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 第1章 被读心后成了千古明君作者:猫子戏法简介: 大二学生贺疏舟意外穿成了大巍国的少年皇帝,并绑定了一个明君系统,系统目标就是让他挽救岌岌可危的大巍,成为一代明君。明君系统功能强大,只要贺疏舟能按照系统任务一步一步走,不出意外就能成为一代中兴之君。可偏偏就是出了意外。明君系统的一个金手指读心术出了bug,读心术本是让贺疏舟读文武大臣的心声的,却意外让文武大臣们听到了他们的陛下的心声。听到陛下心声的大臣们反而对他们的陛下更忠诚了,贺疏舟面对系统提示里疯狂上涨的大臣忠诚度疑惑不解,但看到源源不断的积分,大脑选择了停止思考。贺疏舟在心声中给大臣们画了水泥、玻璃、火药、亩产千斤的玉米土豆等无数的大饼,大臣们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四五十岁的也没有中年危机了,六十岁的也脚不软腰不疼了,七十岁的也站起来表示还能再战十年,纷纷化身卷王,拉着贺疏舟向任务目标狂奔,没有完成任务他们比贺疏舟还痛心疾首。多年以后,贺疏舟看着地图上无数的火车、工厂、水泥路,土地上无尽的粮食,年年大丰收,百姓人人有笑容有盼头,几岁十几岁的女学生男学生在学校里追逐打闹,大巍成了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贺疏舟不得不感慨一句,千古明君,易如反掌。陆兰锖是大巍的安宁王镇国大将军,更是名副其实的战神。最重要的是,陆兰锖是贺疏舟的第一个六边形战士,六维满分的存在,还很年轻,未来可期。谁不是格外偏爱自己的第一张五星卡牌呢?所以贺疏舟常常与陆兰锖同吃同住,抵足而眠。可陆兰锖的神秘好感度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别的大臣没有,难道是五星卡牌专属吗?给陆兰锖封地赏银,神秘好感度一分不涨,一不小心送了给后宫嫔妃涨好感度的道具,神秘好感度暴涨。大巍的朝臣们最害怕的是,就是他们的陛下花积分解锁他们的人物故事,美其名曰了解他们,其实就是想看八卦。什么?礼部侍郎在外面租了房子养……什么嘛,养猫啊,还以为他养外室了呢。什么?他夫人以为他养外室,要跟他和离,回娘家和离书都写好了。什么?吏部侍郎竟是万千夫人小姐的闺中密友。大臣们: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听别人八卦时,大臣们:嘿,真有意思!再来点。被别人听到八卦时,大臣们: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社死啊!我的预收:《我有一个星球编辑器》当可以掌控这个世界,是成为救世主,还是灭世者。游姜表示,救世很有难度。内容标签: 系统 爽文 朝堂 基建 团宠 读心术主角视角贺疏舟互动陆兰锖配角大臣们一句话简介:皇帝被读心后,大臣们卷起来了立意:实干兴邦第1章 致明三年五月十三日“霍相”。右丞相钱之荣叫住左丞相霍松。钱之荣看了一眼前方的朝觐殿:“这都一年多没上过朝了,今个儿怎么?”霍松倒有几分嘲讽:“上面那位一时心血来潮了吧,今日过了就该干嘛干嘛去,难道是突然开始勤政爱民了吗?”钱之荣轻叹:“你呀你呀,这几千年来,上百位君主,又有几个秦皇汉武?强求不来的,做好自己的份内事罢了,一大把年纪了,倒生出狼子野心来,就算上面的那位不知,这满朝文武,又有几人不知呢?”“你这老泥鳅,如今不是前朝,如今的大巍风雨欲来,大厦将倾。前朝可以称作无为而治。而如今,晋国,聊国虎视眈眈。岭南发大水,交邕又大旱,什么都不做便是错了,只会民不聊生。老泥鳅,成与不成,都与你无关,不用你多管闲事。”二人步入朝觐殿,各站一边。殿中坐着的是十八岁的大巍少年君主贺疏舟,但又不完全是。在昨日之前,他不过是一个大二的学生,睁开眼,就变成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王朝大巍的第十八任皇帝。原主与他同名,是个投错了胎的艺术家,痴迷于音乐,绘画,文学,而且样样精通。但原主不是一个好皇帝,原主登基三年,朝都没有上过几次,完全不理国事,只沉迷于自己的爱好,全靠两位忠心的丞相在帮他料理国家大事。而他却不得不接收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与他穿越同时出现了一个叫做明君系统的小东西,但这个系统正在更新,不能用,还有一部分功能还没有加载成功。昨晚他梦中见到了原主,原主穿越到现代接收了他的身体,看到现代蓬勃发展的各种艺术,相当满意,并拜托贺疏舟代替他在大巍国好好当一个皇帝,并照顾好他的母后。刚刚穿越的贺疏舟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处境,谁知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是原主的陪玩,除了能在史书上翻到的历史,竟无一人了解这个国家的近况。于是他宣布今日早朝,希望文武大臣们能够告诉他,这个国家的近况。谁知,这些文武大臣来得倒是齐全,但一件正事也不说,反而挨个对他吹捧奉承。贺疏舟忍不住打断这位礼部侍郎滔滔不绝地吹捧,“行了,你们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说说国家之事吧,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话音刚落,整个朝堂竟沉默下来。