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王妃翻身记》 第1页 《失宠王妃翻身记》作者:宇文花青【完结】 文案: 简珠儿被抢劫倒霉魂穿,成了祈天国一位王爷的不得宠侧妃。 刚醒来,便被王爷差点打死,而后被赏给了一个下人,差点失去清白。 为求活命,她只得曲意奉承,很快,那个俊美至极的王爷对她宠爱有加,傻傻的她以为,找到了爱情…… 然而一切不过是个骗局,被羞被辱后被贬为奴…… 在她以为苦难没有终点时,一个淡雅如ju的男子突然来到她面前,言语讥讽,所为何事? 还有一个叫飞天狐的男人,神出鬼没,只是利用? 阴谋一个接着一个,当所有事情真相大白,简珠儿该何去何从? 【 咳! 随着喉咙里蹦出的这声咳嗽,简珠儿终于睁开眼。 只是眼皮好重啊,眨了几下,才见一丝光亮,在这光亮中间是一个人的脸,模模煳煳地,似隔了层纱,她眼睛又眨了几下,没待她看清楚,一个愤怒的男声如雷样在眼前炸响:“竟敢装死!” 这一声,让简珠儿条件反射地闭上了本就有万钧重的眼皮,而正是这个动作,像碰到了某种开关,全身所有的神经腾都被唤醒了:痛! 她皱着眉头,全身上下竟无一处不痛,像被谁给拆了骨头,脸也痛,喉咙也痛,这痛让她的意识清醒片刻,后又有些迷煳。 不过,怎么会有男人这么霸道地说自己装死? 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艰难地,想睁大眼睛,却徒劳,仍旧只是看到一条光线,仍旧模煳,整张脸又痛又紧,是肿了吗? 她张嘴,嘶哑地啊了两声,却再发不出别的声响。 “不但装死,你还装哑!好,就让本王来教你说话!” 简珠儿听出,这仍是刚才的男声。 只是,本王是谁?这世上还有姓本的? 教说话?他是老师? 没待她想明白,突然眼前那仅有光线的隐了,一张脸勐然接近,麝香的味道扑鼻而至。 接着便感到双肩被一通摇晃,本就散了的骨架,经这一晃,简珠儿痛得牙不由自主地颤抖,头更被摇得如拨浪鼓。 “还会装死,你倒长了能耐!” 随着这恶狠狠的声音,简珠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可是这飞行持续的时间太短,紧接着,她的后背不知与什么接触,一声闷响,胸一顿,喉咙一紧,喷射出一口东西来,嘴里残留着咸腥的味道,该不会是血吧? 象是回答她,男声道:“原来你的血也是红色的,呵呵,只是不知道那里流出来的是不是也同样?” 简珠儿躺在地上,寻着他的声音扭头,一个高大的身影近前蹲了下来,她努力聚焦,想瞧着清楚些,可是怎地眼睛像长了白内障! 不过,她肯定自己遇到变态了。 她想起来了,是熬夜太晚,只不过是下楼买宵夜,没想到在楼道里碰到了劫匪,她身上仅有的二百四十六块钱都给了他,那是自己下半月的饭钱! 对,是给了他,然后呢? 简珠儿下颌传来的一阵痛打断了她的回忆。 这个变态! 嫌钱少吗? 还要劫色? 可是,自己有色给他劫吗? 简珠儿发不出声音,她恨恨地怒视,没想到,却换来一声哂笑。 跟着,听到嘶拉一声,身上一凉,衣服被扯了下去,她用仅能动的右手用力朝男人打去,可是手臂却像撞到了石头,被轻松震开。 紧接着男人骑坐上来,简珠儿双腿被死死的压住,那恶魔边揉搓,捏掐,嘴里边道:“你的骄傲呢?你的矜持呢?现在本王看来,那不过是你在演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起本王的注意吧。” 邪恶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嫌恶。 正在扭动的简珠儿停了下来。 本王?她现在有些听明白了,这好像是这个男人的自称。 想到此,她心凉了,看来这人不止变态,还是一个妄想狂! 梦乎 妄想狂? 他认为他是王,那自己扮演的又是谁? 这角色可有活命的机会? 简珠儿感到了一阵沁骨的凉,触手的是滑凉的石头,模煳的视线告诉她,自己正躺在地上。 是呀,在地上杀人后,血迹好处理。 看简珠儿停了挣扎,嘴角却挂起了奇异的笑,男人也停了动作:“哼,你在等本王宠幸于你?这便是你所做一切的最终目的吧?” 简珠儿想,纵然自己此刻能言语,却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怕是只能仰天大笑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 也许自己不该出生吧。 否则,父母也不会把两个月大的自己给抛弃了吧? 孤儿院里受尽白眼,好不容易领低补加上半工半读熬到大学毕业,却没想到,毕业便是失业。成绩好有什么用? 谁让你是一个女生,而且是一个不漂亮的女生! 简珠儿嘴角现了冷笑。 她或许不该埋怨谁,这便是命。 自己来到这世上的全部意义,也许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满足这个精神病的某种需求。 简珠儿想着,绝望从心底升起,如海水般吞噬了自己,她不再做徒劳的反抗。 没想到男人冷哼一声,起了身:“你现在的鬼样子,本王倒胃口!你最好快点活过来,想死?你没资格!本王还没玩够!” 简珠儿恍若未闻。 “你全家四十多口的命都在你手上呢,你可是想清楚了!”冰冷的声音如地狱吹出来的阴风。 他可是真会幻想,如果她有四十多个亲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简珠儿的嘴角仍挂着冷冷的笑,虽无声,但阴冷丝毫不比他逊。 “你挺尸给谁看?”男人见她没反应,伸脚踢了两下。 见她没反应,便喊道:“来人。” 出乎简珠儿意料的,竟听到了应答声,好像进来了两三个人男人。 原来他们是犯罪团伙! “把她抬到床上,小心些,不许弄死了她。” “是,小的明白,请王爷放心。” 原来是一群变态! 简珠儿再也不想听下去,结果大脑果真很配合,她昏了过去。 接下的几天,简珠儿也不是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她只是觉得一阵阵的冷,入心入肺的冷。 时而觉得自己是清醒的,时而又像是在做梦。 每每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却听到有人喊自己王妃,而且还自称奴婢,给自己餵药,如果这是梦境,为何那入口的药苦的要命? 如果这不是梦境,又哪里来的奴婢和王爷? 可是,如果真是梦,那梦里也能如此痛而不醒吗? 好像有两个自己在辩论。 简珠儿突然觉得很烦。 这一烦,意识开始清醒。 浑身的痛也在提醒她,是现实而绝非梦境。 就在她眸子待睁未睁时,听到有两人细语。 是女声。 她凝神细听起来。 一个声音略粗:“满月姐姐,那天你可在场?” 另一个细声地道:“嘘,望月,你怎么还敢提?” “满月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当府里丫头小子的没议论?”声音粗哑,这是望月的声音。 “哎,她虽可恨,但也够可怜的,薄弱的身子骨,哪禁得住王爷的三拳两脚。”叫满月的说道。 现实乎 “王爷真的打了?想来也是,伤势在这摆着呢。其实也怪不得王爷,右夫人现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任我们做奴婢的都心疼,这府上好不容易有盼头,要添丁,没想到呀……,只是看不出来,这珠儿王妃平时柔弱的,怎的能下去手?”望月叨叨地说了一堆。 简珠儿听得一头雾水,正要出声相询,满月细细柔柔的声音响起:“快住了你的刀子嘴吧,这要是让人听了去,你我可是有好果子吃了!” “在我们安定王府里谁不知道,这除了三位王妃,满月姐姐您却是最吃香的了。我们都盼着,哪天王爷发话,收你做小夫人呢。”望月笑着道。 “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叫你乱嚼舌根!”满月虽是恶声恶语,但显然她不是真的在生气。 他们是在拍戏吗? 简珠儿眼睛睁开了一条小fèng,入眼的是一简陋的木顶的床,四周围着半旧不新的布幔子。 一股子霉味,味道来源竟是身上的被子!蓝地白花,像很解放前老奶奶用纺车纺出来的东西! 第2页 拍戏吗?自己成了群众演员? 只是怎么不记得了? 这戏拍的也太真了吧,群众演员也不能为了演戏搭了命呀。 不对,自己是被打劫了才是。 她转动着眼睛,脑子也在飞快地转着,这期间看清了屋子里的摆设,半旧的桌椅,发黑的木棂窗子,说话的是两个苗条的身影,背对着她。 一个穿素灰的女孩子道:“满月姐姐,我得回去了,怕王妃找起来,别人又不知道我来这里。” “快走吧,一会儿大夫怕是要过来瞧病。”满月的也催促道。 “姐姐,你需要帮忙,支会一声儿,这王爷现抓你来,你哪里是做这粗活的人呢。瞧这等畜棚一样的屋子,难为你了。”望月道。 “晓得了,快走吧,粗使的丫头小子一堆,不用你做,只是难为你有这份心意,有空我们再聊。”满月边说边送她出了门。 简珠儿四下瞧了瞧,没看到摄影的机器,便是有,她也不管了,她挣扎起了身,身上的伤没有想像的严重,左右胳膊都能动,只是这腿上随之传来的痛让她不由的哎呀了一声。 她掀开被子,又忙盖了上。 匆匆一瞥间,看见下面竟是光着的,右腿很粗,缠着白纱,上面有血迹洇了出来,被子里全是中药味。 左腿上一块块的青紫,动了动,肉疼,但好像骨头没事。 “王妃您醒了?慢些,让奴婢来扶您!”随着细柔的声音,一双细白的手很快地扶上了简珠儿的胳膊:“王妃,您要什么?让奴婢做就成。” 简珠儿抬眼看去,这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不到二十岁,穿着水粉的古代衣裙,头上是两个髮髻。眉眼含情。简珠儿听声音知道,她在戏里的名字应该叫满月。 她细细地打量满月,这个演员不认识。瞧模样,应该能红。 只是自己是怎么回事?失忆了? 她就这样用时而探询时而迷惑的眼神盯着满月,满月被瞧得不自在:“珠儿王妃,您不认得奴婢了?” 简珠儿张嘴,仍是发不出声音,只是那满脸的疑问,任谁都能瞧出来,她显然对身处的一切都毫不自知,满是疑惑。 角色扮演? 这下子满月也有些忙乱,盯着简珠儿的眼睛看,简珠儿也不看她,借着她的胳膊,抬腿要下地,才发现自己下面光着。 在满月的帮助下,她套上了一条厚裙子。 简珠儿虽有些痛,仍强做镇定,一步步走出屋门,走起来才知道,伤势看着吓人,筋扭的疼,好在骨头好像没事。 出了屋门,是一个破旧零乱的小院。院墙是土坯的,有一人来高,大门是木头的。 目光越过墙,可以看到绿色的植物和红色的屋嵴屋檐,是古代的建筑风格。 “珠儿王妃,这院子虽破落些,但王爷没给您休书,却不是最坏的事情。”满月轻声细语道。简珠儿很怜悯地瞧着她,这孩子入戏太深。 见她仍不急的样子,她心里着了火,怎么就没人跟自己交待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她眼睛四下瞧着,找着,没看到工作人员,甚至连个空矿泉水瓶或者塑胶袋都没一个。排戏现场怎的如此整洁? 难道他们在玩角色扮演,时下流行的,好像叫cosy,也不知自己拼的对不对,那么说来,这个满月也是劫匪的同伙? 就在这一剎,她又记起来了,自己给了那劫匪钱之后,那劫匪顺手一推,自己脑袋便撞到了墙上,剧痛后应该是晕了,再醒来,就在这里被那个变态虐待。 想着,她摸了摸头,果然上面有结痂,有几处一碰还很痛。 自己该怎么办呢?现在逃跑根本不可能。 看来不能打糙惊蛇,只应静观其变,然后再伺机逃走报案。 想着,本想用笔写下问题问满月的念头打消了。 满月瞧着简珠儿一脸迷惑的样子,不禁柔声问:“王妃,可是想要做什么事情?您尽可以吩咐奴婢来做。” 简珠儿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多温柔的孩子呀,可惜了。 这时,院门响,没待应门,便被推开,接着忽拉拉地进来一群着古装的女子,花花绿绿,很是养眼。 看来是演员上场了。 简珠儿直了直腰板,古语不是说过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逃不了,便瞧瞧她们演什么好戏也不吃亏。 她用淡定的目光瞧着。 身边的满月抬腿下了台阶,迎上前对一个穿着最华贵,头上饰品最多的妇人下拜,口中道:“拜见王妃。” 那女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长的很普通,只是眉间有一颗大大的富贵痣,很是抢眼。 简珠儿突然愣了一下,自己三百多度的近视,离十来米,竟然能看到她眉间的痣!自己的视力怎的变好了? 正想着,那妇人走近了,后面跟着七八个穿着打扮同满月差不多的女孩子,有手里拿着扇子的,还有捧着漆盒的,还有端杯碗等物的,看来她们应该扮演的是“奴婢”,还有两个岁数大些的女人。 “怎的如此不长进,见了本妃便是不跪,连个招唿都不肯打吗?”走近的妇人很嫌恶地瞧着简珠儿道。 “王妃有所不知,珠儿王妃,哦不,珠儿侧妃现在因伤无法发声。”满月恭敬地回答。 没料到那王妃反手一掌,正打在了满月的脸上,一个红红的印子立刻现在满月那娇嫩的脸颊上。 “何时轮到你这奴婢插嘴?” 这一掌把简珠儿打愣了,同时也佩服,她们演得太好了,若要自己来,这巴掌便不能打得如此真。 王妃 那妇人抬眼看她,不禁嫌恶地皱皱眉,从袖内扯出一块丝帕,甩了甩捂在了鼻端道:“看来有人装傻,你们谁教教她规矩。” 跟在后面手里没拿东西的两个四五十岁的妇女应了一声冲上了台阶,简珠儿看着她们向自己冲来,本能的要躲闪,无奈腿一痛,动作慢了下来,两个妇女上前一人扯住她一条胳膊,往地上按,嘴里还道:“小人们得罪了,只是身为侧妃,见了王妃,怎么也得做个样子吧。” 她们的手劲真大,简珠儿挣扎无效,三两下被按倒了地上,腿上传来钻心的痛,同时头被两只手使劲地按到了地上,咣地一声,礼成。 被松开后,简珠儿还晕头转向地跪坐在那里,呆呆地瞧着被称为王妃的妇人。 “满月,怎地你来服侍,你也是一等的丫头,谁让你来的?她的丫头瘦月呢?这会躲哪去了?”王妃问道。 “回王妃,是王爷安排奴婢来这里照应的,估计怕珠儿侧妃有三长两短吧。从发生那件事后,瘦月丫头便失踪了,管家是不是忘记告知王妃您了?”满月恭敬地回答。 “管家?杨婆,你去让管家半个时辰后到我院子里去一趟。”王妃脸色更沉了,吩咐道。 叫杨婆的正是刚才扯简珠儿中的一个,她出列轻声道:“王妃,管家前几日来求见您,您当时回了,说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怕不是那次他想告知您吧?” 王妃显然很给杨婆的面子,点点头道:“你叫他还有别的事情,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杨婆不再说别的,应了一声转身先走了。 满月趁机过来扶着简珠儿站了起来。没料到那王妃阴阴地声音道:“哪个让她站起来了,满月,刚才的打,你显然是白挨了,一点记性没长呀。” 满月忙松开手,站到一旁,简珠儿以手拄地,试了两次没起来,便索性不起,屁股坐在左腿上,抬眼狠狠地盯着她,这个女人真是太讨厌了。也许是那个劫匪的老婆也说不定,因为他们是一路货色。 “你再这样瞧我,我让人把你那双招子剜下来,你信不信?”王妃脸向她逼近,然后捂着鼻子又躲了开道:“如此脏的一个贱人,你也想兴风作浪?不好好的做你的偏房,想爬到我头上不成?平时见你一副狐媚的样子,以为你不过会在床上动动手腕也就罢了,谁知道你的心怎么那么狠?不过,天可怜见,王爷瞧都懒得瞧你,更别说碰你。可是想起来,你进府不过三个月,就熬不住了?也太心急了些吧。” 简珠儿盯着她,将一双迷濛地眸子眨得更用力,心里还在想,这剧情挺老套呀,不过是妻妾争宠而已,原来自己扮演的是那个不得势的妾! “难得右夫人厚溪有了身孕,你竟然害得她小产,你真真恶毒。”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珠儿怎么觉得她的语气比刚才温柔多了,说自己恶毒的时候,那语气分明在嗔怪自己真淘气一样。 镜中人是谁? 那王妃好像任务完成一样,长出了口气,瞧着满月道:“她是不是傻了?还是拿这副傻样子来戏弄我?” 第3页 满月低头道:“王妃,这几天珠儿侧妃一直昏迷着,刚才醒来,奴婢也觉得奇怪,只是心里想不敢说,怕她当真是悔愧难当,痴呆了也说不定。” “如真傻了,她倒是有福了。”王妃恨恨地道。 简珠儿一想,脑袋歪起来,半张着嘴儿,呆呆地看着王妃,从嘴角处还配合地流下一丝口水,口水拖得很长,一直垂到了她身上那件灰灰的破衣服上。 王妃一甩袖子,恨恨地道:“感情这半天,我是在对牛弹琴!来人,将侧妃纳兰珠儿抬到青楼去,她这副傻样子,不配住在王府里。” 满月急声道:“王妃,此事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可好?王爷当初吩咐奴婢小心服侍,或许他还有些事要问侧夫人吧?” “怎地,这点小事儿,我还做不得主不成?”王妃冷冷地直视满月,满月头低了下去,再不敢说半个字。 跪坐在地上的简珠儿倒暗自高兴,管你把我送到青楼红楼,只要先出了这个大宅子,街上人多了,自然会更利于逃跑。 于是,她拍手很开心的样子。 “瞧瞧,她倒挺开心,也许她觉得那地方对她是个好去处。就这样吧,我派人安排了,满月,你回王爷房里去等,待他回来,你便知会他一声。”王妃说完,转身很优雅地走了,髮髻上并衣裙侧的环佩叮噹作响,响声清脆,光亮晃眼。 简珠儿终于被满月扶了起来。 满月轻声道:“珠儿王妃,奴婢平时与王妃您没有过密的接触,只是奴婢感觉珠儿王妃您不像他们说的那样,你一直温婉谦逊,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所以今天冒死一言,王妃,您若清醒,便苦苦求王爷留下您,也能有个命不是?” 简珠儿跪得累了,心里想,自己哪有那心情陪你们演戏,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满月见她没反应又继续道:“王妃,奴婢知道您聪明,想装痴呆躲灾祸,刚才奴婢也是为了打发王妃顺着她说的,可是王爷是精明的人,这过不了关的。” 简珠儿坐回床上,定定地看着她,想看她接下来还怎么演,但细看,她的头髮梳得还真光滑,不见一丝乱的,那两个髮髻里面有撑子吧,要不怎地两边都一样,大小分毫不差? 想着,她一抬手,抓住了她的髮髻按了按,竟然没撑子! 满月一愣,随即哎呀一声道:“珠儿王妃,奴婢真是该死,您醒了这么久,竟然没给您净脸梳头,您等等,奴婢这就去打水。” 满月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她让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不怕自己逃跑? 简珠儿起身,细细地瞧哪里有针孔摄像头? 到了破木桌前,桌子上有个铜镜,她无意中一扫,吓了一跳,虽是已有心里准备,但镜中的人,自己都认不出来,头髮乱蓬蓬,脸上更是黑一块红一块,眼睛一大一小,显然还肿着,高高的鼻子倒完好,小小的嘴唇干白起皮。 等等!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高高的鼻子?同学们可一直拿自己的露孔鼻子取笑,说是猪鼻子,而嘴大得更被戏为罗伯茨二号。 她又凑近,几乎帖到了镜子上,眉毛如黛,眼皮肿着,但睫毛长而捲曲,她咧了咧嘴,露出一嘴细密的小白牙,整齐如编贝,而不是自己的四环素牙! 终于,她站起身来,四顾茫然,这镜中的人儿,不是自己! 穿越了? 简珠儿捂着狂跳的心口,又下定决定瞧了一眼铜镜,结果还是一样。害得她心又快跳了几下。 她又用手量了量腰身,腰身纤细,比自己的尺寸小好几码! “珠儿王妃,水打来了,让奴婢给您净脸。”满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简珠儿回头,她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盆上搭着一块长条的白色粗布,她将盆放在铁架上,然后对简珠儿示意近前。 这回再瞧满月,简珠儿的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怎么瞧她怎么像一古代的丫环了。 她依言净了脸。 然后满月递给她一小方漆盒白色晶状的东西。 她犹豫着伸手点了些,舌尖轻舔,咸咸地,是盐,她将手指上往嘴里放去,满月并未拦她,她觉得自己做对了。 然后满月又给她用篦子通了头,乱蓬蓬的头髮到了她手里,三两下便温驯服贴,任她摆弄了。 简珠儿只是呆呆地瞧着那面泛着黄色贼光的镜子,里面的人儿又模煳起来。 终于,满月轻声道:“珠儿王妃,弄好了,您可满意?” 简珠儿点点头,也未看镜子,起身,移步房门,慢慢蹭了出去。 满月不知她何意,只是在后面跟着照应,嘴里轻声安慰道:“王妃刚才的话也未必是真,她若回去后,有人劝上几句,她可能会改了主意也说不定,再说,您是官家的小姐,怎的能说将您送走便送走?至少该王爷发话吧。” “而且还有许多事没弄清楚呢,说您害右夫人小产,没听您亲口承认,我是不相信的,还有,您的丫环瘦月又去了解哪里?这些情况难道您已承认了?”满月继续道。 简珠儿已蹭到了木门口,伸手去推门,满月道声不可,门已被推开。 门外竟是一花园。花木扶疏,许多都是她未见过的品种,有的树上挂着红黄的指甲大的果子,还有的花像铃铛样,一串串或红或紫地,开在一条小石径的两边,石径从花园中穿过,通向哪里不得而知。 她还听到了水的声音,潺潺地,不急不缓地,像是在石上流过。 简珠儿抬腿踏上了石径,满月情急下扯住了她的袖子:“珠儿王妃,王爷下了死令,在他来之前,求您还是留在这院子里吧。” 简珠儿转过身,冲着满月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摸了摸肚子,然后用嘴形告诉她一个字:饿! 满月恍然大悟道:“都怪奴婢,您这已经几天没进食了,我竟忘记了。您快回房,我去找人。” 简珠儿以为自己的计策得逞,没想到满月冲着花园里道:“谁来扶王妃回院子。” 简珠儿惊讶地看着,从花园里走出来两个丫环,她们是一直在这里吗?刚才自己怎么没发现? 这两个丫环到满月近前道:“满月姐姐,只是扶王妃回房吗?还有其它事要做?王爷可是不让我们进这个院子。” “回房就好。然后你们便出来。王爷这会儿不会来的。你们手脚快些,平日要不是笨手笨脚,王爷怎么会罚你们?害得我过来……算了,不同你们计较了。”满月对两个小丫环脸上无一丝笑容。 不识字 简珠儿垂头丧气地又被扶回了院子。 两个小丫环对她不及对满月客气,也不拜,也不用敬语,只是扶她回床上,两个人便走出了院子,院门未关,可以清楚地看见她们一左一右地站在门两侧。 显然防她离开。 简珠儿嘆了口气,便不是防,她的腿脚,也是碍事的。 她走了一圈,心里安定了下来。 她打量着铜镜中的陌生面孔,如果说自己被整了容,那么身高呢?原来不到一米五五,现在自己目测了一下,怕是有一米六八以上。 难道是小说里用到烂俗的情节:穿越? 那么现在又是何年何月,何朝何代? 穿越怎么会轮到自已身上呢?是老天看自己在现代生活的还不够悲惨? 或者是自己要有另一番际遇? 简珠儿想着想着,头突然痛了起来。 她捂着脑袋,打住了胡思乱想。 过了很长时间,简珠儿的肚子咕噜一声,当真开始饿了。 满月还未回来。 那两个守卫的丫环还在。 简珠儿看到桌子上有破旧的茶壶茶碗,她揭开壶盖看见里面黑红的汁水,没敢喝。 好在这时,满月端着一个托盘走进了院子。 简珠儿发现满月的头髮有些凌乱,眼皮粉红,显然哭过。 “王妃,奴婢无能,您先将就着吃点吧。”满月放下东西,将筷子递到她手中。 托盘上只有一碗白粥和一小碟黑乎乎的东西。 简珠儿对她笑了笑,肚子饿得厉害,也顾不得,她端起了碗,原来黑乎乎的咸菜。 很快,碗见了底,她看向满月,满月低下了头。 简珠儿放下碗沖她笑笑,做出了个很饱的动作,起了身。 看来,有人因为这饭的事情欺负了满月。这个小丫头为了自己受委屈了。只是她为何待自己这样好?听众人的语气,显然是“自己”害右夫人小产,又想获得王爷的宠爱。 这会儿的简珠儿已经把自己当成穿越了,显然不再想什么角色扮演。 因为没有哪个角色扮演组织者会给参加者又整容,又增高身材的,这手笔也太大了些,这是有钱也做不到的,就算他因为钱而能做到,可是既然他如此有钱,何必还当劫匪? 第4页 简珠儿现在想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说话? 对了,问满月,既然她不是劫匪的同伙,那么就可以问她了。 简珠儿手指沾了茶碗里的水,在桌子上写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满月遵照简珠儿的手势,近前看了两眼,然后不好意思地道:“王妃,满月不识字。满月本想学,但王爷不喜欢识字的女子,说世上许多事,就坏在这见识上面。女人不应该有见识的。有了见识会生出许多乱子。” 简珠儿无语了。 满月看出她失望,又小心地道:“王妃,王爷知道您识字吗?” 简珠儿摇头。 满月却会错了意,她哦了一声:“右夫人倒会写字,可是王爷倒没嫌她有见识,想来,王爷只是不要我们奴婢有见识吧。” 简珠儿不知该做何表情,院门处有喧譁声,紧接着忽拉拉的涌进来一大群人,有男有女,就奔破屋而来。 送去青楼 简珠儿心里一惊,为首的一个老妇她认得,就是早些时候王妃身边的杨婆。 这次她身边的女子不是王妃,衣着同样的华贵,人却美得多。一双如烟如雾的眸子,似蕴了千年的愁怨,而看向简珠儿的那一眼,让简珠儿心里瞬间生了寒意,刚才还迷茫的眸子,怎的向自己射出一阵寒光,好似飞刀森冷逼人。 身边的满月轻声道了句不好,提裙迎了出去,嘴里道:“奴婢见过厚溪王妃。” 那女子点了点头:“难为你了,满月。” 声音糯软,简珠儿想起了桂花糕。 杨婆开口道:“侧王妃,您可是有话想说?” 厚溪瞧了她一眼道:“杨婆婆,劳烦您先等会儿,我有话同左夫人说。” 简珠儿想,这位原来是王妃提到的右夫人,还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呢,只是可惜了,那王爷怎么没来? 简珠儿知道那天虐待自己的十有**便是王爷,只是自己没看清楚。 还真想见见他的嘴脸呢,一个打女人的男人,长成什么猥琐的样子? “珠儿侧妃,看在我们同是姐妹的份在,我来送你一程,希望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声音仍是软软的,但听在耳朵里,却分明感受到了那蚀骨的恨意,而她那眼神,已在简珠儿的脸上两回地扫视了好几遍,好像在寻找可以下得去手的地方。 简珠儿起身往后撤了撤,那女子上前一步:“躲什么?怕我会怎么样吗?我不会的,我没有你那么卑劣。”说着又近前一步,眸子里有笑意,悄声道:“我得谢谢你,王爷现在对我极好,我们仍会有孩子的,而你,从此便去了地狱。一想想,我倒有些心疼你了。 简珠儿面色平静地瞧着她。 这让她有些生气,不禁抬高了声音:“怎地不说话?姐姐说你有些傻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真像,不过,我提醒你,在这里装傻,便由你,如果你到了那个寻欢的地方仍装傻,怕是没有半点好处,现在就应该想想,该使些什么手腕,争男人才是。” “厚溪王妃,珠儿王妃的嗓子坏了,这几天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满月在旁边解释道。 厚溪倒未像王妃赏满月一个耳光,而是深深地瞧了她一眼道:“满月,你一直是个得体懂事的孩子,怎么的,突然是非不分了,你可知,对狼仁慈,便是对羊的残酷。” “厚溪王妃教训地是。奴婢知错了。” 简珠儿突然想起,满月称唿自己珠儿王妃,这又称唿厚溪王妃,按古例,主子的名字下人怎么能随便说出口,便是后面缀个王妃也不成,这里好像没有避讳,是哪个朝代呢? 还是单单这个王府特别呢? “杨婆婆,我说完了,你们该做什么便做罢。”厚溪往旁边撤了一步,嘴角勾出一丝冷笑看着简珠儿。 杨婆婆一挥手,进来四个年轻的家丁上前便来扯简珠儿的袖子。 满月忙拦在前面:“杨婆婆,求求您,给珠儿王妃留些体面,车轿在哪儿,我来送珠儿王妃上轿。” 又见王爷 杨婆婆眉头皱了皱:“满月姑娘,您真是煳涂了,这纳兰珠儿自己做错了事,应该受到惩罚,你再这样,我可是难做了。” 纳兰珠儿?简珠儿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名字比自己的好听多了,其实,自己的姓是院长起的,意识是捡来的珠子。可惜自己到底不是什么珠子,而是一颗碎石子。 这时,杨婆婆已推开满月,有家丁上前眼见着手就要抓到简珠儿的肩膀,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男声:“你们在做什么?” 随着声音,家丁止了动作,连并屋子里的一干人全都跪了下去:“参见王爷!”“妾身见过王爷”“奴婢拜见王爷。” 所有的声音混到一处,虽乱但却有声势。 简珠儿抬眼,屋子里暗,外面亮,门口一个男人披着一身阳光走了进来,那一刻,简珠儿看着光影里的“太阳神”双腿发软,有种情不自禁想朝拜的感觉…… “太阳神”高高地,四肢修长,身上的是明黄的长衫直到脚踝,一条玉带不松不紧地缠在腰间,显出结实的腰身,衣摆处有大朵的如意云卷,脚上是一双黑色的软靴。 “都起来吧。”清越的男声将简珠儿的眼神带带回他脸上。 男人长着一张让正常女人都变花痴的脸孔! 额头宽且饱满,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谁会看都会沉沦的墨色双眸,深邃惑人,仿佛带着魔力,能吞噬人的灵魂! 简珠儿有些痴了,这男人怎么长得这样,这样诱人呢?比自己有生之年里见过的任何男子都要“香甜可口”。 简珠儿突然失去了能力,根本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撼。 男人的眼神扫视过来,冷冷地停在了她的脸上,俊眉紧蹙,脸上充满了厌恶。 简珠儿嘆了口气,暗暗自责,自己发什么癔症,眼下情况未明,生死未定,还有心情欣赏美男? “谁给你的胆子,见到本王竟不下跪?”男人迈步近前,伸手捏住了简珠儿的下颌。 一阵痛,简珠儿回想起,这个声音显然是几日前折磨自己的那个“本王”。 简珠儿冷眼扫了过去,扭着自己的头,无奈却逗引得他更大力量,她不得不停了挣扎,只是瞧着他,痛苦的记忆将简珠儿对这男人的好感瞬间击得粉碎,看来,他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只会打女人的恶劣之徒罢了! 她眼中生出的鄙夷让男人一愣,手上又加了力:“看来,珠儿王妃心有不服,是不是有话要对要本王解释?” 简珠儿心中生了委屈,这哪跟哪儿,关自己什么事呀,可惜,这该死的嗓子这会儿倒说不出话来。 男人瞧着她的样子不怒反笑:“珠儿王妃终于露出张牙舞爪的本来面目了,先前的柔弱,原来都是伪装,只是为了讨好本王吗?那本王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本王最不怕的便是女人的嚣张,所以你最好收起的爪牙,换上别的招数,本王也许还会碰你一碰!” 又见王爷2 男人松开手,对着屋子里的人道:“你们一大群的来这里做什么?” 杨婆小心上前一步道:“回王爷,奴婢依照王妃的吩咐,来送纳兰珠儿去青楼。” 王爷背对着简珠儿,未作声,简珠儿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看杨婆扑通跪在了地上直喊王爷饶命,那脸上的表情,如见了索命的阎王! 屋子里除了厚溪,其它的人也都扑通地跟着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嘴里也都跟着喊饶命。 “哪个允许你们家奴也可以来见女眷的?活得不耐烦了吗?”王爷的声音很平静。 闻听此言,地上的人唿饶命的声音更大更急了起来,磕头也更用力,有的人额上现了血印。 这时候,厚溪上前一步,扯着王爷的袖子柔声道:“王妃姐姐想是怕您看到她添堵,这样处理也是为您着想,一番好意。” 男人转头,看了眼厚溪,嘆了口气,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厚溪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甜蜜地叫了声王爷。 男人开口道:“你们都出去,今天你们要感谢右夫人替你们求情,以后不许踏进这个院子一步。都滚吧。” 如蒙大赦,一群人逃也似地消失了。 屋子里只剩下厚溪和满月陪着这男女主角。 “你身子可好些?何必同他们一起来凑趣?”男人的声音很温暖,让简珠儿一愣,原来他也会温柔似水地讲话呀。 “王爷,妾身是想姐妹一场,虽她对不起我们,但想想,也可怜,便来送她一程。” “厚溪,你如此善良,本王真是心疼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孩子的事,我会替你报仇。” 第5页 “谢王爷为为妾身做主。”厚溪眸子低垂,里面又现了雾气。 王爷见状怜惜地捧着她的脸:“今天皇上赐了些东西,我让人送到你的屋子里了,你捡喜欢的拿。” “谢谢王爷,妾身告退了。”厚溪说完,拖曳着梨白的绉纱裙摆,裊裊地走了出去,等在外面院子里的几个丫环,簇拥上来,一行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这时,王爷收回视线,看着简珠儿,眸子里一片清冷,俊美的容颜像极了冰冰的大理石雕像,无一丝温情。 “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的奴婢去哪里了吧?你们主僕还有什么阴谋?” 简珠儿木然地摇摇头。 男人嘴角现了一丝冷笑:“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便无法吗?纳兰珠儿,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你以为我当真捨不得你?” 简珠儿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纳闷,这男人的嘴怎么长得这么性感?怪不得这个纳兰珠儿使手段争宠。 但看样子,纳兰珠儿的手段不太管用。 自己要怎么跟他说出真相呢?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说辞?会不会又以为是纳兰珠儿搞的另一个手段?或者自己试着让他相信? 如果知道真相,他又会怎么做?会不会放了自己? 简珠儿眼珠儿转啊转的,男人看了,冷哼一声:“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俊王府已被你折腾得鸡飞狗跳了,你还想怎样?难道你宁可去青楼,也不愿意呆在这里吗?” 只要活命 简珠儿勐烈地摇头。 “算你识相!如果你不是纳兰珠儿,你所做的事情,足够你死上十回八回,你知道吗?不过,现在我真希望你不是纳兰珠儿!”男人咬着牙,眼睛里的有浓浓的恨意,似乎忍耐到了极限,只要她说自己不是,他就会立刻冲上来生吞活剥了自己。 这让简珠儿刚才要告诉他实情的念头一下子打消了,不管这是什么朝代,经歷了绝望地那夜后,她现在无比明确,自己要活下去。至少得活到自然死,而不是被人给杀了砍了。 一想,不由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嗓子不能发音,否则还真没了命,也许这便是天意!看来老天并未完全抛弃自己。 “王爷,王妃的嗓子坏了,一直不能说话。”旁边的满月小声提醒道。 “满月,你把她洗干净,然后送到我房里去。不能说话也无妨,本王今天便要了你,一切如你的意,但看你还使不使手段,看你还会如何表现?就算上了你的当也好。休你?也得本王玩过了才行。呵呵!” 男人冷笑着,拂袖而去。简珠儿盯着他的背影,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如果在现代,别说帅哥,便是三等残废的男人都轮不到自己。 难道是上天觉得对自己不起,在这里给了补偿? 可是,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等美男,那种事情也应该是两情相悦才是。 简珠儿嘟着嘴,满月近前犹豫一下道:“珠儿王妃,跟奴婢去洗澡吧。” 简珠儿本能地后退一步,摇着头,眼睛里全是慌乱与无措。 满月嘆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劝她:“在我们祈天国,除了皇上,便是我们家王爷了,珠儿王妃,您当真想与王爷这样僵持下去吗?那满月也无话可说,只是您,当真不想活命了吗?在王府里再可怕也比青楼或者黄泉那样的地方好吧。” 简珠儿被她的一言惊醒,自己刚才还在想要活下去呢,只是,需要讨好那个王爷才能活命吗? 满月被她一眼瞧着有些心虚,忙躬下腰道:“珠儿王妃恕罪,奴婢多嘴了。” 简珠儿伸手拉住她的手,对她和蔼地笑笑,目光中有感激,她虽然不懂为何单单满月对自己这么好,当然是对纳兰珠儿好,但只是她这份力排众议的善良便值得感激和尊重。 或许纳兰珠儿做了什么极坏的事情,但这一刻的“纳兰”应该是可怜的,或者这样的社会里,女子都是可悲的,无论她们做什么,都不过是在被极度压抑的环境里,做着小小地反抗,自我意识稍稍甦醒罢了。 一直活着自卑又自尊的简珠儿,这一刻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嘴角露出了笑来,不管以前的纳兰珠儿做过什么,现在的她从这一刻起,就得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起责任来。 想着,她沖满月示意前头带路,她要沐浴更衣。 满月扶着她走了几百米,穿过花园,到了一处院子前,说院子有些夸大,不过是一单独的建筑,青石青瓦,青砖墙围着。门口有六七个小丫环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见她们过来住了嘴,很多只眼睛一起打量她们,像在瞧什么怪物。 沐浴 满月冷冷地开口:“怎地,没瞧见王妃吗?都哑了?” 人群中有一个身材壮一些的丫环走了过来,盈盈一拜:“奴婢望月见过左夫人。” 简珠儿想起来,她便是与满月聊天的小姑娘,不由地对她友好地点点头。 其它丫环相互瞧着,没动地方。 “王妃在里面吗?”满月问望月。 望月点头:“是呀,满月姐姐,右夫人也在。” 满月看了眼简珠儿,眼睛里有担忧。 简珠儿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嗓子有些痒,咳了一下,感觉比早些时候好了些。 满月瞪了眼那些没动地方的丫环道:“你们如此行事,真真都是小人。” “满月姐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各侍其主,您的好意提醒我们心领了。”一个模样不错的小丫环傲慢地道。 其它的几个有些害怕了,近前拜了简珠儿,独独地那个丫环站在后面,嘴角挂着讥笑。 简珠儿摇摇头,抬步往里走。 进了院子,两块假石挡在门口起了影壁的作用,简珠儿抬步进屋,立在门口的是一扇大大的百花翠纱朱框屏风,有人声和着热气扑面而来,这里是澡堂? 果不然,转过屏风,是一个百平的水池,由理石围砌而成,水是从墙壁上一龙头里吐出,池水咕咕地吐着气泡,水面上有氤氲地雾气,水池边上站着几个小丫环,手里捧着衣物杯碗等物,氤氲的池水中有两个女子,黑黑的头髮衬得膀子更是雪白刺眼。 她们显然也看到了主僕两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这会儿简珠儿也认了出来,正是王妃与厚溪。 满月知礼地拜了下去。 简珠儿也不知该如何行礼,只是沖她们友好地点头算是打招唿,没想到王妃厉声道:“满月,这个地方是她该来的吗?” “回王妃,是王爷吩咐的。”满月淡淡地道。 “你少拿王爷来压我。王爷只是嫌她脏,你随便弄些水给她洗洗不就得了,怎地到这里来?”王妃开口道,这满月一愣,简珠儿一想,她说的倒是实话,王爷可没指定要到这温水里来洗,不过,自己还没洗过温泉呢,虽然腿上有伤口,但洗洗温泉无碍吧? “王妃说的是,是奴婢不开窍。奴婢这就准备水,让珠儿王妃在旁边的小屋子里洗。” 随着满月的话音,简珠儿才发现,这旁边果真有小屋子。 “越发地不像话,那是她可以用的地方吗?”王妃声音不急不缓。 满月窘住了。 厚溪嘆了口气:“姐姐,您消些气,王爷不捨得她呢。” “我就看不上她一副狐媚的样子,眼里谁也没有,你也瞧见了,像根木头似地,就杵在那儿,好像她才是堂堂安定王妃一样!” 简珠儿瞧着满月,眼里是要出去的意思,王妃突然道:“既然来了,就一起洗吧,想去王爷那里告状不成?倒好像是我不能容你一样。” 简珠儿嘆了口气,看来古代不管几妻几妾,合不合法,这妻妾和睦的情况应是少见的吧。 沐浴2 “你嘆哪门子的气呀,这两天就瞧着你不对劲,像个呆子一样木木的,是不是被王爷当真给打傻了?我也说过,你若真傻倒享福了。”王妃冷冷地道。 古语不是说贤妻美妾吗?可是这王妃一点敦厚的样子都没有。 简珠儿也没理她,这几天身上粘粘的,瞧着这水绿荧荧的可爱,简珠儿已是迫不及待自己动手开始宽衣解带了,王妃的话,她自动忽略,这个女人真是讨厌。 满月在旁边也帮忙,并轻声道:“珠儿王妃,您的换洗衣服都在冷玉阁,我去取来给您,您自己先洗着,好吗?” 简珠儿点头。 褪去衣裙,简珠儿才发现,这纳兰珠儿身材真不错,腰身柔韧结实,胸虽不“伟大”但也小巧可爱,肌肤细白如瓷,当然是未受伤的地方, 腿上的纱布解开,里面的桌球大小的创口已结上了血痂,她犹豫着自己下水可以不可。 第6页 王妃瞧着直了眼,身体不禁往水里缩了缩,厚溪则相反,直了直腰身,一对巨大的浑圆从水里一下子跳了出来,倒吓了简珠儿一跳,看了两眼,嘴咧了咧,在她们对面小心地下了水,水的温暖让她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这是这几天来最让自己舒心的事了,她嘴角上扯,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她没想到,在古代还有温泉可泡,在现代可是只听说未实践过呢。 对了,这个国家好像叫祈天国,是哪个朝代的呢?自己歷史学的不好,但肯定不是正经的朝代,难道是五代十国时期乱七八糟的小国?或者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 没准不过是另一个“夜郎”国。 简珠儿在水里划动着手臂,舒舒服服地打了个大大地哈欠。 “姐姐,刚才王爷拿回来的东西,您瞧哪件上眼?”厚溪的声音。 “那些东西好虽是好,但在我们宰相府又有什么没见过呢,见得多了,就不觉得稀奇了,不像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见什么都觉得好。就拿这温泉来说,我是女儿家的时候,自己享受一个呢,爹爹将泉水引了多股,连我家的僕人都有的洗。你忘了不成?” “这我当然记得,小时候我去您府上的时候,姐姐还怪我不认得呢。舅舅那时候也是极疼我的,每年都接我陪姐姐玩月余,真没想到,小时候我们喜欢腻在一起,长大了,竟然还能共侍一夫,真是谢谢姐姐想着我。”厚溪声音里带着讨好。 简珠儿听明白了,原来她们是表姐妹。 王妃没说话,头转到一边道:“将那花蜜水花蜜糕端上来吧,我饿了。” 她一说饿,简珠儿的肚子咕噜了两声,她睁开眼,正看见两个丫环将玉杯分明递给两个女人,厚溪喝了一口,然后道:“姐姐,这花蜜水极是养人。尤其女人,常喝她青春不老不可能,但鹤髮童颜却说不准哦。” “你调的东西果真不错,王爷可是爱喝?” “王爷每晚都喝的。我来这一年,可是一天都没拉下呀。”厚溪的声音里透着骄傲。 王妃咳了一下厉声道:“你们谁蒸的这糕?怎么上面有污物?” 沐浴3 一个小丫环忙跑过来接过王妃手里的盘子瞧了一眼,然后伏在地上道:“王妃,那不是污物,是蜜枣的颜色。” “蜜枣怎的是黑色?你还道我没见过蜜枣不成?”王妃将一盘子糕点甩在了丫环的脸上,丫环只是伏在地上喊饶恕,也不躲闪也不收拾,任那白白花的糕在头上成一大片。 厚溪起了身,忙到跟前道:“姐姐,算了,你犯得上同她生气吗?以后由我天天做给你吃,保管地道。” 王妃淡淡地道:“我倒不为她不干净,只为她不老实,以为我器重她倒不知自己的斤两,却不知,我能给她饭吃,也会把饭收回来餵狗,那狗可是顶忠心老实的,时间再久也不会以为自己是只吠天犬。什么时候都得对我摇头摆尾不是?” “姐姐说的是,这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本的,我想她记住了,姐姐您消消气,王爷今天的心情很好,一会儿我们去瞧瞧王爷还给姐姐单独带了什么好东西没有。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王爷是极尊重极疼姐姐的。” 王妃脸上露出些许笑意:“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外人说?我想泡好了,我们起吧。” 有人上来服侍,很快她们里三层外三层穿好了衣服。 简珠儿洗自己的,腿上的伤口有些软了,但她仍捨不得出水。 这时候,满月捧着一大堆东西进了来,正碰上两个王妃往外走。 王妃一眼看到满月手中的大红衣物,停下了脚步:“你拿的是什么衣服?” “回王妃,是喜服。”满月低头道。 “喜服?给她穿喜服做什么?她在这里洗澡我可是没计较,怎的还穿上这刺眼的东西?” “回王妃,王爷让奴婢服侍珠儿王妃洗过澡后送到他房里。” 满月说完这话,两个女人都愣住了,相互对视一眼,王妃看着厚溪道:“你身体可是恢復得好了?” 厚溪停下头:“便是好些了,也是小产,未满月的,王爷想是怕沾上秽气吧。” “对呀,你才小产几天呀,今天怎的来洗澡?” “大夫说无碍的。”厚溪的声音弱了下去。 简珠儿在看热闹。 在颱风未波及到自己之前,她先免费看戏。 宫心计她看过,这女子斗起来都是有心计的,可是她们两个人,说话做事可是没什么含金量,充其量不过是小把戏罢了。 或者自己看得小说电视太多,学得聪明了? 王妃突然板起脸,往外便走,厚溪紧紧跟了上去,满月瞧着她们的背影,有些疑惑。 穿好衣服后,简珠儿肌肤感受着丝绸的凉滑服贴,心情更是好了许多,虽然前路未卜,但也正是这前路未卜,自己没得选择,倒省心了。 哲学家可是说过,选择既是痛苦,看来上天想让她完全摆脱痛苦! 她自嘲地笑笑。 两人出了温泉屋,满月引领着简珠儿穿花渡柳,一路行着,差不多有十多分钟,才走到一屋舍密集的庭院,简珠儿想,原来自己住的是花园里,这才是正常起居的住所。 竟然学会躲了 屋挨着屋,正房耳房,连并长廊,外墙很高,还有二楼。都是砖木结构,琉璃的屋顶,画栏雕栋,有些像江南建筑的风格。 简珠儿行着看着,这屋子怕是有百十间吧,自己竟看不到头,总感觉这墙外还有墙,院子外还有院子。 院子中不断有穿梭的丫环,间或婆子。时常看到年龄很小的家丁,在简珠儿看来,他们不过十三四的样子,个个都很清秀灵俐。 但无一例外的,见到她们都行礼,嘴里称唿着左夫人。 简珠儿被称唿得有些迷煳,不是侧妃吗?怎地又左右夫人? 很快到了一个单独的院落,庭院不大,里面有花树,院子里是一座二层的小楼,牌匾上有繁体字:天一阁。 好在这三个字中的天一两个字同简写的一样,她认得。 门口有两个小童,头上梳的是总角。 简珠儿识得这髮式,是因为她看了《红楼梦》后特意上网查的什么是总角。 小童瞧见,忙道:“拜见左夫人。”然后其中一个近前道:“满月姐姐,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怎的才回来?天一阁没有姐姐,总觉得缺点什么呢。” 满月笑笑:“我不在,你们不是更自在些?” “姐姐不在,王爷的喜好别人摸不好,他老人家老发脾气呢。” “胆子大了,敢说王爷的不是?”满月扯了扯他的头髮。 小孩子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 屋子里又迎出来几个小丫环,施礼后悄悄地退出了院子,简珠儿送到门口道:“珠儿王妃,您进去吧,奴婢就在外面应着。” 简珠儿心里一阵的紧张,一手握着滑滑地裙裾,一手推开门,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一进屋子,是一大厅,深色的桌椅,精美高大的瓷器立于四角,墙上有万松图,牡丹屏风立在右侧,那里面应该是一屋子,她犹豫了一下,绕过屏风,果然看见又一个小一点的客厅,再往里,是半圆形的门拱,上面垂着一绿色的珠帘。 这厅里面的摆设要精緻些,墙上挂着字画,窗台上有插花,地上是地毯,墙角处有鹤形铜炉,从尖尖地鹤嘴里正裊裊地往外散着青烟,一阵香气入鼻,同那日闻到的一样…… “发什么愣?你又不是头一次才见到。”随着一个熟悉的男声,珠帘一响,王爷从里面走出来,一身便装,月白的衣衫,头髮似乎刚刚洗过,柔顺地披在肩后,黑亮浓密的头髮足足垂到了腰部,简珠儿很是惊艷,这男人的打扮,看起来温柔敦厚得多,比起在破屋里的凶神恶煞,简直是两个人。 那会嚣张如太阳神,这会如和煦的春风,更如花神般美好飘逸。 简珠儿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眼神有何不妥,但看在男人眼里,却是另一番影像。 “你在瞧什么?你是不是想起某个男人来?”王爷面目狰狞地走近,刚一抬手,简珠儿学精了,虽不利落,但也很快速地往后退去。 “咦?竟然学会躲了。本王今天有心情,就陪你好好玩玩。”男人说着,突然上前,一下子将她搂在怀里。 本王教你? 简珠儿鼻子紧紧地顶在他的胸前,一股清香混着成熟男子的气息挡不住钻入鼻翼,让她心神一震,忘记了反抗。 就在这时,男人放开她,嘴角挂着邪邪的笑:“转了性了?这是你另一个把戏?嗯?怎地不说话?哦,对了,你哑了。” 第7页 他说着,手指伸向简珠儿腰间,只一下,将束带扯下,拎在手里抚弄:“你嫁入王府这三个月都做了什么?你害厚溪流产,你是不是将瘦月也害了?还是让她偷跑出王府给你送信?瞧着你温柔的样子,不知骗了多少人,本王本来对你没什么兴趣,若不是因为你是纳兰珠儿,本王怎么会娶你做了左夫人,可惜你不安于室,搞出这许多动静来,本王想忽视你都办不到,或许你喜欢上了本王,搞这些只是让本王注意你?如果是那样,你成功了!” 他越说笑得越可怕,简珠儿咽了咽口水,双手扯着衣襟,不住地后退,直到退到一角,桌子上的瓷瓶被她撞得晃了晃,差点倒下来。 “你害怕?你在害怕?” 他一步一步地近前,手抚上了简珠儿的脖子,手指细细摩挲着,语气变成了温柔:“你现在最应该想的不是躲,而是想想有什么讨好本王的花样没有?你家的喜娘有没有教过你如何讨好男人?还是你习惯别人用强的?” 他的嘴唇靠近简珠儿的耳朵,轻轻地道:“或许让本王教你?” 温热的唿吸让简珠儿的某条神经出现了异常,痒痒地感觉从耳朵竟然一下子窜到了心底,这样陌生的感觉让简珠儿脸发起烧来,手心也出汗,她开始慌乱,心底像是有只老鼠窜来窜去,让她不知所措,她很害怕,却越害怕越不想动,而且竟然还带着某种期盼,甚至在这一刻,她想咬人! 于是,她的动作快过了她的大脑,在她想的时候,牙齿已感受到了布料的细滑与布底下肌肉的结实…… 脖子一紧,她松开了嘴,眼睛瞧着男人,男人舌头舔着嘴唇,带着快意:“做得不错,只是你该咬的不是这里。” 他一手掐着她,另一只手力道很大的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几下后,简珠儿只剩下亵衣,裸露 后背贴着冰凉的墙,窒息的感觉让她意识开始模煳,挣扎着,手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抓起用力地砸了下去。 脖子上的力道顿时卸了下去,简珠儿咳嗽着,象沙滩上的鱼,大口地喘着气,却仍觉不够…… 抬眼看见男人捂着头,有血从指间渗出,她才发现,碎瓷满地,不由哆嗦地站起来,有些怕,想去察看男人的伤口,没想到男人一咬牙,横着抱起她,三两步进了里屋,将她摔在了床上。 简珠儿挣扎着坐起,却被一掌打翻,脑袋嗡地一声,鼻子里有温热的东西流出来,一抹,满手的血,这血让她一下子怒火冲上头顶,与此同时,王爷伸手将她身上仅有的亵衣扯了下来,身体上的凉意,唤醒了她本能的恐惧与羞赧,让简珠儿忘记了自己先前想的苟且偷安地计划…… 被赐给下人 思维混乱的简珠儿也不管他是王爷还是奴隶,也不管他是古人还是今人,她抓狂着,使足了全部的力气,嘴里发出象野兽般的嘶喊,声音低沉喑哑,双手一顿乱抓乱挠,双脚乱蹬…… 突然头上遭到一记重击,简珠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很快她醒了过来,看见自己的头上方是一张探询的脸,离她不到两拳远,看她突然睁开眼,倒吓得往后撤了撤,离得远些,简珠儿才发现,这张面孔她不认得,不是刚才的王爷!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样子不俊也不丑,打扮竟然是家丁或者随从侍卫的样子。 她挣扎了,胳膊和腿竟动弹不得,才发现被绳子捆在了床的四柱上,自己现在呈一个大字,身上光光的,将自己的私密很,很羞耻地对着一个男人敞开着。 这一刻,她几乎羞死,自己除了体育课做活动时,还没碰到男生的手! 啊!简珠儿摇着头,扯动着手腿,绳子绑得很紧。 那男人很小心地捏了捏她的小腿,简珠儿一躲,他倒吓得收回了手:“左夫人,小的小的也不想啊,可是王爷吩咐将您赏给了小的,而且今天晚上必须成亲,否则,小的就没命了!” 简珠儿一听大惊,身体不断挣扎,那男人说着话,突然被她扭动的身体吸引,眼睛盯着她某处,舔了舔嘴,试着要摸,简珠儿一见,马上不动了,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那男人见了,停了动作,但眼睛却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地瞄着,很是贪婪。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身体对男人有怎样的诱huò力。 简珠儿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是一样的后果,她宁愿夺走她初yè的是刚才的王爷,虽然他暴虐,但至少那副皮囊还有些看头。 此时那男人已往前凑了上来:“对不住了,既然王爷将你赏给了在下,那就让我来心疼心疼你吧。反正今天如果我们不成事,也是过不了王爷的关,不仅小的命不保,你的清白也保不住,指不定便宜哪个小子呢!便宜他还不如便宜我。” 说着,本性已暴露,一双大手覆上了简珠儿的柔软,不断揉搓,嘴角几乎流下口水来,简珠儿气得怒目而视,但无用,反倒让那人手下更加了力道,整个身体压了上来,嘴巴也往前探,简珠儿胃一直翻腾,不可抑制的,胃里的东西一下子喷射而出,那人叫了一声,跳下了地,嘴里念着秽气,不断的抹头抹脸,简珠儿又惊又气又羞,再加上头痛,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简珠儿瞧着床顶的黄色幔子,愣了半天,突然耳旁传来满月的声音:“珠儿王妃,你醒了?” 简珠儿转头看见熟悉的满月,犹如见了亲人,有些委屈,眼里蕴上了泪,动了动唇:“满月,这里哪里?” 不自觉地,她发出了声音,但是喑哑难听。 她又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大红的团花锦被,她忙掀开被子,里面是纯白色的内衣,那么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怎么样? 躲过一劫 “王妃,您能说话了,太好了,这是天一阁王爷的卧房。”满月脸上有喜色。 王爷的卧房?难道那个下人是一个梦吗?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满月,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您不记得了?有些事情不记得最好。”满月含煳其辞地道。 “我可是,不干净了?”她在被子里动了动腿,没什么明显的疼痛,据说,如果那什么,某处应该痛的,难道自己倖免了? 满月嘆了口气:“王妃,您的脾气也太犟了些,这些话不该奴婢说,但为了您少吃苦头,您就是怪罪,奴婢也要说,您怎么将王爷伤成,伤成那样?” 说完,自己抿嘴想笑又忍了回去。 “你真急人,我只想问那个下人有没有占我便宜?”简珠儿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虽然这个身体是纳兰珠儿的,但她可是没办法灵肉分离。 “便宜?”满月想了想,然后点头道:“你说那个家奴,他可是下场有些惨,王爷已派人弄瞎了他的眼睛,还挑断了他的手筋。所以王妃,您就放宽心,过去的,只当是场恶梦吧。” 简珠儿愣了:“难道?”她腾了坐了起来,看向床单,上面干净的很,只是自己也记不得这是不是已被换过。 满月忙扶她道:“王妃,您还是清白的,瞧奴婢这个笨,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刚才您用计吓退了那家奴后,王爷也冷静了下来,便吩咐奴婢给您松了绑。王爷现在显然也是后悔的,要不,怎么能让您住他的屋子呢,也许这倒是好事,您反而因祸得福了。” “我们还是回去吧。”简珠儿得知真实情况心里一喜,不管怎样,那个王爷对这个纳兰珠儿还没彻底放弃。自己也跟着得以倖免。 他严惩了那个倒霉的家奴便说明了这一切。 但此次事件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便是她的小命捏在王爷的手里。 自己此番真是鲁莽,差点,差点酿成自己无法承受的恶果,以后应该学乖些才是。 “王妃,回哪里?冷玉阁吗?还是柴房?”满月问道。 简珠儿想了想,垂下了肩膀,故意道:“满月,你说我还能回哪里呢。” “王妃,让奴婢说,您就在这里吧,没有王爷的命令,满月可不敢把您送走。” “那,那王爷住哪里?”简珠儿问了句废话。 问完她自己就知道,这么大的宅子,他住哪里都成吧。而且,好像有很多人欢迎他呢。 果然满月笑了:“王爷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吧,王妃,听奴婢的,至少在这里,您能吃饱饭,而奴婢也不用,不用挨打,奴婢挨打倒没什么,只是王妃也不能同王爷一直沤气呀。” 说着,她端上来一杯茶水和漱盂,简珠儿漱了口又刷了牙,然后她穿好衣服下了地。 现在,她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不由的用感恩的眼光又重新打量起一切。 第8页 这卧房的地上,全是长毛的地毯,脚踩上去软软的很是舒服,左边窗子半开着,有一株花探进来一个枝叶,上面几片绿绿的叶子。 王爷文武双全? 靠窗的一张书桌,红色的木头,散着清幽幽的香气,案上放着一个笔架,毛笔按大小顺序在上面挂着,一边有圆形紫竹砚和长条的梅花墨锭,另一侧的地上摆着一个大敞口瓷瓶,里面插着大小的画卷。 简珠儿顺手抽出一卷,是一副未完成的画作,画的部分看样子是完成了,是几根瘦竹,只是左上角留白的地方未落款,简珠儿也不懂画,只是觉得用毛笔能作画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她放了回去。 看墙上,挂着一张弓,难道这王爷还是文武双全不成? 简珠儿边走边看,边琢磨,身旁的满月轻声道:“王妃,您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吗?” 简珠儿刚要摇头,肚子又响了,这一天相当于没吃饭,肚子自然抗议,显然满月也听到了,她一笑:“奴婢这就去厨房,不知王妃想吃什么?” “不知他们允许我吃什么?”简珠儿自嘲地笑笑,早些时候不是只给了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吗! 满月不以为意地道:“这回记在天一阁的帐目上,哪个敢给我们脸色看!” 简珠儿愣了一下,这一家子还立很多帐目不成? 但她也被满月感染,笑着点头。 很快,饭菜有人送了上来。 菜式和糕点都是简珠儿没见过的,就算烹饪方法不知道,但是连盘子里的菜她都未见过呢,还好,她认识白米饭。 她心里好奇却记得不能问,应该当作习以为常的样子。 “满月,一起吃。” 简珠儿还是忘了,奴婢不能同主子在一个桌子用餐古训。 满月吓了一跳:“王妃,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啊,知道的,说是主子您仁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做奴婢的没规矩,或者以为奴大欺主呢。” 简珠儿闹了个无趣,嘆了口气,夹了口菜,那是白色的丸子,配上红的绿的菜壳,吃在嘴里,不是鱼丸也不是虾丸,也不是菜丸,有嚼头,她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菜?” 满月有些奇怪,但仍是道:“这是我们自留地里种出来的绿精呀,因为王爷喜欢,每天必备的菜。王妃以前没吃过吗?” 简珠儿心下一惊,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含煳道:“真好吃,饿上几天给我什么都会觉得胜过御宴呢。” 满月点头称是。 这时候,帘外有两个脆生生的女声:“奴婢参见王爷。” 简珠儿看了看满月,满月出声道“进来吧。” 撩帘进来的是两个小丫环,穿着灰色的衣服,模样和穿着都不及满月。 她们进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拜见了简珠儿,接着四下瞧了瞧,问满月:“满月姐姐,王爷呢?” “找王爷什么事?”满月的脸上现了威严。 简珠儿看着板起脸来的满月,丝毫不比厚溪的气势差。 那两个小丫环犹豫了一下:“是我们夫人突然犯了心口疼,我们想请王爷。” “心口疼还不快去找大夫去呀,你们的婆子家丁呢?”满月不急不缓地道。 有人心口疼 靠窗的一张书桌,红色的木头,散着清幽幽的香气,案上放着一个笔架,毛笔按大小顺序在上面挂着,一边有圆形紫竹砚和长条的梅花墨锭,另一侧的地上摆着一个大敞口瓷瓶,里面插着大小的画卷。 简珠儿顺手抽出一卷,是一副未完成的画作,画的部分看样子是完成了,是几根瘦竹,只是左上角留白的地方未落款,简珠儿也不懂画,只是觉得用毛笔能作画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她放了回去。 看墙上,挂着一张弓,难道这王爷还是文武双全不成? 简珠儿边走边看,边琢磨,身旁的满月轻声道:“王妃,您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去做的吗?” 简珠儿刚要摇头,肚子又响了,这一天相当于没吃饭,肚子自然抗议,显然满月也听到了,她一笑:“奴婢这就去厨房,不知王妃想吃什么?” “不知他们允许我吃什么?”简珠儿自嘲地笑笑,早些时候不是只给了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吗! 满月不以为意地道:“这回记在天一阁的帐目上,哪个敢给我们脸色看!” 简珠儿愣了一下,这一家子还立很多帐目不成? 但她也被满月感染,笑着点头。 很快,饭菜有人送了上来。 菜式和糕点都是简珠儿没见过的,就算烹饪方法不知道,但是连盘子里的菜她都未见过呢,还好,她认识白米饭。 她心里好奇却记得不能问,应该当作习以为常的样子。 “满月,一起吃。” 简珠儿还是忘了,奴婢不能同主子在一个桌子用餐古训。 满月吓了一跳:“王妃,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这样说啊,知道的,说是主子您仁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做奴婢的没规矩,或者以为奴大欺主呢。” 简珠儿闹了个无趣,嘆了口气,夹了口菜,那是白色的丸子,配上红的绿的菜壳,吃在嘴里,不是鱼丸也不是虾丸,也不是菜丸,有嚼头,她终于忍不住问:“这是什么菜?” 满月有些奇怪,但仍是道:“这是我们自留地里种出来的绿精呀,因为王爷喜欢,每天必备的菜。王妃以前没吃过吗?” 简珠儿心下一惊,不敢再乱说话,只是含煳道:“真好吃,饿上几天给我什么都会觉得胜过御宴呢。” 满月点头称是。 这时候,帘外有两个脆生生的女声:“奴婢参见王爷。” 简珠儿看了看满月,满月出声道“进来吧。” 撩帘进来的是两个小丫环,穿着灰色的衣服,模样和穿着都不及满月。 她们进来犹豫了一下然后拜见了简珠儿,接着四下瞧了瞧,问满月:“满月姐姐,王爷呢?” “找王爷什么事?”满月的脸上现了威严。 简珠儿看着板起脸来的满月,丝毫不比厚溪的气势差。 那两个小丫环犹豫了一下:“是我们夫人突然犯了心口疼,我们想请王爷。” “心口疼还不快去找大夫去呀,你们的婆子家丁呢?”满月不急不缓地道。 不能对女人客气 “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我们夫人想见王爷。”其中一个怯怯地道。 满月摇了摇头:“王爷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派人出去帮你们找找啊,找到了,便把话带到。” “可是……”一个小丫环露出为难的表情。 另一个机灵点的忙扯着她告了辞。 满月撇了撇嘴角,表情颇为不屑。 简珠儿心里纳闷,为何她单单对不得宠的纳兰珠儿另眼高看,对另两个有权势的却不以为然? 这丫头有点意思。 吃过饭后,简珠儿不知该做什么,满月好像在外面忙自己的,天一阁其它的家丁和丫环都没有进屋打扰。 她拿起桌上的一摞纸,有封皮,上写着《祈天闲话》,看来是手抄本,作者东方夜离。翻开,是繁体字,开篇便是:东方有国,名曰祈天。国于东海之中,臣一四海已千年有余,今休兵革,养生息已百年余。国昌民泰,四海昇平。 夜离深知,夫大丈夫者,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坐于庙朝,进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某亦知平生心力有限,自不敢比丈夫,然促织亦欲扬其声…… 简珠儿读着费劲,又粗略看了看,这是东方夜离写的一些国策,民策,官宦制度之类的建议性文章。翻到几十页后字还没写完,并标上下一章节应写的内容,简珠儿恍然,看来这是正在编写的文,难道这东方夜离是王爷?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十有**。 一个王爷以国以民为重,能居安思危,也算有仁有智了,可是,他怎地能对一个女人下得去手? 这纳兰珠儿除了害人流产之外,还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而且看样子,自己来以前,他连碰还未碰过她呢。 “谁让你随便动本王的东西?”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简珠儿吓得手一哆嗦,手上的纸散落一地,她回头,看见王爷不知什么时候脸阴沉地站在她身后,脸上有三道抓痕,一条在额头,另两条在眼皮上,简珠儿瞧着这三道痕迹,突然有种犯罪的感觉,不为别的,只为好好的无瑕的一张脸被自己给破了相。 那真的是一种罪过。 她一脸的抱歉表情看在男人眼里,男人嘆了口气:“你可知错?” 第9页 简珠儿点头。 “听满月说你可以说话了,为何还不作声,难道不想同本王讲话?” “对不起。”简珠儿开口的三个字仍是道歉。 “你为何事道歉?” “你脸上的伤。”简珠儿诚实地道。 “其它的事呢?”王爷显然没有这么容易地放过她。 “其它?如果是我的错,我都道歉。”简珠儿头上开始冒冷汗,自己这个冒牌货能装到什么时候? “怎么转了性?这不像你啊!”王爷捏着她的下巴上下的瞧,眼睛里有审视和玩味。 简珠儿也回看于他,事实上,她虽非花痴,但看到他的脸,她的目光就已经开始放懒了,不愿意挪动分毫。 显然简珠儿眼中的惊艷和赞嘆让王爷很不适应,他皱了皱眉头,嘴角上勾,勐地甩开手:“现在倒知道怕了,看来你这样的女人对你客气是不管用的,得用强你才老实。” 被捆个结实 话语里有讥讽和篾视,让被甩到桌子角上撞得腰痛的简珠儿冷静了下来。 这王爷与纳兰珠儿还没合解呢。 因为从小到大简珠儿一直极度自卑,正因为自卑反而更自尊。 这样的她很难去讨好别人。 那么是不是应该从现在开始学习呢?不说是讨好,就说是圆滑变通好了了。 这样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不是吗? 简珠儿想着,脸上挂起了微笑,不过有些僵硬。 她近前,将语气调整到诚恳:“如果以前,我犯了什么错,你可以训斥责罚我。只是以前的事情我已无法挽回,我只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做恶劣的事。” “呵!挺新鲜,好,但你的保证真没有水准,对本王没有敬称倒也罢了,做为你的夫君,你就这样你来你去的?我是你家的小子丫头吗?”王爷眼睛里仍是讥笑:“我忘记了,对你的要求不能太高,对吗?” “对不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吧。”简珠儿挂着僵硬的笑。 “那好。今天晚上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看你服侍的好不好,脾气那么大,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本事。”王爷说完便转身。 服侍? 简珠儿扬声道:“王爷,可有别的责罚办法?我可以做事。” “做事?”王爷疑问着停了脚步,有些感兴趣:“那你告诉我你会做什么事?” “洗衣,烧火,打扫,或者其它。”简珠儿边想边道。 “你宁可做下人,也不愿意做本王的妃?”王爷的眼神里露出凌厉。 “我,”简珠儿有些语结。 “你就不怕我把你真的配给家奴,或者瞎子瘸子?” “王爷会吗?“ “哼!来人,将纳兰珠儿绑上。”王爷突然出声道。 进来两个佩剑的壮汉,简珠儿放弃反抗,心里直骂自己蠢,怎么总也找不对解决问题的方法,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惹怒他。 很快,她被捆了个结实,被扔到了床上。 “纳兰珠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变聪明,而不使这些小把戏?你真是让本王失望。” “不只你失望,我对自己也很失望。”简珠儿恨恨地道。嘴角挂着自嘲。 为何别的女主一到古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被虐也会柳暗花明,而自己怎么弄怎么拧,拍马也总是拍到蹄子上。 自己不过是想活命而已! 简珠儿啊简珠儿!你一直清高,原来不过就是个什么也做不成的小丫头,在现代长得丑,没人待见,你看不起小人以貌取人,在这里呢,已照过镜子了,虽青肿未褪,但样子肯定不错,那你又怎么会做得如此失败,跟长相无关,完全是做人的失败了! 哄男人不会,反抗亦无本事,说实情又前怕狼后怕虎。 简珠儿越想越气。 王爷没想到她如此,一时语结,眨了眨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王爷,刚才是奴家故意在逗您,今天晚上,让奴家来好好地侍候您吧。”简珠儿突然心底生了怒气,但脸上的笑却无比灿烂。 悸动? 王爷闻言一愣,然后点头道:“那不如现在吧。你们退出去。” 他新手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脸上的表情已近乎温柔。 简珠儿内心狂乱地跳着,他怎么长得如此好看呢? 精緻完美的脸孔,配上那一双惑人的眸子,性感的不厚不薄的唇,嘴角总是带点邪气的上翘,简珠儿又有些发花痴了,其实先前经歷了家奴之事后,她对于错过这王爷心底是有一丝后悔的。 那王爷看她的表情,脸上也露出微笑来:“我的珠儿,你是本王见过最美的女子,你现在是心甘情愿的吗?告诉本王。” 简珠儿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看着他亮亮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点头。 男人很满意,伸手开始脱她的衣服,简珠儿身体僵了一下,但随即起身,有样学样,手伸向王爷的衣领处,却发现这衣衫不是这样脱的,她上下地观察了一下,开始摆弄他腰间的玉带,玉触手滑润微凉,只是这扣难道在身后,她从他的腋下探过头去,终于找到了貌似带扣的地方,是两个黄金环,她用手扯了扯,没扯动,手上不由地加了力,却没料到,她不知将哪个机关给扯动了,黄金环并玉片散落开来,落到地上,叮叮地,响声煞是好听,简珠儿讪讪地道:“这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偷眼瞧王爷,那王爷被这突发情况也弄得一愣,然后摇摇头,双手环上她的纤腰,嘴角上扯,在她耳边轻轻地道:“显然是爱妃太心急了些。” 简珠儿呵呵地傻笑了两声,接着腰间传来的苏麻感觉让她躲了躲,但王爷的手象两尾灵活的鱼,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处,引得一阵阵颤慄,简珠儿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很快浑身瘫软,任他摆布了。 她恨天怎么还这样的亮着,让她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她简直没有勇气,只得紧闭双眼,但浑身的细胞却异常敏感,那王爷瞧着她的模样,越发起了促狭心,逗弄得起劲,嘴里道:“爱妃,你可是爱本王?你说。” 简珠儿说不出口,爱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那么随便的爱不是爱。 男人轻蹙眉头,手上用了力:“你怎么不说?” 简珠儿被捏地张嘴唿痛,睁开了眼睛,男人的脸不过离她一尺的距离,正含怨地看着她,温热地唿吸打在简珠儿的脸上:“本王不是你心中的人吗?本王以前待你不好,以后本王要宠着你,宠着我祈天国最美的女子。你这样的美人,只有本王能配得上,你要相信本王。” 他的头慢慢下俯,简珠儿睁着眼睛看着他的红唇,忘记了唿吸,他的唇软软的,带着些许的凉,吻着她的面颊,很轻很轻地吻,却像有千钧重,简珠儿的脸立刻烧了起来,手不由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 “爱妃,说,说你爱我。”男人的声音像一颗毒药,简珠儿“吞”了,乱了神志,乱了心绪,她从不知自己是这样轻浮的女人,她一直认为自己的爱情应该慢慢地热,至少先柏拉图上半年才能下一步,这一刻,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纳兰珠儿的身体,为何自己的心却不可抑制地悸动? 跟爱情无关 简珠儿突然想起,这跟爱情无关,自己只不过是被男人勾起了内心的渴望罢了,就像男人可以逢场作戏,她这也是。 身体不是自己的,但享受是自己的,可以只做不爱。 如此说来,倒是只赚不赔。 她在肚子里打着如意算盘。 这样一想,心里的纠结果然少了些。 她也坦然些,睁开了眼睛,对着男人一笑,身体配合着他的手,将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王爷受了鼓舞,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但仍是不急不缓,简珠儿知道,他经验丰富,是个老手,还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的第一次感受不会太坏吧? 很快的,两人光光的肌肤相贴,那是一种很舒服的触觉,滑滑的,简珠儿感受到了那男人的身体变化,她却懵懵懂懂的,虽她生理卫生学的很好,但真刀真枪的,却终究有些胆怯。 王爷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和退却,在她耳边轻声道:“做本王的女人,你可会后悔?” 简珠儿摇摇头,她想说的是不知道,但表达的却是无悔。 男人再也不等她,直接伸出灵巧的舌在她耳边舔着打着转,然后一路向下…… 半个时辰后,在简珠儿几近晕厥不顾自尊地苦苦哀求声中,王爷才带着骄傲结束横冲直撞……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血腥气…… 简珠儿先前的关于这种事情的所有美好幻想全部破灭。 第10页 这是一种刑罚! 而且是一种酷刑! 简直是用钝刀割肉! 不知是这个纳兰珠儿身体的问题,还是那个王爷问题,简珠儿清楚地知道,她无法承受,刚开始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撕裂的痛让她身体直接弓了起来,往后一直躲,却被禁锢在床角,显然她越唿痛,男人越兴奋,本就哑的嗓子,叫喊后再一次如火烧…… 王爷趴在她身边,将她轻轻揽在怀里:“爱妃,你受苦了。” 这句话听在简珠儿的耳朵里,无比的讽刺,不由地开口道:“原来王爷也知道呀。” “我的爱妃果然是极品呀。”男人说着,手仍上下地游走:“告诉你,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快乐过。” 简珠儿躲着他的手,眼里还有惊恐。 男人像是想起什么,坐了起来:“满月,准备些热水。” 厅外满月应了一声,简珠儿才知道原来她一直在外间。那么自己的喊叫和讨饶声岂不都被她听了去? 不一会儿,隔着床缦,隐隐地看到有人往屋子里抬东西,然后是倒水声。 这期间,人来人往,但王爷的手一直爱抚着简珠儿,简珠儿想躲,却被他胳膊搂得紧紧的,有人在,她更不好意思挣扎,这里面的任何动静都只能让人觉得暧昧,不是吗? 慢慢地,他的手让惊恐的简珠儿安静下来,又一会儿,简珠儿已是放松下来,又升起了愉悦地感受,虽然某处还一跳跳地疼,但其它处的毛孔已经开始欢快地歌唱了。 你是在我邀请本王吗? “王爷,洗澡水已准备好了。”满月的声音响起。 王爷应了一声起身撩开床缦,简珠儿想扯被子盖住自己,却晚了,王爷拦腰将她抱起,她余光瞥见,屋子里还有两个小丫环,手上搭着毛巾,还端着铜盆,再无脸看下去,便将头埋在男人的怀里。 直到被放入水里,简珠儿才睁开眼睛,正看见王爷抬腿迈了进来,她头一次见到成年男子的身体,才知道,自己那么痛的原因,那么,那么硕大的东西,不疼才怪! 她往水里躲了躲,不敢再往下想去。 这是一个很大的木桶,王爷进来竟丝毫不觉得拥挤。 “爱妃,睁开眼睛,本王喜欢看你。”声音就在头上响起,接着,她感受到了王爷从身后环过来的双臂。 她双手捧水,洗了把脸,睁开眼睛,不管怎么样,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怎么去面对吧。 王爷的手仍不老实,一直探到下面,二个手指探进了她的痛处,让她呀地一声,不敢动了。 “放松,我给你洗洗。”王爷咬着她的耳垂道。 可是,怎么能放松呢? 自己那里怕是有记忆了吧,记忆里全是痛。便是两根手指也让她痛到打冷战。 “不要。”她艰难出声。 “爱妃,您的声音真好听,你确定不是在邀请本王吗?”他的声音里全是戏嚯。 简珠儿看着屋子里正在收拾床单的满月和两个目不斜视的小丫环,这个王爷怎么这么样,他在他们面前在进行教学活动吗? 满月转身,眼睛似无意地掠过简珠儿的脸,手里的床单扬了扬,黄色缎绸上满是褶皱,还有三两处污痕,但并没有简珠儿想像中的“玫瑰”花,那王妃说的王爷三月未碰纳兰珠儿的话辞,显然有假。 估计是这王爷偷偷会的她,王妃不知吧? 可是,这有隐瞒的必要吗?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奴婢要去洗衣房。”满月开口道。 “去拿些药来,我的珠儿王妃受伤了。” 王爷的说着,又探进去一根手指,简珠儿嘶了一声,牙齿打战,往前挪了挪身体,无奈那王爷的手指如影随形。 满月点头出去了。 “爱妃你口渴了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简珠儿倒真的觉得渴了。 这时一个小丫环上前,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一精緻的小玉杯,里面是绿色的液体。 王爷伸手拿过来送到简珠儿的嘴边道:“喝了它,这玉液可是补得很,又解渴又疗伤。” 简珠儿疑惑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这样绿油油地东西自己可是从未见过,很像海澡。 “爱妃乖,张开嘴,要不,本王可要餵你了。”王爷的声音像在哄一个孩子。 简珠儿张嘴,一口饮了,这液体微苦,但有一股特别的清香。 王爷见她喝了,眼睛里露出笑意,带着什么深意。 简珠儿现在头脑里乱极了,莫名其妙地穿越,现在又同这个祸水男人成了好事,但她心里很是没底,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弄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是天使还是恶魔,他完全有能力掌管自己的生死。 欢爱 “你会疼我?”简珠儿思路不太清晰了,那王爷的嘴已咬到了她的脖子,仿佛是个吸血鬼,让她开始兴奋起来。 “会,我保证。”那王爷的语气像个少年般顽皮。 “王爷,药取来了。”满月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缠绵。 王爷哦了一声,抱着简珠儿从水中站起来,简珠儿慌忙将自己蜷起来,贴着他,以期可以少走些光。 被放在床上,简珠儿忙欲起身擦干自己,却被王爷按住双肩:“珠儿王妃,让本王来好好疼你,你别动。” 简珠儿听话地躺回来,好在王爷吩咐丫环们都出去,她方自在些。 却见王爷拿起一块白色软布,开始给她擦拭身上的水珠,动作轻柔,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温柔的,简珠儿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高级待遇,只是,他的手像一只可以燎原的火把,在简珠儿身上一路燃烧,简珠儿刚才的干渴的感觉又回来了,而身体某处的麻痒也更厉害了,这个可恶的男人给她喝的怕是催情的药,她皱起眉头,轻咬牙齿,开始刻意控制自己的反应,她的这一表情让男人的脸上出现了不满的表情。 只见王爷突然嘴角上扯,取过满月送来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出一点,用食指沾了,然后眼睛瞧着简珠儿,里面的邪气让简珠儿警觉起来,可是晚了,他的动作很快,开始探入简珠儿的痛处,一阵阵的清凉传来,简珠儿对他露出了感激的一笑,然后想起,这痛楚也是他给的,不由地敛了笑,将旁边的锦被扯过来,钻了进去。 却被王爷一扬手,将被丢到一旁:“爱妃,不许盖被,本王还没看够呢。” 说着,眼睛在她身上瞧着,带着欣赏与爱意,这让简珠儿迷惑了,他何心娶妻很久不碰,这会儿又宠爱有加? 难道纳兰珠儿做过的事情,只因为自己的一句道歉,他便原谅了? “爱妃,怎地如此表情,竟像是不识得本王一样?”男人笑着问。 简珠儿收回眼神,咬紧牙关。 “爱妃,是不是很舒服?” “舒服你个鬼!”简珠儿被焦渴折磨的意识开始迷乱,不由地脱口道。 男人被骂得一愣,然后竟然有些兴奋:“你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只是你莫要嘴硬,一会儿你得求我呢?” 简珠儿当然知道他说什么,她只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求他,她残存的意识提醒她,她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了他的横冲直撞,她还不想小命被交待了,至少不能这样的死法,这样死去,可是太丢人了。 然而,然而,渐渐地,她觉得真正的自己被抽离出了自己,而身体里的自己却变得不可控制,竟然可耻地坐起来,攀上了男人的肩膀,红唇主动送上,呢喃着什么,身体也扭动起来,简珠儿觉得自己像浮在海上,像要溺水的人,想抓住什么救命的东西,哪怕是根稻糙,于是,她狠狠地搂住了眼前的男人,随后发生的一切,让简珠儿觉得自己真真的是在海上一样,只是被海水温柔地包围着,随着海浪起起伏伏,一波又一波的浪涌,让她不断地冲上波浪峰…… 欢爱2 简珠儿再清醒的时候,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窝王爷的怀里,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腿盘在他身上,胳膊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而他此时正睁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简珠儿一下子收回胳膊腿,只是动作太大,发麻的腿让她哎呀地叫了起来,不断地嘶着冷气,男人伸手替她揉腿。 简珠儿看着窗户,迷煳地道:“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错,是早晨了,你睡了接近十个时辰了,来人!”男人对着外面喊道。 “早晨?”那意思自己抱着他睡了二十个小时了?他还真能忍受得了。 简珠儿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一觉除了腿麻,睡得还真舒服呀。 第11页 “还痛吗?”王爷贴着她的耳朵,暧昧地问道。 简珠儿摇摇头,脸上现了两抹红云,经歷了昨天,她已经是一个小女人了,只是那后来的感觉还真是…… 简珠儿不好意思想下去,含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有些什么东西在滋长,让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这时候,床缦被撩开,满月递过来衣服,轻声道:“王爷,可是要用餐吗?您和王妃昨天午餐晚餐都没用呢。” “嗯,去吩咐厨房,弄些清补的过来,你知道的。” “是,王爷。” 满月转身走了,又过来两个小丫环:“王爷王妃,洗澡水准备好了。” 简珠儿才看见昨天的大浴桶还在那里,这时又有个小丫环提个小木桶往里面加了水,微微冒着热气,王爷坐起身,简珠儿瞧着他宽宽的后背,肌肤竟然很是光滑。 “瞧什么呢?”男人没转头,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简珠儿笑着摇摇头,经歷了昨天的亲密,她现在在心里上竟然也觉得他有些亲了。 简珠儿这样一想,吓了一跳,她摇头摇掉了自己的可笑想法。 自己为了活命,委曲求全,怎么会动这样的花痴念头,当然如果他高兴,自己以后倒是衣食无忧了,只是自己当真要留下来吗? 同这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一同享受这个男人? 不管怎么说,现代的自己虽然处处碰壁,但至少现代的社会让自己感到安全,不像这里,好像随时会丢了命。 她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惜命。 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时机,出这个王府去看看,这个祈天国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珠儿脑子里乱七八糟地,却发现王爷的脸正离她不过一两拳远,正在审视地盯着她瞧:“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还不算太坏,对吗?有没有对我有一点点好感?” 简珠儿点点头:“有很多好感。” “很多?真的吗?”男人显然很满意,咧开嘴,露出一嘴小白牙,简珠儿睁大眼睛,这个男人竟然还有这么纯真的笑,那前两天他的兇恶呢? 哪个是真实的他? 不过,没容简珠儿多想,她已被抱起,扔进了浴桶。 这回只是单纯地洗澡,很快洗完又一起吃了饭。 饭后,王爷对简珠儿温柔地道:“珠儿,你先乖乖呆着,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去哪儿?” 王爷没说,只是一脸神秘地走了。 王妃来了 简珠儿突然觉得有点受宠的感觉。 “你们手脚麻利些,这地上的毯子你们俩个抱去洗,然后换回虎毯。还有,吩咐厨房的人快些将汤送上来。”满月指挥着大小丫环,忙得团团转。 “有什么用我帮忙的吗?”简珠儿看她们忙,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习惯性地问道。 “王妃,您可是折杀奴婢了,您有什么事只有吩咐奴婢做的份,奴婢哪敢让您来做事呢?”满月道。 简珠儿点点头:“对,我是王妃。” 她像是在给自己催眠。 原来做王妃的感觉是这样的,还不算坏。 她这种感觉还没维持两秒,突然门口传来丫环们的声音:“奴婢见过王妃!” 王妃?又是哪个王妃? 简珠儿正想着,珠帘被撩开,进来的是正牌王妃,上着淡粉薄纱短衫,下面是一条同色同质地纱裙,腰间一条粉色腰带,上面有很多珍珠,玛瑙,简珠儿瞧着,这个年代应该没假货吧,再看她头上,是金灿灿的双头凤,还有金叶子,几根金丝上坠着大大的珍珠,垂在额前,随着步子一摇一摆的,简珠儿不知这是她平时的装束,还是盛装,不过,她的样子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挺端庄贵气的。 一旁的满月扯了扯简珠儿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简珠儿想起来,忙弯腰对她拜了拜:“见过王妃。” 她以为自己做得已足够了。 只是那王妃眼皮撩了撩她,然后对满月道:“你出去一下,我有事同左夫人讲。” 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简珠儿看着她。 王妃只是打量她几眼,然后自己坐在了床边上,细细地摩挲着褥子上牡丹花瓣与绿叶,简珠儿看着她十指上的长长指甲,以及指甲上那珠红的丹寇,心里在想,她到底怎么做到的?真的是像传说出用凤仙花弄的吗? 她仍没有说话,起了身,然后款款走到简珠儿面前,伸手扯了扯简珠儿的裙子,然后道:“你这大红的喜服也该换下了吧?” 简珠儿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愣愣地点点头。 她又深深地看了简珠儿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简珠儿看着珠帘在那里晃呀晃的,有些出神,这个王妃到这里来唱的是哪一出呀,按她的想法,她应该像那天要把自己送青楼那个气势,恶狠狠地训几句。 怎么这么轻松地就放过她了? 这时候,珠帘一动,王爷俊美的脸突然出现,让简珠儿以为自己眼花了,却不是。 “王妃来做什么?”王爷问。 “我想她只是来瞧瞧。”简珠儿道。 “有没有难为你?” 简珠儿摇头。 “我们走。”王爷说着上前拉起了她的手:“我带你出去走走,这几日一直窝着,太闷了吧?” 简珠儿任他牵着手出了天一阁,她的腿仍是瘸的,只是轻了些。 王爷便有意放慢脚步,边走边同她道:“你想要什么?本王让人买给你。” 简珠儿摇头。 她不明白,这王爷意欲如何,难道以前是纳兰珠儿拒绝了他,所以现在他很开心?对了,他说纳兰珠儿是祈天最美的女子,自己早晨照镜子的时候,仔细瞧了,脸上是因为还有青紫的缘故吗?反正她可没瞧出来哪点算最美。 厚溪来了 “珠儿,最近你可想归宁?” “归宁?”简珠儿觉得这个词有点耳熟,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人名?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本王,本王可不是要休你,只是担心你可想家。” 想家?归宁是想家?不对,应该是回家的意思吧。 可是家里没什么人了,倒是怀念现代的一切,以前从没认识到自由、安全、开放的现代社会有多好,还总是抱怨环境污染,饮食污染,可是比起没有自由、没有**、没有保障的古代社会,那一切都不算什么,至少人们认识到了,一步步努力地在改善,而在这里呢? 自己还不是为了活命而献身? 好在这个男人是人间极品,丝毫不委屈自己。 但如果是个丑八怪,自己会不会也同样的去做呢? 这样一想,简珠儿有些悲哀了。 原来一直雄心壮志的自己,只是感嘆世人以貌取人,无法施展才能。现在看来,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今,在生命权没有基本保证的社会里,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还不是像这里的女人一样,逆来顺受? 倒不如真正的纳兰珠儿,还懂得反抗。 “这些日子也委屈你了,我不该粗暴待你。不管怎么说,你那样做是在埋怨本王对你太疏远了,是吗?只是,本王的骨肉,你怎能下得了手?我相信这其中定有隐情,现在能告诉本王吗?”男人一番长篇大论,让简珠儿回过神来,心跳加速,他这样说,可能是看出自己刚才的忧伤了吧。 怎么回答呢? 简珠儿想了想,开口道:“王爷,你既然相信珠儿,那现在不应该再问,时间会证明一切。” “就知道你淘气,故意吊本王的胃口,好,本王就依你,给你些时日,但是,那瘦月怎地凭空消失了?她去哪里?之前你欲说又止,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简珠儿不知道那个真正的纳兰珠儿魂飞魄散之前做了什么,又同他讲了什么,但是,显然现在的王爷已是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好言好语对她,若真有隐情还罢,若没有,倒是瞎了那王爷的一片心。 而且,不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简珠儿摇头刚要说话,这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一大群女子,花花绿绿地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厚溪,鹅黄的衣裙曳地,素白的披帛半飘着,更是衬得面若芙蓉,简珠儿发现她走起路来还真是好看,如弱风摆柳,飘飘然的就近前了。 她轻提裙摆,微微躬身下拜:“妾身见过王爷。” 眼睛瞧也没瞧简珠儿,显然还在恨她。 男人伸手扯她到自己身前,笑眼瞧着她:“爱妃,你要去哪里?” 厚溪一含羞一笑,头上的玉坠摇动着,耳上一小颗绿绿的珠子甚是可爱,她今天显然是精心打扮了,或许她们每天的功课便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吧。 第12页 简珠儿发现她身上佩的多是玉,而王妃却多是金。 而自己呢?简珠儿才想起,满月早晨给她梳头时,只给她插了个桃木的簪子。她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是纳兰珠儿平时喜素雅,还是她的供给比别人差,没钱? 亲密1 “王爷,妾身刚去给王妃姐姐晨省回来。正要来天一阁给您请安呢。”厚溪笑着回答道。 “哦?”王爷笑着捏着她的下巴:“你肚子痛可好些了?看起来没事了。” “是呀,那日王爷请来的大夫果真是明医,开了药,吃了便好了。” “见过了,你回吧,我陪珠儿走走。如果你无事,不如一起?”王爷牵起简珠儿的手道。 厚溪脸上的表情一僵,然后道:“王爷,妾身回房还有事做,过几日是王爷的寿辰,妾身要给您一个惊喜。” 王爷很满意地点头:“好,我就等着你的惊喜。我就知道,你是最让我舒心的。” 厚溪又扭头看了眼简珠儿,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然后淡淡地道:“左夫人,伤可好些了?” 简珠儿点头:“谢谢你关心。” 简珠儿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王妃,不关乎别的,只是两人的人品都让她不耻。 厚溪嘆了口气,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瞧着她,眼睛里慢慢蕴上了雾气,嘴唇动了动,但终没说什么,一扭头走了。 背影不似来时的飘逸,竟有些凄凉。 简珠儿想,她的意思很明显,仍在恨纳兰珠儿。只是碍于王爷面子,她这样的隐忍表情,那个男人会更心疼吧? 她扭头,果然身边的王爷目光一直跟随着厚溪,是疼惜,然后里面又有什么样的情愫一闪而过,简珠儿没看清。 简珠儿本想说那厚溪挺可怜,但她不想提这茬,怕又把刚才的话头捡起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男人什么也没说,拉着她走了很远,又到了那个花园,这条路是石板路,是简珠儿没走过的,里面的花树更是她连见都没见过,更有一棵高大的树上竟坠满了小灯笼一样的紫色花朵,还有的树上满是青黄的葡萄大的果子,看得简珠儿直流口水,不知道这能不能吃。 看着简珠儿一直盯着那果子看,王爷伸手摘下一个,放到她鼻翼处:“闻闻,还没熟呢。” 一股清涩味道入鼻,简珠儿点点头,闻起来跟苹果的味道倒差不多。 王爷瞧着她,突然眸子一转,嘴角上扯:“我们快些走。” 说完又看看她的腿,然后一弯腰将简珠儿横向着抱了起来,简珠儿有些慌乱,虽他们已很亲密了,但对她来说,他仍是一个陌生人。 “去哪里?”她不由地脱口问道。 “你以前也去过的,你喜欢的地方。”他笑着想看她想出答案,然而简珠儿只是瞧着旁边的树木,没看他。 简珠儿手环着王爷的腰,他走动时,明显地感觉到了他腰身上鼓起的硬硬的肌肉块,简珠儿的心也跟着它的动作而一下下地快了起来。 她告诉自己,这男人碰得,但动心可是动不得。 自己不过只是一个过客。 随时想方法返回现代的过客,简珠儿想,既然自己能来这里,那么回去也应该可以,只是,现代的人可都是火化呀,自己的身体还在不在? 亲密2 这样一想,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内心的悸动也被吓跑了。 那么说,自己回去的主意并不是最好的? 天哪! 难道自己要在这里生存? 以纳兰珠儿的身份吗? 现在这么一个极品男人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想来,也不算亏。 可是自己能忍受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吗? 现在没进入角色,没什么感觉。 那以后呢? 简珠儿越想越乱,最后干脆放弃,走一步算一步好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 因为自己再怎么有想像力,也不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 很快,王爷抱着她进了花园旁边的一个小门,进去,一群农夫样的人上前参拜,简珠儿放眼望去,竟是一大片望不到边的田地。 她能见到的便有果树,菜地,还有长得像糙一样的不知是麦还是谷,至少她不认识。 她不明白他带她来这里什么意思。 “去,把时令地果子都摘下来。”王爷道。 “刚才瞧你只是盯着果子,是不是想吃了?想吃为什么不说一声?”王爷温柔地瞧着她,简珠儿扬起脸看着他,暖暖的阳光正打在他脸上,他眸子微微眯起,这让他更俊雅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温暖。 从小到大,哪有人这样温柔地待过自己? 而且还是个男人! 以前从没有男生正眼看过自己。 从小到大,在幼儿园里倒是有一个傻小子理过自己,不过他不是揪自己的头髮,就是扯自己的耳朵…… “你在想什么呢?”王爷温暖的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好听的不得了。 简珠儿眨了眨眼睛,将眼窝里的酸意压了下去,声音仍是哑哑地道:“谢谢你。” 男人的手指停了一下,眼睛看着她道:“只为果子?” 简珠儿摇头,她心里知道他不是对她好,她眼里的是对纳兰珠儿,但感受到这份切实温暖的是她,所以她想了想开口道:“你让我感受到了疼爱,和温暖,为此我感谢。” “傻话,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不疼你,谁疼?”男人嘆了口气,一伸手揽她入怀,下颌轻轻地摩擦她的头髮道:“本王会对你好的。以后还有你想像不到的好。” 伏在王爷身前的简珠儿突然惊醒,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入戏? 她抬起头来,看见身旁一群捧着瓜果的农夫正背转身不敢看他们,对王爷笑笑:“我当真想吃了。” “好,都拿回去,今天我本来要带你去餵鱼,以前总是见你在那里看鱼,现在看来,我们应该马上回去了。”男人瞧着她,嘴角带着宠爱的笑。 简珠儿点头,表示同意。 在屋子里吃着或甜或酸的水果时,男人在对面瞧着她,让她犹豫了一下,将手里的水里递给他:“你想吃吗?” 王爷摇摇头,咂了咂嘴道:“我受不了了,从不吃这些东西。” “对了,后面那一大片地都是王府的吗?” “这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何还要这样问?”男人挺了挺背,有些疑惑。 甜蜜的霸道 “再问一次,便是想确定一下,因为我喜欢那地方。”简珠儿模稜两可地回答,自己心里直惊,以后切不可随便表现出惊奇,她觉得这个男人可是不太好煳弄。 王爷倒是没说什么,起身到书桌前拿起那撂纸,嘆了口气,拿起笔道:“满月,过来研墨。” 帘响,一身月白衣裙的满月走了进来,简珠儿看着她欢喜地来到桌前,轻卷衫袖,娴熟优雅地拿起墨锭,就知道,她是王爷的“袭人”。 怪不得说是一等的丫头,那个望月还等着她做小夫人呢。 看她的样子,如此娇美,更重要的是,她还知礼、温柔,心地善良,或许正是这样,她才有福气做他的枕边人吧。 简珠儿看着手里的水果,突然觉得有些酸,或许刚才吃的太多了。 她拿了一个,走到桌前,递到满月嘴边:“你尝尝。” 满月倒吓了一跳,忙道不可。 王爷转头瞧了简珠儿一眼:“珠儿,我几乎忘了,你可是才女,过来瞧瞧,我这几篇写的如何?对了,以后我拟稿,你帮我誉写可好?” 简珠儿手一抖,果子差点掉下去,她嘶了一口气,笑道:“我的字太难看了些。” 王爷笑着摇摇头:“我只是说说,你便是想,我还怕累到你。你的字,我心里是有数的。” 说着,他转过头,手握着笔,半天未动,一个大大的墨点脱落,满月忙将纸拿了过去,又换上新的,王爷却将笔一丢,转过身来将简珠儿搂在怀里,轻声道:“我要陪我的珠儿,这些事以后再做。” 简珠儿在他胸前转了转脸,解放了自己的鼻子,心里是很想问的,他成天没有事情可做吗?只是一个闲王? 却感觉他的手不对劲,从腰上一路向下抚摸着,嘴也开始在她耳边呢喃地道:“珠儿,你可真香。果子可是好吃?” 简珠儿敷衍地点点头,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因为她知道,他这样的表情,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为何要躲?嗯?嫌我不好?”王爷的唇如影随形,手臂也加大了力度。 简珠儿皱着眉头道:“不是,只是我不习惯。” 第13页 “那么,习惯便从现在开始养成,我要你以后,只想着我,我的味道,我的动作,我的话语,我要让它装满你的脑海,除了我,我不允许你,再放别人。”他的语气很霸道。 很典型的自己满山放火,不让别人点灯。 简珠儿心里暗想,如真是如此,自己这一世便惨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左搂右抱? 她摇摇头,想甩掉自己的想法,却不料男人将她的头扶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怎么?你不愿意?你当真不愿意?我待你不好?” 看着这个美得冒泡的男人,他的睫毛怎么这么长?他的眸子怎么这么黑?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人儿,那是自己!简珠儿有片刻失神,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 以前她经常做这样的白日梦,梦见白马王子,温柔体贴多情的男人,不过,她从他眼睛里看到的东西有些让她害怕,那是危险,是霸气,是宣布他的专横与独占。 甜蜜的霸道2 简珠儿有些眩晕,她开始妒嫉纳兰珠儿了,她知道为什么这个纳兰珠儿使这些手段了,她心里定是极爱他的吧。 是呀,这样的一个男人天天在眼前晃,吃不到嘴里,当然得用耍些花招了。 王爷显然对她的神游很不满,又晃了晃手:“魂兮,归来!” 简珠儿听到这句话,回过神,眼睛看着王爷,笑了:“你知道你的话很霸道吗?你知道你这种话哪个女子听了,都会幸福的晕过去,只是,除了我。” 王爷眼睛里的情意换成了疑惑:“说,为什么?你的心是石头还是我不论做什么也无用?抵不过……” 他的话没说完,简珠儿也不想知道,只是嘆了口气道:“爱是平等,您要求我心里全是你,只有您一个,那么您呢?可是也如此?”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果真,王爷放开她,眉头皱起,边思索便道:“平等?我东方夜离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倒是新鲜。”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 原来他真叫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走到简珠儿身前:“好,我应知你不同,果真如此,还有什么新鲜的想法说与我听?嗯,不过,不是现在,一会儿你再说吧。” 