不论，你肯定要倒大霉。” 陆启铭觉得，没那么严重吧…… 陆启安：“老四和荣偲言之凿凿，你看父皇相信了吗？他只是一时没想到好办法替国师澄清，否则也不会同意你那个不着四六的主意。让你送信是看在你为国师说话的份上，父皇相信你能帮他解决这个麻烦帮国师渡过难关，你猜，到时候你找来的人证明国师真的在修炼邪术，父皇会怎么收拾你？” 陆启铭完全没被吓到。 或许是之前的事情让他明白一件事。 瑞帝，他的父皇，比他们想象的要精明的多。 “荣偲被关在天牢里，老四一定会想办法照拂让她过的舒服些。”陆启铭瞄了眼乐瞳，问陆启安，“你不去给国师出出气？” “当然要！”过的舒服？想的倒是美。 陆启铭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太子殿下啊。 “国师大人，您就随便写两句话吧，后面的事情我来负责。” 乐瞳颔首，随便划拉肯定不行，就写了一句：事关重大，魂器核查不太顺利，派个人来帮忙检验。 一点感情不带…… 陆启铭拿着书信离开，找人办事去。 乐瞳奇怪的问陆启安：“你怎么开始相信三殿下了？”之前不还怒其不争吗…… 陆启安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我这个太子帮不上忙，现在任何人的好意我都不能拒绝。” 跟着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乐瞳忍不住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召唤死魂？” 陆启安摇头：“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不想说，我又何必问。等哪天你愿意告诉我那些秘密，我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乐瞳低下头，第一次为瞒着他而难受。 陆启安摸着她的头安慰：“真的没关系……荣偲冲进来的时候，吓到你了吗？” 乐瞳说还好，吓，不至于：“看见有人进来我还不觉得有什么，然后她又是尖叫又是大喊，说国师在修炼邪术……我就是愣了一下，没有及时抓住她，以至于把事情搞的这么严重。” “有什么严重的。”陆启安轻笑，“父皇信你，那些跳梁小丑不搭理就好。就算没有老三的主意，事情注定是荣偲倒霉，谁让她擅闯五云楼呢。” “荣偲……”乐瞳微微蹙眉。 “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感觉这段时间荣偲的各种举动，怪怪的。”乐瞳说出自己的疑惑，因为没有证据，是她单纯的觉得别扭，说起来前后不搭，毫无逻辑。 但陆启安听懂了：“荣偲这人我不熟，她爹我倒是经常见。按理来说，荣忠义支持老四，是四皇子一党的人，他怎么会把女儿送到我这个太子身边来？就算我真看上了她，封她做了太子妃，这对老四有什么好处？” 乐瞳：“贴身……谋害太子？” 陆启安哼道：“杀了我，荣偲暴露，株连九族，不暴露，她这个太子妃还有意义吗？她爹，她表哥，能护她性命，往后也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这是在害我还是在害她？” “荣尚书就这一个女儿，如珠如宝，不可能给她安排一条前后全是死路的未来。”乐瞳说，“难怪我觉得事情不对劲。” 陆启安：“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让四皇子党自己折腾去，太子已经没了，我也不想当皇帝。” 乐瞳觉得不行：“他们又不知道你不是太子，所有阴谋诡计都是冲着你来的，太危险了。” 得找个机会，搞清楚四皇子他们想干什么。 自己想多了最好，真有什么…… 其实弄死一个皇子，不是很难…… “小丫头，别胡思乱想。”陆启安揽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两人靠的更近，“朝廷的事情我自己能搞定，你好好练习法术，努力变的更厉害，回头上巫山揍人。” “嗯……” “好了，别想这些了，这两天晚上我恐怕来不了，得盯着老四那边，你乖乖待着，有空多练练之前学的法术。有什么缺的少的让宫人去东宫拿……算了，我还是派几个你熟悉的宫人过来伺候吧。采因怎么样？” 第55章圣旨关押不许探视 面对陆启安要往五云楼里塞东宫的人，乐瞳强烈反对。 “我不要……” “要！我不能来，有他们伺候你，我才能放心。” 乐瞳强烈反对…… 无效…… 三个东宫的宫人，黄昏时分进了五云楼。 进来没多久，采因就和眉若吵了起来。 吵的很凶，乐瞳也不好继续躲着。 出来一问，采因看不惯眉若做事敷衍，指责她照顾不好国师大人。 乐瞳去东宫住了两次，采因最是了解她的性格脾气。 不喜欢有人跟着，不喜欢什么事都使唤宫人来做。 但这不是偷懒敷衍的理由！ 眉若不服气的僵着脖子反驳：“国师都没说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五云楼里大吼大叫！” 采因：“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国师的，轮不到你来安排我们做事。” 眉若：“五云楼里一切都要听国师的，太子殿下又如何！” 采因冷哼：“有胆子你去告诉殿下啊，告诉殿下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国师大人的，看殿下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吵吵闹闹…… 一开始乐瞳还劝两句，后来发现，根本没人听自己说话。 于是坐到一边去，静静的看着。 只要不打架，吵就吵吧。 她顺便想想，之后见到陆启安，怎么收拾他…… 都说不要安排人进来了，这个样子，她怎么静心下来练习法术？ 再说说荣偲。 荣偲被关，荣尚书是忙前忙后找人帮忙。 瑞帝下的令，把人弄出来肯定不行，起码让女儿在牢里过的舒服些，别被人欺负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怕死的肯帮忙，可惜晚了…… 东宫亲卫，太子的亲卫，亲自守在天牢里，根本不让荣偲见外人。 就算是四皇子来了也不给见。 亲卫从头到尾一句只听太子的话，把四皇子给气走了。 东宫里。 陆启安正在一堆兵器中精挑细选。 给乐瞳选。 下一步教学计划，他准备教乐瞳一些拳脚刀剑，不能只依靠法术。 乐瞳的功夫其实不差，仗着身材娇小和行动迅速，能占一时的上风，但经不住时间一长。 思来想去，挑来挑去，陆启安选中一把小巧的匕首。 “来人，找个盒子，仔仔细细把匕首装好，再扯点缎子，包装盒子做个点缀。”陆启安说，“别用红色的缎子，找青色或者紫色的来，她喜欢。” 邹大全程在旁边看着，一直到看见匕首以一种旁人高攀不起的夸张包装改头换面，啧啧称奇：“殿下，知道的是您给国师送武器，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送的是定情信物呢……” 陆启安挑眉：“你给姑娘送定情信物会选匕首？” “那不会。”邹大说，“好歹送柄剑，至少看上去就比匕首贵。”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名贵兵器，殿下怎么就挑了柄匕首…… 陆启安也不解释，命他把东西送去五云楼。 “殿下……”邹大为难道，“您天天往五云楼里送东西，国师大人都生属下的气了！昨天，属下还没进楼呢，国师大人怒气冲冲的站出来，属下发誓，真的在国师大人的眼神里看见了杀气！” 陆启安：“她那个不争不抢的性子，不逼一下永远在吃亏。放心，不会真的杀你，她要瞪就让她瞪呗。赶紧把东西送过去，让楼里的人回来一个，我要问问这两天的情况。” 邹大心想：您怎么不去送？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了，换成平时早往五云楼跑了，现在不敢去，不就是害怕国师收拾您吗…… 邹大刚走，陆启良就来了。 他在天牢被亲卫呛的火大，直接跑来东宫找陆启安理论。 “太子殿下，荣偲不是犯人，您无权下令不让任何人见她！”刚进门就开始吼。 陆启安看了他一眼，招呼都懒得打，自顾自的坐到书桌前，开始对付面前的文书。 陆启良跟过去，怵在他面前，一脸怒气。 “老四啊，你也看见了，为兄这里这么多事，没功夫和你扯皮。”陆启安说，“荣偲勾引我不成诬陷国师泄愤，收押是为了让她准时出现在真相大白那天，谁都不让见是为了确保她的证词不会被人影响。再说了，关她是父皇的意思，你冲我喊什么喊，有本事找父皇去。” 陆启良：“父皇只说关押，没说不准探视！” 陆启安：“父皇下旨关于天牢，这种情况是什么人都能去探视的吗？你非要见就去找父皇，让他下旨允许你去见荣偲，圣意如此，我这个太子也不敢拦了。” “私自派人前往天牢，就不怕父皇怪罪吗？”陆启良微微抬起下巴，以为抓到了把柄，“太子殿下为了给国师出气，私下派人前往天牢折磨荣偲，还不许任何人探视……太子可想好怎么同父皇交代了？” “嗯，想好了。”陆启安头也不抬，只是眼睛上翻，看向对面的人，“我做事，自然想好如何承担后果，倒是荣偲，够胆污蔑国师，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可想过有多少人会因为她的污蔑遭殃？老四，她是你表妹，你给我讲讲，她的命够硬不？她一个人死，可否护住荣尚书一脉，还有你这个表哥？” 气势和语气凶狠凛冽，吓的陆启良后退两步。 “关我什么事……”陆启良不想因为一个荣偲牵连上自己，“你别想趁机拖我下水……” 陆启安冷笑：“还用的着我来拖？当时你在父皇面前替荣偲辩解，咬定国师有问题的人，除了荣偲还有你啊。荣偲要是信口雌黄污蔑国师，你这位四皇子难道不也是在污蔑国师吗？” “我只是在替表妹求情……”陆启良脸都白了。 他见不到荣偲，就不知道真相。 五云楼里荣偲究竟看见了什么，陆启良并不关心，事情发生后他想趁机往国师身上泼脏水，能不能将国师拉下来不重要，能恶心到她也好啊。 之前热脸贴过去献殷情被无视，陆启良早已忿忿不平。 事情发展至此，他是万万没想到。 荣偲说实话最好，万一她真的污蔑国师，那之后席氏的人来验证，岂不是自寻死路…… 荣尚书同样着急，求人帮忙老脸都不要了，结果还不如陆启良呢，起码他进到天牢里才被亲卫赶走的…… 陆启安再次看向文书：“我要是你，早就去找父皇打探他的想法了。要真将你和荣偲划为同伙，赶紧趁现在席氏还没到，事情还没有定论，把自己摘出来。” 第56章划清界限大打出手 陆启安这话，听的陆启良醍醐灌顶，赶紧去找瑞帝。 御书房里，陆启良的旁敲侧击才问出两句，就被瑞帝听出目的。 瑞帝告诉他，眼下他该关心的是苗疆使团，要是一心扑在表妹身上无心办差，迎接使团的事就换人来做。 迎接使团是个肥差，陆启良舍不得丢掉。 在瑞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陆启良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宫中。 很快，他的生母成妃找了过来。 荣偲是母家的孩子，荣忠义带着人对成妃施压，让他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成妃一个后宫妇人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来找儿子。 为了荣偲，陆启良到处挨骂，污蔑国师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连累自己，心里正憋着火呢。 得知成妃也是为了荣偲的事情来找自己，一下就炸了。 “我不可能放下眼前天大的好处再去冒险，污蔑国师是她自己的主意，与我无关！之前替她说话，我已经陷入困局，席氏的人来，要是证明国师没有问题，替她求情的我也要倒大霉！”陆启良气的脸都红了，一想到之前荣忠义让自己去替女儿求情，他就怀疑这个舅舅是故意的！ 故意拉自己入局，让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母妃，荣偲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现在父皇等着席氏的人来验证国师清白。国师有问题，荣偲之前的大喊大叫把事情宣扬出去，皇族和席氏都不会放过她，国师要是没有问题，父皇为了保住国师的清誉，一定会下令处死荣偲。您让我去救，是想让我和她一起赴死吗？！” 成妃哪懂这些，只想着荣偲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又是哥哥的女儿，不能见死不救。 陆启良告诉成妃，让她不要再见荣氏的人：“母妃，您依靠的是我这个儿子，荣氏再大的荣耀也和您一个出嫁的女儿没有关系。荣偲是自己作死，不是我们母子的安排，这把火肯定要烧到很多人，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和荣氏划清界限，如此，之后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那可是我的母家！如何划清界限？！”成妃激动道，“朝廷中没有荣氏帮忙，你这个四皇子如何立足？想想老三，江南总兵被撤职后，他是什么光景？还有什么未来？” “母妃不要再说了。”陆启良铁了心，“这段时间我要做好迎接苗疆使团的准备，这件事办的好，还能保住我们母子性命不被连累。” “你是……你是真打算和荣氏划清界限？”成妃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没有荣氏，你拿什么去斗？” 陆启良被照顾的太好，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性子。 成妃知道儿子的毛病，放出狠话，让他必须想办法把荣偲救出来，不然他会失去荣氏这个助力。 陆启良不以为然，轻笑道：“都说了，迎接苗疆使团的事情很重要，即便荣偲没事，荣氏怪罪我，凭着这件事我也能在朝廷里站稳脚跟，往后，是他们荣氏求我，不是我非他们不可了！” 成妃见他油盐不进，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晕了。 陆启良让人将成妃送回去，自己开始着手使团的事，关于荣偲，当真是不管不问了。 荣忠义很快收到消息，知道陆启良无情至此，也是气的不轻。 这位吏部尚书不是喜欢吃亏的人，荣偲那边有瑞帝挡着，他插不了手管不了，可对付一个皇子，他有的是办法。 一夜之间，朝廷中支持四皇子的人少了七成。 陆启安认不全人，就找乐瞳打听了一下，这七成不是荣氏族人就是和荣氏有关系的人。 “这招兵不厌诈，不费吹灰之力断了老四的路，不愧是太子殿下。”陆启铭在身边拍马屁。 陆启安耸耸肩，关他屁事，他真的是好心提醒四弟一句，谁知道老四怎么折腾的…… 陆启良丝毫不在意荣氏的态度，迎接使团的事情紧锣密鼓准备着。 乐瞳在五云楼里，日子照样过，不受一点影响。 倒是采因和眉若的矛盾日益严重，终于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眉若是个被惯坏了的，说不过就动手，可对面三个都是从东宫出来的宫人，自然一条战线，所以她打也打不过。 想她在五云楼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眉若哀嚎着要找乐瞳告状，可采因挡在门口不让她进。 “把你的嘴闭上！国师大人在里面做事，你在这里嚎什么嚎，吵到大人，耽误要事，你担得起责吗？” “你们……我好歹是五云楼里贴身照顾大人的贴身宫女，你们别以为自己是从东宫出来的就能在五云楼肆意欺辱我！” 采因觉得好笑：“我们什么时候欺辱你了？你仔细说说，让我看看眼界。” 眉若能说出什么具体的事情来？只能干嚎。 采因担心她这样会影响屋里的乐瞳，放大招把她拖走：“好啊，你今天一定要说出个对错来，那我们就从头开始说，跟我去侧殿，我们好好聊聊，每天御膳房送来五云楼的糕点为何会变成宫外廉价又难吃的糕点！还有茶叶，供给五云楼的茶叶居然是一堆碎茶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你放开我……大人……国师大人！” 五云楼的糕点茶水一直是眉若在负责，采因她们来了也死死捂着，坚决不给她们碰的机会。 采因是无意中发现乐瞳吃的糕点不对劲，顺藤摸瓜发现茶水也不对劲，再仔细盘算一下，不对劲的可多了！ 眉若胆子大，换掉吃食和碗碟茶盏，然后开始换五云楼里的香炉花瓶等摆件。乐瞳没什么首饰，要有，估计也被眉若换了。 这个情况采因第一时间告诉太子，可太子说国师不计较，他也不好动五云楼的宫人。 行…… 不动就不动，就此打住，既往不咎。 采因暗示明示多次，不知道眉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糊涂，依旧我行我素，今天也是因为采因她们拦住了她再次偷换东西，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继而动手。 第57章故意放纵养出大错 眉若被采因硬拽着拖走。 哀嚎声慢慢变成尖叫，最后消失。 屋里，乐瞳在练习法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傍晚时分她从屋里出来，见忙前忙后的是采因三人，左右没见到眉若。 “眉若呢？”奇怪问了一句。 采因她们来后，和乐瞳的每次接触眉若都在旁边，要么指手画脚要么阴阳怪气，今天怎么没见到她？ “她……病了。” “对，病了。” “我们让她回房间休息……大人找她有事吗？” 乐瞳依次看看三个宫人，没有继续说眉若，她让另外两个去准备晚膳，单独留下采因。 只剩二人后，乐瞳问采因发生了什么事。 察言观色这个技能乐瞳可是很厉害的，看一眼她们三个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单独留下采因，询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国师，这里是她的五云楼，眉若是她的贴身宫人，她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点名单独留下采因，她不敢再说谎，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沉默片刻，乐瞳问她：“你觉得眉若如此大胆，是因为什么？” 采因：“五云楼里就她一个宫人，自然是为所欲为……”还有，觉得国师大人好欺负，肆无忌惮！ 乐瞳：“眉若换东西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换掉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影响到我，所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采因觉得这样不行，昨天换糕点，今天换茶盏，明天就能换掉整个五云楼：“这里是皇宫，她如此胆大迟早会被发现，事情暴露后，人头落地是她活该，可大人您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被人嘲笑。” 身边就一个宫人，把五云楼搬空了都没发现，国师果然是个废物……采因已经能猜到到时候外面又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名誉受损，不值得啊…… 乐瞳莞尔：“你也说了，她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宫里不是讲人情的地方，一旦事情暴露，有的是人推她去死，我何必沾一手腥？此时我自己把事情捅出去，或者是隐瞒原因悄悄的将她换走，就不会有流言蜚语了吗？横竖流言蜚语我是躲不掉了，干嘛给人多添段说辞呢？” “什么说辞？”采因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多添段说辞？ 乐瞳：“宫人冒险将五云楼里的东西换成廉价物品谋取利益，是因为受到了国师非人的虐待，她不是有意违反宫规，是为了活命才走上绝路。” 采因张嘴想反驳，又立刻闭上嘴。 按照外面针对国师的流言惯性，这段话很有可能变成真的。 “眉若自己暴露，我顶多是再被编排几句，若是我自己处置了她，事情将会没完没了。”乐瞳说，“走了个眉若还有新人，至少这个，这么多年了，我算是比较了解，换个新的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呢。” 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太子殿下被老祖宗借尸还魂，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乐瞳不能冒险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人跟在身边。 采因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国师大人，奴婢知道了。眉若只是被我们吓唬了两句，可能是因为我们说的太具体，她以为我们找到了证据要告发她，所以吓的躲回房间。晚些我们再去嘀咕两句，让她知道那些事情都是我们瞎猜的，没有证据，没法告发她，按照她的性子，过几天就会恢复。” 的确，按照眉若的性子，发现采因她们只是在吓唬自己，很快就会故态复萌。 乐瞳对采因说的这些话，晚些回东宫汇报情况时，采因原原本本转述给陆启安。 “殿下，奴婢怎么觉得……”采因当时听完乐瞳的话就有一种感觉。 “觉得她没看上去那么傻是吗？”陆启安在擦拭自己的佩剑，轻轻一笑。 “嗯……”采因颔首，“奴婢觉得，眉若变成现在这样无法无天的样子，完全是国师大人故意的……故意养出来的……” 陆启安：“她不爱去计较，事情却是明白的。五云楼里只有一个宫人，陪了她这么多年，犯点小错她不会计较，眉若的问题不光是偷换东西，故意养成这样是有别的考虑。”将佩剑换一面，接着擦，“你们在五云楼里照顾好国师就行，眉若……不用管她。” 采因答是，又好奇的问陆启安不帮忙吗：“国师大人收拾眉若，殿下不帮点忙？” “她自己能处理，我就不掺和了。平日里她要装的高高在上，装的神神秘秘不食人间烟火一样，连情绪都要隐藏起来，太累了，有这么一件事让她当个普通人去算计去发泄，也不错。” 发泄…… 采因想起来一件事来：“殿下，您已经五天没有去见国师大人了，再不出现，火可就灭不掉了。” 陆启安：“……” 将采因她们安排进五云楼后，陆启安就不敢去见乐瞳。 知道她在生气，见到自己后会更生气，陆启安干脆就躲着不见。 采因说当着她们的面还好，国师大人没发过脾气，但是关上屋门背着人时，乐瞳忍不住发泄怒火……她用陆启安送的匕首狂剁桌面，咚咚咚，听着让人汗毛直立汗流浃背，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分尸。 看来这个火不会自己熄灭了，躲了这么多天，还是得自己去灭。 第二天，等到半夜三更，陆启安才翻进五云楼。 熟练的摸索到房间门口，伸手推门时，里面的人正好将门拉开。 二人四目相对，陆启安赶紧送上笑脸：“国师大人……” 乐瞳抬手打断他的话，上下打量一眼后，让他转过身去。 “怎么了？”陆启安听话照做。 乐瞳后退两步，跟着一个助跑，最后飞起一脚踹在陆启安的屁股上。 太子，被国师，踹了一脚，身形猛的往前倒。 幸好太子身手不错稳住身形，没有摔个狗吃屎。 乐瞳大声的哼了一下，退回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陆启安揉着屁股过来敲门：“国师大人消消气，要不你再踹一脚？把门开开嘛……” 整晚，屋里的乐瞳一个字没讲，屋外的陆启安嗓子说哑了也没能如愿进到房间。 第58章不用刻意控制情绪 清晨，采因端着清水上楼准备替乐瞳梳洗，却在屋门口见到了一脸衰样的太子殿下。 二人四目相对了两秒，采因转身就跑。 “回来！”然后被陆启安叫住。 僵硬走回去的采因，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殿下……” 陆启安指着屋门，让她把门敲开：“你敲，她肯定会开门。” 采因：“……”站在门口大声密谋，好吗？ 硬着头皮站到门前，采因轻轻敲了两下：“大人，您醒了吗？奴婢来替您梳洗……” 话音刚落，屋门打开。 采因：“……”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身边的太子殿下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 抢过采因手上的清水，陆启安让她下去准备早膳，自己提脚进屋继续灭火。 采因生怕听见什么不能听的话，赶紧跑了。 屋内，乐瞳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陆启安。 “国师大人……”陆启安走过去，眼睛瞄到一旁的床铺，整整齐齐的，嘴比脑子快的问了句，“昨晚没睡吗？” “某人一直在外面敲门，我怎么睡？” “我错了！”陆启安将水放下，站到乐瞳身边，低头含笑看着她，“别生气了，昨晚踹的那脚好狠，现在还疼呢。” 乐瞳转头挑眉道：“需要我给太子殿下道个歉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没消气，可以再踹一脚，踹两脚也行！”陆启安用手指轻轻戳在乐瞳的肩膀上，“采因都和我说了，她们不知道情况，跟眉若对上动静肯定不小，整日吵闹，打扰到国师了……” “我没怪她们，也不是在怪你……”陆启安派人来是为了照顾自己，乐瞳明白，因为明白，所以不好对她们撒气，“自从三殿下提议让席氏的人进宫，我心里就莫名烦躁，练习法术都静不下心来。”只能拿着匕首对着桌面猛剁，发泄发泄。 “我懂了，还是我的错。”陆启安蹲下，和乐瞳平视，莞尔道，“怪我没有察觉到你的异样，没有及时出现让你冲我发火，一直憋着，心情当然烦躁。可是，为什么要心烦？老三又不是去找真的席氏族人，你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了还是觉得心烦……”要问乐瞳究竟在心烦什么，她想了几天，想出一个答案，“进宫五年，一直规规矩矩相安无事，第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无法辩解无法自证，非要去找一个席氏的人来验证我有没有问题……不是说国师和席氏没有关系了吗？怎么还需要他们来为我证明呢？” 那天在御书房，陆启安极力辩解，换成乐瞳自己来说，不见得比他说的好。 如此，还是被逼到找人进宫来验证的地步。 这回他们能找人假冒席氏族人化解危机，下次呢？难道每一次都要找一个席氏族人进宫，听他证明，由他说了算？ 乐瞳不喜席氏，不管真假，听说席氏要进宫她就开始反感了。 “傻丫头，你出身席氏，这关系哪能说断就断？”陆启安拿起桌上的梳子，站在乐瞳身后替她梳头，“我不知道如今的席氏有什么样的规定，但国师和席氏再无关系这条，没那么简单。” “我比你了解如今的席氏，我知道，这条规矩只在我身上有用，往前数，数到头，就没听说过哪个国师真和席氏断了关系，可是……为什么出了事我必须上赶着求他们来替我证明？好像离开席氏，我什么都不是了……” 陆启安抓着肩膀帮她转身，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进宫五年，做了国师五年，你从来没有求过席氏什么，你比他们都厉害，因为你厉害，所以当上了国师。我没出现之前你做的很好，现在做的更好，未来会更更好，你不需要去求席氏任何事，过去现在未来，都不用。这次不是你犯了错，也是我考虑不周，一时心急同意了老三的计划，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 乐瞳：“不会吗？这次有荣偲，下次会有别人。” 陆启安：“堂堂国师，岂容他们再三污蔑？这次，事发突然措手不及，没关系，我们吸取教训，下次再敢有人如此污蔑你，当着瑞帝的面，直接把人打死！我保证，瑞帝不会怪罪你一句，更别说找席氏的人来证明。” 拿起金冠替她带上，陆启安接着说：“当国师，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但还差一点。国师也是人，也有脾气，不用每次都压制自己的愤怒，委屈的时候可以吼出来，遇见不讲理的人无需和他讲道理，占理时，直接动手也未尝不可。你要让他们知道，国师不光有本事，还有脾气，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乐瞳在宫里太低调了，本来外面的人对她就有偏见，她不争不抢的性子反而助养了外人的轻怠。 这次的事情，荣偲不知道什么是邪术，不知道国师有多大的本事，敢说出那些话，更多原因是看乐瞳好欺负，以为随便诋毁没有后果，否则这样严重的指控，怎会不多准备点证据？ 乐瞳说：“可是话本里那些很厉害的人物，平时都看不出情绪。不是冷着脸，就是沉默寡言。” 陆启安叹气：“所以我不让你看那些打怪兽的话本，里面写的就不是凡人……情爱的话本虽然不好看，但里面的人是有正常反应的正常人，你要学话本里的人，就得看这些。” “真的？” “我用祖宗的名义发誓，没有骗你。”陆启安说，“不对，你不用学话本里的人，我在身边，有什么不懂不会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你当过国师吗？” “我当过太子。” 乐瞳撅着嘴，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位冒牌太子殿下。 “好啦。”陆启安牵起她，下楼用早膳，“别不开心了，你要记住，你是国师，是席氏来求你办事，你对他们从来不是求，是恩赐，赐给他们一个露脸的机会。” 乐瞳终于笑了，问陆启安晚上要不要过来用膳。 “当然要，不仅今晚，以后每天都陪你用膳。” “事情都忙完了？” “苗疆使团过几天就进京了，老三那边昨晚来信，已经找到人冒充席氏族人，眼下等人来，没什么事要忙了。” 楼下，目睹二人和好的采因，默默给自家太子殿下竖起小拇指：灭火专家！ 第59章使团家主一同到京 苗疆使团入京那天，四个皇子整整齐齐出现在驿馆门口，代瑞帝迎接。 三皇子陆启铭迟到了，且不停的朝着太子陆启安使眼色。 二皇子陆启元觉得奇怪，问他是不是病了，被他这样一打岔，陆启安找不到好时机询问怎么回事。 苗疆使团到达，四皇子陆启良上前客套。 使团队伍中一名男子站出来，不搭理陆启良，径直走到陆启安面前，开口就调侃起太子国师的传闻。 “国师身份特殊，太子身为储君，怎能不顾身份与其纠缠，还搞的满城风雨，无人不知。”男子双眼下各有一抹黑色，整张脸表情严肃，但就因为双眼下的黑色，给人一种慵懒散漫，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感觉。 他的打扮和使团中的苗疆人不同，陆启安面无表情的问他是什么人。 男子从腰间取下一块木牌，一面刻着席氏的族徽，另一面刻着他的名字。 “席颂然，我是巫山席氏现任家主。”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不管什么人，目光都看向男子。 陆启安悄悄探查，确定他有灵力是个修士。 只是身份…… 还不能确定…… 陆启安瞄了眼旁边的使团，问：“席氏家主在苗疆使团中？” 席颂然：“路上遇见了，顺道一起进京。” 陆启安：“就算你是席氏家主，也管不到本宫和国师头上吧。” 席颂然：“好心提醒两句，太子殿下何必生气？” “我没有生气。”陆启安表现的很冷漠，的确看不出情绪，但……也的确是生气了。 “那就好。”席颂然咧嘴一笑，“我才刚进京，还不想立刻得罪当朝太子。” 趁着席颂然转头，陆启安迅速看向陆启铭，眼神里似乎在询问：找的什么人！会不会说话！上来就提传闻，想死想疯了是吧！ 陆启铭难过的闭上眼。 这时，使团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跳出来，扬起小脸，冲着席颂然笑的眉眼弯弯。 听他们介绍，这小姑娘是苗疆土司的女儿，纳兰。 纳兰热情的邀请席颂然和使团一起住在驿馆。 席颂然想了想，说自己找客栈投宿不算麻烦，就是京城里会有很多人来拜访，这是最大的麻烦……于是他答应纳兰住进驿馆，这里，一般人可不敢闯。 陆启良推开太子，他才是这回迎接使团的主角。 使团里明显纳兰说了算，她既然开口邀请，对方又同意了，陆启良顺势邀请几位移步驿馆内。 等人散开，陆启安才问陆启铭怎么回事。 “不是找人假扮席氏族人吗？怎么还扮上家主了？！怎么还和苗疆使团走一块儿去了？！” “那人不是我找来的……” 陆启铭负责找人来假扮席氏替国师洗脱嫌疑，挑挑选选，终于确定了人选，结果今天一早，那人突然反悔，不干了。 “他说听到风声，席氏家主要来京城，当着家主的面没人敢假扮席氏族人。”陆启铭一听，这还了得，赶紧去打听家主来京的具体时间，“这位家主够奇葩的，自己一个人从巫山上下来，独自往京城来，期间消息走漏。我想尽办法打听到他的行踪，确定了他进京的时间就是今天，跟着赶紧过来想告诉你……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苗疆使团里，还一起到了……” 陆启铭也是头疼：“这个家主一点不忌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最多半个时辰，父皇就会知道他在京城里，不出半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家主来了，验证国师的事肯定会找他……现在怎么办？” 席氏不喜欢国师，就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席氏的人也不会替国师说一句好话。 “荣尚书和老四闹掰，没了退路，此事必定会紧盯，发现不对后，推个替死鬼出来透露一点有关邪术的事，明示暗示一番，国师就死定了！”陆启铭着急，让陆启安赶紧想个办法出来。 陆启安同样如临大敌。 这位家主看上去比乐瞳大不了几岁，刚才提到传闻，语气十分不屑，在巫山的时候肯定欺负过乐瞳。 让他来证明，没事也会变成有事。 “家主的事别告诉国师。”此时告诉她这些没有任何意义，陆启安不想让她担心。 跟着，陆启安追进驿馆，他要去找席颂然，警告他不许乱来！ 问到房间，追过去，正好看见陆启良从席颂然的房间里出来。 陆启良神情古怪，低头急走，出门右拐，没有看见从左边过来的陆启安。 推门进去。 席颂然见来的是他，笑问：“皇子们都什么毛病，一个接一个的来警告我。” 陆启安问：“陆启良跟你说了什么？” 席颂然直言：“他说国师出事了，让我进宫面圣时证明国师偷偷修炼了邪术，事成之后，他能保证让我当上新的国师。” 之前的警告陆启良没放在心上啊，亲自来警告，都不知道找个人来送死吗…… 他倒是直言不讳，可惜所托非人，扭头就把他给卖了。 陆启安问：“他就告诉你国师修炼邪术，没说别的？” 席颂然耸耸肩：“具体什么情况，他没说我也没问，觉得他说话难听，我就把他赶走了。” “这里是京城。”陆启安眼睛微微眯起，“提醒你一句，皇子不可私下勾结修士。一个是当朝四皇子，一个是巫山席氏家主，你们要是勾结，头疼的是我父皇。敢让他老人家不舒服，我一定让席氏鸡犬不宁。” 席颂然反问：“那太子殿下和国师私下勾结，瑞帝不觉头疼吗？” “哪来的勾结？”陆启安摆摆手，“我身体不好，父皇下令让国师照顾一二，有心人掐头去尾造谣，父皇一个字都不信。” 说到造谣…… 陆启安含笑打量一遍席颂然，说道：“说两句子虚乌有的话损坏名声，席氏才是佼佼者。” 席颂然没有反驳，脸上异状眨眼消失。他问太子此来是想警告自己什么：“听起来，太子殿下不同意我接受四皇子的提议，所以您是来让我替国师说好话？您又能给我什么呢？” 第60章瑞帝召见家主面圣 陆启安轻蔑哼笑：“本宫身为太子，能给人的东西自然比老四多，但本宫什么都不会给你。国师遭小人陷害，她自己可以自证清白，可小人难防，为了让那些小人彻底闭嘴，不再用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得到打击国师，父皇会宣你进宫，替国师证明清白。收起你的歪心思，照实说，敢胡说一句，本宫灭了巫山席氏！” 席颂然对最后这句嗤之以鼻：“即便是瑞帝也不敢轻易说要灭了席氏，您这个太子，是否太狂妄了？” “狂妄需要本钱，本宫有这个本钱，你可以试试，看本宫究竟敢不敢灭了席氏。”陆启安准备离开，开门后又说了句，“这里是京城不是巫山，收起你席氏家主的优越感，在这里，本宫是太子，也是你不能得罪的祖宗。” 陆启安开始守在驿馆里，他不离开驿馆也不准席颂然离开，除非宫里传旨召见。 陆启良见状不高兴，迎接使团是他的事情，陆启安整天防贼似的盯着驿馆算怎么回事？！他安排人去使团中传闲话…… 纳兰年纪小，容易上当，听了几句闲话后，果然闹起脾气来，叫唤着大源朝这样对待苗疆使团，就不怕苗疆生乱？ 陆启安提剑至，扫视一圈这些苗疆人，冷笑着坐下。 他说：“邪教危害百姓，这个时候使团进京难免引人怀疑，我是在帮你们作证，证明使团进京后什么都没做。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和使团众人没有关系。” 纳兰不服气：“那些祸害百姓的邪教，和我们苗疆有什么关系！” 陆启安：“既然没有关系，你们此时进京面圣是要说什么？” 使团里站出一个男人，替纳兰说话：“苗疆臣服大源朝，土司派人进京面圣是身为臣子该做的事，并没有什么阴谋。” 陆启安笑道：“我也没说你们是带着阴谋来的，但邪教的事情是真的，朝廷相信和苗疆无关，百姓不一定信。他们只知道，会炼造魂器的邪教来自苗疆。使团从苗疆来，此时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引起百姓对你们的敌意。我守在驿馆守着你们，是为你们好。” 那些闲话陆启安也听见了，猜到是谁的意思。 他扭头找到陆启良，问他需不需要自己离开：“之后使团出了任何问题，你负全责。” 陆启良装无辜的出来打圆场，左右劝说，还好使团和纳兰没有再闹下去，也默许了陆启安留在驿馆。 陆启安心想：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碰巧陆启良路过他身边，抬手一把抓住，用力把人拉下来，小声警告。 “老四，再敢坏我的事，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倒霉。”陆启安轻声说道，“父皇让你做事也让我做事，为兄不求你协助，但你也别装无知的给我添乱，否则我直接到父皇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启良挣脱不开，又不服气：“告我的状？我有什么事是可以被你……” “你对家主说的那些话，够不够罚你一个终生幽禁？” “……” 松开手，陆启安走了。 陆启良保持着弯腰的动作，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自己就这么被席颂然出卖了？ 会不会太快了点！ 还好…… 说了几句话而已…… 什么证据都没留下…… 就是告到瑞帝面前，他也不会认账。 警告完使团，陆启安打算继续回去盯着席颂然，暂时没想到好办法，起码得看住人，不能让他离开驿馆乱跑。 “殿下！”邹大慌忙找来，“殿下，刚才陛下身边的庄公公来传话，陛下召见席氏家主，旨意刚宣读完，家主就飞走了，说陛下召见耽误不得，自己先行进宫。” “什么！” 瑞帝身边的公公来驿馆宣旨，苗疆使团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肯定是瑞帝的意思，让庄公公悄悄的找席颂然，不要惊动使团。 在没确定苗疆一行人的目的之前，瑞帝打算晾着他们，暂不见面。 陆启安只是找使团说几句话的功夫，席颂然就跑了…… 他赶紧追上去…… 没想到这小子速度那么快，陆启安晚了一步，眼看着他站在瑞帝皇子还有几位重臣面前。 和席颂然站在一起的，是国师乐瞳。 瑞帝堆笑和席颂然寒暄，陆启元依旧是那个事不关己的样子躲在一边看戏，陆启铭想插嘴，却被身边大臣一言一句的附和堵的说不上话，一脸愁容。 荣忠义紧紧盯着席颂然，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肯定急的不行。 大臣夸赞着席颂然年轻有为，没有暗讽调侃国师。 陆启安担心乐瞳，一直盯着她看，脸色不太好，别的……还行…… 嘘寒问暖的差不多，瑞帝简单说下情况：“邪教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朝廷缴获不少魂器，朕担心有人滥竽充数糊弄朕，就想让国师帮忙验证下魂器的真假。不过这些魂器太多了，国师又要奉命照看太子的身体，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正巧你来了，帮着国师一起看看吧。” 席颂然领命，行礼后笑着扭头问乐瞳：“你验证的时候是不是被人看见了，然后那人又不懂，扯着嗓子高喊国师修炼了邪术？” 众人一惊，荣忠义瞬间白脸。 瑞帝微微蹙眉。 席颂然不等人询问，先解释：“进京两天，在驿馆不出去都听见不少好传闻。”他又呵斥乐瞳办事不利，“做了国师就要拿出对得起国师身份的脾气来，席氏做事没有同人解释的道理，人家不懂瞎叫唤，你就看着她叫唤？这么大个人了，收拾一个小丫头片子不会吗？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传出了宫，丢的是皇室颜面，也丢了席氏脸面！” 听上去，席颂然是在替乐瞳说话。 陆启安松了口气，荣忠义提上了心。 乐瞳不接话也不去看席颂然，脸色一直很难看。 席颂然对瑞帝说：“陛下，国师进宫时年纪还小，在巫山只知道练功，人情世故的事情了解不多，没能及时拦下胡说八道的人，让事情越传越离谱是她的错，也是我这个家主的错……望陛下恕罪。” 瑞帝赶忙安抚：“国师是奉命办事，哪里有错？倒是那个大呼小叫污蔑国师的人，错的很离谱。”说着，狠狠地挖了眼下面的荣忠义。 第61章召唤死魂证明无辜 荣忠义身后的人见状不对，想着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必要再假惺惺的客套。上前一人，请家主检查国师有没有修炼邪术。 瑞帝呵斥他没规矩。 席颂然轻笑说没关系：“来都来了，替你们查查就是。” 他捏诀念咒装模作样，满屋的人只有陆启安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 什么都没干…… 就是随便弄了个小法术在手上冒点光，配合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念词。 最后，给出一个结论。 “陛下，国师没有问题，没有修炼邪术。” 瑞帝满意的点点头。 荣氏的人却不干，开始质疑起席氏的权威来。 “这么一下就能证明国师没有问题？” “谁也不懂修真界的手段，方才那下究竟在做什么，谁都说的清……” “莫不是同为席氏出生，刻意包庇吧？” 陆启安大笑两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人家没来的时候说国师和席氏关系不好，人家来了又说是包庇，到底今天这场验证是为了什么？父皇啊，我大源朝挑选官员的条件是不是该提高些了？多来几个这样的昏官，大源朝危矣。” 席颂然：“太子殿下不用动怒，既然有人不信，我吃点亏，让他们多看看就是。” 说罢，席颂然使用魂引术召唤来三个死魂飘在宫殿外。 “陛下在此，这些东西不敢靠近。”席颂然说，“国师当时也是在用此法术打听魂器的事。” 席颂然轻声嘀咕两句，好像在和死魂交流。 他说：“验证魂器需要带着死魂去看看才行，不过……它们告诉我，东边还有大量魂器没被缴获。” 陆启安奇怪道：“东边？不是南边吗？” 席颂然摇头：“具体情况需要朝廷派人去查，死魂知道的事情也有限，否则靠着国师这一手，还养那么多没事嚼舌根的闲人做什么。”说话时，眼睛看向荣尚书等人。 死魂一出，没人再敢质疑。 国师的嫌疑彻底洗清。 陆启铭及时落井下石：“父皇！国师冤枉啊！被污蔑，被禁足，父皇一定要好好补偿国师才行。” 瑞帝正有此意：“来人，传旨，荣偲污蔑国师罪不可恕，赐毒酒，以儆效尤。” 荣忠义跪地求情，老泪纵横：“陛下开恩啊，老臣就这一个女儿……” “荣尚书……”瑞帝现在特烦这人，斥责道，“大源朝国法，不可亵渎国师不可质疑国师，荣偲所犯，朕可以灭你九族！” 荣忠义：“……” 瑞帝：“念你年迈又是重臣，朕现在只让荣偲伏法，你若还是不服，那就带上荣氏一脉，和她一起去吧。” 皇命难违。 从瑞帝下令收押荣偲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这丫头。 今天席氏家主在场，荣尚书的人当面质疑，是在挑拨两族关系，挑战皇权。 如此，荣偲不死，怎么和席氏交代。 瑞帝再下旨：“命禁军彻查造谣者，三天内，宫里，宫外，谁传的话，谁添的油，统统给朕查清楚，小惩大诫，彻底杜绝国师修炼邪术的传闻。三天后，若还有人提及此事，按国法处置。” “父皇。”陆启安觉得不够，“禁军守卫皇城，大量调动不合适，京城又这么大还要防止事情传出京城……儿臣以为，可以让吏部协助，三天太久了，两天之内，必须彻底清除谣言。国师受这么大的委屈全是因为荣偲，荣尚书可要负责啊。” 瑞帝同意了：“就按太子说的办。” 陆启安回头，见荣忠义跪趴在地，没有反应：“荣尚书，还不领旨谢恩？” “臣……”荣忠义声音颤抖，“领旨……谢恩……” 收拾完，再赏赐。 瑞帝说此次国师受苦了，给了一堆赏赐。 乐瞳规矩谢恩行礼，多的话一句没有，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至于席颂然…… 他说不要什么赏赐，只想去五云楼看看。 “五云楼是历任国师所在的地方，我想参观参观。”语气神态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意图。 瑞帝先问国师的意见，见她不反对，才答应席颂然。 乐瞳带席颂然去五云楼，陆启安打算一起去，却被瑞帝叫住，说有事要商量。 ----------------- 收拾完，再赏赐。 瑞帝说此次国师受苦了，给了一堆赏赐。 乐瞳规矩谢恩行礼，多的话一句没有，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至于席颂然…… 他说不要什么赏赐，只想去五云楼看看。 “五云楼是历任国师所在的地方，我想参观参观。”语气神态都很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意图。 瑞帝先问国师的意见，见她不反对，才答应席颂然。 乐瞳带席颂然去五云楼，陆启安打算一起去，却被瑞帝叫住，说有事要商量。 ----------------- 前往五云楼的路上，二人一句话没说。 进到楼内，乐瞳对宫人说，贵客至，不用他们在身边伺候，都先下去。 席颂然从一楼逛到了三楼，自己在逛，不用乐瞳介绍……乐瞳也不想跟他说话，就在身后跟着。 到了三楼，席颂然突然动手，目标是乐瞳手腕上的灵囊宝珠！ 乐瞳反应迅速，闪开偷袭。 席颂然不打算一次就收手，穷追不舍。 追逐间，乐瞳抓到机会，动手反击，她单手施法的速度很快，可惜伤不到席颂然。 无论是拳脚还是法术，席颂然比乐瞳厉害太多，对法术的掌握和突发应对也是乐瞳比不了的。 二人就在这五云楼三楼里追逐施法。 仔细看，席颂然倒是不伤人，有机会也没下狠手，他是想抢走灵囊宝珠。 这五云楼的三楼是国师观星占卜所用，堆放了不少文献古籍，此时东西东放一堆西放一堆，根本没有收拾过。 眉若不准采因她们上了，平时又要盯着她们做事找茬，竟忘了来收拾。 乐瞳闪躲时被脚下的书堆绊了一下，让席颂然抓住手腕。 二人身材相差很大，席颂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用手段当上了国师就好好当，不要再摆弄这些死魂。这回有惊无险，下回就没那么轻松，你要是出了事，席氏会被牵连！” 说完，推开乐瞳的同时，顺势抢下手腕上的灵囊宝珠。 第62章抢夺宝珠多出死魂 席颂然抢到灵囊宝珠，跟着捏诀施法。 乐瞳看一眼就知道，他要毁了灵囊宝珠！ 情急之下，她抽出随身的匕首，就是之前陆启安送来的那个。 拿着匕首，全力冲向席颂然，朝着他的脖子刺去。 席颂然冷哼一声，侧身躲开，顺势用力打飞乐瞳手上的匕首，最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冥顽不灵。” 声音刚落，一柄长剑飞了过来，直冲席颂然的脸。 为了挡剑，他松开手，再抬头看向剑飞来的方向。 陆启安带着一身杀气进来，双眼通红，表情似笑非笑。 “我警告过你，看来你是不打算听劝了。” 陆启安一步一步走到席颂然面前，奇怪的压迫感让席颂然冒了一头的冷汗。 这种感觉，这样的杀意，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皇子身上！ 席颂然后退两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说：“你不对劲……” 席氏族人不常下山，但有自己的手段了解天下事。 当朝太子陆启安是什么人，席颂然还算了解，也知道国师曾替太子招魂的事，他断言，国师招错了魂，眼前这个不是太子。 “你不是太子陆启安。” 陆启安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告诉瑞帝。”看谁会倒霉。 “把东西还给我！”乐瞳冲出来，伸手要抢宝珠，可惜，没抢到。 陆启安生怕她再出事，闪身到她身前护着，看着席颂然手上的灵囊宝珠，冷言道：“还回来。” 席颂然已经习惯了压迫感，重新摆好家主的姿态。 他看了看灵囊宝珠，说：“皇室的事情我不插手，只是这东西要尽快毁掉，否则后患无穷。” 手一甩，席颂然把宝珠丢给乐瞳，并说道：“这里是皇宫，你是国师，不要再任性妄为了。” 陆启安觉得好笑：“你说什么？她？任性妄为？这是本宫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席颂然什么都没说，明明察觉太子不对劲也不追究，动手抢了东西又还回去了。 “五云楼参观完了，好像没有巫山上说的那么金碧辉煌嘛。”席颂然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这是不打算再打了，“我答应了纳兰，使团在京城这段时间会陪着他们，防止生事，今天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你们可以来驿馆找我。” 陆启安：“看来使团的人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席颂然：“清楚归清楚，还请太子做事的时候注意点，别自己把火给点了，到时候他们没理反而有了底气。” 陆启安挑眉：“本宫做事还用你来教？” 席颂然轻笑一下，背着手，离开五云楼。 陆启安冲着他的背影翻白眼：“知道本宫在这里就不能伤害国师，和本宫动手又占不到好处，跑就跑呗，找什么台阶啊。” 席颂然这人…… 要是没有乐瞳这层关系，陆启安感觉自己应该和他聊得来。 乐瞳…… 陆启安回神，赶紧检查她有没有受伤：“他打你哪了？” 乐瞳摇摇头：“我没事，他只是抢东西，没有伤我。” “伤你的人该死，抢你东西的人一样该死。”陆启安捡起长剑，准备去驿馆送席氏现任家主升天。 乐瞳拦下他，怀疑他是来真的，于是转移话题：“家主怎么会在京城？” 陆启安解释一遍，无巧不成书。 “算了，不管怎么说，事情终于过去了。”乐瞳松了口气，就地坐下，手握灵囊宝珠放在眼前。 陆启安坐在她身边，想了会儿，决定问问灵囊宝珠里有什么，席颂然又为什么要抢：“我不是在逼你，只是他盯上宝珠了，你不告诉我实情，我连替你说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乐瞳将灵囊宝珠递给他，说：“里面有死魂，对我很重要的死魂，已经在这个宝珠里待了十多年。家主……他知道这个秘密。” 死魂来历，为何会在宝珠里十多年，和她又是什么特殊的关系……这些，乐瞳都没说。 乐瞳：“荣偲进五云楼时看见的那一幕，其实是死魂发现不对劲，出来提醒我。我想着五云楼里出现这种东西可以解释，好过在你的东宫里出现，特意回来一趟，结果……” “荣偲根本是故意针对，她死的不冤。”陆启安让她别再想荣偲，要不是她大吼大叫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席氏家主就是进京了也不一定能见到瑞帝，更别想见到国师。 乐瞳也不用莫名其妙的被打一顿…… 这么想想，陆启安想亲手送荣偲上路…… “你刚才说，死魂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陆启安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好奇问道。 “他们说，宝珠里多了一个气息，但怎么清点都找不到多出来的那个家伙。” 乐瞳和陆启安在江南发现了邪教，乐瞳随身带着的灵囊宝珠里就多出一个死魂来，绝不是好事。 陆启安研究起灵囊宝珠来，这东西专门用来放魂魄。 “你说死魂自己清查过，却找不到多出来的死魂？”好奇怪啊，都在一个宝珠里，怎么会能感觉到多了一个，却找不到呢？ 乐瞳颔首：“这个灵囊宝珠被改造过，里面放置了符咒和一些法阵，死魂住在里面通过这些东西获取能量，一般的死魂哪有自由自在存在十多年的，宝珠滋养他们……他们说感觉多了一个死魂，却怎么也找不出来。” 自行清点，数量正确，但能感觉到有东西利用宝珠里面的特殊符咒躲着他们，不让他们找到自己。 对那些符咒法阵他们没辙，所以想让乐瞳帮忙，把多出来的那个找出来。 当时在五云楼，乐瞳刚将死魂都放出来，荣偲就来了，她被吓到也是正常，毕竟普通人看见一屋子飘着的鬼魂，有几个不吓的尖叫？ 就是后面喊的那些话，过了。 乐瞳：“后来我又试过，想让所有死魂从宝珠里出来清点，但每次都有那么一两个不听话，躲在宝珠里，不肯出来。” 如此，就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多出一个死魂来。 第63章生魂被夺为难百姓 死魂和乐瞳关系不一般，从来都是她一叫就全出来了，没有故意躲着不出来的时候，连开玩笑和她闹着玩的时候都没有过。 如此，乐瞳也担心里面多出一个死魂来，还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她的宝珠里，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死魂…… 陆启安：“悄无声息躲进宝珠，这么多死魂都找不到，看来多出来的这个不是一般的死魂……应该是他利用宝珠里面的符咒法阵控制住几个死魂，目的就是不让你发现它。” 乐瞳很担心，这样特殊的死魂，会不会伤害她的死魂？ 陆启安也说不准…… 想了想，陆启安说：“我教你缚魂术吧。” 缚魂术是席氏的废用法术。 此法可以和无主死魂强行签订契约，将它束缚在身边，同时会削弱死魂的力量。 签订签约的死魂不再具有任何攻击力，即便外力炼化也没用。 弄一堆死魂在自己身边飘着，除了吓人，啥用没有。 故而，缚魂术被废用。 让乐瞳对宝珠里的死魂施展缚魂术，既然都认识，肯定不会拒绝，然后利用缚魂术将所有死魂召唤出来。 签订契约的死魂无法被其他力量控制，利用缚魂术召唤死魂，不用怕被控制迷惑躲着不出来，如此，就是知道是不是真的多了一个死魂。 陆启安看着宝珠，一边嘴角上挑：“它要躲在里面就让它躲，到时候连这颗宝珠一起毁了，管它什么身份。” 乐瞳把宝珠抢过来，这是独一无二的灵囊宝珠，死魂还要住呢……不能毁…… 陆启安笑道：“我大概知道里面放了哪些东西，回头再给你做一个就是。” 乐瞳不相信的盯着他：“以你现在的灵力，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额……”好像是不能，“没事，我可以指导你做，保证一模一样。” 乐瞳明显不舍得，陆启安只好说：“那就先确定是不是真的多出一个死魂，再商量如何处置，好不好？” 对啊，先得弄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多了一个死魂，或者，只是宝珠里的符咒法阵出问题了，扰乱了死魂的感知呢？ 先试试那个缚魂术吧…… 乐瞳开始练习，她不想伤害死魂，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不敢贸然动手。 瑞帝命太子给国师顺气，陆启安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连续三天。 见乐瞳那么努力的练习，陆启安吃醋道：“我教你别的法术时你还会喊两句累，现在为了一群死魂，是不嫌累也不怕苦了？” 乐瞳已经摸准他的脾气，靠到他身边撒娇：“我学艺不精，现在有老祖宗亲自显灵来教导，肯定得努力，不能把您的脸也丢了。家主还在京城呢，指不定哪天想不通来找我麻烦，我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有祖宗撑腰的人他惹不起……之前喊累是我不对，怎么能喊累呢，我真不懂事……” 陆启安被她说笑了，搂住她的腰：“知道自己不懂事就好，要乖，要听老祖宗的话。” 乐瞳嗯嗯点头。 荣偲的事情过去了，这几天乐瞳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她心烦的事情，一个是身边养着死魂怕陆启安不喜，一个是席氏族人进宫验证她让她心生反感，故而之前情绪低落。 事情过去了，也都说开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二人搂搂抱抱的样子被冲进来的陆启铭看见，他抬手捂住眼睛，骂道：“狗男女，能不能收敛点！” 国师没有修炼邪术，但她一定勾引了太子！ 陆启安回头挑眉：“父皇刚下了令，擅闯五云楼是重罪，你几条命啊，敢挑战皇权？！” 陆启铭打开手指，见二人已经分开，这才将手放下来。 “我找你有大事！”陆启铭收到消息，城里出事了，疑似是生魂被夺，“特地找你们去看戏，去不去？” “生魂被夺？”乐瞳蹙眉，“谁下的结论？” 陆启铭：“还能有谁……席氏家主呗。” 陆启安：“怎么回事，说清楚。” 城里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人，都是身强体壮者，家人怀疑死因于是报了官。 府衙里的官差找不出死因，加上最近邪教的传言和苗疆使团的事让官差想的多了些，这不正好席氏家主在城里吗，就派人去请家主来瞧瞧。 生魂被夺的结论就是席颂然所言。 乐瞳一脸的不可思议：“天子脚下，谁敢在京城掠夺生魂？” 而且席颂然在城里的消息现在谁不知道？ 当着席氏家主的面动手，什么套路？ “走吧，出去看看。”陆启安牵着乐瞳，带上陆启铭，前往使团下榻的驿馆。 城里一夜之间死了五人。 这五人，身体强健没有患病，尸体上也没有外伤，死因蹊跷。 经过席氏家主专业认证，五人是生魂离体而亡。 消息一出，百姓围着驿馆不愿离开，喊着交出凶手。 眼下京城中，生魂被夺这样的事，不用刻意去引导，百姓第一个想到的凶手，就是驿馆里的苗疆人。 陆启良带着人挡在驿馆前，使团可不能在他手上出事，否则全完了…… 见群情激昂，场面即将失控，陆启良情急之下竟说出硬闯驿馆者以谋反处置的话。 此话一出，适得其反。 百姓情绪更加激动，陆启良带来的那些侍卫，快要拦不住了…… 陆启安带着乐瞳和陆启铭混在人群里看戏。 “这么一比较，老三聪明多了，处理这种群情激奋的事情也冷静的多。”陆启安伸手护着乐瞳，怕她被周围的百姓冲撞到。 乐瞳：“殿下还是快些行动吧，人越来越多了，这样推搡下去容易出事……” 话音刚落，驿馆门口，死者家属奋力推开挡在面前的侍卫想要冲进驿馆，下一秒，又来了三个侍卫阻拦，粗暴的将他拿下。 陆启良想杀一儆百平息这场动乱，下令处死这位硬闯驿馆的死者家属。 侍卫听命行事，拔刀动手。 陆启安丢出佩剑，剑柄打在侍卫肩上，力量太强，震的他后退两步。 “为了一群苗疆人为难京城百姓，四皇子怎么想的。” 太子，国师，还有三皇子，从人群中走出。 第64章此时出事嫌疑最大 太子，国师，还有三皇子，从人群中走出。 太子陆启安的气势太强了，周围百姓纷纷退让。 乐瞳安抚民众：“请大家稍安勿躁，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查明真相，要真是苗疆人做的，陛下也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京城。太子殿下已经来了，大家放心，殿下不会放过凶手，更不会让人浑水摸鱼。敢在京城动手，我这个国师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外加魂飞魄散。 太子和国师是查出邪教魂器之事的功臣，眼下在百姓中声望颇高，大家相信他们。 死者家属，左邻右舍，上前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太子和国师。 家中老人声泪俱下，请求他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有些人担心，凶手一夜之间掠夺五个生魂，会不会再动手……他们还是认为凶手是苗疆人，让太子先将驿馆里的苗疆人抓起来，以防万一。 陆启安：“诸位，苗疆来使，面见圣上，在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动手之前，我们不能因为怀疑就把人抓起来关起来，现在，我就带着国师进去和他们对峙，大家要是相信我，请在此等候一阵，今天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百姓渐渐冷静下来，大部分决定留在门口，等太子进去问清楚情况。 陆启铭叫侍卫去准备些水：“这些都是自家百姓，再敢对他们动粗，国法处置！”说罢，狠狠的瞪着陆启良。 这位四皇子，回头再收拾。 陆启安带人到驿馆里找使团。 外面闹的这么厉害，苗疆使团所有人，包括席颂然，全都坐在大厅里，表情沉重，不知所措。 看见陆启安进来，纳兰忙说他们是无辜的。 她指了指身边的席颂然，说：“席氏家主在此，他能证明，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你们觉得，席氏家主的话和当朝太子的话，百姓更容易相信谁说的？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亲自在驿馆守着了吧？”陆启安冷笑一声，牵着乐瞳一起坐下，“一个月内，朝廷缴获魂器上百件，事情闹的这么大，不管苗疆有没有问题，在百姓心中，苗疆已经和邪教分不开了。使团这个时候进京来，你们的理由没人相信，不出事，倒也没人会主动招惹你们，眼下出了事，你们就是唯一的嫌疑人。” 纳兰：“可事情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陆启安：“是不是你们做的并不重要，凶手趁着你们在京城时动手，一夜掠夺五个生魂，他是利用你们这群苗疆人做掩护，知道出事后倒霉的是你们，百姓围攻，朝廷为难，如此，他就有更多的事情抹除痕迹，最后一走了之，逍遥法外。” “那你们赶紧去把他找出来啊。”纳兰认为，现在立刻马上开始调查，肯定还能找到痕迹。 “小姑娘，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无辜，否则现在谁出去告诉他们使团不是凶手都难以服众。”陆启安告诉她，“民怨不平，即便是父皇下旨也没用。” 然后，陆启安看向席颂然，说：“这位席氏家主一直和你们待在驿馆里，你们有没有问题他最清楚，要是站出去说一句能管用，他又何必和你们一起躲在这里。” “太子殿下没怀疑过事情是使团里的人做的？”席颂然轻笑。 “虽然你很讨厌，但好歹是个家主，这些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在你眼皮子底下动手动脚，你不可能没发现。”陆启安翻个白眼，说，“你没反应，只能说明他们没有问题。不是我有多相信他们又多信任你，只是做了个单纯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推理。” 席颂然：“那我只能说，太子殿下神机妙算。” 陆启安：“少拍马屁。” 乐瞳轻咳一声，让他们把话题回到要事上来。 “土司的小女儿，眼下需要你们自证清白，如果你们没办法，我可以帮忙，但是，你们得告诉我，苗疆为何这个时候派使团进京面圣。”陆启安说，“别再跟我说什么君臣之道，这话你们自己信吗？江南的圣姑，朝廷这段时间缴获的魂器，方方面面都和苗疆有牵扯，你们此时进京面圣，关于邪教的事情，就算你们不提，上了朝，见到父皇，有的是人会替你们说。是你们自己说掌握主动权，还是被别人代诉让情况更糟糕，你们自己考虑吧。” 纳兰：“面圣和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陆启安：“进京是为了面圣，面圣的原因不告诉我，我怎么替你们找到自证的关键？不知道你们进京的理由，怎么和外面的百姓证明你们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图？” 乐瞳补充道：“百姓认为事情是你们做的，其关键在两点，第一，最近出现的魂器事关邪教，而会炼造魂器的邪教来自苗疆，第二，苗疆人出现在京城，表面上说是面圣，但这么多年，风平浪静这么多年，苗疆何时派使团进京面圣过？魂器一出，苗疆来人，连百姓都怀疑你们进京的目的。你们刚来，城里就出了事，大家怀疑你们进京的目的，无可厚非。” 陆启安：“你们可以再等等，等到父皇愿意见你们了再交代进京的理由，这样的话，我可没办事替你们辩解什么，这段时间你们会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使团众人纠结的很，来了几天，宫里一直没有旨意送来，他们心里明白，瑞帝在观望，暂时不会见他们。 眼下京城出事，天子脚下出事，瑞帝还愿不愿意见他们，说不准了…… 外面是群情激奋的百姓，暗里还有个利用他们掩盖罪行的凶手，天知道明天还会再闹出什么状况来。 陆启安不着急，等着他们自己考虑。 “好，我告诉你们。”最终是纳兰做出决定，“使团进京面圣的目的，就是解释邪教的事，苗疆邪教复苏，和土司没有关系。” 陆启铭奇怪：“只说苗疆邪教复苏了，没人说和土司有关啊……你们来见父皇就是为了解释这个？感觉……” 第65章趁机炸问进京目的 陆启安替陆启铭将话说完：“感觉土司和邪教真的有什么。”他好笑的打量着纳兰。 “你们不知道……反正，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纳兰急的快哭了，看来事情很严重啊。 席颂然过来轻声安慰纳兰。 乐瞳看着，不满蹙眉：“这里有太子和本国师在，请无关人员速速离开，不要影响办案。” 陆启安也说：“这里面的水有点深，席氏家主确定要蹚一蹚吗？” 席颂然没搭理二人，继续轻声安慰着纳兰。 一旁的陆启良见事情似乎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跳出来刷存在感，顺便拉弄席颂然。 “有家主帮忙是好事，也能尽快查明真相。”陆启良硬夸两句，没有逻辑，就是硬夸，跟着目标转移到乐瞳身上，说，“国师反对家主留下，难道是怕自己被家主比下去，让大家都知道那些传闻是真的？” 席颂然和纳兰的互动看的乐瞳有气，陆启良此时点火，她也不惯着，反问他什么传闻。 “他是席氏家主，我是大源朝国师，证明我没他厉害又能怎样？”乐瞳阴沉着脸，语气不善，“四殿下是要请旨，让陛下废了我，封他做国师吗？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也不问问高高在上的席氏愿不愿意。还有，四殿下说的传闻是指山上的还是山下的，这两种可不同。” 算起来，陆启良和乐瞳交谈的次数不多，虽然乐瞳态度一贯冷淡，也始终客客气气的。 今天这种直接回怼还是第一次…… 乐瞳又问席颂然，没有旨意，他敢插手朝廷的事吗？ 此时纳兰冷静下来，收回眼泪，席颂然才回头搭理旁人。 “既然太子殿下和国师大人都到了，我不会插手案情，只是答应了纳兰跟着使团护着他们安全，就得做到。” 陆启安注意到一个细节。 席颂然说话时看了自己，看了老四，甚至看了眼老三，就是没看乐瞳…… “那正好。家主一直在驿馆，这里有没有异常问你就行，不如我们先进去聊聊？”避开其他人，私聊，迅速了解这两天驿馆里的情况。 席颂然没有异议，只是去里面时路过乐瞳身边，小声问她会不会落井下石。 乐瞳：“就算我真的落井下石，也是席氏教的，你怪不上别人。” 二人说话，却一眼不看对方。 乐瞳看着那边的陆启安，说：“我没你们那么无耻，我是国师，听皇室的安排，现在主审的是太子，我只听他的。” 那边的陆启安没注意到他们，他在安排陆启铭做事。 “老三，带人搜查驿馆，任何地方都别放过，搜查结果可以利用。”陆启安见陆启良想和自己一起进去审问席颂然，咧嘴一笑，“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启良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陆启安：“当街下令处死无辜百姓，我已经让人回宫通知父皇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悠？” 陆启良：“……” 陆启安：“要么进宫找父皇认错，要么赶紧去想办法把这件蠢事遮掩过去，别在这里碍我眼。” 今天来驿馆的侍卫都是陆启良的人，就算刚才真的杀了人，侍卫也不会出卖自己，事后他有的是借口解释，所以才会下那样的命令。 他没想到，陆启安来了，躲在人群里，没有注意到…… 这下可麻烦了…… 陆启良思考片刻，觉得还是自己的事更要紧，转身离开驿馆想办法去了。 太子国师，席氏家主，在驿馆里随便找了个房间。 陆启安和席颂然相对而坐，乐瞳站在陆启安身侧。 面对席颂然，陆启安丝毫不想让问话委婉一点点，开口就是盛气凌人，百分百纯汁纯味的审问腔调。 陆启安：“你是在什么地方碰见的使团？为什么和他们一同入京？为什么同意一起住进驿馆？” 席颂然：“听闻邪教魂器的事，我独自下山调查，偶遇使团一行人被追杀，出手解救。听说他们要进京，反正我也也要往这边来，就一起上路了。途中和纳兰相处的不错，从她嘴里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及进京面圣的事情。进京后，纳兰提议一起住在驿馆，我想着住在一起可以盯着他们这些苗疆人，不让他们出去惹事，也能护着他们不被陷害。” 陆启安：“这么说，你也怀疑这些苗疆人进京的意图？” 席颂然：“和殿下想的差不多，魂器出，使团行，很难不怀疑两者之间有联系。” 陆启安：“纳兰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 席颂然：“在纳兰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的时候我就自爆了身份，也是想着震慑一下，警告他们别在我面前耍手段。” 陆启安：“听说是官差找到你，你证明五名死者是被人夺走了生魂，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不是你当众说出这句话，事情就不会闹的这么严重。” 席颂然摊开手，无奈道：“好吧，是我做的不妥，当时没想那么多……” 官差找到席颂然，说明来意。 席颂然在检查尸体后得出结论，他没想那么多，照实说出五人死亡的原因。 当时身边有官差，有死者家属，还有些看热闹的百姓。 听到席颂然的话，这些人立刻就联想到驿馆里的苗疆人，然后就闹起来了，席颂然这才回神，赶紧回驿馆守着这些苗疆人。 席颂然：“我不是因为和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包庇这群苗疆人，近距离观察了这么久，他们的确没有勾魂的本事。出事后，我立马怀疑有人在利用苗疆使团掩盖真相，扰乱视线，拖延时间。” 陆启安：“我看你也没那么相信这些苗疆人，否则怎么会在驿馆里放置法阵，你在防谁？” 席颂然下意识的看向乐瞳。 “我进来的时候发现法阵，然后告诉了太子殿下。”乐瞳没发现法阵，但陆启安说有就一定有，她反应迅速，帮忙圆话。 陆启安今天一踏进驿馆就注意到了法阵，并且肯定，出自席氏之手。 所以这法阵一定是席颂然布的。 第66章搜查驿馆寻魂灵玉 既然发现了，席颂然就不隐瞒：“最近几天晚上，我发现使团里有人半夜溜出去，法阵是为了监视这些人的行踪。纳兰每晚都会带同一个人出去，去的地方不一样，也没做什么，就是在瞎逛。” 大老远跑来京城，三更半夜的溜出去瞎逛？ 肯定有诈。 席颂然：“我查过纳兰带出去的那个人，有灵力，不强，没发现异常。” 乐瞳：“人没问题不代表什么，有些问题不在人身上，在物件上。” 陆启铭带着人搜查驿馆，但他没有能力分辨。 乐瞳询问陆启安能不能让她去找，陆启安同意了。 这句询问放在席颂然眼里，对陆启安的身份更加好奇，乐瞳走后，他立马就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和国师是什么关系？借尸还魂，借的还是太子身份，被发现可是死罪。” 如果说乐瞳担心祖宗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那么祖宗，完全不担心那样的情况出现。 他现在是太子，是陆启安，就算席颂然现在用席氏家主的身份告诉瑞帝，这个太子有问题，瑞帝信不信两说，陆启安有的是法子狡辩。 最直观，最有效的办法，是将太子体内的魂魄抽出来验证，而瑞帝，会让他们这么做吗？ “指着太子说他不是太子，席氏家主的胆子也太大了。”陆启安冷哼，“这是你第二次质疑本宫的身份，老是逼问我有用吗？有本事，找瑞帝去，说服他相信。” 席颂然可不敢。 没凭没据，瑞帝凭什么相信他？ “好，姑且相信你是太子，既然是太子，就别和国师走的太近，对她，对你，都没好处。”席颂然进京听了不少传闻，很介意太子国师勾结那段。 “我这么大个人，知道怎么分辨好坏。相比席氏，国师更可信，也更好拿捏。我要是想做点什么，有她帮助不是更好？”陆启安故意挑衅。 “你自己找死别带上她！”席颂然动怒，“不管你是什么人，胆敢伤她，席氏不会放过你。” 陆启安奇怪道：“怎么？你是在代表席氏替她做主吗？这和我听说的情况不一样啊。” 席颂然：“她是巫山的人，席氏的人，她和席氏的恩怨是我们自己的事，对外，她代表席氏，动她等同动席氏。” 陆启安哼笑：“那可就奇怪了……一直伤害她的人，不正是席氏吗？” 席颂然：“……” 二人剑拔弩张的瞪着对方，要不是中间被圆桌挡住，恐怕已经动手了。 陆启安问：“家主对国师的关心，和席氏对她的态度相悖，我很难不怀疑你别有用心。” 席颂然冷笑：“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死魂借尸还魂替代太子，还想着利用国师……我也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 陆启安说：“就算我是在利用她，又如何？你我之间，难道她会选择你吗？” 席颂然担心的正是这个。 乐瞳明显对眼前的这个太子极度信任，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召唤来的魂魄是什么人…… 席颂然担心，却不敢提醒，因为知道乐瞳不会听他的，自己说的越多，她越反感。 既然乐瞳那条路走不通，席颂然就想走太子这边。 警告，威胁，什么都行。 太子想做什么他不在乎，只是不能牵连上乐瞳…… “席氏出身的国师，发生任何事情都会被人归咎到席氏头上，那些传闻没有用，你们说没关系，真的就没关系了吗？”席颂然紧张的原因，陆启安猜到一些，也是结合了各种传闻及乐瞳的解释，猜到了这些。 席颂然没有解释，只是眼神慢慢暗淡，身上那股紧张也渐渐消失。他说：“一切都是为了席氏的荣耀。” “荣耀？”陆启安冷哼，席氏最初的荣耀有五百年前剿灭邪教的功劳，他这个最大的功臣，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所以在他眼里，席氏的荣耀就是个笑话。 陆启安：“如今席氏的荣耀源于大源皇族，国师是连接席氏和皇族最重要的人，你们却生生的将她往外推，那些传言，要是父皇真信了怎么办？连巫山席氏都嫌弃的国师，皇族要真不再用了，席氏该怎么办？我不管当年的万象镜仪式出了什么岔子，人，是从巫山出来的，再大的错，你们不帮着遮掩竟还大肆宣扬，生怕人家不知道席氏内部出了问题，怕人家来不及落井下石吗？幸好父皇信任国师，否则你嘴里的荣耀，早在五年前乐瞳进宫时就断了。” 席颂然：“……”传闻的事情他无法反驳。 陆启安给自己倒了杯茶，阴阳怪气的说席氏如此行事，要不是遇见一个脾气好的乐瞳，早完蛋了。 另一边。 乐瞳跟着陆启铭搜查驿馆。 在纳兰的房间里，她发现了一枚搜魂玉。 用来搜寻附近魂魄的低级法器，范围有限，且无法得知魂魄身份，算是个指引方向的道具，有魂魄反应后还得自己靠着搜魂玉的指引找过去。 搜魂玉一般用在无法使用魂引术时，用来探测附近是否有魂魄存在。 席颂然说，纳兰带着人半夜出去闲逛…… 难道是用搜魂玉在找什么人的魂魄？ 这是个线索。 乐瞳拿上玉，回去找陆启安。 她让陆启铭带着侍卫继续搜查，表面的东西席颂然肯定都检查过，主要是搜一些隐蔽的地方，什么被褥枕头下面有没有藏东西，柜子里房间角落里，有没有暗格什么的。 陆启铭：“这里是京城的驿馆，哪有什么暗格……太子殿下不是说苗疆人和事情没有关系吗？搜查就是做做样子，何必认真？” 乐瞳扬了扬手上的搜魂玉：“他们和生魂的事情是没有关系，可我们不是怀疑苗疆和邪教有关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找找，殿下等着把柄继续诈他们话呢。” 纳兰说的不多，却把苗疆的嫌疑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搜查驿馆是做样子给外面的人看，更是趁机找到把柄，继续诈话。 第67章解术方法静静享受 乐瞳拿上搜魂玉回去找陆启安，陆启铭带着侍卫继续搜查。 拐角处，乐瞳遭遇埋伏。 那人一袭黑衣，带着黑色的面纱，看不清容貌，身高比乐瞳矮了一头，靠近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乐瞳闪身躲过偷袭，他紧追不放，身形灵活步伐多变，近距离纠缠下去，乐瞳慢慢感觉到吃力。 这段时间在陆启安的调教下，乐瞳不光修为精进不少，拳脚功夫也有提升，眼下感觉到吃力，对面这人绝对是个高手。 发现他是要抢搜魂玉后，乐瞳想将其活捉。 这个时候来抢东西应该是个关键人物，活捉回去给陆启安审问！ 乐瞳一个后退拉开距离，迅速捏诀施法，她施法的速度很快，对方震惊的愣了一下神，然后就被法术打中。 好在，乐瞳没下狠手。 被法术打中，又毫发无损，那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有些生气的用法术回击。 他用的法术…… 乐瞳没见过…… 捏诀的手势她就没见过。 移动避开后，乐瞳发现法术打在墙上的威力很大，动静也不小，心想这人怎么想的，不怕把人引来吗？ 其实引人来是个活捉的好想法，只是乐瞳不想闹大。 此时驿馆里人员复杂，指不定谁是谁的暗线。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下一次，打向乐瞳的法术就换了一种。 不过…… 看起来他用的很不熟练。 乐瞳故意给他机会施展法术，可惜，熟练度太低了，聚气半天也没个下文，这让想再观察观察法术的乐瞳很失望。 算了…… 捉回去再说吧…… 乐瞳突然冲出，速度快出残影。 对方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可…… 好巧不巧，对方施展的法术这时成功了，乐瞳成了自己送上门的靶子！ 乐瞳躲闪不及，被法术打中胸口。 预料的疼痛感没有，就是眼前顿时变成一片鲜红。 周围开始模糊，庭院长廊摇摇晃晃最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面石壁。 恍惚间，乐瞳似乎看见有人举着一柄匕首靠近自己。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道他是谁……她害怕的放声尖叫。 叫声中的恐惧把黑衣人都吓住了，他站在原地，奇怪的看着蹲下抱头的乐瞳，又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惊讶这个效果。 陆启安和席颂然闻声赶来，另一边，侍卫也听见声音围了过来。 黑衣人见状赶紧溜，连搜魂玉都忘了拿。 席颂然追着黑衣人去，陆启安过来检查乐瞳的情况。 万幸，是个低级法术，陆启安能解，但不能当着侍卫的面解。 他下令：“帮忙抓人！” 然后抱起乐瞳回房，谁都不许跟进来。 陆启安本身的灵力不足，祖宗魂魄知道解术方法也解不开法术。 想了想，他决定借用乐瞳的灵力。 抱着人坐在床上，陆启安低下头，使双唇靠近，最后贴在一起。 嘴对嘴借用灵力，再施法解术。 效果很好，解术很成功，就是这个画面吧…… 看上去就是陆启安抱着乐瞳亲，还亲了很久…… 一会儿，乐瞳醒来，张眼看见陆启安紧闭的双眼。 乐瞳知道他在干什么，感觉挺舒服的，就安安静静的继续享受。 又一会儿，陆启安觉得不对劲，张开眼发现乐瞳已经醒了，正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吓的他赶紧直腰。 分开后，陆启安羞的不敢看人，羞斥某人不矜持。 乐瞳眨巴眨巴眼：“觉得舒服的事情多享受会儿，不对吗？不是你告诉我怎么让自己舒服就怎么来吗？” “我也没让你在这种事情上……算了……”陆启安感觉自己说不清，还是打住吧。 再检查一遍，法术解除，乐瞳没事了。 陆启安本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偶然注意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嘴唇看。 “干什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弄的陆启安都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乐瞳问他，“刚才那样和在高山寺一样，也是老牛吃嫩草吧。” 陆启安：“……” 说起来…… 这丫头什么都不懂，为什么会知道老牛吃嫩草这句话？ 陆启安好奇，问她知不知道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乐瞳解释：“那是我在话本中看见的词，话本里写了，年纪大的那个占年纪小的便宜，就叫老牛吃嫩草。” 陆启安：“那你知道什么是占便宜吗？” 这个，乐瞳解释的就不清不楚的，应该是自己都没弄明白意思。 陆启安又问她：“你知不知道太子和太子妃会做什么？” 乐瞳：“生小孩儿。陛下以前说过，给太子找个太子妃，然后生个小孩儿，其乐融融。有太子妃后就能生小孩儿了。” 乐瞳今年十九岁了，对男女的那些事是一窍不通。 陆启安起了坏心思，用力把她扑倒到床上，压在上面，学着流氓嘿嘿笑两声，然后俯身下去。 这回是亲吻，单纯的亲吻。 乐瞳的眼神从震惊慢慢平静，最后闭上眼。 她的一切反应陆启安都会知道，没有一点反抗的情况下，胆子也变大了。 单纯的嘴唇相碰，到试着轻舔，最后胆大的撬开嘴唇…… 陆启安伸手到乐瞳脑后，微微用力，使她更加贴近自己，又像是怕她跑掉似的。 少倾，感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的乐瞳发出轻哼的声音，同时伸手想推开身上的陆启安。 比起之前毫无反应，这些动作，让陆启安更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人从外踹开。 没有追到黑衣人的席颂然回来，发现推不开门，就硬闯了进来。 看见床上这一幕，席颂然从惊到气，瞬间转换。 怒吼一声，席颂然拔剑冲过了过去。 此时陆启安并没有起身，二人依旧贴在一起，他反手握住剑尖，轻轻一捏，剑碎。 从乐瞳那里吸了不少灵力，仅此时，陆启安强过席颂然不知多少。 哗啦啦，被捏碎的长剑落在地上，席颂然傻了一样愣在原地。 陆启安这才不舍的从乐瞳身上起来，顺手把她也捞起来，靠在怀里坐着。 看着一地碎片，陆启安淡定的说了句：“回头赔你一柄剑。” 席颂然脸上黑一片青一片，不知道先张嘴说哪件事……他看了眼迷迷糊糊的乐瞳，决定说剑的事。 “这剑是席氏家主代代相传的碧海剑，不仅珍贵，更代表着家主的身份。” 第68章追查凶手义不容辞 席颂然的佩剑叫做碧海剑，席氏家主代代相传，代表着家主的身份。 他这样一说陆启安也想起来了，碧海剑在五百年前就是他弟弟的佩剑。 乐瞳发现陆启安在盯着地上的残剑看，心想这代代相传的东西，难道在五百年前和老祖宗有关？ 乐瞳生怕他在席颂然面前露出马脚，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啊…… 她赶紧出声，把搜魂玉的事情说了。 “纳兰半夜三更出去闲逛，应该是在找什么人的魂魄。”拿出搜魂玉，交给陆启安，乐瞳没看人，却是在对席颂然说道，“我看那小姑娘挺相信你的，明知你厉害却不请你帮忙，宁愿每晚出去没目的的闲逛，要找的魂魄身份绝对不一般。” 陆启安问：“那个黑衣人呢？” 席颂然摇头：“跟丢了，侍卫还在找，应该是找不到了。”他迅速看了乐瞳一眼，好像在确定她有没有事，然后说，“刚才那一下是苗疆的手法，我在书里读到过。” 陆启安颔首，他也认出来了。 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勾起人心中的恐惧，让人困在恐惧里。 法术等级不高，效果…… 换成陆启安或者席颂然，不会有任何效果。 乐瞳的反应这么大，完全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第一次中招，惊慌失措。 “这事不急，回头再说。”乐瞳不着急找出偷袭自己的人，更关注眼下的事情，她指了指搜魂玉，说，“搜魂玉只能寻找已经离体的魂魄，没有引生魂离体的作用，这东西和外面的事情没有关系。” 搜了半天，就找到一个搜魂玉，顶多能证明纳兰有私事瞒着他们，说明不了什么。 陆启铭带着人搜查时，尽量把动静弄大，让外面等着的百姓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启安让人将苗疆使团的人都带到驿馆外去，由着百姓围观。 随后，他带着乐瞳站出来解释。 面对百姓迫切想知道驿馆里有没有发现可疑东西的询问，陆启安摇摇头，说：“使团进京后很少离开驿馆，这点，驿馆里的人还有附近的百姓都能作证。我们暂时找不到可信的证据证明他们无辜，但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做过什么。” 陆启安故意让大家看向席颂然，再说：“席氏家主在身边盯着，想来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当着家主的面动手。” 乐瞳接话道：“现在的情况不能随意定罪，冤枉了使团事小，放走真正的凶手罪过就大了。请大家放心，太子和我一定会找出凶手，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要多久才能找到凶手？” “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一夜之间死了五个，明天醒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乐瞳让他们放心：“在此期间，本国师和席氏家主会亲自画平安符分发给城中百姓，保平安。” 关于这点，刚在里面商量时席颂然就反对了，说席氏不能过多插手朝廷的事情。 陆启安让他利用席氏家主的身份改了这个规矩。 什么破规矩，还能大过当朝太子的命令？ 在当朝太子的压迫下，席氏家主需要在三天内找到掠夺生魂的凶手，太子还告诉瑞帝，这是家主自己要求的，说……义不容辞…… 乐瞳在旁边听着陆启安瞎话连篇，差点笑出声来。 瑞帝听完，夸席颂然大义！ 陆启安：“掠夺生魂定是修真界所为，找凶手的事情让席颂然去，国师就能帮着朝廷安抚民心，至于苗疆使团……” 瑞帝打断他的话：“这群苗疆人还没胆子在京城动手，被利用可能性很大，百姓激愤难平，为了他们的安全，这几天最好别离开驿馆，找到凶手搞清楚真相后，他们要觉得委屈，朕替那些百姓道个歉也没什么。” 说着，瑞帝看向陆启良…… “生魂的事情由太子负责调查，驿馆的巡防守卫从宫里调人，尽可能多派人将国师的平安符分发下去，安抚民心。”正事就这些，接下来是斥责，“老四，身为皇子，当街威胁百姓还想动手，你怎么想的？” 陆启良跪在他面前，额上早就布满细汗：“父皇恕罪，当时情况混乱，儿臣也是怕他们冲进驿馆伤害到使团，激化矛盾……” “好一个四皇子，平息矛盾的办法就是不管不顾先把激动的一方杀了。”瑞帝气的哈哈大笑，“真让你继位当上皇帝，用不了几年吗，大源朝就要亡朝了吧？” 陆启良大喊恕罪：“父皇息怒，儿臣……是儿臣思虑不周……” “你何止是思虑不周。你是怕使团出事朕会牵连到你，反正那些百姓拿不出证据，杀了他们就是了。” 瑞帝语气冰冷，连陆启安听了都忍不住扭头打量这位便宜父皇。 无论是私下和他们这些皇子说话，还是面对文武百官，大部分时间内，瑞帝态度平稳，不会特别懦弱，也不会特别强硬。 即便是皇子犯了错，他气急了，也是直接发火，当众把他骂一顿，比如之前陆启铭那样。 脾气上来的快，却不刻意压制，该发火就发火，直来直往。 陆启安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阴阳怪气。 生气肯定有，但说瑞帝在发火……又好像不是…… 说他故意给老四留面子……好像更不是…… 对陆启良而言，这样的父皇，还不如痛痛快快骂自己一顿呢。 “四皇子办事不利，接待使团的事情你不要再做了，滚回宫面壁思过，等太子调查清楚真相，找到凶手后，你到死者家里去上香道歉！” “父皇！” 做错了事，被父皇罚就行了，去死者家里上香也还行…… 可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能给平民百姓道歉呢！ 陆启良极其不愿，说自己好歹是个皇子，纡尊降贵给平民百姓道歉，以后还有什么脸立足朝堂。 瑞帝直接封死他的路：“你要是不去，以后就不用出现在朝堂上了。” 陆启良：“……” 第69章真诚一点别耍晚辈 陆启良灰溜溜的回到宫里，左思右想找办法破局。 他发现自己这边有能力改变父皇想法的人，只有荣忠义，荣尚书。 赶紧让人去给尚书送信，请他想办法。 可是左等右等，等不到回信。 陆启良这才想起自己单方面宣布给荣氏划清界限的事。 本想利用使团站稳脚跟，不料赔了夫人又折兵。 荣忠义的脾气他了解，眼下这般想要挽回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血脉相融的一家人，荣氏还要依附他这个皇子保全荣华富贵。 就是…… 自己得割块肉下来…… 想想，真觉得憋屈。 再想想，如此被动的局面全是太子造成的！ “来人，给我盯紧东宫，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 陆启良就不信了，找不到太子的痛处。 等他抓到把柄，一定让太子生不如死…… 此时太子正送国师回五云楼。 陆启安送乐瞳回五云楼，一路上嘀咕着：“又分居……” 荣偲的事情一出，乐瞳先是被瑞帝下令禁足在五云楼，事情过后，瑞帝又不说让她回东宫……乐瞳就重新住回五云楼。 现在的五云楼比之前热闹多了，关键是陆启安送来的那些宫人。 陆启安还让宫人定时定点汇报乐瞳的情况…… 乐瞳知道后，生气的说这些宫人过分，吃她的用她的住她的，心里却向着东宫！ 背着陆启安，宫人都说自己是向着国师大人的，当着陆启安的面，他们支支吾吾找借口溜走，乐瞳把火全撒在陆启安身上。 “谁准你把手伸到我的五云楼里来的！”乐瞳突然偷袭，将陆启安推倒在地，跨腿坐到他身上，手中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把人带走，否则我杀了他们……” 陆启安不信，扶住她的腰，笑道：“我明天过来给他们收尸，下手轻点哦，别伤到自己。” 乐瞳咬咬牙，这位吃软不吃硬，她差点忘了。 匕首放下，态度转变，可怜兮兮道：“我真的不喜欢人多，他们听你的话时刻注意着我，我现在练习法术都得躲着来……你把他们带回去吧……”之前出事，找人过来看着自己，情有可原，现在都没事了，屋子也该恢复清静了！ 陆启安直起上身，顺手把乐瞳揽进怀里，说：“我可以把他们带回东宫，你也得跟我一起回去。一会儿我就去找父皇，发个疯装个傻，让他再下旨。” 乐瞳说别了：“这都多少时间了，你还在发病……陛下该怀疑我治不好你，要换主治大夫了。” 陆启安为难：“那要换个什么借口呢……” 乐瞳推开他，起身走向书桌：“老祖宗，做人还是真诚点吧，在您面前，陛下只是一个晚辈，您老这么骗他，多不好啊。” “骗他和累我，我选择骗他。”陆启安跟过去，“你不去东宫，我就要每晚翻墙进五云楼，每晚啊，多累啊！你怎么就知道心疼别人，不知道心疼我呢？” 邹大发现他每晚偷溜出宫都会心疼呢！ 乐瞳：“翻个墙能有多累？你要是嫌累，别翻就是了……我也没让你每晚都翻墙进来……” 陆启安心想不行，得盯紧了，免得被人骗走…… 乐瞳开始画平安符，很熟练，一会儿就画了一堆出来，晚些让侍卫带出去分发给百姓。 陆启安在身边看着她画符，时不时捣乱抽走纸或是趁她不注意藏起笔。 然后乐瞳就像哄孩子似的，哄着五百年的幼稚鬼…… “那个席颂然，你和他关系好吗？”想来想去，陆启安还是觉得席颂然对乐瞳的心思不对劲，提前知道，提早防范，先问清楚。 “巫山上没有和我关系好的人。”乐瞳语气冷淡的回道，“我用手段抢走国师之位，抢的就是他。” 陆启安：“他？一开始决定的国师，是他？” 乐瞳：“是啊，万象镜都开了，结果被我抢走了，你觉得我和他的关系能好吗？” 陆启安：“……” 这么说，更想不明白了。 关系又不好，还有这么大一个仇，席颂然究竟出于什么原因那样紧张乐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陆启安在想这个问题时，总往感情方面想，认为席颂然看上乐瞳了，紧张她是怕她被自己抢走。 陆启安摇摇头，看来今天不宜思考问题。 “怎么了？” “没什么，在想怎么把你拐回东宫。” “你老实点吧。”乐瞳说，“四殿下这回的跟头栽大了，表妹没保住，得罪了荣氏，还把差事弄丢了，他现在肯定找人盯着你，等着抓你的错事然后参你一本。你没必要给他提供这个机会。” 陆启安耸耸肩，觉得奇怪：“关我什么事！我让他和荣氏闹翻的？我让他当街对百姓动手的？他什么脑子，怎么就算到我头上来了？！” 乐瞳：“四殿下和你们都不一样，成妃在后宫还算得宠，前朝有荣氏一族保驾护航，他被养的太好了，以前不管什么事，荣尚书会自觉替他处理干净，然后告诉他一切都不用担心，放心大胆的做事就行。我看四殿下是把话听进去了，真的放心大胆的自以为是。” 最后乐瞳添了一句：“陛下之前来吐槽的时候说的。” 所以说，瑞帝什么都知道，放任陆启良，说不准是故意的…… 陆启安问：“瑞帝来五云楼找你吐槽，什么都说？” 乐瞳：“是啊，哪个大臣犯蠢了，哪个皇子又不安生了，什么都说。” 她平时没什么事做就瞎琢磨瑞帝的话，关于朝中局势，她比陆启安清楚。 “那什么……”乐瞳突然停笔，问道，“太子的魂魄还能找回来吗？” 瑞帝很看重太子，知道太子重病可能救不回来也不愿意放弃，乐瞳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份执着。 陆启安摇摇头：“那晚已经离魂，过了这么久，肯定没戏了……” 乐瞳垂眸：“都是我的错……” 陆启安安慰：“关你什么事，是我借尸还魂，有什么怨气报在我身上，有什么仇我来挡。你召唤老祖宗有功，没有错。” 什么功…… 乐瞳知道他在逗自己，心里的坎过不去，放下手中笔，捧起他的脸，然后靠过去用自己的额头顶住他的。 嘴里念念有词施下转移咒。 不管陆启安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都会有部分伤害转移到乐瞳身上。 转移咒…… 老祖宗占用太子的身体，任何后果她会一起承担。 陆启安知道她在做什么，并没有阻止，等到回到东宫再将法术打碎。 他可不忍心看着她受伤。 第70章土司儿子生魂来京 乐瞳和侍卫在城里走街串巷分发平安符。 她听说席颂然待在驿馆哪也没去，让人把他叫来一起走街串巷，理由是……多走走看看，就算找不到凶手的线索，了解了解京城的街道也好。 平安符的主意是陆启安出的，驿馆里除了发现搜魂玉，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吓唬纳兰，让她承认因为邪教的事情进京面圣，苗疆出现邪教，土司隐瞒不报，事情闹大知道来自首了…… 这个时候，最不希望出事的人就是使团，所以住进驿馆后，他们哪都不去，门都不出，等着瑞帝下旨召见。 