埋着头站在前面的霍松不禁冷笑,这位少年皇帝登基也三年了,不理朝政也三年了,如今何故如此惺惺作态,作为国君,岭南水灾已一月有余,交邕大旱三年,丝毫不知,只顾吟诗作对,画些花鸟鱼虫,弹琴作乐,如今反而来问文武大臣,有何大事发生啊?要是三年前,不,就算是半年前,这位君王能够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并有几分毅力坚持,就算是资质愚钝,在他与钱之荣两位丞相的辅助之下,未必不能成为一位守成之君啊。事到如今,为了百姓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霍松已欺君罔上,谋划好了一切,不成功便成仁,没有回头路可言了。面对沉默的满朝文武,贺疏舟没有一丝的不耐烦,也没有要下朝的意思,只默默地等待着,与众臣印象中沉迷享乐的帝王竟大有不同,胆子大的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贺疏舟,这位十八岁的帝王面容清俊,长相结合了先皇和太后的优点,在一向出美人的大巍皇室,也相当突出,说一句貌比潘安都不为过。一年前的帝王尚有几分文气和稚气,大臣看如今端坐于皇位之上,面容沉稳严肃,竟有几分气势逼人,有几位大臣看向与往日气势完全不同的君王,竟惊得出了几滴冷汗。[明君系统更新成功][新增金手指读心术][读心术(1级):仅可对己方文武大臣使用使用说明:与己方角色对视即可建立连接,读取对方心声,双方距离超过50米距离连接自动失效][更新任务系统][新增每日任务1、完成一次早朝。(10积分)][新增每日任务2、批阅十本奏折。(10积分)][新增每日任务3、锻炼一个时辰。(10积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更新,这明君终于是系统更新成功,可以用了。这个明君系统是非智能的,完全不能交流。但可以用积分从商城买东西,商城每次随机三样商品,一月一更新。读心术,这金手指可是好东西,贺疏舟盯着左相霍松,想要靠读心术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被贺疏舟盯着的霍松无奈站了出来。“启奏陛下,如今大巍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只因百姓有陛下如此明君……”【这丞相是在阴阳我吗?明明岭南在发大水,交邕大旱三年,他把这比作风调雨顺,安居乐业。】贺疏舟打开系统地图,显示岭南自四月起就发生洪灾,民心急速下降,现在是42,系统提示下降到30,百分之百会发生叛乱,而交邕发生旱灾已经三年,民心也在缓慢下降,目前是40。霍松内心骇然,这小儿竟然不是一无所知,连忙跪下。“陛下恕罪,陛下神通广大,微臣万万不该欺瞒陛下,只是这交邕的旱灾已经三年,除了等老天爷下雨之外,别无他法。这岭南的洪灾,也只能等老天爷不再下雨之后,才能安民救灾,修建河堤。”大臣们诧异地盯着霍松,不知他为何跪地告罪。[交邕。负面状态:大旱(34个月),繁荣度下降,民心下降。增益状态:放粮赈灾中(27个月),实际效果百分之六十,减缓繁荣度下降,减缓民心下降。]【左丞相干得不错嘛,虽然对我敷衍蒙蔽,但该干的事都干了。】霍松听见此话,欲再次磕头告罪,不对,霍松明明听见皇帝在说话,却并未见其张嘴,声音也与正常人说话不同,不是从皇帝的方向传来,而是好像就凭空出现在他的脑子里。难道,皇帝竟会腹语?还是他想要一位明君想疯了,得了癔症?霍松轻瞥了一眼旁边的朝臣,好似没有听见皇帝的话一样。“丞相虽然有所欺瞒,但心是好的,朕恕你无罪,望丞相接着为大巍百姓殚精竭虑。”“陛下英明。”众臣道。霍松想,如果皇帝刚刚真的说话了,众臣不会毫无反应,而是像现在一样纷纷应和,他或许真的得了癔症。读心术竟在霍松身上不起作用,或许,换一个人呢?【霍相一看就是能臣,但心高气傲型,不对,这叫有风骨,这个钱相嘛,看着倒像是老油条,随遇而安型,不过这个年龄,都该退休了,还要求有什么抱负啊,把本职工作干好不错了。】钱之荣连忙跪下,“陛下,臣虽老矣,但一直兢兢业业,为了陛下,为了百姓,不敢有一丝松懈。暂且不愿告老还乡啊。”跪着的霍松大吃一惊,我或许不是癔症,钱之荣突然跪下告饶,应该是也听见了,刚刚皇帝看着我,我便能听见皇帝的腹语。现在皇帝盯着钱之荣,钱之荣便听见了皇帝的腹语。“钱相,怎么突然跪下了,朕没有让你告老还乡啊,大魏国还需要你呢,就算你想告老还乡,朕也是不会批的。”贺疏舟觉得这霍相和钱相着实奇怪,他什么也没说,就突然开始下跪告罪。“就是,钱相怎么突然提告老还乡,陛下可没想过让您告老啊。”礼部侍郎站出来。与此同时,礼部侍郎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这礼部侍郎既会拍马屁,又会打圆场,难怪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混到侍郎位置了,礼部管礼仪和外交的吧,还挺适合他的。】不出所料,这礼部侍郎也跪下了,“陛下,臣对陛下的赞扬,都是出于真心的,绝不是拍……阿谀奉承,都是出于对陛下的敬仰啊。”【嘿嘿,马屁拍得就是好听。】【想听,爱听,多听。】下跪三人望着没张过嘴的贺疏舟,还有脑内三百六十度立体声,都是万里挑一的进士出身,再在几十年上千位进士里混到了如此高位,脑子都是很好使的,再看另外二位的反应,都明白了,他们三人,都突然听见了陛下的腹语,或许,不该叫腹语,应该是心声。“三位爱卿都何罪之有啊,都起来吧。”贺疏舟道。三人慢慢站起,都各看了对方一眼,明白了对方都知道了。其中最震惊的就是霍松了,这简直就是神迹,此等昏君,对国对民毫无益处,怎配得神迹啊。难道,大巍命不该绝,但受苦受难的百姓,又该如何呢?