说着,声音慵懒糯软,两手又开始在她身上抚摸,眼眸也半眯着,看他迷醉的样子,简珠儿心里一动,也顾不得什么平等,一抬腿跟,唇主动印了上去,她还没吻过呢,她想试试,没想到东方夜离却猴急地一样子将她抱起,扔到床上,两三下扯掉衣服,直奔主题…… 接下来的几天里,简珠儿有某些时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简珠儿,她看着那个变着花样哄她开心的东方夜离,心里果真如他所愿,再想不起别人,再想不起其它,只是时时的看着他,带着傻乎乎的笑,东方夜离时常地逗她又变成了呆头鹅。 她则回击这是幸福的表情,而东方夜离便搂她在怀里,宠爱地吻着她头髮。 这些天,东方夜离一直陪着她,很是寸步不离,自那回抱她去果园之后,他又带她去花园里听琴,弹琴是王府歌ji班的人,乐曲虽然听起来有些怪异,但边吃着美味的果品,边欣赏美女们弹琴,而且身边还坐着待自己极好的美男,所以,心情也是极好的。 那王妃和厚溪天天过来晨省,瞧着简珠儿,也没有什么冷言冷语,但只是用一种眼神瞧着她,她看不懂,那很像冷笑,或者有等着瞧的意味。 简珠儿清醒的片刻,时常会问自己在做什么?怎么同别人共事一夫竟然如此坦然? 你到底还是不是现代人? 对,已经不是现代人了。 好像自己现在没有那么强烈的回去念头了。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归宿吗? 自己爱上他了? 简珠儿迷惑着,但是她也不确定,因为她从未谈过恋爱,自然不懂爱到底是什么感受,但自己显然已经依赖上他了,而且喜欢上窝在他怀里的感觉,每天晚上都得他搂着自己才睡得香甜。 沉重的打击1 正想着,满月撩帘进来,打断了简珠儿的思绪,简珠儿看见她又打开箱子取出了一块银子,这一会儿她进进出出好几回了,从这几天,她就带着丫环们忙活,但那时候东方夜离在,她也没腾开空儿问,这问终于道:“满月,有什么喜事吗?” 满月愣了一下道:“珠儿王妃,王爷要纳妾。” “什么?”简珠儿追问了一句。 满月脸上有些尴尬:“王爷没同您说吗?他三天后娶一个小官的女儿,好像姓梅。” 简珠儿就觉得头嗡地一声,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站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在这时,珠帘一响,东方夜离走了进来,她看见他回了神,上前一步瞧着他,没想到珠帘又响,跟着她又进来两个女人,正是王妃和厚溪,随后又进来一些丫环她也不想看是谁,东方夜离微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珠儿,有话同我讲?” 简珠儿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这时候东方夜离温柔地道:“珠儿,你想说什么?为夫还有问题要问你呢,你说,你这些天开心吗?” 简珠儿点头。 “我这些日子待你可好?” 简珠儿仍是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可有我?”东方夜离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他眼睛里有期盼。 简珠儿如受了盅惑,只是点头道:“有,我想有。” “那你可是爱上我了?”东方夜离又继续问道。 简珠儿看着他熟悉的浓密眉毛,看着他熟悉的性感柔唇,看着他墨玉的眸子里面全是希冀,心底深处有酸楚不断上涌,她点点头:“我想,是的。” 东方夜离听了这话,突然嘴角上扯,他松开了简珠儿的手,一步步后退,嘴巴咧得越来越大,然后转头看向王妃和厚溪道:“你们听到了吗?” 简珠儿疑惑地瞧着,为什么那王妃和厚溪笑成那样?那是什么样的笑,她们是在嘲笑自己吗?自己很好笑吗?为什么他也是这样的笑? 东方夜离一左一右地将王妃和厚溪搂在怀里,然后突然仰头大笑:“纳兰珠儿啊纳兰珠儿,你终于亲口承认你爱我了,你的骄傲呢,你的聪明呢?你怎么会变得如此笨呀,是不是我那次太用力打坏了你的脑子?” “你在说什么?”简珠儿好像没听清,或者她根本不相信。他们在演戏吗? “我的意思是,我只不过是在玩你,你嘴硬什么也不说,你以为我会那么原谅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有原谅你的其它事情?哼,你不会对你做过什么都不承认吧?也对,你就没说一个字,我现在也不想给你申辩的机会,我对你厌倦了。”东方夜离脸上一直挂着冷冷地笑。 简珠儿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天的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而已。 所有的恩爱和甜蜜都是假的! “王爷,你终于替我们的孩子报了仇了。”厚溪将头埋在东方夜离的肩上,笑得如花样灿烂。 沉重的打击2 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抬手摸着她的脸,眼中是熟悉的宠爱,她的心一痛,原来这是他拿手的表情,同别人练得纯熟,然后用到自己的身上! “厚溪,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待,你还满意?”东方夜离微笑着道。 厚溪嘴里一连说着好几个满意,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瞧着简珠儿:“你这个女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得手了?” 简珠儿在心里告诉自己,你是简珠儿,你越难过她们越开心,如此在心里说了几遍,挺直了腰身,脸上突然挂起了笑容,她只是盯着东方夜离,一字一顿道:“王爷,我要您告诉我,这些日子您对我一点点的情义都没有,百分之百是假的。” 东方夜离冷哼了一声:“当然是假的,全是假的,你以为你是祈天第一美女,你便所向无敌,所有男人都会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吗?” 简珠儿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不用把话说的那么绝。” 说着她伸手:“给我吧。” “你还想要什么?我们王爷对我也算够客气的了,若是要我处理,现在怕是你已在青楼里服侍男人了。”开口的是那个端庄的王妃。 简珠儿早就已经受够她了,便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您不要开口了,你所说的话与您的身份实在不配。不说话凭衣服你倒还算个贵妃,一说话,便是泼妇,素质太低。” “你在说什么?”王妃沉不住气,手指着简珠儿:“王爷,把她交给我处理吧。” 东方夜离愣了一下,然后板起脸来对简珠儿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露出马脚了,我还道你是一个大家闺秀呢,原来不过也是一个翻脸不认人、脸极酸的角色。” 第14页 “给我休书吧。”简珠儿眼睛只是看着东方夜离,刻意压抑自己的心酸道,她不想对他说出刻薄的话来,出这样的事情,自己认了,本来自己从出生起便一起倒霉,也怪不得他,他针对的是纳兰珠儿,自己若要算帐,怕是得找她。 东方夜离摇头笑道:“休书?为了把你娶进门,我可是花了不少银子的,我不会这么轻易给你休书,这样吧,你在王府里做下人,做够你赎身之后你才可以离开。更何况,你做的那些事情,也不只是银子的关系,我还没折磨够你呢!” “好吧,让我做什么?每月多少工钱?我又欠你多少?”简珠儿的腰有些痛,她挺得太用力了。 “我们王府里的人都是家奴,不给工钱的。”厚溪开了口:“王爷,让她走吧,她天天在府里,您能开心吗?” “是呀,现在你瞧她的样子,王爷,她怎么一点都不难过,还这么嚣张。”王妃也是气哼哼地道。 东方夜离眉头皱得更深,他嘴角的讥笑隐了,他走到简珠儿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果然是个贱人,没感情。” “你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样就满足了你的心理?”简珠儿本想说满足他的变态心,但看着他,这样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沉重的打击3 “你还这样,你至少应该学得乖点,否则皮肉苦倒是轻的。”东方夜离的脸上现了怒气。 “我会记得您的教导的,谢谢王爷这些天来卖力的演出,这场戏很好看。”简珠儿也被他的无情话语刺激得头脑发热了。 “来人呀,把纳兰珠儿带出去,把屋子布置一下,迎新人。至于工钱多少,还得看你的能力,如果你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可能得老死在我这个王府了。”东方夜离欺近,嘴角又露出邪气的笑来。 简珠儿扭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会让他们看笑话,她接着道:“王爷,祝你新婚幸福,你想要一个好心情我便成全你,现在我应该到哪个部门去报导?我还想早日赚足钱来赎身呢。” 简珠儿说完这些话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现在周围的那么多双眼睛,像一把把的剑,锋利的剑,自己已经被刺得体无完肤了,她不想再呆哪怕一秒。 没想到东方夜离好像知道她的心理,眼睛盯着她,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王妃对着身边的人开口道:“你们还不快整理这间屋子,给新人用,这屋子一股子怪味。” 丫环们眼睛瞧着王爷,见没反对,便动起手来,开始将简珠儿的衣服摘下来扔到地上,还有她用过的妆盒。 简珠儿眼睛盯着自己的绣花鞋,自己真是笨蛋,竟然被他美色所诱,也不想想,前些日子差点将自己打死,这为何突然会对自己这么好? 真是笨蛋,不论你学了多少知识,不论你从哪个时代来,结果都一样,在现代没人待见,到了古代仍一样。 她恨起自己来。结果这心底的酸意硬是被他生生地逼了下去。 她抬起头来,正视着东方夜离,只是一见他,心底的那份柔软又要被触动,她不得不硬起心肠:“看够了吧,看够我走了。王爷陪我这几天,不是想要赏钱吧?” 东方夜离一愣。 “王爷,您还跟她计较什么?快让她走了吧。”王妃上前道。 简珠儿也不等他说话,自己抬腿便往外走,好在腿已经恢復了,就在她几步到门前刚要撩帘出去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了回来,她回头,是东方夜离愤怒的脸,她不明白,他把她甩成这样,愤怒的那个人怎么变成他了? 只见他那张愤怒的脸几乎贴着她的脸道:“我没说让你离开,你竟然敢走?你吃了这么多堑,还是一点智慧没长,都出去。” 王妃站着没动,那些丫环被吼得呆愣在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东方夜离扯过简珠儿,一把将她甩在床上,简珠儿的头磕在床柱上,眼前全是金星,这个男人又开始发飙,自己已经够容忍他了,给他留面子,他怎么可以这样! 简珠儿挣扎着坐了起来,沖他大声吼道:“你除了会打女人还会做什么?你说,你不就是王爷吗?有什么了不起?你当上王爷是凭你的才智还是凭你的武功?不就是凭你的出身吗?便是你爹妈生个傻子也是个王爷!” 沉重的打击4 “纳兰珠儿害谁流产犯法,你去告官呀,你有什么资格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心理变态,我瞧不起你……” 正在换气想再骂的简珠儿突然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阵风过,自己头上遭到了一记重击,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鼻子先闻到了熟悉的发霉的味道,睁开眼睛,果然又是那个破屋子,屋子里没人,她坐了起来,头还痛得厉害,看来这个王爷没杀了自己。 绕了一圈,自己又回到了起点,只是为什么不回到现代呢? 这个破王府,那个狠男人,还有一个更加倒霉的自己。 简珠儿回忆着发生的事情,心里又要开始发酸,眼窝也跟着发酸。 但随即她催眠自己忘掉,忘掉这一切,因为那个男人不值得。 对,不值得。 可是自己怎么能逃离这魔窟呢? 难道真要她赚够赎身的银子吗? “哟,你醒了。睡了一天了,醒了就开始干你的活吧。”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半老的婆子,手里端着盆水,放到椅子上道:“你从今天起,就跟着我吧,到厨房做事。当然,你以前当小姐的,手脚笨些,所以工钱呢,别人每月五吊,总厨说给你就先三吊。这些粗布的衣裳你先换上,心也放宽些吧,在哪个庙便烧哪的香吧。” 原来那个王爷让自己去厨房,呵,她还真怕他把自己送去绣房,这厨房她是熟悉的,从八岁起就自己做饭了,那时候是烧一些简单的饭菜,大学时在外面勤工俭学,饭店,快餐店这样的地方可是自己的优先选择,因为他们的后厨用不着美女,所以可以免费学艺,偶尔客串。 “真是可惜你这细皮嫩肉了,这女人呀,真是命苦,我一直认为只有我们这种长得丑的女人一辈子没好命,没想到,像您这样长得跟花骨朵一样怎么就,哎……” “大妈您贵姓?”简珠儿实在不想听她唠叨,不由的出言打断了她。 “你不认识我也不稀奇,你才来三个月,您也不大出门,你叫我林妈吧,不好意思,托大了。” 简珠儿心里一惊,还好她们以前不认识。 终于换上粗布的裙子,还好古代下人的裙子里面还有条裤子,否则她真不知道穿成这样怎么干活。 穿完她照着镜子想要弄一下头髮,这一照,彻底愣了,镜中是一个绝对美得似水美得,美得如玉的女人。 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照镜子,现在脸上的青紫已褪,肤色细细白白的,眉如翠羽,黑黑的眸子,整个人慵懒贵气,但一敛眸又变得清纯如泉,樱唇虽小,却红润饱满,轻抿时,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这张脸比厚溪要美上几倍,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美! 纳兰珠儿如此美,为何那王爷娶她三个月却未碰她? 看来那个男人也不是只认美色的轻薄浮浅之徒。或许也是纳兰珠儿做的不对,她害人家流产也有不对的地方。 停!简珠儿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还在为那个男人开脱? 厨房事端 对,忘记一切,简珠儿,你一定要忘记一切,你不是纳兰珠儿,所以,你不必,不必太难过,只是这个珠儿长得可是真美呀,怎么长得呢? 林妈在旁边瞧着简珠儿,眼神越来越迷惑:“王妃,哦不对,珠儿姑娘,你怎么了?烧坏脑子了?” “这个珠儿还真美呀。”简珠儿迷迷煳煳地道。 “嗯?”林妈围着她转了半圈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在说什么?” 原来老天在补偿自己! 看到镜子里的人儿,简珠儿突然笑道:“林妈,厨房在哪里走吧。” 林妈瞧了瞧她:“我也觉得珠儿姑娘是最美的,只是,算了,有时候呀,人呀,有多少福份那是天註定的。那个也不能强求的,唉,放宽心些,这下辈子也别做女人啦……” 终于在这个“祥林”大妈的带领下,她们顺利地来到了厨房。 厨房挺大,里面有十多个人,都是女的。年轻年老的都有。 “来来来,大伙停一下,珠儿姑娘从今天起就是我们后厨的一员了,大家欢迎。”林妈嗓门很大。 厨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瞧着她,大眼小眼的,但没有掌声,简珠儿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不由的一笑道:“以后请各位多多关照。” 第15页 见有些冷场,林妈引着她一一介绍:“哦,这是掌勺的李妈,这个是专门负责糕点的小范, 她的糕点好吃的很呢,有机会让你尝的,这个是切菜的……” 很快,简珠儿便对这些人心里有了数,只是具体名字没有全记住。 “林妈,你出去一上午了,这会儿还嘀嘀咕咕地有完没完,后天的大喜日子可是够我们的忙的了,要是出错,这责任你负还是我负呀?”随着声音,门口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鼻下一字胡,长得跟个日本人似的。 更何况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瞥着自己,简珠儿觉得浑身不舒服,扭过头去看炉火。 “庄总厨,这可是张管家给我派的活,让我服侍夫人的。”林妈加大声音道。 庄总厨冷眼上下地瞧着简珠儿道:“什么夫人,夫人怎么会到厨房来干活,在这里的都是下人,都找好自己的位置。新来的,今天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手法,这里有一百条鱼,你先收拾利落。” 新来的?简珠儿环视一下,果然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 “总厨,一百条鱼?今天都收拾出来后天怕是会坏掉的。”林妈开了口。 那姓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阴笑:“如果干不了,我会回王爷,听说那青楼的轿子在咱们王府后巷停好几天了,估计是在等谁吧?” “你这个人说话太阴损了些吧?怎么不积些口德?”林妈不知为何这样护着简珠儿。 “林妈,我敬你是王爷的老奴,你别不识好歹,我的要求可是一点不过份,到哪里都是有理的。”庄总厨不屑地道。 “哎呀,你个老庄,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珠儿姑娘虽被贬为奴,但她仍是王爷的人,哪天王爷后悔了,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林妈气得脸通红地道。 厨房事端2 “林妈,你不要太过份了,今天你要是护着她,你便来做好了,但你不要忘记了,你在今天晚上之前得炒出十色干果各二十斤。我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庄老头优哉游哉地走到林妈面前,眼睛瞟着简珠儿道。 那双死鱼眼让简珠儿胃一翻腾,头也痛也起来。 “我的活计我心中有数,来,珠儿姑娘,林妈帮你。”老太太被激得更是义气起来。 简珠儿有些感动,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道:“林妈,算了,不就是杀鱼吗?我试试吧。” 其实对于收拾鱼,简珠儿心里有数,她的“人道主义”的杀鱼技术,还受到了大厨的表扬。 林妈对庄头哼了一声,扯着简珠儿的袖子往外走,来到房山处,一个大大的青石池子里很多鱼儿翻腾着。 “珠儿姑娘,怪林妈没本事,让你一来就受恶气。”林妈说着动手开始捞鱼。 简珠儿将她拦下:“林妈,为何对我这样好?我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女人,王爷也很讨厌我。” “孩子,林妈一见你就觉得合眼缘,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那顶多是一时煳涂,人哪有不犯错的,你这水灵灵的模样,林妈就是喜欢。别说王爷未赶你出府,就是哪天王爷真是下了这狠心,林妈也不会为自己做的这些后悔。来,林妈教你怎么杀鱼。” “林妈,张总管有事找您。”一个小丫头跑过来道。 这个小丫头不是厨房的。 林妈将手里的鱼放下,然后瞧着简珠儿道:“我去去就回。” 林妈沖她安慰地笑笑,这个笑容就这样定格在简珠儿的脑海里,让她温暖。 过了半个小时,简珠儿见林妈仍未归,就挽起袖子,瞧工具只有刀剪,就又四下地找,不远处有花树,她在树底下捡到一块不大的石头,用手掂了掂,然后迴转,很麻利地网上鱼,砸晕,去鳞,剖腹去内脏,洗净,扔到盆里,一条鱼下来,不到三分钟。 二十条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动作已变得像机器人一样,规范、机械有效率。 只是林妈怎么还没回来? 她突然背上寒毛一紧,扭头,却并未看到人影。是自己太过敏感?为什么觉得一直有人在偷窥? 她犹豫地回过头,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庄总厨吓了一跳。 那庄老头正瞧着盆里的鱼有些发呆:“这些都是你弄的?” 简珠儿点头。 他眼里露出的是万分的不敢相信,又瞧着简珠儿的手,此时她正按着鱼掏鳃呢,满手的血。 他皱皱眉道:“算了,这些鱼够了,你跟我来。” “去哪里?”简珠儿嘴里问道,脚却没动地方。 “回厨房,能去哪?”庄总厨不善地道。 简珠儿跟在他后面,回了厨房,目光扫视一圈后,仍未发现林妈,她像外出游玩,在陌生的地方忽然不见朋友而落了单一样,心底的不安慢慢滋生。 “你去把那只羊宰杀了。”庄总厨看着简珠儿,手指着栓在远处树下的一只奶羊道。 又遇王爷 此言一出,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见灶里的火唿唿地燃烧。 简珠儿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庄总厨,那庄总厨挂着冷笑,摆明小瞧她,而且正期待着她崩溃反抗。 就是这样的目光! 在简珠儿二十年的生命里一次又一次地出现,不管不顾的伤害她脆弱的心灵,不断的打击,直将她打入地狱深处。 卑微如糙般的她无力反抗,只是默默承受,自已或消化或忘却,然后再卑微地活着。 凭什么?凭什么每个人都可以跳出来,对自己指手画脚,好像他们是上帝,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想到此,她将冷冷地目光又落在庄总厨的脸上,狠狠地咬着牙齿,目光越来越冷,好像从小到大所有的敌人都化成了庄总厨一个,好像自己的目光可以杀人一样…… 庄总厨的眼角哆嗦了一下,他眼睛四下瞧瞧,然后一挺xiong部道:“我不管你是谁,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我只是叫你干正常的活计,又不是让你做其它的事情,你瞪我也没用。今天你要是不能完成,那晚饭就免了。” “好啊,我减肥。”简珠儿说着,一笑捡了条宽板凳坐了下来。 她也想争口气,但想想杀羊?还是算了吧。 “不管你减肥什么意思,既然你不敢杀羊,那你去给王妃送餐去吧。”庄总厨道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这时候有几个丫环端着大小的漆盘食盒走了过来,她们听到总厨的吩咐,将其中一个食盒交给了简珠儿,然后往外便走。 食盒很沉,没多远简珠儿便被落了下来,她出声道:“你们等等我。” 小丫环们头也不回地道:“我们可不敢,我们怕是到早了也得在外面候一会儿,你慢些也无妨。” 她们不敢? 如果在现代这不算什么,简珠儿想,自己是很能吃苦,可是纳兰珠儿的身体却越来越吃不消了,刚才杀过鱼后,手上已出了水泡和碎碎的伤口,这会儿开始冒出血珠来。 她只好停下来,甩了甩手,又抹了抹额上的汗,只是喘口气的功夫,那几个小丫环竟没了影儿。 这王妃的院子是哪个呢? 她现在只认得天一阁,你说说,这王妃和王爷不住在一起,真是的。 简珠儿正在愣神的功夫,从远处有说有笑的走过来一群人。 近些,却是一群丫环簇着东方夜离和王妃! 简珠儿想躲却来不及了,只得硬体起头皮拎起食盒往另一方向走,却不料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让她心一揪的清越声音:“纳兰珠儿,你站住!” 简珠儿嘆了口气,转过身来,低着头道:“王爷,何事?” “看来,你没有学乖不说,这脾气倒见长了?”东方夜离眯着那双惑人的眸子,对着简珠儿转了半圈,眼睛落在她的手上,眉头一皱:“你要去哪儿?” “回王爷,奴婢正要给王妃去送饭。”简珠儿不笨,有样学样地道。 “奴婢?”东方夜离重复了一句后,突然抬手,简珠儿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躲,一个踉跄,绊到食盒上,身体直直地向后倒去…… 又遇王爷2 没想到东方夜离见状,站在那里,看着食盒翻倒在地,看着简珠儿很难看地终于稳住自己的身体,他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呵呵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揽着王妃道:“爱妃,你的饭看来不够了,今天陪本夫用餐吧。” 王妃本来要发作,听他如此一说,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 简珠儿一听,自己倒省了事,将食盒扶正,起身就要返回厨房。 “慢着,地上还有恁多饭粒,菜叶,这样太浪费了,捡起来吃了。”东方夜离瞧着简珠儿一字字冷冷地道。 第16页 闻言,简珠儿僵硬在地,但随后她淡然一笑道:“我还真没想到,王府的奴婢在王爷您的眼里还兼有猪狗的身份。” “对,在我们眼里,你便是猪狗不如。”王妃开口一笑接着道。 简珠儿嘆了口气又接着道:“我更没想到,王府的王妃在王爷您的眼睛里也兼有猪狗的身份。” “你说谁呢?”王妃果真中计接起了话茬。简珠儿突然觉得这个王妃现在可爱起来。 东方夜离深深的瞧了她一眼,然后皱起眉头道:“爱妃,休理她,坏了心情,陪本王用膳。” “可是王爷,您瞧她。” 东方夜离皱起眉头,转身便走,简珠儿瞧着他怒气沖沖的背影,心里很痛快,但那痛快只持续了几秒,便变成了痛,她甩甩头,告诉自己不要去回忆,什么都不要想。 而东方夜离边走边咬牙,这个女人,到底怎样才能打击到她。她眼中的倔强已经够他窝火的了,可恶的是竟然还有不屑和鄙夷! 这个表情应该是自己对她才是! 好,看她能撑多久。 东方夜离眸子里现了一丝恨色。 “王爷,您怎么这么轻易饶了她?”从后面赶上来的王妃纳闷地问道。 王爷一听脚步一顿,然后嘆了口气道:“不要影响了心情才是,对了,什么时候我们回相府?我想岳丈大人了。” 说到后来,他已是满脸笑意了。 王妃一笑:“是呀,我想也家了,正好妹妹的大喜日子也近了,她这一朝出嫁,以后相见的日子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是呀。”东方夜离一直挂着笑意,只是笑在脸上,眼底却是冷的。 跟在身边的王妃丝毫没觉察,还在碎碎的念叨着相府家里的趣事,回忆着将要成为人妻的妹妹华眉若,与祈天第一美女纳兰珠儿才貌齐名的女子。 只是没想到纳兰珠儿嫁了东方夜离过着奴婢的日子,而华眉若却要成为堂堂祈天国第一公子星北辰的妻子,星北辰虽然没有东方夜离权大势大,但祈天第一公子的名头,却是有钱有权也得不到的。据说人也是极美极雅,这妹妹在家里时提起他总是欲语还羞,佩服得很,真没想到,这回竟做了夫妻。 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东方夜离的俊眉一直紧锁着,突然道了声:“别说了。” 声音不大,却是不耐烦,吓得王妃一愣,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却不知他为何。 只是闷头跟了上去,心下怨恨地很,自己进府两年,竟一无所出,只得忍了他一娶再娶,娶厚溪是自己主动替他安排的,那厚溪是自己的表妹,一家子都靠自己父母供养着,她想便是她进了府,得了势,也不能登上自己的头上,要是她争气,生得一儿半女也会喊自己娘亲的。 不过娶这个纳兰珠儿可不是自己的意思。 不想再见他了 她记得王爷出府两个月后,回府突然宣布要娶纳兰珠儿为侧妃,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甚至惶恐不安,因为她知道她才貌无人能比,生怕她得了宠,可是千算万算,竟没算到王爷娶她入府,竟未碰她。 更没想到后来王爷竟然出手打了她。也没想到他如此戏弄于她,最后竟贬她为奴,自己真是大开心了。 这王爷可从未如此动怒过,看来厚溪自己是选对了。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又要纳妾,难道他开始嫌弃厚溪了,可是满月他为何又不收了呢,何苦再从外面抬进来。 如此一来,自己倒是赢得了贤德不妒的美名,可是,若这新娶的得了宠?我华新若该怎么办?继续像以前一样强作大度,强颜欢笑? 若不能又如何? 华新若嘆了口气,自己瞎想什么,做女子不就是以夫为天吗?更何况王爷对自己又尊重又客气。 而且,她的相公也是举世无双的。自己该知足的。 “在想什么?”东方夜离瞧着华新若脸上一会儿愁苦一会儿展颜的,不明所以问道。 华新若一笑道:“王爷,臣妾在想,后天的大喜日子不知会来多少宾客呢。” “我未散请贴,这梅如悔不过是一个小家碧玉,娶了她,从偏门抬进便可了,只是府里该项有的礼仪还是得有的。爱妃,你不会不开心吧?我娶她不过是让她给王府添丁而已,你还是正牌的王妃,你放心。”东方夜离安慰她道。 “那厚溪不是也能?”她没把话问完,却见东方夜离脸不好看,便咽了下半句。 东方夜离心里想那厚溪当然能生,只是他这几天天无论是同王妃还是厚溪,都提不起半点兴趣,心里想的反而都是那个他应该讨厌的女人。 看着她们,想的倒都是她曼妙的身姿,还有那害羞的如小鹿般的模样,他才不相信自己只是对她才有感觉。 那梅家欠自己的情,一直要嫁女于已,这回皇兄也提到此事,不如顺水推舟。 或许给那个女人一张休书算了? 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如果她的心肠如她的外貌般,该有多好。 “王爷?”王妃轻唤一声,他回了神,却什么也没说,王妃不再问,而是默默地跟在身侧。 简珠儿回到厨房,庄总厨不在,她将洒的菜倒掉,又自己洗了盘子,旁边一个少妇样的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又洗涮了一遍,然后收好。 简珠儿看见她们都在忙活,没人理自己,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倒捡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头不太疼了,只是仍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个男人如此恨纳兰珠儿,为何不休,也对,休了便无法折磨了,看来自己的日子不太好过,得想法逃走?但逃走若遇上坏人怎么办?再者,好像逃走的人会被报官的。 他说过,攒够赎身的钱,她便可以离开了,如此说来,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对了,这往日的纳兰珠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那个瘦月到底跑哪里去了,如果她在,自己倒可以旁敲侧击得到些情况。 只是不管怎样,以后,自己不想再看见他了。 郁闷前行 可是林妈怎么还没回来,除了满月,她是待自己最好的人了。 正想着,庄总厨的身影突然出现,他横了一眼她道:“你,去将这脏水倒了,只知道偷懒,午饭已经没你的份了,晚饭你还想省不成?” 他哪来的胆子?按理说,便是这纳兰珠儿被贬,但没有休书,她仍是王爷的人,难道他们就不怕哪天王爷心血来潮,重新宠爱? 重新宠爱?简珠儿,你在想什么? 哦,不是,是自己在打个比方。 简珠儿头脑里有声音在辩论。 “发什么呆?还不快点动作,要我请你不成?”庄总厨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前,他整个人距离简珠儿不到二尺远,站在那里,眼睛里全是不蔑视。 简珠儿站起身,拎起水桶,结果太沉,倒带得自己一趔趄。 冷嘲又响起:“真是没用。” 简珠儿嘴角也扯过一丝冷笑,又咬了咬牙,绊绊磕磕地终于拎了起来,按指引,将它倒进了旁边不远处的沟渠,那沟里的水清澈得很,她都有些不忍心往里倒了,但看渠边碎石上的痕迹,确定没错。 看来这也像大观园一样引水入府。 她回来的时候,见到那总厨与一个丫环在不远处隐蔽的树下说着什么,细看,竟然是望月,总厨点头哈腰的样子,又接过一包东西,显然是在听吩咐。 简珠儿没在意。她在意的只是林妈。 很可惜,只到晚饭的时候,林妈还是未出现,她忍不住悄声问了李掌勺,结果她告诉她,林妈被辞了。原因不知道。 简珠儿心里一紧,林妈被辞是不是因为自己?可是自己已经如此低气服从,还要自己怎样?难道要命不成? 简珠儿很郁闷。 这时候,厨房的人越来越多,送餐的都回来了,她们开始摆桌子捡碗,这时候,总厨过来对简珠儿道:“你出去一下吧,我们要吃饭了。” 那些正在忙的人听到这句话跟没听到一样,显然有林妈前车之鑑,没人会替她出头。 简珠儿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她随意地逛着,肚子咕咕地叫着,算起来,昨天晕迷到现在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四小时没进餐了。 她有些可怜起自己来了。 同时也跟自己生起气来。 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辩了辩方向,过厨房东面有一小月亮门,里面是一单独小院。 那栋正房与两侧厢房的风格同其它其它建筑的不同,倒很像自己家乡东北的青砖起嵴的瓦房,花树墙,木板门,门匾上有三个字:冷玉阁。 这三个字有点耳熟,简珠儿想了想,突然想起,满月提过,到冷玉阁取自己的衣服。那么说,纳兰珠儿以前是住这里的。 第17页 她过了月亮门,那冷玉阁的大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个丫环,为首的一个正是满月,她也瞧见了简珠儿。 简珠儿本以为她见到自己不一定笑逐颜开,但至少会打招唿,没想到她看了自己一眼,便瞧向其它丫头道:“动作利落些,新主子要住在这里。” 郁闷前行2 其它的丫环瞧了瞧简珠儿,眼里有怜悯之色,但满月却将那丫环手中的绸子拉动开来,所有人动手,将门楣都绑了上,正中的位置又系了个大绸花。 做这些的时候,简珠儿一直在旁边瞧着,不问也知道,这屋子是为王爷新收的妾准备的。 看来纳兰珠儿以后只得栖身在那破糙房里了。好在现在天气还炎热,自己还过得去。 无趣,便郁郁地离开了,她知道满月不便和自己打招唿,所以也不怪她。 只有肚子好饿呀,她以前穷苦,也不是没饿过肚子,那会儿身体壮,不比这纳兰珠儿,现在已经开始冒虚汗了,她突然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地方。 走了很久,终于来到那个小门,她试着敲门,还好居然有个农夫开了门,而且还恭敬地拜她嘴里称着王妃。 简珠儿装模作样地道:“我来瞧瞧,那日的果子着实好吃,现在又有什么新下来的果子没?” 那人显然有些受宠,慌忙地让她等着,然后唤老张老李的摘果子。 简珠儿心里高兴,还好王府的消息没传到这“世外桃源”。 不一会儿,有人摘了一大筐水果,简珠儿不能让他们送自己又拿不了太多,便捡品相好的,放到筐里,然后道:“以后,你们每天便挑几样送到那边,挂到树杈上,我想吃便来取,也不用敲门还得等。” 她指着一个茂盛的树道。 那些人显然乐意,简珠儿不知道她能瞒多久,不过,过一时算一时好了。 半个时辰后,简珠儿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厨房。她环视一周,没发现那个庄扒皮。 这时,他们坐在一起聊着什么。都没做事,估计是还没到准备晚饭的时候。 她走了过去,有人给她一个板凳,她坐下后,她们突然噤了声,怕是刚才在议论自己呢吧。 有人尴尬,起了个头:“你们说,后天的宴会请多少人呀,怎么这採买的还没到位。” “要我说,这虽是娶妾,但到底是王爷,屋子都收拾了,还差喜宴吗?” “你们不要命了,还议论起主子来了。”其中一个出言道,眼睛看的确是简珠儿。 简珠儿什么也没说。 她们便不聊了。 下午那姓庄的一直未露面,简珠儿得以“休养生息”,李掌勺只是吩咐她做些择择菜的轻巧活,但仍是无人亲近她。 晚上,她同其它人一起用餐,吃的都是简单菜蔬,但她吃起来,却是从未有过的香甜。 第二天,天未亮,她便被喊起。来喊她的人她认识,是做糕点的小范姑娘。看着天边的星光,简珠儿打着哈欠,她以前也起过早,但从未起过如此早,这样想着,哈欠更是一个接一个。 走在前面的小范姑娘嘆了口气:“倒难为你娇生惯养的身子了,为何不给娘家带个信,家里来人,也许王爷驳不过面子,不会难为也说不定呀。” “谢谢你。”简珠儿道。 但是,这条路还是走不通,别说她不知道该写给谁,便是知道,那繁体的字她也不会写,更何况自己根本不会用毛笔。 娶我是帮我? 小范姑娘听她这样一说,摇摇头,只是嘆气什么也没说。 简珠儿也不想说太多暴露身份,两人一路无语,很快到了厨房,里面已是灯火通明了。到处是忙碌的身影,还有李掌勺吆喝分配活计的声音。 见到她进来,李妈上前一把拉住她:“来来,你给范姑娘搭把手,做什么你问她就好。” 确实只是搭把手,范姑娘早餐做的只是面点,没什么特别的,简珠儿帮忙烧水,坐在那里看她弄面粉,放面肥,倒水,揉搓,直到上屉,看着她麻利的动作,在想,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她这样,终日与这吃食打交道? 范姑娘也不与她说话。 很快馒头出锅,她又在上面依次用甜菜汁点了粉红的颜色,简珠儿瞧着可爱,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两下,她暗笑,自己这胃还真是不争气,不就是加点颜色嘛! “快,你们端到上院去。对了,你别去。”后面的话是李妈对简珠儿说的。 丫环们将馒头小心地捡到盘子里,每人端一盘走了。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李妈同她还有一个妇人。 简珠儿捶着腰,皱着眉头,这纳兰珠儿的身体太弱了,虽没做什么重活,但她仍是觉得浑身酸痛。 “李妈,这太阳还没出来,王爷他们都起床了吗?”简珠儿好奇,因为自己同王爷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太阳老高才起来的。 李妈一笑:“我们刚才做的饭菜,是给王爷家庙的供品,每逢初一十五,王府的人都会早起,待太阳初升的那一刻,奉上醴品。” 简珠儿点头,刚要再问些其它的事情,没想到那个庄总厨走了进来,阴阴地道:“你们倒轻闲,你过来。” 简珠儿看他在叫自己,便直起腰,跟他走了出去,那庄总厨带着她走进了旁边的角落一棵桂树下,回过身来,有些纳闷地瞧着简珠儿道:“咦,你倒敢跟来,真是胆量不小。” “什么事,说吧。”简珠儿淡淡地道。 让自己怕他? 哼! 自己现在只怕一个人。 庄总厨突然换上一副和善的嘴脸,眼睛看着简珠儿,发着贼贼的光,还伸过手来,简珠儿后退一步道:“有话快说。” “装什么圣洁?你的事情我可是都知道的,你不就是缺男人嘛,为了得到男人,用尽手段,只可惜呀,那王爷品味太独特了,竟然放着你这一等的美女,瞧也不瞧,还要娶什么小妾。这样,我跟王爷去把你讨要来,你便从了我吧,我家虽没有王府的权势地位,但你一样可以过得奴婢服侍的舒服日子。怎么样?”庄总厨洋洋自得地道。 简珠儿忍住反胃,转身就走。这个人的自我感觉和自以为是简直让她无语了。 这个王府的人都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敬酒不吃,拒绝好意,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了,如果我以后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你可不要怪我,。”庄总厨话里有话的道。 “你娶我是帮我?”简珠儿回头问道。 月下幽嘆 庄总厨捂着嘴,好像知道自己说走了嘴,摇摇头道:“当我没说,明天是正日子,还不快回去。” “无聊。”简珠儿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无耻二个字咽了回去,这小人犯不着太惹他。 回到厨房,那些人已经回来了,又开始准备各房的饭菜。简珠儿打着哈欠,上前帮忙。 一天无事,只是那个姓庄的时不时围在她身边聒噪,指挥她做这做那儿的,简珠儿就当没听见,好在人多,他不敢放肆。 晚上回到破屋,简珠儿燃起上次满月送过来的驱蚊香,简单洗洗便躺回床上,那被子白天被晒得松软,现在隐隐地有一股太阳味,本想好好梳理思考一下,今后何去何从,但她劳累过度,很快便香甜的睡去了。 月半弯,挂在树间,弱弱的清辉洒在树枝糙叶,晚间的王府没了白天的繁华,却添了许多清幽美感。 在这清幽的花园里,有两队巡夜的护院经过又离开了,这时突然从花树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影,只见他弯着腰蹑手蹑脚地,竟接近了简珠儿住的破屋。 那人影很轻易地拉开窗子,跳了进去。 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突然又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身影顿了顿,好像是在思考,但很快悄声跟上了他。 睡梦中的简珠儿突然惊醒,见到屋地中央站着一个人,尖叫声脱口而出,分贝极大,竟将地上的人影吓得一哆嗦,忙上前来掩她的口,简珠儿哪里容他,用尽全身力气挣扎踢打,那人一时间竟没法控制住她,忙开口道:“别叫,别叫,我松开你,不许叫。” “庄扒皮?”简珠儿叫道:“你要干什么?” “你别叫,我就是来瞧瞧你,白日里瞧着你可怜,又帮不上,瞧,我给你拿些吃食和银两,我是没歹意的,你这样一叫,我也不能久留,你记得我的好,我先前说过的话,你再考虑一下。”说完他便推开窗户,又跳了出去。 简珠儿惊魂未定,下地燃了油灯,果真桌子上有一个包袱,里面有散着香味的熟食,还有些银子金钗珍珠玉等小头饰。 简珠儿翻捡一番,又将包袱扎好,虽然那鸡腿的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孔里钻,但她知道吃人嘴短的道理,这个包袱明天再还给他吧,那个庄扒皮自己可是不想惹他,离他远点才好。 第18页 她嘆了口气,坐回床上,不过被他一吓,自己再也睡不着。围着被,发起呆来。 窗外微风过,枝叶摇曳,影子在窗纸上晃啊晃的,她起身,推开窗子,望着天上的有些昏黄的月亮,突然脑子里迸出一句诗来,倒是很应景,不由地悠悠吟道:暗香浮动月黄昏。 然后又对着月亮深深地嘆了口气:你若有灵便好了,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在这个鬼王府里受罪,如果我能回去,做什么都好,不再怨天尤人,找不到工作,哪怕摆地摊,嫁不到人,做单身贵族,哪怕是做不了单身贵族,做单身庶族也好,反正怎样都好。 简珠儿又开始怀念现代自由的生活,又像念经一样,对着月亮念上了一大堆,最后阿门收了尾,突然听到一声冷哼,她四下看着,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她勐地瞧向月亮:月亮大婶,不会是你哼的吧? 娶妾1 早上被叫起的时候,简珠儿仍是打着哈欠,还顶着个黑眼圈,她不禁想起,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好,庄扒皮不说,后来的那个声音真是让人毛骨悚然,这么大的院子,只自己一个人住,越想越害怕,只得点着油灯窝在床角,后面实在不行才靠着墙睡着了。 脑子混混的,到了厨房又是一阵忙乱。 简珠儿被分配熬汤。其实,配料都准备好了,庄扒皮告诉她,水开后将配料一一放入再烧滚就可以了。 简珠儿瞧见对她和善不少的庄扒皮,才想起昨天晚上他送的东西忘记带回来了,但一看忙乱的情况她便想着一会儿再回去取。 “昨天我说的你可是考虑好了?”庄扒皮走到她跟前悄声问。 简珠儿摇摇头道:“你的东西我一会儿还给你。” 庄安还想说什么,但人都进来,他嘆了口气,走了。 虽然东方夜离没有大派请帖,但是得到消息的一些好友同僚也都一一抬着礼品礼金上了门。所以王府的前巷里都是车马人员,甚是热闹。 摆喜宴便是在天一阁的院里,搭上了喜棚,摆好了桌子,桌子上果品糕点一应俱全,简珠儿终于被允许摆菜,她跟着丫环们的脚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去瞧热闹而已,自己是个局外人,完全的局外人,然而,脚步开始发飘,她不得不狠咬了一下唇,疼痛让她坚强起来。 远远的,便看见那里喜气一片,人头攒动,入眼的是刺目的一片红。 近前,一眼便看见那穿着红袍,头戴金冠面如美玉的新郎,他此时正坐在一张大椅上,背靠着软垫,嘴角上扯,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带着慵懒的贵气,他旁边坐着珠光宝气王妃,下首的位置上坐着华衣美服的厚溪,一个身着喜服的女子正跪在他们面前的地上,旁边有丫环端着茶杯静立。宾客有几十人站立两旁,个个脸上都带着喜气,竟然还有女宾。 他们嘴里喊着快点快点,脸上洋溢着欢喜。 快点做什么?怎的不拜堂,直接奉茶?简珠儿以自己对古代一知半解的知识来揣测接下来的事情。 没想到,喜娘接下来喊的却是:“小夫人梅如悔拜见夫婿一叩首。” 不是应该夫妻对拜的,这个王府的女人还真是没地位。简珠儿心里想着,脚步慢了下来,接下来这个小妾又给王妃和厚溪磕头,看着座上面带微笑的两个王妃,简珠儿不以为然,不管怎么样,这丈夫娶小的,她们心里总该发酸吧。简珠儿从来不信,古代原配为夫婿纳妾是真心欢喜的。 简珠儿回过神,来到桌前,汤碗放到大桌上,这时候突然听到东方夜离开口说了声等等。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由地凝神倾听。 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是:“各位宾友都知道,我东方夜离共有三位夫人,现在座上只有两位,你们想知道我那左夫人现在何处吗?” 简珠儿手一抖,他提到自己,他到底想做什么? 东方夜离接下来道:“你们瞧,她在那里。我亲爱的左夫人,正在亲自为我们做羹汤,如此贤惠的人你们没见过吧。” 声音是冷冷而讥讽的。 娶妾2 所有宾客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简珠儿,简珠儿听到惊讶的声音,只觉得脸红耳赤,手里机械地动作着,那汤碗更像个炸弹,她不知该把它到底放在哪里。 “王爷,为何不请左夫人上座?”有不知情的宾客出声询问。 “是呀,快请左夫人呀。” “好呀,爱妃,你过来,到本王这儿来。”东方夜离开了口。 简珠儿迟疑着,她不相信他会突然良心发现。 “快过来。”东方夜离又开口道,旁边有丫环推了简珠儿一把,意在提醒,没想到她手一歪,碗摔到了地上,汤水四溅,有人惊唿躲闪。 简珠儿终于抬头走向他,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也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她这一抬头,引发一片惊讶声,有人开口贊到好美。 美不美不用他们说,她知道,因为每天照镜子她自己也会发出这样的感嘆。 终于近前,东方夜离嘴角挂着邪魅的笑,他竟然起身,一伸手搂着简珠儿的肩膀跟大家道:“你们瞧,我的珠儿王妃可是天上人间少有的美人?”东方夜离缓缓地问道。 简珠儿挣了一下,肩上的手却加了力道,她一痛,放弃,至少现在她不想搞得太难看。 “当然美,我们已见过华服的她,没想到这身粗布衣服穿在她身上,更觉出尘不染。”有人捧场道。 “是呀,纳兰珠儿可是祈天双姝之一,自不必说。”又有人道。 简珠儿突然觉得这东方夜离身体一绷,手指上也加了力,自己也没挣扎,他为何事?难道是这人的话刺到他了? “呵呵,你们知道吗?她现在是我王府的下等奴婢。”东方夜离继续道。 简珠儿看着众人,面带浅笑,她现在已经明白了,他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羞辱她,那么她来配合好了。 宾客脸上的笑容都隐了,面面相觑。 “你们有谁愿意娶她没有?如果有,我承全。一百金便好。”东方夜离突然道。 简珠儿觉得她的心脏被重击了一下,她像缺水的鱼,努力地唿吸着,但内心随即响起一个声音:简珠儿,你不可以如此没出息,你要微笑,继续微笑,于是她笑了,众人看着她脸上突然出现的那抹悽美笑容,不由的呆了,此时此刻的她如一位受难的女神,让人不敢直视。 东方夜离显然不满意底下人的表情,冷哼一声,贴着简珠儿的耳朵道:“原来你行情如此贱,竟没有人出价。” 简珠儿眼睛看着远方,淡淡地道:“行情差,只说明您的眼光不好。所以赔了。” 东方夜离一愣:“真是小看你了。” “王爷如此戏耍,丢的可不是纳兰珠儿的面子。”简珠儿恢復镇定,表情自若地道,她现在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便是看客。 一切都当发生在纳兰珠儿身上好了。 “怎么?没有人出价吗?”东方夜离继续道。 王妃华新若和厚溪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小心翼翼,而那新娶的妾此时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发上的珠钗儿不断地摇动…… 阴谋1 突然下面人群中走出一位青年公子,一揖道:“东方兄,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误了时辰不吉,至于您左夫人的改嫁事宜,不如换个时间可好?” “好吧,就听你一劝,这样,我就一便在这里诏告,一个月后,我为纳兰珠儿另择佳婿,望相互转告。”东方夜离松开简珠儿:“你还不谢谢我?我帮你选夫。” 简珠儿看着他如仙的容颜,这会在她眼里,他简直是恶魔,是邪神。 她压抑住心痛,挑着眉毛,点头一笑:“谢王爷为珠儿着想,这真是一件快人心的事情,只是到时候不知可否让珠儿自己选?” 东方夜离一愣,收起笑容,脸黑了下来:“还真是没看错你,不知羞耻。滚下去。” 简珠儿虽然告诉自己,他针对的是纳兰珠儿,但不知为何,听到那句不知羞耻,她仍是控制不住地心酸,瞧了瞧众人,又瞧了瞧东方夜离,眼中有晶莹闪烁,不由地开口道:“东方王爷,够了,你羞辱纳兰珠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是快成礼吧,免得误了吉时。” 说完,抬高头,挺直背,抿了抿嘴角,一步步离开了是非之地,她故意忽视耳边传来的一阵阵议论声,他们愿意议论便议论,这个世上没人认识简珠儿。 东方夜离瞧着那个倔强的身影越行越远,突然地一阵烦闷,她不应该这样的表情才对呀,受到这等对待,她至少应该哭闹吧。 看来,自己倒真是小看她了。 不过,这也符合她性格,她所说的爱自己不过一个谎言罢了,自己还差点相信,呵呵,蠢的那个人是自己吧! 第19页 东方夜离眸子一紧,然后突然展眉笑道:“刚才所说之事不是玩笑,一个月后,仍在天一阁此处,到时如有意人多,以出金多者为赢,好了,继续行礼。” 被吓得有些呆傻的礼娘回过神来,继续喊道:“奉茶!” 华新若与厚溪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掠过一阵喜色,一闪即逝,又回身落座。 简珠儿没有回厨房,而是信步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花园深处,有巡园的人本想拦她,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地退了回去,任她乱逛。 简珠儿到了一青糙如毯处坐了下来,手里揪着糙叶,心里不断地恨自己不争气,应该表现得更无所谓才是,本就没自己什么事,何必如此入戏? 倒不如捡机会逃走才是。 至于逃走后遇狼遇虎的,那也是后事。总好过在这里吧。 对了,自己还有银子。不如利用那个庄扒皮,带自己出府? 可是今天东方夜离说一个月后要将自己“卖”掉,那个庄扒皮有胆量带自己逃出去吗? 简珠儿东想想西想想,到底没想到什么好主意,她往后一躺,闭上了眼睛,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这一刻竟然有些许惬意,甚至有一瞬竟忘了她所处的险境,迷煳起来。 过了许久,她闻到了花糙香气,想起了吃的果子,也许?她突然坐起来,王府的自留地,那里有不少青纱帐…… 阴谋2 她跳起来,回到屋内将金银放入腰间的口袋,鸡腿也藏在身上,来到角门处开始拍门。 门开了,守门的认识她,开口道:“见过王妃,今天的果子还合您的口味吗?”其实这个门子听过她被贬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得罪人,更何况前些日子还听到王爷对这个王妃大打出手,结果不是很快又抱着她来园子里摘果子吗? 简珠儿笑笑:“我来这里瞧瞧,你们随意忙,不用管我。” 说着她便往里走,捡好走的田埂装作看作物的样子。那农夫跟在她身边道:“王妃,可是有什么需要?” 简珠儿见他跟着心里急,正在想什么缘由把他支开,突然角门处一阵乱,涌进来一群人,指着简珠儿道:“抓住她,别让她逃了。” 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要逃? 简珠儿一急,转身便跑,无奈地里各处做工的人也不少,很快她便被围住。 带领抓她的竟是她不认得的中年男子,面色冷峻。 旁边有人喊他张管家。 简珠儿嘆了口气,那张管家上前,黑着脸:“纳兰珠儿,铸下大错,还想逃吗?” “大错?张管家何意?”简珠儿心知逃不走,便定下心神来。 “你在汤里下毒,又欲逃走,跟我们回去吧。” “汤里下毒?”简珠儿不由的惊声道“什么汤?什么毒?” “有什么话跟王爷说吧。”张管家冷哼一声,没再多说。 *** 简珠儿来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一片狼藉。桌子翻了,碗也摔了一地,宾客都没了影儿,想是已安顿好了,厨房的丫环跪了一地,而东方夜离正怒气冲天的来回在他们面前走着。 看见简珠儿来了,他勐然冲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道:“我说呢,你怎么那么镇定,你竟然狠毒如此,在汤里下药!还逃跑!” 简珠儿觉得血往上涌,上不来气,被他摇得更是眼冒金星儿。 好在旁边的张管家跟跟东方夜离说先查清事实,东方夜离才松开手,指着简珠儿:“说,你哪来的药。” 简珠儿四顾,看着地上哆哆嗦嗦的丫环们,又抬头看了看凶神般的东方夜离,定了定心神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为何便认定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你为何逃跑?”东方夜离声音冷得让简珠儿打了个寒战。 简珠儿愣了,她该如何说,不承认吗?她没等她开口,挣扎间,身上的鸡腿袋掉了出来,接着便是银子,珠钗…… 东方夜离一个个捡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你哪来的这些东西?这不是你的!” 原来他知道什么是纳兰珠儿的,那看来他也是很关注她的。 “说!”他喝道。 简珠儿刚才在跪着的人群中没有发现庄总厨。 她知道自己如此说谎,任何谎言都有可能被当场揭穿,那么真是不好意思了,庄扒皮。 她终于开口道:“这些东西是庄总厨给的。至于汤中毒药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虽然是我熬的汤,但我也只不过是将别人切好的东西一股脑投进锅里罢了。” 阴谋3 “庄总厨?”东方夜离眸子里精光一闪,若有所思地问:“他为什么给你这些?” 简珠儿本想顾及他的面子迴避众人再说,但一想到,刚才他不是已经当着宾客的面拍卖纳兰珠儿了吗?看来他不介意的。 “在想什么谎言来骗什么本王吗?”东方夜离捏着她的下巴,简珠儿痛得一咧嘴摇头道:“他想娶我。” 东方夜离闻言松了手,然后对旁边的人道:“还没找到他吗?” 这时候,一直隐在屋里的王妃华新若和厚溪走了出来,华新若开口道:“王爷,那庄安早些时候被我派出去办点事情。” “什么事情?”东方夜离的脸色缓合些,但仍是板着。 “回宰相府为我送些东西。”华新若不以为然地道。 东方夜离沉吟片刻,然后一挥手:“将厨房里的所有人送到市集、青楼,能换多少银子便换多少。” 此言一落,地上跪头声、唤救声、求饶声顿时响起,有凶凶地护院上前来扯简珠儿,简珠儿看着转过身去的东方夜离一阵绝望,她出声道:“东方王爷,听我一言。” “我不想听。”东方夜离继续往前走。 “如找到投药之人,又如何?”简珠儿喊道。 “你承认了?”东方夜离转过身来。 “不是我做的,但我想也不能是她们集体犯罪。她们没有犯罪动机吧?”简珠儿瞧着地上的众人道。 那些人听到她说话,都静了下来,眼中带着期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您应该继续查下去才对,事实不清便处理她们,让人不服。” “那又如何?她们不过是我家的奴婢,任由我处置。”东方夜离俊美的脸上挂着满不在乎的邪邪笑容。 “兵法有云,出师无名,授人以柄。王爷不怕人家耻笑你无能查不出真兇随便拿下人出气?”简珠儿言语犀利地道。 东方夜离的左眼角跳了几下,眸子里发出危险的光让简珠儿不由自主地想后退,但随即镇定下来,这毒药偏偏在自己熬的汤中,很明显有人陷害,这么多人很可能因她受累,她良心不安。 终于东方夜离从牙fèng里挤出声音来:“那依你的意思该如何做?” 简珠儿稳定心神想了想,眼珠儿一转道:“为何不等庄总厨回来再说?” 她的意思,这事肯定同那个男人有关。 没想到听在东方夜离的耳朵里却是另一回事:“怎的,你以为他回来能当你的靠山?” “王爷,她显然以为庄安能保护她,但我想,庄安知道她投毒报復,又怎能煳涂保护她?”旁边的王妃上前道。 “王妃,你怎的认定是我投毒?如是我,又怎么会蠢到往自己放的菜里投毒?”简珠儿反驳道。 “或许你就想到被捉后拿此来开脱也说不定呀。”旁边的厚溪悠悠的开了口。 简珠儿心里一惊,这个妇人倒是小看不得。 本无语的王妃一听忙称是。 简珠儿欲再还言,东方夜离开口道:“张管家,你将这些下人分开扣押,不要让她有机会串供,至于你,纳兰珠儿,由我亲自审问。” 说完,他瞧着简珠儿,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来。 阴谋4 半个时辰后,被绑在椅子上的简珠儿,看着几天前自己还在这里做着幸福爱情梦的房间,不由地一阵恍惚,满屋的喜色刺激她眼睛有些痛,而此时床上披着盖头端坐的新娘子也提醒着,这一切不是梦。 那个变态的东方夜离说亲自审问她,谁也没料到他竟然将她捆在这个新房里,而且自己竟没了影儿。 屋子里还有两个小丫环,不时的打量她然后悄声地交换意见。 简珠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新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新娘子未出声。 简珠儿觉得无趣。她知道她叫梅如悔,只是想开口打个招唿。 其中一个小丫头开口道:“你这个罪婢这样没礼貌,我家小姐怎么说也是小夫人,你搅了她和王爷的成婚大典,这会儿又没规矩的乱叫什么?我家小姐的名讳岂能让你知道。” 第20页 简珠儿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丫头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 “楚儿,不要放肆。”这时,梅如悔的声音温柔地传了出来:“我闺名梅如悔。” 简珠儿一下子对她的印象好起来,不由地忘形道:“我叫简珠儿。” 梅如悔咦了一声,简珠儿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忙道:“纳兰珠儿。” 梅如悔隔着盖头,简珠儿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清她的模样,那会儿王爷拍卖她的时候,她也没得空瞧瞧这个新夫人的样子,她只是有些纳闷,刚才敬酒的时候,没带盖头,何苦这会儿又盖上?或许是这祈天的风俗吧,她自想自答。 “刚才的事情,如悔佩服你。” “哪件事?我没有下毒。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婚礼。”简珠儿慢慢地道。 “我相信你。”梅如悔突然道。 “你怎么会相信我?” 简珠儿听到从盖头底下传出一声浅笑。 梅如悔突然道:“楚儿你们先出去一下,瞧瞧外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待两个丫环出去后,梅如悔才道:“你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你不识得我,但那次你们湖上比诗会我也在场,祈天第一王与祈天第一公子的比试可谓太精彩了,但最出彩的是那个人如悔认为是你。我们都以为得到你芳心地那位应该是第一公子,没想道后来你却嫁给了王爷。凭我当天见你的那一面,我便知道,你根本不屑做出这等事来。” 简珠儿消化了一下她说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道:“若王爷有你这般头脑便好了,他也不会认为这事情是我做的。” “王爷也是才思敏捷,头脑聪明,只是关心才乱吧。”梅如悔的声音竟透着疲惫。 简珠儿被她一说,似懂非懂地,更是添了迷惑,但听她说话知书知理,是个温柔有主意的人物,不禁心里添了喜欢,轻声道:“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成亲的大喜日子里遇到了许多尴尬的事情。” “怎会怪你?珠儿姐姐,你言重了,只是眼下该担心的事情,便是如何洗脱嫌疑才好。珠儿姐姐不要怪我多嘴才是,自从上次见了面,我心里喜欢姐姐你,所以多言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简珠儿嘆了口气道:“摆明证据不足,却疑罪从有,我有什么办法,这个大宅子里,怕是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说话。” 阴谋5 “姐姐,疑罪从有是什么意思?如悔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语。”梅如悔疑惑地道。 简珠儿想了想:“便是怀疑你有罪,你得找出自己清白的证据,而不是怀疑有罪,由他们找出有罪的证据。” 她说得自己都有些迷煳,也不知道那梅如悔听不听得懂。原来古代没这个词,她是头一次被置疑,以前是自己演戏太好了,还是这个祈天国同现代没多少差距? “如悔明白了,珠儿姐姐要是相信如悔,将事情经过讲讲,看看如悔能为姐姐想出什么办法。” 好个聪明的女子!自己没说明白,她竟然听明白了! 简珠儿佩服地点点头,又将头天晚上到现在的情况一一同她讲了。 梅如悔听完后深思片刻道:“姐姐为何要逃走?怕是这一逃便怎么也说不清了。” 简珠儿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未来的人,脑子一转道:“你也听到了,他说一个月后把我给卖了。” 梅如悔闻言半晌未作声,简珠儿也沉默下来,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很诡异,但肯定跟庄扒皮脱不了干系,他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的出事后没了踪影。但他能躲几时?可是他会如此笨吗?这厨房出事,他总厨怎么会脱得了关系?至少他也得负领导责任。 还是在这么大的场合丢王府的脸。 可是刚才听王妃的话,那庄总厨显然是她罩着的。难道那跟王妃也有关系?可是王妃会笨到自己当着王爷的面揽事上身?让人也怀疑她? 但无论如何,最后倒霉的只能是厨房这群小“虾米”们了。 简珠儿突然又想起,那日她看见王妃房中的望月送给庄总厨一包东西,那不会是毒药吧? 会有那么巧吗?他们做坏事正好被自己看到? 那个庄总厨是不是知道后果严重,逃跑了? “姐姐刚才不该拦下王爷。”梅如悔突然道。 “拦下?你是说我不该阻止他卖那些厨房的奴婢们吗?”简珠儿疑惑地问。 “其实也是她们无知,发生这等事情,王爷如不是仁慈之人,怕是早将她们都投进大牢,直接以谋杀罪轮处。那卖与他人,卖到青楼,怕是最小的处罚了,她们最多也只是多挨些累。姐姐这么做,是不是想好主意救她们了?”梅如悔轻轻柔柔的,但每个字都像一块大石头,砸得简珠儿直蒙,这么说来,那个东方夜离还是善良的傢伙? 天哪,这个祈天国还当真可怕。 “姐姐,你生我的气了吗?为何不说话?”梅如悔有些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只是很可惜,我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样的后果?这不是很正常吗?家生奴婢等同财产,同牛马一样,姐姐怎的煳涂了?”梅如悔声音里有笑意,显然在嗔怪她,仿佛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跟不知道人要吃饭才能活着一样让人可笑。 “那我这样被他贬的奴婢,也同牛马一样?”简珠儿犹豫着问了出来。 当避人才是 “这?姐姐您是生气了故意这样说的吧?王爷想是同姐姐开玩笑,哪里能真的让姐姐做奴婢呢?若未做出七出之罪,王爷怎么可以如此对待姐姐,姐姐显然不食人间烟火太久了,忘记了祈天的律法。”梅如悔显然也是性情中人,讲话直来直去。 七出之罪?简珠儿在心里念叨,终是没敢问出口,这个梅姑娘可不容小瞧,她简直有侦探般的头脑,比东方夜离要强许多,她这一会儿,就对自己开始觉得有疑了。 简珠儿这样想的时候,也想到东方夜离为何没有怀疑她,那是因为他同她一直在一起。而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床上渡过,那会儿哪有空问这问那?便是问,也都是问一些儿童不宜的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他们以前也没接触过,没比较自然没怀疑。 “姐姐,你真的生气了?怎的不说话?”梅如悔看她没答言便又问道。 “看来我没救了。”简珠儿有气无力地道。 “你也知道?”随着冷冷地声音,东方夜离挑帘走了进来,红色的喜服换下了,是明黄的衫子,柔亮的黑髮披在肩上,衬得整个人更是面如美玉,人比谪仙。 简珠儿心底一痛,低下眸子。 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她企图把所有的记忆都埋在心底,她告诉自己要忘记,然而,此时此刻,它们竟然都涌上心头,让她眼底一阵阵的泛酸…… 东方夜离看着她的表情,突然身体僵了僵,眸子一紧,转过身去,走到床前,伸手揭开了梅如悔大红的盖头,简珠儿看过去,不禁愣了,这梅如悔像极了林嘉欣,那是她最喜欢的演员。尤其喜欢那诱人的嘴唇和淡然的眼神。 东方夜离将盖头随手放在一边,伸手轻轻地抚摸梅如悔的脸颊,而梅如悔则羞赧地半敛眸瞳,略低螓首。 简珠儿看着眼前的两个璧人,是那样的般配养眼…… 这时,东方夜离手指抬起梅如悔圆润的下颌,头向她俯去,简珠儿见状,头扭向一边,吸了吸鼻子道:“王爷,我还是先迴避吧。” 王爷没回身,动作未停,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语,紧接着,简珠儿听到了亲吻的声音,她恨自己的听觉为何这样灵敏,哦,不对,是纳兰珠儿的听觉。 他要做什么?审问自己之前先润润唇吗?还在想在自己面前洞房? 简珠儿告诉自己不要听,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没想到,随即听到梅如悔的声音:“王爷,这样不妥。” 简珠儿没控制住,回头正瞧见东方夜离的手在解梅如悔的裙带,那裙带在腰侧,梅如悔的短衫被撩开,此时她手扯着裙带,羞红着脸地瞧着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悻悻地丢开手,问道:“怎么?不想服侍本王?” “王爷!如悔不敢,如悔只是觉得这夫妻亲昵之事,属私密,当避人而行。” “会吗?本王不觉得,她也不算外人,怎么说也为本王暖过床。”东方夜离说着,眼角冷冷地扫过简珠儿的脸,虽是短暂的不到一秒钟,简珠儿却感到了那目光中的浓浓的不屑。 活色生香 害他失去孩子,他应该这样吧。简珠儿虽然发过狠心,但最终发现自己仍无法真正怪他。 第21页 自己还真是,真是记吃不记打? 怎么形容呢? 简珠儿在这里边想边摇头,那边东方夜离又发了话:“我听闻如悔你贤良淑德,想让你给她做个表率,如何从夫待夫。她狠毒无比,又处处生事,你说我该如何待她?” 梅如悔同简珠儿对了下眼神,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王爷,如悔初进王府,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害死我的孩子。”东方夜离面无表情地开了口。 梅如悔轻声道:“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 “你怎么会如此想?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东方夜离眼神不善起来。 梅如悔忙笑着摇头道:“如悔不敢,如悔只是想不出,为何珠儿王妃会做下这样的错事。” “你当然想不出,她做下的错事不止这一样。如悔,春宵一刻,别再聒噪别个。”东方夜离说着嘴角上扯,露出一个勾人的微笑,他看着梅如悔,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慾念,抬手将一边的床缦从玉钩上拨下来,人直接前扑,在两人倒向床的那一刻,环着梅如悔的腰翻转,自己躺在了下面。 薄薄的床缦遮挡不住视线,简珠儿看着重叠的人影,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这个王爷是故意的,他仍没有放过纳兰珠儿,也许是自己做的方法不对,逃不脱被折磨被羞辱的命运。 究竟自己该如何做呢?这王府危机四伏,到处是看不见的暗涌,自己有什么本事,化解这一切? 简珠儿一阵心酸一阵绝望,看着床上的身人影,听着梅如悔娇羞的左一个不右一个不,她知道她可能是真的害羞,但听在耳朵里,怎么的更是添了暧昧与欲拒还迎? 有物件不断从床缦里掉到地上,梅如悔的小红绣履,东方夜离的黑底红缎软靴,接着红袍,红裙,还有白袜,玉带,一件件的被东方夜离连扔带甩地丢出来…… 简珠儿透过薄纱,看到了梅如悔纤细的腰身被东方夜离像捧着珍宝样,缓缓放倒在床上,接着他自己健美的身体覆了上去,像当初待她一般,嘴唇从面颊到颈间,细细密密地在那美丽的身上烙下了印记,当初的他也是如此的温柔,那唇如烙铁般,曾经让她既紧张又期待…… 手指更像在抚琴,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他脸微微侧向她,手指更是一路向下,简珠儿不知此刻的梅如悔是否同她当初一般,想反抗,却最终变成了期待? 她只知道,梅如悔此刻是甜蜜的。 她更知道,自己的心在慢慢沉沦…… 简珠儿突然觉得一切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忽忽悠悠地,自己的灵魂好像出了窍,自己要死了吗?要回到现代了吗? 那要不要跟他们道个别? 从此再不相见了,他们会不会想起自己,不对,纵是想,也是想纳兰珠儿,这个世界上没有简珠儿的足迹。自己从未来过,也未爱过,只见她绝美的脸上现了一抹迷离,头一歪,人晕了过去…… 鬼。悟 她迷迷煳煳地,好像在赶集一样,有许多人有许多东西。 随着人河,越走越觉得寒冷,天灰灰的,空气里流动着烟尘的味道,好像走在炼钢厂的院里。 她想找个人问问,可是路上的人都面无表情,眼神呆滞,只是机械地走着。 简珠儿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这情景倒象是某个恐怖片中的烂俗情节,难道他们要去的是什么可怕的地方? 正想着,她看见了前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牌坊,上书城隍。 城隍?有些耳熟,是什么地方? 城隍跟土地佬差不多吧?神仙? 可是神仙住的地方环境也太差了点儿。这些人拜神?可是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她吁了口气,却听见耳边一个声音炸响:“你站住,怎么是你?你还有活气儿!” 简珠儿转头,看见一个手持兵器,满身黑袍,黑纱遮脸,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物,吓了一跳,他怎么像鬼一样! “对,我就是鬼。”那鬼好像听到了她内心。 简珠儿张开嘴刚想尖叫,就觉一阵风过,自己被扯到了一边,看着木偶样的人群都入了城隍,胆战心惊地对那个“鬼”道:“城隍是地狱的意思吗?” 那鬼的眼神里透出无奈,摇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后人。” “你是我爸爸?”简珠儿声音高了八度,自己还从未见过父母呢,她的眼睛开始泛泪光。 “嘘!真麻烦,我是你前十辈的先祖,你父母生下你便出了车祸,远亲养不活你,便将你送到了福利院,现在你父母已经转世了,上次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多说了,时间太紧,你怎么又跑了回来,不习惯吗?我给你找了个歷史上没有记载的王国,只是怕你乱了歷史。对了,那个王妃的身体,你又给弄丢了?” 简珠儿瞪着眼睛,消化着他的话语,她回忆着,最后的记忆是在新房中,原来自己被他们表演的活色生香刺激得刺激得升天了! 半晌喃喃道:“怎么回事?我们以前见过?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进出鬼门关,忘点事情很正常。快说,到底怎么了?” “你有神通,不知道吗?” “得到里面偷看神镜子才行,我又怕被看到,你话怎么这么多?” “那个王妃受气。”简珠儿言简意赅地道。 “不可能啊,上次我算了,那王妃福寿绵长,只可惜被误拘了魂后,再不愿还魂,我便求城隍爷将你替她还了回去,有些波折正常,不过不该殒命的。是不是你做了错事?” 听着他严厉的声音,简珠儿被唬得愣愣地道:“只是与王爷同房了,别的事没做。” 鬼摆摆手,好像很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字眼:“快回去,你没死绝。记住,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别随便回来,我会被责罚。” 简珠儿觉得忽地一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一时不知今昔何昔,眼神迷茫地四下搜索,发现仍在新房里,床上运动好像结束了,自己刚才怎么了?晕过去了吗? 你是在嫉妒 仿佛做了个梦。 简珠儿摇了摇脑袋,刚才好像真的做了个梦,但是梦到什么了呢?怎么一点也不记得。 这时,突然床上传来男声:“满月,备洗澡水。” 珠帘外传来应答声,紧接着有两个丫环抬进来一个大木桶,又有几个小丫环拎着小木桶往里面注水,满月在旁边指挥,脸上一直挂着微笑,手里拎着花篮,里面都是花瓣,就在简珠儿身边,发着幽幽的香气。 自始自终,满月的眼神都没落到简珠儿的脸上,仿佛她是空气。 这个满月有点意思。 但她什么意思,前恭后倨的,她怎么想的,简珠儿却又不知道了。 床缦被撩开,东方夜离披着白色里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半倚在床上,好像很懊恼,但脸色却是妖艷动人,柔唇红艷,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羞得头一直埋着的玉人,简珠儿看了一眼,眼神便落向别处。 “满月,你把她解开,从今天起,纳兰珠儿便听你吩咐,本王的饮食起居由她负责。”东方夜离平淡的声音传来。 简珠儿一愣,看向他,东方夜离正瞧着她,见状邪邪一笑道:“你在想什么?不愿意?” 简珠儿深思一下道:“既然王爷认定我是投毒之人,又怎么敢把我留在身边?” “你的意思我会怕你不成?”东方夜离闻言冷哼一下,推开怀里的人,赤脚下地,走向简珠儿。 简珠儿的眼睛盯着他妖孽的脸,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梦境,不由地皱着眉,原来自己能到这里归功于自己的先祖,原来,不光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哪里有人都沾光。 对了,自己的先祖吩咐了,自己得小心小命。 还有,原来自己的父母竟然是发生了车祸,所以自己才被弃的。 这样一想,心中的恨意消失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在想什么?想怎么毒死我?”简珠儿下巴一痛,才发现,自己神游的功夫,东方夜离已经到了跟前,正好奇地审视她,还没忘记捏着她的下巴。 “毒死?怎么会,王爷如此卖力,亲自上演激情戏给本小姐瞧,现在本小姐已经上瘾了,什么时候你们继续啊?”简珠儿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不管不顾地说出这些话,只是看见他的脸,自己的头脑便不受控制,要么被激怒,要么被盅惑。 “本小姐?有意思!你是在嫉妒?”东方夜离的声音里充满了邪恶的故意。 “有意思?我是在欣赏。” “好,本王许你欣赏。下毒的事情随后再说,你现在便服侍本王与新夫人洗澡吧。”东方夜离弯腰,解她身上的绳子,距离如此近,简珠儿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香气,还有淡淡地汗味,不由地气一窒,咳了起来…… 第22页 东方夜离将绳子往地上一扔,瞧着简珠儿冷冷地道:“怎么?想装病逃避?” 简珠儿半晌停了咳,站起身来:“王爷,请吩咐。” “好,给我宽衣。”东方夜离站定抬起胳膊道。 宽衣?他身上白色里衣半掩着,她知道,那里面便是“皇帝的新衣”,可是屋子里这些少女,他不介意? 给我擦背 看出了简珠儿的犹豫,东方夜离挥挥手:“你们出去!” 满月迟疑着叫了声王爷,东方夜离对她温柔地道:“你也出去吧,她兴不起什么风浪。” “是,王爷。奴婢便在门外。” 等人都走了,简珠儿几下将他的衣服扒下,眼睛顺便瞄了下某处,没想到它如变戏法样,原本很“谦虚”迅速变得“倔强”“嚣张”,她脸腾的红了,头扭向一边道:“王爷,还需要我做什么?” “转过头来。” 简珠儿依言转头,看着他的眼睛,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呀,眸子像婴儿般纯净,长长的睫毛像会说话一样,开合间勾人心神…… 简珠儿咽了咽口水,马上又暗暗恨自己,自己怎么会,居然,竟然在咽口水! 真是,真是不可救药。 看着她脸上变幻不定的表情,东方夜离不耐烦地道:“将本王新夫人扶出来。” 简珠儿应了一声,来到床边,只穿着亵衣的梅如悔脸上仍挂着薄羞,看了她一眼,还有些许愧疚,简珠儿因喜欢她,便对她展开一个笑颜,不管她同东方夜离怎么样,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抛开他这样待自己早已恩断义绝不说,自己身体是纳兰珠儿,而作为简珠儿的自己更没有怨恨梅如悔的理由。 梅如悔自然懂得她眼里的善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简珠儿告诉自己不要看,然后还是很怀着很阴暗的心理瞧了眼明黄的床单,只是上面除了一点褶皱什么都没有,没有想像中的红色,干净的很,她愣了,看了眼梅如悔,她的动作被梅如悔尽收眼底,后者脸上扯出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简珠儿眨了眨眼睛,这功夫,梅如悔已自己走下了地,行动自若,未见丝毫异样。 简珠儿跟在身后,怔怔地看她脱去外面的亵衣,穿着肚兜,神色自苦无丝毫扭捏的迈进水里,对她的喜欢又添了一层。 东方夜离悠然的赤着身子,经过简珠儿的身边,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碰到了简珠儿的手,虽只是电光火石,但两人身体都一僵,简珠儿装作不知道,转身去找丝络,而东方夜离也进了浴桶。 “给我擦背。”某男吩咐。 简珠儿没废话,近前,只是手触及他的后背时犹豫了一下,眼睛无意间看见对面梅如悔审视的目光,简珠儿觉得那目光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便什么也不想,用力搓了下去。 某男嘴里嘶了口冷气,吓得简珠儿一顿,她小心等着他发飙,然而预料中的狂暴并未来临,她偷偷吐了下舌头,这下变乖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心底原来对他还是极打憷的。 东方夜离的背一直很僵,简珠儿动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情景,那时候,她与他对坐水中,有丫环给洗头,还有人给端上一杯绿色的药饮,不过事后证明,那药成分很可疑,现在想起来,他是故意的。 尤其在发现自己受伤之后。 可是,后来他还是很温柔的呀。 对,温柔不过是假像,所有的都是铺垫,只为那天对自己的羞辱,不过很遗憾,自己又不是纳兰珠儿,所以效果不太另人满意,所以他现在才这样对付自己吧。 有几分用处 他想看到自己崩溃吗? 如果那样,他会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杀子之恨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化解的。 突然东方夜离身体一躲,怒斥声传来:“你是故意的?” 简珠儿定神一瞧,才发现,他的肩头有一处已经红得带着紫,显然自己刚才出神的时候,一直在搓那里。 慌乱中,她也顾不得记恨他,嘴里一连串的对不起脱口而出,同时呵着冷气吹着红紫处。 东方夜离从水中起身,转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想做什么?明里暗里的,你当真如此恨我?” 简珠儿看着他盛怒的脸,摇着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走神了。” “你在想谁?”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东方夜离怒气未减反增,有些咬牙切齿地,手上也加了力。 简珠儿咧着嘴叫痛,嘴里还不忘记解释道:“我只是想你。” “想我什么?是不是想怎么样害死我?”东方夜离出了浴桶,不断斥问,身体逼着她一步步后退。 等简珠儿反应过来时,腿已碰到了床角。 “是王爷一直不能容我才是,我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结果还不是被人陷害。”简珠儿一痛,又开始争辩起来。 她曾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要激怒他。 可是这种情况,又都忘记了。 边说边企图甩掉他的手,然而换来的却是更有力的钳制,她痛得眼泪直打转儿。 “说得好听,夹着尾巴,你能甘心寂寞,只几天不是又勾搭上了男人?”东方夜离说着狠狠地将她手甩开,而是直接掐着她的肩膀,眼睛一点点逼近,眼珠好像在冒着火。 “你说庄扒皮?”简珠儿皱着眉头问他。 “庄扒皮?”东方夜离重复一句,脸色缓了缓,随即又板起来道:“你还真够尖酸,这样形容给你钱物的男人?你很缺钱吗?还是不能缺男人?” “纳兰珠儿就如此不堪吗?”简珠儿反问道。 她倒真想知道真正的纳兰珠儿是什么样子的,在满月口里是温柔敦厚的,在王妃嘴里又是恶毒的,在他嘴里更是不知所谓,好像除了杀人之外还品质有问题?不过,为什么梅如悔对纳兰珠儿的印象却又是好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承担她的行为所带来的一切后果了,谁让自己借了她的身体呢,但是,纳兰珠儿她自己不想还魂倒是真的,她对这个尘世失望了?没有可留恋的人了吗? 或者真是的因为做错了事情无法面对良心吗? “不堪?你在问我吗?”东方夜离眼中竟然有狂乱的表情,他冷笑了两声然后盯着她道:“你让我情何以堪,你够狠!” 不知为什么,简珠儿觉得他很痛苦,她竟然想劝劝他,可是该怎样劝呢? 节哀顺变?人死帐烂? 哎,自己的先祖也不查查清楚,胡乱地将自己给打发过来。还说什么福寿绵长! 看来倒是祸事连连才对呀。 “没话说了吧,装什么可怜?”东方夜离嘴角现了一抹冷笑:“不过,你倒还有一用处。” 说着,眼中突然变了神采,换上了几分轻狂轻浮…… 迷乱 简珠儿不明他是何意,只是第六感告诉自己最好马上逃开。 只是,她的脚步哪里快得上东方夜离的动作,他只扯动一甩,简珠儿便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接着,他湿漉漉的身体直接压在了她身上。 熟悉的手指,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简珠儿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迷离,他眸中的狂乱,难道他要…… 地上小水桶滚倒的声音,简珠儿扭头,看见梅如悔披着薄纱,赤着脚往外走,她一急喊道:“梅如悔,救我。” 梅如悔的脚步停下,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头,东方夜离手上用力掐着她的细腰道:“你在分心?哪个能救你?” 梅如悔未再停留,走了出去,简珠儿心脏狂跳,只是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貌似废话:“王爷,你要做什么?” “还不明显吗?” “可是,厨房的奴婢还用陪床吗?”简珠儿压抑着内心的悸动,故作平静地问。 “你用不用做什么,好像不是你自己说的算吧?”东方夜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手脚却未停动作,简珠儿挣扎间,外面的裙子已被撕落,丢到一旁,而她的腿亦被压得动弹不得。 简珠儿突然放弃挣扎,这个男人的模样白长了,人品还真是差劲,虽然她的身体对他有记忆,而且都是温暖愉快的,但她的心禁不住的一阵阵痛。 “你这种女人这样做便对了,就知道你不过假装矜持而已。”东方夜离看着她,好像吃定她不会反抗一样,眼里露出了不屑。 “原来王爷还是对这个让你鄙视的女人感兴趣呀,纳兰珠儿真是深感荣幸了。”简珠儿无论私下里怎么想着该顺从,该智取,然而一见面便是方寸大乱,乱出牌,没了章法。 东方夜离手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道:“那又如何,只是现在本王不想去找歌ji。” 第23页 “原来你娶的妃子在你眼中不比青楼女子高多少。” “你想继续同我斗嘴吗?本王想宠幸谁便宠幸谁。”东方夜离边说,嘴唇边**她的蓓leí。 简珠儿打了个冷战。 迷乱2 简珠儿恨恨地松手,重新躺回床上作木偶状。 东方夜离显然很气愤,突然停止前戏,腰身用力,直接贯穿,简珠儿痛唿出声,却见他脸上的兴奋,不由的生生将剩下的声音咽了回去,咬紧牙关,只是直直的盯着他,任他美如天仙,此刻的行为,她已判他入地狱。 折磨一直持续,简珠儿越是咬牙,东方夜离越是兴奋,他的撞击与刺杀让简珠儿又几乎开口求饶,可是,有用吗? 只是徒增他的兴致罢了。 可是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开始湿润包容,让东方夜离几乎无法自制,只是埋头耕耘…… 良久,东方夜离翻下身来,支着胳膊瞧着她:“从今天起,你就在天一阁随时听候传唤。” 说着,一伏身,扎到枕头上,嘟哝了一句:“给我盖被。我要睡觉。” 简珠儿瞧着他紧闭双眸,一脸恬静如婴儿般,她松下了紧握的拳头,她没把握她的一拳能解决问题,便是能,她也不想杀人,那么就忍吧。 简珠儿木然的扯过被子,替他盖了上,自己捡起破烂的裙子,下了地,看着浴桶,她上前,迈了进去,坐在里面发起呆来…… 而此时东方夜离的眸子微微睁开,翻了个身,被子中戒备的拳头松开了,眼睛瞧着木桶中的人影,若有所思,终于敌不过疲惫与睏倦,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简珠儿看着屋子里腥红的窗纱,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在梅如悔的婚床上睡了她的男人,而且是这样大喜的特殊日子里! 当然,男人不是她一个人的,可是发生这样的情况,尴尬难免的了,自己那么喜欢她,现在的伤害已经造成,该如何弥补? 她没主意。 又想回来,最应该弥补她的好像是床上这个起了鼾声的男人! 他睡得倒快! 简珠儿坐在浴桶中想,纳兰珠儿的身体真是弱,这会儿腿仍有些酸,某处也跳跳地痛,她开始佩服梅如悔了,刚刚经歷的洞房,好像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她走路仍端庄轻松,莫非她会武功? 洗完澡。 简珠儿走到了隔壁的客厅,才知道门被上了锁,梅如悔正坐在木椅上,啜着茶,她一直坐在这里?那么,整个过程的动静不是都被她听得真切? 简珠儿脸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热。 倒是梅如悔,给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坐在她旁边。 简珠儿依言,端起茶喝了一口,刚要张嘴,梅如悔摆摆手,小声道:“嘘,他在睡觉,喝茶。” 简珠儿又喝了两口,根本喝不出味道,她发起呆来。 那个下毒事件还没解决,自己又捲入人家的洞房风波中来。 那个王爷是怎么想的? 明明如此鄙视于她,却又丝毫不介意地侵犯她。 难道下毒事件已查出眉目? 不管怎样,确时同自己没关。 不过那些厨房的人命运如何?就像梅如悔说的那样,如果是自己阻止了他们最轻的处罚,那接下来该如何补救。 “在想什么?珠儿王妃。”梅如悔的声音传过来。 第一公子 简珠儿回过神,实话地道:“我不是王妃了,如悔你何苦打趣我,我在想为什么要把我们锁在屋内。” 梅如悔瞧着她扑哧笑了:“是不是王妃的问题我们现在不要讨论,就说这锁门的事情,珠儿你怎么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 简珠儿愣了一下:“怎么了?”简珠儿发现她已经用不食人间烟火这个词形容自己两次了。 梅如悔摇摇头,嘆了口气:“这样的问题为何要问?” “明白了。”简珠儿骂自己笨,锁门能有什么意思,定是不让外人来打扰。 “您要出去吗?我替你去叫门。”梅如悔放下杯子,站起身来。 简珠儿想了想,摇头道:“还是等王爷醒来吧,要不,又会说我有逃跑企图。” “也好。”梅如悔走到一旁,端过来一个棋盘:“珠儿,我们下一局打发时间吧。” 简珠儿一看是围棋,感情这祈天国也有围棋,一想也对,文字都是相同的,文化也相同吧。 可是,对此她一窍不通。 为什么先祖要给她找这么个全才的替身? 人家穿越的女主,都是全才,到自己这里,完全相反。 见到简珠儿的表情,梅如悔愣了愣:“珠儿,您倒是落子呀?” 什么藉口?什么藉口? 简珠儿突然眼睛一亮,她对梅如悔道:“对不起,如悔,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愉快,我不想再记起,索性彻底忘记和过去告别,也算是决心,以前的琴棋书画我都不想碰了。你做证,我在这里便立下这个誓言了。以后任何场合任何人物,我都不会再碰这四样,一併女红。” 梅如悔眉头皱了皱:“珠儿,你把发生的一切不幸归结到你的才华上吗?可是身为女子如果连女红都不碰,真是……” 简珠儿知道她什么意思,她大概想说,女子要是连女红都不碰,还有什么用。 “是的,我都不会再碰。”简珠儿强调道。 梅如悔咽下去了嘴里的疑问,她很想知道,如果王爷吩咐她,她也会如此坚持吗? 她将棋盘放到一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简珠儿心里在打着算盘,东方夜离让她做这些事情的机率有多少。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喧譁声。 一个男声找王爷,满月的声音告诉他王爷休息,谁也不能打扰。 男声继续道有客求见,是祈天第一公子星北辰。 简珠儿没什么反应,这梅如悔却异样的瞧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意思简珠儿没看明白。却想起梅如悔说过的斗诗会,纳兰珠儿看来与这第一公子认识。 完了,又来一个试金石,自己该如何表现呢? 简珠儿心里有些慌张。 这时候,珠帘一响,东方夜离简单地披了件白衫,走了出来,满头黑髮很随意地披在肩后,髮丝有些凌乱,却丝毫未减他如太阳神般的风采,俊美至极的脸上却反添了几分不羁。 简珠儿看见他,心又不可抑制地狂跳,自己还真是个花痴呀,简珠儿随即检讨道。 “什么事?打开门。”东方夜离懒懒地道。 她的男人? 门响了几声随即被拉开,外面并排站着六个丫环,还有一个护院样的男子见到东方夜离便跪倒在阶下道:“回王爷,祈天第一公子星北辰在门外候了很久。他求见王爷。” 东方夜离眼里掠过一丝冷意:“星北辰便星北辰,什么祈天第一公子,他给你许多银子?” “王爷饶命,奴才该打。”说着抽了自己两嘴巴接着道:“启禀王爷,星北辰求见。” 东方夜离没说话。 那男子大气不敢出,也不敢抬头,只是伏在地上等吩咐,丫环们见状也是呆呆地,低眉垂首,就连满月也只是温柔地出声喊了句王爷。 东方夜离瞧着她道:“你说本王见他还是不见?” “王爷见与不见,奴婢不敢多嘴。”满月退了回去。 没想到东方夜离回头瞧着简珠儿问了相同的问题。 简珠儿条件反射地摇头道:“不见。” “好吧,把星北辰带到这里来。”东方夜离说完便回了房子道:“满月,服侍我穿衣。” 满月应了一声,样子很开心地进了里屋。 发傻的简珠儿瞧着同样疑惑地梅如悔道:“我说的是见还是不见?” “不见。”梅如悔很肯定地告诉她。 哦,简珠儿傻笑了一下,满脸的莫名其妙,他为何要问自己,问完后为何要反着来? 几分钟后,当看到一身银衫的男子时,简珠儿倒吸了口,这是人吗? 人能长得如此美吗? 简珠儿以为这世上她见过最美的男人便是东方夜离了,而此男子简直比他还要美上一二分,这男子的美让人很舒服,很像夏日里的一潭碧水,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然而却又不怕自己太污浊,只是看着,带着爱慕与怜爱。 简珠儿在心里一个劲地感谢先祖,让她见到天上人间仅有的男子。 他那浓黑柔亮的长髮,就那样随意的披在肩上,身上的白袍有些宽大,然而就是宽大,更衬得他人有几分仙气,如此美丽的眉眼,简珠儿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只是觉得任谁见了,再不会移开目光…… 第24页 看他的气质,想来,便是祈天第一公子了! 果然名符其实。 男子坐在了客座的大藤椅上,表情淡然,目不斜视。 至始至终,他看都没看屋内的两个女子,仿佛她们根本不存在。 梅如悔有些慌乱,一扯简珠儿往里屋迴避,而就在转过屏风的时候,一身黄袍,极英俊的脸上,英气逼人,还带着几分霸道,简珠儿看着他,突然想起,如果说他是太阳神,那么无疑星北辰便是月中仙。 而纳兰珠儿呢? 对呀,自己的身体也是祈天第一美女呢,珠儿的美,更与那星北辰的气场相符,是出尘脱俗的美,很可惜,里面是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笨蛋的灵魂,真真委屈了那样的美人。 正胡思乱想间,手被扯住,是东方夜离,他低声道:“你同我来见客人。” 简珠儿没问为什么,她巴不得有机会再见见那个美男呢。 两个极品美男同场飙戏的情景,她更是不能放过! 她的男人2 凭先前东方夜离的语气,简珠儿原以为两男相见,必然电光火石,动静不小。 没想到两人倒是挺客气,虽然那客气的些做作。 “东方兄,自从烟雨楼一别,已几个月,一向可好?今天您娶亲的大喜日子我来晚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月中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 东方夜离看了一眼道:“北辰,听说你喜事将近,这里我先贺喜了。”虽嘴里说着贺喜,然而眼中未见一丝善意。 简珠儿站在两男旁边观察着。 看着两个神样的男子,简珠儿对于自己身着破衣烂衫,突然觉得有些自惭形秽,刚要逃走,被东方夜离伸手一扯道:“你坐在那里。” 那里正好是两男的对面屏风处,平时这里没有椅子,今天不知谁放了一个小木墩,她迟疑一下,坐了上去,然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上面那两位是法官大人,而自己却是一个嫌疑犯! 不过,两个法官谁也没看她,而是相互对视着。 他们俩是gay吗? 简珠儿偷偷打量,如果是的话,那星北辰一定是小受,不过再细看,星北辰虽优雅至极,但眉宇间正气凛然,不像小受的样子,而东方夜离更不像了。 简珠儿正在想像两人如何攻守时,东方夜离说话了:“北辰兄,此番来王府有何指教?” 星北辰淡然道:“我说因为想念,不知东方兄可是会信?” 果真是男同!简珠儿在心里喊道。 “当然相信!”东方夜离说相信的时候,眼睛看向简珠儿。 简珠儿一愣,坐直身体,这个变态王爷瞧自己做什么?可是又要在外人面前羞辱自己? 看着她戒备的神态,像只毛毛的大老鼠,东方夜离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她太会演戏了!竟真像头一次见到星北辰一样! 哼,他心里想着道:“只是不知北辰兄想念的那个人是谁?” “自然是东方兄,要不会是何人?”星北辰声音里透着温柔,眼睛也看向东方夜离。 “那欢迎北辰兄以后常来鄙府,只是不知到时候令夫人可否同来?” “怎么?东方兄想见我那未过门的夫人?如果是,为何不回宰相府,也算在贵岳丈面前尽尽孝。” “也好,不知北辰兄什么时候去宰相府见岳丈,我们同去可好?”东方夜离对站在门口的满月使了个眼色。 满月上前,将两人的茶倒上,然后又退了出去。 “不管怎么说我们以后可是连襟了,走动自然方便,您说是吗?” “当然,珠儿,你可愿意我们常走动?”东方夜离突然问正在看热闹的简珠儿。 岳丈?同去?简珠儿听他们说话温和,但怎么感觉怎么别扭,他们说的可都是反话? 这会儿东方夜离又问自己,什么意思? 正在她愣神的功夫,星北辰开了口:“东方兄,听闻您要给纳兰王妃找夫家,现在可是已休了她?” 她的男人3 “听闻?北辰兄的消息可真灵通,那不过是上午的事情,但是情况有变,刚才我们还恩爱了一番呢,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东方夜离说话自然算话,一个月后我替她选择夫,北辰兄不会感兴趣吧,只是可惜了,你一个月后正好是你迎娶华眉若的大喜日子,出得来吗?”东方夜离笑了。 “一个月后我大喜的日子,东方兄不来吗?”星北辰接着他的话茬从怀里掏出一封红色的请柬道:“这次来我可是特特来请王爷您的。” “北辰兄,不好意思,到时候恐怕我不能出席,不过王妃会到场。刚才不是说过吗,我不是还为珠儿做些好事寻夫吗?” 果真又扯上了自己。 “珠儿,怎的不回答我的问题?”东方夜离脸沉了下来突然问她。 “哦,什么来着?”简珠儿想了想,然后一笑道:“你们愿意怎么做便怎么做,我没意见。” “当真?”东方夜离狠狠地盯着她道。 星北辰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 看着星北辰亮亮的眸子,简珠儿心里突然一动,这感觉怎的这样熟悉?以前见过他吗? 随即意识到失态,她转眼去瞧东方夜离。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怕他生气。 可能是缘于暴力吧,自己真的很弱小,他若是想杀自己很可能跟杀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果然东方夜离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瞪了她一眼。 简珠儿嘆了口气,看来自己又做错事了。 不过,这好像不严重吧?更何况债多不仇,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犯下无数错事的人了。就不差这一件了吧。 “东方兄,看来珠儿王妃对你的处理没什么意见,那是不是说,她也厌倦了?甚至是她对东方兄失望了?”星北辰突然道。 东方夜离闻言眉毛一挑:“星北辰,你现在可以走了。这不过是我的家事罢工了。” 星北辰并未恼,只是看着简珠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意:“王妃要过的好日子星某见识了。” 简珠儿啊了一声,这星北辰同纳兰珠儿一定有瓜葛,只是没想到,他怎么敢在堂堂祈天王爷面前说这样的话? 东方夜离突然笑了:“君子有成人之美,北辰兄既然仍中意本王的妃子,不如我们换妻如何?” 换妻?简珠儿下巴几乎脱落,怎么还有这等荒唐之事?难道在祈天国这不算什么? 星北辰亦笑了,笑得纯真无比,眼里眉里都是笑意:“王爷,你可当真?” 东方夜离敛了笑:“我乃祈天王爷,岂能陪你一起胡来,朝纲律法何在?” “王爷原来也是讲律**之人啊,只是曾经的纳兰珠儿在星某的心中已经死了。”星北辰也敛了笑,眼里是心痛。 “来人,送客。”东方夜离背过身去,给了他一个背影。 星北辰看了眼简珠儿,那眼神复杂,反正简珠儿是看不懂的,不过看得出来有一丝恨意,难道他也是来寻仇的?不过,在他心中纳兰珠儿不是已经死了吗? “你星北辰的女人,我已经玩够了,愿意带她走便等一个月后,我会在天一阁大摆看台。”东方夜离的声音传来。 怒意 星北辰的女人! 星北辰一笑道:“王爷说笑了,我只是来送请柬,希望界时王爷同王妃一起光临。至于您的家事,北辰实在不该说什么。” 说完便走了。 这个星北辰公子看起来人极好,只是为何对纳兰珠儿如此厌恶?他们以前是夫妻吗?怎么是他的女人? 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呢?他怎么敢惹王爷?他如此上门不怕他的报復吗? 心里想着,目送着星北辰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院门外,他走路的样子真是飘逸,这纳兰珠儿并不是无福之人,她为什么想不开离开这位公子呢? 她死了之后为什么不再想回来? 如果她知道她的男人来找她,她不会后悔吧? “果然是这样,你说的爱上我,忘记他了,全是谎言,现在你有多盼着让他带你走,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东方夜离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同她一起张望着道。 简珠儿嘆了口气,在心里现在便是瞎子瘸子带她走,她都愿意。当然,带她走的意思只是救她出火海,如果想同她发生什么事情,那她是受不了的。 她发现自己突然有了洁癖,心理也有了洁癖,不喜欢的男人不能碰自己的身体。上次那个下人将她吓坏了,也不是吓坏,是噁心坏了。 不喜欢的男人?简珠儿吓了一跳,这东方夜离同自己做运动的时候,她心理上和身体上并不厌恶。算起来,同这样的男人一起,自己倒是占了便宜,难道自己对他还报什么希望吗? 第25页 自己喜欢他? 可是,这样恶劣的一个男人,自从知道他对自己的柔情似水都是假的,怎么可能对他还有幻想? 难道,自己患上了斯德歌尔摩综合症?对施暴者产生情感与依赖? 天哪,怎么会这样?自己得病了,对,这是一个病。自己要讨好他,只求得他少施暴? “看来你真是个贱、货,不知经过几个男人却到我这里来装圣女。竟然不许我碰你,装圣洁,装骄傲,刚才的时候,你不是很舒服?不过没想到这星北辰先前被你迷成什么模样,现在也开始嫌弃你了。他是不是相信你?估计也相信你以前只有他一个男人吧?交合的时候,你怎的骗过他的呢?弄鸡血?”东方夜离的语言极其恶毒。 简珠儿回过神,但却无从反驳,她根本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只以为纳兰珠儿为夺宠害厚溪失去孩子,这会儿又出现个第一公子,而且貌似他们以前确实有过什么关系,那东方夜离如此待纳兰珠儿是否也因此呢? 想想他以前的言词,越想越像。 于是,在头脑中勾勒了故事大概:三人认识,纳兰珠儿与第一公子交好,但不知为了什么,又转身投入王爷的怀抱。 这个女人的行为好奇怪。 若是自己,便选那位公子,远离身边这个恶魔。 床奴 但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为了什么?为了她家的四十口人? 或者她真正爱的是王爷他? 