陆启安认为凶手还在京城，不能大肆搜捕渲染紧张气氛，只能让人加强巡逻和私下排查，反正明面上已经把席颂然推出去做挡箭牌了。 乐瞳在几名百姓的道谢声中转身进去小巷，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卫。 半柱香前，她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故意带着人往狭小的街道里走。 然后她说：“这里人多，你们分散将平安符送去，注意态度，别吓着人家。” “是。” 支开侍卫，再故意走进死胡同里。 见她落单，跟踪的人果然出手了。 乐瞳脚尖轻轻点地，身形轻盈跳到一旁，躲开背后偷袭的法术。 这回有了防备，利用巷道中杂物躲过对方的攻击。 几次下来，乐瞳还没出手呢，黑衣人先急躁起来，出手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章法，准确率也越来越低。 上次在驿馆里打的冷静，今天却是急躁的很。 乐瞳借力躲到杂物后，利用杂物遮挡住黑衣人的视线，迅速捏诀念咒，出手反击。 眼看这招寒冰术对方躲不过去，乐瞳正得意呢，心想这回抓到你了吧，不料黑衣人身上突然飞出一阵金光。 金光击散法术后变成一根手指粗细的绳子，朝着乐瞳飞来。 巷道狭小，变故突然，乐瞳躲过一次没能躲过第二次，被绳子捆住，压在墙上。 乐瞳奇怪的低着头研究绳子，这是法术所化，应该是放在黑衣人身上用来防御的，平时不会跑出来，只有遇到危险才会激活，就像刚才差点被乐瞳的法术打中…… 这个绳子…… 乐瞳越看越觉得熟悉…… 黑衣人慢慢走近，同样奇怪的看了看绳子，似乎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 他还有要事，顾不上解疑。 无视绳子，黑衣人朝着乐瞳伸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 乐瞳抬眸，大喝一声，召唤出灵囊宝珠里的死魂。 十五个死魂相继从乐瞳手腕处飞出来，画面诡异，令人瞠目。 黑衣人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吓的连连后退，在看见死魂冲着自己飞来，抱头蹲下开始尖叫。 捆着乐瞳的金色绳子松开，它感觉到黑衣人的恐惧，要飞回去护着他。 下一秒，乐瞳伸手抓住金绳，用力把它摔到地上，并狠狠地踩了两脚。 刚才还动作迅速琢磨不定的金绳，被乐瞳这两脚踩成了灰烬。 灰烬中，一根金丝静静的躺在那里。 乐瞳看了眼，直接用脚把它踹到一边，和那些杂物混在一起。 十五个死魂围着黑衣人飘来飘去，黑衣人吓的卷缩在墙边，还哭了…… 乐瞳过去，说：“那根绳子是用来捆住危险让你趁机逃走的，怎么，给你东西的人没告诉你吗？” 她撤掉黑衣人脸上的面纱，这人是纳兰。 驿馆偷袭的时候乐瞳就发现是她了，没去计较是想着可以再等等，握着这个把柄，等个合适的时候让陆启安好好利用。 收回死魂，纳兰还在发抖，当真吓的不轻。 乐瞳：“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让他们再出来。” 纳兰抬起头，眼中恐惧依旧，她僵着脖子让乐瞳把生魂还给她。 乐瞳：“什么生魂？” 纳兰：“驿馆的时候，搜魂玉在你手上有了反应，我要找的生魂在你身上！” 乐瞳身上只有死魂，哪来的生…… 等等…… 难道是…… “我知道你要找的生魂在哪里，也可以还给你，但你必须说实话。”乐瞳追问，“生魂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来京城找？” 纳兰要找的这个生魂对她来说十分重要，她迫切想立刻找出生魂，自己都暴露了，现在瞒着没有意义，于是把事情告诉给乐瞳。 “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就是苗疆土司的儿子？ “他被邪教蛊惑，学习邪术让生魂离体，然后跟着邪教众离开了苗疆，应该是替邪教办事去了。最后一次联系我时，说会去江南。”纳兰提到邪教时，狠狠的咬了咬牙。 土司担心儿子和邪教混在一起被发现的话必死无疑，曾让人偷偷去江南寻过，可惜没有找到。 这回纳兰带着使团进京面圣，一来是见瑞帝，二来…… “他去过江南，你们也去过，我怀疑有人将他的生魂带走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用搜魂玉寻找。”陆启安和乐瞳在江南发现了邪教，说不定也发现了弟弟。以国师乐瞳的本事，将弟弟的生魂掠走不是问题。 但她不能当面质问，这件事不好说啊。 自己的弟弟，土司的儿子，和邪教混在一起，要怎么解释？ 所以纳兰只能晚上偷偷的带着搜魂玉在城里寻找，几天下来无果，她还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测试一下乐瞳呢，然后……就出了生魂被夺的事情…… 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呢…… “驿馆里抢玉的时候，我发现搜魂玉有反应，生魂肯定在你身上！”这就是纳兰再次偷袭的原因。 听纳兰的意思，这个弟弟生魂离体起码是在江南出现怪事之前了，可……生魂离体后不能离肉身太久太远，否则必死无疑。 使团里没有带着尸体，这个弟弟是怎么以生魂的形态从苗疆晃去江南的？ 纳兰理直气壮的让乐瞳把生魂交出来。 乐瞳：“我这里只有死魂，你要吗？” 纳兰害怕死魂，她露了面，说了真相，除非现在将乐瞳杀死，否则这件事不可能瞒过其他人。 苗疆土司的儿子为邪教做事，这就是苗疆勾结邪教的铁证！ 杀了乐瞳，秘密才能瞒下来…… 可…… 动真格的…… 纳兰怎么可能杀的了国师！ 第71章展现实力天赋惊人 纳兰思来想去，感觉自己挖的这个坑，怎么也跳不出去了。 她委屈的大哭，喊着骗人。 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发现被骗后情绪有些激动…… 乐瞳可不会哄孩子，看她这个样子，问是问不出什么了，想着干脆带回去给陆启安。 没想到，席颂然突然冒了出来。 他一出现就冲着纳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搂住安慰，还抬头瞪了乐瞳一眼，质问道：“这么小一个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大概是误会乐瞳对纳兰下了什么狠手吧…… 席颂然低头轻声安慰纳兰，乐瞳安静的在旁边站着，听着。 在听见席颂然说出某些话后，乐瞳冷笑一声：“小时候同样的话你也对我说过，后来怎么样了？” 席颂然一愣，表情先是尴尬，而后多了几分愧疚，最后转换成了愤怒…… 接着这一阵沉默，只有纳兰抽泣的声音。 等到纳兰不哭了，乐瞳才过去拉起她：“你刚才的那些话需要查证，跟我去见太子殿下。如果是假的，两次偷袭国师，足够让整个使团命丧京城。如果是真的，我有办法找到你弟弟。” 纳兰不信，这人刚才还骗自己呢。 乐瞳翻个白眼，爱信不信：“即便这位席氏家主开口，有些事情他也插不了手，这里是京城，我是大源朝国师，有人比我更合适帮你这个忙吗？” 纳兰来京城这么多天，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权利也弄清楚了，事到如今，倒不如相信国师？ 她抬头看了眼席颂然，从一开始就不想把他拉进这个麻烦中。 想要解除苗疆和邪教勾结的误会，找到弟弟是第一步，第二步得说服皇室。 眼前这位国师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很好呢……她的确是最适合帮忙的人选。 思考片刻后，纳兰决定和乐瞳走，去见太子陆启安。 席颂然也想去，乐瞳不同意。 “生魂的事情还没有线索，你继续分发平安符，总不能国师和家主同时不见了。” “大源朝的国师可管不到席氏家主头上来。”席颂然态度坚定。 “这里是京城，我代表不了瑞帝也能代表太子，家主是要违抗皇命吗？”乐瞳态度也很坚定。 当着纳兰的面被乐瞳压一头，席颂然脸上挂不住：“少拿瑞帝和太子压我，国师想让我听命行事，就用真本事赢过我。” 席颂然捏诀，想要动真格的。 乐瞳冷笑两声，让纳兰站到自己身后去。 她单手捏诀念词，看的席颂然一愣…… 这个…… 这是…… 巷道的地面在乐瞳念出最后一句咒语后，瞬间下陷。 看似下陷的面积不大，实际上全由乐瞳在控制。 要是她愿意，甚至能瞬间让半个京城地面下陷…… 席颂然大惊，这是正宗的席氏法术，还是高级法术，地龙术！ 从乐瞳单手捏诀到下陷效果，短短几秒时间，席颂然可以肯定，地龙术上，自己再练十年也追不上乐瞳！ “你怎么会地龙术，谁教你的！”这种高级法术她不可能会！ “席氏的人自然不会教我正宗的席氏法术，但你别忘了，我很厉害，天赋异禀。”乐瞳双眸一沉，“你怎么能忘呢……” 席颂然：“……” 事出反常，席颂然不敢再动手，站在原地看着乐瞳将愣住的纳兰带走。 他始终想不明白，乐瞳究竟是怎么学会法术的…… ----------------- 乐瞳带纳兰去了五云楼，什么都没做，好吃好喝的摆上来任她挑选。 纳兰心里有事，对五云楼的好奇也只匆匆表现了几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再做错什么雪上加霜。 乐瞳又不会哄孩子，随她去…… 晚些，陆启安过来。 乐瞳先把人带到一边互通消息，陆启安听完，怀疑纳兰说的弟弟生魂就是灵囊宝珠里多出来的那个。 “我当时也这样想过，但……”乐瞳把灵囊宝珠拆下来，奇怪道，“一般的生魂那样折腾一顿也得变成死魂了吧，听纳兰的话，这位弟弟远离本体，时间到了没有回到肉身中，成为死魂后应该很快就神智溃散……即便是在圣姑的玉壶居里撞上我们，他哪来的本事躲过我，自行潜伏进宝珠里？” 灵囊宝珠里有十五个死魂，也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觉得不对劲，才怀疑宝珠里混进了一个魂魄。 按理来说，弟弟的死魂做不到这些…… 陆启安想了想，这种情况他也没见过，但是，纳兰不是说，弟弟是被邪教蛊惑了吗？ 乐瞳恍然：“难道是那些邪教做了什么，让弟弟的生魂变的特殊？被邪教蛊惑出来替他们办事，应该知道不少事情。朝廷找了这么久，只是找到一些魂器，明显苗疆土司有更多关于邪教的情况。”她偷偷看了眼屏风后面的纳兰，“但我看这位土司不是一个愿意合作的人。” 陆启安拿过宝珠：“儿子被邪教带走，土司肯定急坏了，派纳兰进京说什么面圣解释，更多是让纳兰确定父皇的态度。不管这些苗疆人在打什么主意，只要确定宝珠里是土司的儿子，朝廷就有借口强行进入苗疆铲除邪教。” 到时候，苗疆还有什么立场和朝廷叫板？ 乐瞳：“那也得先确定究竟是不是纳兰弟弟的魂魄。” 陆启安：“你的缚魂术练的怎么样了？” 乐瞳练习的很好，但还是担心用在死魂上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陆启安捏住她的耳朵，不高兴的说：“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劲会告诉你的。”他不高兴的原因是，“我要是出事你都不见得会这么紧张……” 这几个死魂究竟和她什么关系！ 乐瞳莞尔，抓着他的手：“谁说的，你出事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陆启安冷哼：“嗯，你怕自己受牵连嘛……” 倒不是真的生气，只是一想到乐瞳紧张自己的原因只是怕牵连到她自己，陆启安就感觉心里堵得很。 乐瞳在他手背上轻拧了一下：“说正事呢，别撒娇。” 陆启安心想，我撒娇你也得有反应啊…… 算了…… 还是说正事吧。 第72章魂体强行炼化魂器 在陆启安的帮助下，乐瞳施展缚魂术，依次对宝珠中的十五个死魂签订契约。 动静不小，纳兰终于忍不住悄悄走了过来，趴在屏风上观察二人，看见死魂飞出来时，又吓的惊呼一声。 陆启安和乐瞳此时没功夫搭理她。 宝珠里的死魂在中了缚魂术后，乐瞳下令让他们全部飞出来，十五个死魂没有错，然后再检查宝珠，确定里面真的还有一个。 他在反抗缚魂术。 陆启安：“一般的死魂即便还留有神智，反抗一个专门针对魂魄的法术只会急速消耗自身。” 他倒是不介意慢慢等，等到里面的死魂被缚魂术强行标记，只不过那时，应该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那可不行。 陆启安走向屏风，走到纳兰身边，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一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不出来，我弄死她。”转头威胁起宝珠里的死魂。 这真不是说说…… 纳兰全力反抗，发现自己和陆启安力量悬殊太大，越挣扎，脖子上那只手越用力。 纳兰挥舞双手又抓又挠，陆启安丝毫不受影响，眼神越发凶狠。 旁边看着的乐瞳，忍不住轻叹：“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大老远跑来京城送死，何必呢……” 死魂飘在乐瞳身边，纷纷冲着宝珠摇头，他们说不了话，能说肯定会喝骂一句：狗东西。 大概是乐瞳的话太戳人心了。 片刻后，宝珠里飘出一个死魂，刚出现，立刻冲着陆启安大喊：“放开她！” 乐瞳让十五个死魂过去帮忙，合力将他控制在空中。 听声音还是个小孩儿，不知为何，魂体样貌如七老八十的大爷，面如枯槁。 陆启安随即松手，放开纳兰。 “纳……龙……”纳兰在剧烈咳嗽时喊出这个名字，她有些不确定，这人的样子……不是她弟弟…… 陆启安左右看看姐弟二人，推算纳龙的年龄：“小小年纪能将魂体修炼到如此境地，绝不是灵囊宝珠里那些符咒法阵的功劳。” 而且他能说话…… 乐瞳的十五个死魂，养了这么多年都不能说话，这个……不是单纯的生魂离体…… 纳龙哼笑，自豪的说出他在帮邪教炼造魂器。 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没有时间将魂魄养到一定程度再炼，纳龙就用自己的魂魄做媒介，强行炼制。 他随着邪教众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到了江南，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圣姑的事情就被人发现了。 纳龙：“邪教手段了得，可以让我脱离肉身行动，并强化我的魂体……你们杀了圣姑，事情闹大，我只能先躲进你的那个珠子里。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死魂……”他扭头扫视一圈围住自己的十五个死魂，更加激动的对乐瞳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大源朝国师，竟然养死魂！” 乐瞳都不搭理他，问陆启安，他说的用魂魄做媒介炼造魂器，可行吗？ 陆启安说可以，但要求十分苛刻。 他打量着纳龙，有些可惜的说道：“这小子和你一样，天赋异禀，不管是加入邪教还是继任土司，给他时间一定能成长成一个棘手的人物。可惜啊，他没时间去成长了。” 乐瞳颔首：“是啊，死魂告诉我，他的魂体透支严重，放着不管最多还能撑三天。” 纳兰：“！！！” “胡说八道。”纳龙不信，“我是邪教高阶使者，早就能不死不灭了！看看我，再看看这些死魂，还不能证明我的特别吗？” 乐瞳承认他很特别：“但这和你即将魂飞魄散没有冲突。” 为了证明，纳龙强行冲破死魂舒服，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陆启安瞬间回到乐瞳身边，将她挡在身后，戒备的盯着空中的纳龙。 一会儿后，他放下手，也放松了戒备。 不用死魂告诉乐瞳，她能看见纳兰的魂体在迅速变弱。 乐瞳让纳兰劝劝他：“这样下去，三天都撑不过……” 纳兰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她和纳龙是双胞胎，独有的心灵感应能感知纳龙的情况……不好，很不好…… 她哭着劝说：“邪教只是在利用你，他们说的不能信！快停下，求你快停下！” 没想到这句话让纳龙更生气，他大吼一声：“邪教在利用我，难道你们不是在利用我吗！” 纳兰：“不是的……阿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纳龙：“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危险，他的选择永远是我……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而我就要被他抛弃一次又一次！” 每说一句，纳龙爆发出的力量就增加一份。 一开始，十五个死魂被他爆发出的力量震开，无法靠近，渐渐的，死魂已经能再次靠拢过去，直到重新将纳龙禁锢。 乐瞳让陆启安帮忙，纳龙真死了还怎么问话？ 陆启安却摇头，来不及了：“他的魂体变的如此特殊，邪教用的手段必定不简单，强行发力，断了生机……”就算五百年前老祖宗在世，也没辙。 再次被死魂禁锢后，纳龙觉得奇怪，低头看看自己施法的双手，然后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消散了一半。 “怎么会这样！” 陆启安叹口气：“小孩子怎么不听劝呢，都告诉你不能这样了。” 魂体开始消散后就无法停下，纳龙这个散的还特别快。 他害怕了，求纳兰救自己：“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纳兰救不了他，想爬起来过去抱抱弟弟，却因为他是魂体，根本碰不到。 “纳龙……纳龙……” 在纳龙的哀求声和纳兰的哭喊声中，魂魄彻底消散不见。 灰飞烟灭…… 纳兰知道，这回是真的死了…… “纳龙……纳龙……”没有意义的轻声嘀咕。 陆启安过去，没有安慰，直接问：“想不想给他报仇？虽然这小子狂妄又看不清现实，但他是被邪教害死的。” 纳兰握紧双手，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陆启安，没有说话。 乐瞳提醒她：“铲除邪教，苗疆土司的力量不够，必须要朝廷出面。土司的儿子替邪教炼造魂器，把自己给炼的魂飞魄散了，没人会同情你们。” 刚才纳龙的那些话里绝对有故事，虽然现在不适合八卦，但可以吓唬吓唬纳兰。 第73章苗疆邪教复苏十年 乐瞳：“全程你都在，也看见了，我们可没有出手，都是他自己作的。你要恨我们也行，和朝廷闹翻，再回苗疆让土司找邪教报仇。” 陆启安冷哼：“朝廷收缴的魂器数量巨大，看样子邪教复苏后发展的不错，我就不信土司一点都没察觉。之前朝廷去信询问，他坚称苗疆地界上没有发现邪教，现在再看，究竟是土司昏庸没能发现邪教，还是他一早就和邪教勾结了？派你进京面圣究竟是来表忠心的，还是因为纳龙的事情和邪教闹翻了，急着来找补？” 纳兰紧张纳龙的样子不是装的，她明确说过邪教不可信，纳龙和邪教混在一起的原因，是个突破口。 陆启安接着说：“自从五百年前苗疆邪教之祸被扑灭后，经常会有自称邪教的人或组织出现，事实证明，那就是一群纸老虎，但眼下这回不一样。魂器始于苗疆邪教，江南那个圣姑承认自己是苗疆邪教，还有你那倒霉的弟弟……小姑娘，现在再说土司和邪教没有关系，你不拿出点足够说服天下人的证据来，不光是你这一队使者，远在苗疆的土司都要倒大霉。” 纳兰恶狠狠的说土司没有勾结邪教。 “你就打算这样告诉所有人？”陆启安故意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见纳龙后，连我们都不信你所说，你觉得五云楼外能有几个站在你这边？”乐瞳适当配合。 “纳龙身为土司之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被邪教蛊惑了去？邪教冒着被土司发现的可能也要蛊惑纳龙，就为了他的天赋异禀？刚才他说用自己的魂魄做媒介炼造魂器，有国师和席氏家主可以作证，这个方法的确可行，但换个人来一样能做成这件事，就是没他经用罢了，大不了多找几个人，对邪教而言，杀一个和杀一群，有区别吗？”陆启安尽量把话说明白，让纳兰能明白。 “纳兰，你想清楚了，事到如今是说实话，还是继续隐瞒……”乐瞳负责说清楚后果，“是铲除邪教给弟弟报仇还苗疆安宁，还是让你的土司阿爹一错再错，毁了苗疆，再眼睁睁的看着邪教往外扩散，最终毁掉整个天下。我没吓唬你，苗疆邪教五百年出现过一次，你不可能没听说过当时的惨状吧？” 陆启安眼珠一转，补充一段：“一旦邪教的事情闹的朝廷无法平复，我们能请求支援的只有席氏。席颂然身为家主，这种事情义不容辞的冲在最前面。只是那个时候，邪教实力必定强横跋扈，如今的席氏……真不一定能再次扭转乾坤。” 说完这些，陆启安拉着乐瞳过去吃点东西喝点水，让纳兰慢慢考虑清楚。 今天的糕点是采因自己做的，陆启安吃的很满意，说这才是该给国师吃的东西。 乐瞳可没胃口，时不时瞄一眼那边的纳兰。 “我不知道土司是怎么想的，但他想错了，做错了，这个时候必须让他们明白错在哪里，错的后果。”陆启安把芙蓉糕喂到乐瞳嘴里，笑道，“不用担心，她会想明白的。” “你确定？”乐瞳不明白他如此肯定的原因。 “纳龙和邪教走了，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这姐弟二人的关系比较复杂。”陆启安解释道，“纳龙一方面排斥纳兰，又在我用她性命威胁时服软出现，说不清楚他们关系是好还是坏……这么复杂的关系，纳龙会告诉纳兰自己的去向吗？邪教也没理由告诉她吧。” 乐瞳有些明白了：“但纳兰说，去江南是纳龙告诉她的。” 陆启安颔首：“纳龙出于什么心态告诉纳兰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纳兰的态度。” 纳兰带人追去江南，知道了圣姑和魂器的事情，即便之前她真的不知道邪教的存在，现在也该知道了。 弟弟不见了，纳兰受命进京面圣，却带着搜魂玉来。 陆启安：“她推测是你把弟弟的生魂带走了，她说的是生魂，不是人。” “所以纳龙以魂体的形态行动，纳兰一直都知道？！”乐瞳小小的震惊一下。 纳兰知道，那位土司能不知道？ 自己儿子被邪教带走，转眼成了一抹抓不到的魂体到处飘，土司能淡定下来？ 陆启安：“起码去江南找人，他们就知道纳龙是魂体。如此变故，若还能冷静，只能说明土司和邪教真的勾结在一起。纳兰的态度，就是我相信他们没有同流合污的原因。” 先不说那位土司什么想法，纳兰就在眼前，从她嘴里挖出的情报，或许不会太多，但一定有用。 事到如今，纳兰只能选择和他们合作，给她点时间，让她好好将所有事情捋清楚，她会明白怎么做。 又过了会儿。 纳兰走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比乐瞳那些死魂更像死人。 乐瞳递给她一杯水，咕咚咕咚两口喝完后，她坐到二人对面。 “你们想知道什么？邪教，还是土司府？” “不管你说哪个，都避不开另一个。”陆启安给乐瞳递个眼神，乐瞳心领神会激活楼里的符咒法阵。 谈话的房间现在很安全，他们的对话，不会有第四个人听见。 至少…… 在谈话期间，不会被第四个人听见。 纳兰想了想，少倾，说出实情：“苗疆出现邪教不是最近，大概有十年时间了。” 陆启安：“……” 乐瞳：“……” 纳兰：“阿爹的确有发现邪教踪迹，但他不敢上报。五百年前因为邪教，苗疆几乎全毁了……阿爹知道朝廷对付邪教的手段，如今邪教复苏，皇帝一定会派重兵剿灭，确保五百年前的惨状不会再出现。可是那样，苗疆百姓将再一次置身火海。” 陆启安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此时的心情：“你的意思，放任邪教不管，苗疆百姓就能生活的很好？反而朝廷派兵剿灭会害了他们？” 这就是土司的想法？ 陆启安猜到他想错了，没料到他能错的这么离谱…… 第74章守护十年终是错了 纳兰似乎从陆启安眼中读懂他在想什么，没有反驳，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道：“邪教比你们更了解苗疆，他们就在苗疆，知道朝廷派兵来了，难道会让百姓先逃？提醒他们小心，别卷入邪教和朝廷的战场里吗？朝廷派兵进入苗疆，邪教难道就看着？到时候，苗疆百姓就是他们手上的筹码……”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看向陆启安，这次，眼神中多了些忌惮：“像你说的，邪教有可能危害整个天下，你们会因为苗疆百姓是邪教的人质就束手就擒，放任不管了吗？为了天下，为了更多的人，朝廷剿灭邪教的时候根本不会管苗疆百姓的死活！我阿爹只是不想看着他们成为牺牲品！” 陆启安：“……”他是真的无言以对。 乐瞳悄悄看看他，五百年前他带着人到苗疆剿灭邪教时，见过那些无辜的百姓吧。 他是怎么做的？ 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纳兰深吸两口，平复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阿爹发现了邪教又不敢上报，另一边还要控制他们，不让他们祸害苗疆的百姓，你们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十年，阿爹用自己的方法坚持了十年。” 乐瞳：“你弟……就是他的方法？” 纳兰双眼含泪：“阿爹找到邪教，跟他们做了交易，将纳龙送去邪教做人质，邪教承诺不会离开苗疆，不会伤害百姓，但需要阿爹替他们打掩护，不让邪教复苏的事情被朝廷发现。他们偷偷摸摸在搞什么东西，阿爹也管不着，只要遵守承诺，大家就相安无事。” 陆启安承认，土司为百姓着想的想法没有问题，但这个做法…… 土司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邪教？ 这样的交易，他以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吗？ 能控制，怎么会出现江南的事情，能控制，魂器怎么就分散各处数量巨大了…… 陆启安很想发火，但看见纳兰，火瞬间就灭了。 她的那句无辜百姓，陆启安感觉自己在她面前矮了好几分。 “纳龙被土司送给邪教做人质，心有不甘，邪教只需要简单蛊惑两句，我想，他不会去关心你们在乎的一切。”乐瞳低眸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些不敢看纳兰。 奇怪…… 心虚的明明是陆启安，她为什么也不敢抬头了？ 纳兰并不知道邪教让纳龙做什么，魂器的事情，连土司都不知道。 还是陆启安和乐瞳在江南撞破圣姑身份，破解死而复生怪事后发现邪教踪迹，消息传回苗疆，土司才知道祸事已起。 “既然邪教不遵守规定，交易自然作废。阿爹想要带走纳龙，邪教拒不交人。阿爹一怒之下将邪教总舵给端了，在密室中找到了纳龙的尸体，再经过审问邪教众，得知纳龙一直在帮他们炼造魂器。”纳兰双手握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不了解邪教如何做到的，也明白抽出生魂，利用生魂做媒介炼造魂器不是什么好事。 根据邪教众的交代，纳龙的生魂早就被抽离出来，并跟着一些邪教众离开了苗疆，纳兰这才想起，某天晚上睡觉时，仿佛看见纳龙回来找自己，还说他要去江南。 “现在想想，他当时已经是魂体形态，所以我才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从邪教众那里知道真相后，纳兰赶紧把那晚的事情告诉土司。 可惜太晚了…… 纳龙的魂魄离体太久，就算找回来也不能将他复活。 纳兰不甘心，硬是跑了趟江南，魂魄没找到，但她想，大源朝国师和太子诛杀了圣姑，会不会发现炼造魂器的纳龙魂魄呢？会不会被国师带回京城了呢？ 这个时候，土司自知酿成大祸，赶紧让纳兰进京面圣。 邪教事情闹大，苗疆土司得给朝廷一个说法。 纳兰：“阿爹让我告诉皇帝一切，他不打算继续隐瞒或者撒谎骗人。是我，我觉得不公平，隐瞒你们，再编一套说辞，什么邪教狡猾土司失察，总之，我不想让真相被皇帝知道。阿爹没有做错，他不该受到惩罚……纳龙已经救不回来了，他很伤心……” 搜魂玉用纳龙的一只手臂重练过，只能感应到纳龙的魂魄。 纳兰带着搜魂玉进京，已经没抱有什么希望了，没想到，真的在乐瞳手上有了反应。 结果…… 纳龙以那样的形式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 事情，比料想的还要严重。 陆启安和乐瞳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出了担心。 邪教复苏，炼造魂器，肯定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因为土司的包庇，现在谁也说不准邪教的情况。 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瞎胡闹，还是已经成长为五百年那样的大祸…… 光是朝廷发现缴获的魂器数量，恐怕离后者不远了……五百年前，魂器造成的危害，是口口相传下来的说词无法尽显的。 纳兰说完，陆启安低着头思虑很久，乐瞳不敢出声打扰。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陆启安才重新抬头看向纳兰。 “小姑娘，你听清楚了，明天父皇会传令让使团上朝面圣，到时候，你必须当着百官的面，说出所有实情。”陆启安表情严肃，语气强硬，不是在商量，是命令。 他说：“土司为苗疆百姓打算不能说有错，但在有些人眼里，隐瞒十年等同于勾结。错了，就得自己认。这件事，有为百姓考虑的前提在，你要是不实话实说，回头被人查出来，他们可不会强调这个重要原因，到时候你们再辩解，就是实打实的狡辩了。” 陆启安想了那么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苗疆土司。 说他错了，那份私心怎能用一个错字抹平。 如果邪教的事能顺利解决，陆启安愿意替土司担保说情，而顺利解决的关键情报掌握在土司和纳兰手里。 复苏十年，魂器不知凡几，实力规模更要重新核算。 所以，纳兰不能在这个时候为了土司隐瞒真相，那样只会让情况更糟。 第75章实话实说服蛊发誓 乐瞳把实话告诉纳兰：“邪教十年前就出现了，这样得重新核算魂器数量和邪教如今的规模，朝廷之后肯定会派兵剿灭，要是不说清楚，误以为邪教刚刚复苏，估算实力偏差，剿灭行动失败，苗疆百姓的苦还得吃第二次。” 陆启安：“剿灭失败，得查清楚原因，这个时候土司的事情再被查出来，何止是没有转圜余地，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说的都是事实，纳兰也被他们二人的神情语气吓住。 “实话实说，我阿爹……皇帝会怎么处置我阿爹？”纳兰想了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陆启安：“苗疆土司肯定做不成了……” 纳兰微微颔首，这点在她预料之中。 陆启安：“至于别的，我现在也说不准，但我能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定能保住土司性命。” 乐瞳帮忙安抚纳兰的情绪：“土司做错事的出发点是为了百姓好，我们得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眼下你们已经陷入泥沼孤立无援，必须想尽办法利用一切可能使自己脱困，至于以后嘛……陛下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凶，还有太子殿下求情，一定能保住性命。” 纳兰垂眸思考片刻，跟着看向陆启安，目光坚定：“实话实话，我就是将阿爹的性命交到你手上，口说无凭，你的保证，我并不相信。” 面对质疑，陆启安反而挺高兴。他轻笑道：“行，你这小姑娘总算开窍了，懂得口说无凭不能相信……你觉得，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 纳兰从怀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这里面有蛊，我自己炼的，你吞下它后发誓，若有违誓言，蛊虫反噬。你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哟，小姑娘厉害啊，能炼出这种蛊？”陆启安饶有兴趣的盯着瓷瓶。 “不行！”乐瞳大喊，强烈反对，一双眼死死盯着小瓷瓶。 那可是蛊！ 谁知道效果是不是纳兰说的那样。 万一陆启安吃下去后就被纳兰控制了呢？ 谁能帮他解蛊？！ 乐瞳站起来，伸手挡在陆启安眼前：“你不信他的话，我不信你的蛊，再换一个方式！” 纳兰摊开手：“让苗疆人完全相信你的唯一办法，只有蛊。” 乐瞳：“……” 二人互瞪，互不相让。 陆启安叹口气，起身揽住乐瞳的腰，再轻轻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你在这待着，我和国师聊两句。” 说完，陆启安抱着挣扎的乐瞳上楼去。 纳兰不急，她已经做出决定，怎么让自己相信是他们的问题。 看着桌上的糕点和茶水，纳兰抓起来往自己嘴里塞。 不能继续消沉，为了纳龙，为了阿爹，她要打起精神来！ “水都凉了，有没有人给换一壶热的！再弄点吃的来，这些糕点吃不饱！” 楼上。 陆启安刚把乐瞳放下，她转身抓住衣领吼道：“不能吃那东西！” “放心，没事的。”陆启安解释，“纳兰这个小姑娘能炼出什么厉害的蛊来？她说的效果你得放低十倍来看。苗疆的蛊师在五百年前的大乱中死的差不多了，流传至今的蛊术蛊师，没几个能打的，都不用你借灵力，我自己就能解决。” “那也不行！”乐瞳咬咬牙，“照你所说，流传下来的蛊术大部分都不行，纳兰自己折腾出的蛊，鬼知道有没有副作用……万一你自己解决不了怎么办？我可不会解蛊！” 陆启安见她过于激动，心想这样说下去没有意义。 下一秒，他捧着乐瞳的脸，俯身吻下去。 乐瞳抓着他的肩膀，起初还挣扎两下，慢慢的，真的冷静下来了。 又是亲的乐瞳差点窒息，不舒服的哼唧两声，小手用力推人，陆启安才肯退开。 “冷静了吗？”陆启安又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咧嘴一笑，“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乐瞳喘着气，狠狠瞪他一眼。 “我敢吃那东西就能保证自己没事，好不容易借尸还魂，我干嘛自己找死呢？”陆启安轻抚乐瞳的脸颊，柔声道，“你知道吗，五百年前我完全没想过苗疆的百姓会怎么样，在一些行动中，甚至无意伤害过他们。” 乐瞳：“那个时候，怎么能怪你……” 陆启安冲着她的嘴唇轻啄一下：“不能这样说，有意和无意不是有没有罪的依据。土司的做法不能完全说不对，换成我，在他那个位置上，有和他一样的责任，说不定也会这样做。眼下土司的对错不能让人做文章耽误时间，纳兰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 “对我来说就很过分。”乐瞳一方面不相信陆启安有能力化解蛊，一方面担心纳兰的手艺。 她紧紧握住陆启安的手，没有察觉自己在发抖：“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这话…… 这个反应…… 陆启安都习惯下一句破坏气氛了。 不知道怎么想的，他脱口而出：“你只是担心父皇会怪罪你嘛，放心，我会安排好的，绝对不让你出……怎么了？” 话没说完，乐瞳脸已经黑了。 陆启安觉得不妙：“我说错话了？” 乐瞳担心他，单纯的担心他，却被他以为自己是在担心瑞帝生气怪罪。 有些话，乐瞳能说，陆启安不能说…… “那什么……我认错，好不好使？”陆启安已经感觉到怀中人的怒火了，不明所以，却知道道歉。 “我才没有担心你……” “啊？” “我反对才不是为了担心你……” “额……” “就是你死在五云楼里，我也有办法让陛下不怪罪我！” “那什么……” “吃你的蛊去吧！” 跟着，一声啪，回荡在三楼。 过了好久，陆启安才下来找纳兰。 正在咬鸡腿的纳兰抬头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又看看他身后没有跟下来的国师。 “你这是……”纳兰抬起鸡腿指着陆启安，“调戏不成反被揍？” “闭嘴！”陆启安抓过桌上的瓷瓶，打开后直接往嘴里倒。 说完誓言，纳兰保证明天见瑞帝时会实话实话。 第76章考虑说词小心老二 陆启安和纳兰商量怎么说。 自己认错虽然可以尽量争取宽大处理，但怎么将伤害降到最低，就要看纳兰在瑞帝和百官面前怎么说了。 “不是实话实说就好了吗？”纳兰没听明白陆启安的意思。 “你怎么证明土司的决定是为了苗疆百姓？怎么证明土司为了苗疆百姓把自己儿子送到邪教手里当人质？怎么证明纳龙的所作所为不是代表土司和邪教勾结？怎么证明……” “停！”纳兰被这一堆怎么证明说的头疼，“照你这么说，我说实话也不行啊。” “我的意思是，说实话的时候要尽量将那些可以利用的把柄转换成有利自己的说辞。比如，邪教在苗疆复苏了十年，土司为何不上报？你告诉他们是为了百姓，没有证据啊，包括之后纳龙的事情，你说的人家为什么要相信？” “那我该怎么说？” “邪教复苏，利用苗疆百姓威胁土司保密，土司本想趁着其势力还未变大时剿灭邪教，没想到邪教抓走了纳龙。邪教利用百姓和小儿子威胁土司就范。”陆启安停顿一下，然后补充，“苗疆那边的情况我不了解，要是说土司被邪教控制了，没有办法向朝廷求救，你觉得会被拆穿吗？” 纳兰认真想了想，摇头说太假了：“你是担心之前朝廷去信，我阿爹回复没有发现邪教踪迹这件事吗？我觉得你说的威胁就范可以把这件事遮掩过去，编的太多，太假了。苗疆不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找人去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我阿爹有没有被控制。” 看来纳兰已经跟上节奏了。 陆启安颔首：“你听懂了就好，自己想想应该怎么说吧。百官里有几个特别难缠，需要我一一指出来吗？” “不用，使团里有个人了解朝廷大臣的情况，来的路上他已经和我讲清楚了，我知道该提防谁。” 众臣了解，但皇子不了解啊。 这段时间在驿馆，接触最多的是四皇子陆启良。 太子陆启安嘛…… 都是去找席颂然的…… 纳兰：“那个四皇子，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如何提防大臣我知道了，皇子需要提防吗？” 陆启安默算一下。 老三陆启铭，自己去打个招呼，应该没有问题。 老二老四嘛…… 老四陆启良最近的处境不太好，蹦不起来。 老二陆启元，不是很了解啊…… “二殿下需要特别注意。”乐瞳终于从楼上下来，走到纳兰身边坐下，看都不看陆启安一眼。 他们刚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提醒纳兰要小心二皇子陆启元。 “我和二殿下接触不多，对他的了解都是来自于陛下的吐槽。他……很怪……” 怪，是瑞帝对这个二儿子的评价。 智商忽高忽低，提议忽好忽坏，摸不准这人究竟是聪明还是愚钝。 大部分时间，陆启元表现的人畜无害。 和陆启铭陆启良不同，二皇子陆启元更喜欢在旁边看着他们蹦跶，看着他们被瑞帝夸赞或是惩戒。 “不对吧。”陆启安回想一番，觉得自己认识的陆启元和乐瞳说的不一样，“荣偲的事情，他是第一个提出找人来验证你的，只是当时父皇在气头上，他也没像老三那样有后续，但只是说的那两句，明显是在帮老四想办法坑你。” 平时接触不多，上朝却能撞见。 偶尔听他在朝上说两句，总能点燃某些人的斗志，让事情变的更复杂。 乐瞳：“所以这人必须要防。连陛下都看不透的人，不简单。” 陆启安倒是觉得老二没什么斗志：“有总兵撑腰时的老三都敢横着走，更别说得天独厚的老四，倒是这个老二，看上去没什么威胁。” 乐瞳：“三殿下和四殿下，现在还敢横着走吗？” 陆启安：“……” “四位皇子，起起伏伏，唯独这位二殿下，平平稳稳，从始至终。”乐瞳冲着陆启安翻个白眼，“太子殿下觉得，二殿下是一个看淡名利，不求储位的超凡脱俗之人吗？” 绝对不是…… 陆启安能从陆启元的眼神中读到野心。 乐瞳：“一个有野心的皇子，是如何做到平平稳稳的？二殿下在朝中的势力不比之前的四殿下，但也比太子您强……看看三殿下和四殿下之前咬成什么样了，他不被牵连，还能稳住自己兄长身份，从中制衡双方……” “制衡……”陆启安默念一遍。 是啊…… 老三老四咬的时候，老二总能及时出现，不是偏袒这个就是帮着那个，看似不偏不倚，实则是在制衡双方，不让任何一方太过强硬，彻底压垮另一方。 陆启安在那边蹙眉独自沉思。 乐瞳告诉纳兰：“关于纳龙，别说太多，就说他被邪教掳走用来威胁土司，土司想尽办法救人，发现儿子已经被邪教害死了，其他的事情，说的多，把柄就多。反正纳龙魂魄的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纳兰皱着脸，想了会儿，狠狠地点头答好：“我知道了……” “另外……席颂然……”乐瞳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他和你们一同进京，又一起住在驿馆，肯定有人会拿他说事，这点你不用过多解释，除了陛下，任何人追问你，你就让他自己去问席颂然。包括城里生魂被夺的事，都丢到席颂然头上去。席氏家主在身边，好好利用，别浪费。” 纳兰虽然点头，却不满乐瞳说利用席颂然，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抵触。 “那个……”抵触归抵触，一码归一码，纳兰向乐瞳道歉，“之前在驿馆，我是第一次用那个法术，不太熟练，也不知道会有那样的效果……对不起……” 看见乐瞳中招倒地，痛苦的大喊大叫，纳兰也被吓到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后来看见来人了才慌忙逃走，连搜魂玉都忘了拿。 “在熟练之前，对战时别轻易使用那个法术。动作太慢了，能打中且效果好倒还行，万一没来得及施展，或者没什么效果，你就死定了。” “嗯……我知道了……” 第77章生不如死往事严重 黄昏时分。 乐瞳让纳兰留在五云楼，明天直接送她去见瑞帝。 陆启安觉得不妥：“明天她当众说出的真相十分震撼，前一天要是无缘无故住在你的五云楼里，搞不好就有人借此参你一本，最次也是个借邪教复苏，图谋不轨的罪名。这个时间别节外生枝了，还是送她回驿馆吧。” 话是这么说，但今天纳兰来五云楼的消息，该知道的人应该都知道了，真要出事，驿馆比五云楼危险多了。 陆启安让他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去东宫调人来。 正事之外，乐瞳和纳兰没什么好说的，各自坐在一边，一个发呆，一个练习捏诀。 “喂。”过了会儿，纳兰悄悄走到乐瞳身后。 “干嘛？”乐瞳闭着眼，手上动作不停。 “你和然然，有过节？”纳兰看得出，二人之间矛盾很大。 乐瞳被然然这个称呼惊的张开眼睛，扭头看着纳兰：“你今年多大？” “十二岁，怎么了？” “十二岁……”乐瞳想起自己十二岁时的事。 她当时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也不明白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代表着什么，过了很久，可以说是在历经生死后，她才想明白以前种种。 席颂然是个骗子，人前骗她人后使坏。 他从不自己动手，只负责出谋划策，然后跳出来得意的大笑：看我演的多好，她彻底被我骗到了！ 一个骗字代表了很多，也引出了很多事。席颂然从不在乎乐瞳会怎样，他只享受最后跳出来得意的那一下。 那个时候，时间过的很慢，乐瞳每天都是麻木的。 有一天，长大些的席颂然找到她，让她放心，自己会帮她逃走。 少年脸上少了精怪多了沉着冷静，乐瞳还记得当时他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但乐瞳已经不相信他了。 万万没想到…… 相信时被骗，不信时，会死…… “喂……”纳兰晃着手叫醒乐瞳，“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乐瞳推开她的手，重新刚才的话题，“席氏家主的本事和身份，进京后直接住到宫里来都行，没有原因和目的，他为什么要跟着你们？” 纳兰：“为了保护我们啊。遇见他的时候使团被人追杀……老实告诉你吧，追杀我们的人十有八九和邪教有关。他撞见了，出手相救，大概也发现杀手不一般，所以才一路护着我们进京。” 乐瞳冷笑：“发现杀手不一般，又知道你们是苗疆使团，一句话不问的默默护送你们一路……他没那么好心。” 使团里也有人怀疑过席颂然，席氏家主的身份他并没有隐瞒，使团里的人觉得这人跟着他们别有所图。 大概只有纳兰没有多想。 众人对纳兰解释，她就是不听，认定了席颂然是好心在保护他们。 乐瞳：“你还小，别被男人的美色迷惑了。他除了长的还不错有点本事外，还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你的死心塌地，有些过分了。” 纳兰的情况和话本里那些对男主至死不渝的女主，差的太远了。 乐瞳表示，这本子看不下去…… “他很好！”纳兰不服气的回怼，“有本事又贴心，比你那个太子殿下好多了！”起码说话的时候就比他温柔…… 乐瞳瞪大眼睛，反问她什么时候瞎的眼：“殿下和席颂然根本没有可比性，席颂然没有一点比的上太子殿下！” 别人就算了…… 拿席颂然和陆启安比，乐瞳感觉胸口处有一团快速凝聚的火气，必须发泄出来。 “装模作样欺负小孩子的骗子，也配和太子殿下比较？”乐瞳翻个白眼，“你对他而言还有用罢了，那些温柔都有目的，一旦目的达成，他就会暴露出真面目来。你以为他温柔？吃你的时候可不会太温柔。” “你说的是然然吗？”纳兰疑惑，“感觉你在说一只野兽……” 乐瞳：“野兽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打个滚，席颂然每句话每个字都有目的，从他盯上你开始，相信或是不信都不会有好结果，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我要是你，从现在开始就和他保持距离。” 纳兰再次想起那个问题：这二人的过节，好像……不，一定很严重…… 门口，陆启安躲在这里。 他回来不久，刚好听见乐瞳最后那句话。 什么叫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席颂然对她做了什么？ 等里面安静下来，陆启安假装刚到，抬步进去。 “走吧，回驿馆，东宫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谁敢打驿馆的主意，本宫就诛他九族。”心里有事，越想越烦躁，语气和态度自然不太好。 纳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见到的太子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乐瞳则泛起嘀咕：出去安排人，怎么还生气了？ 陆启安将东宫的亲卫全部调出，埋伏在驿馆各个地方。 他负责调查生魂的事情，国师帮忙，留宿在驿馆里并不突兀。 二人就住在纳兰旁边的房间中，确保今晚安全。 苗疆邪教的事情暂缓，该来说说生魂被夺的事情了。 陆启安说今天找到一点线索，目前来看和邪教无关，和苗疆使团也无关，大概率是冲着乐瞳来的。 “我？关我什么事……”乐瞳想不明白，“好好的，谁会针对我？” “好好的？”陆启安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脸，“国师大人这么快就忘了荣偲吗？” 荣偲是自作自受，但在荣忠义看来，他女儿是被国师害死的！可不得找她报仇。 “整件事我是最无辜的，现在还要背负害死荣偲的罪名？”乐瞳知道这些人的脾气，所以不喜欢和他们纠缠，宁愿待在五云楼里看话本浪费时间，“你的意思是，荣尚书因为荣偲的事情在报复我……他找了修士，在京城里掠夺生魂，是打算把事情推到我头上来？” “荣偲指证你的是摆弄死魂，只要能证明是你在掠夺生魂，便可侧面证明荣偲当时没有说谎。”将事情重新梳理一遍，结合已经排除的可能性，陆启安越发觉得事情是冲着乐瞳来的，至于原因，眼前最有可能得也就只有荣偲那件事了。 第78章祖宗撑腰抓紧傲娇 乐瞳冷笑一声：“证明我无辜的人可是席氏家主，荣尚书糊涂了吧。” 证明荣偲没有说谎，证明国师真的有问题，不就是在证明席氏家主有问题吗？ 即便，是真的，瑞帝也不可能在牵连到席氏家主的时候替荣忠义主持公道。 陆启安：“荣偲出事后父皇找荣尚书聊过，之后他这个吏部尚书的权力被下面的人分走了七八成，基本上等于被架空。他再不行动，荣氏一脉的荣耀就要断送了。” 四皇子陆启良做的那么绝，荣忠义不会再找他帮忙，没想到的是，陆启良的人反而找上门去。 要是陆启良还能说上两句话，荣忠义可能会考虑一二，但现在的陆启良…… 据说，成妃因为他的无情，直言拒绝帮他向荣氏说和。 内无母妃辅助，外无党羽支持，陆启良气的吐血了。 这样想想，乐瞳觉得陆启良找她报复的可能性要比荣尚书的大。 朝廷中，无论皇室宗亲或是文武百官，绝不可以私下拉拢修士。国师的使命中有一条就是监察众人，乐瞳上位后还算尽职，但这点上，明显做的不足。 关键还是她那半桶水的实力，做不到实时监控，只能从各处的痕迹来判断，比如，偶尔出现在下朝的路上，观察百官，或者是奉瑞帝的命令上朝商量事情，顺便，观察观察几位皇子。 就事论事的说，修士和朝廷牵扯上关系，看重的不就是名利权益吗，吏部尚书给的能比四皇子给的多？ 荣忠义在拉拢修士的时候，多半会打着四皇子的名号，事情要是暴露，真说不清究竟是荣忠义的主意，还是奉了四皇子的旨意。 “这些你都不用管。”陆启安揉揉她的头，说，“等抓到凶手，不管是谁，我有的是办法让他倒霉。尚书如何，皇子又如何，荣偲不过是胡说八道两句就被赐死，杀人陷害国师，还不得满门抄斩？” 乐瞳问道：“到底找到什么线索了？” 陆启安：“侍卫在城里盘查，听说最近来一伙人，大概有四五个，没住客栈，住进了城西一所大宅里，终日不见他们出来，倒是有不少人不停的往里面送东西。” 这消息，陆启安亲自去城西检查过。 虽然被抹去了施法的痕迹，但他还是在那所大宅上空发现了尚未完全消散的灵气。 大宅里住的那伙人打听不出身份，打听宅子的主人倒是容易的很。 东拼西凑的，就得出上面的猜测。 乐瞳想了想，发放平安符，城西那边是席颂然负责的，没听他说发现了异常啊…… “这个嘛，不奇怪。”陆启安说，“分发平安符，人尽皆知，去城西的是对京城不熟悉的席颂然，有心人刻意隐瞒身份，欺负他不熟悉情况浑水摸鱼，加上百姓知道来送平安符的是席氏家主，过于热情和激动，层层阻挠下，他没发现问题也不奇怪。” 然后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简单来说，就是欺负他蠢。” “你才蠢！” 补充的这句刚好被翻窗进来的席颂然听见，立刻回击：“如果有法术痕迹，我一定能发现。城西那边就没有问题！” 陆启安挑眉道：“法术痕迹和残留的灵气是两回事，你只注意法术痕迹，当然不会发现什么。” 席颂然说他胡扯：“法术痕迹和残留灵气根本就是一回事。” “放肆，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别顶嘴！”陆启安冲着席颂然翻了个嫌弃的白眼，“要勇于承认自己蠢，没发现就是没发现，看漏了就是看漏了，狡辩只能说明席氏外强中干，徒有其表。” “你……” “学艺不精还不承认，不要在本宫面前说话了！”陆启安转头不理他，看着乐瞳宠溺一笑：“同样的事情，换成瞳瞳，一眼就能发现。” 乐瞳一刻不耽误，赶忙点头表示肯定，祖宗撑腰机会难得，此时不骄何时骄！ 席颂然深知这就是个杠精，懒得和他废话，正事要紧：“今晚城里不对劲，凶手多半会再次动手。” 五个生魂一夜被夺，换在其他地方，是何等惊恐的大事。 京城里刚开始闹，陆启安和乐瞳往前一站，暂时平息下来。 再出手是肯定的，陆启安还特地将他们的安排广而告之，什么侍卫巡逻，什么席氏家主亲自寻找凶手，激起凶手的好胜心，否则，他不再动手了，还怎么抓…… 只要凶手再行动，席颂然一定能找到他。 话说，特意回驿馆一趟是因为担心纳兰，发现驿馆周围布满了暗哨更加担心，赶紧冲进来，然后发现旁边的房间里，有熟悉的灵力。 好在这回翻窗进来没有看见某种画面…… 纳兰的事席颂然没有追问，陆启安他们也懒得解释。 “有我们在，人很安全。”陆启安催促着，“你赶紧出去做事，真放跑了凶手，本宫就让父皇下旨昭告全天下，席氏出了一个最没用的家主。” 席颂然不在乎他的这句威胁，打开窗户准备离开。 “对了。”陆启安叫住他，提醒道，“不管是找到线索还是抓住凶手，功劳都是我家瞳瞳的。”说完，咧嘴露出得意笑容。 只听啪的一声，席颂然走了，并恶狠狠凶巴巴的关上了窗户。 陆启安嘀咕着：“这人什么毛病？有门不走走窗户。翻窗翻的如此利索，是不是在巫山上经常翻小姑娘的窗户？”他转身看向乐瞳，严肃的问，“他有没有翻过你的窗户？” 乐瞳耸耸肩：“我住的地方没有窗户。” 陆启安：“……” 某种情绪再次失控，陆启安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指着窗户开始骂，大概算一算，从席颂然往前数三代，全被陆启安骂了。 乐瞳静静的听着，心里想，席氏抹去祖宗存在，五百年来连根香都没孝敬一根，现在祖宗回来，好像不打算庇护这些后人。 不…… 要是真查出五百年前有什么隐情，说不定这位祖宗会大义灭亲，亲手断送席氏血脉…… 第79章自信满满各退一步 明天纳兰面圣说出真相。 邪教事关重大，朝廷没有能力自行解决。 乐瞳认为，这是一个让陆启安上巫山的好机会。 她让陆启安过来坐下，把想法告诉他，并说：“明天纳兰说清楚情况后，你立刻向陛下请旨，让席氏帮忙剿灭邪教，趁此机会，拿着圣旨上巫山。” 邪教复苏，光是魂器数量就到了一种朝廷独自解决不了的程度，瑞帝多半会请席氏帮忙。 一般来说，传到巫山上的圣旨都需要一个身份地位极其特殊，能完全代表皇室的人物上山传旨，太子，绝对够格。 陆启安一直在找机会上巫山，现在机会来了，他反而淡定了：“巫山不会跑，眼下邪教更重要。如果可以，我会亲自带人前往苗疆，剿灭邪教。” 乐瞳：“……” 服蛊发誓的事情让乐瞳明白，陆启安不会听她的，即便自己是在担心他的安全…… 光是听纳兰说的那些，乐瞳已经能感觉邪教有多危险。 陆启安…… 不，应该说老祖宗…… 他的魂魄现在并不稳定，面对邪教，不可能是坐下谈判好聚好散吧……一旦动手，乐瞳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就算自己在他身边，多半也来不及救援。 借尸还魂的魂魄很脆弱，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 乐瞳这段时间在老祖宗的教导下修为大增，已经可以摆脱半桶水的水平了，可面对邪教，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些事情老祖宗肯定知道，他总说不会有事，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只是他的自信感染不了乐瞳，甚至会让乐瞳感觉到阵阵无力，怀疑自己现在究竟是不是真的变厉害了。 老实说，乐瞳不觉得现在是上巫山的好机会，但眼下陆启安对邪教的兴趣远远大过巫山，乐瞳宁愿让他上巫山折腾，好过去苗疆对付邪教。 陆启安说完，一直没等到乐瞳开口，他发现这丫头的眉头越皱越深，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之前因为纳兰的蛊虫还会吵两句，怎么现在独自焦愁，话都不说了？ 陆启安心道不好，肯定是今天在五云楼生的气还没消，得赶紧哄。 “小丫头，想什么呢？说出来让老祖宗帮你参考参考？” “没什么……”乐瞳嘀咕道，“说了你也不听。” 陆启安：“……” 果然带着气。 “你担心我面对邪教有危险？”陆启安搂住她的肩膀，温柔说道，“瞳瞳啊，我现在是太子，不负责上阵冲杀，留在后面统筹全局就行。再说了，去苗疆剿灭邪教肯定得带上席氏，送死的事情自然是他们去做，我才不会帮忙。” 乐瞳哼一声：“你是不会帮他们忙，但该出手时肯定会出手……五百年前你因为邪教死在苗疆，看见他们能淡定？能忍住不动手？能安心留在后面？还统筹全局呢，我看到时候你就一句话，众爱卿，随本宫冲阵。” “不不不，起码要加一句，席氏冲前，我们垫后……”乐瞳的话陆启安不反驳，倒是生出一种，你真懂我的感觉。 乐瞳冷哼着打掉肩膀上的手，继续低头生闷气。 陆启安：“我知道，你担心我的魂体出问题。瞳瞳，我好歹是席氏的人，该怎么处理魂体的问题，我比你懂，你就是不相信席氏的水平，也得相信我呀。” 乐瞳：“江南的时候，对付一群死魂你就险些魂散，让我怎么相信你能处理？你要找五百年前的真相，上巫山找就好了，干嘛掺和邪教的事？苗疆那地方克你，天知道这次去，会不会和上次的结果一样……” “嘘……”陆启安捂住她的嘴，“我年纪大，听不得这些不吉利的话……” 乐瞳推开他的手：“我说不过你，也拦不住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怎么能不管呢！”陆启安咂嘴，用力把人推到床上躺着，压身上去，严肃的说，“生气归生气，不准再说不管我的话。”跟着表情一变，可怜兮兮的，“你不管我谁管我？你忍心看着我在这五百年后的陌生世界里，孤苦无依，任人欺负吗？” 乐瞳笑了一下，被逗的，也有可能……是被气的…… 她双手用力想把人推开，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对现在的陆启安造成不了丝毫威胁。 手抵着在他胸口，触感硬邦邦的…… “你起开……”推不开，只能用嘴说。 “我不。”陆启安纹丝不动，“起开了你就不管我了。” 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对峙。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启安先让步。 “大不了我不主动提去苗疆，听父皇的安排。” 陆启安其实很不愿意用瑞帝来逼乐瞳就范，虽然明知瑞帝要是下旨，乐瞳一点辙也没有。 只是那样…… 有一种自己不择手段逼她就范的感觉…… 陆启安不想因为任何事情在乐瞳心里留下芥蒂，对他的芥蒂…… “我也不是非要阻止你做想做的事……”乐瞳也松口了，“只是你的魂魄尚未稳固，我想过很多种办法，但都没什么效果……苗疆，邪教，这两个词和你放在一起，我总会想起五百年前你死在苗疆的事。” 她抓做陆启安的手臂，很用力的抓着：“巫山上有一种法术，可以稳固魂魄，我不会，但是可以学，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学会，对你有没有效果……” 陆启安心想，巫山席氏有这样的法术吗？稳固魂魄，这样的法术定然不简单更不常见，乐瞳是怎么知道的？ 乐瞳没注意到他走神，继续说：“就算要去苗疆，你先带着我上巫山好不好？让我先试试……” “好。先上巫山。”陆启安俯身下来，贴耳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法术是什么，大概是这五百年来他们搞出的新花样，但是，只要那玩意儿会伤害到你，哪怕是一点点，你都不准用。” 陆启安现在的姿势看不见乐瞳的脸，也就没看见她此时眉眼间的难过。 乐瞳咬咬牙，答好。 陆启安翻下身，和她并排躺着，再伸手将她搂住。 “今天很累了，睡吧。多睡才能长的高，长的大。” 高……乐瞳能理解，只是这个…… “大是什么意思？什么会变大？” “胸……” 第80章再次行凶锁定凶手 第二天天刚亮，瑞帝身边的庄公公就来驿馆传旨，命纳兰进宫面圣。 陆启安让东宫的人一路护送，自己和乐瞳等在席颂然来，将昨晚的情况说清楚后再动身回宫。 苗疆的事情很严重，生魂被夺的事情同样严重。 乐瞳着急想知道席颂然到底有没有找到凶手。 什么国师，什么家主，什么平安符……哪有凶手伏法更让百姓安心？ 好在席颂然这个席氏家主没有陆启安认为的那般废物，昨晚凶手欲再行凶，被席颂然打断后成了惊弓之鸟，想要连夜离开京城。 眼下，有本事又精确打断施法的人，不是国师乐瞳，就是在京城里的席氏家主席颂然。 不管是谁，他们已经暴露了，决不能被抓住。 可惜陆启安早就下了令，想要离开京城没那么容易。 和席颂然互通消息后，陆启安又以太子的身份调派侍卫加强巡逻，尽可能的给凶手施压。 用他们自己的心虚，拖延时间。 今天的重头戏还是纳兰，还是邪教。 陆启安准时出现在朝上，乐瞳等在偏殿，方便一会儿瑞帝召见。 朝上。 纳兰独自一人站在瑞帝面前，她故意谁都没带。 节奏需要自己掌握，身边有人插嘴提醒什么的，她怕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陆启元在纳兰对瑞帝行礼后，故意大声说不该这时让苗疆使团的人进宫面圣。 “城里出事，他们是第一嫌疑人，事情还没弄清楚就把人带到父皇面前，太危险了。” 召见，是瑞帝下的旨，陆启元不可能不知道，所以瑞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随后，有人启奏，说二皇子担心的对。 “陛下，城中出现生魂被夺的事情，苗疆使团众人的嫌疑尚未洗清，臣认为……” “陛下！”纳兰大喊一声，硬插嘴，“我认为，苗疆要是想和朝廷对着干，是不会让我千里迢迢来到您面前当人质的。” 瑞帝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扭头左右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出手伤您，坐实苗疆谋反，还不如直接带着苗疆人冲杀呢，横竖是谋反，我干嘛非要多此一举站到您面前来反？多活一天，不好吗？”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苗疆使团始终有嫌疑。” “以防万一，小心谨慎总没有错。” “臣认为，这苗疆使团来的古怪，一来就出现生魂被夺百姓枉死的事情，太子不是说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吗？那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无辜啊！小心驶得万年船……” 众臣七嘴八舌的附和。 陆启安偷偷看向陆启元。 这小子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重点放在使团的嫌疑上。 瑞帝没来时，陆启安还能听见有人小声议论纳兰今天面圣会说什么，会不会和苗疆邪教有关。 现在…… 没人关心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城里生魂被夺的事情。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陆启元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带动大部分人的情绪。 陆启安早就发现了，却因为这种情况不常见，陆启元也没有过多去影响某件事，更没有暴露出任何不应该的举动来，所以知道归知道，心里有数就行，并没有过多的去猜测什么。 五云楼里乐瞳提醒，连瑞帝都看不透这位二皇子，故而今天，陆启安看向陆启元的眼神多了份忌惮。 陆启安上前，走到纳兰身边，对着瑞帝恭敬行礼，且说道：“父皇，夺取生魂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和苗疆使团的人无关。” 此话一出，众人的第一反应是质疑。 “太子所言，可是真的？！” “事情这么大，当着父皇的面，本宫怎敢话说八道。”陆启安挑眉冷笑，“父皇下旨命本宫调查，有国师帮忙，昨晚已经找到凶手。国师就候在偏殿，诸位大人不信，可请国师上来聊聊。” 请，也是瑞帝请。 “快，请国师过来。”瑞帝不着急问话纳兰，看下面这些人的样子，不确定纳兰无害，一会儿不管她说什么，都会被人用生魂被夺的事情反驳。 陆启安说找到凶手了，瑞帝自然相信，干脆弄清楚了再说别的。 宫人很快就将乐瞳带来。 “参见陛下。”乐瞳冲着瑞帝行跪拜大礼，做给满朝大臣看的。 “起来回话。”瑞帝赶紧让她起来，“方才太子说生魂被夺的事情已经查明真相，是国师帮忙找到的凶手。究竟是怎么回事，国师可愿说说？” 精明的人注意到瑞帝的用词，心想国师要是说不愿意，瑞帝是不是就不问了？ 满朝都知道瑞帝信任国师，外面的传闻，瑞帝一个字都不信。 客气，尊重，毫不犹豫的信任……特别是刚出了荣偲的事，瑞帝对国师又多了份愧疚。 乐瞳肯定的告诉瑞帝，凶手所用的法术和苗疆无关：“臣和席氏家主一起检查过尸体，确定夺取生魂的法术后，又仔细检查过使团众人，绝对不是他们所为。苗疆法术有独特之处，施法后留下的痕迹很容易分辨。只是，分辨法术的法子算不上证据。” 就算乐瞳说的这些瑞帝相信，别人……这些大臣，宫外的百姓，有多少会信她的话？换成席颂然来说，结果也一样……毕竟修士的手段普通人根本不懂，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所以在凶手抓到之前，苗疆使团的嫌疑没办法清除。 陆启安一边安排人监视驿馆里的使团，做出防备他们的样子，另一边借着分发平安符，摸清城中生人情况，确定有没有隐藏的修士。 城西大宅暴露，席颂然又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在昨晚，成功打断施法，并且锁定目标。 乐瞳：“昨晚，凶手再次行凶，通过他们施展的法术进行追踪，已经找到夺取生魂的凶手。眼下可以肯定，事情和苗疆使团没有关系。” 陆启安接话道：“多亏国师及时察觉打断施法，否则，就算找到凶手，恐怕还会有无辜百姓遭难。” 第81章质疑真相不信国师 陆启安话里话外将所有功劳推到乐瞳一人身上。 本来这种事情国师出面处理是很正常的，太子这样说，反而有些刿心刳肺的意思。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质疑。 “听说昨晚国师和太子住在驿馆里，国师什么时候离开过？又是什么时候动了手？别是找不到真凶，随便交个人了事。”陆启良哼哼唧唧的反酸词，“相比起来，好像席氏家主对生魂的事情更上心，日夜在城中巡视，回驿馆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乐瞳看向他，奇怪道：“四殿下怎么知道我昨晚住在驿馆里？” 陆启良：“听人说的。驿馆里那么多人，太子国师身份特殊，谁不认识……” 乐瞳微微摇头：“臣昨天带纳兰到五云楼问话，确定夺魂法术和苗疆使团无关，跟着收到席氏家主传信，说在城中发现疑点，生魂被夺的事情是太子殿下负责调查，臣便将事情告诉太子殿下，而后，殿下认为待在宫里行动不便，黄昏时分带着臣出宫，去了驿馆。事发突然，离宫的事情谁也没告诉，只有随行的东宫亲卫知道我们离宫了。” 纳兰在旁边点头，证明没错。 乐瞳接着说：“驿馆人多眼杂，太子殿下担心找到线索的事情走漏风声让凶手跑了，所以我们是从后门进入的，谁也没惊动，整个驿馆，除了跟我们一起回去的纳兰，没人知道我们去了……四殿下是听谁说我们在驿馆的？” 陆启安冷笑着补充一句：“老四啊，你是盯着驿馆，还是盯着五云楼，还是……派人盯着东宫了？” 陆启良：“……” 自然是派人盯着太子和国师了，他们离宫去了驿馆的事陆启良才会知道。 探子回报时的确说过他们是从后门进入驿馆的，只是陆启良没留意这个细节。 陆启良偷瞄一眼瑞帝，见他神情严峻，赶紧岔开话题：“国师一人所言难以服众，苗疆使团没有问题，夺魂凶手已经找到，这些都是国师的一面之词。” 乐瞳：“四殿下不信臣的话，不如让席颂然来，再仔细和殿下说说。” 陆启良嗤笑道：“事情不是国师做的吗？不全是国师的功劳吗？让席氏家主来说什么？难不成，家主知道的比国师多，做的比国师多？” 他故作惊讶，大声质问：“莫不是家主做了事，国师来抢功？父皇面前说不清楚了，又想让家主来解释明白吗？” “放肆。”瑞帝低沉的声音呵斥，“国师做事，哪里轮的到你来质疑？！” 陆启安啧啧摇头插嘴：“负责接待使团，结果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自己的事情拎不清，倒是整天琢磨如何挤兑国师，逞口舌之快。” 陆启安让陆启良闭嘴站到一边去，眼下没功夫教训他，回头再说。 陆启良不服：“太子殿下一直在重申事情是国师做的，既如此，谁能来证明国师做过些什么？若是能证明，岂不是也证明事情不是国师一人所为？” “今早出门的时候你脑子被门夹过吗？眼下又是生魂被夺又是苗疆使团面圣，哪件不是大事？你倒好，咬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陆启安问他，“要不今天先到这，让父皇和满朝文武陪着你搞清楚国师做的每件事，等你没有异议了，再说别的？” 陆启良：“我是在怀疑夺魂凶手的真实性，担心苗疆使团会威胁到父皇！” “你什么意思！”纳兰不干了，插着腰站到乐瞳身边，“她都说查清楚了，找到凶手了，你不信归不信，干嘛要把这盆脏水往我头上泼！” 不让陆启良再说话，纳兰转身面对瑞帝喊冤：“大源朝的皇子就能没凭没据的冤枉人吗？！这件事不说清楚了，苗疆不会善罢甘休！”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一码归一码。” 大概没几个听明白最后这句的意思，反正，瑞帝没追究，而是斥责了陆启良。 以前陆启良被太子调侃或者是被瑞帝斥责，总会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 今天，荣氏那些四皇子一党的人倒是安静的很。 荣尚书更是低着头，假装自己今天没来上朝…… 没想到被斥责后，陆启良还不肯罢休。 他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把柄，今天一定要当国师倒霉！ “父皇！”扑通一下跪地，陆启良慷概激昂的说道，“儿臣是担心您的安危，国师所言有疑，不管别人怎么说儿臣，怎么误会儿臣，儿臣也要坚持对峙！事关父皇的安危，儿臣绝不退让！” 瑞帝不耐烦的冲着他翻白眼：“你想怎么样？朕让你去查生魂被夺的事，你查的清楚吗？你拿的住凶手吗？你不信国师的话，她都说了让席氏家主来作证，你又不愿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启良：“太子一直都说事情是国师做的，现在她又要让席氏家主出来作证，前言不搭后语，定是有诈！” “老四啊，你不要再误会国师的意思了。”三皇子陆启铭忍不住开腔，“国师让家主来作证是为了你们这些听不懂的人。什么一面之词难以服众，说白了不就是你们听不懂吗？加上某些人偏见颇深，国师懒得和你们废话。你不是一直很相信席氏家主吗？让他来做个证，证明国师所言都是真的。” 乐瞳来后，先说正事，被质疑后也没反驳，就事论事的指出四皇子话中漏洞，然后就站在那里安静听着。 陆启铭：“父皇下令，夺魂的事情太子负责调查，国师和席氏家主帮忙协查。国师知道的事情家主也可以知道啊，至于这功劳归谁……家主有异议他自己会提出来，轮不到你在这里喊冤。再说了，我大源朝的国师，做分内的事，功劳不功劳的，国师也不在乎……你在这里胡搅蛮缠个什么劲？” 陆启良：“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生魂被夺……整件事，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都值得深究！不是我胡搅蛮缠，是太子和国师有瓜李之嫌！” 第82章没完没了观察局势 陆启铭叹气摇头，心道这孩子怎么看不清局势呢？ 说着说着，点名道姓的把太子也拉下水来，没发现上面的父皇脸都黑了吗？ “请国师不要因为四弟的无知动怒，以前太傅就说过他理解有问题。”陆启铭对着乐瞳使眼色，再让陆启良这样闹下去，没完没了了…… 想也知道，之后的话多半会在太子的底线上反复蹦跶…… 真把太子惹毛了，场面可就难收拾了。 乐瞳并没读懂陆启铭的眼色，却也摇头说自己不生气：“臣奉皇命做事，事情做的好不好原本只有陛下能评断，别说四殿下了，太子殿下也没资格质疑臣做事的方法。四殿下身为皇子，当众质疑，臣无奈只能尽量证明……不过看样子，四殿下似乎很不赞同臣自证的办法。” “就事论事。”陆启良觉得自己词严义正，语气十分坚定，说话时腰都直了两分，“看似只是国师的问题，实则牵连甚广。别的不论，光是国师找到的凶手和苗疆使团没有关系这点，除了国师本人，谁能证明？天子脚下，京城地界，从未出现过这种事情，怎么好端端的，苗疆使团一进京就有人夺取生魂了呢？” 纳兰问：“苗疆使团夺取生魂干什么呢？” 陆启良冷笑：“谁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看吧，果然没完没了了…… 陆启铭赶紧求助陆启安。 “老四啊。”陆启安抄手冷笑，用眼神示意他看向上面的瑞帝，“荣偲作死，陷害国师，之后父皇可是下了令，陷害国师者严惩不贷……怎么？你是想表妹了吗？着急找死去见她？” 提到荣偲，仿佛踩了陆启良的尾巴，他扭头瞪着陆启安，说：“难道国师就可以无法无天吗？明知国师有问题也要缄默不言吗？皇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她不过是国师！” “好一个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陆启安嘴角上挑，大喊来人，“将这个犯忌的皇子拖下去，等父皇有空了再想想如何责罚。” 满朝，自然没人应话…… 陆启良被激怒，跳起来大喝太子放肆。 陆启安无所谓的摊开手：“本宫在这朝堂上放肆多少回了？不差这一回。” 自从陆启安开始上朝后，经常做出说出大不敬的话来，瑞帝愣是一次没怪过。 众臣看的明白，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今天纳兰在，几个老臣觉得皇子之间闹出这种事情来有损皇室颜面，硬着头皮上前启奏，意在让瑞帝管管。 “无妨。”瑞帝却摆摆手，说，“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 老臣汗颜，正常个屁啊！不说两位皇子二十多岁不算孩子了，就说他们为了一个国师闹成这样，哪里正常了！ 有人开了头，其他大臣也纷纷发言。 “四殿下今天是有些胡搅蛮缠了。” “生魂被夺这种事情，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师能出手，事情能解决，多好的结果啊，四殿下好像很不满意啊。” “究竟是不满意事情顺利解决还是不满意国师，恐怕只有四殿下自己知道。” “不是过请席氏家主来作证吗？这怎么连席氏家主都不相信了？” “莫不是因为家主作证证明国师没有修炼邪术，结果荣偲被处死……四殿下迁怒家主了？” 叽叽喳喳，闹哄哄了好长一段时间。 最先开口的那位老臣，忽然反应过来……瑞帝不是不管两位皇子争吵，他是故意放纵，想看看他们吵起来后，满朝大臣的反应，或者说，是想看看哪位皇子的支持者更多…… 太子因为生病的关系，在朝中没有人脉，这点比不上曾经的四皇子。 但因为荣偲的事情，四皇子和荣氏翻脸，看看现在没人替他说一句的情况，荣氏这个助力，四皇子彻底失去了。 太子重新上朝这段时间，虽没有刻意收买党羽，却因为瑞帝的态度和江南的事情，笼络了不少人心…… 替太子说话的这些没几个是真心坚定站在太子一边的人，更多是对四皇子落井下石的人，不过，眼下局势，懂的都懂。 陆启良发现没人替自己申辩两句，急的直跺脚，习惯性的看向荣忠义。 荣尚书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瑞帝出言打断：“来人，请席氏家主进宫。”跟着，他对陆启良说，“老四啊，修真界的事情让这些修士来解释，朕还没有老糊涂，不会被他们糊弄过去。” 陆启良还想说什么，陆启安直接跨到他面前，轻声道：“死谏的重点是死字，你今天是不是真想试试？” 陆启良：“……” 瑞帝一开口，陆启良就知道自己没戏了。 涨红着脸，退到一边，不服气的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时不时的扭头看看那边的荣尚书，然后咬牙咬的更凶了…… 趁着宫人去请席颂然这个时间，瑞帝本想把苗疆使团的事情解决了。 他看向纳兰，刚要开口，陆启安轻咳一声将他目光吸引过去，眼神示意，等等再说…… 瑞帝疑惑，不是说和苗疆使团没有关系吗？太子又在搞什么？ 再看纳兰，并不着急，安静的站在国师身边，歪着个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帝眼皮跳动，感觉要出大事。 苗疆……邪教…… 不会真有关系吧…… 事情要是真的失去控制，朝廷该做何安排？ 就这样想着想着，一直想到席颂然被宫人带进来。 席颂然行礼请安，二皇子陆启元立刻吹起彩虹屁。 “有家主在，事情定能说的清清楚楚。” 众臣附和，已经不是客气，是谄媚了。 陆启安不高兴，冷着脸呵斥：“凭什么国师说的就有那么多质疑，他还没开始说呢，你们已经点头附和拍上马屁了？！到底这皇室要国师来干嘛！以后有什么事，直接上巫山问就好了。” 他这一吼，让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接着再阴阳怪气的补充一句：“席氏那么多人，也方便私下勾结。” 第83章牵扯皇子不敢下令 众所周知，瑞帝见不得国师受委屈。 这边国师自己没说什么，那边瑞帝已经怒瞪了好几个开口狡辩的人。 而后，席颂然冷漠道：“不涉朝廷之事乃是席氏祖训，这回事出突然，我又刚好在京城，为了无辜枉死的百姓，夺魂一事需得尽快查明真相。我既然插了手，就会把事情弄个清楚再离开。过程中，我同国师互相监督，不会相互包庇，更不会联手糊弄。” “国师出身席氏，要说包庇和联手，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是陆启元说的，说的很轻，却足够让身边人听清。 席颂然转头看着他：“你们不信国师所言，却同意让我上朝来作证，不就是因为相信我和国师不可能联手吗？她真有什么问题，我只会落井下石。” 陆启安冷哼一声，冲着席颂然翻白眼，然后死死盯着陆启元，仿佛他再说一个字，自己就要冲过去揍他。 “行了。”废话说的够多了，言归正传，瑞帝询问席颂然昨晚的情况。 席颂然：“城西一处大宅中发现了施法痕迹，昨晚有人再次施法抢夺生魂时被国师发现。国师要和对方斗法，分身乏术，太子立刻传信于我，是我，冲进大宅抓人。可惜啊，晚了一步，让凶手跑了。” 瑞帝惊呼：“跑了？！” 席颂然颔首：“是的，跑了，责任在我。” “怎么能算是家主的责任？”陆启良再燃斗志，“您对京城不熟悉，抓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您来？是太子殿下安排欠缺，也是国师技不如人……她要是能直接废了凶手，哪能让凶手逃脱……” “四殿下，我说的是跑了，不是逃脱了。”席颂然说，“还有，隔空斗法废了对方，那是话本子里编的故事，不是真的。” “不知，就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的愚蠢。”被指责安排欠缺的太子陆启安，立刻回怼，“能和国师斗法的人，一般人抓的住吗？不让席氏家主亲自去，怕是真的要被凶手逃脱掉。” 瑞帝追问：“究竟怎么回事？凶手跑了，然后呢？” 席颂然接着说：“追到城西大宅时，里面的凶手的确已经跑了。可国师和凶手斗法，捕捉到他的灵力。按照国师指引寻过去，已经找到了凶手踪迹，眼下，侍卫将藏身的到地方包围住，待陛下下令，进去抓人。” 瑞帝不明白：“直接抓就好了呀，为什么要等朕下令？” 乐瞳上前，答话：“陛下，臣让家主来作证，更重要的是因为抓人的命令，臣不敢下。” 瑞帝立刻看向陆启安：“太子也不敢？” 陆启安说他当然敢：“国师怕给您添麻烦，觉得还是先和您说清楚，这命令怎么下，您说了算。” “朕被你们说糊涂了。那凶手究竟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是什么人？” 乐瞳双手作揖，微微弯腰：“陛下，凶手躲藏的地方，是四殿下的私宅。” 席颂然同款回话姿势：“那人施法暴露身份，是一直和席氏作对的袁氏。” “难怪国师说事情和苗疆使团没有关系。”陆启铭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一个和席氏作对的袁氏修士，在京城中抢夺生魂，行踪暴露后躲进了老四的私宅……的确和苗疆使团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启安：“是和苗疆使团没有关系，但和老四有关啊。” 陆启铭不明白的追问：“老四为什么要这样做？” 陆启安摊手耸肩：“那就要问他了。” 兄弟二人一人一句，直接把重点标记到四皇子陆启良身上。 瑞帝也听明白了，看向陆启良：“究竟怎么回事？还不赶紧交代！” “冤枉啊！”陆启良跪地喊冤，这是真的冤。 他不知道什么袁氏，皇子是不可以私下勾结修士的！这罪名可比诬陷国师还要严重万分，必须赶快澄清！ “父皇，儿臣不知道什么袁氏，从没有见过他们！”陆启良大脑转的飞快，寻找证明自己无辜的证据，“前段时间儿臣一直在忙使团的事，身边有多人可以作证！之后是禁足，没有机会去找什么袁氏修士啊！” 说起来，倒也是…… 可那私宅…… “那私宅，儿臣五天前就已经卖了！”陆启良反应的很快，迅速掐断另一条关键线索。 瑞帝奇怪：“好端端的，你卖宅子做什么？” 陆启良：“儿臣前段时间看中一个古董花瓶，想买来孝敬母妃，无奈钱不够，只能将宅子卖了……”比起刚才的理直，这句明显不够气壮。 “陛下。”席颂然帮忙作证，“今天一早我在周围打听了一圈，宅子最近是换了主人，现在的主人好像叫做，梁尧。”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一阵骚动。 陆启安问：“怎么了？梁尧是谁？” 陆启铭看看陆启良又看看另一边的荣忠义，解释道：“梁尧是荣尚书府上的总管，在京城很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又怎么样。”陆启安故意提高声音，喊道，“荣尚书的管家买了个宅子，然后一个在京城犯下重案的修士躲了进去，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嘛。大家不要多想啊。” 对，不要多想，朝着一个主题重点的方向，使劲想就行了！ 乐瞳赶紧启奏，问瑞帝接下来怎么办：“事情既然牵扯上了四殿下和荣尚书，臣就不敢私自做主，故而只是让人围住凶手，没有下令抓捕。” 瑞帝说不管是谁，谋害百姓必须严惩：“来人，传令！将凶手抓捕归案，严刑拷问，生死不究！朕要知道他为什么抢夺生魂，是拿着生魂做什么，还是故意在京城动手算计谁！” 从问清楚原因到下令，瑞帝没让荣忠义解释一句。 至于陆启良…… 有席颂然的证词，他的嫌疑洗清了，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待着，别再让人注意到自己最好！ 袁氏修士和那个私宅，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了，但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荣忠义再牵连到自己。 此时陆启良心里思考着应对之法。 万一牵连上自己，如何自救？ 第84章派兵除邪皇子亲征 瑞帝下令抓人，无视陆启良和荣忠义，冲着纳兰安慰。 “事情和苗疆使团无关，朕会下旨昭告全城，确保没人再将此事扣在你们头上。” 纳兰谢恩后深吸两口气。 夺取生魂的事情说清楚后，就该说说她的事了。 昨天陆启安安排两件事的顺序，故意将她安排在后面。 一来让她亲眼看看满朝百官的态度，二来…… 纳兰说出真相后，面对的质疑是方才针对乐瞳的百倍，让她先见识见识，有个心理准备。 “陛下，我……此次进京面圣，是有重要事情。”纳兰跪下磕头，最后伏地不起，说道，“十年前，苗疆出现邪教，我阿爹发现他们的踪迹想立刻上报朝廷，却被邪教发现……他们用苗疆百姓和我弟弟的性命威胁阿爹保密。” 其实从魂器出现起，大家都觉得现在冒出来的邪教和苗疆有关。 土司回信说苗疆没有发现邪教，满朝相信这话的，最多不超过两成。 然后是苗疆使团进京…… 上到瑞帝下到百官，几乎肯定邪教和苗疆有关了，使团此时进京是为他们自己找补。 只不过…… 他们只是认为苗疆最近出了个邪教，万万想不到十年这个数字！ 纳兰将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纳龙被抓，土司妥协，暗中调查制止，没想到邪教的手早就伸出了苗疆。 陆启安适当打断，问几个关键问题，看似在补充情况，实则在给土司拉好感，将每一次错误的决定，归结到为百姓着想的原因上。 纳兰足足说了一个时辰，说完后，满朝震惊。 关于邪教，纳兰说的并不多，她自己也说了，土司这十年查到的情况有限，对于邪教，朝廷不了解，苗疆土司同样不了解。 十年来，邪教发展到什么地步，竟还是个秘密…… 瑞帝抬手轻揉额头，表情是从未见过的严肃。 五百年前苗疆地界上出了一个邪教，前朝遭遇灭顶之灾，当时还是侯爷的陆氏先祖号召天下修士，更有席氏鼎力相助，以极大的代价平复邪教之乱。 前朝皇族无力平乱，又担心陆氏功高盖主，竟在事情了结后下令诛杀。 陆氏为求自保，起兵谋反，联手席氏推翻前朝，自立为王，至此，大源朝延续了五百年。 如今邪教死灰复燃，其后果，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五百年前那般惨烈…… “父皇。”陆启安上前，同样严肃，“一切都还来得及。” 瑞帝微微颔首：“对，还来得及。” 关于土司自作主张这点，瑞帝明白他的苦心，和陆启安一样，赞同他的想法，不同意他的做法。 这些，等收拾完邪教再行处置。 眼下需要尽快派人前往苗疆剿灭邪教。 十年…… 足够邪教成长起来，不能再给他们更多的时间。 纳兰说完，大臣发难，有几个故意找茬，纳兰用陆启安教的话回击，效果不错。 再加上陆启安发怒呵斥，指责他们主次不分。 苗疆土司的做法瑞帝已经知晓，如何处置瑞帝自有安排。如今该考虑的是邪教，是如何剿灭邪教，而不是去追究土司做法。 有人怀疑土司和邪教勾结，因为儿子的死闹掰了，想利用朝廷收拾邪教。 面对这种话，纳兰没有反驳，而是反问一句：“如此，朝廷是否就不管苗疆百姓死活？也不管邪教任其发展下去了？” “小姑娘，别在这里偷换概念。邪教要除，百姓要救，可要是土司和邪教勾结，朝廷派兵前往剿灭邪教，还剩几成胜算？” “到了苗疆，很多事情都需要土司帮忙。如果他和邪教勾结在一起，暗中使坏，那么邪教除不掉，百姓救不了，还会搭上朝廷大军。” “现在谁也说不准邪教发展成什么样了，万一他们恢复到五百年前的实力，朝廷再无兵可用，无人阻拦，倒霉的可就不光是苗疆了……” 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刚说完，瑞帝就说他不对：“沈老，话不能这样说。苗疆也是大源朝属地，朕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就放弃苗疆百姓。邪教的事情朝廷已经晚了一步，幸亏太子和国师在江南发现端倪，现在行动，不算太迟，将邪教困在苗疆地界，全数诛灭。我们要考虑外面的人，更要考虑苗疆百姓。” 话是这样说，可邪教已经出现了十年，十年啊，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兵部尚书默算一遍，手上倒是有兵可派，关键是谁领兵前往。 朝上的武将全不知声，表情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有人提议皇子领兵，此言一出，百官再次争论起来……都不想让各自支持的皇子冒险。 剿灭邪教，绝对是保证此生荣华的大功一件，可是危险啊…… 这苗疆去的容易，回来可就难了。 更别说，成功剿灭邪教，活着回来…… 百官争论不休，各为其主。 瑞帝也在思考，该派哪个儿子去。 皇子领兵出阵的提议瑞帝赞同，考虑苗疆的特殊和邪教的性质，剿灭邪教极有可能向席氏求助，如此就需要皇室的人出面。 面对邪教，瑞帝并不相信皇室里的其他人，只有自己儿子，他才能放心。 他挨个观察四个儿子，不听不管大臣的想法，自己盘算派哪个儿子去更合适。 太子的身体虽说大好，可那病始终是瑞帝的忌惮。 三皇子因为江南的事情被罚后，好像想开了，如今自由自在随性的很，加上江南总兵被撤职，他在朝中失去助力，领兵出征，怕是带不动啊…… 四皇子嘛…… 有些事情还没弄清楚，四皇子眼下不能离开京城。 思来想去，瑞帝最终决定让二皇子陆启元领兵前往苗疆。 没想到这个结果一出，竟有一半多的大臣反对。 那高呼的三思，把陆启安吓了一跳，心道老二在朝中势力，竟然有这么大？！ 平时不显山漏水，挺能瞒啊…… 和大臣不同，陆启元很淡定的领下圣旨。 陆启安发现，他领旨后，那些声称二皇子如何如何不合适的大臣，没再说一句。 第85章心知肚明无证定罪 定下二皇子陆启元领兵前往苗疆，朝廷立刻开始做准备。 瑞帝下令，让太子国师严审夺魂修士。 只是陆启安现在的心思全在苗疆邪教身上，一有时间，不是找纳兰打听情况，就是到各处亲自盯着准备事宜。 审问的事，只能乐瞳自己来。 见三皇子陆启铭清闲，把他带上。 被抓的修士出身袁氏，一直和席氏不对付，私下，公开，各种场合开口就骂。 乐瞳还担心这人面对自己会拒不交代，没想到他吐的痛快，且干净。 陆启铭认为，这人又不傻，落在朝廷手上，残害百姓证据确凿，狡辩能有什么用？不如交代清楚前因，也能争取个宽大处理。 据他交代，找上他的是那个梁尧，就是荣忠义府上的管家。从头到尾他只见过梁尧，什么荣尚书，什么四皇子，根本没见过。 但梁尧在京城名声太大，随便问个路人都能将他的事情说清楚，因此，联想到请自己出手的人是荣尚书并不难，而原因嘛……自然是荣偲…… 只不过…… “他说的这些没有一点能证明荣尚书或者老四是主谋。” 从天牢里出来，陆启铭反复将袁氏修士的话想了三遍，真是一点可以将这二人拉下水的证词都没有。 他说：“这件事只能由梁尧一人承担，荣尚书那边勉强加个管教不善的罪，老四则什么事都没有……” 乐瞳：“我和梁尧又没仇，都不认识，找个修士来针对我，如此大的手笔，怎么可能是梁尧一个人的主意。其实大家都明白，事情和荣尚书脱不开干系。” “荣偲处死，自己被夺权，荣尚书这段时间梦里都是如何杀死你吧。”陆启铭咂嘴，微微摇头，“他胆子也是真的大，私下找来修士，用夺取百姓生魂的方法陷害你。” 整件事陆启铭最反感的地方在于，你报仇就报仇呗，又不是找不到仇人，干嘛牵连无辜百姓啊…… 袁氏修士利用法术夺取生魂禁锢在身边，等时机再将魂魄放到乐瞳身边去，而且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乐瞳这个国师身边出现魂魄，以此证明当时荣偲指证国师修炼邪术，不是在胡说。 “他要报仇，还要给荣偲清白。”听完袁氏修士的话，乐瞳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意图在何处，“荣尚书这人极看重荣氏一族的荣耀，我倒是没想到，为了荣偲，他能做到如此地步。” 陆启铭认为：“还荣偲清白就能延续荣氏的荣耀了？”不尽然吧…… 本来手上有权有势，还有个四皇子，一夜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不想办法找补回来，盯着一个已经死了人折腾，有多大的意义？ 话说回来，事到如今，证明荣偲清白又能怎样？那不是同时证明瑞帝糊涂杀错了人？ 怎么…… 荣忠义打了瑞帝的脸，完事儿后还想让瑞帝似从前那般看重自己？ 这位吏部尚书的脑子，也被门夹了过？！ 乐瞳看向陆启铭，微微一笑：“三殿下如今看事情越发透彻了。” 陆启铭耸耸肩：“我现在也只能尽量把事情看的透彻些，提前防范着，毕竟，我是个无权无势任人宰割的皇子。” 这话让乐瞳想起贺晋元离开时对陆启安的请求。 她问陆启铭：“陛下身强体壮，皇室眼下还乱不了，如果乱了，三殿下觉得谁会对您不利？” “除了太子都有可能。”陆启铭立即回答，没有犹豫。 “太子为何就不可能了？因为他替您求过情？”乐瞳再问。 “我还没有落魄到因为谁替我说过两句话就感激涕零……”陆启铭轻笑，反问道，“国师以前和太子不熟吧？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吧？” 乐瞳愣了一下。 陆启铭：“世人认为父皇偏爱太子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原因，事实上，太子值得被偏爱。打小他就聪明，皇后娘娘的悉心照顾，父皇的敦敦教诲，他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惜啊，太子的身体打小就不好，十年前皇后娘娘难产身故，他更是一病不起，病情反反复复十年不愈……” “您是说，太子的病是因为皇后娘娘身故，受了打击？” 陆启铭微微摇头：“不知道，时至今日，谁都说不清太子究竟为何病了那么多年。”他看看乐瞳，嘴角轻轻上扬，“父皇说你厉害，看来真是有原因……你能治好太子，难怪父皇如此信任你。” 乐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都说太子是病了，为什么瑞帝不让太医守在床边诊治，而是让她去招魂呢？ 究竟是穷途末路的无计可施，还是瑞帝知道些什么？ 招魂后，病好，瑞帝只让她照顾好太子的身体，可从来没问过一句：太子究竟是怎么好的？他的病，又是什么原因反反复复的？ 五年前乐瞳进宫，瑞帝一直对她很好，要不是陆启铭的事情，乐瞳都没反应过来……瑞帝，是皇帝，不可能一直是她面前那样的和蔼可亲。论心思城府，皇子大臣加一块都难媲美一二。 想着想着，乐瞳觉得身上一阵发凉，心里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 她让陆启铭找瑞帝汇报，自己则去找陆启安。 陆启铭不觉有异，这两人互通消息很正常，于是分开去找瑞帝。 乐瞳的确去了东宫，却没找到陆启安。 她不知道陆启安又逛到哪里去了，就在东宫等他回来。 夜幕降临，月上枝头陆启安才回到东宫。 “怎么不让人找寻我？” 一回来陆启安就听宫人说国师等了他一天，想到她今天去审问犯人，以为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乐瞳摇着头，将今天陆启铭的话和自己的猜测全部告知。 陆启安想了想，说：“瑞帝不简单，这点我承认，但要说他知道太子生病的原因，所以才找你来招魂……不太可能吧。” 现在这位曾试着探查过太子的记忆，关于自己生病这块，原来的太子都不知道原因。 况且…… 牵扯上乐瞳就等于和修真界有关。 瑞帝再怎么老谋深算，算到太子是中了法术，还是能算到如何解除吗？他可没让乐瞳来治过病，请她来直接就是招魂。 所以，陆启安认为瑞帝当时是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 第86章坠马断腿更换人选 乐瞳是担心老祖宗身份暴露。 以瑞帝对太子的偏爱，知道太子被老祖宗借尸还魂，不得将老祖宗打的魂飞魄散…… 自己想多了最好。 陆启安坐在她身边，伸手圈住：“是不是最近太累了？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乐瞳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有些累。 尤其是最近老能见到席颂然，她就老想起以前的事。心里不开心，做什么事都觉得累。 陆启安安慰道：“生魂的事情调查清楚，苗疆邪教也已经开始准备了，接下来没你什么事，可以好好休息。” 乐瞳：“什么叫没我什么事？朝廷派兵入苗疆剿邪教，我身为国师就光看着吗？” 瑞帝已经派使者前往苗疆，找土司了解具体情况，万一这个情况很糟糕，大概会派国师亲自前往苗疆吧。 还有陆启安…… 他不是要上巫山又想去苗疆吗？ 这不都是事，全部都是事！她哪有休息时间？！ 扭头瞪他一眼，乐瞳说道：“你这两天积极参与准备工作，还想着去苗疆呢？” 陆启安也不隐瞒：“能不想吗？我上辈子可是死在苗疆，死在邪教手上。之前答应过你不主动提，所以我都没有主动请命！我乖吧。” 低头靠近，口鼻的热气打在乐瞳脖子上，她抬手把人推开：“嘴上不说，心里想去想疯了吧……” 陆启安推开她的手，再次靠过去，直接把脸放在她肩膀上。没有回答，沉默就是回答。 乐瞳叹口气：“我会找机会让陛下派你去巫山，如果巫山上顺利，能找到稳固你魂魄的办法，苗疆也不是不能去。” 陆启安感觉那个办法不是什么好东西，抬头，蹙眉，很严肃的说道：“我不问你那个办法是什么，但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冒险。如果魂魄稳定的办法会伤害到你，我宁愿永远这样。” 乐瞳侧过头去，陆启安追去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又说了一遍：“听清楚了吗？” “知道了……”回答的很小声，好像还很心虚。 