开弓没有回头箭,我霍松,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经调动荆州,余州,还有……霍松的思考被脑子里的一个声音打断。 第3章 但这个系统却给了贺疏舟一个巨大的惊喜,一个失去了一切的,不过刚刚成年的人,突然,再次得到了失去的宝藏。在这一夜,他不再将自己当做玩家,当做第三者,冷眼旁观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他的亲人,这一刻,他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认同了自己的身份,现在,他就是大巍国第十八任皇帝,在这个国家内忧外患之下,他要成为这个国家的脊梁,成为母亲的支柱。贺疏舟打开系统界面,“来人,传禁卫军首领方吾宁前来觐见。”贺疏舟打开方吾宁的面板:[方吾宁年龄:31职业:禁卫军首领文学:60(运气好可以考个秀才)武艺:90(武林高手)谋略:70(中等偏上)人际:88(军汉子的友谊就是那么简单)道德:80(良好的道德水平)忠诚:90(忠心耿耿)总结: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下属,可以将后背放心交给他。]“方大人,这是要进宫去?”霍松拦住步履匆忙的方吾宁。“霍大人,皇上急召,他日有空再与霍大人闲叙。”方吾宁是皇上的人,不参与党争,与这霍相向来毫不相干,如今却被霍相拦住,这霍相狼子野心,真当他们禁卫军是瞎子聋子不成,京城周边三州府兵的调动,早在昨日他便已知晓,若不是怕今后没有人保护陛下,他现在就把这狼子野心的霍贼一刀劈死了,据说皇上如今与往日大有不同,已经愿意关心国事了,若是误会了他结党营私可就不好了。霍松:“方大人,我只说一句话,若是你发现自己能知晓圣意,你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无须大惊小怪,惊扰了陛下。”方吾宁:“霍大人说什么,方某不太明白,不过方某还忙着觐见皇上,就不与霍相闲聊了。”说完便匆匆赶往宫门。方吾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高八尺,憨厚的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眼神清亮正直。“参见陛下。”方吾宁恭敬地跪下。“方爱卿,起来吧。”【这得一米九以上了吧,身材真好,武功也高,让他教我练武他愿不愿意呢?】【算了,这可是我的安保队长,我的小命可全靠他,教我练武浪费了。】听着脑内的三百六度立体声,方吾宁明白了霍相刚刚的谜语是何意,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地通晓圣意。他们竟敢欺瞒皇上,就算是陛下知道后恼羞成怒,将他千刀万剐,也要告诉陛下真相。“陛下。”方吾宁想要说什么,发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方爱卿?”贺疏舟疑惑。“没什么,这是陛下第一次单独接见微臣,臣有些感动。”他欺瞒陛下,真该死啊,要保护好陛下,不能被奸人知晓圣意。贺疏舟打开地图,查看京城的安防情况,“方爱卿,如今殿前司,朕的禁卫军一共有十万一千四百余人,对吗?”方吾宁热泪盈眶,“是的,陛下如此关心了解禁卫军,臣不胜感动。”谁说我们陛下只知吟诗作对,我们陛下明明日理万机,陛下什么都知道。“陛下,微臣和十万禁卫军,训练一日不敢松懈,为了保护陛下,在所不辞。请陛下放心,禁卫军永远是您手中最放心最趁手的一把刀,京城附近三州的十万府兵,根本不是禁卫军的对手,只要有禁卫军在,没有人能伤到陛下的一根毫毛。”方吾宁说道。贺疏舟听完倒有几分吃惊,“方爱卿也知道三州的府兵,那方爱卿可知,这三州府兵的背后之人是谁?“方吾宁毫不犹豫:“陛下,这三年来,都是二位丞相在替您打理国事,右相钱之荣倒是本分,可那左相霍松,狼子野心,如今这朝堂之上,有大半都是那霍松的人了。”贺疏舟:“所以,爱卿的意思是,这背后之人就是霍相。”“他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要造反吗?”方吾宁不敢回答,重重地向贺疏舟磕了一个头,“陛下,您才是这天下的众望所归,只要您愿意,您就可以将这天下牢牢握在手上,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霍松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一个罢了。”贺疏舟:“方爱卿,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的安全就靠你了。”方吾宁更感动了。[方吾宁忠诚+1,积分+1]方吾宁退下之后,贺疏舟再次打开霍松的角色面板,霍松的忠诚度的确很低,就算是今日早朝连加三次5分,如今也不过15分。但要说他想要造反,一个道德高达95分的人,一个系统认证铁板钉钉的千古名臣,真的会造反吗?“一个纯粹的理想主义者。”贺疏舟反复读了几遍,那么,如果,一个理想主义者,现实与他的理想完全相悖,一个理想主义者,要么就毁灭自己,要么就毁灭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那么如果让一个理想主义者再次相信他的理想?今晨的早朝,霍松对贺疏舟献出了15点的忠诚,不多,但很重要,他开始再次相信他的理想了吗?贺疏舟打开地图,果然,三州的府兵都已经不再移动了。霍松,你希望得到一位明君,大巍蓬勃发展,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如果这一切都能实现,你这个名臣,能不能为我所用呢?