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此时他脸上虽有恶毒之色,但丝毫不毁他如神诋的容颜,但仍比星北辰差了一点点,若论容颜,爱上第一公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那她说爱他的话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个星北辰走了之后会不会再回来找她? 他会退婚吗? 那可是宰相的女儿呀! 那王妃算他大姨姐。这让简珠儿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她不喜欢王妃。 “从今天起,你便正式成为本王的床奴,一个月后,本王替你做主,呵呵。”东方夜离扯着她的头髮边说边往里屋进。 简珠儿捂着髮根被很丑地拖了进去。 梅如悔当然听见了发生的一切,她起身,有些慌乱,不知该躲还是该劝。 “你也听到了,jian、夫找上门来了,梅妃,你告诉本王,这jiānyin之罪该如何处理?”东方夜离对梅如悔道 梅如悔舔了舔嘴唇出声道:“jiānyin之罪有木刑,割刑,还有腐刑,但王爷,此番星公子来访,只证明他爱慕珠儿王妃,并不代表珠儿王妃做下了什么jiānyin的错事。” 简珠儿简直想拥抱她,没想到自己误了他和王爷的好事,她还这样帮自己,真让人感动。 但髮根传来的痛让她不敢乱动,很是狼狈。 没想到,东方夜离听到梅如悔的话,手上突然用力一甩,简珠儿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砸向了梅如悔,后者被吓呆了,两个女子应声倒地,滚作一团。 简珠儿嘴里一连串的对不起,然后扶着梅如悔起来,这一近前才发现,这个梅姑娘长得真是瘦弱,胳膊细细地,腰身也纤细如柳,真不知道,这样单薄的身体里有一颗那么勇敢的心! 一想,自己脸红了。 来这么久,只是想着怎样活命,可是讨好不到家,逃跑没脑子,反抗不彻底,自己一无是处,简珠儿的自卑又跑了回来,没有因为容颜和境遇的改变而丝毫好转。 “梅妃,你出去,这里没你的事了。”东方夜离显然对她也有些不满意,语气很冷。 梅如悔担忧地看了眼简珠儿,然后对东方夜离一拜,便离开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东方夜离盯着简珠儿,像老虎盯着一只小白兔! 简珠儿告诉自己要镇定再镇定。她再想像如果是纳兰珠儿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做? 但显然那个纳兰珠儿也是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否则也不能被打得半死了,这么说来,自己到来之后的委曲求全有些用? 正在胡乱想着的时候,东方夜离的脸已距离他不过二尺,他盯着她很仔细地看,然后越看眉头越紧皱,简珠儿也同样盯着他看,但她看的却是他不薄不厚的唇,她记得他亲吻自己肌肤的感觉,只是为什么他从未吻过自己的唇。 算起来,自己的初吻还在! 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着她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东方夜离愣了愣神,然后嘴角现了讥笑:“怎的?你食髓知味,还想诱huò本王?” 小人知错了 简珠儿摇头道:“不敢。” “有什么不敢,这计策你倒可以一试,也许本王受用,改了主意也不一定。”东方夜离突然和言悦色起来。 简珠儿往后退了退,他这样的表情比怒气沖沖还吓人,谁知道他接来来会有什么折磨人的招术。 简珠儿只是瞧着他,她怎么也想不透这王爷是怎么想的,自己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他才满意。 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时候能结束呀,自己现在告诉东方夜离实话会怎么样呢?简珠儿鼓了鼓勇气,刚要开口,却听门外有人服:“王爷,庄安刚被捉回来,如何处理,请您吩咐。” “好,我这就过去。”接着东方夜离看着简珠儿一笑道:“是不是你放的泻药马上就见分晓了。” 简珠儿也点头:“这也是我想说的,不过还好,原来是泻药,我当真以为是毒药呢。” “废什么话,跟我来。” 到了柴房,看见庄安被绑得结实。 他一看见东方夜离便开始喊冤。 东方夜离冷冷开口道:“你负责的厨房出了问题,做为主厨你何冤之有?” 庄安闻言住了嘴,看着他身边的简珠儿道:“一定是她。” “是吗?你可是看见了?”东方夜离问。 “小人是讲道理的人,汤是她做的,而且她前一天还企图让我带她逃走。拿些东西贿赂我,我没同意。”庄安继续道。 “王爷,您就是借给小人两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呀。她是您的女人,小人哪敢带她走啊,所以她就想出这个主意陷害小人。”庄安哭丧着脸继续道。 “你的意思是说,她下泻药只是为了报復你?”东方夜离道。 “小人不敢说她是为了报復您。”庄安继续狡辩道。 简珠儿在旁边已气得鼓鼓的,但她见东方夜离一直说话,没机会插言,已是忍无可忍了,她刚要开口,却突然停了下来,便让他先说好了,看他能说得多离谱,她不相信这东方夜离是个笨蛋。 如他真的怀疑自己,何必刚才只是同自己上床而没有审问。 他想做的只是打击自己罢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根本不太在意他的方式,除了一开始有些伤心,现在她巴不得他能把自己拍卖出去呢。 “这样啊,如此说来倒是让你受委屈了,只是刚才你为何逃走?”东方夜离语气平静地问。 “小人没有逃走,只是替王妃回王妃送些东西。”庄安道。 “那你怎么又去城门,要去哪里啊?还带着这么多银两。”东方夜离踢了踢脚下的包袱,那包袱散开,里面有衣物还有许多细软,金银。 “小人想出去走走亲戚。” “是吗?什么亲戚,为何不告假?” “便在城外不远,他家里有困难,我去为他们送些钱财,小人已同王妃说过,她同意了。”庄安的脸上陪着笑。 “那你也不该在这样的日子里出去呀,还不跟管家说,你当真以为你是王妃带过来的老奴,便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王爷饶命,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庄安一听,开始装傻求饶。 何为真相? “既然知错,你便交待吧。你为何陷害纳兰珠儿?”东方夜离突然厉声道。 庄安一下子慌了:“王爷,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哪敢陷害珠儿王妃。” “刚才你自己说的,一定是她。你怎么确定就是她?”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任东方夜离怎么问,他只是喊饶命。 东方夜离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点头,举起手中的鞭子开抽,庄安的悽惨叫声震得简珠儿耳膜直疼。 简珠儿瞧着庄安,很是痛快,她不明白他为何陷害自己,难道同王妃有关?那女人没将自己送到青楼,便暗地里使坏,可是在东方夜离的大婚上闹出事情,于她脸上也无光吧。 或者她是在嫉妒,所以乱了手脚,做出了这等事情? “去请王妃来。”东方夜离吩咐道。 有人出去了。 第26页 等王妃到的时候,庄安已是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上血痕触目惊心。 王妃见状道:“王爷,可是因为泻药的事情处罚他? 东方夜离点头,面无表情。 “我不相信是他做的。”王妃急急地道。 “王妃,救命。”庄安细若蚊鸣道。 王妃脸上心疼之色表露无遗:“他是王府的老奴,服侍我就有十多年了,对我忠心耿耿。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等煳涂事。” “你认为呢?”没想到东方夜离突然对简珠儿道。 简珠儿吓了一跳,自己怎么敢胡乱认为,这下药之事,事关重大,更不能乱说,但是,这庄安诬陷自己倒是事实。 见所有人都看着她,简珠儿想了想开口道:“我只说我知道的,第一,我没有下药,第二,我没有**他,那东西是他送给我的,我也没要求他带我走。” 说完,她看向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点点头道:“庄安,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撒谎。”庄安竟然还不改口。 东方夜离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扔到庄安脚下:“这件东西是南玉楼昨天才出的新品,请问,她怎的会得到?还有,据那里的掌柜说,是一中年男子买去,他还形容了那人的面貌,很像你呢。” “不是我。”庄安说完便垂下头去,不知生死。 旁边侍卫上前查看了一下,然后将旁边的水盆端起兜头泼下,简珠儿往后退了两步,竟有些不忍。 庄安醒来。 “庄安,你说实话,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王妃上前道。 庄安摇头道:“王妃,不是真的,救命。” “来人,带掌柜。”东方夜离吩咐。 一会儿,一个商人打扮地走了进来,拜见各人后瞧着庄安道:“便是他。他挑的新品,却又捡最便宜的,我记得。” “还有话说吗?我可是查了一个时辰。你可是心服口服?”东方夜离道。 简珠儿才想起,他将自己绑好后便出去了,原来是去查案了。 还是个挺认真的人,而且还不算太笨。 停,简珠儿,你在想什么,他可是一直在欺负你,你应该站好队伍。 “庄安,你怎么做出这等事情,还死不承认!”王妃手指着他,好像受了刺激,气得脸发白。 看样子竟不像装的。 难道王妃果不知情? 真真假假 可是,那庄安何苦一边讨好自己,又一边陷害自己? 怎么这么矛盾呀。 她记得早上庄扒皮的表情,想着那时他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对了,昨天,他说什么帮不了自己,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是他计划好的事情。 “王妃,对不起。老奴连累你了。”庄安浑身打着寒战,虚弱地道。 “王爷,他竟做出这等煳涂事,随您处罚,我也不管了。”王妃说完转身要走。 正好,厚溪出现在门口,她拦住王妃道:“姐姐,您脸色怎生如此难看,不是抓住原凶了吗?” 王妃见她来,尴尬地摇摇头:“竟真的是庄安。” “怎么会?姐姐平日如此厚待于他,他一直也很听姐姐的话。我帮你问问他,她是何意?”厚溪说着扯着王妃的手到了近前。 她看见东方夜离温柔地笑拜:“妾身见过王爷。” 东方夜离看见他,脸色明显缓和,拉起她的手道:“不好好休息,怎的又出来。” “我身体好多了,多谢王爷挂念,只是今天的事情,太意外,所以厚溪心里焦急,听到消息,再也坐不住了,王爷,可是问清楚了?”厚溪声音极其温柔。 简珠儿往旁边移了移,给她让出地方,她身上的异香让她很不习惯。 “本王就知道你就贴心,你也聪明,正好帮本王审审这庄安。” “有姐姐在,哪里轮在厚溪说话,王爷。”她摇了摇东方夜离的手,声音里犹如含了蜜。 王妃闻言道:“厚溪,你替我好好审审,这个庄安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你说说,这样的日子,他竟然敢下泻药,他今天能下泻药,明天就能下毒药,你说说看,这王府还能让他继续呆了吗?” “他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吧。姐姐平时那样信任他,他怎么会给姐姐丢脸呢。”厚溪近前瞧了眼庄安道。 “不说往日倒好,这一提往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我让他回宰相府跑腿,还赏赐他不少银两,庄安,你怎么就能生事呢?王爷,他是生是死您就瞧着办吧,我是不管了。”王妃气哼哼地道。 “王妃,救命,您不能这样。”庄安突然道。 东方眼神一凛,看了眼王妃,王妃正瞪着庄安道:“你做出这等事情,你要我怎么办?” “姐姐,您消消气,先回去吧,犯不着跟一个奴才生气,这里的事情就交给王爷处理吧。”厚溪上前道。 “我也想替王爷分忧,算了,厚溪,你在这里陪着王爷吧,免得有什么人趁机兴风作浪。”说着,瞧了眼简珠儿。 简珠儿没理她,这什么事都能扯到自己头上来。 简珠儿还有一点不明白,这个王妃不过是宰相的女儿,她哪来的底气在王府里呦五喝六,不理王爷的感受?就说那次她要把自己送青楼吧,也没问王爷的意见,竟自己做主。 但后来王爷竟然没怪她。 这也算是奇事。 在她愣神的功夫,王妃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自己太笨 王妃刚走,厚溪便瞧着王爷道:“王爷,这庄安在王府里这么久了,定然知道规矩,他还敢生出这样的事来,您是怎么想的?” 东方夜离一笑:“爱妃,你最最聪明,你说本王是怎么想的?” 厚溪掩口一笑:“王爷尽打趣小奴家。奴家的那点小聪明在王爷眼里不过是小儿的把戏罢了。” 看着她这么明显地撒着娇,简珠儿打了个寒战,汗毛很不舒服。 但王爷显然对她的这招很受用,竟然在大庭广众下揽过她,亲了她脸颊一下,然后手探进她的衣服里,开始抚摸她的后背…… 厚溪看起来娇羞的很,手环上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头再也不抬起来。 简珠儿惊奇地发现,那王爷的脸竟然慢慢变红,唿吸也急促起来,鼻翼翕动,简珠儿现在对这个表情很熟悉,她甚至熟悉到她可以知道他现在身体某处的变化。 他不会在这里乱来吧? 简珠儿竟说不准,这个王爷很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吧,庄安,说出实情我饶你不死。”东方夜离眼睛也不抬地道。 半死的庄安突然抬头盯着简珠儿道:“珠儿,救我。” 简珠儿吓了一跳,他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明显想拖自己垫背。 埋在东方夜离怀中的厚溪听到此言竟抬起头来,看着她,作惊讶状。 东方夜离也盯着她,眼神里露出怀疑,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是头一次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看来刚才还替自己出现头的他也产生了怀疑。 简珠儿稳了稳心神,瞧着庄安道:“说吧,我怎么才能救你。” 庄安刚要开口,简珠儿又道:“你可得想好了,要是说错话,可能死的更快。我这是好心提醒。” 不过,她的好心提醒听在谁的耳朵里都你是警告。 简珠儿说完,才意识自己有多蠢。 没办法,自己一直是个自卑的人,也社会最底层,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哪里对这些勾心斗角有经验。 再说了,自己从小到大什么场合都是路人甲乙,自己不倒霉谁倒霉。 但好像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笨吧? “珠儿,我虽然可怜你,但人命关天,我不得不说了。”庄安气喘吁吁地道。 简珠儿被气地几乎倒仰,但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阻止他,否则更是欲盖弥彰。 便开口道:“好吧,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闭嘴!”东方夜离对简珠儿声音很温柔地道,但简珠儿知道,这是他发飙的前兆。 庄安声音哆哆嗦嗦地道:“王爷,纳兰珠儿设的这个局,将她自己牵扯进去,是为了将她洗脱嫌疑。在王爷面前重新得宠。” “是吗?那她会给你什么她处?”东方夜离声音貌似很平静。 “她答应事成之后给老奴千两黄金。”庄安的声音大了些。 “千两黄金?你认为她能有这么多黄金吗?“ “王爷饶命,老奴也是瞧她可怜,以为这泻药少放些,便不能出什么有感事,哪料到她想作戏作得真些,又加大了量。”庄安一口气说完,然后似晕了过去。 第27页 被这群古人玩死? 简珠儿心里在想一个问题,这个局到底是谁设的? 为什么要害纳兰珠儿,如果说可能性,难道是王妃? 她是张飞似的人物?外表鲁莽,心思缜密。 看着简珠儿如没事儿人似的,厚溪突然捂嘴道:“真可怕,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儿不说,这会儿你还想做什么?只是争宠吗?下一步会不会害我和姐姐,我真是不敢想像,王爷,您可得为妾身作主啊。” 东方夜离的手还没从她衣服里拿出来,而是直接就那样拍拍她的身体,让她安心。 “你怎么解释?”东方夜离瞧着简珠儿道。 简珠儿嘆了口气,瞧着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现在自己的心情也同天色一样,看不到希望与天光。 自己的先祖把自己扔到这里,很显然是个错误,自己在现代只不过是无人待见而已,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被人陷害,面临生死关头。 想着,她嘆了口气:“我无法解释,因为我不知是谁想陷害我。” “你认为你这样说,王爷便会相信吗?”厚溪道。 “王爷自己会判断。”简珠儿硬梆梆地道,同时脑子飞快转着,到底是谁想害自己? 然后自己当真要被这群古人玩死? 不可以! 虽然自己回不到可爱的现代,但也不想这么快就去那阴森森地鬼城,里面的鬼都是没表情的,那么吓人! 东方夜离瞧着她,突然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学会如此语气了?” “那我以前是什么语气?” “王爷,珠儿王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俗不懂规矩?”厚溪捂着鼻子,仿佛粗俗是有味道的。 “不许叫她王妃,她现在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奴婢,奴婢粗俗也是正常的。”东方夜离瞧着她,脸上露出了不屑:“纳兰珠儿,你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以前有人告诉我,找妃子不能找小门小户的,那样的女人会影响后代的。我还不信,现在我同意了。” 简珠儿笑了,她眼里脸上都是浓浓的悲哀。她不想看这一对男女在这里进行粗俗的表演,她更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对他们说的任何话语,都是对语言的不尊重。 “王爷,妾身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何珠儿王妃的脸色那么吓人?”厚溪往东方夜离身后躲了躲。 东方夜离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脸色越来越红,他伸手搂住厚溪道:“不要与她一般计较,既然事情真相大白,来人,将这庄安送与官府。” “王爷,那庄安是王妃的人,送官前要不要问问姐姐?”厚溪犹豫地道。 东方夜离好像很烦燥,好像在忍耐什么,他摆摆手:“明天再议,爱妃,陪本王回去。” 说着,东方夜离咽了咽口水,瞧着厚溪像饿狼盯着一块肉,接着,一弯腰,将她抱起便往外走,很快厚溪娇笑的声音消失在门外。 简珠儿眨了眨眼睛,怎么回事?这事情变化也太快了些,刚刚自己已做好了准备,等他们继续对自己的盘问,没想到,这会儿竟留下自己管都不管。 带你走好不好? 简珠儿看着晕过去的庄安和同样有些煳涂的几个侍卫,想了想,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只是自己应该怎么做? 是试试能不能逃出去,还是查明真相? 她迈步装作跟着王爷走的样子,走出了柴房,辩了辩方向,往厨房走去,她记得厨房旁边那条小溪,虽然一直往里面倒脏水,但它水并不混,显然是流向了下游,自己沿着它走,定然能出府,简珠儿心里想着,自己应该试试,瞧着他们苟且的样子,就觉得胸闷,此时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一路上遇到几个护院,见到她,只是瞧了两眼,并未阻拦。 看来,东方夜离并没有交待侍卫要防自己。 不过,能成功逃走的可能性不大,再说,这会儿逃走,可能会被追杀的。 但是有这样的机会,不试试,岂不太对不起自己了? 简珠儿心里有些矛盾,两个念头交替占上风,在她到了厨房的时候,正好逃走的念头战胜了。 借着星月残光,听着水声,她下到了溪边,往下游走去。 深一脚浅一脚,偶尔有几只青蛙被她惊起,跳起逃窜,这样的夜,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很可能是一种浪漫,不过,简珠儿的心越跳越快,她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走,但她不知道,被捉回去后,会是怎样的后果。 有露水透过鞋,脚感觉到了湿意,有蚊虫围在耳边,简珠儿有些害怕,别被蛇虫蚊蚁咬到中了毒,她想如果那样,东方夜离肯定不会管她,没准倒叫上一大群人看她的热闹。 突然身后传来人声:“往那边,往那边,有人看到他往那边跑了。” 她回头,有很多火把往这边来。 “站住,别跑!”喊声越来越近。 原来被他们发现了! 简珠儿心里急,加快脚步,伏着身体,往溪边的树木密的地方跑。 只是越急,脚步越乱,一下子摔倒在糙丛中,人声越来越近,简珠儿刚要爬起来,却突然有人在身后捂上了她的嘴儿:“别害怕,别出声,我不会害你。” 简珠儿唔唔地挣扎,结果肩上一痛,动弹不得。 “叫你别害怕,我又不是坏人,真是的,一点都不乖。”是个男人,声音挺好听,但简珠儿没听过。 火把越来越近,那人挟着简珠儿,三两步进了林子,而后简珠儿觉得自己就像坐电梯,一下子上了树。 哇,轻功! 传说中的轻功! 只是无法说话。 这时,这个人在简珠儿耳边道:“你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想去会情郎呀?” 简珠儿摇头。 “那我再猜猜,你要方便?”声音里带着笑意。 看来这是一个不太正经的男人,对了,他怎么在这里出现,他是王府的人吗? 不管他是不是,都不是在做好事。 採花贼? 简珠儿脑袋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字眼。 “莫非这个王爷是恶魔欺负你,所以你要逃跑?”那人又轻声道。 全中。 简珠儿点头。 耳边响起轻笑:“那我带你走好不好?” 被吓到了 简珠儿犹豫着。 但当她想到东方夜离现在正同厚溪在一起,心里一痛,便肯定地点头,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吧。 “那你得先帮我完成一项任务。”男人嘻嘻地笑着道。 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简珠儿无法发声,那人哦了一声,解开了简珠儿身上的穴道。 “什么任务?”简珠儿扭头。 却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就在自己要发出尖叫声的声音,那鬼又伸手点了她两下。 这果然是个鬼。比先祖还要可怕上几倍的鬼。 简珠儿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后悔刚才答应的太痛快了。 这个白髮妖魔,简珠儿只看到他黑色的眼圈,血红的眸子,便已是浑身瘫软。 “哎,原来世人只爱如花的容颜,却不管人家如金如玉的美丽心灵。”声音丝毫不见悲哀,仍是笑嘻嘻的。, 简珠儿有些内疚,原来她也只是怪世人重外表,这会儿自己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睛,才看清,原来刚才看到他的红眸竟然是眼皮的颜色,那红色不知是不是胎记,这会儿他睁开眼睛,眸子是黑色的。 简珠儿长出了口气。 这大黑天的,也幸亏自己的心脏够坚强,不对,对纳兰珠儿的心脏健康。 “怎么没了?” “刚才是这个方向。” “再找找。” 树下突然出现了火把,有十来个人吵嚷,简珠儿才回过味来,这些人追的应该不是自己,而很可能是这个怪物。 接着所有人都喊拜见王爷。东方夜离吗?他不是正和那个厚溪温存吗?有这么快结束战斗?根据她的经验,至少还得两个这样的时长。 没想到,果真是东方夜离的声音:“那个飞天狐跑了?” “回王爷,刚才属下们见他隐到了这里,这会儿什么也没发现。” “他没得手,定会回来,这几天加强人手。这样的死角多派些人,昼夜巡逻。” “是,王爷。” “这里再好好搜搜,树上别漏了。”东方夜离吩咐道。 果真还算聪明,简珠儿在树上想。 不过,她这会儿倒再也不想逃跑的事情了,很想出声警告他。 虽然东方夜离很可恶,但这个怪物虽然说自己有如金如玉的心灵,但他那如鬼如魅的外表,她还是无法接受。 第28页 正这时,那怪物说了声:“美人儿,我会回来找你的。等我啊。东方王爷,改天我会飞天狐再来拜访,现在送你一个宝贝……” 简珠儿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一下子大头朝下地被抛了出去…… “小心!” “暗器!” “保护王爷!” 现场一片乱。下坠的瞬间,简珠儿看见一个人影从树间逸出,身姿很美地落到了另一棵树梢,紧接着又掠到了远处,时间很短,就在眨眼间,简珠儿不知道为何那一刻自己还有心情去看“逃犯”。 又几声乱喝。 简珠儿真被当成了暗器,不知被谁的脚拳打得滚落到小溪旁,失去意识前,她还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那个飞天狐害得自己没逃脱不说,又遭了这么大的罪,小命不会就此交待了吧? 要杀便杀 简珠儿恢復意识时,才发现自己仍被绑在王爷房里的椅子上,而王爷此时正同厚溪坐在床边说着什么。 厚溪最先发现简珠儿醒来,提醒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走上,脸上的表情很是让人难以琢磨,他围着简珠儿转了两圈道:“说吧,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联繫上的,是不是此番下毒是你们两个研究好的,然后好让我早些休了你?” 怎么什么不好的事情都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简珠儿没说话。 “怎么,无话可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结识的飞天狐?星北辰是不是也上了你当?”东方夜离眼睛里凶光渐长。 简珠儿嘆了口气:“我说什么呀,什么都让你说了,你就真的认为纳兰珠儿如此不堪吗?那么,王爷当初何必娶她入府?” “她?怎么说得你像个外人是的。”东方夜离扯了扯她的脸又接着道:“还有啊,你忘记了?当初可是你求的我,否则,本王爷怎么会娶你这残花败柳?除了这张脸,你哪点能比得上华眉若?让你和她齐名,真是侮辱了她。” 简珠儿听他的语气,笑了,一脸的不屑,她很想知道为何纳兰珠儿会求他,。 “爱妃你过来,替本王掌她的嘴。”东方夜离看着简珠儿脸上的笑很是不满,转头对厚溪道。 厚溪没有一丝迟疑,上前左右地打了十来个巴掌才止住:“王爷,您看够了吗?看她的样子,也是够可怜的,那第一公子上门来又如何,他马上便要娶我表妹了,妾身一想,再也下不去手了。” “嗯,爱妃果真善良。”东方夜离说着搂她入怀。 简珠儿只觉得两郏生火,脑袋发蒙,她吐了口气,正瞧见厚溪偷偷甩着手。 原来这个厚溪妃子住手只是因为手疼了,只有这个笨蛋王爷才相信她善良。 “对了,爱妃你提起这第一公子,我倒想问问我的珠儿王妃,一个月后,你想不想跟星北辰回去?”东方夜离脸凑到近前盯着她的眼睛道。 看着他眼睛里的浓浓不屑,简珠儿冷笑道:“珠儿在你眼中怕是已脏成泥猪癞狗了,那为何王爷还不怕脏了玉身,一再同珠儿嘿咻呢?” “嘿咻?什么意思?”东方夜离问完然后自己好像也想明白了,他歪着头想了想,撇了撇嘴,然后又板了脸道:“我的问题你怎么一个也不回答,是不是要逼本王动粗?” “你既然已认定都是纳兰珠儿做的,我还说什么呀。”简珠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这个东方夜离。 “好,本王好生待你,一再的容忍你,你却变本加厉,先是害厚妃失去孩儿,又在本王大喜的日子里下毒,这会儿又勾搭上飞天狐,你想助他偷走本王的镇府之宝?说,你求本王娶你之日,这些事情你都做好了计划,是不是?” 简珠儿呵呵地傻笑了两声:“你说是便是的,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我也够了,我也不要在这里受罪了。先祖,快带我走!” 自尽未遂 简珠儿喊这些的时候,早忘记了她先祖要她保住小命的嘱咐。 也忘记了先前订下的自己要苟且偷生的计划。 反正来这里除了受罪便是受气,她够了,再也不要这样窝囊的活着,反正这命也是捡来的,还给他们就是了。 东方夜离,自己的第一男人,留给自己的全是伤痛。 简珠儿看着他,眼里有绝决与伤感,脸却上挂着悽美的笑,一字一顿平静的道:“谢谢你,我多赚到的这些日子,吃到了以前从没吃过的东西,看到了你和星北辰这样美的公子,也领教了古代人的勾心斗角的日子,我很想老老实实地只是活着,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坏事都摊到我身上,我应该勇敢地扭转自己的命运,可是我真够了,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我不喜欢这个国家和这个女卑的时代,临走前,我再告诉你一事,害没害她流产的事情我不知道,但其它的事情同我都没关系,至于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我不怪你,发生这么多意外,你这样想很正常,只是以后你不要再打女人了,这样不好,一个真正的丈夫,只应该保护他的妻小,而不是欺负。爱一个人,就要信任她,不爱了,便放她走。” 简珠儿说到最后已是情真意切了,那每句话里流露出来的不舍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对面的东方夜离起初听她说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冷笑,但听着听着,觉得不对,看她的表情,她难道要自杀吗? 东方夜离突然近前,但是已经晚了,简珠儿用尽全身的力气,跳起来,连人带椅子撞到对面的桌角上,疼,是真的很疼,简珠儿倒在地上清楚的意识到这疼的时候,还在想,自己怎么没死,至少也得昏过去才是。 那时候打个盹便到了地狱,这会儿竟然撞得这么疼竟然还没晕,而且越疼越清醒。 简珠儿认命了。 看来自己做什么都不能如愿。 没想到东方夜离近前盯着她:“怎么,变成英雄了?竟不怕死了,我真是该拿你如何办好呢?” 简珠儿不说话。很难看的扎在地上嘶气,还一直纠结着没死没晕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没撞准?知道不能死,不如不撞了。 东方夜离将她拎起来,手指抹了抹她的额头,看着血,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倔强?先前的柔弱是假装的?不过这样也好,本王倒来了兴趣,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的刑具硬,来人,上家法。”东方夜离沖门外喊道。 门外是满月的回答声。 “王爷,当真要动家法吗?”厚溪声音里带着惊喜。 “等等。”简珠儿突然出声阻止道,死都死不了,还是想办法少遭些罪吧。 “怕了?”东方夜离脸上带着意料之中的神情。 简珠儿摇摇头:“先问您一件事情。” “说,给你机会。” “王爷可曾遇到借尸还魂的事件?”简珠儿想说实话,但之前得先摸清他的态度。 “现在你胡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是借尸还魂的?”东方夜离近前,脸上挂着冷笑:“如果你承认,一切事情便解决了。”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简珠儿认为自己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他好像正等着自己承认,承认了,便可以将自己放在锅里煮了或者火上烤了。 她摇摇头,一笑道:“可以不用家法吗?” “那你承认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正好相反,我没做什么事情,那个飞天狐,您一定看出来他只是拿我当暗器使,自己趁机逃脱,至于庄安的事情,摆明他是陷害我,胡乱说的。”简珠儿心平气和地道,她刚才嘴上硬,但她一看厚溪的表情,不用想,就知道受那家法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自己被打死事小,但死的这么不值,还连累自己的先祖,再说,事情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也许还有转机不一定。 只是眼前的事情怎么挨过去呢? 东方夜离看着她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满脸的血,不由嘆了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条白色的绢丝,近前,细细地擦她的额头,眼中有心疼之色一闪而过,只是简珠儿光盯着他的手,没看到。 东方夜离将绢纱在简珠儿的额上缠了一圈,在发后打了个结。 简珠儿很不争气地,竟然有些感动。 正要开口说声谢,没想到东方夜离冷冷地开口道:“你倒有骨气,这要是死了,岂不无趣,我到哪里去找你这么好玩的人折磨?” 简珠儿仍没说话,心里的怒气渐渐滋长,这个可恶的男人,简直是恶梦。 不过,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起,该怎么办?简珠儿,你真是猪脑袋,快想想呀,这样窝囊都给现代人丢脸。 “王爷,家法拿来了。”满月手里捧着个大长盒子,里面是一根拇指粗的藤条,似浸了油,又似浸了血,乌黑的。 第29页 简珠儿看了一眼,便没勇气看第二眼,她扬着脸,寻死也寻了,还能怎么办? 东方夜离伸手将藤条拿在手里,看着简珠儿,邪邪一笑道:“闭上眼睛吧,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抽偏。” “住手,我想说件事情。”简珠儿突然出声道。 被叫停,东方夜离好像一点不意外,他掂量着手中的藤条道:“说吧,看我感不感兴趣。” 简珠儿没说,看了看屋子里的另两个女人。 厚溪眼睛瞧着她,丝毫不掩饰眸子里的不屑和优越来。 没想到东方夜离果真听了简珠儿的话让另两个女人出去了。厚溪显然非常意外。 “好了,你可以说了。”东方夜离道。 “先给我解开绳子。”简珠儿得寸进尺。 东方夜离竟然什么也没说,很痛快地依言解了绳子。 简珠儿悄声到了门口撩开珠帘,果真看见厚溪在那里没走,见到她出来吓了一跳,但随即镇定下来,一笑道:“我落了丝帕在屋子里,算了,一会儿我再来取。”说着走了出去,简珠儿迴转身,看见东方夜离坐在椅子上,正悠然地瞧着她,眼里带着审视:“你倒是警惕很高。” 调查真相 “没办法,我不相信任何人。而且此事必须密不透风才行。” “说吧。” “给我时间,我替你找出幕后真兇。”简珠儿道。 “哪件事情的幕后真兇?”东方夜离有些感兴趣的样子。 “此次下毒事件。” “不,还有一件。”东方夜离突然道。 “什么?”简珠儿有些发愣,她犹豫一下道:“飞天狐我可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你的事情跟他有关吗?” 东方夜离点点头:“你须查出他来王府真正的目的。” “这太高难了吧?”简珠儿一急道:“那傢伙高来高走,我去哪里找他?” “这我不管,既然是你想逃避家法,总得服众吧?”东方夜离眼睛里有深意,他好像很想看简珠儿的热闹。 “好,成交。”简珠儿痛快地道:“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东方夜离突然扑哧笑了,然后慢悠悠地道:“你怎么不说给你一年呀?” “可以吗?”简珠儿知道他在讽刺,便故意愣愣地装傻道。 “七天。”东方夜离道。 “半个月。”简珠儿讨价。 “六天。”东方夜离继续道。 “成交。”简珠儿马上接话。 “算你聪明。你需要人手吗?” “我需要完全可靠的。”简珠儿怎么想也想不出谁可靠,原来满月对她还好,不知怎的突然不理她了,她还没想好要不要问问她。 “我派给你一个人。”东方夜离说了个男人的名字,好像是个侍卫叫张成。 简珠儿没有异议。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她对着东方夜离笑了,是很真心地笑:“原来你是相信我的。” “笨,才反应过来?”东方夜离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那如果我刚才不喊停,你会不会对我用家法?”简珠儿好奇地问。 “当然会,算起来整个事件因你而起,自从你嫁进王府,便生出许多事情来,你是祸水,挨两下家法冤吗?” 简珠儿虽然听他的话不慡,但念在他还不算太煳涂的份上,也不同他计较,只是替纳兰珠儿委屈。 “若你查明真相,我便许你一个愿望。”东方夜离淡然地道。 简珠儿点头,如此说来,一切都有希望,看来刚才自己没死也是天意呀。 想着,她将头上的绢纱摘下来,额上的血有些凝结,她用力揉搓,血又涌了出来,她嘶着冷气边挤边往脸上身上涂,然后凑到东方夜离近前,看着他惊讶地眸子轻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便一声声地惨叫起来,中间还夹杂着求饶声。 东方夜离愣了一会儿,起身走出门去吩咐满月找张成,满月瞧着东方夜离脸上的神色有些纳闷,屋子里刚才传出来那样的惨叫,真的是王爷他动的手吗?为什么这会儿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倒无怒气,竟隐约有笑意还是舒心的那种。 满月转身的时候,眼里现了一丝无奈。 张成来了,将简珠儿半拖半扯地弄出了天一阁,来到了柴房。 庄安正有气无力的低垂着头,口里偶尔出来一两声呻yín。 真相2 当简珠儿被摔到地上的时候,庄安睁开眼睛瞥了下,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表情。 看守看着张成惊讶地道:“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她搞的鬼,王爷再不待见她。” “可是,怎的送来这里?” “其实王爷让我把她另找个地方关起来,但我嫌麻烦,既然这一对男女生出那许多丑事,也不需避讳吧?” 那看守迟疑一下,看了眼简珠儿,咽了咽口水:“王爷当真要?” 张成很肯定地点头。 简珠儿哎哟着从地上爬起来,倚在墙上喘粗气:“告诉你们那个变态王爷,我变鬼也不会放过他,他是一个大笨蛋……” “省些力气吧,明天王爷便拉你们去官府。到时候游街示众,想想你该怎么跟官老爷交待吧。”张成说完,拉着那看守道:“走,我们出去喝点小酒。” “他们怎么办?” “都绑好,没事。” 简珠儿被捆个结实,丢在墙角。 然后两个人关上门走了。 简珠儿头上是真的疼,再加上绑得结实,不由地难受地开口骂庄安:“你好好的,我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雠的,你干嘛害我?” 庄安没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被打哑巴了?真是没看出你这样狠毒。” 庄安仍没反应。 过了一会,简珠儿嘆了口气道:“早知道这样的下场,那天让你带我逃出去就好了。”。 庄安有些反应,扭头看了她一眼,但是仍没说话。 “你这个小人,人家不同意让你带走,你应该再表现些诚意才是,翻脸便不认人,竟陷害我。”简珠儿连讽带嘲道。 “我跟你说,我是个讲道理的人,我给过你机会。”庄安嘟哝了一句。 “你又没说,我哪里知道会有这些危险,这个大宅子,看着华丽,竟同吞人的地狱一样。”后半句倒是真情实感。 “你伤的可是严重?”庄安果真好色,这会儿又开始关心起她来。 “还不是拜你所赐?”简珠儿没好气儿地道。 “那个,我也是没办法。”庄安语气中带着犹豫。 “藉口,害人便是害人,用得着这些藉口吗?” 庄安又不说话了。 简珠儿将头靠在墙上,额头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但刚才弄破流下来的血弄得满鼻子的都是腥气,而且还痒。她打了个喷嚏,然后悠悠地道:“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挨刑。” “放心,会有人救我们的。”庄安开口道。 “不可能,救也是救你罢了,王府里的人上从王爷下到奴婢,都巴不得我去死呢。” “说起来,你真是可怜,珠玉一样的人儿,怎的王爷就不喜欢呢。” “王爷当然喜欢有权有势的人,就像你的主子,王妃多得势,她想怎样便怎样,生杀大权都在她手里。” 庄安停了一下道:“她倒是个可怜的人,你瞧着她风光,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呀。” “那你就替她出头,将我害死?然后她便能舒服些?”简珠儿冷冷地问。 庄安顿了顿:“跟你说,我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你也别猜了,这也没外人,陷害你我承认。” “光承认有什么用,背后的主谋也不知道,到我死了,还不知道找谁报仇。” “你找我就是了。” “你不是有人救吗?我去哪里找你?” 真相3 庄安吐了口气:“若你同意先前的条件,我仍可以说话算话,将你弄出王府。” “我才不信呢,谁的权力大过王爷。我会没事吗?”简珠儿是真的不相信。 “我以为刚才王爷相信你了呢?没想到,他怎么下得去手呢?” “尽说些没用的,你是王妃的人,王妃怎么不来救你,送点吃的也好,这会儿我是饿了,一天没吃东西了,真没想到这一天过得跟一年似的,太漫长了。” “王妃这会定在生气。气我给她丢脸了。”庄安道。 第30页 简珠儿心里一动,接着道:“是呀,你这么笨,没跑掉,又被抓了回来,你背后的主子也马上会浮出水面。她不着急生气才怪。” 她将话故意往王妃身上引,简珠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只是能排除几个算几个。 “现在大家不都认为你是我的主谋吗?”庄安接着道。 “我自己当然知道我不是,王妃当真有心机,只是她为何这样恨纳兰珠儿?” “女人家无外乎争风添妒之事,你如此聪明,何出此问,或者传言大多不可信吧,人都传你言语极少,声软体娇,手不可提,肩不可担,琴棋书画都精通,是极雅的一个人,然这些日暗暗查看,却也是有担待能做事泼辣之人,便是那宰鱼之事,一般男儿都做不来。更何况现在受此冤枉还能谈吐自若,思维稹密,真是稀罕之人。”庄安突然感慨道。 简珠儿皱了皱眉头,这庄安怎么突然文绉绉地拽了起来,但到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详细的正面评价,也是感兴趣,她想了想:“原来纳兰珠儿在别人眼里原先竟是如此柔弱知礼的一个人物,那你们竟然如此陷害她,真是心被狼吃了。不用再说别的了,你等着你的主子来救你吧,她来了,我倒死的快些。” 庄安嘆了口气摇摇头,扯动伤口,哎哟一声道:“陷害她?怎的说话如此有趣?你莫急,王爷定不肯让家丑外扬,送官之事只是说说罢了。” “不可外扬?今天他还诏告天下要拍卖我呢。” “拍卖何意?”庄安关键时刻没在场,竟然不懂。 “你倒有闲心管拍卖何意?我不想与你说话,你丫闭嘴吧。”简珠儿故意道。 “别,能这么近跟神仙样的珠儿说说话,也是我的荣幸。” “为何要陷害我,现在你还不肯说吗?这里没人,便是你说了,然后你也可以不承认,你怕什么?”简珠儿恨得直咬牙:“你就不能让我死得瞑目吗?” “别问了,我只告诉你,不关王妃的事情。”庄安喃喃地道。 “那是厚溪?”简珠儿愣了,那个女人还真有心机,不由地脱口问道:“只是你怎的能帮她?你可是王妃的人?” “这些你不用知道。” “好,我不想知道这些,我只想知道,她完全相信你吗?你就不担心她灭口?” “王妃会救我,她不会看着我一个人承担这事的后果。” “王妃也知道?”简珠儿追问。 暗流 庄安没回答。 简珠儿心里明白了。 是那两个女人一起谋划的。 看来这两个女人还挺团结。不过那王妃演戏演得还挺像,那时候自己也被她骗了过去,以为她不知情呢。 简珠儿不再说话。 反倒是庄安道:“明天去府衙我仍会坚持这个说法,好在放泻药而已,不能受多大处罚,再说,王爷定会替你说情。” “倒是两个王妃会替你说情才是吧。”简珠儿感嘆道。 “那是一定的。”庄安很得意。 “恐怕她们也是自身难保吧。”门开了,张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庄安冷笑道。 “你!”庄安看着张成又扭着看看简珠儿:“你们设局骗我?” “你这个大骗子,还有资格说谁呀?”简珠儿笑着道。 张成过来替她解了绑,简珠儿起身拍拍身上的衣衫道:“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被我给解决了,是你太笨还是本姑娘聪明呢?” 庄安瞪着眼睛看她:“你既然有此聪明,为何不揭露那个骗局,而是宁愿一直当个罪人?还是你有其它的阴谋?” 简珠儿停了下来:“骗局?呵呵,你怎知道我不是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张成在旁边重复一遍,好像很佩服她的样子。 “那我什么都不说了,栽倒在你手上,我认了。”庄安不再说话,垂下头去。 简珠儿看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再问什么,以免自己露出马脚。便同张成一起回去復命。 回到天一阁的时候,东方夜离正在看书,满月在他身边给他捶肩,面色平和恬静,带着满足。 张成回来后便将事情简要地同东方夜离讲了。 东方夜离听完看着简珠儿,嘴角上扯:“好,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证明清白,也算是有勇有谋,满月,你去找些人再这屋子里再安张木床,从现在开始,由纳兰珠儿做夜里支应。” 满月手在空间停了一来,然后微笑着回答,转身出去了。 张成也走了出去。 东方夜离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道:“你跟我来。” 简珠儿没问只是跟在他身后,直到来到温泉前才知道东方夜离是嫌她脏了。 温泉前站着不少丫环,简珠儿辨认了一下,里面有望月,看来王妃在里面。 那群丫环见到东方夜离拜了下去,看着站在他身边的简珠儿却不知该如何称唿,一直僵住,东方夜离也没理会,迈步便往里走。 绕过屏风,池内有两个女人。 是王妃和厚溪,她们见到东方夜离,脸上都现了惊喜,口里称着夫君,用丝巾捂着胸站了起来。 看到随后跟进来的简珠儿,两女一愣。 “王爷,满月怎的没跟过来侍候?”王妃问道。 东方夜离没答言,而是很麻利脱自己的衣物,简珠儿有些呆愣,他带自己来这里,是让服侍他还是让自己洗? 厚溪赤条条地上了岸,伸手帮东方夜离解腰带,她显然对自己的身材极其自信,举手投足的很是优雅,而且故意的大动作,弄得她那对浑圆乱跳,像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看她一样,果真那王妃在后面盯着她,眼里现了一丝厌恶。 不可琢磨 东方夜离也在看她,还伸手捏捏,嘴角上扯,厚溪娇笑着躲了躲,做小女孩儿害羞状,简珠儿嘆了口气,真是不知羞耻的贵族们。 转头一想,那王爷同自己那什么的时候,丫环们不也是看着吗?她们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那可不是自己主动的。 此时王爷已脱得什么都没剩,回过头来瞧着简珠儿道:“你忤在那里做什么?要我给你宽衣不成?” 简珠儿看了他一眼,眼睛瞧向别处,脸红成关公样,嘴里道:“王爷要奴婢在这里洗吗?” 东方放离瞧着她别扭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的意思是要将王妃和厚溪赶出去你才肯洗吗?” “不是!”简珠儿简单地回答,看他这样子,一点也不想处罚那两个女人,自己还想多活些日子呢,何必去招惹她们。 如果有机会完成任务,她就会像他提一个要求,那样岂不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简珠儿捡了个角落下了水,水温好舒服,简珠儿用手捧着水洗脸,却不小心碰到了头上的能处,嘶了一声。这纳兰珠儿的头还真硬,按自己的想法,用那么大力气,肯定出洞的,但是没想到,那伤口到现在只是有些疼,没别的大反应。 简珠儿加了小心,将头髮解开,这头髮还是林妈帮她梳的,今天早上自己只是用水抿了抿,先前那一通折腾,跟鸡窝差不多了。 这时,从水底还往上涌着许多咕咕的小泡泡,她好奇心起,一个泡泡,两个泡泡,三个泡泡…… 简珠儿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王爷卧房的床上。 王爷正坐在床边瞧着她。 简珠儿回忆了一下,坐起身,身上的丝被滑落,自己身上穿的是上好的粉色绸缎,头髮上包着棉布巾,这些是谁做的? 她看向东方夜离,东方夜离看她醒来,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着手,留给她一个令人琢磨的背影。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站在铜镜前,自己脸上已无污痕,只是那处伤口有些狰狞,会不会留下疤痕?那倒有些对不起纳兰珠儿的父母了。 “王爷。”门外是满月的声音。 珠帘动,满月拿着一指高的小翠玉瓶,走到东方夜离面前,恭敬地递上去。 “给她上药,不许落疤。”东方夜离说完,自己宽衣上床,放下了床缦。 满月看着简珠儿,一笑:“珠儿王妃,您坐到这里,让奴婢给您上药。” 简珠儿被她叫得有些发愣,依言坐在新搭的小床上,满月移近烛台,给她上药,药清凉凉的,简珠儿觉得很舒服。 一夜无话。 待简珠儿再醒来,王爷已经不在屋里了。 太阳已经很高了。 简珠儿起身,床头放着一摞水蓝色的衣物,她想了想,这肯定是给自己准备的。便试着套了上,又梳直了头髮,然后走到铜镜前,镜中的人儿,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发如长瀑珠光流转,眉拂春山,唇含碎玉,美得如梦如幻,很不真实。 第31页 她皱皱眉头,如此的美人,是用来疼爱的,可是怎么会遭受如此待遇,难道是天妒红颜? 是他抱自己回来的吗? 美人,你的歌声真美 跟我走? 果然飞天狐有些急,忙道:“等等。美人莫走。” 简珠儿嘆了口气又坐了回去:“那你愿意告诉我了?” “我受人所託要从王府里拿走一件珍宝。珍宝便是御赐的金鲵。” “金泥?做金砖用的吗?”简珠儿比较煳涂,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飞天狐语中有笑意:“是一种灵物,通体金色,其身上沾液能解剧毒。” 简珠儿明白了,这个飞天狐除了长得有些吓人外,脾气倒还好。 最起码比东方夜离要好说话。 “那你昨天没到手今天还敢来,你不知道王府会加强警戒吗?” “我飞天狐没什么不敢做的。”他声音里带着极度的自信。 简珠儿知道,这又是一个霸道的人。 但是,简珠儿对他的人生观念很不贊同,不由地反驳道:“你当真什么都敢?那自杀敢不敢,那弒君敢不敢,还有,吃屎敢不敢?” “美人好不雅,这屎怎么能从你嘴里出来。”飞天狐啧啧地道。 简珠儿一愣,自己吃亏了,他真是的。可是怎么反击呢? “不过我喜欢,美人,莫气,我带你走吧。这王爷真是瞎了眼睛,让你这等美人来做奴婢,真是会天打雷辟的。” “我又不了解你,怎么就能跟你走呢。”简珠儿说着话心里寻思着怎么撤离此地,最好当场捉住飞天狐。 虽然他还不算太讨厌,但如此一来,自己完成任务,便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王府了。 “跟我走便可以了解我了。”飞天狐丝毫不气馁。 简珠儿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糙叶尘土四下里看着,他的声音一会儿从这个方向传来,一会儿又变成了另外的方向。 她踢了踢腿,又弯了弯腰,疑惑道:“我现在的装束也像个奴婢吗?” “难道你不是吗?那你是谁?”飞天狐终于也有了迷惑的时候。昨天初见她,一身下人打扮,脸污衣破,甚是狼狈,今日见了,却换了装束,难道她是王爷的女人? 是了,这样天下少有的美人,王爷又不是真的瞎子,怎么会让珍珠蒙尘呢。 “我是他的夜里支应。”简珠儿道。 “你赎身得多少银子?” “不知道。” “五千两够不够,这是银票,你拿去。” 随着话音从树枝叶间飘下一个锦袋,她接住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摞银票,她虽不认识,但想来也无错了,记得东方夜离当初也说过,自己当下人赚够银子就可以赎身了,这岂不是个良机? 简珠儿有些为难,是出卖飞天狐以离开王府,还是拿着这银子自己先赎了身? 不过,自己毕竟不是普通的奴婢,自己想走也得东方夜离肯放才行啊。 “对了,收下你的银子,是不是等于卖身给你当奴婢了?”简珠儿对着自己面前的树干道。 “我怎么捨得让美人受罪,送给你,便是送给你,没有任何条件,快快去吧。我先走了。”说完没了声。 简珠儿有些意外,刚才他不是口口声声要带自己走吗?这会儿怎么就放弃了,而且还没说什么时候来接自己。 或者他让自己随意,不用报恩? 做正室,你做梦! 回到天一阁,东方夜离仍没回来。 只是丫环们神情有异,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像是王府在发生什么大事,另她惶恐不安了。 满月不在。 简珠儿怀里揣着五千两,脑袋里还有无数计划,她恨不得立刻实施,偏偏地东方夜离又没了影。 “王爷去哪儿了?”简珠儿问一个小丫环。 她摇头。 所有的丫环都摇头。 “满月去哪儿了?”简珠儿又问。 “在凤来院。”一个丫环道。 “你带我去。”简珠儿很聪明,没直接问凤来院在哪儿。 小丫环迟疑了一下,便道了声遵命。 跟着她穿过几重楼阁,终于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整个院子给人的感觉便是清幽,很适合清修。只是门匾很气派,馏金的大字:凤来院。 简珠儿此处没来过,不知院里住的是何人,这时门开了,出来的是望月。 她看见简珠儿一愣,脸色不悦,但仍是上前拜见。 “满月可在院里?”简珠儿扶起她和言悦色地问。 望月有些受宠若惊,忙道:“王妃正在同她讲话。” 原来这里竟是王妃的院子,看她的人可是看不出她会选了这么一个避世般的院子。 “我在这里等她好了。”简珠儿往树荫底下站了站。 “奴婢去通知王妃,您稍等。”望月说完往里跑。 简珠儿想拦已经晚了。 她根本不想与这王妃照面,她急着找满月不过是为了问王爷的去处罢了。 结果很快望月出来往里请简珠儿。 简珠儿提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花糙很多。 屋子里的摆设同天一阁的一样,不愧是正室呀,还有这待遇。 拐过屏风,望月撩起珠帘,简珠儿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满月,低头伏首。床上坐着王妃,正脸色沉郁地看着简珠儿。 简珠儿被她瞧得有些发毛,但仍是不情愿地施了一礼。 “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妃开口道。 “回王妃,我来打满月。”简珠儿回答道。 “来人,掌嘴!在本妃面前你敢自称我?还有没有王法了?”王妃脸色越发地难看。 简珠儿本来得知她陷害自己后就想她也是怪可怜,不想追究,没想到她还如此作势,心里的恶气不可抑制地往上涌。 她看了看屋子里的丫环足有七八个,好女不吃眼前亏,她便一笑又復拜了下去:“王妃,奴婢来找满月。” 王妃鼻子里冷哼一声,眼皮夹了夹道:“找她做甚?” 简珠儿想了想:“找她想问问王爷去哪儿了。” 地上的满月抬起头,刚要说话,王妃腾地起身,手指着简珠儿沖了过来,简珠儿后退道:“你要做什么?” 一急哪里还记得称唿礼仪。 那王妃显然也忘记了,嘴里喊道:“你个小蹄子,竟自己送上门来,以前三番两次言语辱骂本宫便也罢了,又陷害我,告诉你,我愿意打你便打,愿意骂便骂,还用得着犯心思找人陷害你?” 简珠儿听到她的话一愣,被王妃正一掌拍到肩上,她回过神道:“停。” 声音很大,但王妃只是停了一下继续咬牙切齿地道:“怕了?只是这地方进得出不得,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看谁能来救你,你媚惑王爷,害他失去判断,你是不是想让他把我给休了,让你做正室,那你是做梦。” 教训你,你怎么跑? 她嘴里射着“刀子”,手却一点不慢,简珠儿躲闪着仍是被她打了五六下,每一下都生疼,因为她被她的话给震到了,如果她说的是实情,那么自己的任务岂不仍没完成,倒中了人家的圈套?成了谁的帮凶? 而且更重要地是,现在找到王爷也走不掉了。 停,原来王爷相信自己了。 难道对她进行什么处罚了,她才如此怨恨的? 简珠儿灵巧地躲过了她的追打,一步跳到床上,拿起木枕当成武器指着她道:“住手,好像有误会。” 几个丫环围在王妃身边,不知该上前拿住简珠儿,还是该迴避,只是看着王妃。 王妃喘着粗气,拨了拨眼前的乱发,简珠儿才发现,可能是自己无意间抵挡,结果弄得王妃鬓松髻散,很是狼狈。 她也没想到下药是王妃所为,但是庄安亲口承认,难道自己的计策失败,当场他倒来个将计就计? 这样说来,自己太逊了,真丢人! “把她拿下。”王妃恢復理智,镇定地端足了王妃的架子道。 冲上来几个丫环,简珠儿后退两步,看来今天自己算是羊入虎口了,但是,不能就这样被她捉住,没准在王爷回来之前,她可以把自己给处决了。 她没想到这时候自己想起的人竟是东方夜离。 细想,虽然东方夜离很兇,但至少自己是相信他不会害自己太惨。而且,内心深处好像相信他只是在处罚自己,而不是真的厌恶。 或许他也是在意纳兰珠儿的,要不,为何将那个倒霉的碰过自己的奴才弄瞎了。 正想着,七八只手奔自己抓了过来。 第32页 简珠儿放下木枕,放弃抵抗,倒弄得丫环们愣住了。 她推开她们走到王妃面前,很镇定很坦然地看着她:“王妃,如果您说的是实情,那我们应该平静下来讨论一下,事情到底出在哪儿?那庄安所说的不是实情,他想保护的那人又是谁?” 她的话显然有些打动王妃,她恨恨地推开她,坐到镜子前,马上有一个丫环上前拿起篦子和木梳,给她通头。 简珠儿稳住脚步,没有太怪她,好像一切事端都因自己而起,如果真的冤枉她了,自己的良心会不安的。 “庄安虽是我带过来的,但我不会护着他,便是杀了剐了,我都会查出实情,不能就这样,让这反贼倒咬一口。”王妃仍是唿吸急促,眼里带恨。 满月在地上悄悄挪了挪,显然是跪得太久了,有些吃不消。 “这要不是问了满月,我还不知道我被禁足是你的功劳呢!”王妃冷冷地道。 满月此时正看向自己,脸上是无奈的表情。 简珠儿明白,她不过是个丫环,自身难保,何况她也没做错,便安慰性地对她笑笑,表示不怪她。 满月长吐了口气。 “你的法子很不错啊,只是怎么没问出实情,看来庄安后面的人要比你计高一筹啊。” “不知王妃可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没有?”简珠儿整理了一下衣衫,自己刚才挨了好几下,衣服也乱了。 “哼,你倒有脸问我。刚才我教训你,你怎的敢跑?”王妃慢悠悠地问道。 怪自己 简珠儿听她话音不对,话题转的太快,结果才发现刚才的几个丫环已堵在了门口,看来她想出去怕是不容易了。 她反怕不想了。 挺了挺背,站得更稳。 “果真有胆色,怪不得敢对王爷的骨肉下手。”王妃的头髮重新梳好,她转过身来,脸色已平静下来。显然她也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 又旧事重提,没有新意,简珠儿静静地看着她,嘆了一口气道:“王妃,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受到了处罚,目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如我们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是。” “你那么有本事,竟哄得王爷独宠你,害得新婚的梅夫人独守空房,还未破身,厚溪昨天也是吃了闭门羹,你莫非是个狐狸精,会使手段?” 王妃嘴角扯着轻蔑的笑,眼里满是不屑,更有妒忌。 简珠儿彻底愣住了,昨天自己逃跑时,那王爷不是抱着厚溪回房了吗?怎么又吃了闭门羹?而梅如悔竟未破身? 独宠? 她长吐了两口气,稳了稳心神,事情太乱了,自己的脑袋根本无法运转。 看着她呆呆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王妃显然有些后悔告诉她这些。 简珠儿发愣的时候,王妃使了个眼色,结果丫环们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简珠儿绑了上。 简珠儿再挣扎已经晚了。 “你当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还同你一起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想办法让你再害我不成?”王妃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扬起手,狠狠地扇了下去,简珠儿头被人家按住,闭上眼睛,结果等来的不是预想中的疼痛,而是王妃唿痛的叫声。 她睁开眼睛,却看见王妃正在甩手腕,丫环们四下迟疑地看着,原来王妃竟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石子打到了手腕。 简珠儿暗喜。自己有贵人! 她也跟着四下地瞧,结果只是看见窗子开着,外面树叶随风轻轻地摇晃,连个鸟影子都没有。 王妃甩着手,指着简珠儿,但很快收回手指:“今天本宫心情好,再有本宫一向大度仁慈,便不做那些打骂奴婢的下等事。好吧,你就说说看,你是如何陷害本宫的,如果你认错态度好,本宫可以不计较。” “我没有陷害任何人,更不知道那庄安是怎么回事,要不,我现在去问他。”简珠儿道。 “你认为我还会给你们对供的机会吗?”王妃拿起掸子顺手抽到了满月的肩膀一下,像是示威。 满月痛得哎呀一声,王妃看向她,满月忙咬住嘴唇止了声。 “可是,怎么您也得听听庄安是怎么解释的,如果他念及您对他的好处,或许会良心发现。” “你倒巧舌如簧,但你也只是骗骗王爷吧,我不吃你那一套,今天我就趁着王爷不在家,把你卖掉,看你如何逞能。” 她刚说巧舌如簧的时候,简珠儿还小小地惊喜了一下,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自己,结果听到后来,她还是很固执,看样子她要把自己送到青楼的念头一刻也没打消过。 这个王妃真嚣张,王爷都对她禁足了,她还这样! 真是怪自己,她出不去,自己倒很配合地送上门来。 横生枝节 “那王爷回来追问,您就不怕?”简珠儿问道。 一提王爷,王妃脸涨得通红:“你敢侮辱我?你是不是笑话我这个王妃是个摆设?” 哪儿跟哪儿呀。 简珠儿摇头,忙道不是:“只是王爷一个月后还要拍骂我,如果王妃现在把我弄走,到时候怕是瞧不到热闹了。” “休想骗我,我才不中你的计,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你,再说夜长梦多,王爷再被你给骗得心软了,那王府便无一日宁静了。你来之前,王府可是一片详合,主慈奴卑,起初你来时,倒也中规中矩,哪里像现在这样,张牙舞爪,谁也容不得了,更不把我这正室放在眼里。”王妃边说边拿着那掸子抽打桌子,抽着抽着突然停了下来,将它交给身边的一个小丫环道:“你替我去管管她。” 小丫环接过掸子战战兢兢上前,高高举起,结果仍是没等落下,她也痛唿起来,将掸子丢到了地上,手腕处现了血珠儿。 简珠儿简直想高唿,王妃好像看见那暗器是从外面打进来的,忙道:“快去找侍卫,有贼人要救这贱婢出去。” 丫环们松开简珠儿,跑了出去,王妃躲离窗口,坐到床上道:“说,是哪个jian、夫来救你?” 简珠儿摇头,莫非是王爷?在外面偷偷帮自己? 她心里悄悄地想。 王妃气得抓起枕头丢了过去,结果简珠儿往旁边一跳,自己躲了过去,王妃简直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她也是不敢近前。 “罢了,你先滚吧,回来我会向王爷说此事。”王妃摆手,她显然不是真的想放她,。 满月起身将简珠儿的绳子解开,然后主僕俩一起走了出去,刚出门便看见王府里侍卫纷纷跑向这里。 “珠儿王妃,王爷去相府了,怕是就王妃生出的事端去问罪。”满月悄声道。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去人家娘家问罪? “那厚溪呢?” “也被暂时禁足,等候处理。” “庄安呢?”简珠儿很想知道他是否还在原处。 满月摇摇头:“奴婢昨天便不知他被关到哪里,所以不知他是否被移走。” 简珠儿回想一下,捡了条路走了过去,满月跟在后面。 到了柴房,门口没有侍卫,她推门进去,却发现有两个侍卫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而绑庄安的绳子却断成数断,散落地上。 简珠儿忙上前,侍卫口鼻处有黑血,再看看旁边桌子的饭菜杯碗,还有酒,难道是中毒? 满月忙跑出去大喊侍卫。 有人跑了进来,是张成带领几个人,他上前一探鼻息,人已经不行了。 简珠儿嘆了口气,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自己不可能那么顺利地离开。 这是天意吗? 她看见另一个侍卫去动桌子上的杯盘,忙道:“不要破坏现场,所有人都到门外等候。” 人都出去后,在门口简珠儿想该如何去做。她心里还在狂跳,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尸体,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更害怕的是,这件坏事会不会又连累上自己? 这时,张成很恭敬地上前:“珠儿王妃,请您先回房,这里交给属下。” 张成心里还在想,这个主子外头有人传她柔弱,还有传她狠毒的,可是他瞧她,怎么就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主子? 哪里出了错? 回到天一阁。 简珠儿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一遍。到底哪里出了错呢?如果王妃说的是实情,那是自己的计划被泄了密,还是那庄安太聪明了,直接看出了自己的目的? 放走庄安的到底是谁呢? 放走他的意义何在? 是王妃故布迷阵,趁机放走庄安,还是真的另有其人? 不过,以前不过是下泻药,罪不大,此番却涉及两条人命,是谁越玩越大发了? 纳兰珠儿看着满月在一旁盯着窗外有些失神,便问道:“满月,王妃被禁足,那厚溪呢?王爷对她是怎么处理的?” 第33页 “厚溪侧妃也被禁足了。”满月回过神来道。 简珠儿觉得头疼起来,疼处是额头的撞伤,被王妃刚才抓打过,现在静下神来,才觉出痛来。 满月见状,忙又取出药瓶,为她重新上了药。 “她们被禁足是什么时候的事?”简珠儿又问。 “昨天晚上,王爷抱您回来后,又出去了就此事同两位王妃对质,庄安指证了,王爷大发雷霆,当场说是要休厚溪王妃,后来王妃喊冤求情,又诅咒发誓此事与她们姐妹无关,王爷便说先禁足,待查清真相后,再处理。”满月一一述来。 如果不是她们俩,那谁会有这样大的手笔,竟然要置两位王妃于不堪之地? 哎呀,这个王府的水好浑好深呀,自己小命能保住还真是奇蹟!简珠儿感慨道。 唯今之计,快些离开才是正事。 可是王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简珠儿有些焦虑。 满月显然也看出来了,张罗着糕点水果,还问她要不要把刺绣给她拿过来,那是原来她在冷玉阁绣到一半的绣品。 简珠儿摇头。 她的脑子一直在转,她以前从未如此认真地动过脑袋。可是任她怎么转,也是想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这样的能力。 自己的专业也不是探案,能知道保护现场已经不错了,其它的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点灯时分,王爷才回来。 脸上的表情平静,倒让简珠儿摸不到头脑。 他看见简珠儿在屋里,没说话,只是让满月上茶,让其它两个丫环揉肩,简珠儿站在当地,一时不知做什么,只是瞧着。 “你急急地找我做什么?”半晌东方夜离放下杯子,瞧着简珠儿道。 简珠儿才想起来,她急声道:“我知道飞天狐要偷什么了。” “什么?” “金鲵。” “金鲵?”东方夜离推开丫环,站起身来:“我去瞧瞧,那些看守真是没用。” “你等什么呢?跟我一起去,我带你瞧瞧。”东方夜离回过身来,瞧着简珠儿道。 简珠儿正心里痒痒,一听忙跟了上去。 东方夜离停步等她上来,握住了她的手,简珠儿的身体立马僵硬,口干舌燥,有些顺拐。 她知道自己应该表示反对,他一直以来这样对纳兰珠儿,这会儿又来扯手,不清不楚的,什么意思? 可是一想到,马上要离开他了,牵就牵会吧,不管怎样,自己能牵到这样男子的手,也算赚到了。 你欠我一个愿望 走到花园的假山处,有两个侍卫近前叩拜。 东方夜离引着简珠儿钻进假山,左拐右拐,到一处门前,仍是两个侍卫守着,简珠儿觉得新鲜,以前自己只是远远地看着,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 东方夜离进了门,里面是二十来平的石室,竟然很温暖干燥,石壁上都是油灯,甚是明亮。 石室内有石头桌椅石头床,还有些书典,但无被褥。简珠儿不懂,四下看着,这里要住人吗?王府里房子可是多得是。 东方夜离松开她的手,走到一旁石壁的油灯处,转了几下铜制的灯台,严密的突然嘎嘎地响,裂出一条fèng,而后fèng越来越大,石门后退,原来这是一个暗门。 随着石门打开,东方夜离伸手摘下另一边的灯台,举着进去,简珠儿也跟着,只是东方夜离一一点燃灯烛,这里面仍是一个石室,与外间大小相同,摆设也相同。不同的是石头桌上摆着高两米余的珊瑚树,石床上有不少玉雕,墙上挂着一把宝剑,墙角处还堆着一些玉石、箱子,按简珠儿的估计,里面都是珠宝。 正中的地上是一大块玉石,通体的白,这是简珠儿认为的,因为她不太认得这些东西。 玉有农村装水大缸那么大,近前,中空的。 简珠儿近前,里面只是一半的水,水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疑惑地瞧向东方夜离,没想到东方夜离好像正在期待她的表情一样,一笑:“你细瞧,在这里。” 他手指着水中的某处,简珠儿聚焦,好像看到一条黑线,不过巴掌长,还有两个黑点。突然水面上起了一个水花,黑线黑点跳动。 再细瞧,那竟是鱼嵴柱鱼眼睛。原来鱼儿是透明的!有自己的手掌长些。 简珠儿惊讶极了,这时候鱼又跳动几下,欢畅地游起来,简珠儿只看见水面上水纹波动,鱼儿迅速一快,她又有些看不清了。 “这就是金鲵?”简珠儿问道:“它不应该是金色的吗? 简珠儿当初听飞天狐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只当是现代金色的娃娃鱼,哪料到竟是透明的,真是长了见识。 没想到东方夜离没急着回答她,而是从石桌上拿过来一个小木盒,打开,用小勺了一些金色的粉末扬到水里,鱼儿眨眼间便全吞了进去,而后简珠儿竟然看见它透明的胃里那一小点粉末。 她嘴角上扬,真是好玩。 突然她转头问东方夜离:“这粉末不是纯金粉吧?” 你完成任务了吗? “完成任务了吗?”东方夜离瞧着她反问道。 “当然了,我套出庄安的幕后真兇,又套出飞天狐的真正目标,不对吗?”简珠儿问道。 东方夜离嘴角上扯,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庄安失踪,王妃不承认,怎么证明她们是真兇?飞天狐虽然告知你他的目标,然而尘埃未落,又怎么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什么意思?难道等金鲵丢了后才算数吗?那庄安逃跑了,一辈子抓不到他,我岂不白忙活?”简珠儿双肩下垂,嘆了口气道。 事实上知道庄安逃跑的时候,简珠儿就认定了东方夜离会赖帐,所以现在他这么说她倒没太多的意外,只是失望而已。 “怎么能算白忙活,这两件事办得,本王对你可是另眼相看了。”东方夜离脸上挂着笑,真真假假地道。 简珠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高不高看,自己仍不过是个奴婢罢了。顶多算个高级奴婢。而且这个主子可以随时翻脸。 看出了简珠儿的失落,东方夜离眸子黯了黯道:“说吧,你有什么愿望,本王要是心情好,可能会免费帮你完成哦!” “真的?” “得看是什么。” “我要拿休书离开王府。”简珠儿道。 没想到东方夜离的脸果然变了色,他声音冷冷地道:“那是两件事,你再想想,要离开还是要休书。” “没有休书我离开你会不会派人抓我?” “没想到纳兰珠儿你,竟然问出了这么蠢的问题。”东方夜离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简珠儿紧跟着出来,石门关了上。 “这个问题很蠢吗?我只不过是要个明确的答案罢了!回答这个问题很难吗?”简珠儿嘟囔道。 “你费尽心思进府,难道只是为了离开?”东方夜离欺近,将她抵在墙上,一手拄在她的头旁,一手抚着她的眉毛道。 声音很平静。 简珠儿提高了警惕。 她虽然不知道纳兰珠儿进府为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 为什么离开呢?对,是他伤害了自己!不可原谅的的践踏自己的自尊。 “说呀,爱妃。”东方夜离的两指轻轻地揉搓着简珠儿的耳垂,动作不重不轻,感觉很舒服。 简珠儿咬了咬牙,故意忽略脸上突然升高的温度:“王爷忘记了,珠儿不过是王府的下午奴婢。” “是吗?是奴婢是爱妃不过是本王一句话而已。”东方夜离耍赖的表情让简珠儿有些无语。 难道他对自己动了真情? 简珠儿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妃与厚溪面前他的笑容,因为自己亲口承认爱他而那样的得意!还带着那样的不屑,仿佛她简珠儿不过是他鞋底的一块泥,想甩便甩。 想着,她压制住心底的不安与小小悸动,而是冷静地道:“王爷太喜欢说笑了,纳兰珠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妄想。” “那珠儿小姐,可以随便同人上床,而后毫不在意吗?”东方夜离的手指转移到了她的下巴,很温柔地问。 密室里的男人 简珠儿觉得他的声音那么恶毒,不由地开口道:“珠儿只有一个卑微的愿望,想活着而已,再说,在没有得到休书之前,纳兰珠儿仍是王府的左夫人,与她上床的可是她敬爱的温柔地夫婿呀,她做得有何不妥吗?她一个弱女子反抗也反抗了,然而死不了,总得活下去吧。” “好好,”东方夜离说着鼓起掌来,只是嘴角的笑那样的冷:“珠儿小姐可是忘记了以前的所作所为了,看来该伤心的是星北辰那傢伙,莫非他也是对你用强的,你才同他上了床?” 第34页 简珠儿被问住了,张开嘴没等她说什么,东方夜离猝然转身,往外便走。 简珠儿抬腿跟上,她可不要被锁到这里。 只是眨眼间,东方夜离像遭了谁一拳,闷哼一声,身体向她砸了过来。 她伸手去扶,连带着一起摔到了地上。 这时才看见,石室中突然多了一个人,一身衣服同石壁几乎一个颜色,脸上遮着一声同色系地面纱,只是两只眼睛亮亮地,盯着简珠儿。 看身形同东方夜离差不多,看体形是个男人! 他手里有一把宝剑,带着鞘,看样式颜色竟然是同里面石室里的一样。 难道是那把?那意思刚才他也跟了进去?而且很成功地偷到了宝剑? 那为何这会不直接逃走,而是来袭击? 东方夜离咳嗽着,支起身慢慢站起来,沉声道:“你是何人?” 那人眼中透着冷气,慢慢抬手,看架式要抽剑。 简珠儿现在知道了,这个东方夜离虽然墙上挂着箭,有可能会射箭,但好像真是不会武功。 怎么办?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 简珠儿不自觉地往东方夜离身后躲,而东方夜离也同样的伸出手臂挡在她身前,这一动作多少让简珠儿有些感动。 没想到对面的灰衣人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冷嗤。 “怎么?敢闯王府不敢留名?”东方夜离的声音里也是不屑。 简珠儿有些替他担心,惹恼了这个人,怕是凶多没吉,自己也跟着倒霉。 “一个男人只知道欺负他的女人,还配称男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灰衣人显然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替简珠儿不平。 简珠儿心里突然一动,这人发声好像刻意咬字,忽略他那蹩脚的腔调,声音有点熟悉。她皱着眉头一时没想起来。 “我的女人,我怎么对待,与你这贼人何干?”东方夜离沉声道。 “啧啧,哎呀,有这宝贝一样的夫人,你却不知足,真是暴殄天物呀。”那人瞧了眼简珠儿,眼睛一眨,好像同她打招唿。 简珠儿听到东方夜离的话,心跳停了一拍。他的女人? 不过,瞬时又灰了心,整个王府的奴婢,他随时可以变成他的女人,然而弃如敝履。 灰衣人显然不想逗留,便嘆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不想趟这浑水,不过,这位小娘子当真惹人心疼,如你真的不疼,我现在便带她走,休书你后补吧。” 他的声音很温柔,好像在同东方夜离商量。 “今天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甭想动她一根手指。”东方夜离将简珠儿往身后挡了挡。 只顾看美人了 “我哪里敢伤王爷呀,我可不想终生都被追捕。这样吧,我不杀你,有没有可能让我带她走?她太可怜了,早上的时候被一个悍妇打了六下,头都破了,你没看到吗?”灰衣人悠悠的道。 天,听他的话,简珠儿明白了,早上出手相救的那个人是他。 那意思是不是说他一直在跟踪自己? 东方夜离回头看了简珠儿一眼:“可是实情?你认识他?” “我不认得他。但挨打是实情。”简珠儿简单地道。 其实她心里被东方夜离的问题又惹得生了怨,为什么总是这样的一副怀疑态度,但大敌当前不能内讧才是。 “飞天狐!”简珠儿突然回过神指着对面的男人道:“原来你告诉我的是实情,只不过是利用我找到金鲵罢了!” “好聪明的美人!”灰衣人的声音恢復到了清朗,像对简珠儿的表现很满意,竟然竖起了大拇指。 “我早该想到了。”东方夜离恍然大悟,身体也放弃了警惕:“显然你得手了。” 飞天狐摇摇头:“糟糕,我只顾看美人了,忘记正事了,你们先出去吧,我随后就出来。” “好。”东方夜离扯着简珠儿往外便走。 简珠儿看了眼飞天狐,原来那天晚上的红眼皮是假的。不过也可能今天的是假的。 既然被称为狐狸,狡猾是一定的了。 可是,王爷竟然这样就放过他了,任他去取吗? 随即想到,东方夜离斗不过他,定是出来找人捉拿他,估计是想瓮中捉鳖呢。 出了洞口,两个侍卫直直地站着,东方夜离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也只是眼珠儿转来转去,里面全是焦作,但再无其它动作。 估计和自己昨天一样,中了传说中的点穴吧/。 出了假山,那两个侍卫也如此。 “我去喊人。”简珠儿请示道。 东方夜离摇摇头,很柔情地看着她:“算了,送给他好了,只要你没事。” 简珠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王爷今天怎么转性了,突然发现纳兰珠儿的好了吗? 看着简珠儿迷惑的样子,东方夜离收起脸上的表情,淡淡地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可是飞天狐在偷鱼,我们应该找人帮忙才是。”简珠儿不甘心地边走边回头。 “送给他了。”东方夜离加快了脚步。 简珠儿跟在他身后又旧话重提:“那这事我算完成任务了吧?” 东方夜离没吱声,但简珠儿明显感动气压变低,自己唿吸有些困难,显然某人在生气。 她嘆了口气,等庄安那事了结之后再提好了,毕竟刚刚他在颜面上和经济上遭受了重创。 回到天一阁,东方夜离坐在桌前,书了一封信,然后出门不知交给了谁,又转了回来。 简珠儿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小铺上,想着发生的这些事情,王府照理说,按警戒程度,应该仅次于皇宫吧?这个飞天狐何许人也,来去自如,而且跟了她不知多久,那庄安有没有可能是他放走的? 或者他有可能看到是谁了吧。 或者王爷故意放他走,有别的目的? 赎身费多少? 简珠儿明显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你在想谁?”东方夜离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为什么是谁而不是什么?”简珠儿反问道。 “那好,你在想什么?”东方夜离竟然很难得地又重问了一遍。 简珠儿说了自己的疑虑。 东方夜离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王爷昨夜不是将飞天狐追得无处可逃了吗?为何今天却这样放过他,如此一来,这王府的颜面何在?”简珠儿替别人操起心来。 东方夜离突然笑了,瞧着简珠儿:“你口口声声要离开,何必在意王府的颜面?” “那跟我想不想离开没关系。”简珠儿的声音弱弱地道。 “那跟什么有关系?” 简珠儿不想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跟什么有关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自己明明时刻地想离开,刚才被挡在他身后的时候,还竟然不争气地感动了一下,她有些恨自己,所以语气也有些气乎乎的。 东方夜离瞪了她一眼,坐在桌前拿起笔,写着什么。 简珠儿见他不似往常一样有事没事地发火,倒有些不适应,又想起那个飞天狐,显然昨天见到的妖鬼形像不是他的真面目,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出了王府,为何王爷如此纵容他?竟然让他取走那透明的鱼,他还会不会像他说的那样回来找自己? 她摸了摸怀里,那银票还在。 五千两呀,自己竟然接受了他的五千两! “王爷,我的赎身费是多少?”简珠儿犹豫了一下,开了口。 东方夜离冷冷地道:“五万两黄金。” 简珠儿没说话而是咣地躺倒在床上。 东方夜离被声音惊动,回头正巧看到她一脸崩溃的表情,他愣了一下,而后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不像纸人,而鲜活起来了呢? 好像是那次,因害厚溪流产,自己问她,她一字不发,眼里是对自己是浓浓的不屑,没想到的是自己竟那么容易被她激怒,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这个女人自己真是太纵容她了,他只知道她之前同星北辰之前要好,没想到她嫁入王府后竟然还与他鸿雁传书,在证据面前,她竟然仍是一言不发,她哪来的那样的骄傲,一直那样不屑地看着自己? 不过,她醒来好像有些不同了,难道他知道本王喜欢“活”的美人?否则自己在她那样的注视下,还真是难与她洞房。 这时,简珠儿腾地坐起来,正好与东方夜离的目光对上,她迷惑地瞧着他。 两人谁也没说话,渐渐地有一种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流动。 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俊朗的面容,突然想起他对自己的温柔,但随即又想起,那都是为了羞辱自己而使的手段,不由的收回目光,嘆了口气将头扭向一边。 第35页 东方夜离也仿佛从梦中惊醒,转过身去声音传来:“那件事是你做的吗?”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简珠儿啊了一声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哪件事?自己怎么会知道? “还是不愿意说吗?我就那样的让你不屑吗?那何苦求着要嫁给我?”东方夜离的声音里没有冷意,只是平静地在诉说。 你出去 简珠儿在内心里嘆口气,这样的谈话真是呕人,让自己猜谜一样,而且连谜面都不给。 果然同预想地一样,他不可能那样轻易放自己走。 早知道,不如藉助飞天狐的力量了。 可是自己好像被那个傢伙给利用了,是两次。 一次被当退敌暗器,一次被当问路石子。 “满月,让厨房弄些饭菜,我们要用餐。”东方夜离吩咐道。 门外的满月应了一声让别的丫环去做了,自己撩帘走了进来,温柔地道:“王爷,您在写字,奴婢给您焚些香吧,要上好的贡香吗?” 东方夜离哦了一声,满月翻开窗角柜上的小木箱,取了一块香饼放到了铜炉里,稍后,一缕青烟从鹤嘴里裊裊的升起来,简珠儿闻到了一种清香味,让人心神俱慡。 “嗯,很久没燃这香了,味道还真是不错。”东方夜离放下笔,看着满月伸开手,满月一笑低着头,脸上现了羞色。 简珠儿看着两人,这香是他们的什么约定不成?难道是某种信号? 东方夜离瞧了简珠儿一眼,放下手:“厚溪怎么样了?” “厚溪王妃情绪一直很稳定,她没有像王妃那样激动,只是一副伤心的样子。”满月回答道。 东方夜离没说话,半晌对着简珠儿道:“你出去一下,我和满月有事情谈。” 简珠儿起身往外走。 他们要谈的事情怕是自己已经知道了,看着他们暧昧的眼神她瞭然。 简珠儿出了院门,脚步一踉跄,她咬了咬嘴唇,眼睛看向天空,身后的院子,院子里的男人女人同自己都没关系,这整个世界都同自己没有关系。 她郁郁地走着。 后面跟着两个小丫环。 没想到无意中竟然走到了冷玉阁,她看着墙上的红绸,知道她的幸福的日子被自己给破坏得七零八落,她有没有恨自己,对了,那个王妃说,梅如悔同王爷并未真正洞房,那天他们在自己面前的床上运动只是在刺激自己? 自己有那么重要吗? 不过,倒是确实被刺激到见了先祖。 听说她来了,梅如悔亲自迎了出来,简珠儿随她进了里屋,临窗的桌子上有绣花的撑子,绷好了绣布,上面只动了几针,也看不出什么。 见简珠儿看,梅如悔一笑将它又拿了起来:“我还想去找珠儿姐姐你请教二三呢,姐姐的绣活可是天下少有的。” 简珠儿笑了下来,歪头瞧她又起了针线,便道:“不知可比得上双姝的另一位呢。” “华眉若?”梅如悔说着名字呵呵地笑了两声道:“我只闻其名可是从未见过其人呢,传闻她还会些法术,听起来倒像仙女。可是我想,这祈天只有一位神仙的话,我选珠儿姐姐您。” “谢谢。”简珠儿听她话音不假,但那个华眉若倒引起她的兴趣了。 她还会法术,那到底是仙女还是巫婆? 对不起,我迴避 简珠儿对这一切突然起了好奇心。 而她更好奇的是,王妃说的梅如悔未破身的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她不相信,一对成年男女在床上滚了那么久,会什么事情都没有,又不是在拍戏。 可是这种话她怎么能问得出口? 同梅如悔闲聊了会儿,她回到天一阁,没有人拦自己,便进了内室,没想到正撞见床上坐着的两人赤条条地说着什么,她忙要退出去,这丫环们也真的,竟没有人告诉自己,是在陷害自己不成?也怪自己没敲门。 不过这么长时间,应该早完事了。 “你过来。”东方夜离道。 “对不起,我马上迴避。”简珠儿扭头便往外走,她可不想扯上什么麻烦。 搞不好他真的变态,再玩个3p,自己可是没心理准备。 “你若敢走,我便bā光你的衣服,让所有人来看。”东方夜离的声音恶狠狠地,语速很快。 简珠儿只得停住脚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那样做,但这威胁对她是管用的。 早知道自己学直接学武好了,不做个女杀手,至少也不会被人如此欺负。 只是他知道此招如此好用,那不是会被他欺负得死死的? 既然事主不在意,简珠儿的目光顺便在两个人身上揩了好多油,那个满月身材这样好,还真是没看出来呀?胸器好像比自己的大一码。 “过来。”东方夜离道。 “叫谁?”简珠儿见满月未动,不由地问。 “你。” “哦。”简珠儿上前,心里想,这可别怪我,她上前伸手将床缦撩了,满月见她过来没有动,倒是东方夜离一把扯过她,一头扎进了她的前胸,简珠儿想躲,却被满月按住,她一惊,他们要做什么? 没想到满月道:“别动。”然后伸出手帮她挣脱出来,而此时王爷已闭上双眸,好像睡着了! 简珠儿看着满月,她沖简珠儿笑笑,眸子里全是瞭然和镇定,将王爷放好盖上被子,然后自己在简珠儿面前毫不扭捏的一件件穿上衣服。 “他怎么了?”简珠儿问道。 “回珠儿王妃,王爷只是累了,睡着了。”满月轻巧地道。 “突然睡着?”简珠儿挑着眉头反问道。 “太累了,他。”满月嘴角上扯含笑道。 简珠儿收了声,她不想再问什么,只是突然睡着的解释是不是太牵强了。 简珠儿坐了下来,看着东方夜离熟睡的容颜,是那样的纯净,那样性感,很奇怪,这两种感觉竟然这么和谐的混在了一起。 只是醒来的他为何总是那样的暴厉,猜疑,还有霸道?当然这些好像只针对自己,不对,是针对纳兰珠儿。 简珠儿发现自己现在入戏越来越深了。 但是,没关系,以后自己会以她的身份活下去。 满月出去前,将地上东方夜离的鞋子收拾好,然后对简珠儿微微一个福:“珠儿王妃,如无事奴婢出去了洗澡了。” 简珠儿点头。她不说她也知道,事后总是要收拾一下的。 竟然没事 铜鹤嘴里的轻烟已散尽了,满屋子的香甜,她起身将窗子推开,却正见满月站在院子里,盯着窗户的方向,看见简珠儿,忙扭头出了院门,后面跟着两个小丫环,捧着毛巾,衣物,浴盐等洗漱之物,看方向是去了温泉。 他们之间显然早就有了关系,只是为何东方夜离没有直接收了她? 东方夜离到了晚上才醒来。他瞧见简珠儿,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道:“你为什么弄晕我?” “不是我。”简珠儿没做过多分辩。 东方夜离坐起来,被子掀落一旁,好像很乏的样子,动了动胳膊,然后道:“过来。” 简珠儿近前,眼睛顺着他精緻的锁骨一路向下看,简珠儿发现自己变了,初来时的羞涩已渐渐消失,她虽未成熟但至少成长了。当然,成熟不是身体的转型,而是她见到如此帅的男人而不会一直发花痴。 近前,东方夜离看了她一眼,俊眉上挑,笑了,表情很温柔;“珠儿,你为何不开心?” 自己有不开心吗?简珠儿要去照镜子,被东方夜离一把扯住,抱在怀中:“我的珠儿,本王今天很开心,快给本王更衣。” 更衣就更衣嘛!还用色yòu?再说开心就开心,不就是同满月滚床了嘛!至于这样嘛! 她恨恨地抖了抖衣服,往东方夜离身上一披。 东方夜离并不以为忤,嘴角上翘,竟然揽过简珠儿的肩,在她脸上印了一吻。 而后若无其事的,又忙别的去了。 简珠儿呆立片刻,抹了抹脸,冲着他背影翻了个白眼儿。 *** 是夜,简珠儿睡在小铺上,东方夜离睡在床上,两人相安无事。 简珠儿晨起的时候,还在想,两人竟然相安无事!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是来这个王府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 几天后,简珠儿起床后,发现东方夜离又不在了。 满月也不在。 简珠儿梳洗完毕又用了餐,然后便不知该做什么。 简珠儿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这个东方夜离现在看起来仍是那么的讨厌,她也不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那样温柔地同自己说话,那吻代表什么意思?难道他原谅纳兰珠儿了,也相信她了? 第36页 可是那样又怎样? 自己留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最好的结局怕是同那几个女人一起分享东方夜离了。然后再成天勾心斗角,自己才不要这样的生活,哪怕一个人生活,也比在浓酸醋海中好。 满月进了屋来。 她笑道:“珠儿姐姐,王爷的衣服该换季了,您说选什么样子好呢?” 说着将手里的几张画纸铺开,上面有各种衣服样子。 内衣外衣还有披风大氅,她指了几样。 满月笑着道:“姐姐好眼光,我让人去做的也是这几样。” 简珠儿表情有些僵,她已经吩咐人做了,那何苦来这一出? 满月忙道:“姐姐,我的意思是,我打算让人去按这几样做,但心里一直不託底,便来问问您,您不会嫌满月多事吧?” 简珠儿摇头。 多事少事同她没什么关系。 “王爷又去哪里了?”简珠儿问。 “王爷好像要宴请相爷一家。现在去准备了。” “那王妃可是还在禁足?”简珠儿好奇地问。 双姝见面 走了十来米,又到了一个门槛,迎面是一个百鸟万花的玉屏风。 转过去,一屋子的人!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很威严的中年人,穿着墨绿的衫子,两只眸子像鹰一样,仿佛一下子可以看到你的心底。陪着他的是一身明黄的东方夜离,头带金冠,靠在椅背上,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慵懒贵气。 再下首是星北辰!一身白衫一尘不染,坐在那里气场清冷,仿佛要拒人千里之外,让人不敢近前,唯恐身脏气浊亵渎了他。 简珠儿一瞥间,眼睛定格在王妃身边的那个少女身上,心里一动,她一定是祈天双姝之一的华眉若,因为简珠儿想像不出,如果她不是,还会有谁能配得上这个称号。 少女身穿淡粉色的罗裙,白玉般的脸上,嵌着两黑珍珠般的眸子,顾盼间有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嘴角含笑,让人忍不住地想亲近。乌黑飘逸的长髮被一串白色珍珠髮带简单束起,扎在脑后,又透着几分潇洒与帅气,她见到简珠儿的时候,眼睛明显一亮。 简珠儿不自觉地对她展露微笑,这个女孩儿她喜欢。不过,也有些不自在,她的目光太热情了些。 祈天双姝,果然都是气质若仙,但如果纳兰珠儿是白玉兰,华眉若则是紫玉兰,如果纳兰珠儿是白莲,另一个是红莲,一个是白牡丹,另一个则可是红牡丹绿牡丹黑牡丹,绝不是白色的。 后者是活泼的,多彩的,神秘的,热烈的,还有点中性的…… 简珠儿消失多日的自卑又爬上心头。不过随即意识到,自己有着纳兰珠儿的外貌,和不知差了几千年后的见识,还有一个可以置身事外做观众的超然的心。 “珠儿,快来见过客人。”东方夜离懒懒地开口:“这是华相国,这是……” “她来做什么?”王妃恨恨地开了口。 她身旁的一个富态妇人,伸手拦她道:“新若,怎么如此说话。” “娘亲,你还不知道,孩子有无数委屈要同你讲。她害得厚溪表妹失去孩子不说,这回又陷害女儿。”王妃说完狠狠地剜了一眼简珠儿。 简珠儿立在当场,觉得既好笑又尴尬,今天的戏不知该怎么开场怎么结束? 她抬眼看向东方夜离,不知他为何要招自己来此。 这时,相国开了口:“好了,尽胡闹,此番我和你娘亲来也有一半是为了你的事。还有一半,是因为你妹妹一直吵着要见纳兰王妃,你身为正室也该有个样子不是?” 声音不大,却句句有力,王妃嘟着嘴,终是没言语。 倒是华眉若站起来,眸子亮亮的,嘴角上挑,来到纳兰珠儿身前,眼神里也是欣赏,一福身:“这位是珠儿姐姐,果真好模样。” “眉若妹妹有礼了。”简珠儿揣摸着纳兰珠儿的性格出声道。 “我喜欢姐姐的似水恬淡的性格。” 简珠儿微微一笑:“有时候,看事情不能看表面的。” “也对啊,珠儿姐姐,过来这里坐。”华眉若扯着她坐在了自己身边,简珠儿抬头,正看见相国无奈地嘆气,东方夜离嘴角含笑,但目光却是落在自己身边的美人身上。 显然,东方夜离那傢伙喜欢华眉若。 简珠儿一路上想了无数次祈天双姝见面的场景,唯独没想到这一景。 卖的什么药? 简珠儿随即感受到一阵炙热的目光来自对面。抬头找时,却只见星北辰端着杯子,呷着茶,好像一直这样,没有动过。 他是什么原因同纳兰珠儿反目的? 简珠儿发现自己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决了。 古人未婚不是不许见面的吗? 这星北辰竟然与华眉若一起出场。 星北辰当真是纳兰珠儿的男人? 想着,她不免多看几眼,就是这几眼惹了祸,东方夜离突然沉声道:“纳兰珠儿,谁让你坐下了?” “王爷,我想同珠儿姐姐亲近一下,怎么了?”华眉若丝毫不惧地道,她也根本不看她身边的亲姐姐恨恨的目光。 “眉若,你可知这正侧之别,内外之分?有正室在,未说话,哪里就能轮到她坐下了?” 简珠儿脸热了起来,她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如果是真的纳兰珠儿在此,她定知礼守礼也不至于受此辱。 简珠儿郁郁地站了起来。 华眉若一笑:“那王爷可是知道这礼仪二字,也包括长幼之序,男女之别,说起来,我们这屋子的人都是失了礼的。那要不要?” 话未说完,东方夜离摆摆手:“罢了,相国,哦,是岳丈大人,这纳兰珠儿已到,若有疑问,您尽管问就是。” “王爷,还是称唿老夫相国吧。” “不可,此番是家事,与国事无关,便不可拘泥于官场之仪。”东方夜离诚恳地道。 倒有几分小媚的样子。 显然这相国也不是等闲让人小觑的。 简珠儿没有坐下,而是看着相国,等着他问话,她看出来了,今天他们全家出动,对自己可是要来个三堂会审,可是自己什么也没做,自然不心虚,一想,更是挺了挺肩,有些高傲,还有些漠然,她心里却在想,最可恶的便是东方夜离,他的开心原来竟是指这个,他一个人羞辱自己还不够,让这一大家子来做他的帮凶? 难道这样做真的让他很开心吗? 她还以为他开心是因为他同满月的事情呢。 简珠儿心中添了愤闷,本就清冷的脸上,竟透出隐隐的萧杀之气,端地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鹰一样的相国开了口:“纳兰珠儿王妃,我家的小女打小就被我娇惯坏了,平时定是给您不少气受吧,这是我这个当爹的不对,在这里我向你陪罪。”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最不服气的当是华新若,她显然没料到她爹爹的会这样说话。 倒是场内的另两个男人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简珠儿愣了一下,点头道:“王妃宅心仁厚,心地单纯,就算她偶尔会有脾气,也是奴家的错,奴家心中不敢有一丝一毫地对王妃不敬不满,只是感激。” 说完,简珠儿有些佩服自己,若在以前,她怎么可能讲出这番大道理,是见识还是胆识长了? “果然名不虚传,纳兰王妃兰心蕙智,是小女仰望不可及的,所以,这次还望纳兰王妃不计前嫌,放小女一条生路。” 简珠儿怔住了,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呀。 就连他身边的东方夜离也直了直身子。 “爹爹,您怎么如此灭女儿的志气,怎么可以求她?女儿什么也没做,女儿是冤枉的。”华新若站了起来,手指着简珠儿的鼻子道。 失礼 相国瞪了他女儿一眼,然后像个敦厚的长者:“哎,你瞧瞧,任是谁见了,也只是不待见她呀。叫老夫怎么办是好呀。王爷,不如这样,老夫将小女领回去,让你也省些心。” 王妃刚要叫,被她妹妹扯着衣袖拦住了。 东方夜离嘴角含笑,未作声。 简珠儿更是莫名其妙。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让人窒息。 只有星北辰仍悠然地喝着茶,仿佛他正醉心于山水中,一切尘事与他无关。 简珠儿眼睛看着东方夜离,心中仿佛有一个闹钟,秒针嘀嗒地在计数,让人心慌。 上帝,谁先说句话吧。 突然几声婉转的鸟鸣,打破了这僵局。 巡着声音,是两只黄色的小鸟不知怎的闯进屋来,好像也慌张了,四下地飞着,寻找着出路。啾啾地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不禁跟着它们走。 第37页 突然华眉苦起身拍手道:“你们说,这对鸟是不是夫妻?它们现在被困了,真可怜。” 她的这两句话不知是有指,还是纯粹见景生情? “鸟被困了,不过困一时罢了,若是人啊,就不好说了。”相国慢声细语地道。 “是啊。”东方夜离起身来到简珠儿面前,竟然一笑道:“你说,本王该如何做?” “什么?”简珠儿迷煳地问。 东方夜离点头道:“本王明白了,岳丈,便让新若回相府住些日子吧,正好帮忙打理二小姐出嫁事宜。” 华新若吃惊地站起身来,瞧瞧王爷又瞧瞧她爹娘,显然吃惊无措地很。 “好,老夫正是此意。”相国脸色丝毫未变。 简珠儿不明白,他们此番全家出动,就为了将女儿接回去吗?不为女儿做主,不洗刷冤屈? 华眉若起身,甩了甩头髮,轻啜红唇,几声鸟鸣后,那绕樑的黄鸟竟毫不犹豫地飞到她身前,啾啾鸣叫,仿佛在跟她对话。 华眉若伸手,鸟儿竟然落在了她手里,简珠儿相信了梅如悔的话,这个美人竟然懂鸟语。 那么她的道行传闻也是真的? 但看着她眼中的清纯与童真,简珠儿不太相信。 华新若坐下,扯着她娘亲的袖子:“娘,您说句话呀,爹爹是不是煳涂了?” 她娘也不太理解,只是笑着安慰道:“又不是休了你,你相公不过让你回家帮忙而已嘛。别再吵了,哪有正室的样子。” 王妃彻底被打败的样子,但不忘记回头瞪简珠儿:“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迷惑所有人?” 简珠儿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她,这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她可没有料到,当真跟自己有关关系吗? 那个庄安是她们的人,替她们办事失力后,自己不过是查出真相,何错之有? 要说有错也是她自己爹爹的错,他也不相信他女儿不是? “想什么呢?还不快回去,在这里丢人!”东方夜离恶恶地声音传过来,让简珠儿心情全没了。 谁愿意在这里呆着。 她转身便走。 “爹娘,你们瞧她有多嚣张。”身后传来华新若的声音。 简珠儿才知道确实是自己失礼了。 别在这里丢人 简珠儿收住脚步,回头她忍住心烦,刚要福身下拜,没想到华新若仍是道:“不用假心假意的,我们不想再见你。” 简珠儿没听她的,仍是拜了:“对不起,刚才是奴家失礼,在这里陪过了。王妃,您消消气,如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到目前为止,奴婢尚不自知,真是罪加一等了,但奴婢愚笨,还望王妃给个明示。” 简珠儿觉得自己真够假的,就是这些话自己说出来也是一阵恶汗。 “你不自知?你指使庄安下药难道是假的?下过药后又让她反过来陷害我们姐妹,这也是假的?”那王妃冲动之下脱口而出。 那相爷闻言皱起眉头,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简珠儿本来以为相爷会有此一问,心里便想好了对策,没想到是她来发恶,便道:“王妃,奴婢就此事已同您解释过,那庄安之事可能另有隐情,也希望您帮奴婢一起查来着。” 话没说完,王妃厉声道:“休要胡说,厚溪说,你到我府上放迷烟,背地里悄悄把他放走。” “厚溪说?”简珠儿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她虽自卑,然而她并不笨,这要感谢这些天来她受的磨难,她轻巧地将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到了厚溪身上:“她亲眼所见吗?那为何不报警?对了,她不是在禁足吗?” 王妃咽了咽口水:“是她这样分析,哪个说她亲眼所见?” “哦。”简珠儿简单地答道,然后便不再作声。 “怎么?说中了吧。”王妃脸上现出得色,甚至回头瞧了瞧她爹爹,没想到看到的只是相国恨恨地制止她的眼神,她愣住了。 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王爷,奴婢可以走了吗?” 东方夜离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但随即板起脸孔道:“刚才不是说了,快些走,别在这里丢人吗?” “你们都在打什么哑谜?难道看不出这个贱、人在耍花样吗?”王妃不甘心,对众人道。 “她不是贱、人。”发声的是星北辰,声音平铺直叙地,没什么感情。 简珠儿惊讶地看着他优雅放下茶杯道:“她已经回答了问题。” “回答了什么?”王妃问。 “你的所有指责,都是分析出来的。而且是同厚溪。而对你的罪行,却有人证。至于谁对人证灭了口,至于是不是庄安诬衊,那便是王爷该查的事情了。”星北辰说完,便起身看着东方夜离道:“东方兄,我说的可是实情?” 东方夜离一笑:“我不知是不是实情,我只知我爱妃厚溪的名字不该从您口里如此轻蔑地说出来。” 星北辰星眸一敛:“哦,对不起。” 