陆启安只能暗自决定，到时候发现不对，自己动手阻拦。 乐瞳这段时间跟着他练习法术，成长的很快，不知道自己还拦不拦得住…… 五百岁的老鬼，面对十九岁的小姑娘，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 前往苗疆的事情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一条二皇子坠马断腿的消息，来的十分突然。 瑞帝亲自去确定过，的确是摔断了腿，苗疆，二皇子是去不了了。 瑞帝怀疑过这个断腿是故意的，只是现在去追究，没什么意义…… 二皇子不能去苗疆成了事实，需要重新确定人选。 瑞帝将其他三个儿子叫来御书房，还叫了国师来。 商量人选的事情需要特意让国师来听听吗？ 乐瞳觉得不对劲…… 果然，听见瑞帝询问太子能不能胜任。 陆启安下意识的看向乐瞳…… “陛下……”乐瞳行礼，反对太子前往，“陛下，江南时太子中了圣姑的算计，因为这样回来后还发了几次疯，魂魄不稳，需要静养。” 陆启良在旁边哼哼唧唧：“太子整天提着剑到处晃，也没有静养啊。” 像是故意给乐瞳添堵似得，陆启良又拿席颂然来说事。 “苗疆使团的人说等着朝廷大军一同回苗疆，家主还留在京城陪着他们呢。究竟太子魂魄是不是国师说的那么严重，请家主来看看呗。” 乐瞳正烦着呢，再听见席颂然的名字，怒火中烧，直接炸了：“四殿下三番四次质疑本座，已经完全没将本座整个国师放在眼里了！皇室若自信席氏家主所言，本座这个国师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请陛下下旨，贬我出京，也省的诸位皇子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自从五年前进宫，这还是乐瞳第一次气成这样，也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现怒火。 之前在朝上，当着满朝百官的面被陆启良针对，她都能冷静，现在却…… 乐瞳吼完这些话，外面晴天白日的打了个惊雷，响彻整个京城。 陆启安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瞳瞳不生气，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揍他一顿就好了。” “他今年都二十一岁了，我只有十九岁，我才是小孩子！”可能是陆启安的味道让乐瞳觉得安心，声音带上了委屈。 “那他就更应该被揍了！”陆启安轻轻拍打后背，“怎么可以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呢……” 二人这样的互动，陆启铭已经看习惯了，奇怪的是，瑞帝也视如无睹，还转头斥责陆启良心术不正。 “你倒是样样事都向着人家，就是不知道这样上赶着贴热脸，人家愿不愿意。”瑞帝看着乐瞳气的小脸通红，也来了气，“不仅得罪国师，还给整个皇室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好啊，真好！” 陆启良：“……” “你最近怎么老是针对国师？”陆启铭阴阳怪气起来，问他是不是被荣偲传染了，“前头荣偲声称自己看见国师使用邪术，现在你又怀疑国师的判断，一家人这么齐心的吗？” 瑞帝冷哼：“不知道荣尚书还认不认你这个家人。” 陆启良额上直冒冷汗。 荣偲荣偲…… 就因为一个荣偲，自己把本钱都输光了！ “父皇，儿臣是担心太子的名誉！”他抬手指着那边抱在一起的太子和国师，“这段时间，太子和国师私下勾结的传闻越来越多，之前太子当着满朝百官的面那般维护国师，现在国师又站出来反对父皇您的安排，国师凭什么身份反对太子的事情！” 陆启铭：“国师是担心太子的身体……” “只是这样，席氏家主在身边也能照顾好太子的身体！”陆启良越说越来劲，“三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那些传闻吗？他们清清白白，别人可不这么认为！” 陆启铭扭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心道：你是从哪里看出他们清清白白的？！ 清清白白的二人眼里只有彼此，不管周围……有可能都没听见陆启良在说什么。 第87章巫山苗疆双管齐下 陆启良越说越来劲：“他们清清白白，别人不这样认为，众口难平。如今席氏家主就在京城里，由他照顾太子的身体，国师合情合理的离开，传闻也能不攻自破！” 瑞帝因为担心太子的身体，所以不想让他去苗疆。虽说有国师在身边照顾着，意外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至于宫里那些传言，他并不在意。 陆启良的话只有一点比较重要…… 席氏家主…… 如果这个席氏家主也能陪着太子前往苗疆，加上国师护着，双重保险，倒是可以试试。 “说的容易，席氏家主是你能使唤的？”瑞帝又想了会儿，认为此法行不通。 陆启良：“苗疆邪教死灰复燃，席氏难道就这样看着？父皇下令让他们帮忙，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该坐视不理！让席氏的人陪同太子前往苗疆，剿灭邪教的事情不更有把握吗？退一步讲，剿灭失败，有席氏护着，保护太子撤退总没有问题吧！” “你倒是想的周到啊。”瑞帝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太子前往苗疆，席氏护法，连如何撤退你都想到了。” 陆启良趴在地上，喊着自己是为太子的安全考虑。额上冒汗，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把不该有的心思摆了出来…… 瑞帝冷哼一声，不和他计较。 关于让席氏出面对付邪教这事，瑞帝认真考虑过，对付邪教肯定要请修真界的人出面，而除了席氏，他谁也不信。 请人出面倒是不难，关键还是朝廷这边该派谁去苗疆。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太子陆启安身上……太子啊，始终是不放心。 这时，陆启安松开乐瞳，走向陆启良，提脚往他的小腿用力一踹，疼的他嗷嗷叫。 “好大的胆子，开始安排起国师和席氏来了。”陆启安阴着脸，沉着声，“要不我上去把父皇拉下来，你去坐龙椅？！” 陆启良嚎叫着冲瑞帝告状。 瑞帝不走心的责备太子两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动手揍弟弟呢？” 陆启安：“他自找的。” 陆启铭在念经：“莫生气莫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这头父慈子孝，那头乐瞳暗自盘算。 苗疆一行凶险万分，对现在的太子来说尤其危险。 虽说有大军，或许还会有席氏帮忙，太子还是有可能直接撞上邪教，有可能亲自动手，一旦动了手，情况就不好控制了。 乐瞳认为，如今这位太子，她的祖宗，看见邪教还会乖乖待着安排别人去对付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真到那时候，她自己拦不住，又不好叫人帮忙，岂不是要看着他去送死？ 瑞帝已经起了这个心思，不想办法消灭，苗疆一行就躲不开了…… 陆启良的话提醒了瑞帝，同样提醒了乐瞳。 巫山……席氏…… 老祖宗不是想上巫山调查五百年前的事情吗？请席氏出山帮忙肯定得去一个身份超然的使者吧？ 干脆给太子请一封上巫山的旨意，让他上巫山随便折腾。 至于苗疆…… 谁爱去谁去！ “四殿下有句话说的很对，苗疆邪教出现，席氏于公于私都不会坐视不理。让他们跟着朝廷大军一起行动，更能事半功倍。”乐瞳提议道，“为表尊重，请席氏出山帮忙不能用旨意强求，臣认为，朝廷派人上巫山协商，该如何对付邪教，还需多听听席氏的主意。” 瑞帝觉得在理，示意她接着说。 “以示诚意，臣认为，让太子上巫山，最合适。”乐瞳迅速瞄了眼被陆启良，“至于苗疆，不如让四殿下去。” “什么！”陆启良激动的要站起来，结果被陆启安一巴掌又拍的趴在地上。 乐瞳：“四殿下自己都说了，有席氏护航会很安全。太子换成四殿下，同样安全。” 乐瞳以太子在巫山和席氏商量着策略，四皇子在苗疆执行剿灭行动为重点，仔细分析了这样做的好处。 一个太子在后方运筹，一个皇子在前线冲锋，如此也能让席氏放心，全心全力协助剿灭。 本来就不想让太子去冒险的瑞帝，成功被说服。 陆启良一看他表情转变，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去苗疆，要面对的不光是邪教…… 陆启良嚎叫着自己不如太子英明神武，带兵打仗更是一窍不通，去苗疆只会拖后腿。 “四弟这话说的……领兵打仗这种事情，太子也不会啊。”陆启铭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横竖这个破事落不到自己头上来。 陆启良大喊：“父皇三思啊！剿灭邪教这么大的事，儿臣不是不愿前往，只是儿臣实在没那个本事……万一儿臣判断失误或者发错了指令，让邪教逃脱了可怎么是好……请父皇三思！” 乐瞳：“四殿下好像没有认真听臣说话，指令和安排由太子殿下和席氏负责商量，您只需要听命行事就行。万一邪教逃脱了，罪责在太子和席氏身上，与您这个执行者，没多大关系。” 陆启良不听这些，一个劲儿朝着瑞帝磕头，死活不肯去苗疆。 瑞帝心烦，问他：“你告诉朕，为什么太子能去你不能去？苗疆的危险放在你身上就又嚎又叫，放在太子身上就没事了？是你自己说的，有席氏在，护着人撤退没有问题。他们能护着太子，难不成不能护住你？” 陆启良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狡辩词来，只能磕头。 乐瞳暗喜，认为搞定了瑞帝，扭头去找陆启安，本想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却发现，陆启安正眼神复杂的看向自己。 乐瞳：“……” 知道他想去苗疆，可危险系数太大了！至少，眼下，不能让他去…… 乐瞳想着，等上了巫山，替他稳固了魂魄，还是有机会去苗疆的。 到时候，自己要是还能行动，陪他一起去…… 正当乐瞳准备加点力，把事情定下来时，陆启安开口了。 他说：“父皇，剿灭邪教，他们在暗，朝廷在明，一次行动就成功的概率不足良辰，即便加上席氏帮忙，也很难大获全胜。” 第88章撒泼打滚推卸安排 趁乐瞳没回神，陆启安迅速将自己的安排告知瑞帝。 “眼下邪教的情报实在太少，一次行动大获全胜的概率太低了，不如让老四带人打头阵，打探打探邪教的虚实，起码要确定他们的人数和装备实力，然后我再带着席氏的人前往支援。” 陆启安的安排，巫山，他要去，苗疆，他也要去。 和乐瞳不一样的是，巫山上要是没能找到稳固魂魄的办法，陆启安依旧要去苗疆。 “父皇，儿臣认为，苗疆那位土司对邪教并不了解，关于邪教，纳兰说的那些不可全信。”陆启铭在旁助攻，“好像那段为了给儿子报仇，土司端了邪教总舵的消息，太假了！土司要真能轻轻松松端掉邪教总舵，还用被邪教威胁了十年吗？” 瑞帝颔首：“他想保护百姓，剿灭邪教才是最好的保护百姓的方法。” 这么大的事，纳兰不会瞎说，土司为了给儿子报仇有所行动也合情合理，但那个总舵…… 瑞帝认为，土司应该是被骗了。 陆启安：“这十年，土司认为自己掌握了邪教的行踪，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邪教用一个假总舵麻痹土司，也不是不可能。” 关于邪教的情报，要啥没啥，这怎么打？ 邪教死灰复燃已经暴露，不能一举歼灭，也得造成重创，给朝廷争取时间慢慢收尾。 一旦行动失败，邪教逃脱留有余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卷土重来。 再来…… 就怕朝廷挡不住了…… “来人，去请席氏家主。”瑞帝思考片刻，做出决断。 陆启良找不到理由反驳，事情又拍下板来，撒泼打滚的说自己不去苗疆。 这样子，像个两三岁还不懂事的孩子，试图用哭闹，迫使家长妥协。 陆启安受不了他撒娇的语气，想再挤兑两句，身边的陆启铭轻碰手臂，示意他看向那边的乐瞳…… 国师大人面色惨白色若死灰，微微低着头，双手下垂身侧，紧握成拳。 陆启安早就知道，他的这段安排乐瞳肯定会生气，但眼下这是最好的布置。 “你不去哄哄？”陆启铭见陆启安愣在原地，好奇问道，“明显是对你的安排生了气。” 陆启安轻叹：“回去再说吧……”有些事情不好当着瑞帝的面掰扯…… 这时，刚出去请席颂然的宫人回来了，说席颂然自己来了，要面见陛下。 席颂然来，是陆启安的安排。 袁氏修士的事情，陆启铭或者是乐瞳告诉瑞帝，或多或少都会有麻烦，只有席颂然来说，才能彻底封死侥幸。 时机倒是席颂然自己决定的，刚刚好。 御书房里陆启良正闹着不去苗疆，席颂然一来，他不去也不行了…… “参见陛下。”席颂然还是那副样子，眼睛底下的黑色，好像更重了些。 “朕正和诸位皇子商量苗疆的事情，事情需要席氏的协助，刚让宫人去请，你却自己来了。”瑞帝轻笑，问他进宫找自己是有什么事吗？ 席颂然：“陛下，袁氏修士抢夺生魂，我担心他们利用生魂做什么事情，所以去天牢问了问。按照那人的说法，五个魂魄我已经找到，只可惜离体太久，没得救了……” 瑞帝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混账东西，胆敢在京城残害无辜……一个修士，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在京城犯下滔天大罪？” 席颂然答道：“据他交代，城西大宅的那位主人，也就是荣尚书府上的梁管家找到他，给了一笔银子，要求他将生魂剥离出来。城中发生这么大事情，陛下一定会让国师出来处理，到时候，他再将剥离的生魂放到国师身边，做出国师在残害百姓，抽离生魂修炼邪术的假象。至于那位梁管家为何要这样做，他就不知道了。” 席颂然转身看向乐瞳，问她：“国师得罪梁管家了吗？” 陆启铭嘲讽道：“是得罪人了，但不是梁管家。” 梁尧对荣尚书的忠心，京城无人不知。据说二人是老乡，还是同一届的考生，却在进京的路上遭遇劫匪。梁尧为了保护荣尚书，重伤卧床，错过了那年的科考。 梁尧伤好后发现右手颤抖不止，字都写不了。找遍名医诊治，皆说无能为力。 荣尚书知恩图报，将梁尧留在身边，几十年风风雨雨，相互之间早就说不清谁还欠着谁了。 有段时间，这二人的事情传遍京城，百姓不是夸荣尚书重情重义，就是夸梁尧有情有义。 当时陆启铭觉得蹊跷，就让人查了查，不出所料，事情是荣尚书自己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嘛，无非是给自己造势之类的。 他当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拦住荣尚书的造势，如今，倒成了搬倒荣尚书的理由。 陆启铭笑道：“梁尧对荣尚书的忠心，京城无人不知。虽说荣偲是自己作死，可到底是因为国师才获罪。荣尚书就这一个女儿，落得如此下场，怎能善罢甘休。荣尚书心怀怨恨，梁尧自然要为自己主子出气。” “你这是无端揣测！”陆启良大喊冤枉，他和荣尚书是一伙的，这个关系深入人心，不是最近闹个矛盾就能撇清干系的！ 陆启良替荣尚书说话，没几分真心，他就是担心自己受到牵连。 “整件事从头到尾，哪里和荣尚书有关系了？”陆启良说，“事情是梁尧做的，是他自己和国师有怨！父皇，荣尚书是六部尚书之首，就算他因为荣偲的事情记恨上国师，想要报复国师，有的是办法！找一个修士来对付修士，还是国师啊，荣尚书不至于糊涂成这样！” 朝廷有规定，皇皇族，大臣，不可以私下接触修士，一经发现，轻则逐出京城，重则抄家问斩。 找一个修士来对付国师，这种事情被发现的话，株连九族。 荣忠义那么看重荣氏一族的荣耀，没理由用一种自寻死路的方式报复国师。 席颂然也说：“是啊，朝廷大臣要对付国师，的确没必要找一个修士来动手。” 第89章功过相抵数罪并罚 席颂然怎么可能不知道整件事的原由，他是故意发出疑问，好让陆启安往下说。 “若不是单单针对国师呢？”陆启安冷笑道，“国师出身于巫山席氏，席氏和皇室的关系又非比寻常，陷害国师修炼邪术，之前还有席氏家主亲口证明的没有修炼又算怎么回事？一旦计划成功，坐实国师修炼邪术，你这位家主能潇潇洒洒的来，能潇潇洒洒的离开吗？” 陆启铭：“看似是在针对国师，实则是想拉整个巫山席氏下马。毕竟席氏家主包庇一个修炼邪术的国师，后果可是很严重……至少，和皇族这份非比寻常的关系，是不会再存在了。” “动手的是袁氏修士，这个袁氏又一直和席氏不对付，从人选看出野心……”陆启安说，“荣尚书要报复一个深居宫中的国师，的确有很多办法，可要想利用这件事拉上席氏，朝堂上的手段行不通，不可避免涉及到修真界。” “心眼这么多，怎么没想到会害死无辜呢？”席颂然咂嘴摇头，“还是说，为了达到目的，不在乎什么无辜。” 这话刺痛了瑞帝，大声斥责荣氏图谋不轨：“老四，你老实交代，这件事里有没有你！” 陆启良把头磕的哐哐响：“冤枉啊父皇！儿臣因为荣偲的事情得罪了荣尚书，早就断了来往，再说……这些都是太子的猜测，可有证据证明事情是荣尚书做的？！” 瑞帝：“梁尧是尚书府的管家，和荣尚书关系非常，他都没见过国师，就算因为荣偲的死记恨上国师，没有尚书主子点头，他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吗！” 表面上，梁尧揽下所有罪责，但要说完全和荣忠义没有关系，瑞帝不信。 “父皇明鉴！人是梁尧找来的，针对国师的事情明显是梁尧一人所为，不能因为他是尚书府的人，和尚书大人关系好了些，就把荣尚书生生拉进这趟浑水了啊！”陆启良让陆启安拿出证据来，否则指证荣尚书的所有话，都是信口雌黄。 其实到了现在，谁是幕后主使，不过是瑞帝一句话罢了。 所有事情都是梁尧出面，以他对荣尚书的忠心，肯定会把事情揽上身，到底没有证据证明尚书参与了。 之前审讯，袁氏修士和梁尧，一个不认识荣尚书，一个咬定和荣尚书无关，查到最后，到梁尧这里就终止了。 陆启安，陆启铭，甚至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席颂然，都怀疑过荣尚书，苦于没有证据，老老实实转述告知瑞帝，然后，瑞帝也怀疑上了荣尚书…… 还有…… 瑞帝怀疑四皇子参与其中…… 这些年，荣氏一族支持四皇子，就因为荣偲的事情，双方断了关系，看上去是真的断了。 可是瑞帝又发现，四皇子禁足时频频派人往尚书府送帖子，分明是想把这个臂膀找回来。袁氏修士躲藏的大宅原本是四皇子的私宅，什么买古董花瓶钱不够所以卖了房子，这分明是用大宅讨好荣尚书呢。 不管荣氏那边对四皇子是什么态度，时间太巧了，瑞帝生怕四皇子犯糊涂，被荣尚书利用，掺和到抢夺生魂的事情里来。 当朝皇子，联系修士，施法残害百姓……要是真的，瑞帝保不住这个儿子。 陆启良态度坚定，声称自己没有不在其中，又见陆启安他们无法拿出证据来，想要继续胡搅蛮缠把荣尚书从这件事中摘出来，让瑞帝知道尚书大人被陷害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还想着和荣氏一族重修旧好呢…… 可没等他说两句，瑞帝打断他，怒斥道：“就算和荣忠义没有关系，梁尧毕竟是他的人，犯下这样的大罪，不可饶恕！来人，传旨，明日午时把这个梁尧拖出去斩首示众！还有天牢里的袁氏修士，一起给朕斩了！” 京城百姓要一个结果，一个让他们不会对朝廷生出芥蒂的结果。 施法害人的修士，和找来修士施法的人，这两人足够让百姓解气。 但对瑞帝而言，还不够：“至于荣忠义，识人不明教导不善，连降三级，以示惩戒。朕不管是梁尧和国师有私怨，还是因为荣偲的事情导致荣尚书对国师有怨恨，朕不想再听到一句污蔑国师修炼邪术的话。即日起，褫夺成妃称号降为宫人，让她迁去冷宫！” 好好的说着荣尚书，怎么还牵连到了成妃？ 陆启良全身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瘫坐在地上。 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没有证据，瑞帝为什么还要如此严厉的责罚，连自己母妃都被牵连…… 瑞帝告诉他，有些事情不是说没有证据能相安无事的：“你想要什么证据？你以为朕找不出来吗？你以为梁尧咬死不说，朕就真的不知道他和荣忠义私下里是如何商量的吗？” 陆启良愣了下，呆呆地看向瑞帝。 这话的意思，是说瑞帝一直在监视荣尚书吗？ “荣忠义身为吏部尚书，位高权重，又有你这位皇子在手，你们在图谋什么，当朕不清楚？”瑞帝看向陆启良的眼神里，全是冷漠，“既然太子查不到荣忠义身上，朕就当不知道，你以为朕是为了谁？朕是在给你留脸面！你是不是真的要坚持把事情调查的明明白白？调查之后，荣忠义不能留，再牵扯出以前替你做的那些事情来，随便一两件就能让你身败名裂，你这个皇子还能安坐？！” 荣氏一族支持四皇子，前朝有荣忠义为首的官员帮忙做事，后宫有成妃帮忙吹风，这么多年，那么多事，有几件全然无错禁得起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机会还是得给一个的。 瑞帝下令，事情就这么定了，他让陆启良下去准备，带领大军前往苗疆剿灭邪教：“做的好，朕允你功过相抵，再敢耍心眼，数罪并罚，褫夺皇子身份，逐出宫去！” 又想到二皇子陆启元断腿耽误事，瑞帝叫来宫人传旨，从现在到出征这段时间，四皇子宫里上下严防，决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陆启良离开时，手脚无力，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御书房。 第90章身份不够留下话柄 陆启良走后，陆启铭再次提醒陆启安灭火。 乐瞳脸上看不见血色，神情倒是淡定，问题是，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如此淡定…… 陆启铭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愤怒味道…… 陆启安也注意到了，之前不灭火是因为事情发展到重要地步不能分神，此时，竟是心虚的不敢去灭…… 这么长时间了，陆启安虽然不了解乐瞳以前的事情，但很擅长捕捉她的情绪，并分析出原因。 她气自己安排的苗疆之行，不该如此冷静……难道是因为瑞帝在这里？ 火还是要灭，陆启安表现出对瑞帝的处置不满，想如此转移乐瞳的注意力。 “就完了？！他们陷害国师，死一个管家就完事了？！！” 瑞帝将刚才的凛冽果断收起来，像个操心儿子的老父亲，无奈摊手，劝他见好就收：“总不能真把荣氏一族和你四弟都砍了吧？你想让他去苗疆，这不是满足你了吗……” 上次陆启铭的事，陆启安已经看明白了。 这个瑞帝精明着呢，朝廷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不介意各种皇子和朝臣勾结，不介意老二老三老四忌惮太子之位……但要是有人碰触自己的底线，也绝不会因为其身份特殊而包庇。 算计陆启良去苗疆，事先已经和瑞帝打好招呼，事情已经定下了，今天陆启良说什么都躲不过去。 至于席颂然…… 合适的时间露面，说些合适的话，堵住陆启良的各种借口。 瑞帝同意陆启安这样做，正是因为他了解这位四皇子和荣尚书在谋划什么，别看双方现在是闹翻了，未来的事情说不准的…… 瑞帝也想借此机会，让陆启良和荣氏一族彻底断绝关系。身为一个父亲，眼看着儿子跟一群不合适的人混在一起，难免担心。 看着陆启安不服气的样子，瑞帝安慰道：“行了行了，让他去苗疆，让你去巫山，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陆启安：“我可没说自己想去巫山。” 瑞帝轻笑：“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陆启安觉得不对，他想去巫山的事情只对乐瞳说过，乐瞳不可能告诉瑞帝，这牵扯到她招错魂的事…… 另外，他们是在东宫或者五云楼说过…… 瑞帝知道，难不成东宫和五云楼里有瑞帝的眼线？！！！ 五云楼好查，就一个宫人。 东宫人就多了，不好查啊…… 瑞帝一看陆启安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别瞎猜了，当爹的还能不了解自己儿子吗？” 陆启安挑眉，冷哼。最好是猜的，千万别让他找到安插在身边的眼线，不然他非炸了皇宫！ 瑞帝看向席颂然，说：“家主，邪教死灰复燃事关重大，朝廷没有能力独立对付，上次和你商量支援的事……” 席颂然说支援没有问题，席氏该做的，可他又问了句：“陛下的意思是让四殿下前往苗疆领军剿灭邪教，太子殿下则留在巫山上安排战术吗？” “没错，老四带着人在苗疆动手，太子前往巫山和席氏商量战术。”瑞帝颔首。 “陛下，这恐怕，不行。”席颂然摇头。 席氏当年助陆氏夺得天下，但他们心不在朝堂，只要了巫山作为封地，从此，除了国师，席氏和皇室可以说没有任何联系。 席氏有族规，国师入宫后等于和席氏断了关系，好事席氏不沾边，坏事席氏不沾手。 苗疆邪教是大事，席氏为天下苍生定会出手相助，只是前往苗疆，不能跟着一个小小的四皇子。 席颂然解释道：“要么是陛下亲征，要么是储君出面，席氏需要一个决不能留下勾结皇室把柄的情况。四殿下身份不够，且他前往苗疆的原因又不太正常……” 瑞帝：“你的意思是，席氏要和朝廷一起前往苗疆剿灭邪教，就必须让太子也去？” “陛下，太子大病初愈，苗疆危险，决不能去。”乐瞳终于再次说话，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席颂然看她一眼，说：“这不是我的意思，席氏祖训如此，如果坚持让他们跟随四殿下去苗疆剿灭邪教，族中长老怕是不会同意。即便同意了，为了避嫌，大概也不会拼尽全力。” 到时候别说剿灭邪教了，能不能护住那位四皇子安全回来都是问题。 陆启安默算了一下。 五百年前平乱邪教后，陆氏因为前朝的压迫被迫谋反篡位，也是在这时，席氏协助陆氏称王，而后，席氏隐居巫山。 祖训，应该就是在那时定下的。 他不知道当时的人在担心什么，又考虑了什么，自己看来，这个一边向皇室输送国师，一边又要放出话避嫌断绝关系的做法，太蠢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谁能不知道席氏又当又立的小心思？ 席颂然反对的话说完，乐瞳没有往下追究，看来这条祖训她应该知道…… 话说到这，陆启安只能站出来表示，自己可以带着席氏去苗疆，并让瑞帝同意乐瞳和自己一起去。 “我只信国师，不管换成席氏的谁来照顾，我都不相信。”说着，他偷偷瞄看乐瞳，又很快移开目光。 之前说好的，瑞帝不安排，他不会主动提去苗疆。 没想到席氏会有这样一个祖训，瑞帝下令是迟早的事情…… 陆启安不想乐瞳因为瑞帝的皇命被迫接受，他宁愿自己食言，给她一个发泄的理由。 瑞帝同意乐瞳随行，又商量了具体行程。 乐瞳站在那里安静的听着，没再说一句话，全程低着头。 瑞帝应该是感觉到她在生气，商量时都不敢问她意见。 聊完，乐瞳弯腰行礼，拂袖而去，连陆启安都没看一眼。 瑞帝看着她离开，招手让陆启安靠过来，小声问：“国师和席氏不对付，你带着她上巫山，不怕她被欺负吗？” 陆启安冷笑，扭头看向席颂然：“我上巫山，就是因为听说她被席氏欺负过，想要上去教训他们。” 席颂然也冷笑：“巫山不比京城，席氏的地盘，太子要小心，别让自己吃亏了。” 第91章索命法术夺权下令 瑞帝左右看看二人，把陆启铭叫来身边，问：“他们两最近结仇了？” 太子和席氏家主互相看不出顺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陆启铭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也能肯定：“嗯，结仇了。应该是国师的原因……不是，父皇，现在的关键不是太子和家主有没有结仇吧！宫里的传闻越来越难听了，您还让国师跟着太子一起离京，不妥吧……” 瑞帝表示无所谓：“一堆风言风语罢了，你带人去调查，知道是谁在传闲话，全部杖责五十！” 荣偲一句话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关于国师的传闻压制不住，难免再起风波。 陆启铭：“国师和太子走的近了有传闻，疏远了还有传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流言蜚语皆是针对，有人在针对他们两，拦不住的。”瑞帝心中有数。 离开御书房。 陆启安到五云楼去哄乐瞳。 生气需要发泄，陆启安自己送上门去。 二楼房间大门紧闭，陆启安不敢硬闯，轻敲房门：“瞳瞳，我来了，把门开开好吗？” 无人应答。 “别生闷气，我都来了，干脆你打我一顿？我绝不还手……” 门内静悄悄。 “我知道错了，只要你能原谅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瞳瞳？” 一直没有回应，陆启安着急了。 他双手用力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锁了。他又不敢强行破门进去…… 正当他不知道怎么办时，门内散出一阵灵力。 陆启安马上就反应过来，顾不上别的，提脚踹门冲了进去。 乐瞳在施法，她天赋很高，高级索命的法术加上死魂帮助，法术已经启动了七成。 陆启安心中一紧……万幸万幸，她没学过这个法术，又做错了…… 叹口气上前，陆启安轻松打破法术。 “瞳瞳，你在对谁施法？”他微微一笑，“不会是对我吧？多浪费灵力？我都到你面前了，直接动手揍吧。” 法术被打断，乐瞳头也不抬，看都不看陆启安一眼，转身重新捏诀念咒。 “瞳瞳……”陆启安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遮在她双眼上，“你用自己的阳寿为代价施展索命法术，虽凶狠，却漏洞百出，连我都能轻松破除……要真是法术成功，有没有用还不知道，你的寿命却是实实在在的浪费了……” 沉默片刻，乐瞳挣脱开，咬着嘴唇，再次施法。 “瞳瞳！”陆启安急了，他怕乐瞳这样乱来伤到自己，“听话瞳瞳……咱换个方式发泄好不好？别用这种……” “你管不着。”乐瞳咬牙道，“你做什么我管不着，我做什么你也管不着！” 陆启安：“……” 开始的时候乐瞳还能挣脱开陆启安的束缚，然后陆启安用力将她箍在怀中。 二人力量悬殊巨大，不用别的法子，乐瞳根本挣脱不开。 这点乐瞳也知道，却始终用蛮力挣扎，不对陆启安动用一点灵力。 手边放着那柄陆启安送给她的匕首，她却好像忘记了，又或是，不想对他用…… 费了半天劲，累了。 乐瞳也不动了，任由着陆启安抱着自己。 感觉到怀里的人冷静下来，陆启安才说：“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是我不好，没和你商量就私自做决定……你要怎么打骂都行，别伤害自己……” “以你现在的情况，去苗疆等于送死，就算之前上了巫山，现在也不能确定那稳固魂魄的方法有用……你能毫不顾忌的伤害自己，为什么我不能？”乐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不信你没察觉二殿下断腿的蹊跷，四殿下极力反抗的原因……朝廷里，各位皇子党羽众多，都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前往苗疆的皇子死在那里！” 乐瞳本来没想到这点，是今天听见陆启良的话才反应过来。 前往苗疆剿灭邪教是很危险，但有席氏护航，又是这么大的一件功绩，至少陆启良不该如此抗拒…… 他的害怕不光是因为邪教难灭，更是担心身后偷袭。 情况放在陆启安身上就更加复杂。 储君之位本就是很多人的眼中钉，邪教有魂器和大量不为人知的手段，陆启安去苗疆，肉身和魂魄都有危险。 劝了那么多次，自己也给出了让步，陆启安却还是一意孤行。 行…… 既然你非要去送死，我就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尽量降低伤害！ 乐瞳不是在对陆启安施法，是冲着席颂然去的。 只要家主死了，她再拿着皇命上巫山，情势紧急之下，山上的老东西敢乱叫，她就举着皇命逼他们就范！ 管他什么祖训，让他们跟着谁去苗疆，他们就得跟着谁去！ 只要陆启安没事，席氏的人在苗疆放死了谁都行！ “老二断腿的消息一出来，我就让邹大他们去查过……”陆启安轻叹道，“他坠马断腿，不查不究，明显是故意的。再想想，一开始提议让皇子领兵前往苗疆的大臣，是二皇子党……瞳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管不顾不听劝。”乐瞳忍不住，抽抽涕涕的哭起来，“巫山你要去，不管席颂然已经察觉到你是借尸还魂……苗疆你也要去，不顾自己身体情况，自己请命去送死。你不听我的劝，就别管我在做什么……” 陆启安心想，听上去，似乎不像是在对自己动手…… 他试着询问：“瞳瞳，你不是要对我施法吧？” 乐瞳不答。 陆启安又问：“你在对席颂然施法？” 猜到了，乐瞳就承认：“只要他死了，巫山必乱！到时候让瑞帝下旨，我回去暂管，让他们跟着四殿下去苗疆，他们敢不同意，我就大开杀戒！” 陆启安贴在她耳边轻笑，关心则乱，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说：“我不知道现在席氏的管理制度，但你对他们而言代表了耻辱，就算有皇命，哪怕是我这个太子亲自前往巫山宣旨让他们听命，他们也不会服气。当场闹翻不怕，去了苗疆阳奉阴违也不怕，就怕他们憋着阴招，对我这个五百年的老鬼不利……” 第92章计算利弊抓到把柄 乐瞳浑身僵了一下，她没想到这点…… 席颂然一眼就能发现太子不对劲，巫山上的人指不定也有这个本事。 先受辱，后心怀怨恨，隐忍不发，再一击致命，将老祖宗的魂魄打散…… 后面肯定还有针对她这个国师的举动，只是到了那时，祖宗魂飞魄散，她哪里还有精力去周旋。 “席颂然察觉到太子借尸还魂，现在去巫山已经很冒险了，要不是为了山上那个稳固魂魄的办法，我就是把你捆了也不会让你上巫山。”乐瞳大哭，像个孩子一样，还蹬了蹬腿，“魂魄稳固要是能成功，我还能说服自己放你去苗疆，万一那方法没用，我都打算打断你的腿了……” 陆启安：“……”感觉腿有点疼…… “有选择我都犹豫不决，你还把选择给弄没了，非去不可，非死不可！”乐瞳把脸埋在陆启安怀里，不管眼泪鼻涕蹭上去，“我不想看见你出事……” 最后这句让陆启安心里暖暖的，他抱着人，柔声安慰：“乖，我才没那么傻，你总说我非要去找死，可明知是死路，我有什么理由非去不可呢？再说了，我现在有不去送死的理由。” 乐瞳抬头，抽泣着问他：“什么理由？” 陆启安低头，顶着她的额头，莞尔道：“你就是我的理由。”现在让他离开乐瞳，他是不干的，更何况是生离死别。 又哄了会儿，乐瞳渐渐收起哭势。 “其实不管是去巫山还是去苗疆，争取到席氏全力护法才是最好的选择。就算巫山上那个稳固魂魄的方法可行，就算清除一个威胁，内忧外患的情况改变不了多少。”陆启安轻声解释道，“席氏内部由家主和长老做主，全部争取过来不太可能，而席氏家主就在眼前，自然是拉拢他，我也找到机会拉他下水，不管席氏现在是什么情况，家主说的话总是有点用的吧？” 上巫山，有席颂然帮忙打掩护，借尸还魂被人发现也能掩盖过去。 去苗疆，有席颂然护着，席氏有人敢当着家主的面划水吗？ 事情其实没有乐瞳想的那么复杂，只需要拿下席颂然，威胁起码减少三成。 凭借陆启安对苗疆邪教的了解，威胁再减两成。 此次朝廷派遣大军前往苗疆剿灭邪教，又有席氏护法，再加上洞察先机缴获了邪教大量魂器……各种因素加上起来，威胁不剩多少了。 “是你这样算的吗？”乐瞳瞪着他。 “当然了。”陆启安肯定道，“分析局面，就是要把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考虑进去，尤其是对自己有利的情况，要将这些有利自己的情况充分利用起来。” “那你找到什么机会，把席颂然拉下水？” “这小子胆子够大的，敢对瑞帝下言灵术。” “什……什么？！”乐瞳眨眨眼，言灵术，是她知道的那个言灵术吗？！ 席氏独有言灵术，外人不了解，如今身带老祖宗魂魄的太子，能一眼识破。 陆启安：“瑞帝每次提到你时，身上都会闪过言灵术的痕迹，因为席颂然在面前，这个痕迹明显了很多，被我发现了。法术肯定是席颂然动的手脚，握着这样一个把柄，又不是让他去死，稍微合作一下，不会太难。” 对皇帝施法，席氏家主又如何，搞不好，整个席氏都要完蛋…… “他为什么要对陛下下言灵术？”乐瞳想不明白，“提到我时会有法术痕迹闪动，所以言灵术的重点是……替我说话？” 陆启安：“我一直觉得奇怪，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跟你有关，瑞帝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边，替你说话，替你开脱，应该是因为这个言灵术的关系。” 当时在东宫，瑞帝明明看见乐瞳躺在陆启安的床上，身边还有荣偲激情解说情况，瑞帝愣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把陆启安都看愣了。 言灵术不能控制瑞帝，顶多是让瑞帝遇到有关乐瞳的事情时，单纯的替她辩解两句。 瑞帝开口，能省去很多麻烦，乐瞳在宫里也就轻松很多。 大概是因为瑞帝本身就挺喜欢乐瞳的，这个辩解就成了毫不犹豫的坚信。 乐瞳还是觉得奇怪：“席颂然，为什么要替我对陛下施言灵术？” 这个…… 陆启安就不知道了。 他摇头道：“他以前是不是亏欠你很多？心里过不去了，想要弥补？” 乐瞳冷哼翻了个白眼，对弥补这个说法，表示出不屑。 国师一位本该是席颂然的，是被乐瞳半路杀出来抢走了。 以席颂然的秉性，以往多大的亏欠都能一笔勾销，不至于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 言灵术虽然没有危害，但毕竟是对皇帝动手了呀，如此，意义可就不同了…… 拿整个席氏的生死来弥补亏欠？ 乐瞳不信。 她缩在陆启安怀里，想了会儿，让他再教自己几招厉害的法术，要那种，一招就能拉着所有人一起死的法术：“我一定能学会。你要是有事，不管在场有什么人，全都和我一起，给你陪葬。” 陆启安心里不舒服，伸手捂住她的嘴：“我可舍不得……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存在的人，得好好活着，三天两头的去找席氏麻烦，一个个，一天天，一年年，替我出气。” 乐瞳推开他的手，说：“一想到你不在了，我心里就堵得慌，到时候肯定没心思去算账……”还是直接陪葬的好…… 陆启安叹口气，将她横抱起来，走向床铺：“大战当面，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答应你，一定会没事。” 乐瞳搂着他的脖子，冷哼：“我已经不相信你的答应了。” 陆启安：“……” 抱她上床，哄她入睡。 乐瞳怕冷，缩在陆启安怀里不肯松手。 陆启安轻啄她额头，想着去巫山一定要把她瞒着自己的事情弄清楚，尤其是都被谁欺负过，那份名单一定要清清楚楚！ 然后没有对错，他的瞳瞳怎么会有错…… 新仇旧恨，让席氏付出代价。 第93章违心帮忙临时起意 翌日，陆启安去驿馆找席颂然。 纳兰要跟着朝廷大军一起回苗疆，席颂然就说自己也留下，等着太子和国师一起回巫山。 陆启安过来找他帮忙，拉他入坑。 “请我帮忙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席颂然的眼神在陆启安身上，来来回回，上下左右，转个不停，“还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欠你钱了吗？” 一进来，陆启安趾高气昂的要求他帮忙，绝对不是在商量。 陆启安：“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你当我是你祖宗就行。” 席颂然翻个白眼：“如此没有诚意，我拒绝帮忙。”说完，起身要走。 “言灵术……”陆启安三个字留下人，咧嘴阴笑道，“给皇帝施法，可是抄家灭祖的大罪。席氏特殊的身份地位，不知道父皇愿不愿意给你们留个后。” “知道席氏身份地位特殊，太子殿下还敢诬陷我……”席颂然冷笑，“我该夸您艺高人胆大，还是该笑话您没脑子？” “怎么，你觉得我在吓唬你？言灵术我都知道，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那就请殿下拿出证据来。” “你自己去找无罪的证据来证明我是在诬陷你，本宫只负责点火，不负责洗冤。”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席颂然明白陆启安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敌意非同一般，试图和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那言灵术是席氏独有，据席颂然的了解，乐瞳没见过言灵术，就算被她看见法术痕迹，她也不认识这是什么法术。 如果不是乐瞳说的，太子是如何知道言灵术？ 席颂然更加确信自己的怀疑，眼前的太子，不是太子。 他直言道：“太子殿下不可能认识言灵术，国师也从未见过，你这么肯定我对瑞帝施法，反而让自己的身份加重嫌疑。要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瑞帝，再用席氏一族做担保，说服瑞帝验证一下，应该不难吧？” 毕竟，瑞帝已经中了他的言灵术，说服他很容易。 席颂然坚信，一旦验证，太子的秘密必定暴露。 “你或许不怕死，但声称你是因为种种原因造成异样的国师，应该活不了了。”席颂然了解陆启安，乐瞳是他唯一的弱点。 但他忘了…… 这唯一的弱点也是陆启安的逆鳞。 当着他的面用乐瞳威胁他，这不是在找死吗？ 陆启安眼神一淡，说：“那就看看瑞帝是更相信一个用言灵术控制自己图谋不轨者的话，还是亲儿子。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整个席氏替你陪葬……” 席颂然咂嘴：“我们俩的事，你别动不动就拉整个席氏下水，有意思吗？” 陆启安反驳：“你用瞳瞳和瑞帝威胁我的时候，不是很有意思吗？！” 狠话只是说说，席颂然要真想计较身份问题，早发作了。 和太子较劲谁能有胜算？ 席颂然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太子如此步步紧逼，我就快要挡不住了。罢了，就算我迫于太子的威严，违心帮忙吧……” 陆启安给了他一个祖宗以你为耻的白眼。 “说说吧，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需要在巫山上绝对自由，进出任何地方，翻看任何资料，顺便让瞳瞳学习席氏法术。” 席颂然面露难色，想了想，点头同意后又说：“有些地方必须我陪同进入，这个没办法，山上有长老，把他们惹急了，我这个家主也说不上话。” 陆启安嘲笑道：“好歹是家主，被长老压着，你也不嫌丢人。” 席颂然没有反驳，有些无奈的说道：“席氏规矩如此，我能怎么办？”他爹还是现任的长老之一呢。 “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堂堂家主，看不顺眼后用家主的权力修改或者废除一两条规矩，很难吗？”陆启安觉得，席颂然这个家主做的太没意思了，什么都按照前人留下的规矩来，还要他干什么？ 陆启安问他：“这样的家主，做的有意思吗？” 席颂然：“太子殿下，你不了解现在的席氏，如果可以改变，有可能去改变，就算我是废物没那个胆，总有胆子大的敢去挑战。五百年了，席氏的规矩，就像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 席氏的情况乐瞳说的不是很全面，但就她说的那些已经和陆启安知道的五百年前不同。 五百年前他死在苗疆后，席氏里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看来去巫山要弄清楚的事情，有很多啊…… 先说眼下。 虽然有席颂然跟着不太方便，也好过被其他人暗中盯梢。 陆启安想了想，点头同意：“等到老四那边有消息，我和席氏族人再前往苗疆，然后，看情况，再说你如何出手帮忙。” “等等，这怎么还有临时起意的！”席颂然拍桌。 “小东西，记住了，我是太子，是你祖宗，任性点是应该的。”陆启安哼笑，“瞳瞳上巫山，肯定不轻松，你注意保护。” “我提醒你啊，上了巫山后对她别表现的太好，你对她越好，席氏的人越不会放过她。” “你确实提醒了我……上巫山后我一定会找席氏麻烦，从小到大欺负过瞳瞳的人，给我一个准确的名单，我一个一个算账。” 席颂然冷笑，还要什么名单啊：“上去后，见一个揍一个，保证没有打错的时候。” 闻言，陆启安蹙眉。 席颂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看待席氏的，请将所有传闻和猜测都遗忘，巫山席氏没世人想的那么好，也绝没有您想的那么差……” 席颂然垂眸，接着说：“他们对国师的敌意是真的，原因嘛，国师要是想说，会告诉你的。在席氏眼里，你对国师的态度超过一个太子对国师的正常态度，等同于国师用手段蛊惑了太子，外面的传闻我相信你听说过……邪教大敌当前，弄出丑闻对谁都不好。” 乐瞳在宫里的时候，席氏拿她没辙。 这回人直接就在巫山上，天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情来。 第94章天罡认主天选之人 陆启安觉得奇怪，问席颂然究竟是为席氏着想，还是在为乐瞳着想。 “身为席氏家主，自然为席氏着想。”席颂然回答时，双眼紧闭。 仔细想想，席颂然对乐瞳的态度很奇怪。 他会严厉要求乐瞳处理掉死魂，说是怕牵扯上席氏，话里话外一副乐瞳受罚是活该，但不能牵扯上席氏。 他数次替乐瞳解围，在陆启安要求将功劳归到乐瞳头上时，他一边抱怨一边照办。 还有那个梁尧…… 听说梁尧找人来针对乐瞳，在锊清楚梁尧荣尚书还有陆启良之间的关系后，席颂然主动提出在算计陆启良的时候插上一脚，省了陆启安哄骗他入局的一大段说词。 席颂然进京后，所有关于乐瞳的事情他都掺和进来，虽然表面上铁面无情公事公办，实际上，很多时候，要不是他向着乐瞳，事情会变的很麻烦…… 在整个席氏都不喜欢乐瞳的前提上，席颂然前后不搭的态度太诡异了。 陆启安猜不出原因，也试着问过乐瞳关于席颂然的事情，但乐瞳不愿多提，他也就不多问。 只是从二人之间奇奇怪怪又心有灵犀般的刻意回避中，感觉到一丝不安。 别的事情陆启安可以不关心，只有席颂然，他非得弄清楚他和乐瞳之间的事情！ 晚些回五云楼，陆启安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乐瞳，趁着一直在说席颂然的机会，再次打听以前的事情。 乐瞳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感觉到陆启安语气不对劲，回头一看，这人大咧咧的坐在自己床上，表情纠结眼神飘忽，很快反应过来，猜到他是什么意思。 走过去，凑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想知道什么？我和席颂然以前的事情吗？” 陆启安坚决贯彻她不说绝不逼的思想，摇头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乐瞳坐到他腿上，伸手搂住脖子，笑道：“你老问席颂然的事情，究竟想知道什么？问他以前有没有欺负过我？” 陆启安心道：席氏没一个好人，席颂然肯定欺负过你，揍就行了！ 事实上，他想问别的…… 乐瞳就这样坐着，等着他自己纠结完。 “我就是想知道……”陆启安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以前在巫山是什么关系？每次提到他，你的反应就不对劲……” 乐瞳觉得自己的反应很正常啊：“大概是因为，他欺负的狠了些，所以我对他的反应比较大。” “怎么个……狠法……” “唔……”乐瞳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你……”陆启安抱住她的腰，用力让她贴在自己胸口，在看不见她脸的时候，才有勇气问出这句话，“在巫山的时候，他是不是喜欢你？你有没有……喜欢他？” 乐瞳……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像她和陆启安这样，算是喜欢吗？ 如果以陆启安为标准，她对席颂然…… “喜欢……过吧……”好像有过那么一瞬间。 “所以，他欺负你的时候，你会更加生气。”陆启安手上用力，像是担心乐瞳会跑掉。 “不对。”乐瞳知道，自己反感席颂然的原因和他欺负自己，还有什么喜欢，都没关系，“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不是欺负，也不是什么喜欢……” 陆启安不明白又好奇，松开人，低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乐瞳却摇头：“我不想说这件事……” 她不说，陆启安就不问，唯有一点，他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瞳瞳，你喜欢我吗？” 乐瞳：“喜欢。” 下一秒，陆启安贴过来吻住娇唇。 以前的事情，上了巫山一定能弄清楚。 他现在只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够了。 ----------------- 太子陆启安跟随席氏家主回巫山，四皇子陆启良带领朝廷大军前往苗疆，两队人马同时出发。 瑞帝特地将密库中开国皇帝用的佩剑取出，剑名天罡，意义非凡，平时放在密库中，看都不给人看。 这次取出来，瑞帝考虑了好久，对付邪教，带上祖宗的佩剑，说不定会有祖宗庇佑…… 宫人恭恭敬敬的将天罡剑从密库里请出来，他们直接把放剑的木架抬出来，这样的东西，他们没有资格触碰。 瑞帝想了想，决定让四皇子陆启良拿着。 万万没想到，这剑的杀戮之气极重，陆启良伸出手，还没碰到剑柄呢，突然就被暴走的戾气割伤。 血腥味刺激到天罡剑，戾气全面爆发，靠的近的人有性命之忧。 宫人赶忙护着瑞帝，众人皆被这一幕吓到。 跟着，陆启安冲了过去，一把推开陆启良，一手握住天罡剑。 在他握住剑柄的瞬间，戾气快速收敛。 天罡剑认主了…… 此幕诡异，议论纷纷。 从正常的人角度来看，这一幕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祥瑞。 而徒手握剑逼退戾气的太子殿下陆启安，就快被说成是妖孽了…… 乐瞳心想这些人真勇，当着瑞帝的面说太子是妖孽…… 她站出来，瞪了一圈：“太子自小体弱多病是天命所致，如今劫数过去，异于常人之处也展现出来。天罡剑曾跟随先祖征战四方，杀气过重，只有太子这种天选之人方可收服。” 这话说到瑞帝心窝里了，怒瞪几个方才说太子是妖孽的大臣：“可以不懂，但别乱说。” 本想把天罡剑送给四皇子陆启良，既然他拿不了，太子陆启安又能驾驭，瑞帝当即将剑送给了陆启安。 乐瞳见陆启良脸色阴沉独自站在一边，朝中本来的四皇子党在短短时间里全散了。 荣氏一族因为荣忠义连降三级的处罚，翻不起浪来，没有这个强力外援的四皇子，不再被人看好，曾经的四皇子党，可不就散了…… 陆启良如今连母妃都没保住，什么都没了就不会在乎后果，乐瞳担心他离京后有所行动，找到陆启安商量。 “放心，掀不起浪来。”陆启安安排了东宫的人混在陆启良身边，有任何消息都会第一时间报告。 第95章五彩手绳掩盖气息 准备工作做了那么久，样样俱到。 点名出阵，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陆启良带人直奔苗疆，陆启安带队绕道巫山。 席颂然去送纳兰，半路回来汇合。 陆启安这边比较轻松，还能坐着马车上路。 车上，乐瞳在编东西，陆启安枕着她的腿休息。 绳子太长，尾端扫在陆启安脸上，他睁眼抓住：“这是什么？” 乐瞳拔下自己的头发混在绳子里继续编：“给你编个手绳，用我的气息掩盖你的。席氏的人人品不怎么样，本事还是有的。席颂然都没见过你，看两眼就察觉到不对，巫山上那么多人，说不定谁会发现你是借尸还魂。” 看见手绳，陆启安想起一件东西。 “五百年前苗疆邪教一共有两件圣物，一个是毒蛇仗，还有一个叫做雪银镯。那个镯子能稳住魂魄，哪怕是借尸还魂，戴一段时间后，魂魄肉身完全相融，神仙来都看不出破绽。” 乐瞳：“五百年前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要是能找到，倒是可以帮陆启安稳固魂魄。 “当年也不知道自己能借尸还魂，不然我一定先把雪银镯抢回来，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现在就能带着你去寻宝了。”陆启安轻笑，“席氏稳固魂魄的法术我了解不多，单从效果上来看，没一个比的过雪银镯。对了，有一个禁术，据说很厉害。” 乐瞳手上一顿：“什么禁术？” 陆启安：“就是找个人，常年累月用他的灵力滋养借尸还魂的魂魄。只是法术消耗很大，且好几年不能间断的连续滋养才能成功。如此巨大的消耗，就算小心翼翼的成功了，那个用自己灵力滋养魂魄的人十之八九也是废了。” 法术是席氏某个先辈弄出来的，当时考虑到一命换一命的结果不合理，就给列为了禁术。 陆启安以前不喜欢研究法术，只是听说过，连法术如何操作都不清楚，所以他只说了效果和后果。 听他说话，乐瞳愣神，手上动作都停止了。 陆启安问她怎么了，乐瞳皱皱眉，说：“我不擅长手工，编的不好看。” 乐瞳下意识的反应没能逃过陆启安的眼睛。 从她提出巫山上有稳固魂魄的方法起，陆启安就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方法…… 他本身并不擅长法术，席氏又是一个人以法术闻名天下的世家，努力回想五百年前自己知道的法术，猜测乐瞳提到的法术是哪一种。 最终结合种种情况分析，陆启安怀疑乐瞳说的方法就是自己刚才说的禁术。 称为禁术，定不是好东西。 陆启安没有戳破这层窗户，告诉乐瞳法术的后果是在提醒她，当然了，她要是不听劝，坚持要用这个禁术，作为受益人的陆启安，有法子阻止。 抓住手绳，陆启安让乐瞳替自己戴上：“谁说不好看了，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手绳。” 五彩绳子编成一股，选料普通，手艺也的确不怎么样。 在陆启安眼里，这就是最好的。 乐瞳谨慎的将手绳缠在陆启安手腕上，再慢慢打上结。 “你是去查五百年前的事，尽量别和席氏的人动手，我才疏学浅实力不足，给不了你多大的帮助。”系好手绳，乐瞳不满意的叹气道，“也不知道这手绳能不能瞒过席氏的人……” 陆启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还有家主这个盟友，别太担心。” 乐瞳想了下，提醒他别太相信席颂然：“巫山不是京城，他要想耍花样你反应不过来……上山后，让邹大他们时刻跟着你，以防万一。” 陆启安摇头道：“我让邹大他们跟着来，是护着你的。对席氏而言，我是太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不会也不敢直接就冲我动手，倒是你，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你又出身席氏，那些个长老啊长辈啊什么的，一句机会难得要教导教导你，可以名正言顺的折腾你……比起我，你在山上更危险……” “算不上危险。”乐瞳轻笑，“本座好歹是国师，他们还能把我给折腾死了？再说了，本座这次回去拿的是圣旨，跟的是太子，席氏的人什么身份，也敢教导本座？” 陆启安也笑了：“对，还有老祖宗撑腰呢，他们要是太烦人，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席氏不是说，国师进宫后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吗？想必五百年来，没人被国师亲手扇过巴掌，这天大的福气啊，便宜他们了。” 这话要是让席氏的长老听见，还不气的直跺脚…… “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查五百年前的事？”陆启安的话哄的乐瞳心情不错，暂时忘记那些焦虑，说说正事。 “席氏还是那个席氏，五百年前那么大的事情肯定有记录，先去翻翻看，看流传到现在的记录都写了些什么。” 乐瞳说过，席氏没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老祖宗，而五百年前带领席氏大破邪教的人，成了弟弟席泽阳。 当年他孤身闯入邪教总舵，战至力竭，身亡。 要说没人知道这件事，倒也说的过去。 但弟弟席泽阳，怎么可能带领席氏大破邪教？ 他是知道弟弟被邪教害死的消息，急火攻心，这才孤身闯入邪教总舵的！ 时间上来说，弟弟死在自己前面，怎么都不可能在自己死后，再带领着席氏族人大破邪教吧…… 这一段，巫山上又是如何记录的呢？ 乐瞳在巫山的时候没见过那些记录了重要消息的卷书文案，但她进过祠堂，里面供奉的先祖她能立刻将所有名字默背下来，的的确确没有一个叫席泽明的。 倒是见过那个弟弟席泽阳的牌位…… 席氏先祖席泽阳，五百年前带领族人大破邪教，如今的修真界谁不知道这件事？自己招来的老鬼却说事实不是如此…… 究竟是老鬼祖宗过了五百年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件事的背后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切，上了巫山，自有分晓。 第96章并不光明防不胜防 半路，席颂然赶来汇合。 中途休息的时候，他把陆启安叫到一边，有些事情，想听听他的意见。 “国师回巫山，到时候场面会很难看，你打算怎么办？”席颂然担心他们被拦在山下，根本上不去。 “哼，瑞帝旨意都下了，席氏还敢公然拦人？”陆启安翻个白眼，“太子国师上巫山是奉了皇命，我不信山上的人不知道这点，明知，却依旧为难，这回可不是我胡说八道，席氏是真的在藐视皇威。” 想想，还挺高兴，多么合情合理收拾他们的理由啊！ 席颂然：“反正上山后你不会放过他们，随便你怎么说……我只是想再次提醒你一下，别为了给国师出气，暴露自己的秘密。你带着的这些人拦不住席氏。” 陆启安不以为然：“什么秘密？本宫光明正大，没有秘密。” 要是之前，陆启安这个态度，席颂然早就怼回去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耐着性子继续劝。 “你不担心，或许是因为你本身有办法处理那些麻烦，但她有吗？她也能像你这样从容自得轻轻松松的化解所有伤害吗？既然决定为了她找席氏麻烦，你也多考虑考虑如何化解有可能对她造成的伤害。” 陆启安没有说话，静静的听他说。 “巫山上，太子是太子，国师不一定是国师。席氏想要收拾她有的是借口，想让瑞帝不追究也有的是法子。”席颂然的脸色越说越难看，“本来她在京城在宫里是最好的躲避办法，你带着她上巫山，带她直面危险，就得负责护好了！” 一直都是乐瞳在担心陆启安上巫山后被发现有危险，反过来，陆启安虽然知道席氏和乐瞳不对付，但自信自己有能力护好她。 席颂然一番话，没有理由的直接击碎他的所有自信。 “我带她上山，自然有能力护好她。”陆启安坚定说道。 “利用你太子的身份和权威，强行命令席氏不可以找国师的麻烦？还是在她被找麻烦受到伤害后，再去找席氏算账？”席颂然一声冷笑，“你现在是太子，只是大源朝的太子，修真界的事情你能插手几件？席氏以修真界的规矩收拾她时，你的命令还有用吗？事后，别说你了，瑞帝也找不出正当理由让席氏偿命！” 陆启安：“……” “或者，干脆，皇族和席氏因为一个国师乐瞳翻脸，那样就不需要什么正当理由了，说收拾席氏就收拾。这回去京城，见到瑞帝，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除非你继位，否则皇族不会和席氏闹翻。” 瑞帝信任乐瞳是一回事，因为她和席氏翻脸是另一回事。 席颂然说的这些，陆启安都有想过，他坚信一个小小席氏在自己手上翻不出浪来。但席颂然今天提醒了他，席氏不一定会用他料想过的，无数种正当理由和手段来收拾乐瞳，阴险损招，如何防备如何抵御？ 陆启安心道错了，自己错了。 提到席氏，他下意识将现在的席氏和五百年前的席氏混为一谈，以为自己足够应付。 席颂然身为家主，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接下来要面对的手段不会多么光明正大，又见陆启安自信过头却思虑不周，急了。 “我错了。”陆启安承认自己想的太简单，“上山后的安排得重新布置。” 席颂然：“来不及了，这都走到什么地方了？你现在才想重新布置，根本来不及。” 陆启安一改嚣张态度，恳切的询问他有什么好主意。 席颂然不再拐弯抹角，点出重点：“席氏极其看重和皇室的关系，五百年了，席氏实力大不如前，要想继续风光，必须抓住皇族这个噱头。在他们利用出身针对国师之前，你先利用太子的身份压下他们的邪火。” 二人商量着用什么方法打压，足足商量了半个时辰。 乐瞳终于忍不住过来询问情况。 “你们在说什么？”她走到陆启安身边，见他脸色不太好，担心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害怕是席颂然做了什么，乐瞳回头狠狠地挖了席颂然一眼。 没来得及质问，陆启安把她的头又转了回来。 “看他干什么，又没我好看。”陆启安轻笑，“我们在说上山后的事情，有些地方就算是他带着我进，也不容易……” 乐瞳颔首：“嗯。”她在巫山待过，比陆启安更了解那里的规矩。 席颂然的眼睛一直盯着乐瞳，看了半天，陆启安不乐意了，抬头用眼神警告他。 “上去后，要是有人对你动手，直接打回去。”席颂然不管陆启安的警告，看着乐瞳说道，“你不是学会了席氏法术吗？不知道用什么，就用上次那个地龙术打，尽量把动静闹大，让他们害怕。” 乐瞳奇怪：“为什么？” 席颂然：“让他们知道你现在不好对付，犹豫的时间方便太子做安排。” 乐瞳先回头询问陆启安的意见，得到肯定后才答应下来：“好。”随后又问了一句，“我能主动惹事吗？”问的陆启安。 “当然……” “不能！” 陆启安的话被席颂然强势打断。 二人互瞪一眼后，席颂然解释道：“主动会留下把柄，太子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别让他分心分神了。” 这样一说，乐瞳欣然接受。 倒是陆启安不乐意：“别听他瞎说，什么分心分神……你想干什么都行。” 乐瞳摇头：“还是算了，等你的事情处理好后再说吧。” 祖宗在身边护着，不惹事是不是太吃亏了？ 但席颂然说的对，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就算要主动惹事，也要等他的事情处理完，有时间了再说。 席颂然懒得看二人腻歪，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乐瞳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那些事情没必要告诉她，陆启安说，“他主动提上山后可能遇见的阻碍，又帮忙出主意如何应对……家主这个盟友，算是成功拿下了。” 第97章山下拦人藐视皇威 车队行驶到巫山下，远远看见一群人等在前方。 席颂然迅速介绍情况。 巫山上三个长老都来了，包括他爹……长老身后站着的那些是如今席氏里的精英，也是这些长老各自看好的晚辈。 乐瞳看见几个熟面孔，放下帘子坐回去。 陆启安抓住她的手，无声安慰着。 车队停在人群前，随行侍卫一字排开，按照规矩，乐瞳应该先下车。 席氏那边有个年轻人，看见她后立马大喊一声：“此人不能入巫山！” 其他人，包括那三位长老都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席颂然挡在乐瞳面前，蹙眉道：“泉山，不得无礼。” 席泉山不满反驳：“家主难道忘了祖训吗？”面对家主，这人也不说客气点…… 席颂然张嘴，话没来得及说出口，被车上的陆启安打断。 声先出，人再站出来：“席氏好大的谱啊，拿祖训来压皇命。” 陆启安站在车上，没有下去的意思，扫视一圈后，说：“国师代表的是皇室，同行的还有本宫这个太子，这才刚到巫山脚下就被呵斥不能入巫山，席氏是在藐视皇威吗？” 直接把最大的帽子扣上，席氏那边赶紧出来个人辩解。 “国师离开巫山后不能再回来，这的确是祖训。”出来这人是席氏三位长老之一的席久涛，被称作涛长老。 陆启安摆摆手，说他知道，不光他知道，瑞帝也知道，席颂然已经说过了。 “这回来巫山是因为邪教的事情，本宫代表皇室代表朝廷来宣旨，让席氏协助剿灭邪教，又不是国师要回来探亲，你们用祖训拦人，用意不纯……本宫，国师，甚至是瑞帝，难道要因为你们席氏的一条祖训，不顾天下安慰百姓苦难，不管那苗疆的邪教了？” 涛长老忙表明态度：“邪教事关重大，席氏责无旁贷……” “责无旁贷又拦着人不让上山，是何道理？”陆启安说，“席氏仗着曾经的功绩，故意在山脚下使下马威，搬出祖训，阻止本宫和国师上山，一边又说剿灭邪教是责无旁贷……难不成，本宫和国师要上山，还得三叩九拜，以表皇室对席氏的尊重？” 席久涛语塞，他身后站出一人来，行礼解释说是误会。 这人和席久涛长的相似，应该是同出一房的兄弟，三位长老之一的沛长老，席久沛。 陆启安不想听他废话，自顾自的继续说：“你们自己选择不携恩局高，那就和一般的百姓一样对皇室毕恭毕敬……不对，席氏自视甚高，百姓应该不愿做……那就算是做大臣，是不是也要遵守君臣之礼？皇室没有忘记席氏的恩情，这么多年对席氏感恩相待，倒是你们，祖训祖训，祖训说过可以不顾君臣之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代表皇室的本宫和国师吗？”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她……是国师不能上山，没说太子不能。” 陆启安冷笑：“父皇的皇命是让本宫和国师一同上山商量如何对付邪教，可没说让本宫一个人上去国师留在下面等着。本宫不像某些人，胆敢违抗皇命。” 在席颂然的眼神恐吓下，席氏人群里除了三个长老，其余全部低头后退，不敢再说话。 三位长老，两位说过话了，剩下的那位，也就是席颂然的父亲，席久常，常长老，跟着站出来，笑着让太子息怒。 “殿下息怒，我们不是在故意刁难。这么多年，席氏挑选出来的国师从没有回来过一人，眼下因为邪教的事情朝廷求助席氏，故而派殿下和国师来巫山宣旨，可席氏族人牢记祖训，没见过这种事，一时不慎，说了不该说的话……望殿下谅解……” 席颂然抬手捂住脸，他这个爹呀…… 下一秒，陆启安大笑两声：“我想你们搞错了两件事。五百年前席氏协助陆氏得到皇位，之后按照你们的要求，陆氏将巫山赏赐给你们做了封底，到此，席氏对陆氏的恩情可以算是还完了。陆氏仁慈，念着席氏的功劳，从你们族中选出国师，相信席氏的能力，促进双方感情，更以皇族的名义替你们席氏助威……反观你们，仿佛国师是一个难以启齿的东西，定下什么国师离开后不再和席氏有关系的祖训，你们这样打皇室的脸，祖宗知道吗？” 涛长老：“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祖训是为了告诫族人不可因为国师一职和皇室有过多的牵连，皇族，朝廷，所涉之事关乎天下，若修士掺和进去，情况难测，后果难控。” 陆启安：“不就是不许私下和皇室勾结呗，这也没说要和国师断绝关系吧。你们是一直这样，还是只针对现在的国师？针对的理由是什么？不用回答我，我清楚的很。”不过是听乐瞳说了一些自己在巫山的处境，远远没有了解到真实原因。 当然了，没必要实话实说。 “另外，刚才这位长老说皇族因为邪教的事情，是来巫山求助席氏的，这是你说错的第二件事。”关键的第二件事，“朝廷已经有了准确消息，苗疆邪教卷入重来。本宫这个太子和国师是来巫山传旨的，说好听点，是来和你们商量如何对付邪教，再让你们去苗疆帮忙，说难听点，本宫是来命令你们前往苗疆协助朝廷大军剿灭邪教！” 铿锵有力，毋庸置疑的语气。 席氏一群人不满他的这个说法，却也不敢当面顶撞，连三位长老都不敢…… 面对气势全开的太子殿下，席氏里还没谁有那个胆子当面顶撞。 陆启安左右看看，接着说：“五百年的情谊啊，本宫还想着客气客气，结果你们给脸不要脸。天下修真世界不光巫山席氏一个，邪教祸起，本宫就不信没人想重蹈五百年前席氏的风光。瞳瞳，我们走，传旨是为了对付邪教，不管是谁，只要能帮朝廷收拾掉邪教，这个旨不是非要送到巫山。” 第98章危言耸听顺利上山 听见陆启安的话，乐瞳转身上了车，和他一起重新钻了进去。 席氏族人见状愤愤不平，刚想要狡辩两句，席颂然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常长老不满儿子对自己发火，蹙眉轻声：“这个太子太不讲理了……” “他需要讲理吗？”席颂然无奈的叹口气，指责他们太不像话了，太子国师亲临巫山，门都没进，刚到山脚就被他们挤兑走了，这要是传出去，席氏的脸面，和皇族的情谊，都不要了是吧？！ 席颂然：“三位长老觉得，殿下说的不对吗？巫山席氏五百年的风光全是皇族给的，没有皇族，席氏不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修真世家吗？没有皇族，撑得过五百年的风风雨雨？我知道几位长老在想什么，在针对谁，可你们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再摆谱行吗！朝廷要剿灭邪教，这本是席氏风光再续的关键，我好不容易请瑞帝下旨，让太子殿下亲自来巫山传旨，为席氏争取到难得的机会，你们倒好，生往外推啊！这回皇族要真去找别人帮忙，席氏五百年的风光就到头了。你们想成为席氏的罪人，我还不想呢！” 三位长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 剿灭邪教这么大的事情，单靠朝廷吃不下，他们必定会请修真界帮忙。 以皇族和席氏的关系，哪里还用去求个机会？ 席颂然冷笑道：“本来是不用的，但你们不是不认这个国师吗？国师是什么？是连接皇族和席氏两族情谊的关键，你们不认国师，难道不是在告诉皇室，席氏要当方面的斩断这份情谊吗？！” 乐瞳在车上听着，转头问陆启安是不是他让席颂然这样说的。 陆启安摇头，真不是。 不过…… 打蛇打七寸。 席氏极其看中自己和皇族的这份情谊，让他们知道情谊断在自己手上，才能最大限度的震慑住。 席颂然说话，包括三位长老在内的所有席氏族人，皆不敢再顶嘴了。 瑞帝什么想法，在巫山上的他们能探听到多少？能有席颂然这个面圣的人知道的多？ 有太子撑腰，瞎说两句，问题不大…… 席颂然走到车前行礼，请太子和国师恕罪：“席氏族人常年待在山上修炼，不懂皇室规矩，得罪太子国师愿受责罚。邪教事情关乎天下安危，请太子国师移步上山，从长计议。” 过了会儿，陆启安才从车里出来。 见席氏众人各个低眉丧眼的样子，心道实在不想要这么蠢的子孙。 陆启安先下车，又伸手去扶乐瞳。 可乐瞳站出来不打算下车，问陆启安：“不会又上上下下的吧，好麻烦的……” 陆启安牵过她的手，温柔将她扶下来，轻笑道：“有人再看不清楚，我们马上骑马离开，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在席颂然的刻意阻拦下，席氏的人只能眼巴巴看着二人上巫山。 而跟着去的邹大他们，极其反感的瞪了眼这些席氏族人……真他吗的勇啊，敢在太子面前针对国师，也不去打听打听，吏部尚书都被干废了，你们算老几！ 不管过程…… 太子国师，上巫山了…… ----------------- 太子国师来巫山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 他们拦人归拦人，其他安排早就布置好了。 席颂然亲自带人前往他们住的地方，舟车劳顿，今天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太子陆启安住在神木堂，国师乐瞳则在紫藤阁。 陆启安知道紫藤阁是什么地方，蹙眉，不满这样的安排。 紫藤阁位置偏僻，就和皇宫里的冷宫差不多。 他心直口快说紫藤阁不好，后面的话被席颂然一个想杀人的眼神制止住。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屏退所有人，席颂然才挑明厉害，“这里是巫山不是皇宫，你一个从未到过此处不清楚情况的太子，张口就说紫藤阁不好，给人机会怀疑你吗？！你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去紫藤阁找国师，没人敢拦着你，起码到了地方，实实在在看见后，再发火吧。” 陆启安点点头，这话说的在理。 牵扯到乐瞳，他就冷静不下来…… 这时亲卫进来报告，说外面有席氏的人来找家主，说是三位长老着急见他。 “着急找我过去骂我一顿……”席颂然自嘲笑笑，“我去挨骂，你注意点。” 陆启安问：“作为盟友，需要太子殿下帮你说两句吗？” 席颂然送他一对白眼，走了。 “殿下，我们去找国师大人吗？”亲卫蹙眉，有些担心，“刚在外面听见席氏的人念念有词，好像在说国师大人……” 陆启安挥手：“走，找国师去。” 带上所有亲卫，直接往紫藤阁去。 邹大念叨着席氏不识抬举，竟敢针对国师大人：“明知殿下和国师是奉了皇命上山，山上也明明都安排好了，为什么在山脚的时候要来那么一段？” 陆启安：“外面传的那些关于国师的传闻，十有八九是席氏的人自己放下去的，可见他们不喜欢瞳瞳。” 邹大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国师出身巫山席氏，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人眼红，编造流言蜚语，利用国师诋毁席氏倒也罢了，席氏为什么要传出那些不利国师的传闻？”他想了想，又说，“诋毁国师，不就是在诋毁席氏……他们自己诋毁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国师不算席氏的人？”邹大身后一个亲卫猜测道，“传闻说，国师是席氏捡回来的孤女，整个巫山席氏那么多人，被一个孤女抢走了国师的位置，太丢人了……” “瞧他们在山脚下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或许真是因为国师不算他们席氏的人，却抢走了属于席氏的东西，这才不喜欢国师。” “他们不会以为，把国师孤女的身份说清楚了再诋毁，就不算是在诋毁他们席氏吧？” “我听见那些传闻，知道他们不喜欢国师，万万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殿下，席氏这群人有病吧？” 陆启安颔首：“嗯，有病。” 第99章故乡依旧山上冷宫 席氏世代居住在巫山，只是五百年前这里还有别的家族。 巫山灵气充沛适合修炼，当年要巫山做封地，就是想了个办法将其私有化。 如今的巫山除了席氏，再没旁人。 对陆启安来说，巫山的一草一木没多大的变化，山涧蜿蜒小路，林中隐约传来的溪水声，眺望远处所见风景…… 故乡依旧，人已隔世。 路越走越偏，周围环境染上荒凉的色彩。 到了紫藤阁，里面的紫藤已经过了花期，现在阁中一片凄凉样。 从风水角度来说，紫藤不祥，居住的地方不能种。 而紫藤阁以此花为主，随便建了个小屋子在这里，光从外观看，已是多年未曾住过人的样子。 院子里铺满飘落的枯叶，紫藤架上横七竖八长的乱七八糟…… 席氏不是说打扫过了吗？ 这他吗叫打扫过了？！！！ 亲卫一进来就开始大呼小叫，斥责席氏过分，竟让国师住在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国师那些年在巫山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瘦成那样，肯定被席氏长期虐待了！” “殿下，可以动手的时候，您给我们一个眼神，我们保证把这里闹的鸡飞狗跳！” 亲卫只是看见紫藤阁的环境就抱怨席氏虐待国师，而陆启安则在想：那些年在山上，这里对乐瞳来说，或许就是皇宫……起码有间屋子可以遮风挡雨…… 下一秒，破屋子里传出一声尖叫。 是乐瞳！ 陆启安赶紧冲过去。 到门口时，乐瞳跑了出来，看见陆启安后，直接跳到他身上挂着。 “里面有老鼠！” 陆启安脑子抽了一下，问：“你怕老鼠？” “不怕啊，只是五云楼里没有老鼠，太久没见了，突然看见它们成群结队的在我眼前跑过，没回过神来……”乐瞳搂着他的脖子，双腿架在他腰上，声音带了些委屈，“好日子过惯了，现在见不得这些东西……” 陆启安托着她走到一旁的花架下坐着，他让亲卫进屋看看情况。说是进去瞧瞧，缺啥补啥，其实就是走个过程，为后面发怒做铺垫。 “瞳瞳，跟我回神木堂去住吧。”陆启安说，“堂堂国师，怎么能住在这里？” 乐瞳摇头：“住哪都一样，后山上睡一晚都是常事……山下的时候你得罪了席氏，以我对他们的了解，现在肯定紧盯着你，抓到错处，名正言顺的发难。你带我回去一起住，不是给他们机会吗？” 放在之前，陆启安根本不在乎这些，把席颂然的话听进去后，感觉也变了，这前后左右各种陷阱，他得护好乐瞳…… “但是这里……”陆启安眼神嫌弃的扫视四周，“我看那破屋子四处漏风，你本来就怕冷，晚上怎么睡？” “其实还好……”乐瞳不是没过过苦日子，这些还算好了，“你来巫山有要事，苗疆那边有大事，还有四殿下要格外注意，别和席氏这些老鼠纠缠没有意义的事情，费心费神的。” 陆启安：“你的事情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之前说好上山给你撑腰的，目前的情况，得再等等。吓唬只能威慑一阵，他们很快会找到反驳的方法。不彻底压制席氏的邪风，我怕伤害到你。” 一直以来陆启安都十分自信。 有时候乐瞳也挺反感他的这份盲目自信。 可是现在，突然开始考虑起别的事情，没那么自信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席颂然究竟和你说了什么？”乐瞳一猜就知道，肯定是席颂然说了什么。 陆启安装糊涂：“什么席颂然？好好的，提他做什么？我和你之间的话题，尽量别提他。”毕竟，好歹，勉强，算是情敌…… 一会儿，亲卫从里面出来，各个脸色难看。 “殿下，这屋子根本没法住……” “常年失修，四处漏风，屋顶有好几处横梁断裂，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塌，太危险了。” “属下发现了四窝老鼠，柱子里住满了虫子……” “不行，咱们国师大人决不能住在这种地方！” 乐瞳说的时候陆启安的感觉并不强烈，听完亲卫的话，陆启安当即决定带乐瞳回神木堂……五百年前他去苗疆的时候，风餐露宿也没这么惨过…… 好一个席氏…… 山下没占到一点便宜，山上还安排了后续。 乐瞳替他顺毛：“要不我晚上偷偷去神木堂翻窗户？他们发现不了的。”老实说，这个情况，她也不敢住了…… 陆启安生闷气，心里堵得慌。 算起来他也是席氏先祖啊，竟被一群子孙气成这样…… “好啦好啦，不生气了。”乐瞳小手轻轻抚摸在他的后背上，“之后和他们商量去苗疆的事，多半还有波折，到时候可劲儿的冲着他们发火出气。” “一会儿找席颂然，商量下如何动手。”陆启安笑了笑，三分嘲讽三分恶毒，“给他们脸了是吧，山下的教训不够深刻是吧，不疼一下不知道悔改是吧……”他叫来邹大，吩咐这些亲卫从现在开始跟着乐瞳，然后又对乐瞳说，“本太子特批你去主动惹事！” 有事，才有借口发泄。 无事，那才叫名不正言不顺。 乐瞳不知道席颂然和陆启安都说了些什么，陆启安两次改变的原因，她只能猜到一次。 想着不听他的话又要横生枝节，还不如先答应下来呢。 “好。”乐瞳颔首答应。 陆启安又让亲卫去外面看看，把杂草石头什么的清一下，乐瞳大晚上的偷偷溜出去，小心受伤了。 “不会的，这山上一草一木一块石头我都了解，不会受伤。”乐瞳自豪的挺了挺胸膛。 “哦……我知道了，你手上的伤都是人造成的。”陆启安抓着她的小手看，那药膏真不错，已经看不见伤痕了，“你没事的时候就把这些人的名字记下来，回头我好一个一个的找，一个都不放过。” “不用了吧……”乐瞳眨巴眨巴眼，“太麻烦了，直接灭了席氏吧。” “好。” 第100章长老责难祖训难违 抱着人在花架下聊天。 乐瞳问起四皇子：“正常来说，他们还有多久到苗疆？” 陆启安：“正常不了，这小子找人装刺客行刺自己，人没事，伤了手，趁机下令原地休息，故意拖慢行军速度。” 越说越生气，陆启安朝着天空怒骂老四：“这小东西，什么时候了还敢耍心眼。不赶紧去苗疆想办法得到准确消息，是打算等到对方收拾好包袱逃走了再打进去吗？！” 乐瞳劝他别生气，又出了个主意：“你去发两封信，一封给四殿下，表示没有他的消息，席氏这边商量不下对策来，用兄长的口吻劝他行动快些。另一封给瑞帝，口气不耐烦的说迟迟收不到四殿下的消息，自己和席氏都很着急，担心邪教听到风声做好准备，到时候更难剿灭。” 然后，她以国师的名义再给瑞帝写封信，编一套夜观天象，机会稍纵即逝的鬼话，让瑞帝亲自督促四皇子陆启良。 “这段时间你在巫山上做自己的事就好，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乐瞳也有事要做，暂时不能让陆启安知道。 陆启安将头埋在乐瞳的颈窝，抱着她的手臂缓缓用力。 微风拂过，贪恋着此时此刻。 过了会儿，席颂然找了过来，被亲卫拦在外面。 听见声音的陆启安知道他来了，对乐瞳说自己现在不想见他：“都是做家主的人了，还什么都说了不算，没用的东西……” 乐瞳劝他以大局为重：“席氏里有些地方不对外开放，太子也不能强行进入人家的祠堂啊……你要调查的事情又那么特殊，肯定需要进入这种地方。席颂然是没用，好歹是家主……大局为重，回头再收拾他。” 陆启安听话，让席颂然进来。 刚才长老把席颂然叫去，斥责他不该去京城，更不该替国师作证，之后还牵扯进了袁氏谋害国师的事件里去。 这些事情不是机密，估计已经传遍整个大源朝了。 而现在，席颂然还把国师给带回来了。 席颂然反驳：“下山是为了调查魂器，朝廷在大肆缴获魂器，我不去京城查，去哪查？现在有时间让我慢慢去找线索慢慢追查吗？！还有，什么叫我把人带回来了……国师回巫山是瑞帝下的命令，你们是觉得我没当面抗旨找死，活着回来了，很遗憾吗！” 这话的确说的不对。 涛长老避重就轻道：“调查魂器就调查魂器，进宫去给她证明什么？” 席颂然：“我堂堂席氏家主，进京后自然会惊动瑞帝，正巧国师出了事，正巧有人提议让席氏的人去检查国师有没有问题，瑞帝请我进宫后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我只能说国师没有问题……” 沛长老觉得不该这样说：“这个贱人在宫里得罪了人，你管她是不是被陷害的，就该借着这个机会整死她！” “糊涂！”常长老大喝一声，“别人指证国师也就算了，席氏的人在场，国师的任何问题瑞帝都会直接询问席氏的人，沛长老，你想让家主如何解释国师修炼邪术和席氏没有关系？你知道那个陷害针对国师的人是不是想通过她算计席氏呢？” 常长老说家主做的对，任何时候都不能自找麻烦。 “常长老是在说我们自找麻烦吗？”涛长老冷哼道，“家主私自接触皇室，已经违反了祖训，按照族规，是要受罚的！” 沛长老赶紧赞同：“没错，即便家主，违反族规也要受罚！” 席颂然冷眼看看二人：“苗疆邪教死灰复燃，瑞帝下令剿灭，朝廷大军已经出发前往苗疆，席氏本该在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主动表明态度，愿意助朝廷一臂之力。要不是我刚好在京城，这个机会不知道会落到谁头上去。” 沛长老哂笑一声：“那个太子说的话家主还真信了？朝廷要剿灭邪教，自然会找席氏帮忙，哪里轮得到别人。” 席颂然反问他：“江南发现魂器，朝廷要收拾那里的三个修真世家，瑞帝亲自书信一封送来席氏，三位长老是怎么处理的？” “席氏不可和皇室有过多牵连，这是祖训！”涛长老认为当时的决定没有错。 “祖训说了可以连皇帝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席颂然怒吼一声，“人家对我们客气，书信一封来说明情况请我们帮忙，你们倒好，回话说不去！瑞帝仁慈，没有计较席氏的不知好歹。” 山脚时，陆启安有句话说的特别对。 如今的席氏，仗着所谓的祖训，连皇命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 席颂然去京城不光是为了魂器，更是因为之前的这封回信。 收到信时他这个家主还有三位长老坐在一起商量，他还以为是商量如何对付江南的三个修真世家呢，没想到，涛沛二人拿祖训压皇命…… 原本有他这个家主和常长老反对，涛沛二人的决定是不能通过的，没想到二人胆子那么大，偷偷的将写着不插手的回信发了出去！ 席颂然发现时已经晚了，发信的族人一口咬定是自己的意思，到死都不肯把涛沛二人交代出来。 就和那梁尧一样…… 席颂然觉得，这件事必须当面和瑞帝解释清楚，借口下山调查魂器，直奔京城…… 他的确不是单纯的为了调查魂器才去京城的，只是这个理由，没必要让更多人知道。 见到瑞帝后，他请了罪，瑞帝倒是没过多责备，反而提醒他：如果两个长老就能左右整个席氏，那么巫山上便没有秩序可言，他这个家主，除了席氏灭亡后被当成罪魁祸首，没有别的意义。 当时的瑞帝将他叫来身边，是长辈对晚辈的教诲。 瑞帝：“一个朝代，一个家族，想要延续历久，需要用秩序和规矩对某种东西进行束缚，一旦这个束缚松了，没了，必现乱局。” 席氏内部的事情瑞帝也不好直接插手，提醒席颂然的这些话，或许是因为国师乐瞳的关系，加以提醒。 又或许…… 这位皇帝陛下对巫山席氏，有别的安排…… 第101章自以为是私怨颇深 瑞帝的心思难猜。 他那几个儿子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更何况是刚见面的席颂然…… 不管怎么说，瑞帝提醒的没错。 席颂然自己也明白席氏存在的各种问题，他想过改变，可是不容易啊…… 经年历久，根深蒂固的一些弊端，他该如何去改变？ 更何况，三位长老中有一个是他亲爹，公不公，私不私，没办法做事…… 国师回巫山，这事是太子提出的。 席颂然一想，乐瞳回山，必定激发某种矛盾，有借口了，他才好对症下药。 乐瞳有陆启安这个太子护着，他也能顺势借用太子的身份助威。 只是再次利用乐瞳，他心里不安，又见陆启安完全没意识到潜在危险……所以就有了路上那次谈心。 好在…… 陆启安心里有乐瞳…… 席颂然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说话眼前。 席颂然告诉三位长老，瑞帝对席氏的不恭已有不满。 “这个时候确定了邪教死灰复燃的消息，朝廷也点兵出阵，没错，朝廷需要修真界的帮助，可要不是我在面前，瑞帝已经没有考虑让席氏出面了。” 此言一出，三位长老表情各异。 常长老比较淡定，太子都来了，肯定是自己这个儿子解决了此次危机。 涛沛二人则是震惊和惊恐。 席颂然：“瑞帝让席氏助战，我还得和他解释席氏的祖训和规矩。原本太子是不用来巫山的，就是因为席氏规定不能和皇族过多接触，除非是储君这样的人物。太子来巫山商量对付邪教的方法，然后会跟着席氏族人一起前往苗疆剿灭邪教。对你们而言，五百年后复苏的邪教或许没什么，但对太子，对瑞帝而言，苗疆一行，九死一生。就因为席氏这个规定，瑞帝眼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去冒险……诸位长老，这次要是不能帮朝廷剿灭邪教，即便安全将太子送了回去，席氏的风光，也到头了。” “家主莫不是在虚张声势？”沛长老怀疑这些话，都是席颂然在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长老不用惊讶，我还有个更惊讶的消息。”席颂然脸一沉，冷笑一声，“来巫山商量对策，前往苗疆剿灭邪教，这些事情来一个储君就行了，国师的职责并不包括贴身保护储君。瑞帝下令，国师随太子同行，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沉默片刻，涛长老先想到关窍：“难道是因为瑞帝不相信席氏能保护好太子？反而让国师跟着太子贴身保护？” 国师进宫后，瑞帝对其信任有加的消息，席氏早用自己的办法打听到了。 如果，太子的态度，家主的说辞，这些都不能让三位长老提高警惕，那么瑞帝不信席氏更信国师的消息，就是摧毁他们自以为是的最后一击。 “诸位长老，苗疆一行，要么就不去，现在就和皇族翻脸，要是去，必须要做到毫无瑕疵，任何小事，都会成为皇族对席氏发难的导火索。”席颂然问他们怎么选。 “当然要去。”常长老厉色道，“苗疆邪教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为了天下安危，剿灭邪教，席氏义不容辞！” 究竟是义不容辞，还是担心太子真的去找别人传旨，皇族和席氏割袍断义……只有这长老自己心里明白…… 涛长老看席颂然的脸色不对，担心他再次旧事重提。 回信这件事，虽然族人没有交代出涛沛，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着呢。 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事情才能勉强压下来。 要是家主真来一个严惩不贷，涛沛兄弟就有大麻烦了。 席久涛给席久沛使个眼色，让他转移话题。 “要说这个太子，他和国师之间不像单纯的信任……”席久沛照办，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到太子和国师二人身上，“二人关系很好，特别好，可国师怎么会和太子有私交？皇子不是不可以和国师交往甚密吗？” “难道是那个小贱人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太子？”常长老很不喜欢乐瞳，私下，甚至是当着她的面，都是直接用小贱人这样侮辱的词语，唯独在太子面前，不敢……暂时不敢这样说。 “她没有本事，根本当不了这个国师，但是有太子替自己说话，情况就不同了。”涛长老见缝插针，他问席颂然，“家主在京城时，可有发现太子不对劲？” 席颂然反问他们：“既然国师没有本事，那她如何控制太子？如果她有这个本事，干嘛控制太子啊，直接控制瑞帝不好吗？太子久病不愈，群医无策，瑞帝没法子了，下旨让国师去试试。她是真有本事也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也好，总之是把太子给治好了。本来瑞帝对她就不错，太子的病一好，瑞帝更加信任国师，更是下旨让国师留在太子身边照顾着。久而久之，太子自然也信任国师了。” 想了想，席颂然补充一句：“二人之间的事情瑞帝都知道，默许同意了。” “可传闻，太子病好后性格大变……” “传闻？传闻能相信吗？你们当初编排的那些有关国师的传闻，有多少是真的？外面传的那么难听，席氏一句辩解都没有，你们以为这样的态度大家就会想，哦，原来这个国师是这样的人，连席氏都讨厌她，以后国师是国师，席氏是席氏……长老啊，你们觉得谁会真的这样想啊？用席氏的祖训和国师划清界限，外人就能相信？真的就划清了？” 乐瞳是个孤女，被前任家主带回来后就没下过山，在山上过的也不好。 后来当上国师，直接就进宫了。 她的事情，只能是巫山上的人自己传出去的。 真真假假不重要，关键是，没一句好话！ 但凡有点脑子自己想想，就能猜到那些传闻是席氏自己传出去的。 国师是席氏选出来的人，席氏却在她进宫后造谣诋毁，这不就是在昭告天下，席氏和国师私怨颇深，难以化解吗？ 席氏的这些人只看见外人在笑话国师，就没人发现，他们笑话国师的同时，也是在笑话席氏吗？ 第102章如今第一家主妹妹 涛长老还在炫耀自己的无知：“以席氏在修真界中的地位，谁敢如此不知好歹？” “是，席氏在修真界地位超然，但那是五百年前。现在的席氏，还有几分威严在？”又是这样，每次听见长老这种自以为是的话，席颂然心里莫名烦躁。 好像席氏的族人都有一种错觉，以为如今的巫山席氏还是五百年前那个刚刚收拾完邪教，又助陆氏登上皇位的席氏，还以为能呼风唤雨，无人可挡。 他每次好心提醒，都会被长老呵斥。 这回也一样，沛长老叹气摇头说他总是喜欢妄自菲薄，没有一点当家主的觉悟。 席颂然默默翻个白眼…… “家主说的对，如今的席氏，早就不似当年，反而是几位长老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清了。”此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随意冲着三位长老微微点头，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姑姑。”席颂然身为家主，站起身来恭敬称呼一声，这女子的身份不一般。 常长老：“鸿雁，长老和家主在商量要事，你怎能这样随便闯进来？” “巫山上，我什么时候守过规矩？既然眼下有要事，长老不如留点精力，少在我身上浪费。”女子名叫席鸿雁，是前任家主的亲妹妹。 常长老脸色一沉，显然生了气，却没再说什么。 涛沛二人也静默不言。 席鸿雁看向上面的席颂然，说：“你去告诉太子，邪教的事情席氏定会全力协助朝廷。还有，派人盯着乐瞳，再警告她，不要随便离开紫藤阁，要是出来乱晃遇到了我，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姑姑，在巫山上杀害国师，这……”席颂然蹙眉道。 “我的理由和你们不一样，如果瑞帝要怪罪，我一人承担。” ----------------- 紫藤阁内。 席颂然将刚才会议的情况转述，一直说到最后席鸿雁出现。 “她有什么资格威胁我？”乐瞳冷笑，表情有些狰狞。 陆启安问：“席鸿雁是什么人？” 乐瞳：“她是前家主的亲妹妹。”跟着又问席颂然，“你和她不是一房，她现在在山上还有资格发号施令？” 听起来，三位长老都要让着她。 “姑姑是如今席氏第一人，实力强横，加上前家主死因有疑，长老碍于她的实力又想给前家主脸面，从没有刻意打压过她。” “脸面？一个死人，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还要什么脸面。席鸿雁实力超群，长老是怕她闹事，能让就让。她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性格，以前的家主都管不了，现在这些长老是怕了她了。”乐瞳说，“况且席鸿雁说的是要杀我，三位长老巴不得呢，她要是放话说要收拾你，常长老能忍才怪。” 席颂然叹口气，让乐瞳避着席鸿雁，别去前家主的墨云堂：“席氏会协助朝廷剿灭邪教，明天请太子前往晴空堂商议。” “看来你吓唬他们的话有效啊。”陆启安笑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挺会唬人的。” 乐瞳哼唧道：“编排陛下，死罪一条。” “随你怎么说，记住，少出去乱晃。”席颂然让陆启安千万看好乐瞳，千万千万别自己送到席鸿雁脸上去，“姑姑一般不出墨云堂。” “我知道墨云堂怎么走，她不出来，我过去呗……” “我说了，别去招惹她！” 席颂然大喝一声，乐瞳别开脸，没再顶嘴。 陆启安看看二人，有种自己被他们排除在外的感觉。 “你吼什么。”陆启安抱住乐瞳，朝席颂然发泄火气，“安排这种地方给瞳瞳住，我还没吼呢。” 席颂然是一时情急，冷静后，对这个住宿安排也有抵触：“地方是他们安排的，上山之前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会想办法给她换个地方。” “堂堂家主，给客人安排个住宿的地方，还得找机会想办法？”敢不敢再废物点？ “第一，对席氏来说她不算客人，第二……”席颂然自嘲的笑笑，“席氏里，又是长老又是前家主的亲妹妹，哪里有我这个家主说话的份？” 陆启安在第一次听乐瞳说起席氏内部管理人员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 这类似于，皇族中，任何事情皇帝都需要和宗亲商量着来，而且决定权还不在皇帝手上。 大家投票，谁票多听谁的…… 大多数时候，皇帝连话语权都没有，随便站出来个宗亲就能替他做决定了。 如此局面，必有大乱。 陆启安也不知道这五百年来席氏都发生过什么事，没有头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此次上山，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人，把席氏弄成现在这副乱局。 至于席颂然嘛…… 只要家主之位在他身上，就还有利用价值。 “行了，本宫知道你很废物了。等明天再去会会那三位长老，有机会的话，本宫替你出气。”陆启安看向门口，提醒席颂然该走了，“说完了快走，别打扰我和瞳瞳交流感情。” 说完，十指紧扣，举起来给席颂然看。 席颂然翻个白眼，转身离开，心里在想：大源朝的未来放在这人身上，是不是要完了…… 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陆启安才问起席鸿雁的事。 乐瞳：“席氏一族派系众多，各房自成一派，一般来说，家主之位会传给同房的子嗣，若是出现无子嗣接位的情况，便会开启五行试炼。各房同辈皆可参加试炼，由此选出下一任家主。开启试炼就代表家主之位转移到其他房中。” 席鸿雁是前家主的亲妹妹，因为前家主没有子嗣，席氏的人早就盯上了家主一位。 