贺疏舟知道,至少现在,他安全了。王福匆匆进来,“陛下,安宁王陆兰锖即将京觐见皇上,现已出发,预计下月抵达京城。”这安宁王,是大巍国只此一家的异姓王,安宁王的先祖与大巍国的第一任皇帝一起打江山,可以说,这大巍的江山,有一半是大巍的元祖皇帝打下来的,就有一半是安宁王帮着打下来的。大巍元祖皇帝建立大巍之后,这安宁王就成了唯一的异姓王,不是什么只食封邑的无实权的王爷,反而一直手握重兵,为大巍守卫江山,这十几代君臣下来,竟没有一任皇帝忌惮过安宁王,而历代安宁王也不负这十几任皇帝的信任,一直都忠心耿耿。大巍北方的聊国一直虎视眈眈,那年大雪灾,以游牧为生的聊国闹起饥荒来,开始大肆侵略南方的大巍,上一任的老安宁王,就是在那场战役中战死沙场,死时还不到四十岁。而当时十七岁的安宁王世子陆兰锖,竟然顶住压力,带领二十万大军,守住了凶狠异常的聊国铁骑,如若不然,这大巍早就亡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六年了。贺疏舟在原主记忆中努力翻找,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仅有几次见面时,那个少年毫不掩饰的厌恶。在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心中,原主也不过是一个与其父皇一样昏聩无能只顾玩乐的皇子,而他的父亲安宁王却不得不作为这个毫无建树的君王的臣子,负担起天下百姓的安危。不知道在父亲战死的那个冬天,那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在想什么,如今他进京觐见,究竟是福还是祸?第4章 贺疏舟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钱之荣站出来,“陛下,昨日陛下批阅的关于预防岭南的疫病的奏折,恕臣愚钝,这消毒是何意?又为何要在灾区撒生石灰?”贺疏舟:“这疫病其实是一种极微小的小虫子一样的东西,进入人的体内,生息繁衍,就会让人得上疫病。”“世人都知要远离疫病病人,不要接触他们用过的东西,但如今,岭南洪灾严峻,这水灾就有可能将深山里带着疫病的动物尸体给带到有人的地方,再传染给灾区百姓,所以百姓们要烧制石灰,在住所撒上生石灰,就能杀死空气中,地上的疫病虫子。防止百姓染上疫病。”钱之荣又问:“那为何又要,风寒咳嗽可能生病的灾民,都用布捂上口鼻,可能与他们接触的人也要捂上口鼻,排泄也要单独找地方呢?”贺疏舟:“这小虫子在人的体内可繁衍到上千万之数,再通过打喷嚏,咳嗽,排泄,以及与病人的切肤接触,传染给他人。所以,只要可能已经染上疫病的人,捂住口鼻不让这小虫子乱飞,排泄也不要与健康的人一起,排泄物及时消毒掩埋,就能预防疫病,不至于让灾区百姓再逢疫病之苦啊。”钱之荣:“陛下英明,微臣马上将防治疫病之策推行下去,灾区百姓必会感念陛下的英明。”【这大早上的,我好歹坐着,这些文武百官,天不亮就起,还要进宫走这么大一段路,真是不容易啊】[霍松忠诚增加1,积分+1][钱之荣忠诚增加1,积分+1][江云山忠诚增加1,积分+1]【怎么这三个人又加忠诚度了,天上掉积分了】【难道是看我如此英明神武,心中崇拜敬仰难以控制,嘿嘿】能听到贺疏舟心声的三人纷纷露出微笑,陛下,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啊,如果有更多的人能听到陛下如此体恤下臣,陛下又收获了一堆积分了吧。“户部尚书。”贺疏舟看着昨日户部呈上来的关于国库收支的折子。“臣在。”户部尚书纪博容站出来。“昨日呈上来的国库收支的折子,打回去重写。”“陛下恕罪,微臣遵旨。”想他纪博容在户部也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出过什么大岔子,这皇上三年不理朝政,如今不过连上了两□□,就拿他们户部作下马威,还打回去重写,这陛下只知风花雪月,怕是连折子也看不懂呢,罢了,去重写一份十岁小儿也看得懂的吧。【这写的都是啥呀,大巍管国家财政的,就这水平,小孩儿都不如,就这,就这……】脑中传来贺疏舟的吐槽,户部尚书气得脸都红了,耳边还传来三人的轻笑声。户部尚书看向最近的霍松,霍松朝他点了点头,再想想昨日霍相对百官们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知晓圣意是神迹,莫要害怕,如今才反应过来是何意,只能说懂得都懂,不懂的永远都不会懂。就算是皇帝啊,也不能置疑他的水平。李向明尽量平复好心情,”陛下,昨日上的国库收支的折子,微臣觉得言简意赅,一目了然,已经改无可改。”贺疏舟盯着纪博容:“哦,你觉得这个折子不错,反而是朕无事找事?”纪博容连忙跪下:“微臣不敢。”难道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怜我户部,运气不好第一个遇到下马威。贺疏舟倒笑了起来:“纪爱卿,你这折子,为何只写了主要的开支,具体哪里花的,哪里花了多少,为何没有写啊?比如这军费,为何只写了去年花了八百万两白银,如何花的,这军中粮食花了多少,这御寒衣物花了多少?这军中武器,盔甲,马匹,又各花了多少?这边关的二十万大军花了多少?这海边抵御海贼的守军又花了多少?”李向明有几分无奈,“陛下,这具体如何花的,您要了解,户部皆有账本,这小小的十来页折子,怎么可能写得下呢?”【这些折子又臭又长又难懂,要是他们会用阿拉伯数字就好了,阿拉伯数字又好写又好算,还不占地方,户部要是学会了阿拉伯数字和报表,再融会贯通,我就不用看户部呈上来的比又臭又长的折子了。】阿拉伯数字,报表,这都是何物?