王妃终于不再说话,因为她好像也意识到了,她说的越多,纰漏便越多。 华眉若推开窗户将小鸟放了出去,回身道:“外面天光大好,你们在讨论什么呀,不如我们出去,驾车游玩可好?” 她的我们指谁? 简珠儿看了眼东方夜离,刚才已得到他的指示,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便真的又一次转身往外走。 拐过屏风,看到满月,简珠儿挺直的后背终于松驰下来, 星北辰喜欢你 满月迎上前,扶着她的手。 估计屋子里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简珠儿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容易出来。 她不但不明白那个相国卖什么药,更让她迷惑地是东方夜离,虽然表面上很尊敬那个老丈人,但事实上好像一点面子不给,将老婆赶回了家。 她也不去想,因为这严重地超出了她的认知和经验范围。 不过,见到华眉若倒是让她眼前一亮,那个幸运的女孩子马上要成为祈天第一公子的新娘了,而且还有一位极品王爷在暗恋她。 不过,这暗恋会有结果吗?还有星北辰对纳兰珠儿又会做些什么呢?他的那句等他,可是一时冲动说的吗? “等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华眉若,笑眼看她。 简珠儿停步,等着她说话。 “珠儿姐姐,怎么就这样走了,我央求父亲很久,他才带我来的,就是想见你。”华眉若语速很快,很是诚心诚意。 “你也看到了,发生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还方便在这里吗?”简珠儿看着她,心里喜欢,面上便露了出来。 “我们偷偷出去,让他们找不到。”华眉若扯过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往外便走。 她很有力气,简珠儿只得由着她。 到了后院,她终于在简珠儿的叫停声中,缓了脚步。 “你会武功?”简珠儿问道。 华眉若帅气的脸上现了好玩的神情,她摇头道:“我从小便调皮,只是身体壮些罢了。” 她扯着她细细地瞧,弄得简珠儿很是不自在,不由地开口道:“你同我这样出来,怕是你姐姐会不高兴吧。” 华眉若扶着简珠儿坐在了树荫下的木椅上,在坐下之前,她用丝巾铺在了简珠儿那边,自己则毫不在意地坐了下来。 “我相信你。”华眉若不以为然地道:“你不会做那些事情。应该是不屑。” 她的语气倒同梅如悔一样。 只是为什么东方夜离想不到这一点。 或许是妒忌蒙上了他的眼睛。 “恭喜你。”简珠儿真心地道。 没想到华眉若听到这句话,突然很吹了个口哨,声音高亢响亮,倒吓了简珠儿一跳。惊奇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很是不以为然,而且算得上潇洒不羁,比起自己来,她更像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 “珠儿,你不开心。”华眉若突然道,她省掉了两个字,简珠儿倒没在意,只是注意她后面的用词,这如果是陈述语气的话,那倒没什么,因为谁看到今天东方夜离对她的态度都会看得出来她不开心,而她说那四个字的时候,可不仅仅是陈述,语气中带着心疼? 简朱儿不太确实,但被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人如此关心,那感觉很是怪异。 华眉若瞧出了她的拘紧,一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吗?一直以来,我们的名字都是被人一起提起。现在终于见了没想到是你,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原来珠儿竟似水晶样的人物,相比起来,我倒有些形秽了。” 第38页 “被同性称赞,算是对女人最大的评价吧。”简珠儿笑着道。 “星北辰喜欢你。”华眉若突然抛出一磅重型炸弹。 澡堂 简珠儿平静地看着她,但并未从华眉若脸上看出什么特别的表情,这句倒是陈述句,很普通的陈述句。 简珠儿未作声。 华眉若突然自己摇头道:“那个傢伙……”边说边摇头浅笑。 简珠儿彻底迷煳。 “你知道吗?他很不在乎华眉若……我知道。”华眉若继续道。 简珠儿心里想,难道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是问罪,为自己未来的相公,但听她话音,怎么说起她自己来倒像说别人? 可是她的表情又不像,好像在笑话? 简珠儿起身:“对不起,华小姐,我想走了,有些不舒服。” “哦,哪里?”华眉若伸手搭上她的手腕,很紧张地道。 她的手温暖,有力,眉眼很专注。 简珠儿有些不好意思,这本是一个藉口,她倒认真了。 须臾,华眉若放下手,瞧着她笑笑道:“无碍,只是食少体弱些,东方夜离真该死。” 她这样的语气,对她姐夫? 看出简珠儿的惊讶,她一笑道:“我知道怎么让你壮一些,不过,那样看起来便没有现在这样娇柔可人了。” 她说完又一笑,扯起简珠儿的手:“我带你多走走。这样你可以多吃点儿。” 这个道理简珠儿怎么不懂,只是被同性这样扯着手,别扭。 但是,她好像根本不在意。 看着她兴沖沖地样子,简珠儿也不知她要去哪里,便任她扯着。 巡迴的侍卫见到两个人间少有的美女,知道一个是侧妃,另一位是客人,便没有阻拦她们,很快到了温泉处。 今天只有两个老婆子懒洋洋地在打扫,见到她们,加快了动作,但未上前拜见。 “这是你平常洗浴的地方?”华眉若眼里闪着审视与玩味:“果真好享受,只是粗糙了些,显然东方夜离不太讲究。我怎么没想到。” 简珠儿初来时听过王妃谈论相府也有温泉,知道华眉若没有瞧上眼,但后面的话简珠儿没听懂,不由地问:“何事没想到?” 华眉若看着她,突然一笑,挑着眉毛道:“我们进去瞧瞧。” “没什么好瞧的,不过一个澡堂子。”简珠儿不想进去。 “澡堂子?”华眉若笑了:“珠儿形容的果真生动贴切,以后我若无事可做,归老山田,便开个这样的地方,就叫澡堂子。” “归老山田?”简珠儿皱着眉头,这话越来越不像了,一个姑娘家也不做官,怎么归老?哦,也许是同星北辰一起吧,这样也说得通。 犹豫间已被华眉若扯着走了进去,里面水气氤氲,流水声响,无人。 华眉若嘴角含笑地围着温泉转了一圈,看着吐水的龙头,嘴角含笑,眼睛发亮。 简珠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龙头上方是一处石壁,十来平的样子,怪形怪状,与屋子其它处的墙壁有些不同,其它处要光滑些。 “呵呵。”身边的华眉若浅笑两声,然后转过头来瞧着简珠儿:“珠儿,在这里不开心,可愿跟我走?” “什么?去哪里?相府吗?”简珠儿一连串的问题。 华眉若嘆了口气,摇头道:“珠儿,你真真的让人可怜。” 奇怪的华眉若 简珠儿后退一步:“华小姐,谢谢你的关心,但珠儿一个人习惯了,也不觉得可怜。” 简珠儿有些冷的口气实在也是无奈,她真的不习惯一个女子如此暧昧的关心。 华眉若好像了解了,点点头:“走,我们出去吧。” 出了门口,华眉若突然道:“我还是极喜欢珠儿作的那首传世兰花诗,在心里,我已当珠儿是我的知己。东方夜离如此待你,真真让人心寒,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华眉若弯弯的眼眸,亮晶晶地,就那样看着她,阳光恰好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那样的温暖! 出气?离开? 她说的话都好有诱huò力呀。 她脑子飞快地转着。 “你当真可带我离开,而不被王爷追杀?”简珠儿犹豫地问出口。 华眉若嘴角上扯,很是魅惑地道:“我量他追不到。” “哦,原来是追不到而不是不追。”简珠儿肩垂了下来,在王府里她暂时还能保住性命,若要出去被通缉,怕是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谁知道眼前这位大小姐是不是一时发了玩心说的玩话,她不过是相国的女儿,她姐姐王爷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她呢。 便是公主也不能对她的叔叔怎么样吧。 “珠儿,你不信我?”华眉若的声音清脆,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她。 简珠儿笑笑,摇头道:“谢谢华小姐的美意,在下还得考虑一下。” “你的赎身钱……,那个,珠儿,你先前的兰花诗为谁做的?绿袖招兮,我心痴狂,绿袖飘兮,我心流光。” 赎身钱?连相府的小姐都知道了。 不过她念的那几句绿袖,跟兰花有什么关系? 简珠儿怔忡失神,突然鼻尖一凉,抬头,阴云滚滚,雨也一滴跟着一滴,简珠儿有些惊讶,来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下雨。原来祈天国也有雨呀。 被华眉若扯着三跑两跑,竟然跑到了自己原来住的破院落,推门进去,还是那样的布置一点没变。 好在那床霉变的被子已让自己暴晒过太阳,她将床铺好,然后对正瞧着窗外发呆的华眉若道:“这里勉强算干净,过来坐吧。” 说完仍兀自地在喘气,跑了这么远,若不是她半拖半扯着,怕是自己早趴地上喘粗气了。 华眉若转身,眼睛落在简珠儿胸前,脸色有些异样。 顺着她的目光,简珠儿发现自己的薄纱衣早透明了,身体曲线毕露,倒是华眉的一身衣服挺阔,没什么大变化。 本来同为女子,没什么,但简珠儿发现自己对华眉若的目光一再地过敏。 但衣服湿冷沾身,很是难受。 “珠儿,你将湿衣换下吧。”华眉若上前替她来解腰间的带子。 简珠儿躲过:“我自己来。” 华眉若愣了一下,添了添柔唇,好像有些尴尬,突然道:“你在这里,我有事出去一下。” 简珠儿换上干净的粗布衣裙后,直到持续能有半个小时的雨停了后,出去一下的华眉若仍未回来。 简珠儿有些担心,这个大小姐可是出什么事情了?一想,在王府中应该无事吧。 她出了院子,竟然没什么动静。 她又走了几处,看见丫环侍卫的便问,结果没有人注意到华美人。 华小姐失踪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乱。 简珠儿通知王爷的时候,大伙便炸了营,王府所有的人都出动寻找,结果无果,这华眉若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无迹可寻。 若不是东方夜离拦着,那华新若怕是要把简珠儿给吃了。 相国这回也不答应,就让简珠儿交出人来。 混乱中,简珠儿被带回天一阁。 冷静下来的简珠儿在想,那华眉若怎么可能突然消失呢?她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 莫不是她特意为她姐姐报仇? 不能吧,那也太可怕了。 在屋子里乱转的简珠儿突然看见对面的床上有一张画纸,画上一美人,水蓝衣裙,眉眼清灵,我见犹怜,正是纳兰珠儿,画的右下角是一个火红的小狐狸,和射箭的纸条上的神态不一样,这个小狐狸站立着,看着画上的人,流着口水样,仿佛那美人是一串甜葡萄。 简珠儿慌忙起身,将画摘下来,难道华眉若的失踪同飞天狐有什么关系? 哎,自己好像一个大磁体,专吸引倒霉事? 谁挨上自己的边都跟着倒霉。 她拿着画想去找东方夜离,但无奈侍卫不让她出去,她便让人带话给他,说有要事,然而,东方夜离并没有回来。 晚上。 简珠儿晚饭吃的有些饱,发饭困,不知道为什么,她吃饭的时候,想起来那个华眉若说自己吃的少,便不由地多吃了两口,反正现在不用为减肥发愁。 东方夜离终于回来。是时,简珠儿正躺在床上发呆。 “怎么?还在回味你同华小姐的这个上午?”东方夜离凑近她,带着酒味的唿吸打在她的脸上,她躲了躲。 “怎么样?华小姐有消息吗?我告诉你她可能……”简珠儿话未说完,东方夜离唇突然贴近她的耳朵问:“跟我说说,眉若都同你讲什么了?可有提到我?” 第39页 “什么嘛!”简珠儿咕哝一句:“现在华小姐失踪,你还有心情问这个?” “失踪?哦,你走一会儿,那相府便有人传话,说小姐回府了,有要事同他们商量。他们一家人便都走了。”东方夜离口齿有些不清地道。 “那你怎么才回来?”简珠儿纳闷地问。 “怎么?你想我了?”东方夜离说着咬了咬她的耳垂。 简珠儿嘆了口气,鸡同鸭讲可真闹心。 “好吧,我知道你不能想我,那你在想谁?算了,我不想问,刚才我把侍卫都训了,王府养他们何用,连眉若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对了,她为什么走,是不是你欺负她了?”东方夜离压着她的肩膀道。 “你同谁喝的酒?”简珠儿也不回答他的问话。 “梅妃。”这回东方夜离才正式回答:“她很聪明,也冷静,像你初来时的样子。” “是,别人谁都好,只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简珠儿说着竟有些动了真气。 “你比不上她。”东方夜离松开她的胳膊,冷冷地道。 “梅如悔?是呀,我比不上,我猪狗不如,倒为何不放我走?”简珠儿推了他一下。 为我出气? “去哪里?见你的老情人?他要娶眉若了,你就死心吧。”东方夜离喃喃道。 “是吗?那你有没有死心?你的眉若也不可能同你在一起了。”简珠儿一针见血道。 此言一出,东方夜离坐了起来,身体也不再摇晃,盯着简珠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阴冷,简珠儿理了理头髮,碰到了额上的伤口,已结疤了,很多时候,人便是好了伤疤忘记了疼,果真如此,自己又忘记原则同他顶起嘴来。 是因为这几天他没有伤害自己吧。 不过,东方夜离这次没有施暴,而是摇晃着坐在了她面前的椅子上,嘴角上扯,眼神迷离,这一刻整个人透出一种梦幻,竟有几分惑人。 不,不是几分,竟是十分。 简珠儿咳了一下,眼神转向另一处。 他身上的气息对她来说,仍是诱huò地。 东方夜离显然也看了出来,带着几分邪笑:“我真是小看你了,对于旧情人来访,竟表现的如同陌路。” 简珠儿没说话。 “或许你忘记他了?”东方夜离又继续问道。 简珠儿仍没说话,而是可了个大大的哈欠。 东方夜离瞧着她,然后眼神变得很暧昧:“今天你人表现很好,竟没被王妃压下风头去。给我增了些脸。” 简珠儿回忆了一下,今天自己没做什么特别的,倒是那个华眉若在众人面前捉鸟来着,要说表现,她岂不更出风头? 她显然不知道,东方夜离对她的大气沉稳的表现有多喜欢了。别的不说,尤其面对相国时,一点没有害怕,倒是对自己还是忌惮地,这令他更是满意。 但他有些清楚,这个女人在隐忍,她绝对不像一直以来表现的那样,她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可能是一颗不安分的心,隐藏在她清纯的外表下面。 “我该如何对你?”东方夜离像是自言自语。 简珠儿本想说很简单,放了自己,不过她知道,这样的话,说不说没什么意义。 现在他折磨自己的程度减轻了,自己逃跑的心竟有些弱了。 “为何要王妃回相府?或许那庄安真的在说谎,受某个人的指使。再说此刻庄安逃跑,更说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若因误会得罪大家族,就得不偿失了。”简珠儿实在憋不住,问道。 “我不喜欢笨女人,但也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她回去醒醒也好,免得总当自己是女主,竟干涉我的事情。你忘记了?她要送你去的那个地方?”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为我出气吧?”简珠儿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东方夜离笑了,不置可否。 简珠儿才不当真,他巴不得所有人都来折磨自己,怎么会为自己出气? 东方夜离身体摇晃着,站了起来,刚踏了一步,脚下一绊,便扑到了简珠儿的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简珠儿挣了两下,那东方夜离支起胳膊,本想起来,但眼睛被什么吸引,他揿开枕头,扯出一张纸,那是飞天狐的画。 和好 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便忙道:“我让人找你,想告诉你,华小姐的失踪同飞天狐可能有关系。” 她的话音还没落,眼前纸片纷飞,简珠儿闭上眼睛,紧接着身上的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 “我竟然以为你和飞天狐没事,现在证据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不是你们密谋的?”东方夜离的声音里带着暴怒,丝毫未见醉态,显然刚才的踉跄很大部分是装的。 “一张画而已,我只是见他画的可爱。又想等你回来告诉你。”简珠儿开口解释道。 “那金鲵想必已被他得手,你是知道的吧。” “什么?我哪里知道,如果我同他有关系,他何必连累于我?陷害于我,大可以当作不认识我。” “那就是你被他给耍了。”东方夜离接口道,但停下了手,脸上的表情缓合些:“哼,量你也不敢。” 显然刚才他是盛怒,没有思考,细想之下,果然如此,便放开了她:“你还挺会狡辩。” 简珠儿跟着起身:“果真被他偷走了吗?那真正的金鲵?” 东方夜离坐直身体嘆了口气:“那个飞天狐,算了。” “如果是御赐的,那皇上会不会怪罪?”简珠儿问道。 东方夜离未作声。 “不过,那真正的金鲵与那透明的小鱼有什么区别?”简珠儿的话是想问你既然知道那假的肯定骗不过他,为何没有防备? “他还回来的是公鱼,能治病的是母鱼。”东方夜离回答道。 “难道母鱼没在石室中?”简珠儿犹豫地问出来。 东方夜离恨恨地:“飞天狐,你若用完不还,我定捣毁你的狐狸窝。” 简珠儿知道他动了狠,但是那个狡猾的狐狸会给他机会报復吗? 她心中对飞天狐的兴趣又浓了一些,那个傢伙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食人间烟火长大的?为何那样有本事? 不过,这次被他得了手,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到他了吧。至于东方夜离说的还,他会吗? 其实简珠儿更想问的是为何那华小姐要悄悄走掉。 这跟飞天狐有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早上,天未全亮,就听得院子里有人声乱乱的。 简珠儿睁开眼睛,东方夜离抽出她身下的胳膊,活动了两下,一双美眸看着简珠儿,嘴角上扯,里面不知是深情还是假意,简珠儿才想起昨晚又被他给吃个干净利落。 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是奋起抵抗,后来在他的美色下变得有些半推半就,最后好像自己**了,攻城掠地,战得不亦乐乎…… 自己还真是不可救药,给个甜枣完全忘记了巴掌,不过,这甜枣的味道还真是不错呀。 简珠儿想着竟叭嗒了一下嘴儿。 东方夜离见状扯起锦被遮住自己:“怎么?还想来?” 见他装腔作势,简珠儿也坐起来,伸手扯他的胳膊道:“来,帅哥,让本妞香一个。” 语气十足的太妹。 东方夜离愣住了,然后呵呵大笑。 简珠儿也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顺口地调戏他,好像在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小魔鬼一样,随时做出自己都惊讶的事情来。 事实上,床弟之间,这个小魔鬼,只有好处无害处。 对你好一点,你便要造反 “王爷。”满月的身影进了屋来:“外面有一玉匣,里面是金鲵。” “知道了。你把她收好吧。”东方夜离起身穿衣,简珠儿也胡乱的穿,原来那飞天狐果真将鱼还了回来。 满月出去了。 东方夜离看了看外面,突然回身将简珠儿身上的衣服扯下:“天还未亮,我们为何要起来?” 简珠儿忙着捡衣服,听他一说,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的火苗,叫了一声,跳回床上,却打着转不知该躲回哪里。 东方夜离被她转得眼晕,无奈地道:“快停下吧,刚对你好些,外人听了倒又以为我在对你用强。” 简珠儿停下来,哧熘钻进被里,露出两只眼睛,嘀熘熘地,剎是可爱。 东方夜离近前,轻轻撩起她额上的碎发,轻轻吹了吹她的伤处:“还痛吗?怎的如此狠心,想丢下我不成?” 第40页 这语气里的十足温柔,让简珠儿心底一酸,嘟起嘴道:“你又来,是不是又想到怎样的法子来折磨我?” 东方夜离嘆了口气,躺在她身边,一手支着头,一手爱怜地握着她的手:“我何曾真的想伤害你,只是你为何搞出那许多事来?你想嫁我便安心做我的女人,却又……” 简珠儿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化,怕他发飙,忙道:“我哪有?” 她来的这些日子是真的没有。 “你真是无赖,那些东西你都承认了,这会儿又来否认。告诉我那个男人可是星北辰?他今天又替你说话了,我不由地不怀疑他。” 那个男人?简珠儿摇头。 东方夜离自顾自地又道:“这些日子你可爱了许多,不再那么漠视我,我们放弃前嫌,你安心地做我的女人可好?” 真是复杂,难道纳兰珠儿还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不成? 简珠儿甚至开始有些可怜起东方夜离来了。 原来他如此待她,不只为孩子流产之事。 “你知道我是极喜欢你的,以后不许再生出事来,好不好?”东方夜离的声音真诚而温柔。 简珠儿被感动了,原来他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怕是不知该怎么表达才是。 “极喜欢我?”简珠儿反问了一句:“你说过的,我不如某人来着,我认为你是喜欢她的。” 东方夜离故意冷哼一声:“对你好一点,你便要造反。”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呀?”简珠儿又问道。 “胡闹。好好的你提她做甚?”东方夜离坐了起来。 简珠儿敛声,原来他果然还是喜欢华眉若的。那他说这些做什么?以后果真会对自己好吗? “我去朝中有些事,你好好的呆着,想用什么吩咐满月就行。”东方夜离起身自己换上朝服。 简珠儿想自己还真是笨,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了。 本来趁机还可以争取些福利,要出府的令牌呢。 东方夜离走了,满月进来。 简珠儿想同她了解想情况,但她嘴很严,旁敲侧击的没问出以前纳兰珠儿**男人的情况,却引得她起了疑心,只好作罢。 只是知道,王妃昨天果然回了府,那厚溪也一併回了娘家,至于王爷什么时候去接她们回来那谁也不知道了。 好在东方夜离未禁足。 待我可是真心的? 简珠儿在园子里随意走着。想起昨天的华眉若来,那小妞自己看着都喜欢,更别说男人了,所以东方夜离喜欢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马上就要成为人妻了,东方夜离还能怎样?抢亲不成? 如果像他说的,以后好好的,自己也倒不是非走不成。 就这样也不错吧。简珠儿心情好了起来。 因为东方夜离实在是个不错的男人,只要他不发飙。再说自己也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 东方夜离晚上回来,将简珠儿搂在怀里,任她在他腿上怡然自得。 “王爷,怎么对我突然这么好?”简珠儿又旧事重提。 “我可以一直对你这么好。”东方夜离回答道。 “可是发自肺腑的?”简珠儿又问。 她明白自己只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小人。一挨打就想着要逃走,一给个骨头就像个小狗样温顺,只差摇尾巴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性格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骄傲呢。 “当然,只是你得说实话,你爱的人可是我?”东方夜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简珠儿起身,撩开珠帘,又推开窗子,四下看看,然后又俯身看了眼床下,确定没有人后道:“我不知道。” 东方夜离瞧着她的动作,知道是上次戏弄她的事情留下的后遗症,眼中有痛色,喃喃地如蚊鸣:“对不起。” 简珠儿夸张的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 东方夜离竟然有些害羞,但仍是又重复了一遍。 简珠儿大度地一笑道:“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只是这次我脆弱的小心脏可再禁不起什么打击了。” 东方夜离环她在怀里:“珠儿,你可要真心原谅我。” “嗯,我会给爱一个机会。”简珠儿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是呀,人家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东方夜离说着,再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早已无法自控,头不由自主地俯了下去,含上了简珠儿的两瓣柔唇,简珠儿此时头脑里竟闪过不知谁说过的话,如果一个男人只**而不吻你的唇,他便不是真的爱你。 这是自己的初吻! 虽然有些可笑,然而是真的。 简珠儿享受着这位极品王爷如轻风细雨的吻,自己的身体很不争气的越来越软,最后完全挂在了东方夜离的身上。 东方夜离的大手托着她的头,灵活有力的舌如一尾鱼,拨弄得简珠儿的魂不知飞到哪朝哪代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简珠儿看着镜子中的美人,柔唇红如玫瑰,再看身后的男人,不由地嗔道:“真是暴君。” 东方夜离上前,表情淘气地道:“有人在说假话吧,昨天不知有多欢喜。” “哪个欢喜了?”简珠儿声音很小。 “对,没有欢喜,只是讨饶。”东方夜离附在她的耳边,邪邪地笑道。 简珠儿不依,回头粉拳一顿捶打。 被东方夜离捉住放在心口:“珠儿,我从不知你如此可爱。以前是我心胸太狭窄了些。这些,今天我通通都作废,我们从今天开始。” 东方夜离从墙角箱子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绢秀的笔迹,简珠儿只看见,君子于*,何日归期,妾身**,有些字不认识,有的字没看清,她突然明白他的男人之说了,看来这是简珠儿写给哪个男人的情书! 对不起 东方夜离燃了火烛,将纸付之一炬。 简珠儿有些心疼了。 那个纳兰珠儿,她为什么如此待他?既然嫁给他,何苦还与别人私通? 可怜他一忍再忍的,现在又忍辱负重的,重新来宠她。 简珠儿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她莫名其妙地替纳兰珠儿道起歉来。 东方夜离也有些动容:“珠儿,你从未如此在意过我,以前你总是那些寡淡,拒我于千里之外,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看我一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就在水边,静立。那一刻,我不敢唿吸,以为洛神降临,人都说华眉若与你是祈天双姝,然而,我从未觉得华眉若她有多美,我看着你,甚至说不出话来,只那一面,我恨不能立刻带你回家。” 简珠儿看着他迷醉的眼神,知道他陷在了回忆中,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没作声,继续听他道:“你同别人不一样,只叫我公子,不叫我王爷。还记得斗诗会吗?我们三人把酒临风,你的才华将第一公子和第一王爷都比了下去,那时我就想,真不该让女人学字,这让我们男人还做什么,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东方夜离说着,伸手颳了一下简珠儿的鼻子:“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娶到你,那时听说你与星北辰已订了终身,你可知,我回来茶饭不思月余,直到你找上门要嫁给我。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上天眷顾我。那时我便想,我等你,等你忘记他,等你爱上我。可是,天知道,我得知你给他写信,我为什么会失去理智,我真该死,我怎么会打你,现在想起来,怕是我疯了。” 东方夜离眼中仍有痛,他伸手将简珠儿揽在怀中:“你能在我身边,已是老天开恩了,我却不知感恩,那样待你,你可恨我?” 简珠儿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说这番话,倒不如那样对自己,起码那不管是虐待还是蔑视,那感受是真的,是简珠儿的感受,而不是纳兰珠儿。现在他这样说,自己倒觉得在吃醋,吃纳兰珠儿的醋。 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喜欢华眉若,还要同星北辰换妻?” “别说了,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我故意那样说,想从你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你根本没表情,你根本不在意我。”东方夜离今天好像真的敞开了心扉,不再转弯抹角。 简珠儿回忆了一下,然后道:“不对,你那么在意纳兰珠儿,为何她向你承认爱意时,你如此鄙视,不屑,还贬到了厨房,想法子的羞辱。” 简珠儿说起那段日子,心里仍是一阵酸楚,虽然她知道那不是针对自己。 “好好,我承认,我承认之前被妒嫉蒙了双眼,再说,以前的珠儿任我做什么都一言不发,后来的又那么顺从温柔,我以为是另一个诡计,我怕再像傻子一样被你耍,所以便……” 第41页 “所以便耍我!”简珠儿接着道。 不弹便不弹 “我已经在很诚心地道歉。”东方夜离看着她的眼睛:“有生之年,我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 简珠儿见好就收道:“这样吧,你发誓,以后只许爱我一个。” 东方夜离脸上露出欢喜:“其实便是以前我也如此。” 简珠儿很小人地道:“那得在那几个女人在面前说。” “哪几个女人?”东方夜离装煳涂。 简珠儿撇撇嘴:“到底不肯。” 东方夜离点头,然后道:“我答应你,珠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孩子气?初见你时,弹的那首曲子,现在我仍不时梦见,简直将我的心勾了去。我答应你要求,你做为补偿,弹与我听可好?” 简珠儿一愣,笑道:“原来你爱的不是纳兰珠儿,而是她弹的曲子!” “又胡说。”东方夜离狭长的美眸中有嗔怪也有欢喜。 “那我就不弹,你也说过,一切从今天开始,那便由我。我想弹便弹,不想弹不许逼我。”简珠儿外强中干地道。 “我只是求你,哪有逼你,不弹便不弹,珠儿,想做什么,我允你。”东方夜离温柔似水地道。 简珠儿摇摇头,调皮地喊道:“现在像做梦一样,我脑袋不会思考了。” 这可是她的初恋呀,虽然初起不太美好,但这一刻,是值得她真心欢喜的。 “若闷,我陪你下棋吧。”东方夜离又道:“那次被你赢了去,我一直不死心呢。” 简珠儿闻言有些郁闷,他的一切回忆里,都是那个才华横溢的纳兰珠儿。如他发现是自己,可还会给她许诺的温柔? “怎么了珠儿?不想下便不下,为夫不会难为你的。”东方夜离抚着她的秀髮,嘆息道。 “一切都这么美好,我怕梦会醒来。”简珠儿喃喃道。 “珠儿,你可以恨我,你这样轻易原谅了我的混帐,让我很是过意不去,其实我应该相信你的,那一晚,我在你的窗外,亲耳听见你拒绝了庄安,等事情发生了,却又来冤枉你。” “原来那晚在窗外嘆气的是你!”简珠儿道,有些生气:“你!” “若打便打吧,这一次我全坦白了,早有准备。”说着,闭上眼睛,长如蝶翅的睫毛颤悠悠的,看着他的俊脸,简珠儿终没下去手,而是嘆了口气:“只此一回,若再犯混犯傻伤害纳兰珠儿,我定不依你。” 东方夜离一连说了几句我答应。 简珠儿心里虽是仍疑在做梦,但她不愿再深想。 管他呢,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心情,合该来一场毫无算计的恋爱。 就算走不到地老天荒,至少这一刻,她无悔。 如此过了十数日,夜夜缠绵,日日相守,简珠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是简珠儿还是纳兰珠儿。 她闲暇时,偷偷的让满月帮忙,弄了几块轻纱,左fèng右fèng,避着东方夜离,后者被她弄得更是心痒,总想偷瞧,但简珠儿仍是一派神秘状。 无奈,他便嚷着,要去找梅妃陪他下棋,这时简珠儿便哼哼唧唧地往东方夜离脖子上挂,往往的,三挂两挂,两个人便倒在了床上,事毕后,东方夜离再不提下棋之事,会倚在床头看书,简珠儿继续做她的手工,此戏屡次上演,且不断推陈出新。 珠儿心里暗喜,总想着,下次换个什么招式呢? 何时娶满月? 于梅妃,简珠儿曾有一刻的不忍,然而爱情是自私的,她不信哪个女人会真心实意的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那不是有毛病便是有外心。 时间越久,简珠儿越觉得这东方夜离真是个好老公,除了人帅点钱多点招风点没什么毛病。 先前的不快早被他的绵绵情义化为乌有,更何况像简珠儿这等初尝情爱滋味,给个枣什么都忘记了的傢伙。 早先的自卑自尊因得了绝美的外壳,遇到了极品美男,那功能退化了。 简珠儿起初还自责一下,现在根本是堂而皇之的享用。 不过,她偶尔会心虚,这东方夜离知道自己空有其表后,会不会退货?或者食言?把自己当成甘蔗渣儿给撇了? 有几次做这样的梦,被东方夜离摇醒后一阵的恍惚,而后八抓鱼样锢紧东方夜离,内心狂跳。 此时的东方夜离,则似拍着婴儿一样,拍着简珠儿的后背,那一刻简珠儿会想,早些要个孩子吧。 然而,前后被宠了也有几个月了,肚子仍很不争气,没有动静,简珠儿有时会怀疑是不是纳兰珠儿的身子弱,气血亏?便不由地吃饭特特多食些。然而,那身子一点肉也不长,腰纤纤,腿修长。 满月对纳兰珠儿倒无特别的表现,说不上巴结也说不上敌视,仍是有礼的。简珠儿很介意那天她同王爷在床上的赤条条,然而,她没时机问出口。 晚上,简珠儿凑到东方夜离身边,扯着他的膀子柔声道:“夫君,有事要问你。” “有事便说,今天怎的如此不痛快?”东方夜离手握着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进去。 “最近是不是王府要办喜事?” “喜事?”东方夜离放下书,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几眼:“你有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简珠儿嬉皮笑脸地道:“那满月,你何时收入房中呀?” 东方夜离不说话,嘴角含笑,盯着她瞧,倒瞧得简珠儿将脸埋进他的袖子里。 “怎的,你要学娴妻,帮我娶妾?”东方夜离的声音传来。 “不是,人家就是觉得,一个姑娘家被你破了身子,怎么的也得给个交待不是?”简珠儿声音如蚊。 “谁说的?谁说的我破了她的身?” “怎么?你们在床上那样了,还没入巷?”简珠儿受惊,声音大了起来。 “哪样了?”东方夜离摇头。 “怎的,我又没说什么,替你着想罢了,不承认就算了,真可怜满月了。”简珠儿口不对心地道,这个东方夜离说的可是真话? 可是怎么可能? 都那样儿了! “别乱说,我只是试试。” “试试?”简珠儿跳起来:“那结果呢?你这样试,人家岂不很吃亏?” “吃亏?若说吃亏也便是我吃亏吧?”东方夜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被他上下其手了呢,你也吃亏了。” 看着他混泥的样子,简珠儿牙根有些痒。 “好了好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替我疗伤发毒,她们家祖传的绝技。其实一个女孩子家,被你一说,我倒真的觉得有些对她不起。” “疗伤发毒?你怎么了?”简珠儿开始伸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样子很担心。 原来如此 东方夜离被她摸得浑身痒,不由地捉住她的手:“若不因为你,何须疗伤?” “我有毒?”简珠儿疑惑地问。 东方夜离似有难言这忍。 在简珠儿的威胁利诱下,说了很久,简珠儿才由点连成片,由片连成面。 原来,不知是何种原因,东方夜离在厚溪怀孕后不久,便不能举。 药石无灵。 后来,阴差阳错的,对纳兰珠儿的身体来了兴致,而且是,只对她的身体有反应,这治好了他的病,但因久不房事,一朝又太过度,又伤了元气。 满月给他推拿筋络,又配上了些糙药,彻底排了淤毒。 讲完了,简珠儿想了想,然后低头道:“怪不得你只爱我,原来我不过是你的治疗工具罢了。” 东方夜离因此等事本就不是好事,面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地道:“你又来编摆我,我现在又不是以前,病已经好了。” “那你的意思是,用不着我了?”简珠儿有些不讲理。 东方夜离被她磨得无法,搂着她道:“我是真心待你,若是骗你,让我再不能人事,你可是满意?” “那怎么成?”简珠儿霸道地道。 “就知你不成,这夜夜的还餵不饱你,哪能给你断粮?”东方夜离嘴角上勾,眼神里透着邪邪地光,上下的瞧着简珠儿。 “讨厌,哪个吃不饱,倒说得人家是个盪、妇一样。”简珠儿到底不好意思,换了话题:“怎么会那样,定是你喝的花蜜水有关系。” “花蜜水?这事你怎么知道?那是厚溪极养人的方子。”东方夜离道。 “那是养女人的东西,里面肯定不少雌性激素,难得你还能长鬍子。”简珠儿分析道。 第42页 她来时,泡温泉,曾听到厚溪提起过,那时就感觉有什么不妥,但没深想,这会儿一想定然错不了。 “雌性激素?”东方夜离重复了一遍:“什么东西?” 简珠儿胡乱的解释了,他并未怀疑。 但是东方夜离留了心,第二天同大夫讲了,果真虽未同简珠儿说的一样,但他也是同意简珠儿的说法,男人大都对此等事情在意,至此,东方夜离心里记下了厚溪的大罪。 简珠儿虽不确定,但她知厚溪完了。 这不怪她,也不能怪厚溪,怪只怪她命不好,偏偏地遇上自己这个一知半解的。 简珠儿心情里稍微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一看到东方夜离的俊脸,便立马沉迷了,觉得自己一切都做得对,只为独占这个男人久一些,再久一些。] 梅妃性格恬淡,知礼守节,不比简珠儿得意忘形,成天的同东方夜离粘乎。 她每天都会来晨省,然后便回到院子里不招灾不惹祸的。 简珠儿喜欢她。从外貌到性格。但她仍没考虑好要不要将东方夜离给分出一部分去。 至少一年半载的,她考虑不好。 眨眼间,到了东方夜离所说的一月之期,简珠儿可是记得呢。 第二天便是了,她终于忍不住问东方夜离:“相公,明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记得。”东方夜离很干脆地回答。 珠儿,我疼, 简珠儿心里咯噔一声,半晌没吱声。 东方夜离一声轻笑,将她搂在怀里:“今天好像是谁成亲的大喜日子。” “是吗?”简珠儿挑着眉毛,故作镇静。 “好了,我承认,我说话不作数了,从此天下人便开始取笑于我了,但我认了,我才不要替珠儿找夫家,除非我要死了。” “不许胡说!”简珠儿忍不住嗔道。 “哦,你可是天下唯一一个敢说本王胡说的人,知错否?”东方夜离开着玩笑。 “小女子知错了。”简珠儿菀尔,一个月前她很是盼望这个日子,而今天,心境却天地之别。 东方夜离去参加婚礼。 简珠儿没有跟着同去。 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这东方夜离只离开不久,她便觉得无聊极了,看来,她是极依赖他了。 她也像古代的女人一样,变成了向日葵,只围着自己的男人转。 这样一想,倒觉得有些危机感,这东方夜离对自己的新鲜感能支撑多久,他说他只爱她一个,男人的誓言可信吗? 虽然他在的时候,自己是相信他的。只是一离开,内心的不安全感又涌了出来。 终于东方夜离回来了,定是喝了酒,脸色酡红,粉嫩可爱,简珠儿远远地如蝶样扑过去,东方夜离将她一下子搂在怀里,两人后退了两步,东方夜离口齿粘连地道:“珠儿,珠儿,我的珠儿。” 不知为何,他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 简珠儿一遍遍的应着,就觉得,那珠儿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带着电,让她麻苏苏的,骨头都软了。 两人搂着,在天一阁的庭院里,路过的丫头小子都捂了嘴快步走了。 终于,简珠儿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王爷,屋里去吧,醒酒汤热了几番了。” “我不,我好蠢……我为什么要向……世人说为你选夫家,他们都在笑话我。” “你后悔了?要履行诺言?”简珠儿犹豫地问,心里扑通的乱跳。 “我不,我知道,他们……想藉机看你,母后也说我胡闹了。是呀……我太笨了,丢脸丢到外头去了,现在……现在所有人都在传你不洁之事。”东方夜离身体摇晃着。 简珠儿身体僵硬。 满月过来帮忙,东方夜离终于到了屋子里,躺在床上,醒酒汤也没喝,便合衣睡着了。 简珠儿将他的靴子脱下来,衣服扒不动,便任他那样躺着了。 刚才他的话,她听得一字不差。 他在嫌弃纳兰珠儿。 他在意别人的议论。 虽然是他一手造成的,但这样的后果谁能想得到,想得到可是能承受得起? 满月绞了个湿帕子给东方夜离轻轻地净脸,没想到东方夜离伸手扯住她:“别走,我不要你走。” 满月窘得脸红了,看了眼纳兰珠儿,显然在求救。纳兰珠儿未动。 她想看他到底怎么做。 结果东方夜离又道:“珠儿,我疼,心疼。”他握着满月的手往胸口处放。 简珠儿嘴角上扯,很费力的掰开东方夜离握满月的手,自己握住,坐在床边,看着他,轻声道:“我来疼你。” 扭了筋 一夜。 东方夜离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简珠儿正合衣倚在床头,歪着身子,睡着了,两个人的手还紧握着,他想了想,原来昨天贪杯,喝多了。 她竟服侍自己一夜吗? 东方夜离眼神温柔地伸手想抚摸她娇嫩的面郏,却又怕吵醒了她。 便躺好,盯着她瞧,嘴角上扯,一脸的柔情似水。 东方夜离想想,倒也是长痛不如短痛,便皱着眉头道:“若果真挺不住,便叫停。” 简珠儿点头,却调皮一笑,一嘴咬上东方夜离的手臂。 抻筋果然痛极,待满月停下手,简珠儿已是一额头的汗,再看东方夜离的手臂,一圈的血印,简珠儿又心疼了:“你怎么不动动,躲躲我也就知道了。” 东方夜离自己的痛让他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道:“我只是心疼你,却不知自己也受了伤。” “好吧,以后我们若失散了,便以此相认吧。”简珠儿瞧着那一圈牙印,很霸道地道。 东方夜离点头:“我昨天醉酒,可曾说了什么?” 简珠儿眸子一黯道:“你说你要休了我。” “不可能!”东方夜离急急地道。 “骗你呢,你说你要休了别的女人,只剩下我一个。”简珠儿看他心情不错,故意玩笑道。 哪料到东方夜离竟然当了真,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简珠儿竟无法将话题进行下去,便活动了一下胳膊道:“这满月果真有两下子。” 她有些相信那天他们在床上,是她替他治疗了。 “好,我写休书。”东方夜离突然道。 简珠儿胳膊停在半空:“给谁?” “厚溪。”东方夜离道:“对于王妃的休书,得考虑周全。” 简珠儿有些心虚:“不如等等吧,休王妃可不是小事,为此得罪了相府,可是不好。” 东方夜离一笑:“我只怕保护不了你,其它的,我都不怕。”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爱我了?”简珠儿抿着嘴儿笑。 “一直都是,只是不会表达,弄得不团糟,若你早日如此对我敞开心扉,梅妃也不会入府。”东方夜离淡淡地道。 “倒来怪我,被你差点打死。”简珠儿心想,纳兰珠儿已被你打死了,她死之前是不知道他的心,还是不想要呢? 这个纳兰珠儿,真是一个迷。她为何求着嫁给东方夜离,最后却宁愿死也不成全他? “珠儿,在想什么?”东方夜离起身,在身后环住了他。 这样的好男人,她不要,自己要!简珠儿一笑道:“我在想,为什么我不早些认识你。” 东方夜离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但未说话,只是眼里带着笑,搂紧了她。 厚溪不知以什么罪名被休了。 其实她被休也是自找的,给男人喝什么花蜜水! 简珠儿心情小慡了一下。仍在fèng制她那件手工品。本来已峻工一件,但太难看,她又重新毁了重新做。倒是给自己找了个活计,打发冗长的时间。 东方夜离这几天有些忙,老是进宫。 简珠儿事实上,很想出去走走,跟东方夜离说了几次,他只告诉她忙完这段再说。 王妃突然回府了,就在东方夜离进宫的时候。 她进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接来到天一阁。 打死人不犯法吗? 此时,简珠儿仍在忙活她的那件作品,院子里的丫环们喊拜见王妃,她放下了针迎了出去,礼数是得讲的。 华新若见到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怒气,简珠儿一福身:“王妃姐姐回府啦!怎么没人告诉我,让妹妹到门口迎接才是。” 说完自己也觉得肉麻。 “不敢劳驾。”王妃压抑着怒气,往屋里走。 简珠儿跟在后面,望月带着丫环们等在了院子里,满月张罗着上茶。 王妃坐在上位,简珠儿也跟着坐下了。 第43页 王妃一拍桌子:“我没发话,这里可有你坐的地方?” 简珠儿款款起身:“今天姐姐又为何事呀,怎的带着气来的。” 她仗着东方夜离的宠爱,正想重新会会这王妃呢,没想到她倒自己送上门来。 “带着气儿?你这妖妇,我不在这几日,你用了什么招术媚惑王爷?”王妃指着她,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威严。 简珠儿一笑:“姐姐,我只是尽心服侍王爷罢了,在下又不会画符请妖,自然不算什么妖妇,哪里来的招术。” “你在说谁?” “说珠儿自己。不过王妃此番回府,是王爷亲自去迎接的吗?珠儿在这里恭喜王妃了。”简珠儿被她的嚣张气焰弄得怒气升起,不由地故意顶嘴道。 “你是哪家子的侧妃,眼里还有没有我这正室,言语顶撞不说,倒来讥讽我,告诉你,便是我自己回府又如何,我就是想回府整治一下你这妖妇,我等不及了,你以为他能回来救你?我把你打死,你认为他能休了我吗?”王妃恶狠狠地道。 “打死人不犯法吗?”简珠儿事实上是真的想知道。 但听在王妃耳朵里又是另一码字,她拍着桌子喊:“来人!传家法。” “慢着。”简珠儿伸手制止道:“若要行家法,也得王爷回府才是,你这被赶回娘家的女人,没资格。” “我没资格?今天倒要看看谁有资格。”华新若已经失去理智了。 简珠儿告诉满月:“去请管家来。把张成也找来。”东方夜离曾答应过自己,那张成随时供自己差遣。 “谁敢,满月你若敢动,也同她一样的下场。”王妃指着满月道。 “王妃,您消消气,有什么事还是待王爷回来再解决吧。”满月劝道。 “杨婆,你还等什么,这主僕二人要吃了我了。”王妃抚着胸口。 “华新若,我只是瞧你可怜,你以为你除掉我,就会得到男人的心吗?”简珠儿冷冷开口道,她看到愚蠢的表演已经够了。 杨婆此时已同另两个婆子走上前来,简珠儿冷冷地瞧着她们道:“你们可是想好了。” “对不住了,王妃可是我们的主子。”杨婆声音不大地道。 简珠儿点头,瞧着华新若:“你这样做,只会死得更快!别告诉我没有警告你,好吧,上家法吧。我倒瞧瞧你以什么样的罪名来处治我。” “处治你的罪名便是,目无尊长,挑唆王爷。” 你还不配 “这个罪名牵强了些。”简珠儿根本不害怕,按以往的推算,王爷这会儿也该回府了,如果他瞧见这个女人在收拾自己,不知道他该做何表情。 满月得了空儿跑出去。 这时家法已拿了上来。 “就在这屋子吗?若是王爷回来嫌你脏了他的屋子怎么办?”简珠儿好心地提醒王妃。 王妃也似想起来了。 让人将简珠儿带到院子里。 简珠儿并未躲闪也未逃跑。 家法是个长藤条,王妃说杀了她也是嘴硬,没有哪个人当真将杀人不当回事。 第一下打到身上,简珠儿嘴角含着笑,眼睛盯着华新若,倒让华新若不自在起来,只是喊着打打。 就在第二下马上要打在简珠儿身上时,杨婆哎呀一声,藤条脱手,她人蹲在了地上,捂着手腕唿痛。 “珠儿。”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怀抱,简珠儿看着东方夜离因心疼而扭曲的脸孔,不由地一笑道:“王爷,救我。” 接着便“晕”了过去。 简珠儿耳听得东方夜离平静的声音:“把华新若关到柴房,稍后发落。” “王爷,你没瞧见她如何待我。”王妃解释。 “我只知道是你来天一阁,而不是她去相府。”东方夜离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阴冷。 “王爷,你是被他迷了心窍。”王妃还不知悔悟,简珠儿已经开始替她担心了。 “别逼我打女人,只是你还不配。”东方夜离说完抱起简珠儿,往屋子里走去。 华眉若双肩垂了下去,表情怔忡,瞬间如老了十数岁,他的那句不配彻底击溃了她。 一直以为他的相敬如宾是他特有的温柔,一直以为他打骂纳兰珠儿是不喜欢她,原来都不是! 与王爷一起到达的还有张成同张管家。 张管家对王妃道:“王妃,请,对不住了。” “将杨婆杖责二十,赶出府去。”东方夜离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又接着道:“满月,快去请大夫,去找最好的王太医来。” 简珠儿被脸朝下的放在床上,听着东方夜离的声音,心里乐开了花。 自己这一鞭受得值。 好不好的,那王妃偏偏跑回来配合自己。想留下她都对不起她的这番折腾。 “珠儿,珠儿。”东方夜离轻声唤着,并亲自绞了帕子给她擦汗。简珠儿再装不再去,悠悠醒来:“王爷,幸亏你回来了。别怪王妃了,她也是气得急了,哪有女人不吃醋不妒嫉的。” “你休为她说话,她三番两次欺负你,我都给她面子,此番明知我宠爱你,却又来,她的王妃头衔想是不想要了。”东方夜离将她扶起来,抱在胸前,避着她后背的伤:“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再难过,我就觉得这伤会更痛了。”简珠儿开口哄他,他若知自己有意为之,会怎么样? 华新若你也别怪我简珠儿,没办法,这个男人我选定了,便会使些手段,也算是自卫。 上帝,你原谅我的小人行径吧,我保证不犯大jian大恶。 又来逗我 简珠儿在心里祈祷,以消除内疚。 太医来了,却被东方夜离给赶走了,只因他说瞧瞧伤势有多重。 走之后,东方夜离还愤愤地:“谁要他瞧?” 其实他是心里有了数,这伤痕并不严重,没她头上伤厉害,便让满月仍拿了那不落疤的药来,他自己小心地抹了上。 期间简珠儿故意大唿小叫,引得他一阵的紧张。 抹完药,东方夜离又要厨房做了许多清慡的菜,都摆在简珠儿面前,让她选。 待她选好,东方夜离亲自一勺勺地餵她,每次必先以唇试冷热。 简珠儿看着眼前这个极品帅王爷,早把伤痛忘到脑后了,边吃边伸出丁香小舌,轻舔柔唇,挑、逗勾、引。无奈,东方夜离根本没有反应,他的心思都放在她的伤上,只顾着心疼,哪来顾得上其它。 简珠儿想明白了,心里更是暖融融的,若是以简珠儿的身份与他过上一半天的,她就知足了。 “珠儿,怎么了?可是不合口?”东方夜离看着她突然不振的神色问她。 简珠儿看着他问道:“我若不是纳兰珠儿,你可是还会对我如此好?” 东方夜离被她问得有些迷煳,皱着眉头道:“你不是纳兰珠儿还能是哪个?是不是被吓到了,竟开始说胡话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还纳闷道:“也不热呀。” 简珠儿没再追问,作罢。 晚上,简珠儿因伤只能面朝下趴着,东方夜离搂惯了她,突然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只是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身侧,隔着衣服,简珠儿感觉到了他的渴望,不由地玩笑道:“今天可得换个姿势了。” “又来引逗我。”东方夜离嗔了她一眼。 简珠儿心情好,便呵呵地笑着乱扭乱动,最后被东方夜离给按住了胳膊腿,见他不肯就范,简珠儿方作罢,心里有很多的感动涌上来。 她知道他因为自己的伤在隐忍,便伸手抚上他的脸,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嘴角一直挂着笑…… 第二日,东方夜离像是忘记了王妃的事情,而是陪在简珠儿身边,同她似有意无意地说了些国事。说边关有些吃紧,有个流火国老跃跃欲试想霸占祈天国土,还说已经几百年无战事了。东方夜离甚至还同她讲起他皇兄,两人小时候的事情,他们捉迷藏,他们什么东西都共同分享,又说人大了,想法便变了,不再相信彼此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简珠儿在想,他如此俊美,那个皇上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呢?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不再相信他了? “我能帮上什么吗?”简珠儿看他纠结,恨不得自己现在就为他做点什么来分忧。 东方夜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什么意思?简珠儿有些发愣。 东方夜离却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搂着她。 第44页 接下来的几天,简珠儿发现,东方夜离的神情有些忧郁,同自己的伤没什么关系,他好像若有所思,整个人虽似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然而,她总隐隐地担心。 幸孕 从小到大,她是连个安慰奖都没有中的人,总感到一切都不安全,尤其美好的事物,越是拥有,越怕失去。 仿佛上天是个调皮的小孩子,拿块糖在你眼前晃动,等你动心想吃的时候,一下子拿走。 又一个月后,仍是秋天的景色,气温一点不见低,简珠儿才知道,这个祈天一年只有三季,没有冬天。 她有些怀念自己那个冬天可以看到雪飘的家乡了。 思乡的情愁,不能起头,一但开头,便不可控制地漫散开来,人也变得懒懒的,不思饮食。 大夫瞧过,说有喜了。 简珠儿的心狠狠地欢喜了一场。 再走路都很小心了。 东方夜离也是喜得睡不着觉,将手放在她肚子,只到她反对,方离开。 梅如悔那边也传出了喜讯,怀上了孩子,原来在独宠简珠儿之前,东方夜离曾到冷玉阁尽了一次当丈夫的责任,没想到一举便中。 简珠儿知道后,心里一阵发酸。 东方夜离解释后又看着简珠儿,眼中有几分慌乱和无措,看着他这个样子,简珠儿便原谅他了。再说这是古代,那个老婆是合法的,而且又是在对自己许诺之前发生的。 所以,只是心痛,却无法说别的。 好在,梅妃是她喜欢的。再说有了孩子,她又能怎样? 好在梅妃很是知趣,尽量的不在众人视线里出现,只在冷玉阁,倒是简珠儿有时候过去,两个孕妇时常还在一起探讨一下,交流经验。 期间最难受的是东方夜离。 简珠儿他碰不得。 别人他更是不能碰。 简珠儿也瞧着他可怜,全试探地道:“不如你去找王妃吧,有些问题不解决会影响情绪的。” “不要再提。”东方夜离刮着她的鼻子:“梅妃的事情已经让我很是自责了,你是不是在取笑我?” “你去吧,我怎么会怪你。”简珠儿继续口不对心地道。 东方夜离被她说得脸涨红:“你真的把我当成动物了吗?你能忍,我又为何不能?” 简珠儿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嘴硬道:“我哪里想了。” “是吗?”东方夜离摸了摸她的脸:“那就好。” 东方夜离决定睡在先前为简珠儿准备的小铺上。 简珠儿心里欢喜,嘴上却仍在劝他找别的女人。 东方夜离笑着道:“快收起你的小把戏吧,你心眼儿那么小,当我不知道?我可不想明天看见你哭红的眼睛,再说,对于别人,本王不感兴趣。” 话说到这里,简珠儿还能说什么? 只是好好的当她的孕妇。 睡在那张舒服的大床上,简珠儿笑了,也许这回老天开眼了,真的把糖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要做父亲的东方夜离显然有些兴奋过度,或者有些担心了。 他看着简珠儿的肚子,时常说话都不敢大声。 简珠儿以为东方夜离的忧郁症会好,他在她面前一直没有丝毫的异常。 但一次偶然,半夜起来,她看见他站在窗前在想着什么,倒吓了她一跳。但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不管怎样,他那样做定然有那样做的道理,显然是什么事情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 孩子没了 简珠儿放宽心,王府的生活简直在天堂。至少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一个月后,简珠儿开始孕吐。 东方夜离很紧张,让王太医给开了些药。 几天后,她便不吐了。 只是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早晨,她到院子里,脚下一闪,扭了下腰,晚上便开始落红,简珠儿紧张地一直不让东方夜离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是捂着肚子:“救救孩子。” 痛一阵一阵,简珠儿脸上全是汗。 东方夜离有些抓狂,却又不能表现出来,铁青着脸,心疼得要死,一直握着简珠儿的手,对王太医吼着要他的命。 王太医无法,被吓得直哆嗦。 最后孩子仍是流了。 简珠儿没有看,她奇怪,这样的痛,她竟然没有晕过去。 纳兰珠儿的身体太差了些。 王太医也是这样说的。 简珠儿哭了一晚,在东方夜离的怀里。 她知道,东方夜离并不比她好过,他至今已失去两个孩子了。 她又心疼起他来。 这样,两个人相互安慰相互温暖着度过了最初的三天。 三天后,简珠儿虽有些虚弱,但下动活动已不成问题了。 王妃竟派人送来补汤。 显然这是一种兴灾乐祸。 简珠儿心里一抽,但她什么也没做。 倒是东方夜离端起汤碗闻了闻:“说我说的,汤留着给王妃补补吧,如果不够,本王再为她做上几锅。” 简珠儿听满月提起过,王妃纳厚溪是为了传宗接代,替她。 所以,王爷的话对王妃来讲,也是刀子。 东方夜离又吩咐:“说我吩咐的,王妃不许踏进天一阁半步。” 简珠儿才知道,王妃已经从柴房里被放了出来。 毕竟她是正室,在古代的社会里,有着等同男主的地位,何况她是千金之躯,宰相之女。对了,那个纳兰珠儿父母呢?为何不来看她? 他们可是听说了东方夜离拍卖自己的消息? 看来,这个王妃并不是那么好板倒的。 失去孩子后,她的心空了,只有东方夜离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才稍稍好转些。只是东方夜离又忙了起来。 简珠儿知道他忙的是国事,便也不好乱问。 看着梅妃渐渐隆起的小腹,简珠儿有些妒嫉了。 梅妃亦知道不能刺激她,不再频繁地来天一阁瞧她。 一时间,除了等待东方夜离,没有什么再能引起简珠儿的兴趣。 她时常瞧着丫环们为她赶制的小衣服小鞋子便是一伤神一整天,抚着摸着,有时候还落下泪来。她完全理解了厚溪对纳兰珠儿的恨,她这孩子是自己流产的,若是被人害的,怕是她也会抓狂的吧。 她的手工品做好了,那是一件时尚的情趣内衣,本来是要给东方夜离惊喜的。 她将它收起来压在了箱底。 自从孩子没了后,她白天又时常到那棵树下坐坐。 她不知道飞天狐还会不会再来,但是那里乱乱的糙让她感觉自在些。 她不明白为何王爷要留下这一片荒地,这里面杂糙丛生,好在有些野花杂夹其中,添了野趣,她尤其喜欢其中有一种开出红色花朵的植物,花瓣成丝状,一朵接一朵的,一直开不败,每天她都去看看,虽然这花比不得王府花园里的,但它的茁壮和生命力,让简珠儿的心稍稍地宽些。 栽赃 这天夜里,很晚了,东方夜离仍未回来,她独自洗漱完毕,马上准备休息了。 突然有人敲窗子。 简珠儿推开一看,只见一个身影从院墙上掠过。 她推门跟了出去,院门开着,值夜的人没有,一群丫环在下房里嬉笑着,好像在玩什么游戏。 简珠儿此时无法要求他们也同自己一样悲伤。 毕竟这是自己的事情。 她跟着黑影,直到冷玉阁。 看见黑影进了冷玉阁的院子附近就消失了。 她站在门口在纳闷,那个黑影是谁? 这时,鼻子里嗅到一阵药香,院子里在熬药,难道梅如悔有什么事情,她发现院门没关,进去,有两个小丫环正在熬药,看见她起身问候,后来进屋子又同梅如悔聊了一会儿,原来胎儿并没问题,只是大夫给她开了些补药。 没坐多一会儿,简珠儿便告辞了,因为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再说院子里有丫环,如果进来外人,不可能不被发现。 只是那黑影作什么?为什么故意引自己来这里?要不要告诉东方夜离? 回到院子的时候,满月正在院子里,长长的头髮湿漉漉的,显然刚洗过澡。 她瞧见简珠儿,一笑上前道:“珠儿王妃,这么晚了,您去哪里了?” “我出去走走。”简珠儿简单地回答。 晚上,她也不知等了多久,东方夜离仍未回来,她自己倒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被急急的拍门声惊醒,有人拍自己的房门喊:“王爷,王爷,不好了,梅妃见红了,怕是要……” 在东方夜离怀里的简珠儿醒了过来。 东方夜离沉声问:“何事,这样喧譁?” 满月开门的声音。 “梅妃,梅妃……”来人急得说不出话来。 第45页 东方夜离披了件衣服便匆匆迎了出去,简珠儿也披了件外衣跟了上去。 冷玉阁里乱作一团,东方夜离暴怒的声音,同梅妃唿痛尖叫的声音,还有小丫环们忙动声让简珠儿事情很不好。 等她进屋的时候,孩子已落了,三个月了,长胳膊长腿了。 简珠儿看了一眼,脸别过去,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只比这略小些。 床上的梅妃脸色苍白,东方夜离脸色沉郁,接连失去孩子的打击对他来说一样沉重难忍受。 他仍是握着梅妃的手,瞧着简珠儿:“珠儿,你回吧,这里太乱,用不到你。” 简珠儿鼻子心里都是一阵酸,为梅妃也为自己。 回到屋子,天光大亮。 简珠儿坐到镜子前,镜子中的人儿一如的清美,只是眼中多了些疲惫与感伤,这让整个人瞧起来更是凄冷可怜。 简珠儿抹了抹头髮,那个小丫环越来越懒,自己起了这么久,她还没进来服侍。 她转念不禁又想起,王府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每个女人都保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是基因有缺陷?还是空气不好,饮食有问题?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篦着头髮,头髮已有干枯的了。她心突突地跳着,很是虚弱,本来已经刻意被遗忘的伤痛,就这样血淋淋地被提醒起来。 又被冤枉 突然,东方夜离如一阵风样进了屋子。 他目光冷冷的。 简珠儿有些惊讶地站起身来,没等她问,东方夜离上下地打量她,然后扯起她的裙边,捻起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冷冷地道:“这是什么?” 看着细长如针状的红色花瓣,她想了想道:“花。” “昨天夜里你去过冷玉阁?” “是。” 简珠儿隐隐地觉得不妙,但看他盛怒之下,又不敢多言。 “这是红花。” 简珠儿点头,她不是色盲。 “只一朵,便可让胎儿流掉。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厚溪的孩子也便是同样的手法吧?”东方夜离声音里带着隐忍。 简珠儿头嗡地一声,那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被人害的? 简珠儿再听不见东方夜离说的什么,她自己胸中憋着口恶气,突然尖叫出声,她尖叫着是谁害了孩子,我要杀了他,便叫边捶打东方夜离的胸口。 这一捶打,东方夜离更是恼怒:“你还在作戏吗?作给谁看?枉我还相信了你,你嫁到王府便是来寻仇的吧?我同你有仇吗?” 简珠儿摇头:“我才不想来这个鬼地方,把孩子还给我,到底是谁?你以为是我做的吗?我会害死自己的孩子?” 简珠儿什么也顾不得,像个疯妇一样。 东方夜离有片刻的呆愣,这时候,满月走进来轻声道:“王爷,管家问,要报官吗?” 东方夜离瞧了眼有些痴傻的纳兰珠儿,咬了咬牙:“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不详之人。” “是,我就是去告诉张管家。”满月转身要往出走。 “你告诉他什么?”东方夜离问满月。 满月一愣:“当然是报官。” “把她关到后院去。”东方夜离嘆了口气。 在简珠儿终于有自我意识时,发现躺在床上,屋子里清冷破旧,如不是被子上的味道提醒她,她还以为这些天不过是一场梦,自己只不过初到王府而已。 扭头,当然没有满月,只有一个高大的丫环坐在墙角发呆。 见到她醒了,走过来,显然不知该怎么称唿她,最后开口道:“珠儿,哦,主子,您醒了。” 简珠儿起身,浑身没有力气,鼻子也开始发塞。 一切都提醒她,她的孩子没了,老公翻脸了,自己又被陷害了,而且还在感冒中。 只是她不相信东方夜离会如此粗暴简单地对待这个事情。 如果梅妃的孩子是被人所害,那自己的呢?他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害死自己的孩子吗? 那天晚上引自己去冷玉阁的人到底是谁,还有自己衣裙上怎么会沾上红花? 她不相信是梅如悔故意陷害,那么近自己身的人是有数的…… 简珠儿头有些痛,她又窝回被里,昏昏沉沉的睡去,她甚至想催眠自己,什么也不想,忘记这一切才好。 简珠儿像个行尸一样,过了数日后,身体好些了,这天,她打起精神,走到院子中,偌大的院子里荒糙成片,几棵花树却开了花,红的,粉的,开得热闹。 门口有侍卫,很明显地在那里站立着。警告幽禁的意味很强。 她坐在了石阶上,呆呆地瞧着天,瞧着糙,瞧着这里的一切,她感觉自己正在死去…… 独自生活 突然身边起了婉转的口哨声,是那个丫环。 一曲终了,简珠儿问她的名字。 丫环眉眼硬朗,声音清脆:“回主子,奴婢追月。” “追月?名字不错。” “名字而已。” 追月语气淡淡地,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便一笑道:“主子,你终于挺过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您要坚强。您不开心,害你的人就会在暗处得意开心,岂不赔了。” “哦,你相信我是被陷害的?”珠儿有些惊讶地问。 “我当然信,怕是只有东方夜……东方王爷才煳涂吧。” “追月你是新来的吧?” “进王府也有三五年了。”追月回答。 简珠儿心里暗笑,这也是个煳涂丫头,三五年可是两年之差呢,以前没见过她,或许也是这性格原因,没进室服侍吧。她的话是让自己听到,若是换了人,她至少一顿打是逃不掉的。 “追月,在外人面前不可乱说话,你会吃亏的。”简珠儿好心提醒。 “奴婢知道,在外人面前奴婢就是哑巴,懒得同他们讲话,知音难觅。”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简珠儿哑然失笑,她知道什么是知音吗?自己若是个单纯的小丫环也好呀。 只是,该死的,她无法恨东方夜离。她想他。 要命的想。 尤其在这个凄冷的夜里!她无数次的回想着他温暖的怀抱。 他怎么会不理自己,这些天了! 她需要同他面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主子,我跟你讲,我娘亲曾告诉过我,花无百日红,哦不对,是人无百日衰。没有过不去的坎,挨过了就好了。”追月是在努力劝简珠儿。 简珠儿感恩。 追月顺势坐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主子,你别难过,以后有追月在身边保护你。没人会欺负到你。” 简珠儿年看着她坚定严肃的表情,相信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一阵感动,拍拍她的手:“谢谢你。” 她握住了简珠儿的手,简珠儿觉得这双手很温暖有力,只不过大了些。 奇怪,这感觉有些熟悉,难道以前遇到过? 正在她想的当儿,追月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跳到荒糙间,在花树上折了不少花,跑了回来,递给简珠儿,简珠儿愣了愣,自己平生第一次收到鲜花,竟然是一个小丫环送给自己的。 她接过来,傻傻地笑了两声,然而奇蹟还在后头,很快的,竟有两三只蜜蜂追着香味飞了过来,然后便是蝴蝶,眨眼间,她身前身后便聚集了十几只各种颜色的大大小小的蝶儿。 “呵呵,这就叫招蜂引蝶吧。”简珠儿站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那个叫追月的丫头看着她的笑脸,眼神痴了,竟然露出爱怜的目光,突然的,像是有些警觉,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她的衣服很特别,领子高高地耸着,像男装,在这个季节里,显然有些热。 简珠儿没有注意到,她只顾着用花束指挥蝴蝶,那些蝴蝶竟没被她的动作惊走,而是真的随着她的挥舞飞来飞去。 简珠儿突然停了动作,觉得有些不对,便问追月:“你怎么做的?为何它们不惊不飞?” 她生他的气 追月只笑不答,看着简珠儿。 简珠儿便转着乌熘熘地眼转儿道:“我猜猜,没准你涂了雌蜂雌蝶的分泌物。” 追月含笑的眼神变成了惊讶,但只一闪而过,然后点头道:“真是聪明。” “夸你自己吗?” 简珠儿开起了玩笑。 这样一闹,倒有了些精神。 却突然听到门口侍卫参见王爷的声音,简珠儿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开了笑容,他来瞧自己了!太好了,是接自己回天一阁的吧,天知道这些天忍着内心的煎熬,克制着不去见他,这有多难过。 第46页 她生他的气。 很气。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简珠儿嘟起了嘴,没动地方,故意矜持着。 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真的没办法找到害孩子的兇手吗? 只会冤枉她? 他没长脑子吗? 这些天的恩爱一下子就能断了吗?自己当真是个不祥之人吗?从他嘴里既然说出来,他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了吧。 她需要他的温暖,更需要他的信任。 他这样做,是一直没有信任自己,那何必独宠,给她万般恩爱? 简珠儿心里的怒气渐升,她到现在还没想好,如何面对他。 然而,王爷并没有进来。 原来他是路过。 简珠儿想起自己初来时,曾不屑地认为古代女人争斗不过如此,现在她可是见到了真正的黑暗与残酷。 或者这并不是真正的黑暗。 简珠儿一想起自己未见到阳光的孩子,心中生了勇气,她要查出来。虽然太医说孩子没了的原因是她的身体问题,然而她不相信。 或者不想相信。 那个黑影到底是谁?陷害自己的人又是谁? 只是现在自由被限制,怎么出去呢? “追月,你会不会写字?”简珠儿问。 追月点头。 “相公:我想见你------ “一点文采都没有。”追月很不客气地道:“不如您说出来,我帮你拟词。” 简珠儿脸一热,这古文自己要会写才奇怪呢,追月看她的表情突然放下笔:“主子,您不是祈天才女吗?这写字之事怎么还借他人之手?” 简珠儿被她说的脸更热了,不由地一挺身道:“怎么?我会做的事情都必须得自己做吗?那我是不是还得自己做饭?” “是。”追月不客气地道:“这些天一直是我做的,现在您能走能动,换你了。” 是谁给自己配的丫环,她分明是来折磨自己的。 不过,看她刚才送花的份上,原谅她了。 再说,至少有个伴,这丫头虽然嘴臭,对自己倒像是真心实意的。 她嘆了口气道:“我要同王爷认错,让他准我出去,我好查清这幕后的黑手是谁。你替我拟吧。” 追月想了想下笔,简珠儿在旁边看着,了不得!这个丫头的笔法遒劲有力,字迹潇洒飘逸,莫不是书法是祈天人的必修功课?随便一个丫头也有此功力? 简珠儿啧啧感嘆。 追月头也不抬地道:“是不是觉得奇怪,我的字很眼熟?” “什么?”简珠儿没明白。 被囚一生吗? “这笔体我可是仿了很久呢,祈天双姝的字迹我可是都会哟。这下王爷就不会怀疑有人代笔。”追月笑道。 原来这是她仿纳兰珠儿的笔迹。 “你到底是谁?”简珠儿警觉地问。 追月一笑:“还不就是小丫环,平时喜欢弄墨罢了。” 简珠儿心想算了,便是贼人插在自己身边的jian细又能怎样?她在明处,那人在暗处。 看她拟的稿子,竟很有文彩,言词恳切又不失尊严。 行文好的人,人也坏不到哪儿去吧。 简珠儿对追月的好感又多了一份,再说这丫头身上有大气,不卑微,不做作。 简珠儿摇头:“只是怕你会吃亏,切记,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随便讲话,若真习惯了,倒是我害了你。” “是,遵命,我这就去送信。”追月嬉皮笑脸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记住了。 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简珠儿心想,这是哪里的活宝,被自己给遇上了。 东方夜离难道真的认为自己是兇手? 那为何只是关在这里,而不处罚? 关自己在这里等秋后处斩? 可是他怎的不照面? 简珠儿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一切都是阴谋,那最后谁受益,谁便是兇手,难道是王妃? 她做的这一切? 可是如此明显的做法,是谁都会想到的,她会这样的愚蠢吗? 简珠儿没有否认自己的想法,或者她真的愚蠢也说不定呢。 其实便是东方夜离放自己出去,难道就真的能查出兇手吗?那天晚上的黑影,可是会功夫的人。 现代侦破的电视节目看了不少,可是没有哪个点子能真正用得上。 简珠儿哎声嘆气的功夫,追月走了进来:“信侍卫们送走了。主子,您想吃什么?” “粥。”简珠儿道。 “我烧柴,你做饭。”追月笑嘻嘻地道。 简珠儿点头,正好活动下身体,这纳兰珠儿的身体也太弱了些,动不动就晕倒。 只是还好,头上的伤彻底愈了,可是心里的呢。 “想不想逃出去?”追月突然近前神秘地道。 简珠儿看着她:“东方夜离让你来套我的话?” 追月像泄了气的皮球,垂下肩道:“好心没好报。” “你怎的如此随性?欺负我不成?”简珠儿被她的语气惹出了真气来,不由地板着脸道。 追月闻言愣了愣,但仍是嬉皮笑脸地道:“若不离开,何日出头?” 简珠儿背后身去,看来这个王府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欺负自己。 这真是让人太恼火了,他们凭什么? 还不是自己没权没势没力气! 可是,自己才不离开东方夜离呢,至少在误会澄清之前,他亲口赶自己走之前。 简珠儿嘟着嘴来到伙房,不知是谁新砌的炉灶,倒还整齐,屋子里很干净,只是筐里只有一点带糠的米和几个土豆,两个水果是烂的。 简珠儿拿起烂果子丢到了一边,捲起袖子:“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把老娘吓到,本姑娘又不是没尝过饿的滋味。” 简珠儿说着,鼻子一酸,现代自己挨饿的日子还记得,这里的苦不算什么,只是这苦日子什么是头才是问题。只是她不想相信,这是东方夜离吩咐人做的。 自己要被囚在这里一生吗? 谁更像丫环 “老娘,别难过,吃食是少了点,但追月可以不吃,追月体格好,饿几天没事的。等到了晚上,我去园子里给你偷果子吃。”追月的脸上挂着笑意和乐观。 简珠儿听她喊自己老娘,便忍不住笑了,再看她,刚被自己给训完跟没事人一样,便也释怀了:“肉怎么做都香,这世人都知道,你瞧瞧本姑娘给你露一手。这土豆若是能做出肉味才是本事。” “主子,这不是土豆。”追月道。 “那是什么?”简珠儿问。 “是豆土。” “啊?”简珠儿皱起眉头。 “我逗你呢。是土豆。”追月呵呵一笑转过身去弄柴火,只是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简珠儿真怀疑,自己同她,到底谁更像丫环。 “主子,这能吃吗?”追月看着桌子上黑乎乎的土豆泥道。 “当然能,只不过颜色深一点。”简珠儿道。 “那这饭能吃吗?”追月又看着碗中全是糠的饭。 “吃米带点糠,营养又健康。没听过吗?”简珠儿道。 “哦。”追月用筷子撮了两粒放进嘴里道:“不是带点,全是糠味。” 看着她皱着眉头的样子,简珠儿无语了,这丫头得寸进尺!自己没喊苦,她倒一个劲的埋怨。 “不过,主子能吃,追月也能吃。”说完像是要就义一样,吞下一大口,又撮了些土豆泥放进了嘴里,嚼着嚼着,眉头展开,又连着吞了好几口土豆泥,眼见着一盘子快见了底,简珠儿也端起了碗,这丫头不是想饿死自己吧。 只是仍没抢过她,追月摸着肚子,又喝了两口水道:“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紧痛快的一顿饭,这泥虽然没有肉味,却比肉美味。” 简珠儿盯着空盘子心里在运气,不过看她的样子也觉得可怜,便放下筷子,嘆了口气。 追月如梦初醒:“糟了,这都被我吃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龙肉。”简珠儿一笑道,听她的语气,一切都能搞定的样子。 “龙肉?”追月想了想,突然眼神发亮,凑近她低声道:“世上没有龙,莫不是你想吃东方夜离的肉?” 简珠儿摆摆手:“逗你而已,我做的饭,你洗碗。” 追月哦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半天未动。 “你不是让我侍候你吧?”简珠儿盯着她问。 “现在不用。”没想到追月很正经地回答道。 简珠儿无语,不过,想想,自己来这里还真养成大老爷的习惯了。这不好。 第47页 她起身,刚要捡碗,却被追月按住了手:“怎么能让你来。手会不好看的。” “假惺惺,刚才不是一样要我做的饭吗?” “我想试试你的手艺,没让我失望。” 你!简珠儿气结,这个丫头的语气像个王爷,比东方夜离谱还大。 不过被她一气,今天倒有些精神了,忘记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看着她有些笨的样子,简珠儿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逗自己开心。 如果是,她倒是聪明至极的人物。 半晌,追月仍没回来。 寂寞是什么东西? 她不是不会洗碗吧? 简珠儿突然有些担心她,便到了伙房,结果屋内被收拾得很干净,只是没了人影。 她来到院子里,荒糙虽高,但不足以藏人,何况自己居高临下的瞧。 看来她是出去了,对了,东方夜离软禁自己,又没有软禁她,自己瞎担心什么呀。 她回到屋子。突然觉得没那个傻丫头在,自己比以前多了无聊。 竟不知该做什么。 便坐到镜前,理了理乱发。将头髮学华眉若那样高高束起,这样一看,镜中的人竟也添了一分帅气和硬朗,不由的心情也明亮了几分。 她开始认真考虑刚才追月的话,若不离开,何日出头? 一想到东方夜离,心仍是痛,不管怎么说,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给了自己第一个孩子,虽未出世,却也不全是他的错。 他错只错在,一再的不相信自己,冤枉自己。 他怎么如此愚笨? 把自己放到这里这些天也不来瞧瞧自己。 他想怎样?他难道要换新人了? 他可是答应自己只爱自己一人的。 可是,如果真爱,何必在乎承诺? 他的心是铁做的吗?就不怕自己想不开自杀了? 简珠儿不想倒好,一想,不仅痛,而且恨了。 正想着,院门有人喊王爷到。 简珠儿起身,看见东方夜离走了进来。 她的手有些哆嗦。 仍是他最喜欢穿的那套明黄衣衫,整个人没有什么变化,俊美的脸上,未见丝毫阴霾,看来,这些日子,难过的只是自己。 满月仍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边,人变得圆润饱满,如一颗熟透的樱桃。 简珠儿嘟着嘴,也没瞧他。 倒是东方夜离进了屋子,四下瞧着,然后皱起眉头道:“爱妃,是不是想本王了?” 简珠儿看着他自以为是的面孔一阵气结,心也跟着痛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他怎的像变了个人。 他怎么可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查出是何人所为?”简珠儿忍着不快问道。 东方夜离脸上挂着冷冷地表情:“还在想抵赖吗?叫本王来这里,没想到其它的说辞吗?或者爱妃是耐不住寂寞想见本王?” “寂寞是什么东西?”简珠儿冷冷地道,本来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本来她想告诉他,她的思念和委屈,但听他一出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哦,那王妃的信里全是哀求思见之意,可是本王理会错了?”东方夜离又接着道:“或者你找出替罪羊了?” “我不相信王爷当真如此煳涂,单凭那瓣红花便订死妾身的罪。”简珠儿深吸了口气平静地道。 东方夜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简珠儿,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简珠儿待细看时,他又一副冷漠的样子。 他的样子已足把简珠儿击倒了。 “这些天你仍是在同我做戏,戏耍于我,是吗?”简珠儿喃喃地道:“我为什么想不到?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于你,这次耍我所为何事,何是为报前番恩怨?东方王爷可否告知?” “我不想说得太清楚。”东方夜离脸上露出不耐烦。 这张脸,同样的脸,为何? “只问一句,这些日子可有一丝真心?”简珠儿忍住心酸,语气悠悠,痴痴地问了出口。 东方夜离没言语,只哧地一声冷笑。 便是这一声,简珠儿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屈辱,一一涌上心头,再忍不住,手掌高高地扬起,很结实地打在了东方夜离的脸上。 一声脆响。 愕然就那样凝结在东方夜离的脸上。 事情终会解决的 简珠儿如失了魂魄,再不看他,她什么都不想说,呆呆地转身,坐回床上,手抚着床单,泪一滴又一滴,只两滴,她便咬牙忍了,这段她自以为的天荒地老,却只是她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罢了,罢了,离开这里吧。 “给我自由。”简珠儿回头,却只看见东方夜离决绝离开的背影。 “那便是将围墙全部炸毁,本姑娘也是要离开在里。”简珠儿冷冷地发了誓言。 有掌声。 是追月怀里抱着一大堆吃的站在门口,她拍掌的时候,东西掉落一地,有几个果子滚到了简珠儿的脚下,简珠儿低头捡起,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那果子是东方夜离,更仿佛那是禁锢她的牢笼。 “主子,怎么拆?”追月的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 “拆什么?” “拆王府呀,刚才你说的。”追月摩拳擦掌道。 简珠儿嘆了口气。 自己又没力气,若是凭双手来拆,怕是够拆几十年的了。 又没有炸药! 炸药? 简珠儿手一顿。 一直以为自己是学化学的,到古代无用武之地,却不知,是自己没有好好利用罢了。 “屋里有虫子,你去弄点硫磺来。”简珠儿吩咐追月道。 “用多少?” “尽量多。” “好。” 看着她欢快的身影,简珠儿眼神暗了暗,这个傻丫头倒有趣,只是自己会成功吗? 她起身将地上的果子和装熟肉的袋子都捡了起来,原来刚才她没影,是为自己弄吃的了,倒真是难为她了。只是这些东西哪里弄来的,怎么这么快? 这么可爱傻气的小丫头,可别被自己也害了。 简珠儿心里想着,又回忆着配方。实验室里做过两回,好在自己用功,没有忘记,只想着以后有机会用呢。倒没想到会在这里用上。 不过那个配方是硝75硫磺10木炭15,还是后两者成分换过来呢? 做实验的时候,她只负责硝的部分,那两个是同组同学弄的。 简珠儿拍了拍脑袋。这硝石哪里弄去? 不一会儿,追月回来,抱了一大袋子硫磺,扔到了墙角:“主子,还要什么?” 她那样子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似的,简珠儿不由地试探道:“硝石。” “老道用的东西,你要捉鬼吗?”追月眼睛睁得大大的。 倒吓了简珠儿一跳:“哪有鬼,你能弄来吗?” “当然,没什么能难倒我的,用多少?” “是硫磺的十倍。”简珠儿道。 刚出院门追月就转身咚咚地跑进来,后面跟着一群侍卫。 “王爷说了,追月也被禁足。”一个侍卫恶声道。 又有人扔下一堆蔬菜和米袋子,便出去了。 捡进来,竟然还算丰盛,难道东方夜离被自己的一巴掌打醒了? 算了,自己在想什么? 从今天起与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这一段独角戏自己尽了力,无悔了。 突然身边的追月悄声道:“别急,晚上我再出去。” 简珠儿摇头:“不用了,弄不到现成的,我还有办法。” 追月小声道:“主子,你真的要拆王府啊?会不会是玉石俱焚?” 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傻乎乎的表情,简珠儿摇头:“放心,我自尽前会给你信号,你可以先走的。” “不许自尽。”追月笑脸敛了,很严肃地道:“事情终会解决的。” 夸张地笑 此时追月有些失神,也有些怒意,瞧着简珠儿恶声恶气地道:“多危险!”“行了,怎么跟我男人似的,弄得这番表情。”简珠儿苦笑道。 追月咳了一下低下头去,只是眼角眉梢飞着春意 “追月,我可不是女同。”简珠儿见状退了一步警惕地道。 “什么是女同?” “女女相恋呀。”简珠儿说着浑身打了个冷战,别说做女同了,倒是说一说,都直寒。 没想到追月比她的反应仍强烈,她连摆手带摇头:“我也不是女同,男同也不是。” 还会举一反三了,简珠儿瞪了她一眼:“跟我来。” 第48页 简珠儿到了伙房,将灶里的灰都弄了出来。 追月有些迷惑,她看着简珠儿将灰全放进了饭锅,才出声阻止道:“主子,您要吃灰?我们还有粮。” 简珠儿没理她。又加了水,然后才发觉自己做的有些笨了,嘆了口气,将湿灰往外淘,追月见状上前接过她的铲子,她个子高,又有力气,很快将湿灰弄出来。 简珠儿又将剩下的灰在盆里泡湿,将水倒进锅里,将一大堆灰都洗了一遍后,简珠儿对在旁边目瞪口呆的追月道:“生火。” “晚饭?”追月问。 “照办就是了。哪来的那么些废话?”简珠儿捡了块干净的木柴坐在上面,表情有些悠然,自己第一次分离硝酸钾不知会不会成功? 终于,火烧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锅里的水份都蒸发掉了,简珠儿看着少许黑灰中的一层白色黄色的食盐状物质,笑了。 她让追月用罐子收好,这么点还不够用。 只是这到底是不是硝酸钾呢?得试试。简珠儿想起了以前做的烟雾弹。 在锅里剩下一点的时候,将糖倒入一些,刚翻炒两下,结果噼里啪啦,火星闪过,浓烟翻滚,简珠儿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进了一个有力的怀抱,眨眼间已到了院子。 带她出来的自然是追月。 事实上除了她也没别人。 简珠儿看着从门里窗里涌出的阵阵烟雾,不由地愣了。自己真是笨了,应该防着点儿的。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呢? 这时院门开了,进来一群人嘴里喊着救火冲进了厨房又很快出来,自然没有火。 她只不过做了一个烟雾弹而已。 简珠儿抹了把脸,看追月额头脸上全是黑灰,除了眸子黑亮有神,牙齿白白地,还真分不出她是追月,倒像一个黑小子!刚才她的动作那么利落,看来她会功夫的。 简珠儿不由地多瞧了她两眼。 这声音清越熟悉,简珠儿愣了愣,盯着追月,追月见状道:“主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简珠儿问道。 “晚饭。” “你只记得吃吗?” 追月哦了一声,有些委屈的样子,瞧着来往的侍卫灰头土脸的,又拍手笑了。 一整天,简珠儿知道自己是在夸张地说笑,她一刻也不让自己闲下来。自己已尽力,便无悔。 是夜,简珠儿很早便睡下了。 翻来覆去。 她在捣什么鬼? 躺下足有两个小时,她听得地上追月平稳的吸引,自己嘆了口气。 又过了很久,听到府中有人打邦喊三更天,自己在床上躺了四五个小时,竟然仍无一丝睡意。 她又怕影响追月,不敢有太多动静。 突然间闻到一阵甜香,直入脑髓,过了一会儿,眼皮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耳听得门响,不知是不是梦,感觉到有人上了自己的床,隔着被将自己揽在怀里,那人的怀抱很有力,很舒服,是东方夜离吗?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接着便黑甜睡去。 醒来,简珠儿从未有过的神清气慡。 她看了被子,很规矩的盖在身上,旁边哪有别人睡过的痕迹,显然那是一个梦,一个美梦! 她怎么会梦到他? 难道自己受到的伤还不够吗? 难道自己还对他有留恋? 简珠儿在心里暗暗地恨起自己来。 追月在收拾自己的被子。 “追月,昨天夜里你睡得好吗?”简珠儿问。 追月道:“我点了睡香,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简珠儿点头。 不可能是东方夜离。 简珠儿一想起他,这会儿连唿吸都是痛的。她扯起微笑,继续找活计干。好在追月也是懒的,巴不得她做得多些。 *** 天一阁。 一个男声低声道:“王爷,珠儿王妃昨天差点把厨房烧了。” “还有呢?” “还有王妃她好像在煮糙木灰,要属下阻止吗?” “糙木灰?煮?她吃了吗?” “属下没看见。” “不用管她,只是她有没有再骂人?”东方夜离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回王爷,珠儿王妃她差点烧了厨房后,好像很开心,没有骂人,同追月两人一起在笑。” “嗯,庄安的下落派得力人查,不要露了马脚。” “遵命。” *** 冷玉阁。 满月在支使丫环布置房间。 先前的大红绸子都拆了去,将药罐什么的都砸摔了,讨个彩头。 “姐姐,晚上想吃些什么?”说话的是望月。 她刚被东方夜离从王妃院子里调了过来。 望月来天一阁心里很是喜欢,对满月也有些感激,满月让望月出去给她买些酸枣,她最近没胃口,就喜欢吃酸的。 其实这种事情告诉管家就成,但她特特地让望月出去办,望月知道,她给自己一个出去见识游玩的机会。 便欣然前往。 她拿着满月给的荷包摆弄半天,也不懂为何满月偏偏让自己拿这个荷包去那个甜甜糖庄去买酸枣? 糖庄里卖枣她是知道的,可是包枣子也不能用荷包呀。 *** 这两天,天一阁里的东方夜离不断接到报告:王妃和追月除了照常煮灰水,还在弄碎木屑,竟然还用锅来炒。 东方夜离问她们炒完之后有没有吃。 回答是没人看见。 因为侍卫被赶出了院子,不让瞧。 但是院子里的糙都被剷平了。追月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 东方夜离忍住好奇心,没让自己过去,告诉侍卫,她要什么,便多给她送去些,看她在捣什么鬼。 你太厉害了 “追月,你太厉害了,这么快挖了个这么大的坑,手都没起泡?”简珠儿拉着追月的大手上下地看,然后道:“怪不得,原来你长着一双男人手。” 追月脸一红,收回手道:“那又怎样,要不你自己挖。” 简珠儿看着自己手:“你显然是在笑话我?好吧,我也来帮忙。” 追月这回瘪了瘪嘴,蚊鸣一样地道:“不是说了,这些活我来做吧,还不快进屋?” “听你这语气,你倒像我相公。真似的,那人若有你半点好就好了,不过,别误会,我可不是……” “女同!”追月替她喊出来,然后又闷头挖坑,嘟嚷了一句我也不是。 终于,那坑埋上二三十人都不成问题,追月停了下来。 在旁边监工的简珠儿很满意,这个追月用起来还真称手,她除了问自己搞那些东西是不是吃的外,就没关心过用它们来做什么。 简珠儿看了看炒好的木屑,还有制出的硝酸钾,按这个进度,再过半个月,自己做出来的黑火药怕是就可以将王府的一半建筑炸上天,为了怕他警觉提防,三样东西一直分开放着,没有混合。 这两日只是忙,忙得没空忧伤。 因为忙作,晚上入睡倒容易些。 一提晚上,简珠儿有些迷煳,为何这两天都觉得有人抱着自己睡?她问过追月了,她的床铺在地上,再说了,虽是迷煳,她感觉那也是一个男人,胸膛硬硬的,难道是东方夜离每天晚上都来吗? 不管是谁,今天晚上要捉住他! 简珠儿下定决心。 其实她心里知道,如果真有男人,那人肯定是东方夜离,否则在王府内,会有哪个男人敢那么大的胆子。 待到晚上,她又闻到了那股甜香,暗暗憋住唿吸,将被子蒙上,然后嘴对着被里的牛皮纸袋子喘气,这相当于现代的氧气瓶,只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不过,直到她真正睡着,也没有捉住那个男人。 显然,前两天不过是个梦。 是自己习惯了他的怀抱,才做这样的梦吗? 可是,想想,他仍是在耍弄自己吧,只有自己这样单纯的傻瓜才会一次次地相信他,原谅他。 他在背地里指不定的怎样嘲笑呢。 笑吧。 简珠儿一想起,便痛得浑身无力,便是看着王府的天空,都觉得,云彩也在嘲笑她。 简珠儿几天前还想着,东方夜离只是误会自己,弄清了便会接自己回去,而且会给自己道歉,可是随着时间的逝去,简珠儿已经绝望了。这个东方夜离看起来聪明,不过是金玉其外罢工了,不知被谁害了,却只会将恶名栽到自己头上。 一定要逃出去! 简珠儿砍下了许多竹子,弄成一节一节的,开始制作她的土炸弹。 她弄得很专心。 晚上。 第49页 简珠儿告诉追月不要点甜香。 虽然追月曾让她逃走,但是,她不确定追月是不是东方夜离派来监视她的,所以,她防着她。 在她睡着的时候,她将她给绑了上,只是没等绑严,她便醒了,直直地看着简珠儿。 简珠儿想想作罢:“今夜我要逃走,你可以选择,去报告还是同我一起走,或者被我打晕,免去你的责任。” 烧掉的纳兰珠儿 “你可是想好了?我帮你!”追月像是等待她这个决定很久了,这会儿她一说,她是兴奋地。这让简珠儿对这个小丫头很是好奇,不管怎么说,她这样想,不太符合她的身份。 追月看着简珠儿审视的眼神,忙道:“你不希望我跟着你?我有很多用处,可以保护你,服侍你。” 她用的是你。 简珠儿想了想:“好吧,多个人多个伴。” 她将竹筒给了追月两个,又吩咐了她一样事情。 午夜。 东方王府后院。突然一阵巨响伴着火光。很快,火冲上了房顶。 守在外面的侍卫冲进去救火,还有人跑去通知东方夜离。 待东方夜离赶到现场的时候,没有人看见简珠儿和追月,倒是在角落里找到了两个被敲晕的侍卫,他们只穿着内衣。 突然,天一阁方向也是了阵巨响,很快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第二天清晨,看着仍在冒着青烟的废墟,东方夜离站在废墟前,抱着肩,好像在看又好像没在看。 满月站在他身旁,有些忧郁地看着他:“王爷,刚才张成他们在后院的废墟底下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看身材,像是……” 东方夜离没回头,只是道:“找仵作来。” 验尸结果,尸体为女性,按身高尸体上的首饰及衣服碎片来看,这是纳兰珠儿。 “通知下去,为我最宠爱的妃子进行风光大葬。”东方夜离脸上阴郁。声音却很镇定。 满月瞧着他,想了想:“需要通知纳兰府上的人吗?” “当然,我要进宫,向皇上讨个封诰。” *** 两个月后。 天启小镇,远离国都,山景秀美,溪水环绕。 在小镇后山的一处闲置已久的破宅里,一个半月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女人,一个身材高大,面目清秀,另一个则身材秀美,但却总带着面纱,两人深入简出,採买的总是那个高大的女人。 镇里民风纯朴,村里人都极熟识,村民也极是好客。很快,便有村民上门相请,只是被拒绝了。 如此几次,村里人再不上门,只是遇到採买的女子时,打个招唿,好在那女子虽不登别人的门,却很好说话,总是笑呵呵的,时间久了,大家也便习惯了。 又过了一个月。 来往的商队带来了京城里的消息,流火国的人开始进犯祈天边境,并要祈天国割地进贡。据说,祈天皇帝大怒,要派其弟弟东方夜离出征。 老宅内。 当追月把这个消息带给简珠儿的时候,后者没任何表情。 追月吹了个口哨:“晚饭你做。” 简珠儿看了她一眼,点头。这个小丫头带给她的惊讶丝毫不逊于知道自己穿越时的感受。 记得逃跑那天,她眼看着她利落的将侍卫打倒,剥下衣服,然后又引着她穿花分柳的来到天一阁,炸药响了后,她又引她穿到前院,最后两人爬上墙头逃了出去。 当然,追月是用跳的,自己是爬的,而且还是在追月连扯带拽的情况下。 接着追月又劫持了一辆马车。虽然是给了钱的,但把那个车夫可是吓得够呛,一直跑到启天镇,简珠儿还在感嘆,幸亏自己带了追月,否则很可能连王府的大门都出不来。 而且这一路上,追月表现出来的江湖经验让她时常怀疑她的身份和性别。 我可不是女同 简珠儿看着眼前的高大丫头又继续了以往的话题:“离得这么远,你怎么会去王府?” “那是我的追求。”追月像往常一样。 简珠儿心里只是在想,服侍人是什么样的追求?但是,她不好问出口,这个追月也滑的很,如果她不想说的,自己问破嘴唇也问不出来。她知道她不会害自己,而且一直在帮助自己,这就足够了。 “今后有何打算?”追月突然问。 简珠儿想了想:“反正我已被风光大葬了,还能有什么追求,只是想自由自在地渡过这一生罢了,在这里生活,简直就是我这一辈子追求的,这里就是世外桃源,等你以后嫁人了,我可以当你孩子的干妈,替你们带孩子,好不好?” 她们一路逃的时候,东方夜离的消息一路传了过来,因为那场爆炸来得太震撼了,百姓都在传说,纳兰珠儿不知做了什么恶事,被天雷给霹死了,但东方王爷有情有义,将她仍按王妃规格下葬。 简珠儿听到那一刻,心便真的死了。 追月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黯然:“这里不属于你。” “你在赶我走吗?”简珠儿有些为难地问。 追月笑了一下,很勉强:“我永远不会赶你走,除非你自己想。” “说得这么暧昧,真让人受不了。我又不是……” “女同!”追月恶狠狠地接话道:“不许再说,我也不是。” “知道你不是。”简珠儿打了个哈欠:“我要午睡了。” 追月突然道:“他要出征了,你一点不担心?” 躺在床上的简珠儿翻了个身,鼾声大作。 追月看着她的身姿,上前,为她拉起了丝被。而后自己走到了另一个房间,也是合衣躺下,只是眼睛盯着床缦,不知在想着什么。 简珠儿的鼾声突然停了,她睁开眼睛,咬着嘴唇,东方夜离“下葬”自己的时候可曾有一丝难过? 他的一切从此后将与自己毫无关系,那些日子只是自己一厢情意演的一场戏罢了。 简珠儿无数次的这样告知自己,催眠自己,然而一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不可控制的心痛。她应该恨他的,或者应该心如镐灰才对。 晚上,她失眠了。 因为这里的日子太闲了。 看来自己并不适合做闲人。 窗外,是黑峻峻的夜色,这里的夜分外的静,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静。偶尔的一两声虫鸣野兽吼,让夜充满了神秘感。 她有些害怕,便喊追月。 那个追月自从到了这个宅子,便同她分居了。 很快,追月推门进来,身上的衣服整齐,仿佛她一直未睡,正等着她的喊声。 烛光亮了。 追月坐在简珠儿的床前,淡淡地问她怎么了。 简珠儿拍拍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追月却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胆小鬼,让我唱催眠曲吗?” 简珠儿点头:“我倒真想听你唱歌,不过这夜这宅,若传出去,夜半歌声,可是会吓到人的。” “哪来的那些怪想法。”追月对她的说辞不以为然。 简珠儿当然不会将追月再当成丫环,她是她的朋友和恩人。所以她很诚恳地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追月很大气地笑了,很有男人样:“我喜欢帮你。” 这让简珠儿的怀疑又加深了一步:“追月,我们一起洗澡如何?” 追月跳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前道:“我可不是女同。” 也许我是 简珠儿脸上挂着不怀好意地笑容:“也许我是。”说着禄山之爪伸向追月。 不过,追月比她快,转身逃开道:“再不睡觉,将你扔到外面餵狼。” 简珠儿对她的吓唬根本不以为意,继续追赶她。 三跑两跑,简珠儿突然发现追月的眼神不对,脸上挂着尴尬,将头扭到一边道:“太晚了,再闹倒更精神。” 简珠儿低头,发现自己因为跑动,胸前的春光有些外泄,她抿了抿衣襟坐回床前,瞧着追月可笑的表情,不自在起来:“你怎么在王府里混的?没服侍过女主子洗澡?” 追月挑着眉毛,摇头。 简珠儿突然停了嬉笑,而后认真地道:“不如我们开个美容美体会馆。” “什么?”追月追问了一遍:“你要抛头露面去赚钱吗?那怎么可以,再说,我们并不需要赚那么多钱。我的钱足够活了,还有,没钱我可以想办法,你以后不要再提钱。” 追月的语气变得不耐烦,这让简珠儿觉得自己那些想法有些愚蠢。或者自己的理念在这个朝代里是怪异的不切实际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毫无用处? 第50页 只是不懂,同为女人,为何她可以赚钱,自己提一提,她却恼了。 看着简珠儿突然黯下去的眸子,追月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你辛苦,你天生下来就该是让男人来疼爱的。” “不用安慰我。”简珠儿轻声道:“我知道我很没用处。” “怎么会?若你想,我们便实施好不好?这里地处偏远,但来往的商队不少,不如我们抢劫好不好?” “啊?”简珠儿吓了一跳。 追月笑了:“要不,我们开个黑店。” 简珠儿有些害怕地看着她:“这可不是我的想法。” “我知道,我只怕按你说的去做,生意很快会做大,这里便引人注意,露了行藏可是得不偿失。不如你作画,我让人代卖。”追月好脾气地解释。 简珠儿摇头。 追月转身点了甜香:“你怎么是闲不住的一个人,其实便是你说上万千点子,都不如做那个武器来钱快。” “伤人的事情我才不做。”简珠儿道。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很快那安神香的香味散开了,简珠儿打着哈欠:“这香是你自己做的?我们卖它也能赚钱。” 追月扑哧笑了:“这若是以前有人对我说,纳兰珠儿整天总是想着怎样赚钱,我可是不会相信的。” “如果有人对我说,一个丫环能带着一个累赘离开守卫森严的王府,又像个行走江湖的老手,抢车逃跑,竟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桃源,我也不相信。”简珠儿回敬道。 追月高深莫测地笑了:“这就是事实。” *** 简珠儿醒的时候,追月没在院子里,她前后地找了找,便拿着筐进了山。想采些野菜,换换口味。 阳光透过枝叶照在林间,光影斑驳,圈圈点点,简珠儿一直是个喜好自然的人,在现代的都市里,没时间没机会,这会儿看着林间的野菜蘑菇,她有一刻,心里很平静,真的,能在这里过一辈子,可是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遇险 林间偶尔会惊起几只小动物,没待她看清便跑远了。 简珠儿没有忘记做着记号,不敢走远,她怕迷路,但她千算万算,反而忘记了古代的生态环境没被破坏之前,野生动物占据的地盘并不小。 就在她庆幸自己的收穫颇丰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野兽的低吼,那低吼是压抑的,像是恐惧,更像是警告。 简珠儿看向声音发源处,就在自己左前方不过二十米的地方,有一个庞然大物,是只黑熊,心脏的地方长着一络白髮,像戴着胸花! 简珠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身上出了冷汗,想跑腿却半步也动不了,她大口地唿吸,同黑能对视着,今天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怎么会?东方夜离地样折磨自己,自己不是也活了下来,而且成功逃跑了吗? 简珠儿咽着口水,看着黑熊一步步地接近自己,好像它很不满意她的出现,它边走边抓拍身边的杂树,树应声而折,简珠儿终于回过神, 眼见着它就要扑到身前,简珠儿终于学会了逃命,撒开两腿,大声尖叫,林间扑愣愣地飞起无数鸟儿,那黑熊并未全速追她,倒像是一个变态的杀手,放下速度,欣赏享受着猎物极致的恐惧。 简珠儿边跑边回头,最后只是跑,已没了尖叫的力气,肺部如火烧样,让她痛苦异常,终于,她累得再也挪不动半步,倚在树干上,嗓子如破风箱,唿唿地,氧气怎么也不够用,她眼睛盯着黑熊,苦笑了两声,便咳了起来,自己怎么会这么蠢,一点都没想到危险,看来,小命儿就交待到这里了,只是不知道先祖会不会骂自己,还有,东方夜离会不会?