没想到的是，席鸿雁下山一趟，回来时抱着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生的，孩子要真是席鸿雁亲生就有了继承家主的资格，所以一直有人质疑孩子的血脉。 “因为孩子是席鸿雁在山下生的，大家就怀疑她是从山下随便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争夺家主之位。有怀疑就会有人去验证，但好像没人找到证据。” 第103章无后继位家主换房 席鸿雁有孩子，她那一房不就有人可以继任家主了？ “怎么家主之位会落到席颂然头上去？” “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席鸿雁带回一个孩子，山上各种猜测不断，实际上动手测验人……明面上很少，暗地里不知凡几。 一来席鸿雁本身修为了得，现在，曾经，都是席氏第一厉害的人物。 二来，当时的家主是她亲哥哥，那位可不是席颂然这样的废物，妄自猜测说点闲话倒也罢了，动手测验必须先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谋害家主继任者。 某天半夜，雷雨交加，孩子不知为何，突然生魂离体，还回不去了。 情况紧急，救孩子只有一个办法……让一人以自身灵力灌输给孩子，慢慢将生魂送回去，这个过程时间不定，输送灵力不能断开，很有可能灵力耗尽了也没成功。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一个修为高深，灵力充足的人帮忙。 听到这，陆启安猜测，这就是之前自己跟乐瞳提到的那个禁术。 但他只知道禁术可以稳固魂魄，能不能将离体生魂送回去，他就不清楚了…… “席鸿雁找到自己哥哥，也就是前任家主帮忙，可家主拒绝了，那孩子最后因为生魂离体太久，死了。”乐瞳双眸突然沉了一下，“跟着没过多久，前家主遇袭，身亡。” 因为家主那一房没有子嗣留下，长老决定开启五行试炼，最终家主一位落到了席颂然头上。 “席久常，常长老，是席颂然的父亲，他本想让席颂然成为国师，再借势夺取家主之位，相比起来，这可比通过试炼容易多了。席颂然为国师，再从他那一房里挑选别的孩子做家主。可惜啊，国师一位被我劫走……” “难怪，三个长老中，常长老最不喜欢你。” 乐瞳想了想，今天见面的时候，常长老有说什么特别的话，证明他最不喜欢自己吗？ 陆启安莞尔：“不一定要他说，看他的样子也能猜到。涛沛，还有席氏族人，他们对你的厌恶是放在脸上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席久常不一样，明明厌恶，却刻意隐藏，隐约还能看见杀意……都对你动杀心了，自然是最不喜欢你的。” 乐瞳：“……” “不过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席鸿雁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陆启安心想，乐瞳在巫山的那些年是被欺负的份，不可能得罪席鸿雁得罪到要杀了她的地步吧。 乐瞳：“席鸿雁那一房人丁稀少，最后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前家主死后她孤立无援，实力再强也抵不过整个席氏的饿狼。如今，她这个地位已经是最好的归宿。至于对我的敌意……前家主的死，和我有关，大概是看见我后，心魔再起，控制不住自己吧。” 陆启安揉揉她的头：“你不想提往事就不提，但这个人，还是别见面了。我现在只能用太子的身份护着你，可刚才听席颂然的意思，这个席鸿雁打算鱼死网破……” 乐瞳笑笑：“我和席颂然闹着玩呢，席鸿雁什么实力我很清楚，就我这半桶水，干嘛去找死啊。” “真的？”陆启安不信，“你刚才的样子哪里像是闹着玩……不对，你干嘛和席颂然闹着玩啊！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乐瞳立刻答应：“我知道他不是好人，要不是能利用，要不是他现在对你还有用，我才懒得理他呢。” 陆启安：“现在的席氏和当年比差远了，长老，前家主的妹妹，家主，管理权话语权分的那么散，究竟该听谁的话？老听他们说什么祖训，五百年前也没这么多规矩啊。” “你也别太盛气凌人了，毕竟是在巫山，真把席氏惹毛了，悄悄把你这个太子处理掉，我感觉他们做的出来。”乐瞳劝他大事为重，“你是席氏祖宗，等正名后，想怎么收拾他们都行。” 上山后，陆启安心里一直不痛快。 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的存在会被抹去？为什么弟弟席泽阳和自己知道的结局不一样？ 没来之前，他迫切想知道原因，到了巫山，又有些害怕了。 希望真相，没他猜想的那么寒心…… 入夜。 乐瞳偷偷的溜出紫藤阁。 巫山她很熟悉，各种小路，各种不被人发现的路线，她了如指掌。 在紫藤阁外盯梢的人，甚至都没发现她已经走了。 邹大提着灯笼守在神木堂外，见乐瞳到了，赶紧迎上。 乐瞳问他之后有没有人来找太子殿下麻烦，邹大摇头。 别说找麻烦了，根本没人来。 邹大：“一般的族人哪是殿下的对手，至于那些长老，估计还没想到如何反驳殿下呢。” 乐瞳提醒他晚上多留心。 太子国师夜会，这还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从门进。 陆启安没睡，在等她。 “从翻窗到走门，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陆启安搂着人进屋，里面让亲卫找来的炭盆，已经点好火炭。 乐瞳：“是你自己要翻五云楼的窗。” 陆启安：“偷偷摸摸的翻窗，比较有情趣嘛。” 山上的夜晚更冷，有炭盆，乐瞳还是觉得冷。 上床，钻进陆启安怀里，乐瞳露出一种舒服的微笑。 陆启安帮她压好被子，问道：“你这怕冷的毛病是在巫山上就有了，还是进宫后自己练功才出现的？” 乐瞳想了想，说：“应该是在山上就有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条件，自己硬抗着过。” 进宫后，哪会让她自己扛，一句怕冷，五云楼四季常备火炭，想怎么烧就怎么烧。 “我担心你的身体，得好好地仔细地彻底检查清楚才行。”陆启安问要不要让席颂然找个有修为的大夫来瞧瞧，“宫里的御医医普通人没问题，修士身上的毛病他们治不好。” 乐瞳摇头说不要：“就算你要找人来给我看病，也别在巫山上找席氏的人啊，我怕他们给我下毒……” 陆启安莞尔：“你不反对看病就行，天下又不是只有席氏一家。” 第104章初次商谈心怀鬼胎 第二天，席颂然来接陆启安去晴空堂议事，很冷静的看着乐瞳躺在陆启安的床上。 乐瞳已经醒了，呆坐在床上。 席颂然催促她赶紧回紫藤阁去：“让你们注意点，你们是完全没听进去吗？” 陆启安：“听进去了啊，那个紫藤阁怎么能睡人？昨天瞳瞳不肯跟我回来，大半夜偷偷溜进来的，不就是听了你的劝，不给别人抓到把柄吗？” “我怀疑你不太理解什么叫做把柄……”大半夜偷偷溜进来，就不算把柄了？ “我怀疑你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太子……”陆启安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本宫昨晚突然心悸，请国师过来瞧瞧，有什么问题？被人发现了，就用这个说词。本宫这么大一个太子，半夜不舒服使唤一下自家国师，碍着你们席氏哪条祖训了？” 陆启安不认为席氏的人能发现昨晚乐瞳溜出了紫藤阁，否则早闹起来了。 “行了，赶紧走吧。”席颂然懒得和他废话，让这位爷出去亮个相，说不定能镇住妖魔鬼怪邪风歪气。 陆启安走到床边，看着还没完全清醒的乐瞳，让她再睡会儿：“邹大他们留下，有什么事找他们。” 乐瞳声音软软的嗯了一声。 要不是席颂然眼睛不眨的盯着他们，陆启安绝不去控制自己吻下去的冲动…… 算了算了，走吧…… 大局为重…… “邹大，看好国师。” “是，殿下！” 今天议事的地方叫做晴空堂，是席氏一族商量要事的地方，普通族人非令不得入内。 陆启安进来后一看，三位长老肯定在，各自身后还站了不少人，应该是族中各房的翘楚。 倒是没看见那个席鸿雁。 今天是来说正事的，陆启安表现出太子该有的气度，没有故意找茬。 关于苗疆邪教的情报，除了朝廷缴获的魂器，就只有纳兰说的那些没什么用的消息。 众人觉得，弄清楚邪教的目的很重要。 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对症下药，又快又有效，真和邪教硬拼，不见得能赢。 五百年前邪教作乱，修真世家用极其惨痛的代价才将其平息。 现在的邪教或许没有五百年前那样的规模和实力，但是毕竟过了五百年，如今的修士连苗疆的手段都没几个见识过，更别说邪教的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陆启安同意这话，老四那边有任何消息都会告诉他们，在此之前，准备还是要做的。 多了解苗疆的手段，有备无患。 陆启安：“五百年前席氏是剿灭邪教的大功臣，关于苗疆的情况和邪教的手段，席氏可有什么记录？” 席颂然：“有关邪教的记录都在无极宫中，那里是席氏存放各种资料和重要情报消息的地方，族人可随意进入阅读学习。” 陆启安心道：宫？以前不是殿吗？扩建了这么多？ 他问席颂然自己能不能进去看看：“之后我会和席氏族人一起前往苗疆，也需要预习预习。” 席颂然早就知道他来巫山有私事要办，既然借口没有问题，他点头准备应下来，却被常长老打断。 常长老说，太子殿下可以进去，但是国师不行。 “殿下明鉴，国师入宫后和席氏再无关系，为抗邪教，席氏可以让步，只是无极宫，国师决不能进去。” 常长老的话得到另外两位长老的附和。 陆启安特不爱听这个常长老说话，每次提到乐瞳，他眼神里就有杀意。 另外两个最多是反感，常长老就好像乐瞳是回来抢他儿子家主之位似得，怨气冲天，杀心难藏。 那些针对乐瞳的话进到陆启安耳朵里，他好不容易压住火气。 席颂然还在身边轻咳提醒。 这第一次和席氏的人商量，也没个重点，本想着祖宗慈爱子孙孝顺，和谐商谈一番，常长老一席话说的气氛全无。 陆启安怕自己憋气憋出病来，让席颂然带他去无极宫看看，二人离开。 剩下的人，又开始猜测太子和国师的关系。 之前席颂然说的什么蛊惑瑞帝的话，他们觉得行不通，觉得乐瞳这个小贱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对瑞帝下手。 这回收拾邪教，说不定国师的真实实力会暴露，长老提醒身后的人，一定要和她保持距离。 “别给她机会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来，这个贱人，最会不择手段。” “还有无极宫，一定要守住，千万不能让她进去！” “巫山上不怕她使花招，派人盯着紫藤阁，牢牢盯紧，一旦发现她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借机将人赶下山去。” “太子若还要包庇，大不了把事情捅到瑞帝跟前去，巫山是席氏的地盘，国师在巫山上坏了规矩，席氏罚她合情合理。太子？哼，太子又如何，瑞帝还能真因为太子这个儿子，彻底和席氏翻脸不成？！” “长老，那家主那边……” “家主还年轻，下山一趟听了些风言风语糊涂了。他在京城，在宫里，说不定已经被国师给算计了……” “事关席氏荣耀的大事，家主看不清，还有我们这些长老在呢。” 三位长老，难得意见一致。 昨天席颂然的话他们听进去了，也相信瑞帝因为之前的事情和席氏生了芥蒂。 正好眼下有苗疆邪教的事，等席氏协助朝廷收拾完邪教，一切都会恢复从前。 至于国师…… 他们有绝不放过的理由，也有很多所谓的正当理由，让任何人都找不出错处。 “瑞帝信任国师，肯定是那贱人蛊惑了瑞帝。”沛长老一掌拍在桌子上，“当初就不该放过她！” “当年她离开，从巫山到皇宫，一路上都有皇族的人，我们也不好动手啊。进宫后，整整在宫里躲了五年。”涛长老哼笑，“倒是不蠢，知道席氏不会放过她，躲在宫里不出来。” “这不是出来吗，还要去苗疆，那里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国师沽名钓誉，不小心死在苗疆，谁还能把这笔账算在席氏头上？”常长老阴笑道，“圣旨上可没说要护着国师。” 第105章没有关系不会偏袒 陆启安走后，乐瞳倒下去睡了个回笼觉。 睡醒，吃饱，带着邹大一群亲卫往紫藤阁走。 紫藤阁外盯梢的人，聪明点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回去按住人，别咋咋呼呼的让陆启安生气。 从神木堂到紫藤阁要绕小半个巫山，路上会见到不少席氏族人。 亲卫见席氏族人对国师指指点点，咬耳嚼舌的样子很是反感，吐槽这么大个席氏，心眼比针尖还小。 “不就是被一个小姑娘抢了国师之位吗？怎么说也是席氏出来的人，又不是别人家的，有必要这么看不顺眼吗？”邹大想不明白，嘀咕道，“要是真有人抢走他们所谓的荣耀，整个巫山估计都要疯。” 乐瞳轻笑：“席氏极其看重他们和皇族的关系，所以才会在山脚下一听见太子殿下说要去找别人，连祖训都顾不上，放我上山。” “既然看重和皇族的关系，为什么会有国师进宫后和席氏断绝关系的祖训？”不矛盾吗？ 乐瞳：“席氏要脸，生怕有人说他们靠着和皇族的关系仗势欺人什么的，国师一位目标太大，他们干脆断绝关系，让那些想从国师身上找借口的人无从下手。国师在京城，在皇宫，在皇帝陛下身边，任何皇族对席氏的赞赏，都会被说成是国师以权谋私。席氏这群人，要脸，要名声，还要保持和皇族的特殊关系，其实他们比谁都紧张国师一位，生怕别人抢了去。” “怕被抢，还在国师离开巫山的时候，宣布和国师断绝关系？”越说越糊涂…… 乐瞳莞尔道：“祖训说要和国师划清界限，不沾国师的光，那都是在瞎扯，历朝历代，哪个国师和席氏真的断绝关系了？前任家主一房，一开始也是因为出了个国师，这才借势抢到了家主之位。” 邹大有些明白了：“这个祖训是说给别人听的，利用国师给席氏泼脏水，一条祖训就能自证清白保住脸面了？那他们为什么对您如此？” 乐瞳：“我是个捡回来的孤女，和哪一房都没有关系，硬要说的话，前任家主将我捡回来，和他那一房还算有些交情。可惜，前家主没有子嗣，无法继任家主。至于其他房的人，我不靠他们，也就不会帮他们。我当上国师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这些人自然不喜欢我。更何况，一开始席氏定下的国师人选不是我，半路截胡，有的是人心存不满。话本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额……大人，这话好像和您的情况没有关系……”不过邹大听懂了，这是出了一个绝对不会替席氏说话办事的国师，他们又不敢公然反悔，无可奈何的把人送进宫，思来想去觉得憋屈，就开始造谣污蔑小姑娘了…… 何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呢…… 此时邹大身后跟着的一个亲卫，轻声说道：“国师大人，那边有人开始造谣您勾搭陛下了……” “什么？！” 乐瞳很生气，瑞帝对她而言更像一个父亲，这样的造谣，她忍不了一点！ 太子就算了，瑞帝也敢编排？！ 停下脚步，顺着亲卫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那边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五个人，她都认识。 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乐瞳用老祖宗教自己的御水术教训胡说八道的五人，从旁边的小溪唤来溪水，泼了五人一头。 五人里，正好有那个在山脚下大喊着乐瞳不能山上，公然针对国师的席泉山，一看就是特别不服国师，还喜欢找她茬的人。 被泼了一头水，席泉山很不服气，摆出架势，教训乐瞳，指责她竟敢在巫山对席氏族人动手。 乐瞳反问：“巫山上不能动手吗？你们那些年对我泼的石子，又算什么？” 亲卫站在乐瞳身边，也摆好了架势，席氏的人要敢对国师大人动手，他们可不会客气。 “满口污言，巫山上没有家教吗？” “国师大人教训你们，受着就是了，喊什么喊！” “巫山席氏说到底只是平民，对国师大人不敬，重则，是要死的。” “上一个胡说八道编排国师大人的人，怎么样了来着？” “你脑子进水了吗？那人不是被陛下亲自下令处死了吗！” 席泉山身边的人胆子没他大，见太子的亲卫不好惹，没敢开口反驳。 倒是席泉山，嚣张的很：“什么国师，不就是一个巫山席氏不要的贱人！乐瞳，你还真以为皇族的人会为了你这样一个小贱人和席氏翻脸吗？那个太子殿下，你用了什么手段蛊惑他替你出气？这里可是巫山，席氏的封地，你的手段能瞒得过谁？今天太子殿下到晴空堂和长老商量要事，说不定现在已经将你的真面目戳穿，殿下就快来找你问罪了！” 乐瞳冷笑道：“就算是陛下下令处死我，我一定会拉着整个巫山席氏陪葬。你当着我这个国师的面，编排瑞帝，我倒要看看，三位长老中，谁敢护你。” 席泉山根本不怕，他好像很肯定，乐瞳这次回来，没命再回皇宫。 他说：“今时不同往日啊，你这个贱人都敢跟我叫板了。看来是皇宫里的日子过的太舒服，某人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忘记在巫山算个什么东西了。” 说罢，席泉山捏诀念咒，想要施法教训乐瞳。 结果乐瞳随便挥挥手就打断了他的施法。 席泉山在席氏里天赋算是不错，但要和乐瞳比，天差地别…… 以前不过是仗着乐瞳什么都不会，才能欺负她…… 法术被打断，席泉山面露惊讶：“你怎么……” “本座可是大源朝的国师，收拾你们几个小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乐瞳眼中有光在闪动，这样轻轻松松压制住席泉山的感觉，太棒了！ 以前在巫山上，席泉山对乐瞳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虽不至于弄死她，但什么样的屈辱她都尝过了。 要不是念及陆启安的大事，乐瞳真想立刻将自己以前受过的苦，让席泉山都尝尝。 第106章林中动手实力碾压 教训完，乐瞳就想走了。 现在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 没想到，席泉山心态炸了，招呼其他人一起对乐瞳施法，自己还拔剑，怒气冲冲的朝着乐瞳冲来。 那气势不像是教训，像是要杀了乐瞳。 亲卫怎么会让他得手，也拔出佩剑上前阻拦。 邹大警告他：“这可是国师！席氏胆敢谋害国师？！！！” 包括邹大，乐瞳身边跟着五个太子的亲卫，比人数，这边胜算更大。 几个族人站在席泉山身后施法，被乐瞳随便且轻松的打断施法。 和席泉山凑在一起的这四人，天赋有一些，在山上比较骄傲，被人当头淋水这种事从未发生在他们身上过。 一开始看见太子的亲卫在这里，他们还算冷静，没有和席泉山一起辱骂乐瞳。 但现在席泉山动手了，他们总不能光看着。 乐瞳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的施法打断，这个情况让所有人大为震惊…… 席氏和国师乐瞳的恩怨非常复杂，此次回来，乐瞳仗着太子殿下的威势成功上山，算是对席氏的一种轻蔑。 如果此时席氏族人不能在实力上压过乐瞳，恐怕席氏会一直被她压着！ 而且…… 乐瞳如果想翻旧账了，这些曾经欺辱过她的人，能好过？ 为大局，为自己，席泉山他们现在是非动手不可了！ 乐瞳身边这些太子的亲卫，都不是修士。来自皇宫，是太子的亲卫，不代表席氏不能动他们！ 被迫后退的席泉山，呼喊所有人一起动手。 乐瞳没看见他们捏诀施法，手中佩剑已经聚灵！再次冲过来，邹大这些亲卫不是席泉山等人的对手！ 兵器碰撞，亲卫手上普通的长剑怎么能和席泉山他们的灵剑相比。 邹大在佩剑断裂的瞬间迅速侧身，这才没被那击拦腰斩伤到。 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佩剑一击被斩断，尚未回过神，人已经被踢飞或震伤。 乐瞳身前一直有个亲卫挡着，席泉山在邹大脱困后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身冲着乐瞳过来。 亲卫替她挡下一击，同样，手中佩剑断裂。他的反应倒是快，有机会躲开席泉山的第二次攻击。 但他担心乐瞳受伤，要是他躲了，席泉山的第二次攻击一定会打在乐瞳身上！ 亲卫没躲，想用自己的肉身替乐瞳挡下伤害。 席泉山的这第二次挥剑，直接朝着亲卫的脖子刺去。 千钧一发，乐瞳伸手抓住剑刃，掌中有一层灵力形成的防御，并没有被剑刃伤到。 这是陆启安告诉她的，情况紧急必须上手的时候，一定要将灵力附在手上形成保护。 光是练习这瞬间释放出合适的灵力，乐瞳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 抓住剑刃，救下亲卫，乐瞳怫然瞪着席泉山：“太子殿下的亲卫你们也敢杀，席氏是要造反吗？！！！” 罪名这么大，席泉山可不敢认：“是你们挑衅在先！技不如人，更该安分守己，少拿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污蔑席氏！” “技不如人？”乐瞳咯咯的冷笑两声，另一只手抬起，捏诀施法，“既然你们本事这么大，那就自己折腾出来吧！” 不远处的溪水中飞起五个水球，朝着席氏五人冲去。 其他四人还想抵抗，没想到水球速度太快，他们连法术都未曾施展出来，已经被水球困住了。 席泉山见状也想转身抵抗，但他手中的剑现在被乐瞳握着，用力抽了两下，发现抽不出来！ 此时没有时间去想乐瞳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席泉山抬脚想要踢在乐瞳腿上，迫使她松手。 不料…… 那腿刚伸出来，已经冲回来的邹大找好位置，奋力一踩…… 一声咔哒，席泉山的右腿直接让邹大踩断了。 “啊！！！” 席泉山的惨叫声只出现了两秒，两秒后，水球过来，将他困住。 这水球里面是空的，溪水围成边缘，能隔绝声音，也能隔绝空气……在里面的空气消耗殆尽前，他们要是没办法挣脱出来，就要在里面活活闷死了。 乐瞳先检查了亲卫的伤势，最严重的那个，肩膀几乎被击碎…… 她是万万没想到，巫山上动手，光天化日下，席氏竟敢真的下死手！ 这些可是太子的亲卫，代表的是太子…… “大人，您没事吧？” 乐瞳摇头：“我没事，带上受伤的，回去找殿下。” “大人，那他们……” 乐瞳回头看去，席泉山他们正在水球里折腾呢。 这个水球术并不难，席泉山他们也会，当然也知道如何破开法术。 可…… 乐瞳怎么看他们折腾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道这种低级法术席泉山他们都破不了了？难道是老祖宗教的正宗席氏法术加上自己的天赋，一个低级法术就能让席氏束手无策了？ 她该高兴老祖宗教的好，还是该骄傲自己的天赋高？ 此处比较偏僻，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人。 万一席泉山他们一直折腾不出来，再一直没人过来，他们岂不是真的要死在水球里了？ 想了想，乐瞳挥手将五个水球送走。 她说：“一群废物，低级法术都破不了，要是整个席氏都没人能救他们，死了也是活该。” 接着，众人回到紫藤阁。 这是和陆启安说好的，他回来时会直接去紫藤阁。 事情办完后，陆启安先回来，见乐瞳他们不在并没有多想，拿出问席颂然借来的资料在翻看。 听见声响，陆启安抬头看向大门，见亲卫互相搀扶着进来，最后还有一个被人抬着进来的…… “怎么回事！” 好在，乐瞳看上去没事。 简单说明下情况，乐瞳觉得，受伤严重的人需要尽快送下山，找大夫来治。 陆启安怒喝：“找什么大夫，去叫席氏的人过来！他们要是治不好本宫的这些亲卫，一命换一命，本宫让席氏族人陪葬！” 紫藤阁外面有席氏族人在盯梢，陆启安的一吼，他们肯定听见了。 态度如此恶劣，言语如此蹊跷，盯梢的人赶紧回去报告长老。 第107章兴师问罪欺君之罪 另一边，晴空堂外。 沛长老席久沛，刚出来就撞上飞来的水球。 仔细一看，席泉山等五人被水球困住，无法挣脱。 下令救人，竟是三四人合力才将水球打破。 席久沛似乎没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着急询问情况。 席泉山的腿被踩断，一边哀嚎一边将刚才的经过转述。 当然了，他的话里，是乐瞳带着亲卫先挑事，他们几个是为了维护席氏的尊严，不得不动手还击…… 席久沛性格激进，十分容易被激怒，当即叫上人，要去找乐瞳算账。 席泉山顾不上腿伤，让人抬上自己，也要跟着去。 紫藤阁内，陆启安的气还没消，席久沛又带人找上门来，很不客气的将外面守着的亲卫推开，一副我有理我怕啥的气势。 乐瞳在人群后看见被人抬着的席泉山，身上湿的，腿是断的，脸是青的，表情却是得意的……打不过找家长来撑腰，有什么好得意的？ 邹大等亲卫挡在前面，质问席氏想干什么。 “污蔑陛下，羞辱国师，对国师动手，桩桩件件放在京城都是重罪。这里是巫山，给席氏一个面子，我们不去找你们算账，你们反而过来要说法了？”邹大此时比太子殿下还要烦躁，他们这些亲卫是太子亲自挑选的，竟连国师都保护不了，实在是失职……实在是该死…… 陆启安站上前，蹙眉问：“是啊，席氏想要什么说法？本宫听说席氏族人编排父皇和国师，你们倒是先跟本宫说说，是何用意？”这些人怎么想的？自己这么大一个太子在面前，不编排他，大老远的编排瑞帝干什么？！ 这一段，席泉山可没有说。 他赶紧打岔，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长老，这个小贱人谋害族人，罪不容恕！” 席久沛颔首，看向最后面乐瞳，质问她还记不记得席氏族规，记不记得谋害族人是什么下场。 乐瞳奇怪，歪头问：“怎么就谋害他们了？一个水球术而已，他们自己废物破不了术，怪我太厉害啰？” 陆启安冷笑，轻骂废物。 他知道乐瞳天赋超群，小法术用的对，效果是会好一些，但也不至于破不了吧。 小法术啊小法术…… 席久沛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狡辩道：“就算不是蓄意谋害，也不能随随便便对族人动手啊！” “您老是聋了吗？席泉山他们污蔑陛下，所以被我教训了，怎么能说是随随便便动的手呢？”跟着，乐瞳又反问他们，“再说了，我怎么会知道席氏族规是什么，有错没错不给饭吃，还要被族人指使做各种杂活，我哪有时间学习鼎鼎大名的席氏族规？更何况，席氏的规矩管席氏得到族人，你们拿我当族人了吗？我凭什么要守别人家的规矩？” 她不常离开五云楼，皇宫里那些规矩她也只知道一小部分，反正用不上……席氏的规矩，她不了解，更不想去了解。 凭什么不把她当自家人看待，却要她恪守规矩？ “既然不是席氏族人，你怎么会席氏的法术？！”席泉山以为自己抓到了漏洞，指着乐瞳，又按了个罪名上去，“偷学席氏法术同样是死罪！” 席久沛没有说话，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对席泉山这套胡搅蛮缠，很是欢喜。 “怎么，席氏这是在承认国师和你们没有关系吗？”陆启安对后代的智商感到担忧，这都是群什么人，顾前不顾后，一根筋的自掘坟墓，“原来国师不是席氏族人啊，那皇室干嘛还要对席氏客客气气的？” 乐瞳问陆启安：“如果我和席氏没有关系，又被席氏挑选出来送进皇宫，这算不算欺君？” 陆启安满意的看向乐瞳，慎重点头……这怎么不算欺君呢？ 瞧瞧…… 瞧瞧他的人多聪明…… 瞬间就明白自己的意思。 什么族规能大过皇命？ 欺君啊欺君，席久沛再狂也不敢随便接受此等大罪。 席久沛忙说：“怎么不算席氏的人，她是被前家主捡回来的孤女，上山的时候就已经是席氏的人了！” 乐瞳：“我是前家主捡回来的人，前家主在时，我可以是席氏的人，前家主去世那么多年了，整个席氏又没有一人将我视为同族，我要说自己不是席氏的人，你们能如何？” 席久沛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般，认为乐瞳不可能主动承认自己不属于席氏，毕竟在大源朝里，一个席氏出身能为自己带来很多好处。 “这么说，沛长老承认国师的出身，承认她是席氏的人？”陆启安插嘴道，“既然是席氏的人，为什么不能学席氏法术？你们不教，乱教，还不允许人家自学成才了？” 席泉山不服气，在他看来，乐瞳自学学的比自己还厉害，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是个什么东西巫山上的人都知道，凭她也能自学成才？简直是笑话！”席泉山大笑道，“当初要不是她用了手段蛊惑万象镜，国师一位哪里轮的到她！” 陆启安也大笑两声，用看傻子的眼神把在场的席氏族人看了个遍：“一个个的也不想想，万象镜是什么级别的法宝，一般的手段能影响它的判断吗？技不如人只会动嘴皮子，不是添油加醋放出难听的传闻，就是打不过了回去找人告状……这位长老，你气势汹汹的带着人来要说法，想要什么说法？本太子总不能因为国师比席氏族人厉害，就砍了她的头吧！” 从山脚开始，这个席泉山没说过一句对的话，每次都会被人抓到把柄。 被困水球后他自己折腾不出来，乐瞳将水球送走，送到人多的地方，好歹没让他死在水球里。 出来后，不管他是怎么对席久沛说的，这位沛长老就丝毫没有起疑，没有注意到各种问题吗？ 气势汹汹带人找上门来，开口即刻被反驳，说了半天，席氏的罪名一桩接着一桩戴上头。 这个时候了，不好好想想如何息事宁人，还在胡搅蛮缠…… 第108章羞愤交加颜面无存 席久沛终于察觉不对劲，瞪了席泉山一眼，这小子怎么一开口就被人抓把柄。 他来这里，找个由头将乐瞳带走，离开太子，接下来的事情不就好办了。 席泉山三番两次落人话柄，还被太子抓住，这下可麻烦了…… 席久沛心想，来都来了，还吃了一肚子的亏，不能就这样离开！ 他硬着头皮喊来人，要将乐瞳带走：“规矩就是规矩，这里是巫山，你是席氏的人，就得守规矩。” 邹大带着亲卫挡在席氏族人面前，对方胆敢上前一步，必定再次动手。 僵持了几秒，席颂然来了。 “住手！” 事情经过他已经听说，席氏族人传话，自然不会说席泉山的不对，可他了解乐瞳，又了解陆启安的脾气，要不是底线被触碰，乐瞳绝不会直接动手。 再说了…… 一个水球术，在巫山上，连瞎胡闹都算不上。 席颂然请长老三思：“长老，因为技不如人就责罚国师，说不过去啊。”他将目光转向席泉山，冷漠道，“国师究竟为何和你们动手，你现在当着太子殿下和长老的面，说清楚。” 这个原因刚才有提到，让席泉山打岔给掩盖过去了。 他心里明白，当着太子的面把那些污蔑瑞帝和国师的话说出来，绝对是个大麻烦…… 不能说…… 绝对不能说…… 席泉山咬牙低头，哎哟哎哟的喊着腿疼。 席颂然懒得再看他，继续劝说席久沛。 “你糊涂。”席久沛轻声，斥责他糊涂，说现在有机会将国师赶下山，他不拿出家主的威严帮忙，还在这里劝和，“泉山的事情，回头我们自己处置就好，现在的关键是收拾乐瞳这个小贱人！巫山是我们的地盘，她也的确动手了，只要能说服太子让小贱人跟我们离开，后面的事情……” “后面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席颂然打断他的话，“您觉得太子会让国师跟您离开吗？席泉山这件事，您就不该插手！不是国师的错，硬说成她不对，太子不可能让您带走她……” 席久沛认为没那么复杂，让席颂然用家主的身份和太子商量，先把乐瞳带走再说！ 席颂然后退一步，面露嘲讽：“我用家主的身份和太子保证，将国师带走再给他平平安安的送回来，结果国师出了这个门生死说不准，最后太子再大的火也只能杀了我了事。从头到尾，明明是你们在挑事，却能安然无恙，我死之后还能把家主之位抢过去……厉害厉害，今天第一次知道，沛长老的心机不比涛长老少啊。” 席久沛被这一段话说的脸色发白：“你在胡说什么！” “有没有胡说您自己清楚。”席颂然也火了，这些人的算计一刻不停，“您当真要想把这件事弄的清清楚楚，我们就从席泉山如何惹到国师这里开始掰扯。另外，按照族规，不管席泉山当时说了什么，他连低级的水球术都破不开，这是最大失误，必须严惩！” 席泉山是涛沛看重的人，所以山脚时他会出现。 按照席氏的规矩，族人私斗不行，约定比试是可以的，比试中，落败的人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意为鞭策。 人家受罚，是因为实力不如对方落败，席泉山要是因为破不开一个低级水球术就被责罚，往后……他不会有往后了…… 席久沛当然不肯，以为席颂然这回下山被乐瞳洗脑了，回来后每句话都向着她：“你这样，怎能坐好家主之位！为了一个贱人，不顾祖宗规矩，顶撞长老，残害同族，我要发起议事，罢黜你的家主之位！” 席颂然提醒他：“议事中需要三位长老同时赞同提议方可执行，您觉得我爹会同意？” “你……” “沛长老，您今天在太子殿下面前已经丢够脸了，继续纠缠下去，我真怕席氏被您连累。不如我把另外两位长老都叫过来，太子殿下有什么决断也让他们听听，免得回头您不认账。” 席久沛气的胡子一抖一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族人伸手扶着他，怕他气急了再摔着。 “你们自家的事情回去关上门自己商量，别在本宫面前讨论。”陆启安抽出天罡剑，全方位展示，务必让在场的席氏族人看清楚自己手上这柄凶器，“劳烦这位家主大人传令下去，必须让所有席氏族人都知道，谁要是再敢用那些侮辱性的词语称呼国师，本宫见一个砍一个，不会再通知你们任何人。听好了，这就是本宫的规矩。” 席久沛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陆启安早忍不住了，要不是乐瞳掐着他的后背，今天天罡剑将是五百年后第一次杀人。 席久沛气势汹汹的来，眼下脸面全无。 被太子国师联手教训，还被家主呵斥，一张老脸没处放，羞愤交加，破罐破摔似的，指着乐瞳就骂：“前家主好心将你捡回来，教你的你不学，偏要去偷学，也不知道在哪里学了一身邪术，还敢回来招摇！席氏今天就是和皇室闹翻脸，也要将这个邪魔外道绳之以法！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席久沛带来的这些人，不怵家主席颂然，听命上前。 眼前亲卫和他们再起冲突，乐瞳冷冷的说了一句：“我怎么了？要真是没有天赋废人一个，你们当初干嘛抢着要我？” 此话一出，席久沛浑身一僵，连席颂然就愣住了。 “邹大，你们先下去休息，席颂然，去找大夫来医治。太子殿下说了，这些亲卫的伤要是治不好，就一伤换你席氏族人一命。”乐瞳最后看向席久沛，目中无神，语气比之前还要冷，“沛长老这么闲，不如回去和他们好好对对口供，想办法掩盖事实，别吃饱了撑的来找我麻烦，否则大家一起死。我死过两次，不怕死了，有整个席氏给我陪葬，也不吃亏。” 说完，乐瞳让面前的陆启安和亲卫们都闪开，聚气凝神，灵力外泄，隔空一掌推出，直接将席氏众人推出紫藤阁的大门。 因为用力过猛，连大门都给推倒了。 乐瞳：“好好感受感受你们口中资质悟性什么都没有的人的实力吧。” 第109章旧事重提追忆法术 紫藤阁的大门倒了。 乐瞳可怜巴巴的看向陆启安：“这还怎么待……” 陆启安牵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紫藤阁，回神木堂去。 方才那一掌，只有席颂然及时闪开没受波及。 席久沛被身后的人接住，没有直接摔到地上，但样子同样狼狈。 他在族人的搀扶下起身，一脸不可思议的嘀咕：“怎么可能……她……她……” 席颂然抖了抖身上的灰，说：“她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长老您还能不知道？谎话千遍成了真，您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个废物吧？” 席久沛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眼睛看向席颂然，眼神里有很多话：“就算如此，那件事后她还能展现如此力量，家主当真不觉得有问题？” “是你们有问题。”席颂然说，“我一直想不明白，对于她的事，你们不藏着掖着，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好像很期待旧事重提，期待她来翻旧账。看太子的样子，以前的事他还不知道，以他的性格，要是知道你们对国师做的那些事，我想，就算是瑞帝亲临，也拦不住太子大开杀戒……起码，当年动了心思的，动了手的，都要死。” “当年可是你们……” “我知道，所以我会死，你们也别想活着。” 席颂然整理好衣冠，叫人把席泉山送去后山断崖，那是罪不容赦的族人度过余生的地方。 身边的族人，都是席久沛带来的自己人，他不说话，竟是一人不动。 席颂然嘲讽道：“我还没死，还是家主，劳烦长老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颜面，别让人笑话……”他看看席泉山，说，“今天的事情乐瞳肯定会向太子说明，席泉山当时说了什么，不用来找他验证一遍，罪名已经定下。长老为了他带着人上门找麻烦，做的实在不妥，万一太子的怒火压不住，要追究，您不赶紧表明态度，是等着被牵连吗？太子下旨，又有正当理由，涛长老恐怕还没那个能力保下您。” 事已至此，席久沛才觉得后怕。 为了一个席泉山把自己填进去，肯定不行！ 他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身边族人才动手将席泉山拖走。 席颂然：“今天的事情得告诉其他长老，算是提醒，别再去找乐瞳麻烦。” “家主是打算护着她了？”席久沛眼睛微闭，想要看穿席颂然的心思。 “有本事，你们就拿出无从反驳的办法来，别让太子抓着把柄反击。席氏的荣耀最重要，谁也不能在这份荣耀上抹黑，长老也不行。” 席颂然这次回来，态度明显强硬了很多。 席久沛自大的认为他翻不起浪，但始终是个麻烦，得小心应付，毕竟家主的身后有一个常长老。 之后几天，陆启安和乐瞳正常吃饭，正常修炼，正常查看资料，入夜后正常相拥而眠。 没有席氏的人来打扰，连席颂然都没来。 紫藤阁里的那些话，谁都没有再提。 陆启安的调查很不顺利，无极宫里的文献资料太多了，他又不好直接去翻族谱，只能装没见过世面似得，到处翻到处找。 乐瞳见他愁眉苦脸的，想起前家主所住的墨云堂里有不少古籍，看样子年份很久了，说不定有线索，就提议陆启安去墨云堂看看。 陆启安知道席鸿雁还住在墨云堂里，想着有空可以去瞅瞅，顺便会会这个席鸿雁。 巫山上欺负过他家瞳瞳的都要算账，而席鸿雁，似乎欺负的挺狠啊……先会一会，试一试，可以的话，他想亲自动手。 第二天在无极宫，陆启安找到一篇歌颂席泽阳的文章，说他在五百年前大展神威，心怀大义，为苍生着想，一人独闯邪教总舵，立下首功，后又跟着陆氏推翻前朝暴政，助天下重获太平。 席氏也因为席泽阳，成为天下第一修真世家。 陆启安不知道陆氏的事，但五百年前攻打邪教的时候，席泽阳何时大展神威过了？！ 他的弟弟，席泽阳，善收买人心，因为乖巧懂事得大家喜爱，但天赋一般，所以当年族中才会有他们兄弟谁来做家主的争论。 是让他这个天才来做，还是让弟弟这个人才来做。 邪教的事，论功肯定是他更多，怎会变成弟弟大展神威了？ 还有，当年自己明明是收到了席泽阳全队覆灭的消息，自己急火攻心去复仇，最终惨死，为什么席泽阳还活着？为什么他成了这篇歌颂的主角？为什么无极宫里这么多文献档案，对他只字未提？ 陆启安心里不安加剧，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弄清楚五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待在无极宫中，翻看到深夜不走。 乐瞳寻来，席氏族人根本拦不住她，甚至都发现不了她溜进来了。 见陆启安神色不对，不管什么事，先安慰两句。 “五百年了，天知道这五百年来席氏都出过什么样的家主。有觊觎家主之位的，也有靠着家主狐假虎威捞好处的，这些记录不能全信。” 尤其是席氏各房独成一派的风气，指不定哪个家主上位后，对有仇的派系进行了打击报复，把他们先祖的事情给篡改或者抹除了呢？ 这话提醒了陆启安，记录可以作假，法术不能。 他知道一种追溯记忆的法术，就是施展难度很大，且一不小心会被困在那段记忆中，再也出不来。 陆启安此时的能力不够施法，乐瞳答应帮忙，他却担心了。 “你没受过训练，贸然进入别人的回忆会迷失自我，除非有宝物护体……”发现自己说漏嘴，陆启安赶紧露出一个没事且自信的笑容，“没事，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眼下哪有时间让他慢慢想办法，苗疆那边说不定明天一早就来了消息，跟着席氏的人就要赶紧动身前往。 下了山，再想上来，怕是没机会了…… 乐瞳打算瞒着陆启安，自己去墨云堂找宝物。 她上山后原本就是要去找稳固魂魄的法术，墨云堂不管谁在，她都要去。再说了，那个席鸿雁，她真的没放在心上。 墨云堂里有古籍，有法宝，乐瞳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按照席鸿雁的性子，她多半不会交出去。 第110章偷拿法宝正面装上 巫山上，要说乐瞳最熟悉的地方就是墨云堂。 倒不是她住在这里，只是来的多了，加上意义不同，格外留心观察。 熟练的翻墙进入，如此熟练，多亏了经常翻东宫的墙…… 顺利溜进主屋后，凭着记忆找到书架后的暗格，法宝果然都在这里。 也不知道陆启安需要哪一种，还好不多，就五件，干脆都带走。 她又翻找一遍，甚至把整个主屋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法术的资料。 那种稳固魂魄的法术，不在这里…… 陆启安也说了，那是禁术，一般是存放在无极宫的下层，那里……可不好溜进去…… 既然找不到，乐瞳只能再想办法。 出去的时候，席鸿雁提剑站在院子里，正对着乐瞳翻出来的窗户。 这是发现她偷偷进来，故意在这里等她出来？ “出去一趟，现在偷东西都不避着人了？”席鸿雁侧身站在那。 没有找到法术，乐瞳本就心烦，看见席鸿雁更烦……不想搭理她，抱着法宝就走。 席鸿雁既然等在这里，就没打算放她离开……拔出佩剑，反手朝着乐瞳丢去。 乐瞳闪身避开，那柄剑，竟在第一次打空后，自行换了个方向，再次冲着乐瞳刺去！ 幸好她反应迅速，利用旁边的花坛挡住。 光是一剑，一击，乐瞳就能感觉到自己和席鸿雁的差距…… 放在之前，她根本感受不到席鸿雁的恐怖。 现在，因为老祖宗的调教，乐瞳的实力突飞猛进，可以称得上奇迹。这样的迅速成长让她对危险更加敏锐，也能更准确的判断局势……面对席鸿雁，自己没有一点胜算…… 当年在山上，这个女人嚣张跋扈，仗着家主是亲哥哥经常出手闹事，前家主席鸿鹄和席颂然不一样，他有能力保护妹妹，什么长老什么族规，可管不住席鸿雁！ 另一方面，席鸿雁自身天赋超然实力超群，她有嚣张的本钱。 可是当年在山上，乐瞳从未如此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冲着自己的杀意…… 乐瞳从花坛后走出来，直面席鸿雁。她突然想明白了：“原来当年是舍不得这一身修为，才让席鸿鹄冒险救自己儿子。” 这件事是席鸿雁的逆鳞，除了乐瞳，应该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 “明知他不能再护一魂，你还那样逼他，都说家主遇袭不敌身亡，他什么本事你还能不知道？谁能当场杀死他？！”乐瞳铁了心，今天非要戳穿席鸿雁的肺管子。 “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兄长怎会实力大减，不敌身亡！”席鸿雁咬着牙，双眼充血，“你就是个灾星……” “对，我是灾星，这个灾星还是你自己造成的。”乐瞳的怒火也慢慢燃了起来，“席鸿鹄利用自己席氏家主的身份在隐瞒什么事，在保护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他把我带回来，冒险动用禁术，导致自身实力大减，为了什么呀……他在为谁赎罪呀！” 可以说，乐瞳是席鸿雁的逆鳞，她存在一天，席鸿雁头上始终悬着一把大刀，随时会落下。 而席鸿雁，同样也是乐瞳的逆鳞，她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乐瞳不想逃了，明知打不过，也要打一场……她的命运已经定下，反抗成败改变不了，可她就是想再反抗试试。 “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说罢，乐瞳身形一闪，用一种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靠近席鸿雁。 席鸿雁双眼已经通红，捏诀念咒，手中佩剑化出十几把分身腾空，这些剑带着灵力，被打中一样会受伤会死…… 而且这些剑会一直追着乐瞳，直到将她杀死，或者席鸿雁的灵力撑不住法术。 不过按照她现在的修为来算，乐瞳得死个十几次，她的灵力才会撑不住法术…… 长剑分身从各个方向朝乐瞳袭来，十几把的数量，足够拦住她所有生路。 乐瞳尝试用那种难以捕捉的速度避开剑落，但她和席鸿雁的差距太大，落剑紧追，她拼尽全力才能勉强避开，没有机会冲到席鸿雁身边去。 再这样躲下去，乐瞳到死都碰不到席鸿雁的衣角。 她决定冒险，聚气凝神，硬扛下三柄分身飞剑划伤手臂，换取一个直接攻击席鸿雁的机会！ 停步，转身，聚拢灵气护住前胸和头部，全力能挡下飞剑，然后迅速转身捏诀施法，凭她现在的速度，足够在其他飞剑贯穿身体之前成功施法！ 飞剑自前上方袭来，乐瞳咬牙蹙眉艰难避让…… 千钧一发之际，天罡剑擦着乐瞳的耳朵，自身后飞来。 跟着，乐瞳感觉肩膀被一只大手握住，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只需要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陆启安…… 手握天罡剑，陆启安随手一挥，击散前面的分身飞剑，再借力顺势转身，朝着席鸿雁打出一发剑气。 席鸿雁赶紧把分身飞剑召唤回来挡在身前，十几把分身飞剑啊，竟是挡不住陆启安一招剑气…… 这样的效果，绝不可能是此时的陆启安能做到的！ 乐瞳担心回望，以为他又用了魂魄之力。 但陆启安脸色正常，表情……他感受到乐瞳的目光，低头看看，表情隐约有怒，连语气都没那么温柔了…… “站到旁边去。” 乐瞳摇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正常，生怕祖宗魂魄出纰漏。 陆启安微微蹙眉，又说了一遍：“去旁边，回头再教训你。”说着，用力推了她一把。 突然冒出一个人，席鸿雁竟毫无察觉，看向陆启安的眼神多了份戒备。 “太子殿下？”眼下在巫山的外人只有太子一行，这人的气质，应该是太子陆启安。 只不过…… “太子殿下怎么会有灵力……” 席鸿雁听说过太子病好后心性大变的传闻，倒是没去纠结乐瞳有没有本事治病这件事，如今看来，太子病好后，变的应该不止是性格…… “你就是席鸿雁？”陆启安将天罡剑扛在肩上，缓步靠近，“的确够强，的确能称如今巫山第一人。” 第111章戾气护体势不可挡 席鸿雁哼笑一声：“太子又如何，今天，乐瞳必须死。” 陆启安语气凛冽道：“你想让本宫的人死，得问问本宫手上这柄天罡剑。” 情况很明显了。 一个要杀，一个要救。 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直接动手吧！ 席鸿雁再次操控佩剑御空，她控制的很熟练，佩剑在空中转身，加速，攻击，时机掌握的都非常好，一般人拦下都很困难，更别说反击。 乐瞳更加担心陆启安，因为他竟然和席鸿雁打的不分上下？！！！ 她的精神力高度紧张，片刻不敢松懈的紧盯着陆启安，怕他动用魂魄之力后出问题。既然拦不住人，那就是问题出现后，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换他平安…… 不料，这样一观察，乐瞳发现陆启安根本没有动用魂魄之力，丝毫没用！ 单单是多了一柄天罡剑，老祖宗就厉害成这样了？！！！ 如今巫山第一人，打不过一个实力十不存一的老祖宗……乐瞳都替他们丢脸…… 席鸿雁也很快发现不对劲，起初还以为太子是受了乐瞳这个国师的指点，比普通人厉害了一点点，结果打了半天，自己一点上风没占，还有被压制的可能。 “这不可能！”席鸿雁全面爆发，全力进攻。 “愚蠢。”陆启安将天罡剑挡在身前，不见别的动作，而天罡剑就那样挡下了席鸿雁那招全力攻击。 然后，陆启安继续挥舞天罡剑对付御空的佩剑。 “一心二用，倒是做的不错。”就事论事，席鸿雁还是有一些配的上这个现今巫山第一人的称号。 刚才，陆启安只是在毫无技巧的格挡，反击，挥砍，力量满点但技术没有。 现在，他收敛力量，剑法成形，手中长剑宛如一条飞龙，静时气势威严，动时神出鬼没。 天罡剑的戾气被释放，血红的戾气覆盖剑身，那握着剑的陆启安，仿佛战场上的杀神，神秘，强大，势不可挡。 剑法最后一招直冲席鸿雁，她赶紧收剑防御，竟在瞬间，长剑折断，剑势无挡，胸口处彷佛被一块巨石重重捶打一击。 席鸿雁被震退数米，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握断剑抵地，单膝跪下，狼狈至极。 乐瞳的印象中，从未见过她如此。 “这不可能……”席鸿雁方才爆发力量，似乎用了什么不能用的东西，此时双眼流出血泪，挂在脸上，衬托着脸色更加惨白，“那是席氏剑法，是我们这一房的独门剑法！你怎么会……你从哪来学来的？” 不可能是乐瞳教的，她自己都不会。 陆启安愣了一下，随后问她祖上姓名。 席鸿雁骄傲一笑，说出席泽阳的名字。 “席泽阳？”陆启安狂笑，“真是一脉的不要脸！席泽阳剑术不精法术也是个半吊子，就这，也好意思留下这套剑法，自称独门？！” 席鸿雁怒斥放肆，陆启安骂她不孝，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不知道。 陆启安回头去找乐瞳，发现她还站在原地，只是手上多了几件法宝，紧紧抱在怀里。 她来墨云堂干什么，显而易见。 陆启安就知道，这丫头当时脸色就不对，肯定在打坏主意，幸好自己来的及时，不然…… 出门不训妻，回去再教训她！ 至于席鸿雁…… 别的人就算了，席泽阳一房的人，不就是自己一房的吗？ 不孝后人，老祖宗亲自教训！ 放下天罡剑，陆启安走到席鸿雁面前，调用魂魄之力聚在掌中，朝着她左肩一掌打出…… 这掌的力量不够，席鸿雁也并没有感觉到多疼，她刚疑惑抬头看向眼前人，突然，自左肩开始，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席鸿雁疼的脱力，整个人瘫倒在地，张大了嘴，却是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乐瞳抱着法宝跑了过来，她知道，这一掌动用了魂魄之力！ 陆启安倒是脸色正常，似乎没什么问题…… 大概过了一刻钟，地上的席鸿雁才停止了抽搐。 陆启安：“这是我最强的一招，可惜，这个身体没有修为，效果一般，换成五百年前，这一掌，能震毁整个墨云堂，甚至祸及整个巫山。” “你……你……”席鸿雁想问他究竟是谁，却半天没有说完一句整话，她移眸看向乐瞳，仿佛在问她原因。 乐瞳：“这是你们席氏的老祖宗，席泽明，就是你家先祖席泽阳的亲哥哥……我学艺不精，给太子招魂的时候把老祖宗招来了。他现在利用太子的肉身借尸还魂……你知道席鸿鹄用来稳固魂魄的法术在哪里吗？我要学。” 无视最后那句，席鸿雁不信乐瞳的话。 招错魂有可能，招到五百年前的魂，太扯了！ 还有，席氏没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祖宗！ 陆启安不在乎她信不信，这几天在巫山上的调查越发让他心寒，不管五百年发生了什么，不管什么人因为什么原因将他的存在抹去，事实就是没人记得他，没人知道他……老祖宗，很生气。 “五百年前我和席泽阳同时到苗疆剿灭邪教，结果他成了大英雄，我却连名字都没被记下。而这些，和我知道的情况完全不同。我正在努力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真相大白，席氏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要好好和你们算账。” 被抹去存在是老祖宗的逆鳞。 说完，陆启安拉上乐瞳，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席颂然，等他们走后才跳出来，过去将席鸿雁扶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席鸿雁只要一用力，浑身酸疼，她只能靠在席颂然身上，至少能好好说话了。 席颂然在京城见到太子的时候就感觉奇怪，私下通过传闻分析情况，怀疑他是借尸还魂，也曾用这个理由诈过太子。 陆启安没有承认，又好像承认了什么……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借尸还魂，这个魂，还和五百年前的席氏有关。 不光席鸿雁，席颂然也是不敢相信。 陆启安老说什么我是你们的祖宗，这他吗……真是祖宗啊…… 第112章太子发怒斥责教训 席颂然把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告诉席鸿雁。 听见乐瞳的名字，席鸿雁咬牙切齿，恨自己刚才没能杀了她。 知道所有事情后，仔细一想，怀疑是乐瞳谋害了太子陆启安，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一个死魂来，借用太子的身体还魂，想利用太子的身份做什么事。 什么五百年前的祖宗…… 那是忽悠席颂然的借口！ 席鸿雁让席颂然去传令，把那些长老都叫上，将她猜测的真相告诉所有人。 集整个巫山席氏之力，她就不信打不过现在的这个太子，杀不了乐瞳！ 席颂然没有动，反问道：“姑姑，您为什么那样针对乐瞳？小时候家主将她带上山，族人顾虑她和家主的关系，冷漠对待，却也不至于欺负羞辱。后来您回山，是您下令，让所有人故意针对她……从一开始的言语辱骂到之后的动手殴打，乐瞳那些年在山上受尽欺辱，但若不是您的命令，不止于此啊……” 席颂然和席鸿雁的关系很好，他很喜欢这个厉害又爽朗的姑姑，只要席鸿雁在山上，席颂然肯定跟在她身后姑姑长姑姑短。 那个时候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仇视家主和姑姑，也不明白什么叫派系之争…… 在席鸿雁下令收拾乐瞳的时候，席颂然也照做了…… 几年后，他慢慢长大，慢慢明事，另一方面，他目睹了乐瞳在山上的所有遭遇，心中不忍，还有对她的某种感情，突然之间，一发不可收拾。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反抗不了席鸿雁的命令，对抗不了整个席氏，更有……他是当年欺辱过乐瞳的凶手之一，失去了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资格…… 席鸿雁激动道：“她害死了我兄长！” 席颂然微微摇头：“那个时候，家主还活着呢。家主死后，您变本加厉，如果说之前针对乐瞳是不想让她好过，那么在家主死后，您的针对，是在要她的命。” 这就是席颂然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人死了，说是她杀的，报仇合情合理。 可人还没死呢，针对已经开始，又是为什么呢？ 还有…… 乐瞳绝不可能是害死前家主席鸿鹄的真凶…… 席颂然：“您说她害死家主，可她当年才十三四岁，娇小柔弱又没本事，平日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给她一把刀，再把家主绑到她面前让她捅，她都不见得有那个力气……姑姑，您那么肯定的说她是凶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原因？” 席氏不喜欢乐瞳，但不能因为她是孤女，因为不喜欢，就硬说她是害死前家主的凶手，让她偿命。 出事后，乐瞳被关进地牢，万象镜仪式时突然冒了出来，还获得万象镜的认可当上了国师。 席氏的人都在说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得到万象镜的认可，可陆启安一句道破真相……万象镜是何等的宝物，岂是随随便便的手段可以蒙骗的？那非一般的手段，是当时的乐瞳有能力安排的？ 席颂然知道，乐瞳不一般，绝对不只是前家主带她回来时说的那句，天赋异禀…… “姑姑，乐瞳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席鸿雁不答，反复嘀咕着那句，她杀了自己兄长的话。 好像只要她一直提醒自己，这件事就不会有别的真相。 席颂然叹口气，这些年他逼问过席鸿雁很多次，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再也问不出别的话来。 “眼下邪教卷土重来，太子亲临巫山……不管他现在是不是太子，只要是在巫山上出了事，席氏就是灭顶之灾。”席颂然突然感觉好累，席氏是他的骄傲，同时也是他的枷锁，“姑姑，您的身份如今在席氏中极为尴尬，到时候为平圣怒，您非死不可，我也没有本事护住您……” 任何理由，都不是找太子和国师麻烦的借口。 席鸿雁最好是听劝…… 另一边。 陆启安带着乐瞳回神木堂。 亲卫看见自家太子脸黑黑的，十分冷酷无情的拉着国师进了屋，二人之间，毫无往日的温情。 “怎么了？殿下方才急冲冲的出去，是去找国师大人吧？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啊……” “国师大人在外面被席氏欺负了？” “那也该生席氏的气啊，我怎么觉得，殿下是在生国师的气？” “邹大，你去听听？” 好好的在一起吃瓜，突然被点名，还是这种随时被太子殿下当成出气包的事情…… 邹大没那么笨，才不去呢。 屋子里。 陆启安气冲冲的坐下，没有说话。 乐瞳担心他刚才用了魂魄之力会导致魂魄不稳，将法宝放下，过来替他检查。 陆启安侧身，抽回手，明显不想让她检查。 “你有没有不舒服？”乐瞳轻声问道，“不是说好不用魂魄之力吗？” “我们不是也说好，别去找席鸿雁吗？”陆启安没好气的反问一句。 “我也没想到会被发现嘛……” “你去墨云堂，就是为了找这些东西？”陆启安指了指那些法宝，“我是不是说过会想别办法？要法宝我不会问席颂然要吗？用的着你去冒险？！” 陆启安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怒气彻底爆发，这样反而让乐瞳以为，像往常那样撒个娇就能哄好他…… 她走到陆启安面前去，轻轻抓着他的衣袖，撒娇的喊着殿下别生气了：“法宝这种东西哪能说借就借，席颂然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他肯，那三个长老也不会点头……反正都要偷偷拿，拿墨云堂的，好过去珍宝塔拿吧……” 珍宝塔，席氏用来存放珍贵宝物的地方，法宝也是放在里面，戒备森严，乐瞳都溜不进去。 面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的乐瞳，陆启安也不忍了，大喝道：“要拿我自己会去拿，用不着你去送死！” 这一嗓子，吼的乐瞳害怕，后退两步。 认识到现在，这绝对是陆启安冲乐瞳发的最大的火。 “你明知席鸿雁在里面，明知她想杀你，还谁都不告诉，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进墨云堂……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死了！我看见的是躺在地上的冰冷尸体！明明已经被发现了，不想着赶紧逃，你和她纠缠什么？！你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打赢她吗！” 第113章隐藏过去禁术过去 太子的长相原本比较阴柔，久病不愈整天病恹恹的，一张脸，人畜无害。 病好后，努力锻炼身体，如今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一拳能揍飞三个亲卫…… 受到老祖宗魂魄的影响，性格大变，飒气豪爽，连五官也变的英武俊朗，除了乐瞳没什么感觉，别人眼里，现在的太子散发出一股帝王的霸气。 别说生气发怒了，稍微正经严肃些，面前的人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当然了，面对乐瞳，陆启安一直很温柔…… 而现在，温柔不见，怒发冲冠，感觉下一秒要跳起来打人似的。 乐瞳接连后退，躲在桌椅后，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那边怒吼自己的人。 陆启安吼完，火也撒了些，再次强压下来，咬着牙说了句：“太惯着你了。” 今天回来，发现乐瞳不在，外面亲卫一个都说不出她去了哪。 陆启安觉得奇怪，有什么事需要她偷偷摸摸的出去办？ 想来想去，想起那天在无极宫提到法宝时她的神情不对劲，怀疑她是去墨云堂偷法宝了……陆启安吓出一身冷汗。 席鸿雁还住在墨云堂里，席鸿雁很想杀了乐瞳…… 及时赶到，出手救下人，他都不敢去想，万一当时自己慢了一步，冲进墨云堂时会见到什么画面。 而乐瞳，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危险，还在这里跟他分析情况…… 陆启安的所有温情和耐心都给了乐瞳，想着是不是以前太温柔了，以至于现在她都不听自己的话了。 “我有办法从席鸿雁手下逃走……” 乐瞳的声音很轻，陆启安差点没听见。 “你的办法就是硬抗下她的攻击，然后冲到她身边去，再近距离使出全力反击到她身上……”陆启安不认为这招能行，实力悬殊太大了，“你的全力一击，不足以让席鸿雁丧失行动力，到时候，你人就在她面前，必死无疑！” 乐瞳：“我有死魂……” 灵囊宝珠里的十五个死魂…… “那又怎么样？”陆启安气笑了，“你的那些死魂能对席鸿雁造成多大的伤害？” “将最大的威胁放到她眼前，怎么也能给我自己争取到逃走的时间……”乐瞳想过，要是当时的攻击没有用，立刻放出死魂，席鸿雁的震惊愣神，足够她逃出墨云堂了。 “什么威胁？”灵囊宝珠里的十五个死魂，陆启安见过，虽然不是一般的死魂，也不至于成为威胁吧？ 乐瞳：“那些……是席鸿雁利用禁术害死的人……” 陆启安瞪大眼睛：“什么意思？什么禁术？她害死的人，为什么你要收着魂魄？” “因为，我和死魂，一样。” 乐瞳一直不想告诉他以前的事，担心他知道后会对自己疏远。 对她而言，陆启安太重要，比瑞帝都要重要…… 事到如今，不把话说清楚，陆启安肯定会去找席鸿雁麻烦，到时候让席鸿雁告诉他以前的事，天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乐瞳握紧小手，说起往事：“我是被前家主席鸿鹄带上巫山的，不光是因为天赋异禀，席鸿鹄是在赎罪。” 家主无子嗣，各方紧盯家主之位，席鸿雁情急之下动用禁术，下山找到几十个灵力旺天赋强的孩童，将他们的灵海还有魂魄，全部转移到带有席氏血脉的孩童身上。 陆启安说那个禁术不会成功…… 但乐瞳说席鸿雁成功了，那个人就是她…… “席鸿鹄得知此事后将消息压下，自己下山寻找妹妹，席鸿雁知道事情暴露，也知道自己犯了错，害怕，所以逃走了。她没来得及确定那些孩子有没有成功，是席鸿鹄发现活下来的我，禁术成功了……” 席鸿鹄替席鸿雁收拾残局，将尚未消散的魂魄搜集起来，一共有十五个，又将乐瞳带回巫山，说是在路上捡到的孤女。 “禁术成功，我却失去所有记忆。这个肉身应该是席氏某房的孩子，我的魂魄，灵海，天赋，不知道原本属于谁，我究竟还算不算席氏族人……席鸿雁施展禁术不能被发现，可能将所有和孩子有关的人都杀了，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没人知道我是谁。” 一年后，席鸿雁回来，带回一个孩子，说是自己生的。 他们那一房只剩这对兄妹，席鸿鹄再生气也不会真的对妹妹做什么，更何况，有了那个孩子，他们就有希望。 兄妹二人合力将事情隐瞒下来。 席鸿鹄告诉席鸿雁乐瞳还活着，对席鸿雁而言，乐瞳是一枚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并且一定会炸死她的威胁，她是席鸿雁偷用禁术的铁证！ 一旦事情暴露，光是她为了施展禁术而杀了那么多人，再来十个席鸿鹄也保不住她。 之后，就是整个席氏针对乐瞳。 乐瞳：“后来我想过，一开始不算针对，我这个孤女和家主有些关系，他们不服气罢了。是之后席鸿雁回来，他们才开始折磨我，应该是席鸿雁下了命令。” 按理来说，那些年的折磨是为了杀死乐瞳，以绝后患。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折腾欺辱有，却没有杀了她。 而乐瞳因为禁术，魂魄不稳，比现在的陆启安还要严重，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这是禁术的后遗症，严格意义上来说，那时的乐瞳，不算活着…… 席鸿鹄怎么想的，她不清楚，或许是觉得一个无法成功的禁术成功了是重要发现，又或者是想为席鸿雁赎罪积福……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灵力替乐瞳稳固魂魄，消耗很大，另一边又让席氏的人教乐瞳本事。 因为各种原因，席氏族人并不想教乐瞳，回头和席鸿鹄说她太笨，学不会席氏的本事。 席鸿鹄也不强求，告诉乐瞳在巫山上做自己喜欢的事，开心就好。 “禁术虽然成功，但对肉身和魂魄皆有伤害，那段时间我失去了全部记忆，整个人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甚至听不懂他们的恶语相向，不懂他们对我泼水丢石子这种行为叫做什么。”乐瞳流下眼泪…… 第114章家主遇袭疑点重重 见她哭，陆启安冲过去将她抱住，感受到她在发抖，手臂微微用力。 “听起来，席鸿鹄对你的态度还行，他没发现那些事情吗？” “这些人狡猾着呢，不会让席鸿鹄知道……”而乐瞳那个时候失去记忆，又什么都不懂，不会主动和席鸿鹄说起那些事。 不…… 有一次她说了…… 一开始的时候，稳固魂魄的法术需要每天施展，不能间断。 时间长了，乐瞳感觉席鸿鹄可信，开始慢慢和他能说上两句话。 某一天，她好奇的问席鸿鹄那些欺辱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整个巫山，只有她会被族人那样对待。 席鸿鹄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当时很生气，想去警告席鸿雁两句。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席鸿雁那个孩子很有天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到底，他们才是一家人，那个孩子才是他们的指望。 席鸿鹄一边补偿乐瞳，一边又纵容席鸿雁继续针对乐瞳。 虽然不明事理，但乐瞳知道，和席鸿鹄说过后情况不会发生变化，他也没对自己解释过。 既然没有用，之后她就没再说过那些事。 大概一年后，乐瞳的魂魄稳定不少，施法的时间也渐渐从每天改成三五天一次，席鸿鹄也不怎么管她了。 外人看来，这就是连家主也放弃了孤女…… 席氏传出去的那些传闻，大部分都是有迹可循的。 “一年的时间，魂魄就稳定了？”陆启安很惊讶，那个禁术按理说是不会成功的，乐瞳不仅活了下来，只用短短一年时间就能彻底让魂魄和肉身完美融合，“这个席鸿雁，难道真有什么奇怪的天赋？” “有没有天赋我不知道，她倒是挺倒霉的。”乐瞳擦了擦脸，不是她想哭，是一想到当年的事，眼泪就忍不住，“之后不久，她的儿子突然生魂离体。” 修士在修炼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生魂离体的情况，不算什么问题，但孩子的生魂怎么也回不去肉身，席鸿雁想了各种办法帮忙，就是回不去！ 她熟读席氏各种法术书籍，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救儿子，可她没有自己动手，而是去找了席鸿鹄，求他出手。 那时的席鸿鹄已经替乐瞳固魂一年多的时间，亏损巨大，他知道法术开始后自己撑不到最后，中途法术中断，孩子还是会死。 席鸿鹄解释了原因，席鸿雁却认为兄长是为了乐瞳而不顾自己的儿子。 兄妹大吵一架后席鸿雁带着儿子走了，然后那个孩子死了。 陆启安奇怪的问：“明知孩子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兄长不能动手，她也不愿意自己动手救孩子？” 乐瞳：“那个孩子是席鸿雁在山下所孕，她知道自己闯了祸，找借口让兄长不责怪她罢了，至于孩子适合修炼，天赋不错，这些都是意外之喜。孩子活着，席鸿雁也只是利用他稳住他们一房在席氏中的地位，孩子出事，她舍不得用自己去换一枚棋子……从头到尾，她只在乎自己。” 几个月后，席鸿鹄遇袭，当场身亡。 此事疑点重重…… 席鸿雁明知兄长实力大减是因为替乐瞳稳固魂魄导致，但她不能说，用禁术害死那么多人，没有家主护着她了，绝对不能让事情暴露。 她一口咬定是乐瞳害死了席鸿鹄，又拿不出证据来，三个长老做主，将乐瞳关入地牢。 此时的席氏族人根本不想去追究家主的死因，他们的心思全在家主之位上，席鸿雁闹腾的厉害，干脆就顺着她的意，把一个孤女关押起来。 乐瞳在地牢里慢慢恢复记忆，所有事情都记起来了，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样的指控，没有证据也没有证人，为了席氏的名誉，他们会直接要了她的命，防止事情外传。 乐瞳明白自己的处境，不能继续坐以待毙，眼下不杀她，之后也会杀。 她回想起以前在墨云堂看过的法术书籍，无师自通，学会了法术，虽不算正宗，起码能帮自己打开铁链逃出地牢。 凭着娇小的身材，乐瞳从裂缝爬了出去，碰巧赶上万象镜仪式。 她故意冲过去，原本打算捣个乱，借在场的皇族之人随便找个由头将她赶下山去，没想到万象镜认可了她。 离开巫山时，也算是风风光光的。 乐瞳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灵囊宝珠，上次被席颂然抢过后，她就把珍珠手串改成了吊坠。 “里面的十五个死魂，是当年和我一起被席鸿雁抓去施展禁术的无辜。”乐瞳对死魂不一般的态度，正因如此。 “席鸿鹄所谓的补偿你，也就这件事做的还行。”陆启安决定了，立刻和席泽阳分家，从此之后，席鸿雁那一房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这样打起来才解气…… 陆启安将乐瞳抱回去坐着，仔细问了当年在山上都受到了什么样的欺辱。 刚说完往事，乐瞳此时心里也不舒服，干脆说了个痛快。 别的人，把账记好，慢慢算账就是。 听说席颂然也在，陆启安不淡定了……以为是情敌，原来是敌情！ “我现在就去弄死他！”陆启安起身要走。 乐瞳赶紧拦下他：“你的事情还没结果呢，他还有用。” 提到自己的事，陆启安更加烦躁。 找到的资料越多，某种猜测就越清晰，心里的失望就越重。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他只想尽快知道真相，让悬着的心，彻底死掉…… “怎么了？”乐瞳将手放在陆启安的胸口，感受魂魄的情况，还好，没什么问题。 陆启安抓住她的下手，问：“你刚才说，前家主席鸿鹄遇袭身故，他在什么地方遇袭，怎么会找不到凶手？” 乐瞳：“前家主死的奇怪，巫山潜入了外人，杀了家主，从头到尾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无声无息消失不见，实在太诡异了。” “诡异的不止这件事，还有席鸿雁那个儿子，生魂离体，无法回去，同样诡异。”将前后事情串联在一起看，可是个大阴谋啊。 第115章禁足惩罚还没说全 陆启安分析，席鸿雁那个儿子的情况不对，莫名其妙生魂离体，还回不去了，应该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目的就是杀了这唯一的血脉，断绝前家主一房的希望，确保家主之位能顺利空置出来。 陆启安：“席鸿雁的性格大家都清楚，她能弄出一个儿子来，就能弄出第二个，以防万一，先杀了家主，让家主之位的争夺开始。” 乐瞳虽然觉得他们兄妹不怎么样，但自己毕竟是因为席鸿鹄的牺牲才能真正复活，还有宝珠里的死魂，也是他帮忙才能留下来，光是里面的符咒法阵，又是一段日以继夜，耗尽心血。 “要真是这样，杀害席鸿鹄的凶手就在巫山。”乐瞳想调查，再想，这回恐怕没有时间。 陆启安看透她的心思，心里决定帮她调查清楚，但表面上，还是板着个脸，继续教训起来：“我现在知道死魂加你对席鸿雁的刺激有多大了，可这并不代表，她看见你们的时候你就有机会逃走。” 乐瞳：“席鸿雁不对劲……” 今天在墨云堂看见她时，乐瞳就察觉到了，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实在已经走火入魔，这个时候用最大的逆鳞刺激她，陷入疯癫的可能性很大。 陆启安不了解席鸿雁，所以没有乐瞳这样的感觉。 “你确定她走火入魔了？” “她现在的状态和当年席鸿鹄死后，一口咬定我是凶手时一模一样，当时最大又是唯一的靠山没了，她知道自己之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困境……一个从小养尊处优肆意妄为的大小姐，一夜之间，整个席氏都在和她作对，再也不能娇纵任性，再也没人替自己撑腰，儿子和兄长接连死去的打击下，她已经有了走入火魔的前兆。” 这些，都是在乐瞳进宫开始修炼后才想通的事情。 今天见到的席鸿雁，和当年的状态一模一样，证据就是她发动攻击时，双眼血红…… 红眼，陆启安也看见了，他当时又着急又生气，没多想…… 现在回想一番，的确不对劲啊……谁家正经修士施法的时候眼睛红的像要滴血似得…… “那也不对！怎么说都是在冒险。”陆启安不打算这样放过乐瞳，今天必须教训她，“不狠狠地责罚，你永远不长记性！今天不许吃饭，从现在起不许踏出这个房间，禁足思过！” 乐瞳不在乎吃不吃饭，也不在乎禁足，她扭头看了眼法宝，问能不能之后再禁足：“找出五百年前的真相要紧……” 苗疆那边随时都有可能传来消息，立马就要动身，拖不得啊。 陆启安：“急也没用，还要等席颂然安排进祖祠，借用里面的力量施展法术找到准确的时间点，否则五百年的时间，慢慢回溯得回到什么时候去。” 这话听起来…… 好像不反对她帮忙了…… 乐瞳眼睛亮了一下：“不反对我帮忙了？” 陆启安大喘气：“反对有用吗？你再去冒险陷入危险怎么办？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时赶到……还不如我带着你安全些。”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乐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过去，“你怎么罚我都行，只要你能消气……” 说了这么多，陆启安哪里还有气……有也是冲席氏去的…… 不过罚还是要罚，不罚不长记性。 怕自己挡不住诱惑，陆启安赶紧出去，说去找席颂然安排进祖祠的事。 见到陆启安出来，邹大他们立刻迎上去，询问怎么回事。 “殿下，国师大人惹您生气了吗？” “她还小，您别跟她怄气……” “千万别动手，就国师那个小身板，扛不住的。” 陆启安咂嘴：“我在你们心里是个随便动手的人吗？” 邹大他们想了想，微微点头。 陆启安：“……” 亲卫所在的地方是神木堂的前院，陆启安感觉后面有人，又不是亲卫。 “席氏有人谋害国师，从现在起，守好神木堂，任何人来都不能进。”陆启安让亲卫把守好神木堂四周。 支开亲卫后，他自己往后院走去。 在假山石的后面，找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席颂然。 看他神情脸色以及僵硬的身体，猜测乐瞳在屋里说的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下一秒，席颂然证实猜测，说他不信：“她说的那些事，我不相信……” 陆启安也说：“我也不信……地牢那段还有事，没她说的那么简单。” 乐瞳对席颂然的态度，不光是因为以前被欺负过那么简单。 席颂然对乐瞳的态度也很奇怪，有隐情。 “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等她想说了，会全都告诉我的。”陆启安抄着手，学着席颂然靠在假山上，“既然都听见了，赶紧去安排，我要带瞳瞳进祖祠。” 席颂然：“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启安：“告诉过你很多次了，我是你祖宗。” 席颂然摇头：“席氏没有一个叫做席泽明的祖宗……” 陆启安：“这也是我来巫山要弄清楚的事情。不怕告诉你，抹去我存在这件事，如果有什么隐情，有什么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哪怕对我而言这理由狗屁不通，却是为了大义必须使然，我可以接受……但如果，从五百年前苗疆平乱邪教的事情开始，全是有人刻意安排，故弄玄虚，为了自己的私利将我从历史上抹除干净，我不会放过席氏。” “不一定是席氏……当年去苗疆的人有很多……” “我的确还没找到证据，可除了席氏的人，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我的存在抹除干净？即便有这样一个人，席氏为何放任他如此针对我？难道是因为我死了，就连替我反抗一下都觉得费劲了？无极宫里那么多的文献，关于五百年前苗疆邪教一事那么多的记录，竟没有我的只言片语。”陆启安冷笑一声，“家主大人，不管是什么情况，席氏已经彻底得罪我了，像我刚才说的，结果是一样的。” 是你们先不认我的，怪不得我和你们决裂。 第116章五百年前祖宗本人 作为惩罚，晚上陆启安没有抱着乐瞳一起睡，还是准备好了炭盆，担心她冻着。 第二天，席颂然偷偷将二人带进祖祠，自己在外面守着。 陆启安和乐瞳合力施展幽忆术，将老祖宗五百年前的记忆调出来，寻找当年的真相。 五百年前。 苗疆出了一个邪教，猖狂残忍，民不聊生，苗疆地区全面沦陷后，邪教开始往外扩展。 前朝无用，无力抗衡，陆氏先祖广招天下修士共同平乱邪教之祸。 巫山席氏正是选举家主的时候，长辈各自看好兄弟二人，商议后，命二人自领人马前往苗疆，论功，定家主。 弟弟席泽阳善收买人心，长辈偏心将族中能人都派给了他，哥哥席泽明并不在意，吩咐他们照顾好弟弟，自己带了几个亲卫下山。 席泽明一路入苗疆，途中凭着强大的实力和爽朗性格征服了不少人，大家约定一同行动，声势渐渐壮大。 一行人途径一片湖泊时，他们抓到一个鬼鬼祟祟偷偷跟着他们的人。 此人，乃是五百年后大源朝国师，乐瞳…… 乐瞳没有用过这个法术，醒来时发现自己不光是在看，竟然来到了五百年前，能跑能跳，能哭能笑，就是身边没有太子陆启安…… 眼下正是邪教猖狂的时候，乐瞳大费周章到了苗疆，凭着一身修为，堪堪自保。 席泽明一行人在苗疆的名声响亮，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大概的位置。 乐瞳前脚刚到，席泽明他们后脚就来了。 她躲在一旁观察……怎么没看见太子殿下？ 根据身边的言语，她找出了席泽明。 乐瞳被抓后，席泽明出来亲审：“你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的接近我们？” 乐瞳抬头看着他，这人是席泽明，是祖宗大人，和太子陆启安完全不一样的样貌，眼神比太子更加深邃，此时的他，意气风发。 明明不一样…… 乐瞳却在他面前生出熟悉的安全感…… 她反复强调自己是乐瞳，但席泽明根本不认识什么乐瞳。 这个祖宗和她的太子殿下，没有关系…… 乐瞳担心太子出了事，又无计可施，急的流泪。 她一哭，身边这些人都有些懵。 特别是席泽明…… 他的性格大大咧咧，从未对什么女子心软过，以前在巫山，动手打哭小姑娘是常事……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看见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姑娘哭，他的心都疼了，下意识的抬手替她擦去眼泪，说话的声音也变的温柔。 “你叫乐瞳是吗？那我叫你瞳瞳。”语气，神情，还有说辞，和太子陆启安一模一样。 身边人提醒席泽明小心，或许是邪教的诡计。 他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不可能和邪教有关，自己眼光不会错。 跟在席泽明身边的人，除了几个从巫山带下来的亲卫，别的，都是生死之交，大家年龄差不多，说话就比较随意。 “没看出来啊，你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把你变态的眼神收一收，这孩子有十六岁吗？这么小，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看错你了！” 这些人，似乎在席泽明的保证下，完全解除了对乐瞳的怀疑，连乐瞳自己都愣住了。 “你们不怀疑我了？”乐瞳感觉身边的压迫感一下就消失了。 “怀疑啊，但席泽明信你。”申威，一个背着比他人还要高的木箱的人，咧嘴笑道。 “小丫头，如果你是邪教的人，混到我们中间来不是一个好主意。”孙传武，一个堪堪和乐瞳一样高的瘦小男人。 乐瞳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他说我没问题，你们就相信了？” “因为他是席泽明啊！”温涛，脸上一块刀疤从额头到下巴，笑起来的样子更加可怕。 一个女子推开温涛走上前：“你们别吓着她。”涂寒，这队伍中唯一的女子，表情清冷，语气温柔，只要不开口，浑身散发着一股不要靠近我的气息。 涂寒不太会笑，勉强扯动嘴角，对乐瞳说：“你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路上那么危险，吃了不少苦吧？” 其实还好…… 乐瞳哪有时间去担心自己会怎么样…… 摇摇头，乐瞳说：“席泽明又不是神仙，凭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他的判断？万一我真是邪教的人，靠近你们是有什么诡计呢？” “小丫头，我不怀疑你，你好像不满意？”席泽明对她质疑自己的眼光很不服气，“要不，我让他们把你抓起来，严刑拷问一番？” “你就不应该这么容易相信我。”乐瞳跺着脚骂他天真，“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会葬送性命的！” 席泽明：“……” 这话说到了其他人的心坎里，纷纷表示赞同。 “姑娘说的对！席泽明，好好反省啊。” “这姑娘究竟什么人？席泽明，她好像认识你。” “何止是认识，还挺了解你的。” 看看这日益壮大的队伍，席泽明进了苗疆后，一路上相信了不少人啊…… 大概席氏祖宗拼尽全力护他遇不到歹人，以至于之后都没力气庇护他了…… 席泽明挠挠头，问：“不对啊，我不记得见过你，更不可能认识你，但是……”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乐瞳气呼呼的说自己是他祖宗，来拯救他这个不争气的子孙。 说着，她还朝着一旁的空地，施展出席氏的地龙术。 席泽明，信了…… 其他人，也信了…… 这发地龙术乐瞳用尽全力，效果惊人！ 大家再看向她时，多了份崇拜。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不是祖宗，也是大佬！ 乐瞳冷着脸教训席泽明，就像陆启安教训自己时一样：“知不知道苗疆有多危险，你们名声那么大，邪教能不知道？知道了还不想办法赶紧收拾掉你们？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怎么能说相信就相信！” 席泽明低着头受训，其他人呼啦一下全散了。 要说申威温涛这些人，乐瞳不是很担心，老祖宗说过，这些人为了护他撤退全都死了，想来，问题不在他们身上。 倒是那些跟着席泽明来苗疆的席氏族人…… 乐瞳对席氏有偏见，所以觉得这些族人都不是好人…… 第117章修士除邪百姓遭殃 之后，乐瞳跟着席泽明他们一起行动。 她想，既然自己到了五百年前，要是能改变历史，老祖宗就不会被自己招错魂了！对他来说，怎么样也比五百年后借尸还魂好吧。 再说了，查清楚这里的事，尤其是那个弟弟，也是他的愿望。 乐瞳将宝珠里的死魂放出来帮忙，小队一行人行动更加迅速。 和席泽明在一起的这些人，之所以会和他走到一起，根本就是臭味相投，就连涂寒也是经常缺弦少筋。 还以为是席泽明有多大的本事将这些人收服了，原来是一丘之貉。 申威他们都用祖宗一词来称呼乐瞳，听的她心里怪舒服的…… 可每次听见席泽明叫自己瞳瞳，心里又空荡荡的…… 在苗疆，除了清剿这里的邪教众，更重要的是找出邪教总舵。 席泽明一行人实力不俗，很少遇见棘手的邪教众，但是乐瞳慢慢感觉不对劲，他们……只要看见一个苗疆人，立刻就认定他是邪教。 不管是不是，一些第一眼看上去只是普通百姓的苗疆人，席泽明等人却丝毫不在乎这点，仿佛看一眼就认定了这是邪教众。 途中他们还遇到了其他来苗疆剿灭邪教的人，大部分人对苗疆百姓都是一样的态度，甚至有一些极端的人，认为整个苗疆没有无辜。 那天，乐瞳从一个修士手下救下一个孩子，对方认为她也是邪教众，准备动手诛杀时，席泽明跳出来，一脚将那人踹退数米。 “滚！”席泽明并不是因为孩子，他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负乐瞳。 此时在苗疆的修士，面对一个实力强过自己，又不是邪教众的人，多半会选择退让……打不过，没办法…… 乐瞳蹲着安慰孩子，问他怎会一个人在此：“你父母呢？” 孩子提溜着眼睛扫一圈围上来的席泽明等人，忽然发力推开乐瞳，转身就跑。 “这孩子怎么回事，救了他，一句谢谢都没有吗？”孙传武指责孩子没礼貌。 “那边……”申威看着孩子跑走的方向，想起一件事，“前几天收到消息，有场邪教众和修士的战斗，好像就在那边。” 涂寒：“你是说邪教出动上百人的那场战斗？” 前几天他们收到一条消息，说上百名邪教众偷袭了一个修真界的队伍，双方殊死搏斗，损伤惨重。 乐瞳突然明白那孩子最后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说：“要不是我们救了他，刚才不会只看一眼就跑了。” “什么意思？” 乐瞳指着他们身上的服饰，说：“如今的苗疆除了苗疆人，随处可见的就是你们这群修士。” 申威不懂：“修士怎么了？我们是来剿灭邪教的，害怕我们的应该是邪教……” “不好！”孙传武说，“那孩子难道是个小邪教？！”见他们人多打不过，所以跑了？ 涂寒微微摇头：“他身上没有灵力，不像邪教。” 温涛说：“话说回来，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杀孩子？” 他们行至此处，其他人的注意力在另一边，只有乐瞳听见声音回头看见了杀人原因。 刚才的修士应该是在正常行走，那孩子突然从一旁的杂物中蹿出，惊到了修士，然后……修士看他苗疆打扮已起杀心，加上被吓的羞恼，所以就…… 乐瞳叹口气，朝孩子跑去的方向走去，席泽明赶紧跟上。 “瞳瞳，怎么了？” 乐瞳没答，二人走了百步左右，绕开一堆杂草，面前出现的，是一副人间炼狱。 苗疆典型的寨子里，躺着数不清的尸体，一眼望不到头的尸地，血染大地，乌鸦在天上盘旋。 席泽明发现这里有很重的施法痕迹，还有尸体分为两种不同服饰，显然这里就是刚才提到的那场大战之地。 “这些就是……”他看着不远处那具苗疆打扮的尸体，认为这里所有苗疆打扮的人都是邪教众。 乐瞳奇怪的问他，为什么所有苗疆打扮的人就一定是邪教众：“苗疆邪教，也没说整个苗疆都是邪教。” 她指着附近的寨子，问道：“此处寨子规模很大，正常来算，得有多少人住在这里？如果他们都是邪教，入苗这么长时间了，怎会到现在才被人联手剿灭？你仔细看看这些人的装扮，虽说都是苗疆打扮，为什么有的人身上穿着黑袍，有的却没有？” 席泽明眉头紧蹙，似乎听懂了乐瞳话中意思。 但是…… “不可能……”席泽明不是什么大圣人，他承认自己来苗疆后或多或少伤害了一些不该伤害的人，但眼前这一幕，不至于啊…… 其他人此时也追了过来。 乐瞳让申威去查查寨子附近，找找蛊阵的痕迹。 自从邪教出现，他们在苗疆地界上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百姓为了活命会在家附近放置蛊阵。 对抗邪教的不止修士，还有苗疆百姓。 “是那个孩子。”温涛在尸地中发现孩子，他在翻看尸体，到处翻看，“他在干什么？” 乐瞳：“如果你的亲人被牵连枉死，只剩下你一人，却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你会不会回来翻找他们的尸体，心里默念老天保佑，一定还有人活着……” 众人：“……” 大家沉默的看着孩子尸堆里翻来翻去，一刻不停。 他们不敢上去帮忙，乐瞳的话像一面镜子，现在每个人都在这面镜子里看着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先入为主，丝毫不考虑无辜之人。 乐瞳也在看，用老祖宗的角度在看……要是让他知道五百年前的修士如此大规模的残害无辜百姓，他会气成什么样…… 一会儿，申威回来，说寨子里有很多蛊阵的痕迹，九成已经被破坏。 他说：“蛊阵里有法术痕迹，应该是修士利用此处的蛊阵诛杀邪教众。” 一群在苗疆待了这么久的人，不用说明白，心里都清楚。 苗疆寨子里的蛊阵是百姓设下的，要想利用蛊阵，除非百姓同意，可蛊阵是他们保命的东西，邪教横行，同意暴露自己蛊阵的没几个。 可…… 百姓不同意，修士就没辙了吗？ 眼前一幕，怎么看都不是在人家同意的情况下利用蛊阵造成的…… 第118章总舵门口剧情开始 申威直接坐在地上，蹙眉挠头：“这里的蛊阵很厉害，剩下的那一成我都不敢轻易靠近查看。回来的时候我随便翻了两具修士的尸体，他们身上有被蛊阵蚕食的痕迹。” 涂寒：“这么大的寨子，人肯定不少，能在邪教横行的此时自保，全靠这些蛊阵……” “被修士发现后就想利用，可人家不同意，干脆来强的，结果……”温涛叹气摇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不会让百姓先离开吗？” 席泽明冷笑道：“寨子里的蛊阵是蛊师在控制，每个寨子有自己的蛊师，他们全力保住寨子保住大家性命是因为家人因为亲情，本来就不容易修士利用蛊阵的人，怎么会乖乖听话配合。” “你的意思是，留下所有人做人质？”申威深吸一气，告诫自己冷静，最后还是狠狠地骂了一声狗东西。 孙传武：“双方斗法，蛊阵失控，所有人都死了，可传下来的却是修士大战上百名邪教众，死伤惨重……没人提过这些百姓，甚至没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温涛：“为了百姓来苗疆阻止邪教，却用百姓当成名的垫脚石……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即便成功捣毁总舵剿灭邪教，有几个人手上始终干干净净？” 听见他们的话，乐瞳扭头看了看席泽明。 现在的他，是怎么看待修真界的？ “走吧。”席泽明牵上乐瞳的手，转身离开，按照他们规定的路线，继续前行。 乐瞳感觉他在发抖，用力回握。 “我明白你的意思。”席泽明轻声道，“眼下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来苗疆的人都有私心，我也是。这种事情必须付出代价，只有握住权力，才能让他们自食恶果。” 苗疆邪教之祸，席氏内部选家主，修真界也在观察如今谁能称为修真之首。 修真之首对修真界有多大的影响，乐瞳不了解，但要是席泽明当了席氏家主，五百年后的席氏应该不是她看见的那样。 “我会帮你。”乐瞳语气坚定的说道，“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席泽明脸色有些白，勉强露出一抹微笑：“有祖宗罩着，肯定事半功成，顺顺利利。” 在苗疆三个月，席泽明一行人势如破竹，是第一个找到并且打到邪教总舵门口的队伍。 人上午到，下午就接到了弟弟席泽阳的求救信。 席泽明要亲自去救，乐瞳告诉他不用。 “让别人去救，你在这里盯着总舵，邪教不敢分心，弟弟那边才不会更加麻烦，救下来的可能性也大些。” 救弟弟，中埋伏，坠崖，重伤，报仇，生死…… 剧情从此时进入关键部分。 申威温涛这些好友都支持乐瞳，席泽明在队伍中不仅是战力第一更是精神领袖，邪教总舵就在眼前，没他镇着，恐生变故。 申威更是自荐，他带着人去救席泽阳。 讨论的好好的，一个跟着席泽明来的席氏族人，坚持让席泽明亲自去救，理由是席泽阳那边那么多人还需要求救，情况一定十分危险，让别人去，恐怕实力不够，葬送他们的性命，还会连累席泽阳。 乐瞳哼笑一声，开始挑拨：“你这话真难听，在座的谁不是天之骄子实力超凡？你怎么能如此贬低别人？” 这人话里，席泽阳的安全高过其他人冒险。 别人大概没听出这个意思，乐瞳好心的提醒他们：“为了一个实力不济需要人去救的席泽阳，害这里任何人受伤丧命，实在是不值。” 点了火，放任他们自己去吵。 乐瞳偷偷将席泽明拉到一边，远离争吵。 席泽明看了眼已经吵出真怒的几人，奇怪的问乐瞳为什么自己不能去。 乐瞳疑惑：“没说你不能去啊。” 席泽明：“你刚才那些话分明是故意在激怒申威他们，按照他们的性子，这回说什么都要亲自去救人，况且，一开始你就在阻止我去……”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去？ 乐瞳左右看看这人，问他是开窍了还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你不应该想到这些……”在她眼里，席泽明一直有点……傻……反正没有五百年后的祖宗老鬼精明。 席泽明微微一笑：“我了解你，所以察觉到你今天的话不对劲。一路走来，你从不会主动提出意见，顶多是在听取别人意见后，指出不足，给出修改的建议。刚才那样的刻意，这是第一次。” “什么了解，你才认识我多久？谈什么了解。”现在的祖宗，根本就不了解自己。 “我就是了解。”席泽明说，“你喜欢吃辣的，特别怕冷，喜欢看书。” 现在是夏季，苗疆地界入夜后比较凉爽。 席泽明自己发现乐瞳怕冷这点，之后每晚都会在她的营帐里放个火盆。 乐瞳因为习惯了太子陆启安的照顾，竟没发现不对劲。 可光靠这些，不算了解…… 乐瞳转过身去，背对席泽明：“这些都不重要，你不了解我。”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你。” 乐瞳闭上眼，咬紧嘴唇。 时间吗？ 还有吗…… 申威为了争口气，坚持自己去救席泽阳，席泽明顺势留下。 乐瞳悄悄找到申威，让他当心偷袭。 反对的那个席氏族人迫切想让席泽明去的举动引起众人怀疑。 乐瞳问席泽明：“他不是你的亲卫吗？和席泽阳的关系也这么好？听说那边出了事，比你这个哥哥还激动。” 席氏的人有各自的心腹，席泽明只是看上去大大咧咧有些傻，实际上精明的很，明白自己带在身边的人和席泽阳关系好代表了什么。 他不是圣人，也想当家主，且弟弟明显没有自己合适。 既然是族中长辈定下的事，他是打算老老实实挣功的，可没有什么坏心思。 只是身边人的人暴露出异常，让他怀疑席泽阳那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会不会已经开始了某些小动作。 乐瞳当了回坏人，让人将亲卫绑了，然后牵着席泽明出了营地，在林中散步。 她说：“总舵就在眼前，全员修整一天后发起进攻，只要能破了邪教总舵，这样的首功还怕什么诡计？” 至于臭弟弟，带回去慢慢教训。 第119章满身满生问题弟弟 到邪教总舵大门开始，席泽明身上的关键剧情就到了，后面每一步，必须慎之又慎。 乐瞳是打算彻底和过去反着干…… 席泽阳求救，她就偏不让席泽明去救。 轻轻拍打席泽明的肩膀，乐瞳莞尔：“以后当上席氏家主，可要好好做人。” 席泽明抓住她的小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说：“等我当上席氏家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乐瞳：“……” 如果席泽明成功当上家主，就是没有五百年后自己招错魂的事，他和自己没有交集。 想到这里，乐瞳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老祖宗离开，心里万分纠结，眼泪控制不住滑落。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席泽明心想，我说错什么了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没有。”乐瞳胡乱在脸上抹一把，“风把沙子吹进眼睛了。” 席泽明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她的眼睛。 