能比千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好,这少年皇帝还嫩着呢,他纪博容今天就要让皇帝知道他们户部,也不是好惹的。“陛下若是有良策,不如教予微臣,微臣愚钝,属实拿这折子毫无办法啊。”贺疏舟有几分心动,“教予你?”“不错,倒是个办法,不过太浪费朕的时间了。”纪博容心道果然如此,这皇上不过是不懂装懂,让他教人便怂了。[纪博容忠诚-1,扣除积分10分]【纪博容忠诚减了1分,咋扣了我10分啊,增加就一比一,减少竟然一比十,黑心系统。】三人对纪博容怒目而视,竟然敢不忠诚于陛下,导致陛下积分都少了,若是全朝堂都是此等逆臣,他们岂不是离水泥越来越远了,明日要将这等逆臣打出朝堂去,贬去地方,越偏僻越好,不要影响了陛下的水泥大计。“只教你一个岂不是太过浪费,退朝,纪尚书,二位丞相和几位尚书,我们去户部一趟。”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都去上朝了,此时户部权侍郎就是户部主事,当手底下的人来禀报,陛下将要抵达户部,权侍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今上朝都没有上过几回,怎么可能会来户部。当真正见到陛下,权侍郎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么离谱的梦,陛下身后还跟着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陛下还要给户部上上下下几十人上课,两位丞相还一脸期待,只有他们纪尚书一脸不屑,纪尚书你看看人家,人情世故拉满,纪尚书你九族是批发的吗?一点人情世故都没有,一点表情管理都不做。陛下为人竟然如此和气,纪尚书如此大不敬都没有计较,纪尚书这冒犯了陛下肯定要贬官吧,那他岂不是要升官了。[户部权侍郎忠诚+5,积分+5]贺疏舟教众人记住了十位数字,然后再教众人用数字来表达个十百千万。丞相和几位尚书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一下子就学会了,户部也都是与算学打交道的,也很快学会了。纪博容多年老财务,盯着这叫数字的东西,一个上百万的数字只要几笔就写成,而用以前的老方法不得写十几个字,若是推行下去,这得节省户部官员多少时间啊。 第5章 几人反应过来,这也是一个办法啊。【要不,我还是去一趟?】【但这不是驳了户部尚书的面子吗?】【过两日再去吧。】几人又看向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擦了擦冷汗,你们的背叛如此之快,刚刚还在排挤工部尚书,一眨眼的功夫又排挤上我了。不得不开口道,“陛下,户部上下几十位官员,都因为陛下的莅临而兴奋不已,这工部上下也有所耳闻,想必也十分盼望能够得见天颜。况且,陛下去了一趟户部,就使户部翻天覆地,若再去一趟工部,以陛下的英明,说不定能给工部带来一些新惊喜呢?”“那各位爱卿,今日可还有本要奏吗?”贺疏舟等了一会儿,“那两位丞相……”贺疏舟刚想说这次就不需要那么多人了,除了工部尚书,另外五部的尚书又站了出来,期待地看着贺疏舟。“那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也陪朕一同去一趟工部吧。”五位尚书都给了贺疏舟一积分,贺疏舟太欣慰这五位尚书的忠诚了,岂知五人心中只想着又有热闹可看了。而官位不够被晾着的礼部侍郎等人,都在心中默默流泪。工部,工部尚书正领着贺疏舟几人在参观整个工部。贺疏舟拿起一张画,“这是图纸吗?”工部尚书,“回陛下,工部主管修建宫殿、皇陵等皇室工程,主管整个京城的城市规划,还负责修建河道,桥梁,道路,这正是京城外明河桥梁的图纸。”贺疏舟看着这老头亮晶晶的眼神,心中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陛下若是有什么见解,微臣这就将负责道路规划的官员叫过来,想必有了陛下的教诲,”说罢工部一个主事就上前来,等着贺疏舟的所谓见解。【老头儿,快停止你的幻想,你在期待什么,我又不是神仙,还会修桥建路吗,你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考啊?我单方面宣布以后只要有人替代你,就让你退休了】贺疏舟耳边传来两位丞相和几位尚书的轻笑声,而工部尚书不知为何如丧考妣。不过贺疏舟也没有露怯,反而仔细看着这图纸,看向主事,“这图纸只有一面吗?”“若是把这桥的前面侧面上面三个面都画出来,这造桥的时候,岂不是一目了然吗?”工部官员们听到贺疏舟的话,仔细地想了想,突然瞪大了眼睛,是啊,为何不多画几面,这图纸不就简单易懂了吗?户部尚书接着说:“再加上陛下教予的数字。”工部众人都是老土木人了,就是师傅一直这么教的,也不敢发明创造什么的,现在陛下这么简单一改,也瞬间反应过来其中的好处了,应和道,“对呀,这图纸加上数字,这可比以往的图纸简单多了。”工部众人幻想着户部现在的美好日子,工作半天,喝茶半天,想必以后他们工部也是如此轻松。[工部尚书忠诚+10,积分+10][工部侍郎忠诚+10,积分+10][工部主事忠诚+10,积分+10]……不过一会儿,贺疏舟就获得了一百多积分。【不错,以后六部巡演,这积分不是哗哗地来。】贺疏舟走到工部的兵器房,工部还主管军队的兵器制造,兵器房都是量产的兵器样本,贺疏舟拿起两把剑,将它们从剑鞘中拔出,把玩了一下,又收回去,却发现怎么也匹配不上,一把长了,一把短了。工部尚书犹豫道,“陛下,您弄反了,这把剑匹配的是这把剑鞘。”贺疏舟反问,“这些剑不是量产的吗,它们不该是一样长,一样宽,一样厚的吗?它们的剑和剑鞘应该随便合吧?”