对了,在他心中自己不过是死了,她的风光葬礼传出了京城,连普通百姓都在议论王妃红颜命薄,可惜了痴情的王爷。 自己逃走,他不追也不找,却办了个葬礼,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那么不屑吗…… 十米,五米,简珠儿看着熊,熊也喘着粗气盯着她,碗口粗的树被它随意地行走挥臂间弄断,声音很响地歪倒下,简珠儿闭上了眼睛,她甚至感到了黑熊腥臭的唿吸…… 突然,她被扯起,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鼻子被坚实的胸肌撞得一痛,随即闻到一阵香气,有些熟悉。 “小黑,退后。”来人清越的男声。 简珠儿想抬头,却被来人带搂着腰身后退了十数米,缓过神来的简珠儿抬眼,一下子呆了,这个男人是谁?怎的生得如此好看,不是好看,是让人一见就血涌! 他面如水晶,白晰着接近透明,眉眼如画,黑眸如漆,柔唇不厚不薄,恰恰的性、感,嘴角微翘,似调皮又似不屑。黑亮浓密的头髮很随性的用一根蓝丝绦束起,无比的俊美中又带着男儿的帅气。 简珠儿心里,东方夜离已是美得如太阳神,那个第一公子星北辰便更是静美如月仙,而眼前这个男人,竟美得不在三界,跳出五行! 实在是美得没天理。莫非他是这山间的精怪? 简珠儿词穷了,恨恨地想到。 简珠儿想着竟然有些郁闷。有生以来见过极美的三个男人,目前有两个对自己不屑。 心开始酸楚,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她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心痛的男人,眸子变得越来越黯。 你真不乖 简珠儿低垂着头,突然被松开。 男人上前一步,手中什么时候多个树枝,指着黑熊道:“小黑,快走吧,现在我不想同你玩,你这样会吓到美人。” 他在同黑熊讲话? 莫非真的是精怪? 被科学教育了很多年的简珠儿当然不想相信,但穿越都穿的,再发生什么也都是有可能的。简珠儿后退了几步,辩了方向,又停了脚步,她迷路了! 或许他不过是养了个黑熊当宠物罢了。 此时,黑熊停下脚步,吼了两声,像是不满。 男人嘆了口气,往前走去,嘴里道:“你真是不乖,好吧,我只陪你玩耍一会儿。” 男人手搭上黑熊的肩膀,黑熊也同他动作一样,一人一熊慢慢地走远了。 简珠儿才反应过来,哎了喊一声:“你是谁,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男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美人,小黑不开心,我陪他玩耍去了,你小心,这山里还有狼。” 简珠儿已成惊弓之鸟,忙跟上去:“等等我。” 她也顾不得那人是好是坏,追了上去,只是因惊吓,仍腿软,三两步一个趔趄,五十步一个跟头,简珠儿想,自己倒是从未如此狼狈过,在王府中面对的毕竟是人而不是野兽。 想想,东方夜离倒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比兽强些。 一想到东方夜离,简珠儿就立刻摇头,她为何又要想起他?他们从此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是三赶两赶,人和熊都没了踪影。 简珠儿有些慌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她顺着树倒的痕迹,慢慢地竟找到了自己的柳条筐,筐里的蘑菇和野菜散落大半,她不敢捡,拎起筐,照着自己当初做下的记号,往回返。 刚出了山口,就听到追月的唿唤声,她大声应着,跑向追月,此时此刻,她见了亲人,所有的惊吓化成委屈,眼窝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追月近前,语气中带着焦急:“怎么了?你怎么可以乱跑。山上多是勐兽。” 看着简珠儿的样子,她又说不下去,嘆了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筐:“怎的,想吃糙菇?镇上很多卖这些的,只要几文钱。你不是又有了吧?这么想东西吃?” “你才有了。”简珠儿被她气得反驳道。 “我可是想有,只是不知道自己成不成。”追月一本正经地道。 简珠儿扑哧地笑了:“想男人了吧,你刚才跑哪去了?” “买东西。”追月擦了擦额前的汗道。 简珠儿鼻翼翕动了两下,有香气很熟悉。 对了,刚才那男人身上的香味同追月的很相似。 简珠儿看着有些傻乎乎的没规矩的追月,又回忆了一下那个如仙样的男子,摇了摇头,或许山里人的味道都差不多吧。 不过,看着追月高高的衣领,同那人差不多的身材,她这个疑问在心里算是扎了根。 但简珠儿未动声色。 追月半扶半拖:“快回家吧。我做好了饭。” “你怎么没问我遇到什么了?”简珠儿突然道。 追月一愣,然而笑笑:“还不是被自己吓到了,要是当真遇到野兽,你这样笨,怎的能活着回来。” 野兽般的流火人 镇子上的人显然对面纱遮面的简珠儿感兴趣。 第51页 经过时,都仔细地瞧了几眼。 追月有些不耐烦,对简珠儿道:“现在他们没看到你的容貌,若是见了,怕不知引起怎样的骚乱呢。” 简珠儿心里却想着,这些人要是见了那个熊朋友,才会惊艷呢。 幸亏,那不是女人。 不过,是又怎样?自己不过占用纳兰珠儿的身体,这会竟然还争强好胜起来。她笑着摇摇头。 “你们听说没有,现在京城在盛传,东方王爷的大军吃了败仗,那流火国的人要是真打进来,我们老百姓可就遭殃了,他们可是都吃人的。”一个人在路旁对围着的人群道,简珠儿瞧了一眼,这是说书的场所。 她脚步顿了顿,没停,继续前行,听得身后的人继续道:“那流火国的人如野兽般,不知东方王爷会不会挺得住,壮士们,若有法子,你们也想出个一二来,听说皇上悬赏找什么武器……” 简珠儿扯着追月见门拐了进去,扑鼻的胭粉香让她反应过来不对劲,原来这是那间青楼,门口的姑娘们见她俩进来也没奇怪,只是喊着妈妈,追月停住,看着简珠儿:“你要做什么?或者你只是在逃?” “两位姑娘,快快里面请。”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对她们笑逐颜开,上前便来扯她们的胳膊。 追月躲过,简珠儿却被扯个正着。 追月上前笑着解释道:“妈妈,我们只是过路。“ 妈妈闻言笑了笑:“过路?不碍的,进来喝杯茶,追月,哪间铺子你都去过,可是没有来过我家。” 追月笑了笑:“我们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追月,我可是能出得起大价钱,你可不要没了主意。”那老鸨继续游说道。 简珠儿刚刚定下心神,突然听到这句话,惊疑地瞧了眼追月,她是要卖谁?她还是自己? “还不快走。”追月扯着简珠儿逃也似地出来了:“我的大小姐,你可知道,这家光有打手就十几人,若是出了什么差子可怎么办?我可是怎么交待呀。” “你要给谁交待?”简珠儿听话里有音,不由地追问。 “给你们纳兰家呗。”追月轻描淡写道。 突然有两匹快马从街上飞驰而过,马上的人着官兵服装。 追月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边关当真吃紧。” “怎么看得出来?”简珠儿想不过两个官兵罢了。 “这是回京的最近一条路,那两人是戍边的。应该是信使,看速度是八百里加急。”追月道。 简珠儿也不知道祈天目前有没有火药,不过,东方夜离真够笨的,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又制造烟雾又爆炸的,让人按方子研究一下,不就成了? 不过,对于不知道配方的人来说,好像不是那么容易的。 简珠儿摇摇头,这个祈天即使国破跟自己有关系吗?好像没半点关系。 自己现在很知足,只要在这里能安然渡过余生就好。 “若流火人攻进来,怕是我们不会再有这样的悠闲的日子过了。”身旁的追月像是看出了简珠儿的心思,开口感嘆道。 一个月后 “让让,快让开。”正想着,突然过来一群人,抬着什么东西。 经过时,简珠儿看见他们抬的是一个人,猎户打扮,浑身是血,她往后撤了撤,追月倒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回事?” “打猎被熊给伤了。”一人急急地回答,然后过去了。 没想到追月竟扯着简珠儿跟了上去。 简珠儿本是见到血就害怕的人想拒绝,却挣不过她的力量。 到了医馆。 受伤之人仍清醒,哼哼着道,若不是山神出面,那黑熊就要了他的命了。 老大夫看了看伤情,摇了摇头:“怕是我这里药不全,只能先包扎伤口,几味药还得州府上去买。 没想到追月上前询问那几味药的名称,然后打了包票,她一会儿便采了送过来。 回到院子里,追月让简珠儿插好大门,不许外出,等她採药回来。 简珠儿点头。 让她跟着她都不敢。 她已被那熊吓破胆了。对了,黑熊,山神?可是她遇到的那个男子? 简珠儿边收拾屋子边想,自己命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自从移魂后,便经歷了几次生死,虽然自己身无优点长处,但总能逢凶化吉,倒也是一个奇蹟。 是笨蛋的奇蹟。 待追月回来时,后面跟着两个小姑娘,十七八的样子。那两个小姑娘见到她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简珠儿忘记带面纱了。 “珠儿,这是我找来的丫环,以后,这些活计我们便可以不用做了。”追月道。 简珠儿扯她到一边:“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会不会被她们传出去。” “这离京城远,传不到那里去的,再说,你是不是盼着谁来找你呢?不是都被下葬了吗?”追月逗她。 她虽说的有道理,然而简珠儿总是觉得不妥。但无法,钱是她的,照顾自己的人也是她,所以,无法。 两个丫环手脚勤快,简珠儿这会儿更没了事情做,觉得太阳走的越来越慢了。 几天后,简珠儿发现追月好像没有钱了,因为她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是再三掂量,她的首饰也没了。 简珠儿逃跑得急,更是没带多少钱两。飞天狐给她的五千两银票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便盘算着开什么店赚钱。 再商量的时候,追月也不是完全反对了,她只说有事出去,回来给她答覆道同意。 两人紧锣密鼓地张罗。 这一准备才发现,虽然有自己现代工厂的那段实习经歷,但实际操作起来还真难,她几番订制设备,引得追月很是疑惑,围着她成天转圈,嘴里啧啧称赞同疑惑一样多,每次都是简珠儿赶几次才将她赶走,那时,她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个月之后。 启天镇。 锣鼓喧天,一家店铺开业,整个镇子的人并来往的客人几乎都聚到了此,因为人多,整条街已被塞得水泄不通。 照理说,只是一家店而已,什么店这镇上都有,为何这店开业会弄成如此大的动静? 为何这人人脸上都带着期盼?个个抬脚抻头,唯恐落在后面被人挡了去。 就在这时,突然半空中几声炸响,接着落下来红红绿绿地很多碎片,众人一见,有的吓得惊唿,有的躲闪,一时间人群出现了骚乱,这时,高高的戏台上突然出现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引回了所有人的目光,人群又重新安静下来。 开业 舞台上最先出现的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镇上的人都知道她很神秘,有人说她面纱遮面是因为她丑,也有说美的。 她走上台,说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开始歌舞,以前大家看歌舞只能到对面的揽月楼,而且那里的姑娘们都是爱跳不跳的,很是骄傲,但听说这回,揽月楼的姑娘们是站着排被人家老闆挑来选去的。最后选出来五位,虽不是红牌,但身段那个柔软呀,都是没的比的。然而又被人家老闆训练了七八日,出来后,都很神秘,连妈妈桑都不知道她们跳的是什么,但看她们自己兴奋的表情,就很期盼了。 但最先上场的却并不是揽月楼的姑娘,而是一个体壮的小伙子,拿着击板,伴着鼓乐,深吸一口气,开口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声音浑厚饱满,大气的乐曲歌词让人一听便胸生壮阔却又有一丝灰心。不由地都痴了。 接着便是惯常的百家戏。 众人见惯了,有些急,因为他们都听说了揽月楼姑娘们有节目,便嚷着快些,更何况,这间叫高悬的店到底卖的什么东西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个店名字已经吊足了胃口,戏做得太足,众人就想知道它是让人失望还是让人惊喜。 终于到了最后压轴的节目,五个姑娘竟然着着奇怪的服装,那上面的衣服短短的,下面只穿个小裤裤,没到膝盖,中间竟露出肚皮,这一亮相,引起嘘声欢唿声一片。 后台的追月看着简珠儿:“到时候被官府判个有伤风化罪,可是一点不冤。” 简珠儿瞪了她一眼:“到了这时候,你还要来拆台?” 追月倒笑了:“不怕,若他捣乱我们便出法宝,百试百灵,天哪,发了,发了。” 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简珠儿也笑了,自从产品成型,她便一直保持这种疯癫状态,发作频率在每天三次左右。 五位姑娘眼神媚媚的,拽拽地一亮像,叫好声掌声响起。 随着节奏感很响的鼓磬铙钹一响,性、感,诱huò的舞蹈便将整个街的房盖揭了起来,简珠儿仿的nobody,他们自然见也未见,当然其中不乏一些妇人啐口水的,但大多数人都是看得呆了…… 第52页 节目结束后,面纱女上台宣布,只有今日生辰的人才有机会购买本店的产品。购买时须持户籍证明方可,因人多,产品不方便展示,以后购买的人也依此例,鬚生辰当天方可。 闻言,底下反对声一片,简珠儿享受了一把小布希的待遇,有人扔上鞋来,显示不满。 再加上中间有盅惑之人,竟有几个爬上台来,欲来拉扯简珠儿,追月在后台想上来,已被人挤到了一边,简珠儿没想到这点,只觉得吸引人眼球的宣传很成功,却未料到如此后果,她想起来了,一般在现代商场促销的时候都有保安维持秩序的。 “老闆,既然看不到货,便让我们看看你也好。”有人伸出手来揭她脸上的面纱。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哨响,简珠儿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后腾空而起,跃到了房顶。 是那个黑熊的朋友! 简珠儿看见他今天穿着一件火红的袍子,整个人比那些揽月楼的姑娘还妖媚,她如见了老朋友,语气中带着惊喜:“你又救了我一次。” “美人,你美则美矣,只是太笨了些。”那人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瞧着下面还有吵杂的人群道,显然他有些烦。 不用崇拜姐 见他讽刺,简珠儿不以为意。 底下有女子对着屋顶疯狂地喊着什么,然后又有人四处找寻上房的路。 男子见状,眉毛挑了挑,说了声得罪,揽着简珠儿的腰急急地行着,到头一跃而来,又几个起落,将人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到了住处,他放下她,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山林间。 随后跟回来的追月喘着粗气道:“能否多做些,今天的高悬一个未剩。” “高悬?”简珠儿莞尔:“我记得告诉你了,是明镜。” “对对,果真明,竟照得眉毛一根根的都数得清,我今天早上照了几眼竟有些害怕,真怕它将魂魄困在了里面。”追月拍拍胸口道。 简珠儿笑着摇摇头,她之所以想做镜子,还是因为这后山多石英砂,而且她实习的厂子正好也是制镜的。 看来,一切自有天意。 “多做些吧,小姐。”旁边的丫环也开了口。 简珠儿摇摇头,这练砂、制浆、提水银,一道道工序下来,虽镜框不用她雕,但也得个五六天,她又不想扩大规模,只有一条路了,便道:“明日售价提高十倍。” 追月点头。 “他是谁?”简珠儿望着后山的方向问道。 “他自称野人,据说,一年见到他一次也是多的。”小丫环道。 “你可认识他?”简珠儿又问追月。 追月想了想,点头:“你想结识他?” 眼睛里有戏嚯。 简珠儿摇头,进了车间,看着窑里的火正旺,坐在一边,挑捡石英砂。其实她做出来的镜子,背面有气孔,因技术问题水银涂层不匀,这要是放在现代便是残次品,只有砸碎的份儿。 人可能也一样。 若生在现代,自己怕是只能在电视里见到贵族。 现在自己竟然能体会到做王妃的感受,虽然是落魄的。 追月同两个丫环也过来做事,这整个流程,分工不同,但都是这四个女人来完成的,便是在出液的时候,简珠儿也不过是全副武装,加些小心罢了。 追月坐在她身边,磨着石灰石,嘴里道:“珠儿,你是神仙吗?” 简珠儿被她问得一乐:“不用崇拜姐,姐不过会复写。” *** 第二日,明镜店的货架上只摆上十面小型的镜子。销售价十两黄金一面。 一个时辰未到便告售磬。 对面揽月楼的姑娘因昨日跳舞的报酬是雕花镜,其中一人,很是炫耀,镜落地,碎裂成两片,今日尽售,竟因此而得黄金二十两,让其它人颇为不屑。 第二日、第三日售价未涨,镜子仍很快出手,开始有外地的人上店询问。 简珠儿知道,这样下去,她的货物不愁卖,怕只怕有人眼馋,生出事端,便同追月商量招几个保镖,人要可靠,功夫也得高。 追月拟出招聘启事,到处张贴。 很快上门应聘者云集。 追月全权负责招聘事宜。 至于人的可靠程度,简珠儿知道,在少数银子面前的可靠同在金山面前的可靠不是一回事,在这个镇上,每日入帐二十两黄金的,只有她们一家,别无分号,所以,她有些后悔,太过贪财了。 心疼呀 十天后,最后选定五名护院,简珠儿招聘全程都没有出面,她相信追月。 简珠儿又接待了两位来索要而不给钱的官家,得罪不起,只能白送。 送走他们后,她坐到院子的榕树下,郁郁地坐着,刚才那两个人倒也客气,虽想瞧她真容,但在她拒绝后并未恼怒。 但她有些心疼那四十两黄金。 四十两呀!够买多少东西呀。可以做多少慈善事呀。 不由地气郁。 是夜,三更突然被一阵打斗声惊起,追月已经查看归来道:“有贼人,你莫出来。” 简珠儿心里有些惊慌,这护院也不知道打不打得过。 另两个小丫环跑进来躲在她身后道:“主子,他们是劫财还是劫色?” “我们在这里住几个月了也不见有人来,显然是劫财。”简珠儿道。 两个丫环瞧了眼简珠儿,怯生生的有话要说未说,简珠儿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们曾说过小姐貌比天仙。”一个道。 简珠儿后悔为何不在她们面前遮上面纱。 但事已至此,不由地嘆了口气道:“无碍。” 只是好像人声越来越嘈杂。 火把将院子照得通明,透过窗,她们看到院子里涌进来一大群男人,有二十多人,将五个护院围在了当中。 五人弃械。 战事结束。 追月返回屋内,将后窗推开:“珠儿,你快走。往山里跑。” 简珠儿迟疑了一下道:“我不走,他们要钱便都拿来给他。” “若是单单要钱便好了。”追月开始往外推简珠儿。 这时,后窗现了火把:“小娘子,哪里逃,若让你们这样便逃了,岂不把我们想得太笨了些。” 伴着邪恶的声音在火光的下出现了一张同样邪恶的脸。 接着火把一一亮起,原来他们在后面也埋伏了十来人,等到这时才现了身。 见状,简珠儿倒不急了,理了理衣衫:“叫你们的首领上前。” 四人被押了出去。 首领在前院内。 一个不太典型的匪类,他看起来倒像个书生,让简珠儿有些意外,不由地心生侥倖。 没想到,那人见到她的表情着实让简珠儿噁心了一把,不由地往皱了皱眉,开口道:“英雄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书生”吸了口气:“果然是个美人,少有的美人,这深夜来访,真真有些唐突了,该是供三牲,唱大戏后方能请出美人来。” 简珠儿咧了咧嘴:“我不是谁祖宗,也不是活神仙,哪用得如此大礼。” “美人生气了?在下唐有礼,这厢有礼了,深夜来此不为别个,只求见得美人一面。”那人鞠了一躬,旁边的喽罗安安静静地,无一丝动静,只听得火把霹雳作响。 简珠儿一时气结,旁边的追月道:“公子既然如此有礼,那我们也须以礼相待才是,只是,既然是依礼法,这没有男子深夜进姑娘家绣房的道理,所以,请公子明日再来,到时,本丫环必定扫萝径,焚檀香,列队相迎。” 简珠儿简直想给她鼓掌,说得太好了。 欢喜 唐有礼闻言倒不意外,只是淡淡道:“姑娘说的话甚是有道理,只是我们不比他人,若白天来,那官府定来打扰。不如这样,姑娘今夜就随我们去,明日可以把茶言欢。若再拒绝,便是让在下为难了。” 简珠儿无法忍受这种**立牌坊的行为,开品道:“刚才公子也说了,深夜来访只为见一面,见也见了,夜深了,就不留客了,各位慢走。” “唐老大,您可真是太客气了,我说,美人,我们就是来抢你的。”一个黑张飞样的人指着简珠儿道。 简珠儿心里有些慌张,看今天的架式,是秀才遇到兵了。 怕是只有神仙能来救她们了。 简珠儿转动着脑筋,却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便咬牙道:“这样,我同你们走,将这他们放了。” “这种情况下,美人认为还可以讲条件吗?”唐有礼很气人地道。 “至少,我可以这样。”简珠儿拔下头钗对准自己的脸颊:“如公子当真为本姑娘而来,这个您不在不在意。” 第53页 “呵呵,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质用自己来威胁本代王的。好吧,美人,便给你这个面子,你同我们走。”书生的语气冷冷地。 追月上前挡住简珠儿:“珠儿,带我去吧。我要跟着服侍你。” 背对着唐有礼她给简珠儿使了个眼色。 简珠儿点头。 那群匪果真是沖她而来,屋子里的值钱东西一样未拿,这让简珠儿更是有些灰心。若要毁在这人手里,倒不如那会儿不逃开东方王府还好受些。 劫匪押着主僕两人刚出院门,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慢着,我的女人你们也敢动。” 追月脸上有喜色,简珠儿看了她一眼,心里也是欢喜,原来追月的男人来救她们了,只是不知道追月什么时候有的男人,她怎么一个字都未提过? “鬼鬼崇崇的,不敢出来见人吗?”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若是让我现了身,怕是你们想走,每人得留下一样东西。”懒懒的声音继续道。 劫匪们四下找着,火把攒动,声音嘈杂,这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简珠儿心里恨起来,他们来索要东西,收税怎的那么积极。 追月扯着简珠儿的胳膊,微微颤抖,是兴奋也是激动。 追月突然拍开身边的劫匪,扯着简珠儿便向一个方向奔,简珠儿跟着她的脚步,这时候,人一下子都围上了她们,追月说了声小心,托起简珠儿的腰向投垒球一样,将她扔了出去,简珠儿惊唿出声,这个追月竟有如此本事? 眼见着飞出了包围圈,简珠儿往地上坠去,却突然斜下里飞出一条丝绦,将她捲入门前的一棵高树上,没等她看清救她的人,便被三两下绑在树枝上,那人道:“别乱动,一会儿来救你。” 声音耳熟,她脱口道:“飞天狐?” 那人咦了一声,然后如一只大鹏鸟,从树上飞身而下,加入了战斗,隔着枝叶,简珠儿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见火把晃动,无数人影躲闪腾挪,刚才那人一身黑衣,下去便不好分辩,就听得惨叫声起,还好都是乱匪的。 野人? 一柱香后,倒地一片抱胳膊抱腿哭爹喊娘的,只有三个人影对峙着,一个是追月,一个是刚才救她的人,另一个是“书生”。 “你到底是何人,哪个是你的女人?”书生问道。 “不管哪个是,今天你自己想走已不是那么容易了。”黑衣男人道。 追月撤出了战局,将简珠儿急救下树,撤回院子里。 不知唐有礼做了什么保证,领着人很快消失了。 男人要走,简珠儿上前,借着火光,笑了,这个是在林子里还有典礼上救过她的男人,此时一扫刚才的霸气,表情恢復慵懒:“美人,无端的,你何苦强出风头。” “什么时候我强出风头了?”简珠儿奇怪地道。 男人摇摇头:“你不该做那明镜,钱多是非多,保重。” 说完要走。 简珠儿哎了一声:“你既然是追月的男人,为何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要离开?” 追月喊了声珠儿,脸上是哭笑不得。 男人转过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嘴角上扯:“谁告诉你的,我是她男人?” “刚才你不是对他们说的吗?难道是她们两个谁的?”简珠儿指了指两个丫环,后者又吓又羞,直摆手。 男人眼睛里生了无奈:“你们都休息吧,今天晚上他们不会来了。” 简珠儿听出他要走,看了追月一眼,后者没什么想法的样子,她不禁开口道:“公子可以留下吗?” 男人摇头,几个闪身,落在了黑暗里。 *** 第二日,简珠儿欲去报官,追月拦下了她:“珠儿,官府的人比匪类还黑呀,到时候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我们只有离开此地了。”简珠儿嘆了口气道,虽然她完全可以用炸药炸他们个人仰马翻,但那样很可能会出人命,而且造成的响动更大,再被人逼着做炸药,可能会被用来为祸人间。 简珠儿越想越多。 追月笑着道:“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有野人保护我们,我们没事的。” “野人?如果他出门或者打个盹,怎么办?”简珠儿犹如惊弓之鸟。 她不喜欢这个时代,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人喊门,迎进来是一个中年妇人,打扮得很是妖道。 简珠儿不明何意,妇人却道:“两位姑娘,大喜了,这东街的张大爷让我来提亲,要娶二夫人,这要是进了张大爷的门呀,保管姑娘吃香喝辣,再不用抛头露面,担惊受怕,虽说是二夫人,这大夫人整天吃斋念佛,不理世事,这二夫人跟正室一样。” 简珠儿看向追月:“你可是认识那张爷?” 追月扑哧一笑:“珠儿要嫁吗?” 简珠儿摇头:“不是为你来提亲的吗?” “肯定是为你。”追月道。 媒婆拍手一笑道:“那张大爷对追月姑娘也有意,但显然更钟意的是珠儿姑娘。听闻这珠儿姑娘容颜举世无双,便心生爱意。如果两位姑娘想一起嫁,那最好不过,张爷定会八抬大轿把你们二位娶进门。姑娘,有什么要求,跟大娘我说,我给你们做主。这镇上的姑娘十有**是经过我的手里介绍出去的,这但凡节日节气的,都会特特的来感谢于我呢。” “你想嫁吗?追月。” “你呢?珠儿。” 两个女子掩口而笑,当然是推辞了,给了媒婆二两银子,让她以后不要再来,媒婆无法,收了银子,很不情愿地走了。 我们不嫁人 第二日,门前突然聚集了很多脚夫,轿夫,抬着箱子,礼品。 呈上帖子。 有张姓,李姓,王姓的三家来提亲送聘礼。 简珠儿奇怪,这聘礼之事不是得答应了,才能送来的吗? 这怎么像硬抢的架式。 她瞧着追月,追月也瞧着她,显然等着她拿主意呢,两个小丫环倒是觉得有趣,还在那里评论哪家的礼多,哪家的礼厚。 护院掩了院门,警戒着如临大敌。 “告诉他们,我们不嫁人。”简珠儿对追月道。 “许是有人在其中捣鬼,哪有这样提亲的,我去将他们都打将回去,落个恶名也她,省事清静。”追月开始挽袖子。 “对了追月,如果有合适的人家你的个人问题也得考虑一下了,除非那个野人真是你男人。”简珠儿正色道。 “当然不是。”追月很肯定的回答,脸上却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再说了,就是我真的想嫁,也得先把你嫁出去再说,你是姐姐嘛,若我先嫁,你岂不剩在了家里?” “我不想嫁人。”简珠儿低下头去。 “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东方夜离?”追月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想问便问。 简珠儿摇头:“他同我没关系,以后莫要再提他。我受的罪已经够了,没有哪个人愿意一直受气受虐受折磨。” 追月吐了吐舌头:“既然如此,你忘记他了,我便替你张罗亲事吧。” “追月,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我不想提这件事,至少现在不想。”简珠儿有些郁闷,被她勾出了伤心往事,事实上这些事情她一直压在心底不敢碰触,她不知道自己对东方夜离有没有过爱情,只是知道她不想再见他,她恨他。 而且他不是也做得很绝情吗? 直接给自己葬了,一了百了。 看见简珠儿的表情,追月竟然笑了:“好了,既然话已至此,我出去赶了他们回去就好。” “珠儿小姐,不好了,他们三家打起来了。”突然护院在门外报告道。 果然,门外一团乱。 箱子绸缎一地,分不出哪家的人都打作一团,不分章法,咬人的,挥拳的,还有满地乱滚扯耳朵的。 追月拿起棍棒,左挑右喝,终于战斗止了,但几方人仍是斗鸡样,不住地欲上前要继续纠缠,简珠儿见状开口道:“烦劳各位回去转告你们的主人,我简珠儿不才承蒙他们垂青,感激不尽,但正所谓一女不能嫁二夫,你们给小女子出了一个难题,这样吧,娶我可以,但我有条件,至于是什么条件,明天会召告大家,现在你们在这里多留也无宜,还是请回吧。” 追月听她的话一愣,看着她,眼神里有疑问,简珠儿对她摆了摆手,她便道:“你们可是听清了,不许再打,谁再打斗,别怪我不客气,有诚意的,明天来看告示吧。” 那些人虽有意见,但看样子一言不和又会斗到一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占到便宜,听她们说的也有道理,回去禀报也不算是过错,便一一的将东西捡起,捡拾的过程中又有几人因东西乱了开始争抢,结果又乱了一通,都走了,方清静下来。 第54页 条件 “珠儿,当真要嫁?”追月问,好像有点慌乱。 简珠儿看出端倪,故作高深地道:“是呀,既然我这么抢手,没道理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再去嫁。” “你可是想好了,他们不过市井之徒。” “你瞧不起劳动人民?”简珠儿声音高了一度。 追月摆手:“当然不是,我自己便是奴婢,哪里还敢瞧不起这些大户,只是觉得,觉得不妥。” “刚才不知道哪个还劝人家嫁呢!”简珠儿撇了她一眼道。 “这个,珠儿,刚才我是在逗你,这嫁人可得想好了。”追月摆手道。 简珠儿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别回答这么快,想想再说。”简珠儿语气阴森森地道。 追月跳到一旁:“想嫁就嫁吧,我不拦你,倒急得要吃人了!” “好哇,你敢笑话!”简珠儿追着她打,却哪里快过她的大长腿。 两个人在院子里追来跑去,惹得丫环们一阵笑声,看热闹。 终于累得简珠儿直喘气,停了下来,追月近前:“是不是又有什么整人的主意了?” 简珠儿摆手:“我不告诉你。” *** 第二天。简珠儿门前聚了很多人,有那三户提亲的,也有不少听到简珠儿要嫁人来看热闹的人。 墙上有一张大红纸,上面写着来提亲之人,须过三关:第一关,比武功。 第二关,比算术。 第三关,比诗功。 出题者珠儿小姐。 比试日期在一个月后。 过得三关后,再准备下列聘礼:一斤天火,二轮晓月,三盏明灯河底游。 众人看过后都是一阵议论声,这前三关比皇上选妃条件要苛刻许多倍,怕是能成功的只有天下第一公子罢。便是第一公子成功了,但这聘礼人间可有? 一提第一公子,简珠儿突然想起那个如月般阴柔美丽的男人,他同纳兰珠儿之间到底有何交情不得而知,但自己知道,他同东方夜离一样,都不过是过眼浮云,是自己人生的一段经歷罢了。 追月追问简珠儿那天火明灯的事情,简珠儿含笑不答,至少那些东西不是一种答案,也许这个国家能给自己许多惊喜也未必。 主要是她不相信有人能过前三关。 如果当真过了,又真的能准备那两样东西,自己还有别的难题等着他呢。 想嫁显然得努力,不想嫁可是很容易的。 简珠儿却不知道这一纸婚榜如静湖中投出的一粒石头,反响一波一波地却传越远。 *** 店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开始有人出高金定制。 也有人开始高金求配方。 这里的事情经过往的商队一宣传,便添上了许多传奇色彩。 简珠儿摸着真金白银开始有些后悔,当初只不过想赚点钱,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这如果传到都城,会不会吸引不该注意的人来注意? 可是,很快这里的情况有了变化,官府开始收捐,为了支援前方的将士,还开始徵兵丁,护院有一个被强征了去。 简珠儿本以为天高皇帝远,却没想到,这当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至少在需要百姓出力的时候是。 简珠儿闷坐在房内,看着眼前的徵收令。 决定将收入一半上缴,另一少半都用来救灾民扶贫了,她们的日子显然也不太好过。 追月支持她的决定,显然她也不是看重钱财之人。 除非有人以身相许 简珠儿知道这个启天镇是交通枢纽,但没想到边疆的消息是先于都城传到这里,追月每天都带回来消息,说东方夜离的兵损失很多,所以各地徵兵补充,又传东方夜离受伤,皇上派了第一公子带领二万兵士支援。 流火国?简珠儿开始翻查地志,原来这流火国土同祈天的有二分之一接壤,流火国人高马大,常年以野兽为食,文明程度不高,野性十足,大力士可力举千斤。 简珠儿想像不出流火人是什么样子,难道是怪物史莱克? “珠儿,你看这书已看了两天了,饭都没怎么吃,难道这书中有黄金不成?”追月从店里回来坐在她身边道。 简珠儿嘆了口气,放下书没说话。 追月开口道:“镇上都传您的事迹,说您是仙女下凡,所以才要一斤天火,吓得先前提亲的那三家已经打了退堂鼓,放出话来,谁要是能合乎您的要求,他们甘愿出双倍贺礼。看来一个月之后,大家意想中的热闹没的看了。” “那不正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已经够出风头的了,这戏还不知道怎么谢幕呢,那个唐有礼之后,也许很快会出来宋有礼,元有礼呢。”简珠儿嘆了口气道。 “我们的钱财已散得差不多了,再来什么有礼都不怕,我去找野人,打得他们全没理。”追月乐呵呵地道。 “野人?”简珠儿嘴角上扯:“他那么俊的一个人怎么会叫野人?追月,我们早就应该备些礼物答谢人家。” “我倒是也想,只是不知道什么俗物能入得了他的法眼。除非有人以身相许。”追月开着玩笑。 简珠儿很高兴地道:“他如果想娶,你便嫁了吧,我给你备嫁妆。” “装什么煳涂!”追月撇着嘴角,瞪了她一眼。 “怎么?他要娶我不成?你开什么玩笑?我哪里配得上他!”简珠儿又捡起了书,心里在想,那些流火人既然文明程度不高,东方夜离当智取才是。 “珠儿你若配不上他,天下便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追月道。 “华眉若便可以呀,我很喜欢她,那次在王府匆忙见过一面,我们还聊得很开心呢,她很大气,还很美,只可惜已为人妇,要不配那野人倒也配得上。”简珠儿回忆着,嘴角上扯,竟是真的很开心,说起来那个会唤鸟的华小姐,倒同追月象同宗了。 一低头才看见追月正满月含笑的看着自己,简珠儿有些发毛,自己着装并未有任何不妥呀:“你在笑什么?” “如果你知道那华眉若不是真的华眉若,不知该做如何感想。”追月突然问出了一句莫名其妙地话。 简珠儿一愣:“什么意思?” 追月呵呵地笑得很高深莫测,沤得简珠儿上前呵她的痒,她又不说,简珠儿静下心来:“你骗我,若华眉若不是真的,我不认识,没道理她父母姐姐和东方夜离都认错。差点被你给骗了!” “我没有说那模样不是华眉若呀。”追月仍在气简珠儿。 以后同你算帐 简珠儿不说话,等着追月揭谜底。 她既然已经说了,没道理说半截。便坐下来,又捡起了那本书:“她是真是假也好,以后都没有关系了,所以你说不说都没有关系。” “告诉你吧,那个华眉若是飞天狐。”追月终于道。 “什么?”简珠儿跳起老高:“飞天狐?” 简珠儿回想,那个华眉若当初的确对自己热情异常,而且对自己也是爱护有加,自己还想她为什么不站在她姐姐的立场上,那么说飞天狐扮作华眉若不过是又一次利用自己。所以那真正的金鲵才在那天丢我! 估计东方夜离他们已知道原因,所以他回去才因自己收了他的画而那样生气吧,可是自己怎么知道! 可是飞天狐还真了不起,华眉若那么美的一个女人,难得他扮得如此像,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可是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是飞天狐的内应?飞天狐现在在哪里?”简珠儿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问了。 追月好像失言,掩口一笑道:“这些答案真是惊天动地呢,现在可不是揭谜的时候。” 简珠儿这急性子听到这样的话,什么也不想便开口道:“你们难道有什么阴谋?” 追月没出声。 简珠儿跌坐在床上,所有的往事如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过,难道自己离开王府是他们一起做的一个局吗? 那么所为何事? 如果同飞天狐有关系,为何他一直未出现? 她突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冷,自己到底该相信谁? “珠儿,珠儿?你在想什么?你不会认为我们要害你吧?”追月推了推她的胳膊,有些焦急地问。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不过是瞧你在东方府里过得辛苦和憋闷,便帮忙你逃了出来,事实上也是遵从你的想法罢了,难道你后悔了?”追月道。 “你不该骗我,飞天狐在哪儿?他利用我了几次,这会儿怎么不露面了?” 第55页 追月抿着嘴儿:“你倒是怪他不露面,不怪自己不识人。” 简珠儿听到她的话,皱着眉头道:“难道是那个野人?” 自己除了他,倒不认识哪个有点特别的男人。 追月笑着点头。 怎么是他? 他怎么变了? 记得他在王府中还左一个美人又一个美人的叫,这会儿怎么倒变成了一个谦谦公子? 简珠儿一头扎到床上,她被现实给雷到了。 “哥,你出来吧,我给你说露了!”追月突然冲着房顶大喊。 声音落后,门响,一袭白衣美得如妖如精的飞天狐走了进来,他坐在椅子上:“美人,见我来怎的不欢迎,让你失望了?” 简珠儿愣愣地瞧着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以为他是鬼,第二次见面他又装扮成同墙壁一样,第三次变成了华眉若,现在的可是真实面目? “现在的我是真实的,如假包换。”飞天狐像是听到了她的内心,淡淡地道。 “哥,你们聊,我出去了,我有急事。”追月如被狗赶样,逃了出去。 “以后同你算帐。”飞天狐威胁的声音还没落,追月已经跑出了院门。 果然是兄妹,不过,这哥哥怎么长得比妹妹美上那许多? 简珠儿坐直身体,她现在不知道该对这个飞天狐做何表情,按理说他救过自己那么多次,但是她感觉自己被当成猴一样的耍很气恼,不由地嘟着嘴:“飞天狐,解释一下吧。” 美丽的狐狸 “飞是飞翔的飞,天,是头顶那片天,狐是美丽的狐狸,就是可以飞上天的美丽狐狸,这样解释你懂吗?”飞天狐突然嘴角上扯,露出一副媚媚的表情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知道什么意思,何苦还要我解释,我就想嘛,堂堂祈天才女怎么会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对了,你的意思是否是想谢谢我?”飞天狐媚眼如丝,风情无限地抬手弄了弄头髮。 虽然他的动作柔柔的,但简珠儿奇怪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他有一丝的娘,而是感觉很有风情。 不过,相比于迷煳的现状,简珠儿没心情欣赏他的风姿,便开口道:“这些日子承蒙公子照顾,不知怎么感激。” “你还算省事,小麻烦基本没有,只是竟捅些大娄子,好在我飞天狐命大。”飞天狐真真假假的有些臭她。 “我知道我行事之前欠考虑,可是谁知道这个破时代的人都目无王法,害得女人无法谋生。”简珠儿脱口道。 “破时代?对了,珠儿小姐,以前我还没有谢你在王府里那么配合我。” “你别来气我!” “我喜欢你这样讲话,这样不冷,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而不是公子前公子后的,听得我耳朵疼。”飞天狐突然近前,简珠儿没想到他速度那么快,身体往后仰了仰道:“说话就说话,这么近作什么?” “珠儿小姐,在王府你天天守在树下,可是想见到我?”飞天狐声音暧昧,眸子流转,让简珠儿的心跳停了一拍。 “树也是王府的树,怎么又是为了见你而不是散心?”简珠儿起初张口结舌,后来嘴硬地道。 “好,就算你不想见我,那你告诉我,有没有想过我?”飞天狐的唿吸轻轻地打在简珠儿的脸上,温热地很。 简珠儿想起身但必定会撞进他怀里,再往后退便是床里,那样更不合适,便一笑道:“想你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我,我便娶你可好?不想,那我也娶你可好?”飞天狐突然伸手扯了扯简珠儿的头髮,眼睛里已是有宠爱的味道了。 简珠儿咽了咽口水:“你这个妖孽退后些!否则本姑娘喊非礼。” 飞天狐闻言愣了一下,扑哧笑了:“珠儿啊珠儿,你可真的是纳兰珠儿?你让我迷惑了。” “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粗鲁?”简珠儿心里想,这些日子反正他一直隐在暗处,想听的想看的,怕是都如愿了,自己还装什么温柔娴静,本就俗女一名,恢復俗女本色正好。 飞天狐薄唇微抿,带着一脸的笑意:“珠儿,若不是你如此神秘,本狐未必肯救你出来。以前只当你文彩斐然,却不知你简直如星空一样,让人着迷,怎么办,如果我爱上你怎么办?” 飞天狐一字一顿,眸子亮晶晶地瞧着她,表情很温柔。 简珠儿心里想这个妖孽若是爱上自己倒也有趣,不过,事情怎么会这么简单,自己从来没这样的好命,他又在耍什么花招,还想利用自己什么? 哪个是真实的他 “珠儿,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在我们成亲的时候穿什么样的喜服?”飞天狐挑着眉毛道。 “飞天狐,这些日子你从未出现,便算是在暗里偷窥,但明里暗里都没表示过什么,若不是追月说走了嘴儿,怕是你还不会现身吧,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被你说晕,中了你的计?”简珠儿摇头道。 “我哪里有什么计,美人这样讲话是不是怪在下以前不解风情,没有出来在明处照顾美人?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出来,只是怕出来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被你怀疑。再说,小黑这些天相中一个姑娘,我要帮它把关呢。”飞天狐解释道。 “那只熊?姑娘?母熊?”简珠儿问。 “你说的可真难听,不许说他是熊,他可是我兄弟,他现在快成亲了,我自然上心,再说本狐一向先人后已,所以慢怠了美人,求你看在小黑的面上,别再胡乱猜了,好不好?”飞天狐语气温柔,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小黑的面子?那你让它来求我吧,也许我会给。”简珠儿气得一笑。 这个飞天狐怎么没一点正经,满嘴的跑火车,不过这样,简珠儿突然放松下来,他那么有能耐,自己的困境看来都不算什么了,有人罩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不过他说的乱七八糟的爱呀娶呀的,自己根本不相信。 如果真是对自己有兴趣,还能等三四个月才露面?还在是追月说走嘴的情况下出来的,他在暗中保护,一大半的原因是保护追月吧? 想到此,再看着飞天狐,她就释然了。 晚饭,终于飞天狐第一次出现在餐桌上,这会儿的他在追月面前又恢復了正经的样子,面色平静,待人不冷不热,简珠儿也不知哪个是真实的他。 餐间,追月紧挨着简珠儿坐,好像怕飞天狐害她似的,简珠儿笑了:“追月,你同你哥哥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你是不能说他比我好看得那么多?真是的,我觉得第一公子跟我哥哥比起来提鞋都不够,就是哥哥不张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罢了。” “你扯哪儿去了?第一公子的本事你又没见过,妄下评论!”飞天狐开口道。 追月当真十分怕他,缩了缩肩道:“好吧,珠儿,我回答你的好奇,我和哥哥是同父异母的,所以不太像也也不奇怪,再说我长得很难看吗?就怪你们两个,什么人在你们面前能不被比下去?我还没见过呢!” 说完,气哼哼地往嘴里扔了块肉,恨恨地嚼着。 简珠儿被她夸得不好意思,看了眼飞天狐,飞天狐此刻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桌子上的酒杯,好像在想什么。 “追月,你长得也很好看。”简珠儿扯着她的袖子道:“再说,你的本事那么大,比下去多少男男女女。” “我不与他们比,若比便同祈天双姝比,输了也光彩,或者出来祈天第三姝做我嫂子,我便谁也不用比,只偷着乐。”追月说着,看了眼飞天狐。 简珠儿见她说的有趣,也瞧向飞天狐,后者正瞧向她,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简珠儿定定地瞧他:“对了,你多大?怎么还不娶亲?” 飞天狐突然一笑:“问我生辰做甚?你要合八字吗?” 谁吃亏呀 简珠儿不客气地道:“你开我的玩笑不要紧,但吃亏的好像是公子你呀。” “怎么说?”追月问了一句。 “我已是成过亲之人。”简珠儿说完觉得自己果然是成了妇人之后与以前不同了,若在以前,这样的话打死也说不出口。 她也发现自己自信了很多。毕竟女人的事业也是女人自信与美丽的源泉。 其实她不知道这自信更来源于她无敌的美貌,每每看到人脸上惊艷的表情,她心里都会小小地虚荣一下,而后有些自责,但不妨碍她的开心。 飞天狐未说话,追月嘆了口气:“我若生得珠儿一样的相貌,我定嫁给我哥哥。我觉得这世上虽有第一公子第一王爷,却没人顶得上我哥哥一半。” 第56页 飞天狐瞪了她一眼,追月嘻嘻笑了。 简珠儿到底没知道飞天狐的年令。 饭吃得很开心,追月话尤其多,简珠儿也不知不觉地多吃了一碗,吃得有些撑,便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追月正忙着同两个丫环给飞天狐收拾下房,他出去了。 想到他住在这个院子里,简珠儿也是乐意的,毕竟那些“唐有礼”们不会再光临了,便是再来也不怕了。 榕树下,简珠儿正在伸胳膊扭腰,飞天狐突然从天而降:“你在做什么?一点儿不顾礼仪。” 简珠儿脸一热,但随即道:“那又怎样,我再不顾礼仪也没有去偷东西。” 飞天狐闻言脸色变了变,突然迫近,她后退,背抵在树上,就这样被飞天狐的胳膊环在里面,两人姿势暧昧,简珠儿没敢乱动,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飞天狐看着她突然道:“在你眼里我真的是如此不堪吗?” 唿吸打在脸上,简珠儿气一窒,有些心虚,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舔了舔嘴唇,竟未说出一个字。 飞天狐头慢慢接近,美眸里有些醉意,就在简珠儿要反抗的时候,突然,他转身走了。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有些急的脚步,简珠儿眨了眨眼睛,他刚才要做什么?想吻自己吗?现在他是生气了?因为自己说他偷东西? 简珠儿被他一惊一吓,倒觉得消化得差不多了,来到工作室,两个护院正往窑里添木炭,简珠儿查看了一下,又坐在一边,拿起模子,现在只有一个椭圆形,太单一了些。 明天应该再定个模子,做面大镜子,给这个院子里的人用,没道理“卖油的娘子水梳头”。 还有这些汞,怎么避免氧化汞的毒气呢?前两天只简单的做了个口罩,这日子久了,再中了毒,倒是得不偿失了。 她看到那些木炭,突然生了主意,便拿起几块,用石头敲打,然后又用石杵细细地磨,以前现代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做一个防毒面具,现在想起来,道理很简单,不过就是用活性炭过滤一下空气罢了。 便说这做镜子做炸药的,在现代自己可能只会想想,现在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很笨。 简珠儿小小地骄傲了一把。 “你在做什么?”追月在身后突然喊道。 简珠儿被吓得一回头,双手抓住她的裙子,留下了两个黑黑的手印,简珠儿笑着道:“我不是故意的。” 十全十美? 追月跺着脚道:“你明知道这是我最喜爱的裙子,你还来。” 追月说着弯腰自己抓了把炭,简珠儿见状一下子跳了起来往门口便跑,却在此门口正撞上一个人的胸膛,正是飞天狐,她也顾不得他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便躲在他身后道:“快救我,你妹妹疯了。” 她抓着他的胳膊躲闪着,却见追月盯着她叉着手笑,简珠儿才发现,飞天狐雪白的衫子上也是两个黑手印,她看见飞天狐转过头来,忙作老鼠见猫状低下头去。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眼里有笑意:“这次你又要做什么?想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简珠儿心里一喜,原来他们喜欢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把它们都当成了惊喜,便道:“救命的东西。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珠儿,看来我们都应该重新认识你。”飞天狐嘴角上勾,眼里有深意。 简珠儿后退了两步:“谢谢。不用了。” “若知道我一直同纳兰珠儿在一起,该不知羡慕死多少人。”追月也过来凑趣:“如果我要是说纳兰小姐竟然会做出这么多奇怪的东西,有谁能相信呢?” “若我不是亲眼所见,怕也不会相信,只知道珠儿能歌能诗能舞能画,却不知已是接近十全十美了。”飞天狐嘆了口气道。 简珠儿摇头:“客气了,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上不得大雅之堂,再说我很笨,不懂得收敛,在这里惹下了麻烦,不知该如何收场,若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迹怎么办?” “珠儿,别忘记了,你是已死之人,便是有人怀疑也不过是相貌相同罢了。”追月道。 简珠儿亮亮的眸子暗了下去,是呀,自己是个死人了。 “珠儿,别怪我,我又乱说话了。”追月见简珠儿不开心忙道。 飞天狐一笑:“珠儿,重生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有,若你还想着东方夜离,我把他给你绑了来可好?” “谁说我想他?”简珠儿急急地道,可不想正是这急促暴露了她的内心。 飞天狐瞭然的表情,正色道:“我要出门两日,放心不下你们,可否同我一起前行?” “去哪儿?”追月问。 “欠一个人情,需要去还。”飞天狐简单地道。 “只两天?”简珠儿问。 飞天狐点头。 “我们在家等着就好,怕给你拖后腿。高墙高院的,我也飞不上去。”简珠儿道,她不想跟他一起去,因为他可能又会去偷东西,她不想参与。 “你又当我去偷东西?”飞天狐眉头皱起,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接着又轻描淡写地道:“无妨,这两日你们不要出门吧,这个院子里暂时是安全的。” “我倒想跟着去呢。”追月嘟起嘴来。 飞天狐看了她一眼,追月立刻禁言往旁边躲了躲。 人家哥哥都“妹控”他这个哥哥还真兇。 *** 第二天起来,院子的门口处传来熊的吼叫声,简珠儿追月出去,看见一只大黑熊站在门口,胸前一绺白毛,正啃着什么东西,在门口来回地走着。 原来昨天飞天狐连夜走的,将小黑带来,又交待了几个护院一些注意事项。 盼归 隔着一个铁门看着这个如小山样的傢伙,简珠儿还是一阵心惊,那小黑似乎认出了她,沖她直龇牙,吓得简珠儿逃回了屋里。 追月跑回来,倒是一点不害怕,而是开心地道:“有小黑在,我们暂时安全了,只是哥哥得快些回来。” “我们为何不重新搬个家,下次见到你哥哥,便让他将我化妆成其它样子好了。”简珠儿道。 追月笑笑:“哥哥要是肯,我早就那样做了。” “为什么不肯。” “他生怕你受一点委屈,所以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提前向他报告,他虽知不妥,也是让你做了。只是自己小心辛苦些。”追月似不在意地道,听在简珠儿耳朵里却是心神一震。 “谢谢你们。”简珠儿真诚地道,同时心里也很过意不去。 来到这里,就碰到他们兄妹两个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枉她还用言语刺激飞天狐,等他回来,自己一定要道歉和道谢。 简珠儿开始盼着他快点回来了。 然而两天过去了,小黑在门口吃的东西排泄物都堆成了一大堆,招得苍蝇嗡嗡地乱飞。 可是没有人敢近前收拾,只是远远的投了吃的东西,保证它呆在这里。 第三天,追月开始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简珠儿跟在她身边:“追月,你说过武功敌过他的人很少,是不是?” “可是,哥哥怕遇到强劲的对手,如果人数再多,也是会有问题的,便是一拳难敌千掌。”追月嘆了口气。 “他去做什么了?我们能不能去帮他?”简珠儿问道。 追月听她这样一说,眼睛亮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他要是知道我把你拖入险境,怕是宁可自己去死。” 简珠儿脸一红:“他当真如此喜欢纳兰珠儿?” “当然,他从小的梦想便是娶祈天最可爱的女子为妻,五年前他见过你一面,便念念不忘,怕配你不上,回来便苦练各种技艺,只可惜他终于有信心去见你的时候,你却嫁人了,他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他早就认识纳兰珠儿,那为何在王府见面的时候,他却不认得我。”简珠儿不知道这追月是不是骗自己,便说出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他故意的,也许真的不认识了。”追月道。 简珠儿心里有些纠结,这纳兰珠儿真是的,害天下无数英雄竟折腰,只是怎么选了东方夜离那个如此没无良的! 简珠儿心痛了一下,坐在树下,看着院门的方向,盼着飞天狐快些回来,天边夕阳染红了半天云彩,有红有桔,丝丝络络地,最后连成了片…… 终于夕阳坠了下去,天边最后的那丝红云也隐了,飞天狐仍没消息。 晚饭,简珠儿同追月一样,没有胃口。两人谁也没说话。 两个小丫环终于犹豫地开口:“小姐,那窑里的火还继续吗?您已经一天没去了,那浆液都快烧没了。” 第57页 小丫环虽不知配方,却也知道大概,简珠儿做什么并没有特意背着她们。 简珠儿推开饭碗起身道:“我这就去儿,点上灯吧。” 追月看了眼她:“珠儿,还是你镇静。” 简珠儿点头。追月哪里知道,她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 飞天狐受伤 工作到深夜的两个人突然听到院门口有人声,追月一个箭步跃了出去,简珠儿赶到的时候,飞天狐正站在门口对简珠儿笑,许是月色的原因,简珠儿只觉得飞天狐的脸很白,是苍白,她近前看了眼飞天狐:“你受伤了吗?” “胡说,我怎么会受伤。”飞天狐嘴角上扯,只是旁边的追月欲言又止。 “你不信,不信我给你们翻个跟头看看,只是这天色晚了,我连夜赶路,累了,等明天我给你们看些新鲜的东西。”飞天狐不再理她们,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追月要跟上去,飞天狐没回头,像是看到了她的动作:“你回屋去,大晚上的不睡觉像什么话。” 追月看了眼简珠儿:“珠儿,你回去睡觉,我瞧瞧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简珠儿不知这兄妹搞什么鬼,但知道他们肯定有事,便自己忍住疑惑,回了房。 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怎么也合不上眼,她披上衣服,移步出去,被丫环们拦下了:“珠儿小姐,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被她们一拦,简珠儿更确定出了什么事情,便推开她们,走到飞天狐的下房,里面亮着灯,她敲门,半晌,无人应,丫环们上前来劝,终于里面追月道:“你进来吧。” 简珠儿推开门,看见一地的血色纱布,追月坐在床边正忙活着什么,躺在床上的显然是飞天狐,胸前一片血。 简珠儿上前,看见飞天狐双目紧闭,胸前有一只箭头刚刚露出一点铁头儿,正往外涌着血,追月显然慌乱,又捂血,又拿刀,简珠儿稳了稳心神:“刚才他就受了伤?” 追月道:“还问什么,快帮忙。” “怎么不去请大夫?我去找护院。”简珠儿起身。 “你想让所有的人知道我们这个宅子出了事吗?你想让人知道这里相当一个空宅了吗?你想让人来寻仇还是来劫色?”追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他的命才最值钱,还顾得上那么多吗?”简珠儿有些急。 “要么帮忙,要么你出去。”追月厉声道,显然她是在生气,也是在心疼她哥哥。 简珠儿一咬牙,上前捂上了伤口:“他刚才还好好的呢。” “还不是怕你担心,我就不应该答应哥哥,去帮你,若没你,就没这么些事情。”追月埋怨道,她头一次埋怨她,简珠儿理解,便忍了,只是心里不服气,这次受伤好像不是因为自己,难道是自己的倒霉运影响到了他?这样一想,也就认了,当成是因为她好了。 只是他看起来像是没气了,她伸出一指探到他鼻下,还好,有微弱的唿吸。 血流得身下的被都洇湿了,追月一边流泪一边烧她手上的小刀。 简珠儿心里又慌又乱,她头一次经歷这样血腥的事情,早就没了主意。 “准备。”追月拿着刀咬着牙。 简珠儿移开棉布,飞天狐胸口的伤又往外涌血,追月将刀插了下去,又剜动几下,晕迷的飞天狐突然痛得睁开眼睛,看见简珠儿,他愣了愣,咬着牙道:“你怎么在……这里?我没事。” 说着,竟硬扯出个笑容,安慰简珠儿。 有没有止痛药? 简珠儿眼窝一酸:“别说话,马上就好了。追月,有没有止痛的药,这样还不把人疼死?” 追月只是看了眼飞天狐,手下动作未停,飞天狐脸上的汗珠儿一颗颗地滚落,简珠儿握住他的手,替他咬着牙,他的手力道很大,眼里 手被抓得很痛,简珠儿被这血腥的现场弄得心脏一阵阵的抽搐,更替飞天狐疼痛,不由地一声声嘶冷气,飞天狐看在眼里,他嘴角上勾,慢慢地眸子里竟现了笑意:“珠儿,听话,你出去吧,我无碍。” 刚说到这儿,飞天狐突然牙关一咬,追月的刀已经进去了半个刀身,正在用力,拨弄半截黑色的箭尖,简珠儿看着几乎忍不住,胃开始**,飞天狐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别看!”简珠儿话说得不利落:“追月,你轻些呀。” 追月额头已是开始冒汗,没说话,简珠儿被飞天狐的大手捂着,什么也看不见,但从他手上传来的一阵阵颤抖,可以体会他一波bo的痛楚。 终于,飞天狐手一松,晕了过去…… 简珠儿看见追月正在敷药,托盘里一截箭尖。 接着她开始收拾屋子,又吩咐丫环们熬药,而简珠儿的手仍被飞天狐紧紧抓着,她只得倚在床头,追月看了眼她,终于脸上露出一丝笑模样:“行了,你今天晚上就在这里照顾我哥哥吧。也为他做点事儿。” “他此次受伤,跟我有关系吗?”想起追月先前的埋怨,简珠儿开口问道。 简珠儿虽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为那个已不在的纳兰珠儿,但她想知道,他为她又做了什么。 追月摇头道:“待他醒来你自己问好了,我才不说。”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连累了你们?”简珠儿看着脸如金纸的飞天狐,声音弱了下去。他会不会有危险?有没有伤到动脉,会不会流血不止? 没想到追月却摇头:“我从未后悔,我想哥哥也不后悔。” 一直,简珠儿握着飞天狐的手,不想合眼,看着他受伤后的样子,一扫往日的张扬,很是柔弱,妖孽的眸子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上卷,看起来那样的无辜纯净,他这样地相信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如此重要过,被人如此需要过? 简珠儿将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髮一一抹到一旁,他眉头皱了皱,发着呓语,喊了几次珠儿,凤眸缓开,看见是她,一笑,手又握紧,继续睡去。 简珠儿心底某处生了温柔,软软地,如春风吹过,一池潭水起了涟漪,再也不復平静。 第二天简珠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合衣盖着锦被,而飞天狐已是一身干净衣服,正坐在床边看着她,脸色恢復了许多,但看起来仍是有些羸弱。 但他的精神已是好多了,根本看不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简珠儿很是好奇,是古代的人体质好,还是飞天狐他太厉害了,是金刚身? “再睡会儿吧。”飞天狐温柔地道。 简珠儿起来:“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起来做什么,快躺下休息会儿。” “你在关心我?”飞天狐狭长的凤眸里有笑意。 简珠儿看见他又可以开玩笑了,心里竟宽慰了不少,觉得一阵轻松:“当然关心你,你可是我的保护神。” 珠儿配不上你 “可是愿意我做你一辈子的保护神?”飞天狐突然道。 看着他认真的眸子,简珠儿有片刻失神,这个男人真的好奇怪,在暗处保护自己四五个月不露面,这一露面便嬉皮笑脸的说些这样的话,他可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又如何?自己很难再相信男人了,那会儿,东方夜离也给过自己温柔似水,也给过自己独宠殊荣,然而,就那样不做调查地就把自己打入了冷宫,没有理由地冷淡。 她不相信东方夜离那样笨,笨到只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以前听人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在这个朝代她遇到的男人为何这般让人难以琢磨?说宠便宠,说冷便冷,忘记了所有的誓言,是女人的地位太低吗?只是拿来耍着玩的? 一想起他,简珠儿的眼睛便失了神,对面的飞天狐看在眼里,神情一黯,但随即笑道:“无碍,你随时可以赶我走,只要你能保护自己。” 简珠儿回过神,笑了笑:“对不起,珠儿配不上你。” “你可是嫌弃我是个贼人?”飞天狐自嘲地道。 简珠儿摇头:“我不觉得你真的会偷东西,怕是你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苦衷。” 飞天狐未置可否。 不用他解释什么,简珠儿其实心里是相信他的。 她不相信这样有能力的一个人会做贼,便是做,也是有原因的,不是为了餬口。 “那次那条鱼可是派上了用场?”想着她突然问道。 飞天狐愣了愣,然后点头道:“救了一命,功劳应该算在你身上。” “我不为功劳,只为自己的冤枉没白受,有人以为我是你的内应。”简珠儿一提起往事,嘴角扯起了苦笑。 飞天狐一敛眸,然后突然笑了:“我的画你可是收到?” 第58页 “还说,怕是我被赶进冷宫也有你的功劳。”简珠儿嗔道,这个飞天狐一直在捣乱,但每次总是自己倒霉,他怕真的是自己的克星。 不过现在倒好,他又变成了救星。 飞天狐不说话,只是眼里有得意的笑。 “对了,追月不告诉我,让我自己问你,此次受伤,你为了何事?” 飞天狐却道:“有些事你现在不用知道,时机未到。你告诉我,你心中可是还有那个男人?” 简珠儿头扭到一边未说话。 飞天狐见状要说什么,追月敲门进来,看见两个人的情形,抿嘴笑了:“这架式,伤定是无碍了,这是些小菜,你们先用,用过饭后将这药喝了。” 简珠儿起身下地,帮忙布置,追月用肘捅了捅她,眼神暧昧。 简珠儿瞪了她一眼:“这会儿又对我好了,昨天哪个要吃人的样子!”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追月笑着道。 “还明天是明天呢,就你会说。”简珠儿笑嗔道。 飞天狐的伤好得很快,简珠儿到底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受的伤,他不说她也不再问,就当他是为自己受的吧,这情她领了。 不过,自从那天那番保护神的暧昧对话之后,这两天,飞天狐又变成了谦谦公子,以礼相待,从未说过什么过份的话语,连眼神都躲着她。 努力工作 简珠儿便想,那日所说的话定是他在逗自己玩,要不便是烧煳涂了,只是他救自己果真像追月说的那样?是五年前与纳兰珠儿的一面而害下的相思? 其实,算来,自己此番顺利逃脱,仍是借了真正纳兰珠儿的光。 想来,那飞天狐喜欢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纳兰珠儿。 只是这两天,她倒如害了相思,心里七上八下的,左想右想,不过,对于他们的相救之恩她领情。 简珠儿开始努力工作,最近接了几个订单,需要赶工。 因为有飞天狐在,所有的护院们都成了兼职工人,简珠儿讲好了,给他们涨工资,这让所有人工作热情空前高涨。 简珠儿指挥着,自己又开始抓紧时间研究防毒面具。 她正在研究面料的时候,一身白衣的飞天狐走进来,看着简珠儿认真的背影,他倚在门口,嘴角上扯,有些痴了…… 简珠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第六感起了作用,反正回头的时候正瞧见妖孽的飞天狐倚在门旁,他的人被身后的光影映得有些不真实,眼里的目光近乎温柔了,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了,简珠儿以为自己眼花,一笑起身:“飞天狐大人,有何指教?” 飞天狐沉吟片刻,转身走了,未说一个字。 只留下简珠儿叉着手,在那儿呆楞了几秒,而后继续工作,只是心里像是生了糙,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没做。 是什么? 接连几日,在吃饭的时候未见到飞天狐,问追月,追月只是摇头,也不说。 终于黄昏时刻,站在榕树下一直张望的简珠儿看见飞天狐从外面走进来。 迎上。 飞天狐见到她淡淡地打了个招唿,这让简珠儿有些气候闷,仿佛他们不过点头之交,之前从没有交情。 仿佛他伤重对自己的依赖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大梦而已。 是不是自己不讨喜,不比真正的纳兰珠儿,所以让他觉得乏味了? 只是自己不想怎样,他一直在帮忙,做朋友不可以吗? 他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看着他就要擦肩而过,简珠儿开口道:“等一下,公子这些日子看起来很忙,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支会一声,珠儿定会尽力。” 飞天狐停下来,未回头:“珠儿小姐,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些日子让在下见到什么是天镜,只是在下愚笨,天火倒有,但怎的论斤,世上可真有此物?” “天火?”简珠儿重复了一句,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要天火做什么?跟我说,我送你。” 飞天狐转过头来,凤眸里带着审视:“你送我?” 然后嘴角上扯,笑了。 有些收不住。 简珠儿皱着眉头,自己哪句话这么好笑,让他笑成这样? 突然简珠儿想起门口贴的招亲条例,一斤天火!他要这个做什么? 简珠儿有些尴尬。笑了笑。 飞天狐仍不说话,只是笑。 终于简珠儿开口道:“你的伤可是好了?” 飞天狐活动了一下胳膊给她看,脸上有柔情,简珠儿点头:“如此就好,我没事了。” 说完转身。 身后声音传来:“说话算数,那天火可是得送的。” 为何不娶亲? 简珠儿点头,心里想,给你就是,看你到底做什么! 回到屋里,追月正在穿衣镜前骚首弄姿,看到简珠儿进来,忙扯着她到镜前:“你瞧瞧,这镜子好是好,可是太清了,倒让人生了怕,你瞧瞧我这脸上的斑,以前我怎么没注意。” 简珠儿看了一眼她指的斑,伸手擦了两下,掉了:“是炭黑。” 是夜,简珠儿坐在榕树下的鞦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盪着,此番穿越也算得上是一番人生经歷了,只是短短的几个月,自己像是活了一辈子般,耗尽了气力,东方夜离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让自己忙作,只是因为她一直不敢想他,一想到他,心里便生了各种情愫,酸甜苦辣的,还有她说不出来的是爱还是恨。 “在想什么?”一个清越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是飞天狐,如妖精样出现了。 简珠儿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还是离他远些才好,飘忽不定让人难以琢磨不说,更可怕的是他惑人的眸子,和让人犯罪的容颜。 还好自己爱上的不是他,若是,这辈子怕是只有死了才能忘掉吧。 “在想我?”飞天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简珠儿回头,他正好伸手推着鞦韆藤,她盪了开去。 “是。”她老实地回答。 “真的?”飞天狐的声音有些弱。 简珠儿点头:“当然是真的。” “想我什么?”飞天狐半晌接着问。 “想你让人难以琢磨。” “是吗?”飞天狐淡淡地说出两个字。 “是,想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我却不知该如何回报。”简珠儿嘆了口气,真正的感慨道。 “谁要你回报,我很开心。” “你为何不娶亲,瞧你也不小了。”简珠儿犹豫一下,开口问道。 “你想帮我张罗吗?”飞天狐突然扯住鞦韆,简珠儿不防,一个趔趄,差点前抢,结果进了一个有力的臂膀,是飞天狐搂住了她。 她抬头,月下他的眸子亮亮的,看着她,让她心跳突然乱了,这样的男人还是离远些为妙,简珠儿自卑的心里又出现了,她又以为自己是那个丑小鸭,她推,却未推开。 飞天狐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贝,让他无所适从,舌尖轻舔薄唇,终于开口,有些嘶哑:“你我有没有可能?我只问这一次。” 简珠儿转过头去,心脏砰砰地跳得非常有力,她头一次遭遇表白,又是一个人间少有的极品男儿,她欢喜后又黯然了,自己配不配得上是另一码事,他喜欢的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若有一天得知真相,自己岂不死得很惨,再说,她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现了东方夜离的脸来,很清晰,她摇头:“珠儿配不上。” 突然飞天狐笑了,脸上恢復了以前的不羁:“我在开玩笑!只是为了提醒你,不要爱上我哦!” 简珠儿脸有些抽搐,半天道:“那可不可以放开我,我要喘不上气来。” 家人相见 “你瘦了。”飞天狐开口道:“可是不开心?可是仍在想着王爷?”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简珠儿语气冷了下来,对于那个男人,所发生的一切都意味着是自己彻底的失败,她该彻底的忘了他的,只是自己如此不争气,真是该死!为什么脑海里仍不时的出现他的温柔,他的霸道? 是为了恨他? 飞天狐仍是嘻笑道:“若有一天我死了,你如此表情,我倒知足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白天的,不对,大晚上的说什么鬼话。”简珠儿板起脸道。 “你捨不得?”飞天狐贴近她的耳朵问,然后很快身影一闪消失了,当然是消失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留下简珠儿心里乱七八糟的,这个飞天狐真是讨厌,无事生出事来。 翌日,简珠儿刚醒,便听到雨打屋檐的声音。 第59页 落雨了! 来古代这么久,只下过两场雨,那一场还是在王府,与“华眉若”游玩,一想起飞天狐扮的华眉若,简珠儿嘴角上扯,这个狐狸!竟将所有人都骗了过去,他怎的如此好本事? 自己若是学得一二,便隐了这纳兰珠儿的脸,也可以安全地在街上行走了。 她才体会到,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负累。 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飞天狐的表现,她不知道自己再见到他时,该做如何表情,他还会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吗? 突然院子里一阵乱。 追月推门进来:“珠儿,快起床,来了许多人,你定开心。” 简珠儿迟疑地下了地:“来了什么人,为何我定会开心?” 在祈天她一共也不认识几个人,追月却神秘兮兮地,催促她。 一**门,却见一群人男女老少的在廊檐下边避着雨边聊天,他们看见简珠儿,眼里都是欢喜,迎了上来,将她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话着想念,有女人将她抱住,也有扯着袖子不放的,还有人说以为她真的死了,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说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了。 简珠儿眼神掠过包围圈看向站在后面抱肩而立的飞天狐,此刻他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切,很是欣慰的样子。 简珠儿一头雾水,满心疑惑,脸上便现了迷茫。 为首一英俊男子见状止了众人的话语:“妹妹,怎么了?竟象不认得我们一样。” 简珠儿反应过来,这些人定是纳兰珠儿的亲人,不由地开口道:“哥哥,你们从哪里来?” 男子嘆了口气,众人被飞天狐让进屋,叙说了很久,简珠儿基本弄清楚了每人的关系及发生的事情,众人虽对她的迷煳状态有些不解,但只道是她连日来逃难歷经大悲大喜造成的,便也不是很在意。 原来纳兰府上收到了纳兰珠儿的死讯后,连夜奔丧,对她的死有置疑,东方夜离对他们补偿了许多珠宝,几乎值半个王府。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曾有一丝羞愧。显然在纳兰珠儿面前讲起这些事,好像是因为钱财而没有继续追究她的死因一般。 简珠儿只是听着,也无表情。 接着众人又说到前不久,有贼人入府抢劫,幸亏飞天少侠来救,为此负伤,却硬是星夜赶回,为此他们又感激又不放心,处理好家里事务后便赶来相谢。 简珠儿终于知道为何追月说是为了她。 原来外面的世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她看了一眼飞天狐,此刻他身边正围着两个妙龄女子,说着什么。 郁闷 那两个女子简珠儿刚刚认识,是纳兰珠儿的同父异母的两个妹妹,叫纳兰琴儿和纳兰画儿。 容貌也是极为清丽。 她不懂她们怎么那么热情,女子不是应该避讳同男子接触的吗? 她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纳兰琴儿正说着:“飞天哥哥,上次你教我们姐妹的功夫,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是呀,我们练起来别手别脚的,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另一个道。 “是吗?是你们不用功故意赖到我身上吧。”飞天狐仍是一副嬉笑的表情。 简珠儿突然胸中生了几分郁闷。 这屋子有些小,人太多了,氧气不够。 “妹妹,你在听我说话吗?”旁边她的哥哥纳兰英吉突然提高了声音。 简珠儿回头啊了一声,她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男子摇了摇头,眼中有怜惜:“妹妹,你受苦了。竟象变了一个人儿,若不是飞天大侠事先告知,怕是不敢认。” “他说了什么?”简珠儿问道。 “我说你现在果敢,大气不拘小节,不似以前那个柔弱的女子了。”飞天狐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简珠儿看见飞天狐正倚在自己的椅背处,对自己状似亲昵。 再看琴儿与画儿妒嫉的眼神,简珠儿突然觉得心情好起来了,便起身张罗着准备餐食。 她去厨房,飞天狐跟在身后。 她择菜,他也择。 她淘米,他也淘。 “你跟着我做什么?怎么不去陪客人?”简珠儿对他道。 飞天狐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嘴角咧得越来越开。 “你笑什么?” “我觉得这语气分明是娘子在吩咐相公!”飞天狐突然很正经地道。 简珠儿语一窒,她才觉得不妥,这样说,分明是将自己的“家人”当成了外人,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不过事实也如此。 “对不起。”飞天狐突然道。 “为何事?”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而将你的家人请来,这些日子我看你有心事,以为你想家了。看来不是。”飞天狐边说边观察她的脸色。 简珠儿放下盆,不知该说什么。 “那就是你在担心某人。”飞天狐又接着道,脸上有妒嫉。 “某人是谁?”简珠儿在装煳涂。 “若你想见,我带你去。” “谁说我想见。” “当我说的。” “你不能替我做主。” “姐姐,你怎么亲自下厨房了。” “是呀,这样,不如我们也来帮忙。” 纳兰家两姐妹出现在门口,虽是同简珠儿说话,但眼睛却瞥着飞天狐。 飞天狐此会眼睛只看着简珠儿,仿佛别人都不存在:“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何不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简珠儿奇怪地道:“我这一天忙得,哪有时间伤心呢?” “你们在说什么?姐姐,这些日子不见,姐姐厉害了。” “我们在说家事,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飞天狐对琴儿和画儿道。 两姐妹脸上现了尴尬:“家事?” 简珠儿摆手:“不要听他胡说。” 她不明白今天的飞天狐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对劲,好像故意在找茬一样。 “你走吧。”飞天狐突然道。 简珠儿愣了:“你在赶我?” “是呀,这是我的家,既然你家人来接你了,你正好跟他们走吧。我不想留你了。”飞天狐转过身去,给她一个后背。 离开 “你什么意思?”简珠儿脱口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来了这么久,她从未想过他会赶自己走,是啊,自己为什么想不到呢,这是人家呀,自己是个麻烦,主人想赶,当然赶得。 琴儿和画儿有些尴尬。 想走又不甘心。 飞天狐倒是抬腿走了出去。 简珠儿回房收拾东西。 琴儿和画儿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陪着,不时问上几句。 她们问的问题简珠儿根本无法回答,而且对她来讲,他们是陌生人,自己离开追月和飞天狐,也不想同他们回去。 这时,追月跑了进来:“珠儿,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哥哥正在跟小黑过不去呢!” 简珠儿放下手里的东西,腾地起身,但想了想又坐了下来,那小黑便是带着他的兄弟姐妹组团来也不是飞天狐的对话,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追月有些着急,恨恨地道:“我不管了,你在做什么?收拾东西?你要离开?” 问到离开那句,追月倒安静下来了,表情若有所思:“哥哥知道吗?” “他赶我走的。” “怎么会?” “这是他家!又怎么不会?”简珠儿有些委屈地道。 追月竟然没象她想的一般上前来劝,而是慢慢地坐在了她的身边:“珠儿,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琴儿和画儿见状退了出去,其实她们更想看看飞天狐同小黑的战争。 “问吧。”珠儿手下未停。 追月将她手中的东西扯到一边:“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 珠儿见她不同往日,便也认真起来:“你说。” “你喜欢不喜欢我哥哥?”追月表情很严肃。 简珠儿脸一热:“喜欢不喜欢又怎么样?我不过一残花败柳。” “意思便是你喜欢?”追月追问了一句。 简珠儿嘆了口气:“我当然喜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做为朋友,他做的已经足够了。” “真急人,我不是指朋友,我问你爱不爱我哥哥?”追月声音大了起来。 简珠儿被她问得一愣,呆呆地瞧着她,简珠儿五内杂陈。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东方夜离的面容来,那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身心都烙上了他的印痕,忘情谈何容易。 第60页 既如此,再谈什么爱与不爱,于飞天狐他倒是亵渎了。 追月看着她迷惑的眸子恨恨地嘆了口气:“一对儿,怄死个人。只是听我的,莫走。” 留下?简珠儿唇边现了淡淡地笑,理由呢? “哥哥定然发了疯,不对。”追月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里有了心疼,喃喃地道:“傻哥哥。” 简珠儿自然听不懂她话外之音,看着她,诚心诚意地道:“追月,我知道说声谢谢不足以表达你对我的做的一切,可是,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你,还有飞天狐,你们所做的一切,珠儿怕是只有来世才能报答了。” 说着,眸中现了氤氲的雾气,她当真动了情,想起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他们兄妹,自己怕已是不存在了。 追月好像在想什么,她的话却吱唔应着,然后摇头:“珠儿,莫说此话,我们的缘分不会就止于此,我去找哥哥,让他给你道歉。”说完她也不等简珠儿的反应,自己推门风一阵的跑了。 简珠儿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雨洗高梧,秋风起,竹槛见寒,此刻望之,不禁让人心生秋意。 边关吃紧 来了这么久了。 初来时还繁花似锦,此刻倒秋意萧瑟。 心里不禁生了灰败之意,较之听闻东方夜离风光大葬“自己”时,更悽然。 许是习惯了,习惯了这里忙碌的日子,习惯了同追月整日的为生计奔波。 简珠儿嘆了口气。 将目光落在遥远的虚无。 天宇一片澄清,秋日的天空倒格外的高远。 此番离去,自己倒是何去何从? 回纳兰府吗? 自己不属于那里。 倒正是愁倚窗,凝眸无语,郁郁悲红颜。 简珠儿挽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走出屋门的时候,纳兰英吉同琴儿画儿已等在外面,看门外,白马嘶鸣,显然已备好了车马。 真不知飞天狐怎么同他们讲的,巴巴的让他们赶来,一口饭都没吃到,却又赶人家走。 然而看纳兰兄妹,脸上并无介意之色,追月也从外面赶回来,看着简珠儿,欲言又止,只是转身也进了屋。 须臾,她也挽了个包袱出来,近前一笑:“走,我同你一起走。” 简珠儿感动,但摇摇头:“追月,这是你家,我同纳兰,哦,是同哥哥一起回家,不会有什么危险,你若成亲,派人通知我,我定来参加你的婚礼。” 追月却一笑,头头地跳上一辆马车:“你休想赶走我,快些上来才是正主意。” 简珠儿想了想,一笑,轻扯裙裾,上了车来。 放下绣帘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不远处白衣的飞天狐,那眼神看向她,很是复杂,待她再细瞧时,他却转身走了,那背影清冷冷地,似拒人千里之外。 他同追月待自己的恩情,怕是此世无法回报。 他为什么赶自己走? 现在冷静下来,简珠儿细细一想,好像不那么简单,他和追月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简珠儿看着追月道:“说吧。” “什么?” “你哥哥为何赶我走,你为何又陪我来?”简珠儿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追月沉吟片刻:“边关吃紧。” 简珠儿没眸子低垂片刻然后道:“飞天狐去了边关?帮忙?他不是同王爷……不合吗?” 追月哂然一笑,再不说话。 简珠儿瞧她的样子,知道多问无益,但心中疑顿生,但回忆起一幕幕的往事,飞天狐第一次的相遇,又数次交手,他与东方夜离之间难道在做戏不成? 不过,他去边关,东方夜离倒会少些危险。 简珠儿心里是相信飞天狐的。 虽然搞不懂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她相信他的正义,更相信他的头脑和功夫。 不过,不管怎么样,相见或是不见,自己从现在起,便更要为今后打算。 成家? 不急,更无心绪。 立业? 好像纳兰府里不愁吃穿。 浪迹江湖? 没有功夫,且太兇险。 其实她更喜欢同追月一起生活的这段日子。 很充实。 很平和。 看了一眼轻松自在的追月,她便也学着她,靠在软垫上,撩起车帘,看车外的风光。 一路,风光旖旎,因近秋,层峦叠嶂已现了五彩斑斓,褐黄烟红点点片片,简珠儿心情倒慢慢地好了。 纳兰府 一日后,终于到了纳兰府。 简珠儿放眼望去,这府弟于青风镇上是首屈一指,再无别个能超过半分。 便是一人多高的红墙,便足以让人却步了。 墙上琉璃瓦泛着灼目的光华,高高的门匾,纳兰府三个字很飘逸,像是出自女子之手。 简珠儿想,不会是纳兰珠儿的笔体吧。 随着一群丫环入府,移步换景,水榭花台,珠帘画槛,建筑又精巧又奇美,比之王府倒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不知是什么奇花异葩,临秋了,仍开得热闹繁华。 简珠儿心里想,这红楼里的大观园可能大致如此吧,这生活在画中,该是什么感受。 追月显然也是头一次来,同简珠儿的表情差不多。 随着纳兰英吉,简珠儿同追月来到一个雕栏玉砌的粉楼前,花窗绿瓦,精小的院落,修竹摇曳,花架亦有不知名的花开蝶绕。 总之一句,她喜欢。 不过,看到簇新的一切,以及不远处围缦遮挡,似乎正在施工中,简珠儿淡然开了口:“哥哥,如此大兴土木,小心招惹事端才是。” 纳兰英吉脸上有赧然:“妹妹,爹娘仙逝得早,此后有哥哥,定不要人再欺负于你。你若是不嫌弃,哥哥一直养你,若你嫁人,那王爷给的金银,待你出嫁之日,哥哥与你做嫁妆。虽花了一些修整府弟,剩下的还够你花上十世不止。” 简珠儿有些惊讶,她想到了他是用东方夜离的钱新修的府宅,但没想到,东方夜离给了他们这么多钱。 是内疚吗? 他定然知道自己未死,却风光大葬了自己,又是何道理? 简珠儿吐了口气,一笑:“哥哥,我喜欢这里。至于那些钱财,便是有一日我当真嫁人,也不必用来做嫁妆,我希望用来支撑纳兰府里的人吃穿用度,也不算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给你丢脸。” “妹妹,且莫如此说,只是可惜,狐少侠侠说,不能让人知道你还活着,若不是,哥哥定然安排给你找夫媚,非贵非富非风流不可。”纳兰英吉瞧着简珠儿心疼地道。 风流?这可不是什么好词,但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估计在古代这倒是个好词。 琴儿和画儿这时也寻过来,打断了他们继续的交谈。 晚宴,简珠儿看见了自己的两位“嫂子。”纳兰英吉娶了两位平妻,还有三个妾,两个小侄子一个侄女。 简珠儿一晚上吃的很少,都用来记人物了。 还包括管家还有丫环,让她头变得挺大。 追月回到屋内时不解为何她对家人不亲热。 巴巴地问了她几句。 简珠儿只笑笑,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没有谁对她当面提出置疑。 关于追月和飞天狐的姓氏,简珠儿问过,但追月没有正面回答,飞天狐倒是回答了,但她没有相信,因为他说他姓胡。 姓胡倒不如姓飞天好听些。简珠儿很无聊八卦地想。 几天下来,明显感到,琴儿画儿与她不是很亲。 后来一天,她一个‘嫂子’无意中说走了嘴,才知因为她们不是同母的,纳兰珠儿倒与纳兰英吉是亲兄妹。 星北辰 自是闲来无事,在自己的秋水苑中,半个月的时间,简珠儿看遍了花花糙糙,再找不出一些丝新鲜的地方来。 她便同追月满府的乱逛。时尔钓鱼,时尔扑蝶,倒也过得自在。 时秋霜渐起,她嫂子何氏便组织给众人做秋衣冬衣,因纳兰英吉出门多日,众人都散漫了些,是以家中女眷十数人,竟被召于前堂,选布选样式。 简珠儿正摸着丝滑柔顺地冰蚕丝锦时,外面一阵喧譁,竟是纳兰英吉回府,不知这里女眷正挑着衣料,带着几个朋友有说有笑地迈进了庭院,姑娘们妾们笑声嘎然而止,众人打了个照面,三妾以袖掩面,简珠儿倒未慌乱,只是大方地看向来人时,却惊呆了。 同纳兰英吉走在一起的男子白衣长发,飘飘然,随风而舞,星眸玉面,丰肌清骨,清美出尘! 是星北辰! 此刻他看着简珠儿,淡然一笑,天地俱静:“珠儿,你还好?” 简珠儿微微点头,从诧异中醒过神来:“好。” 第61页 看痴了的女眷看到纳兰英吉不悦的目光,忙施礼告退了。 倒是简珠儿也欲离去时,被纳兰英吉止了。 一同来的男子好像是星北辰的护卫,在门外两旁站立,并未进来。 茶上来。 简珠儿看着玉杯中尖尖的嫩芽翻上卷下,终于慢慢舒展开来,翠绿欲滴,浅嗅,清香扑鼻。 星北辰看着专心饮茶的简珠儿,终于开了口:“珠儿,若不是此番见到英吉,我以为你……” “以为我尘归尘,土归土了?”简珠儿菀尔,绝美的脸上光华闪过,星北辰明显一窒,眼中有疼色一闪而过。 他幽幽地嘆了口气,眼神掠过朱门望向庭院,突然笑了:“如此甚好,甚好。” “华眉若呢?她可好?”简珠儿突然想起飞天狐易容的华眉若,风华绝代不可方物,配星北辰甚是登对,也算是神仙之流了。 “她在十里外的一驿馆中。”星北辰淡然地道。 简珠儿知道,他们这种官家出来,自然有官方好吃好喝的招待,只是他们此番出来又为何事? 象是知道简珠儿的内心,星北辰又轻声道:“我回故地。本为祭拜,现在见到珠儿,当真是天大的喜事一桩。” 简珠儿看着星北辰,又看了看她的哥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纳兰英吉吩咐人摆宴,星北辰并不推辞。 晚宴。 纳兰英吉的两位正室参加,琴儿和画儿也是盛装出席,四位女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个个花娇柳嫩,分外妖娆。 倒是简珠儿自己挑了件水蓝的衫子,发上是同色的缎带简单束了个髻,剩余的长髮披肩,柔顺飘逸,髻上斜插一银簪,簪上一碧玉珠子坠于额角,有些调皮。 简珠儿如此简单的打扮,但难掩秋波湛湛,髮丝如泻,整个人清纯纯如一汪清泉,出得山来,已将群芳比了下去。 他来做什么? 星北辰又换了件若竹色的长衫,与简珠儿的水蓝遥相唿应。 落座。 显然大家对星北辰很是熟识。 简珠儿知道,以前星北辰定是纳兰府的常客。只是她不知,为何那纳兰珠儿不嫁于他,反而嫁入王府。 这是一个谜。 丫环穿梭上菜。 星北辰与纳兰英吉淡淡低语,不知说些什么,眼神只偶尔掠过简珠儿。 简珠儿根本没意识到,她只对着眼前的各色小菜起了兴趣。 平日纳兰府用度并不奢华,所以此番席上菜餚她大多不识得。 琴儿坐在她左手位置,画儿在右手。 两个小女子眼神悄悄地瞥着席间最美的男子,却又怕别人知道心事,只隔着简珠儿两人说着话,有的没的,想逗引某人的注意。 终于简珠儿被她们两个扰得不耐烦,身子往后靠了靠,直接靠在花梨椅背上,有些硬,她皱了皱眉头。 她没注意对面的星北辰对着身边的丫环说了句什么,须臾,丫环拿了个软枕置于她身后,轻声道:“小姐,这是星公子让奴婢给您取来的,天凉了,您还有什么吩咐没有,可要铺的盖的?” 简珠儿抬头,星北辰仍是没有看她。 她倒笑了,心里想,这公子把别人家当成自己家了。 不过,有一点点感动,还有好奇,纳兰珠儿同他之间,有过怎样的故事呢? 席间,又有歌女助兴,简珠儿小酌了两杯,脸上现了嫣红,更是人比桃花。 整个席宴下来,星北辰一直在同纳兰英吉低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暧昧呢。 简珠儿发现,她的两个“嫂子”也是雅致的人物,谈吐得体,倒只是琴儿和画儿有些轻佻,但也是少女特有的轻浮,并不让人十分生厌。 所以一宴下来,简珠儿心情不错。 脚下踩着棉花团,扯着追月的袖子往秋水苑走。 苑门的桂树荫下,一男子临风而立,衣袂飘飘若仙,是星北辰。 简珠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她们离席的时候,那星北辰同哥哥聊得正欢,怎的好像在这里等了千年似的。 迷煳的简珠儿感到自己身边的追月身体发僵,脚步停了。 “星公子在此可是有事?”追月冷冷地问。 简珠儿感受到了追月对星北辰的敌意。 星北辰倒真是一谦谦公子,只是微微对她们一鞠:“劳烦这位姐姐,我想同珠儿讲几句话。” 追月瞧了瞧不太清醒的简珠儿:“小姐,您的意思呢?” 脚步虚飘的简珠儿心里却明白,她示意追月一旁等待,自己上前一步,瞧着星北辰:“星公子,何事特特地等珠儿?” “你叫我星公子?”星北辰声音里带着疼痛。 “对不起,那叫什么?”简珠儿身体晃了晃。 星北辰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胳膊,顺势往身前一带,几乎贴着了他的胸膛,简珠儿仰着头,借着月光看向这个男人,月色下,他身上散发着幽静恬淡的奇特气质,仿佛与这溶溶的月色会融成一体般,和谐极了。 简珠儿有些怔忡,这纳兰珠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结识这么多优秀的男儿,只是很可惜,她选择的男人没有珍惜她。 眼前这个男人呢?他来做什么?是看笑话还是来修旧好? 公子放手 星北辰动情地轻唤:“珠儿!”一伸双臂,将毫无准备的简珠儿揽入了怀中。 简珠儿蛾眉微蹙,纤指轻抬,揉了揉额角,顺势将身体从他身前挣了出来,星北辰并未十分用力,她便挣开了。 星北辰上前一步:“珠儿还记得我们曾泛舟青风湖上,对着山月许下一世不相欺,一世不相负的誓言吗?” 他声音里有激动。 简珠儿往后退了一步。 星北辰继续道:“珠儿曾说过,我是珠儿此世唯一想在一起的人,我是珠儿永远的北辰,如果珠儿想,现在北辰仍是珠儿的北辰。” “好酸。”简珠儿夸张地打了个冷战,原来这古人一点不比现代人含蓄,很是肉麻。 星北辰虽然不明白好酸是什么意思,但从简珠儿的表情多少看出一点含义来,不禁有些讪然:“珠儿是不相信吗?那相府的荣华富贵,星某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珠儿点头,星某这便带珠儿走。”星北辰又近前一步,这一刻的他星眸闪闪,如玉如梦的脸上现了坚毅与决绝,让人不禁不知不觉被蛊惑。 好在简珠儿及时醒过来,没有点头,拒绝他这般清极美极的男人,没点定力还真不成,不过这要感谢飞天狐,天天看着他妖孽的脸,再看别人时,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抵抗力了。 这一刻突然想起飞天狐,她不禁扭头找寻追月的身影,她就站在离她不过五米远的地方,看来他们的谈话她都听得见,星北辰不介意人听到他的甜言蜜语,还是在古代做什么事情不用避着丫环? “说话呀,珠儿,你在想什么?”星北辰瞧着她有些着急。 简珠儿呵呵一笑:“没想什么,只是听不懂公子说的话。” 她说的是实话,但听在星北辰的耳朵里,那是拒绝,甚至是怪罪他另娶之意。 于是,他嘆了口气:“我听英吉讲了你逃离王爷的经过,想必珠儿如此经歷,变了心也是有的。” “星公子已是相府的佳婿,此番话若是传到华小姐耳朵里,岂不平生事端?若公子当真有意,珠儿又当真同意,星公子如何待珠儿呢?又如何待华小姐呢?”简珠儿平静的问。 “珠儿莫担心,眉若不是小气之人。” “要我做妾?可是别忘记了,我是死人了。”简珠儿说完转身便对追月道:“追月,我们回房,本小姐困了,要觉觉。” 星北辰扯住了她的袖摆:“珠儿莫走。” “公子放手,我除了会连累公子,再不会给公子带来任何好处。”简珠儿没有回头,语气淡淡的。 星北辰有片刻迟疑,然后道:“珠儿,你以为我怕连累吗?所有的事情我都想到了,珠儿改个身份便好。我再不想让你受半点苦,以后便由我来照顾你。不要再离开我。” 简珠儿摇头,很坚决,虽然他是一个极帅的帅哥,但同别人一起分享,她不感兴趣。 更何况现在自己没心情。 “公子,夜深了,请回吧。” 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 “珠儿,只可惜我当初放了手,此次珠儿又以什么藉口拒绝在下呢?”星北辰放了手,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 简珠儿笑着摇头:“没有藉口,还请星公子忘了珠儿吧,珠儿是个不详之人,此番脱离王府后,再不想理世人的是非,只愿安安静静地活着便好。” 第62页 简珠儿说完话,真的往院子里走了,追月忙跟了上去,咣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星北辰清雅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珠儿,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瞧你。” 简珠儿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匆匆进了内室,追月将油灯挑亮了些,脸上的表情臭臭的。 简珠儿深思片刻,笑了:“追月,你是不是怕我嫁人没人陪你?” 追月气哼哼地道:“娶小姐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呀。” 简珠儿能想到她心里面想什么,但她只是嘆了口气,脑海里却突然显现了另一张霸道、冷酷却又时而温柔温暖的男人——东方夜离。 她还记得他说过只爱自己一个人。 她还记得他说过,从未对谁如此低气过,除了自己。 虽然他指的是纳兰珠儿,然而这话却是说在自己穿越之后。 她还记得自己受王妃鞭后他的心疼与自责自己怀了孩子时,他的隐忍和小心翼翼。 她还记得自己说疼他时的真情实意。 所有发生的一切不可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不是吗? 并不代表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 那时的自己曾真心真意地付出。 逃离王府时的气恼委屈渐渐地竟然消失得差不多了,倒真真的体会到了那句话,好了伤疤忘了疼。 听闻他风光大葬自己时的恨意,在听到他将王府一半的财产都给了纳兰府的时候,已经平復了。 她一直在思念,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虽然东方夜离是个混蛋。 她时常午夜梦回,想起的自己在王府的日子,想起那还来不及到世上的孩子,更想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被人所害,如果是,自己该如何找到那人。 当初想的很简单,以为离开了王府就离开了一切是非恩怨,可是她知道,她没有。 “小姐,歇了吧,这会儿怎么又精神了?”追月坐在她对面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简珠儿收回思绪:“追月,可不可以同我讲实话?” “什么?”追月闻言也严肃起来。 “你到底怎么进的王府?你哥哥又同东方夜离是什么关系?”简珠儿一字一顿地问道。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追月未回答。 “可不可以告诉我?”简珠儿又追问了一遍。 追月摇头,很明确地道:“不可以。” 简珠儿佯怒:“那明天你离开吧。我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不诚实的朋友。” “不行。”追月站起身来,近前一步弯下腰看着简珠儿的眼睛:“珠儿小姐,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把我打死,然后拖出去丢掉!” 看着她强势的样子,简珠儿也站起身来:“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小姐,你认为追月会害您吗?还是认为哥哥会害您?”追月眼睛晶莹闪烁。 还想着东方夜离 “我何时说你们会害我,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有何事瞒着我,又是为何瞒着我?”简珠儿暗暗骂自己笨为何以前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追月嘆了口气:“好吧,珠儿小姐,我承认,我进王府是为了你,为了完成哥哥交给的任务。把你带出王府。” 简珠儿想了想:“你哥哥为何要把我带出府?” “珠儿如此聪明,箇中原因还想不清吗?我不明白哥哥为何还要放你离开,若是我,如此辛苦才见到你,直接把你囚了才好。”追月嘟着嘴,气乎乎地道。 “倒幸亏你不是你哥哥。”简珠儿瞪了她一眼:“就这些吗?再没别的事瞒着我?” 追月眼神中有戏嚯:“你还希望我们如何待你?” “你的意思是说你哥哥去了边关?”简珠儿喃喃问出了口,这个问题在她心中憋了很久了。 “你不是恨东方夜离吗?我哥哥去趁机给你报仇去了。”追月淡淡地道,坐了下来,拨弄灯芯。 “报仇?”简珠儿一激动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东方夜离正在对付外敌,若如此,倒害了百姓不是?” 追月:“可是你心里一直恨王爷,让我哥哥怎么办?他不过是为了你开心罢了。” 简珠儿显然相信了追月的话,她心里一急,嘴上道:“明天我们便备车,不行,现在便备车。” 说着,她开始收拾东西。 她早把原先对飞天狐的信任抛到脑后了,记得追月刚说时,自己还相信飞天狐会帮东方夜离呢。 “你在担心谁?东方夜离?”追月慢悠悠地道。 “我在担心祈天百姓。若流火人进来,将生灵涂炭,你希望看到吗?”简珠儿心里有些生气。 追月嘆了口气,幽幽地道:“我真替哥哥难过,没想到在纳兰珠儿心里,他不过是一个只为一已之私便可以不顾天下苍生之人。” “追月,原来刚才你在骗我?今天为何如此说话,阴阳怪气的,可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得罪我,只是清静日子怕是到头了。” “此话怎讲?” “那公子找上门来,怕是知道你活着的人越来越多了,到时候东方夜离不会放过你,出逃之罪便是够受的了,还有相府的人也不会放过你,至少华眉若会视你为眼中钉,还有很可能会连累整个纳兰家族,你说该怎么办?珠儿小姐。” “你说呢?”简珠儿不回答反问道,现在的她放下心来,知道飞天狐到边关不是去刺杀东方夜离,那去边关很可能便是去帮忙。 有飞天狐在,边关守不守得住她不知道,但她相信东方夜离不会有事情。 她不知道她的自信是哪来的,反正这会儿自己不慌了。 “若要我说,便不让那星公子再登纳兰府,小姐也是深居简出,如此无大碍。”追月道。 “我同意。”简珠儿一笑道。 “好吧,如此甚好,夜深了,小姐,您歇息吧。我去给您铺床。”追月脸上现了欢快的表情。 *** 第二天,没待简珠儿同她哥哥交待星北辰的事情,追月气哼哼地走了回来:“那星公子大早早的便在花园里,一问才知,昨天夜里他竟然没走。再呆些功夫,那华小姐还不寻到府上来?” 事实追月的担忧一点不多余。 都怪那傢伙 在简珠儿避着星北辰,去最近常去的小竹林里同追月吃螃蟹的功夫,她的两个嫂子领着一个华服美人出现了。 那美人眸含秋水,脸似娇花,一步步款款而来。 看着她含羞带俏,妖美无比的样子,简珠儿突然想扯扯她的脸皮,看看那张脸下是不是飞天狐。 那女子的目光从她头髮丝看到绣花鞋,眼神中有惊讶稍纵即逝,然后便是含蓄地笑了:“纳兰珠儿,一直闻名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果真是神仙中人,倒是让眉若心生惭愧,不敢与姐姐并称双姝,现在,内心已是惶恐不已了。” 