乐瞳盯着他的嘴唇，不知怎的，想起以前陆启安亲吻自己，突然，她想试试眼前这人和陆启安究竟是不是一样。 她伸手绕过席泽明的脖子，用力把他拉下来，自己踮脚贴过去，送上嘴唇。 林中刮起一阵微风，沙沙声，好像是谁叹了口气。 一会儿后，两人分开。 席泽明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的他，还没五百年后那么厚脸皮…… 乐瞳用手遮住席泽明的眼睛。 不一样…… 和她的太子殿下不一样…… “瞳瞳，你怎么了？”席泽明不敢去碰她的手，轻声询问。 “我有些困了……我们回去吧。”松开手的瞬间，乐瞳已经跑到席泽明身后，不让他看见自己哭的有多伤心。 乐瞳落荒而逃，席泽明独自站在原地。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用力抓住，挤压，痛的他险些叫出声。 脑子里跳出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让她哭！！！ 席泽明额上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将这阵怪异的感觉压下。 “怎么回事……” 刚刚入夜，申威带着被解救的一行人回来了。 乐瞳从帐篷里出来，先看见臭脸的申威，过去问他怎么了。 申威看了眼那边紧张的打量着弟弟有没有受伤的席泽明，无奈摇头道：“凭我们和席泽明的关系，我不该背地里说他弟弟的坏话，但这个席泽阳，实在是不像样。” 他示意乐瞳看向席泽阳一行人，说：“你瞧瞧，带了多少人，邪教总共就跳出来五个，就算他们偷袭，这边十几个人搞不定对方五个吗？！还给席泽明发求救信……你说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乐瞳顺着申威所指，第一次看见这位满身又满生疑点的席泽阳。 和席泽明不同，弟弟长相乖巧，一看就是那种长辈喜欢的类型。 但他小白兔一般无辜的眼神中，乐瞳似乎看见了巨大的野心…… 在宫里住着也有好处，见识了不少心口不一的人。 那边的席泽明见弟弟没有受伤，刚松了一口气，弟弟突然转身指着申威他们，说来救人这些人心术不正，故意拿席氏族人当诱饵钓邪教出面，还说自己差点被邪教偷袭砍断了一条胳膊。 申威不服气的和他吵了起来：“什么叫我们心术不正？明明是你自己说，担心邪教还有人隐藏在四周，担心还有埋伏，我才提议四周看看。我们就三个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不够，只是让你出一个人而已，这他吗也叫诱饵？！” 席泽阳：“那你扫清那些埋伏了吗？之后我不是被邪教偷袭，差点重伤吗！” 说起这个申威就来气，他怒吼道：“小少爷，是你自己不听话瞎跑，跑出了我们的保护圈！再说了，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范哥为了救你都受伤了，你被救后可对他说过一句谢谢？！” 那位范哥就站在不远处，乐瞳赶紧过去检查。 还好，伤的不重…… 苗疆邪教的手段千奇百怪，来了几个月，没人敢拍着胸脯保证认识邪教的所有手段。 就怕来个不知道的，治都不会治…… 席泽阳丝毫没有愧疚，认为他们是自己哥哥派来救自己的，不能平平安安将他带回来已经是大罪，还有脸让他道谢？ “你们是我哥的人，我有必要对你们道谢吗？” “泽阳！”席泽明让他闭嘴，“不许胡说八道！” “都怪你没有亲自来，我才会遇险！”席泽阳委屈道，“我向你求救，你为什么不来？就派了三个这样的人来，你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吗！” 席泽明神情一变，双眉一蹙，要发怒。 乐瞳打断他，问席泽阳为什么要将席泽明支开：“为什么一定得是他去救？你现在死了吗？你没有获救吗？求救的意思不就是让你活着吗？是他还是别人去救，有什么不同吗？” 席泽阳：“你不懂……” “不，我懂。”乐瞳说，“你带了这么多人，面对五个邪教，真的有必要发求救信让席泽明去救你吗？有机会发信求救，说明当时的情况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危险，有时间发信，你身边这么多人，就不能自己搞定五个邪教？求救信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想把席泽明支开。” 刚才提到，回来的路上他们又遇见了邪教的偷袭，同一段路，要是席泽明赶着去救人，那么被偷袭的对象就是他。 也就是…… 赶着去救人，途中被邪教暗算偷袭，最后好友惨死，自己重伤坠崖…… “你是什么人？”席泽阳打量着这个说话的小姑娘，年纪肯定比自己还要小，长的倒是漂亮，也很聪明，“也是我哥的手下？” 乐瞳莞尔：“我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好友，我啊，是你们席氏的祖宗。” “放肆！” “哪来的小贱人，胆敢口无遮拦冒犯席氏！” 席氏族人凶相毕露，想过来教训乐瞳。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席泽明语气平淡，但眼神凶狠，一个眼神，这些席氏族人就乖乖的退回去了。 第120章优柔寡断亲生弟弟 席泽阳不依不饶：“哥，你不该将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要留也该留一个知道出生且出自名门正派的人。”他扫视一圈申威等人，冷笑道，“这些人都不配和席氏站在一起。” 乐瞳乐了：“一个技不如人还要找哥哥求救的人，哪来的脸在这里趾高气扬评论他人。” 原以为席氏的自以为是在协助陆氏称帝后养成的陋习，现在看来，他们一直是这样啊…… 席泽阳：“这个队伍打的是席氏的旗号，由席泽明做主说了算，在场的人是在为席氏出力，换取好处罢了。” 席泽明这会是真的怒的，刚才当他是不走心胡说八道，现在是在存心挑拨啊：“这些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就揍你。” 席泽阳后退一步，面露惊恐，大概以前惹席泽明生气后，真的被揍过。 席泽明随手指了个帐篷，让他们自己进去待着，别出来丢人现眼：“大战在即，没功夫搭理你，给我老实待着，回头再慢慢算账。” 席泽阳自然不肯，呵呵冷笑道：“怎么，你不会真把这些人当成兄弟了吧？邪教总舵就在眼前，谁不想抢下首功？恐怕此时的兄弟正巴不得你赶紧去死，别挡了自己挣功的大路。” 申威几人忍无可忍，握紧拳头要上去揍这个混账东西。 乐瞳将他们拦下，因为她看见席泽明脸上露出了熟悉的表情……那种，真的怒火中烧，要杀人的表情。 席泽阳越说越过分。 可能是太过激动，有些不能讲的话都讲出来了，比如，他将申威等人的出生背景修为实力等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并且没有一点错。 席泽阳说这些人不配和席氏站在一起。 “看来，我不光挡了他们的路，更是挡了你的。”席泽明的语气依然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且不关心的事情，他对席泽阳说，“你是第一次见到他们，从哪里得知了他们的出身和底细？又是谁告诉你瞳瞳来路不明？你是何时将我身边的亲卫变成你的人？进苗疆这一路来，他们都告诉过你哪些消息？” 席泽阳委屈：“哥，你在胡说什么呀？” 事情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些问题，细查下去，恐怕整个席氏都…… 席泽明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干脆和席泽阳讲清楚：“你是我亲弟弟，你有多大的能耐我清楚的很。求救信上你说自己中了邪教偷袭被困，让我去救，十几个人都无法冲破的困局，申威三人就轻松解决了，回来时撞见的埋伏，是给我准备的吧？你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一路上的一举一动你了如指掌。我前脚刚到总舵外，后脚求救信就到了，将我支开，让我遭遇埋伏被困……或者是死在邪教手上……你在抓住机会，攻破邪教总舵拿下首功。” 席泽明不傻，精明着呢，五百年后的陆启安和现在席泽明，看似没心没肺，实际上掌握着一切，唯独对席泽阳，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现在，事情已经点破，他还是让席泽阳老实待到帐篷里去，等事情结束后回到巫山，再慢慢算账慢慢罚。 乐瞳和其他人都不同意将席泽阳留下，但席泽明坚持。 “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没办法对他狠心……” 席泽明的所有柔情都给了乐瞳，所有的优柔寡断全给了席泽阳…… 乐瞳隐约感觉事情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前行了，她几个月的提心吊胆，生怕中间出现导致他那种决绝的事情发生，席泽阳，这个最大的变故，现在就在眼前，且席泽明不听劝非要将他留下。 嘴上不承认都没用，席泽阳的小心思被说破，在场的谁还不清楚他的意图？ 申威这些人能和席泽明走在一起，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光明正大。 凭实力闯出未来，虽死不怨。 这些人，能容忍对手狡猾诡计多端，但不能原谅为了自己的私利在背后暗算自己人的家伙。 眼下席泽阳能平平安安待着，只是因为他是席泽明的弟弟。 申威他们决定给席泽明一个面子。 “只要他乖乖待着，我可以当不知道多了这些人。”申威背着他巨大的木箱走了。 涂寒担心有诈，对乐瞳说：“带着这样一个人，防不胜防……明天攻打总舵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算计没得逞，席泽阳没理由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可席泽明的这个决定，乐瞳也改变不了。 她提醒众人小心：“明天一早进攻，之前说好一起找到总舵，后面就各凭本事。大家来苗疆都有自己的原因，能不能得偿所愿，看各位的本事了。诸位珍重，千万小心。” 至于席泽明那边…… 乐瞳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护好他，绝不能让他出事。 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有些手段再不使出来就没机会了。 乐瞳四处寻找席泽明，发现他独自坐在席泽阳和那群席氏族人的帐篷外……好像是打算一晚上都守在这里，防止里面的人生事。 乐瞳过去，坐在他身边，安慰道：“这么多人呢，他能翻天不成？” 今晚本来是说好和好友把酒言欢，是庆祝胜利在望，也是明天事后的欢送，分道扬镳或是生死两隔，尽人事听天命。 席泽阳一来，什么气氛都没了，大家各自休息，养精蓄锐。 席泽明微微摇头后闭目养神起来，他让乐瞳先回去：“外面冷，你进去吧。” 乐瞳不肯，朝他靠近几分。 就算这人不是她的太子殿下，不是她认识的老祖宗……明天要是顺利，五百年前的事情彻底改变，老祖宗不会被她招错魂，太子还是太子，却不是她的殿下…… 极力压制心中异样，乐瞳想陪在席泽明身边，假装没有五百年后的事情，直到最后。 席泽明见她不听劝，也朝着她靠近，将身上的薄毯盖到她身上。 二人无话呆坐。 第121章异变突起好友惨死 席泽明考虑了很久，想和乐瞳把话说清楚。 他看的出来，乐瞳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在看自己，好像是通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他不喜欢这个感觉…… 也不想放弃她…… 席泽明决定开口，却还没想清楚怎么开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觉得还行的说辞，营地外，邪教众趁夜来袭。 好在营地外围设了法阵，阻拦住下他们的攻击，并提醒里面众人危险。 苗疆各处的邪教众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来的这些应该是总舵里的人，收拾完他们，明天进攻会更加顺利。 大家从帐篷里出来，立刻进入战斗。 一开始他们是占着上风的，苗疆一路走来，见识了不少邪教的手段，对付起来越发顺手……只要不出现没见过的怪招，对席泽明等人来说，邪教众早已失去威胁力。 乐瞳站在一边注意周围，这伙邪教众来的蹊跷，就算是他们趁夜偷袭，都摸到营地外了，怎么没人发现呢？要不是他们先发起攻击惊动了法阵，连她都没注意到，外面藏了这么多人…… 不对劲…… 十分得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乐瞳赶紧追上席泽明，想提醒他有诈。 跑出去两步，又突然停住。 她身后的帐篷里有席泽阳和席氏众人，外面打成这样了，其他人都出来了，他们怎么没出来？ 乐瞳决定进去看看。 刚伸手，还没掀开帘子，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手上拿着东西，朝着乐瞳的头顶就砸。 幸好乐瞳反应够快，闪身避开。 站稳后再看，这人……是跟着申威一起去救人，回来时被邪教偷袭受了伤的范哥！ 范峰在队伍里年纪最大，大家都叫他范哥。 平时也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和申威一起闹了不少笑话。 今天回来时，因为手上受伤，精神不太好，席泽明让人先带他进帐篷休息。 伤的并不严重，休息一晚，不会耽误明天的事。 可现在怎么，攻击起乐瞳来了？ 这人年纪大，闹归闹，平时挺关心众人的，尤其是乐瞳，她的样子看上去顶多十五六，又瘦又小，范峰总担心她吃不饱…… 乐瞳是万万没想到，这人会攻击自己。 范峰追过来，再次挥动手中长剑，就是动作很怪，好像……有人拽着他的手在挥动。 此时乐瞳也发现，范峰眼神呆滞，根本就没有意识！ 有人在控制范峰！ 乐瞳灵活闪避他的攻击，绕到身后，想要先将他打晕。 因为不知道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在控制他，最好的办法是先让他失去行动力，免得伤人伤己。 不料，范峰瞬间施展护体法术，乐瞳一拳打过去，反而将自己震的半身发麻。 后退两步，甚至还没站稳身形，范峰已经冲到眼前，手中长剑抵在乐瞳脖间。 千钧一发，席泽明过来了。 他在那边收拾邪教众，一个转头看见乐瞳遇袭，赶紧过来解围。 到后才发现，对面这人是范峰。 “怎么回事？范哥？” “他被控制了，先打晕他！” 席泽明和乐瞳合力，终于将范峰放倒。 然后，第一时间，乐瞳冲进了席氏的帐篷，里面空无一人。 “什么时候……”那么多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席泽明挥剑杀死偷袭乐瞳的邪教众，顺便看了眼帐篷里的情况，他担心席泽阳，知道这样的场面弟弟应付不了，赶紧扭头在人群里寻找。 这一眼，倒是看出别的东西来…… 原本占着上风的队伍，迅速失去优势，众人感觉到吃力，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打出去的拳头挥出去的剑，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慢慢的，众人发觉自己无法使出全力。 最后，更是连灵力都调用不出来！ 人数相差很大，这边还被不良状态缠身，怎么可能打的过…… 席泽明赶紧招呼所有人撤退。 情况不明，先走为上。 同行好友朝着席泽明靠拢过来，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而席氏的人，一个都不在…… 温涛过去将范峰扛在身上，下一秒，异变突现。 已经昏迷的范峰醒了，反手就将自己的长剑贯穿自己和温涛的身体。 一剑，杀了两个人。 涂寒尖叫着想过去看看情况，却被人拉走。 乐瞳也全力拖拽着席泽明。 “快走！” 大家都明白，情况诡异，还无能为力。 邪教众步步紧逼，众人落荒而逃。 没想到，后有追兵前有拦路，想要冲出一条生路，困难重重。 而此时，众人已经完全调用不了灵力，只能靠着手中兵器贴身和对面可以施法的邪教众肉搏。 这不找死吗…… 为了杀出一条血路，同行好友逐个留下阻拦追兵，留下来的人，再也没追上来…… 孙传武双手持剑挡下邪教众，乐瞳回头看见的最后一幕，他的双臂，被齐齐斩下。涂寒的武器是把笛子，配合灵力，以音律杀人，可她现在调不出灵力，身为女子，身体素质要比男子弱，逃跑途中一个趔趄摔倒后被邪教众抓住，逃不掉了，她便引爆灵海，和邪教众同归于尽。 最后，申威在席泽明眼前被邪教众扎成了刺猬，吐血让乐瞳和席泽明快走。他打开一直背着大箱子，里面是进入苗疆后收集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都放出来，只为多阻拦邪教众片刻。 十数人冲出营地，最后只剩下席泽明和乐瞳两人。 看见申威倒下，席泽明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中，他带着好友去救席泽阳，却中了邪教的埋伏。 好友被偷袭，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自己面前，最后自己也受了伤，掉落悬崖。 乐瞳拉着席泽明继续跑，他们调动不出灵力来，面对那么多邪教众，没有胜算！ 二人跑到悬崖边，席泽阳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 席泽明被刚才那些画面闪的神志不清，一个箭步冲过去，抓着席泽阳，要带着他一起跑。 席泽阳甩开他的手，一脚踢在他背上，直接将席泽明踢到了悬崖边。 乐瞳冲过来挡在席泽明面前，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的厉害。 席泽阳见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露出得意的笑容：“幸好我多做了一手准备，否则真要功亏一篑。” “邪教众今晚偷袭，大家又遇诡异状况，这些都是你搞的鬼？”乐瞳想不通，他是如何做的。 第122章当年真相一场算计 席泽阳大笑两声，说：“我熟悉席氏各种法术，只可惜自身修为不够，修炼始终是半桶水水平，否则今晚所有人该是突然暴毙而亡，死在邪教总舵前。来苗疆，我做了很多计划，可惜都被他躲了过去。”他看向席泽明的眼神满是杀意。 席泽阳：“他要是乖乖按照求救信上所写的地址来救我，我就不用亲自动手了，毕竟源于席氏的法术会留下痕迹，事后清理，不一定清的干净，我不能留下任何可以威胁到我的证据。亲自动手，很冒险。” “动手？你怎么动的手？” 这人和那群席氏族人进了帐篷后就没有出来过，他要是在帐篷里施法，乐瞳和席泽明就在帐篷外，能没有察觉？ “谁说我是进帐篷后才施的法？”席泽阳咂嘴，问乐瞳，“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觉得席泽明特厉害？觉得剿灭邪教的事情，他一定能拿下赫然功绩？但你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他擅长剑法，不擅法术，和同样不擅长法术的你们在一起，根本发现不了自己已经中了我的法术。” “不可能……”乐瞳知道自己法术储备知识不够，没发现不奇怪，但要说队伍里没人发现，绝不可能。 席泽阳：“那是因为这个法术不一般，不常见，它源于苗疆，有可能还是邪教的手段。” 席泽阳知道，论功定家主这件事他抢不过席泽明，从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要在苗疆杀死席泽明。 没人抢，家主必定是他的。 在巫山时他就收买了席泽明身边的族人，让他们一路给自己通风报信，掌握席泽明的全部行踪。 申威这些好友的出现让席泽阳感觉大事不妙，席泽明的帮手越来越多，且各个都那么厉害，自己绞尽脑汁算计，成功的可能性反而越来越低了。 席泽明虽然不擅法术，可源于席氏的法术他还是能分辨的。 席泽阳也知道，最好的办法是自己完全不动手，如此才不会留下痕迹和祸根。 眼看情况失控，他只能冒险动手，又不能用席氏的法术…… 他想，既然在苗疆了，学两招苗疆的法术应该不难。 席泽阳天赋一般，挑选一个他能学会且有效的苗疆法术，可费劲了。 在席泽明带着人横扫苗疆邪教时，席泽阳到处寻找可以利用的苗疆法术。 终于，让他找到一个能用的。 席泽阳：“教我的那人是苗人，今晚我才想明白，他可能是个没有暴露的邪教众。” 乐瞳：“你究竟做了什么？” 席泽阳：“我将法术下在范峰身上，利用他受伤的手臂施法，当他回到营地时，法术扩散，让你们渐渐失去灵力。你们一行人在总舵门前扎营，里面的邪教众能看不见？大概是探查到你们都中了法术，也知道是什么法术，想着如此好的偷袭机会不能放过，便有了今晚的事情。” 就是怕总舵里的邪教众半夜搞偷袭，所以营地四周放置了法阵。 来探查的邪教众发现众人都中了法术，又认识这个法术，知道有什么后果，于是召集人马，硬闯了进来…… 众人的确在之后的战斗中出现灵力消散无法使用的情况。 乐瞳咬着牙，问：“你又是什么时候逃出来的？” 席泽阳：“范峰发狂攻击你的时候。我本想激活他身上的法术，让所有人因为法术暴毙而亡，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邪教来了，法术能不能成功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你们今晚必死无疑。” 乐瞳咧嘴笑了笑：“以为你是被家主之位蒙蔽双眼做了错事，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从席氏开始选家主起，你就在想办法除掉席泽明，只是碰巧有了苗疆邪教可以利用，让席泽明死的名正言顺。” “你很聪明，可惜啊，要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改变不了席泽明的结局，那就改变席泽阳的！ “别生气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再说了，今晚所有人都会死，你们会死，知道我做过什么的族人也会死，只有我一个人杀出重围，等我找到其他人，我会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事，会告诉他们，你们，都是被邪教害死的，这样还能迷惑他们误以为总舵里还有大量人马，甚至能轻而易举杀死席泽明等人。” 席泽阳的计划中，有一部分席氏族人没有一起行动，这些人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今晚过后，他会将他们重新叫回来，趁着所有人犹豫不决，他带领席氏族人攻入总舵，歼灭邪教，拿下首功。 乐瞳心想，当年他求救成功，席泽明遇袭生死不明，为了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花了些时间寻找，并没有着急攻打总舵。 席泽明醒后第一件事是找别人会合，打听消息，那条席泽阳带队全灭的消息，肯定是席泽阳自己散播出去的，就是防止自己没有找到席泽明，他又找上别人，核对情况后露出破绽。 此时的苗疆乱糟糟的，各种消息传递，真真假假分不清。 前两天说谁死了，说的那叫一个详细明确，过几天，那人又出现……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席泽明一听说席泽阳死了，什么都给忘了，加上身边好友全部惨死，双重打击下自责的急火攻心，独自杀入总舵。 席泽阳要拿下首功，就需要保证自己是第一个冲进总舵的人，乐瞳觉得，要是她，肯定会让人在总舵外守着，如此，便知道了席泽明还活着，并且进入了总舵。 虽然不知道总舵里是什么情况，但席泽明只有一个人，重伤未愈，急火攻心，进去就是十死无生。 席泽阳再慢慢的带人冲进去，或许那时席泽明已经死了，或许他还没死，席泽阳还上去补了一刀…… 没人知道席泽明当时也在总舵，因为在散布出去的消息中，他早在总舵被攻破前已经死在邪教众手上。 最后的结局，席泽阳带着席氏族人攻破邪教总舵，彻底摧毁了苗疆邪教，不仅拥有赫赫战功，还顺利当上了席氏家主。 第123章跳崖殉情祖宗回归 乐瞳气的浑身发抖，一想到之前席泽明对他的优柔寡断，还有那句他是我弟弟我狠不下心来的话，简直可笑！ 哥哥是哥哥，弟弟呢？ 还能算是个人？ 一直迷迷糊糊的席泽明此时清醒过来，他抓着乐瞳借力站起。 “家主之位，真有那么重要？”刚才说过了，席泽阳想要的是席氏家主之位，苗疆邪教，只是正好撞上了。 席泽阳怒吼：“不重要你就让给我呀！为什么要同意长辈的安排，为什么要在苗疆努力挣功，说到底，你不也是为了家主之位！你已经那么厉害了，非要再拿一个家主之位做什么？让给我不好吗！” “这是什么歪理。”席泽明冷笑道，“你只知道研究法术，被长辈夸赞了两句就觉得自己能胜任家主了，你懂管理吗？你知道席氏这么大的家族该如何延续吗？要是光靠厉害的法术，席氏还能风光几年？既然你动了心思，我也不好泼凉水，利用苗疆之行让你看清楚席氏和其他家族的差距，也看清楚你自己和别人的差距。猪油蒙了心，从一开始你的心思就在如何算计谋害兄长上，还害死了那么多人……席泽阳，你不配当家主，因为你不配为人。” 席泽阳扬天大笑：“胜者为王败者寇，事到如今，你又能做什么？” 席泽明身上的法术还在，依旧不能调动灵力。 乐瞳的情况也一样，但她能召唤出宝珠里的死魂帮忙，试着牵制住席泽阳，她再带着席泽明继续逃。 “不用了瞳瞳。”席泽明突然拉住乐瞳的手，垂眸温柔一笑，“没必要去改变，相比起来，我更愿意五百年后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 眼神是乐瞳熟悉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 不是五百年前的席泽明！是她的祖宗大人！ 还没回过神来的乐瞳，被席泽明紧紧抱住，然后，跳下了悬崖。 上面的死魂回头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 啥情况？！！！ ----------------- 乐瞳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间破草屋中，身下铺满了干净的稻草，稻草上还铺了一层衣服。 衣服是席泽明的，她认识。 晕倒前的记忆是席泽明抱着自己跳崖，一张眼，怎么到这里来了？ 等等…… 跳崖…… 乐瞳左右看看不见有人，赶紧下床出去找。 草屋外面有个火堆，席泽明正坐在那里火烤刚抓到的野鸡。 席泽明还是席泽明，这里还是五百年前。 乐瞳冲过去朝着他拳打脚踢：“你竟敢拉着我一起死！”她的太子殿下绝不会这样。 “那叫殉情。”席泽明抓住她的小拳头，温柔一笑。 “谁要和你殉情！”熟悉的笑容让乐瞳想起悬崖边上的事，当时，席泽明似乎变成了陆启安，她试探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席泽明呢？” “瞳瞳，我就是席泽明啊。”也是她的太子殿下，祖宗大人。 怕她受凉，将她搂在身前烤火。 席泽明慢慢解释这段时间的事。 席泽明说，幽忆术出了问题，原本的法术是将五百年前的记忆放出来，只能观看，不能插手，可他们合力施展法术后，竟然回到了五百年，而自己，还被那个时候的席泽明同化了。 主导的是五百年的席泽明，五百年后的祖宗只能在席泽明的身体里看着事情发展，影响不了任何事。 事情从巫山开始讲起，祖宗担心乐瞳……二人合力施展法术，自己来到五百年前，乐瞳肯定也过来了，自己还有个巫山席氏可以落脚，乐瞳呢？她又去了哪？！ 再怎么担心也没辙…… 幸好，乐瞳出现时一切正常，没有缺胳膊少腿……又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大概知道了她来这里后的情况，肯定没她讲的那么轻松，万幸中的万幸，她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找来。 乐瞳跟在席泽明身边，说的，做的，祖宗看在眼里，明白她想改变过去改变自己的结局。让席泽明顺利从苗疆离开，有时间的话，或许还会帮他成为家主，以及之后帮助陆氏称王等等，彻底改变席泽明的一生。 一行人到了邪教总舵，祖宗能感觉到乐瞳很紧张，她也用自己的方式阻拦了席泽明去送死。 只是谁也没想到，席泽阳这么狠…… 好友死在眼前刺激到席泽明，他体内属于五百年后的魂魄的记忆，另一段此时的席泽明没有经历过的记忆，不断闪现出来。 自己发疯独闯总舵，死了五百年后被人招魂过去，第一次见到乐瞳，替代了五百年后大源朝的太子，江南之行，邪教复苏，二人重回巫山……所有记忆，原原本本浮现。 可对此时的席泽明而言，这些如同梦境般的记忆难以接受，所以在悬崖边上，他如同痴傻了一般。 席泽阳的那些话，不管是此时的席泽明，还是五百年后的祖宗，都听见了。 一直困扰的疑问彻底真相大白。 席泽明知道了一切，同时知道了体内有一个五百年后的自己，主动将身体让给了他。 结局已经注定，不会有所改变。 既然注定了他会死，注定了五百年后借尸还魂，他现在何必垂死挣扎？ 关键是…… 自己遭罪倒也罢了，席泽阳明显不会放过乐瞳，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说到底，也是自己对这个弟弟太过心软，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现在报不了仇，那就等五百年后！ 席泽阳，席氏，一份五百年前的债，包括这五百年的利息，一分不少，全部还回来！ 跟着，祖宗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然后抱着乐瞳，跳下悬崖。 “凭我的本事，加上这个身体，护住你我跳崖不死，比和席泽阳硬碰硬的胜算大多了。”而且五百年前也是这样，自己重伤坠崖，也没死。 乐瞳问：“可你当时……你这个身体，不是中了法术吗？不能调用灵力。” 席泽明解释道：“他用的那个法术不难解，只是没人见过，不知道该如何解，加上当时邪教众偷袭，诡异突现，大家慌了神，这才让他的计划得以成功。” 就席泽阳那个天赋，能学会什么高级法术？ 拿到身体的主导权，第一件事就是解除身上的法术，否则怎么敢抱着人跳崖…… 第124章太子国师崖下谈心 “既然能解开，当时就他一个，你直接杀了他不行吗？”乐瞳认为现在还不算结局注定，只要杀了席泽阳，一切都会不一样。 席泽明微微摇头：“我从巫山上带下来的亲卫，今晚之后还活着的我也不敢再用了，席泽阳早在巫山上开始选定家主时就在算计我了，巫山席氏那么多人，那些支持他的人，有没有暗中帮忙？即便我成功拿下邪教总舵，能不能活着回到巫山尚未可知……杀了席泽阳，我是能逃过死在苗疆的结局，可是，然后呢？” 以前，他总以为当时那个论功定家主的提议很公平。 这次回来，在已经知道结局的前提下再看巫山上的情况，他才发现，原来这个提议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自己。 兄弟二人的实力相差甚远，论功，席泽阳怎么可能比的过自己？ 提议的那位长辈一直看好席泽阳，没理由挖个坑让席泽阳败，把家主之位送出来。 他们早就算计好了。 让席泽阳在苗疆除掉席泽明，这样他回去后，家主之位必定是席泽阳的，再利用家主和长老的权利，从中作梗，不仅遮掩席泽明的死因，甚至将他的存在抹除，以防有人察觉到不对，追查出席泽明的真正死因。 苗疆来了这么多人，席泽阳不可能将他们都杀死。虽然有亲卫时刻上报行踪，也不能完完全全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万一，有人怀疑席泽明的死因，再找到当时去过苗疆的人打听情况，天知道会不会暴露真相。 席泽明觉得，自己现在逃过苗疆的结局没有意义，后面需要面对的情况更加危险。 巫山上的人，他现在谁都不敢相信，毕竟自己的亲卫，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说背叛就背叛。 他现在没那个心情去观察去分析，去找出值得信任的人来。 最关键的是…… 他要在五百年后，遇见乐瞳。 看着跳动的火焰，乐瞳责怪自己大意了，没有检查仔细检查范峰的伤。 席泽明安慰道：“你不一定能检查出问题来，没有按照求救信去救他，坏了他的计划，同时又断了和亲卫的联系，他大概会觉得我已经察觉到他的阴谋，接下来的手段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务必一击即中。” 过了今晚，明天进攻总舵，席泽阳铁心要杀席泽明，今晚不成功，明天也会在总舵中想办法杀人，就是痕迹太重了，掩盖起来不容易。 到那个时候，为了保住秘密，或许，会死更多的人。 乐瞳越想越生气，席氏从根上就坏透了！ 这样的人当上家主，掩盖真实抹去痕迹，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乐瞳现在都觉得正常了。 野鸡烤好，席泽明喂乐瞳吃了些。 “不是我贬低他，他真的不是当家主的料……”从小一起长大，席泽阳什么水平，没人比席泽明更了解。 家里的长辈有自己的打算和私心，分别支持兄弟两，为的是以后方便自己。 席泽明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是从何时开始，席泽阳被他们一通忽悠，真以为自己能当好这个家主，再生了害人之心。 “回去后接任家主，问题不断浮现，他又没那个本事去摆平，最后只能冒险跟着陆氏起兵，是他运气好，陆氏称王，席氏也赚来了五百年的荣耀。”席泽明哼笑，“怕是在死后见到我，他会趾高气昂的说我看错了他。” 席泽阳死后见不到席泽明，因为他的魂魄不知道被困在什么地方，过了五百年，被乐瞳给召唤走了…… “对哦，你的魂魄为什么留了五百年？”这是席泽明身上的第二个问题，同样严重，同样诡异。 五百年后席泽明因为乐瞳的法术，利用太子陆启安借尸还魂。 他第一疑惑的是席氏没有他这个祖宗，第二，就是魂魄的问题。 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被害死的真相，那他的魂魄又是在什么地方被困了五百年？ 他当时死在苗疆总舵里，魂魄离体……一个死魂，哪来的力量维持五百年不消散？还能在五百年后被乐瞳召唤过去后，保持神智清醒…… 乐瞳的那个灵囊宝珠里有符咒和法阵，可以维持里面十五个死魂不消散且保持神智，即便如此同样有弊端，死魂不能离开宝珠太久，否则还是会灰飞烟灭。 且宝珠里的符咒法阵不是永久有效的，顶多一百年，就得换一批…… 席泽明死后，哪来这样一个容器存放自己的魂魄，一放就是五百年啊…… 他的记忆从死的那一刻起，眨眼就跳到了看见乐瞳的时候，中间五百年，一点记忆都没有。 种种情况显示，他当时在总舵里，身死后，有过一段诡异的经历。 席泽明一直在努力回想死时的情况，五百年后借尸还魂时一直想不起来，因为幽忆术的关系回到五百年前，倒是让他想到了一些。 “当年我一个人冲进总舵，不敌身亡，恍惚间，似乎看见一抹绿光。感觉没过多久，突然清醒过来，然后，我就看见你了。”席泽明怀疑，当年苗疆总舵里有什么东西紧锢了自己的魂魄，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紧锢失效，正好乐瞳用源于席氏的招魂术招魂，机缘巧合将他拉了出去。 席泽明：“瞳瞳，我得去一趟苗疆，五百年后的……” 乐瞳之前不同意他去苗疆，是担心魂魄和肉身尚未完全融合，担心邪教会伤害到祖宗的魂魄。 本想在巫山找到融合魂魄的办法，眼下情况来看，禁术不好弄到手，祖宗老鬼也不会让自己用灵力灌输，这就没戏了呀。 见乐瞳蹙眉，席泽明立刻猜到她的顾虑：“魂魄五百年不散的原因在苗疆，我现在是利用太子的肉身借尸还魂了，可是不确定那个禁锢我魂魄的原因会不会有什么后续伤害，趁着现在没出事，应该尽快找到并处理掉。” 这么说也没错。 乐瞳思虑片刻，颔首同意他去，但她要一起去。 第125章名正言顺属于某人 “自然，我不会和你分开。”席泽明捧过她的脸，目光温柔的看着她，问道，“瞳瞳，你决定帮席泽明改命时，为何哭了？” 乐瞳当时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祖宗，心里就难受的很。她说：“我不想哭的，但是忍不住……现在知道你还在，我居然会觉得开心……很开心。” 这个答案对席泽明而言，是最好的。 席泽明捧着她的脸，贴过去深吻，和以前不一样，这个吻，没有克制，只有占有。 将人抱回草屋的床上。 席泽明动手宽衣，双眼闪着光，动情的看着身下人：“这是席泽明的身体，以后不会再出现。瞳瞳，我要你成为我的人，属于席泽明的人。” 屋外，繁星点点，干柴烈火跳动，屋内呢喃，直到天亮才停下。 乐瞳脸上挂着泪痕昏睡过去，席泽明穿好衣，起身出去找水。 他将灵囊宝珠带走，召唤出死魂。现在是席泽明的身体，修为比陆启安高太多了，加上这些死魂对他不设防，很容易召唤出来。 方才动情时，他发现乐瞳胸口有一道约六寸的伤疤，似乎是什么东西将她的胸口划开。 那样的伤痕，当时必定九死一生…… 他问死魂，是不是席氏族人做的。 死魂不能说话，点头回答。 “这就是她瞒着我的事。” 巫山上的事乐瞳没有说全，只是没想到，依旧瞒着自己的事竟会如此严重！ 席泽明不会逼迫她，心里已经有了嫌疑人。 “不管是谁，现在单纯的还条命来已经没用了。老子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我的人，不能动。” 席泽明脸色阴沉表情狰狞，说着说着还咧嘴笑了一下，笑容诡异带着邪性，死魂看了都怕的飞回宝珠里。 二人在崖底休息了两天。 等席泽明的身体彻底恢复，确保那个阻碍灵力调用的法术彻底消除，他们才从悬崖下爬了上去。 乐瞳这才发现，此处悬崖足有万丈，且四周被各种高低不一的悬崖山峰围住，根本没有路下到崖底。 难怪席泽阳没有下来确认尸体，搞半天是找不到下来的方法。 上去后，位置离总舵不远。 二人悄悄回到扎营的地方看了看，那里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看不出前几天有一队人在此处扎营，更看不出此处经历过惨烈的大战。 席泽明找了个好位置，给好友们立了碑。 申威他们的尸体根本找不到，天知道席泽阳把他们怎么了…… 席泽明也不敢去想，只是简单的立了个碑。 “是席氏……是我们兄弟对不起你们，但是说好了，该我还的我肯定会还，剩下的那些是席泽阳的债，等他下去后见到你们，不用给我面子，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还有啊，我起码再过五百年才会下去见你们，实在等不住的，就别等了……” 席泽明跪在碑前磕头。 乐瞳也过来跪下，能遇上五百年前的人，这缘分不浅啊…… “接下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脱离幽忆术，回到正确的时间上去？ 席泽明：“到总舵门口进不去，跳崖不死，这些和我经历过的历史是一样的，接下来我会冲进总舵，然后不敌身亡，席泽明按照正确的历史死在苗疆，五百年后的魂魄被你召唤过去……” 他起身朝着总舵的方向眺望，说：“简单来说，只要我进去，再死一次，就能离开这个法术。” “那我呢？”乐瞳不属于五百年前，她没有一个结局可以再来一次，要怎么离开这里？ 席泽明莞尔：“这个身体属于席泽明，修为能力比太子厉害多了，幽忆术是借用了席氏先祖的力量才将我们送到五百年，由席泽明这个正统席氏族人血脉解开幽忆术，能百分百保证送你离开。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出任何事。” 乐瞳摇头：“我不担心。”但是想到他要再去总舵再死一回，心里堵得慌。 席泽明亲吻她的脸颊，手放在她胸口，掌中有灵力散出：“等我。” 乐瞳感觉眼前变的模糊，渐渐头晕目涨起来，一阵晕眩后，她努力看清周围…… 人，已经回到了五百年后的席氏祠堂。 太子陆启安就躺在身边，乐瞳还是晕乎乎的，摇摇晃晃爬到他身边，摸着他没有心跳的胸膛。 乐瞳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启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看漏任何反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启安恢复心跳，胸膛起伏有了呼吸。 乐瞳不敢出声，不敢问他是谁…… 片刻后，陆启安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太子的样子是比我本人差了些，没办法，你将就将就吧。” ----------------- 在席颂然的帮助下，陆启安和乐瞳翻看了席氏族谱，发现很多地方前后不搭，猜测是席泽阳当上家主后偷偷修改了记录，从根源上慢慢将席泽明这个人抹除干净。 乐瞳问陆启安准备如何收拾席氏，他说不着急。 已经知道真相了，要收拾他们随时都可以，眼下邪教卷土重来，席氏是重要战斗力，得先解决了邪教，再来收拾席氏。 今天一早，陆启良那边终于来了消息，说是一进苗疆就被邪教偷袭，大军受创严重，陆启良自己也受了伤，让太子赶紧带着席氏族人前往支援。 晴空堂内。 三位长老和家主席颂然皆表示可以随时出发，陆启安却说不用。 他让亲卫传信给陆启良，说是再没有准确的邪教情报传来，他就上书瑞帝，说陆启良这个四皇子勾结邪教，并要砍了他的头。 席氏族人认为太子阴狠，窃窃私语，认为他为了储君之位残害手足。 陆启安：“如今的苗疆有土司，和五百年前不一样。邪教做事偷偷摸摸，生怕闹大了被土司打压，更要忌惮朝廷大军。四皇子带着大军入苗，怎么可能一入苗疆就被邪教偷袭，大军受创？这是偷袭还是正面开战？邪教真有这样的规模，用的着偷偷摸摸的做事吗？” 这么一说，是有些不对劲。 第126章当年之事借刀杀人 陆启安讪笑道：“就算邪教知道朝廷派军剿灭他们，提前做了些准备，不是还有土司吗？他总不至于看着，什么都不做吧？这件事，要么是四皇子说谎，故意引我们前去，要么，苗疆土司已经和邪教联手，在苗疆边境开始对朝廷大军实施打击……不管哪一种，我们都没必要立刻过去中计。四皇子身后的大军，再危机的情况也不会让他一个皇子涉嫌，总有办法护住他，还是等后续消息，再做打算。” 席颂然颔首：“的确，席氏去帮忙，不是去送死，要是苗疆那边说不清道不明，席氏有权拒绝前往。” “蠢弟弟没脑子，让诸位见笑了。”陆启安说，“我会负责核查苗疆情况，席氏众人按原计划做好准备即可。” 席颂然答是。 跟着汇报下席氏的准备工作，没什么大问题，陆启安先撤了。 晴空堂里留着席氏的人说自家话。 常长老觉得这个太子不错：“要不是太子和国师纠缠不清，倒是可以让席氏依附他，再挣一二百年的荣耀。” 席颂然说不可能：“眼下的情况，能保住席氏不灭族就不错了。” “此话何意？”涛长老蹙眉问道，“区区邪教罢了，哪里说的上灭族？” 席颂然没有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太子其实不是太子，是五百年前被自家兄弟算计后抹除了存在的老祖宗，有人会信吗？ 而且，他感觉眼前这群人大部分会利用老祖宗的身份，让巫山再起风波。 席颂然再次提醒众人：“不要去招惹国师，没有证据太子也会相信她的话，真把以前的事抖出来，什么家主长老，一刀下来，都要人头落地。” 提到以前的事，众人各有心事，连涛沛都没再反驳一句，低头思考。 常长老现在并不担心以前的事情，乐瞳说出来又怎样，她没有证据。 不过这次乐瞳回来，他担心会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 乐瞳对席氏的恨是真的，加上她现在和太子关系亲密，万一觉得国师的威风不够，让太子或者瑞帝强行插手席氏内部的事，分走家主的权力……原本涛沛就不服席颂然这个家主，身为长老处处作对，家主的权力已经弱化很多，再来一个分羹的，家主之位，还有什么意义？ 离开晴空堂，常长老去了墨云堂，见席鸿雁。 墨云堂如今只有席鸿雁一人住在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事，没人来打扰她。 一个长老亲自到访…… 事情定然不小…… “什么事？”席鸿雁在闭目养神，态度随意，语气高傲。 “特意来提醒你，国师回山，太子庇护，你觉得凭他们现在的关系，太子是否已经从国师嘴里听说了当年的事？”席久常自顾坐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席鸿雁不想和这人过多交流，直接下逐客令。 “鸿雁啊，你们这一房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想很快，就一个都不剩了。”席久常轻笑，“当年你施展禁术的事情，虽被鸿鹄压了下来，不代表没人知道。” 席鸿雁张开眼，冷冷的看着他：“当年的事，常长老最了解不过，你现在是通知我，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想要收拾我了？” 席久常摇头，说不至于：“好歹是一家人，为了一个小贱人处置你……我可做不出来。” 席鸿雁听明白了，这人专门来给自己添堵的：“长老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席久常又不说了，开始感叹当年。 硬是从席鸿雁蹒跚学步开始说，夸她小小年纪就与众不同……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乐瞳回山，她对我而言很危险，所以你是来提醒我抓紧时间处理掉这个危险吗？”跟着，席鸿雁一笑，带着些得意：“常长老啊，现在着急处置她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席久常四周看看这墨云堂：“这么大的地方就住了你一个，是挺冷清的。要是鸿鹄还活着，巫山上定是另一番局面。颂然太年轻，考虑事情容易情绪化。当年要不是鸿鹄突然遇难，席氏群龙无首，被迫开启五行试炼，哪里轮得到这些小辈来当家做主，你说是吧？” 席鸿雁脸色大变，呼吸急促：“这么多年，长老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及兄长。” 席久常奇怪的哦了一声：“是吗？或许是怕你想起伤心事，所以没你面前提过，我们这些老东西经常说起鸿鹄，说他可惜。” “可惜？”席鸿雁哈哈大笑。 当年席鸿鹄刚死，三位长老就迫不及待的启动五行试炼，生怕多过一晚上，席鸿鹄就能活过来似的。 可惜？ 骗骗不知情的外人还行，在席鸿雁面前装模作样，只会更加激怒她。 “兄长死后，你们想要按照族规处置我，可惜啊，谁都打不过我。”席鸿雁得意且发疯般的大笑，“最后还不是让我继续住在这墨云堂里，连选出来的新家主也要重新找地方住。你很恨我吧？费尽心思让自己儿子当上家主，被长老压着不算，还要被我一个什么都不算的人压着，很想杀了我吧？可惜啊，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席久常无所谓的摆摆手：“杀你不一定要能打的过你，翻出以前的事情，同样能治你于死地。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你当初利用禁术残害无辜，更害了他的国师大人，你说，太子会怎么做？” “怎么？只有我会被太子杀死吗？你以为巫山席氏能安然无恙？”席鸿雁不认为那位太子殿下是个多么公正的人，使用禁术的是自己，其他人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了？ “苗疆邪教卷土重来，瑞帝亲自下旨让席氏协助朝廷剿灭邪教，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太子不会对席氏做什么，等去了苗疆，席氏立下大功，不求什么赏赐，只让瑞帝实事论事，切莫牵连无辜……你觉得，瑞帝会同意吗？” “好计划。”席鸿雁听懂了，现在不动手杀了乐瞳以绝后患，这个后患就只会找上自己，“你想借刀杀人，借我除掉乐瞳，保证你们的事情不会暴露。” 席久常装糊涂：“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事？” 第127章地牢囚禁年少轻狂 席鸿雁心想，是了，自己的事情有迹可寻，他们的事情口说无凭，的确不用担心事情暴露。 加上剿灭邪教的功劳，太子怎么了，太子也得听瑞帝的话！ 只不过…… 席鸿雁打量着席久常，确定他还不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 她轻笑：“我明白长老的意思了。” 席久常轻笑起身，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的往外走去：“我只是来看看你，别多想。” 席鸿雁在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笑容依旧，却全是邪性：“常长老，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当天晚上，乐瞳的饭里被人下了迷药，昏迷后让人带去了地牢。 陆启安和席颂然在商量苗疆的事，想办法刺激陆启良，别再耽误时间了…… 晚饭是乐瞳自己在神木堂吃的。 因为陆启安的命令，亲卫对饭食检查的格外严厉，就怕有人下毒，没想到…… 还是中招了…… 乐瞳醒来，先看见面前的席鸿雁，再发现自己身处地牢。 此处意义非凡，乐瞳顿时炸毛！ “你干什么！”她动动手脚，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放开我！” 地牢里，手脚被铁链捆绑，自己身下还有法阵，防止她调用灵力。 每个点，都在刺激乐瞳的理智。 席鸿雁冷笑，还是那句话：“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又害死了兄长。” 乐瞳反问，那又如何：“我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到的巫山，你不清楚吗？就算我害死了他们，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席鸿雁不否认禁术的事：“你要报仇，该来找我，不该害死无辜。” “无辜？”乐瞳大笑，“你害死的无辜有多少，自己还记得吗？你用儿子给了他希望，又自私的为了自己的修为断绝了这份希望。既然不打算护，何必弄出来让旁人眼红？趁着旧希望破灭新希望未起，家主必须死，必须让你们这一房再无希望，如此，家主之位才能落到别人头上。” “狡辩！”席鸿雁双眼再次变红，“明明是你害死了兄长，要不是为了你，他怎会实力大减，怎会不敌身亡！” 乐瞳承认是自己害的席鸿鹄修为大减，如果真是因为修为实力不敌对方而死，乐瞳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席鸿鹄再怎么实力大减也不至于被人一招致命！ 乐瞳怒吼：“这里可是巫山！外人如何溜进墨云堂，又是如何在杀死家主后无声无息的离开巫山？家主之死分明是内鬼所为，当年没有人在乎这点，他们或许还感谢动手的人……唯一有资格质疑的你，却咬着我不放！旁人遂你的愿将我关入地牢，事情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从席鸿雁施展禁术开始，她，乐瞳，凶手，每个人都有份害死席鸿鹄。 乐瞳：“这些年你在巫山待遇依旧，为什么？真是因为辈分高实力强？还是有人不想让你出事，不想你们一房再闹出什么动静来。万一有人通过你想起了前家主的死因，而此时他又没在家主更换中获得好处，你说，他会不会利用这件事图谋不轨？最差，也会损害席氏的名声。” 杀死席鸿鹄的凶手是谁，乐瞳不知道，但她知道，常长老是最大受益人，一定会利用长老的权利将所有可能妨碍到他儿子家主地位的潜在危险，扼杀在萌芽中。 无风不起浪，席鸿雁安安静静的，才不会发生浑水摸鱼的事情。 席鸿雁沉默片刻，随即大笑起来：“你竟看的如此明白。” 乐瞳发现她的红眼慢慢褪去，今晚这事，似乎别有用意。 她深呼吸平复心情，说：“我不明白。从你的禁术成功我活下来开始，到上巫山几年，最后利用国师一位离开，巫山席氏我从没看明白过。可事情不明白，人却是了解。席氏，全是一群神经病。” 从席泽阳开始，都疯了！ 明明有家主，又要弄出个长老来制衡。 就算是未雨绸缪吧，长老的权利怎么可以和家主平齐平坐，甚至在出现某种沾亲带故关系时，长老权利会高过家主…… 如此一来，野心滋长，无人且无力阻挡乱局。 席鸿雁这一房，当初也是因为出了个长老，又出了个国师，气势冲天无人可挡，这才将家主的位置重新抢了过去。 然后，最后，这一房只剩下兄妹两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宗保佑，这对兄妹天资过人，管理能力和实力上都无可挑剔，所以才能长大成人。 可他们要面对的未来，不比随时随地防止会被人杀死来的轻松。 乐瞳就不明白了，席氏这个管理制度，抢到家主之位又能怎样？比如席颂然，除了给他爹常长老助威，还有什么大事是他这个家主可以独自做主的吗？ 小小巫山，全面掌控又如何？ 有本事去抢皇位啊！天下都是你们的！ 席鸿雁蹲在乐瞳身边，用手掌撑着脸，问她：“被我迷晕后带来这里，你不害怕？” 乐瞳翻了个白眼：“你身上的戾气消失了，而且，我对你只有恨，没有怕。” “当年年少轻狂，听了几句话就以为自己是为了席氏做出正确的选择，甚至以为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无辜挺光荣的。”席鸿雁自嘲的笑笑，“兄长劝过我很多次不要轻信他们，可错事铸成后，我还坚持自己是对的。” 论管理能力，席鸿鹄是三百年来最好的家主，这点连长老都不得不承认。 加上他也注意到长老权力过强不是什么好事，开始打压，甚至想要改变这个管理模式，收回长老部分权力，该留的留以防万一，该收的收防止乱局。 席鸿雁只认为兄长可以带领席氏走的更远，忽略了那些被削权之人的怨恨。 她太自负了…… 兄妹二人最大的阻碍是子嗣，家主无子嗣，家主之位必定会拿出来争夺，这点席鸿鹄改变不了。 所以席鸿雁才想用禁术制造一批属于他们那一房的子嗣。 第128章燃烧修为灵海倒灌 在乐瞳的印象中，席鸿雁实力很强，且不服管教，不顾族规的肆意妄为，要说她擅自使用禁术绝对有可能，但要说她特意去寻找一种禁术……当年的她应该想不到这点上。 席氏对族人使用禁术管理极其严苛，别说席鸿鹄是她兄长了，就是她亲爹，亲爷爷，亲祖宗来，私自使用禁术的后果绝对消除不了。 这也是席鸿鹄在知道消息后，极力隐瞒的原因。 席鸿雁肆意妄为，也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是谁告诉你可以用禁术？”乐瞳问她，“禁术全部存放在无极宫底下，那里的阵法，符咒，法术机关，即便是你，也突破不了，是谁在帮你？” 乐瞳记得，关闭那些机关阵法的钥匙，家主手上有一份，长老手上……不知道是不是也有…… 席鸿雁摇头，不肯说：“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了，会让整个席氏覆灭，就当是我自己的主意，看在兄长的面上，请你放过席氏，要我的命就是了。” “太子殿下的身份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觉得他会放过席氏？” “别以为他吼的凶就真会下死手，顶多是该杀的杀，能留下来教训回正途的，还是会放过。” 太子……席泽明的恨多数在席泽阳身上，追其缘由，再恨一些帮助过席泽阳的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要说直接灭了整个巫山，的确不至于…… 乐瞳也从未相信过，他会真的让席氏覆灭…… 可现在，自己的事情成为他新的恨意，会牵连到多少人，眼下还说不准。 席鸿雁看着乐瞳一脸纠结，轻轻一笑，接着说：“兄长出事后，我努力修炼，想通过自己重振声威。跟着我慢慢发现，席氏的人不会让我重新爬起来，也是这时，我想通了所有事情。既然他们要打压我，那我就利用这个身份尽情的胡闹。就像你说的，任何事情他们都会依着我，生怕我出点意外……嚣张跋扈这么多年，谁害死了兄长我心知肚明，他的仇，我自己会报。” “你这不也想的很明白吗？干嘛还要追着我发疯？！”乐瞳动动手，用叮叮当当的声音提醒席鸿雁，“快点放开我……我讨厌在这里被绑着……” “别急，还有件事没做。”说完，席鸿雁突然一拳打在乐瞳胸口。 席鸿雁出手太快，乐瞳手脚又被铁链锁着，真是想逃……能逃……也逃不掉…… 胸口一股暖意扩散全身，且越来越烫。 和之前在这个地牢里发生的事情一样，感觉也一样，只是那次冰冷刺骨，这次仿佛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慢慢的，火烧的感觉越来越重。 乐瞳痛苦大喊，身下的地似乎变成了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堆。 此时，陆启安和席颂然赶到了。 商量完事陆启安回神木堂，先和亲卫了解了今天有没有特别的事，再进屋找乐瞳，可找遍整个神木堂也不见人。 亲卫肯定乐瞳没有主动离开。 陆启安还以为乐瞳故技重施，又悄悄的溜出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顾不上生气，陆启安赶紧找到席颂然。 经过席颂然的分析，乐瞳上次受了教训，眼下又没什么需要她偷偷摸摸去做的事情，不应该是自己溜走了。 从神木堂消失，很有可能是被人掳走了。 这个节骨眼上还敢对乐瞳动手的人，有本事悄无声息掳人的人，十之八九是席鸿雁。 他拦住想去墨云堂查看的陆启安，思虑片刻后，来到地牢。 刚进来，就听见乐瞳痛苦的喊叫声。 陆启安光是听见这个声音就克制不住心中杀意，拔剑朝着席鸿雁刺去。 他的速度很快，席颂然阻拦时都来不及用手抓剑，只能全力冲刺过去，用肩膀挡下这一剑。 “别动！姑姑在将自身的灵海倒灌给她，此时阻拦，二人都会有危险！” 席颂然一边抓着陆启安的手，一边提醒他冷静。 听他这么一说，陆启安才察觉不对劲。 将自身灵海倒灌给另一个人，修真界里有办法完成，只是…… 失去灵海，修士就成了普通人，再无修炼的可能。 这个法术还不是一般人能施展的，施展法术是在燃烧自身修为，没点实力，无法施展。 不管法术成不成，都会变成一个废人。 乐瞳能听见席颂然的话，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眼前的可是席鸿雁，那个为了自身修为宁愿让兄长冒险，让亲生儿子去死的席鸿雁！ 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灵海灌输给我？ “不用这般惊讶，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席鸿雁彷佛透过乐瞳的双眼，看透她的心思，“我当年是想自己动手救那孩子，可孩子在排斥我的灵力，连法术都无法正常施展……”不是她不救，是她救不了…… 乐瞳现在无法思考，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烧成灰了！ 要不是有铁链捆着，她会受不了的躲开，本能的躲开…… 还好，法术没有维持太久。 灵海倒灌完成后，席鸿雁瞬间苍老，青丝眨眼成白发，脸上遍布细纹，双眼浑浊，无力的跌坐在旁。 陆启安和席颂然上前，各自扶人。 乐瞳此时使不上力，靠在陆启安身上，嘴角微微扯动：“一生修为换席氏，你不觉得不够吗？”能让席鸿雁拿出这么大的赌注，事情定然不小。乐瞳此时能想到的，只有席氏。 “席氏会如何，从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只是想，换他活。”席鸿雁握住席颂然的手，说，“无论如何，你要护着他。” “就凭那件事，他能活？”乐瞳冷哼道。 “你在宫里几年，要不是他暗中照顾，哪来国师几年的轻松。旁的不说，我想杀你，都是他拦下来的。”席鸿雁说的很冷静，语气同之前不一样，更加轻松了。 乐瞳愣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陆启安将她抱起，先带出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这个地方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 或许是错觉，他感觉乐瞳很害怕这个地牢。 第129章万中挑一双灵天赋 席颂然要将席鸿雁抱起，她却说不出去了。 “我做错了事，早在暴露时就该来这里，或是去后山自生自灭，偷了这么多年，够了。”席鸿雁轻扶席颂然的头顶，莞尔一笑，“巫山困住了我，也困住了你，这一劫，若能平安度过，往后多为自己考虑。” “何必呢姑姑。”席颂然大概猜到了原因，奇怪何必做的这么绝，“苗疆一行，我会想到办法的……” 席鸿雁微微摇头：“我就是不想让你背负着太多东西去苗疆……现在的邪教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但需要朝廷请席氏出山帮忙剿灭，定不容易对付。你的本事我了解，自保绝无问题，你要是背负太多，苗疆一行又要剿灭邪教，又要考虑席氏未来，你还要想办法护着乐瞳……孩子，你顾不过来的……” 席颂然：“……” 席鸿雁：“我到现在都不敢去相信太子的身份，可他对席氏的恨，不光源于乐瞳，他的话或许是真的……” “您认为，他真的是……” “我宁愿相信他不是。”要真像太子所说，他是席氏的先祖，席泽阳的亲哥哥，被席泽阳算计以至于整个人的存在都被抹除了，他这次回来，绝对没有庇护后人的意思。 席鸿雁心想，换成是她，早在上巫山的时候就下令大开杀戒了。 她自嘲笑笑，接着说：“太子的身份你不用太在意，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大源朝的太子殿下。以后，他要真想对巫山席氏做什么，你看着就好。” 席颂然苦笑一下：“您担心他对付席氏的时候连累到我，就将一身修为灌输给乐瞳，换我一个活命的机会……您觉得，这样活下来的我，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活着，才有未来。活着，你才能等到未来。”席鸿雁说，“原是我对不起乐瞳，能补偿给她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也只有这一身修为。仔细想想，既能对她做出补偿，还能趁机给你捞点好处，我赚大发了！” 席颂然愣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席鸿雁这样说话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姑姑，是他从小就喜欢粘着的姑姑。 “姑姑，您和我说句实话，害你们的人，究竟是谁？”席颂然知道前家主席鸿鹄的死不对劲，仔细想想，当年席鸿雁那个孩子死的也奇奇怪怪的，再往前想，她是怎么学会禁术的？ 桩桩件件，环环相扣，只让人觉得古怪，却摸不到一点线索。 席鸿雁：“颂然，你记住，巫山席氏里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为他们殚精竭虑，在他们眼里，你和我是一样可以被利用的。巫山这座牢，我没能逃出去，你还有机会。” 陆启安乐瞳回到神木堂。 乐瞳一直在发呆，陆启安坐在她身边，不出声打扰，调动灵力检查她的灵海，怕席鸿雁动了什么手脚，或者是……她也学艺不精，留下后遗症……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乐瞳才嘀咕了一句：“他为什么要帮我？” 陆启安客观的说：“或许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以前对你太坏了，想补偿？” 乐瞳摇摇头：“我对席鸿雁而言是威胁，对席颂然而言同样是致命的威胁，席氏里想让我死的人中，席颂然仅次于席鸿雁。”说着，眼泪止不住下落，“当年在地牢，席久常强行将我的灵海转移到席颂然身上，胸口的那道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二人的关系，乐瞳身上有什么陆启安都知道，胸口处约六寸的疤，怎么看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只是陆启安不问，乐瞳也不想提。 乐瞳说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划开胸，以濒死的状态施展法术，将我的灵海转移到席颂然身上……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天赋……” 陆启安蹙眉问她后来呢。 “鸟尽弓藏，工具人用完后不用管她死活，连动手杀了都觉得浪费力气，直接丢在地牢里，自生自灭。” 求生，是人的本能。 乐瞳好歹在巫山上生活了几年，东拼西揍也知道不少法术，她胡乱使用，都不知道这些法术的效果，反正能用就行。 没想到，真的护住了性命。 再后来，她就顺着裂缝爬出地牢，抢走了国师之位。 乐瞳想起当时的地牢的情形，还是会怕的发抖。 陆启安抱住她，轻拍后背，柔声安慰：“有我在，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 乐瞳死死抓着他的衣袖，说：“我斗不过他们，说出事实又有谁信？正好，借着国师的身份，离开这里……” 陆启安思虑片刻，决定问清楚详情：“瞳瞳，我知道你不愿意回想，但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了些，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确定你身上没有潜存的暗伤。席鸿雁那样倒灌灵海内的修为给你尚需代价，席久常强行将你的灵海转移到席颂然身上，你们两看上去都没事，太不可思议了。” 乐瞳抹了抹脸，咬着牙将当年的事情说出，事无巨细，她知道的，都说了。 修士的灵海是修炼的根本，灵海转移，失去修炼可能，陆启安最想不通的是，这种情况下，乐瞳是怎么胡乱救下自己的？ 离开巫山住进皇宫，她一直有在修炼，没有灵海的她，怎么修炼的？！ “我应该，有两个灵海。”乐瞳说，“进宫后我担心露馅，试着修炼还挺顺利。后来从书上得知灵海的重要性，也疑惑过，我应该没有灵海了，为什么还能修炼？五云楼里存放着不少历朝国师精心挑选的古籍，其中有一本提到了双灵海。” 这个陆启安知道，拥有双灵海的人天资超群，乐瞳的天赋，或许就是因为双灵海的缘故。 乐瞳：“有点修为后我试着探查自身，发现灵海还在，而当时席久常将灵海转移绝对成功了，所以我怀疑，原本我是有两个灵海。” 修真界里，就算一个灵海不在了，也有办法确认此人是不是双灵海，只是这个法子，乐瞳找遍五云楼的古籍都没找到，陆启安压根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办法。 第130章有功抵过无功再杀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乐瞳失去一个灵海却不耽误修炼，只有双灵海可以解释。 她说：“幸好席久常不知道双灵海的事，不然当时全抢走了，让席颂然成为三灵海……” 陆启安怒斥想得美：“席颂然吸收你的灵海也不会变成双灵海，天生的东西后天不可能造假。席久常大概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你真的如前家主所说的那样天赋异禀，想将你的灵海替换给席颂然，确保他顺利通过万象镜成为国师。可真的双灵海出现，万象镜判断你更厉害，选择了你。” 大概到了现在席久常都不明白，为什么乐瞳能获得万象镜的认可。 在他看来，乐瞳的天赋和灵海已经全数转移到了席颂然身上，还有什么是比不过的呢？ 陆启安又气又想笑，笑这席氏世世代代的蠢，竟能享尽荣华五百年，老天瞎眼了吗？ “只不过，就算没能成为国师，通过试炼成为家主也不亏，是吧，家主大人？”陆启安话锋一转，抬手隔空震开房门。 席颂然正站在门口，看脸色，应该是都听见了。 他提脚进去房间，步伐沉重，和此时的心情一样重。 陆启安问他想怎么死：“看在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的份上，我给你机会，自己选。” 席颂然的目光一直在乐瞳身上，片刻后轻声道：“只要她动手，怎么都行。” 乐瞳应该恨席颂然，那样的事情，她没理由不恨。 可一看见席颂然，刚才在地牢里，席鸿雁的话就不停在自己脑子里回响。 搞的好像，自己现在恨他，成无理取闹了…… “抢了东西，再装模作样一番，以为这样就能抹平了？”乐瞳翻个白眼，不再看他。 席颂然自嘲般笑笑，问她自己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信不信：“父亲对我的希望很高，但我的天赋实在一般，什么家主之位，什么万象镜，我连边都沾不上。前家主死后，一方面席氏要选举新家主，另一方面朝廷也要来选出新国师，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整个席氏的人都在虎视眈眈。其实三个长老都想到了替换灵海的方法，只是涛沛二人碍于禁术和面子，没下决定，在他们纠结时，我爹先动手了。” 陆启安：“怎么，你爹做的这些事，你能不知道？” 席颂然摇头道：“他曾对我提起过，但我没答应，当时我并不知道他选中的是乐瞳，单纯的觉得，他挑选的人天赋肯定很高，换了灵海不就成了废人？在巫山，一个废人可是生不如死。见我反对，他便不再提这件事，我还以为他放弃了。没想到那天喝了补药，跟着就晕了过去，中途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好像在地牢，乐瞳也在……再然后，一股热浪灼烧全身，我再次晕过去，等醒来，禁术已成。” 席颂然看向乐瞳，说想要利用国师之位离开巫山的不光有她。 万象镜失败后，席久常不甘心，灵海都换了，何必浪费？他亲自盯着席颂然修炼，让他去挑战五行试炼，成为家主。 起初，席颂然修炼的并不顺利，那灵海本就不属于他，光是融合就要费不少功夫。 千辛万苦，终于通过了五行试炼，成为了家主，那之后，席久常就不能事事盯梢件件插手，席颂然也自由了不少。 偶然间，席颂然发现席鸿雁想偷溜下山，拦住一问，她说要去京城杀乐瞳，给兄长报仇。 本就疑心前家主死因，又因为灵海的事情心中有愧，席颂然便想尽办法阻拦席鸿雁下山。 大概一年后，席颂然找到个机会，易容去了京城。 虽然在京城里打听到国师在宫里过的不错，但他一直担心会出意外。 席颂然不知道双灵海的事，认为乐瞳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通过万象镜仪式，想着她进宫后没有真本事会惹麻烦，一旦露馅，便是杀身之祸。 碰巧，瑞帝出宫巡查，席颂然冒险给他施了言灵术，就是想让瑞帝护着些乐瞳。 陆启安抽出天罡剑，问席颂然想从哪里断成两截：“给皇帝施法，罪可灭族。事情暴露后，可没人会听你解释。瞳瞳出生席氏，到时也没人会听你们扯什么祖训，认为她不用给席氏陪葬。” 说白了，席氏怎么样他不关心，牵扯上他的瞳瞳，死一万遍都是活该。 席颂然当然知道此举不妥，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所以席鸿雁才说，是你护着我才有这几年的安宁？”乐瞳哂笑道，“我都离开席氏躲到宫里去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席颂然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当年的真相乐瞳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你动手，我怎样都行。” 乐瞳很少发脾气，尤其是在宫里，因为国师的身份需要行为端庄，加上她本身又不是很明白应该如何发泄，顶多缩在房间里生闷气…… 陆启安出现后，在他怂恿下，乐瞳偶尔会忍不住大吼大叫，或者给他两拳撒撒气，再多的……也没什么了。 此时此刻，她特别想抓起旁边的茶杯，冲着席颂然那张讨厌的脸上扔过去，用已知的所有恶毒词句骂他个狗血淋头！ “算了，先别杀了。”乐瞳拉了拉陆启安的手，让他放下天罡剑，“当年他的确是昏迷着，席鸿雁又替他说情，现在杀他，好像成了我的不是……这次平乱邪教带上他一起去，有功抵过，无功再杀。” 家主这个身份地位还是很重要的，与其换一个人从头算计，不如留着这个知根知底还有把柄握在自己手上的人帮他们做事，也能轻松不少。 乐瞳用眼神告诉陆启安自己的想法，陆启安明白，也明白她是真的狠不下心来。 没有戳破，听话收回天罡剑。他对席颂然说：“听清楚了吗？不是不杀你，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攥着，随时可以拿走。”有什么本事赶紧麻溜的使出来。 第131章陷入疯癫被人利用 席颂然的表情松懈几分，露出淡淡笑容，看向陆启安：“何止是我的命，整个席氏的命不都在祖宗您手上吗？” “在收拾完邪教前，我不会动席氏。”现在已经知道当年的真相，陆启安找不出放过席氏的理由，要不是因为邪教，巫山现在估计都没了，“祖宗在此，你给我老实点，再敢生坏心思，当心祖宗家法伺候。” 祖宗家法，老祖宗席泽明一个人的家法，简单来说就是，他想着怎么整，就怎么整…… “与其担心我动坏心思，不如担心担心您那位弟弟。”关于陆启安的身份，席颂然已经不打算刨根问底了，“四皇子传信求救，太子殿下无动于衷，他上书朝廷告一状，殿下您可就麻烦了。” 陆启安摆摆手：“无所谓，我弟弟多，老四不懂事，老二老三会收拾他。” 席颂然微微摇头：“我是说，您现在不能出任何事。席氏的人听您的话是看在储君之位，给皇室面子，您要是出一点纰漏，席氏的人定生二心。” 陆启安：“难道顺顺利利到了苗疆，席氏的人就不会生出二心了？” 现在这些席氏族人，以三位长老为首，全身八百多个心眼儿，谁能防得住他们？ 人往高处走，陆启安也能理解他们想立功，想挣一份前程似锦，老实说，只要别妨碍到他的事情，席氏族人在苗疆爱怎么折腾都行。 等顺利剿灭邪教后，再好好和席氏算账！ 陆启安：“身为家主，这趟苗疆之行你给我支棱起来，管好席氏的人。” 席颂然很严肃的说：“只要三位长老不去，我能控制他们。” 陆启安一脸恨铁不成钢，转头对乐瞳吐槽：“三个老东西都对付不了，还能指望他什么？” “打起来把他放前面，抵挡邪教的攻击也是个办法。”乐瞳瞪眼席颂然，“说完没？你可以滚了。” 逐客令一下，席颂然真转身离开，不再啰嗦。 陆启安重新抱住乐瞳，问她在打什么主意：“席氏这边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有没有席颂然其实没什么差别，因为他听话还有用所以先不杀……你觉得他还有什么用？” “当然是利用他家主的身份帮你正名。”乐瞳嘟嘟嘴，说，“要不是他还有点用，我才不会拦着你呢。” 陆启安挑眉，表示不信。 不过…… 正名…… “你想让他以席氏家主的身份，将五百年前的真相公布天下？”不太可能吧。 乐瞳也明白不太可能，所以她说：“起码要在席氏族谱上写清楚，你祖宗的身份必须恢复！带他去苗疆，只要能活着回来，告诉他全部事情也无妨。席泽阳当年用家主的身份抹去你的存在，我们同样利用家主还你一个公道。哪天真见到那个臭弟弟，笑话死他！” 席泽明，必须是席氏名正言顺的老祖宗！ 陆启安叹口气，将乐瞳抱到床上。 “你呀，什么事都只会想着别人。”陆启安坐在床边，温柔抚摸着她的脸颊，“席颂然不收拾，那席鸿雁呢？她那一身修为现在看上去是很厉害，可只要给你足够多的时间，你早晚能超过她。这么点东西换走那么多，不觉得吃亏吗？” 乐瞳用脸蹭着他的掌心：“怎么不亏？宝珠里保留下来十五个死魂，实际上死在她禁术上的人何止这么点。她回山后知道我活了下来，命令整个巫山欺辱我，前家主死后更想趁机除掉我……每件事，拿出来都够换她十辈子的修为了。” 说着，乐瞳眉头轻轻皱了下：“你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吗？” 席鸿雁一直想要杀乐瞳，今天成功将她抓走，反而不杀了…… 之前也没发生什么让她转变心意的事情啊，从处置而后快到承认错误给出补偿，理由是什么呀…… 地牢的时候，乐瞳刚醒时见到的席鸿雁和之前差不多，双眼血红，情绪激动，明显还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说了几句话，席鸿雁身上的戾气迅速消失。 陆启安问她：“你对她说什么了？” 乐瞳转述后，问陆启安有哪句没说对吗：“我不过是将事实吼了出来，没说什么特别的呀。” 陆启安想了想，说：“照她所说，当年那个孩子生魂离体的事情她早就有怀疑，一直没有下文，多半是没找到证据，否则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放过凶手。” 乐瞳颔首，的确如此。 陆启安：“前家主死时，各种压力和兄长离世的悲痛，一时无法接受陷入疯癫，也算正常，不过这种疯癫要是被人利用，很有可能让席鸿雁走火入魔。” 因为种种原因，席鸿雁当年知道兄长的死有问题，却不能说实话，另一方面，她还得保全自己，否则他们那一房就要死绝了…… 禁术和乐瞳的事情不能说，孩子又死的那么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有人给她一个借口，她必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了。 乐瞳思虑片刻，问道：“借口……难道是前家主因为帮我稳固魂魄导致修为大减，不但没有救下他们的希望，自己还被人害死了？” 陆启安颔首：“席鸿雁一直咬着你不放，这和她尽力掩盖禁术事实的举动是相悖的。你想啊，她那样咬着你，万一真被人当成了大事，从头开始调查，禁术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乐瞳离开巫山后，席鸿雁怎么说都没关系，主角都不在了，好事之人想查也没得查。 可乐瞳当年还在巫山，甚至是如今她重新回到巫山，席鸿雁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所有人，乐瞳害死前家主这件事？ “席颂然不是说她在山上地位很高吗？席鸿雁如今没有靠山，凭她一身修为，能力再强应该也挡不住整个巫山的蓄意谋害，别忘了，那三位长老连家主都想要算计控制，席鸿雁这种人，不能为自己所用，不如干脆点除掉算了。”陆启安记得刚来巫山的时候，席颂然被三位长老喊去教训，席鸿雁不仅擅自闯入，还目中无人，仿佛巫山席氏是她当家做主。 席颂然这个家主就不说了，那三位长老肯容忍她这么长时间，定有特殊的原因。 第132章点兵出征毒发无救 实力超然，修为高……这个理由在陆启安看来，远远不够。 陆启安：“涛沛是一房两兄弟，他们联手对付席久常一直占着上风，直到席颂然当上家主，席久常的处境才有了转变。” 这段时间在山上知道了不少事情，席氏内部的情报对陆启安有用，花了大功夫过滤不实情报，确保对众人的了解无误。 “家主和长老，说简单点就是两房的争斗，有争斗，就会有忌惮。席颂然说当年涛沛碍于身份面子没有对你动手，反而让席久常抢先一步，这里面有大问题。”陆启安竖起两根手指，“转移灵海的法术绝对属于禁术，长老有权限进入存放禁术的地方，但按照席氏的族规，无极宫下面存放禁术的地方需要长老和家主同时开启，方能进入。既然三位长老互为敌对，席久常是怎么进到里面学会禁术的？他将你的灵海成功转移给席颂然后，发现自己慢了一步的涛沛二人，为什么会不声不响的将席久常偷学禁术的事情隐藏起来？” “偷学禁术是大忌，即便是长老，一经发现同样死罪……”这么一说，乐瞳也觉得奇怪，“抓着这么大的把柄，涛沛兄弟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席久常？” 陆启安：“还有席鸿雁，她也偷学了禁术，她又是怎么学到的？” “席鸿雁说，她知道是谁害了他们兄妹，但是不肯告诉我。”乐瞳分析，席鸿雁和席久常都偷学了禁术，二人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起码，进入无极宫下层的方法是一样的。 “席鸿雁今天的反常，和她的走火入魔一定有关系，听她的话，似乎是从牛角尖里钻出来了。”陆启安怀疑，当年有人引导她走火入魔，经过这么多年时间，再加上她本人发现了重要的事情，想明白后，想开了。 乐瞳不放心，说要再去问问席鸿雁：“事情背后明显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面的人，席鸿雁固然可恶，这人同样该死！我要知道是谁！” “冷静点。”陆启安抱住她，说，“席鸿雁不告诉你是谁，不代表放过那人了，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不亲手杀了那人，死不瞑目……” 乐瞳不高兴的嘟嘴：“我不亲手一下，也死不瞑目……” 陆启安嘘了一声：“别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我不干！一定要知道那人是谁，就算不能亲手杀他，也要看着他自食恶果！”乐瞳扭来扭去的撒娇。 陆启安很享受怀中人这种反应，莞尔一笑，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样好了，我帮你查清楚那人是谁，你……是不是该付出点什么，贿赂贿赂我？” 大概是在一起久了，乐瞳已经能快速准确的读懂陆启安话中暗喻。 她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微微用力直起上身，主动送吻。 陆启安反手扯掉床头的纱帐。 几天后，陆启安收到老三的传信，说老四果然上书告状。 朝廷和巫山迟迟没有收到苗疆的消息，心情烦躁的不光是陆启安，还有瑞帝。 四皇子带着大军在苗疆边境徘徊，瑞帝已经传信斥责过，他还不赶紧行动，继续在边境游荡，居然又状告太子不顾自己死活…… 瑞帝大怒，指责四皇子心怀不轨，写下圣旨，命令四皇子即刻同苗疆土司会合，再敢踌躇不前，斩首祭军旗。 对于老四的作死，陆启安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能上书告状，果然求救信是陷阱。” 晴空堂内再次召开大会，陆启安拿出老三来信对席氏分享。 他说：“不能再等了，老四带着大军前往苗疆，在边境徘徊不肯进去，邪教肯定能猜到朝廷这边出了问题，大军出了问题，等他们反应过来做好准备，或者收拾好东西跑路，我们再去，也没有意义了。” 席颂然蹙眉：“当初让四皇子带领大军先行，目的是搞清楚如今邪教的规模和实力，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过去？” 陆启安摊开手，无奈道：“父皇传信斥责，老四依旧我行我素，他铁心捣乱，任何后果自然是自行承担。我们不能继续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能让整个天下的安危为他的任性买单。” “殿下这话不错，朝廷大军目标那么大，邪教不可能没发现，是殊死搏斗还是逃窜保命，都是大祸。”席久涛赞同立刻动身，“挑选出的族人随时可以出发，只是……” 席久沛接过哥哥的话，接着说：“只是前往苗疆，席氏这边还需要一个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领导者。请太子殿下谅解，修士和大军不一样，要是让朝廷的某位将军，或者是皇子来指挥他们行动，恐有顾虑不周，安排不妥之处。” 陆启安左右看看这兄弟二人，这段时间，席氏挑选出来的精英全是三位长老的亲信，说白了，就是放信任的人去苗疆挣功，回来给自己助威。 涛沛二人这样的提议，肯定是想好了领导者。 “依两位长老所见，应该派谁做这个领导者合适？”陆启安微笑着听取他们的意见。 “如今的席氏，有能力和实力领导众人的，非家主莫属。”席久沛说话时，忍不住嘴角上扬。 陆启安一看，这算盘珠子都打到自己脸上来了，想装糊涂都难：“沛长老的人选是不是不太妥当？席氏家主怎么能轻易离开巫山？更何况，苗疆一行，生死难料，家主要是出点什么事……本宫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席颂然肯定…… 必须跟着去！ 但怎么去，以什么名义去，去了之后巫山上这些人如何安置，还有他们的小心思如何掐灭，这些，才是关键。 席久涛：“苗疆邪教事关重大，我们三个老东西也能去，就怕给朝廷拖后腿……” 席久沛附和：“家主实力谋略皆在我们之上，又是席氏现任家主，替朝廷出力，维护天下安定，义不容辞。”说完，很不要脸的问席颂然，“是吧家主？” 席颂然皱脸蹙眉，刚张开嘴想说两句，下面的席久常大喝一声：“家主不能去！” 众人目光看向席久常，等他说原因。 第133章红斑出现毒发开始 涛沛二人目光炯炯，想必是找好了说辞，准备当众反驳了。 “听涛沛二位长老的话，本宫也觉得家主前往……特别合适！常长老有什么高见吗？”陆启安察觉自己笑的有些过于幸灾乐祸了，赶紧收敛几分，“还是说，席氏有比家主更适合的人？” “要说领导，席氏一族中不是家主就是长老，其他族人，皆不合适。”席久沛可不会收敛，直接问席久常打算让谁代替家主。 在涛沛二人的追问，外加陆启安的阴阳怪气中，席久常黑着脸起身，正准备来一场舌战群儒，话刚到嘴边，突然吐出一口老血来！跟着人就陷入昏迷。 醒来时，席久常发现在自己房间中，身边站着乐瞳。 “贱人，谁准你进来的！你也配进到我的房间里？！”席久常破口大骂，一边喊着来人，一边想要坐起来。 乐瞳静静的看着他怎么折腾也起不了身，然后找了个镜子，贴心的伸手递到面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席久常双眼瞪大，震惊的愣了两秒。 “你敢对我下毒！”席久常的脸上布满奇怪的红点，不痛不痒，遍布整张脸。 身为修士，他迅速检查自身情况，虽然不明显，但肯定是中毒了。 乐瞳：“要是我出手，绝对不会选择下毒，同样是痛苦，我更喜欢凌迟时的惨叫声，特别是你的叫声。” “放肆……我是席氏长老，你胆敢……” “倒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是我下手慢了。”乐瞳表示遗憾，“席鸿雁找到害死席鸿鹄的人，一直给那人下毒，每次很轻，无法察觉，红斑显，说明毒发开始，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鸿雁？怎么可能……” “论实力，席鸿雁在席颂然之上，论脑子，她可不光是娇蛮任性的大小姐，长老不会以为，当年做了那么多事，她察觉不到吧？死的是她兄长，还有她亲生的孩子，她能不想尽办法调查清楚凶手是谁吗？”乐瞳摇摇头，“长老啊，席鸿雁不是我，当年不杀我是觉得没必要，但你怎么能不一早杀了她，以绝后患呢？” 席久常此时没功夫和乐瞳废话，他暗自调动灵力，想要对抗体内的毒，起码让自己能起身下床。 乐瞳看着他，不阻止，告诉了他一个最新的消息：“家主已经传令，说你病重需要静养，涛沛趁机撤走了这里所有人。席颂然此时正和太子殿下安排前往苗疆的事，整个巫山没人会注意到你。等你死后，大概要过个三五天才会被人发现，然后为了不影响家主和远在苗疆的族人，涛沛二人会将这个消息压下来，等事情结束，家主回来，对着你的灵牌磕三个响头，也不枉父子一场。” 而涛沛，隐瞒席久常的死讯，席颂然趁机发难。 火药已经埋好，只差一点火星便能点燃。 席颂然想要改变席氏，光凭他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即便他已经是家主了…… 眼前最大的阻碍就是三位长老，可无缘无故动长老，定会引起席氏内部乱局。 私底下，长老拉拢形成党羽，他们要是出点什么事，这些党羽定然失控，到时候再来个鱼死网破，席氏大祸临头，谁要是稍微狠一点，灭族都有可能……还他吗是自己内乱给灭族的…… 席颂然倒是不在乎名声，他就是觉得，数百年的家族传承毁于这种情况，太不值了。 一直以来，席颂然苦于没有办法，直到遇见太子陆启安，或者说，遇到了老祖宗。 不管陆启安的真实身份是不是老祖宗，他对席氏有恨是真的，那么利用他太子的身份打压三位长老，给自己制造机会迅速布置好一切，最后，只需要等一个机会。 既然三位长老会扶持自己的党羽，难道身为家主的席颂然就不会了吗？他只是不招摇罢了…… 席久常的那些事，席颂然不全知道，也能猜到几分…… 要论罪，绝对是罪无可恕。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做不到子审父，子判父。 后来，陆启安找到他，告诉他要动手就要动的彻底，心软留一个，日后必成大患。有可能那个日后席颂然已经死了，倒是不用遭罪，但他想要的席氏，长久不了。 席颂然纠结了整整三天，最后去地牢找了席鸿雁，知道她对席久常下毒的事情，这才下了决心。 “长老，做了那么多坏事，也该付出代价了。”乐瞳觉得这样说不合适，“不，应该说，你的报应到了。” 席久常聚灵想要攻击乐瞳，不料法术反噬，刺激体内的毒快速运转，现在他的脸上，手上，身上，全都布满了红斑。 乐瞳劝他冷静点，死的没那么痛苦：“席鸿雁下的毒能是普通的毒？毒发开始后，灵海受阻，任何法术都无法使用，一用，必遭反噬。过段时间，你会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灵海崩塌，直到消失。” 席久常瞪大双目，朝着乐瞳伸手，好像是想抓住她。 乐瞳露出微笑，刚好站在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他抓到自己的位置，给你希望，却不让你成功。 “别激动，还没完呢。”她接着说，“没有灵海的凡人之躯会感受到全身骨头寸寸断裂，因为毒药的关系，你会全程清醒，清楚的感觉到身上发生的每一次变化，想晕过去都难。受尽折磨的你会想自尽，但你……没有那个力气。” 席久常的死是席颂然扳倒涛沛，重置席氏局面的关键，所以人不能死的安详。 这一套过程下来，尸体几乎不能看了。 席久常死的越惨，席颂然最后的胜算才会越大。 乐瞳然开，露出站在身后的席鸿雁。 席久常面露恐惧，听乐瞳刚才的话，他身上的毒是席鸿雁下的，可这么多年，她是如何得知那些真相，又是如何对自己下的毒？ 眼下不能坐以待毙，要想活命，首先得离开这里！ 以他长老的身份，扭转乾坤并不难。 第134章偷换钥匙偷学禁术 席久常故技重施，刺激席鸿雁：“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个贱人存在一天，你的事情就有暴露的可能！现在可没有兄长来救你了，还不赶紧动手杀了她……鸿雁，别忘了，是她害死鸿鹄的……” “是吗？”席鸿雁将修为给了乐瞳后，迅速衰老，声音也沙哑了，“常长老这么肯定乐瞳杀了兄长，证据在哪？” 一直以来都是席鸿雁在说乐瞳杀了前家主，如今倒是问起别人要证据了。 席久常此时心慌意乱，没注意这点，他告诉席鸿雁，乐瞳身上有大秘密，正是杀死席鸿鹄的关键！ “她的灵海已经被我用禁术转移到了颂然身上，一个废人，怎么可能通过万象镜仪式？！” “你们不都说她是用了手段，才通过万象镜仪式吗？”席鸿雁反问道。 “以她当时的情况，能耍出什么手段来？那些不过是涛沛为了面子，编的谎话罢了！”席久常又说了个疑点，“她现在的修为，现在的修为也有问题……你是修士，应该明白，一个没有灵海的人，是不可能修炼的。她身上的修为，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那便是杀死鸿鹄的关键！” 席鸿雁翻个白眼：“她是双灵海，你抢走了一个，她还有一个呢。” “什……”席久常张大嘴，一时语塞。 席鸿雁走上前，和乐瞳并排站着，目光冷清，看席久常仿佛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说你精，你挺会挑人的。说你蠢，都动手了，没发现她是双灵海。”席鸿雁说，“我要是不告诉你，你是不是永远想不到双灵海？好歹是个长老，本事没有，阅历总有点吧，这都想不到。” 乐瞳冷哼一声：“你眼光也挺毒的，当年选择的人里，我绝不会是最好的那个。你们席氏，除了每日练习心眼子，还在练习眼光吗？” 席鸿雁莞尔：“当年常长老骗我使用禁术，看重的就是我的天赋，要说眼光，我真比不上他，要说实力，你的存在就是我实力超然的证明……换个人来，你肯定活不了。” 说到禁术，乐瞳好奇询问他们两究竟是怎么学到那些禁术的。 席氏的禁术全数存放在无极宫下层，外面有法阵法术符咒机关等等，不可能有人潜入进去偷学禁术。 关闭那些机关的钥匙一共有三份，历任家主手上一份，三位长老拥有两份，按照现在席氏的情况来看，席颂然手上有，席久常有，涛沛两兄弟共持一份。 当年席鸿雁偷学禁术的时候，家主还是她兄长，那位一听说她使用禁术后，气冲冲下山要收拾她的兄长，绝不可能同意她学习禁术。 席鸿雁说，当年是席久常骗她使用禁术，要使用，先得学吧？ “你这个问题，我找了很多年的答案，有一次，颂然来找我，无意间掉落了属于家主的那份钥匙，我发现，那份钥匙是真的。” 乐瞳表示没听懂：“真的怎么了？”听席鸿雁的语气，好像那钥匙是真的，反而有问题？ 席鸿雁：“无极宫的钥匙一共有三份，其中一份由历届家主保管。兄长的东西我很熟悉，可那钥匙和颂然现在持有的不同。我偷偷试过，颂然手上的是真钥匙，那么那些年兄长拿着的，一直是假钥匙。” 乐瞳更加好奇：“你的意思是，前家主拿着的一直是假钥匙？”开启禁地的钥匙，几十上百年也不会用一回，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是假的？ 席鸿雁：“继任家主时有个仪式，按照规定，前家主身上属于席氏的东西，都需要在仪式前交给长老保管，然后在继任仪式时，传给新任家主。” 当年席久常就是趁着这个空挡，换走了属于家主的那份钥匙。 席鸿鹄拿在手上的钥匙，从一开始就是假的，自然发现不了。 甚至在知道席鸿雁偷用禁术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钥匙，可那钥匙本来就是假的，没人会去换，他不会发现钥匙有问题…… 席鸿雁：“事后，兄长问过我是在什么地方学的禁术，我当时心高气傲，不觉得用那禁术有什么不对，所以和他闹脾气，死活不肯说。” 就这样，错失了一次验证钥匙真假的机会。 “至于涛沛手上的，我想，凭我们常长老的智慧，忽悠两兄弟并不难。”席鸿雁只是懒得搭理他们，实则了解三人之间的所有恩怨，“三份钥匙都在你手上，学会禁术对你而言并非难事，跟着，你选中我施展禁术，想彻底击垮兄长，可事情被兄长瞒了下来，你不能无凭无据的指认，否则禁术的来历，你就说不清了。” 那个转移灵海的禁术，就是这么来的…… 正聊到关键，外面传来一阵钟声。 那是席颂然在召集所有人的钟声，准备前往苗疆了。 席鸿雁让乐瞳快去，她会亲眼看着席久常慢慢死去。 “苗疆邪教卷土重来定有特殊原因，还有大量魂器，你……自己当心。”席鸿雁说话时不敢看乐瞳。 乐瞳轻哼，不接受她的好意：“在我眼里，你始终和他一样可恶。他的结局也是你该受的惩罚。老实待在巫山上等我回来，我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 乐瞳走后，席鸿雁坐到席久常的床边，看着他脸上红斑的变化，露出满意的目光。 席久常还想说点什么来减慢自己死亡的速度，席鸿雁却不想听，直接给了他一发禁言术。 席鸿雁笑道：“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骗我使用禁术的吗？你说，兄长无子嗣，涛沛兄弟已经在做打算，开始挑选继任家主的人选，你很聪明，知道涛沛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你用他们来刺激我，再提出使用禁术，造一个带有席氏血脉，又融合了强大灵海的孩子，稳固家主之位，更能稳固我们这一房的地位。” 在此之前，席鸿雁经历的一切应该都是席久常安排的，让她陷入急躁。当一个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摆在眼前后，她才会轻易上当。 第135章舍身布局报应到了 席鸿雁接着说：“我的孩子当年生魂离体，也是你做的吧。禁术的事情和你预料的不同，我下山回来却带回一个孩子，你们猜测过，肯定也验证过，那的确是我的孩子，是我们一房的希望。有了这个孩子，家主之位短时间内不会空出，你们的算盘，都落空了。” 之前乐瞳在地牢就告诉过席鸿雁，巫山上有很多人不想她的孩子活着，所以那孩子用一种诡异的方式，死了。 跟着，他们怕席鸿雁再搞出第二个孩子来，总不能生一个杀一个吧？ 于是他们杀了席鸿鹄。 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家主身亡，家主之位空出，众人希望的争夺，开始了。 