工部尚书想着要得罪今上了,无奈道,“陛下,这量产指的是大量的制造,这制造每把剑的工匠都不一样,他们又没有同一个脑子,怎么会造长短厚度都完全一样的武器呢?”“况且,就算是同一个工匠,也不可能今天造的跟昨天造的一样啊,只有这些武器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够了。”贺疏舟有点生气,“工部如此敷衍吗,每件武器,多长,多宽,应该有它的标准吧,像长枪一样这样要根据身高来选择的武器,就该制定几套标准,这样工匠们按照同一套标准来制造武器,就不会出现一把剑鞘只能匹配一把剑的情况了。”工部尚书脱口而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反而会耽误工匠时间吧?”说完他方知失言,这官位可能真是到头了。贺疏舟说:“那样,就可以流水化作业了。”工部尚书破罐子破摔,接着问:“陛下,什么是流水化作业?”贺疏舟回,“所谓流水化作业,打个比方,这工匠造剑,有的工匠技术好,有的工匠技术一般,而这剑的制作,也是有的步骤简单,有的步骤难。若是让这技术好的工匠来专门制作这难的部分,让技术一般的工匠来制作这简单的部分,他们都共用一套相同的标准,这样,他们就只用专注自己那一步,若是技术好的工匠没有将时间浪费在简单的步骤,这样就节约了他的时间,就会制造出更多的武器了。”贺疏舟接着说:“而且,培养一个工匠是很难的,若是培养只会一步的学徒,这就很轻松了吧,如果我们有一日需要大量的武器,这些学徒们只要学会一步就能上手,我们也能多很多人来帮我们制造武器,不必害怕武器不够了。”“还有,若是这些武器都用上同一套标准,若是有一个士兵的剑鞘丢失了,不必去找工匠定制,而是在库房里再拿一个备用的剑鞘就好了,类推到所有刀枪剑戟都是一样的。”工部尚书豁然开朗,陛下不愧是天选之人,这流水化作业,真是一大妙计,而他竟然觉得陛下刚刚只是在为他把剑插反了而在狡辩,他真是愚不可及,误会了陛下,难怪刚刚那几人朝他狂甩眼刀子,有此陛下,是天下之幸啊。“陛下英明,是臣愚钝。”“臣在这工部十多年,也不如陛下来的这几个时辰。”[工部尚书忠诚+10,积分+10][工部侍郎忠诚+10,积分+10][工部主事忠诚+10,积分+10]……[宿主获得1000积分,系统升级,新增系统功能——人物故事]贺疏舟又得到了一百多积分,而现在,他已经有了1061分了。贺疏舟打开商城,毫不犹豫地买下水泥配方。【买到水泥配方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啦!!!】而听到心声的几人,听到贺疏舟心中喜悦的歌声,虽然哼得有几分难听,也相视而笑。殊不知明日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第7章 致明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又是一日上朝时,贺疏舟拨弄着昨日系统新增的功能——人物故事。[角色故事:花费20积分,可获知己方人物的一个最大的秘密,帮助宿主了解控制己方人物,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人物故事,知道己方人物的秘密,这不就是八卦吗?】【嘿嘿嘿,可以看八卦了。】【一个就要二十分,真贵,不过现在水泥配方也买了,系统的另两个商品咖啡和可可居然高达2000积分,现在也不是特别需要。】【要不要先花个20分,嘿嘿。】下面十多位大臣听着贺疏舟的喋喋不休,听到己方人物的秘密,八卦之类的词语,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先试一个年轻的吧,年轻人有乐子。】【就你了,礼部侍郎江云山。】贺疏舟打开江云山的角色面板,在新增的角色故事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花费二十积分解锁。而此时的江云山坐立难安,而其余的十多位大臣,都饶有兴致地望着他。【江云山竟然是一个超级大猫奴,爱猫如命。】这样啊,江云山提着的心放下来了,虽然爱猫如命可能会被人耻笑,但不是什么大事。大臣们也有几分失望,就这啊。【可是他青梅竹马的夫人,猫毛过敏,一碰到猫毛就狂打喷嚏,全身起疹子,有时候碰到的猫毛多了,还会呼吸不畅,江云山夫人小时候有一次就差点因为这猫毛过敏,没了性命。】大臣们不再漫不经心,有点好奇。【所以这江云山夫人,与江云山成亲前,就让江云山保证家里不能出现猫,家里人也不能去抱猫撸猫,不然就不与江云山成亲了。】【江云山与夫人,青梅竹马,小时候就定了亲,情谊深厚,当时就跟夫人保证了,绝不养猫,也不碰猫。】大臣们看向江云山的眼神赞赏,你小子,是个好丈夫。却看江云山汗如雨下,想要拔地而走。【可是啊,这江云山是个铁猫奴啊,成亲了几年,猫瘾犯了,控制不住了。】【他竟然……】竟然什么啊,说话说一半,是要把我们急死啊。【他竟然,在外面租了个宅子,养了十多只猫,什么踏雪寻梅、乌云盖雪、墨玉垂珠……什么花色都养了个遍,有温柔可意的,娇俏脾气大的,黏人的,不理人的,每日下班就去这宅子里狂吸猫,你小子,吃得真好啊,比我过的还滋润。】大臣们意味深长地看着江云山,吃得真好啊,也算是拿到江云山这小子的把柄了,你也不想你夫人知道,你外面有十多只猫吧。江云山望着这朝觐殿的石砖,这缝还是不够大啊,钻不进去啊。【这江云山的夫人啊,最近发现江云山比以往回来得晚一些,最最重要的是,还每日换了身衣服洗了澡才回家的。】【江云山夫人想,这肯定是有情况啊,就派丫鬟跟踪江云山,果然发现江云山下班之后,就去了一间宅子,出来时果然换了衣服。】众人望着江云山,江云山知道夫人误会了,也顾不得众人知道他的八卦了,就想着赶紧下朝,回家去跟夫人解释。