纳兰珠儿虽然知道她是华眉若,但仍是不敢相信,努力控制自己上前捏她脸的冲动。 见她说话,简珠儿回过神来,轻笑:“不敢当。星夫人来访,真是幸事,快请坐。” 追月看了座。 华眉若并不客气,一手扶着后腰,款款地坐了下来,简珠儿眼尖,瞧着她腰身圆润,心里已明白大半:“恭喜星夫人,只是害喜的身子怎么经得住这秋风薄凉,随我进屋再叙。” 闻言,两个嫂子惊喜着上下打量华眉若,一人道:“这可怎么说,我们竟然没瞧出来,倒是我们姑娘有心,快,星夫人,我们到秋水苑再聊。” 华眉若一笑:“不碍事,大夫说稍加注意就好,不用太过小心,我没那么娇气。这里景致宜人,我想同姐姐好生叙谈一番。” 简珠儿知道来者不善,但她心里坦荡,并不介意。 两个嫂子安排人上来一些果品便退了。 追月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欣赏飘落的竹叶。 “珠儿姐姐,时常听公子提起您,心生艷羡,便想何日能见到珠儿姐姐一面,今日得见仙姿,足慰平生。”华眉茯语气轻柔地道。 简珠儿看着她愣了片刻,因先入为主,简珠儿喜欢飞天狐扮的那个鲜活的华眉若,看着眼前的女子,虽是一样的容颜,却很是不真实。 “珠儿姐姐,为何如此看我?” 简珠儿回过神一笑:“你姐姐还好吧?” 华眉若点点头:“姐姐在日夜盼着王爷班师回朝。” 简珠儿不知道都城的情况,她也不想知道,一时无话可说。 第63页 倒是华眉若又开口道:“听闻王府天雷天火之事,我还道天妒红颜,却原来是王爷另有安排。” 王爷的安排?简珠儿摇头浅笑:“星夫人,此番来见我,还有别的事情吧?” 华眉若略沉思:“珠儿姐姐在这里等王爷?我若是你,便直接去了边关,也见识见识那些流火人,该杀的挑起事端,倒欺我祈天无人,我若是男儿,定然要会会他们。” 简珠儿明白她是在试探自己,便直接道:“我去边关,倒累人照顾,不去也罢。只是有一件事要劳烦星夫人。” “姐姐说就是了。” “我暂时不想让人知道我在纳兰府,还望星夫人代我保密才是。”虽然不知道这样说有没有用,但简珠儿知道自己那安生的日子不在了,早知如此,倒同追月不回来,替飞天狐看家就好,都怪那傢伙,好好的赶自己走,倒不实话实说。 谁在念叨我? 华眉若虽然有些不解,但仍是点头保证。 简珠儿随即道:“你们夫妇游歷自此,自当多盘桓些时日,让我好尽尽地主之谊,今日起你便住下吧,不要回那驿馆了。” “我与夫君出来已有些时日了,也该回去了,倒是珠儿姐姐,可是同我们一起回去?” “为何同你们一起回去?刚刚你还说王爷将我安排于此,不是吗?我在这里等着他呢。”简珠儿明确的撒谎道,现在她没心情搅进别人的生活。 华眉若一笑瞭然,起身告退。 简珠儿未留,起身送客。 华眉若摇曳的身姿远了,简珠儿没心情再品茶点,起身回了院子,让追月找来书,她看了起来。直到有上房的丫环来通知用餐,她推脱身体不适,让追月取回来吃的。 星北辰没有来瞧她,纳兰英吉后来过来,同她说了一阵子话,话里话外让她自己拿主意,是否打定主意等东方夜离回来? 简珠儿摇头,她思念归思念,发生那么多事情,他的冤枉和冰冷,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她一辈子不想再见他。 纳兰英吉最后又问了她一遍,星北辰在外面等着,要不要再见一面。 简珠儿仍旧拒绝,星北辰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她没兴趣,虽然他清雅如仙。 纳兰英吉并未多言,很快走了。 简珠儿以为同星北辰的故事至此便可以告一段落了,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像的那般简单。 *** 悠闲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风卷黄叶,轻霜已现,秋已深。 简珠儿已换上了袷衣,夹裤,轻纱裙也换上了厚锦棉裙,有些臃肿,但她不想太过出奇,便没搬现代的衣装。 追月练功的时候,也拖着简珠儿,教她些强身健体的花架式,简珠儿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 纳兰英吉真的以为简珠儿在等东方夜离回来,所以他不断地将外面听到的消息讲给她听: 祈天军队如有神助,竟然有神器,轰得流火人肢体四分五散。 祈天军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天镜,明亮如水,竟用这天镜破了流火人的万人阵。 …… 这一日,在花园里,简珠儿看着追月对一只鸟说着什么,然后放飞了。 之后的追月脸上现了喜色。 简珠儿现身,看着追月,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承认她将她们在王府时弄火药的配方给了她哥哥,也承认他哥哥走的时候将制镜工人都带走了, 还承认她现在同她哥哥一直有联繫。 飞鸟传书。 而且飞鸟脚上不用绑书,他们兄妹懂鸟语。 还说,她哥哥很思念珠儿。 简珠儿看着她,无语。 并庆幸,他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终于她回过神来:“那边的战况如何,什么时候能结束战斗。” 追月神秘一笑竟然没回答她,转身走了。 简珠儿追上去,知道问她也没用,这丫头嘴严的很竟然瞒了她这么久,若不是被自己看到,她仍不会交待。 是夜,追月磨蹭很久,又服侍她洗澡,又让她给讲故事,就是不睡觉。 简珠儿瞧着她兴奋地样子,犹豫地问道:“你哥哥不会今天晚上就回来吧?” 追月一呆,笑了。 此时,院中有轻响,然后有人敲门,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谁在念叨我?是不是想我了?” 跟我走 追月飞一样的将门扯来,一身紫衣,美如妖孽的飞天狐走了进来。 两月未见,许是经歷了战火的洗礼,他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竟有一种稳健成熟的男子气迎面逼来,那有些凌乱的髮丝一点没有影响他的气质,倒让他有一丝人间烟火,更带几缕俗世风尘。 简珠儿心中有雀跃。 连她自己都不知。 她起身迎上前,眼里亮晶晶地:“飞天狐,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飞天狐美眸微眯,上前一步,眉眼都是笑着的:“好,我在这里,你算吧。” 倒让简珠儿不知该如何接茬。一时只是微笑。 倒是飞天狐开口道:“我知道你见到我开心,但不用如此,追月,给我杯茶,我可是一口气赶了千里。” 说完他一撩后襟,坐在了花梨条案前,微笑着看有些发愣的简珠儿。 简珠儿回过神:“流火可是撤兵了?” 飞天狐摇头:“我不回答这个问题,换一个,换一个关心我的。” “你不是好好的在这里。”简珠儿嘴角带笑,心情很好。 飞天狐调皮地笑了:“嗯,看来你真的是关心我,还知道我是好好的。追月,珠儿她有没有不听话,她有没有看上别的男人?” “什么意思?”简珠儿心一沉,脸色不好看起来,做为朋友,玩笑得有度。 追月不好回答,飞天狐却不以为意,根本不管简珠儿黑沉的脸色,而是轻啜一口茶道:“收拾一下东西,我带你们走。” “去哪里?”追月问。 “去了便知。”飞天狐起身四顾,然后道:“什么也不用带了,走吧。” 简珠儿被他弄得有些晕,便嘟着嘴道:“赶我走的人是你,要带我走的仍是你,此番我哪也不去,这里挺好,是我的家。” 说完,她安稳地坐在了床上,鼻问口,口问心,不理他。 飞天狐近前,温柔的语气:“我上次赶你走,是怕万一我战死了,你会思念我,所以对你凶些。” 简珠儿心里一震,有些动容,抬头望他,却正对上戏嚯的眼神,不禁气结,再不想理他。 飞天狐只是吩咐追月快些带她出来,自己转身出去了,说去找纳兰英吉。 追月忙着收拾,简珠儿看着她,为什么他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不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追月,你们走吧,我哪儿也不想去。”终于简珠儿看着忙乱的追月说道。 追月手下不停,嘴里道:“珠儿小姐,此番定有什么事发生,哥哥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匆忙,还是听话吧,否则……” “否则什么?” “否则他是抱着你扛着你走,你选吧,我是拦不住的。” “你在威胁我?” “没有,实话而已。”追月的样子也证明,她好像在说实话,简珠儿想了想,以飞天狐狂傲不羁的性格,这等事干得出来。 或许该同他们走,她相信他们不会害自己。 于是,这一会儿,她竟然想开了,其实她更是心里好奇,想看看飞天狐到底搞什么鬼。 相见 马车簸箕了差不多一夜,终于停了下来。 撩开绣帘,简珠儿愣了愣,眼前出现了一个兵营! 威武的辕门,森严的守卫,在晨曦中兵器闪着寒光,简珠儿裹了裹身上披篷,一时有些怔忡。 追月扶着她下了马车。 飞天狐脸上仍是嬉笑的表情:“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你定然欢喜。” 简珠儿心里隐约知道那个人是谁。 一时间口干舌燥,她有些紧张:“当初带我离开的是你,现在送我回来的仍是你,你可问过我是否愿意?” 飞天狐妖孽的眸子看向一旁,淡然道:“当初是当初,走吧。” 简珠儿没动。 追月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她看了看简珠儿,又看了眼飞天狐,没说话。 飞天狐却对守门的侍卫晃了下腰牌,又说了句什么。 有人往里传。 简珠儿心里乱,很乱。 如果说,对于东方夜离,自己完全忘记那不诚实。然而全是恨又不象,他是自己的男人,唯一的男人,所有的回忆此刻都涌了上来,他的霸道,他的无情又多情,他和她的未出世的孩子! 第64页 简珠儿贝齿轻咬下唇,恨恨地看着眼前的飞天狐,不知为何,心里对他竟有了一丝恨意:“好,你带我去吧,我跟着。” 飞天狐嘴角一直上扯,挂着淡淡地笑意,只是转过身去,眼底有一抹情愫滑过,无人瞧见。 进了军营,未走几步,简珠儿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踏步地向她走来,一身黑衣,外披红色大氅,威严霸道之气迎面逼来,简珠儿竟然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他不是找自己算帐的吧?毕竟自已骗了他,是逃妻。 在她愣神的那一剎,东方夜离近前,简珠儿发现,他变了许多,俊美的脸上留了青青的胡茬,让她有些许的新奇,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发现东方夜离原本阳光俊美的的脸,现在变得更是英气逼人,还有隐约的王者霸气。原本睿智的眼神现在很是复杂地看着她,有按捺不住的欣喜,亦有明显的嗔怪,剑眉微微拧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简珠儿也同样看着他,但眼睛里大多数是忐忑不安,她脑子里一片混,有那么一刻好象面部神经坏死,再做不出任何表情来。 紧接着,有些蒙头蒙脑的简珠儿被东方夜离一把搂在怀里,狠狠的。 简珠儿鼻尖顶着东方夜离厚厚的胸膛,一股熟悉的味道夹着晨露沖入脑海,简珠儿想起了以前他也曾抱着自己去农场摘果子,那会儿自己的心情是多么激动,可是,可是,他是骗自己的,此番又是何意? 简珠儿在他怀里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的飞天狐,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很想看他的反应。 然而飞天狐头看向另一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东方夜离感受到了怀中人的不专心,松开她,审视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的王妃,见到本王不开心?” 简珠儿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给我一个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飞天狐与你如此熟悉?难道我的一举一动,你都掌握?” 阴霾散去 “珠儿果真聪明。为夫知道你还在生气,跟我来,为夫将一切都告知于你。”说着,东方夜离拉着简珠儿的手往中军帐走去。 简珠儿回头,追月站在原处安静地看着她,飞天狐亦是如此,脸上仍挂着那该死的笑! 简珠儿突然觉得有些郁闷。 但看看周围的环境,她想,听听也罢。 半个时辰过后,简珠儿终于相信东方夜离的解释。 他说满月是jian细,他的未能出世的孩子们都拜她所赐。 他怕她有危险,便做足了戏,让她自己在破院子里受了些苦。 本来想做得像些,但仍忍不住,有几个晚上,他偷偷去看她。 发现她竟然睡得很香。 他知道自己要出征,但他担心她。于是想安排飞天狐助她逃跑。 没想到没等他安排,她自己倒先动了手。 在她炸飞破院子同追月逃跑之时,飞天狐已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具新尸体李代桃僵,所以 所谓风光大葬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他与飞天狐之间的恩怨也是演给别人看的。 至于那个满月是谁的jian细,那个‘别人’又是谁,东方夜离脸上的表情很沉重,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让她分析。 简珠儿分析不出来。 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王爷怎么就能相信我与飞天狐之间不会发生些事情?”终了,简珠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发生什么事情?你会爱上他?”东方夜离问道,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怎么就不可能?”简珠儿还嘴道。 “那么你爱上了吗?”东方夜离身子前探,看着她。 简珠儿嘆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现在心很乱,在飞天狐老宅里想的人是东方夜离,然而此刻,她竟然在想飞天狐在做什么? 她以为东方夜离会暴怒。 然而他只是喝了口茶,看着某处,轻声道:“我亦想到此行兇险,若果真有不测,他倒是你最好的归宿。” 简珠儿有些惊呆,心里不由地痛了一下。 “我们之间有约定,我若遭遇不幸,他会替我照顾你。但我显然低估了珠儿的生存能力,珠儿做的东西,为夫都见识到了,你也帮了为夫的大忙,那流火人虽名为流火,却未见识我朝真正的‘流火’,珠儿,你真是为夫的福星。”东方夜离伸手将简珠儿揽在怀中,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喃喃道:“珠儿,我想你,很想。” 简珠儿虽然相信他说的一切,心里感动莫名。但让她消化这些东西得些时候。 当东方夜离深情地吻着她的肩颈时,她躲开了。 东方夜离沉寂片刻,眼中有伤:“珠儿,珠儿还在怪为夫将你蒙在鼓里吗?为夫也在后悔,为何不将珠儿一併带上,为何不在府中好好待珠儿。” 他轻轻地松开了简珠儿:“为夫后悔对珠儿做的一切,便是后来一切为珠儿的安全,也该告知于你,只是……或许,为夫太自私了。” 从那么霸道的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表白,简珠儿很是有些不适应。 看着他,简珠儿心里的阴霾渐渐散了开去…… 不许再逃跑 东方夜离想必看出了她内心的动摇,心里欢喜,并未有过多强迫的亲密。 在他看来,女人有的是,得到女人的办法也有的是,然而得到纳兰珠儿的心,才是他最想要的。 用早餐的时候,简珠儿问起了飞天狐兄妹的去向。 东方夜离淡淡地道:“他们的使命已完成,去做别的任务了。” “他们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简珠儿心里好奇地很,那兄妹岂是能随意臣服某人的? 东方夜离卖了个关子,夹了一口小菜放入简珠儿的碗里,看着她:“珠儿,本王该如何待你?” ?简珠儿眼里现了大大的问号。 东方夜离一笑:“珠儿有时单纯如水,有时又高深莫测……” 他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头一次相识一般,眼神里全是爱意:“珠儿想要什么?”简珠儿停箸:“珠儿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东方夜离眸瞳一紧,也没说什么,好像微微点头,又好像没点。 简珠儿看着他,熟悉的感觉渐渐回来,仿佛又回到了王府里的那般岁月,他时而温柔时而戏耍,总之他让她难以捉摸,难道还要回到以前的状态? 现在的他是什么意思,要把自己留下来? “珠儿,有话同为夫讲,不要用这样暧昧的眼神看我,小心惹火。”东方夜离开起了玩笑。 简珠儿一笑:“嗯,王爷,我可以获得自由吗?” 闻言,东方夜离收了脸上的笑容,很干脆地回答:“不可以。” 简珠儿转动着脑子,她承认自己看到他,听到他的解释后,很开心。 此番,他没有用强,而是对自己很尊重,这让她有些感动,他在她心中的分数又高了一些。 可是,经歷了这多么事情,她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自卑的小姑娘了,只为他的柔情而欣喜,为他的无情而悲伤,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但她知道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她不想回到王府,那个伤心之地。那里有视她为眼中钉的王妃,亦有她未出世孩儿的灵魂。 她会痛。 她现在像只驼鸟。 她更希望自己是个未孵化的驼鸟蛋,有一层保护壳,想什么时候出来见世界打破那层壳。 至少现在她不想。 此番简珠儿被安排在军营中,东方夜离为她安排了两个丫环。 追月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两个丫环看起来更像是监视她的。 这让简珠儿心里很不舒服。 东方夜离明确地告诉了她,让她继续做他的女人,要专心地做,不许再逃跑,亦不许再猜疑。 简珠儿只有服从。 因为她无法离开。 戒备森严不说,因为他已得到了她的配方,所以任何可能被利用的东西她都接触不到。 简珠儿心里在想,若以前他如此待自己,自己不知该有多得意,多欢喜。 然而,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鸟。 被宠着,也是被囚着。 一连数日,东方夜离每天只有在晚餐的时候匆匆来看一眼简珠儿,好像很忙,非常地忙,又瘦了许多,胡茬几日未修,人便有些沧桑了。 有几次简珠儿想问他在忙些什么,还有几次东方夜离好像要同她交待事情,然而总是有兵士来报,他嘴里的饭未咽下便起身走了。 何去何从 不过他会差人送过来很多新鲜的东西,有一次送了一个镶金的夜壶让她纳闷了很久。 第65页 还有,他不会送她珠宝,而是送奇特的物件,这倒是很了解她。 比如会走的小木人,让她摆弄了很久,没弄清原理。 一个月后,他终于象是忙得缓了口气,在她临睡前来到她的帐篷,一身白色的便服,腰间未束玉带,只简单系了个青色的丝绦,显然刚洗浴过,半干的墨色长髮披在肩后及腰长,鬍子也修了,露出光洁的下巴,眸瞳俊美如水,整个人似卸下了万钧担,神态轻松略带调皮。 进来也不说话,坐在简珠儿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满目柔情。 简珠儿看着他:“王爷,说吧,是何喜事?” “聪明的珠儿,记得满月吗?”东方夜离突然问。 那个jian细?简珠儿当然记得,东方夜离说过,她全是杀害她孩子的兇手,枉她那么相信她。 “今天我的人逮到了她,明日你同为夫一起审,可是愿意?”东方夜离握起她的手:“苦了你了,可怜我们的孩子……” 眼中有疼色,他未再说下去。 简珠儿也沉默。 心痛得久了,痛得都麻木了。 但恨意仍在,虽被埋藏得深,却从未消失过。 她恍惚了一会儿道:“她是谁派来的王爷想必心里已有数。” 东方夜离点头:“那个人你还没想到吗?是皇上!” 皇上?简珠儿哪里会想到,只是他们是兄弟,难道? “皇上对你有疑才会有此吧?你可是做了什么让皇上起疑的事情?”简珠儿脱口道。 东方夜离一伸手臂,将她揽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秀髮,轻声地嘆了口气:“他是我兄长,我只想帮他富国强兵。奏摺写的多了,语气间难免有疏松急切,或许他会认为这是不恭。” “箇中原因,也许问过满月就会知道了。”简珠儿不认同他说的那个原因。 东方夜离点头:“珠儿,若有一天为夫沦落街头,珠儿会如何?” 简珠儿想了想:“我会赚钱养你。”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得如此仗义。说完倒有些后悔。 因为在她眼里,这已经算是誓言与承诺了。 东方夜离听了她的话,面上一喜,搂她的臂膀加了力。 她亦伸手揽入了他的腰,埋在他胸前想,便如此吧,也好。 她想离开,却无处可逃,哪里是自己的归宿? 纳兰府吗?不是,他们会接受东方夜离的银财,怎么会同他再作对。 那个小镇?飞天狐与追月不知在哪里,他们不过奉命保护自己而已,虽然她知道追月有意促成自己和她哥哥的姻缘,然而飞天狐,真真假假的态度让她更是迷煳。 便他是真的,她也先怯了。 自己配不上。 况东方夜离的理由很充分,她在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而且这正是自己企盼的结局。 虽然这个结局来临时,她没有想像中的喜悦。 但她知道,她喜欢他,只是他家中的女人自己该怎么面对。 想到这里,她心中升起的那团小火苗又弱了下去,不禁幽幽嘆了口气。 见到满月 翌日,简珠儿同东方夜离一起来到军中的水牢。 水牢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破烂衣衫湿湿地贴在身上,她头朝里,听到人声,也未动,这让简珠儿觉得满月什么都不会交待。 这时,一个侍卫将她从水牢里提了出来,推到东方夜离身前让她 跪下的时候,她一个肘击,那侍卫捂着肚子便倒了下去。 东方夜离将简珠儿拦在自己身后,看着满月道:“你一介布衣,见到本王不该跪吗?” 满月没说话,看着他眼神复杂,但很快她眼神在简珠儿身上打起了转,有些意外:“原来你没死。” 简珠儿亦冷冷地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好像被刺激到了,满月脸上表情有些激动:“若杀便杀,你们的问题我不会回答。” 东方夜离眉梢挑了挑,眼里现了一丝狠意:“好啊。来人,挑了她的手脚筋。” 旁边有人应了一声,手里握着把弯刀,寒光刺眼,一步步走向满月。 满月脸上有些许恐慌一闪而过,而后挺直脖子,很是无所谓。 但她的表情怎么能逃过东方夜离锐利的眼睛,他嘴角上扯,示意侍卫快些动作。 结果侍卫毫不客气地扯过她的左手,刀过血溅,满月闷哼了一声,脸色因痛而苍白,嘴唇颤抖着,眼神含怨地看着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摆了摆手,还要动作的侍卫撤到了一边站立。 “你以为我会对我的敌人心慈手软?其实我只是来见见你,至于你要保护的人,我不想知道,但我孩儿的命你是一定要还的。珠儿,你说是吗?”东方夜离回过头来对简珠儿道。 以命抵命? 简珠儿从没怀疑过这个理论。 她未言语。 但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恨满月,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看着她鲜血淋淋的手,她在想,她该怎么做来报仇。 还有,她更想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她的使命便是让东方夜离绝后吗? 东方夜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心他懂。 终于两人的含情脉脉刺激到了满月,她冷笑一声:“我后悔,那会儿为何要帮你。” “或许你只不过想利用我罢了,你何时又帮过我?”简珠儿捂着胸口里,里面很疼,很疼:“施毒是你做的?所有的阴谋都是你搞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又有谁同你有仇,你何苦来害未出世的孩子?你这样做晚上不会做恶梦吗?” “你不是祈天双姝吗?你便猜猜看,我做这些的理由。”满月捂着左手腕,眼里现了赤色。 简珠儿摇头,突然一瞥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看着一脸阴郁不知在想什么的东方夜离,难道她是为了他? 她先是让‘自己’被冤枉,成为害死东方夜离第一个孩子的替罪羊,藉此除掉自己,但为何她又照顾自己不让自己死去呢? 难道是为了让自己得宠,藉以牵制王妃和右妃? 然后设计让王妃表姐妹成为嫌疑人,一个被休一个失宠。 只可惜后来又来了梅如悔,自己重新得宠,所以才有了后来? 简珠儿在心里理了前因后果,越想越觉得对。 不禁对面前的这个女人生了畏意,她好狠,更可怕的是,她隐藏的那么深。 聪明如东方夜离,竟然没有发觉? 复合 “世上有几个珠儿?”东方夜离站直身体,看她问的不是儿戏,警觉起来:“难道这里面还有双生的珠儿?” 简珠儿摆摆手:“不是双生,我想问王爷,是喜欢现在的珠儿,还是以前的珠儿?” 简珠儿也觉得自己问得不太明白,东方夜离更是不明白,现在以前的分界点在哪儿? 看着他迷惑又警觉的样子,简珠儿有些心虚,一笑道:“王爷一向不喜欢女子识字,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珠儿以为,做了这些事情,王爷该生气责怪才是。” “谁告诉你的?”东方夜离不避嫌,也不管到处都是兵士,将她很霸道地揽在怀里:“这样的珠儿,让为夫很是骄傲,怕世间再无哪个男人有我这等福气。快说吧,珠儿师从何人,为夫很是好奇。还有,什么这个那个珠儿?让为夫瞧瞧,现在的珠儿可是假冒的。” 说着,搬正她的脸,当真细细观察起来。 简珠儿没想到未套出他的话,倒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一时间怔忡不知该说些什么。 东方夜离突然笑了:“珠儿想必师从仙人,不想让我们这些凡尘俗人知道。那为夫也不强迫,走,带你去瞧瞧我祈天的战马。” 简珠儿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过关,倒有点不敢相信,她不知道如果东方夜离继续追问下去,自己会不会全交待了。 也许会。 毕竟他现在什么都由着自己,自己也许可以试试,最坏的结局是什么? 没命? 应该不会吧! “在想什么?”东方夜离轻声问道。 简珠儿到了嘴边想向他坦白的话又咽了回去摇了摇头。 很快巡视完战马,简珠儿往回走的时候,心里还禁不住震惊,她是头一次看到那么多战马,有万匹,一部分散养在糙原上,奔腾起来,很是壮观。 这一趟走下来,她发现一个问题:这个军营很大,大到她不知道哪里是边界。 而且她不懂,流火已灭,为何东方夜离不班师? 而且在这里大肆养兵马造兵器? 因走的路远,东方夜离让兵士抬了小辇,简珠儿坐在上面,思来想去,终于问出了口。 第66页 东方夜离听到她的话后,沉吟了片刻道:“流火人虽已撤退,但为防他们捲土重来,不得不加强边防,珠儿这点没想到吗?” 简珠儿哦了一声:“那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都城?” “珠儿想家了?”东方夜离反问道。 简珠儿摇头:“只是问问。” 东方夜离没有回答。 是夜,东方夜离留宿简珠儿帐内。 起初,简珠儿内心有些抗拒,但禁不住东方夜离温柔缱绻,很快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候,简珠儿知道,自己对这个极品男人没有免疫力。 许是许久未近女色,东方夜离的疯狂让简珠儿几乎散了架。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东方夜离人已经不在了。 两个丫环在床边手捧着衣物漱盂好像等了很久。 简珠儿起身,虽浑身酸痛,但面上不好意思露出来,硬挺着洗漱着装,丫环告诉她,王爷今天要处死jian细,让她准备好便过去。 简珠儿想起来,今天满月要被凌迟。 几刀毙? 想起以前接触到的关于凌迟的介绍,简珠儿胃就有些不舒服了。 但她用过早餐后,仍是跟着两个丫环到了行刑场。 行刑场内,立着两个柱子,三个刽子手抱刀站立一旁。 东方夜离一身明黄衣衫,看起来像龙袍,玉带金冠,威仪静美,见到简珠儿过来,对她招招手,简珠儿便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铺着厚毯的宽大檀木椅上。 东方夜离看她坐下,将大手覆在了她的小手上:“怎地不多穿些,天冷了。” 声音温柔如水,简珠儿心里一暖,沖他笑了笑。 这时,满月被带了上来,嘴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两腮很鼓。身上新换的衣服,但隐约也露出了血迹,看来东方夜离昨天又对她用了刑。 简珠儿看见满月的惨状,内心的小善良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扭头看看旁边的东方夜离,后者面色冷峻,嘴角微微勾起,挂着的是冷笑。 看着他阴狠的表情,简珠儿内心颤抖了一下,这样的表情自己竟然有些害怕。想来那些日子他待自己真的不是太恶。若像这般,自己哪里还有造反的勇气?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胆小懦弱。 身体不禁往后缩了缩。 身边的人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道:“珠儿若不敢看,闭上眼睛,为夫要替珠儿出这口气,替我们的孩儿报仇,关于报仇,必须亲自来才痛快。” 简珠儿咽了咽口水,看着满月嘴里的东西被掏出来,然后有人将她的衣衫脱了下去,就那样,满月光光地暴露在秋风里,伤痕累累的肌肤仍雪白刺眼,因羞辱,她闭上了眼睛。 旁边有人拿了张渔网似的东西将她裹了上,网勒得很紧,从眼里有肌肤鼓了出来。 突然满月双目圆睁,开了口:“东方夜离,你竟然敢私用凌迟之刑,还说自己未有谋反之心?” 东方夜离轻描淡写地道:“我是皇族,况军在外,我有夺度之权。你这流火jian细还有何话可说?” 流火jian细?简珠儿一愣,他不是说,她是皇上派来的人吗?怎么又是流火jian细?细一想,也是,他必须当作不知道她是皇上的人。 满月一听,亦是一愣:“真是欲加之罪,我不是流火jian细。” “那你是谁派来的,现在就说给大家听啊?”东方夜离显然就等着她这句话呢。 满月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开始等死。 刽子手饮了酒,其中一人将身上一外油布包解下来,打开,里面一熘地刀有十来把,从小到大,归大的那把同平常削水里的刀差不多。 那人挨个的擦了刀后,近前一跪:“几刀毙,请王爷指示。” 东方夜离却转过头问简珠儿:“珠儿爱妃,你来定。” 简珠儿看着满月,又看了看围成一团等着瞧热闹的兵士,然后对东方夜离道:“王爷当真让珠儿来定这刀数?” 东方夜离点头。 “我说几刀便几刀?”简珠儿又追问了一遍。 东方夜离一笑:“军无戏言。” 简珠儿走下高台,到了满月面前,轻声道:“你又是何苦,怎的就能下去手?若你没害死我孩子,我定会为你求情。” 满月睁开眼睛,因嘴里又被塞了东西,她挣了挣,眼睛看着她,无丝毫的悔意,而且竟是恨意十足。 臭狐狸 “你喜欢他?”简珠儿又近前一步,贴着她的耳朵问。 满月恨意十足的眼神终于越过简珠儿瞥向了东方夜离,那一眼,让简珠儿心酸。 简珠儿回到上位坐好,闭上眼睛,轻轻吐出了两个字:“一刀。” 刽子手愣了,看着东方夜离。 东方夜离像是早就预料到了简珠儿会如此做一样,对那人点点头。 满月的尸体是简珠儿烧的。 她将她的骨灰洒在了一条河里。 也许河水能洗涤去她的罪孽,来世清清白白做个好人吧。 几日后,下了场秋雨,淅淅沥沥的,一夜后,树叶飘落一地。 快到冬天了。 东方夜离早给她备好了各种皮裘,还有鹤羽毛做的大氅。 摸上去手感很好。 东方夜离仍无拔营的准备。 简珠儿的行动自由了很多,基本在军营中她随意行走。 这天,东方夜离跟她像是不经意地提起,那火药的力量不够大,吓人的功夫倒不错,但往往只是伤人皮毛,遇上生勐的,有许多还能继续战斗。 说完他便很信任地看着简珠儿。 简珠儿想了想,不可能啊,自己制作时,可是把地炸了那么大的坑,若是人在此,未必立刻毙命,却也不能再战斗了,难道他们的配方不对? 她到了现场检查了一下,才发现他们的比例不对。 原来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接近爆竹烟花之类的东西来退敌的? 莫不是那流火人还是原始人? 如此怕响怕火? 看来追月偷学的功夫不到家。 她将正确的配方提供给了他。 一个时辰后,传来好消息,那配方炸死了几头野猪,果真好用。 晚上,兵器营的人来请示可否篝火烤野猪。 东方夜离允了。 简珠儿也有参加。 几下篝火。 简珠儿东方夜离同一群首脑坐在一处,众人围坐一改白日的拘束,篝火熊熊,东方夜离差了备了酒菜。 简珠儿看着火光,想起了毕业散伙饭的情景,也是如此,同学们那日喝得都失了态,能喝的不能喝的,个个都喝得脸红脖子粗,而且最后大家还围着火跳起了舞。 转眼间,来到这里快一年了,经歷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仍然同东方夜离走在了一处,自己占用了纳兰珠儿的身体,享尽了以前不敢想像的宠爱。 能拥有身边的这个男人,以前做梦也是不敢想的。 那时的自己那样的自卑,现在的自己虽有胆怯,但自卑却已不见了,当然遇到飞天狐的时候会例外,但那也不全是自卑,至于还有什么样的情愫在里面,简珠儿自己也弄不清楚。 不过,那飞天狐与追月现在在哪里,她望着火光,起了思念,酒不自觉地送到唇边,一杯又一杯。 这会,东方夜离不知去了哪里。 两个丫环看着她,又不好往下抢酒,只得软语相劝,让她少喝些。 军中还有别的女子这会也被喊了出来,娇声娇语地陪着男人们喝酒。 简珠儿被她们笑声刺激更是头晕,不知过了多久,喝着喝着,她竟然看到了飞天狐的脸。 不禁咧嘴笑了:“臭狐狸,你成精了?怎么跑到火里去了?” 狐狸,你可以出发了 第二日。 简珠儿醒过来,头痛欲裂。 她迷煳地,看着立在床前的两个丫环,有点云里雾里不知今昔何昔的感觉。 她拍了拍脑袋半天才想起,昨天晚上篝火晚会来着,自己喝多了,看来是真的喝多了,她竟然出现幻觉了,竟然看见飞天狐了。 “王爷去哪里了?”简珠儿问一个丫环。 “回王妃,王爷昨天夜里并未回来住。至于王爷的去处,奴婢不知。” “那我昨天夜里怎么回来的?” “是奴婢二人将王妃您扶回来的。” “昨天你们看没看见……算了。”简珠儿下了地,发现她们燃了炭火,屋子里暖暖的。 丫环莲儿捧出了白色的狐狸毛制的披肩,又翻出一件熊皮袄:“王妃,下雪了,外面冷的很。” 下雪了? 简珠儿原来住在北方,最喜欢下雪的日子,她喜欢听鞋子踩在雪地上那咯吱咯吱的声音,更喜欢打雪仗的游戏。 第67页 “走,我们出去。”想到这里,她边穿衣服边扯着两个丫环往外跑。 一出门,才发现雪有半尺厚,士兵们正在打扫。 天晴得很。 空气凛冽,一张嘴,全是白气。 她呵了一口气,抓起雪团向近处的莲儿丢了过去,莲儿未防,被兜头砸了个正着,她愣住了,然后看着简珠儿明媚的笑容,突然明白过来,但她们还不敢还击,咯咯笑得跑开了,穿得像个‘熊’一样的简珠儿,笨笨地在后面追,边跑边抓雪球乱扔,跑起来扔的准头便差了,有几下还砸到了旁边站岗的兵士,弄得人家很是狼狈。 但没人介意,有的只是会意的微笑。 这王妃美得不似人间女子,别说被砸,若是总能看到她,便是被罚被打也认了。 就这样,主僕三人疯跑着,拐弯处,简珠儿瞄着另一个丫环雾儿的后背,抓了个大大的雪团打了过去,只是没想到,雾儿不知见了谁,福身一拜,两个人影突然出现,一个是东方夜离,另一个是身穿白色貂裘的,没等简珠儿看清,只知道惊讶了,眼见着那雪团朝着另一个人的面门便飞了过去… 眼见着打到了,那人一扬手,宽大的袖子摆过后,雪团不见了,脸也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正是妖孽的飞天狐! 简珠儿眼睛又眨了两下,没错,是他。 愣神地功夫,两人已近前,东方夜离伸出双手揉了揉她的脸:“珠儿的脸,可爱极了。” 说着,他脸上带着霸道的宠溺,还有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与调皮。 这刻的表情,让简珠儿想起来,他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儿而已。 飞天狐在旁边淡定从容地看着两个人,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属下参见王妃。” 简珠儿看见他,心里欢喜,嘴里道:“狐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飞天狐反诘道。 “原来昨天那个人真的是你,只是你怎么跑到火里去了?”简珠儿又傻傻地问了起来。 旁边的东方夜离咳了一声:“珠儿,外面冷,我们回帐再叙,狐狸,你现在可以出发了。” 飞天狐瞭然一笑,未语,转身飘然而去,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与雪融在了一处,再看不见了…… 刺客 简珠儿进了帐内,心里有些不情愿:“怎么这么急差他走,我还想问问追月的情况呢,她现在哪里,在做什么?” 东方夜离简短回答道:“在做事。” 简珠儿知他不想告诉自己,便坐在炭火旁,脱下熊袄,烤被自己弄湿的绣鞋。 东方夜离见状,一弯身,握住她的脚踝,手掌轻柔,扶住她的脚后跟,轻轻将毛靴褪了下去,然后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手摩挲着,眉眼低垂,表情认真,仿佛现在温暖她的脚是头等大事。 很快,他坏坏的,用小手指轻轻抓挠她的脚心,脚底痒痒的感觉传来,让她心思一乱,好像想问他的问题都跑掉了,忍不住咯咯地往回抽脚,东方夜离哪里会让她轻易逃跑,倒将她往怀里一带,简珠儿整个人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东方夜离凤眸里现了一抹邪气,将简珠儿抱起,扔到了床上,整个人覆了上去…… 两个时辰后,简珠儿已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眸含秋水,两郏开了桃花,整个人更如发了的面团般,瘫软无力,东方夜离看得有些痴了,眼神一亮,某处又要蠢蠢欲动,简珠儿见状,扯了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东方夜离一笑,将她连人带被子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倒是简珠儿被箍得紧,又见他赤着,怕他冷,挣扎出来,给他盖上了被子,东方夜离是真的累了,这会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随着唿吸微微抖动,他睡颜极美,只是俊眉微蹙,仿佛心底有什么难解的事情让他睡眠难安…… 简珠儿见状,心底生了疼痛,伸出玉指,轻轻地,又怕扰了他的睡意,便在他眉上,虚拟着想要抚平它…… 几天后。 天气大晴。 温度很低。 简珠儿仍是裹得严严的,由莲儿和雾儿陪着在军营里散步,这段时间,东方夜离对她的防范很松了。她若愿意,哪个兵营随意出入,甚至还可以去大营门口走走。 火药营中的事务再不用烦扰简珠儿,自从野猪事件后,兵士们对如此轻松的打猎充满了兴趣,不过,东方夜离没再批准。 而且生产出来的火药不许私带出一星半点,若有违反,处了极刑。 看着加紧操练,排兵布阵的将士,个个面色凝重,简珠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好像战争在即。 问莲儿雾儿她们什么也不说,或者她们是真的不知道。 她很是想念追月,那个愣愣的仗义的丫头。 她和她哥哥都是东方夜离的人,但她对东方夜离的不尊重倒是有目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怕是为王爷效命也是因为她哥哥吧。 她心里只有飞天狐一个人。 飞天狐?简珠儿突然想起,飞天狐应该只是一个名号,他的真实名字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要问。 这样一想,又觉得好笑,连东方夜离也只是叫他狐狸。 “王妃,小心。”身边莲儿突然一声惊唿,简珠儿被一股大力扯到一边,一支箭叮的一声,扎在了她刚才站过的地方,箭身兀自微微抖动,那白翎箭羽也跟着抖了抖。 有敌来袭 简珠儿只顾着惊呆,甚至忘记了害怕,倒是莲儿和雾儿将她扯起来,边退边用自己的身体掩护她。嘴里喊着来人。 由于她们现在的位置是战马场,地广林密,守卫更是离得远,一时半会的士兵听到了,但赶过来的速度不够快,好在他们有战马骑,闻声飞奔而来。 那箭从密林处射过来的,但以简珠儿的目力看不到有什么异常。 她探看的时候,被莲儿一下子按倒在地,压在了她身上,一枝箭又擦着她们的身体飞过。 雾儿和莲儿身手非常敏捷,简珠儿这才知道,原来她们都是会功夫的人。 但因为有她的拖累,三个人连滚带爬,很是狼狈。 不知三人跑了多久,反正简珠儿喉咙里开始拉起了风箱,那边的一队骑兵赶到了,保护着她们撤回了中军帐,当然还有搜山的,简珠儿很关心这个,她心里迷惑到底是谁那么明确的想要她的命。 她不知纳兰珠儿与何人结仇,但逃亡那么久,没人找到自己,为何这会在森严的兵营中出现了? 是认错人吗? 估计不会,在这兵营中如此打扮的只有自己。 只是杀自己会带来什么好处呢? 若在王府中,倒会想到是王妃的手段,王妃的手臂会够到这里吗?而且她会知道自己活着吗? 会,当然会,因为算时间,华眉若此刻已是回府多日了。 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来了这里? 或许在王爷的身边她已经安插了眼线? 简珠儿胡乱的想着,因为以她有限的经验,在祈天国没得想要自己的命。 正想着,门口有暴怒的声音:“若王妃有半点差池,我要了你们的命。” 是东方夜离的声音。 回答他的是莲儿和雾儿。 简珠儿刚起身,房门咣地一声响,东方夜离急急地走了进来,看见简珠儿,上下的打量,然后一把搂在怀中,声音里透着害怕:“珠儿,天,珠儿……” 他喊着她的名字,声音里都是紧张,简珠儿鼻子一酸:“王爷,我没事,命大着呢。” “来人,传我命令,若有人找到刺客,赏金千两,提拔三级。”东方夜离沖门外道。 简珠儿看他的样子,受到的惊吓甚于自己,这一刻,心底深处升起了浓浓的感动。人伏在他胸前,搂紧了他! 刺客事件发生后,东方夜离给简珠儿配了一队护卫,更是不让她去稍偏远的地方。 几天后,简珠儿突然觉得营中空气不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问莲儿,莲儿吱唔了几声,显然东方夜离有吩咐,简珠儿不再难为她,而是自己出了屋子。 营内有许多兵士迅速集结,喝着口令。简珠儿抓住了一个百户,问情况,那人见是她,恭敬地答道:“回王妃,有敌叫阵。” 没等她再问,他一转身,同兵士一起跑步前进。 简珠儿跟着。 莲儿和雾儿在后面急急地喊,终于追上了,一人一侧握住了她的胳膊:“王妃,小心啊。” “你们知道的都告诉我。”简珠儿声音有些严厉。 莲儿想了想道:“皇上派来了军队,就驻在营外。” 兵权交还是不交? 简珠儿想了想,没明白。皇上的军队怎么能叫敌人? 第68页 但没等她想清楚,已经被两个丫头半拖半扯地弄回了大帐。 简珠儿看着她们,板起了脸孔,但两个丫头软语陪笑,只说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杀了她们也无怨言。 简珠儿当然不会杀了她们。 所以直到晚上,看见东方夜离,她才有机会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东方夜离脸色平静,简珠儿便上前刚要开口,东方夜离却一摆手:“珠儿,为夫有些累了,一会儿再说。” 简珠儿端上茶,按下自己成千的疑惑,坐在床边陪着他,也不说话。 终于东方夜离一笑:“珠儿真乖,从没有这样乖过。” 简珠儿咧了咧嘴,这时候还有空说这些? “珠儿。”东方夜离看着她,突然表情很是郑重,一双美眸晶光烁烁,仿佛他要看穿她的心底。 简珠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东方夜离一怔:“珠儿,这是珠儿头一次主动握为夫的手。” “王爷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简珠儿直觉事情好像挺严重。 “我已让飞天狐回来,然后你同他一起走。”东方夜离语气很压抑,听起来好像淡淡地。 “去哪里?”简珠儿心里一沉,他又要赶自己走。 “离开这里。去哪里,你跟着飞天狐自然会知道。” “我不走。”简珠儿腾地起身,气哼哼地样子。 东方夜离看着她,眼底有一抹痛色与无耐:“珠儿,听话。” 突然地,简珠儿心底一阵锥痛,看着眼前英俊伟岸的男子,她相信,他是真的为她好。上一次让飞天狐带她离开,这次有危险,他仍是如此。 他也说过,若自己不在了,飞天狐便是她的归宿。 他为她选择的。 她笑了,苦涩。 自己的命运自己真的无法做主吗? “珠儿,为夫会接你回来。”东方夜离看她的样子,不由地语气软了。 “要我走,可以,但给我充分的理由,否则我不会离开。”简珠儿这次下定了决心,她要陪着这个男人,无论什么事情,一起面对。不要再分开,他现在一定是有难事,她帮不上他的忙,至少不会给他拖后腿吧? “好,坐下,珠儿,你可知营外的军队是谁的?” “不是皇上派来的吗?” “是,但你知谁是将军吗?” “我认识吗?”简珠儿听他问得奇怪,心里惊讶。 “星北辰。”东方夜离给出了答案。 “他?他来做什么?难道要同你交战不成?” 东方夜离深吸了口气:“他来收回为夫的兵权。” 简珠儿不明白:“为什么?“ 东方夜离继续道:“朝中有人议论为夫拥兵自重,所以派星北辰领兵五十万,来请为夫还朝。” “我们的军队有多少?”简珠儿突然问。 “三十万。” “祈天一共多少兵马?”简珠儿又问。 “二百万。” 简珠儿想了想,没说话。 看目前情势,那皇上定然怀疑东方夜离有了反心,所以才让星北辰来收兵权。这兵权交还是不交? 让人头痛 简珠儿突然听到了外面隆隆的鼓声。 那是战鼓吗? 双方真的要开战了吗? 东方夜离闻到鼓声脸色变了变,然后对简珠儿一笑:“珠儿,今日为夫与第一公子隔阵相望,他态度很坏,说带来了圣旨,让为夫明日沐浴更衣,出营接旨,那语气把为夫当真当成了一个反贼一般。接旨自然会接,但为夫请他进营,今夜备些酒菜,欲主宾相欢,他竟出言拒绝。甚是不屑。同为祈天臣子,竟如此冥顽不灵,枉他还是为夫的……” 未说完,嘆了口气。 简珠儿知道他的意思,他们毕竟还是连襟,同室抄戈,不知宰相是何感想。 那对姐妹呢?华新若可为东方夜离求过情?或者可有带过话来? 东方夜离为祈天训练精兵,倒换来皇上的不信任,真是不值,但聪明如他,怎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呢? 想着,简珠儿道:“王爷打算何时移交兵权?” “谁说我要交兵权?”东方夜离起身,眉头蹙起,背负着手,踱起了步。 不交? 不交意味着什么,他难道不知道? 难道他真的要造反吗? 简珠儿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问话。 “珠儿,今夜星北辰没有围城,你同飞天狐离开。”东方夜离好像下定了主意,突然道。 简珠儿摇头:“我不会离开,王爷休想再赶珠儿走。” 东方夜离近前,扶住她的双肩,很严肃地道:“珠儿必须离开,这是命令。” 看着他凌厉的双眸,简珠儿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王爷,可是想好了您这兵权不交,便等于宣战,然而,您可师出有名?” 东方夜离一笑:“珠儿不必担心。” 简珠儿不懂。 别说她不懂男人,便是这里的基本情况她都搞不懂,自然不知道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恩怨。 但是若要反,不是搞宫庭政变最合适吗?难道真要真刀真枪地大战一场? 而且还是以三十万对二百万。 便是能赢,也将会是尸骸遍野。 可是,怎么能赢? 这时门外有人回报,说星北辰在营外求见。 这让东方夜离一愣,他看着简珠儿,只说了句听话,便走了。 他的听话是什么意思?要自己离开? 简珠儿坐回床前。 这星北辰不是拒绝进营吗?为何这会儿又来求见? 难道他不怕有危险? 这时,莲儿轻步走了过来:“王妃,王爷吩咐奴婢给您准备行装。“ 简珠儿看着她:“你同我一起离开吗?” 莲儿摇了摇头:“回王妃,王爷对奴婢还有别的安排,便不能服侍王妃您了。” 看样子,她有些悲伤。 简珠儿脑子飞快运转,但不够用,她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难道东方夜离早有准备? 当初他顺应自己的胡闹,藉机让飞天狐安排自己离开,难道不是因为他征战危险,而是想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对,那他为何要接自己回来/ 不让飞天狐继续保护自己,不见不是更安全。 可是相比于他,自己的安全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抓了抓头髮。 头很痛。 若想帮他,你便离开 雾儿这时走进来,看着简珠儿,欲言又止。 简珠儿嘆了口气:“有话快说。” “回王妃,刚才奴婢听到人议论,说出了大事。”雾儿想了想继续道:“王府的人已被皇上给软禁了起来。” 简珠儿没动,她没什么好惊讶的,王爷身在外,皇上防着点正常。而且都发兵请他还朝了,这面子已经撕开了,怎么做都挺正常。 但她奇怪,既然皇上对他这个弟弟有所怀疑,又怎么还让他来带兵打仗? 这手里有了兵权,不是给他添翅膀吗? “奴婢还听人议论,皇上当初派王爷来便是想要王爷的命。”莲儿轻声补充,好像看到了简珠儿的内心一般,回答了她的疑惑。 “你们听谁说的?”简珠儿看着这两个丫头。 “回王妃,奴婢不该传话,请王妃责罚。” 说完两个丫头跪在地上磕头。 简珠儿起身:“到底是谁说的,又是怎么传到你们耳朵里的,这些事情可是真的?有何证据?” 简珠儿不明白自己要找寻什么真相。 只是想知道,东方夜离到底想要做什么? 若他真的反,自己又不会反对。 只会支持吧? 她想了想,好像是这个样子的,她虽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但相对于别人,她选择站在东方夜离这边。 当然她还是想先搞清状况。 “奴婢也不算是偷听,那日抓到流火俘虏,王爷审问时,奴婢便在身边。流火人相传,若有人杀了祈天夜离王,便会赏城池。原来以为这是流火人鼓战的一个口号,那人却说,流火的兵士都知道,是祈天的皇上想自己的弟弟死,为此祈天的使者还给流火国王上了不少贡品。”莲儿恨恨地道。 “这很有挑拨之嫌,王爷会信吗?”简珠儿很是冷静。两人国征战,这样的谣言谁会相信呢?东方夜离不会只因此而迟迟不还朝吧? “奴婢分不清,只若当真如此,很替王爷不平。”雾儿道。 第69页 “这些话再不得对别人说。”简珠儿郑重的警告她们。 两个丫环忙答应。 简珠儿看着自己收拾好的包袱,眉头锁起。 她将东西一件件又打了开来。 莲儿雾儿见状并未阻止,显然她们也不愿意她走。 时间过得很慢。 就在简珠儿心急如焚地等待时,有人通报,飞天狐求见。 简珠儿闻言,从床上惊起,站在地上,有些茫然。 愣了一会儿后,请他进来。 飞天狐一身白色貂裘,但难掩脸上疲惫之色,似奔波了很久。 见到简珠儿,只象徵情一点了点头:“王妃可是准备好了?” 简珠儿摇头:“飞天狐,我决定了,我不会离开。你也不要离开,帮帮他。” 飞天狐脸上的表情很淡定:“若想帮他,你便离开。” “真伤自尊,难道我是他的负累不成?”简珠儿嘆了口气。 “你明白的,只要你不安全,他的心也难安。或者你若受制,他亦难以施展。”飞天狐难得正儿巴经地同她说这些。 看来事情真的很严重。 “他决定了吗?”简珠儿幽幽地问。 你跟我走 “你会支持吗?” “我想知道原因。”简珠儿看着飞天狐,他应该能给自己答案。 “你为何不亲自问他?”飞天狐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看门。 意思很明显,他等不及,马上要带她走了。 “也许我能帮他。”简珠儿想了想,虽然这么说底气不足,但她这次再不想离开。 她知道自己爱上了东方夜离。 尤其在知道上次自己的逃离都是他的安排之后。 飞天狐犹豫了片刻,似自言自语:“也许你当真可以帮到他。” “说说看。”简珠儿眼睛一亮,有些兴奋。 飞天狐低头在想,然后道:“刚才我从营前回来,星北辰与王爷双方正在交谈。你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吗?” “谈的不过是让王爷回朝,怎么交接兵权的事情吧。” 飞天狐摇摇头:“皇上已发三道圣旨诏王爷还朝,王爷都拒之不理,所以他有理由围营开战。然而他没有。知道为什么?” “他不想看到流血,不想生灵涂炭。”简珠儿这样说星北辰的时候,突然觉得东方夜离不占理,倒被比了下去。 飞天狐眼中有不悦,摇了摇头:“他有一个要求,可以给东方夜离三日的时间考虑,然后双方再开战。” “这战争怎么像过家家一样。”简珠儿不太理解。 事实上古代的战争大多是先下战书,然后阵前对战。阴谋诡计有时候是所谓王者之师所不屑的。 “对了,什么要求?”简珠儿好奇地道。 “你。”飞天狐简单地吐出一个字,脸色变得更臭。 难得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但简珠儿现在没心情想这些,她被他的话弄迷煳了:“我?说清楚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飞天狐嘆了口气:“我们快些走吧。趁他还未包围。” “飞天狐,刚才你说的话未说完,请继续。”简珠儿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平静,那架式,他若不说,她便没完。 “星北辰让王爷将你交出去。” “交我出去是何道理?总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吧?”简珠儿很是莫名其妙。 “此番领兵,他主动请缨,怕这也是原因之一,他想得到你。” “呵呵。”简珠儿傻笑了两声,觉得这可真是笑话:“难道你们这些古人专门喜欢抢别人的老婆吗?” “古人?老婆?”飞天狐蹙起俊眉,看着简珠儿,显然他不懂。 “好,我翻译一下,我不明白,我已是人妇,难道律法允许这样的胡来吗?便是强抢民女也该入罪的吧?” 飞天狐点头:“你可知,刑不上大夫,还有,他敢如此,定然心中有主意,或者他得到圣意也不一定。走还是不走?或者你想跟他走?” 简珠儿起了肝火,这个星北辰,真是不讲道理,在纳兰府的时候自己已经明确拒绝了他,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美丽异常的老婆,还找自己做什么。 只是不知他同东方夜离怎么谈的,难道自己能换王爷的安全? 不过,可能性不大吧,星北辰又不是皇上,他哪来的这么大权力? “休再胡乱思想,从现在起,你归我管。我们马上离开。”飞天狐不等她再说什么,板起脸孔很严肃地道。 感觉真好 “不。”简珠儿仍旧倔强地道。 星北辰既然目标是她,至少也该让她知道他的想法吧? 自己离开,东方夜离的安危怎么办? 他若出意外,自己当真能心安理得地独活吗? 他一切为了自己着想,自己何尝又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至少在他身边,每天能看到他,不管结局如何,这是自己的选择。 简珠儿目光如矩,神情坚决。 飞天狐只一眼,便嘆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嘴里道:“我会同王爷说,让你留下来。” “谢谢你,追月在哪里,怎么样了?”在他身影消失前,简珠儿终于问出自己的问题。 “她还好,你会见到她的。”飞天狐的声音远了。 简珠儿心里突然觉得很轻松。 不管前景如何,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便是幸福的。 很快东方夜离也回来了。 看见简珠儿还在,他没有什么意外,飞天狐已同他交待了。 他只是近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谢谢你,珠儿。” “夫妻之间,患难与共,还用说这些吗?”简珠儿一笑道。 “不问原因吗?” “很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简珠儿抬起脸,看着东方夜离英俊的脸,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是她的男人,这感觉真好。 尤其在此时。 她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真诚、真心,无半点彷徨,这一刻,她觉得为他付出是那样的幸福,内心有无限的满足,不再逃避,不再计较,没有算计,没有欺骗,只为他,可以不问原因。就算面临生死。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 这样痛痛快快地爱着,痛痛快快地付出,让她内心前所未有的充盈,觉得整个人也充满了力量。 “星北辰同你讲些什么?”简珠儿扬着脸,浅笑。 “他让本王将你交出去。” “我是祸国殃民的祸水吗?我从不知自己如此重要,还可以成为两军阵前谈判的砝码。”简珠儿自嘲道。 “砝码?”东方夜离追问了一句:“什么马?珠儿怎么将自己比作马?” “是千里马!王爷觉得珠儿配不配当千里马?”简珠儿调皮一笑道。 “珠儿不是马,是本王的命。”东方夜离感嘆道。 “可是你为何又那样待我。”简珠儿想起了初来时受的委屈,他的霸道,他的戏弄,真真假假地嘟起了嘴。 闻言,东方夜离的身体僵了僵,脸上的表情很难看,郁郁地坐在檀椅上,整个人被忧伤和懊恼包围着,让人望之心疼。 简珠儿见状,心一疼,轻轻将他的头揽在自己的胸前:“好吧,我原谅你了,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星北辰到底何事?” 东方夜离摇了摇头:“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们休息吧。” “王爷难道当真要宣战吗?”简珠儿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为夫何曾想宣战,只为皇兄的不信任而伤心,他若要兵权给他便是,只是这流火虎视眈眈,为夫怎么能让他们将这兵士全部撤回京都?” 原来是她误会他了,飞天狐也是误会了吧。 简珠儿松了口气。 至少在道德上,他不会落下诟病。在自己这关,他也通过了。 无路回头 “那三道圣旨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向皇上解释原因?”简珠儿仍试图弄清原因。 “为夫千里传书,无用。既然皇上要如此,那便如此吧,只是……”东方夜离停了一下道:“只有一点为夫不能容忍,星北辰要以受降的仪式来进行兵权交接,如那样,为夫便不能保证珠儿的安全,也难以保证我的将领们的生命。” “怎么会?又没有造反,星北辰怎么会对自己的兵士动手?”简珠儿声音提高了不少,这些事情让她怎么理解? 东方夜离苦笑着摇了摇头。 显然政治是珠儿难以想像到的。 第70页 东方夜离看着珠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但随即美瞳中现了柔情:“珠儿,为夫唯一不舍便是珠儿,现在若让为夫来选择,只愿与珠儿一杯茶一张琴,对清风明白,相伴一生。” “无路回头了吗?”简珠儿被他描画的美景醉倒,幽幽地问:“若想,我们现在便离开。” 东方夜离摇摇头:“珠儿,若能,为夫又何尝不想。” 东方夜离突然伸手,轻轻解开珠儿的衣服,唇边浅笑,眼里是柔情,带着点绝望的柔情…… 夜深了,简珠儿看着身边熟睡的男子,轻轻起身,他只翻了个身,又睡了去。 半个时辰后,简珠儿已拿着东方夜离的腰牌出了帐蓬。 莲儿在门口守着。 当她得知简珠儿的想法后,没有阻拦,但强烈要求同去保护。 简珠儿不想吵醒东方夜离,只得任她跟着。 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出了大营,也见到了星北辰。 已是三更天,星北辰对她的到来丝毫没有意外,穿着整齐,倒象是在等着她一般。 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饿不饿,我备了菜在等你。” “你就知道我会来?”简珠儿很奇怪。 星北辰仍旧一副淡雅如ju的样子,声音清慡:“来了就好,请坐吧。至于你的丫环,让她回去吧。” 莲儿见状一下子跪在:“王妃,让奴婢服侍您吧,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若回去了,王爷知道奴婢协助王妃出逃,盛怒之下,奴婢的命便没了。王妃救救奴婢。” 莲儿头磕得很响。 简珠儿一想也是,便看着星北辰。 星北辰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既然你想留她下来,那便留着吧。不过,你先下去吧。” 莲儿看了看简珠儿,依言出去。 “星夫人可好?”简珠儿突然话锋一转。 星北辰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都好。” “也快临盆了吧。” “还有两个月。” “不知星公子要在下来有何事?”简珠儿想飞天狐和东方夜离都不说明白,你怎么也该说明吧。 “实现珠儿与星某的一生一世的誓言。” 简珠儿笑了:“珠儿现在已是他人妇,便是公子不嫌在下是残花败柳之身,珠儿还嫌弃公子呢。” “我知道。那又如何,以前他是王爷,我只能看着你受苦,现在有了机会,星某再不会错过。”星北辰淡定的眸子闪着灼灼的光。 虽声音不大,但简珠儿知道他内心有多坚定。 不禁苦笑,自己何曾如此重要风光过,被两个俊男争来抢去。 可是真奇怪,这古人真的一点也不遵法吗?没个说理的地方?想要谁的老婆便要谁的? 他会接自己吗? “如珠儿说,珠儿已经爱上王爷了,星公子会放过在下吗?”简珠儿终于回过神问道。 星北辰闻言终于有些动容,他近前看着简珠儿。 就那样看着,一对星眸晶莹闪动,他在审视,他的目光犹如刀子,他在一层层的剥去她的伪装,他的目光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地别过头去:“公子请自重。” 星北辰站直了,如玉的手指轻轻抚着挂在腰间的一枚玉佩,那玉佩碧绿剔透,甚是可爱,他似不以意地道:“珠儿,可还记得你在送给北辰这玉佩时说的话?” 这玉佩是纳兰珠儿送的? 简珠儿笑了笑,没说话。 “珠儿可还记得曾与北辰星夜泛舟,共吟风弄月,那首玉兰诗北辰仍记得:兰生在崖巅,众糙欺悽然,幽植宁谁知,芬芳……”星北辰念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简珠儿道:“珠儿还记得下面的句子吗?” 简珠儿心里一惊,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东方夜离那么久都没有怀疑自己的身份,只这一刻,他便怀疑了吗? 也不是不可能,好像他同纳兰珠儿的关系比东方夜离近上许多。 自己该怎么办? 是表明身份,要他放过自己,还是将错就错,帮助东方夜离? 只一闪念,她便做出了决定,她来的目的,便是救他的男人。 于是故意冷冷地道:“我不记得,我也不想记得。还望星公子告知珠儿,珠儿来这里,星公子答应王爷的条件可能做到。”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谈的,只得暗自唬一唬。 她唬对了。 “或许我错了,你为了他可以牺牲这么多。对我就只有不屑吗?北辰有做错什么?”星北辰的眸子里终于现了痛色,脸色不再平静,薄唇紧抿:“珠儿,当初你对我只有欺骗吗?或者你早已心仪东方夜离,所说的情非得已,让我等你不过是个谎言。今日一见,珠儿竟似不记得前尘往事,视北辰如糙芥般,让人不解。此中缘由可否告知?” “珠儿已不是原来的珠儿,若星公子不嫌弃,珠儿愿意呆在公子身边。”简珠儿平静地道。 “好吧,既然东方夜离用你来换取星某后退十里,那星某自然说话算数。来人,吩咐拔营,后退十里。”星北辰对外面吩咐。 原来自己就这点价值,她还道东方夜离至少该同他谈谈条件,赦了那些将士,不过也值了,后退十里,他便能想到办法吧。 她不希望他交出兵权。 因为她想像到后果是什么。 此番前来,她有些佩服自己了。竟有如此的牺牲精神。 撤退的过程,此方灯火通明,东方夜离的大营竟有丝毫反映。 他睡得太沉了。 简珠儿想起东方夜离熟睡如婴孩般的样子,心里变得很温柔,只是他醒来的时候,会不会找寻自己? 他是让自己离开的。 自己擅自作主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简珠儿想像他发脾气的样子,那眉毛挑得高高的,眸子亮如恆星, 某一天,他会来接自己回去吗? 想法一致 星北辰的撤退引来了许多将领的反对,但没有办法,军令如山,虽不情愿仍是撤了。 简珠儿坐的是马车。 星北辰骑在马上,一件银色大氅更衬得人如梨花,清雅至极。 玉树临风,与她同行。 风凌凌的,车厢里虽有炭炉,然而板板的车板抵不过寒冷,风不知从哪个细小的fèng隙灌了进来。 简珠儿紧了紧身上的皮袄,看着窝在角落里的莲儿:“莲儿,为何同我一起来受苦?” 莲儿声音弱弱地:“回王妃,刚才莲儿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如果让王妃一人来涉险,倒不如莲儿跟着,能替王妃做多少便做多少,也好过面对王爷,只能替王妃担心什么也做不了。若是雾儿知道了,倒会怪我不叫上她,或者怪我不拦着王妃。” 莲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王妃,您不该来的。” 简珠儿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或者不对。 但至少,星北辰撤退了,能给东方夜离一个机会。 他们会逃走吗? 简珠儿想不到。 突然车门撩开了,一件大氅飞了进来。 是星北辰的。 简珠儿将衣服放在一边,莲儿见状,往她身边凑了凑,将炭炉拨得旺些:“王妃,奴婢身上的衣服给您。” 简珠儿制止了。 马车隆隆,士兵脚步声,吸冷气的声间都清晰的传入耳朵。 终于,两个时辰后,到了新的驻地。 又是一番安营扎寨,简珠儿住进了温暖的大帐蓬。 是星北辰的。 做完所有事情,很将领围在了大帐外,等着星北辰的态度和下一步策略。更对留下简珠儿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好在,星北辰还能控制局面。 若真因为她的到来,情况失控,倒是一件好事。简珠儿偷偷地想。 因为生命无忧,再加上她觉得星北辰还是一个君子,不会对自己乱来,简珠儿起初乱蓬蓬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开始考虑以后该如何做。 星北辰若真要自己做他的女人,自己定不会同意。但怎么拖他呢? 暂时想不到办法。 莲儿立在帐内一角,眼光不时从简珠儿身上扫过。 “有话要说?”简珠儿逮到了她的目光,不由地问道。 莲儿想了想:“王妃当真认为这样做很妥当?” “至少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能帮到他。” “以珠儿的,以珠儿王妃的才智,若想帮衬王爷,还是在身边的好。”莲儿有些结巴。 “我都在这里了,说这些还有用吗?” “有,当然有。”莲儿近了一步,低声道:“若王妃想离开,莲儿来想办法。” 第71页 “你有办法?”简珠儿愣了一下想到,莲儿是会功夫的,但她既然有办法于万军中带她离开,为何不想想办法帮帮东方夜离,例如刺杀星北辰!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择手段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视人命如儿戏? 她自责。 没想到这时莲儿道:“王妃若有什么吩咐让奴婢做的,奴婢定当尽力。比如……” 她沖门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同她刚才的想法竟然一致。 果真是祸水 简珠儿忙摇头。 通过刚才的事情,她发现,若有星北辰在,事情还好办些。若他不在了,手下的那群人早摩拳擦掌地等着开战了。 怕是局面更不好控制。 她拖一时是一时,不知东方夜离怎么想的。 也许明天他就会想到万全之策,到时候,谁都不用没命了。 莲儿见状微微点头:“奴婢只是说说,只是不知王爷现在着急成什么样子了。” 突然外面一阵吵嚷,门一响,一个男人沖了进来,一身铠甲,手里拿着一根矛,恶狠狠地样子。 莲儿见状,忙拦在了简珠儿的面前,冷冷地喝道:“来者何人,如此放肆。” 简珠儿看着莲儿的后背,呆了呆,这气势哪里象一个丫环,倒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来者也愣了一下道:“哪个是王妃?叫俺瞧瞧这祸水的模样。” 突然啪啪两声脆响,简珠儿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晴,觉得莲儿似乎动过了,又似乎没有动,只是她的发梢还在轻轻摆动,证明了刚才她确实动了。 而且赏了对面的男人两个耳光。 那人被打得蒙了,然后睁大眼睛对莲儿道:“来人啊,抓jian细!” 然后局面便是一阵乱。 有很多人涌入帐内,莲儿护着简珠儿退到了床边,轻声道:“珠儿莫怕。” 语气亲昵,简珠儿觉得哪里不对,但只一闪念便继续看热闹。 进来的人对先前的人施礼,称了一声华将军。 然后就听那个华将军吆五喝六地指挥要把她们都绑了。 那华将军年令不大,有二十出头。 这么年轻的将军。怪不得如此大的脾气。 简珠儿静静地看着一切,手抓着莲儿的胳膊,有些紧张,那莲儿回头对她笑了笑,那意思是安慰,让她莫怕。 对了,刚才她竟然喊珠儿莫怕。 真是乱得没有礼数了。 好在她根本不计较这些。 华将军喊了两声没人动,他脸上挂不住吼道:“怎么?本将军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是不是要造反啊?” 一兵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华将军。好歹这是星帅的帐蓬,您应该尊重些才是,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怕是抓容易,放人难啊。” “胡说,他星帅又如何,还不得管我爹叫爹吗?他敢为这女人擅自撤兵,就不怕我参他一本?叫你们绑就是了……”他话未说完,看见从莲儿身后露出头来的简珠儿,人痴了,眼神呆呆地,再说不出话来。 莲儿见状,往旁边撤了撤,简珠儿开了口:“华将军是吧?莲儿给华将军看茶,还有兄弟们,天冷了,赶了这么远的路,喝口热茶总该的。” 莲儿犹豫了一下,一伸手将就近的茶壶拎起来,华将军这时候回过了神,看着简珠儿喉结滚动了几下,这让简珠儿很不舒服,觉得自己像块红烧肉,而对面的却是恶狼。 “你便是纳兰珠儿?”华将军开了腔。 简珠儿一笑:“如假包换。” 简珠儿自己说完也觉得有趣,事实上是假的,而且换不了。 “哈,果真是祸水。”华将军表情怪异地咋了咋舌头,突然近前,挥矛便刺。 莲儿离开 简珠儿只一眨眼的功夫,莲儿一壶开水浇了出去,对面的士兵哗的后退,那华将军的矛便失了准头,当真向简珠儿刺来,本来他想扎的人是莲儿,因为刚才她那两巴掌让他动了真怒。 莲儿带着简珠儿躲闪之际,手中的水壶亦飞了出去,那些兵士上前的后退的躲闪的挤在一处,桌球一顿乱响,混乱中油灯灭了。 简珠儿被扯着滚到了角落。 耳听着一顿乱七八糟的吵喊声。莲儿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王妃,我带你离开。” 简珠儿未等回话,便被她牵着手,熘边伏着身子走。 未等她摸到门口,有人燃起了随身的火析子,门外也起了脚步声。 几盏灯笼提了进来。 蜡烛燃上,帐蓬里一目了然,简珠儿看见了星北辰愤怒的脸。 简珠儿发现自己的位置离他最近,眼见着便摸到门口了,不禁佩服起莲儿来,在暗处躲人躲物,方向还没弄错。 星北辰冷眼瞧着帐中扶着长矛的华将军,那矛一端已刺进了一个兵士的衣袖,好像没伤到胳膊,那兵士灯一亮,倒吓了一跳,用力的甩着。 “华将军?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参,来到中军帐,意欲何为?”星北辰冷冷地发了声。 能动得了的人都往外撤,很快剩下了主角,那小兵终于解救出来衣袖,一熘烟也跑了。 小小的副参?简珠儿看着这副参,是谁把他捧成了将军? “我是小小的副参,但别忘了,我身上有密令,若你不轨,我有越权代之的权力。”华副参嘴脸不屑,好像抓到了他什么把柄一般。 星北辰却一笑,眼底仍是冷的:“好,那我今天就要看看,处置你这个乱纪的副参,又会有谁来代我的位置?来人,将他的兵器下了。” 很快,矛被抛到了墙角。 但华副参仍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别忘记了,宰相府里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呢,此番你为了一个女子竟将大军后移十里,误了军机,你还让我们华府替你陪葬不成?” “误不误军机,不是由你来定夺,来了,绑了,关进牢内,择日再罚。”星北辰好像对他失去了耐心和兴趣,吩咐兵士道。 “我瞧瞧你怎么处罚我!”华副参没等人上前,自己便跟着下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扭头看了简珠儿一眼,更恨恨地盯着莲儿:“你到底是谁?星公子,我怕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看在亲戚的份上,提醒你一下,这里有个高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高。” 他给莲儿下了这么一个定义。 华副参被带下去之后,星北辰看着简珠儿:“可是受伤?” 简珠儿摇头。 “你这个丫环还真不一般。”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莲儿:“本帅不会将这么厉害的不明身份之人留在身边,二条路你选择,一是离开,二是我们送你离开。” 莲儿看了一眼简珠儿,眼里泪光闪闪:“珠儿王妃,奴婢不想离开,奴婢要服侍您。” “服侍她的奴婢本帅会安排。”星北辰脸上表情很是坚决。 她是追月 看样子,莲儿若再磨蹭,怕是她想离开都不会那么容易了。 简珠儿见状道:“莲儿,你走吧,我想星公子不会难为我。” 莲儿又开口道:“王妃,让奴婢最后一次服侍您吧,让奴婢给您再梳梳头,看头髮都乱了。” 刚才躲避,简珠儿头髮果真乱了。 “星公子,可以吗?”简珠儿询问。 星北辰微微点头,退了出去。 简珠儿坐在铜镜前,莲儿拿起篦子,解开了简珠儿的头髮,声音低低地道:“珠儿小姐,这是一个机会。” 声音变了! 简珠儿看着镜中对她眨眼睛的熟悉动作,脱口道:“追月,是你吗?” 追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她点了点头。 简珠儿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你个追月,臭追月,死丫头,在我身边这么久,竟然不告诉我!” 追月嘻嘻一笑:“是哥哥的主意,他让我暗中保护你,王爷不知情的。只是珠儿,为何要见星北辰?王爷定会有其它办法,知你如此冒然行事,定会大怒的,也许你破坏了王爷的计划呢。” “他若有计划,不会那么苦闷。”简珠儿嘆了口气:“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我不知王爷如何打算,但我不想他就这样回到京都,是你说的,皇上派他出征的目的不纯,是想要他的性命,我想他若回去,怕是凶多吉少。” 追月嘆了口气:“星公子不知让您来是何意思,不行,珠儿你说话,我直接绑了他。” 简珠儿摇摇头:“还是那句话,若他在,事情也许会有转机,你看这营内的其它将士,恨不得马上冲上,将王爷的人给生吞活剥了,不知哪来的那么大仇恨。” 第72页 “有悬赏吧。”追月淡淡地道:“无利的事情谁会如此积极?只是我走了,你怎么办?若他有歹意,你能保护自己吗?” 简珠儿愣了,想了想道:“我一直当他是君子,回去告诉王爷,谢谢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情。” 追月的脸变了变:“为你做了很多事情的人不止王爷吧。” “好追月,我知道还有你,可是你让我如何报答你才是呢。我珠儿身无长物,一直给你们带来麻烦。还需要你们操心,或许此番离开,以后再不能见面了。” 简珠儿说着鼻子一酸,低下头去。 “不用报答我,我没做什么,倒是哥哥,算了,哥哥当然不会需要你什么回报,只是现在情势太乱,我也没个主意,若是哥哥在就好了,他无所不能的。”追月也吸了吸鼻子:“我暂时离开,我会想办法再混进来,你别担心,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有一包迷药,还有一包毒药,你自己保重。” 她递给她东西后,又开始给她梳头:“珠儿小姐,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知道了。”简珠儿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头髮梳好了。 简珠儿静美端庄,一脸肃穆。 莲儿走了。 星北辰进来。 看见她的表情,唇边挂了浅笑:“珠儿何时开始,如此讨厌北辰了?” “讨厌?”简珠儿重复了一遍。 为何突然决定 星北辰安静地坐在了她对面,手指轻轻抚着桌子的边缘,眸子低垂,仿佛陷入了回忆,终于,开口幽幽道:“珠儿不该防着我,珠儿心中如何以为?” 简珠儿根本不知道她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只怕言多必失,便沉默不语了,低着头,绞着手上的帕子,一下又一下。 星北辰没有留下,临走时幽幽地道:“珠儿,北辰不想记你受到伤害,也不想挑拨你同东方夜离,至少现在我可以保护你。” 简珠儿没有说话。 星北辰脸上的失望谁都可以看得出来。 翌日,东方夜离派来特使,言其三十万兵士十日后随大军还朝。 星北辰同简珠儿说的时候,简珠儿没什么表情。 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内心的失望渐渐升腾。 来特使,一字未提到自己,此番他又决定还朝,自己在这里面到底起到了什么作用? 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心底是希望他开战的吧。 心里也认定他会开战的。 这样又算什么? 自己的地位如此不尴不尬,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简珠儿之前的自信开始丧失,她不知道自己的前来值不值得。 或者她不该自作主张。 星北辰差人送来各种小吃美食。 然而她哪里有胃口。 雪又下了起来。 这是一个山岭。 将士在山谷里扎的营,两山耸立,这谷只有一条路,简珠儿出帐的时候,看着两山上的雪光愣了愣神,有什么从心头一闪而过,待想细捉时,又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星北辰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丫环,跟着简珠儿。 简珠儿细瞧了几遍后,确信她们里面没有追月,便不再对她们说的做的感兴趣了。 追月出了营,说会回来的,怎么还未回来? 头一次独身一人的简珠儿心里不踏实了,尤其在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时候。 星北辰倒真是个君子,每晚只跟简珠儿回忆过往,他讲她听。 他问她也不答。 渐渐地,他好像习惯了这样的简珠儿,便只是自己说着,从他们的相识讲到相失。 简珠儿才知道,在东方夜离娶纳兰珠儿之间,星北辰与她相识有两年余,是在一个斗诗会上,纳兰珠儿女扮男装,横空出世,风头几乎盖过星北辰。 交待一年余,星北辰才发现她是女子。 讲到这时,简珠儿几乎发笑,不知是星北辰太迟钝还是那个纳兰珠儿太厉害。 再一年,星北辰请了媒人下聘礼的时候,纳兰珠儿突然决定嫁给了东方夜离。 “珠儿,你知否,那一刻我甚至相信是东方夜离耍了手段逼迫于你,我暗中调查,他待你不好,只可惜我一介布衣无法与他抗衡,于是我便进了相府。”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简珠儿,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情绪来。 只可惜简珠儿如同听故事,没什么反应,到最后说了一句:“那华眉若岂非很可怜,你在利用她。” 她这一句话,一直很激动的星北辰眸子静了下来,显然她说到了他的痛处。 半晌,他道:“珠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当年你在家里等我去娶,为何突然决定嫁给他?” 简珠儿怎么会知道。 病 她呆呆地看着他,突然笑了:“或许我知道,我会爱上他吧。” 星北辰摇头:“这样的理由如何让我信服?你为何不说,当初嫁的时候便已是爱上了他?” 简珠儿摇头,脸上作痛苦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苦苦纠缠,若为我好,放我离开,若不想放我走,便不要追问,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星北辰闻言,眼中有苦色:“你便那么相信他?他送你来此,你仍爱他?” “是我自己决定来的。”简珠儿道。 闻言,星北辰不再说什么。 只是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被彻底打败的样子:“珠儿,我本不想告诉你。”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这样的你开心吗?若开心,我便仍保守这个秘密。” 简珠儿听他话里有话,便坐直了身体看着他,没想到星北辰想了一会儿,突然摇头笑了,一脸风清云淡:“我不如珠儿。” 说完便走了。 简珠儿一头雾水。 随后,星北辰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杂耍班子,在大帐中给简珠儿解闷。 简珠儿看到了古典戏法,有变兔子的,还有变鱼的,一块大布蒙着大半个身子,不断从里面掏出东西来。 还有几个唱小曲的,简珠儿便看着热闹,心底却凉凉的。 为自己未卜的前途,又暗自嘲笑自己的牺牲精神不够彻底。 本来星北辰想亲自陪她下棋,被她态度坚决地否定了。 星北辰再来的时候,象个朋友一样,不再提以前,不再提东方夜离,而是讲目前的形势,讲他的布兵。 讲他少年时如何背诵诗书,还讲他如何捉鸟的趣事,慢慢地,简珠儿便知道了很多他的事情,对他的感觉也由陌生人渐渐熟识,渐渐地像个朋友了。 这不过两天的时间。 简珠儿不敢出屋,每每透口气,也是立刻回屋。 她怕引起众怒。 她知道星北辰所受的压力。 她知道他处置了那个华副参,贬他看厕所,那是他的小舅子。 虽不知是不是相爷的亲儿子,却也是华姓之人。 军中还有许多反对派,认为东方夜离不会轻易交出兵权,但星北辰都挡了。 他说的算。 然而,他真的确定十日后事情不会起变化吗? 在简珠儿看来,时间过得太慢了。 十日,好像距她遥遥无期。 然而,仍是过了五天。 第六天开始,简珠儿病了。 一直发烧。 恍惚间,她觉得星北辰一直陪在自己床前,握着自己的手,她好像还看见了飞天狐,也坐在自己床前,甚至还看见了东方夜离。 她觉得自己病得太严重了。 莫名的烧让军医头痛不止,后来便说她中的是毒。 但是什么毒却又不知道。 迷迷煳煳的简珠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不过这一病她倒很开心。 她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用想,颇有身后事无须再管之态度。 偶尔有片刻神智清明的时候,简珠儿看到星北辰一脸憔悴与心疼,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简珠儿醒来时,他会尴尬地放开。 简珠儿已没有力气同他计较,只是问雪还下不下?有没有到春天。 星北辰眼中有了惧色,看她的语气,有要辞世的兆头。 不懂 事实上,她病不过才半个多月。 在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星北辰弱弱地告诉她,东方夜离的军队消失了。 凭空消失。 暴风雪来袭,这条山谷几乎被雪给盖住了,他们损失了很多战马,也有人不断生病冻死,粮食越来越少了。 军中有许多人反对他,认为是他放走了东方夜离。 星北辰心里知道这些不该同一个病人讲,但他想告诉她,或许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讲是件好事。 第73页 事实上,确如他所想,当简珠儿听到东方夜离的军队都消失时,心里竟生了欣喜。 病祛了些,但仍是未愈,她心里也生了灰败,或许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来此异世快一年了,虽有无数磨难,然而让她遇见了生命中不可能出现的男子,与之恩爱,又认识了飞天狐和追月这样的朋友,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是她嚮往的,梦想的。那段时光竟是自己最愿意想起和常常入梦的岁月。 这小一年,她吃到了人间的美味,也享受到了王的尊宠。 或许上天觉得时候到了吧。 对于星北辰,她说不上什么感觉。 本来觉得他以自己为威胁是个小人行径,然而这些天的相处,觉得他的心如此清纯,看得出他对纳兰珠儿的感情非常深,然而他对她从未有过分的举动,他给了她无限的尊重,她知道他要的是她的心。 她有些妒嫉纳兰珠儿了,她得到了飞天狐和星北辰绝对的爱恋,但她嫁给了东方夜离,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呢? 她为何又这样做? 难道她与东方夜离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不成? 简珠儿只是想一下,她不想再探究下去,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东方夜离是自己的男人。 他接不接自己,他都将是自己的男人。 简珠儿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在追月的家乡时,她曾恨过他,虽然是与思念相伴。然而她也是真的恨。 恨他的玩弄与冤枉。 然而,他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自己。 他接到出征命令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想到了会有今天,他可以把王妃留下,把梅如悔和一切都留下,却安排飞天狐兄妹带自己离开。甚至他不为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甚至安排好了自己的去留。 他替她选择了飞天狐。 飞天狐起初由躲避到试探,最后选择了隐忍。 那是对他的尊重。 他不管他爱的是自己还是原来的珠儿,自己爱的却是他。 他是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那未可怜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他爸。 只是以后会怎样,他的命运会如何,简珠儿迷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冷风。 不过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参与其中又是另一回事了。 星北辰在棒打了两个军医后,开始差人去寻民间名医。 简珠儿在病了二十多天后,开始进流食。 而此刻,军队仍未开拔,她不懂星北辰在这里等什么?东方夜离已经没影了,他难道不追,回去又怎么交差? 但她的体力不允许她思考那么多。 在等什么 事实上,她病不过才半个多月。 在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星北辰弱弱地告诉她,东方夜离的军队消失了。 凭空消失。 暴风雪来袭,这条山谷几乎被雪给盖住了,他们损失了很多战马,也有人不断生病冻死,粮食越来越少了。 军中有许多人反对他,认为是他放走了东方夜离。 星北辰心里知道这些不该同一个病人讲,但他想告诉她,或许听到这样的消息对她来讲是件好事。 事实上,确如他所想,当简珠儿听到东方夜离的军队都消失时,心里竟生了欣喜。 病祛了些,但仍是未愈,她心里也生了灰败,或许自己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吧。 来此异世快一年了,虽有无数磨难,然而让她遇见了生命中不可能出现的男子,与之恩爱,又认识了飞天狐和追月这样的朋友,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也是她嚮往的,梦想的。那段时光竟是自己最愿意想起和常常入梦的岁月。 这小一年,她吃到了人间的美味,也享受到了王的尊宠。 或许上天觉得时候到了吧。 对于星北辰,她说不上什么感觉。 本来觉得他以自己为威胁是个小人行径,然而这些天的相处,觉得他的心如此清纯,看得出他对纳兰珠儿的感情非常深,然而他对她从未有过分的举动,他给了她无限的尊重,她知道他要的是她的心。 她有些妒嫉纳兰珠儿了,她得到了飞天狐和星北辰绝对的爱恋,但她嫁给了东方夜离,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奇女子呢? 她为何又这样做? 难道她与东方夜离之间真的有什么恩怨不成? 简珠儿只是想一下,她不想再探究下去,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东方夜离是自己的男人。 他接不接自己,他都将是自己的男人。 简珠儿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坚定过。 在追月的家乡时,她曾恨过他,虽然是与思念相伴。然而她也是真的恨。 恨他的玩弄与冤枉。 然而,他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自己。 他接到出征命令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想到了会有今天,他可以把王妃留下,把梅如悔和一切都留下,却安排飞天狐兄妹带自己离开。甚至他不为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甚至安排好了自己的去留。 他替她选择了飞天狐。 飞天狐起初由躲避到试探,最后选择了隐忍。 那是对他的尊重。 他不管他爱的是自己还是原来的珠儿,自己爱的却是他。 他是自己的男人,也是自己那未可怜未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他爸。 只是以后会怎样,他的命运会如何,简珠儿迷煳的同时,也感觉到了山雨欲来的冷风。 不过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参与其中又是另一回事了。 星北辰在棒打了两个军医后,开始差人去寻民间名医。 简珠儿在病了二十多天后,开始进流食。 而此刻,军队仍未开拔,她不懂星北辰在这里等什么?东方夜离已经没影了,他难道不追,回去又怎么交差? 但她的体力不允许她思考那么多。 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 简珠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星北辰是激动地,一直素雅恬淡地面郏微微泛红,语气也是亲昵地:“珠儿,有胃口没?想吃什么?” “我们在哪儿?”简珠儿问出了她关心的事情。 星北辰脸上有淡淡地失落:“还在原地。” “哦,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简珠儿道。 星北辰犹豫了一下道:“东方夜离又暗中招集了兵马。” 简珠儿看着他很是惊讶;“那你可有发兵?” “珠儿可是希望我发亦或不发?”星北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审视。 这句话将简珠儿问住了,从打心底说,她当然不希望星北辰发兵,然而于法于理来说,他怎么可能不发兵? 若是他孑身一人倒好。 “珠儿,这国事你便不用来操心,只是养好身体。”星北辰嘆了口气:“若有举动消息,直接问我,我会知会于你。自不必费心去佐证。”星北辰将药端至床前,玉碗送于嘴边:“该吃药了。” 简珠儿没有扭怩,接过直接饮了。 见她用完药,星北辰正了正衣冠,仿佛汇报般讲道:“五十万大军已待命,我在等朝里的回信。” 简珠儿疑惑:“皇上派你来的时候,可是没想到这点?” 星北辰笑了笑,简珠儿没看明白,倒觉得这笑容很有深意,好像里面有苦涩。 又两天。 简珠儿坐在帐中,看着那神医在摆弄他的药材,突然营中有骚动,丫环出去查看情况,那神医近前,摆弄着一断药糙近前;“王妃,可识得此药?” 简珠儿一愣,看着那根糙,又看看那老者,沉声道:“你是谁?” “哦?我是医者呀。” “医者?怎么会称我王妃而不是小姐?夫人?”简珠儿的头脑恢復了清明。 那医者突然笑了,有些神秘。 “你莫不是?”简珠儿一愣,想要下地近前细看。 那医者点点头:“王妃,老夫再问一次,可识得此药?” “识得,应是当归。”简珠儿道,因为追月教她认过糙药。 “那王妃当归,是归还是不归?” 神医双眼突然精光一闪,清亮如水。 “飞天狐!”简珠儿的声音很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復了,他果然是神医。 “珠儿倒没白相交一场,原来还记得我。”‘神医’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可是王爷派你来的?”简珠儿急急地问道。 飞天狐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人很难琢磨。 “你来这里,王爷知道吗?他还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到这一步,你们可有危险?”她一急甩出了好几个问题。 “听着,有些话我不能转述,要问你自己问你的王爷去。我现在进来,只是想带你离开。”飞天狐急声道。 第74页 “离开?去哪里?”简珠儿心里雀跃,急着找鞋。 “等等,离开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见不到王爷你可愿意?” “怎么问这样的话,见不到他不让他分心,我当然理解。”简珠儿心里欢喜了。 飞天狐突然犹豫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 有一天你会恨我 简珠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星北辰是激动地,一直素雅恬淡地面郏微微泛红,语气也是亲昵地:“珠儿,有胃口没?想吃什么?” “我们在哪儿?”简珠儿问出了她关心的事情。 星北辰脸上有淡淡地失落:“还在原地。” “哦,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简珠儿道。 星北辰犹豫了一下道:“东方夜离又暗中招集了兵马。” 简珠儿看着他很是惊讶;“那你可有发兵?” “珠儿可是希望我发亦或不发?”星北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审视。 这句话将简珠儿问住了,从打心底说,她当然不希望星北辰发兵,然而于法于理来说,他怎么可能不发兵? 若是他孑身一人倒好。 “珠儿,这国事你便不用来操心,只是养好身体。”星北辰嘆了口气:“若有举动消息,直接问我,我会知会于你。自不必费心去佐证。”星北辰将药端至床前,玉碗送于嘴边:“该吃药了。” 简珠儿没有扭怩,接过直接饮了。 见她用完药,星北辰正了正衣冠,仿佛汇报般讲道:“五十万大军已待命,我在等朝里的回信。” 简珠儿疑惑:“皇上派你来的时候,可是没想到这点?” 星北辰笑了笑,简珠儿没看明白,倒觉得这笑容很有深意,好像里面有苦涩。 又两天。 简珠儿坐在帐中,看着那神医在摆弄他的药材,突然营中有骚动,丫环出去查看情况,那神医近前,摆弄着一断药糙近前;“王妃,可识得此药?” 简珠儿一愣,看着那根糙,又看看那老者,沉声道:“你是谁?” “哦?我是医者呀。” “医者?怎么会称我王妃而不是小姐?夫人?”简珠儿的头脑恢復了清明。 那医者突然笑了,有些神秘。 “你莫不是?”简珠儿一愣,想要下地近前细看。 那医者点点头:“王妃,老夫再问一次,可识得此药?” “识得,应是当归。”简珠儿道,因为追月教她认过糙药。 “那王妃当归,是归还是不归?” 神医双眼突然精光一闪,清亮如水。 “飞天狐!”简珠儿的声音很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恢復了,他果然是神医。 “珠儿倒没白相交一场,原来还记得我。”‘神医’对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可是王爷派你来的?”简珠儿急急地问道。 飞天狐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让人很难琢磨。 “你来这里,王爷知道吗?他还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到这一步,你们可有危险?”她一急甩出了好几个问题。 “听着,有些话我不能转述,要问你自己问你的王爷去。我现在进来,只是想带你离开。”飞天狐急声道。 “离开?去哪里?”简珠儿心里雀跃,急着找鞋。 “等等,离开我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见不到王爷你可愿意?” “怎么问这样的话,见不到他不让他分心,我当然理解。”简珠儿心里欢喜了。 飞天狐突然犹豫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 逃出牢笼 简珠儿不明白飞天狐的意思,但能离开大营她也是开心的。 这一刻她甚至忘记了是自己主动来此。 不过她想,既然王爷已经拔营,显然她的作用算是起到了。 她想回到东方夜离身边,分开这么久了,每个清醒的日子她都在思念,简珠儿知道自己一根筋,认准了便认准了。 本以为没有机会再相见,没想到飞天狐会进来。 她的心又舒展开来。 **** 半个时辰后,茫茫地雪地上有一个小白点在移动。不细看根本看不出那个两个披着雪貂皮的人,一个男子在背着一个女子。 男子美得妖孽,女子美得脱尘,若有人见了,怕是以为这是神仙中人。 这两人正是飞天狐与简珠儿。 在帐内,飞天狐将简珠儿妆扮成一个普通士兵的形像,然后让他押着自己出营,虽然中途有人查问,简珠儿尖细的声音差点露馅,但好在飞天狐有星北辰给的腰牌,特许的,便也算畅通无阻。 他们出了大营来到一避风处,换上飞天狐早已准备好的衣装,一路南行。 简珠儿脱了牢宠,心里欢畅,腿上却因病无力,走不快。飞天狐便弯身背起了她,走得仍很轻松。 伏在他背上的简珠儿心里温暖,感动。 “飞天狐,你帮我这么多,让我怎么报答?”简珠儿想起以前的日子,他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玩笑,试探还有此许暧昧,到现在无怨无悔的帮助东方夜离,丝毫未表现出儿女情长。便恍惚起以前的日子也许是场梦吧。 飞天狐却一笑:“我若让你以身相许,你定不愿意,所以,就让你欠我的好了。至少你不会忘记我。” 语气轻松似玩笑,简珠儿却笑不起来。 “对了,你还答应过我,要送我一斤天火呢。”飞天狐突然道。 原来他还记得。 简珠儿笑了:“你要那个作什么?我现在又不想嫁人,便是有聘礼也不嫁了。” 飞天狐的身体停了一下,未说话,半晌道:“男女受授不亲,我以后可怎么成亲啦。” 简珠儿菀尔:“你不会让我对你负责什么的吧?” 这个飞天狐的性格,好像现代人一样,可爱有趣。 飞天狐这回倒不说话了。 专心行起路来。 简珠儿伏在他厚厚的肩上,听着他匀匀的唿吸,看着细绵纯白的雪地,听着咯叽咯吱声,有些恍惚,他们这一走,去向哪里?难道就一直这样走下去? 眼见着前方开始有了行人。 有了黑泥的小路。 路上一辆马车,赶车人从车里钻出来对他们摆手。 简珠儿惊喜地喊了声追月。 追月跳着脚,哎了一声,迎上前,想接下简珠儿又觉得不妥,最后仍是飞天狐将她直接放上车,然后跳上马车,追月也跳了上来。 马奔了起来。 简珠儿看见追月很开心,两个女生手握在一起,简珠儿只是傻笑,追月也一样,却不知该说什么。 终于追月开了口:“珠儿,你受苦了,我们仍回我的故居,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简珠儿愣了愣:“什么时候去找王爷?” 全才? 追月闻言往帘外瞧了瞧,看见飞天狐正专心赶车,回头道:“找王爷?” “怎么了追月,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们有什么瞒着我的吗?难道王爷出事了?”简珠儿一急,声音又高又尖。 飞天狐也听到了,开口道:“王爷好得很,只是现在我们该先逃脱才是吧?” “那倒是,现在的星北辰也该发现我们逃走了,他会不会追上来?”简珠儿担心地往身后瞧了眼。 没有追兵。 “追不追得上看他们的造化了,反正我是尽力布了迷局。”飞天狐回答道。 简珠儿想起来,他刚出营的时候是向北的方向走了很远,然后又凌空飞掠在树梢间折返至换装处,除非星北辰有猎犬。 这样一想,简珠儿心里放松了不少。 但又开始想,东方夜离的军队现在在哪里?他们现在是不是扯了反旗,为何星北辰按兵不动?他在等什么?哪有只等皇上命令那样简单,皇上已经撕破脸皮了,哪里还会不给他交待,若王爷反,他该如何做。 “珠儿小姐,从现在开始,追月再不离开你,管他什么王爷将军,休想再伤害你。”追月看着简珠儿瘦弱的身体,心疼地道。 “追月,休要胡说。”没等简珠儿听明白她什么意思,飞天狐出声制止了追月的话头。 管他什么王爷将军?追月难道不归王爷管吗?怎么会如此不尊重。 看着简珠儿的神情,追月嘆了口气,眼神飘忽,不再说什么。 车子继续行进。 路上的泥溅起很高。 偶尔看到路旁会斜着两三枝梅花,开了。 简珠儿惊讶极了,她是头一次见到真的梅花,不禁伸手欲摘。 第75页 飞天狐见状停车,自己跃上树,择了一枝花朵最多的递了过去。 简珠儿接过来,轻嗅,有淡淡的清香入鼻。 便笑了随口吟道:“折取一技悬马车,归来随路有清香。” 原诗本是悬竹杖,被简珠儿偷换成了悬马车。 却不料飞天狐闻言笑了:“有趣,但悬马车缺些雅趣,而且还有归来,与实际不符,不若:折取一枝盈苏手,归去随路有清香。” 简珠儿嘆他的文思,自己便不能如此信手拈来,想来这飞天狐的本事自己并不全晓。 不由地道:“狐狸,你不会是全才吧?” “什么是全才?”飞天狐问道。 “就是诗词歌赋,文彩武功。”简珠儿想了想道。 飞天狐好像也在思考,然后道:“我觉得仅此不可谓之全才,至少男子还该有胸怀谋略,这两样我少些。所以不该算。” “太谦虚就是骄傲了。”简珠儿一笑道。 “那好吧,我算。”飞天狐点头道:“全才里面包不包括会驾辕?如果包括,我比全才多一才了。” 一旁的追月笑了笑,但掩了,有苦涩。 三人很快行到一处镇子,飞天狐买了些干粮,继续赶路。 简珠儿想星北辰会不会追来,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伤害,倒更像一个亲人和朋友。 她不希望他和东方夜离交战。 阴谋 终于,车到了一处群山环绕的小镇子上,白雪茫茫,很象自己老家东北的某个小山村。 她感觉到了一丝亲切。 