席鸿雁扭头看向窗外：“你算计了几十年，成功让自己的儿子当上了家主，你想过以后吗？我们这一房输了，你又能笑到什么时候？五百年来，席氏一族的家主之位换来换去，谁从头笑到尾过？你这样算计别人的人不在少数，你们是成功了，同时也成为了别人的目标，那些手段算计，未来会加倍报复在你们的子孙身上。看看我们这一房，到头来，只剩下我们兄妹二人，何其凄凉。” 巫山是个牢笼，用席氏的荣耀将所有人困住，蛊惑着他们争夺家主，一代代消磨下去，席氏还有几年的体面？ 五百年了，是该变了。 席久常还在挣扎，起不了身，又说不了话，强行运用灵力，还被反噬的吐血。 席鸿雁看看他，解开了禁言术：“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没人会来救你。” “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你不可能……” “原本是不会，甚至没有怀疑过你在骗我使用禁术，要怪就怪你自己，兄长死后，你怕我闹事，利用乐瞳使我陷入疯癫走火入魔，这么多年在山上，你一直在利用我不愿接受现实的想法，控制我走火入魔，让我浑浑噩噩。”席鸿雁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自己的修为是实打实的，时间一长，总会从走火入魔里清醒过来。 不过，席久常也发现了。 他错的就错在，发现席鸿雁冷静下来不再发疯，就亲自现身继续刺激。 走火入魔又不是丧失记忆，瞬间的清醒足够让席鸿雁想明白这件事。 那之后，她的一切行为都是假装，包括这次乐瞳回山，在墨云堂里和她起冲突，都是假装的。 席久常不明白：“你已经对我下毒多年，何必多此一举假装要杀掉乐瞳？引我入局吗？什么局？” “我只是在用在自己的办法，给颂然留条后路。”席鸿雁莞尔道，“你可以一死了之，留给颂然的是无穷无尽的阴谋诡计，一旦他这次的计划没有成功铲除涛沛，没有成功改变席氏，之后的日子将会步步惊心。他若败了，杀死你的罪名我自会承担，这么多年的疯癫是要让所有人相信，我对你的恨，就是杀你一百次也不够解气。或许对颂然而言，以后的日子一样难过，但起码，我能用自己的办法，最后护他一次。” 席久常大笑，大声质问，席颂然怎么可以用自己这个父亲来换未来的荣华。 席鸿雁蹙眉摇头：“你们说的荣华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有见识过？当年，我的兄长，不也是被你们打压针对如履薄冰吗？你觉得颂然比我兄长强在哪里，哪里有荣华可以让他享受？” 席久常：“席鸿鹄……独身一人，自然是如履薄冰，可颂然不一样，他有我！凭家主和长老的身份，席氏往后就在我们父子手上，权势，富贵，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你觉得，颂然想要权势富贵？”席鸿雁斥责道，“身为父亲，你并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想要什么，反而将一些包含着自己私心的东西强加给他，他要是听话照办，就是你教导有方，他要是不听话不按照你说的办，就是忘恩负义不孝逆子……席久常，我能理解你算计我，算计我的兄长，算计整个巫山，因为我们都有过私心，但是我不能理解，你怎么能狠心的连自己儿子都算计？” 席久常哼笑，反问自己算计席颂然什么了，哪个决定不是在为他好。 “用药迷晕他，强行将乐瞳的灵海转移到他身上，这也叫为他好？”席鸿雁学过禁术，比其他人更明白那些禁术可怕在什么地方，那种转移灵海的法术，一个小小错误，席颂然和乐瞳都会死。 席鸿雁可不觉得席久常有能力保护两个孩子在施法过程中完全没事，他根本就是在赌，拿亲儿子来赌。 席久常却觉得无所谓：“我成功了，法术成功了！多亏我替换了灵海，颂然才有现在的修为……你别以为他们说你是巫山第一就是真的，颂然的实力早就超过你了！” 这点席鸿雁知道，可第一了，又能怎么样？ “我兄长当年也是第一，我自己也不差，结果呢？还不是被你算计的一死一残。到现在你对颂然一点愧疚都没有，妄想着让他为了你看中的虚名继续拼命，他对你失望透顶，找不到一点放过你的理由，所以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席久常一直试着调用灵力，导致红斑加速蔓延，此时他的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 “是你……还是乐瞳那个贱人……一定是你们对他说了什么，蛊惑他杀害自己的父亲！”席久常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席鸿雁：“从你将乐瞳的灵海转移到他身上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恨你了。这些年，他瞒着所有人偷偷去京城，你知道为什么吗？” 席久常反问：“他去京城做什么？”问完，他就想到一种可能，随后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席鸿雁，“不可能……这怎么……” 席颂然的心思藏的太深，他对乐瞳的感情，一开始连席鸿雁都没察觉，直到那天在墨云堂…… 当年在山上，为什么席颂然突然不肯再针对乐瞳，为什么席鸿雁咬定乐瞳杀害前家主时，席颂然那么紧张想知道原因，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一直阻止她下山去找乐瞳报仇…… 一切都想明白了…… 这时，外面再次传来钟声。 席鸿雁看向窗外，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常长老，你就在这里慢慢品尝自己的苦果吧，外面的人外面的事，你已经管不了了。” 第136章不战不逃定然有妖 陆启安带着席氏前往苗疆。 马车上，他将手镯送给乐瞳：“这是从祖祠里拿出来，是我母亲的镯子，没有特别之处，但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陆启安说，此行回来，要娶乐瞳为妻。 可用太子的身份娶国师显然不行，陆启安就说自己不想做这个太子了，想个办法离开，带着乐瞳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去。 乐瞳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没有打击陆启安的想法，说自己娇生惯养惯了，真要自己过，花费肯定不少：“你有赚钱的办法吗？” 陆启安：“扯块布写点字，我卜卦你算命，打响名声后定能财源广进！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带孩子享清福，我负责赚钱养家。” 外面赶车的席颂然吐槽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在家看孩子，他在外面赚钱花钱花天酒地。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过几年你人老珠黄，他就把你休了，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回来，还苛待你生的孩子。” 陆启安已经拔出天罡剑，要掀开车帘送席氏家主上路。 乐瞳却在旁嘀咕着：“话本里的确有写过这些……”随后看向陆启安的眼神都变了。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吗？”陆启安赶紧放下天罡剑去哄她，“瞳瞳，你别这么容易被骗，席颂然分明是在挑拨我们的关系，千万别上当！” 席颂然大笑两声，又说：“一个连真身都不能站在你面前的人，还有信任可言吗？” “你给我闭嘴！”陆启安怒吼一声。 “原因不能代表态度，这种浑身上下没一点是真的……连名字身份都不真的男人，不能信。”席颂然今天铁心要给陆启安添堵，“凭你国师的身份，哪天真是春心动了，告诉瑞帝一声，整个大源朝的好男人都会送到你面前，任你挑选。别着急，慢慢挑，千万别被人骗了，好的永远在后面。” 天罡剑悄悄的抵在席颂然后腰上，陆启安探出头来，阴沉着脸，问他想被切成几块：“你今早吃了熊心还是豹胆，还是觉得本宫这两天给你好脸色看了，以为自己又可以了？” 席颂然继续驾车：“她是我席氏的人，我是家主，好心提醒她一句，有问题吗？” “人家不承认自己是席氏的人，别臭不要脸的往上贴。”陆启安翻个白眼，“再敢挑拨我们的关系，本宫剁了你，随便找只狗来喂它吃。” 席颂然叹口气，声音提高，明显是在对车上的乐瞳说：“听见没，这人的爱好如此恶心，肯定是个变态，说不定以后会打你，虐待你。” 陆启安：“……” “在宫里当国师多好啊，嫁什么人，嫁的又是个什么人……”席颂然一阵长吁短叹。 要不是乐瞳死死抓着陆启安的腰带，太子就要在前往苗疆的路上，拿席氏家主祭旗了。 一路上吵吵闹闹，陆启安险些被席颂然气死。 终于到了苗疆边境，来迎接他们的是纳兰。 这小丫头看见席颂然后，蹦蹦跳跳的过来，停在他面前，仰头傻笑着。 陆启安过去戳了下她的后脑勺，什么时候还犯花痴。 纳兰带着他们往土司府走，路上介绍最近的情况。 “四皇子带着人一直在边境来来回回的转，就是不肯进来。阿爹已经生气了，说那么大一队人马出现在边境，邪教又不瞎，这段时间肯定做足了准备，攻打起来更难了。” 陆启安他们进来的地方和朝廷大军不同，在前往土司府的路上，陆启安注意到百姓很少，各个神情紧张的盯着他们的车队。 “你们疏散了百姓？”陆启安以为土司府疏散了苗疆的百姓，但没有听说苗疆有大规模的人口移动啊。 纳兰摇摇头，说没有：“他们都躲起来了……先是阿爹带人围剿邪教总舵，后有朝廷大军出现在边境，就算阿爹不说，他们也知道出了什么事……” 席颂然问：“邪教没来骚扰他们吧？” “没有，而且，他们也没有逃。”纳兰觉得奇怪，“知道自己暴露了也没有逃，阿爹派人在苗疆各处巡查，发现在外走动的邪教众少了很多，搞不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陆启安后靠在软垫上，双手环胸而抱，分析现在的情况：“邪教卷土重来却是偷偷摸摸的炼造魂器，毕竟在苗疆，再小心也会被土司发现，他们利用土司想要保护苗疆百姓的心态，骗土司合作，替他们保密。但事情已经败露，朝廷也派兵过来，他们不逃的原因是什么？” “说起来，魂器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席颂然蹙眉道，“五百年前的邪教利用大量魂器制造战祸，如今他们同样制造出了大量魂器，但没发现他们使用的情况。” 做出来不用，没道理呀。 乐瞳：“邪教不逃，要么说明他们自信能对付敌人，不用逃，要么……是有什么不能离开苗疆的特殊理由，打算死战了。” 如今不比五百年前，朝廷出兵，席氏出手，剿灭邪教应该不是难事，关键是要搞清楚他们在干什么，炼造魂器的目的是什么，还有支持他们卷土重来的理由是什么……这些事情才是最麻烦也是最危险的。 五百年了还能卷土重来，不彻底弄清楚怎么回事，彻底剿灭支持他们卷土重来的原因，再过几年，说不定邪教还会重来一次…… 失败乃成功之母，一而再再而三，总有一天，邪教重生将势不可挡，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祸，血流成河。 陆启安咬牙怒斥：“老四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靠着算计兄长的脑子当皇帝，是冲着王朝灭国去的吗！” 乐瞳替他顺气，问接下怎么办：“四殿下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连邪教如今什么规模实力都不清楚，我们如何出手？” 光靠席氏这些人肯定不够。 纳兰：“阿爹知道纳龙的事情后很生气，带着人攻打邪教杀了不少，但还是有人跑掉了。邪教在苗疆据点很多，阿爹发现一个端一个，到后来几乎见不到邪教的人，只能从各地上报的情况判断，邪教依旧在活动。” 第137章火速点兵直奔总舵 陆启安记得土司之前攻打了一个总舵，他询问土司攻打的总舵在什么位置，纳兰说的那里和五百年前的位置不一样。陆启安点头肯定，土司上当了。 邪教让土司以为自己端了总舵解决了大部分人，只有一小部分逃窜了，就算放着不管也成不了大事，没想到土司丧子之痛难平，朝廷还派了兵来……这回不彻底剿灭邪教，不罢休。 此时邪教躲在老鼠洞里，偶尔放几个人出去迷惑土司拖延时间，等他们做好准备，或战，或等到机会逃走，都有了胜算。 途中未作停留，直奔土司府。 人刚到，陆启安立刻点人准备出发。 出发去哪？ 邪教总舵。 陆启安是这样解释的：“我在席氏的文献中找到五百年前关于邪教总舵的描述及大概位置，既然邪教徒都躲起来了找不到，就去有可能的地方碰碰运气。” 陆启良不是不愿意进苗疆吗？正好让他在边境吸引注意力，陆启安趁机带着席氏和土司府的人摸到总舵。 在苗疆土司还没反应过来，单纯的顺着太子陆启安的话点头答应时，陆启安已经点齐人马，一声令下，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土司府。 等土司回过神来，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这位太子殿下倒是有几分帝王气魄。”一回头，土司发现纳兰不见了。 身边人告诉他，刚才好像看见纳兰偷偷的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走了…… “看见了你不把她拉回来！”土司气的跺脚。 “小的也不敢啊……”纳兰的脾气，整个苗疆都没人敢惹。 “赶紧，叫人来，去把纳兰追回去！”又不是好事，她跟着去干什么！土司已经没了儿子，他受不了女儿再出事！ 而陆启安那边，快要走到总舵了，乐瞳无意间发现队伍里有个奇奇怪怪的小个子，这才发现纳兰偷偷跟来了。 陆启安叫人将纳兰送回去，她不干，说自己可以帮他们驱虫避兽。 “你们土司府的都是废物吗？这些事情他们不会？”陆启安拎着纳兰的后脖领。 “总比你好！你什么都不会！”纳兰不服气的反驳。 “你能和我比？我有国师护着，啥也不怕。”陆启安嘚瑟。 纳兰赶紧说自己有家主保护，还可怜兮兮的看向席颂然。 不料席颂然和陆启安想的一样，认为纳兰跟来太危险，一定要把她送回去。 纳兰一听这话，赶紧找借口，她一把抓住乐瞳的衣袖：“国师姐姐那么厉害，多保护我一个没有问题的！” 乐瞳没有反应，她看向右侧，好像没听见纳兰的话。 陆启安察觉到什么，把纳兰丢给席颂然：“你搞定她，我和瞳瞳有事，离开一下。” “去哪？”席颂然接住纳兰，“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要去哪？” 陆启安：“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于是席颂然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纳兰身上，他想让东宫亲卫送纳兰回土司府。 他也算了解这个小姑娘，土司府的人，肯定不敢得罪她。 纳兰不干，撒娇卖萌求留下。 “剿灭邪教不是闹着玩的。”席颂然耐心劝说，“邪教手段残忍，你一个小姑娘，非要跟着去做什么？” 纳兰严肃的说：“纳龙的仇，我要亲自报！” 席颂然：“我抓几个地位高的邪教众，带回土司府给你报。” “不要。”纳兰垂眸，轻咬朱唇，抬头后眼里闪着光，对席颂然说，“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席颂然：“……”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纳兰所在的苗疆使团被人追杀，席颂然路过，出手相救，纳兰芳心暗许。 之后在京城，席颂然多次相助使团，对纳兰的态度又明显不同一般，小姑娘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意思，干脆就暗恋转明恋，直接表白。 席颂然捂住脸，斟酌用词，不想搞的太尴尬：“其实我……” “你不喜欢我啊？”纳兰看他反应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席颂然叹口气，说：“我喜欢你，但那是对一个小妹妹的喜欢。”他对纳兰可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纳兰皱着小脸思考：“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不够好看？” 席颂然：“因为好看而得到的喜欢，不是发自真心，即便是喜欢了，也维持不了太久……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你还小，现在说男女之情太早了。” “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太小了？” 席颂然：“……” “那你等我几年，等我长大后再喜欢我呗。”纳兰说，“过几年等我长到国师姐姐那么大，你就能喜欢我了吧？！” 席颂然将脸埋进掌中，他似乎看见附近的亲卫用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自己。 长这么大，他就对乐瞳动过那种心思，但从来没有表明过，不懂拒绝，更不懂被拒绝……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对她解释…… 苍天啊，赶紧来个人，把这茬糊弄过去吧…… 然后，陆启安和乐瞳就回来了。 “所有人，进树林安营，找几个身法好的去前面探看。”陆启安一回来就下令，“席氏的人去附近布阵，邹大，带着亲卫巡视四周。” 各司其职，迅速行动。 席颂然悄悄问陆启安：“你们干什么去了？”回来的这么快，没走多远嘛。 陆启安微微摇头，没有解释。他和乐瞳去看看五百年前的地方还在不在。 席颂然没有追问：“一回来就下令，那个总舵真在这？”席氏文献里从来没有记录过邪教总舵的情况，席颂然当时一听就知道陆启安在说谎。 想想他的身份，这个谎话，得信。 陆启安看看四周，说：“前面有块约五六亩的空地，再往前有个山洞，那就是五百年前的邪教总舵。现在的邪教在不在里面还不清楚，探查一下才知道。” 此处三面环山，进出只有一条路，陆启安让所有人往旁边的树林去，配合席氏的法阵隐蔽痕迹。 等确定了山洞的情况再做打算。 第138章打探虚实冒险入洞 陆启安和乐瞳刚刚绕侧观察，空地还在，山洞也还在，是白跑一趟还是一击必中，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此时纳兰跑到乐瞳面前，问她有没有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的法术，要没有危害后遗症的那种。 乐瞳说：“你不是会蛊术吗？直接给他下蛊不就好了。” 纳兰说不行：“我的蛊术只有半桶水，我怕蛊虫有副作用，舍不得他受苦……” 乐瞳哼笑：“他是席氏家主，什么法术不会破？还是用蛊更容易成功。” “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谁？！”纳兰觉得不可思议。 “猜你一个小屁孩儿的想法，很难吗？”乐瞳表示没压力。 去探查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山洞。 洞外那五六亩的空地上，布满了陷阱和蛊阵，不知情的人靠近，定会打草惊蛇。 这也说明山洞不一般，否则哪里用的着布置这些东西。 但是靠近不了，就打探不出山洞里的情况，有多少人，大概什么实力，还是一无所知。 “外面好说，主要是里面。”陆启安说，“冒然进攻太威胁了。” 同样在邪教总舵外面，五百年前吃过一次亏，陆启安这回格外小心。 席颂然提议，由他带着人佯装进攻，把蛇惊了，看看情况，再发起总攻：“既然已经确定这里有邪教，是不是该让四皇子带着人过来会和了？” 陆启安摇摇头：“让大军过来不难，我现在担心，你带着人去打草惊蛇，反而把自己留下了。外面的陷阱好说，蛊阵破起来太费劲了，土司府里的人认识蛊阵，却不懂如何破除，就怕你们还没进山洞，先折在半路。” 陆启安当年见过不少蛊阵，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不知道朝廷大军那么多人，够不够喂这些蛊阵…… 即便，成功冲过空地来到山洞前，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五百年前，修真界那么多人来苗疆除邪，最后活着离开的不足两成，关键就是没人认识邪教的手段和苗疆的蛊术，白白葬送了性命。 陆启安认为，还是应该先弄清楚山洞里的情况，再商量如何进攻。 “打起来，席氏才是迅速解决战斗的关键，时间不能拖太久，太久容易生变故。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要小心。”陆启安为大局着想，带来的这些席氏族人，不能有一个白白浪费了。 席颂然咂嘴，说：“四皇子那边带着那么多人，什么也不做，不合适吧？你把他叫来，人多势众，吓唬吓唬邪教也好啊。” 乐瞳反对：“不行，四殿下异心那么重，这么关键的时候让他过来，背后捅我们一刀怎么办？” 此情此景，此种兄弟关系，瞬间让乐瞳想到了席泽阳…… 同样是有异心的弟弟，陆启良比谁都想让陆启安死在苗疆，他一来，就怕五百年前情形再现。 陆启安悄悄握住乐瞳的手，安慰她别担心：“老四带着大军不是来苗疆游山玩水的，来，肯定得来，只是眼下的问题和大军没有关系。” “其实，想弄清楚山洞里的情况，不一定要惊动他们。”乐瞳提议，“我可以混进去。” 陆启安直接反对：“不行！” 席颂然也不同意：“你会解蛊阵吗？就算你运气好绕开所有陷阱和蛊阵，你打算怎么混进山洞里？扯块布？盖住脸？他们就当你不存在了？！” 蛊阵…… 乐瞳会解一些…… 五百年前跟申威学的…… 至于进洞嘛，她有办法。 这时有人来报，说发现五个人接近这边，看样子是邪教众，好像是准备回山洞去。 乐瞳立刻决定跟着他们混进山洞。 “不行！”陆启安坚决反对。 “你听我说。”乐瞳拉着他的手，解释道，“我有能力自保，实在不行还能跑，最糟的情况就是进去后暴露了，外面有你们接应，不会有事。能进去看一眼也是好的。” 话是这样说，陆启安还是担心她，看看席颂然，他决定让席氏的人进去。 乐瞳摇头说不行：“他们只能用法术伪装，邪教五百年前就败在修士手中，肯定会提高警觉加强探查，席氏的人混不进去。” 她拿出灵囊宝珠，里面有十五个死魂：“这些死魂和我心念相通，有他们替我掩护，没人会怀疑我。” 席颂然蹙眉，不知如何反驳。 十五个死魂一直在乐瞳身边，又有宝珠养着，不能按照一般死魂来看待。他们和乐瞳心念相通，的确能帮她掩护。 看乐瞳的样子是不打算听劝了，席颂然想了想，带人离开，留下太子和国师自己商量。 陆启安不同意乐瞳去冒险：“会有其他办法的，不用你去冒险……” “没有时间让你想别的办法了……”乐瞳上前一步，捧着他的脸，说，“当年是席泽阳使诈，可邪教偷袭也是真的。营地外面那么多法阵符咒，丝毫没有探测到敌人靠近，那晚事出突然，又是那样惨烈的结局，我们都没想过，邪教到底是怎么突然杀出来的……你听我说，山洞里就是邪教总舵的可能性很大，我们人虽不多，但出现在总舵门口定会引起里面邪教众的注意，他们不惧暴露被土司追杀，也不怕朝廷大军的到来，这个时候还要守在山洞里，里面一定有特别的东西。” 门口来了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邪教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先出手，等机会到了，先下手为强…… 乐瞳生怕在同样的地方再来一次五百年前的事，就算这次没有席泽阳的算计，结局也不会一边倒的偏向他们，无论如何，那样的场景再来一次，她受不了…… 从到这里开始，她脑子里时不时会闪现出申威等人，尤其是他们死的样子…… 陆启安注意到她的紧张，握住她的手，移到自己嘴边轻吻：“瞳瞳，你怎么了？” 乐瞳微微摇头：“你听我说，你死在那里，魂魄极有可能被什么东西困在了那里，我同意你来苗疆，你得让我亲自去确认总舵里是否安全。我在里面遇险，你可以在外面想办法救我，换成你进去后出事，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老祖宗别忘了，我学艺不精，才让你这位祖宗显灵。” 第139章干扰感知混入队伍 五百年前的真相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席泽阳，已经弄清楚了，另一个是老祖宗死后魂魄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能保留五百年。 邪教总舵很关键，就算冒险让朝廷大军赶过来，不管他们的死活，硬闯进去，并且最后获得了胜利，那也不能保证陆启安或者乐瞳在事后查到想知道的事情。 一边是朝廷大军，一边是负隅顽抗的邪教众，打到最后，这个山洞还在不在，没人说的准。 那个困住老祖宗魂魄的东西会不会在大战中损坏，也没人说的准。 乐瞳将老祖宗的魂魄召唤走，困住他的东西，或者说，困住他魂魄的人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乐瞳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后续的伤害，会不会突然激活，然后千里之外让老祖宗魂飞魄散…… 乐瞳不敢赌这个万一，她一定要弄清楚困住老祖宗魂魄的是什么，确定彻底销毁，确定不会再伤害到他。 总舵里不是还有邪教众吗？趁着他们没有防备，乐瞳才好调查。 拉下他，送上自己的嘴唇，乐瞳主动亲吻陆启安。 “我保证，好好的回来。” 陆启安抚摸着她的脸，眼里满是担心。他让乐瞳保证，不许冒险，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撤回来，同时放出死魂回来告诉他前去接引。 乐瞳莞尔颔首。 陆启安将五百年前总舵里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些，但是他神智不清场面又乱，他的记忆并不完整，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也不清楚。 他说：“我只记得见到毒蛇杖立在雕像前，闪烁着绿光。毒蛇杖是邪教圣物，五百年前抓到的邪教众各有说词，不是说它太邪，就是说它拥有不同的能力。总之，离它远点。” “好。” 陆启安从怀里拿出一枚发簪，替她戴上。 乐瞳奇怪：“哪来的发簪？席氏的？” 陆启安：“巫山席氏里，除了母亲的镯子和我有关系，别的，我都看不上。” 这发簪是陆启安在巫山上，把从江南圣姑那里抢回来的铁球重新炼造而成。 陆启安：“这东西可以在危险的时候自动展开结界，但撑不了太久。” 乐瞳抬手摸了摸，触感是和一般的发簪不同。 最后让人找了件斗篷来，乐瞳披上后，开始行动。 席颂然带着三个族人和乐瞳从后靠近邪教众，族人施法掳走最后一人，乐瞳迅速闪身跟上，同时，死魂出来隔开她和前面的邪教众，扰乱邪教众的感知。 席颂然他们跟在后面不远处，迅速将掳走那人身上的所有东西扒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全给乐瞳扔了过去。 整个过程，只用是了七秒时间。 随陆启安躲在旁边的纳兰，惊叹这个速度。 陆启安冷笑：“席氏哪天没落了，凭着这个手艺，也饿不死自己……” 五人小队中，有人敏锐察觉到异样。 “等等……有点奇怪。” 五个邪教众以一个跟着一个的队形朝山洞走，最前面的那个突然停了下来，紧张的回头探看。 “怎么了？” “刚才好像，不太对劲……” 其他人学着他纷纷转身回头。 在他们眼里，队伍最后面的乐瞳，还是原本的那个邪教众，没有任何变化。 “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被问到的乐瞳微微摇头：“没有。” 替换的时候席氏族人用了法术，干扰这些邪教众，等一切收拾干净后撤掉法术，是有一瞬间的不对劲。 幸好乐瞳早就放出了死魂附在身边，邪教众看不出破绽。 “大概是我太紧张了，走吧。” 邪教众的装扮本来就蒙着脸，加上死魂的干扰，乐瞳顺利混进五人队伍，跟着他们朝山洞走去。 空地上的陷阱并没有人出手破除，只是停下来看了两眼然后绕到旁边继续前进。 乐瞳奇怪，就算要绕，他们是怎么确定面前是陷阱需要绕行呢？ 眼下找不到破绽不算麻烦，万万没想到，乐瞳替代的这人，特别重要…… 他们走到一处蛊阵前停下，其他四人没有动手的意思，纷纷让开，给乐瞳让路。 蛊阵很低级，浮在地面，肉眼可见，比陷阱容易发现，且范围很大……看其他人的样子，这蛊阵显然不能绕行…… 乐瞳替代的这个，应该是负责解决蛊阵的…… 她学习的席氏法术里没有能对付苗疆蛊阵的法术，死魂对蛊阵也没辙，好在她之前有奇遇。 因为幽忆术的关系，乐瞳回到了五百年前，在席泽明身边，有一个很喜欢研究苗疆蛊阵的申威，乐瞳出于好学，请申威教过自己一些蛊阵的知识。 太复杂的她解除不了，好在眼前这个，肉眼能看出的蛊阵是最低级的蛊阵。 她嘴里念念有词，伸手到腰间摸索，翻找被自己替代的这个邪教众随身携带的东西。 这种低级蛊阵，只需要找到随身携带的可以发出声响的东西，应该就能解除。 没想到的是，乐瞳找到两个可以发出声响的东西……一个哨子，一个铃铛…… 东西不多，就两个，一个一个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乐瞳不清楚其他四人对她替代这人是否了解，万一是个熟悉的人，发现她没有一次解除蛊阵，不知道会不会起疑…… 死魂的干扰不是绝对的，他们要是出手试探，乐瞳就有暴露的可能。 眼下没时间可以考虑，心里默念祖宗保佑，乐瞳拿出了铃铛。 摇响铃铛的时候，乐瞳已经做好准备，要是没用，要是被怀疑，她立刻撤退。 铃铛清脆的声音响了三下，面前的蛊阵从中间慢慢朝着两边散开，露出通行的道路。 另外四人重新排好队，依次通过，乐瞳依旧走在最后。 她选对了，是铃铛…… 暗暗松口气，继续向前。 默算下前面陷进蛊阵的距离，从这里到山洞口，要是保持这种距离，他们不会再遇见蛊阵。 一路上，队伍中五人没有任何交流，乐瞳也不敢贸然开口。 打听不出他们出去做了什么，又为什么要回来，希望山洞里的人别问有关问题。 第140章死魂夺舍神秘力量 接下来的路很顺利，和乐瞳估计的差不多，走到洞口也没再碰到蛊阵。 进洞后，先有两个人在检查令牌。 这东西席颂然搜出来后给了乐瞳，轻松过关。 继续往前走一段，她看见了毒蛇杖！ 这个山洞进来后有一段狭小的甬道，够两人并肩通过，毒蛇杖就立在甬道的尽头，它的后面可以看见更大的空间。 见前面的人故意停在毒蛇杖前的举动，乐瞳怀疑是在用它检查有没有外人混进来。 乐瞳感觉死魂瞒不过毒蛇杖，得赶紧想个办法。 转头看看后面，那边有两个检查令牌的邪教众挡住退路，她要是现在就逃走，不能保证顺利离开甬道离开山洞，她不确定毒蛇杖有没有攻击手段，这个甬道太小了，被攻击的话，躲不开。 左右前后观察地势，发现排在他们小队前面的人，抬着两具死尸。 乐瞳有主意了，让死魂进到死尸里，控制死尸“复活”，制造混乱。 尸体突然坐起来行动，的确让周围乱成一团。 山洞里的人出来查看情况，甬道里的人也想赶紧进去，如此，甬道口推推搡搡挤来挤去，乐瞳利用自己娇小的身躯，趁机混了进去。 就在她随着人群进到山洞时，她发现有人抽走了毒蛇杖，朝着“复活”死尸靠近。 她赶紧收回死魂，却看见毒蛇杖泛起绿光，死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强行拽进了毒蛇杖中！ 灵囊宝珠里的十五个死魂和乐瞳关系不一般，陪了她这么多年，如同亲人。 眼看着死魂被毒蛇杖吸走，乐瞳的第一反应是回去救。 可她的身体被死魂拉住，她能听见死魂在说话，他们让她别冲动，先进去。 控制尸体“复活”的死魂被吸走，肯定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小手段，要是严查刚才进来入甬道的人，一切就白费了。 乐瞳咬咬牙，朝着山洞里面快速走去。 直到看不见甬道口她才停下，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拿出宝珠让所有死魂先回去，自己换用法术干扰邪教众。 她生怕其他死魂和刚才那个一样…… 虽然不知道死魂被拉去了什么地方，但她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被拉走的死魂，找不回来了…… 死魂一直很听她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这回，有一个，偏不进宝珠里，还自作主张的跑了。 乐瞳赶紧去追，发现他趁人不备强行上身，轻松夺舍。 “你……你……”乐瞳都惊呆了，“你……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离体十几年的魂魄，因为宝珠内部的法阵符咒得以留存在世，再通过乐瞳的灵力滋养，比一般死魂厉害是肯定的。 但…… 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吗？ 直接上身夺舍，对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抬手看看，再跺了跺脚，嫌弃的说：“这些邪教众的身体素质也太差了，不说和东宫的亲卫比吧，连席氏那种娇生惯养的人都比不过……邪教没钱吃饭吗？弱成这样，能成什么大事……” 乐瞳眼看着邪教众在自己面前掐掐胳膊捏捏脸，嫌弃的抱怨不停。 “行了，你们也没告诉我可以附身夺舍，否则我亲自给你们挑选肉身，最好的那种。”乐瞳询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死魂解释道：“在巫山的时候，就是席鸿雁将你迷晕带去地牢时，她把我们放了出来，说什么要超度我们。面对害死自己的凶手，又见她迷晕你准备图谋不轨，我们才懒得听她说话呢，准备和她同归于尽了。” 乐瞳：“你们和她动手就是在找死，一点同归于尽的可能都没有。” 死魂咂嘴：“别打岔，没说完呢。” 席鸿雁见他们那样激动就说算了，说什么把他们变成这样时没问过他们的意见，现在就顺着他们的意思，不超度就不超度吧。 死魂咬牙切齿道：“我们的意思是咬死她，不是超不超度的问题！” 跟着席鸿雁将死魂塞回宝珠，抓住之后一个，也就是眼前这个，用席氏禁术打入一个封印，对死魂没有任何伤害，使用时可以瞬间提升死魂的修为，但只能用一次。 万一乐瞳遇到什么特别危险的事，死魂可以救她一命。 “席氏的禁术她全都学会了吗？！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禁术！”乐瞳翻个白眼，对席鸿雁背着她动死魂的事情很不高兴，打算回去后让太子殿下教训她！ 死魂能感觉到，封印打开后，席鸿雁的寿命被抽走不少，这个禁术对死魂的确没有伤害，所有伤害都在席鸿雁身上。 他不服气的说：“这算什么？赎罪吗？” 乐瞳想了想，突然叹口气：“她能补偿的只有那条属于她自己的命了。” 说罢，乐瞳觉得不对啊…… “等等，你就这样用了？现在算什么特别危险的时候！”乐瞳指责死魂太能败家。 这时有邪教众靠过来，死魂拉着乐瞳转移。 山洞里空间挺大，邪教众的人数不算多，洞里有不少足够藏人进去的大裂缝，躲藏没什么问题。 死魂带着乐瞳换了个安全的地方，继续刚才的话：“进来后，我感觉这里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着，还有刚才那个毒蛇杖也很危险。我们在宝珠里这么多年，算的上半个鬼修了，毒蛇杖瞬间将死魂吸走，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要么是毒蛇杖的等级已经到了随便灭掉整个巫山席氏的程度，要么是此处神秘力量对毒蛇杖有加持，我们反抗不了。” 乐瞳认为是后者。 邪教明知暴露还要守在这里，重要的东西应该不是顺手就能拿走的毒蛇杖。 “神秘力量加持的毒蛇杖就能这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放出来呢？”不管邪教的目的是什么，感觉放出神秘力量后，天下都得是他们的。 “拿不走，又不直接放出来，难道是这些邪教徒不知道那股力量的源头是什么，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死魂认为，现在的邪教徒样样比不过五百年前，有些重要情报时隔五百年，遗失了也不奇怪。 第141章邪教目的复活邪神 乐瞳敲了敲身边的石壁：“你刚说力量被压制了？最好能找到它，趁着压制还在彻底毁掉。邪教将这里造成铜墙铁壁，就是不打算出去作战，我们的人冲进来太吃亏了。” 死魂出来帮忙就是想尽快找到力量源头，乐瞳的感知没有死魂强，记下里面所有布局再带出去，搞不定最大的威胁一样没用。 二人分开寻找。 乐瞳想先弄清楚山洞里的邪教众在干什么，跟着他们来到最里面，一眼看见一尊快要和山洞一样高的巨型石像，人首蛇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面容五官不知是不是故意，雕刻的像人又像蛇…… 石像大部分可以看出岁月痕迹，还有很多修补过的地方，对邪教来说，这尊石像似乎很重要。 乐瞳继续跟着邪教众移动，发现他们在炼造魂器。 难怪外面有尸体送进来…… 制好的魂器被人送往石像后，乐瞳排队跟上，拿着魂器往石像后走。 这里有个暗洞，似乎是将石像内部全部掏空了，用来存放炼造成功的魂器。 石像巨大，掏空的内部全部用来存放魂器，且快要放满了……魂器数量难以估算，要是能全部启动，邪教实力或许能恢复到五百年前！ 奇怪的是，这么多魂器，邪教为什么不用？存放在这里，是何用意？ 眼下不能动这些魂器，免得打草惊蛇，再找机会，最好是大军冲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毁掉这些魂器。 石像内部没有其他发现，乐瞳准备离开，转身时，发现暗处有个小门。 她见此时没人过来，小门又能推开，干脆打开门看看。 门里空间不大，只放着一个石头雕刻成的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枚手镯，一枚刻成蛇身，卷圈而成的手镯。 乐瞳伸手触碰，感觉一阵寒冷刺骨从指间迅速传遍全身。 她想起之前陆启安说过的，邪教另一件圣物，可以稳固魂魄的雪银镯。 要真是就好了，要不是……手镯看起来就很贵重，反正拿走不吃亏。 这时，外面传来骚动，乐瞳赶紧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从石像后面绕出来，见有人拿着毒蛇杖立于石像前，毒蛇杖冒着绿光喷着绿色的火焰，在它面前，一个浑身浴火的邪教众痛苦哀嚎着。 周围人闭眼结印祷告，被烧者痛苦喊叫直至死亡。 紧跟着，又有人上前，接受绿火的燃烧。 乐瞳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奇怪他们并不害怕被烧死，反而每次上前去的人，似乎都很兴奋。 到第五个人时，以为他和之前的一样痛苦死亡，没想到痛苦的哀嚎最后，说出一句话来…… “朔月将至，给我更多的死魂！” 第五个人还是死了，不过之后没人再上前。 邪教众们多了一张奇怪的兴奋感。 乐瞳则是被那句话吓的愣在原地，她没察觉到自己在发抖……那个声音，说出那句话的声音，她感觉那不是人…… 邪教众重新忙活起来，乐瞳不能一直愣在原地，太引人注目。她再次假装帮忙，趁机躲进洞壁内的裂缝里。 刚才那个声音说要死魂，可现在的邪教众只有少部分在外面活动，且他们似乎没在苗疆地界上动手，眼下如何得到更多死魂？ 把洞里的这些邪教众全部献祭吗？ 话说回来，洞里的邪教众数量比她料想的少了很多，不会是已经献祭过一回了吧…… 等等…… 不对啊…… 这些人还在用死魂炼造魂器呢，完全不担心够不够的问题。 乐瞳进来有一段时间了，洞里的情况已经摸清，但不搞清楚这些问题，她不放心。 思考片刻，乐瞳决定施法套话，躲在裂缝里等人靠近，然后偷袭施法。 躲进裂缝阴影中，确保不会被人发现，乐瞳听见脚步声，正是朝着她来的。 准备好，等脚步声靠近到合适距离，她闪身出现同时捏诀施法，然后…… “姑奶奶，都和你说了这里不对劲，你还敢动手？！”来的人是死魂，挡下乐瞳的偷袭，顺势将她重新推回到黑暗中。 乐瞳：“我该出去了，拖得太久太子殿下会暴走的。”他要是冲进来，场面会更精彩。 死魂：“他们要的死魂就是外面来剿灭他们的人！” 刚才绿火焚烧邪教众的画面，似乎刺激到了被夺舍的这人，他的记忆跳了出来。 这些邪教众包括五百年的那些人，他们想要复活邪神，就是那人首蛇身的神像。 毒蛇杖吞噬死魂给神提供养料，魂器也是给神准备的。 五百年前复活还差一点，五百年后有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重新召集信奉人首蛇身神的信徒，继续复活他。 朔月子时便是邪神复活之际，邪教众会引外面的人冲进来，将他们献祭给神。 “你最好现在就出去，千万不能让他们进来。”死魂表情严肃，他虽然不相信有什么邪神，但从夺舍这人的记忆中知道了邪教众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他们就等着朝廷大军来呢。 死魂带着乐瞳往外走，他刚才观察过了，门口甬道只能进不能出，一会儿他负责制造混乱，让乐瞳先离开。 乐瞳心慌的很，感觉要出事。 二人直奔甬道，乐瞳突然感觉到一阵恍惚，身后，毒蛇杖凭空出现，上面的蛇眼冒着绿光。 “放你们进来，又让你们知道这么多事，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们离开。” 手持毒蛇杖的人站在乐瞳身后两步的距离，他就是召集信徒的人，很容易分辨他和其他邪教众，因为他脸上挂的是白布，其他人挂黑布。 周围的邪教众慢慢围过来。 死魂靠在乐瞳身边，警惕周围，这些邪教众的实力不强，就算一起攻上来，他也能保证送乐瞳离开。 那个手持毒蛇杖的召集人笑道：“大事将成，今天心情好，放你们进来还告诉你们所有事，再杀了你们，让你们死的明明白白，却一个字都带不出去……全当娱乐了。” “你知道他被夺舍，刚才献祭的时候动了手脚，让他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乐瞳蹙眉说道。 利用死魂的嘴，将邪教的真面目告诉自己。 第142章献祭大军或是苗疆 乐瞳反应过来，五百年前那么多邪教众都说不清楚毒蛇杖是干什么用的，她的死魂随便夺舍一人，竟然就知道毒蛇杖吸收死魂是在给邪神提供养料…… 原来都是这个召集人做的手脚。 召集人看着死魂，摇头说可惜：“这么强大的死魂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惜，马上就要献祭给邪神。” 乐瞳让死魂回到灵囊宝珠里，她死之前，他们不能有事。 “小丫头，你搞清楚好吧。”死魂轻笑一声，“我们每一个都比你强，就是运气差了些，没能活下来。” 说完，所有死魂从宝珠里飞出，全数扑向召集人，夺舍的这个则拉着乐瞳往外跑。 受乐瞳灵力滋养，还有法阵符咒的加持，死魂行动灵活，要抓他们不是易事，就算召集人想用毒蛇杖将他们吸走，也要费些时间。 而那边，乐瞳他们已经冲破阻拦，直奔甬道。 夺舍的死魂似乎听见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并用力将乐瞳丢进甬道：“快走！” 乐瞳转身时看见毒蛇杖已经将自己的死魂全数吸走，邪教众也再次冲上来。 死魂施法开启法阵挡在甬道口，他知道拦不住太久，那个毒蛇杖太诡异了…… 乐瞳想留下来帮忙，说什么也要将最后一个死魂带走。 “听话，大局为重，出去告诉他们邪教的目的，让席氏和那个老鬼想办法阻止他们。”死魂再次用力将乐瞳推开。 召集人持杖走来，面对阻拦自己的法阵，轻笑一声，高举毒蛇杖。 无论是死魂还是乐瞳，都能感觉到毒蛇杖落下，法阵必破…… 死魂此时回头看向乐瞳，微微一笑：“其实我们不太满意那个老鬼，但你喜欢，没办法……照顾好自己。” 毒蛇杖落下，法阵瞬间被破，死魂也被毒蛇杖吸走了。 所有死魂，全灭…… 乐瞳哀嚎一声，仿佛山都抖了一下…… 大营处，陆启安察觉异常，要去山洞里救人。 席颂然拦下他：“你要是出了事，她真的会疯……老实待在这里。” 席颂然带人前去支援，半路就遇见逃回来的乐瞳，身后还有追着她从山洞里出来的邪教众。 乐瞳一边逃，一边捏诀施法，蛮力破开前路的阻碍，再给后面制造麻烦。 乍一看，人没什么事，应该没有受伤。 邪教众见有人来，放弃追杀退了回去。 席颂然下令诛杀，席氏族人朝着邪教众冲去。 乐瞳大喊着别追，却只有席颂然听了她的话。 乐瞳操控周围的杂草枯枝形成一个高高的障碍物，隔开山洞和外面，也阻拦住了席氏族人。 她没有解释，只说回去。 席颂然见她脸上有泪痕，没有多问，抱起她回大营。 陆启安见人回来，迅速冲了过去，从席颂然手上接过乐瞳，紧张的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乐瞳抓住他的衣服，说邪教众要复活邪神。 乐瞳抓着陆启安的衣服，一边流泪一边说：“邪教众要复活邪神，三日后，朔月夜，引所有人进攻总舵，在里面毒蛇杖可以调用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所有人献祭给邪神。滋养邪神的魂魄足够后，邪神复活……” 修真界里有传闻，一个人的修为要是能达到神乎其技的地步，便可成神。 可几千年来，从未听说过谁到达过这个地步，更为未见过神。 另外…… 神这个称呼不是代表着长生不死吗？怎么还需要复活呢？ 众人觉得邪教拜的那个邪神有很大的问题！ “现在不是讨论邪神有没有问题的时候。”席颂然蹙眉，把众人越说越偏的话题重新拉回到正题上，“山洞里的邪教众数量不多，实力也一般，按照国师大人的说法，他们依仗的是那股不知道是什么的神秘力量，他们有十成的把握，只要我们进洞，必死无疑。” 有人提议：“朔月夜复活，那我们三日后不进去，是不是就能阻止那个邪神复活了？” 乐瞳说不行：“五百年前的邪教众已经提供了足够的养料，现在这些只是收尾，外加为邪神炼造足够多的魂器供其使用。邪教卷土重来后，炼造魂器的死魂都是从外面找的，不是他们不动苗疆怕了土司，而是做了另一手准备……邪教里有蛊师，他们利用蛊虫蛊阵在苗疆各处埋下大量火药，朔月夜要是没人可以献祭，他们就献祭整个苗疆……” 这些是召集人见她逃走后，对身边人的解释，他没注意死魂趴在毒蛇杖上，尚未完全被吸走。 所有话，死魂原原本本传给了乐瞳。 而在乐瞳进入山洞后，陆启安这边收到了陆启良的消息。 土司因为担心纳兰，跑去找陆启良，告诉他太子殿下带着人来了这里，让他赶紧过来支援。 陆启良这回行动的倒是快，再有一天就能到这里。 席颂然：“一天后，我们和朝廷大军会合，肯定要发起进攻，眼下看来，进攻和送死没有区别。” “我们不等朔月，也不等大军，现在就动手呢？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行动迅速，既然里面的邪教众实力一般，我们迅速进去杀光里面的邪教众，在那股什么奇怪的力量施展出来前杀光所有人，不就没事了？” 乐瞳摇头：“山洞里到处都是那股力量，无法锁定力量源头，且毒蛇杖在邪教众手上，借力的过程很快，不会给我们杀死所有人的机会。除非有办法对付那股可怕的力量，否则加上整个巫山席氏，也是进去送死。” 等他们都死了，朔月夜邪教还是可以用献祭整个苗疆的方法，继续复活邪神。 怎么算，结局都是一样。 营帐里一阵沉默，没想到攻打邪教最大的障碍，是个神……这他吗还怎么打？ 陆启安一直没有说话，席颂然问他在想什么。 陆启安：“既然这群邪教众是在继续五百年前的事，那五百年前毒蛇杖应该就是借用邪神的力量，但邪教还是败了……肯定有办法打断这个借力。” 第143章寻找破绽寻找机会 纳兰听完乐瞳对石像的描述，确定了那个邪神的身份：“人首蛇身像在苗疆被称为蛊神，传说他创造了蛊，放蛊出来残害百姓，所以又称他为邪神。” “不明白……这种玩意儿为什么要称他为神？” “因为大家怕蛊，怕他，所以称他为神想讨好他。” 陆启安问纳兰有没有东西可以克制邪神。 纳兰歪头想了想，说：“传闻邪神害怕苗疆特有的一种草药，连带着他放的蛊也怕这种草药。可那只是一种在苗疆很常见的草药，能解一些蛊，但不是万能的。” 空穴来风必有因。 陆启安让纳兰带人去找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就算对邪神没用，放在身上防蛊也行。 然后他让席氏族人去接陆启良和大军，让他们探查下大军内有没有问题。 “在边境那么长时间，要是让邪教动了手脚，我们会很被动。”眼前的状况已经难以应付，后院再起火，一点生路都没了。 所有人各自行动，席颂然留下。 陆启安示意乐瞳给营帐施加法阵，防止他们的谈话被人听去。 席颂然问他：“破局的办法还没有，此时让大军过来，不怕情况越来越糟？” 大军啊，那么多人，先不说邪神的事情他们信不信，眼看总舵就在那边，那位四皇子能听指挥吗？ 陆启安蹙眉说道：“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和邪教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害死整个苗疆的百姓。” 苗疆百姓因为五百年前的邪教一祸已经不相信朝廷了，这次要再出什么事，就算成功铲除了邪教，难保苗疆不乱。 对苗疆，朝廷知道的太少。 邪教源于这里，立教的根本大多和苗疆有关……他们要是想，随时可以让邪教重现。 加上陆启安觉得五百年前自己为了挣功不顾苗疆百姓这事做错了，一想到五百年后还要伤害他们，心里怎么都不对劲。 乐瞳明白他，握着他的手安慰。 陆启安深吸一气，说自己或许知道怎么破局：“我需要你们帮忙，回想起五百年前在总舵的事。” 席颂然没有异议，起身出去布置准备。 乐瞳：“他已经完全相信你老祖宗的身份了？” 陆启安：“巫山时我们有太多破绽，席颂然本就怀疑太子的身份，虽然我没有当着他的面承认，但对席鸿雁承认了，凭他们两的关系，互通消息也正常。” 乐瞳不明白：“这可不是小事，听席鸿雁说了一句，他就相信了？” 陆启安轻笑：“从一开始告诉他祖宗身份，透露消息的同时让他做好心里准备。巫山上发生的那些事，前前后后加起来，就算猜不出我是谁，也能猜到我的身份不一般，且和席氏有莫大的关系。他对你有愧，对我又是戒备又是恭谨，身后席氏暗潮涌动，常长老不能信，席鸿雁是随时都会炸死席氏的火药，我想他等这个改变席氏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我是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助他成事。” 席颂然这个人，表面听话全是演的，心里比谁都清楚问题在哪里，知道如何解决问题。 可他又困于亲情，困于席氏的荣耀。 乐瞳：“他最好的结局是离开席氏，别再将自己困在巫山。” “席颂然怎么样和我无关，他要收拾，我乐意帮忙，他要想走人不管了，我也乐意接手席氏这个烂摊子。”陆启安抱住乐瞳，“别管席颂然了，告诉我在山洞里发生了什么事？” 乐瞳说清楚后，拿出宝珠，望着流泪。 陆启安知道那些死魂对她而言代表了什么，他万万没想到，死魂竟会做到如此地步。 席鸿雁将他们掳走施展禁术，为防消息走漏，这些人的亲朋好友不会留下活口，从那个时候开始，死魂和乐瞳就是彼此的亲人。 陆启安轻吻乐瞳的手背，安慰道：“他们早该去轮回了，那口气，终于不再折磨他们，也算是好事……等打进总舵，毁掉毒蛇杖，我亲自替他们超度。” 乐瞳好奇：“不是献祭给邪神了吗？还能超度轮回？” “我过了五百年都能借尸还魂，他们为什么不能入轮回？” “你说真的，还是在哄我？” 陆启安承认这话他也不确定，只是有可能。 事到如今，乐瞳也只能好借口自我安慰，现在不是沉浸悲伤的时候。 陆启安轻声哄着她：“你放心，这回这个邪神死定了，我会为所有人报仇。” 乐瞳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轻轻的嗯了一声。突然她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里面放的是雪银镯。 “这是在石像里找到的，看上去和你说的雪银镯很像，是这东西吗？” 陆启安认识雪银镯，肯定的说是。 乐瞳高兴了几分，亲手将镯子戴在陆启安手上：“有它在，我就不用担心你的魂魄出问题了！”就是最后他要亲自进洞，也不怕。 陆启安眼神复杂的看着雪银镯，想想当时乐瞳在山洞里的情况，那个时候她还想着自己，还去拿雪银镯……有些生气的说：“你答应过我会注意安全，当时那种情况，你怎么能冒险去拿这么重要的东西？！” 不过是个雪银镯，在陆启安眼里，比不上乐瞳的万分之一。 乐瞳搂着他的腰撒娇，解释东西藏在一个小小的暗洞里，估计现在的邪教众都不记得他们还有这样一件圣物了：“毕竟过了五百年，很多细节现在的人并不全了解。” 雪银镯的效果是稳固魂魄，邪教将其奉为圣物，定有特殊含义。 邪教众不是要复活邪教神吗？难道雪银镯是准备给邪神用？ 一个神，需要吞噬魂魄来复活，活了之后还需要用雪银镯稳固魂魄…… 陆启安越想越觉得奇怪。 五百年前他杀进总舵的时候，那些邪教众有的在对付他，有的……好像在祷告……或许当时也是献祭复活的一环，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复活仪式失败了。 第144章大军会合硬闯营帐 陆启安让乐瞳和席颂然帮忙，再次利用幽忆术回想起当时的细节：“当年我们根本不知道邪神的事，只知道邪教为祸四方，修真界出手平乱，现在再看，总舵一战赢的古怪，或许有人无意破解了关键。” 可当时的席泽明是独自一人冲进总舵，后面大战开始时，他已经死了，大战发生了什么事他并不清楚。 时隔五百年，陆启安对当时的记忆本就模糊，需要借助乐瞳和席颂然的力量，利用幽忆术，尽量回想起各种细节。 希望能找到答案。 半个时辰后，席颂然安排好外面的事，回来帮忙施法。 陆启安陷入法术中，这回没有出意外，法术正常，由他控制着具体时间段，之前试过一次，这回很容易找到当时的记忆。 他先看结果，自己被邪教众围攻倒下时，模糊见到一阵绿光，光后闪动的似乎是个蛇头。 跟着，他的记忆中断，往后就是五百年后醒来，见到乐瞳。 往前探探，将记忆定格在自己冲进来那一瞬。 他在外面肆无忌惮的破坏，一路冲进山洞，里面的人已经摆好架势做好准备。 进洞后，独自面对邪教众，这段记忆找不到毛病。 让时间慢慢往前推进，席泽明被邪教众围攻，加上当时急火攻心还有伤在身，冒险使用席氏禁术短时间提升实力，却很快就败下阵来。 在他倒下的瞬间，山洞外面有人冲了进来，只是他当时背对着洞口，能听见声音，却没看见进来的是谁。 或许，是席泽阳带着的人吧…… 时间和记忆再次定格，席泽阳倒下的瞬间，外面来人的这瞬间，是他唯一能找到阻拦毒蛇杖借力方法的机会。 短暂几秒，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陆启安在有限的记忆和时间里，找遍所有地方，没发现任何不协调的突兀情况，也没发现什么绿光…… 不对啊…… 不是有绿光吗？他刚才还看见了…… 陆启安将整段记忆从头到尾观看一遍，发现毒蛇杖一直立在神像前，自己倒下时才有人过去将它拿起，跟着就冒出绿光。 自己死前最深刻的记忆就是这阵绿光，但从距离上和自己当时得到姿势来看，不应该对绿光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乐瞳说，毒蛇杖吸走死魂的时候也在冒光，这么说，冒光的毒蛇杖有特殊能力。 法术外，时间过了一天一夜。 陆启良带着朝廷大军到了。 朝廷大军来后，将邪教总舵所在的山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现在别说出去个人，连只虫子都飞不出去。 四皇子陆启良吵着要见太子殿下，他带着大将军和几个副将堵在营帐前，吵着要见太子殿下。 东宫亲卫，土司的人，席氏族人，纷纷挡在营帐前，不让他进去。 陆启良：“是太子下令让我带着大军前来会合，人来了，你们又不让我们见太子，怎么，难道命令是假的？是你们假传太子的命令吗！” 邹大站出来解释：“请四皇子和大将军先去休息，太子殿下国师大人正和席氏家主商谈进攻的事情，谁都不见。” 陆启良大喊大叫，质问邹大凭什么不让自己进帐：“太子殿下怎么会不见我！他要么不在这里，要么就是出了事不能见我。” 陆启良非要闯进去，好像自己和太子多么的兄弟情深。 邹大这些东宫侍卫不吃他这套，死命拦着，陆启良用四皇子的身份威胁他们也没用。 土司的人则忌惮皇子身份，后退让开。 至于席氏的人，一步不让，说自己只听家主的命令，四皇子说话不好使……这把陆启良气的直跺脚。 僵持时，前去接应大军并负责调查的席氏族人回来，他们没有发现异常。 这话被陆启良听见，当即指责席氏想要造反，竟敢怀疑朝廷大军。 席氏的人见不惯陆启良拿他们当奴才一样斥责，心想里面的太子不能动，你这个四皇子算什么东西……二话不多说，直接施法吓唬，让他老实待着。 没曾想，陆启良完全不怵，还冷笑挑衅：“怎么，被我说中了？太子殿下究竟在哪里，是不是被你们席氏的那个家主挟持了？假传太子的命令让大军来这深山里会合，是打算利用邪教对付大军吗？！” “说话小心点！” “污蔑席氏勾结邪教，四皇子的皇子身份可保不住你的命！” “太子殿下有令，谁都不能进营帐，家主命我们守在外面，就是怕有人捣乱。四皇子要么自己去一边等着，要么我们把你捆了，丢到一边去等着。” 说话时，席氏的人慢慢上前两步，聚灵的聚灵，捏诀的捏诀，接下来动手不光是震慑吓唬，四皇子是伤是死，听天由命…… 陆启良这边没有坐以待毙，直接对大将军下令，让他斩杀眼前这群谋害太子又想谋害四皇子的人。 “住手！都住手！” 纳兰回来了，他挡在中间，阻拦席氏的人动手：“这里是邪教总舵大门口！你们在这里动手，是要给邪教趁虚而入一举歼灭的机会吗！我以苗疆土司的名义命令你们，都住手！” 在苗疆，纳兰可以全权代表苗疆土司。 席氏的人不服气，明明是四皇子先无理取闹。 “不过是个四皇子，和太子殿下比起来微不足道。” “大军又如何，难不成在太子殿下面前，他们敢不听太子殿下的话，跟着这位四皇子谋反？” 统领全军的大将军洪长林将手中长枪重重砸在地上，冷哼道：“席氏族人，莫要强词夺理。我等奉命前来会合，理应立刻面见太子殿下，是你们在此无礼阻拦。” 邹大：“洪将军，我们并非无礼阻拦，一开始就说了，殿下国师还有席氏家主正在里面商谈如何对付邪教，也是殿下下的命令，谁来都不见。您可以在此等候，但不能不顾殿下的命令硬闯营帐！” 洪长林：“既然是商谈如何对付邪教，为何本将军不能听？朝廷大军才是对付邪教的重力，土司府和巫山席氏，不过是来协助我等。请通报太子殿下，本将现在就要见他，关于邪教，本将也有重要情报。” 第145章何德何能相提并论 邹大摇头：“殿下有令，谁也不见，将军的重要情报，怕是要等等再说。” “荒唐！”洪长林怒吼，“邪教总舵就在眼前，大军集结完毕，眼见大战就要打响，你却阻拦我上报重要情报，贻误军情，你可担当的起？！” 邹大说这么大的罪名他担不起，但眼下，身为东宫亲卫，他只听太子的命令。 见这些人油盐不进，洪长林也怒了，提着枪，像是要硬闯。 此时陆启良却劝他冷静，看向纳兰，说：“她说的对，我们在这里闹起来，让邪教钻了空子可不行……既然总舵就在眼前，不如将军同我一起，带领大军杀进总舵，歼灭这些邪教众。” 来苗疆的使命本身就是消灭邪教。 陆启良的提议听上去没有问题，洪长林也同意了。 知道山洞内部情况的众人极力劝说，让他们等太子殿下出来再做打算。 陆启良不听，抽出佩剑威胁：“太子不让我见，邪教也不让我灭，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个总舵，我冲定了！太子殿下不是忙着商谈吗？他谈他的，我杀我的，谁要敢拦，按谋逆论罪！” 营帐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纳兰急得直跺脚，她拦在陆启良面前，叫他不要冲动：“山洞不能进，不能让大军进去送命！” “一个土司的女儿，竟敢在此扰乱军心，找死！”陆启良朝着纳兰挥剑。 土司的人站的比较远，来不及救下纳兰…… 千钧之际，天罡剑自营帐中飞出，贯穿陆启良举剑的右手右臂。 紧跟着，席颂然闪现，将纳兰拉走。 陆启安霸气登场，每走一步，山仿佛都抖一下。 “老四，你想怎么死？说出来，哥哥成全你。” 乐瞳跟在他身边，劝他消气：“别生气，好歹是弟弟……” 陆启安冷哼，反问自己身边怎么老有这种吃里扒外的弟弟。 乐瞳认为言重了：“就四殿下这个档次，做的这些事，何德何能与那位相提并论？” 那边的陆启良看见陆启安出来时，吓的愣了几秒，随后握着被贯穿的手臂大喊护驾：“太子被邪教控制了，将军，快动手啊！” 洪长林一声令下，围住营地的大军慢慢靠拢过来。 陆启安冷眼看看周围，哼笑道：“看来四殿下这段时间下了不少功夫，竟将大军收服至此。”他看向洪长林，说，“本宫乃当朝太子，将军真要听四殿下的命令，阵前诛杀太子？！” 这位洪将军还真没那个胆子，抬手让所有人停止前进，跟着看向陆启良，好像在询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陆启良最大的底气就是大军，大军都不敢动，他能有什么法子？ 趁着这个时候，乐瞳询问席氏的人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得到什么都没发现的答案后，她又问了句：“查过可有蛊术的痕迹？” 席氏族人面面相觑，席颂然解释道：“苗疆蛊术从不外传，如今会的人已经很少了，席氏族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蛊术，哪里会查痕迹。” 席颂然说的没错。 巫山上的文献，几乎没有关于苗疆蛊术的记录。 除非特意去研究，否则很难明白其中缘由。 “没事，我会。”乐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性的笑容。 当初申威对蛊术蛊阵兴趣颇大，下了十足的功夫去研究。 乐瞳跟着他学了三四分，足够应付如今的蛊术。 她走向陆启良，让他别乱动：“吐出来的时候会有点疼，忍忍就好了。” 显然乐瞳要对陆启良做点什么，洪长林认为自己不能这样看着，招呼人上前，想要阻止乐瞳。 席颂然一声令下，席氏族人四散开，用法阵隔绝大军，他亲自挡在洪长林面前，怒视恐吓。 还有陆启安的震慑：“再敢上前一步，本宫治你们一个谋逆罪，都不用上报给父皇，立刻就能处决了你们！” 论威慑，四皇子陆启良哪里比的上太子陆启安。 任由陆启良怎么喊，没人敢再上前一步。 乐瞳先是慢慢靠近，最后一个瞬移，闪现到陆启良面前，在他开口的瞬间，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同时，将自己的灵力打进去。 这招是五百年前申威教的，用灵力将蛊虫逼出来，不是百分百有用，高级蛊虫就逼不出来。 但陆启良肚子里的蛊并不高级，一拳就打出来了。 看见陆启良捂着肚子跪地，哇哇的吐水出来，那水里有只小虫子扭来扭去的。 乐瞳抽出随身匕首，扎住虫子，抬手举起，递到纳兰面前：“认识吗？” 纳兰颔首：“这是最低级的蛊虫，我偶尔会用来捉弄人。” 乐瞳又问：“这虫子入体，有什么用？” 蛊虫等级太低，低的乐瞳在五百年前都没见过…… 纳兰：“没什么特别的本事，就是会让人肚子疼。不知道的听两句瞎话，比如，我拍拍手你就会死，然后调动蛊虫使其腹痛，肯定吓的跪地求饶。” 邹大过来凑热闹，担心大军那么多人要都中了蛊虫，全挨一拳……也是够呛。他问纳兰：“有别的办法解蛊吗？” 纳兰：“这种蛊最多活十天，不管它，十天后也就死了。” 陆启良吐蛊，很有事情不用再解释。 陆启安杵着天罡剑，站的盛气凌人，他问洪长林：“是想被国师打一拳，还是就这样等十天让蛊虫自然死亡？”言下之意，他已经肯定洪长林听陆启良的话是因为同样中了蛊术。 洪长林带头下跪，身后的副将，围着众人的大军，纷纷跪下。 陆启安又问陆启良：“给你下蛊的人说了什么？把我引进总舵，把所有人引进去送死，然后呢？他们保证让你活着离开苗疆？” 当年席泽阳也不敢把人都杀了，只留自己活着，他还知道提前将人支走，确保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最后会合，利用这些人降低甚至洗清自己的嫌疑。 再看看眼前的弟弟…… 都是吃里扒外，怎么能差这么多…… 陆启良挨拳，吐了会儿，吐出虫子后，觉得恶心，又吐了会儿。 第146章中蛊被控状态切换 陆启良挨拳，吐了会儿，吐出虫子后，觉得恶心，又吐了会儿。 等他终于能正常说话，第一句就是喊冤，称自己被邪教算计了。 陆启安的问题他是一个也不回答，倒也聪明，知道那些问题怎么答都是错，怎么答都是死，干脆咬定自己是被邪教算计欺骗。 不管什么样的心机什么样的事情，横竖现在没有成功，一时半会儿的，陆启安不能将他怎么样。 这点，陆启安也想到了，按他以前的性子，宁杀错不放过，更何况陆启良还有前科。 以前的席泽明看破不说破，认为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都不怕。 现在的陆启安先考虑最坏的情况，前期能避免尽量避免，不让自己冒险走在绝路上，玩什么绝地反击……当年不就没反过来…… 顾虑多了，心就软了，少了血气，懂了珍惜。 “国师认为，四皇子这样，该如何处置？”把问题交给乐瞳，陆启安想要大事化小。起码眼下，不能动陆启良。 统领大军的洪长林，看上去应该也中了蛊术，所以才会那般听陆启良的话，一根绳上的蚂蚱，目标自然一致。 现在杀了陆启良，除了解气，没别的意义。 狐死兔悲，洪长林要是认为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于大事无益。 乐瞳明白他的意思，可大事化小不等于放过。 她扭头看了眼总舵方向，说道：“马上就要开战了，和邪教打，不能光靠人数压制，大军的作用其实不大，关键要看席氏。不如，用四殿下祭祖，求席氏老祖宗保佑吧。” 话音刚落，陆启良直接吓的晕倒。 陆启安命邹大将他捆了，随便找个营帐关起来，由东宫亲卫看守：“不能出任何差错，回去时带上，交给父皇处置。”老子要是让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回到京城，就不是你亲哥！ 大军会合，这么多人出现在邪教总舵外，里面的人肯定知道。 迟则生变，需要尽快商量出攻打总舵的对策来。 营帐中，将总舵里的情况以及毒蛇杖和神秘邪神借力的事情全数告诉洪长林。 “神力？”洪长林蹙眉，这些话太过匪夷所思，他一个军人，不太信这些。但听上去，不像是空穴来风的臆测，“太子殿下认为，我们应该如何防备？如何进攻” 陆启安：“大军的主要任务是围住总舵，不能放走里面一个人，这回一定要彻底剿灭邪教，还有他们那个邪神，也要彻底铲除，否则再过几百年，邪教还会卷土重来。” 洪长林问：“殿下的意思是只让席氏族人进洞？会不会太冒险了？” “里面的人其实不多，大部分实力很弱，这次跟来的席氏族人足够对付了。”陆启安让洪长林不要乱来，别贪功冒进进去送人头，“你们是跟着四皇子来的，听他的话，又中了蛊，他说什么你们都会照办，毕竟命在别人手上，随时都有可能莫名其妙的没了，这些我会和父皇说清楚，将军不必担心。” 习惯征战沙场的将士，不怕死在战场上，但要说换个形式，将他的命握在手里，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毫无价值，他的人性会胜过军人的荣誉，变的贪生怕死起来。 陆启安的说法有很明显的拉拢意思，不担心洪长林听出来，就是在暗示他选择自己乖乖听话，才有翻盘的机会。 陆启安能明白他发现自己中了蛊术后的恐惧，也了解他为什么会和陆启良沆瀣一气，机会可以给他，就看他怎么选了。 洪长林并没多想，立刻下跪表忠心：“多谢殿下。大军听从殿下调配，绝无二心。” 陆启安：“国师冒险进山洞探查，发现邪教的大秘密，他们想用大军献祭复活邪神，绝不能让他们得手……” “听殿下方才的话，毒蛇杖可以借用邪神的力量，那席氏族人进洞，可想到如何防备了？”下了决定便不再纠结，洪长林也好奇如何对付那股神秘力量。 通过幽忆术，陆启安在自己的记忆中发现一个疑点。 当年他死于势单力薄，其他人捣毁邪教过程那么长，邪神借力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如果真有借力一说，死魂感觉到的那股危险力量，不说一招全灭吧，当年死的人应该更多。 事后，对于那场战斗，没人提出过可疑之处，若有局势突然扭转，邪教瞬间变强这种事，他们不可能不说，说出来还能体现自己的英勇和不易，大大的长脸…… 结合乐瞳在山洞里的所见，陆启安怀疑借力有限制。 首先，离开总舵山洞，力量无法外泄，借力是依附在毒蛇杖上，所以这东西离开山洞就失效了。 “难怪五百年了，总舵还在这个山洞里。”席颂然明白了，邪教死守不逃的原因就是这个。 陆启安颔首，接着说：“其次，吸收死魂传给邪神做养料，用的也是毒蛇杖，不管借力还是吸魂，毒蛇杖都会冒绿光，类似法阵激活时闪动的光芒。” 乐瞳进山洞第一眼看见毒蛇杖时，它正冒着绿光，应该是处于借力状态。 后来发现死魂，立刻转成了吸魂状态。 山洞里那个召集人，乐瞳没有直接和他动手，评估不了他的实力。 话说回来，召集人究竟是怎么知道有人混进山洞了？ 乐瞳的伪装没有特殊方法无法识破，一开始毒蛇杖的借力状态，借用邪神的力量发现了异常，但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跟着，死魂附体制造混乱，毒蛇杖立刻转换为吸魂状态吸走死魂。 再然后…… 乐瞳双眸闪过精光，福至心灵，她将山洞里的事情再复述一遍，并说出自己的怀疑：“毒蛇杖有两种状态，切换时不需要特意去控制，但切换到另一种状态后，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切换状态。” 一开始冒着绿光是借力状态，发现死魂后，立刻切换成了吸魂状态，而在吸魂状态的毒蛇杖，没有能力辨别乐瞳身上的法术，迟迟没能确定她的踪迹。 那场短暂的献祭仪式，成功传递了邪神的旨意，也让毒蛇杖的状态切换成了借力，跟着召集人迅速准确的找到乐瞳。 第147章抽取死魂争取时间 陆启安接过话来继续说：“暴露后，死魂出，毒蛇杖又转换成了吸魂状态，也让你成功脱身。你孤身一人进洞，暴露后面对那么多的邪教众，召集者却选择使用毒蛇杖杀你，说明他对邪神的力量极度自信，也极度依赖。” 席颂然：“既然毒蛇杖两种状态转换需要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 乐瞳觉得不行：“我们不知道中间所需的时间具体有多少，还有这个时间和它吸收的死魂实力及数量是不是有关系，这些变数无法确定，进入山洞的风险就无法降低一点。” “无妨，时间不是问题。”陆启安的记忆中，毒蛇杖立于神像前时并没有冒绿光，有人拿起来后，绿光才冒出，“毒蛇杖转换状态不需要特意去控制，但使用毒蛇杖需要有人拿着才行。” 当年就是这样，一开始没人持杖，持杖时席泽明正好在那个时候死了，毒蛇杖自动吸魂无法借力，随后冲进来的修真界大军没有见识到邪神的力量，最终邪教战败。 陆启安咧嘴一笑：“毒蛇杖这东西看见死魂就会自动转变成吸魂状态，我们进去的时候只需要带上死魂，一看见它冒绿光要借力攻击，放出死魂给它吃就好了。” “用死魂控制毒蛇杖，抓紧时间消灭里面的邪教众，彻底破坏掉复活仪式，之后再慢慢收拾那个邪神。”席颂然总结下战术，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说到底，大家都不相信有什么邪神，要真是神，哪怕是蛊神邪神，还需要吸收死魂复活吗？ 陆启安补充道：“消灭邪教众后，所有人退出来，再商量那个邪神的事，若不能彻底消灭，邪教始终有复苏的可能。” “还有个问题……”洪长林发现这个计划里有个关键，众人似乎都忘记了，“去哪找死魂堵住毒蛇杖？” 陆启安漫不经心的说：“献祭老四。” 席颂然打击道：“他一个不够……” 乐瞳让他们两别闹了，转头看向纳兰：“土司不是捣毁过邪教据点吗？应该从里面缴获了不少魂器，里面就有死魂。” 还有总舵山洞里存放的那些，只要冲进去后拦住毒蛇杖一段时间，乐瞳就能调出更多死魂，打多久都不怕！ 再来是时间…… 没必要等到朔月起，特定时间一定有特殊意义，在朔月月起之前结束一切最好。 关键，要看土司那边的速度。 纳兰拍胸保证没有问题：“不要小看苗疆人！” 接下来各自做好准备。 洪长林领兵和土司府的人围住整座山，从里到外，不放一个邪教众进去，也不放一个邪教众离开。有土司府的人帮忙布置人手，确保这个给邪神准备的坟墓固若金汤，同时，他们做好随时接应里面人的准备。 纳兰带回来的草药给大家分一分，能挡一些是一些。 “总舵里的蛊师我就看见两个，没和他们动手，具体实力也不清楚。”乐瞳想了想，让陆启安亲自去对付那些蛊师，这些人里面，只有他有经验。 陆启安对这个安排没有意义，蛊师是很麻烦，发现后立刻动手，不能给他们机会御蛊。 “我专门找蛊师，瞳瞳寻找魂器召唤死魂，其他人尽可能诛杀邪教众，席颂然专门盯着毒蛇杖，吸收死魂后毒蛇杖失效，抢过来，用法术封印，或者直接带出总舵山洞。” 乐瞳提醒席颂然：“毒蛇杖这种圣物其他人没资格碰，小心拿杖的召集人，有可能，别心软，杀了再说。” 召集人给乐瞳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怪异感，山洞里只是说了几句话，脸都没看见，短暂的时间里，乐瞳对召集人的恐惧越来越重，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巫山地牢中被席久常强行开胸的恐惧…… 又有些不同…… 很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死魂时，也恐惧过，召集人给她的恐惧中，似乎有同样的感觉…… 对于陆启安的安排，席颂然反而更担心乐瞳：“从魂器里召唤死魂，你试过吗？按理来说，死魂炼成魂器后会认主，把里面的死魂再召唤出来……不可能轻松。”他本想说不可能成功，话到嘴边，突然变了。 乐瞳想过这个问题，她敢提议，是因为在山洞里发现魂器存放着不用，还有那个召集人的话。 东西是给邪神准备的，邪神复活后，激活大量魂器，达成某种目的。 也就是说，魂器的主人是邪神，而邪神，还没复活。 “一个尚未复活的邪神，借力还需要依附在毒蛇杖上才能发挥效果，他和魂器之间的联系很弱。”乐瞳有信心能成功，“我玩死魂这么多年，让一堆束缚微弱的死魂听话，自有办法。” 听见她说玩死魂，席氏的人脸色都不好，碍于陆启安在场，不敢说话。 陆启安：“之后土司会送来魂器，你们的怀疑，到时候就有结果了。”他相信乐瞳，只是事关重大，其他人有所怀疑也属正常，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也好。 进了山洞，席氏是主力，怎么打，如何防，席颂然和陆启安商量了一个时辰。 会议结束后，陆启安带走乐瞳，其他人各忙各的，只有席氏一行人留在营帐中。 族人问席颂然为什么要听乐瞳的话：“我们是奉命助太子剿灭邪教，她没资格指使席氏的人做事。家主对她的安排言听计从，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席颂然扫视一圈，这次带来的人，谁的靠山背景是谁，他很清楚。 没办法，他自己的人太少了，还要分一些盯着山上，这次来尽量从长老提议的人选中挑选出对行动有利的人，避免不了他们来苗疆想要建功的私心。 功绩对席氏族人而言，是获得高等级身份前程最好的敲门砖，加上背后的靠山运作，甚至可以取代家主。 席颂然既然避免不了这些私心，干脆就利用，只要能顺顺利利剿灭邪教，其他都好说。 第148章独占功劳杀人灭口 “太子代表瑞帝，又信任国师，和国师对着干，能剿灭邪教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还好说，若自作主张坏了事，你们，我，甚至是席氏，可背得住放跑邪教这样的大罪？”席颂然说，“朝廷大军被太子安排在外围，一来是防邪教逃跑，二来防的就是心怀叵测之人。试想一下，某人为了独占功劳，耍心机用手段害死了所有人，当他独自出现在大军面前，这些朝廷来的人，会相信他说的国师害死所有人，而自己走运逃出生天的鬼话吗？”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是不可能……” 席颂然哂笑道：“对，有可能，毕竟谁也说不准进去多少人活着出来多少人。可太子殿下也要进去，外围的大军发现太子死了，席氏的人没有保护好太子，贪生怕死自己逃了，此乃灭族大罪，大军可以直接将你斩杀。还有刚才的事情你们都看见了，那位洪大将军回京后要想活命，必须由太子替他证明大军的所作所为皆是四皇子的命令，如果太子死了，瑞帝必定追究整件事，到时候，四皇子自身难保，大将军岂能活着？要是我，先杀光所有知情者，所有进去总舵山洞的人，包括那位四皇子，然后将事情说成四皇子勾结席氏害死太子和国师，不料全中了邪教的埋伏，都死了……只有让事情死无对证，大将军才有活命的机会。” 营帐中，所有席氏族人皆脸色苍白。 他们之中大部分连巫山都没下过，平时说什么朝廷什么皇族什么恩情，其实根本不懂皇族不懂朝廷，更不懂皇权威势。 席颂然实话实话，他们就吓的不敢说话。 “听国师和太子的安排，出了任何差错，有国师和太子背锅，席氏有错也伤不到根本。”席颂然再好心提醒他们一句，“别以为自己身后有长老撑腰就万事大吉，涉及席氏荣耀的事情，长老们哪一次不是弃卒保车？再大的功绩，在席氏荣耀面前，屁都不算。别企图搞小动作害人害己，太子不是那么好欺骗的，国师也会紧盯席氏族人，你们也知道国师和席氏的恩怨，让她抓住把柄，无论邪教的事情是否顺利，事后她都会追查到底，以便让席氏万劫不复。” 这也是真话，比起之前的那些，更能让席氏族人忌惮，毕竟乐瞳和他们的恩怨，他们见识过，参与过。 威慑够了，吓唬够了，席颂然再给点甜头：“我没什么大志，这个家主也是我爹让我做的，毕竟是席氏族人，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家主，能带领席氏走的更远，我放弃家主之位也没什么。”他轻笑一下，接着说，“五百年前先祖在苗疆铲除邪教，挣得功名，方有之后陆氏皇族的接纳，否则一个无名小卒，陆氏哪里看的上……这回剿灭邪教，大家尽力而为，有多大的本事挣多大的功，但有一点，我刚才那些话请你们都记好，毕竟没了席氏，还要家主做什么？” 说完，席颂然离开，留下席氏众人各怀心事低头沉思。 营帐外。 陆启安找了匹马，带着乐瞳入山林。 “进攻总舵山洞的事，席氏是不是过于重要了。这些人一看就不老实，你不怕他们使诈？还是已经想到对付他们的办法了？”席氏的人不光要对付邪教，还要保护陆启安，乐瞳担心他们公报私仇谋害太子。 陆启安让她放心：“席氏祖训，不和皇室产生瓜葛，国师一位是他们唯一找到的漏洞，唯一借用皇室力量的途径，所以每一任国师的挑选和家主一样重要，且全是算计。难得这回可以光明正大和皇室一起建功，席氏那些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心思小手段谁都有，敢不敢暴露出来赌一把，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乐瞳不喜欢赌这个词，她微微摇头，说道：“你是太子，牵扯在内，怎么能冒险……” 陆启安吃醋的撇撇嘴：“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太子？” 乐瞳疑惑反问：“不是一个人吗？” 陆启安：“在你眼里不能是一个人，我是席泽明，你应该担心我，而不是太子陆启安。”然后，委屈上了，“你从来都只担心太子，关心我也是因为太子，从来不会单纯的关心席泽明。” 再想想两人刚认识那阵，乐瞳担心魂魄出事也是怕太子出事，自己不好和瑞帝交代！ 越想越委屈，陆启安干脆不说话了，乐瞳问什么他都不答。 二人骑马至一处悬崖。 陆启安下马后没有伸手去扶乐瞳，乐瞳就坐在马背上不下去，看着他。 几秒后，陆启安伸手，乐瞳下马时故意搂住他的脖子。 乐瞳比陆启安矮，要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自己就只能用脚尖点着地，无法站稳，凭借手上的力量和身体贴靠在陆启安身上，勉强站直。 陆启安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张嘴似乎想说小心，却没有声音发出。 乐瞳嘟嘟嘴，下一秒直接亲了上去。 陆启安心里的别扭比不上此刻的甜蜜，抱着人，亲够了再说。 一会儿，乐瞳将人推开，表示他没资格在自己面前委屈：“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太子，但是没办法，你附身在太子身上替代了他，我眼里的人只有太子，担心他的同时也是在担心你，关心他会不会出事也是在关心你，你若非要计较这个身份，我也没办法。你委屈，我还觉得别扭呢，当初明明是席泽明和我……现在又变成太子，我找谁说理去？” 见她越说越气，陆启安却笑了，揉揉她的头，说：“我的瞳瞳长大了。” 乐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 陆启安轻咳掩饰尴尬，接着说：“我担心两个身份会误导你动错情，我可不要你对太子陆启安动情，你是我的，是席泽明的。” 感情的事，到现在乐瞳还是一知半解，所以不是很懂陆启安这段话。 第149章交易谈判避蛊布包 乐瞳转头看着旁边的悬崖，问：“你带我来殉情的悬崖做什么？” 陆启安：“乖，不说那个词。” “那个词明明是你说的……” “我错了……” 陆启安低头亲吻乐瞳的脖子，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游走。 乐瞳感觉气氛不对，用力推开人打算离开这里，不料被陆启安从后横抱起来，往旁边的树林里走。 “你……你放开……”乐瞳怎么挣扎都没用。 “我特意带你过来的，不管是席泽明还是陆启安，你都是我的。”陆启安稳稳的抱着人，随便她怎么动，绝不会让她摔下来。 二人进入林中，一会儿就有轻轻地呢喃声传出来。 ----------------- 土司的魂器在黄昏送到大营，一路上用蛊阵传送，速度惊人。 纳兰骄傲的仰着头解释：“蛊阵属于各个苗寨，互相从不合作，要不是为了对付邪教，他们不会同意用这样的方法传送物件，毕竟动用蛊阵就有暴露的风险，此时出事的话，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要说恨，苗疆比你们更恨邪教。” 这速度，席氏族人也要佩服几分。 乐瞳试着召唤死魂，如她所料，不是很难。 亲眼看见能成功，众人信心倍增。 陆启安传令做好准备，从现在起，谁也不能离开营地，天亮后，进攻总舵山洞。 有人提议今晚夜袭，陆启安说不行。 “山洞外有陷阱和蛊阵，排查的人不敢太靠近山洞，有一半空地的情况尚不明确，行动开始后需要迅速冲进山洞，不能在外面耽误太久，夜袭有太多不确定因素，没必要冒这个险。多等一个晚上而已，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多等一晚上结果就出事了的情况，他已经遇到过一次，这次，他必洗刷这份屈辱！ “通知洪将军，今晚护好营地不容有失。”陆启安再让东宫亲卫警戒周围，让席氏布置三重法阵防御，“邪教最好今晚自己主动出来偷袭，省的明天进去浪费力气。” 不过月过头顶，一个邪教的影子都没看见。 趁夜抹黑，乐瞳去找了陆启良。 自从被丢进营帐，陆启良就只见过送饭的亲卫，亲卫又是陆启安的心腹。 不知道是乐瞳还是陆启安提醒过他们，小心陆启良的蛊惑。 于是，只要陆启良一开口，亲卫立马就是一套闭嘴拳。 到现在，陆启良还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可怜兮兮的缩在一边…… 乐瞳自己动手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陆启良面前，说要和他做笔交易。 “四殿下知道的，陛下对我极其信任，回去后只要我在陛下面前说两句，苗疆的这些事不会有一点落到您头上，您还是大源朝的四皇子，还有机会东山再起。”乐瞳微微一笑，说了好处，该说交易的条件了，“您只需要告诉我，如何避开总舵山洞外的重重陷阱。” 陆启良说他不知道，就是一句不知道，别的什么都不说。 “您别担心，我都说了，这是笔交易，不会坑您。”乐瞳说，“邪教让您带着人进去，又承诺不杀您，您再怎么好骗，见到一地的陷阱也不会冒险，为了得到您的信任表现自己合作的诚心，邪教一定告诉过您如何避开陷阱蛊阵。您只需要告诉我，回京后，我保证您平安无事。” 陆启良不想死。 可他现在落到太子手上，找不到翻身的机会。 这场剿灭邪教的总攻，太子要是输了，那些邪教会放过自己吗？事情没有完成，他凭什么认为邪教会放过自己…… 要是太子赢了，带他回宫面见瑞帝，以他们之间的恩怨，太子能放过自己？ 陆启良需要机会和时间，京城里，朝堂上，他还有些人脉手段可以利用，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乐瞳的提议，陆启良心动了。 要是这位国师肯帮自己说两句，胜过所有狡辩和证据。 “你怎么保证……”心动归心动，陆启良还没糊涂。 国师是太子的人，想让他合作，不能只是说说。 乐瞳莞尔：“洪大将军已经投靠太子殿下，此处没有一个您的人，我布置的再好，没人接应您，您也逃不掉……四殿下若肯信我，回京途中我定想办法送您离开，只要不是和太子殿下一同回京，任何事就有辩解的余地。等您面见陛下时，我也会替您作证，证明邪教控制的是洪将军不是您，您不过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被算计了。” 乐瞳说的很明白，整件事，她要栽赃到大将军洪长林头上，先证明陆启良无辜，然后随便他怎么编。 不是和太子一起回京，不是被太子押送回京，事情怎么编就看陆启良有多大的胆了。 四皇子和太子有私怨，如今朝中上下谁不知道？ 所以，太子的反驳合情合理，但最终决定瑞帝判断的，还是国师的证词。 陆启良想了想，又疑惑的打量着乐瞳：“你寻找躲避陷阱蛊阵的方法分明是想帮太子，可又同意帮我解困不惜得罪太子……国师大人的心思，我怎么看不懂啊。” “殿下看不懂，是因为您想错了。”乐瞳收起上扬的嘴角，语气也冷淡下来，“明天总攻，我也要进去，躲避那些陷阱蛊阵，不光是为了太子殿下，更是为了我自己。” 陆启良想到什么，哈哈笑了两声。 关于国师乐瞳的传闻，什么样的都有，连京城里都毫不避讳的流传。 陆启良以为乐瞳是担心明天进攻时，太子下令让她破除陷阱蛊阵，她又没那个本事，暴露自己的确如传闻那般无用的事实，从而影响到自己国师的地位和荣华富贵。 也好…… 这也算是抓到国师的小把柄了…… 陆启良：“邪教给了我一个布包，里面放了药，带在身上蛊阵就不会袭击我。至于那些陷阱，只需要注意一种苗疆特有的野草就行。陷阱上面都铺了野草，避着走，定没事。” 乐瞳想起之前混进去的时候，队伍前的四个人并没有做什么，就是停下来观察了两眼，带着人往两边绕一下就行。 原来破除陷阱的关窍是怎么绕，绕多远…… “多谢殿下，我定，遵守承诺。”乐瞳拿上布包离开。 第150章排清障碍进攻总舵 营帐外，陆启安从后面绕出来。 乐瞳将布包给他，不高兴的问：“你既然猜到邪教给了他东西，搜身就行，何必给他机会？” 陆启安牵着她的手，往他们的营帐走去：“回京后，国师勾结太子可能就不是传言了，我需要一件更严重的事情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好好安排布置。四皇子勾结邪教谋害太子，有整个大军作证，还有这个他自己交出来的物证，他逃不掉了。” “不是让我替他说话吗？等回京的时候他发现我并没有安排他逃走，也该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见到陛下第一句话肯定是太子蓄意谋害手足，国师是同谋，然后把我怎么将东西骗过来的话全部转述一遍。”乐瞳瞪着陆启安，说，“陛下要是讨厌我，或者疑心我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陆启安轻笑：“生魂被夺的事情，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和老四有关，但他在父皇面前已经失了信任，就他随口说两句，父皇会信才怪。在勾结邪教这么大的事情面前，不管他说什么，父皇都会认定他在狡辩。” 乐瞳觉得没那么容易：“陛下的心思，很难猜的……” 陆启安：“那是在别人面前，我，可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没理由信老四不信我呀。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乐瞳感叹：“太子殿下的这些弟弟，没一个省心的。二殿下骑马摔断腿不能来苗疆，肯定是故意的，对自己都这么狠……”对挡了他路的人，得用什么样的手段啊…… 陆启安：“管弟弟这件事上，我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好在现在这些不是我弟，收拾起来没有心理负担。他们要是乖乖的，又适合当储君，我把太子的位置给他们也无妨。” 他连太子的事情都懒得做，才不要去当皇帝呢。 带着乐瞳去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多好。 乐瞳觉得，储君之位易主，就算是储君主动情愿，怕也难成。 瑞帝对太子的期望太高了，病成那样都没易储…… 算了，这些事回去后再说吧，眼下集中精力对付邪教才是要事。 乐瞳抓起陆启安的手，确定雪银镯在他手腕上：“戴了几天，感觉怎么样？” “魂魄已经和肉体完美融合，算是彻底借尸还魂成功了。”陆启安轻笑，顺势将乐瞳的手送到自己嘴边轻啄。 乐瞳嘱咐他不要大意：“进去后，离毒蛇杖远点。”山洞里最大的危险，一个是脸上挂着白布的召集人，一个就是毒蛇杖。 “那是席颂然负责的，我才不会去帮他。” 二人回到营帐中休息。 翌日天亮，进攻邪教总舵。 陆启安走在最前，绕开从纳兰那里得知的杂草样貌，再用布包控制住蛊阵。 布包里的草药配起来很麻烦，没有时间去准备更多，陆启安就自己拿着走在最前，趁着蛊阵里的蛊虫被草药麻痹，再令席氏族人动手。 管他什么样的蛊阵，趁它失效，强攻毁掉。 铲除山洞外面空地上的陷阱蛊阵，留出一条安全退路，也是为了在里面发生意外后，可以紧急撤离。 席氏族人动手清除陷阱蛊阵，席颂然跟在乐瞳身边，和前面的陆启安保持一定的距离。 乐瞳见席颂然一脸担忧，笑话他：“怎么？堂堂席氏家主怕成这样？” 席颂然翻个白眼，说自己在担心纳兰：“昨晚就没见到她了。” “土司的人跟着大军去了外围，把她也带走了吧，人毕竟是土司的女儿，看起来还挺受宠的。”乐瞳不觉得有什么。 席颂然：“打个招呼不行吗？”又不会拦着她…… 乐瞳：“你是不是看上纳兰了？” 席颂然压低声音咬着牙说：“不要因为你和太子不纯洁就看谁都有奸情！她才十二岁，我能看上她？！单纯的担心一个孩子罢了。” “你没那个意思，纳兰有啊。早点和人家说清楚吧，别让一个孩子困于这种事情。”纳兰之前问乐瞳要一种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的法术，乐瞳感觉她不是在开玩笑，别忘了，这丫头会炼蛊，走火入魔后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蛊来。 席颂然让她别担心自己，想想她和太子殿下吧：“你们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国师勾结太子，真的会被砍头。你死，他也好不到哪去。” “太子殿下有他的安排，不用你担心。” “席氏或许能帮忙，有需要记得通知我。你别多想，我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才同意稍微帮帮忙。” “管好你的自己的事吧。回巫山后，你还有时间管别的事吗？”乐瞳想了想，让席颂然把瑞帝身上的言灵术解了，“万一被人发现，这就是席氏诛灭全族的罪证，有太子在，我也不需要言灵术保护。” 看她说的轻松，席颂然误以为她和太子已经想到应对办法，也就不问了。 乐瞳看向前面的陆启安，轻轻一笑，心道没有办法又如何，他们两联手，一定会找到解困的方法，现在担心这个，不如想想进洞后的事情。 洞外的危险迅速排除，山洞总舵的大门关起来了，厚重石门，不好推呀。 陆启安拔出天罡剑，驱动戾气爆发，舞剑破门，看的人眼花缭乱。 一套下来，石门上满是剑痕，再两秒，石门轰塌。 席氏族人先用法术对着门里乱轰一通，然后席颂然护着乐瞳进洞。 上次进来乐瞳就觉得奇怪，这山洞口有一条狭小的甬道，十分昏暗。 若是外敌强行进入，甬道易守难攻，是山洞最好的防御。 想到这，乐瞳脚步慢了下来，身边的席颂然回头看看洞口，这才进来没多久，怎么会黑成这样？ “不好，是法术将这里变的黑漆漆的！” 席颂然的提醒很及时，乐瞳立刻丢出灵囊宝珠里从魂器中召唤出的死魂。 下一秒，死魂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拽走，黑暗的前方闪动着绿色的光芒。 毒蛇杖。 第151章从功到过稍稍流言 原来将毒蛇杖放在甬道里，利用法术降低光线，让人看不清周围，更发现不了前面有东西，进入攻击范围后，毒蛇杖立刻发力，进来再多的人也不怕，至少进攻的第一波，所有人都要死。 趁着毒蛇杖吸走死魂的空挡，席颂然赶紧冲过去，看见一个脸上挂着白布的人拿走毒蛇杖，迅速后撤进山洞。 看来他们猜的没错，毒蛇杖吸收死魂后就不能使用邪神的力量攻击了。 乐瞳传信给外面的陆启安和席氏族人，总攻正式开始。 进到山洞，按计划行事。 席颂然追赶着手持毒蛇杖的召集人，其他邪教众过来帮忙，被席氏族人阻拦击杀。 乐瞳确认位置，往石像后的暗洞跑去，她需要更多的死魂控制住毒蛇杖，还要快！ 因为跑的着急，没有注意后面跳出一人偷袭，幸好陆启安到了，将偷袭的邪教众一剑击杀。 所有人已经全部进入山洞，形势大好。 邪教众的实力普遍偏低，对上席氏族人没有胜算，只有几个蛊师有些麻烦。 蛊师…… 陆启安负责收拾…… “记住我的话，离毒蛇杖远些。”乐瞳抓着他的手叮嘱道。 “放心，我有分寸。召集死魂别勉强自己，我在外面给你争取时间。”陆启安莞尔，目送她跑到石像后，然后提着天罡剑冲向蛊师。 另一边，席颂然对上召集者，不太顺利…… 此人不简单，各种法术运用纯熟，不光是苗疆的，有些甚至是席氏的法术。 席颂然问他是什么人。 召集人看看下面被席氏族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邪教众，邪笑一声：“不愧是席氏，即便过了五百年，废物成这样，依然厉害。” 话里，似乎对席氏很了解。 席颂然：“现在的席氏自然比不上五百年前，可就是再废物，也能让现在的邪教万劫不复。” 召集人大笑：“当年因为各种势力私心争功让邪教众逃脱出去，方才有了五百年后的今天。这回倒是没那么多人了，只是这些席氏族人依旧各怀鬼胎，想要彻底消灭邪教根本不可能，今天就是败了，过不了过久，邪教还能复活，倒是你们，两次平乱有功的席氏，只需要一点点的传言，便可轻松覆灭。” 席颂然蹙眉：“什么意思？” 召集人：“从有功到有过，再到勾结邪教放跑他们，让苗疆邪教的祸事不断重演……这样的话，谁会去调查真假？又有多少人落井下石？大源朝的皇帝，是继续相信席氏，还是觉得你们其心可诛，非死不可？” 席颂然从发怒到冷静，只有了两秒，他冷笑一声：“怎么，套话吗？想知道我们如何安排的，你的邪神，没有告诉你吗？” 召集人也笑：“怎么，你也来套话我？邪神的事，你们不配知道。”他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家主，“刚才的话明明刺激你发怒了，竟能迅速冷静下来，你……很好。” “被一个邪教众夸赞，我实在高兴不起来。”说罢，席颂然继续攻击。 二人交手，山洞里的邪教众已经死了三分之一，有人见局面大好，想搞小动作，只是太子陆启安就在身边，找不到机会。 或许…… 家主席颂然这边，能找到突破。 席颂然追着召集人打，始终没办法碰到他。 别说抢走毒蛇杖了，打中人都难。 他心里疑惑越来越重，这人究竟什么来头，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还会那么多席氏的法术…… 僵持之下，突然跑过来三个席氏族人，看似在帮席颂然忙，实则碍手碍脚，互相没有配合，还妨碍席颂然发挥。 意图过于明显，席颂然并没有呵止，后退一步，冷眼看着，顺便喘口气，分析眼前情况。 光他认识的，能喊出名字的法术，召集人就用了五六个，且十分熟练，他还认出其他法术，可以说是天南地北毫无关联，就是有心专门去学，没个几十年学不到这样的水平。 苗疆蛊术他似乎也会一点，只是一般，席颂然挥挥手就能破了。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思考间，召集人开始挥动毒蛇杖，刚和席颂然打了那么久，他一直没用毒蛇杖，怎么突然…… 席颂然和乐瞳进来的时候一起看见了绿光，心中一紧，不会是封印时间到了吧？！ 