【这江云山夫人觉得,这江云山是有外室了啊,但江云山夫人也是与他门当户对,家里疼爱的独女,今日一气之下回娘家了,连和离书都快写好了,估计今日江云山下班,就能收到岳家,哦不,前岳家送来的和离书了。】江云山听到此话眼睛都瞪大了,赶紧朝诸位同僚使了个眼色,然后突然全身颤抖,倒在地上。惊扰了贺疏舟和一众大臣。礼部尚书无奈站了出来,“陛下,这礼部侍郎江云山自小患有羊角疯,每十年就要犯病一次,这刚好是他的第三次犯病,唯有回家吃他家的特制药才能好,不如将江云山送回家去,以免耽误了病情。”贺疏舟:“行,将江云山带回家里去吧。”两位侍卫上前来,将江云山抬起往殿外走去。而心声小组望着江云山离开的背影,小江,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了。两位侍卫将江云山刚抬到朝觐殿看不到的地方,这江云山一咕溜就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迅速向宫外跑去,两位侍卫望着江云山的背影,不得不感叹,这速度,连练武了十几年的他们也自愧不如啊。过了半个时辰,贺疏舟发现这江云山的人物故事竟然更新了,连忙打开追更。【江云山今日早晨,去往岳家,岳家不让他进去,他竟然冲破十几个家丁的拦截,冲入后院,找到了他的夫人,发现他的夫人认为他养了外室,心灰意冷,正在写和离书。】【他连忙向夫人解释,他没有外室,只是在外面租了个宅子,养了十几只猫,每日下朝之后,就去宅子里吸猫,他除了爱猫如命,对夫人绝无隐瞒,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养猫了,也不再碰猫一下,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他的夫人不过一时没说话,他竟然把和离书吞进肚子里了,惊呆了岳家上上下下。】贺疏舟仔细确认了江云山的武艺值——5,比五十岁的霍相还低,也就与六十岁的钱相不相上下,十几个家丁都拦不住,恐怖如斯。 第7章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自己,要永远地忠诚于陛下,向陛下献上更多的忠诚。在源源不断的忠诚度提高通知中,突然有一条与众不同的通知引起了贺疏舟的注意第9章 [右丞相,工部尚书,工部侍郎,户部尚书等十位大臣的忠诚度高于90分,成为宿主的死忠之臣。][死忠之臣解锁专业能力属性,宿主可查看死忠之臣的专业能力,帮助死忠之臣提高专业能力,可获得十倍积分。]【忠诚度高于90的死忠之臣解锁专业能力,专业能力提高给十倍积分,什么,十倍积分?】【竟然有十个,右丞相,工部尚书,工部侍郎……】【不错,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啊。】心声组被念到名字的挺起腰板,我可是陛下的大忠臣啊,君主知道自己的忠诚,获得信任,这叫系统的真是好东西啊,想必没有了君臣之间的猜忌,这大巍日日向好啊。这十位忠臣不友好地盯着剩下的人,这些人简直不配知晓圣意,乱臣贼子。贺疏舟打开工部尚书的面板。[张百川年龄:56职业:工部尚书文学:86(守住了一甲进士的底线)武艺:51(多年跑工地,身体不错)谋略:40(为人比较单纯)人际:91(人缘相当得好)道德:90(为国为民)忠诚:92(死忠之臣)专业能力1——土木建筑学:68(已提升,更新获得积分)专业能力2——管理能力: 90]贺疏舟点击更新。[工部尚书张百川专业能力1——土木建筑学提升10,获得积分100分。]【十倍积分啊,这可是十倍积分。】【五十六岁正是闯的年纪,加油啊,张百川。】张百川仰起了头,坦然接受心声组或羡慕或嫉妒的眼光,我给陛下挣积分,我骄傲。贺疏舟将十位大臣的面板都看了一遍,除了工部尚书张百川,工部侍郎也解锁了专业能力1土木建筑学给了50积分,户部尚书也解锁了专业能力1财务算术给了100积分。今日早朝,贺疏舟就获得了627积分,如今已经有847分了。此时王福来报,“启禀陛下,安宁王此时到了京城外20里,预计今日下午,就能抵达京城了。”“那朕就与诸位爱卿,去城门外为咱们大巍的战神安宁王接风洗尘。”此时的京城二十里外。“王爷,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京城,陛下传来圣旨,率文武百官,在城门亲自为王爷接风洗尘。”副将张辉道。陆兰锖:“不错,传言所言非虚,陛下果然是成长了。”陆兰锖此次回京觐见,当然不可能将边关的二十万大军的全部带走,他只带了五千士兵。但这五千士兵都是重骑兵。一个重骑兵至少可敌二十个普通士兵,所以这五千重骑兵若是对上十万府兵,也丝毫不惧。而王爷此时带五千重骑兵回京,就算是身为王爷的下属的张辉等人,也不得不多想了。王爷只是来上京觐见,还是想要那个位置呢?申时。陆兰锖在城门外,果然看着贺疏舟带领着文武百官,守在城门口。他刚下马行礼,贺疏舟一把提溜住陆兰锖,“安宁王,一路走来舟车劳顿,辛苦了,不必多礼,今日朕设宴,同文武百官一齐为王爷接风洗尘。”“谢主隆恩。”陆兰锖看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上次见面,贺疏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今几年过去,贺疏舟性情竟与以往大不相同,若不是与记忆中如出一辙就是成熟了几分的长相,眼角相同位置的一颗痣,陆兰锖或许会以为这陛下被调包了。陆兰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贺疏舟身后的霍松。