飞天狐带她进了一宅子,与周边的房屋比起来很普通,至少没有特别的豪华,倒与原来的老宅相仿。 “别告诉我这又是你们的祖宅。”简珠儿看着追月道。 追月一笑:“这是哥哥现找的,可是还满意。” 简珠儿感动:“满意,你们一直这样照顾我,我还有什么说的,这辈子怎么报答呀。” 飞天狐在拴马,追月一偏头:“很好报答,做我的嫂子呀。” 简珠儿闻言,敛了敛神色:“追月,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很感激,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王妃,一日未得休书,便一日是王妃,更何况,我爱他。” 说完这些话,简珠儿觉得心里很痛快。 却听咣地一声响,扭头,飞天狐有些慌乱地扶起躺在地上的车辕。 看她们看过来,笑了笑:“这屋子暂时安全,我会再寻地方。” 追月嘆了口气:“哥哥,我想你还是先回军营才是,若让王爷知道了,你会军法处罚的。” 简珠儿没懂,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救我,他不知道?” 追月未语,飞天狐却道:“王爷知道你出来,定然高兴,只是现在局势兇险,所以珠儿王妃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简珠儿心里仍旧疑惑。 但她没有再问,因为她心里慌慌的,生怕得到自己不想听的结果。 飞天狐安排完事便出去了,只留下追月屋里屋外的收拾。 简珠儿身体仍有些虚,这些日子的病几乎要了她的命,她不知道,自己若当真死去,有谁会为她伤心。 晚饭时分,飞天狐没有回来,简珠儿问追月。 追月说他还有别的事情不用等他。 一连三天,飞天狐仍未回来。 连追月都有些急了,不时在门口张望,还不见身影。 简珠儿有些担心,但她并未十分着急,因为知道飞天狐的本事,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的。 可是看着追月的脸色,简珠儿终于也慌了起来:“追月,你告诉我实话,你哥哥到底去了哪里?” 追月看着简珠儿,嘆了口气,一跺脚扭身回屋了,什么也没说。 简珠儿追回屋子:“快说实话,你急死我了,你哥哥是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去了?” “哥哥是最大的傻子。”追月看着简珠儿,脸色十分复杂,不知是爱是恨还是责怪。 “跟我有关?”简珠儿心跳加速,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她想不到,毕竟自己出来了,应该没别的事情了。 难道双方开战了? 追月咬了牙道:“好吧,真真地憋得难受。我全告诉你,珠儿,这次你去星北辰大营可是你自己愿意的?” 简珠儿点了点头:“当然是我愿意的。” “那你就没想到有别的原因?没想过你的逃离太轻松了些?” “不是你同我一起出来的吗?你也知道情况的呀。”简珠儿眨了眨眼睛看她。 “我是想让你真正了解一个男人,光凭我说你定然不信的。”追月认真的看着她。 真相 追月站起身近前道:“我的珠儿小姐,这个时候我为何要骗你,难道我会硬逼着你做我嫂子不成?一起呆了那么久,我们何时逼过你?再说我们何尝又想让你回到他身边,只是他以纳兰府全体人的性命相逼,哥哥无法,又不想让你知道真相而痛苦,便替你做主,我们两个与东方夜离对了说法,他才把你送到他营中。” “东方夜离他既然放弃了我,为何又想要我回去?还以纳兰家人性命相逼?而且这样时刻,怎么会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还不是因为火药配方的问题?他一定已经如愿了。”追月淡淡地开口。 简珠儿心里一惊,这倒是事实,但她仍不相信,她不相信那所有的温柔全是假的,什么人能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会如此演戏?既然他已经达到目的了,何必再对自己那么好? 对了,难道是为了谈判? 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星北辰会以自己为筹码? 若他是真的,追月为何又这样骗自己? 就像他们说的,在一起那么久,有无数时间可以让自己留下,甚至于不帮助东方夜离,他们还是将自己送入了营中,他们这样做就相当于对东方夜离宣了战。 一想到东方夜离,简珠儿心开始痛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柔情似水,一切的一切,她怎么愿意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简珠儿摇着头:“追月,我不想听了,我不知道,谢谢你们救我出来,我要去找他。” 说着便要往外走,只是一起身,腿先软了,整个人扑到了地上,追月嘆了口气,扶起了她:“我知道,告诉你真相很残酷,按哥哥的意思,本来这一世都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只要王爷待你好,他愿意一辈子在王爷身边,可是没想到,这回王爷用你来换他的机会,将你生生地给送人了,他再也坐不住,才出手的。” “不是他送的,你知道实情的。”简珠儿心里存着侥倖。 “不是他明说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与你说了什么,换得了你自己的心甘情愿。我只知道我化装成小兵回去才知道,那夜王爷有令,若遇王妃出营,不得阻拦,只管放行。”追月说完便定定地看着简珠儿,也不再说别个。 简珠儿如遭雷击,头嗡地一声,眼前冒起了无数的星星。 嘴角却上扯出一丝笑意来。 整个人有些痴痴傻傻的。 简珠儿又病了,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病了,病得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这样的人舒服很多。 追月看着痴傻掉的简珠儿,恨恨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但不管她怎么说,简珠儿都呆在自己的世界中,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追月忧心如焚。 一边担心简珠儿,一边又担心飞天狐。 救出简珠儿,以东方夜离的个性,岂会让别人破坏自己的大计,哥哥怕是凶多吉少,他真不该回去的。 自从远走高飞就是了。 再不露面才好。 可是话又说回来,大禹国幅员辽阔,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真让他们一辈子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被带走 又五天过去了。 民间已有消息,说东方夜离造反大军已揭秆,皇上已从各地调军围剿。 还有消息说星北辰统领五十万大军一直按兵不动在等援军,东方夜离这次起兵无任何胜算的把握。 又过了几天,传来了另外的消息,说东方夜离的兵部犹有神助,好像雷神电母临世一般,火光过处,土地焦黑,人丁不剩。 追月将这些消息都讲给简珠儿听,希望她能有反应。 这几天她倒好了些,让吃饭她就吃了,让她睡也睡。但仍是一言不发,目光凝滞。 又过了几日。 追月正在打扫院子里的积雪,突然一阵马蹄声乱,宅子被一群兵丁围了上。 为首一人,银凯银甲上沾了许多泥污,乌黑的发也是零乱,像是奔波了许久,满脸风尘,但仍难掩绝世风姿。 第76页 此人正是星北辰。 追月看见他,心便凉了,以她一人之力,自己逃跑尚不可能,更何况还有一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简珠儿。 星北辰看了眼追月,拔腿便往屋子里去。 此刻简珠儿正坐在床上,眼睛看着墙上某一处,呆呆地。 星北辰一步近前,左膝点头,拉起简珠儿的手:“珠儿,我找到你了。” 声音里是万分的感慨。 “你会什么要离开?我不会再放你离开。”星北辰嘆了口气:“珠儿,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为何要一个人承受,为何不同我讲?我全知道了,苦了你了珠儿,你知道,我怎么会介意那些。我保证不会强迫你,我给你带来一个人。” 身后的追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可有我哥哥的消息?” 星北辰看了一眼她:“珠儿怎么了?” “星公子,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追月焦急地道。 星北辰看着她:“你哥哥是谁?” “飞天狐。” 星北辰愣了一下:“你们是兄妹?好吧,我告诉你,他将珠儿抢了出来,东方夜离定不会放过他,这地址是东方夜离给的,至于他个人是生是死,我便不知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珠儿到底怎么样了吗?” “什么?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争来抢去,好吧,我把她还给你了,我要去救我哥哥。”说完便往外走。 被一群士兵架着刀拦了下来,她眼里充血,恨恨地瞧着星北辰:“要么杀了我,要么让你的人走开。” “告诉我,珠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星北辰近前道。 “如果我被人利用后又送给别人,我也会这样。”追月道。 星北辰眸中一痛,挥了挥手,士兵退下,追月沖了出去。 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她进屋对着简珠儿一拜:“珠儿小姐,奴婢终于见到你了。” 说着泪如雨下。 星北辰显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珠儿,我们走。” “公子,我家小姐怎么了?”丫环问道。 星北辰未语。 将简珠儿横着抱起,温柔地道:“珠儿,我们走。” 过年了 星北辰带着简珠儿又回到了大营。 那个丫环日夜贴身服侍。 然而简珠儿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 或者她根本缩在自己的壳里不想出来。 又几日。 皇上派的大军到了边关。 两军交战。 星北辰率部归顺了东方夜离。 第一战。 双方鏖战五日,血流成河。 以东方夜离胜利告终,俘虏十万,全部收编。 皇城人心惶惶。 皇上也是忧心似焚。 然而冬季行军,大雪带来了严寒和泥泞湿滑,行军速度便打了折扣,再加上供给不及时,又因东方夜离早有准备,屯了无数的军需。虽军队扩编,却并无影响。所以他在上风。 东方夜离自己又定立了国号:齐。 开始正式称王。 星北辰为左前锋,负责攻坚。 本来行军打仗简珠儿陪在身边极不方便,但他仍没有将她送回后方,而是留守。 每次胜仗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她,不解凯甲。 问丫环她可好些,可说了些什么? 那个丫环每次都是痛苦地摇头。 星北辰瞧着她不知痛苦的样子,有时也在想,这样也不错。 每每面对她,他便讲他们之前的事情,哪次泛舟湖上,哪次联句成诗戏弄所谓的才子们,哪次同她饮酒醉卧山石。 每讲一次,星北辰自己便被感动一次,他也会自责一次,原来他们之间有这么多的回忆,他自责自己为何轻言放弃,为何与她置气,任她嫁入王府而不问缘由? 现在他心疼欲死。 然而,他仍然站在东方夜离一方。 因为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至于他和他的恩怨,自会再算。 转眼间,天气转暖。年关将近。 双方不约而同地休战一段时间。 两军相对,阵地遥遥相对,但已有了年的味道。阵前夜间会燃起无数篝火,有人围坐唱着思乡的歌。 这次战争,是祈天二百年来的最大一场战争。 百姓由最初的震惊到参战,到最后疲惫,人心开始嚮往和平。 终于。 这一年最大的节日到了。 各军营开始披红挂彩,便是没有大幅的红绸,每营也分得几条寸宽的红挂于帐前,讨个彩头。 天气更加暖和,有人从山上採回报春的花,装饰门面。 简珠儿的帐中桌岸上也插了一束嫩黄的报春花,叶子还未抽出,花朵却绽开了。 那个小丫环给简珠儿篦着头,边轻声道:“小姐,我们纳兰府的花要比这里开得早得多呢,只是出家小一年,也不知府里是什么样子了。咱们府里每年过年的时候都热闹得很呢。哎,现在也不知大公子和两个小姐在做什么?” 简珠儿目光呆滞,没有丝毫反应。 星北辰悄然进屋,接过了丫环手中的篦子,左手握着简珠儿黑顺的长髮,一下一下地动作很是轻柔:“珠儿,过年了, 还记得去年上元节吗?我们相约游庙会,我亲手做了河灯,可是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去了哪里了,便是从那开始,你决定嫁给东方夜离,态度狠绝。哎,不过,现在能让你陪在身边,我知足的。” 父子相见 星北辰见简珠儿仍然一如既往的表情,不禁又嘆了口气:“明日他要来了。视察。也许你该见见他,也许不该,若见也许会医好你,若不见,他是王。也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不该让你同我在一起,如果你还在他的身边,至少现在的你是幸福的,还将是王的女人,以后有机会统领六宫也不一定。” 说着,他放下了手中的篦子,陪她坐在了身侧。眼神在铜镜中与她相对。 他腾然站起:“珠儿,原谅我的自私,若想到你今日,我何会将你留在身边,至少看到你安全,看到你活着。瘦月,你进来吧,给你家小姐换上喜庆些的衣服。” 先前的那个小丫环应了一声,走进帐来,开始翻找衣服。 两人谁也没注意到,坐在铜镜前的简珠儿眸子缓慢地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 第二日。 简珠儿被打扮得像个新嫁娘。 朱红的襦袄,朱红的长棉裙,肩上随意地搭了条纯白的狐狸皮围脖。发上插了一只足金的凤钗,凤嘴里衔着一条细细的金鍊,一走路,颤颤的,整个人眼睛虽无生气,但贵气却是逼人的。 星北辰皱了皱眉,虽然这是他让瘦月打扮的,但他自己也是看不过眼,若是珠儿清醒着,定不会如此妆扮吧。 可是,见东方夜离,谁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中军大帐。 豪宴已备好。 全羊全猪宴。 简珠儿并未出场。 因为星北辰不想。 主帅同一干将领拜见了东方夜离,主宾尽欢。 东方夜离经过这些日子,绝美的容颜现了少许沧桑,但眉眼间的霸气难掩,整个人散发着逼人的魄力。 星北辰仍旧淡雅脱俗,这些日子的战争在他身上并未留下痕迹。 举手投足间仍是闲庭看落花般,优雅得让人不敢亲近。 他眉眼间同别人不同,没有明显的恭敬之意,而仍如往常一般无二。 有乐ji助兴。 东方夜离眼睛盯着舞ji,但眼神悠远,显然看得不是她们。 或者什么也没看,只是思绪飘远。 “齐王,微臣收到战报,大禹王此番在国内徵兵,年龄十五岁之上的男子都被强拉入伍,看来他已是孤注一掷了。”一个武将讨好地道。 东方夜离并未答言。 星北辰端起玉杯轻啜一口酒:“今日乃除夕,不谈战事也罢。” 东方夜离看了眼星北辰:“星爱卿所言极是。来,我们痛饮一杯。” 饮毕,东方夜离看着星北辰道:“星爱卿,今日本王送给你一个惊喜。” 星北辰停箸等着他。 只见东方夜离拍了拍手,门外有人离去。 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门外突然有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一女子轻声哄逗的声音。 星北辰听到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变,腾地起身,门开了,一个浑身貂裘的绝色佳人,怀中抱着襁褓,里面是几个月大的婴孩,粉雕玉琢一般。 星北辰近前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眸中有泪光:“眉若,这便是虎儿?” 第77页 原来进来的正是华眉若母子。 此刻华眉若唤了声星郎,便泪流满面。 醒来的简珠儿 父子夫妻相见的场面让屋内这些久经沙场的武将们也是动容, 终于星北辰又恢復了淡定从容,对东方夜离道了声谢。 东方夜离悠然拾起酒杯,浅笑摇头:“你该恨我才是。” “臣不敢。”星北辰星眸垂下,掩饰内心的悸动。 华眉若拜见过众人后坐在了星北辰的身边,而后者看着她也是丰感交集,似有千言万语,却相顾枉然,只道了声:“你还好?” 华眉若点头:“好,都好。” 星北辰手指轻轻抚弄孩子的小脸,婴孩儿转了转头,想要咬,未咬到,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他有些慌乱,脸上露出初为人父的幸福和无措。 华眉若轻轻晃着婴孩,神态静美慈祥,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一边是舐犊情深,一边的高深莫测,还有人眼神在两方来回打量。 终于东方夜离咳了一声,华眉若手一抖,眼睛望向星北辰,里面现了离别的凄楚来。 星北辰星眸微敛,什么也没说,头扭向一边。 华眉若便抱着孩子起身走了。 步伐说不上沉重,但是很迟缓。 终于母子都走了。 东方夜离举杯:“来,众爱卿,为星帅阖家团圆指日可待共饮一杯。” 星北辰举起杯,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得云淡风清。 屋内的气氛渐渐又热络起来。 这时,突然门外有人传报,说纳兰珠儿小姐求见齐王。 星北辰的手突然一抖,酒洒了。整个人也一下子站了起来。 东方夜离端着杯子的手也是斜了斜,看向星北辰。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突然外面一阵喧譁,然后门一开,一身盛装的简珠儿推开身前的士兵走了进来。 她进来的第一件是,便是用目光寻找,终于看到了她想见人,一躬身拜下:“王爷可好。罪妇拜见王爷。” 泪一滴又一滴落在了面前的腥红毛毡上,有几滴泪如珠子般滚动了两下, 东方夜离美瞳一紧,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终于嘴唇颤了颤:“珠儿,现在身体可好了些?刚才星帅还说你病得厉害,不识人呢,你说,是他骗朕,还是你骗他?” 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敲在星北辰的心坎上。 星北辰此刻也难掩脸上的讶异之色。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很是茫然。 她怎么会突然醒来,又来拜见东方夜离,或者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她会如此做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机了? 这会是她吗? 或者她刚刚醒来? 这时地上的简珠儿缓缓地道:“回王上,珠儿病了,也不知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听丫环瘦月说您来了,便再不得礼仪了,还望您恕罪才是。” 简珠儿的语气娇弱无力,让人听之心生怜惜,但她很聪明的换了称谓,称王上而非王爷。 星北辰这时突然道:“王,是微臣的错,没有管束好女人,请王恕罪还是。” 东方夜离嘴角饶有意味地往上勾了勾,身体往后靠了靠,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很少有侷促时候的星北辰:“你的女人?好,好。” 他连说了两个好,眼里的笑意隐了。 是不是有新人了? “不,夜离,我有话同你讲。”地上的简珠儿此刻正梨花带雨地看着东方夜离,眼里是急切是思慕是欲语还休。 终于一干武将识趣地告退了,屋内顷刻间只留下三个主角。 简珠儿索性跪在自己腿上,抬眸看向上位的俊美男子,眼里全是委屈。 星北辰眸中有万语千言,终于忍住,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胳膊:“珠儿起来说话吧。” 简珠儿挥掉了他伸过来的手臂:“星公子,请自重。我们未必如此熟。” 声音很冷,这让一直淡定从容的星北辰都瞠目结舌起来。 他愣住了,脸上现了尴尬之色,她在他这里有几个月了,他们至少也算是朋友吧。 她是东方夜离还回来,来交换利益的女人。 怕她难过,他从未提过,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为东方夜离牺牲一样。 但这些话,现在的场合又怎么说。 突然简珠儿霍地站起身,三两步来到东方夜离身前,在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照着东方夜离的胸膛捶了两拳,那力量不比孩童重多少,配合着眼里的委屈和佯怒薄羞,别有一番风情。 东方夜离呆了也痴了,甚至连握住了她的手都不自知。 两个人目光痴缠,无声胜有声。 只剩下星北辰一人,额角有汗流下,身体微微地晃了几晃,脸苍白如纸。 “王,你为何不来接珠儿,是不是把珠儿忘记了?珠儿当初来当人质,虽然没想着会活着离开,可是这会儿不一样了,星帅也算是自己人了,您要是来接,他不会不放,是不是?”简珠儿泪珠儿又滚了下来:“难道你把珠儿忘记了?是不是又有新人了?” 突然说话这么放肆和亲昵,两人似乎又回到了相处的亲密时光,东方夜离看着清美无人能比的简珠儿,不禁抬手温柔地试了试她脸上的泪:“朕怎么会有新人,怎么会忘了珠儿?当初珠儿只身涉险,为朕争取到那么充裕的时间,朕将来得了江山,功劳薄上也会记上珠儿一笔。你说是吗?星帅?” 后面的话,他是对星北辰说的。 星北辰此刻已恢復了脸色,淡然一笑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亦想在功劳薄上占上一笔呢。” 东方夜离哂然一笑:“星卿的功劳自不可没,朕心里记着呢。星帅,刚才珠儿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意下如何?” 星北辰未加思索:“一切请皇上定夺,微臣遵守就是。” “心里有不快吧。”东方夜离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微臣不敢。” “朕知道,你定然在心里怪朕出尔反尔,星帅,现在你说话,你说怎样,朕便怎样,如何?”东方夜离脸色平静地道。 简珠儿却扯着他的袖子摇了两摇,脸上是不满。 东方夜离握了她的手,嘴角上扯,美眸中是笃定。 “我们还是听珠儿的意见吧,她病了很久了,今天皇上来临,她突然醒了,这也算是天意,既天意如此,我们顺应便是。”星北辰不咸不淡地道。 东方夜离微笑点头看向简珠儿:“珠儿愿意跟朕回去吗?” “当然愿意,我天天盼着呢。”简珠儿头一歪,笑得很甜蜜:“还有,皇上,走之前我向星帅讨一个人。” “瘦月是你的随嫁丫头,你带走就是。”星北辰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 朕不辛苦 简珠儿坐在东方夜离的怀里,嘴角一直上扯着,话也不断,问这问那儿的。 她问的很多话他也没回答。 因为她语速太快了,没等回答,便问下一个问题了。 或者她只是想说话,是太兴奋了。 终于有些累了,脸上挂着酡红,微微闭上了眼睛,头倚着东方夜离的肩膀,小巧的鼻翼有力的翕动着,显然心情还未平復,终于她悠悠地道:“终于回家了。” 一直坐得笔直的东方夜离闻言,肩膀忽然放松,双臂环住她的腰,下颌缓缓地放在了她的头上,眸中现了柔情和一抹心痛。 简珠儿仍旧闭着眼睛:“皇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混沌如雾,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处找你,梦见你离得很远,看着我笑,任我如何求你,你都不肯过来救我。皇上,我好害怕。” 简珠儿说着,转身环住了他的腰,脸埋在了他怀里。 东方夜离嘆了口气:“珠儿,是朕的错。朕该早些来接你回去。” “是呀,怪你,就怪你。”简珠儿像个小女生般嘟起了嘴:“好在星北辰没有动我分毫,否则,珠儿,再也不活了。” 东方夜离语气更柔了些:“珠儿乖,朕心疼了。” 一路上软语款款,让东方夜离有些错觉,他们从未分离过。这个聒噪的女人一直在他身边,这些时日不过去走了亲戚。 埋在东方夜离怀中的简珠儿脸上的笑敛了,眼底闪过一丝冰冷。 东方夜离没有看见。 回到主营。 简珠儿看到了先一步回营的华眉若抱着孩子,正被几个侍卫护送着往前走,她挂在东方夜离的胳膊上,从他们身边经过,看也未看,嘴里却问东方夜离:“皇上,我们什么时候能打到皇城啊,那里面住着定然舒服吧。” 第78页 “快了,珠儿。”东方夜离安慰道。 突然前方有人传报:“皇上回宫了,皇后迎驾。” 皇后迎驾?简珠儿的手仍抓着他的袖子,人怔了一下,是啊,他既然已经封帝,自然后宫不能虚啊。 只是皇后是哪个? 她心中疑问未消,一个八人抬的凤辇行了过来,落辇,围锦一掀,一凤冠霞帔的女子走了下来,端庄大方,正是原来的王妃华新若。想想也对,既然造反,又怎么能不拉扰当朝宰相的势力呢? 只是他半囚了他的小姨子,可是得到了宰相和皇后的默许? 这时候,皇后一眼看到东方夜离身边藤一样的简珠儿,面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对着东方夜离款款一拜:“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一路可是辛苦?” “起来吧,朕不辛苦,来,见见珠儿,你们姐妹也是半年未见了吧,也叙叙旧。”东方夜离就这样推出了简珠儿。 简珠儿看着隐忍没有发作的王妃,暗嘆,过了半年,她长劲了。 于是微微一拜:“珠儿见过皇后娘娘。” 脸上的表情谦恭温驯。 东方夜离似乎很满意。 皇后一笑扶起她:“妹妹原来还活着,皇上对你甚是惦念,此番你迴转便好,若有什么事,什么需求,吏属后宫的,同姐姐讲就是。” 声音接近慈祥了。 瘦月讲真相 简珠儿客气说会的,这些日子到大禹国,别的没学会,虚情假义看的多了,所有虚伪竟也信手拈来了。 简珠儿被皇后安排在了个单独的院子,不大叫碧宫,配了四个丫环,哦,不对,现在不叫丫环了,叫宫女。 简珠儿坐在屋中,手里握着杯暖茶,看着地上跪行一熘恭顺的宫蛾,想起了追月。那个倔强的丫头,为了自己忍辱负重的丫头。 “小姐,哦,娘娘才对,这是皇后和梅贵妃送来的东西,给您的。”说着,换了身宫装的瘦月将两个托盘放在了桌子上,里面是一些吃食,没什么新奇的。 “梅贵妃?”简珠儿问了一句。 瘦月回答道:“是呀,梅贵妃也被皇上接了来,现在梅宫,里面的梅花开得正好,奴婢刚刚从那边过来,想着若娘娘想散心,那里倒是个好去处。” 简珠儿摒退了众人,然后看着瘦月道:“瘦月,前些日子我病了,变傻了。” 她自嘲地笑笑。 瘦月慌忙地摆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摆着摆着,自己倒眼里蕴了泪,抹了抹眼角低头道:“小姐,是奴婢没用,害小姐受了那么多的苦。” 简珠儿啜了口茶:“你怎么遇到星公子的?” 她没有问她怎么离开王府的,怕漏馅。 瘦月吸了吸鼻子:“小姐,小姐。” 喊了两声小姐,声音里俱是委屈,眼泪如珠子般一颗接着一颗,竟然说不出话来。 简珠儿看着她,面色平静,只是顺手递给她一个帕子。 瘦月接过后仍在抽泣。 简珠儿没有说话,她在等。 终于瘦月停了下来,长吸了一口气道:“小姐,奴婢无能,您托奴婢办的事情,奴婢没有办成,那天晚上,奴婢刚走到角门,平日里打点好的两个家丁竟然不在,满月在那里等着,她劫了您写给星公子的信,奴婢想抢回来,没想到那满月是个会功夫的,奴婢被她给打晕了,醒来时,才知道已经被她给卖到了一家ji院。好在奴婢长的丑,人家瞧不上眼,只配干些粗活,奴婢日夜想着逃走去找星公子救小姐离开王府,逃了两次被发现了,差点被打死。” 瘦月说着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仍是惊怒不止,显然那段日子是她的恶梦。 简珠儿拍了拍她的手,想给她多些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她的话她听明白了,显然她是替纳兰珠儿送信才被满月给逮到了把柄,然后满月趁机害厚溪流产,嫁祸给纳兰珠儿,以挑起争端。 满月是皇上派来卧底的,但这个卧底显然动了私情,所以才想着要把这个王府的女人都除掉,她好上位。 但她有没有想过,便是这些女人都走了,王爷又怎么会娶她? 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简珠儿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满月是受宠的,她同东方夜离之间的关系真真假假,以前她相信他们是清白的,现在她不确定了。 瘦月这会儿情绪平稳了些,她看着简珠儿嘆了口气:“小姐,当初奴婢便阻止您入王府,如果王爷真的是那个轻薄您的强人,您嫁给他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一个弱女子便是报了仇,又能怎样,一生便毁了。现在想起来,奴婢觉得是冤枉王爷,是冤枉皇上了。” 侍寝 简珠儿心跳突然加速,轻薄她的强人?这个信息真是让她震惊,原来纳兰珠儿嫁入王府的原因是这个,她被人给辱没了?以为那个人是东方夜离?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她回忆起初到王府的情况,东方夜离的出离愤怒不象假的,那是因为她不仅害了他的孩子,还写信给别的男人,现在她知道那个男人是星北辰了。 但他一点都不理解她这样做的原因,显然不是他做的。 但是,他对她的不是初yè好像没什么怀疑。 他早就知道她不纯洁了? 这样想,他又是有嫌疑的。 简珠儿头痛了起来。 眼前的情况已是让她不知所措,再加上前尘往事,天,她多么希望自己是强大的女人,象所有穿越小说中强大的女主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会武功,懂毒术,至少该会些权谋吧。 她嘆了口气,以前的事情,她知道就算了,那与自己无关,她不想再理。 瘦月见她的表情,会错了意,继续道:“小姐,是星公子派人找到奴婢的,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奴婢,星帅说,他一直不知道在小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姐好像至死都不愿意跟他说的样子,所以他才寻找奴婢。没想到一别不到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奴婢都无措了,不知该做什么,奴婢没别的心愿,只愿娘娘能一直让奴婢服侍就好,不要赶奴婢走。” 简珠儿点点头:“只要你不走,我不会赶你的。” 瘦月擦了擦眼泪:“小姐,您定是伤透了心,受尽了委屈,那个满月最最该死,也不知她在哪里,恨不得打残了她。只是奴婢不懂,娘娘让奴婢送信出去,这回明明回到星公子身边,为何又选择回来?” 简珠儿没有说话。 瘦月份看着她的脸色,很聪明的住了口,退到一旁。 简珠儿起身脱下裘服。换是棉的衣裙,然后道:“来人,带我去梅贵妃处。” 简珠儿坐足了架式,却没等走到门口,就听有人宣:“今夜纳兰珠儿侍寝,沐浴更衣,酉戌交替,面圣承恩。” 是内侍来传,而非太监,看来东方夜离新立国君,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完备。 简珠儿退了回来。 宫女忙活着烧水。 瘦月脸上有喜色:“小姐,这是个机会,皇上还没给您封诰,今天你趁机讨了封吧。” “多嘴。”简珠儿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但很威严。 她不喜欢这个瘦月。 不知为什么,虽然她都是为她考虑,她却不喜欢。 与先前霸道多事的追月不同,她总觉得她心底不够善良。 瘦月讨了个没趣,闷头给简珠儿准备衣物。 香花沐体,香叶漱口,每根髮丝都被洗了又洗。 擦香粉,戴珠花。云髻高耸。 简珠儿嘴角挂着淡淡地笑,一朝成帝,讲究果真多了无数。 怪不得这皇帝人人都爱做。 沐浴更衣后,不到酉时,简珠儿戴着繁重的头饰,穿着厚重有七层之多的凤服,坐在床边,望着地面,安静如水。 有半个时辰一个字都没有说。 你想利用朕见到飞天狐? 终于,有人来接她了。 她于寝宫见到了东方夜离。 此刻他已是沐浴完毕,长长的黑髮披在肩后,一身白色的衣装,倒有几分星北辰的味道。 简珠儿愣了愣,上前恭敬礼拜:“珠儿拜见吾皇。” 东方夜离上前一扶,将她扶起,眼中有爱意:“珠儿不必多礼,皇与王都一样,我还是东方夜离。” 简珠儿看着他,娇羞一笑:“不一样的,王是王,皇是皇,珠儿虽不懂事,这却分得清的。皇上,今夜传了珠儿来,珠儿很感动。” “珠儿这样子让朕很心疼。”东方夜离说着上前一步,将简珠儿揽在了怀中。 简珠儿未动。 “珠儿,恨不恨朕?”终于东方夜离悠悠地问道。 简珠儿身体僵了僵,很清晰地吐出一个字:“恨。” 第79页 东方夜离未料到她如此直接,竟有些不知所措。 简珠儿却又道:“但见到面就不恨了,恨不起来。” 东方夜离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眼里的温柔越来越浓:“朕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便是珠儿,珠儿继续回来了,朕再不许你离开。” 简珠儿摇了摇头:“珠儿再不会离开。只是珠儿有一事要请皇上定夺。” 说着,她突然从头上拔下金钗,钗尖对准自己的脸一下子划了下去,从左脸横着经过唇到了右嘴角下,血慢慢洇了出来,凝结成珠,继而往下流淌。 “你在做什么?”东方夜离看到血流下来,才回过神,上前欲夺她手中的钗。 简珠儿往后退了一步,以钗对准自己的眼珠:“皇上,珠儿知道自己很蠢,不该以此威胁您,但珠儿没办法,珠儿有事相求。” “珠儿,你说就是。这可是让朕如何是好。到底何事?”东方夜离止住脚步。 “珠儿会助皇上一统祈天,只要皇上给珠儿一个承诺。” “你助我一统祈天?”东方夜离重复了一遍,眼中有疑惑闪过,显然他不太相信,觉得这个提法很可笑。 简珠儿微微一笑:“皇上不要小瞧珠儿,现在祈天皇虽已是惊慌失措,然而祈天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他的兵马数目仍大过我方,再有他们的粮糙充足,城池牢固。皇上虽是应天而起,但也是仓促之举,兵马粮糙之事,珠儿想,当然要弱许多,再说,皇上也看到了珠儿发明火药的威力,如果需要,珠儿还会制造出更厉害的武器,不知这点皇上可感兴趣?” “珠儿到底要说什么?来人,传御医。”东方夜离沖门外喊。 “珠儿只想说,珠儿容颜已毁,再配不上吾皇,珠儿仍是那句话,想帮吾皇夺得天下,只想要皇上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珠儿到底想说什么,你要什么,朕会给你,何苦用些招术,真真心疼死朕了。”东方夜离急急地道。 “我想知道飞天狐和追月的情况,他们还活着吗?”简珠儿嘆了口气,说了出来。 东方夜离听到飞天狐的名字,脸上表情巨变,阴了下来:“珠儿,你肯回来,是想利用朕见到飞天狐?” 原来朕一直是个傻子 简珠儿摇了摇头,血珠儿滴落在她身上,朱红的凤服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她笑了,风华绝代:“珠儿平生最最反对阴谋,此次见到皇上,又喜又怨,珠儿的命不值钱,不值得他们为了珠儿而付出性命,珠儿没有别的要求,只想知道飞天狐和追月的情况。” “你认为朕会受你的威胁吗?”东方夜离脸沉如水。 “珠儿不是在威胁皇上,珠儿只是在赌,赌皇上的仁爱与不忍。珠儿离开皇上已几月余,皇上身边不缺美人儿,珠儿知道自己的份量,珠儿所以斗胆想以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换取飞天狐兄妹的生存。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的话。”简珠儿说着,身体晃了晃,头上沉重的钗环让她有些吃不消。 东方夜离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然后道:“你爱上了他?” 简珠儿点头。此刻的她已破釜沉舟,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在她清醒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了很久,她在自己的世界中寻找着,想看到自己真实的内心。 她看到了,内心里那个东方夜离已经死了。 活着的是那个妖孽的飞天狐。 或许她不该回到他的身边。 飞天狐只为自己着想,却从未想过,人心如此复杂,那时候的自己也没想明白。 又让他如何能想得清楚。 什么对自己是好的。 什么又是错的?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那样的弱小,她不知该怎么办?以前一直是飞天狐兄妹保护自己,现在离开他们,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本来,她想依靠星北辰来对抗东方夜离。 可是,当她看到华眉若抱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她便改变了计划。 他已为人父,她的恩怨不该扯他进来。 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虽然他为的是那个真正的纳兰珠儿。 虽然他起初将自己从东方夜离身边抢过来,丝毫没有考虑自己的需要。 只是一厢情愿。 然而,若没他的这招,自己还看不出在东方夜离心中,自己的地位如此卑微,甚至什么也不是。 他可以为了他的大计将自己送给他人。 他也可以回来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只拿好话哄哄她,他也许认为,她仍会象以前一样,傻傻的,把什么都可以当成爱情,把他当成一切吧? “原来朕一直是个傻子,朕怎么会相信,珠儿心如磐石?朕不该如此自信,以为珠儿永远不会变心。”东方夜离像是被什么打败了,也许在他的眼里,简珠儿是个背叛者,他的地位,容忍不了任何的背叛了。 他颓然地坐回床塌:“你为了他可以死?” “当初,珠儿为了皇上也可以去死,不是那样去做了吗?”简珠儿悽然一笑,不知是不是笑自己的傻。 “珠儿,没有你,朕也会夺得天下,朕不相信,朕为了三个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儿,也要夺得天下。那时候,朕想生几个孩子便可以生几个,再没有人敢打朕的主意,断朕的子嗣。”东方夜离突然仰头笑了起来:“纳兰珠儿啊,朕刚刚还想着如何定你的封诰。” 毁容 “珠儿谢谢皇上,珠儿已不配了。如果皇上还能看到往日的情分上,看在珠儿肯为皇上牺牲的情份上,让珠儿能为他们做点什么,珠儿当感恩不尽。”因为脸上的痛,简珠儿身体在微微发抖。 东方夜离嘆了口气,突然一挥手:“来人,将纳兰珠儿带下去,送回碧宫,不得见人。” 简珠儿手中的钗子掉落,整个人失了重心摇摇欲坠。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飞天狐他们为自己做了那些,自己竟然什么都为他们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自己太高估自己了。 太高估自己在东方夜离心中的地位了,他给自己点好脸色,能带自己回来,想宠幸自己都不代表什么,只代表他是个男人,自己的美色还有点用处而已。 有两个侍卫近前,伸手来扶她。 她甩开他们:“我自己会走。” 倔强的简珠儿一路滴着血。 回到碧宫。 瘦月见状惊唿出声,嘴里一直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给侍卫塞钱让他们找御医,整个过程,简珠儿呆如木人。 她的脑海里翻滚着来到祈天国的一切,从东方夜离的虐待到恩宠,从‘死别’到重逢,一切都如昨日般歷歷在目,今天自己这一番表白,怕以后再没好日子过了。 他把自己囚在这里,是没有想好怎么处置吧,或者明天便杀了剐了。 医生来了。 看着她的面容摇了摇头。 告诉她,止血可以,但脸上却会从此落了疤,他觉得很遗憾却又无能为力。如果能请到……他说到这里话止了。 瘦月想打听出来。 结果那终生死活不肯再开口。 **** 简珠儿因为脸上的伤痛,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来,脸带着嘴唇一併肿了,便是粥也难张开口。更何况,她根本吃不下饭。 飞天狐兄妹一点消息都没有。 瘦月不知道她缘何受的伤,只道是她惹到了皇上,嘴里小声试探:“小姐,或者我们该求求皇后,让她帮您说说好话。” 简珠儿看着她,不知她真傻还是假傻,那皇后巴不得自己死,求她何用? 瘦月显然是慌了神,本来她以为回到简珠儿身边,有机会面圣,若有朝一日当真成了气候,自己也跟着风光,或者主子得势,自己也能弄个女官噹噹,便起义不成,自己一个小人物,早些逃走就是。 现在看来,祈天最最聪明,最最美貌的小姐却被毁了容,这倒如何是好? “小姐,是奴婢说错话,只是现在的情况,我们可是找谁才好?如果能够出得去,给舅爷带个信,看看他们可是有办法。小姐孤身无靠,奴婢愚笨,不知该怎么做,小姐您说话呀。” “你还能出碧宫吗?”简珠儿终于开了口。 “碧宫门口有侍卫守着,奴婢可以想想办法,须多找些银子才行。”瘦月的想法是贿赂。 简珠儿起身,将首饰盒交给瘦月:“给梅妃带个信,我想她了。” 瘦月迟疑了一下:“现在她们对我们避之唯恐不及,哪个敢来看我们?” “你去就是了。”简珠儿坐回床上,瞧着镜中红肿而丑陋的脸,嘴角下扯,露出一丝苦笑。 第80页 皇上饶命 一天过去了,黄昏降临了,梅如悔并未出现。 简珠儿因脸上的疼痛,在地上走来走去,无法入眠,加上只吃了几口清粥,人走起来有些打晃。 瘦月在旁边看着她,不知她是何意,只是嘆气,悔不该听了星公子的话,跟他来见小姐。 外面有爆竹声声。 亦有映天的火光。 “瘦月,出去瞧瞧什么情况。” “回小姐,明天便是除夕了,今天皇上传令,犒赏三军,所以兵士们在饮酒,歌舞。” 过年了! 简珠儿听到过年这个词,突然鼻子发酸,自己突然地来到这里,是被抛弃了。 祖上还道是给自己找了个好替身,却不如早死早投胎的好。 在这里,受尽了苦难。 在这里,自己看不到明天。 先祖啊,你若有灵,现在便带珠儿走吧。 只是,不行,便是去死也该知道飞天狐他们兄妹的消息。 如果他们还在世,自己便是救不出他们,也该见上一面吧。 突然门外的宫女传:“梅妃有赏。” 简珠儿不顾寒风迎了出去,却只看见宫女拎回来一个食盒,递到了简珠儿面前,说这是梅妃差人送过来的。 简珠儿打开。 里面是梅花饼。象棋大小,淡粉色,闻之清香入鼻。 她倒有心。 简珠儿收了。 坐在桌前细细观看,翻转:“你们出去吧,我想静静。” 待人都出去,简珠儿端来蜡烛:个别饼背面有小字,芝麻大小,组成一句话:“珠儿勿忧。吾会帮汝。” 简珠儿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她将饼后面的字抹了:“瘦月,把这些分给了吧。” 她又拿出一些银子,让瘦月准备些面和馅,她要包些饺子还梅妃的人情。 碧宫虽被封锁,但倒是有人会定时送来吃食。 过年了。 也有酒肉。 简珠儿同瘦月一起包饺子。 她写好字团成蜡丸放到了饺子里。 那个饺子的饺子的形状比别的略大些,简珠儿此刻心里充满了希望。整个人好像也有力气了,看着桌子上几十个饺子,仿佛明天就能看到曙光,表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身黄袍的东方夜离走了进来,正对着门坐着的简珠儿看见来着,手一抖,饺子掉到了地上。 她慌忙起身,但没有拜,只是驻立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东方夜离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他又环视了一下屋子,看见桌子上的饺子:“朕正好饿了,这些都煮了吧。让朕尝尝你们的手艺。” 叮地一声,瘦月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慌忙跪倒:“皇上饶命。” 东方夜离看着两人,眉毛挑动,眼中有疑惑:“怎么?难道你们两个在捣什么鬼不成?” 他的目光转到了桌子上的饺子,简珠儿眼睛跟随,突然身体摇晃了两下,栽倒在地。 瘦月大唿小叫,扶起了简珠儿,东方夜离也近前,将简珠儿抱在怀中,轻轻放在床上。 简珠儿看着他:“皇上,罪女不敢当。” 东方夜离看着她的眼睛,嘆了口气:“珠儿,朕想了又想,这些事情不怪你,是朕的错。珠儿,回到朕的身边吧,这些日子朕的脑子里都是你,你离开的日子,朕懊恼万分,你现在回来了,朕不允许你再离开。” 他还活着? 他的语气颤抖,简珠儿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他有拥趸,也许很快就会得到江山。 整个国家的女人任他选。 即使他说的是真的,简珠儿听在耳朵里,竟生不出半点感动。 现在的她脑子里全是飞天狐。 那个为了自己,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飞天狐。 他好傻。 那会儿同他们兄妹在一起的时候,他若不赶自己走,自已怕是早就爱上他了,那会儿他送自己回兵营见到东方夜离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自己心里想的竟是他。 自己为什么这么笨! 到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心? 简珠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东方夜离看着她,冷哼一声站了起来,甩着袖子面色阴沉地在地上走了两圈:“别怪朕没给过你机会。若你能向以前一样忘了他,心里只有朕,朕会考虑放了飞天狐。” “他还活着?”简珠儿坐了起来,满脸的惊喜。 东方夜离没说话,但看样子是默认。 自己可以换来飞天狐生的机会? 简珠儿心里乱极了,她在认清楚自己的内心后,再不想同东方夜离在一起,可是,飞天狐可以为自己牺牲。自己为了救他们,当然什么都肯做。 “皇上,珠儿想先见见他们。”简珠儿沉思了一下道。 “你以为现在凭什么可以来同朕谈条件?”东方夜离积蓄的怒气突然爆发,他一挥袖子将桌子上的饺子全总抹到了地上,桌子被摔成了饼,好不好的,那个包了蜡丸的饺子裂了开,露出了里面蜡丸。 东方夜离盛怒之下,仍是发现了那特别的饺子。 他捏了起来,简珠儿想想掩饰,还哪里来得及。 东方夜离随便捉了个宫女便问了出来,只有梅妃与她交往过。而且她们也说了,这些是送与梅妃还人情的。 简珠儿跪在地上,扯着东方夜离的衣摆:“皇上,一切都是罪妇的错,与梅妃无关,是罪妇想求她,她并不知情,她送饼只不过看罪妃可怜罢了,梅妃真的一点不知情。” 东方夜离脸上现了一丝笑,笑得很悲凉:“好,好,既然你心里只有飞天狐,回来不过是利用朕,朕还何须再念旧情?你还有何话说?” 简珠儿想了想:“罪妇还是那句话,愿意用智慧换得皇上的恩典。” “既然你对自己的智慧那么有信心,何必来求朕?你倒想办法自救,一併救出他来呀。”东方夜离语中有讥讽。 “罪妇的智慧,只在兵,而非谋。”简珠儿硬着头皮,这是事实,她的优势确实只在兵器上而已。 东方夜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但很可惜,朕现在用不上你的兵。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容易带坏我的妃子,那么朕便让你换个地方。” 简珠儿知道,他这也算仁慈。在古代这种制度下,砍杀一个人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自己是该乖乖接受,等着他的良心发现吧。 简珠儿双眼一闭,晕得很是时机。 她倒在床上,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瘦月竟然没有大唿小叫。 终于东方夜离嘆了口气:“去叫御医来。” 珠儿疯了? 到底君无戏言。 虽然当晚逃脱了惩罚,但是第二天,也就是年三十,简珠儿被从碧宫里赶了出来。 她和瘦月两个人被关进了‘冷宫’。 那是一间堆满杂物的房子。 破掉的门窗露出洞,冷风不住地灌进来,简珠儿终于寒病交加,病倒了,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只有瘦月陪着她,因为她的病,瘦月也无心做饭,主僕两个人冷锅冷碗相偎在一起。 因发烧时而清醒时而煳涂的简珠儿倒是比瘦月好过些,她只负责睡觉。 简珠儿以为会死掉,但三天后,她终于坐了起来,这时瘦月已经将破窗破门用木板糙纸堵了上,屋子里也打扫干净。屋外爆竹声阵阵,大家都在过年。 脸上的伤痕已结了痂,黑红的,如一条蜈蚣爬在脸上,很丑。 鼻子仍然有些塞,但简珠儿硬咬着牙下了床,她不想死,尤其在得知飞天狐仍活着之后。 既然东方夜离没有杀她,她就应该顽强的活下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她穿着粗布的衣裙,宽宽大大,她又瘦了许多,腰身不盈一握。 如此下去,便是东方夜离不杀自己,自己也会病死的。 “瘦月,今天我们吃什么?”简珠儿声音虽弱但嘴角上扯,眼睛明亮。 瘦月近前,端着一簸箕番薯,嘟着嘴:“每天我们只有二两米,这些番薯是天的菜。” 简珠儿点了点头:“还好,饿不死。去笼些柴,我们烤着吃。” 这一簸箕的番薯,倒勾起了简珠儿食慾。 主僕二人在院子里笼起了一堆火,烟气很快冲上了天。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侍卫,看清了她们所做之后,退了出去。 主僕二人相视一笑,边笼柴边在火上烤手,很快,在热灰中扒出番薯,瘦月热着不断倒手,扒掉皮,你一口我一口,瘦月脸上现了笑容,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真心地笑。 **** 半个月后,简珠儿的脸上痂褪了,疤痕粉红狰狞。 第81页 半个月的时间,简珠儿每天在院子里跑五十圈,寒风吹得脸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但整个人却结实了,虽住破屋,但竟然未再感冒。 瘦月也被她逼着和自己跑圈,如此折腾,那肚子饿得却受不了了。 瘦月将自己头上唯一的一个钗子给了守卫,只是钗子被没收了,东西却没有送来,气得瘦月倒仰。 *** 又半个月后,有传言:纳兰珠儿疯了,大概是饿的,因为她开始收集尿水! 同样困惑的还有瘦月,虽然冬天那味道不那么大,但是面对一桶桶的夜和成堆的糙木灰,她的心里也是想,小姐八成疯了。 但简珠儿根本不理会她的盘问,只是做自己的,她竟然自学成材,搭建了一个锅灶,将堆在墙角的一口破锅重新利用,放在了灶上,锅灶之间抹了黄泥,因为没有手套,本来如玉的双手,现在灰黑一片,指甲里全是泥,手指手背裂了一道道口子,不动作还好,一动,冒出丝丝的血来。 但她脸上却是一副安然,沉浸在工作所带来的满足中。 机会 瘦月贡献了一件夏衣用来过滤煮泡糙木灰的黑水。 简珠儿竟然扯来了守卫给她做帮手。 当然只是做些拎桶的粗活,他们当然不愿意做。 但简珠儿给了他们好处:便是可以看一段艷舞。 瘦月跳的。 由简珠儿编排指导的。 瘦月本来不愿意跳那种“极丑”的舞,但她更不愿意拎夜壶,所以便忍了,只是没想到跳着跳着,自己倒上了瘾,为此倒帮了简珠儿的大忙,也解决了两个人的口粮问题。 主僕两个人忙活了一个月,简珠儿通过无数次失败的实验,终于制作成了她想要的东西,那东西被她放在一个羊肚做的水壶中,保存得很好。 年过后,军队便开拔了,这期间不断传来前方的战报:星北辰领导的军队又打了一个大胜仗,但另一个由东方夜离指挥的军队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而且据说对方的统帅并非朝中的将军,而是一山野之人,说得不好听点,好象是山匪。 简珠儿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倒嘆了口气,看来自己没什么用武之地了,对方连山匪都出战了,显然已是黔驴技穷,强弩之末。 这一个月东方夜离不在营中。 简珠儿过得如鱼得水。 守卫已被她们买通。 每天倒是能吃上些肉和菜了。 不过好景并不长,他们的行为不知怎的被皇后给知道了,那些守卫被关了起来,又重新安排了人。 主僕二人重新回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连下了两场小雪后,天开始转暖,有梅花隔墙送来清香,也有麻雀到院子里来寻食。 主僕两人用箕抓住了不少,用几只改善了伙食,其它的留在笼子里养着。 简珠儿常常透过高墙,看着晴空,心里盘算着,思虑着,自己是不是趁着东方夜离不在,制造些动静? 不过,搞不好连命也一併搭进去,皇后不比东方夜离还念点旧情。 这时,营内开始出现异常的情况,事情是从一队守夜的士兵开始的,那队士兵依例值夜,据说那晚没有一丝月光,但他们看见了神鸟,神鸟不大,全身燃着火,他们一路追着,最后那鸟消失了。众人都以为是自己眼花,倒未声张。 然而第二天,那鸟又出现了,最后是在简珠儿住的冷宫院子里消失的。 第三天仍是。 于是宫中开始有传言,纳兰珠儿是天定的凤。 而这传言,主僕两人并不知道。 这天晚上。 简珠儿同瘦月正在灯下走五道的时候,大门咣的一声被撞开,进来一队侍卫,押起主僕二人便往外走。 他们好像是聋子,对于瘦月的追问一概不理。 很快,她们便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 那是皇后的凤宫。 皇后一身如霞的凤服,头戴着翠羽珠冠,高高在上。 简珠儿站在阶下,看着她。 今天她是何意,难道要对自己下杀手? 皇后华新若嘴角下扯,现了一丝冷笑:“本宫本不屑于你交谈,今番倒是有个机会给你赎罪。不知你想不想要。” 简珠儿点头:“皇后说来听听。” “做本宫的奴僕。本宫可以保你衣食无忧。”皇后面带笃定地看着她。 简珠儿低头,作思考状,然后抬头,很高兴地道:“皇后,珠儿十分愿意服侍皇后。” 身后的瘦月闻言立刻伏在地上,也臣服了。 皇后没有料到事情这样顺利,倒嘴唇微张有些发愣,半晌道:“既然如此,下去吧。” 简珠儿被分配到了浣洗房。 她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她来,但她明白这是一个机会。 不怕怪罪吗? 浣洗房的人知道她的身份,或者皇后有交待,所以没有人敢同她交谈。 冬衣堆得高如山。 水池冰冷刺骨。 简珠儿和瘦月两人从早洗衣到晚,小山才下了个山头。 简珠儿望着这堆衣物,心里感嘆,别不是逃不出去,却被累死在这里。 好在,夜晚来临。 主僕两人拖着疲惫地身子躺在床上就睡去了。 是夜,浣洗房外无数守卫眼盯着院子,皇后披着大氅站在他们身后,眼睛看着院内,一动不动。 终于过了午夜,人都散了。 那传说中的神鸟未再出现。 皇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哧,回到房间,捧着手炉,看着灯火发呆,显然传言有误,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相信了。 她怎么可能是天定的凤命? 若是,也该是自己,轮不到她呀。 皇上已弃她如敝履。若不是梅妃求情,怕她已入了大牢,或者没了性命也不一定。 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自毁容颜,这点倒也另人佩服,换做自己是不能了。 不过,她又悠悠嘆了口气,说来也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自己便是除了她也不知是为哪个铺路,东方夜离若能念夫妻之情,自己的皇后之位也许能做久一点,若不念,到底哪个是自己的对手呢? 梅妃又有了身孕。皇上很听她的,也很宠她,要不是这样,她求情,他怎么会答应? 或者她才是自己的敌人。 或许自己可以借刀杀人! 皇后脸上突然现了一抹冷笑。 第二天,天没亮,简珠儿便被喊起来,今天不让她洗衣服了,让她服侍主子用餐。 因为她在王府的时候杀鱼很有一套,皇后想起来了百鱼宴,便专门指定让她来杀鱼。 杀鱼的简珠儿听御厨说,皇后头一次摆宴,宴请众妃,在前方没打胜仗的情况下,倒也稀奇。 *** 宫女们上菜去了,简珠儿在厨房里跟着御厨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那人听说过她的事情,不知是不是同情,倒也能三句答一句,但只说一些厨房里的事情,还没待简珠儿问到营中情况,突然有宫女让简珠儿去传菜,说是皇后吩咐的。 简珠儿接过那朱漆的盘子,里面是ju花鱼,鱼炸成金黄色如ju花,淋上桂汁,简珠儿吸了一口,摇了摇头,这皇家人就是会享受,只是这皇后如此大摆宴席,又是何意。 进了凤宫。 铜鹤炉内香菸裊裊,同菜香、胭脂香混成一处,让人头有些发昏。 简珠儿低垂着头,捧着菜走到上位半蹲在方桌前,将菜放置其上,余光间见到一素衣女子坐在皇后身侧,却是熟人,有些发福的梅如悔。 梅妃见到她也是一愣:“珠儿。” 看了眼皇后,下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想到皇后倒开了口:“来人,给纳兰珠儿赐座。” 简珠儿不明白她到底何意,谢了恩,坐下台阶下面的小凳子上。 梅如悔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姐姐,您放她出来,不怕皇上回来怪罪吗?” 弹曲子? 皇后闻言。笑了笑:“妹妹,这珠儿到底与我们姐妹一场,现在看她的样子,我心里是不好过的。” 皇后说完喝了口酒,眼神竟然有些哀伤。 言真意切。 若不是了解她,简珠儿怕已是感动得流泪了。 梅如悔点头,眼睛看着简珠儿,里面情感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在碗里,让旁边的宫女给她送了过去。 简珠儿细细咀嚼着鱼肉,看着眼前的梅如悔,一时感触,心底泛起了酸。 她控制自己不去想以前的一切,一时间无语。 台下还有五张小桌,每桌后面都坐着一个美人,看来是东方夜离新纳的妃子,模样倒是没一个能比得上纳兰珠儿的,便是梅如悔在她们这里也是最美的了。 简珠儿想起了李自成,这大事还未成,妃子倒成群了。 第82页 这东方夜离怕也得步他的后尘。 简珠儿凭心而论,并不想看到他失败。 虽然他抓了飞天狐,抛弃了自己,但毕竟也是同他做了那么久的夫妻,更何况,他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男人。 简珠儿不知他得胜或者失败之后会如何待自己,她只希望能救出飞天狐兄妹。 若能救出他们来,自己怎么样都不重要了。 他和她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才好。 民不与官斗,自己斗不过他的。 可是目前来看,自己该做些什么呢? 不过,第一步显然起效了,自己做的神鸟让皇后己感了兴趣,从冷宫里将自己提了出来,不过,下一步呢? 皇后办这个宴会,又让自己来送菜,难道只是为了羞辱自己? 自己已经臣服了,洗衣做饭都无所谓,显然她的目地不是为这。 那她是何意? 简珠儿坐在自己凳子上想得出神,却不料身体一晃,凳子太小,竟然一仰身,坐翻了。 引来几声轻笑。 倒是梅如悔关心地问了一句可是摔到了。 皇后嘆了口气:“笨手笨脚的,真是烂泥。” 新来的妃子都没见过简珠儿,但她的风云事迹,她们都有耳闻,想着不知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人物呢,事实上一见,不过一普通女子,脸上的疤痕还很吓人,如果说以前是花容月貌,现在不过一丑陋妇人,心里都纳闷,皇上怎么不休了她呢? 没有封诰,却被打入冷宫而不出驱逐,倒不合祖制。 简珠儿重新坐好,下面窃笑的妃子也收了声,梅如悔看着她有卑微的样子,看了看皇后,欲言又止,皇后让简珠儿给她们布菜,嘴里说着些宫里的规矩,是说给下面的妃子听的。 又吃了一会儿,皇后突然提议,要听曲看舞才有意思,便让人准备。 很快歌ji上来,咿咿哑哑地边舞边唱,简珠儿觉得无趣,现在便是请九天仙女下凡为她歌舞,她也没心思。 正恍惚出神,突然身后的瘦月推了推她:“小姐,皇后同您讲话呢。” “怎么?你不愿意弹首曲子让大家开心一下吗?”皇后看着她,显然刚才她讲的话她没听见。 “弹曲子?”简珠儿声音大了起来,表情诧异。 跟随梅妃 皇后眼神凌厉地看着她。简珠儿知道,若自己不出个节目怕是无法交待,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也没有人能救自己。 梅如悔也是一脸期待,显然才色双绝的“祈天双姝”之一纳兰珠儿的琴声,她是想听的。 简珠儿眼睛转了转,嫣然一笑道:“皇后既然吩咐,罪妇本该承恩,只是连日来手裂加上未勤于练习而生疏,怕扰了众人的雅兴,不如珠儿献丑,为各位表演一新鲜有趣的。” 听她话的意思是拒绝,皇上面上一沉,但听到她说有趣新鲜的,便沉声道:“好,若无趣,定不饶。” 简珠儿点头,下去准备。她安排了瘦月按四拍旋律击打鼓和镲。 再上来时,她一身诡异的红衣裙,面罩红纱,象团火焰,也更神秘撩人,让人忍不住地想揭开她的面纱,看个究意。 只见她莲盈盈地款款地走了上来,站在大厅中,端好了架式,咚的一声,鼓声起,接着各种打击弹拨乐器一起按照她布置的节奏,简单地重复着四拍…… 简珠儿突然双袖一甩,脚步按着节拍扭动起来,那是街舞,虽然她不拉擅长,但是纤瘦柔韧的身姿可是很适合跳这样的舞蹈,再加上本来的纳兰珠儿便有很好的底子,这里的女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怪异的舞,先是吃惊的张大眼睛…… 简珠儿的双手突然从袖出伸出,一晃中,掌上幽蓝的火苗跳跃舞动,火竟然能在掌中燃烧,这让所有人都惊唿出声,然而看她自若的表情,所有人剎那的恍惚,她是一个神? 皇后坐在上位,眸瞳中生了惧意,瞳孔越来越大,她心里生了决定,这个女人不能留,她是妖精吗? 不管怎样,她绝对不能留,也幸好皇上没有看到这一幕,这样的女人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会被虏获的吧? 终于,她双袖翻飞,火焰收了。 简珠儿看到她们的表情,一摆手,瘦月的乐声停了,她也做了收势,静立,后一躬身往外走去。 这样的舞蹈是她们逼自己的,她希望舞给自己的爱人的舞蹈,也许没这个机会了,现在舞了,舞的时候,她一直当他坐在对面,笑带微笑,笑得一脸妖孽,轻轻拍着手,和着音乐…… 简珠儿不敢再想下去,心中酸楚快要溢出来了。 一个时辰后,简珠儿知道自己的命运开始出了转折。 梅如悔向皇后要了她去。 跟着梅妃回宫。 一进屋子,她便抓住她的手:“珠儿,你受苦了。” 眼里是真心的怜惜。 简珠儿想起了以前的岁月,想起了两个人曾有的相同命运,她们都失去了还没来得及出世的孩子。 简珠儿想着,点点头:“梅妃,我可是个不详的人,要了我来,你想好后果了吗?” 难道她看不出来,皇后把自己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她的目的吗? 若她没有目的,自己怎么会出得冷宫又来到这里? “我知道,但我想,在我身边我能好好照顾你,照顾一日是一日,至少在皇上回来之前。反正放你出来的是皇后,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简珠儿明白,在这后宫,皇后无论是出身还是现在的身份,都让梅妃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只要他还活着 今天她能开口要自己出来,怕也是她聪慧,明白了皇后的意图,顺水推舟吧。可是,她真的能帮到自己吗? “你的事情我听说一些,虽然皇上……很介意。”梅如悔悠悠地道:“我好佩服你的,敢于为了自己的爱人而斗争。” 简珠儿苦笑了一下:“斗争?我的抗争与蚊子哼哼有什么区别。” “不,珠儿,你在冷宫里,我时刻为你担心,也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所以,我替你收集了一些他的消息。”梅如悔沖她点头。 简珠儿的心砰砰的跳起来,这样的时刻她盼得太久了,现在终于有了他的消息,她竟然有些害怕,她深吸了两口气:“你说吧。” 梅如悔迟疑了一下,脸色有些复杂,那是悲伤的表情。 难道?简珠儿闭上了眼睛,她双唇颤抖…… “他还活着……珠儿,只是……” 活着?简珠儿睁开眼睛,梅如悔看着她脸上的疤瘌,轻轻嘆了口气。 “难道他也毁容了?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简珠儿长出了口气,脸上表情欢喜起来:“只要他还活着……” 可是,他活着,自己怎么能救他出来? 他那样神通的人物都没办法自救,自己自身难保,怎么做呢? “对了,梅妃你刚才说的只是,是什么意思?”简珠儿才想起来问。 梅妃摇了摇头:“我怕不能带你去见他,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他……他的情况很不好。被皇上关了起来,可能功夫没了。” 功夫没了?简珠儿心里痛得揪了一下,不过还好,功夫没了便没了,命还在,只是东方夜离到底想怎么对待他呢? 会要他的命吗? 还是要关在牢里一辈子? 梅妃见简珠儿沉思痛心,很了解,她嘆了口气,挺着肚子起了身:“总之,你先在我宫里呆着,若有新情况我会告诉你。” 简珠儿点头,她没得选择。 在这里,简珠儿体验到了有限的自由。 她可以自在地行走,从梅宫出来,可以去替梅妃办事,拿件衣服,要点糕点,除了皇后的凤宫,简珠儿那是不想去。 皇后的眼线遍布,她能感觉得到,但自从她离开冷宫,那神鸟就没再出现,让皇后心安了不少。 她却不知,那神鸟事件是简珠儿一手泡制的,她不过在鸟身上抹上了磷,然后拿着线放飞再扯回来罢了。 因为是晚上,守卫再夸张一些,就成了神鸟了,她本意不过是为了生些事端,引起皇上的注意,但是现在目的也达到了。 只是飞天狐的事情光有梅如悔,也是解救不出来。 每每行在宫中,简珠儿的目光便四下搜索,希望自己能找出那关押的地方,便是见不到,心里知道他在哪儿,也是好的。 转眼间,又过了十多天,从前方传回来的消息让简珠儿喜忧参半:东方夜离遇到了强烈的抵抗,对方是唐有礼领导的军队,做战鬼点子多,不按常理出牌,那天镜他们也有。 第83页 简珠儿知道,很可能配方是从自己那几个丫环护院手里得到的。 她还记得那唐有礼,也记得飞天狐是怎么把他打败的,没想到领兵和打家劫舍不一样,他竟然有了用武之地。 她希望东方夜离在失败的情况下能想起她的话,她就能用自己的能力同他谈判。 有了飞天狐的消息 等待是煎熬。 因为战事失利,宫里愁云一片。 梅妃也是哀声嘆气,若失败了,这些人的命可是都没了。 造反,就是一场赌局。 而梅妃等人没有选择的权利。 简珠儿开始生火炉烧木炭炼铁,日夜的研究发明。 关于杀伤性武器,她犹豫了很久,枪,原理她懂,还有军训时,曾经拆卸过,大体印象还有,但她犹豫了。这场战争定有死伤无数,可是,自己亲手制造兵器用来杀人,她仍是过不去良心这道坎。 但一想到飞天狐兄妹,简珠儿的心便如刀绞一般,或许自己穿越来这里,是天意,自己的行为和将要发生的行为,天都知道,天会原谅自己的,对吧。 简珠儿就在矛盾和纠结中渡日,有时她会坐在梅妃门前一根秃树下,望着远处发呆,瘦月一直跟着她,现在的小姐让她觉得陌生,有时候也挺可怕的。 尤其当她知道,脸上的划痕是她自己弄的时候,还有制作那个天火的时候,小姐没让她留在身边,但她看到小姐手在火中烧的时候,确信,小姐怕是已成仙了。 否则,凡人怎么能有天火呢。 可是,若小姐真有那么大本事的话,会成天坐在这里愁眉苦脸吗? 还有那个传说中的飞天狐,不知到底哪里好,再好能好过如此俊美又有权力和野心的东方夜离,她看见的人,除了星公子能同东方皇上比一比,其它的男子,她都瞧着是泥猪瓦狗一般,小姐她真是放着西瓜不捡捡芝麻。 但这样的话她竟然不敢说,若是以前就说得,可见,岁月不饶人啊。 这一天,简珠儿就在梅妃门口坐着,突然有个兵士近前,将一团树皮一样的东西丢在她脚下,然后飞快走了。事情发生得很快,以至于简珠儿都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 简珠儿捡起那树皮,上面一个路线图,是宫里的图形,在一座房子模样的屋子里有一只狐狸。 简珠儿心如擂鼓,那个狐狸是指飞天狐吗?是谁,是谁在暗中帮自己? 她想不到这个皇宫里还有人在暗处帮自己。 除了梅妃。 可是又不象,梅妃若想告诉她,直接说就是了。 依东方夜离的脾气,若有人敢帮助自己和飞天狐,那他自己的命是不要了。 简珠儿跳起身,那个宫殿她识得,是东方夜离的大殿。不管是谁告诉自己的消息,哪怕是假的,她也要去瞧瞧。 或者他当真把飞天狐囚在了自己的身边,依他霸道的性格倒有这种可能。 可是她得怎么进去呢? 自己想办法吧,不要连累梅妃才好。 简珠儿因为兴奋,脸蛋出现了红晕,进了屋子的她被梅妃看到,扯着问了半天,简珠儿都没露半句口见。 一个晚上,简珠儿没有睡好。 她想着飞天狐近在咫尺,自己却想不到办法去看他。 若反过来,他可以有n种方法见到自己,并救出自己。 哎,自己真是没用。 翻来覆去的简珠儿,竟然一夜未眠。 门开了 事实上,见飞天狐好像没想像的那么难。 当简珠儿接近皇上寝宫的时候,侍卫竟然不见了。 简珠儿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宫女宫人也很少,有一个扫院子的宫女看到简珠儿一愣,但随即转过身去,很快隐在了树丛后面。 她在迴避自己吗? 简珠儿有些愣了。 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那么奇怪? 简珠儿心里清楚,飞天狐近在咫尺,就算明知这是个陷阱,她也要踏进去。 进了正殿,里面清冷异常。 青石地面泛着幽幽地冷光。 炭炉里没有烧炭,整个大殿冷冷地,她抱紧了双肩,翻出了怀里的那张图,按图的标记,飞天狐应该在这个大殿的底层。 机关在哪里? 她又仔细地瞧着那张图。 地图里的大堂很简单,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框框,里面简单的几笔,是一个飞龙的简笔画。 楚狸发现,是那龙塌床头的图案,她快走几步,按在龙晴上,没什么反应。想起电视里常见的场景,又 扭动了两下,仍没反应,后来,她双手一起按下去,屋子里传来轧轧地传动声,龙床竟然慢慢移动,最后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阶梯。 东方夜离天天睡在楼梯上? 简珠儿拿起一支蜡烛,往下走去,五级台阶后右拐,蜡烛的火苗来回跳动,这里面是一条长廊,竟然是通风的。 长廊两旁有长明灯。 里面没有人把守。 她喊声了一声:“有人吗?” 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间迴响,没有回应。 她犹豫了一下,快走几步,又拐了一个弯,她看见了前面有一扇门,石头的。 她试了很多方法,就是打不开。 她丧失了力气,眼里蕴上了泪,她拍打着石门:“飞天狐,你在没在里面?追月,你在吗?回答我一声。” 石门很厚。 但隐约里面好像有声音。 是人的声音,只是有些含煳不清。 简珠儿抹了抹眼泪,又四下的查看。 却发现门上方有一个九宫图。 九格中有数字。 左上至右下三个格中分别是4、5、6,旁边有个不大的数:一五。 门旁边还有一个钉子。 很显然,这道九宫图与打开门有一定的关系。 天哪,自己只是学化学的,如果知道这样,不如当初学数学了。 简珠儿悲嘆道。 但她仍是让自己静下心来,大不了一个一个地试,多试几次好了。 旁边那个一五是不是得数是十五? 自己好像以前见过类似的题。 简珠儿告诉自己要冷静。 她闭上眼睛回忆。 对,自己见过。 那是没事上网,查趣味化学,结果打错一个字,搜出了趣味数学。 再想想……简珠儿拍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转着圈。 终于她停下来。 想了想,然后拿起钉子,在空格上写下了数字,写的时候才发现,那空格里好像有沟槽,自己的钉子划得很顺当,好像在顺着它的线条走,心里不禁大喜。 终于写完所有的数字上面横着是4、9、2,中间一排是3、5、7最下面是8、1、6。 写完,门轰隆隆地一通响。 开了! 我来救你 一阵烟尘起,简珠儿心如擂鼓,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便即便是陷阱,她也要闯一闯。 她迈步。 里面是暗暗的牢房。 “珠儿?” 简珠儿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一个女声,那是追月的声音。 她跑上前,看见胳膊粗的铁槛里,一个女子伏在地上,头髮披散着,借着墙壁上昏黄的烛光,果然是追月,只是脸上灰黑一片,她看着简珠儿,眼里全是激动:“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现在可好?” “追月!”简珠儿扑上前,手伸进粗铁栏中,捉住了追月的手,“追月,你起来让我瞧瞧,你没受伤吧?” 追月笑着摇摇头:“我没事,我没事,你呢,快说说,你是不是来救我们出去,那个东方夜离呢?他怎么会让你到这里来?哦,对了,他出去打仗了,上面已经很久没有他的声音了。” 简珠儿点头:“是的,他走了。你哥哥呢?你们没在一起吗?” 追月点头:“哥哥在里面的那个房间……门上的锁打不开。” 简珠儿回头看见一堵墙,那上面哪里有门? 追月看出了她的疑惑:“刚才你怎么进来的,你瞧瞧上面的图案,那上面的东西我琢磨了很久,只是不知所以。” 简珠儿起身近前细看,那墙果真有些痕迹,门上有几个图标,简珠儿一看乐了,怕是这个门也是哪个穿越过来的人建的吧? 那上面是一个很简单的化学式:cl2+so2+2h2o===()+2hcl 简珠儿拿起旁边的铁笔,在括号里添上了h2so4,写完的时候,门漱漱地落下很多灰尘,然后出现了沟沟槽槽,门嘎嘎地响了几声,开了! 追月在后面跳喊着:“珠儿,你真是厉害,你怎么做到的?” 简珠儿探头看向里面,这门做成这样,许久没有启动的样子,里面的人吃什么,喝什么? 第84页 她心揪痛又激动不已。 “快进去呀,快进去看看。”追月的声音里透着兴奋和紧张。 里面竟然有灯光。 那壁上的油灯还很亮。 简珠儿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每走一步,心就跳动快一些,她咽了咽口水,开口道:“飞天狐,你在吗?” 拐了个弯,终于看见了一个宽敞些的地方,比追月那间牢房要好一些,她走到了里面,也是粗粗的槛栏,墙角处果然有一人影,背对着她而坐,白衫依旧,发披着,后背挺直,那背影很是熟悉,在小镇上,他救她于乱民之中,于熊口之下,在万军中,他赶车带她带离,他背着她,一步步逃离,她怎么可能忘记? 只是他怎么一动不动,不是? 简珠儿扑上铁栏:“飞天狐?你是不是飞天狐?” 那人的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简珠儿惊喜地叫道:“飞天狐,你醒醒,是我,我来救你出去,好不好?” 简珠儿眼睛里蕴着泪,她心如擂鼓,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情了。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简珠儿喊了几遍,隔壁追月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出个声呀!” 终于,墙角那人悠悠地嘆了口气,转过身来…… 果真是飞天狐 简珠儿按住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她不错眼睛地看着那人,人面如白玉,眉眼深邃里又带着媚惑,嘴角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就是飞天狐! 简珠儿笑了,眼泪也流了下来:“你个死狐狸,刚才干什么吓人,不转过来?”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脸,本来还算平静的面孔,突然眉梢跳动了几下,嘴抿了起来:“珠儿,你的脸!” 简珠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变丑了,不会如此就失去了做你朋友的资格吧?” 飞天狐眸子里有疼色一闪而过,轻声道:“这是你自由的代价?” 简珠儿也抿嘴笑了:“只是不想被宠的代价,至于自由,我同你的区别只是牢房的不同。”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他仍坐在墙角处一动不动,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不復刚才的平静,他看着,从眉眼到嘴边,甚至那丑陋的疤瘌,良久,他轻轻地道:“珠儿还是那样美,一如我们第一次相见。” 简珠儿闻言笑容有些僵,她与他的第一次相见,肯定所指不同,狐狸喜欢的那个人是纳兰珠儿,而与自己没关的,一想,心痛得抽搐,她呆呆地,什么都说不出来,是自己演戏太有天份,以至于谁都没有看出来,还是不知不觉的,大家都接受了她这样的珠儿? 只是他提的第一次,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也许只是一时他迷惑,时间久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样有诗情才华的纳兰珠儿,岂是自己能比的? “珠儿怎么了?”飞天狐狸看出了简珠儿脸上的失神,忙问道。 简珠儿抬眼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知道我来这里,暗处有人在盯着,但不知是敌是友,我在发愁,这个铁锁怎么能打开?我怎么救你们出来。我太笨了,我有事的时候,你们拼死相救,可是现在我便是豁出命去,也做不到呀。” “珠儿,我……我们不要你救!你同东方皇上,好好地,这脸我帮你医好,你去找他,认个错……”飞天狐平静地劝道。 “你什么意思?先麻痹他,然后获取他的信任?”简珠儿分析道,他该是这样的意思吧。 没想到飞天狐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心里有你,只要你回头,你以后的日子自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和恩宠,至于我们兄妹,背叛的下场我们承着就是。” 简珠儿盯着他的眼睛:“飞天狐,你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想想?” 飞天狐闻言一笑:“是我自己该死,说话总没个深浅,如果因为让珠儿误会了,那么我道歉!” “你……你什么意思?”简珠儿象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主动与东方夜离回来,为的就是他和追月,现在他告诉自己他只是玩玩。 突然简珠儿笑了,很灿烂:“差点被你骗了,你是怕我跟着你受苦吧,所以才这样说,你神通那么广大,快告诉我,怎么弄开这个锁?然后我们逃离这里,那个暗中帮我的人,一定还有其它的安排,我们能逃出去的。再说,你会易容,我们可以扮作别人,再象上次那样,从万军之中逃走,好不好?只是这回再逃走,我们就永远不要回来,最好离开这里,哪怕去流火国!” 简珠儿很激动,是以语速飞快! 你的腿怎么了? “珠儿,你离开吧,我飞天狐这样的下场还是东方夜离开恩,否则,我们兄妹的脑袋早没了。” “怪你傻,你为什么要回来受死?”简珠儿眼泪又飙了出来。 “因为你……算了,不提这个了。你快些离开吧,有空的时候常来看看我们兄妹就好了,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坐上高位,记得讨了追月去,让她陪着你,她还有些功夫,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飞天狐语气很温柔。 简珠儿突然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说这些?快想办法,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办法的。” “珠儿,你走吧。我不用你救,就是你救我,我也不会走的,我不想背叛皇上,我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后悔,我在这里是在赎罪,这样我的心里会平静许多。”飞天狐妖孽的脸上,是真诚,真诚的让简珠儿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他那样做只不过是在玩玩,逗自己呢! 可是即便如此,她不可能不帮他,只是在泪眼中,飞天狐的样子越来越模煳,为何当他接近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只想着东方夜离,现在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却越来越远? 简珠儿苦笑了两声:“狐狸,你承不承认我们现在是朋友?” 飞天狐想了想:“以前是吧。” “现在呢?” 飞天狐摇了摇头:“现在我只是一个罪人,不敢高攀。” “你说这些伤人的话,你自己心里好受吗?”简珠儿一抹眼泪,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何坐在那里不动,你过来些,我要你再说一遍。” “在这里说也一样。”飞天狐淡然一笑。 “不一样,你……你起来,让我看看!”简珠儿看着飞天狐的腿,心里生了疑惑,“你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我现不想见你了,你走吧。”飞天狐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 这让简珠儿心里疑惑更深,她认识他这么久,什么表情都见过,就是没见过他对自己这样冷淡,如此她肯定了,一定有事情发生。 “追月,你知道你哥哥的腿怎么了?”简珠儿对后面的屋子里喊道。 “我不知道,怎么了,哥哥,你怎么了?”追月的声音很焦急,他们虽然关在一墙之隔,然后他们根本没有说过话,甚至他在隔壁,追月也是猜到的。 对于给他们送饭,不用人开门,上面直接有口连着地上。也就是东方夜离的卧房。 所以这么久了,除了东方夜离,简珠儿是第一个进来的人。 飞天狐没有作声,这让简珠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旁边的屋子里追月长一声短一声地喊飞天狐。 终于飞天狐嘆了口气:“我的腿筋全被挑了……哪里也去不了了,你明白吗?我不能再保护你了,只会是你的累赘,珠儿,刚才你这样,我很开心,但是,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在这里挺好!” “好个大头鬼!”简珠儿一激动脱口而出。 飞天狐愣了一下,嘴角挂着笑意:“珠儿还会骂人,真是趣事。” 不丢人吧? “趣不趣的,不要说了,你腿废了,脑袋还好使吧,你快想个办法,我们怎么离开这里。”简珠儿眼泪收了,现在她知道飞天狐只是腿废了,虽然心里疼的要命,但比听到他说玩玩,她还是开心点了。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即道:“你若听我的,便象刚才我说的那样,你要坐在高位,你要坚强,不让人欺负!” “那你呢?到时候我就能救得你了吗?” “我不要出去,如果你再执着于救我,那么我现在就自决于你面前!”飞天狐眼眸清冷,很是坚决。 追月在旁边的屋子里听到了,着急地大叫道:“哥哥,你胡说什么,你若自决,那我现在就死!” “喂,你们都给我听着。”简珠儿突然镇定下来,她其实心里已经感动到要黄河决堤了,但是她知道飞天狐说到做到!所以好很坚强地开了口,“飞天狐,别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你死吧,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我怕什么,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的,我回来了,却不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我们不如一起上路,好有个伴!” 第85页 简珠儿早一改自卑犹豫的样子,眼神露出坚决,那是比飞天狐还要坚决的眼神! 追月没了动静。 飞天狐看着她,一动不动,一双美眸里光华流转,终于他悠悠嘆了口气:“珠儿……” 简珠儿看着他:“男子汉,没到最后一步,不能放弃,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们……死在一处,怕什么!” 这是简珠儿的真实想法,她要为自己再搏一把,她能活了这么久,见识了这么多,还享受了这么多,已是赚到了,那是感谢自己的先祖谋私,就算她和飞天狐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轰轰烈烈地痛快活一场,也够本了,在现代社会,她不过是一个丑小鸭,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的丑小鸭而已,在这里,她活得这么自信,这么辉煌,想来想去都是赚到了! 飞天狐被她给感染了,看着她轻声道:“你喜欢我?” 这会儿说这个做什么?简珠儿脸一热,但仍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承认,不丢人吧?” “我很开心。”飞天狐笑了,很妩媚,让简珠儿有片刻的失神,为什么自己要经歷这么多,才发现他的好? “你们开心等出去好好地开,这会儿说正经的吧,哥,你最有想法了,我们商量一下啊。”追月在隔壁很着急。 简珠儿脸一红,她嗔怪地看了飞天狐一眼:“快呀,想办法吧。” 飞天狐凝神想了想,然后很可怜地看着她:“我想不到。” 简珠儿看着他的样子,绷不住,扑哧笑了:“别耍宝了,扮什么可爱!一切不如先逃出去再说,你把门打开。” “打不开。”飞天狐干脆地道,“东方夜离很了解我,所以,困我的东西,我打不开。” 简珠儿看了看那把锁,又看了看石头地面,又看了看四周,沉思了一会儿道:“也许我有办法。” 你喜欢我? “趣不趣的,不要说了,你腿废了,脑袋还好使吧,你快想个办法,我们怎么离开这里。”简珠儿眼泪收了,现在她知道飞天狐只是腿废了,虽然心里疼的要命,但比听到他说玩玩,她还是开心点了。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即道:“你若听我的,便象刚才我说的那样,你要坐在高位,你要坚强,不让人欺负!” “那你呢?到时候我就能救得你了吗?” “我不要出去,如果你再执着于救我,那么我现在就自决于你面前!”飞天狐眼眸清冷,很是坚决。 追月在旁边的屋子里听到了,着急地大叫道:“哥哥,你胡说什么,你若自决,那我现在就死!” “喂,你们都给我听着。”简珠儿突然镇定下来,她其实心里已经感动到要黄河决堤了,但是她知道飞天狐说到做到!所以好很坚强地开了口,“飞天狐,别以为你这样做我会感激你,你死吧,你现在就死在我面前,我怕什么,若不是为了你们,我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的,我回来了,却不想办法救你们出去,我们不如一起上路,好有个伴!” 简珠儿早一改自卑犹豫的样子,眼神露出坚决,那是比飞天狐还要坚决的眼神! 追月没了动静。 飞天狐看着她,一动不动,一双美眸里光华流转,终于他悠悠嘆了口气:“珠儿……” 简珠儿看着他:“男子汉,没到最后一步,不能放弃,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们……死在一处,怕什么!” 这是简珠儿的真实想法,她要为自己再搏一把,她能活了这么久,见识了这么多,还享受了这么多,已是赚到了,那是感谢自己的先祖谋私,就算她和飞天狐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轰轰烈烈地痛快活一场,也够本了,在现代社会,她不过是一个丑小鸭,没有人愿意多看一眼的丑小鸭而已,在这里,她活得这么自信,这么辉煌,想来想去都是赚到了! 飞天狐被她给感染了,看着她轻声道:“你喜欢我?” 这会儿说这个做什么?简珠儿脸一热,但仍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承认,不丢人吧?” “我很开心。”飞天狐笑了,很妩媚,让简珠儿有片刻的失神,为什么自己要经歷这么多,才发现他的好? “你们开心等出去好好地开,这会儿说正经的吧,哥,你最有想法了,我们商量一下啊。”追月在隔壁很着急。 简珠儿脸一红,她嗔怪地看了飞天狐一眼:“快呀,想办法吧。” 飞天狐凝神想了想,然后很可怜地看着她:“我想不到。” 简珠儿看着他的样子,绷不住,扑哧笑了:“别耍宝了,扮什么可爱!一切不如先逃出去再说,你把门打开。” “打不开。”飞天狐干脆地道,“东方夜离很了解我,所以,困我的东西,我打不开。” 简珠儿看了看那把锁,又看了看石头地面,又看了看四周,沉思了一会儿道:“也许我有办法。” 不许嫌弃我 飞天狐听到简珠儿这样一说,眸子亮了一下道:“我也想到了,不过,你能接近兵器库吗?” 简珠儿想了想:“我再想办法。” “你别冒险了。”飞天狐突然嘆了口气,他又后悔了,不该让简珠儿涉险,也许他不搅入她的生活,她现在会过得很好。 “不许再泄气!”简珠儿这么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她无比坚强,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 “皇上何时回来,前方战况如何?”飞天狐问道。 简珠儿摇了摇头:“我也是这几天才自由的,以前也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好在梅妃把我要在她的院子里。” “梅妃?”飞天狐略一沉思,“她对皇上的感情很深,她不该帮你的呀。” “是她向皇后把我讨去的,她也许是看我可怜吧。而且以前,我们的关系也不错。” “也许一切不象外表看起来的那么简单。”飞天狐感嘆地道。 “我知道。”简珠儿道,“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我假借神鸟显灵,就想离开那个牢笼,果真是离开了,到了皇后跟前,她应该时时刻刻看着我才是,怎么的,就把我送给梅妃了呢?如果东方夜离回来,她逃脱不了责任的。” 简珠儿其实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 飞天狐笑了:“皇后不过想借刀杀人,她放你出来罪不至死,如果你在梅妃手上出了什么事情,那责任全在梅妃。” “临走之前,皇上可是发了话了,估计我出事,谁也不会有好下场,那个皇后就算了,我真就怕连累梅妃呢。”简珠儿嘆了口气突然警醒,“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快说,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难道你让我现在去找探皇上的消息?” 飞天狐看见了简珠儿,沉寂的心又开始活动起来,本来他认为自己的牺牲能换回珠儿的幸福,他无怨的,但现在看来,珠儿没他,就没有幸福,所以瞬间做出了决定!他要离开这里,带着珠儿和追月一起离开。 只是仓促间他能想到什么办法?便是他的腿就是最大的问题,而且他们没有援兵。他们三个人,若自己不受伤,倒还有可能。 简珠儿见他脸上有愁云,便开口道:“飞天狐,以前你救我,也是凭你的聪明,而不全是凭你的武功呀。快动动脑,我现在想起来了,那火药我还存着不少,都放在冷宫里了。如果用,我们可以取回来,至于离开,你仍帮我们易容呀,只是现在怎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弄那么大的动静,我们能逃得了吗?”飞天狐苦笑地看着简珠儿。 “那你有什么办法?” “你近前些!你回去这样……”飞天狐对简珠儿交待了一番 简珠儿疑惑地看着他:“你确定你的判断?” 飞天狐笑了笑:“回去吧,等着就是。” 简珠儿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仍是点头,目前来说没有别的办法。 简珠儿只点头,看着飞天狐,就是移不动脚步,她的眼里现了苦痛与爱恋交织的情绪。 飞天狐双手拄地,移到铁槛前,脸上带着笑意:“不管多久以后,珠儿不许嫌弃我。若你嫌弃,我就……离家出去!” 别哭 简珠儿蹲下来,泪又要落下来,但她拼命地点头,抓起他的手道:“若有以后,若真有以后……” 她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起来。 “傻珠儿,别哭了,出去后,我带你去找小黑,看看他们的孩子。”飞天狐抹着她脸上的泪珠儿,逗她道。 第86页 “你倒还惦记着它。”简珠儿咧嘴笑了一下,“不知……在这里有没有想我?” “嗯。”飞天狐嗯了一声,竟然破天荒的脸上现了羞色,他眼睛转向别处,“快走吧,珠儿,你这翻动作肯定会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记得我刚才交待你的话,懂吗?” 简珠儿抓着他的手,不想放开。 飞天狐嘆了口气,看着她:“你若再不走,怕是得在这里陪着我和追月了。” 简珠儿深吸了口气,站起身来,她头也不回,走到外间,看着追月道:“等着我!” 追月点头,脸上带着期盼与笑意。 简珠儿飞快地走出了地道,门在后面嘎嘎地关了上,简珠儿的泪又飞了出去,她回到上面的时候,东方夜离的卧房仍一片安静,简珠儿按原路返回,一路上一点风险也没有。 简珠儿回到梅园,瘦月看见她回来,急急地迎了上来:“小姐,你去哪里了?刚才梅妃还找您来着。” 简珠儿闻言往屋子里走,未进屋子,就听到有小婴孩的咿咿哑哑声。 她进去,看见一个华服美极的女人抱着小孩子在同梅妃说着话,原来是星北辰的夫人华眉若。 简珠儿问了好。 那华眉苦与纳兰珠儿并称祈天双姝,按简珠儿看着来,她比纳兰珠儿要活泼许多,但现在被囚的生活,磨掉了她眼角眉梢的活泼,人变得深沉内敛了许多,加上生了孩子,倒别有一番风韵,反观自己,弄得灰头土脸,还有两道丑陋的疤痕,真是相差得远了。 华眉若对于简珠儿,怕是自己都弄不清是什么感觉,本来自己的丈夫一直爱着这个女人,她看见她该心里妒嫉,恨她才是,可是见了那两道疤痕,她心里倒生了敬意。 所以,她对她笑了。 梅妃挺着肚子,这是她第二次怀孩子,看着她的肚子,又看着华眉若的孩子,简珠儿心里生了一丝难过,她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若不是满月,她现在也是孩子的娘了。 梅妃扯着简珠儿的手,一笑问道:“刚才你去哪里了?让我们好找。” 简珠儿看了眼华眉若,声音不大不小地道:“我去看看飞天狐兄妹。” 此言一出,两个女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色。 梅妃急急地道:“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你怎么见到他们的?你一个人?” 简珠儿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华眉若,后者低下头,逗着孩子,好像根本没听见,只是嘴里道:“你太不小心了,去就去了,还这般声张。” “梅妃不是外人。”简珠儿淡淡地道。 “可你会连累她的。”华眉若终于抬眼看她,眼神中有责备。 “连累不连累,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只是怕皇后知道这些……”梅妃突然想起华眉若和皇后的关系,眼睛不禁、看向华眉若。 明天午时,秘道 华眉若淡淡地道:“皇后一定会知道的,在这个皇宫里,哪怕飞进来一只鸟,也会被发现的。” 简珠儿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心里闪过一丝喜悦。 夜如期而至。 简珠儿在自己的下人房中呆呆地坐着。 瘦月催了她几次,简珠儿让她先睡了。 灯花爆了几次。 简珠儿拨弄了几次灯芯,眼神亮亮的,嘴角挂着笑意,只是横贯脸上的那道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 外面的更夫敲了三更。 简珠儿仍静静地坐着。 终于她听到了窗檐处两声轻响。 简珠儿起身推开了窗子。 窗外月华如水,院子里有一个值更的宫女在拎着灯笼打瞌睡,听到窗子响,一下子醒了过来,往这边看了两眼,又坐回去,拄着头。 简珠儿一回身,屋子里她的位置坐了一个黑衣人! 简珠儿转身将窗子关了上,轻声道:“阁下好身手!” 那黑衣人蒙着面,低沉着声音:“不亏是纳兰珠儿,好胆识。” “我在等你!”简珠儿一笑开了口,“我知道阁下今晚应该来找我。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那黑衣人听她之样一说,眼神中明显地诧异:“你知道我会来,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不重要,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派你来的……” “好了,不要说了。”那蒙面人道,“反正我是一个无名之辈,偌,这是钥匙,这是工图,这里面有一条密道!” 说着他将一袋东西扔到了桌子上,简珠儿打开那袋子,两把钥匙,还有一张油纸图。 她简单地看了一眼,那密道竟然在牢房的下面! 这是什么设计? 这个皇宫她是最近才知道不是东方夜离现建的,而是一座古城,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设计,简珠儿看着复杂的工图,不禁笑了笑,好在自己学的是理! “不知珠儿姑娘可是记住了,记住后在下就要把它拿走了!” 简珠儿点了点头:“阁下有什么要求,现在该说了吧。” 那人又诧异了一下:“祈天双姝果然是不容小觑呀。好,既然你已料到一切,也该料到,我们想接走谁!” “我能做什么?” “没什么,你该做的已经做到了,那几道门我们一直打不开,所以密道一直用不了!” 简珠儿微笑地点头:“那时间呢?” “明天午时。” “好,明天午时。” *** 第二天早上,简珠儿醒来的时候,瘦月站在床头脸上有疑惑地表情:“小姐,昨天夜里您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简珠儿挂着黑眼圈,昨天晚上太兴奋了,竟然快天亮的时候才微眯了一觉,但心情仍是大好,看着瘦月,她突然有些为难,关于她,自己带不带走呢? 虽然她不太喜欢她,也不明白纳兰珠儿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女子陪嫁,但留她下来,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该怎么办? “小姐,您在想什么?” “哦,没事。” “对了,刚才皇后派人来请梅妃去参加什么宴会,梅妃让我通知您准备一下,让小姐您陪着一起去呢。”瘦月开口道。 “宴会什么时候?” “午时。” 我们走 简珠儿手中的衣服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午时? “小姐,怎么了?” 简珠儿摇了摇头:“没事,我该去扫院子了,这可是我的活。” “小姐,奴婢已经替您打扫过了。您起来吃早餐吧。” 简珠儿点头,她洗漱之后开始用餐,吃了一碗饭后,她起身去盛,好像手不稳,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简珠儿蹲下去捡,哎呀地叫了一声,瘦月从外屋跟进来,发现简珠儿左手滴着血,忙替她包扎。 简珠儿去见梅妃,梅妃见她这个样子,便让她好好休息,不用到皇后的宴会去了。 简珠儿看着温婉的梅妃,扯住她的手:“梅妃,你……” “珠儿,你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不太一样。” 简珠儿笑了笑:“没有,只是在想,孩子的名字起好了没有。” “还想让珠儿帮着起呢。” “待皇上回来时,让皇上赐名多好。”简珠儿一笑道。 “如果是女孩子,我想让你替她起,不如叫东方珠儿,好不好?我想她长大的时候,能象珠儿这样聪明,这样漂亮。”梅妃笑眯眯地道。 “聪明?”简珠儿咧嘴笑了笑,她一直认为自己很笨,自己不过是一只不起眼的丑小鸭!是到了这个天禹国,让她有了这样完美的身体,但并没有因此而多了多少自信。 只是一步一步走下来,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一点点变得坚强罢了! “是呀,珠儿这样聪明,这样特别,如果我有女儿,就叫东方珠儿。”梅妃笑盈盈地道。 简珠儿点了点头,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在这里,对于梅妃,她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她是一个好人,她希望好人有好报! 以后或者再不能相见了。 如果说这个皇宫里还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也就是她了! “珠儿,今天真的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 简珠儿笑了:“也许是梅妃一刻也不想同我分开吧。” 梅妃笑着点头:“也许是吧。” *** 午时到了。 简珠儿看了看瘦月:“瘦月,你跟我去了个地方。” 瘦月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小姐吩咐就是。” 第87页 “好,我们走。” 瘦月虽然是满眼的疑惑,但她还算聪明。 再次回来之后,她觉得她的小姐变化了很多,也许受了那么多的苦,小姐变得坚强也是应该的。她也不知道强、暴小姐的那个人是谁,但她知道,那个男人影响了小姐的命运,本来她是要嫁给星少爷的,那个温柔的男人! 可是她为了报仇进了王府,最后好像那个男人不是东方夜离,那么到底是谁,她也不清楚,恐怕小姐也一样,如果她找到了,她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当初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同自己说,因为自己会给她出一些主意,但是没想到自己出主意行,但是实施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上次被满月逮到了小姐送给星少爷的信,连累了小姐,差点也把自己给害死,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瘦月跟在简珠儿身后,边走边想,一抬头,她们竟然到了皇帝的寝宫! 我背着你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小姐走了进去,而门口竟然没有侍卫! 简珠儿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东方夜离的寝宫,揭开床板,走了下去,她做这些的时候,瘦月一直张大嘴巴看着她,但好在她很安静。 终于填上了九宫格,石门打开,追月扑到铁栏前,简珠儿立刻摸出那两把钥匙,试了一下,打开了铁栏,追月出来狠狠地抱住了简珠儿,然后两个人又来到关飞天狐的那个石门,上面的化学方程式竟然又换了一个,好在不难,简珠儿很快也打开了门。 飞天狐早微笑地等在铁栏前,瘦月一眼看见飞天狐,就惊呆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美的男人吗?她认为最最优秀的星公子同他比起来,已是败下阵去了。 “哥哥,珠儿来救我们了,快……你还好吗?你的腿……”追月抓着飞天狐的胳膊上下地打量。 简珠儿非常激动,手抖得连锁孔都插不进去,又试了两下,竟然掉到了地上…… 飞天狐一伸手接住了它,面带微笑看着她:“珠儿,莫慌……” 他轻轻一扭,锁开了,简珠儿跪下摸着飞天狐的双腿,腿还在,他跪坐在双腿上,脸上仍挂着浅笑:“珠儿,你确定你要救我这个残废吗?” “不许胡说!”简珠儿眼里涌出了泪水,她笑了,“飞天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后话,我们现在就离开!来,我来背你!” 飞天狐笑了。 追月在旁边道:“你们两个若要谈情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只是珠儿,你把我们放出来,难道想把我们藏在你的房间?” 