乐瞳绕到石像后面一直没出来，洞里死了那么多邪教众，魂魄瞬间被毒蛇杖吸走，按理说，没那么快恢复才是…… 眼下来不及多想，席颂然冲着那三个和召集人纠缠在一起的族人大喊回来，无奈三人充耳不闻。 下一秒，刺眼的绿光从毒蛇杖上闪耀而出。 席颂然还未反应过来，那边的族人突然动手划开了身边人的脖子，现杀一人，使其魂魄进入毒蛇杖中，再次将毒蛇杖封印。 山洞里死了那么多邪教众，封印毒蛇杖的时间却很短，他之前听乐瞳说过，算算时间，乐瞳身边的死魂进入毒蛇杖后，封印的时间应该更长才对……难道这个封印真和魂魄的能力有关？ 邪教众的实力普遍偏低，所以封印的时间才会这么短吗？ 席颂然在默算时间，思绪被召集人的大笑打断。 召集人笑道：“席氏的手段过了五百年还是这么狠，当年藏着掖着要脸面，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他老说当年当年，似乎知道五百年前那场大乱。 席颂然心想，自家老祖宗都能借尸还魂，说不定这个也能。他大声质问召集人怎会知道五百年前的事，不要以为他们年轻就瞎咧咧：“五百年前有你吗就在这里大放厥词，别说的自己很了解席氏。” 席颂然用言语扰乱召集人的注意力，两个席氏族人继续左右夹击。 召集人的实力比席颂然料想的还要厉害，不动手后他才注意到，族人在他面前占不到一点上风，若他想，随时可以杀死纠缠着自己的两个族人。 眼下不杀，就像猫爪老鼠般的戏耍，绝不是好事。 不妙啊…… 别说抢毒蛇杖了，席颂然感觉他们已经落入召集人的陷阱里，正在做无用的垂死挣扎。 第152章斩草除根还魂夺舍 这时，族人回头让席颂然过来帮忙，别只知道动嘴。 席颂然摊手说不敢：“万一你们也给我来一刀，怎么办？”他没打算死的这么儿戏，同时，心里还在默算封印毒蛇杖的时间，刚才吸走的席氏族人魂魄，实力比邪教众厉害多了，封印持续的时间也长了不少。 “小东西，你很聪明。”召集人似乎对席颂然那句答话很满意，又说当年那人若有他一般的清醒，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席颂然对他嘴里的当年有些恶心了，问了半天，也不说自己和当年是什么关系，但只要一开口，老是提当年。 当年当年…… 当年要是个狠角色，也不用五百年后来装逼了！ 纠缠的两个族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终于开始联手进攻。 只是没想到，他们认真，召集人也认真起来，单手施法攻击防御，最后还将二人震退重伤。 召集人笑道：“别说你们一群小东西，现在就是席泽阳再世也不是我的对手。” 听见席泽阳的名字，席颂然知道要坏事，赶紧回头去找陆启安。 “看来你还真知道五百年前的事。” 席颂然没有找到陆启安，却听见他的声音从召集人那边传了过来。 “说吧，哪家的，怎么死的，又是怎么活的。”陆启安不知何时出现在召集人身后，两眼闪着寒光瞪着他。 召集人完全没注意到陆启安，发现他已经到了自己身边，愣了一下，就这一下，让陆启安成功将毒蛇杖踢了出去。 按照计划，现在最好将毒蛇杖带出山洞。 半路杀出席氏族人想抢这个功，谁知他刚碰到毒蛇杖，瞬间丧命！ 这下没人敢碰了。 席颂然过去检查，发现人是被毒死的，近看毒蛇杖，这东西上面涂了一层厚厚的绿色的东西，应该是毒物。 他想，陆启安用脚踢没事，族人用手碰则丧命，看来不能用皮肤直接接触毒物。 毒蛇杖的问题交给席颂然搞定，陆启安和召集者对上了，天罡剑和召集者手中的匕首打的难舍难分。 见陆启安用出剑法，召集人惊讶的问他是在哪里学的：“席泽阳谎称剑法是自己悟出来的，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传下几招装装样子还行，真动手，过不了五招！你从哪里学的完整剑法！” “老子还用学？这剑法可是老子自己造的！”一吼，天罡剑在召集人胸口划出血痕。 召集人后退两步，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嘀咕着不可能。 陆启安冷笑：“你能，我为什么不能？” “他是被毒蛇杖吸走了魂魄，不可能和我一样！”召集人说自己是在大乱后死在席泽阳手上的，“认识他的人都被席泽阳杀了，否则席氏如何只提席泽阳不提他！当年他们用的都是席氏的名号，席泽阳抢走了他的一切，不能留下一个知道实情的人，不然就穿帮了！” 陆启安打量着召集人，五百年前和他一起的好友在那晚都死了，眼前这个自称认识自己的人，又是谁？ “你究竟是谁？当年认识我的人，可都死在我眼前了。” 召集人一把撤下自己脸上的白布，激动万分的说道：“我是李征，是你从蛊阵里救下来的李征！” 这个名字…… 有点印象…… 但是样子…… 陆启安记忆里那个柔柔弱弱的人，和眼前双眼凹陷一脸病容，彷佛下一秒就是死掉的人，完全不搭。 当年带人刚进苗疆时碰见一队被蛊阵困住的人，当时只活着一个还在蛊阵里苦苦挣扎，蛊阵开始吞噬尸体，画面极其恐怕。 席氏族人没见过这些，刚来苗疆，第一次看见蛊阵吃人的画面，吓的又退又吐，只有席泽明行动，费了好大力气将活着那人从蛊阵中救出，自己不小心还受了伤。 那人说自己是李氏少主，前来苗疆平乱，不小心闯入蛊阵，死的那些都是李氏族人，为了救他而死。 席泽明看不惯李征那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不想带着这样的拖油瓶行动，就让族人送他出苗疆。 李氏的人都死完了，他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李征：“那人将我送去了席泽阳那里，骗我说是你的安排，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在那里，我偷听到求救计划，席泽阳要杀你！可我没办法通知你，冒险溜走惊动了席泽阳，他猜到我知道了什么，却没有着急杀我，只是将我囚禁了起来。” 对…… 陆启安想起来了，当时他安排送人的那个亲卫，之后暴露了，的确是席泽阳的人。 李征又说：“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听见外面有欢呼声，听他们说邪教总舵被破，听说席氏家主夺得首功，我又紧张又害怕，席泽阳的本事我清楚，他不可能是首杀之人，我认定他的计划没有成功，你还活着，同时又担心，他对你已经起了杀心，一次不成定有二次！然后，席泽阳回来了，带我进入总舵。” 邪教的总舵在一个山洞里，席泽阳带着李征进来后，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什么终究是他赢了之类的话。 李征这时知道了，席泽明死了，死在席泽阳的算计中。 他问席泽阳要尸体，想带着尸体离开。 “席泽阳说，他把尸体毁了，说席泽明的魂魄被毒蛇杖吸走，他亲眼看见的。”李征不知道毒蛇杖有什么作用，当然，也不信席泽阳的话，可要是真的，席泽明的魂魄被毒蛇杖吸走后，连转世都不可能。 李征还没从悲伤中回神，席泽阳就说要杀了他，因为他要成为唯一的席氏家主，不能让知道席氏来了两个人。 刚才李征还信誓旦旦的说陆启安不是席泽明，说明他验证过毒蛇杖吸魂的情况，肯定席泽明无法转世或者复活。 他现在又说，席泽阳当场杀了他…… 那…… 他哪来的时间验证？ 样貌不同，时间又过了五百年，陆启安明白李征已经不是五百年前的李征，只是好奇出了什么事，而且：“你怎么成邪教了？” 李征冷笑：“李氏秘法专门用来修炼魂魄，我这个少主可是李氏百年来将秘法修炼的最好的人，这点，席泽阳不知道，以为杀了我就行。没想到，我借尸还魂逃走了。” 第153章邪神显灵承受神力 那个时候的总舵满地都是尸体，毒蛇杖不知道所踪，李征的借尸还魂非常顺利。 “我逃回李氏，想借李氏之势将真相大白，可惜，晚了一步，席氏夜袭，装仇家灭门，灭了整个李氏。” “他杀了你就行了，为什么要覆灭整个李氏？”陆启安蹙眉，他第一次听说事情还有这么严重的后续。 “你以为只有李氏吗？当年你身边的亲卫早就被席泽阳收买，和你一起的那群人的底细，席泽阳了如指掌，他挨个找上门去，用尽手段，全部抹杀，以防万一。” 当年的苗疆每天有那么多消息在传递，就算是席泽阳也不可能每一条都监视着，一群年少有为的少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中，那个席氏出生的少年最是厉害……当年李征在他身边都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些少年，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剑？ “可……席泽阳当年已经杀了他们，已经杀了所有知道我存在的人！”这么说来，申威涂寒这些人的家人，全都…… 这件事陆启安是第一次听说，席泽阳竟然如此狠毒，斩草除根…… 李氏覆灭后，没人能证明李征的身份，他只能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那个时候，别说什么报复，他能吃饱一顿都难。 活不下去了，他想着自尽，此时听闻席氏助陆氏称王，席氏名声大噪，而他们谈论的席氏，那些苗疆剿灭邪教的事，只提了席泽阳，没人知道席泽明。 李征不甘心，不想成为席泽明那样被人抹的干干净净，他回到总舵，想找到毒蛇杖试试，看能不能救出席泽明的魂魄。以他的本事，只要能找到魂魄，即便不能将其复活，想办法让席泽明重现人世张口说话，戳穿席氏的假面也好！ 而在这里，邪教总舵里，他碰见一个偷偷溜回来的邪教众。 “剿灭邪教后，毒蛇杖就不见了，有人说它被毁了，也有人说看见邪教众将其带走，因为无法确定东西是不是真的毁了，我抱着试试的心态回来找，结果撞见一个邪教众。” 李征转身，面向巨大的神像，说邪教众当时念了一段听不懂的词，神像合十的双手缓缓打开，毒蛇杖就在里面。 李征看着邪教众将毒蛇杖拿下来，然后动手抢夺，不曾想自己中毒身亡。 这个时候了，他不甘心啊，于是强行夺舍。 邪教众并不厉害，很快就被李征夺舍，用他的身体拿起毒蛇杖，没有中毒。 毒蛇杖身上的毒是邪教众弄出来的，他们知道如何解毒。其他人触碰毒蛇杖，毒会通过皮肤入体，使人瞬间死亡，邪教众碰则没事。 拿起毒蛇杖的李征，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他确定四周没有人，没有活人，那个声音好像是直接出现在他脑子里。 李征：“那是邪神的神谕。” 陆启安用剑戳了戳神像，就是普通的石头，手上张开或许是有机关。 石像说话…… 太扯了吧…… 别人假造神谕，起码弄个什么神子啊圣女啊之类的，说他们可以沟通神灵，利用他们转述神谕。 你这…… 啥也没有，硬说呀…… 陆启安用不相信的语气问李征：“邪神告诉你那些邪教众在干什么，让你继续完成复活仪式？可你为什么等了五百年？” 李征：“我需要找一个可以承受邪神神力的身体，邪神借力到毒蛇杖上，但需要一个持杖人才能释放，普通的身体承受不住，我要找一具特别的身体，如此，找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来李征也没闲着，他那个随便夺舍重生的技能太变态了，忘了是什么时候，找了个席氏族人，夺舍成功，混上了巫山。 五百年前来，巫山上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五百年来，他了解席氏的每一件事。 “席泽阳死后，席氏遵守祖训几十年，然后有人发现祖训可以利用，开始数百年的家族内斗。巫山是他们的牢笼，家主之位是席氏的诅咒，是席泽阳害死你的报应！” 陆启安对报应这个词很满意，但不明白李征怎么就走到了现在：“不是找毒蛇杖找我的魂魄吗？听见邪神说话，立马转投其门下了？” “我知道了所有事，自然明白你的魂魄后来如何了，不可能有复活的机会。”李征惊喜的看着眼前人，“所以你到底，是怎么……” 此时，乐瞳从石像后面的暗洞中出来，冲着陆启安打手势，里面搞定了。 陆启安叹口气，说：“我家娘子，学艺不精，见笑了。” 李征不可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却表现的非常生气，质问陆启安，娘子是谁？ 陆启安也奇怪：“你的重点是不是错了？” 陆启安吸引李征的注意力，因为他看见乐瞳过来，从后面施法偷袭李征！ 生灭术从后袭来。 可惜，没成功。 李征闪身躲开，再看，陆启安伸手接住冲过去的女子，很自然的搂住她的腰，低头，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乐瞳：“怎么还聊上了？” 陆启安：“一个故人，聊的多了些。” 李征看见乐瞳和陆启安举止亲密，龇牙咧嘴的说：“原来是你，之前我就不该放过你。” 提到之前，乐瞳脸阴：“还敢在我面前提之前？我让你给死魂陪葬！” 李征大笑，根本没把乐瞳放在眼里，他想起这个女子是谁了：“为保家主之位，席鸿雁用禁术害死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一个。席鸿鹄将你带回去是觉得杀了可惜，毕竟那个禁术从未成功过，有你这个例子在，好好研究，说不定能找到提高成功率的办法。当时我放在苗疆的眼线来信，说找到一个特别的肉身，我赶回来夺舍，没能亲眼看见你在巫山的痛苦……没想到，竟然成了国师。” 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乐瞳也懂事急轻缓的道理，她问陆启安：“觉不觉得这人很讨厌，专挑别人的痛处来说。” 第154章五百年的大型蛊阵 陆启安轻笑：“你瞧他选的这个肉身，长的就很讨厌了。”逗完乐瞳，他再次看向李征，温柔收敛，目光冷冽，“行了，你也别废话了，我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复述。你召集邪教众炼造魂器，继续复活邪神，总归有好处吧？邪神承诺你什么了？是助你彻底复活，还是许你天大的权力？” “复活？五百年来不断夺舍重生，我的魂魄早就无法借尸还魂彻底复活了。”李征看看自己的手，冷笑道，“我这个样子，要好处又有什么用？我就是想让邪神复活，让这个世界变成人间炼狱，让所有人都尝尝我这五百年来的苦！将邪教卷土重来的消息捅出去，朝廷不会不管，他们求助的第一人选就是席氏，这种立功的事情席氏不会拒绝。我就在山洞里等着，等席氏上门，在这里，用他们的血，祭奠席泽明。” 不仅如此。 他刚才说了，利用邪教复苏的情况栽赃席氏早在五百年前就勾结上了邪教，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毁掉巫山席氏。 这就是李征报复席氏的方法。 ----------------- 那边叙旧时，席颂然找来块布裹住毒蛇杖，又连续贴了三张符，不知道有没有用，求个心安。然后他拿起毒蛇杖往外跑。 此时洞里剩下八个邪教众，本事了得，不好对付，族人纠缠见迟迟拿不下，又见家主拿着东西要出去，竟想抢过来。 席颂然躲开“不小心”打向他的攻击，心里明白这些人想干嘛，忽然想到，五百年前在这里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为了挣功，算计自己人。 一群乌合之众在这山洞中千般算计，为名为利，不是和现在的席氏一样吗？ 当年祖宗立下首功，用多少算计，多少性命换来的？ 席氏，为苍生，席颂然相信每一位席氏族人都有这样的信念，可信念在名利面前，一文不值，抛弃都不用一丝犹豫。 其实五百年来席氏没有变过…… 席颂然稳住身形的时候，顺势看向那边的太子，心想，若当年是这位回到巫山成了家主，现在的席氏还会如此吗？ 走神时，有邪教众从后偷袭，纳兰现身提醒：“小心！” 席颂然虽然避开偷袭，手中的毒蛇杖却被抢走，幸好纳兰机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趁着那人跳在半空，飞起一脚将他踹开，同时伸手把毒蛇杖抢过来。 席颂然迅速抱住纳兰，后退，这丫头怎么会在这里？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后躲哪了？！ 一肚子的问题没来得及问出口，纳兰把毒蛇杖塞回到他怀里，催促他赶紧离开：“这个山洞是蛊阵，整个山洞都是！若是被激活启动，谁也出不去！” 纳兰跟在队伍后进洞，一直躲在那些石壁缝隙内，无意间发现，山洞是个大蛊阵，且等级非常高，整个苗疆恐怕都没人能解。 蛊阵…… 整个山洞就是一个大型蛊阵…… 不出意外的话，这蛊阵已经存世五百年了！ 要说谁能激动启动它，那肯定是召集人李征！ 席颂然感觉胸口彷佛被山石猛砸了一下，他猜到进山洞不会那么顺利，还以为李征是最大的变数，万万没想到，会糟糕成这样…… 这个消息必须尽快通知陆启安和乐瞳，但毒蛇杖在手上，席颂然最好别靠近李征。 他又往毒蛇杖上包了两层布，然后让纳兰带着毒蛇杖出去。 纳兰不肯，一副我要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席颂然严肃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毒蛇杖是关键，必须马上送出去，那边那人实力强悍，太子国师不是对手，他们两有什么事，土司也要倒霉。蛊阵多半和召集人有关，我过去帮忙再想办法把人都带出去。” 纳兰握紧毒蛇杖，咬咬牙，嘱咐席颂然要小心：“我刚才看了半天，那人的实力比你们高太多了，杀不了就算了，先撤出去，外面有朝廷大军，总会有办法彻底剿灭邪教的。” 席颂然轻笑，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放心。” 纳兰紧握毒蛇杖，朝着洞口狂奔而去，席颂然在后面替她挡下阻拦的人。 此时没有耐心去考虑族人，谁动纳兰，席颂然就杀谁。 有个族人猪油蒙了心，非要去抢毒蛇杖，席颂然见到后，二话不说，直接掐断了他的脖子。 其他族人见他如此，大声质问家主这是在干什么。 席颂然黑着脸，声音低沉怒气十足的说了句：“都给我滚开。” 下面的骚乱引起李征的注意，他看见纳兰抱着毒蛇杖往外跑，冷笑一声，抬手施法想攻击纳兰。 陆启安丢出天罡剑打断施法，紧跟着冲到李征面前紧锢其双手，乐瞳也瞬移到他身后偷袭。 李征丝毫不慌，甚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体内灵力爆发，将陆启安和乐瞳双双震开。 对上陆启安和乐瞳二人，李征应付的游刃有余，明显还没有使出全力。 这人…… 似乎越打越厉害了…… 怕他继续攻击纳兰，二人丝毫不敢懈怠，不断地攻击分散他的注意力。 乐瞳施法，快准狠，在陆启安的调教下，加上席鸿雁的毕生功力，席颂然现在在她手上都过不了三招，可李征，在一边应付着陆启安的情况下，竟能轻轻松松化解乐瞳的所有法术。 打了这么久，知道他厉害，却还是不能肯定他究竟有多厉害。 陆启安：“五百年尽心尽力，看来邪神还是给了你不少好处啊。” 李征：“我说过了，要借用邪神的力量，肉身不能太弱……这个肉身，原本就是苗疆五百年来才出的一个天才。你想知道他究竟有多厉害吗？” 说罢，李征微微侧身挡住陆启安，然后对着本在自己身后的乐瞳，打出一发生灭术。 生灭术的效果受施法者实力大小来判断。 当初乐瞳胡乱用处的生灭术，因为是她自己瞎练的，不熟外加不纯，还有自身实力一般，打在陆启安身上如同挠痒痒。 现在这一发是李征打的…… 初步断定，或许可瞬间取命…… 第155章张开结界无边绝望 “瞳瞳！”陆启安被李征拦住，想过去帮乐瞳挡下都不行。 而乐瞳…… 事发突然，她来不及躲闪！ 乐瞳下意识闭眼，然后耳边响起轰的一声。 过了会儿，她什么感觉都没用，慢慢张开眼，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一层结界，牢牢地将自己护住。 这是…… 乐瞳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 从江南圣女那里缴获的铁球，陆启安说那是他五百年的法宝，然后在巫山上，他将铁球重新炼造成一柄发簪送给乐瞳。 发簪可在危险时自动张开结界，护命。 不过这一下，发簪上已经出现裂痕，要是生灭术直接打在乐瞳身上，非死不可…… 乐瞳心有余悸，陆启安直接暴怒。 “你敢伤她！” 陆启安一手抓住李征的肩膀，一手握拳聚力，含有灵力的拳头全力打在李征的腰眼。 管你是什么天才…… 这距离…… 这力道…… 这十成十的伤害，总能伤到你了吧！ 李征那张病容枯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表情。 腰眼被重击，一时提不上力气，自己的肩膀又被陆启安死死抓着。 眼看陆启安打算来第二拳，李征咬牙震碎自己的肩膀，成功从陆启安手中逃脱远离。 此时，纳兰已经跑到甬道口了。 李征再次冲纳兰出手，速度更快，为的就是不让陆启安和乐瞳阻拦自己。 只是他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席颂然，来不及施法化解，他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法术。 席颂然将佩剑横在胸前，又聚灵抵抗，虽没死，却身受重伤，吐血跪地。 回头看看，纳兰已经跑进甬道，外面有人接应她，没事了。 毒蛇杖被带走，此处顶多有个实力很厉害的李征。 陆启安和乐瞳，加上席氏族人，一个打不过，一群人总能暂时困住李征，然后撤出山洞再说然后…… 席颂然刚想告诉他们山洞是蛊阵的事，听见李征大笑不止。 “你们以为将毒蛇杖送走就没事了？”李征说，“它在我手上五百年，没人比我更了解这件圣物！” 陆启安：“了解又怎么样？圣物都不在了，你光凭了解，还能把它变回来？” “说不定，能呢？”李征声音低沉，好像有魔力般，这话刚说完，所有人就像同时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 这种感觉，叫做绝望…… 无边无际的绝望…… 在这阵绝望中，所有人都失去了行动力，愣在原地。 李征单手捏诀，嘴里飞快的念咒。 旁边人首蛇身的神像，原本合十悬于胸前的双手，缓缓打开，纳兰抓着毒蛇杖出现在那里。 李征召唤毒蛇杖，把紧紧握着毒蛇杖的纳兰一起拉了回来。 纳兰的表情很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眨眼就回到山洞里了，她试着行动，发现连嘴巴都张不开。 李征挥挥手，毒蛇杖自动飞到他面前，他掐住纳兰的脖子。 纳兰，被李征掐死了。 他用力将纳兰的尸体丢出去。 席颂然本想接住，却因为身受重伤，刚起来又跌倒。他手脚并用趴着靠近，摸着已经没有温度的脸颊，双手颤抖。 “混蛋！”陆启安怒吼一声，手握天罡剑全力劈砍李征。心乱了，剑法也乱了，单纯的蛮力进攻，根本碰不到李征。 乐瞳一双眼死死盯着毒蛇杖。 它没有吸走纳兰的魂魄，但魂魄，不见了…… 生怕再出什么问题，乐瞳赶紧提醒陆启安。 “李氏专练魂魄，应该是在他杀人的瞬间动了手脚。”陆启安解释道，“五百年来不断夺舍，借尸还魂，早就习惯了出手瞬间将魂魄打到魂飞魄散，不给自己留麻烦。” 李征很高兴，觉得陆启安是在夸自己厉害，心情不错的对他们解释：“你们以为找到了封印毒蛇杖的办法，其实是我故意的。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我不让它吸魂，你们就无法封印。” 为了证明自己没瞎说，李征高举毒蛇杖，绿光再现！ 这个时候，不能站着等死吧。 陆启安和席氏族人赶紧上前，这回不用特意提醒，都知道要配合，快速攻击，打不打中无所谓，不能给李征施法的机会！ 但他太厉害了，乐瞳感觉席泽明在世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征只用一只手和一把毒蛇杖，将众人玩弄于鼓掌，玩够后，他施法把身边的席氏族人定在原地，发出一声怪笑，并阴森森的说道：“当初你们抹去他的存在，如今不配与他站在一起。”说罢，手中毒蛇杖射出绿光，眨眼便杀了四个席氏族人。 所谓神力，强悍至此。 此时山洞里还剩几个邪教众活着，他们不管眼前对峙的敌人，原地下跪磕起头来，而见识过刚才一幕的席氏族人也不敢动了。 李征大笑，问陆启安愿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迎接邪神复活，亲眼看着曾经害过自己的仇人痛苦死去。 陆启安当然不肯，而且说仇人，邪教不也是他的仇人？ “当初要不是这个邪神搞事，我们也不会来苗疆，结果或许就不一样了，要说仇人，邪教邪神不也是我的仇人？我才不会和你似得，认贼作父。”陆启安嫌弃的看着李征。 乐瞳走到他身边，问：“认贼作父是这样用的吗？” 乐瞳出声让李征注意到她，某种情绪再次失控，他想杀了乐瞳，还要将她粉身碎骨！ “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陆启安注意到那个眼神，立刻挡在在乐瞳面前，“你想杀她，除非我死了。” “为什么？”陆启安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这个乐瞳，李征崩溃的质问，“为什么要和一个席氏的人在一起！” “瞳瞳身份特殊，先不论她算不算席氏的人，就算她是，我要喜欢谁你也管不了。”陆启安提剑挡在身前，想动乐瞳，除非他死。 “即便被席氏害成这样，你也要和一个席氏有关的人在一起？”李征疯了似的，嘀咕着不可以，他看着陆启安，眼神慢慢变得冷漠，“你不是我认识的席泽明，不是那个爱恨分明的席泽明！” 说完，李征御动毒蛇杖，看样子是打算连陆启安一起杀了。 第156章杖断身死激活蛊阵 乐瞳打开灵囊宝珠，放出里面的死魂。 “没用的，毒蛇杖听我的，我不让它吸魂，你们放再多的死魂也没用！” “是吗？”这回换乐瞳冷笑，“毒蛇杖散发的绿光，要么吸魂，要么杀人，但它似乎不能杀魂。” 乐瞳控制死魂牢牢附在毒蛇杖上，绿光被死魂挡住，神力无法释放。 方才李征利用毒蛇杖杀死四个席氏族人时，乐瞳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既然绿光是凶器，那用一个它杀不死的东西牵制住它，让它无法杀人，不也是封印了毒蛇杖的神力？ 李征脸色一变，动手清理周围的死魂，但是太多了，乐瞳这边仿佛有无数的死魂，怎么也清不完。 而他的举动是一个信号…… 乐瞳猜对了…… 趁着毒蛇杖再次被封印，陆启安冲上去用天罡剑卡住毒蛇杖上的蛇头。 毒蛇杖上全是毒，陆启安不敢用手碰，想用天罡剑借力将毒蛇杖抢过来。 李征召唤毒蛇杖需要捏诀念咒，那不让他念咒不就能阻止他再次召唤毒蛇杖了？ 这东西始终是个麻烦，能先排除最好。 毒蛇杖的一端被陆启安用天罡剑卡住，另一端被李征紧紧抓住，二人僵持角力。 李征微微闭眼，准备施法杀了陆启安，这个距离，他躲不开。 不料下一秒，席颂然突然蹿了出来，高高跃起后，手中佩剑重重砍在毒蛇杖上，成功将其砍成两段。 抢过来，丢出去，哪有直接毁掉好…… 就在毒蛇杖断掉的瞬间，陆启安感觉自己的魂魄受到冲击。 乐瞳及时过来接住他：“怎么了？” 陆启安晃了晃头，说：“那东西里有股力量在冲击魂魄。”要不是手上戴着雪银镯，刚才那下，魂魄会被冲出体外。 二人相扶站稳，回头看去，席颂然正死死掐着李征的脖子。 席颂然眼神暗淡，似有一抹红光，李征表情得意，甚至还在笑，完全没有命在别人手里的担心。 席颂然的情况很糟，陆启安说：“他陷入心魔，不及时唤醒会死的。” 乐瞳捏诀施法，准备上去帮忙杀死李征：“现在不搞定李征，大家都会死。” 没有毒蛇杖，李征的实力依旧恐怖。 陆启安再次提剑上前，乐瞳操控死魂帮忙，李征被席颂然掐着脖子，眼前又是死魂肆掠…… 分心分身的李征，被陆启安一剑贯穿胸口。 跟着，陆启安打晕席颂然，把他丢向身后。乐瞳过来查看情况，再扭头看看其他人。 毒蛇杖断后，剩下的邪教众好像邪神来索命似的，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席氏轻松拿下他们。 至此，邪教总舵彻底被控制。 席颂然的情况还好，乐瞳将他唤醒，趁着他迷迷糊糊时给了他两巴掌：“真没用，这就被心魔控制了？想当初我被抢走灵海时都没被心魔控制！” 陆启安退回来，让乐瞳小心：“还没完。” 乐瞳看了眼已经死透的李征和断掉的毒蛇杖：“还有什么？” 话音刚落，李征的魂魄从尸体中飞了出来。 “他不会又想借尸还魂吧！”这里可有大量的新鲜尸体！ 陆启安倒是不担心借尸还魂的把戏，毕竟一山洞的尸体加起来也没召集人的肉身厉害。 李征借尸还魂，复活起来后能怎么样？再死一次？还是逃走？ 不管哪种，此时此刻都没有意义。 陆启安不认为此时李征选择放出魂魄是一个冲动的决定，肯定有后手。 “不管他想干什么，施法围攻！”陆启安下令，所有人在魂魄有下一步行动前，先将其打散。 李征虽然厉害，但纯魂体的状态比不上肉身，他飞在空中躲避法术，一不小心，被法术禁锢住。 这时席颂然彻底清醒，看见空中的魂体立刻明白这是李征，跟着他大喊：“杀了他，不能让他启动蛊阵！” 可惜，还是晚了。 李征大笑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中，伴随着这阵魔音，山洞开始摇晃，石壁仿佛活了一样，离开的甬道迅速变小，直到彻底封闭。 众人被困。 席颂然说出巨型蛊阵的事情，李征一边大笑一边说：“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山洞摇晃，人站不稳，法术也中断了。 李征跑进石壁中，与蛊阵合二为一。 他操控山石掉落砸人，众人慌忙闪避，根本没功夫去思考对策。 席颂然抢回纳兰的尸体，小心护着，防止落石砸到她。 乐瞳灵力爆发，全力张开结界，让大家喘口气。 清点一下，除了他们，只剩下四个席氏族人还活着。 仔细瞧瞧下面，很多尸体都不见了。 原来刚才不光是头上有落石，脚下还有突然出现的大洞，防不胜防，十死无生…… 席颂然攻击蛊阵想找出看破绽，但这个阵太大太高级了，他的攻击就像打进了深潭里，一圈一圈的涟漪荡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活吗？”李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谁能杀了他，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没有直接点名，但大家都知道，他在说太子陆启安。 乐瞳维持结界不能分心，只有死死的瞪着席氏族人，警告他们别乱来。 陆启安：“我猜你是想借尸还魂用我的身份重头再来是吧？这些年除了借尸还魂，你就没想过别的玩法？李氏先祖在天上看着你，得气成什么样。” 席颂然：“还有别的玩法吗？” 陆启安解释道：“魂魄很难修炼，可一旦炼成，哪怕是只入门，也极难对付，因为这个特性，李氏先祖开发了各种各样的配合法术，借尸还魂最不入流。” 魂魄形态无踪无际，就是想进宫刺杀皇帝，再来十个国师百个席氏也挡不住。 也是因为魂魄难炼，李氏很快就没有可以接受传承的晚辈出现，渐渐没落了。 难得出了李征这样一个人才，五百年来不思进取，跑来和邪教混在一起。 李征有些委屈的反驳道：“我都是为了你，为了席泽明！报复席氏是为了给你和李氏报仇，千辛万苦找到毒蛇杖也是为了复活你，希望破灭后我才想让邪神降临，毁掉一切。” 第157章蛊虫烟雾神像防蛊 李征这番话让陆启安翻了个白眼，他说：“你别做梦，也别再自欺欺人了。什么为了我，我们一共就见过一面，前后加起来不到半个时辰，说过的话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因为我救下你，换你担心我被算计被害，这说的通，可在李氏被席氏灭门后，你怎么可能还想着为我讨回公道？找毒蛇杖是想复活我，却不是单纯的为我鸣不平，那个时候的席氏如日中天，你自身力量不够，想报仇又没有办法，所以才想起我。只要我能重新出现在席氏，席泽阳算计谋害亲哥哥的事情便没有挽回余地，连带席氏会被天下当成笑料，在站的最高时跌的最痛，这才是你准备报复席氏的手段。找到毒蛇杖后你知道了邪神的事，他告诉你所有还肯借力给你，你拥有足够毁灭席氏的力量，便不再需要我完成复仇。你开始召集邪教众复苏邪教，完成五百年前那场复活仪式。五百年来，你一边寻找肉身一边小心注意着席氏内部情况，你潜入过巫山，算计插手，甚至利用让他们争名夺利的劣根，使席氏内斗越演越烈。” 李征不承认这些，反问道：“我在你眼里，是这种精于算计借刀杀人的人吗？” 陆启安摇头道：“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方才你说我重情重义，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现在想想，当年李氏一行人被困蛊阵，死的只剩你一个，碰巧我们路过，我又出手将你救下，这里面有很多值得深思的问题。” “你竟怀疑我至此！”李征一声怒吼，山洞摇晃的更加厉害。 众人头上，一块需要十来人才能围抱的大石头落下。 席颂然及时给乐瞳输送灵力，防止结界被压碎。 李征：“当年我涉险遇你相救一直感恩，以至于五百年来将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你却如此怀疑我！” 乐瞳：“他不是怀疑你的过去，他是怀疑你现在。说来也是，家族大仇都要排在救命之恩后面，难道不奇怪吗？若你当真是这样认为的，要么，你和李氏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和我一样被折磨过，要么，就是暗恋席泽明！” 席颂然赞同后面那句：“暗恋的很疯狂。”说完还挑拨离间道，“我就说这人不行吧，赶紧分手。” 乐瞳回瞪陆启安一眼，招桃花就招桃花嘛，怎么惹了这么一个烂的！ 陆启安警告席颂然不要作死：“什么时候了，专心点。” 李征羞愤，啊啊的喊叫两声，御动蛊阵中的蛊虫。 这些虫子藏在山体里，激活御动后聚合在一起，漂浮在空中，仿佛一阵黑色的烟雾。 李征控制它们冲撞乐瞳的结界，乐瞳吐血，苦苦支撑。 “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所有人！”每说一句，蛊虫冲撞的力度就重一分。 席颂然一手抱着纳兰，一手帮乐瞳稳固结界：“太子殿下，快想办法！” 陆启安摇头，他没有办法。 蛊阵布满整个山洞，可以说，山洞就是蛊阵，凭他们几个合力也撕不开出口。 陆启安的目光被黑雾牵引，四处查看，然后看见了那尊巨大的神像。 方才李征激活蛊阵时，山洞摇晃山石崩落，地上有被砸出来的坑，还有蛊阵激活后留下的坑，整个山洞几乎全毁了，除了……神像…… 神像是用石头雕刻而成，在洞里至少有五百年了，自然损坏了一些地方，却没有新伤，是李征故意避开神像，还是这东西可以防蛊阵？ 乐瞳支撑着结界，哇的一下吐出口血，结界的裂痕越来越大，她的灵力也快撑不住了…… 存亡之际，来不及多想。 陆启安让所有人准备，打开结界后，全部跳到神像上去。 “神像？”席颂然回头看了眼，猜到陆启安的意思，但，“靠谱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陆启安扶住乐瞳，打开结界后她应该没力气上跳了，“准备好……跳！” 在黑雾一次冲撞后，乐瞳打开结界，陆启安抱着她往神像上跳。 打开的双手是最好的落脚点，所有人全部往神像上跳，李征猜到他们想干什么，趁着他们跳在空中的短暂时间，黑雾再次袭来。 席颂然护着纳兰，尚有余力格挡，陆启安护着乐瞳，有惊无险，四个席氏族人有两个大意了，被黑雾直接撞上。 这阵黑雾里面全是蛊虫，直接撞上的后果，就是眨眼间，两个族人被吞噬成森森白骨。 陆启安捂住乐瞳的眼睛，看着不敢靠过来的黑雾，冷笑道：“你还真是虔诚，连邪神的石像都不敢触碰。” 黑雾变成李征的样子悬在半空：“席泽明，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承诺和我一起复活邪神，一起毁灭世界，我就放过你。” “大源朝还等着我回去继承呢，就不和你一起做梦了。”陆启安送他一对白眼。 李征不笑也不叫，语气冷冷的说：“我陪了邪神五百年，少一根毒蛇杖而已，照样有办法借神力。”说罢，蛊阵黑雾慢慢泛起绿光，“五百年前复活仪式被你们打断，错过时机，等了五百年才等到今天这个机会，又被你们打断，他可生气了。” 黑雾里面闪动着诡异的绿色，可以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聚合。 席颂然紧抱纳兰的尸体：“我们挡不住一下……” 陆启安觉得奇怪，既然不用毒蛇杖也能借力，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 乐瞳：“借力需要媒介，李征是用整个蛊阵和自己的魂魄做媒介，这一下后他能不能安然是在赌。” 陆启安见乐瞳正盯着石像看，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乐瞳回头，只问了他一句：“你信不信我？” 陆启安：“当然信。” 乐瞳莞尔一笑，捧着他的脸吻上去，顺便拿下了雪银镯。她说：“邪神是个死魂，阻止借力的办法是找个同样不一般的死魂通过毒蛇杖找到他。” 这样一说，陆启安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找到邪神，打散他，自然就没有神力可借。 第158章所谓邪神就是死魂 乐瞳想让陆启安离魂，找到邪神，打散他，自然就没有神力可借。 “二位不觉得，太冒险了吗？”席颂然也是聪明人，一听就懂，“别的不说，祖宗魂魄离开后能不能再回来谁也说不准。”他看着乐瞳，想从她脸上发现自信，一点点也好，一点点也能说明她有办法。 可乐瞳在笑，也在流泪，没有自信，更没有办法保证祖宗魂魄的安全。 陆启安替她擦掉眼泪，笑着问她：“有没有把握把我再召唤回来一次？” 乐瞳摇头，没有。 陆启安却大笑：“那就好，你学艺不精，祖宗会显灵的！” 下一秒，乐瞳施法，将祖宗的魂魄打了出来。 陆启安倒在乐瞳怀里，魂魄则钻入黑雾中。 “你杀了他？你怎么敢……”李征没想到会是这样。 乐瞳将陆启安安放好，捡起天罡剑，指向空中的李征：“我不会把他让给你，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上！” 席颂然也将纳兰的身体放靠到一边，站在乐瞳身边，说了一句：“这话，有点姑姑的味道了。” 跟着他回头询问两个族人：“国师谋杀太子是什么罪？” 族人说：“诛九族的大罪。” 席颂然告诉他们：“不想死就全力帮忙，活着离开这里才有机会洗脱灭族大罪。” 四人站成一排，面对李征。 “可笑，你们也配与我为敌？”李征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本座，乃大源朝国师，托大了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座面前叫嚣。”乐瞳目光凛冽，让李征过来，跪在自己面前，“面见国师，你敢不跪？！” “席氏家主面前，谁不得恭恭敬敬，你乖乖过来磕个头，我考虑下手轻点。”席颂然哂笑道。 李征笑他们狂妄：“刚才被我打的有多惨，这么快就忘了？” 乐瞳和席颂然同时给了他一对白眼，并异口同声道：“有祖宗保佑，嘚瑟两下关你屁事。” 蛊阵蓄力完成，李征也不废话了，挥手将绿光打了出去。 乐瞳等人聚灵化盾防御，李征还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下一秒，席氏一人从侧面跃起，靠近李征后，往蛊虫中打入法术。 那是席氏的法术，可以消散魂魄。 李征的魂魄此时融合进了这些黑雾蛊虫中，分辨不出究竟在什么地方，族人就朝着黑雾凝聚成的人形里打。 不知道是找错了地方，还是法术对现在的李征没有用，这一下打出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乐瞳他们，并没有被绿光杀死。 李征嘀咕着不可能，再次蓄力。 席颂然让乐瞳守好陆启安和纳兰的尸体，自己带着族人冲上去缠斗。 李征操控着黑雾反击，刚还束手无策只能全力防御的黑雾，此时已经能被席颂然打散，并且重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 三人围攻李征，他没有时间寻找问题所在。 但实力的悬殊还是太大，就算没有蛊阵和神力，李征光是魂魄状态足够让三人陷入苦战。 洞里剩下的人不多了。 席颂然带着仅存的两名席氏族人和李征纠缠，拖延时间。 三人的配合略显生疏，还要小心形成黑雾的蛊虫，靠的太近会像之前的人一样，瞬间被吃成白骨。 一个族人为了避开黑雾，一时忘了留意李征，结果被他抓到机会，以魂体贯穿其肉身，丧命的瞬间，魂飞魄散。 席颂然赶紧拉着另一个人后退，故意给李征留出重聚蛊阵的时间……不能让他反应过来，要是放弃用蛊阵和邪神的力量，单纯以魂魄进行攻击，以他现在魂魄的力量，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 李征应该是当世修炼自身魂魄最厉害的人，他糊涂，没反应来，可千万不能提醒了他。 席颂然他们后退后，李征果然在重聚蛊阵，乐瞳站在神像上看着，想法和席颂然一样。 这人五百年来习惯了借用邪神的力量，早忘了自己本身就足够厉害。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收拾了！ 乐瞳看眼陆启安，提剑跳到神像头顶。 那边，李征利用蛊阵攻击二人，借机蓄力，绿光再次打出时，席颂然他们都没来得及防御，直接暴露在绿光中。 刺眼的光芒散去后，竟是毫发无伤。 李征懵了，自问这是怎么回事。 席颂然心想，力量弱成这样，定是陆启安那边情势大好。他嘚瑟的大笑两声，问：“你是不是没吃饭没有力气？要不要下去吃点东西再打？” 李征恼怒，再次蓄力，而这次，那幽幽的绿光才在蛊阵里闪了两下，突然就没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来告诉你。”乐瞳站在神像头顶，告诉他原因，“你的邪神有麻烦了，还是大麻烦，他需要全力以赴，而你此时还从他那里借力，害他力量不够，他切断你们之间的联系，不再给你提供力量。你用魂魄做媒介，后遗症已经浮现，不信，你试试看，蛊阵还听你的话吗？” 李征不信这话，他御动蛊阵想要杀死乐瞳，因为她对邪神不敬，竟敢站在邪神头上！ 只是这蛊阵，开始不听话了…… 蛊阵里的蛊虫聚拢在一起形成黑雾，此时的黑雾行动缓慢，如断线风筝般随意飘动，山洞的摇晃坍塌也慢慢平息。 李征的样子是黑雾化成的，已经开始走形了。 乐瞳：“所谓的邪神不过是个死魂，修炼的很高级的死魂，一般人需要毒蛇杖才能借力，但你可以用魂魄为媒介，因为神力本身就是来自死魂的一种力量，你，经过五百年的修炼，魂魄的承受能力已是当世最强。可惜啊，即便最强，面对邪神，双方差距还是太大。调用的力量对你的魂魄进而行反噬，在有关联的前提下，死魂可以帮忙控制反噬，让你不至于立刻魂飞魄散，现在，关联断了，反噬不受控了。” 情况如此，李征不得不去思考乐瞳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不过…… “既然关联断了反噬失控，那我重新和邪神连接上不就好了。”李征咧嘴笑笑，谢谢乐瞳的提醒。 第159章斩首毁魂消散天地 席氏族人不满乐瞳告诉李征真相，嘀咕道：“告诉他做什么？多嘴。” 席颂然轻笑：“你不觉得奇怪吗？他对邪神如此虔诚，却在听说邪神是一个死魂时毫不惊讶。” 族人想了想，说：“他是修炼魂魄的专家，对死魂这种东西相当敏感……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没错，这个邪神如此厉害，其本质却是一个死魂，以李征的能力，他或许觉得自己可以反过来控制这个死魂，抢夺他的力量。”席颂然微微摇头，“为什么一定要听邪神的话将他复活呢？李征图什么呢？我虽不知道邪神想通过什么方式复活，但死魂复活时都会有一个相同的经历。” “魂魄与肉身无法相融，魂魄不稳。”族人明白了，“死魂成功进入肉身后复活，会有一段时间魂魄和肉身无法完全融合的过渡期，这个时候，因为肉身的关系，再厉害的魂魄也发挥不出力量来，此时，就是李征抢夺邪神力量的好机会。” 李征说的毁灭是真的，只是他不打算看着邪神去毁灭一切，而是准备自己动手。 他是修炼魂魄的专家，这么大的事，没有六七成把握，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席颂然心想，幸好这次来搞清楚了所有事，再怎么匪夷所思，在成功之前将其彻底消灭，管他有多匪夷所思呢。 而消灭李征野心的重担，在乐瞳身上。 只见乐瞳双手握剑，高高举起，她告诉李征：“你没有机会再重新连接上邪神了。”说罢，天罡剑将神像斩首。 一声低沉的怒吼回荡在洞中，断首中升起一股绿烟，乐瞳丢出灵囊宝珠将绿烟吸收进去，然后结印念咒施法，要毁了宝珠。 神像被斩首时，有股力量冲撞李征，他费劲稳住心神，看见乐瞳要毁珠。 他看见绿烟进到珠子里了，明白乐瞳想干什么。 “休想！” 蛊阵完全失控，李征魂体暴露在空中，他打算直接冲杀乐瞳，半路却被席颂然拦了下来。 族人担心魂魄的力量，躲在席颂然身后畏首畏尾，后来发现席颂然的攻击有效，李征的魂魄在消散，这才大了胆子上前。没想到这人胆子大了心眼也大了，不愿再配合席颂然，反而阻拦他发挥。 席颂然暗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就是击杀李征抢下最大的功劳吗？他顺势闪到旁边去，也划划水。 乐瞳这边，死魂在宝珠里挣脱不出来，灵囊宝珠里的符咒法阵太多，一个一个慢慢破，时间肯定不够。 死魂大喊道：“那个魂魄和我纠缠在一起，要是灭了我，他也会死！” 乐瞳心软，微微松手。 这时，陆启安的声音响起：“瞳瞳，动手，等我。” 毁掉宝珠的法术只差最后一步，乐瞳含泪动手，宝珠身上出现裂痕。 死魂还在挣扎：“我若散魂，你也别想留世！” 陆启安不屑的说：“老子和你可不一样，家里有个学艺不精的等着我回去撑腰呢！” 宝珠碎裂时，绿烟还剩手指粗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股金光，将它吞噬干净，随后，金光也消散了。 李征身上的反噬全面爆发，他眼看着自己在消散，面对席氏族人的攻击，无力挡住，最终化成灰烬，消散于天地间。 五百年了，李征终于死了，死的彻底，再也不能复活。 乐瞳大喊陆启安的名字，无人回应。 席颂然回来抱起纳兰，让乐瞳赶紧带着陆启安离开。 山洞由蛊阵形成，控制蛊阵的肯定是李征，他死以后，蛊阵失控暴走，这里马上就塌了！ “我不走。”乐瞳跪在陆启安身边，一直用招魂术召唤他的魂魄，“如果他死在这里，我就在这陪着他。” “先带他出去，再想办法。”席颂然肯定乐瞳没有用错法术，但招魂术一直没有回应，连他都认为，魂魄和死魂一起消散，找不回来了。 现在得把乐瞳劝走，不能真的留她在这里殉情吧…… 乐瞳不听劝，坚持留下，她让席颂然用家主的权力将五百年前的真相写入族谱，给席泽明一个名分：“这就是我让你做的事，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说话间，山洞倒塌，顶上露出一个洞口，最后的席氏族人想也没想，赶紧从洞口飞了出去。 “他出去乱说话，席氏就真的完蛋了。快追上去。”他们说了太多，透露了太多，那些事情无从查证，十分方便造谣。乐瞳要让席泽明成为席氏名正言顺的祖宗，不能留下一丝污点。她催促席颂然赶紧出去。 席颂然知道情况严重，又实在没有气力再多拖两个人离开。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出去找人帮忙！ 席颂然走了。 乐瞳一刻不敢中断法术，身边山石不断落下，神像被砸的乱七八糟，此处的邪神，真的被消灭了。 发簪撑开的结界已经到了极限，很快，乐瞳也会被落石砸死。 她躺在陆启安怀里，已经不哭了。 “让你离体对付邪神，我根本没有信心能救活你却还是让你那样做……被毒蛇杖和神像困了五百年，我却还要让你进去再入噩梦……我现在殉情去找你，能找到吗？见到我，你会原谅我吗？算了，能见到你就好，原不原谅都没关系。” 乐瞳收回结界，也停止了招魂术，她将雪银镯重新给陆启安戴上，静静地躺在他怀里，任由头上巨石落下。 就在石头快要砸到乐瞳时，她突然听见咚咚的声音，这是…… 千钧一发，陆启安展开结界挡住巨石。 “你已经对席泽明殉过情了，不许再对陆启安殉。”搂住乐瞳的腰，陆启安的声音好像有些生气。 “殿下……陆启安！”乐瞳抬头，看着复活的爱人。 陆启安用力发狠的咬破乐瞳的嘴唇：“出去再收拾你。” 神像下面已经一片狼藉，二人奋力往上爬，顶处露出的洞口是唯一的活路。 陆启安的身体尚未恢复，乐瞳又不肯松开他先上去，二人爬的很费力。 最后，四周下陷，头上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活路，等待二人的是瞬间山崩地裂，活活掩埋。 第160章死里逃生行动结束 席颂然的声音利用传音术传了过来：“乐瞳，听得见吗！土司带人来了，还带着魂器，你赶紧召唤死魂帮忙，先带着太子殿下出来再想办法……席氏一定有办法，姑姑也在，会找到办法的，你先出来！” 来不及告诉他太子殿下已经没事了，乐瞳赶紧召唤死魂。 外面，席颂然见死魂往山顶上飞，带着人追过去，不料半路上，整座山都塌了，烟雾四散，什么都看不见。 此情此景，所有人都认为国师和太子已经死了。 席颂然咬着牙让他们快点去找：“那可是太子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群人迅速跑到山体倒塌的边缘，前面已经不能通行。 万幸的是，他们在这里发现二人。 乐瞳昏迷，陆启安……有呼吸。 ----------------- 乐瞳醒来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翻身起来喊席泽明喊陆启安，无人应答，她往屋外冲，开门撞在陆启安胸口。 陆启安冷脸将她抱回去，质问她不好好休息又乱跑什么。 乐瞳抓着衣领不松手，好像怕他消失一样。 陆启安抱着她坐在床上，依旧冷着脸：“看来是休息好了，那我们来聊聊你殉情的事。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私自殉情！谁教你的！” 乐瞳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陆启安说这招没用，教训她当时不和家主离开再想办法，留在原地殉情的行为很不好，说要给她一个教训，长记性。 乐瞳绕着他的脖子，借力长腿坐在他身上，面对面，不说话，还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说了这招对我没用，以前就是太惯着你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这次必须严……”陆启安扭开脸，语气没那么硬了。 乐瞳凑过去咬在陆启安脖上，打断他的话。 “撕……小丫头怎么还学会咬人！”陆启安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不小心用力过大，乐瞳呜了一声，然后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上。 陆启安立刻紧张起来，问是不是打疼了：“谁让你不听话，这巴掌让你长长记性，下次还敢不敢了?” “再有下次，我还会选择和你同生共死。”乐瞳说话时，眼泪控制不住的滑下，“你让我怎么面对没有你的事实？是你说会永远陪着我，你不在，我活着也没意思。” 陆启安叹气，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于是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一定好好的陪着她。 乐瞳自责，怪自己害他冒险。 陆启安知道她当时的决定一定有原因，来不及解释，但自己信她，只是没想到，乐瞳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他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说好会回来的。” 乐瞳当时跳上神像感受到了死魂的气息，常年和死魂在一起，她了解死魂每个阶段的变化，当时那个，是她没有见过的高级死魂，比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全加起来还要厉害。 只有老祖宗的魂魄，能与之一战。 陆启安解释：“邪神应该是一个修炼高级的死魂，六百多年前苗疆内乱很严重，死了很多人，有些人就利用这些死魂练功，什么方法都有，魂器炼造就是那时的产物并且流传了下来。” 苗疆有蛊师，常将各种蛊放在一起由它们厮杀，最后留下的便是蛊王，其实力有数十倍的增长，当年在苗疆就有人用同样的方法炼魂。 可魂和蛊不一样。 死魂成功修炼后有大概率能恢复神智，在没有控制他们的手段下，造反一造一个准。 苗疆蛊师只会炼蛊，不会控魂啊…… 陆启安比乐瞳先醒两天，在土司府的文卷记录中找到不少东西，其中就有记录一段大规模死魂反噬的事件。 出事后，炼魂的方法和炼造好的死魂都消失了。 死魂炼造在苗疆不算秘密，装邪神的那个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也方便忽悠邪教众帮它做事。 “邪神到底想干嘛？”乐瞳还是不明白，复活，借尸还魂，对它那种级别的死魂来说，不难吧。 就算是夺舍，也是一夺一个准。 陆启安：“当年我被毒蛇杖吸进去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回再去才想起。我当年的修为很高，魂魄大概是在毒蛇杖中受到邪神力量恢复神智，发现有东西想吞噬我，于是反抗那股力量。” 邪神发现他与众不同，倒是没有着急吞噬他，只将他困在毒蛇杖中。 “李征说过，五百年前因为我们邪神过错了复活的时机，它想留着我等到下一个时机再吞掉，用来提升自己的力量。但李征不知道，他用毒蛇杖助纳龙修炼魂魄，将他改造成快速炼造魂器的工具时，导致毒蛇杖中封印松动，同时，你那源于席氏又不精通的招魂术，机缘巧合把我拉到了太子身上。” 这回进去找到邪神时，它认出了这个困了五百年的魂魄，说了不少事。 乐瞳听着都心疼，被困了整整五百年啊。 陆启安亲吻她的脖子，说：“还好我坚持住了，否则就不会遇到你。邪神将自己附在神像上，让邪教众投喂死魂积攒力量，他不是想简单复活，是想利用那个神像重塑肉身，成为真正的邪神。” “可行？” “不知道，估计它自己都不知道行不行。” 已经失败了，行不行已经不重要了，单是评论这位邪神的想法，艺高人胆大，是个狠角色。 陆启安通过毒蛇杖找到死魂，和它厮杀，乐瞳在外面趁机斩下人首，神像被毁，死魂出现。 乐瞳的灵囊宝珠是前家主席鸿鹄所制，专门用来放置那十五个死魂，里面加了不少禁制，炸毁宝珠，对里面的死魂伤害提高数十倍，断了死魂九成功力，剩下一成被陆启安反噬。 “我们一开始怀疑毒蛇杖可以封印，可李征说只要他愿意，毒蛇杖就不会自动吸食死魂，他的自以为是，倒是帮了我们不少。”要是一开始李征就使用毒蛇杖，他们没有丝毫胜算。 邪神灭了，邪教也成功剿灭，这次行动圆满结束。 第161章数量不对尚未完结 陆启安告诉乐瞳，要不是她发现死魂，所有人都会死在里面：“你没有错，反而是剿灭邪教最大的功臣。” 乐瞳微微摇头，心里过不了那个坎。 陆启安将她放到床上，伸手解衣：“既然那么在意，就好好补偿我。要我说可以了才行。” 乐瞳主动将他拉下来，特别听话。 三天后，乐瞳在灵堂找到席颂然。 纳兰死了，土司悲痛欲绝，听说席颂然跪在土司面前领罪，是他害死纳兰。 土司也不敢对席氏家主做什么呀，人家还是剿灭邪教的功臣，最后下令，只要自己还活着，不准席颂然再踏入苗疆一步。 席颂然请求最后送纳兰一程，余生不会再入苗疆。 乐瞳说他何必呢，以后想来上柱香都难。 席颂然：“人都没了，每年一炷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他愿意带着愧疚一辈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乐瞳：“还有些善后的工作，清理现场，审问因为不在总舵而被抓获的邪教众，太子殿下会负责。” 席颂然想了想，说：“到时候纳兰的葬礼也忙完了，我和你们一起进京。” “不回巫山？”乐瞳奇怪道，“长老病故，又是亲爹，听到消息不是应该立刻回去吗？” 席氏族人除了一开始守在外面的那些，其他都死了，他要保住家主之位，得要一份御赐，否则他怎么帮席泽明正名？ 再说了，国师太子这一路各种坐实勾结的举动，他不进京帮忙，难道看着二人再来一次阴阳相隔吗？ “不管是你还是祖宗，一个出事，我感觉另一个都会弑君谋反。” 乐瞳想起从山洞里逃出来的那个族人，席颂然说，自己追上去后，把他杀了。 “他知道太多事，又明显不听我劝，我承诺给再多的好处，他就是答应下来，回头也会反悔使诈。”从苗疆回去，席颂然要开始整顿席氏了，这个时候不能留下这么大的祸患，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乐瞳没说什么，这些事情席颂然自己考虑清楚就好，她有她的难题。 “你对瑞帝施展的言灵术，能不能让他答应太子娶我？” “能，可关键不是瑞帝，是规矩，是满朝文武大臣。”整件事的关键不在瑞帝身上，席颂然说，“百官反对，瑞帝有几成胜算？” 为了太子和满朝官员对着干，胜利也要付出极惨痛的代价，并且往后，这位太子殿下的前途会受到影响。 怎么看，都不划算。 乐瞳想不出办法，盯着席颂然，让他去搞定：“我要做太子妃。” “关我什么事！”席颂然翻个白眼，“说好了两不相欠，我才不要管这么麻烦的事情。” 乐瞳：“说好的是回巫山给席泽明正名后，两不相欠，这还没正呢，该欠的还是要欠。” 席颂然黑着脸，让乐瞳滚出去：“我不想在纳兰面前骂你这个无赖，出去！” 乐瞳从灵堂出来，问了土司府的人，找到存放资料文档的地方，在里面看了一天。 乐瞳找到土司府里存放文案书籍的地方，在里面看了一天。 黄昏，陆启安找来，看见乐瞳席地而坐，身边摆了一堆书，笑道：“你要是喜欢都让土司贡献出来，搬回宫慢慢看。” “回宫哪有时间看书，身边有个欠收拾的，家里还有个野心勃勃的，回去有的忙了。”乐瞳这才想起陆启良，“四殿下人呢？” “关着呢，邹大他们负责看守，估计现在还在做梦，想着回京途中你能放了他。” 进攻总舵山洞前，陆启安让东宫亲卫将陆启良带出了山。 山塌前，只有席颂然抱着纳兰的尸体出来，陆启良以为太子和国师都死在里面了，冲着邹大他们摆皇子的架子，以为陆启安死了，回京后自己肯定没事。尤其是在他看见山塌时，得意的好像要登基了似得…… 后来知道太子国师都没事，他又老实了，在邹大这些亲卫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把陆启安招来，借题发挥。 “要不要先给陛下写封信？”乐瞳说，“邪神的事情没必要搞的天下皆知，反正邪教已经覆灭，邪神也魂飞魄散，特意将邪神的事情说出来，又没证据能证明，搞的我们在编瞎话骗功劳似得……” 乐瞳想着，事情可以不当众说，但要告诉瑞帝，想让陆启安先写封信，把苗疆的事情简单说一下，顺便提一提四皇子陆启良的问题。 陆启安摇摇头，说：“不，回去后当面和他说，邪教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乐瞳问：“你是指在外面的邪教众没有彻底清除吗？邪神都死了，这些邪教众翻不起浪来。” 陆启安：“不是邪教众，是魂器。” 这两天善后，陆启安发现一个问题。 那天从山洞中逃出了几个邪教众，全被守在外围的大军抓了，陆启安想从他们嘴里问出魂器分散的地方还有大概的数量，方便朝廷回收魂器。 邪神没了，魂器的威胁还在。 陆启安就知道一种让魂器换主的方法，只是比较复杂，比较浪费时间。 但在有心人眼里，这些都不是问题，特意去收集，然后花点心思将魂器变成自己的东西，同样会成为大患。 大军抓的邪教众里有一个是专门负责核算上缴魂器数量的人，据他交代，还没送到总舵山洞里的魂器，和朝廷缴获的数量核对，差距很大。 将朝廷缴获的，土司找到的，总舵山洞里发现的这些全部加上，数量相差巨大，有一批，上百数量的魂器，下落不明。 陆启安蹙眉道：“具体情况得回去找父皇商量，这件事暂时别让太多人知道。”写信送回去无法控制，这个时候，别冒险了。 这么一算，回宫后事情挺多，短时间闲不下来啊。 乐瞳想想都头疼，后靠在陆启安怀里。 “这两天好好休息，回去那场仗，不比对付邪教轻松。”陆启安和她十指紧扣，说着说着，抓着她的手背放在自己嘴边亲吻。 乐瞳：“席颂然跟我们一起回去，宫里还有三殿下可以利用，一件件处理，不着急，慢慢来。” 第162章杀手尾随危机尚存 陆启安排序，首先回去处理掉陆启良，然后让瑞帝同意自己娶乐瞳，跟着二皇子陆启元一定会闹，正好，借着他闹，仔细查他：“我总感觉苗疆的事和老二有关系。” 乐瞳让他换下顺序，娶自己的事往后。 陆启安观察她的神情，问为什么。 乐瞳轻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二殿下跳出来捣乱的话，我会忍不住揍他。再说了，有那条国师不可私下勾结皇子的规定，处理起来本身就够麻烦了，我们不要给二殿下创造更多机会困住自己了吧。” 陆启安想了想，点头同意，之前那样，有种利用他们的感情算计老二入局，是不合适。 他将乐瞳抱起，让她看着自己，严肃的问她：“你是不是真的想当这个太子妃？” 乐瞳歪歪头，莞尔一笑：“其实当什么没关系，我只是要和你在一起。话说回来，你确定自己能当好太子，当好皇帝吗？大源朝不会因为你亡朝了吧？”她可以当太子妃，但不要当灭国亡朝的皇后！ 陆启安黑着脸，责怪乐瞳质疑自己的能力。 乐瞳推开他，抄手挑眉道：“实事求是的说，你甚至没有管理席氏的经验，怎么让我相信你能做好皇帝呢？” 陆启安无语。 乐瞳又说：“你醒来后，连日常的太子工作都很少做，满朝官员都认不全，大源朝的官员制度六部分工，我都比你熟。” 陆启安大无语。 乐瞳拍板决定，回去后，陆启安必须抽出时间学习为君之道。 完全反驳不了的陆启安郁闷了两天。 启程回京的时候陆启安还郁闷着呢，席颂然见他无精打采，问他怎么了。 陆启安叹口气，说：“我不想当太子了，感觉回巫山抢你的家主之位更容易些。” 席颂然冷笑：“你还是想想怎么在国师勾结太子的流言中保护好她吧。那么多人看着你两同进同出同睡一屋，我能靠言灵术忽悠皇帝，忽悠不了所有人。” “瞳瞳是剿灭邪教的大功臣，我倒想看看，谁敢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陆启安呲牙，恶狠狠的说道。 回去后，有陆启良这个勾结邪教谋害太子的前车之鉴在，不要命的尽管拿什么国师勾结太子，太子勾结国师说事，都来试试看自己的脖子有多硬。 席颂然看看国师坐的马车，小声告诉陆启安：“她什么都不懂，现在又把你看的太重，之后再出点什么太子危险，太子有难，太子需要人解救的事情，她会毫不犹豫做错事，不顾后果，能让你平安就行。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做，做之前请好好考虑后果，考虑她能不能接受。” 陆启安沉默，低着头思考。 席颂然接着说：“乐瞳这种人最好是在五云楼中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时不时帮皇帝处理些小麻烦，最忌牵扯进大麻烦中，至于动情，更是不该。” 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乐瞳。 在巫山时连个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进宫后身为国师，要谨言慎行，加上性格冷清，整日里就知道看书，然后学着话本里的人说话做事表达感情，实际上，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一开始是陆启安主动，乐瞳单纯的觉得他在身边很安心。 二人陷入幽忆术的时候，乐瞳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历史改变，她就见不到陆启安……属于自己的陆启安了。 这时她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不一定是爱，也可能是一种习惯突然被迫改变的不安。 直到总舵时，陆启安离魂不醒，乐瞳竟然选择殉情，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明白什么是爱。 可她太偏执了，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陆启安只要出事，乐瞳定会发疯。 席颂然：“人是你招惹的，就要负责到底。” 陆启安当然会负责，他觉得奇怪，席颂然怎么会如此了解整个过程？ 席颂然叹口气，说：“从乐瞳出现到她离开巫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不否认自己对她做的一切，不辩解什么听话办事，伤害就是伤害。我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了解她，不难分析出这些事。” 陆启安的出现让乐瞳改变，这点是席颂然没想到的，更没想到乐瞳被陆启安带偏的那么严重。 第一次见面，席颂然对陆启安的敌意，因此而来。 陆启安：“原本那位太子殿下，瞳瞳估计不会搭理，我身份特殊又和席氏有关，难免多关注些。” 席颂然翻个白眼，咂嘴道：“你俩既然王八对绿豆看上眼了，就别出来祸害其他人了。”跟着，压低声音，“有人一路跟着，看上去不是土司找来杀我的。” 从土司府出来，一直有人跟在队伍后，不是修士，是有功夫的普通人。 陆启安冷笑一声，不是来杀席颂然的，那就是来杀自己的。他说：“离开苗疆之前杀手不断，离开后，应该会收敛些。” “你知道是谁？” “不是老二就是老四，老三也有可能，现在不好说。” 席颂然记得陆启良被五花大绑丢在某个破马车里，一路颠回京城，半条命都没了：“四殿下也有可疑？” 陆启安：“老四接连翻车却始终活着，难杀的很，说不定提前安排了后手，又或者有我们还不知道的人在暗中支持四皇子。不管是谁的安排，他们都不打算让我……和瞳瞳，活着回去。” 太子亲自来苗疆剿灭邪教，危险有两处。 第一，邪教。 第二，来自身后的暗杀，确保他不能活着回京。 陆启安不信大军，他又不认识这些人，之前还和陆启良一起想杀自己呢，把命放他们手上，不靠谱。 “我保护送你们快马加鞭先回京城吧？”席颂然提议道，“走小路，避开偷袭。” 陆启安摇头，眼神示意席颂然看向大军：“没我震慑，天知道这个队伍会变成什么样。中途出点事，我们三个全说不清楚，白白给人制造发难机会。” 主意未定，还得想想。 第163章高调进京大军中毒 中途休息时，陆启安和乐瞳在一起吃东西，席颂然凑过来，说想到一个办法。 “从土司府里带了些魂器，让乐瞳召唤死魂骚扰队伍，我再让席氏的人假扮邪教露个脸，谎称有余孽要报复，调动大军戒备心，杀手一看没机会，不会贸然下手。” 乐瞳反对：“邪神没了，四散的邪教众现在不敢冒头，让朝廷慢慢去清理就好，若是突然有邪教众冒头，还做出一副要报仇的姿态，后续处理可就麻烦了，说不定还会牵扯到席氏。我们一路上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太子带领着军队剿灭邪教。只要声势够大，看热闹的人一路不散，那些杀手应该不敢动手。” 陆启安觉得可行，不仅敲锣打鼓，还挂上旗子，做的够拉风！ 乐瞳召唤出魂器中的死魂，让他们在队伍外围游荡，白天黑夜神出鬼没，吓的杀手不敢靠近。 一路风餐露宿直奔京城。 出了苗疆地界后，杀手的数量似乎多了很多，不过他们始终不敢动手。 一直到队伍就快进京，杀手冒险下了毒。 陆启安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再让人快马加鞭进城请大夫，一副不搞清楚怎么回事我就不进城的架势。 消息传回宫中，瑞帝命大理寺少卿司空家成彻查。 司空家成和三皇子陆启铭一起到，一看太子也中毒了，赶紧让他回宫治疗。 陆启安一副不行，要和众将士同生共死的态度，只感动了司空家成。 司空家成不敢耽误，赶紧带人出去调查。 陆启铭翻个白眼，让陆启安别装了：“你会中毒才怪……” 话音刚落，陆启安哇一下吐血。真中毒了。 陆启铭紧张询问怎么回事，叫人去找大夫过来。 陆启安抓着他的手，气若游丝，说：“从苗疆回来一直有杀手跟着，紧张一路，眼看京城就在眼前，大意了一下，没想到……”咳嗽两下，陆启安告诉陆启铭，一定要为自己报仇，找到害死自己的凶手，还有…… 他指着身边酝酿情绪，装哭却哭不出来的乐瞳：“还有，一定要照顾好你大嫂。” 陆启铭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表情逐渐惊恐：“你……什么意思？” 陆启安让他不要怀疑：“喊声嫂子，我们就是同谋了。” 陆启铭猛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跑，两秒后，被席颂然抓了回来。 抹把脸，陆启安的病容消失不见，他牵过乐瞳的手，温柔对她说：“不用装哭，紧闭双唇，不说话不理人也行。” 稳稳颔首后，乐瞳扭头看向陆启铭，露出奸笑：“要么是同谋，要么是下毒谋害太子的凶手，选一个吧。” 陆启铭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我是担心他们才偷偷跑出宫来看看，骗我就算了，还威胁我，天理难容，人神共愤！母后啊，您开开眼吧，看看您儿子做的这些好事吧！” 陆启安勉强安慰弟弟两句：“为兄找到真爱你不替为兄高兴吗？为兄没有中毒你不替为兄高兴吗？为兄如此信任你，告诉你这么大的秘密，你不高兴吗？” 陆启铭呸了一嘴，别开头，不看这个自己作死还非要拉上他的兄长。 看着席颂然，陆启铭问他会不会因为知道了一个肯定会被灭口的秘密而高兴。 席颂然点头，说会：“因为拒绝不了太子，所以何不高高兴兴的接受事实。” “我说不上话也帮不上忙，不配做太子的盟友。”陆启铭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乐瞳：“选你没有理由，只是二殿下和四殿下没你可信。” 陆启安：“可信，单纯是因为你在朝中没有势力，贺晋元这位祖父已经掀不起浪来了，你比他们更安全，所以可信。况且，没有江南总兵的支持，你现在能选择的靠山只有我。” 陆启铭捂着胸口，一脸生无可恋。 “行了，别闹了。”席颂然终结这场闹剧，“想想见到瑞帝怎么说吧。” “不急。”陆启安严肃的问陆启铭，“最近朝中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说不上话了？” 陆启铭叹口气从地上爬起来，找了个椅子坐下：“自从太子殿下离京，二皇子带伤上阵，大事小事样样都管，我见状不对也整天到父皇面前晃悠，但不知道为什么，父皇眼里似乎只有二哥，谁都看不见。” 陆启铭的意思是瑞帝现在极度信任二皇子陆启元。 席颂然：“太子传信，瑞帝反应如常，大概是太子不在，瑞帝转移目标把对太子的期望加到二皇子身上，只要太子回去，会恢复到从前。” “我也是这样想的，直到今天。”陆启铭眼神一暗，事情没这么简单，“对大军中毒的事，父皇没什么反应，公事公办的让人调查，反倒是二哥更激动，上奏说国师在军中，她是发现邪教又剿灭邪教的大功臣，回京途中被人暗害，传出去有损朝廷威名，是他请父皇派大理寺少卿司空家成来调查，然后父皇才当众下的旨。” 陆启安蹙眉，这和他听说的消息不一样。 陆启铭：“这应该是二哥的意思，传出一段正常的消息麻木你，不让你提前发现端倪，回头进宫，依你的脾气，说两句不合适的话惹怒众臣，现在的父皇怕是真的会当众发落你。” 席颂然的关注点在二皇子的话上，他提国师，似乎对国师更关心：“太子会不会有事他一句不提，反而用国师当借口，百官听着，不觉得奇怪吗？” 乐瞳想了想，自己和二皇子没有交情，一年到头面都见不到两回，除非必要，招呼都没打过一句。 陆启安也想起以前，老二曾提醒过他不要太靠近国师。 无论从哪方面看，二皇子陆启元没有理由担心国师。 是单纯的用国师当借口吗？ “那什么，我还有一件事……”陆启铭左右看看，然后对陆启安说，“你一定要冷静。” “什么事？”好像很严重，陆启铭显的很紧张。 第164章信任老二离谱传闻 陆启铭眼神飘忽迅速嘀咕出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宫里到处都在传，说……说父皇欲让国师嫁给二哥……” 一阵沉默。 沉默中，几人表情各有不同。 乐瞳脸上震惊转无辜转嫌弃，席颂然一副一言难尽，仿佛在说皇室真乱。 陆启安，转身拔剑，瞬间杀神附体，要去砍了陆启元。 “冷静！冷静！”陆启铭拦下他，“京中皇室，最近风向不太对，贸然行动后果可大可小，你要是出事，国师怎么办，真嫁给二哥不成？” “太子殿下，您先冷静冷静，这件事的背后，恐怕有大阴谋。”席颂然对瑞帝下了言灵术，事关乐瞳，瑞帝应该是毫不犹豫的为她着想，替她说话。 嫁人这种事，从来没起过的念头，现在怎会连人选都有了？ 而且听这意思，瑞帝是不打算和乐瞳商量，下旨让她嫁就完事了？ 不对劲…… 十分不对劲…… 席颂然的劝说让陆启安想起了言灵术的事，是啊，不是有言灵术吗？ 陆启安重新坐回去，冷静了不少。 陆启铭说的这些事中，瑞帝对陆启安态度古怪，对最近那些关于乐瞳的传闻，同样态度奇怪。 席颂然以前来京城打听乐瞳的事，听人说国师刚进宫时宫人见她年纪小性格内向，也编过一些不三不四的传闻，瑞帝听说后彻查，找到传过话的宫人和编排的人，全部重罚。 以前太子不也让亲卫收拾过嚼舌根的宫人吗？瑞帝对此事的态度是放纵，可见他很乐意收拾那些编排国师传闻的人。 然而这回，怎会如此冷静？ 背后真相恐怕会牵连出更大的阴谋。 席颂然厉声道：“宫中情况有些复杂，在没搞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谁都别轻举妄动，尤其是太子殿下。” 他又问陆启铭：“国师进宫多年，你们这些皇子明知瑞帝看重国师，就没想过私下和国师搞好关系，方便在瑞帝耳边传话吗？” 陆启铭：“肯定想过，国师刚进宫时我就精心挑选过一批礼物，还没送出去呢，宫里传出消息，说有皇子欲勾结国师，被父皇发现了，受了罚。父皇又让人传旨，让所有皇子都安分些，再有下次，国法依办。” 当时那话说的很重，所有皇子都吓坏了，再也不敢动和国师搞好关系的心思。 席颂然问他是哪个皇子被发现，又受了什么责罚。 陆启铭摇头说不知道，他打听过，没人知道：“可能是父皇想给儿子留脸面，故意把消息压下来，不公开。” 陆启安奇怪的问：“这和我们现在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席颂然分析道：“当年或许根本没有那个人，是瑞帝故意这样说，用来警告皇子们不要动歪心思。如今传闻不是说国师和二皇子私下勾结，是传瑞帝要把国师嫁给二皇子……前后态度差那么多，很不正常。” “不正常肯定有，但说不上很吧……”陆启铭左右看看陆启安和乐瞳，说，“国师和太子走的近父皇不也没说什么，要说变，那也是很久之前就变了。” 太子病好后和国师走的很近，瑞帝甚至亲自下旨让国师搬到东宫去住，方便时刻照顾太子的身体。 大臣的奇怪早过了那阵劲了，现在再有不合适的事情发生，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席颂然觉得，有人就是利用这点，让事情看起来不突兀。 有太子这个前车之鉴在，百官也不会觉得有问题，或许还能让之后二皇子娶国师这件事顺利进行。 席颂然恭喜陆启安，娶乐瞳的最大麻烦，有人替他摆平了。 陆启安摆手，说道：“你分析了这么多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有人趁我们不在宫里，对父皇下手了。” 大源朝谁不知道瑞帝信任看重国师，于是他拿国师做文章。 席颂然颔首，由瑞帝做主将国师这个最看重的人嫁给他，还不顾皇族规矩，跟着借用国师这个最看重的人，将皇位传给他，整件事看似顺理成章，但槽点颇多，所有人的注意都会被瑞帝，国师，他，三人吸引，就算有人为太子说话，声音很快会被淹没。 “到头来，好像没你什么事了。”妥妥的半路被截胡，真憋屈…… 陆启安咬牙道：“很好，夺我储位，抢我娘子，他会死的很惨。” 听了半天，陆启铭越来越觉得不可思：“你们说的是二哥吗？他城府深心思重手段阴狠，但他哪来的本事控制父皇？” 另外三人齐刷刷看向陆启铭。 乐瞳：“控制陛下这么严重的罪行，可是你说的。” 陆启铭：“不是……你们刚才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席颂然：“可我们也没说出来啊。” 陆启安拍拍陆启铭的肩膀，十分欣慰的点头道：“不错，是我陆家的汉子，如果计划失败，为兄会亲自替你念悼词。” 他们走了这么久，陆启铭差点都忘了，这是一群神经病！他呵呵的冷笑一声，问：“什么计划？” 四人凑头在一起，制定接下来的计划。 陆启安：“四位皇子对国师的态度，只有老二似乎真的不打算拉拢，反正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没见到他对瞳瞳献殷情……”老三老四好歹试过，知道拉拢不过来才放弃。老二嘛，机会摆在眼前也不见他动心。 席颂然：“以他不接触国师来看，他似乎完全不担心国师这个最信任最看重的人会妨碍到自己，他应该是私下找了修士放在身边做事。”没这手段，但可以找人啊。 陆启铭觉得不可能：“天下修士那么多，皇族有规定，除了巫山席氏挑选出来的国师，皇族任何人不能拉拢修士帮自己做事，就是皇帝也不行，防止修真界插手皇族内部，这些修士斗起法来，可没人控制得住……为此，朝中有专门监察众人是否犯禁的暗卫。这些人的身份绝对保密，父皇都说不清一共有多少人。二哥拉拢修士，是怎么瞒过他们的？” 第165章拉拢修士控制皇帝 陆启安认为没那么绝对：“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保密的事，还有，要瞒过一群人，也不是没有办法，再有……父皇都不清楚这群人谁是谁，那究竟有没有这么一群人？或许和当年的那道圣旨一样，只是吓唬人的呢？”什么暗卫，估计就是国师，可乐瞳入宫时半桶水的实力，根本做不到监管。 席颂然：“不管这群人存不存在，反正是没有发现二皇子拉拢了修士……控制皇帝是大事，不可能是二皇子临时起意，趁着你们离开京城后突然找了一个修士来动手，我怀疑，那修士在他身边的时间定然不短。那么问题来了，国师在宫中，虽然不常见到二皇子，但总归能碰上，如果二皇子身上有法术的痕迹，国师不可能没发现。” 乐瞳颔首，她从未发现过二皇子陆启元身边有可疑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找了修士养在身边，一直没用，等着我们离京后，第一次动手？” “老三，你要是拉拢到修士，会一直白吃白喝的养在身边，不让他们动手吗？”陆启安让陆启铭换个方向看待这个问题。 “我顶多不在宫里动手，因为有国师会被发现……至于外面的事，有个修士帮忙处理起来容易很多，为什么不让他出手？”陆启铭说，“你怀疑二哥在很久之前就利用修士做事了？” 陆启安肯定的点点头：“不光是在外面做事，宫里肯定也动过手。” 陆启铭看向乐瞳：“那国师怎么没发现？” 陆启安：“自然不是对父皇动手，况且宫里那么大，瞳瞳平时没事就待在五云楼里，进宫这么多年，连皇宫里一共有多少个宫殿都不清楚，没有接触过就发现不了法术痕迹。老二根本就不担心被国师发现，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国师没有本事。” 关于乐瞳靠手段上位，实际上没什么本事的传言有很多，宫里宫外，相信这些传言的人也不少。 陆启元当初特意提醒陆启安这点，意图很古怪啊…… 兄弟关系要是好可以理解为关心，可他们的关系没好到那种地步吧，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让陆启安疏远乐瞳？ 然后呢？ 没有陆启安这个太子在身边，乐瞳的日子和以前一样过，能有什么不同吗？能有什么可以被他利用的地方吗？ 这时乐瞳轻声说了句：“娶我……” 陆启安看向她，顿时福至心灵：“原来如此，不管有多少人支持他，抢走属于太子的人，始终是块污点。” “是污点就能利用。”席颂然也明白了，哼笑道，“搞不好会成为他登基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所以从一开始发现你们两的关系不一般就挑拨离间。” 这么一说，陆启铭觉得有可能：“二哥这人，心思太沉城府太深，做起事来完全让人看不透，这种人很可怕，我宁愿整天和老四斗，也不想和二哥碰上……” 眼下困局难破。 席颂然：“二皇子控制瑞帝把控朝廷内外，给自己准备了无数条退路，除非有办法证明瑞帝被控制的同时说服所有人，否则太子就是在谋反，国师就是危害天下的妖师。二皇子肯定想好如何陷害你们了。” 陆启铭：“找到办法解除控制，父皇清醒过来还是支持你们的，有父皇撑腰，还怕什么？” 席颂然摇头：“我说了，二皇子肯定给自己安排好后路，太子国师离京后他利用一切打造出瑞帝很正常的假象，太子国师一回来瑞帝突然要收拾二皇子，变的如此突然，他大可说是太子国师控制了瑞帝，反咬一口。之后是煽动所有人针对太子和国师，或是找人来验证瑞帝有没有被控制，都是我们吃亏……我不觉得他会让席氏的人来验证……” 乐瞳想了几种方法，都不可行：“最大的亏是离京这么久，给足了他准备的时间，三殿下您也是，怎么不看好他。” 陆启铭摊开手，无奈道：“怪我啰？以前有外祖撑腰我敢和他对着干，现在外祖被夺兵权，朝廷内外我话都说不上，盯他？最多两天我就会被灭口！” 如果他的死可以利用倒也罢了，但陆启元那个人，怎么会留下针对自己的把柄……死的无声无息，有什么意义…… “都别急，事情还没到绝路。”陆启安已经有主意了，但是需要在场所有人配合，“动手那人还是要找，否则无法解除控制，或者解除了又会被控，找人这事，席颂然你来。人肯定还在京城，先别动他，别让老二察觉到什么，从现在开始，陪他演戏，麻痹他。” “我们能演，你不行吧……”陆启铭上下打量一眼，“太子殿下病好之后性情大变，整个大源朝都知道，突然对他客客气气起来，他会信才怪。” 陆启安：“性情大变是有原因的，老二应该从父皇那里听说了，回去后，瞳瞳会告诉父皇我恢复正常，父皇再告诉老二……” “他就能信了？”席颂然表示没那么简单。 陆启安：“当然不会，起码会亲自来验证一下，到时候我会告诉他，对于他想抢皇位的举动为兄很不高兴并正面宣战，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按照老二的性格不会见招拆招，往往会提前安排，接下来，老三，叫上你所有人，盯住老二的人。” 听上去陆启安还有别的安排，而陆启铭这边只需要盯人……他没意见。想到和自己一起来的那个大理寺少卿，便多问了一句：“大理寺这个少卿，要盯吗？这人是二哥同意过来查案的，可能是他的人。” 陆启安想了想，让陆启铭去盯着大理寺少卿司空家成，搞清楚他是不是陆启元的人。 陆启铭离开后，剩下三人说话轻松不少。 席颂然现在最担心的是言灵术：“动手的人肯定发现言灵术了，我现在不能施法，发现是我下的术，整个席氏都要完蛋。” 第166章高调回宫汇报工作 陆启安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让席颂然去找对瑞帝施法的人：“老二发现言灵术并不可怕，他能想到的动手之人只有瞳瞳，那些年，你在巫山上缩着，外面还有你们席氏传下来的传闻，谁会想到是你下的言灵术？眼下放着言灵术不管，别露出马脚就好。” 至于其他地方……陆启铭好歹是个皇子，手上肯定有人可派，正面交锋的事情陆启安自己来，然后是乐瞳……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陆启元暂时不会动乐瞳，她就和往常一样待在五云楼里。 “所以，没我的事了？”乐瞳不答应，“怎么就我什么都不会做，和往常一样待在五云楼里就行？” 陆启安莞尔：“你待在楼里，如果父皇没有去找你，你就去找他。” “找陛下……做什么说什么？” “说国师该说的话，做国师该做的事。” ----------------- 大理寺的调查还没结束，瑞帝催太子回宫的圣旨一天来了七份，且没问过一句中毒的事。 陆启安说老二那边已经做好准备，没必要自己往上撞，就不回宫，跟着大理寺的人一起为中毒者解毒。 解药是乐瞳研制出来的，很不容易，可见下毒之人致他们于死地的决心有多强烈。 如此三天后，二皇子陆启元带着宫人亲自来迎，那宫人也是瑞帝身边的老人，但不是庄公公。 狗急跳墙，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陆启安一大早收到陆启铭的传信，城里已经准备好了。 故而，太子和国师，终于肯回宫了。 陆启元确定没有看见席颂然，便问乐瞳，席氏家主去哪了。 乐瞳生气道：“要不是因为邪教我才不会和席氏的人见面，更别提合作，邪教都死光了，席颂然非要跟着回来，摆明想从陛下嘴里得到赏赐，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耍了点小手段让他相信巫山出事，连夜赶回去了。” 陆启元似乎没有怀疑这话，一路上找乐瞳聊天，非让乐瞳给他讲苗疆的事。 城门口，百姓夹道欢迎。 这气氛这声势，任何阴谋规矩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是三皇子陆启铭的安排，从城门到宫门，再到瑞帝面前，一路上已经布置好了，太子的队伍里，任何人出任何事，所有的细节会在半个时辰内传遍整个京城。 就看动手的人敢不敢冒这么大的险，暗害剿灭苗疆邪教的大功臣。 陆启铭带着人站在道路中间，对着太子陆启安行礼：“恭迎皇兄回宫，苗疆一行，剿灭邪教护天下安定，辛苦皇兄了。” 陆启安骑在马上，嘴角微微上扬：“护天下安定，怎能谈辛苦。剿灭苗疆是朝廷的功劳，更有巫山席氏相助，本宫不敢居功自傲。邪教害人，当诛，一切危害到这承平盛世的野心，终将自食其果！本宫，愿为天下百姓，手持天罡剑，斩尽所有妖邪，守护这天下安定，四海升平！” 陆启铭带头，百姓纷纷高呼：“大源朝万岁，陛下万岁，太子千岁！” 从此刻起，一直到瑞帝面前，陆启安一行人身上的目光不可胜数。 做完这场大戏，陆启铭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宫。 陆启元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迎皇兄回宫，有问题吗？顺便告诉这些百姓，剿灭邪教的太子殿下回来了，他们自发欢迎，有问题吗？”陆启铭说完，主动走到陆启安身边恭喜。 他压低声音，说：“今早二哥的人去找了大理寺，跟着大理寺就收队离开军营，二哥来接人，宫里同时有一份不实的调查结果出现在父皇面前。” 但大理寺少卿不是二皇子陆启元的人，陆启元用瑞帝的名义下密旨，司空家成只能照办，然后，带人出城，继续秘密调查。 这个时候，司空家成偷偷调查中毒事件，正好说明他和陆启元不是一路人。 既如此…… 陆启安让陆启铭通知席颂然，司空家成可用。 他们的计划，人手并不充足，或许可以利用司空家成这个大理寺少卿。以他的身份做某些事情，会很顺利。 陆启铭点头应下，转头看见那边陆启元在对乐瞳献殷情。 眼珠一转，皮了一下：“哥，二哥在那边勾引嫂子呢。” 陆启安咬着牙，说：“准备好狗头铡，他用的上。” “当真今时不同往日。”陆启铭咂咂嘴，说，“毫不避讳对国师的好感，完全不担心被人借题发挥。” 同样的疑问，乐瞳也有。 一路上陆启元跟在自己身边，片刻不离，似乎在传递一种他们关系很好的信息。 乐瞳感觉浑身不自在，又不能表现出来，耐着性子和陆启元周旋。 终于进宫，太子国师面见瑞帝。 满朝大臣都在。 陆启安上前行礼，规规矩矩，挑不出一点错。 跟着，汇报苗疆的情况。 关于邪神，他没说，现在不是时候。 最后，瑞帝点点头，态度特别敷衍。 在陆启安汇报情况的过程中，瑞帝一句话都没说，仿佛对苗疆的事情完全不关心。 工作汇报完，该说说奖励了。 陆启元上前，称此次剿灭邪教，国师功不可没。 乐瞳问道：“二殿下怎知我功不可没？您在现场看见了？” 陆启元轻笑解释：“若没有国师相助，怎会如此顺利。” 陆启安提醒他：“二弟这话说的不错，但是你别忘了，此次巫山席氏鼎力相助，同样有功。” 陆启元硬说乐瞳发现邪教复苏是首功，席氏生在大源朝，是大源朝的子民，奉旨协助是本分……知情的人一听就知道这话是为了巴结乐瞳，硬说的。 乐瞳顺势提出四皇子陆启铭：“那四殿下这种勾结邪教欲置本座于死地的人，算什么？该如何处置？” 如此严重的控诉，满朝大臣不能当做没听见。 “国师大人此言何意？四殿下奉旨领兵前往苗疆，怎会和邪教勾结？” 乐瞳解释道：“四殿下在边境游荡不前拖延时间，逼我亲自前往苗疆，后，四殿下勾结邪教众欲将大军献祭，自己回来装作没劝住我，是我害死了所有人的假象。” 第167章商谈奖励分道扬镳 乐瞳当朝指证四皇子陆启良勾结邪教。 这…… 不能只听一面之词。 大臣问乐瞳有何证据。 乐瞳：“军中那么多人皆可作证。四殿下勾结邪教，对洪长林大将军及其副将等重要人物下蛊，我识破了他诡计，这些都是众人亲见。” 陆启元站出来作证：“这些事在传回的奏章上都有写，但按规定，还是要审一审四皇子。”他问陆启安，“老四在哪？” 乐瞳先回答问题：“四殿下，死了。” 然后陆启安再规规矩矩的上报情况：“军在城外被人暗算下毒，多亏国师研制出解药，可惜四弟中毒太深，没有等到解药……” “陛下恕罪。”乐瞳下跪认错，“怪我没有及时研制出解药，四殿下才……” 瑞帝拍打龙椅，怒骂四皇子陆启良活该：“做出那种事情来，已经是死罪，毒死就毒死吧！”说完，让乐瞳起来，不用跪。 关于陆启良，瑞帝没有追问下去，下面的大臣也不好继续打听。 陆启良在朝中的势力，因为吏部尚书荣忠义的倒台，已经散干净了，这个时候，没人会为他的死追根究底。 瑞帝说苗疆的事情处理的很好，要赏赐大军，太子国师都是大功臣，他们的赏赐，还要再考虑考虑，一定会好好嘉奖。 陆启安再次提醒：“父皇，还有席氏。” 瑞帝蹙眉，有些不耐烦的说：“和大军一起赏了。” 陆启安直言不妥：“巫山席氏是什么地位身份，怎能和大军一起赏，再说，此次席氏死了那么多族人，父皇不好好安慰抚恤，外人看来会以为两氏关系出了问题，引好事者趁虚而入，再起祸事。” 陆启元冷笑道：“巫山席氏的身份地位都是陆氏给的，他们充其量是个家臣，给了五百年的荣耀还不够吗？他们还想要什么？” “二弟此言差矣。”陆启安一本正经的看向陆启元，说，“席氏的荣耀是凭本事打拼下来的，陆氏给他们的赏赐不是赏他们有多少功，是告诉他们跟对了人。当年席氏可选的人有很多，他们选中陆氏助陆氏称王，事成也只要了巫山一个地方而已，这么多年，席氏有仗着皇族威名作威作福吗？你说他们是家臣，是说皇室是那种没事不管不顾，有事又推他们出去送死的暴君吗？” 大臣也觉得此举不妥。 有人上前上奏：“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国师出身席氏，怎能不给席氏颜面？” 陆启元又说：“历来国师进宫后就和席氏没有关系，规矩是他们自己定下的。” 陆启安立刻借题发挥：“定下这个规矩是不想和皇族有过多的接触，但每任国师皆来自席氏，这不是赏赐是肯定，肯定席氏的能力，更是肯定陆氏席氏二氏始终君主同心的情谊。如今席氏剿灭邪教有功，皇族却态度敷衍毫不顾忌情分，就不怕席氏伤心吗？父皇，别的不说，难道这国师一位要从此废除？” “胡说八道。”瑞帝不满，“国师一位，怎能轻言废除。” “可这样对待席氏，他们还会精心培养全心效忠皇族的国师吗？”陆启安在问瑞帝，也是在问这满殿的大臣，“未来，进宫的国师，实力如何先不论，谁能保证一个从席氏出来的国师不会因为皇族的无情而报复？” 此话一出，陆启元不敢接话，他望向乐瞳，问她什么意见。 “我和席氏不和人尽皆知，但席氏这回有功不假，若真敷衍了事，连我都觉得心寒。”乐瞳说，“剿灭邪教说到底是朝廷的事，席氏若不想帮忙，谁能逼迫他们行事？到时候，还不是会用祖上情分来劝……莫不是，这个情分只能皇族用，席氏不能用？” 话说的有些重，瑞帝脸上有了怒色：“国师，慎言。” 乐瞳又跪下了，她说：“我不在乎席氏得到什么样的封赏，可要是因为这个封赏伤害了双方情谊，我的身份就太尴尬了，如此，不如辞去国师一位。” “不可！”陆启元很激动，他转头对瑞帝说，“父皇三思，对席氏的封赏还需要再商榷一番。父皇担心如今席氏和以前不同，担心他们仗势忘恩，也不能不顾及情谊和国师。” 瑞帝刚还因为陆启安和乐瞳的话有些生气，再听陆启元说完，立马冷静下来，说席氏的赏赐再等等，再商榷。 然后他看向陆启安，语气冷淡，说：“太子重病未愈就去苗疆，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不用每日来上朝。” 此时陆启安高呼一声：“父皇洪福齐天，有您关心着，儿子的病，已经痊愈！” 陆启元笑道：“皇兄别勉强，身体是本钱，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劳烦皇兄，养好身体最重要。” 陆启安又呼：“多谢二弟关心，但我的身体真的好了！父皇派国师与我同行，是担心我的病，有国师作证，我的病真的好了！” 众人目光看向乐瞳，听她说道：“太子殿下的病的确好了，其实，殿下的病早就好了，只是身体情况忽好忽坏，陛下担心太子旧病复发，命我陪在太子身边，出去一趟，太子身体并没有问题，可见那病，是真的好了。” 几个老臣立刻恭贺，陆启安摆手，一本正经的冲着瑞帝胡说八道：“都是父皇的庇护！” 瑞帝此时对陆启安的态度柔和了几分：“既然好了，就要承担起太子的职责，学习如何做一位储君。” 陆启安行礼：“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跟着，瑞帝突然犯困，用手怵在龙椅上枕着头，好像马上要睡过去似得。 陆启元立刻让宫人带瑞帝回去休息：“父皇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散朝！” 这短短的时间内，瑞帝种种异常，没有一位大臣觉得奇怪，连陆启元下令散朝，他们都没说什么。 陆启安心想，这样的情况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是大臣们都习惯了这样的异样，还是朝中大部分人已经投靠二皇子陆启元，不会有人提出疑问？ 第168章全面监控虽然无用 不管怎么说，陆启元控制瑞帝是事实了。 散朝后，陆启安和乐瞳分道扬镳，做出太子病好了，国师也不用再跟着他的样子。 陆启安看见陆启元去追乐瞳，目露凶光的盯着那个方向。 他的样子，将此时来找他的大臣，吓了一跳。 “殿下？” 陆启安收回目光，对着三位老臣微微行礼。 来的这三位年纪都挺大的，恭贺陆启安大病痊愈的话，听不出有假。 礼部尚书章鑫左右看看，确定身边没有外人，才说出肺腑之言：“殿下方才也看见了，二殿下这段时间不安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哄的陛下样样都听他的。您说了那么多，不敌他一句。老臣要提醒殿下一句，朝中风向变了，您要小心。” 陆启安叹口气，说：“小心就没事了？我若不死，他怎么取而代之？刚回京就被人下毒，我可是刚剿灭了邪教的功臣，现在谁有那胆子又着急除掉我？几位都是劳苦功高的重臣，老二的心思你们还能看不明白？” 几位老臣明白也没用，比朝中势力，现在是二皇子陆启元的势力最大。 太子陆启安早年间病着，没有精力扶持属于自己的势力，靠他们几个眼清心明的老家伙，斗不过二皇子。 “皇位，能者居之，我不适合做储君，换个更适合的人上位，也没什么，但是老二不行。”陆启安忽然严肃，“有些事还只是猜测，先不劳几位操心，等我找到证据，你们会知道老二做过什么。” “就怕二殿下不会给您这个机会。” “太子殿下有自己的主意是好的，但您得快些，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最近常将二殿下和国师挂在嘴边，还有宫里最近传闻，说什么，陛下打算将国师许配给二殿下……国师是陛下极其信任之人，先是察觉邪教复苏，现又是剿灭邪教的大功臣，国师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若真是此时让国师嫁给二殿下，恐怕储君的位子，真要换人了。” 储君之位换人陆启安并不担心，反而更好奇，瑞帝将国师许配给二皇子这件事，满朝大臣，没人反对吗？ “如今朝中大部分人都是二殿下的人，他们自然不会驳二殿下的话。陛下又被二殿下哄的样样顺从，有少部分的人觉得此事不妥，因为人单力薄，争辩不过。” “我们几个老东西考虑过了，若是陛下真下旨，这件事……国师，怕是真的要嫁给二殿下了……” 得到国师这个瑞帝最信任的人，相当于昭告天下，二皇子陆启元才是瑞帝心仪的储君人选。 之后，太子陆启安被废，储君换人，一切都能名正言顺。 陆启安心想，原来是自己太正人君子了，他娶乐瞳最大的阻碍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用点心思拉帮结派，让朝中大部分人站在自己这边就行。 至于瑞帝…… 凭他得宠的程度，不用像老二那样控制瑞帝，说两句话就行…… 不过现在才拉帮结派，似乎晚了些。 算了……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来吧。 和老臣告辞后，陆启安回到自己的东宫。 皇子需要成婚后才能出宫自行开府，大源朝的四皇子如今都没成亲，现在都住在宫里。 