瘦月早傻了,但是她再傻也知道她的小姐在做什么,那可是要杀头的事情,她被吓到了,声音都变了:“小姐,您要做什么?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简珠儿回过神来:“是呀,我们得快点走,来,狐狸,你上来,我背着你……” “我自己可以。”飞天狐手一拍地,腾了起来,双手抓着铁栏干,竟然象好人一般‘站立’起来,“他挑了我的腿脚筋,我还有手!只是得有支撑才行……” 追月早走到飞天狐身前:“哥,我来做你的支撑。” 简珠儿也走到他面前。 飞天狐也没客气,一手一个肩膀,简珠儿只觉得肩上一沉,但这重量对她来说,还算轻松。 “珠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飞天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这一刻简珠儿等得太久了,她都以为自己这一世等不到了,所以,她泪又控制不住了留了下来:“有个秘道……” 简珠儿走到飞天狐牢房的尽头,那是一面石头墙,象山石一样,估计是这是地下特有的岩层,那个秘道她看到,可是机关同她想像的不一样,她竟然找不到。 “让我看看,珠儿,告诉我你记得什么?”飞天狐看到简珠儿一脸急色,声音轻柔地道。 听到他的声音,简珠儿急切的心情缓合了一些,她将她记忆中的一切在墙上简单地画了出来。 飞天狐看了一眼,蹙起了眉头…… 地道开了 他深吸了口气,眼神在室内扫视了两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墙角,那里果然有一处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差别,那块岩石与其它的色差几乎相当于人脸蛋和眼脸的细微区别。 飞天狐一手揽着简珠儿的腰,一边弯身下去,伸手摩挲了一会儿,指尖划过fèng隙,扯起一条细如髮丝的东西,那东西黑如马的棕毛,飞天狐试着扯了一下,就听得嘎嘎地一阵响,墙上漱漱地开始往下掉土,飞天狐揽着简珠儿往后退了几步,墙上的岩石慢慢地退了下去,然后看着露出来的墙面,简珠儿愣了,所有的人也都愣了…… 那墙面光滑如镜,甚至能照出他们几个的身影,只是那上面有几十个零散的符号,再没别的内容。 追月呀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天书吗?我查查多少个字……” “八十六个。”简珠儿只一眼就笑了,看来穿越的不止她一人,而且竟然还是一个学化学的,建这个地道的不知是哪位师兄师姐,或者他是一个先知,建这个的时候,是不是想到若干年后,自己会到这里来呢……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样子,俊眉轻展:“珠儿知道这是什么?” 简珠儿点头:“元素周期表!到rn氡,幸亏我长得丑,功课学得扎实些……” 简珠儿边说边按顺序氢、氦、锂、铍、硼……一直点到第八十六个! 追月和瘦月看得简直呆了,飞天狐嘴角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纤瘦的女子,他不知道,她还会给他带来什么奇蹟!每一次相处,她都让他陷得更深,那个温婉聪慧于湖上泛舟的女子还在脑海,眼前却变了,变得如妖如仙,仿佛她会魔法,挥一挥手指,什么都搞定:天火,天镜,还有眼前的这一切…… 他知道,那些‘帮助’她的人,怕也是看中了她这一点。 终于简珠儿将一切字符按顺序按了一遍,那墙如预期的一样,往两边裂了开来,只是刚开了两寸,飞天狐突然一扯,将简珠儿带到自己的怀里,同时身体一扭,将追月也带到一侧,他们靠着铁栏,简珠儿不明白这突然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是伏在飞天狐的胸前,闻着那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感到特别的安全! 甚至有种要幸福得流泪的感觉! 她想现在就同他在一起,管他是世外桃源还是小街陋巷,什么也不想,她好累呀,来到这个异世这么久,她一个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受尽了阴谋利用,因为有他,她才撑了过来,然而飞天狐紧绷的身体告诉她,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那门开了:里面是手持兵刃,冷气森森的士兵! 满满压压的全是人,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简珠儿哇了一声,飞天狐和追月一齐带着简珠儿往后撤,瘦月早被眼前的情况吓得跌倒在地,简珠儿一弯腰将她拉了起来,看着那群士兵,可以想像地道里也许藏着千军万马,她张嘴道:“你们谁是负责的?” 第235章:帮还是不帮? “感谢你们一直叫我星公子而不是星帅,缘于这份感谢,我就开诚布公地说吧,也算是请求,我现在郑重地请求你们帮我。”星北辰面色严肃地道。 他在看着飞天狐。 简珠儿心里一惊,他想留下自己和飞天狐,是为自己好,还是自己对他有用? 那么接下来呢,他准备和东方夜离开战了吗? 简珠儿的手揽着飞天狐的腰,他的身体重量大多加在了追月的身上,简珠儿不觉得吃力,但她的身体仍不由处主地微微颤抖,自由就在眼前,只要自己跨出去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了,就象星北辰说的一辈子逃亡又怎样,逃就是了! 逃得远远的,远离这个祈天,就算逃到天边才好呢! 她早厌倦了这里的纷争,早厌倦了这一切,她甚至不想让自己再回忆,只想往前看了。 “如果我们说不,星公子会放我们离开吗?”飞天狐终于也一样的想法,开了口。 追月抹了眼泪,她看着飞天狐,不管她哥哥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认为是对的,都会无条件支持! 星北辰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声音里带着急切:“我需要你们的帮助!现在外面已是开始交锋了,请你们做决定!” 他到底没说是不是必须的。 飞天狐看了眼简珠儿:“珠儿,你说呢,留下还是不留?” 简珠儿飞快地摇头:“我们要快点离开。” “珠儿当真要离开?珠儿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你和飞天狐可以逃开,甚至可能成功逃得谁也找不到,但是你的家人呢,你带他们一起逃离?”星北辰没待飞天狐开口,便急急地劝道。 第88页 “带他们一起逃离有何困难。”简珠儿不服气地道。 “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家人已被特别地保护起来了吗?”星北辰道。 “被你?”简珠儿的声音提高了几度,原来他和东方夜离也一样,用纳兰珠儿的家人来威胁自己。 没想到星北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是东方皇帝!” 简珠儿看了眼飞天狐,后者看着星北辰道:“我们帮你,做为交换,你会救出珠儿的家人,是不是?” 星北辰脸色微讪:“其实按理说,如果不是现在军情紧急,我救出珠儿的家人,应是责无旁贷。” “好吧,我们同你一起走。”飞天狐痛快地道。 简珠儿犹豫了一下,她真的不想再参与到这打打杀杀的争斗中来,她只想同飞天狐在一起,平淡地休养生息,这些日子她担心受怕的,也该放松一下了,可是飞天狐怎么会答应他? 是啊,为了纳兰珠儿的家人。自己也该做出点牺牲的,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可是这个星北辰话说得好听,却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星北辰看着从身边飞奔的兵士,拦住了两个:“你们把他带上。” 两位士兵搀扶着飞天狐往外就走,简珠儿和追月瘦月忙跟了上去,星北辰走在简珠儿身侧:“珠儿,不是我不救你家人,没到这一步,我不能动手。你明白吗?” 简珠儿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第237章:放开她 很快来到了地面上。 战斗已经开始。 简珠儿耳听得全是一片私生活厮杀声,空气中还有炸过的火、药味道,象燃放了无数的爆竹,她走到飞天狐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因为被关押了太久,飞天狐的脸接近于苍白,只可隐约见到皮肤下那青色的血管!整个人看起来很是虚弱! 飞天狐握紧了她的手,一双美眸却在四处看着,眉头微蹙,嘴角紧抿。 简珠儿嘆了口气,地道下还有无数的士兵往外沖,星北辰这会儿不知去哪里了,简珠儿偷偷地道:“我们不如逃跑,然后想办法救出我的家人,这场战争谁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飞天狐象是在轻喟:“珠儿以为我们能走得了吗?” “你的意思星北辰?”简珠儿疑惑地道。 难道他也是一个霸道的人? “珠儿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飞天狐嘴角轻笑,伸手抚了抚简珠儿的头髮。 简珠儿心里一颤,她明白了,因为自己重要,星北辰利用自己打开地道,但为了自己不会帮助东方夜离,所以他不会放自己离开,一开始是客气的,如果自己不识趣,那很可能接下来就会露出狰狞的面目来。 人怎么都这样? “梅妃!”简珠儿喊了一声就往前跑,然后想起来回头道,“我去找梅妃,追月你保护好你哥哥。” “你去帮她”飞天狐反而对追月下了命令。 简珠儿也不同他分辩了,知道他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她撒腿就跑,在这个皇宫里,她最亲近的朋友就是梅妃了! 跑到梅妃的房间时,那些士兵正对宫女们吆喝,梅妃挺着个大肚子,站在屋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挂着慌张,她看见简珠儿进来,眼神向她投来一瞥,但这一眼让简珠儿的脚步生生地停了下来,因为那里面带着恨意! 这时候有两个士兵不知沖梅妃嚷嚷什么,简珠儿走过去:“你们住手!” “你是谁?”那两人显然不买帐。 追月上前两下子把那两个士兵放倒:“我们是谁,问问你们的星帅去。” 那两个士兵见状往后退了两步,虽然不是十分情愿,但也不敢再嚣张。 简珠儿近前:“梅妃,你别怕。” 梅妃冷冷地笑:“这一切与你无关,珠儿,你告诉我这一切与你无关!” 简珠儿无法坦荡地回答这一切与她无关。 事实上有很大的关系,没有她,星北辰就算能攻进来,至少也不会这么顺利! 梅妃见她没有回答,摇了摇头:“珠儿,便是他待你有百般的不好,你自己逃离就是了,何苦非得毁了他,毁了大家?” “梅妃,这不是我的本意,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有想到,我真的只想离开……”简珠儿解释道。 梅妃看她的眼神仍是冷冷的。 那些士兵将宫女们都押了出去,然后用刀指着梅妃道:“走,跟我们出去!” “你们放开她,她的事情我来负责。”追月没用简珠儿告诉,自己拉开了双拳警告道。 第239章:好幸福 那群兵士不买帐,这时候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们出去,不许动她!” 回头。 是星北辰! 梅妃嘴角挂着悽惨的笑。 简珠儿有些发毛,心里也生了愧疚,她的第一个孩子没了,虽然真的不关自己的事情,但现在她的行为很可能让她的第二个孩子见不到父亲! 这确实关自己的事! 而且还很关! 她上前看着梅如悔道:“梅妃,你跟我来……” “梅妃?不敢当!” “我没想到会这样……”简珠儿心虚地道。 “是吗?那你想到的情况又是怎样,枉我这么相信你,帮助你!”梅妃看着简珠儿,眼里带着哀怨。 星北辰嘆了口气:“梅妃,我知道你一直待眉若很好,你们母子的安全我会保证。” 梅妃看了一眼星北辰,幽幽地道:“待阶下之囚如此,您真是客气了,去哪里?我跟你们走就是!” 梅如悔跟着两个士兵走了,看都没看简珠儿一眼。 简珠儿心情很是低落,甚至飞天狐到了身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嘴角也没有扯动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又乱又复杂。 但好在简珠儿只是一个看客。 她同飞天狐、追月、瘦月在一个房间里,外面嘈杂的人声,奔跑的脚步声,还有惨叫声,简珠儿多想这一切自己都听不到。 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表情,知道她难过,但也没有劝她。 简珠儿站在窗口,看着血雨腥风,她知道也许没有自己这一切也会发生,但那毕竟不一样! 追月终于出声:“哥,你说星北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他想收手都不可能了,不管是被迫的也好,自愿的也罢,他都得走下去……”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的背影道,她心里怎么想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简珠儿终于转身,来到飞天狐身边,乖乖地坐了下来,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有他在身边,她心里好多了,分开这么久了,她现在还有些恍惚,还不太敢相信,所以,她扯起飞天狐的胳膊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非得帮他?” “我们……不帮也得帮,走不掉的。”飞天狐笃定地道。 “你认为他会对我们下毒手?”简珠儿不敢相信地看着飞天狐。 “如果单单是我,那就没必要,主要是珠儿,若得不到你的帮助,就不该让你帮助别人,聪明的人都会想到这一点的。” “那……”简珠儿想说为何当初东方夜离没有想到这一点,还利用她收服星北辰,当时他就那么吃准自己会对他死心踏地吗? 转醒,确实也是,自己当时那么爱他,一心一意的,如果不是后来飞天狐救自己出来,不是追月告诉自己真相,自己也许现在都蒙在鼓里,认为自己很伟大! 飞天狐好像知道简珠儿要说什么,他转身温柔地看着她:“珠儿不用想太多,狐狸现在陪在你身边,你也该歇歇了,一切我来做主,我听我的就是……” 他的语气那么霸道,只是这霸道,简珠儿喜欢! 她点头,自己虽然来自现代,有主见,但被爱人保护的感觉太棒了,更何况她也累了,是真的累,身心俱疲。 是该歇歇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这一刻,好静谧,好幸福!她在飞天狐的肩膀上找了个舒服地位置,喃喃地道:“狐狸,我现在好想念你的祖屋,也想念那个小黑……” 第239章:逃不开的 飞天狐嘴角微扯,美眸中露出一抹幸福的神采来,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他一直以为自己配不上珠儿,只在暗处默默关心照顾她就足够了,却没想到珠儿有一天,会为了他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她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纳兰珠儿,她瘦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能量,他原来只以为她是个多才情的女儿家,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子,所以他才把自己锻鍊的这样强大,只为了保护她。 第89页 可是没想到,到后来,那个被保护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他被关了这么久,一直以为,有生之间不可能再见到珠儿了,没想到东方夜离自己做事做得太绝,引发了反抗,而反抗之人却是祈天第一公子,是他自己的妹夫。 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拉拢不住的人,他该多么的孤立,他的下场怎么会好?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珠儿竟然懂得这么多,竟然能打开那个复杂的秘道,换作是自己,怕是也做不到的吧? 是肯定做不到! 他甚至都看不懂那墙上的字是什么咒语。 珠儿却一切胸有成竹。 这么,他对她不只是怜爱,更有敬意了。 更何况,她为了自己竟然毁了绝代的容颜! 这让他心痛不已。 “在想什么?”简珠儿幽幽地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在想你。”飞天狐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思。 简珠儿脸一热,她自卑惯了,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丑小鸭,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获得做梦都想不到的爱情!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追月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个人,笑着撇了撇嘴:“你们两个,别顾着自己幸福,想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吧!” 瘦月一路上一言未发,她已经被告发生的事情吓到了,更被她的小姐吓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小姐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女人,而且跟眼前的瘸腿男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虽然这个男人美得不象人,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残废呀,小姐放着皇妃不当,却跟着这样的男人私奔! 现在看起来,私奔也不成了,怕是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大家呢,东方皇帝大兵在外,星北辰在这里造反,他不可能不回来,一回来,战争又要开始了,可怜自己什么都不会,连逃跑都跑不快…… 简珠儿听到追月的话,坐直了身体,飞天狐却不让她离开自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却是回答追月的问题:“我们讨伐东方夜离!” 此言一出,简珠儿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要向他宣战了? 飞天狐看见简珠儿的脸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妒嫉:“珠儿,你捨不得?” 简珠儿摇头:“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死人无数?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一切,管他谁打谁,我们不参与其中就成。” “我懂你的意思,可惜我们处在漩涡中心,逃不开的。”飞天狐幽幽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要活得自由,怎么能得罪皇上,现在我们是被逼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简珠儿知道,确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就是能逃出去,能一辈子都躲避追杀,不活在阳光下吗?还有纳兰珠儿的家人,她逃了,他们怎么办? 第240章:在想你! 飞天狐嘴角微扯,美眸中露出一抹幸福的神采来,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今天,他一直以为自己配不上珠儿,只在暗处默默关心照顾她就足够了,却没想到珠儿有一天,会为了他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她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有时候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纳兰珠儿,她瘦小的身躯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能量,他原来只以为她是个多才情的女儿家,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子,所以他才把自己锻鍊的这样强大,只为了保护她。 可是没想到,到后来,那个被保护的人竟然变成了他! 他被关了这么久,一直以为,有生之间不可能再见到珠儿了,没想到东方夜离自己做事做得太绝,引发了反抗,而反抗之人却是祈天第一公子,是他自己的妹夫。 一个连自己的亲人都拉拢不住的人,他该多么的孤立,他的下场怎么会好? 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珠儿竟然懂得这么多,竟然能打开那个复杂的秘道,换作是自己,怕是也做不到的吧? 是肯定做不到! 他甚至都看不懂那墙上的字是什么咒语。 珠儿却一切胸有成竹。 这么,他对她不只是怜爱,更有敬意了。 更何况,她为了自己竟然毁了绝代的容颜! 这让他心痛不已。 “在想什么?”简珠儿幽幽地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在想你。”飞天狐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思。 简珠儿脸一热,她自卑惯了,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地做自己的丑小鸭,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获得做梦都想不到的爱情!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追月看着柔情蜜意的两个人,笑着撇了撇嘴:“你们两个,别顾着自己幸福,想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吧!” 瘦月一路上一言未发,她已经被告发生的事情吓到了,更被她的小姐吓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姐,小姐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女人,而且跟眼前的瘸腿男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虽然这个男人美得不象人,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残废呀,小姐放着皇妃不当,却跟着这样的男人私奔! 现在看起来,私奔也不成了,怕是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大家呢,东方皇帝大兵在外,星北辰在这里造反,他不可能不回来,一回来,战争又要开始了,可怜自己什么都不会,连逃跑都跑不快…… 简珠儿听到追月的话,坐直了身体,飞天狐却不让她离开自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看着她,却是回答追月的问题:“我们讨伐东方夜离!” 此言一出,简珠儿心里咯噔一下,终于要向他宣战了? 飞天狐看见简珠儿的脸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妒嫉:“珠儿,你捨不得?” 简珠儿摇头:“我只是觉得,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死人无数?我们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一切,管他谁打谁,我们不参与其中就成。” “我懂你的意思,可惜我们处在漩涡中心,逃不开的。”飞天狐幽幽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要活得自由,怎么能得罪皇上,现在我们是被逼上了贼船,想下也下不去了!” 简珠儿知道,确实也没有别的选择,他们就是能逃出去,能一辈子都躲避追杀,不活在阳光下吗?还有纳兰珠儿的家人,她逃了,他们怎么办? 第241章: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她……”追月其实想说,她自己撞的。 简珠儿忙上前将皇后翻了过来,她额头上便是血,眼睛往上翻着,眼见着不行了。 “追月,快去找大夫……”简珠儿忙喊道。 追月回过神来,跑了出去。 梅妃见状上前同简珠儿一起将皇后扶到了床上,皇后嘴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简珠儿心里一阵自责,如果不是自己在这里刺激到了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她以前一直欺负自己,但看她这样,她心里一点快意都没有!相反有一种浓浓的悲哀! 简珠儿用丝帕擦试脸上的血,突然桌子一阵乱响,是梅妃捂着肚子伏在了桌子上! 简珠儿忙问怎么了? 梅妃脸色苍白:“怕是要生了……” “那……那你……我瞧瞧,快,你也躺在床上,正好追月去请大夫了……没事了,肚子疼离生还有一阵呢!”简珠儿手忙脚乱地将梅妃搀了过来,就扶她躺在皇后的身边。 梅妃抓着简珠儿的手:“珠儿,你不要走啊……” “我不走,我去让人烧些水来!”简珠儿想往外走,却被梅妃扯了个结实,她嘆了口气,坐回床前,安慰着梅妃,心里却一阵的焦急,眼睛看着门口,追月怎么还不回来! 两个时辰后。 简珠儿衣衫湿透地走出了禁宫。 飞天狐正坐在软椅上等待着她,见她出来,沖她伸出了双臂,眼中是疼色:“珠儿,你累了吧……” 简珠儿埋在飞天狐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点了点头,喃喃地道:“累的是梅妃,又不是我在生娃!” “嗯,我们也该要个娃了!”飞天狐在她耳边道。 简珠儿捶了他后背一下:“我累了,谁听你说笑话!” “不是笑话!珠儿,我要娶你。”飞天狐声音无比郑重。 简珠儿整个人累得乏了力,便哦了一声,懒得说话。 回到房间,简珠儿就躺在了床上,虽然不是她生娃,但一阵的忙乱,梅妃又掐她扯她,她是又吓又累,很快就睡了,临睡前觉得生娃可真是要命的事情,不比现代,实在不行,就直接拿出来! 临睡前,简珠儿长出了口气:皇后醒过来了,虽然整个人好像傻掉了。 第90页 梅妃生的是个女儿,她直接取名为东方珠儿。 这一切让简珠儿觉得还算满意,是以入睡时,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睡了一大觉的简珠儿睁开眼睛,天黑了。 “你醒了?”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简珠儿坐了起来。 屋内点了蜡烛,昏黄的烛光里,一个身影端坐在桌旁,看着她。 一身白衣,黑亮的长髮披在身后,双眸亮过烛光,让人不禁心生膜拜。 是星北辰!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屋子里? 追月呢?飞天狐呢? 他们会允许星北辰大半夜的进来而不通知自己吗? 简珠儿疑惑地眼神让星北辰嘴角微扯:“珠儿,怎么了?不欢迎我?” “星公子,深夜来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简珠儿声音里有了不悦。 “本公子因为想念来瞧瞧珠儿,算不算重要的事情?”星北辰没有起身,头略歪,眼眸中带着挑衅还有一丝坏坏的笑。 简珠儿皱着眉头,上下地打量了几眼,然后开口道:“星公子,你不是吃错药了吧?” 第242章:追月,你哥呢? 星北辰闻言呆愣片刻,以手捂面,声音低沉地道:“珠儿,你说这样的话实在让我太伤心了……” 简珠儿咧着嘴,歪着头,一点不淑女地打量他,她不是不认得星北辰,在他的大帐里呆了那么久,他可是从来没有如此轻佻过,怎么了?被胜利沖晕了头脑? “珠儿,怎么不说话?”星北辰手仍捂着脸,也不抬头看她。 他终于知道难为情了? 简珠儿揉了揉额头,又试探地问了一遍:“星公子,你……你的老婆孩子呢?” “啊?”星北辰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珠儿是在提醒我已有妻有子吗?珠儿的意思是忘记了我们以前的种种,想与星某划清一切,装作从未开始过?” 简珠儿于空中轻嗅两下,并未闻到酒气,她大大地诧异了。 不管怎么说,便是喝多了的星北辰也不该如此没有风度吧。 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位君子,少见的君子,温文而雅,宽厚仁德。 今天他闯进她的卧室,又出言挑、逗,为了哪般呀! 简珠儿无法,开口便喊追月。 星北辰却一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简珠儿没防备,一下子坐在了他的怀里,被他双臂箍得动弹不得,简珠儿声音提高冷冷地道:“星公子,我敬重你的为人,如果你不松开我,后果你自己考虑!“ “后果?“星北辰声音中带着一点戏嚯,“我倒想听听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就是……”简珠儿一低头,狠狠地咬上了搂着星北辰搂在自己的腰间的右手,那力道让她全身的肌肉带着兴奋地微微颤抖! 终于身后的星北辰一声闷哼,松开了简珠儿,简珠儿见状有些不舍地松开嘴里可口的带着嚼头的肌肉,跳到了门口扯着脖子喊追月! 追月到了门口,简珠儿扯着她的胳膊急急地道:“追月,你哥呢?” 没想到急惊风遇到了慢郎中,那追月慢悠悠地看了简珠儿一眼,然后探头又看了看屋内,表情淡然地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追月,刚才我喊得那么大声,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你也不问问我出什么事情了!”简珠儿看着追月,不是牢房把她关傻了吧。 “出什么事?不是你们想亲热让我参观吧?”追月嘴角向下,撇了撇,还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 “亲热?”简珠儿声音极高,回头指了指桌前的男人,“你确定你说的是亲热一词……” 她转头看追月又飞快地转过头来,看向屋内的男人:仍是一身纯白的衣衫,黑亮的头髮披在身后,妖孽的眉眼半眯着,嘴角向上,一脸的调皮…… “飞天狐?”简珠儿气急败坏地喊道。 后者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好像很欣赏她的气急败坏。 简珠儿几步上前,扯过他的手,细白的右手上一圈齿痕清晰依旧,有几处齿痕深的,还洇出血来! 简珠儿脑袋一转,明白过来,一掌拍在飞天狐的肩上,厉声道:“飞天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刚才你问过了这个问题了,没有新意。”飞天狐挑了挑眉梢,轻描淡写地道。 第243章:想让我当寡妇? 简珠儿已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她又接连的捶了两掌,直到飞天狐微微蹙眉,她手才轻些:“说,你易容成星北辰做什么?故意成心地来气我?” 飞天狐看着气鼓鼓地简珠儿,美眸中渐渐蕴上了笑意,那妖孽的笑让简珠儿更生气:“你还学会使美人计了!” “美男计!”飞天狐纠正道。 “我不管你什么计,今天你若不说出一个让我接受的理由,我……我就出家!”简珠儿气得口不择言。 飞天狐一扯,简珠儿又被他扯回怀里,飞天狐的声音里没有嬉笑,而是无比的郑重:“珠儿,你听我说。” 挣扎的简珠儿见状停了下来,转头看他:“好,我听你说,你说吧!” “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 “还有呢?” “练练手,让你来检验一下结果。”飞天狐嘴角向下,现了一丝苦笑,“在牢里呆了这么久,手法也不知道生疏没有……我的腿是不成了,怕变成废人……连累珠儿。” “谁怕你连累了,就是你没有双腿,也比任何人都强!”简珠儿的声音温柔起来,她扯起他的手,“还疼吗?只是你千万的不该,不该扮成星北辰,还这样轻浮,一看就不像。” “不像?”飞天狐嘟起嘴,“看来你……挺了解他。” “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吃醋!”简珠儿贼笑着道。 “吃醋?”飞天狐疑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化成这样,还有一个目的,刚才星北辰找过我了,他让我替他办一件事情……” 简珠儿掉过头看他:“什么事情?” “代他进京都,找皇上。”飞天狐正色地道。 “找东方夜离?” “是祈天的皇上。东方夜离他兄长。”飞天狐深吸了口气道。 简珠儿愣了一下:“难道你就扮成这个样子去?有什么意义嘛,你的腿……不是暴露了?” “我扮作谁无所谓,重要的是我得离开这里了。”飞天狐看着简珠儿,伸手轻轻的将她的头髮撩到耳后,眸底全是不舍,满脸的柔情。 简珠儿还没明白状况,想了想,突然眉头舒展开口道:“也好,我把他赏给我们的金银都带上,一路上雇个大一点的马车,舒服一点,这苦日子也该到头了,追月和瘦月也跟我们一起走……” “珠儿……是我离开。”飞天狐拉住了简珠儿的手,手指轻轻地在她手心画着圈,“你在这里乖乖地等着我回来,不许再乱跑了,星北辰已答应替我照顾你。” “什么?你自己走,把我留下?”简珠儿瞪着眼睛,“星北辰的招术,同东方夜离一样,把我当人质?你就答应他了?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己答应了,为什么!我们是答应留下来帮他,可是不代表就任他鱼肉!”简珠儿跳下地,气鼓鼓地从这头走到那头,甩着手里的帕子,然后站定看着飞天狐,“这一路,若有危险,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寡妇?” 飞天狐扑哧地笑了:“注意措辞,我们还未成亲,就算我有意外,你也算不上寡妇!” “现在你还有心情注意措辞,你想当文学家?我不同意!反正我不同意你自己去祈天都城。”简珠儿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刺激到了,她嘟着嘴,白了飞天狐好几眼。 第244章:我会心疼的 飞天狐看着在地上气得乱转的人儿,嘴角勾起,美眸中带着宠溺。 而女主根本不领情,又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气死我了!” 飞天狐语气平和地道:“我在去都城之前,会领一队精兵,将你的兄妹救出来,安顿好后,给你消息。” 飞天狐完全是交待情况。好像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太大男子主义了!”简珠儿哼了一声。 “珠儿的话,最近新鲜的词特别的多。”飞天狐温柔地道,“不过,我还都听得懂,珠儿,在家的时候,不要让追月离开你的身侧,星北辰,我信得过他。” 第91页 “你就不怕他……打我的主意?” “他若打,早打了。”飞天狐嘆了口气,“我不能带你离开,这一路我……” 他话说到一半,简珠儿明白,他是想说这一路兇险,不敢带她涉险,但一说兇险又怕她担心,所以就不说了。 “我去找星北辰,他五十万大军,就没有人能代他去京都?”简珠儿转身就走。 飞天狐一拍桌子,凌空而起,将门关了上,他靠着门站在她面前:“珠儿,听我的,乖乖的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简珠儿立在他面前,她不明白,为什么飞天狐会答应,为什么飞天狐不跟自己商量,为什么飞天狐就这么放心将自己留在别的男人身边。 “那好,成亲之后再走。“简珠儿一冲动,脱口道。 飞天狐闻言,眸子里全是感动,他眉梢扬起,眼神温柔极了,看着简珠儿,但却是摇了摇头:“待我回来,再成亲!” 简珠儿扬起脸:“还不是!你还不是不敢保证能回来,所以不敢跟我成亲,是不是?” 飞天狐捉起她的手,放到唇边:“珠儿,你这样生气我会心疼的。” “那你就不怕人家心疼!” 简珠儿这句话说完,自己就愣了,是的,她顺嘴说出来的恰恰是她内心最深处的。 她心疼他…… 就是心疼! 她希望自己下半辈子能活得长些,让她来对他好,让她来为他做些事情,虽然她很笨,但她可以为他洗衣,为他做饭,为他分担些风雨,他腿不好,她可以推着他看朝霞看落花,看星辰满天…… 飞天狐听到简珠儿的话,美眸缓缓闭上,那蝶翅一样的睫毛微微颤抖,眼角处有一丝晶莹闪动,他幽幽地长出了口气,柔唇轻启:“珠儿,有你这一句,便是死了……” 下面的话被简珠儿堵在了唇中,她睁着眼睛,吻上了飞天狐……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会有如此柔软的唇瓣,她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唇舌,会带给她如此的悸动,心弦被拨动,简珠儿鼻翼却酸楚起来…… 简珠儿尝到了咸味,那是脸上的泪! 飞天狐小心翼翼地,他象是不敢相信,又似感慨,慢慢地,温柔的唇变得霸道起来,手臂上也加了力度,让简珠儿情不自禁地一声娇唿,这一声,象是点燃了火药桶,飞天狐的唇密集地落在她的眉上,眼上,耳朵上…… 简珠儿的身体炙热起来…… 第245章:星公子有请 突然停了,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简珠儿眸子半眯,粉面如春,蛾眉皱起,不满地睁开眼睛看着飞天狐,舌尖舔了舔唇角,含怨地看着眼前妖孽的男人! 飞天狐此刻象个妖孽,整张脸带着要人命的诱huò,简珠儿只一眼,却再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一口咬向男人的脖颈,去势很勐,但触到了肌肤,简珠儿有咬变成了吮,她这动作,却让飞天狐身体一紧,她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体某处的变化,那里很坦白的证明着他的焦渴,但他没有动作,却在简珠儿耳边一声喟嘆…… 简珠儿停下动作,看着他,尴尬中带着幽怨:“你在嫌弃我吗?” “珠儿?”飞天狐声音中带着埋怨,“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在证明你是一个君子,而我是一个不齿之人?”简珠儿来得久了,说话也带了古韵了,不过,这话虽是古韵,但语气可就不好听了。 飞天狐将简珠儿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肩上:“珠儿,听我说,我怕……” “你怕?”简珠儿疑惑地问了一句,“你怕什么?” “你猜。”飞天狐这个时候调皮起来。 “难道,你是……第一次?”简珠儿的声音古怪起来。 飞天狐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一双美眸斜睨着她,性感的唇角微翘,神情暧昧。 简珠儿疑惑地瞧着他:“真的是?” 飞天狐头扭向一边,脸色酡红,这样的飞天狐……真是太诱人了,简珠儿轻咬下唇,伸手勾起了他的下巴,眼睛危险地眯起,嘴角扬起一抹邪笑…… 咚咚咚 敲门声起。 简珠儿贴着飞天狐的耳朵道:“暂时放过你。” 飞天狐眉梢挑起,轻语道:“我等着你。” 简珠儿实在不想离开这样的飞天狐,但仍是起身拉开了门。 门外,是两个侍卫,其中一个道:“星帅有请二位去议事堂。” “二位?”简珠儿回头,看了眼飞天狐,看来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外面还有一顶软轿,看来是给飞天狐准备的。 两人上了轿子,简珠儿握着飞天狐的手,轻声问:“你觉得他让我们去有什么事?” 飞天狐表情有些严肃,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议事堂,里面灯火通明,摆了不少桌椅,还有不少人影。 原来是在宴请宾客。 星北辰亲自迎了出来,将他们两个安排到了上座。 飞天狐并未客气,简珠儿也不会客气。 两人随着星北辰的安排落了座,然后是一些将士,简珠儿不认识几个,满屋子里的人,除了丫环,就只有她一个女子。 一身白衫的星北辰,头髮不再是披散于身后,而是由一顶金冠将之束于顶,玉面修容,嘴角轻抿,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潇洒,多了不少威严。 简珠儿看着这个样子的星北辰,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安,这个样子的男人会再甘心居于人臣?再说,他已经叛变,再次投诚,祈天皇上会原谅他吗? 第246章:我不是你的珠儿 她正想着,星北辰面带微笑坐于上位,举起酒杯:“各位有功之士,助我救回妻子,星某一直心里感念,今日略备薄酒,以表星某心意。” 原来是谢恩宴。 简珠儿举起酒杯,饮了一小口。 飞天狐一举杯饮了。 然后星北辰又举杯,单单地对着飞天狐和简珠儿道:“若无二位,便没今天的这一切,来……” 飞天狐淡然一笑:“星公子,无须客气,我和珠儿,愿意为贤德仁者而劳。” 简珠儿对于星北辰还有怨气,所以抬眼看了看他,却发现星北辰的目光正扫过她的脸郏,没有片刻停留,仿佛不过是看一个陌生人。 简珠儿心里倒松了一口气,也对啊,现在自己生了这么丑陋,除了狐狸,哪个还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但因为飞天狐要离开,她心里非常不郁闷,举杯自己喝了。 这时,开始有人举杯赞美星北辰,星北辰离开他们的桌前,走回上位,一一回礼,简珠儿喝了一杯又一杯,身边的飞天狐没有拦她,只不过看她的眼神,有了瞭然和心疼。 不由地举杯与她相撞,两人含情脉脉地对饮起来。 飞天狐突然开口道:“珠儿,还记得当年湖上泛舟,你与祈天第一公子和王爷对诗之事吗?” 简珠儿摇头。 飞天狐一笑,美眸晶莹:“还记得珠儿一口气连做四首兰花诗,泣露光凌乱,迎风影自斜……” 飞天狐的话音刚落,星北辰一旁接着道:“晓溪春尽碧泱泱,映水兰花雨愈香……” 星北辰嘴角微勾,带着浅笑,眼神幽远,显然陷入了回忆,半晌看着简珠儿道:“珠儿,已经很久没有听过珠儿做诗了,不如趁今日尽兴,也让众人见见纳兰珠儿的风采……” 简珠儿入下酒杯,醉眼迷离地看着星北辰,又看了看飞天狐,后都也一脸期待,刚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听飞天狐提起这茬的时候,她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心却真真实实地疼了一下,她发现了一个事实:飞天狐爱的是纳兰珠儿! 而自己是简珠儿! 不会做诗,不会跳舞,也不会弹琴作画的简珠儿! 自己只会弄些不入流的东西! “珠儿,怎么了?醉了?”飞天狐探过身来,眼神关切。 简珠儿看着飞天狐幽幽地道:“如果我不是纳兰珠儿,你当初还会……会救我离开王府,一路保护吗?” 飞天狐不以为意地笑了:“当然不会……” 简珠儿眸子一下子黯了下去,咧嘴苦笑了一下:“狐狸,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飞天狐疑惑地看着她:“珠儿,最开心的那个人是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看众人的视线都聚到他们两个身上,便笑了一笑:“珠儿,是不是有感而发,想为狠狠赋诗一首?” 第92页 飞天狐的眼神亮亮的,当初他们泛舟湖上,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看客,今天他成了她身边的人儿,心里的感觉,已是用欢喜一词不足以形容的了。 简珠儿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的酸楚不受控制的上涌,她一笑开口:“诗?呵呵,我不会做……我要回去,这里不属于我……” 说罢,她摇摇晃晃地起身,看着星北辰道:“你敬重你的为人,所以,我希望你最后会……会胜利,只是我劝你一句,你联繫京都可做眼前计,但不可做……长久计……” “珠儿,你醉了……”飞天狐想让简珠儿坐下。 没想到简珠儿回身看着他,眼里却全是悲哀,她喃喃地道:“我……不是你的珠儿……可是,我爱……” 话没说完,简珠儿身子一歪,醉倒在了飞天狐的怀里,飞天狐看着脸郏酡红,双眸紧闭的珠儿,眼里现了一丝疑惑…… 第247章:我还想揍你! 简珠儿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睛,头仍然很疼,天光大亮。 她想了想,想起了昨天自己赴宴,想起了自己好像喝多了,说了些什么,她有些记不住了,不过,她想见到飞天狐! 她起身,来到旁边的房间,房门大敞,追月和瘦月正在忙什么,简珠儿径直走上前问追月:“追月,你哥呢?” 追月一脸的萧瑟:“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叫醒我?” 追月看了一眼她,欲言又止,终于瘦月站起身来,指着一床的貂皮道:“这是星公子刚才差人送来的,让我们给小姐您多做几身衣服。” “春天都来了……”简珠儿疑惑地道,但随即想起飞天狐,忙问追月:“他走的时候,带了多少人马?” 追月看了她一眼:“人马没少带,救出纳兰府的人不成问题。” “他……”简珠儿在地上转了两圈,嘆了口气,坐在桌前,看着貂皮一把将这些东西丢到床上,“他走的时候,身边可有高手?” 追月看着简珠儿:“行了,你就别担心了,哥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有了前车之鑑,他被东方夜离折磨成……我怎么能不担心?” 追月看着她,突然一摔手里的东西,霍地站起来,双眉挑起,眼睛怒视着她:“纳兰珠儿!现在你知道在这里担心了!昨天晚上你做什么来着?是不是你觉得我哥哥被你害得不够惨?” 简珠儿被她突发的脾气弄得愣住了,她也站起来,看着追月道:“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说我?” “哼,说你?我还想揍你一顿呢!” 追月挽着袖子,看样子真想上前来打简珠儿一顿。 简珠儿彻底愣了:“追月,你别说话不说完,说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要你揍我一顿才解恨?” 追月上前一步,拎着简珠儿的衣领,恶狠狠的面孔逼近,唿唿地喘着粗气:“枉我哥哥为了几乎搭上了一条命,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他?” 简珠儿看着追月:“利用?什么利用?为什么一早上起来,你变了个样?我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了?” 简珠儿扯着自己的头髮,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喝了不少酒:“难道是我酒后失德,说错了什么话?” 追月看见简珠儿一副迷茫的样子,恨恨地松开手,转过身后,将桌子上剩余的貂皮也一甩,甩到了床上:“你这个样子,哥哥也似的,为什么不等你醒来问明白再走,看来你一定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告诉我呀,我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简珠儿绕到追月身前追问道。 追月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 “啊?你不知道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简珠儿气得苦笑了两声,“瘦月,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知道吗?” 简珠儿对躲到墙角的瘦月发了问。 瘦月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小姐说了什么话,反正飞天狐同您回来后,一直坐在您的门口,直到天亮才离开,离开之前,他告诉奴婢说……” “说什么?”简珠儿近前两步道,她看着瘦月的样子,心里开始突突的跳个不停,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生不安! 第248章:我跟你一起 “他说,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瘦月停了一下。 “还有呢?”简珠儿急急地道。 “还有,他说,他不会再见您……”瘦月迟疑了一下道。 “他不会再见我?什么叫他不会再见我?”简珠儿逼问瘦月,瘦月吓得直摇头,她也说不清楚,简珠儿便回头看着追月道,“他什么意思?一去不回?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追月还是那句话。 简珠儿一把推开追月,往外就跑。 她跑得很急。 裙摆绊得她踉踉呛呛的,有几次几乎跌倒,追月在后面追上了她,扯着她的胳膊道:“你要去哪里?你跑什么?” 简珠儿看着追月,眼神有些焕散,一时间竟然没有听清她问的话。 “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去追他,问问他什么意思,他走了多久了,哪个方向?”简珠儿扯着追月的袖子,“走,你陪我一起走。” “我们能走得出去吗?”追月面露难色地道。 “谁敢拦着我,我就把这块地炸平它!”她说着突然蹬蹬地往回走,追月不明白她要去哪里,忙跟了上去。 “珠儿!” “你别说话!”简珠儿使了个眼色。 因为前面过来一阵巡逻的士兵。 因为认识她们,所以也没有人敢拦,一路畅通无阻。 很快,简珠儿来到一个破败的小院门前,这里没有守卫,是个荒园。 她和瘦月曾在这里渡过了除夕。 这个院子里她过的每一天可不是白过了! 环顾一下没人。 简珠儿和追月推门而入。 这个小院因为没有人打理,原来煳好的窗户已经破损不堪了,门也半敞着。 简珠儿轻车熟路走到了屋子里奔着墙角一口破缸走了过来。 追月好像明白了简珠儿要做什么,便帮她将缸移开,底下有一块青石板,再移开,里面有一个罈子,简珠儿苦笑了一声:“那时候闲得无聊,制造了一些东西,本来打算做其它的用,没想到……” 事实上,她曾经有想法,拿这个威胁东方夜离,让他放出飞天狐来,但那个时候,不知道确切的消息,现在也好。 简珠儿心里乱得很,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害得飞天狐伤心出走! 昨天晚上自己说了什么呢? 简珠儿仍是想不起来。 “带火摺子没有?”简珠儿问。 追月点头。 刚才她看着简珠儿生气,因为她气走了她哥哥,现在看到简珠儿的样子,她就原谅她了,心里想,无论她说的是什么,她都可能是酒后失言。 “有弄到马匹吗?”简珠儿又问。 追月想了想,然后点头。 “好,我不会骑马,你带我一起走,我们去找你哥哥……” “好,我跟你一起走,可是,我们能出去吗?” “相信我。”简珠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一丝狠色,脸上的疤痕都有些狰狞了。 但她眼里满是坚定和希望,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得追月也胸怀激昂:“珠儿,以前曾有过后悔认识你,现在,就为现在的这一刻,我便是为你和哥哥死了,也值!” 第249章:放我们走 两个人气势很足地开到宫门口。 “对了,追月,你不是会易容吗?”简珠儿头脑清醒下来道。 “我哥会,我不会。” “哦,那我们只有硬闯了。” 她们很快到了城门口。 那些守卫看着两个女人还很奇怪。 简珠儿和追月一手捧着黑火、药,一手拿着火摺子,对城上的士兵道:“打开城门,否则……” 她故意阴狠狠地道。 但很可惜她声音很细,一点恐吓力度都没有。 追月便吼道:“快开城门!” 一阵乱乱的脚步声。 两个人在等待。 门没开。 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 回头。 星北辰一身白衣拉住了马缰绳。 第93页 他如仙的容颜清冷冷的。 显然他知道简珠儿要做什么。 简珠儿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她不知道纳兰珠儿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但他对自己来说,也是恩无怨的。虽然他利用了一些手段,但自己在他的大营里,他一直以礼相待,并无加害。 “珠儿,你要走了吗?”星北辰的声音温和,只是眼睛里有一抹痛色闪过。 简珠儿见他客客气气地,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弄得跟个泼妇似的,满手抓着火、药,在恐吓人家。 “嗯,我想去追飞天狐。”简珠儿实话实说道。 “那为什么不去找我?而是这样?”星北辰的声音提高了一起,俊眉微蹙,显然对她的做法有些不满,他在怪她 “我找你,你会放我走吗?”简珠儿犹豫着问。 “会。” “会?那么现在你放我们走吧。”简珠儿一听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飞天狐一直跟自己说,星北辰不会让自己离开,害得自己连争取都没有去争取。 早知道,他们离开多好。 就算救纳兰珠儿的家人,可以同星北辰借些兵嘛! 想着,她轻松了许多。 星北辰翻身下马,走到简珠儿面前,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苦笑着道:“珠儿,我们之间,还用这个吗?” “我……不知道,你怪我就是了,但是我着急,放我们走吧,对了再送我两匹马。”简珠儿因为着急,也顾不得礼貌了。 星北辰俊眉微蹙,眸子出现了一丝痛苦之色:“珠儿,你……当我是暴虐之人,会囚禁你不成?” 简珠儿怔了一下,她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让你们留下来帮我……如果你想离开……跟我讲。来人,安排一辆马车,挑最好的侍卫十六人,护送纳兰珠儿去她想去的地方。”星北辰对旁边的人吩咐道。 简珠儿突然觉得手中的东西越来越沉,脸也越来越热,她和追月对视了一眼,后者也有些尴尬。 终于简珠儿开了口,声音很真诚:“谢谢你。” 星北辰看着简珠儿眸子,脸色缓合了些,眸子微微眯起,嘴角挂上了一丝笑容:“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对珠儿不利。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与珠儿为敌,这辈子都不会!若你们有什么需要,派人送信来,我会尽一切力量……” 简珠儿将手中的火、药放了下来:“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让我们一家团聚,不受人所制,只是珠儿……以后要保重才是,他……不可能放过你们的。”星北辰声音中带着些许担忧。 第250章:怎么救? 一路上,马车飞快。 简珠儿和追月坐在铺满貂裘的豪华又温暖的车厢里,看着外面飞掠而过的风景,还有些不敢相信。 星北辰果真是个君子,他说到做到,还派了人保护她们俩。 没有电话真不方便。 “追月,你哥哥现在能在哪里?”简珠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追月摇了摇头,嘆了口气道,“你那么聪明,你想不到吗?” “我聪明?”简珠儿咧嘴苦笑,“我不过是个书呆子。” 追月看着简珠儿,突然喃喃地道:“对不起啊,先前对你那个态度,我以为我哥哥是被你赶走的呢……” 简珠儿看着她,这个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她为了她哥哥和自己,完全没了自己的生活,她还能说什么呢,不禁幽幽地道:“追月,待一切稳定了,我们给你找个好婆家。” 追月闻言一愣,然后头扭到一边:“跟你道歉,你说我原谅你就得了,说别的干什么?” “我们回青风镇纳兰府。”简珠儿做出了决定。 一路上非常顺利。 他们沿途打听,竟然没有大飞天狐一行人经过的消息。 简珠儿有些不确定了,她本以来飞天狐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救珠儿的家人,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没有来?那凭自己这十几个人能救得出来吗? 随后简珠儿又淡定了下来,因为每条岔路口他们都派人打听,可是过去了大队的人马,回答都是否定的。 简珠儿现在心里一阵的甜蜜,自己的男人果真是与众不同,他行事如此隐避! 但随即想想,他还不是自己的男人,而且好像要被自己给气跑了。 天哪,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酒真误事。 从此以后,自己再不碰半滴。 很快到了离青风镇五里外一家客栈。 他们早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所以只当大户人家的夫人省亲,也没有人怀疑什么。更何况出来的时候,星北辰让她们把赏赐的东西都大箱小箱的拉了回来。 所以很像。 进房后,简珠儿派了两个高手,去探底。 虽然那些不是自己的亲人,但相处了那段时间后,她们每个人的音容笑貌都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了影像,更何况,还有小孩子。 她不能冒险,不能让已方的人有任何伤害。 简珠儿现在心里盼着飞天狐也在! 探子很快回来了,报告了情况:纳兰府的外面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听邻居说,他们家的人最近都不怎么出来,採买时都是下人,但那些下人也换了,他们都不认识。 简珠儿听完后看向追月。 追月也是愣了。 她们俩个原来一直想,纳兰府外有重兵把守,事实上,比这要麻烦得多,她们倒是有法分清敌我,只是没有办法一下子弄清楚,若不能同时控制住所有的人,留下一个人,祸害都是无法估计的。 所有人一时都没有了办法。 简珠儿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所有人听完之后,看着她,半晌追月道:“不行。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我不走 正在大家商讨定不来方案时,有人敲门。 追月去开门,惊喜地叫了一声。 简珠儿抬头,看见一张平凡无奇的中年人脸孔,三四十岁的样子,她不认得。不明白为何追月会惊喜。 追月看着迷惑的简珠儿道:“是哥哥的人,一定是。” 那人对大家一抱拳:“我奉飞天将军的命令,来此报信。” “飞天将军?”简珠儿觉得这个称唿有些问题。 事实上,飞天狐走的时候,星北辰倒是给他封了个将军之号,所以这些人这样喊也是对的,只是简珠儿不知罢了。 “对,飞天将军让属下来见纳兰珠儿小姐,说各位的行踪已经被人注意上了,切不可轻举妄动,请你们西行十里,在那里落脚等消息,救人之事,我们将军已经安排妥当,请各位不要着急。” “飞天狐他还好?”简珠儿急急地问。 那人点头:“飞天将军一切都好,他让我转告各位,现在立刻转走。让末将给各位带路。” “他没说别的?”简珠儿又问了一句。 那人摇了摇头:“飞天将军就交待这些,事不宜迟,我们马上上路。” “你可有信物?”简珠儿突然道。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拍拍脑袋:“您看属下这脑袋,飞天将军交待了,说属下这样出现,追月小姐自会认出,请问追月小姐,您能确定在下的身份吗?” 追月含笑地点头。 众人上路后,简珠儿终于开口问追月:“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你哥哥的人?” “我一看那张脸,就知道是哥哥派他来的。那张脸是哥哥无事里常用来混在人群中的,我当然记得。”追月一笑道。 原来这样,一说简珠儿倒觉得没那么神奇了。 “哥哥让我们等,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追月开口道。 简珠儿没有说话。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是一个小镇,一个小旅馆。 简珠儿和追月一天等得心焦。 终于第五天的上午,旅馆里一下子多了不少人,简珠儿看见了惊喜地笑了,那些人也冲上来围住了她。 这全是纳兰府的人。 简珠儿看着纳兰英吉:“哥哥,府内的人可都安全?” 纳兰英吉脸上有一道伤,但精神极好:“都安全,都在,所有的人都救出来了。” 纳兰琴儿和画儿也跑上前围着简珠儿,惊喜地说东说西,当然眼里还有着惊魂未定。 这些日子,他们被吓坏了,那些人扮成家丁,把他们软禁了起来,好在还算以礼相待。 简珠儿藉机问他们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第94页 纳兰英吉道:“说起来,可也算得上有惊无险,那出门卖菜的人被飞天公子给捉了,然后问清所有的情况,就找了一个高手扮成了那个人,当天就要酒菜里下了迷、药,我们也吃了。最后事情很轻松就解决了……” 这跟简珠儿的设想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简珠儿不会将那人易容,所以大家才不同意。 她笑了笑,眼神在人群中寻找,没有飞天狐的身影。她眸子暗了暗。 纳兰英吉道:“飞天公子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去处,让我们一起上路。” “好,那你们快走吧。”简珠儿催促道。 “他让你跟我们一起走。”纳兰英吉道。 “我不走。”简珠儿态度坚决。 第252章:飞天狐不会回来了 侍卫围了上来,让简珠儿同他们一起走。 简珠儿很坚决地拒绝了,她看着追月:“我们一起去找你哥哥好不好?” 追月有些为难,因为她知道让简珠儿同她家人一起离开,是她哥哥的主意,她虽然不知道哥哥因为什么生珠儿的气,但是他关心她才是真的。 可是眼前这个倔女子,怕是要送她走,只有一个办法了。 简珠儿冷不防的后脑一疼,直接昏了过去。 追月背起她,很快一行人消失了。 简珠儿醒来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摸着还在疼的后脑勺,就知道是追月这个没轻没重的丫头打的自己。 现在是车里。 她看着琴儿和画儿:“我们走了多久了?” 她们俩个看她醒来,倒也开心:“姐姐,我们已经走了一夜了,马上就快天亮了。” “追月呢?” “她在前面骑马,也防着人。” 简珠儿咬了咬:“这个败家孩子……” 琴儿和画儿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害怕,尤其她脸上的那道疤痕,不动的时候还差一些,一生起气来,有点吓人。 简珠儿撩开车帘,对着前面的队伍喊了声追月。 很快,一匹马慢了下来,简珠儿借着月光看着追月的脸,冷冷地哼了两声,那冷哼声音很大,是故意让追月听的。 结果追月不买她的帐:“你消停些吧,别给我惹麻烦。” “你什么态度?”简珠儿给了她一个白眼,“我脑袋疼,你下手怎么不知轻重,若是敲傻了,看你哥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哥哥未必会回来。”追月嘟囔了一句,然后好像发现说走嘴了,马上大声道,“你饿吗?车里有吃的,再过两三天就会到地方了,你可得小心点,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是山贼,你自己小心,我得四下警惕着,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简珠儿没说话,刚才追月说飞天狐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到底自己说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吗?就不能等自己清醒好好问一下?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大男子主义? 而且还有一颗超级敏感自尊的心! 简珠儿想到了他那双腿。自己是不是胡说了什么,让他难过了? 她扯着自己的头髮,琴儿和画儿看着她:“姐姐,飞天大哥会回来的。” “真的?对了,你们应该见到他了,是不是?他都说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话要你们代给我的?”简珠儿抓住琴儿的手急切地道,因为兴奋,两只眼睛发着光。 琴儿点了点头:“飞天大哥哥好像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做,他把我们救出来之后,就急急地走了,他让我们好好保重,也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还有呢?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简珠儿追问道。 琴儿看着简珠儿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说,脸上好像很为难,画儿在旁边接话道:“他当然得办完事情才能回来了,男人都是这样的,都想做大事。姐姐,你担心他我们也一样,但我相信,世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倒飞天大哥哥,对不对?” 她笑盈盈地道,一脸的自豪。 第253章:又是纳兰珠儿 听到她们俩个的话,简珠儿安静了下来。 其实看她们两个的样子,她心里不抱什么希望。 好吧,既然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遵守就是了。 她可以等,等这场战争结束,等他再无大事可做,看他回不回来。 她不相信他那么小气,他曾经不介意自己爱的是东方夜离,仍无怨无悔的照顾自己,现在他怎么了?自己同他在一起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了,他在退缩? 不,不可能。 简珠儿胡乱地想着,连东西也没吃。 终于天亮了。 她睡着了。 马车继续赶路。 除了偶尔停下来解决心理问题,其它的时候马车一直在行走。 简珠儿都担心马会被累死。 终于到了中午,到了一个大镇子,马停下来换掌,餵糙料,人也开始补给,有几个人到四处採购。 追月终于来到了简珠儿的身边看着她道:“怎么样,还疼吗?” 简珠儿瞪了她一眼:“你也下得去手,至少打你,我是不能的。” “那谢谢你啊。”追月笑着道,“还记得我的祖屋吗?” 简珠儿愣了一下:“我们要去那里吗?那里安全吗?” “至少东方夜离一时半会找不到,再说,他现在怕是已经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心情找我们的麻烦。”追月笑了笑,“等我们回到家,再买一间大点的宅子,然后这些侍卫当我们的护院,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们只须等待就是,看看战争是什么样的结局。” 简珠儿点头。 “珠儿,你要乖点,我们还指望你呢。” “指望我什么?” “如果我们的金子不够,还指望你赚钱呢!” 简珠儿笑了,她还记得当初她开出的嫁人条件,现在想起来,她觉得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遥远到好像一个梦。 “小黑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们。”追月眼里出现了神采,她出来这么久,想家了。 简珠儿一想起那个祖屋,就想起在那里的种种,想起她在山林里第一次见到飞天狐真容的情景。她不禁嘴角上扯,眼底露出了幸福的神采,那时候,她还以为追月就是飞天狐呢,没想到他们是兄妹。 那时候,自己若是明白自己的内心,又何必兜兜转转一圈又回来了,害得大家遍体鳞伤? 简珠儿想起这点,有些恨自己,也怪飞天狐不够自私,他为什么那样为自己想,他若是自私一点点,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算了,刚才逗你呢,哥哥会回来的,哥哥都爱死你了,就是你不要他,他也会回来的,就算远远的看着你,但是他必须得知道你的每一个消息……”追月捶了捶简珠儿的肩膀,“对了,我夸过你没有?” “什么?” “夸过你比较适合当我的嫂子没?”追月一笑调皮地道。 “这个还真没有。”简珠儿一点不知羞地道。 “确定,我放眼望去,也就是你纳兰珠儿,还勉强配得上我哥!”追月得意洋洋地道。 简珠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又是纳兰珠儿! 第254章:东方夜离败了 终于到了祖屋。 两大车人下来。 简珠儿看着熟悉的一切,不禁百感交集,她在这里的岁月是最安静最舒服的日子,现在又回来了。 她心情很好。 追月带着大家开始打扫,一时间院子热闹起来,简珠儿看着原来的制镜车间,所有的设备都已不在了,估计是被原来的丫环护院拿走了。 其它的还在,连树下的鞦韆仍在,只是上面积满了灰尘,简珠儿擦了擦,坐在了上面,脚尖一点地,轻轻地盪了起来,她想起了,当初飞天狐曾亲手给自己盪起鞦韆…… 算了,她一想到他,心就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她担心他,非常地担心。 如果是在以前,他的双腿还没有受伤的时候,她相信他无所不能。 至少,他如果不是陷于万军之中,她就不担心他。 一大家子人,还有丫环家丁,所以简珠儿追月倒解放出来,不用做什么家务,追月就天天的往山里跑,采了不少糙药回来,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琴儿和画儿也时常地陪追月到山里去,有一次她们还遇到了小黑,小黑远远地跑过来,把她们三个吓得一阵乱跑,小黑一直追回到祖屋,最后在门口,没见到他想见的人,最后恋恋不捨地又离开了。 害得琴儿和画儿有好一阵子不敢再出门。 第95页 简珠儿起初还在担心东方夜离会不会找到这里来,但是追月的一句话让她放下心来,追月说:他现在怕是自顾不暇,哪还有时间来管你。 简珠儿就放下心来。 这个小镇,绝对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完美,除了飞天狐没有回来。 星北辰派来保护的侍卫都回去了。临走前,追月给了他们不少的银两。 总之,日子过得非常的惬意,平静。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 小镇到了夏天。 追月也不去採药了,但是她的研发有了成果,她竟然弄出了一种绿莹莹带着清香的药,让简珠儿擦脸。 简珠儿也没在意,每天当日霜用了。 只是她自己都没觉得,她脸上的疤痕有点浅了。 这一天,简珠儿自己坐在鞦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她的小侄女和小侄子围着树开心地乱跑,简珠儿看着孩子们,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来。 突然,奔跑的孩子们停了下来,眼睛看向门口,简珠儿回头,却见门口站着两个男人,她不认得。 追月从屋子里跑出来:“你们找谁?” 其中一人递给了追月一封信,然后又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追月看着他们的背影,想了想,又追了上去,又说了半天,简珠儿疑惑,也走出了院子。 追月回来了。 她看着手里的信件,表情有些不悦。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简珠儿疑惑地道。 “是哥哥来信,星北辰和皇上联手,东方夜离兵败了,现在哥哥同星公子在一处,他们准备回京受赏。”追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东方夜离败了?”简珠儿追问了一句。 “你怎么不问哥哥,却先问别人?”追月挑理道。 “你自己说的是你哥哥来的信,显然他很安全,只是他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跟星北辰在一起?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简珠儿问道。 第255章:风云际会 “哥哥没有说。”追月嘆了口气,“但好在他还知道回来送信。” 简珠儿有些失落。 “对了,他有没有受伤?”简珠儿想起飞天狐不利落的腿脚,又不放心地问道。 “他说的我跟你讲了。没有其它的了。”追月也是有些担心。 “他……有没有问到我?”简珠儿终于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追月将信交给了简珠儿,简珠儿从头看到尾,关于自己,他一句没有提到。 简珠儿的心有些凉。 本来,瘦月和追月都说自己气走了飞天狐,可是现在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呀,让他如此伤心? 他曾经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他甚至为了自己,都不计较自己是别人的女人,甚至亲手将自己送回到东方夜离的身边,他的胸襟博大的让她都不敢相信。 可是现在。 简珠儿的心痛了起来。 追月看她的脸色不对,忙扶着她安慰道:“哥哥没提你,但也没提我呀,你看看这信开头连个称唿都没有,显然他是写给我们两个人的,对不对?” 简珠儿笑了,带着苦涩。 她没有再说什么。 又一连过了十多天。 简珠儿的话越来越少,整个人也越来越瘦了,飞天狐又来了一封信,信里告知了最近的情况,其实简珠儿他们已经知道了,官家要求家家张灯结彩,因为英明神武的皇上将反贼一举歼灭,是以举国大庆。 简珠儿有些失落,这一切都像做了一场梦。 她来了,在东方王府里受尽折磨,也得到了‘宠爱’,然而几番生死,多番波折,简珠儿觉得自己真的累了,她没想到东方夜离最后会是这样的下场,她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以为,他会成功,毕竟他有自己的制造的武器,他失败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多疑吧?所以星北辰才反了又反。 而反观星北辰,他没有利用自己来威胁飞天狐,他放自己离开,很大度的让自己离开,他却收穫了飞天狐倾力相助。 又过了两个月,本以为风云消散天下太平的简珠儿她们却没有想到,现在才是真正风云际会,变化莫测…… 不断地有消息传过来,不是信件,他们兄妹之间传递消息是不用纸笔的。 追月经常看着自己养的各种鸟,它们不断地飞去归来,每次起落,追月的脸色就比以往沉重一些。 简珠儿问起,追月总是含煳其辞,她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没大事,没大事。” 后来,她便说了:“星公子境遇危险。” 简珠儿对于这点,丝毫不怀疑,这皇上再大度,天下平定之后,也难免会生卸磨杀驴的念头,再说星北辰曾经反过他。虽然说事出有因,后来又知错就改,然而,皇上的龙鳞岂能容别人碰触。 这临阵兵变,是自古兵家大忌,如果他当时不反,战线也不会抻得这么长,怕是东方夜离准备不足,也不会真的造反。 想到这的简珠儿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当初不大义凛然地跑到星北辰营中,也许会少了许多杀戮,甚至东方夜离不会走到这一步,其实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第256章:迷路了 简珠儿在老屋里除了思念飞天狐一切都好。 纳兰琴儿和画儿整天除了琴棋书画,还要唱歌作诗,她们倒得很开心。 纳兰英吉因为逃亡,虽然有不少金银珠宝,怕是都没有拿出来,他一天到晚出去找活计,但他一个贵公子,这个小镇没有用武之地,做苦工又不成。 他身为一个男人,这群老老少少的,他当然愁生计,整天早出晚归的。 简珠儿起初自己只想着自己那点儿事,没有注意到,后来知道了,将镜子的配方教给了他,他僱佣了一些人,工厂就开始生产起来。 接下来地方政府和地痞流氓就找上门来了。 好在追月的功夫比较高,打退了流氓,又用了些钱财买通了官府,他们的日子算是正常过下去了。 简珠儿开始很忙,一直指导他们,忙得连想念飞天狐的时间都没了。 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已是接近秋天了,想想与飞天狐分开已有四个月了。 他只是开始还发些消息,后来几乎就没什么消息了。 简珠儿让追月去问,但却一直没有信。 简珠儿便坐不住了,她让追月和她一起去找。 追月看着她:“珠儿,哥哥最怕的就是你不安全,现在你在后方,他算是放心了,星公子的事情解决完事,他就会回来了。” “星公子是不是入狱了?”简珠儿开口道。 “是的。哥哥在想办法救他出来。”追月本来打算瞒着她,但想想,不告诉她有点说不过去。 简珠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 甚至比想像的好些,皇上没有找一个藉口把他的命收了,也算不错的了。 但是飞天狐得怎么救他呢? 简珠儿替他担心,但总算他是有事做,而不是不回来。 如果他真的消失了,没有音讯,自己该怎么办? 她回头瞧了瞧一大家子的人,也许就跟他们在一起,终老也不错呀。 又过了几天。 简珠儿正在山上捡果子蘑菇,事实上她们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但是简珠儿闲着太无事了。 简珠儿今天是自己来的,一般她都是跟着追月来这里,因为这山里野兽还是挺多的,虽然小黑时不时地出来吓吓那些野兽,而且它好像将这一家子人都认全了,他甚至有点喜欢上出来吓他们的感觉了。 简珠儿边走边想事情,她没有发觉自己走得越来越深了,突然间林子里有动静,简珠儿凝神细瞧,却只见到树后面有一灰突突的皮毛露了出来,那粗壮的尾巴,显示,好像是一条狼! 她摒气凝神,悄悄地移着自己的脚步,她尽量地不想打扰到它。 然而,在树林里怎么可能不出声音,地下枯枝烂叶的,嘎地一声,那狼的脑袋转向了她,简珠儿再顾不得以前老人的告诫,见到狼不要跑,尽量手里握着个东西,她全都忘记了,拼了命地往前跑,她也顾不得回头看,一直跑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跑到了一个山洞前,回身大口地喘着粗气,却没看见狼的影子…… 她还没等高兴出来,悲催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第257章:飞天狐! 简珠儿让自己镇定下来,太阳还没落山,她辩了辩方向,又试着找刚才的路径,走了一段后,发现,处于林子中,有许多鸟兽之道,竟然与刚才自己的混到了一处,她再分不出来。 第96页 简珠儿想起了刚才的山洞,那里好歹也干慡些。 简珠儿又顺着道返回到了山洞处。 她往里走了走,那洞里还算干燥,竟然没有动物霸占,她看着夕阳快下山了,不禁焦急起来,就算追月来找自己,那也得等些时间,她至少得在这个时间段内将自己的命保住呀。 她四处搜集些干柴,好在随身带着火摺子,她笼着了火,烟升了起来,她希望她们能看到自己。 夜色很快降临,简珠儿在山洞门口堆了几块石头,她没有进山洞,只是在靠在洞口,看着火堆发呆,她肚子也饿得开始叫了,深山里各种动物的叫声钻进了她的耳朵,她听了听,好在都离得很远。 那只讨厌的狼也不知道在没在附近,那个小黑平时总突然出来吓她一跳,这会儿她想它了,它却不知在哪里。 简珠儿在这个森林中,抱着双肩,她看着跳跃的火苗,心底起了悲伤,在这个时刻,她异常的思念起飞天狐来了,如果有他自己身边,她便是掉进地狱也不会害怕。 可是现在,他不也不回来,自己那天晚上到底说了什么话,把他伤成那样呢? 简珠儿暗暗地责怪自已。 他们经歷了这么多,就眼见着幸福就在眼前,却各奔东西,如果他永远不回来,她该怎么办? 简珠儿,看着火苗,眼底的泪慢慢地涌了上来,她头埋在胳膊上,终于哭了出声,在这个山林里,她可以痛快地哭,没有人笑话,不是吗? 简珠儿越想哭的声音越大,她也不管会不会把狼招来,只是想把自己压抑已久的抑郁都发泄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个清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哭了这么久,歇会儿……” 简珠儿吓得一下子窜了起来,后退到山石处定睛一瞧,却突然又放声在哭了起来,边哭边捶打眼前的人,狠狠地打,只是被人圈在怀里,她呜呜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将他的胸前衣襟都抹满了眼泪鼻涕…… 来人仿佛山间突然出现的妖精,美得如妖孽,长长的黑髮披在身后,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他双手拍着怀里的女人后背,如哄着婴儿一般,终于简珠儿止了哭声,抬眼看他:“飞天狐!你还捨得回来?你不是说不回了吗?” “当天你就赶我走……”飞天狐闻言眸里现了委屈,“我鼓了好久的勇气才回来,你却又赶人家走!你当真捨得?” 简珠儿吸了吸鼻子:“当初人家喝多了,谁还记得说了什么,你怎么说都可以了……” 简珠儿气势弱了不少。 “好吧,我就当你真的是喝醉了,那我现在回来,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飞天狐声音温柔极了,“刚才看到你哭得那么伤心,我知道你在想我,没有你……你可怎么办呀!” “那你告诉我,当初我说了什么,好不好?”简珠儿嘟着嘴道。 “不说!”飞天狐将她揽在怀里,“我们回去吧,瞧瞧,所有人都出来了,还不是我找到你了。” 这时候,简珠儿果然听到了其它人的唿唤声,不禁扑哧笑了,随即想到:“可是你都不给我写信。” “嗯。”飞天狐只嗯了一声也没有解释,随即道,“蚊虫好多,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说着,他手揽起简珠儿的腰,一跃便到了树梢,简珠儿突然惊讶地大叫一声:“你的腿……” 第258章:他又回到了身边 “我的腿没事。”飞天狐掠过树梢,很轻松地摆了个优美的姿势。 “你找到神医了?”简珠儿惊讶地道。 “这个……我的腿,自己治好的。”飞天狐犹豫了一下道。 “太好了。”简珠儿高兴地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你边行军边治自己的腿吗?” “不是……是在监牢里就治好了。” 简珠儿没太明白。 十秒钟之后,她才惊声道:“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骗我?你的腿根本没事?你自己早就治好了,你为什么骗我?让我担心?” 简珠儿捶打了他的胸膛,让简珠儿身体一偏,他一下子踩到了树杈上,稳了稳身形后,他看着她道:“你希望我是一个瘸子吗?” “这不是一个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这……你让我担心了这么久,怎么说?”简珠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 “我若不隐瞒,我们怎么能安全的离开?”飞天狐轻声地道。 “我们?你当初怀疑星北辰会对我们不利?”简珠儿皱着眉头问道。 “不只是星北辰,当初我还不知道星北辰会反抗东方夜离,我只是想让他们放松警惕,可是装都装了,只能继续装下去,再说了,这是一个有利的条件,不利用,岂非对不起我的聪明头脑?”飞天狐笑眯眯地道。 “你倒是聪明了!”简珠儿嘟着嘴道。 “我腿好了,你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吧,如果你不喜欢他们能走路,我现在就敲折他们,好不好?”飞天狐温柔地道。 看着他这个样子,简珠儿终于嘆了口气,他腿好了,她怎么能不开心。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弄清楚呢,她想了想终于开口道:“你这么久没有给我来信,你是不是在怪我?你走的那天,我对你说了什么?” 提到这个话题,飞天狐愣了一下,眼神变了变:“没什么!” “不可能没什么,若没什么,追月怎么会那么恨我,你怎么会不同我告别,而且瘦月也说,你走的时候态度不对!” “算了,不要再提了,我回来了,你开心吗?珠儿。”飞天狐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爱意与温柔!他头慢慢俯过来,清慡的唿吸打在简珠儿的脸,简珠儿看着他这颠倒众生的脸,一时间唿吸一窒,脸热了起来,根本忘记刚才还在纠结的问题,看着飞天狐越来越近的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耳边一声轻笑,她的身体又凌空而起,睁眼,看见飞天狐完美的让人窒息的侧脸,她嘴角上扯,算了,现在相逢了,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一切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了! 未到院子,遥遥地,简珠儿就觉得那院子异常的热门,门前车马有十来辆。 “怎么回事?”简珠儿同飞天狐一起走出了山林,有无数人在林子边上迎接他们。 追月上前一笑道:“果然是哥哥才能找到嫂子。” 简珠儿脸一热,她还是头一次提到嫂子这个词。 飞天狐揽着简珠儿的肩膀:“当然,我的女人我若找不到,还怎么当人家的相公?” “相公?”简珠儿扭头看他,怎么就成了相公,“我还没有应呢。” “是吗?”飞天狐看着她嘴角扯起一丝妖孽的笑,“我以为,我已经说明白了,对了,提亲好像得有几斤天火!” 飞天狐皱着眉头。 “什么天火?结婚本是一件天雷地火的事情,还要什么天火?”旁边一个女声传了过来,却是简珠儿的嫂子,她仗着年长辈份在那里,信口开起了玩笑。 简珠儿皱着眉头,眼神放向这群人的身后,那里面有一个白衣身影,孤然而立。 他竟然是星北辰! 第259章:怎么回事? 星北辰仍旧那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他看着简珠儿,浅浅一笑,带着些许幽冷。 简珠儿站在他面前:“你……还好吧?” 她的语气里有欢喜,于他,她只有感激没有仇怨。她在想,如果面对的是东方夜离,自己又会怎么做? “珠儿!”一声欢喜的唿声从院子里传出来,是华眉若,怀里还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子, 简珠儿看见她将星北辰丢下,伸手抱过孩子:“是星然!还记得阿姨吗?” 华眉若美丽至极的脸上一直挂着平和的笑,她看着简珠儿的样子,不禁道:“他自己会走了,只是喜欢赖在人身上。她也会说话了。” “星然,你快叫阿姨!”简珠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极喜欢这个星然。一眼见到就喜欢,因为这个小傢伙长得象妈妈,同飞天狐也仍些像! 她又想起飞天狐扮华眉若与自己在王府中游逛的情景了,小星然好像对她脸上的疤痕感兴趣,他伸出小手去抓,抓了半天,没捉起来,他有些烦躁,在她怀里扭来扭去,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围了上来,飞天狐看着简珠儿,眼里带着宠弱,他伸手揽着她的腰身,轻声道:“喜欢这个小傢伙吗?你知道他叫我什么?” 他刚说完,那星然看着他咧嘴一笑:“爹!” 第97页 简珠儿扑哧一下,几乎笑弯了腰,再看星北辰,仍旧那副样子,一脸的波澜不惊,华眉若蹙着眉头很无奈! 星然最开心,要往飞天狐身上爬,琴儿和画儿也喜欢星然想抱,那星然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也没有理,仍旧试着去抓简珠儿脸上的疤痕,华眉若将他接了过去,一行人回到了院子里。 飞天狐的手再没离开简珠儿腰间,他的腿走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以至于简珠儿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一开始就骗过了东方夜离,不过,不管怎么说,那段日子她不想再提,一想到他被关在那里,无休止没希望的等待,她的心就痛。 不过,现在她仍想知道,自己那天到底和飞天狐说了什么,以至于他那样伤心,连封信都不给自己写! 晚饭吃得很热闹。应该算宵夜吧。 反正过了三更。 这个院子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也从来没有如此多的欢声笑语过。 琴儿和画儿不停了跟飞天狐说着话,问这问那,追月则忙里忙外,不停地端上来好吃的,事实上有许多下人,但她仍兴奋地坐不住,她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很开心,是呀,她当然开心,哥哥回来了,珠儿找到了,又来了这么多新朋友! 看来他们该买个大宅子了,这里有些小了! 终于,都静了下来。 简珠儿回到自己的屋子,飞天狐送她到门口,她看着他,这么久没见了,他脸上调皮的神情少了,代替的是逼人的成熟魅力。 “珠儿,瘦了!”飞天狐的声音里带着怜惜与感嘆。 简珠儿有些郁闷,按理说,他该有所动作,而不是一直用嘴说的吧?她现在多希望他把自己揽在怀里,甚至他就吼自己两句也好,她不要他这样优雅,这样温柔,听起来,声音仍是那样的甜蜜,听起来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就不该发生在这个时刻! “珠儿,睡吧。明天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飞天狐说完转身要走,简珠儿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倚在门上,一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飞天狐看起来没有任何迟疑。 他走得步伐很轻快! 甚至在她看来是有些着急的! 简珠儿一夜辗转反侧,早上起来,顶了个不小的黑眼圈。 华眉若和星北辰告辞了,他们只是顺道拜访而已,在与流火国的交界处,他们置了宅子。祈天皇本来因为东方夜离之事把他们全家都关进了牢狱,不知怎么处理好,想部斩,又怕引起众臣不满,毕竟那星北辰没有反,他虽然投靠了东方夜离,但在最后看来,他不过是假降,有过亦有功! 这是简珠儿听飞天狐支言片语分析到的,至于他为什么能被放出来,飞天狐没有说,她也就不知道了!当然这件事情,她早晚得弄明白! 星北辰临走时,来到简珠儿身前,华眉若抱着孩子在不远处平静地等待着。 他看着简珠儿道:“珠儿……还记得那年,我送你的诗吗?” 简珠儿摇头。 星北辰本来想说什么,见状清浅一笑:“保重!” 说完又看着飞天狐,只一笑,什么也没有说,便翩然离去了…… 直到他们的马车消失了,简珠儿才回过神,也没有什么,只是心里有淡淡地酸楚,象个老朋友离去了,再不见了…… “他们离的不远,如果你想,可以去看他们。”飞天狐的声音传来。 珠儿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她有许多事情想问他,这时,琴儿和画儿一左一右的围了上来,她们说有事情请教他。 珠儿看着她们貌似单纯的面孔,无奈地嘆了口气,她转身离开了,追月跟在她身边,笑意盈盈地:“珠儿,你说我们在哪里置办宅子才好呢,你瞧瞧,你们一大家子,再加上我哥哥也回来了,不方便了是吧,再说,我们手里还有钱……” “问你哥哥就好。” “咦,珠儿?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难道是……哥哥气你了,还是因为星公子走了,你心里不舒服?”追月疑惑地道。 简珠儿摇头,她什么也不想说,懒懒地回到自己房里,大白天的,竟然想睡了! 昨天晚上睡得太少的缘故吧。 她躺在床上,心里如什么搅着,她翻来覆去的,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第260章:你叫我简珠儿? 拉开门。触目一片花海,当然说花海有些夸张,只是花将她的门完全封住了一样,有几枝挤了进来! 什么情况?一夜之间,花长腿了?还会敲门了? 花动,露出一张比花还惑人的脸:飞天狐一袭白衣,立于花间,墨发仙容,嘴角挂着淡笑看着简珠儿:“简珠儿小姐,我叫飞天狐,可不可以约你出去逛逛?” 简珠儿挑着眉头,脸上挂着不悦,她心里很赌的慌,她在生气,她不知道自己在生谁的气好些! 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突然跳了起来:“你喊我什么?你叫我简珠儿?” 自己不是纳兰珠儿吗?他怎么喊自己简珠儿? 简珠儿的心狂跳起来,他是妖精吗?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飞天狐脸上仍挂着笑意,他将简珠儿的惊世骇俗都收在眼底,他脸上掠过一阵宠溺的笑意,然后板正脸孔:“简珠儿小姐,或者,你愿意嫁给我吗?” 简珠儿心里一动,他在向自己求婚吗? 可是,有些事情得先弄明白! 她跳着脚从花堆里挤了出去,一把扯住飞天狐的衣袖:“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叫简珠儿?” 飞天狐故意怕怕的表情:“你要杀我灭口?” “是!”简珠儿兇巴巴地道。 飞天狐笑了,脸色严肃起来:“珠儿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简珠儿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那天在飞天狐代替星北辰出行之前,她喝多了,将自己的身世都同飞天狐讲了一遍,然后告诉他,她不是他的珠儿,她也无心骗他,只是让他好好考虑清楚。他到底爱的那个女人是谁,她简珠儿不想拐骗美男! 所以,他行军过得很痛苦,他每每想起发生的种种,都是锥心的痛,他忘记不了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最后,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但他怕自己出意外,所以,事情未完之前,他一直在忍着内心的煎熬,装作对她不在意。 回来后,他本来想重新追她,用她那个年代的花招来追求女子,不过,刚才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他求婚的话就一下子说了出来,本来按他的计划,可能他们要重新开始,当作第一次相识,至少得相处半年吧! “我同意!”听他说完一切,简珠儿斩钉截铁地道,遇到这样的男人不赶快下手,还等什么? 难道等别的人女人把他抢走? 接下来的日子很忙碌。 简珠儿在忙着试各种礼服,各种胭脂,各种妆容。 而飞天狐和她哥哥正在到处看大宅子,最后买了一块地,大概三百亩,他和纳兰英吉开始考量画图纸,又要准备结婚事宜,追月和琴儿画儿还有嫂子也不得不四处帮忙张罗…… 已定好了日子。 半个月后。 在老宅子里举行。 客人并没有请多少。 婚礼前五天,华眉若与星北辰来了。 他们送了不少礼物,无外乎珠宝等财物,但是有一样,简珠儿是非常喜欢的,那是一幅图,画上是残雪寒梅,自己立在梅旁,翘首而望,不远处有一抹红衣,这幅画让简珠儿想起了飞天狐救自己离开军营的情景,事实上,她不知道,那一抹红色是星北辰,而这画上的女子却是纳兰珠儿。 星北辰没有想到珠儿会如此喜欢,他心里酸酸的,若她还在意他们相处的情景,就不会如此坦然,想来,她释怀了,看不开的那个人是自己吧…… 第261章:大结局 婚礼那天,飞天狐宛如不食人烟的清仙,他牵着简珠儿的身从万花丛中走过,走向他们自己的未来! 简珠儿握着他手的那一刻,她脑海里一片乱糟糟的,她不知道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无人爱的丑小鸭,会穿越到这里,经歷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终于找到了真爱,还与他牵了手,这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她要握住了,再不放开…… 飞天狐嘴角挂着浅笑,一张脸颠倒众生,他那双惑人的眸子一直看着身边的女人,眼底是笃定与宠溺,他的手又微微用力,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简珠儿抬头一笑,两人的目光胶在一处,再分不开…… 蜜月果真甜如蜜,简珠儿每天早上醒来,都得对飞天狐的脸一顿的揉搓,否则,她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第98页 每每飞天狐回应的便是一阵早安吻…… 简珠儿便彻底沉醉了! 两个人更因这番动作往往会耽误一个上午,简珠儿会不好意思,怕众人笑话,而她也从未想过飞天狐会如此腻人,他那声音往往娇媚如水,缠着他,美瞳迷醉,樱唇欲滴…… 而简珠儿每次都不愣外的会中他的美男计,然后会被他吃个一干二净! 这个祖宅分外的热闹,因为人实在太多了。 新宅子还未建好,于建筑物,简珠儿也参与了意见,她不会画画,只是把自己脑子里认为好的园林象小孩子涂鸦一样画在纸上,然后飞天狐会为她翻译成她想要的,简珠儿看着他,往往摇头感嘆,自己何德何能呀…… 纳兰英吉赚到了不少钱,因为镜子的生意让他一跃成为一方首富,再加上原本他们就有许多钱财,是以,他们决定也自己搬出去住。 这些日子,相处久了,简珠儿不捨得他们,他们同样也不捨得简珠儿与飞天狐兄妹,最后决定就在他们旁边购了一块地,与他们的相仿,就连建筑样式都差不离。两府之间有一条通道…… 终于园子建好了,简珠儿为园子命了一个自己一直梦想拥有的住宅:大观园! 当他们站在山顶上看着自己的园子时,飞天狐幽幽地嘆了口气。 简珠儿看着自己园子的美景半天未收拢嘴,半天才道:“你为什么嘆气?” “我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时候能把这个园子添满!”飞天狐的语气很凝重。 “刚建成为什么要添满,你不喜欢吗?”简珠儿不解地道。 “我是说,太冷清了,我们得努力多久,才能让这个院子到处充满人声?” “多请些工作人员呗!”简珠儿不在意地道。 “工作人员可以姓我的姓吗?”飞天狐一脸的坏笑! 简珠儿明白过来捶着他道:“我两年生一个吧,那也得好几辈子,而且人家不想……对了,现在可以说你姓什么了吗?” 飞天狐摇头。 简珠儿气结。 问过他几次了,他的真实姓氏,他总说,等孩子出世了再告诉她。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你还是快些出世吧,否则我连你爹地姓什么都不知道呢!” 三年后。 古镇上人来人往,原来这不过是一个边陲小镇,没想到后来出了一个奇人,能做出天镜来,来往的商人便多了,后来渐渐地发展,据说那做出天镜的家族还受到皇上的封诰,还有特赦,三品下的官可以不拜不叩,当然这个小镇,连五品都没有来过,哪里来的三品。 集市。 一个美丽至极的女子走在街上,怀里抱着个粉嫩嫩的小孩子,那美得象精灵的女子身边竟然有一个比她更美的男人,那男子白衣无尘,美眸无物,只看着女子和孩童,他的手轻轻地揽着女子的纤腰,好像在说着什么。 突然小孩子伸手指着远处道:“风车……车!” “再生,妈咪给你买!”女子轻声细语地道。 “再生,爹地可以给你做!”旁边的男子道。 小孩子摇头,小仙童般的脸上是渴望。 “狐狸,你快去嘛!”女子笑着推了一把男子,“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这个女子正是简珠儿,那怀里的是他们的孩子。 飞天狐一笑先离开了。 简珠儿看着再生嘆了口气:“再生呀,或者妈咪可以给你起个艺名,象你爹地那样,你不叫飞天狐,叫白狐,或者火狐,或者遁地狐也成!” 孩子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手只绕着她的头髮,玩得不亦乐乎! 简珠儿嘆了口气,当她得知飞天狐的真实姓氏后,有些呆了,这样的姓氏是祖宗留下的,按理说无所谓好与不好,只是起名字不太好起。 她在现代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姓氏,但飞天狐怎么可能拿这个开玩笑。 秃髮! 他居然姓秃髮! 秃髮再生?这个名字也太怪了些! 她摇了摇头,可怜了她这神仙一样的儿子,若报出此名来,还不得让人笑场,再严肃的事情都会笑场的! “夫人,借过!”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简珠儿心里一惊:好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感觉离她很久远,久远到象是梦一般! 她勐然回头。 正对上一张苍老的脸孔,让她的表情僵了僵,往旁边移动步子,给他让路。 那老者与她擦肩的那一刻,声音轻轻地道:“你……过得很好,我无憾了!” 简珠儿再转身的时候,那老者已是几米外了,他的速度好快,只是刚才的声音…… 是她的错觉吗? 她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高大而萧瑟,但步伐稳健,根本不象一个老者,而她回忆起他刚才的眼神,那是惊喜又隐忍的眼神!里面还有爱恋和宠溺! 天,简珠儿的心里狂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东方夜离!” “珠儿,你在说什么?”此刻飞天狐正好回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简珠儿看着飞天狐,终于开口道:“东方夜离最后真的被处斩了吗?” 飞天狐点了点头,眼底是复杂的表情:“是呀,在大牢里,没有人能救他出来……他不该活着的!” “不该吗?”简珠儿抓住了他语气中的漏洞。 飞天狐突然深吸了口气,抱过再生,一手牵着简珠儿的手:“我们回家,囡囡该想我们了!她若哭个不停,奶娘也是没办法的!” 简珠儿边走边回头,再看不到那身影了,她歪头看着飞天狐:“他没死,是吗?是你救的他吗?” “谁,你说谁呢?我飞天狐可是救过很多人,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飞天狐淡然地道。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 “我肯定不知道!” 知道与不知道的声音一争论着! 终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清脆又清楚:“知……道!” “儿子替你回答了!”简珠儿嘴角上勾,仿佛心情大好,“你还不承认吗?” 没有声音。 “你到底承认不承认嘛!”简珠儿缠人的声音又响起。 终于,良久,飞天狐的声音传来:“你都说儿子回答了!还问!” 闻言,终于,简珠儿的声音没再响起。 只是两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笑容却从眼底生起…… 飞天狐看着她,亦是回头看了一眼,虽然那集市已在身后,只能遥遥地看见人影攒动,但他眼底亦是生起了一丝欣慰,他牵住了简珠儿的手,紧紧地握住,嘴角挂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