太子独居东宫，其他皇子不能和他这个储君相提并论，全住在西宫那边。 陆启安叫来亲卫，让他们加强宫内宫外的戒备：“最近不太平，发现任何可疑之人直接拿下，不用管他什么身份，如今，我还是太子，不怕得罪人。” 然后他又加了一句：“三殿下和席氏家主来，不用拦着。” 邹大这些亲卫是跟着陆启安去了巫山又去了苗疆的，对席颂然和自己太子成为同谋这件事，十分清楚。 “还有，我今天见父皇身边站着的不是庄公公，去打听打听。” “是。” “殿下，国师怎么没有回来？”邹大刚看见陆启安一人回来时就想问了。 “这几天应该不会来，要避嫌。”陆启安说，“她要是来了，直接送去我房间。” 说的是这几天不会来，结果晚上，乐瞳就翻墙进了东宫。 她刚跳下来就撞见巡夜的亲卫。 乐瞳尴尬的蹲在那里没有动，亲卫愣了一下后，转身当做没看见，把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留给她用，然后继续巡逻。 乐瞳熟门熟路的进到房间，关门后，被陆启安一把抱住。 “不是让你这几天乖乖在五云楼里吗？半夜跑出来，被他看见怎么办？”陆启安从后面抱住乐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五云楼附近有五个人盯梢，从白天盯到黑夜，不打算离开。”乐瞳莞尔，“我可是老祖宗亲自调教的人，避开他们很容易。” 陆启安默算一下，五人，将五云楼全面监控，乐瞳要出来没她说的那么容易。 轻笑一声，陆启安调戏道：“才几个时辰没见就迫不及待大费周章的翻墙密会情人？” 乐瞳让他严肃，有正事。 原本她是打算乖乖听话待在五云楼里，但今晚天刚黑，她收到席颂然的传信。 席颂然用传音符传话来，今天察觉到京城里有法术痕迹，他追去查看又觉得不对劲，半路放弃了。 痕迹太重，好像怕他看不见似的，他躲在一边观察，到黄昏时分施法才中断。 陆启安问：“有见到可疑之人吗？” 乐瞳摇头：“没有。” 那里是闹市，黄昏时来往人流依旧很大，分辨不出来。 席颂然怀疑有人故意弄出动静，试探他在不在京中。 犯人是谁，很明显了。 陆启元不担心乐瞳发现端倪，反而担心席颂然没有离开。 乐瞳：“席氏放出的关于我的传闻中，我是一个没有本事，全靠手段抢走国师之位的无耻之徒，连席氏的人都觉得我没本事，外人十有八九也是这样认为。” 陆启元和他找来的那些修士，不担心她发现瑞帝不对劲，席颂然突然离开反而需要格外留意些。 陆启安以为这样很好，陆启元不会太防备乐瞳，更方便他们找破绽。 大意失荆州啊…… 第169章束手束脚正面宣战 今天下朝后，陆启元追上来说自己针对席氏是为了乐瞳，语气和神情让乐瞳想起之前陆启良接近自己时。 她问陆启安：“二殿下是不是在学四殿下借题发挥，抓到一点把柄然后威胁我站他的阵营。” 陆启安想起，之前老四想要勾搭乐瞳，结果乐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叹口气，抱着乐瞳上床，说：“老四当时想勾引你，你没看出来？老二是在学老四，不过不是抓你的把柄，也是想勾引你。” 乐瞳反问：“那样是勾引吗？让我感觉不舒服想打人，怎么能叫勾引呢？面对他们，我完全不想被勾引。” 陆启安大笑，一边脱衣服一边问：“我这样勾引，你愿不愿意？”他抓着乐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乐瞳微微一笑，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人拉下来，在他耳边说：“我忘了，你之前是如何勾引我来着？” “那可要好好回忆回忆。” 国师，留宿在了太子的东宫。 翌日，陆启元在上朝前，先去五云楼找乐瞳。 之前陆启安安排来五云楼的宫人已经召回去了，此时楼内又只有那一个眉若。 眉若进去通报，一会儿慌慌张张的出来，说国师不在楼里。 陆启元大惊，正要把监视五云楼的五人叫来询问，转头看见乐瞳睡眼朦胧的从楼中出来。 “二殿下？找我有事吗？” 陆启元掩盖疑惑，笑眯眯的问她昨晚睡的可好，又凶巴巴挖了眉若一眼，吓的她跌坐在地。 乐瞳将人扶起，让她进去搬些书到楼上去，说自己今天要看。 陆启元问道：“国师想不想出去走走？” 乐瞳摇头：“走了趟苗疆累了，最近不想出门。二殿下一大早来五云楼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陆启元支支吾吾一阵，借口上朝，溜了。 离开五云楼后，他将监视的五人叫来面前询问。 “国师进楼后就没离开过。” “殿下放心，国师不可能发现外面有人监视。” 陆启元对自己的人很放心，加上他不觉得乐瞳有本事避开这五人行动，满意的点点头，说：“好，继续盯着五云楼，国师要是离开，立刻汇报。” 他在外面安排人监视，又买通里面的宫人，只为了确认国师和太子还有没有联系。 楼中，乐瞳叫来眉若，问她刚才跌坐是不是病了：“病了就去休息，我不是非要人伺候。” 眉若忙说没事：“刚才是没站稳……对了，国师大人怎么没在寝室？” 乐瞳冷眼看着她：“本座的事，需要对你汇报吗？” 眉若下跪：“奴婢说错话了，国师恕罪！” “起来吧，将顶楼的观星台打扫一下。”乐瞳给了一个自己不在寝室的合理解释，“昨晚夜观天象时喝了点酒，在上面睡着了。” “是，奴婢现在就去。” 眉若离开，乐瞳心想自己这边里里外外都被陆启元的人监视着，做起事来束手束脚，麻烦死了。 她摸摸胸口，好想念死魂在的时候…… 传讯给席颂然，问他能不能弄点死魂来看门。 席颂然让她不许再玩死魂。 “以前那些有宝珠滋养，和你关系又不一般，如此，同样存在危害，临时找死魂危险系数更大，不许再打这个主意！” 这是席颂然的回话。 乐瞳丢掉传讯符，不打算听席颂然的。 有危险就想办法解除危险，以前的宝珠有席鸿鹄的符咒法阵可以滋养死魂，要想让死魂听话不伤害自己，那就再加点东西进去…… 她翻出从苗疆土司府带回来的书，开始研究死魂不受控的危害，然后想办法杜绝这些危害。 反正没事干，又不能离开五云楼，正好找点事情做。 眉若找机会偷偷溜出去找到陆启元，解释了今早没有找到乐瞳的原因。 但陆启元对她这回犯错很不高兴，当时差点暴露了他在五云楼外安插人监视的事情。 眉若在陆启元那里被吓的够呛，回来后，一步不敢离开乐瞳。 乐瞳做事的时候不让她靠近，她便守在门外，反正要确定乐瞳在房间里。 乐瞳担心眉若再出纰漏会引起陆启元怀疑，于是乖乖待在五云楼里看书。 整整两天，只有陆启元来过，她也不出去见一面，安排眉若把人打发走。 算算时间，瑞帝该来了，要是不来，她就按照陆启安说的，去找瑞帝。 一般情况下，三五天的时间瑞帝会亲自来一趟五云楼，有事说事，没事就单纯的抱怨，这个习惯很多人都知道。 从乐瞳回宫那天算起，第五天，瑞帝来了。 同时，陆启元去了东宫。 陆启安那边对陆启元客气一下都懒得装，彻底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陆启元也直说：“太子殿下这几天装乖装努力，装的真像。” “那些的确是装的，但针对你，我是认真的。”陆启安用手指敲打桌面，脸上挂着冷笑，“趁着我不在想换储君，老二啊，你是活腻了吗？” 陆启元笑道：“太子向来温和，那场病后性情大变的原因，就是你不配当太子的理由。” “哦？二弟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不如你从头到尾跟我仔细讲讲，就从，我开始变的体弱多病说起吧。”陆启安说，“那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是何原因，你给为兄说说呗。我性情大变有没有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保命，是本能。” 陆启元的目光暗下来：“你能骗所有人，但骗不过我。” “我能骗所有人，骗不了你又怎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所有人加在一起一样重要吗？有国师作证，你知道的真相，重要吗？”陆启元在刻意避开问题，陆启安也不急着追究到底，继续顺着他的话来说。 陆启元：“国师不过是个席氏捡回去的孤女，靠着手段成为国师，她现在还有点用，我会好好利用国师的身份。要是国师突然指证你，或者将我知道的真相公之于众呢？她会怎么样我不在乎，只要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就有办法置你于死地。” 第170章正面宣战断开法术 陆启安咂嘴道：“这兄弟做的真没意思，抢位就抢位，怎么还非死不可了？” 陆启元：“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不代表现在的你就不用死了。你我二人，只能活一个。” “你这话说的，我以前得罪过你吗？得罪的，很厉害吗？不应该吧，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能如何得罪你？”陆启安见他不打算回答，于是又说，“二人只能活一个的选择，上一次我选择了死，这次，我要选活。” “活？你凭什么活？”陆启元说他是痴心妄想，“你亲近席氏已经引起国师反感，胜算在我手中，你凭什么选活？” 陆启安：“凭父皇对我的宠爱。” 陆启元一笑，意味深长：“那就祝你的好父皇，能从一而终。” 说到瑞帝了，可以试着打探些情况。 陆启安抽出天罡剑，看着刀刃上映射出的双眼，说：“不解决了你，父皇注定不会从一而终。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父皇这样偏袒你？” “怎么，这就不甘心了？以前的你一个病秧子，父皇照样处处偏袒，不止一次当众说过太子是唯一继承大统的人，当时的我和现在的你一样，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我只是让你也感受一下，这种愤怒。”陆启元说这话时，眼睛里似乎有火。 “我的确很愤怒，怒的是你竟敢对父皇做出那种事。你可知为何除了国师，历代皇族都不能私下接触修士。”陆启安这话说的太直，摆明了告诉陆启元，他知道修士的事情了。 不过陆启元根本不担心，太子嘛，哪来的本事对付一个修士。他说：“不能接触国师，也不能接触修士，我只知道这个规定太蠢，为什么不可以，收一个为自己所用的修士，可以省去多少麻烦啊。” 这些皇子养在宫里，道听途说关于修士的事，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些人。 陆启安摇头道：“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凭什么听你一个只有好出生的皇子的话？你又有什么本事控制他们？用你在朝中练出的城府，还是承诺给出诱人的报酬？你有让他畏惧的能耐，还是有控制他野心的手段？直接对父皇下手，你是准备好成为千古罪人了是吗？” “我的事情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陆启元十分自信，“满朝文武已经有八成投靠我，拿捏人心，太子远不如我。” “满朝文武也需依赖朝廷，他们认为谁会成为新帝就投靠谁，修士可不需要依靠朝廷，你收买百官的手段，对他们没用。”陆启安蹙眉，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想，陆启元直接亮牌，他的自信不光是八成官员那么简单，投靠他的修士才是关键。 “随你怎么说，太子趾高气昂教训我的机会，不多了。”陆启元无所谓的摇摇头。 陆启安本就不是一个有耐心懂劝人的人，刚才说的话是陆启铭写稿，他背下来的。 也想过陆启元迷途知返还有得救，现在看来，彻底没救了。 “既然你要拿陆氏江山和天下安定来赌，我也不会客气。”提剑指着陆启元，陆启安直接宣战。 “那太子要抓紧了，时间不等人，明天上朝，我准备了惊喜。” 喜在乐瞳这边。 瑞帝来找她，说要把她许配给二皇子陆启元。 乐瞳眨着眼，问道：“陛下凭什么将我许配？” 瑞帝：“朕是天子，想许配谁就许配谁。” 乐瞳：“可我不想嫁给二殿下，我要嫁给太子。” “荒唐！”瑞帝哼骂道，“皇子不可和国师有勾结，否则会被除名。将你许配给太子，他就不再是太子。” 之前面圣的时候乐瞳就发现了，瑞帝虽然被陆启元控制，按照他的意思行动说话，但提到太子时，瑞帝的话前后矛盾很大。 太子殿下可是瑞帝的心头肉，逼急了，说过了，瑞帝或许会下意识的偏袒太子…… 乐瞳觉得可以再试试。 顶着瑞帝不太和善的眼神，乐瞳继续说：“虽然太子殿下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还不懂什么是为君之道，但我就是喜欢他，要嫁他。” 瑞帝立刻反驳：“太子样样都好，男人脾气大点正常，他那性格也随朕，爱恨分明。至于储君之道，不懂就不懂吧，有朕在呢。” 乐瞳刻意引导，瑞帝提到太子陆启安的语气虽然还是凶巴巴的，但话已经彻底变为偏袒。 慢慢把瑞帝的心里话引出来，那些偏向陆启安的习惯和想法，与控制他的法术相冲。 乐瞳一边说话一边站到瑞帝身边，悄悄捏诀，找准时机，施法反控。 说话的瑞帝突然没了动静，片刻后，似乎清醒了过来，扭头看向乐瞳，疑惑的眼神慢慢变的更疑惑…… “陛下？”乐瞳轻唤一声。 “老二……”瑞帝真的醒了，“老二趁你不在宫中，找了修士对我下手。” 真是一个没有惊喜的真相。 乐瞳问道：“您还记得这段时间的事情吗？”控制瑞帝的法术她没见过，但是动手后能分析出大概的情况。 瑞帝颔首，所有事情他都记得，包括这段时间里自己说过什么话，全都记得。他让乐瞳解开自己身上的法术，然后要砍了陆启元的头！ 乐瞳劝他冷静：“陛下，现在还不能解开法术，施法的人没找到，我现在解开，回头他还能再施一次。我解开法术会惊动他，下一次说不定就不是控制，而是行刺了。还有，邪教有一批魂器行踪不明，太子怀疑和二殿下还有他身边的修士有关，委屈陛下再忍忍，我们很快就会查清楚。” 瑞帝吹胡子瞪眼道：“别的我都能忍，老二让我把你许给他，这事忍不了！我把你许给老二，太子怎么办？” “您说什么？”乐瞳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瑞帝转过去，拿起桌上的茶水吃：“我又不瞎，太子病好后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出去一趟，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是不是还想过怎么说服我？” “您……不反对？”还是不敢相信。 第171章当众宣旨故意轻视 瑞帝：“作为一个父亲，儿子找到一个喜欢的姑娘，我为什么要反对？” “那作为陛下呢？” “有人会逼我反对，我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说服他们。”刚说完，瑞帝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个主意，“既然老二的人能用法术控制我说话做事，你能不能改改这个法术？不用解除，就是……在将你许配给老二这件事上，改动一下我的话，将老二换成太子？老二让我明天当众宣布，改动一下法术，让我宣布将你嫁给太子？” 乐瞳这下彻底懵了：“什……什么？”这就嫁了？还是瑞帝亲口赐婚？！ 瑞帝挑眉：“怎么，不乐意？还是不想嫁给太子？” 乐瞳摇头：“没说不乐意……” 瑞帝轻笑：“等你们搞定老二后，这个锅，给他背，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话是这么说，但这个事……乐瞳拿不定主意，说要问问陆启安的意思。 瑞帝：“没时间了，这是圣旨，你照办就行。别什么都听他的，要学会自己拿主意。” 乐瞳无奈：“您都下圣旨了，我还怎么自己拿主意！” 稍微修改指令，乐瞳行，且不会惊动施术者。 修改后将法术恢复，瑞帝再次提起许配成亲的事，乐瞳爽快答应，跟着瑞帝就离开了，他今天来只为了说这一件事。况且法术断开太久，会引人怀疑。 之后，乐瞳想马上通知陆启安，一只脚都踏出五云楼了，突然反悔，回去给席颂然传了个讯，最终没有告诉陆启安这件事。 做都做了，明天上朝听见圣旨，他自然会明白怎么回事。 乐瞳起了玩心，想逗逗他。 可惜啊，不能到场看看他的傻样。 第二天上朝，瑞帝宣布，要让国师嫁给太子。 陆启安和陆启元，两兄弟脸上同款震惊，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三秒后，陆启安立马下跪，谢恩领旨。跟着，特意对陆启元说了句谢谢。 不管怎么说，好事是他的，锅是老二的，这声谢也应该。 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反对声。 陆启元和支持他的那些大臣，一人一句，有理有据，坚决反对这道旨意。 而瑞帝，一一驳斥，反对无效，态度坚决，谁的话都不听。他就要让国师嫁给太子。 陆启元为了事情顺利定下，让修士给的指令是，不管谁反对，瑞帝都驳斥。 看这效果，花了大功夫呀。 陆启元知道，这么吵没有用。 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怀疑昨天瑞帝去五云楼出了意外，但眼线汇报瑞帝和国师聊天，没有异常，问题难道出在控制瑞帝的修士身上？ 好不容易下朝，陆启元低头疾走谁也不理，陆启安着急去五云楼找自己的太子妃，结果被陆启铭一把拽走，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陆启铭的马屁拍了一路，终于回到东宫。 席颂然和乐瞳都在。 陆启安进门先抱住自己的太子妃不松手，今天听见瑞帝的旨意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高兴压过了担心，现在，让他好好享受这份高兴，别的，回头再说。 席颂然提醒他们别大意了：“摆了二皇子这么大一套，不会把他气疯了吧。” 知道外面有人监视，昨天瑞帝到五云楼时乐瞳就激活了法阵，监视的人哪怕是站在门口观察，也只能看见瑞帝国师对坐商谈。 陆启铭：“昨天父皇去见了国师，这个手脚明显是国师做的，但下朝后二哥并没有往五云楼去，似乎认定国师没那个本事。” 乐瞳哄着陆启安先松手，拉着他坐下，说正事了：“他认为我就是个花瓶，让人成天盯着五云楼是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和太子没再联系，收买楼中宫人也只是监视，什么事都没做。我怎么感觉他对我的轻视有点过分了？” 轻视的程度已经到了当她不存在的地步，太过分了吧。 席颂然：“关于国师的传闻是有很多，但二皇子身为皇子，是不是太相信那些传闻了？稍微查证一下就会发现传闻有很大的漏洞，他是没发现问题，还是根本没去查验，传闻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昨天陆启元来东宫，陆启安试探过他。 借尸还魂后，陆启安曾察觉到这具身体中有法术残留，一开始以为是乐瞳学艺不精的招魂术出了问题，仔细想想又不对。 用病重的事情套话，陆启元的躲闪很是可疑。 太子陆启安虽说身体一直不好，但那个病，反反复复了十年，不严重怎会十年不愈，严重怎会十年不死…… 看陆启元的反应，久病可能是他的手笔，体内的法术残留，或源于此。 如此看来，他身边的修士比他们料想的要更早出现。 陆启安假装疑惑，将自己的病情和陆启元以及他身边的修士关联到一起。 闻言，陆启铭脸色大变：“我就直说了，我们想做储君，肯定要先除掉太子，又因太子久病不愈不常露面，加上东宫人虽少却全是心腹，实在不好下手，很多手段都搁置了。与其对付一个病歪歪的太子，不如铆足劲在父皇面前表现。难道生病的事真是二哥做的？他干嘛不直接杀了你？” 有本事拉拢一个修士在身边做事的人，肯定有办法进入东宫谋杀太子，且不留痕迹……而且他身边都有修士了，杀个病秧子，不难吧…… 乐瞳阴着脸说：“他杀了呀，可惜被我救回来了。”这样再看，陆启元轻视她不是更加奇怪吗？ “他下令杀了太子，然后我给救了回来，不正好证明我是有本事的吗？他怎么会继续那样看我？”想不明白，乐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点。 陆启安：“老二或许是了解动手人的实力，没能直接杀死我，只是让我病的更重，当时那个情况，和死也差不多了……”群医束手无策，基本上就是等死了，“至于瞳瞳……他坚信瞳瞳没有本事，所以在他眼里，瞳瞳大概是捡了大便宜，那病没能让我死，还让瞳瞳把功劳拦上了身。” 第172章引蛇出洞请旨驱邪 席颂然这几天在城中没有发现，除了那次试探，再没动静，都不确定人在宫外还是宫内。 “法术出了问题，二哥那么着急离开肯定是去找施法者，我不太懂，你们施法出了问题，是不是得到跟前检查检查？”陆启铭提议去瑞帝跟前守株待兔。 席颂然摇头，认为没那么简单：“瑞帝失控，二皇子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动手的人应该有感觉，即便不知道是谁动的手，此时绝不会轻易露面冒险。另外，我怀疑二皇子轻视国师这点，有极大可能是那个修士对二皇子说了什么。” 外面已经传闻满天飞了，此时一个修真界的人肯定的告诉陆启元，没错，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或许还列举了一些所谓的证据来证明乐瞳真的没有本事。 故此，陆启元才会坚信，国师没有本事这件事。 “可是……那不是二哥的人吗？就算和国师有仇，和你们席氏有仇，该提防还是要提防吧？”陆启铭不明白，“引导二哥轻视国师，目的是什么？” 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轻视一个席氏出身的人，极有可能让整个计划满盘皆输。 这样赌，底气够足的呀…… 陆启安：“如果那人真的故意让老二轻视瞳瞳，那么他就不是真心正直忠心的效忠老二。只不过……” “只不过瑞帝已经在他手上，无论他想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席颂然补充完后面的话。 陆启安颔首：“趁着我们不在，控制父皇把控朝廷，做的事情似乎都在为老二登基铺路，可他又没那么忠心……” 陆启铭猜测：“会不会就是想让二哥登基，然后自己躲在暗处挟天子？” 陆启安认为不太可能，因为：“老二这人城府太深，想要躲在背后操控他为自己谋利，太过危险，要是我，朝中四个皇子中，你和老四才是最好的扶持操控对象，怎么都比老二强。” 一来，三皇子四皇子眼下都没什么背景靠山，容易控制，二来，他们没有二皇子精明，不太容易丰满自己的羽翼造反。 选择二皇子陆启元，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乐瞳：“我认不出控制法术是哪种，在书上见过很多种，不确定是哪一种，但能感觉到施法者实力一般，陛下说话做事，需要二殿下在旁引导。昨天陛下来五云楼，虽然知道要说什么事，但我随便打个岔，他很快就会忘记是在替二殿下说话，并且下意识的偏向太子。” 席颂然奇怪的问：“等等，什么意思？施法者要是实力够强，这个控制术还能有别的效果？” 乐瞳微微颔首：“据我观察，要是够强，可以完全控制陛下的言论行动，不用人在旁引导……说严重点，他们要是认为准备好了，可以随时控制陛下……自残，暴毙……” 咚的一声，陆启铭一拳打在桌面，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即便施法者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控制瑞帝总不会是想让他安度晚年。”席颂然蹙眉，同样担心那个控制术，他看向陆启安，说，“万一被他们等到时机，或者因为我们的干预横生枝节，瑞帝就危险了。” 陆启铭：“不能等了！想个办法找到他，或者引他出来？” 席颂然：“引，没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没有筹码，怎么引？倒是可以利用二皇子找到他。法术失效打乱布置，此时那人还不肯露面检查瑞帝出了什么问题，同时，国师出手，明示二皇子你没那么无能，二皇子知道自己一直错了，可能会猜到你已经发现了瑞帝的问题，也可能怀疑法术失效是你在搞鬼，不管怎么想，他都会怀疑哪个不告诉自己提防你的修士，盛怒之下找他问清楚，我们尾随在后，找到那人。” 陆启铭看向陆启安，询问他的意见。 陆启安想了想，颔首：“可行。” 陆启铭立刻表态：“我负责安排人尾随！” 陆启安：“可以，但是行动时必须带上席颂然。”他又对席颂然说，“找到那人后立刻动手，先解除父皇身上的法术，没有桎梏，后面想怎么动手就容易了。” ----------------- 第二天下朝后，陆启元独自去见了瑞帝。 那个修士，果然一直没有出现。 陆启铭见他进了御书房，立刻通知乐瞳开演。 乐瞳手握罗盘来御书房请见瑞帝。 “陛下，昨夜推算出御花园出现邪祟，请陛下下旨，许我在御花园中做法驱邪。”这就是国师该做的事。 瑞帝颔首同意，旁边的陆启元却没当回事。 以前也见过国师请旨做法，国师进宫多年，经常说什么宫里有邪祟之类的话，然后去做法驱邪。 陆启元自然是不信她的话。 今天，乐瞳说完那些话后，突然请瑞帝同意让二皇子来帮忙：“邪祟这东西不好污了陛下的眼，只是这回这个有点棘手，有皇子在场帮忙震慑最好。” 瑞帝没有任何疑问，立马同意，这种事他见过听过同意过无数次，熟练的让乐瞳去处理。 前往御花园的路上，陆启元态度大改，嘲讽乐瞳这些年就是用这样的手段诓骗瑞帝，保住地位的。 乐瞳反问他为何认为自己是在诓骗瑞帝，是有人告诉他国师无能不用担心吗？ 她笑道：“道听途说的事情怎能当真，眼馋国师之位的人有很多，不光是席氏，外姓中也有不少眼红之人，否则那些传闻怎会传遍大源朝。其实我究竟有没有本事，亲眼看看就知道了，三殿下四殿下都曾见过，唯独二殿下一点也不在乎，难得今天撞上了，您就好好看看吧。” 御花园内，没人也没有特别的布置。 陆启元笑问乐瞳：“国师准备怎么驱邪？” 乐瞳一边解释什么是邪祟，一边在御花园的各个角落附近查看：“邪祟生于人心，无法彻底清除，但要是长的太大会危害人命，所以我会定期清理宫中邪祟。” 第173章展现实力邙山瞿氏 乐瞳一边解释什么是邪祟，一边走到一处花坛旁，捏诀念咒，手指轻点花坛，一股黑烟从坛中冒出，烟中似乎有张扭曲的人脸，它张嘴冲向乐瞳。 乐瞳轻飘飘的打出一掌，打中黑烟后，它就消散了。 陆启元嘲笑道：“这种把戏骗骗父皇还行，骗我，国师还是应该多准备些东西。”然后他又质疑刚才的黑烟，能有什么危害？ 乐瞳转过身来面对陆启元，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陆启元身后。 忽然，陆启元觉得后背发凉，猛的转身，见身后有一只红眼冒着黑气的大狗，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看起来挺凶的，就是不知我挥挥手，这种把戏还能剩下什么看头。”陆启元想着，一会儿当面戳穿乐瞳的把戏，不就等于握着她的把柄了？不管乐瞳想干什么，让他跟来绝对是个自寻死路的决定。 陆启元心里正美着呢，那边的大狗已经张嘴冲了过来。 陆启元不躲不闪，认定这狗伤害不到自己，更有可能，这东西就不是狗…… 不料下一秒，大狗冲到眼前，张嘴就咬在陆启元肩膀上，同时，前爪用力将他扑倒。 陆启元虽惊，但尚有反抗之力。他迅速抽出袖中匕首，刺在大狗头部，只是……匕首明明插进去了，却没有刺中的感觉，而且被咬着的肩膀连带着整个左手，已经疼到麻痹没了知觉。 陆启元又插了几下，发现真的没用后，用力想将大狗推开。 狗爪踩在他胸口，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大喊国师救命。 乐瞳慢悠悠走来，走到陆启元身边，冷眼看着没有出手，直到看见陆启元胸口处飞出一缕金光，飞向南边后，才一脚将大狗踹飞。 跟着捏诀施法，赤炎术凭空起了一把大火，火追着大狗烧，不消片刻就将大狗烧散。 陆启元全看在眼里，那狗被烧时发出的叫声绝不是正常的狗叫！ 凭空出现的火，被烧的什么都不剩的狗……如果这是场骗局，这样的手段，他应该没本事戳穿…… “二殿下，您没事吧？”乐瞳半蹲在陆启元身边，歪着头，问道，“方才您用匕首刺它，是什么感觉？” 陆启元心里咯噔一下，是啊，他刚才刺了那条狗，手感绝不是一条真的狗！可自己被它咬了，现在半个身子都麻了！ 不是真的狗，如何能咬伤自己？ 要是真的狗，为何匕首杀不死它？！ 趁着陆启元迷糊，乐瞳接着说：“这东西长大了咬死您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若放任不管，等它积攒够力量，化的就不是狗，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去杀一个人。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巫山上有书记载，三百多年前，河东地区出现过一只化成蛟龙的邪祟，那样的体型和力量，眨眼便是尸山血海。二殿下现在知道我这个国师平时都在做什么了吧？” 陆启元的手还在流血，半身麻痹，这些都是真的，他敢不信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陆启元的脸色迅速变的苍白，“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让父皇下旨将你嫁给太子？” 乐瞳无辜的歪着头，说：“我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下那样的旨意，最近不是在传我和二殿下您有什么吗？怎么陛下会让我嫁给太子殿下呢？之前我随太子殿下前往苗疆剿灭邪教，一回来就听见传闻说我和二殿下有什么，您可知，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 陆启元现在哪有心思和乐瞳周旋，抱着流血的手臂起身，跌撞离开。 乐瞳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没再做什么，仔细清理完御花园，照例，回去找瑞帝复命。 另一边，陆启安和席颂然站在永宁殿门口。 半柱香前，一缕金光钻进了永宁殿。 “怎么不出来？不怕他出事？”陆启安决定在外面等人出来，可等了半天，怎么没人出来？ “放护体金光不就是怕他出事，只是这光……”按席颂然的标准来看，这缕金光弱的不像话……当年自学了半桶水的乐瞳，都不至于才放出这么点金光来…… 金光如此小，放金光之人的实力肯定很弱，陆启安也注意到这点：“太弱了，这点实力能控制父皇？”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同时离开大门，走到旁边的宫墙下，跃身，跳了进去。 进入永宁殿，朝着最大的宫殿走。 这里一个宫人都没有，满院的枯树落叶残枝。 席颂然问：“这里是冷宫？” 陆启安摇头：“不是，永宁殿不是冷宫。” 席颂然不信，这个样子，不是冷宫是什么？ 到了宫殿前，二人互看一眼，直接推门进去。 跟着一阵阴风从门内吹出来，二人心道不好，赶紧冲了进去。 在偏阁，他们看见一名身穿华服踩在法阵中的女子，她手持钢针高高举起，要朝一个布偶刺去。 陆启安调转手中的天罡剑，朝着女子丢出，剑柄打在女子肩上。 女子吃痛松手，布偶落地。 席颂然冲过去用剑指着她的脖子：“别动。”他低头看了两眼，认出法阵，“这是……邙山瞿氏的通灵阵？” 陆启安捡回天罡剑时，顺手打落法阵边缘的烛火，法阵破。 “邙山瞿氏通灵阵，传说可通万灵，用来控制一个人的神智，让他听指令做事，太大材小用了吧。”陆启安轻笑，“梅母妃，没想到您是瞿氏的人，可这瞿氏送人入宫，怎么没人知道呢？” 皇族规矩，除了国师，不可和其他修士有联系，瑞帝都把人带到后宫里来了，是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还是有人心怀不轨刻意隐瞒？ 女子是梅妃，二皇子陆启元的生母，将自己关在永宁殿里十年，一步不出。 宫里传她性格古怪，失了恩宠，她将所有宫人赶走，陆启元来也不一定见，永宁殿被她自己折腾成了冷宫。 陆启安捡起地上布偶观察片刻，然后他说：“这东西就是控制父皇的关键。”他让席颂然毁了布偶。 第174章解除法术回忆少时 陆启安要毁了布偶，梅妃冷笑：“太子殿下就不怕毁掉布偶，陛下会丧命吗？” 陆启安也笑：“梅母妃知不知道，其实国师比你以为的还要厉害。” 席颂然动手毁布偶，同时，乐瞳在瑞帝身边施法化解法术的反噬。 御书房中，礼部户部工部兵部几位老臣，目睹一切。 一大早他们就收到太子陆启安旨意，让他们到御书房来商量大事，刚来时瑞帝还奇怪的问他们来干嘛，几位大人同样一头雾水时，然后国师乐瞳来了。 陛下身边那位据说是病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露面的庄公公跟着国师一同起来。 几人没说两句，乐瞳忽然对这瑞帝施法！ 老臣们震惊不知所措，张嘴准备喊人，此时庄公公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的指认二皇子陆启元谋反，联络修士控制瑞帝。 只是乐瞳一人或许不可信，但庄公公身份特殊，他说话做事十有八九是瑞帝的安排，老臣犹豫片刻，乐瞳已经解开法术。 同一时间。 永宁殿中，布偶成灰。 梅妃露出淡淡的笑容，问陆启安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您不担心自己的儿子吗？”梅妃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儿子？他也是瑞帝的儿子，是瞿氏野心的垫脚石。”梅妃自嘲般的笑笑。 “看来梅母妃有很多话要说，不如，去父皇面前慢慢说吧。” 梅妃打量着陆启安，问他不担心秘密暴露吗：“要是我告诉陛下你不是太子，以我瞿氏身份说出这话，陛下一定会起疑。” 陆启安咂嘴，指着法阵说：“学艺不精就别动手，丢人显眼的，瞿氏的祖宗又不会出手帮忙收拾残局。您真该出去看看父皇，那样就会知道，您的法术有个致命的漏洞，被控制时发生的所有事，父皇都记得，他此时对你们母子二人只有恨，会信您的话才怪。” 梅妃似乎猜到会这样，大笑两声：“我果然没有天赋，这样的小事都能搞砸。” “不对。”席颂然蹙眉，梅妃太弱，控制瑞帝需要靠着通灵阵才能勉强让他按照陆启元的引导说话做事，这和他之前在城中感觉到的法术不一样。梅妃没那个本事…… 梅妃颔首：“的确不是我，我只是用来控制瑞帝的棋子。我用了十年时间慢慢布置，慢慢渗透，还是留下那么大的破绽，如今事情败露，更严重的后果马上就要来了。” 更严重的后果…… “您是指邪教炼造的魂器吗？” “你怎会……” 陆启安冲着满脸不可思议的梅妃说：“利用老二找到施法者是我们的计划，但不是全部计划。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老二会那样确信自己能控制身边的修士，但他对国师的轻视太奇怪了，有人在刻意让他看不起国师，说准确些，是让老二将国师误以为一个没有本事的骗子，一个骗子，帮不上忙，还会暴露重要机密，一个骗子，才会让老二放弃收买。我还以为你们是怕多个人分功，原来是忌惮她出身席氏。” 邙山瞿氏和巫山席氏，外界传言他们一南一北各自称霸，惺惺相惜。 狗屁惺惺相惜，分明是互看不顺眼，又碍于对方声望实力想动手又怂，相安无事了两百年。 没想到瞿氏憋了个大招，竟是冲着瑞帝来的。 席颂然收回剑，眼下看来，不怕梅妃耍花招，她也没那个能力在自己和陆启安手上占到便宜。 席颂然：“这些日子我在城里没感受到一丝灵气，我早就怀疑城中有人布了法阵吸取灵气。多日调查，找到几处阵眼，通知三皇子，让他派人无意破坏掉。什么地痞斗殴，什么集会人潮，这种规格的法阵不会出自一人之手，我们早料到对手人多。而今天，利用二皇子身上的护体金光找到此处，只为了解除瑞帝身上的法术。” 陆启安补充一句：“梅母妃，您说的更加严重的后果，没那么容易来。” 梅妃走到一旁坐下，她说：“整个瞿氏谋划几十年的大计，也没那么容易被你们破坏了。我已经好久没和人痛快说话了，瑞帝我是不会见的，你们想知道所有事，就在这里听我说吧。” 陆启安和席颂然互看一眼，然后各自坐下。 “您不愿见父皇，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老二那边会很麻烦的。”陆启安劝了最后一句。 “从启元让我咒杀太子起，他就不可能有好结果。瑞帝看重太子，知道有人谋害太子，不可能因为那人也是他的儿子就心软放过，更何况，这儿子的母亲还是我……”梅妃似乎真的要放弃这个儿子，“从哪里说呢……就从我遇见瑞帝时说起吧。” 梅妃原名瞿梅雪，少时下山游玩遇见了瑞帝，当时瑞帝微服私访，被歹人追杀，身受重伤，是梅妃救下了他。 疗伤时，梅妃芳心暗许，瑞帝也动了情，后来御前侍卫找到瑞帝，他对梅妃承诺自己会回来娶她。 可梅妃回到邙山后，听说此事的长辈反对这门亲事并将她关了起来，梅妃着急，怕瑞帝来提亲会被长辈为难。 她的亲哥哥这时出了个主意，只要梅妃在族长选举中投他一票，他当上族长后就能做主，让梅妃嫁给瑞帝。 陆启安疑惑问道：“您那一票很重要吗？” 梅妃解释道：“瞿氏家主一脉相传，且女子优先，没有女儿，或女儿没有天赋无法继任时，会开启投票选举同脉男子为族长。” 梅妃瞿梅雪，是当代中唯一的女子，也是原定的族长，可惜天赋一般，没有达标。 她那一代有三个哥哥两个弟弟，出主意的那个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她身份特殊，这一票投出几乎是尘埃落定。 为了瑞帝，梅妃答应哥哥，一切都很顺利，但瑞帝并没有来提亲。 远在邙山的梅妃不知道京城皇宫里的事，还以为瑞帝是让什么事给耽搁了，这样胡思乱想了几个月，她开始担心瑞帝出了事，甚至危及到性命。 一年后，梅妃寻到机会离家出走，自己跑来京城。 第175章自寻进宫沦落为棋 一年后，梅妃寻到机会离家出走，自己跑来京城。 但她进不去皇宫，只能在宫外等，如此又等了三个月，终于等到瑞帝出宫，而他出宫的原因是皇后生下了太子，依照祖训，带满月太子去皇陵祭拜。 梅妃见到了皇后，那个和她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 陆启安一脸懵逼，皇后死了好久，他没见过本人。现在想想，东宫的宫人，甚至是整个皇宫的宫人，似乎从没在他面前提起过皇后…… 梅妃继续诉说自己的故事。 她等到机会出现在瑞帝面前，瑞帝还记得她，还记得她救过自己，然后，他叫来皇后，对皇后说当时自己见到梅妃觉得亲近，正是因为她的长相。 梅妃以为皇后是自己的替身，原来自己才是。 事到如今，梅妃回不去邙山，也不甘心啊，便哭着说瑞帝亲口答应了要娶她。 可瑞帝，竟然不认了。 最后是皇后做主，将她带回了宫。 一开始，梅妃住在皇后那里，瑞帝一直不同意娶她，后来更是避着她，再后来，趁着瑞帝醉酒，梅妃爬上龙床，又故意让皇后看见。 皇后做主，给了她贵人的位份。 陆启安无语，心道这皇后什么肚量，忍了不说，还做主了？！ 升为贵人后，梅妃有了自己的宫殿就搬出了皇后的寝宫，从那时起，瑞帝再也没见过她，哪怕她自己找上去，瑞帝也是不见，连个借口都不找，就是不见。 跟着，梅贵人生下二皇子后升为梅妃。 瑞帝对二皇子倒是不错，不见芥蒂。 梅妃开始利用二皇子，想让瑞帝对自己旧情复燃，可瑞帝将皇后所生的太子看的太重，二皇子在太子身边时便没了光。 梅妃开始施法诅咒太子，只是她天赋一般，只能害的太子反复生病。 后来，她养成了习惯，只要二皇子回来说父皇今天又表扬了太子，她就施法让太子生病。 陆启安用手捂住脸，心情很复杂……这就是太子从小体弱多病的原因…… “皇后病逝，是不是你做的？”陆启安想了想，此时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梅妃摇头，肯定的说不是。 “不是？您不恨皇后？”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恨不起来。” 十年前皇后难产，撒手人寰，梅妃去吊唁时见到瑞帝，而且他朝自己走来，站在自己面前。 梅妃当时就想，把她当成替代品也行，只要每天能见到他。 可瑞帝说她们太像了，自己见到梅妃就会想起皇后，想起就心疼，瑞帝让梅妃搬去永宁殿，离他最远的宫殿。 梅妃将所有人赶走，关上永宁殿的大门，二皇子来了都时见时不见，她觉得没意思了，想在这里自生自灭。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哥哥找到她。 梅妃：“瞿氏血脉之间有种特殊的传讯方式，只要在三公里内，便能使用。” 席颂然惊讶道：“他进宫了？” 梅妃颔首：“不知道装成了谁，混进宫来，反正我没出去，也没见到人。” 哥哥教梅妃如何控制瑞帝，想让二皇子继承大统，他说席氏做大全因五百年前那份功劳，五百年了，风水该换换了。 只要二皇子继位，皇帝和席氏恩断，有瞿氏在，加上皇命一下，席氏气焰减半，不怕他们闹事。 然后，瞿氏将替代席氏，成为新的国师，新的世家之首。 对梅妃来说，伤害瑞帝的事她不会做，但哥哥要挟她，如果她不听话，瞿氏就会动手杀了瑞帝和太子，换个惨烈的方式让二皇子继位。 其实，梅妃不了解瞿氏的实力，她当年在山上因为天赋一般，已经注定不能成为家主，所以活的很随性，想下山就下山，这才能遇见瑞帝……关于瞿氏的实力，她从未去了解过。 但她了解哥哥，了解他的野心，了解他的手段。 当哥哥说要动手杀了瑞帝时，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梅妃听从安排动手，但施展法术并不顺利，可只要她动了，瞿氏就不会妄动。 她叫来二皇子，本想提醒他小心，没想到哥哥先下手，给二皇子灌输了太多。 她的孩子，已经被瞿氏洗脑同化。 此时，梅妃开始观察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对太子的敌意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再回想一下，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是她自己。 是她为了得到瑞帝的关注，利用儿子争宠，儿子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如何都比不过太子，心生怨念，越积越重。 那个时候，梅妃生怕二皇子对太子下手，就又对太子施法让他生病避让，别碍着二皇子的事。可都这样了，瑞帝对太子依旧，二皇子更加生气。 大概是瞿氏又撺掇了些什么，二皇子突然找来永宁殿，让梅妃下死手，杀了太子。 梅妃知道，她不同意的话二皇子会亲自动手，有瞿氏帮他，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深思熟虑后，梅妃决定自己动手，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以为太子会病，但不至死。 没想到太子的病会重成那样，群医束手无策，如同等死，幸好有国师招魂。 在外人看来，国师救回了太子，但在梅妃眼里，太子已经不是太子，而造成这个后果的人，有国师，也有她。 梅妃：“国师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是瞿氏对启元说了什么，你们离京后哥哥又来了一次，让我立刻启动法术控制瑞帝，我不敢不从。” “只是控制？”席颂然冷哼，“方才你明明是打算杀了瑞帝。” 梅妃轻笑：“我的水平连通灵术都用不好，哪来本事杀他。那一针最多让他犯病，拖延启元他们的计划，后面的事，就与我无关了。”她看向陆启安，分明在说后面是他的事。 听完整个故事，陆启安有很多疑问，正想着先问哪个，那边的梅妃在收回目光的同时，迅速拔下发簪，插进自己的脖子。 事发突然，梅妃决心赴死，完全没有阻拦的机会。 屋门从外被推开，瑞帝带着乐瞳进来。 第176章两段说词天辕地辙 梅妃最后看向瑞帝，她不能说话了。 瑞帝走到梅妃身前，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看着梅妃眼中他理解不了的不舍，看着她流着泪断气。 陆启安牵着乐瞳的手，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听清里面的话。 乐瞳颔首：“还好来得及时，该听见的都听了。” 御书房内，有庄公公帮忙解释，解除法术后有瑞帝作证，还有几位老臣亲眼目睹的解术过程，二皇子陆启元命人施法控制皇帝的事情，已有定论。 跟着，瑞帝带着乐瞳来到永宁殿。 都不用乐瞳想办法将他引来，法术解除后，瑞帝知道这件事和梅妃脱不了干系，他知道梅妃的身份。 瑞帝叹气，命身边的亲信将梅妃的尸体放进寝室，然后就没然后了，好像不打算传死讯，也不打算办后事。 陆启安让乐瞳和席颂然先回东宫等陆启铭的消息，自己留下和瑞帝聊了起来。 父子二人直接坐在宫殿前的台阶上。 陆启安：“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您这事做的，过分了……” “你懂个屁，我根本没答应过她……”瑞帝无奈道，“当年我和你母后一见钟情，微服私访不能延期，我就同你母后约定好，回来就成婚。见到梅妃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长的太像了。养伤的时候我和她聊天，聊起你母后，聊起她们的长相，当时挺正常的，她笑着问我那人是谁，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再后来，御前侍卫找到我，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梅妃当时还开玩笑呢，说自己走大运捡了个皇帝，回去能吹好几年的牛。跟着道别，回宫，成婚生子，我也对你母后说起过梅妃。一年后，她突然冒出来，还说我答应了要娶她。” 瑞帝当时的懵是真的懵，在他看来，他和梅妃萍水相逢，聊的也投机，加上那张和皇后十分相似的脸，这个缘分是不浅，但也没到情爱的地步。 况且，他真的没说过要娶梅妃的话！ 后来瑞帝让人去查过，知道梅妃是瞿氏的人，但具体在瞿氏是什么身份就查不出来了。 瑞帝以为梅妃知道他的身份后起了什么歹心，编了套谎言接近自己，尤其在醉酒宠幸后，他更加相信这个猜测，本欲立刻处决了她，但皇后怕这背后有瞿氏的事，而且按照皇室规定，除了国师，皇室不可和其他修士有接触，这……瑞帝都和人家发生关系了，再解释，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陆启安奇怪的问道：“知道她是瞿氏的人还敢带进宫来？” 瑞帝：“梅妃当时的情况很不好，你母后是心疼她才将她带进宫来，后来查到她是瞿氏的人，再想赶她走，又怀疑她举止古怪是不是有瞿氏的授意……你母后也是为了我考虑，一阵阴差阳错后，不仅不能暴露梅妃的身份，还要帮忙瞒着，万幸，那么多年来瞿氏和梅妃没有一丝联系。”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里多养个人又不难。 瑞帝回头看了眼宫殿里面，嘀咕着：“这么多年，到死了还是这段词，到底为什么？” 陆启安表示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皇后的死真的和梅妃没有关系：“她说自己恨不起来，大概是潜意识里还记得，您要娶的是这个人，不是她。” 梅妃和瑞帝，两段说词。 陆启安没兴趣去分辨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现在能肯定，陆启元身边的修士是邙山瞿氏的人就足够了。 “父皇，如今朝上支持老二的大臣，是不是和贺晋元当时交给你的名单上的人，一样？” 瑞帝颔首：“江南的事情和那三个修真世家有关，可是，不管是拦下消息还是忽悠修真世家，这人和朝廷脱不开干系。贺晋元当时想到这点，一直在想办法调查究竟是谁还藏在暗处。江南出事后，他为了保住老三，拼了老命找出那份名单。” 当时瑞帝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哪个皇子的人，因为当时他们效忠的皇子都不一样…… 有二皇子的人，有三皇子的人，有四皇子的人，甚至还有扬言支持太子的人…… 直到自己被控制，老二全面把控朝局，这些人丢掉伪装，暴露出二皇子党的身份。 陆启安默算一下，大惊失色。 一来惊讶二皇子的手段，能说服朝中八成为己所用，图谋不小。 二来，这么多人都牵扯进了江南的事，应该不光是一个邪教圣姑如此简单。 瑞帝说不错，江南的灾情牵扯到方方面面，邪教圣姑只是其中一件事。 陆启安：“难怪贺晋元当时让我照顾好老三，他怕自己知道太多，老三遭到报复。” “不，老二早就下手了。”瑞帝说，“是他告诉贺晋元，病歪歪的太子迟早会易储，老三占了个皇后抚养的大便宜，最有可能成为新的太子，而他本身在宫里没有靠山，十分容易被算计。” 陆启安恍然大悟：“所以他开始给老三扶持亲信，在朝中笼络三皇子党，有什么好事都向着自家外孙，替他挣功……” 贺晋元的担心不是在江南事发后，在他看来，谁当太子，老三都有可能出事。相比之下，要是老三自己当了太子，朝中有三皇子党护着，外面有他这个江南总兵的外祖撑着，老三会更加安全，起码性命无忧。 瑞帝：“贺晋元说的时候我并没全信，老二野心昭昭，以为控制了我不用再掩饰，倒是让我想通了不少事情。” 陆启安：“还有什么？” 瑞帝：“荣偲。” 陆启安：“……”这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瑞帝：“你不觉得奇怪吗，荣氏一族是四皇子党，荣偲和你又没什么交情，怎会忽然之间，非你不嫁了？” “瞳瞳当时也奇怪来着……”陆启安问，“也是老二做的？” “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忽悠荣偲纠缠你，缠到后来，荣偲那丫头似乎真的对你动了真情，然后就有了污蔑国师修炼邪术的事情。” “要是真如此，老二是个人才啊。”荣氏一族和四皇子的关系不是随意可以挑拨的，他竟能让荣偲舍弃一切，最后根本是陷入疯癫势必要当上太子妃。 第177章下足功夫等待时机 荣偲不比贺晋元，忽悠两句就行…… 放弃一切，坚信他告诉自己的方法可以获得更有利的结果，坚信到让自己发了疯……这得下多大的功夫啊…… 陆启安咂嘴摇头：“好想知道老二是如何忽悠荣偲的……”话说回来，那件事的后续，是不是也和老二有关？陆启安转头询问瑞帝。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瑞帝是真不知道，荣忠义降职，荣氏一族树倒猢狲散，他找不到老二插手的蛛丝马迹。 想通这些后，瑞帝就开始提防二皇子陆启元，然后庄公公发现御前伺候的人一个一个病倒，不得已换了批人来伺候。御前伺候的人几十年没换过，忽然之间全军覆没，太奇怪了。 一时之间查不出疑点，瑞帝就让庄公公也装病，趁机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直到太子国师回宫，庄公公才敢出现。 “之前我让邹大找过庄公公，东宫亲卫全体出动，翻遍皇宫都没找到人，您把他藏哪去了？”要不是他自己出来，到死都找不见人。 “整个皇宫，可以避开老二的眼线，还能让他不敢搜查的地方，你说是哪？” 陆启安福至心灵：“东宫？！”庄公公藏在东宫？！！！ 东宫的人都有数，即便是邹大那群亲卫不在，还有宫人呢。 外面来个人，每一步，都有十几双眼睛盯着，别说偷偷搜查找人了，哪一步走慢了些都得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否则就有一顶意图不轨谋害太子的帽子从天而降。 陆启元控制了瑞帝，但控制不了整个皇宫，尤其是东宫的宫人，太子的心腹，逼急了冲到朝上胡搅蛮缠，他们死了不打紧，陆启元怕事情闹大引起朝臣猜疑，不利于大事。 瑞帝：“话虽如此，危险还是有，不能让你东宫的所有人都陷进来，这件事只有一个宫人知道，她负责掩护。” “谁啊？” “就是上次你送去五云楼的那个宫女，国师很喜欢的那个。” 采因…… “行吧。”陆启安起身准备离开，抱着又甜又熟的瓜回去找人分享，顺便教训教训采因，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随便答应呢？！ 瑞帝叫住人，问他接下来怎么办：“老三和席氏家主能找到瞿氏的人吗？” “现在不行。”陆启安说，“等他们闹起来才能一举抓获，明天老二发现您不对劲了会出去求助，按照他们的计划，那个惨烈的结局动静不小，到时候再动手抓人。” 说完，陆启安挥挥手，真的要走了。 瑞帝忙叫道：“你回来，把苗疆的事再跟我讲讲！” 陆启安头也不回：“明天吧，我要回去找太子妃了。” 回去说明情况，乐瞳好奇，梅妃是因为什么出现那样的变化。 席颂然怀疑，她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 席颂然：“瞿氏的本事是通灵，借助法阵通灵万物，在他们看来，通灵数量越多越厉害，但同时通灵越多自身消耗越大，不小心被法阵反噬很有可能变成傻子。” 陆启安问：“你对瞿氏，早有防备？”否则怎会对人家的秘法了解的如此彻底。 席颂然：“双方互看不顺眼两百年了，互相都深入了解过，这次瞿氏可以说是正面和席氏叫板，多数是因为席氏内部问题加重，觉得这是个不怕被报复的好机会。” 乐瞳不在乎他们斗法，只觉得梅妃可怜。 梅妃和瑞帝相处的那段时间，记忆一定很深刻，故而在走火入魔时会对那段记忆产生错觉，形成了她所说的谎言。 按照梅妃的理解，入宫后，她最恨的应该是皇后娘娘，却下意识的不愿去伤害她。 “谎言不是她本意，却困了她一辈子。” “谁可怜？”这时陆启铭回来了，“我才是最可怜的！” 他瘫在椅子上，直接抱着茶壶灌水。 “怎么现在才回来？”陆启安还以为他暴露行踪遇到危险了。 陆启铭灌了自己整整一壶的茶水，才开口说话：“二哥出宫后在城里七拐八拐，东逛西晃，一不留神，跟丢了。” 陆启安有先见之明，果然尾随陆启元找到他身边的修士行不通。 昨天商量时，陆启安就让陆启铭别抱有希望。 修士藏了这么多年，一点痕迹没有，瑞帝突然失控，没有按照他们的预定行动，他们多半是猜到乐瞳出手了，这个时候，不管之前他们如何认为乐瞳无用，此时也该警惕起来了。 就算陆启元慌张被他们尾随成功，也不一定能找到有了防备之心的修士。 梅妃倒是个意外，能知道瞿氏的事已是大成功。 接下来引蛇出洞，他们不出来，凭已知线索生找，难度太大。 瑞帝要隐藏梅妃的事，瞿氏没那么快得到消息。 席颂然继续留意京中，陆启铭布置人手，有瑞帝帮忙，人手管够。 陆启安和乐瞳，负责唱戏。 瞿氏谋逆，那批行踪不明的魂器十有八九就在他们手上。 眼下人都找不到，更别说魂器。 瞿氏和陆启元不是想闹个大动静吗？那就给他们机会。 商量完，乐瞳回了五云楼。 半夜，陆启安翻墙进楼，并且不担心被外面监视的人发现，翻墙的动静特别大，还故意出现在眉若面前。 他斥责眉若照顾不周，这么凉的天，也不知道给太子妃多放几盆炭火取暖。 “你照顾太子妃几年了？她怕冷，你不知道吗？”陆启安冷着脸的时候怪吓人的。 眉若应该在很早之前就被陆启元收买，说是监视乐瞳，实际上就是注意些她和什么人走的近，和什么人聊得来之类的小事。 从苗疆回来后，监视任务突然重了起来。 眉若在五云楼里养尊处优惯了，一时不习惯高强度的工作，接连犯错被陆启元斥责，本就心惊胆战的。今晚被突然出现的太子吓了一跳，又被一顿呵斥，吓的她愣在原地瑟瑟发抖。 陆启安见她没反应，咂嘴怒喝：“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火盆啊！” 第178章众臣反对恐被控制 眉若低头弯腰退出房间，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乐瞳抱膝坐在床上，奇怪陆启安怎么不处置了这个眼线宫人。 陆启安：“一个宫人而已，随时都能处理，留着她给老二报信，气气他，挺好的。” 陆启安坐到床上，乐瞳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担心的说：“皇室比席氏更危险，你这个太子的麻烦远远到不了头。” 陆启安让她别担心：“邪教都收拾了，不怕几个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人。你放心，说好了会一直陪着你，我有分寸的。快睡吧，被子还暖和吗？” 乐瞳摇头：“不暖和，你上来抱着我睡。” 大半夜的翻墙进来，就没想过今晚要离开。 陆启安脱掉外衫上床，抱着乐瞳说起采因。 “陛下下旨，她敢违抗吗？”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太子，采因肯定是二话不说立刻接旨。乐瞳求情道，“你别生她的气了。” 陆启安冷哼：“这些东宫宫人因为太子多病的缘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紧张，东宫上上下下全做好了随时为太子去死的准备……我不喜欢这样……” 乐瞳伸手揉着他的眉心：“东宫里，年纪大的那群是从皇后宫里过来的，是看着太子长大的老人，年纪小的那些，进宫后就一直在东宫，他们对太子的感情不是一般的主仆之情。皇后过世，太子多病，却因为陛下态度依旧，外人看来太子的处境没什么变化，只有这群东宫的宫人知道有多少见不得光的暗算。” 皇后过世，太子病情加重，反复十年，甚至半个身子都进了鬼门关。 身体好后，宫人不敢提皇后，生怕刺激到太子，再病一场。 “在主子面前，宫人只能是宫人，但在他们心里，太子更像一个亲人。”乐瞳搂住陆启安的腰，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你不能一下就改变他们的想法，慢慢来嘛。” 陆启安明白，所以只是冲着乐瞳抱怨两句，也没对采因做什么。 “睡吧，明天还有事呢。”陆启安抱着人，心里想着，要不把所有人都带走吧，拖家带口……是啊，拖家带口，怎么能带一些又不带一些呢。 翌日清晨，乐瞳强撑着睡意，亲自给陆启安穿衣。 “瞧你困的，穿个衣服而已。”陆启安不明白此举意义何在，而且好好的，乐瞳怎么非要起床替他穿衣。 “话本上不都这样写吗？官人早起出门，娘子替他穿衣束冠……好像还有亲自下厨的，但我不会……”乐瞳最后替他戴上发冠，左右瞧瞧，自己却并不满意，“我还是让眉若来弄吧，我弄的不好……” 陆启安瞧着镜子里她皱起小脸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娘子怎能让别人替我束冠？就这样，挺好的。” “真的？”乐瞳绕到前面，又左右看了看。 陆启安拦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怀里送，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不用什么都学话本上的，上朝这么早，你不用勉强自己起床，回去睡吧。” 乐瞳微微颔首，催促他赶紧去上朝。 走时，陆启安警告眉若不要乱说话，可他一走，眉若就想溜出去。 乐瞳从二楼下来，拦下眉若，让她整理出三年的观星记录：“昨天陛下突然说要看这个，你去楼上，将三年的观星记录整理出来。”刚才都重新躺下了，忽然想起这个眉若，幸好下来看了看。 皇命难违，眉若不敢抗旨，乖乖的上楼整理资料。 其实是乐瞳心软，想救下她。 现在去陆启元面前告密，等于找死。 毕竟在五云楼里照顾了自己数年，乐瞳不忍心看着她如此丧命。 再说了，没有眉若，还有外面盯梢的人呢。 陆启安想让陆启元知道的事，他一定会知道。 朝上，陆启元先发制人，告太子勾结国师，欲图不轨。 有大臣复议，请瑞帝收回赐婚旨意。 赐婚的圣旨一出，众臣反对，每天都去御书房面圣。 刚开始因为法术，瑞帝无视他们的反对，理由比较单一，说来说去都是那句，君无戏言。 法术解除后说词就多了。 瑞帝：“二人般配，通过国师得到席氏庇护，对太子而言有利无害，同时还能加强席氏和皇族的情谊，剿灭邪教席氏有功，赐婚便是朕给的赏赐。” 亲眼看见瑞帝解术的几位老臣，同样担心太子陆启安的处境，有国师乐瞳的助力会安全很多。 歹人对瑞帝都敢下手，要是觉得太子挡了他们的路，还不直接谋杀太子清除障碍？ 大臣们分成两拨，各持一词吵了起来。 陆启元火上浇油的说道：“太子和国师的风言风语传了很久，父皇突然赐婚不顾祖训国法，实在可疑……太子重病后也如同变了个人，不排除国师暗中操控二人。” 礼部尚书章鑫立刻出来反驳：“二殿下慎言，太子殿下体弱多病数年，一朝病重险些丧命，多亏国师出手。您说太子性格大变，臣却觉得，不过是生病和病好后两种不一样的精力罢了。二殿下所言太重，若没有证据，怕有污蔑之嫌。” 这位礼部尚书是两朝元老，最看重祖宗礼法和嫡庶身份。 陆启安是太子储君又是瑞帝的嫡子，礼部尚书章鑫是不折不扣的太子党。 陆启元认为章尚书的话只是猜测，要想证明太子没有被国师控制，需要找专业人士来检查。 “胡闹！”瑞帝怒斥道，“无凭无据指认国师控制朕和太子已经够大胆了，还要找人来验，岂不是要告诉全天下，皇族无能，朝廷无能，轻易便可被人操控，你是想再生祸事吗！” 瑞帝这一嗓子，不光吼的陆启元一愣，也让二皇子一党心生疑惑。 最近二皇子得宠，太子回来也没见失宠，之前瑞帝亲自给太子赐婚，众人心生疑，因为最近都传闻国师对二皇子有意思，传瑞帝是要给二皇子和国师赐婚，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太子？ 现在瑞帝又同以前一样呵斥二皇子，虽是就事论事的正常反应，但此举意义令人深思。 二皇子这是，失宠了？ 第179章死而复生当众指认 听着这些大臣的轻声嘀咕，陆启安冷笑道：“拿风言风语说事，是不是也该好好调查调查最近风传国师和二皇子的不清不楚？” “太子殿下离京，不清楚宫里最近都传了什么，要是觉得可疑，您大可派人去查。”敢这样说，就是将所有事情都布置妥当，绝对查不出问题来。陆启元嘴角微扬，反问一句，“不知太子殿下昨晚宿在何处？” 陆启安故作奇怪的说：“本宫自然是宿在东宫，不然还能宿在哪？” 陆启元警惕，没有直接说出五云楼：“太子今早来时不是从东宫方向来的，那边好像是……五云楼？” 陆启安笑道：“之前你不也一大早的去五云楼献殷情吗？我名正言顺的去看看未来太子妃有何不可。” 陆启元无视和自己有关的问题，让众臣评判：“太子病愈后和国师私交过密，大家都见过，一开始父皇说的是国师看顾太子的病情，有接触不奇怪，如今怎么就突然赐婚了？还有苗疆一行，军中有不少人见到二人举止亲密，从巫山到苗疆，二人一直同住一屋。太子病愈是国师判断的，究竟是病愈还是被她控制了，谁说的准。” 陆启元旧事重提，之前国师在五云楼中肆意摆弄死魂，让人撞见，会不会还有什么事没被人发现？ “那次不是有席氏家主作证，证明国师是在施法探查邪教的事？” “国师出身席氏，难道那位家主会承认自家人在宫里使用邪术吗？席氏荣辱依赖皇族，这种事情暴露，席氏定会受到牵连！” 陆启元和他的人一唱一和，咬死是国师乐瞳控制了瑞帝，所以才会有之前那道赐婚的旨意，他面对瑞帝，正直严肃的请求：“父皇，此事不能大意，还是应该找人来探查清楚！” 瑞帝顺着这话问他准备让谁来查。 此问应该在陆启元的计划中，他赶紧答道：“不能找席氏，有包庇之嫌，如今修真界中和席氏实力相当，有足够说服力的……儿臣建议，宣邙山瞿氏进宫探查。” 瑞帝摇头：“如今席瞿二氏实力相当，让瞿氏来查席氏，定让二氏生乱，皇族和席氏又关系特殊，不论怎么说，不能害席氏。”他同意让人来验，也同意陆启元说的不让席氏来验，但是一定要找一个绝不会将事情走漏的人来验。 陆启安说这简单：“让人上朝当着百官的面验，不管结果如何，验完立刻将此人赐死，别说走漏消息，门他都出不去。” 陆启元忙道不妥，并借题发挥指责太子是在草菅人命。 “奇怪，滥杀无辜这种事情，老二你能做，我这个太子为何不能做？”陆启安冷笑着问，“再说了，瞿氏算无辜吗？” 闻言，陆启元立刻要反驳，却被大理寺少卿司空家成打断。 司空家成上前起奏，之前大军中毒的案子，已经抓到下毒凶手：“陛下，大理寺抓到一个下毒的人，经审讯，他们一行共有十余人，潜入苗疆想在苗疆杀死太子国师，可惜有大军护着，一直没有机会，只能尾随回京，等候时机时他们又收到消息，除掉的目标多了一个四皇子。眼看大军进京还是没有机会，杀手冒险下毒，不光毒杀目标，还毒害了不少将士及附近村庄的百姓。杀手指认的接头人经过数日调查毫无头绪，还是四皇子认出画像中人。” “四皇子？！”陆启元惊呼一声，回头看见陆启铭带着陆启良进来。 他……四皇子陆启良，不是死了吗！ 瑞帝，倒是不惊讶。 陆启良走到瑞帝面前，跪下请安。 “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瑞帝让他老实交代清楚。 再次出现的陆启良好像变了个人，之前嚣张跋扈，如今怡声下气，他说：“回父皇，杀手供出的画像之人是二哥养在外面的死士，我曾亲眼见过，不会有错。” “荒唐。”陆启元大笑，“既然是我养的死士，怎会让你看见？”他的目光看向太子陆启安，说道，“太子将你藏起来对外声称中毒而亡，如今又带你出来指认我安排死士找杀手，荒唐至极！” “二哥，人是我带回来的。”陆启铭站出来解释，“老四为了私欲在苗疆坏事，太子生气也要将他带回来由父皇发落，实则是不忍心对弟弟下手。城外他的确中了毒，毒发时痛苦异常，幸好老四命大被救回来，见他那样难受一场，太子心软，就和国师串通，谎称人已经死了，让我将老四带走离开京城，从此不再是皇子，怎么活，他自己决定。” 陆启铭：“老四毒挺深的，我将人安置在城外寺庙修养，要走也等身体大好了再走，没想到被大理寺追查到。” 陆启良伏地说道：“儿臣听信二哥蛊惑，犯下大错，愿意和大理寺回来受罚。” 陆启元的狡辩被瑞帝打断，他问陆启良：“什么听信二哥蛊惑？他对你说了什么？” 陆启良：“母族和母妃出事后，儿臣奉命前往苗疆，出征前，二哥找到我，说只要在边境耽误时间，太子定会心急争功亲自前往。他有席氏帮忙，找到邪教总舵不难，趁着他和邪教对峙，我从后面偷袭害死太子后，带领大军和席氏剿灭邪教，一来有功，二来太子之死会被推到邪教身上。” 不料他这一徘徊引来了邪教的人，自己中蛊，只能听邪教的安排行动，而后又被乐瞳发现中蛊真相，打乱了邪教的整个安排，自己的计划也彻底没戏了。 陆启元高呼，指责陆启良是在胡乱攀扯：“父皇，儿臣当时摔伤了腿，床都下不了，不可能找到老四说那些话。儿臣伤腿，是有太医作证的！父皇明鉴！” 陆启良继续语气平淡的说道：“的确，二哥找来时行动不便，是让身边的总管太监背着来的。见面是在宫外，二哥怕有危险暗中带了人，同理，我也暗中带了人。我们兄弟谈的很顺利，所以两拨人没有动手，但打过面了。二哥可还记得，那些人里，正好有你派去找杀手的死士。” “空口无凭！”陆启元自然不认。 第180章削除身份自寻死路 司空家成此时也说：“回陛下，下毒的杀手虽然找到，但他指认的接头死士……臣无能，始终找不到人，或许已经死无对证……” 陆启元刚松了口气，突然听见那边的陆启铭提议道：“这简单，让国师招魂来问问呗。” “不行！”陆启元立刻反对，“国师本身问题严重，她招来的魂魄证词不可信。” “父皇，儿臣知道找不到死士就是死无对证，可另一件事，二哥无法辩解。”陆启良说出另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当初缴获魂器送京清点后入库，有人修改了登记册，将一百零八件魂器偷偷转移，做这件事的人不会因为小虾米的传话就冒砍头灭族的风险办事，他见过身份地位够份量的大人物。 那个负责登记的人其实是陆启良的暗线，他愿意动手也是在为陆启良提供把柄。 大理寺已将人抓获，据他交代，命他修改入库数量，偷偷转移走一百零八件魂器的人，正是二皇子陆启元。 陆启良看向陆启元，说：“我信你的话照你说的办，就是因为有这个把柄在手，若事成，回京后我根本不怕你告密，大不了鱼死网破。” 陆启元狡辩道：“我拿着魂器有什么用？” “当然是给瞿氏的人用。”回答的，是瑞帝，“用来对付计划成功后，盛怒的席氏。” 此话一出，陆启元知道计划败露，他阴着脸看向陆启安：“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启安轻笑：“你猜。” 既然都知道了，就别再遮遮掩掩像个傻子一样。 陆启元仰头无奈一笑：“都怪母妃，怪她不肯出来检查，否则我也不会被你们骗到。” 陆启安：“你应该怪瞿氏，让你小瞧国师。” 御花园后，陆启元反应过来了，他也通知了瞿氏，只是还没想出解决办法，这边已经发难。 现在想想，从太子回宫到今天，事情接二连三，看似漏洞百出自己可以掌握，实际上，他早已落入陷阱，任由太子牵着鼻子在走。 “既如此，那就别怪我狠毒，那些魂器的确是用来对付席氏，如今，要变一变了。”事到如今，陆启元只能走出最后一步。 可上面的瑞帝冷哼一声，说道：“用来控制整个京城，用全城百姓的命要挟朕是吧？你们这点小心思，早被国师猜到了。” 陆启安让他严谨：“什么猜，是算出来的，我家瞳瞳的厉害，你们都不了解。” 瑞帝摆手道：“猜也好算也罢，赶紧把事情解决了，还有这个混账东西，交给你处置了。” 陆启元放声大笑：“苍天不公啊。父皇眼里，只有太子。” 瑞帝问他：“朕可有苛待过你一丝一毫？看在你是我的儿子，从未因为梅妃的事情迁怒于你，可你却和瞿氏一起谋反。瞿氏手握你篡位的把柄，往后整个陆氏皇族被他们拿捏控制，什么挤开席氏当国师，他们是想挟天子掌天下！有瞿氏这个前车之鉴，其他人会纷纷效仿，这个天下就完了！大源朝将毁在你手上！” 陆启元不信，事到如今也不能去信：“那是我亲舅舅……” “我还是你亲爹呢！就因为不给你皇位，我就成大恶人了？！”瑞帝气的啪啪拍龙椅。 陆启元不忿，质问瑞帝自己哪里比不上陆启安：“他病成那样了，你还是不肯放弃他！” 一提这个瑞帝就来气：“太子为什么病成那样你不知道吗？我废了他，让你做太子，然后遇见过不去的坎，对付不了的人，你再找梅妃做法助你？” “你根本不知道是母妃做法……”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是什么人！换成是你，儿子莫名其妙久病不愈，你会不会怀疑趁机冒头那人有问题？这人还有一个会做法的母妃！国师救回太子后，我为什么还要国师跟在太子身边？怕的就是她故技重施，怕再来一次国师来不及救他！” 陆启安大悟，难怪，当时病的那么重，怎么不找太医反而找国师来救。 陆启元还是不服：“既然猜到了，又怎会不去验证？” 这时陆启铭插了句嘴：“二哥，你真想让父皇验证吗？不管梅母妃是不是有问题，一旦验证她有没有做法害太子，你这个皇子还能做吗？” 瑞帝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下旨削去陆启元的皇子身份，立刻传令出宫公告天下。 陆启元反应过来：“你们想逼他们动手？” 陆启安：“他们不动，我们怎么抓人？城中法阵已被席颂然毁掉七成，剩下的那些加上魂器，可以应付，另外，他们藏身的地方被禁军包围，突围定有损耗。” 陆启安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瞿氏，并将那个地方团团包围。 “不可能。”陆启元不信，“你们不可能找到地方……” 陆启安笑道：“你以为在城中按照法阵顺序七拐八拐，一定能迷惑尾随的人找不到地方吗？席氏出身的国师没他们以为的那么无能，席氏家主也有两把刷子。” 席颂然听陆启铭说情况时就觉得不对，连夜拉着他重走一遍，陆启铭凭记忆折腾一晚上，终于锁定目标。 “席颂然……席氏家主……他果然没有离开京城……”陆启元让人去巫山打听过，回报的消息是席氏家主已经回到巫山，“他回巫山的消息是你们放出来的，就是为了迷惑我……” “看来你是打算到死都不承认瞳瞳有本事。”陆启安咂咂嘴，“算了，你喜欢死的稀里糊涂，为兄成全你。” 掰扯到现在，那些二皇子一党的大臣早就不敢插嘴多话。 陆启元扫视殿内一圈，朝内已经没了支援，朝外的瞿氏是秋后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败局已定。 瑞帝下旨，命太子携席氏剿灭瞿氏。 陆启安跪下接旨时，不远处的陆启元突然从袖中抽出匕首偷袭！ 可惜啊，一早就有防备的陆启安，立刻捏诀召唤来天罡剑，反手捅出去。 没能停下来的陆启元直接撞上天罡剑，一剑贯穿胸口。 第181章一意孤行罪孽深重 陆启元吐血跪倒在陆启安身边，他用力抓住陆启安的衣袖，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真正的太子，绝不会这招。” 陆启安附耳过去，轻声道：“巫山有位前辈见我顺眼，教了我两招。这个解释，没有漏洞，不会有人怀疑。” 陆启元，死了，表情极不甘心。 朝堂上，当着瑞帝和满朝官员的面杀了一个皇子，动手的那个还是太子，这在大源朝五百年的历史上，绝对是头一遭。 众臣伏地，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还是几个老臣替太子开脱。 “陛下，二皇……陆启元勾结修士霍乱超纲，死不足惜。” “要不是太子殿下警敏，此时倒下的就是太子了……” “事出有因，非活既死，请陛下饶恕太子。” 瑞帝只冷冷的看了眼陆启元的尸体，跟着摆手让所有人起来：“朕没说要怪太子，陆启元这个逆子，带着匕首上朝，居心叵测。他已经不是皇子了，所犯罪行本就是死罪，这样死，倒是便宜他了……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陆启铭犯错时，瑞帝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骂，陆启良犯错时，瑞帝也是又打又骂。 那些时候，瑞帝生气，也会撒气，更是给过他们改正的机会。 但面对陆启元，他气过了，肯定也撒过气了，该给的机会也给了，可最终，陆启元选择反目成仇。 勾结修士控制皇帝啊，不同一般的皇子争位，可瑞帝还是心软了，只是削去陆启元皇子身份，之后总会有办法留住他的命。 死，是他自己的决定，怨不得旁人…… “太子，席氏家主何在？”该去收拾瞿氏了。 “回父皇，席氏家主席颂然和国师乐瞳，此刻都在瞿氏据点的包围圈外，等待父皇的圣旨。” 瑞帝：“务必销毁所有魂器，不能留一件在世。至于瞿氏，先收拾了京城里这些，再上邙山。” “儿臣领命。” 陆启铭想去凑热闹，陆启安让他留下，守好瑞帝。 ----------------- 京城城南，一家赌坊外，禁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席颂然和乐瞳正坐在外围屋顶上喝茶。 陆启安起马至，纵身跃上屋顶，接过乐瞳手上的茶，一饮而尽：“怎么样了？” 席颂然：“赌场内的中心法阵已经被我们控制，他们想启动城中其他法阵就必须亲自过去，现在手上的筹码只有一百零八件魂器。” 这回和邪教不同，邪教出现突然没有准备，瞿氏则因为成功控制了瑞帝让陆启元破绽百出。 发现，防备，反算，破局，全在掌控中。 整件事最麻烦的还是瑞帝身上的法术，解除后，别的都不算威胁。 席颂然：“你最好的一步棋是让我假装离开，迷惑了二皇子。派人去巫山打听消息，这是他满盘皆输的关键，巫山会传回什么样的消息，我这个家主说了算。” 陆启安：“瞿氏对席氏的轻视大意，其实早该让计划失败，机缘巧合，父皇没动梅妃，让他们的计划进行到了这，也好，便宜我了。” 乐瞳好奇：“什么便宜？除掉野心勃勃的二殿下和暗中搞鬼的瞿氏吗？”算起来功劳应该不小。 陆启安微微一笑，轻点她的鼻尖：“事情结束后再讲给你听。” “行了，太子也到了，动手吧国师。”席颂然起身活动活动手脚，“我还要回巫山收拾山上的事，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瞎耗了。” 陆启安：“巫山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了，保不齐下次邙山的场面会在巫山上演。” 席颂然觉得不会，毕竟…… 瞿氏没有祖宗保佑…… 乐瞳捏诀念咒，那边赌场里，死魂散出。 这些都是魂器里的死魂，没什么危害，只是一百多个死魂不停的飞出来，看着怪吓人的。 动手前禁军已经将附近的百姓疏散，不然看见这幕，又是一场麻烦。 死魂飞出来后，乐瞳甩出一个灵囊宝珠，她自己做的，照着以前那个往里面加了不少东西，但在宫里，不好找死魂来验证效果。 眼下正好…… 灵囊宝珠将死魂全收进去，跟着，席颂然带着禁军拦截趁乱跑出来的瞿氏族人。 陆启安则提着刀带着人，直接冲进赌坊。 赌坊内有十二个人，十一人合力启动巨型法阵，想用这个通灵阵控制住进入赌坊的人。 陆启安将天罡剑插入法阵，催动剑中戾气，法阵瞬间被破，施法者也被反噬，重伤吐血，失去行动力。 陆启安走到看不动手那人面前，笑着问他：“你不知道通灵术最大的死穴就是戾气吗？” 那人眉眼和梅妃相似，此时脸色惨白：“你果然有问题。” 陆启安扬了扬手腕上的雪银镯：“我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的问题有三个原因，你们瞿氏，占了一个。” “什么意思？” “别急，让我慢慢告诉你。”说完，陆启安猛的一脚踹在他腿上，趁着他跪倒在地，天罡剑迅速架到脖子上。 陆启安：“梅妃走火入魔过后记忆错乱，你为了得到投票陪她演戏，成为家主后，害怕骗票的事情暴露，毕竟梅妃就在那里，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她走火入魔了，但因为她身份特殊不能杀了以绝后患，于是，你决定放她下山自己折腾去。” 后来打听到她真的成了妃子，还生了个儿子，便有了现在的这个计划。 “看你带的人不多，瞿氏应该不同意你的计划，你一意孤行，如今害的瞿氏灭族，罪孽深重啊。” “这跟你的秘密，有什么关系？” 陆启安：“自然是梅妃咒杀太子，让我有机会钻了空子。梅妃的实力一般，施法咒杀顶多让太子生病，杀不死他，最后那次，太子病的太重，最后直接魂魄离体了，这些不可能是梅妃的手段。你不是靠着老二进过皇宫吗？加上你们瞿氏的通灵阵，我想，梅妃最后一次对太子的施法，你肯定帮了忙吧？” 当时陆启元是让梅妃杀死太子，既然梅妃没那个实力，找舅舅来帮忙合情合理。 第182章稳固关系大好机会 瞿氏咒杀太子，害太子魂魄离体，然后国师帮忙招魂，同时在苗疆，李征动用邪神的力量改造纳龙，导致毒蛇杖内的封印松动…… 这三点，让席泽明的魂魄五百年后重见天日，并借尸还魂到了当朝太子身上。 三点中去缺了一点，都不会有现在的太子陆启安。 说完这些，陆启安动手，杀了瞿氏现任当家。 离开赌坊时，乐瞳在门外迎接，飞扑到陆启安怀里。 席颂然过来，让他们收敛些：“赐婚这事还没十拿九稳，我感觉瑞帝搞不定百官。” 陆启安说没事，已经有对策了：“你赶紧进宫领赏，然后回巫山去给祖宗正名。” 瞿氏谋逆失败，瑞帝传旨，昭告天下，邙山瞿氏勾结曾经的二皇子陆启元，私藏魂器意图谋反，现已查明真相，陆启元削去皇子身份，处死，邙山瞿氏，灭族。 瑞帝本想让陆启安去邙山，可他拒绝了，把陆启铭推了出去。 至于陆启良…… 那天上朝作证后，瑞帝让他先回自己宫里待着，等事情尘埃落地，才去见他。 开门见山，瑞帝直接问他之后什么打算。 “你这回犯的错太大，继承大统是不可能了，保住皇子身份都难。你是离宫做个普通百姓过日子，还是保留你四皇子的身份，但余生不能离开这个宫殿，囚禁至死？” 陆启良想了想，问了个问题：“保留四皇子的身份，不能离开宫殿，别的不变吧？父皇，我根本不会过什么普通百姓的日子，在外面，我活不过三天……要不您，还是把我留在宫里吧。” “我就知道你小子吃不了苦。”瑞帝哼笑道，“你们兄弟四人，你是被照顾的最好的。” 陆启良也笑了：“所以骄纵，所以任性，所以过不了苦日子。” 陆启良决定留在宫里，他还是当朝四皇子，吃穿用度一切照旧，只是余生，不能离开宫殿半步。 还有个麻烦就是赐婚。 瑞帝因为赐婚的事被百官吵的头疼，瞿氏暴露后，虽没明说，大家都猜测瑞帝前段时间看重二皇子是被控制了，那道赐婚的旨意，不管谁得利，都有问题！ 于是百官纷纷上书，请瑞帝收回成命。 瑞帝称病不上朝，躲着他们，让太子陆启安暂管国事。 不料陆启安下的第一道旨，就是为了迎娶国师做准备。 瑞帝无奈，把他叫来跟前，提醒他不可操之过急。 “怎么不急？”陆启安挑眉道，“最近这些人叫唤的越来越凶，之前还会念着瞳瞳是除掉瞿氏解除大危机的功臣，说话用词比较委婉，这两日，直接站在我面前说瞳瞳出身在席氏，难保以后席氏不会成为第二个瞿氏，到时候，瞳瞳既是国师又是太子妃，和席氏里应外合，大源朝将万劫不复……要不是看在您的面子，我早把这些胡说八道的混蛋砍了！” 瑞帝叹口气，说：“老二和瞿氏这一闹，朝廷和修真界早已发生改变的关系弊端被摆到了明面上，大臣们有此担心，也是常情。” 从大源朝建立到现在，五百年了，朝廷和修真界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平衡，渐渐偏向了修真界。 瞿氏是因为二皇子才能走到控制瑞帝的地步吗？ 不…… 任何一个修士，都能做到。 乐瞳能防一个，防一时，防不了永远。她再厉害，也不能整天跟在瑞帝身边，防止他出事。 双拳难敌四手。 朝廷这边不能广招修士，不能因为失去平衡就妥协，一旦平衡彻底失效，皇族的存在将没有意义，甚至，会有人觉得碍眼。 到那时，必定天下大乱。 陆启安：“您说的这个弊端，其实都是席氏的问题。” 瑞帝看着他，哦了一声：“怎么说？” 陆启安解释道：“席氏号称修真世家之首，一是实力过硬，二是和皇室有关系，可五百年过去了，席氏实力大不如前，和皇室关系让人眼馋，如今的他们震慑不住现在的修真界。之前的袁氏，现在的瞿氏，修士渗透进朝堂的事还会发生。修真界和皇族关系微妙，他们不接受招安，又企图利用皇族谋取私利，一直这样放任不管太危险。席氏的存在刚好可以平衡双方关系，保证这种微妙才能保证天下太平。如今席氏势弱，需要尽快巩固修真之首的威名。这第一，实力，国师在苗疆有了奇遇，可以帮忙，第二，和皇族的关系，也需要加深。” 陆启安说的很对，问题是，席氏不可能一下就厉害起来，局面不可能恢复到从前。 瑞帝想了想，认为陆启安是想用这个说辞劝百官同意他和乐瞳的婚事，实际上，对眼下的局面同样没辙。 可陆启安摇头，他并不是打算把话说的好听说的漂亮，逼迫百官同意婚事。他说：“父皇，我愿意放弃储君之位，以皇子身份入赘巫山。” 瑞帝：“……”合着刚才那些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不行！我不同意！”瑞帝说，“就算这个办法可以加深皇族和席氏的关系，可以改变现状，那也用不着你去入赘，换个皇子也行。” 陆启安：“父皇，儿臣这辈子除了瞳瞳不会娶别人，我可以留下来，可以不娶她，可以继位做明君，但不会有子嗣。我不是威胁您……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是大源朝陆氏代代殚精竭虑的功劳，可月有圆缺，皇室面对的问题永无止境。您有雄才伟略保卫和善，我也想用自己的办法保护太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已做出决定。” 瑞帝气的抬手，打算给他一巴掌，可还是没忍心打下去：“你和乐瞳的事我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启安轻笑：“父皇，这个决定不光是为了婚事，我刚才说的那些，也不只有最后一句才是关键……您很清楚，瞳瞳虽出身席氏，但相比起来她和皇族……和您更亲，由她回去接管席氏，才能保证席氏对皇族的绝对忠心。维持这份忠心，光靠瞳瞳不行，在有限的时间里奠定未来数百年的忠贞不二，只有我能帮她。一来是我的身份，二来是我和她的关系，有这两点做基石，才有重新将席氏和皇族关联在一起的可能性，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席氏才会首先考虑皇族，规避一切风险……您想让老三老四代替我去，一出手就落了下风，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下一次，再出一个像瞳瞳一样更亲近皇族的国师，得等到什么时候？” 第183章太子殿下入赘巫山 “说的容易，席氏有自己的家主，凭什么同意乐瞳回去接管席氏？” 瑞帝不信巫山上的人会同意乐瞳回去，还接管席氏……他知道席氏和乐瞳之间的问题所在，认为陆启安说的这些不可能实现。 “这就是为什么要此时进行这个计划的第三个关键点，席氏现在的家主是席颂然，这人，为了整顿如今的席氏，已经做足了准备。” 说什么巫山上的情况外人无法得知，那也是以前了。 如今席氏内部混乱，巫山上的防备因为他们自己的内斗，早就破绽百出。 瑞帝对乐瞳的关心，肯定一早就了解过以前的事情，之前还私下见过席颂然，该不该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他明白如今的席氏是个什么样的乱局。 “席颂然，想整顿席氏？”不过这段，瑞帝可没有探查出来，他回想了一番，席颂然这人给他的感觉和巫山上的那些席氏不一样，要说他不满现在的风气，想要大肆整顿，倒是有些可信度，“那也不代表他能同意乐瞳回山夺权。” 陆启安：“这不还有我吗，为了邪教的事情我已经去过巫山了，情况摸的差不多，和席颂然也搞好了关系，他要整顿席氏内部的风气，不代表要放弃和皇族的关系，有我在，等同皇族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就算是把席氏给整顿废了，和皇族的关系也不会受到影响，只此一条，席氏就能东山再起，这么好的事情，他没理由反对。我和瞳瞳又不是真的上山夺权，父皇，我们的出发点，只为了皇族。” 瑞帝沉思良久，还是摇头不同意：“你放弃储君之位，不再有皇族做后盾，和乐瞳回到巫山，你们两个，就算加上席颂然，三个人，怎么对抗整个席氏？按照你的计划，困难重重步步杀机……我不同意你去。” “难道在宫里，就能平平安安一辈子吗？” “在宫里，我能护着你……” “您还是护着我一辈子？”陆启安摇摇头，叹口气道，“父皇，我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您这个位置，给了我，我也守不了几年，按照我的脾气，那些大臣哪句话没说对，我可是直接下令拖出去砍头的，这大源朝，十有八九要毁在我手上。” 瑞帝咂嘴道：“别瞎说……” 陆启安：“身为皇子，身为太子，替您护好天下太平是我的职责，可您给我安排的路，我实在是走不下去。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护好这个天下，也不愧这辈子做了您的儿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 瑞帝闭上眼，深吸一气，没再说什么。起身，背手离开。 他去了皇后的宫里，坐了整整一夜。 乐瞳问陆启安要不要假装皇后，托梦帮忙说说话。 陆启安摇头：“我不是她儿子，占了这个身体挺对不住皇后的，就别打扰她了。” 三天后，瑞帝上朝，连下两道旨意。 国师乐瞳辞去国师一职，返回巫山修炼。 除去嫡子陆启安太子储君之位，以大皇子身份与巫山联姻，娶乐瞳为妻，并离宫，入赘巫山。 ----------------- 太子出宫那天可热闹了。 整个东宫，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部收拾好东西，跟着太子一同上巫山。 知道这个消息的乐瞳立刻跑到东宫，没人告诉她整个东宫都要去啊！ “国师大人！”采因抱着自己的包袱过来，有些担心，“邹大说巫山上的那些席氏族人可讨厌了，奴婢要不要带点利器在身上，防身用？” 想想回去后的事，乐瞳重重点头：“带吧……” 附近的宫人全竖着耳朵，听见这话后，赶紧找刀剑匕首之类的东西去。 乐瞳觉得，真要动手，这些人不可能活的了，陆启安同意带他们上山，抱着一定会照顾好他们，不让他们白白送命的心态……弱点如此明显，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她找到陆启安，说：“先上山解决掉麻烦……起码等局势对我们有利后，再把人都接上去吧？” 陆启安让她看看门外洋溢着笑脸忙忙碌碌的众人：“他们肯等才怪，到时候都学你，自作主张偷偷上山，不是更危险？” “不让他们去巫山不就好了？留在宫里，让三殿下照顾着，不比去巫山好？”乐瞳压低声音，说道，“而且回巫山，你的身份瞒不住，他们……” “瞳瞳，你真觉得他们没发现太子变了个人吗？” “什么意思？”被发现了？怎么发现的？！ 陆启安莞尔：“你说过，他们是看着太子长大，或是跟着太子一同长大的人，我的装模作样，骗骗外人还行，怎么可能骗过他们。可能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就没有拆穿我，也可能是他们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个还是不是曾经的太子，在他们眼里，我就是我。” 乐瞳听明白了：“你又在赌？” “重生后，我赌运超好！”想想，补充一句，“重生醒来遇见你后，我赌运超好！” 乐瞳眨巴眨巴眼，转身跑了。 陆启安在后面问：“你干嘛去？” 乐瞳：“找采因！”威逼利诱说实话，这次，她必要掌握先机！ 乐瞳跑了，邹大来了。 他一脸愁容的表示：“殿下，您去巫山是入赘，带这么多东西，合适吗？” 东宫已经快搬空了。 “都是嫁妆，多带点，上巫山才不会被人欺负。” 此时宫门处，三皇子陆启铭和四皇子陆启良来了。 所有人都在忙着搬东西，没人注意到他们……也有可能是故意不搭理…… 陆启铭举起手上的东西，大喝一声：“有没有人来给三皇子请个安？我有赏！” 两个宫人凑过来，弯腰行礼：“三殿下万安，四殿下万安。”说完就抬手要赏，好奇询问是什么东西。 陆启铭：“毒药。” “啊！！！” 刚才陆启铭一嗓子把陆启安喊了过来，刚过来就听见那句毒药。 “大好的日子，你作什么死？兄长出嫁，你送毒药？！”陆启安抬手就要揍弟弟。 陆启铭唰的一下躲到陆启良身后：“这可是我特意让太医研制的，既不会毒死人，又不会让他好过……专门送给你带上巫山，看谁不顺眼就给他下一点。” 这么一说，好像也不错。 陆启安捡起东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解药吗？” 陆启铭：“没有。” “也不需要解药。”陆启良说，“这药毒不死人，难受一阵就像生病了，过段时间自己就能恢复。” 陆启铭：“非常难受！生不如死的那种。到时候，随便你忽悠。” 第184章 终 陆启安露出满意的微笑，眼睛里全是话：弟弟长大了。 随后他又看向陆启良：“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终身不能离开宫殿吗？ 陆启良耸耸肩，说道：“三哥找太医做这个毒药，需要人监督作证，所以太医每天背着东西到我这里来做，我全程都在，做好了送过来，也应该在，否则可说不清三哥有没有中途换药……” 陆启铭：“父皇同意了，当是弟弟来给你送行。” 从苗疆回来后，陆启良这只小老虎彻底成了小猫咪。 收起爪子和尖牙，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叫人的称呼都变了。 陆启安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长大了，要学会替父皇分忧。” 陆启良轻笑：“朝廷的事情，与我无关了。” “真要关你一辈子，总会放你出来送行？”陆启安说，“父皇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再过段时间，事情淡下来，随便找个由头，一切还是要照旧。你再等等，等为兄搞定巫山，搞定修真界，让朝廷没有后顾之忧，父皇也就有理由放过你了。” 陆启良愣了会儿，后撤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陆启安弯腰行礼：“皇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我不在宫里，你们两个要照顾好父皇。” “自然。” 说话间，身边一阵风刮过。 扭头看见乐瞳跑了出去，后面跟着采因和几个宫人。 “又干嘛去？” “国师大人说五云楼里还有话本忘了装车。” “殿下，我们去帮国师大人搬话本！” 陆启铭看了眼，啧啧道：“皇兄啊，你这……你不行啊……国师眼里，话本比你重要。” 陆启安：“……” 大源五百一十三年，曾经的太子，现在的大皇子陆启安，入赘巫山席氏。 大源五百一十四年，巫山上发生内乱，同年，修真界大乱。 大源五百一十五年，巫山席氏再次崛起，与朝廷联手，平乱修真界，席氏再次成为名副其实的修真之首。 大源五百一十六年，巫山上有消息传回皇宫…… “殿下！殿下！”宫人自外急跑入内，“殿下，巫山的消息！” 陆启铭从一堆文案中探出头来：“什么消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自从陆启安上了巫山就没消停过，内乱处理了，修真界也收拾了，还能有什么消息？ 宫人跪下，双手呈上纸条：“大……大皇子要和国师……和离……” 陆启铭刚站起来，听见这话双腿一软，扑倒在文案堆中。 “殿下小心！” “什么……你刚说什么？”顾不上自己狼狈，陆启铭只求自己刚才耳鸣，听错了。 宫人再次禀报：“大皇子传信来，说要和国师乐瞳，和离……” 陆启铭：“……” 玩什么不好，玩和离！ 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一个时辰后，瑞帝紧急召见。 陆启铭到御书房时，发现四皇子陆启良也在。 再看，发现御书房内很多东西都不见了，庄公公带着人在清点，轻声念叨着：“还有什么来着……” 陆启铭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回到了那天陆启安带着整个东宫离宫的时候。 “父皇……您干嘛呢？”一股即将被老父亲抛弃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瑞帝：“朕……我上巫山看看你们皇兄。” 陆启铭：“……” 陆启良：“……” 瑞帝接着说：“消息都知道了吧？你们皇兄惹皇嫂生气了，两人在闹和离，我这个当爹的，亲自去劝架！这段时间，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看家。老三，暂代国事，老四，协助你三哥，就这样。” 陆启铭及时回神，一把抓住说完就要溜的瑞帝：“您直接说吧，准备在巫山住多久回来？”上巫山躲清闲，不用说的如此慷慨…… “不会太久，最多一个月……” 陆启铭指着空荡荡御书房，满眼不信：“您这架势，起码住小半年！”连喜欢的香炉都带走了，一个月显然不够。 被戳穿的瑞帝尴尬了一秒：“你们没成亲，不懂闹和离是很重要的事情，一个月没劝好就得继续劝，劝到他们两和好如初为止。” 陆启良说：“消息说的是皇兄要和皇嫂闹和离，就皇兄那个样子，最多三天，自己扛着搓衣板跪在皇嫂面前求原谅……根本用不着您去劝。” 陆启铭颔首表示同意：“您要不等皇嫂和皇兄闹和离的时候，再去劝？” “胡闹！”瑞帝端起皇帝的架子，理不直气也壮，“谁和谁闹不重要，就你们皇兄那个倔脾气，没个长辈从中劝和着，真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皇命难违，就这么定了！”瑞帝再次嘱咐兄弟看好家，欢欢喜喜的走了。 第二天，兄弟二人站在宫墙上，目送瑞帝的车驾风驰电掣离开皇宫。 “老四，你说咱爹上巫山劝架的可能性有多少？看热闹的可能性有多少？”自从陆启安和乐瞳离宫，瑞帝是越来越任性了。 “主要是去看热闹，顺便，劝劝架。”陆启良问，“话说，他们两到底为什么闹和离？” 陆启铭：“之前扫荡修真界的时候，有人见皇嫂年轻貌美实力超群就动了心思，太平后，心思越发活络，终于到了不管不顾提着聘礼上巫山求亲的地步。” 陆启良愕然：“求亲？皇兄皇嫂不是成亲了吗？”上巫山的第一年就办了婚礼啊。 “当时那场婚礼是为了收拾席氏长老设的局，夫妻对拜都没拜完，严格来说，没成完。” “亲都没成，闹的什么和离？！” 陆启铭轻笑：“估计是皇兄什么话没说对惹皇嫂生气了，小两口闹别扭。” 陆启良呵呵干笑：“咱爹就为了这小两口的小别扭小情趣，抛下整个朝廷上巫山去劝架？”感觉陆氏先祖在天上快要气疯了。 二人下了宫墙，慢慢往宫里走。 陆启铭说：“记得小时候父皇和皇后娘娘聊天，说的最多的是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走哪算哪，潇洒自在。” 陆启良也记得：“微服私访都有规定好的路线，潇洒自在……这四个字和他们此生无缘。” 此生无缘…… 陆启铭似乎想到什么，停足回望，片刻后抿嘴一笑：“老四，咱爹老了，宠着吧。” 陆启良愣了下，随即明白话中意，也笑了：“宠着呗，不然呢。” 大源五百一十八年，三皇子陆启铭封为太子，四皇子陆启良封荣亲王。 大源五百三十二年初春，瑞帝驾崩，大皇子陆启安携皇子妃乐瞳回京。 陆启铭登基称帝，封陆启安为逍遥王。 大源五百三十二年初秋，一辆马车踏着晨曦离开京城，同时，东宫中，回响着两个孩子的啼哭声。 陆启铭气的浑身发抖，手中留言滑落，上面写着：我和瞳瞳回巫山了，双生子是陆氏血脉，交给你们好好抚养。 换句话说：我生完了，给你们养…… 陆启铭气的让陆启良召集大军，要马踏巫山！ “去年皇嫂修为突破，眼下是真正的修真第一，皇兄实力也不低，他们还有巫山席氏这个盟友……”陆启良惋惜道，“哥，打不过……” 陆启铭：“……”父皇啊，母后啊，睁开眼看看你们这不着四六的儿子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