霍松察觉到陆兰锖的目光,看出眼中的忌惮厌恶,这大巍帝王和安宁王不愧是十几代的君臣情谊,这安宁王带着五千重兵进京,非但不是他之前怀疑的狼子野心,反而是为他霍松而来。刚刚的目光,若是这里只有安宁王和他霍松二人,想必他已经人头落地了吧。而此时的贺疏舟又得到一张人物面板,连忙打开。[陆兰锖年龄:23职业:安宁王、镇国大将军文学:91(武艺太强掩盖了其不俗的文学指数)武艺:99(差一分满分,真不愧是战神啊)谋略:98(你在第一层,他在大气层)人际:95(人缘真好)道德:98(黎民百姓比自己重要)忠诚:50(遇到这么菜的两届皇帝,有这忠诚度你就烧高香吧)总结:大巍战神,名不虚传。]【我靠,这么帅,剑眉星目,身高八尺,还这么年轻。】陆兰锖听着脑内的立体声,可贺疏舟分明没有张嘴,后边的霍松和钱之荣看见陆兰锖脸色有点诧异,他们知道,除了枢密使禁卫军首领,他们心声组终于又添了一员武将了。钱之荣朝陆兰锖打了个眼色,但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何这陛下竟会腹语。【这武将分为两种,一种就是大腹便便长相粗犷实则战斗力惊人的汉子型。】【还有一种就是这种长相英武的少年将军型了吧,这不得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陆兰锖看得分明,贺疏舟未发一言,而这声音确实从脑内传来,而后边的多位大臣似在憋笑,还仔细打量了他好几眼,尤其是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大臣眼光更是热烈,看得他毛骨悚然。想不到,这陛下性子竟然如此活泼。钱之荣道,“老王爷六年前战死,全靠安宁王这六年来抵御聊国,如今王爷回京,老王爷在天之灵看到王爷如今的成就,必是万分欣慰啊。”陆兰锖听到此话,眼中的笑意消失。[陆兰锖忠诚-1,积分-10。][警告:己方人物忠诚度降低,可能会导致叛变,请谨慎对待。]【我去,这陆兰锖忠诚度还能降低啊,扣我10分,钱之荣说了什么雷点把这陆兰锖惹毛了。】许多大臣目光不善地望着陆兰锖,乱臣贼子,扣我们陛下的积分,就是跟我们作对。陛下都亲自来迎接你了,这积分一点不涨也就罢了,这钱相不过说了一句话,你要怨你怨钱相啊,你就把钱相打一顿也成啊,为什么掉忠诚度啊。大臣们心中拉起警报,这家伙忠诚度这么低,来京城肯定另有目的,是不是想造反,纷纷靠近贺疏舟,而钱之荣也顾不上得罪人了,不动声色将贺疏舟和陆兰锖隔开。【钱相刚刚说的话到底有什么雷点,是因为提到了老王爷,老王爷六年前战死,主要是因为前朝皇帝不理政事吧,导致聊国来犯时,要钱没钱,要粮没粮,缺武器缺马匹,在这种情况下,老王爷才不幸战死。】【如今他怨恨前朝皇帝和身为他儿子的我,也是正常的吧。就算人家有怨恨,但也守边关打聊国毫不含糊,工作能力很强,至于他对老板忠不忠诚,无所谓吧,事干好了就行了。】陆兰锖听到此话,他确实对前朝皇帝和贺疏舟都有几分怨怼,若不是他们不理朝政多年,连给边关大军的粮食补给都不够,他的父亲才会战死。就算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的父亲临死前,都没有对他荒唐的君王有一丝怨气,他的父亲何其可悲又可笑啊。生命的最后一刻,也叮嘱他要保卫大巍的江山,做好这安宁王。虽然他这么多年来拼尽全力保卫边疆,甚至打得聊国与大巍,史无前例地迎来了几年和平。只要这聊国没有遇到严重的大雪大旱等大灾,他们的百姓勉强吃得饱饭,他们就不敢进犯大巍。如贺疏舟所说但他的确是不够忠君的,这样也无所谓吗?想不到当初的小皇子长大了,非但不是他父亲那种荒唐人,还挺宽容大度,而且这小皇帝应该有了什么奇遇,获得了什么神迹吧,不过这些大臣们都瞒着这小皇帝,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皇帝若是知道臣子知道他的想法,这臣子除了死没别的下场。[陆兰锖忠诚+1,积分+1。]【这小子还挺懂事,肯定是因为见到英明神武的我,折服于我的强大气场之下,不得不献上忠诚度,现在只有一点,以后必把你刷到九十九。】陆兰锖:我好歹比你这小皇帝大了好几岁,对我一点都不尊重,叫我小子,也想要我给你献上忠诚,下辈子吧。[陆兰锖忠诚-1,积分-10。]贺疏舟面如春风,“安宁王,好几年没回过京城,可还怀念京城吗?”【你小子,真该死啊,油盐不进,扣我积分。】【朕马上就要举行科举了,马上选一个文武全才,全属性99分的真正六边形文武全才,把你贬到……贬成看这京城大门的小官。让每个进出城门的大姑娘老夫人都看到你的俊脸,从大巍战神变成京城城门的门面,跟花瓶一个作用,嘿嘿。】[陆兰锖忠诚-1,积分-10。]陆兰锖回道:“微臣十分怀念京城,如今终于回来了。”想找到人替代我,大巍几百年都找不到一个,小皇帝你找去吧。不过若说当这城门的门面,你这小皇帝长得倒是俊俏,怕是见你的大姑娘老夫人要把这城门给堵得水泄不通。心声组看着表面其乐融融的二人离开的背影,不得不感叹,这陛下还是年轻,就是要跟年轻人一起才开心嘛。第10章 “陛下小心!”贺疏舟眼前一花,还不知发生了,就被众大臣团团围住,还有几个大臣不动声色地将霍松挤出去,远离了贺疏舟。而陆兰锖和方吾宁正与几个刺客打斗,而钱之荣还试图蒙住贺疏舟的眼睛。“陛下,这血光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睛。” 第9章 跪下的人都都将头努力埋下去,生怕他们憋不住笑被发现。贺疏舟:“诸位爱卿,都起来吧。还有本启奏吗?”陆兰锖站在武官前列,看完了这场闹剧,这小皇帝确实有点……活泼啊。[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贺疏舟听见这系统提示音,只给了区区一分,又想起他被倒扣的二十分,瞪了陆兰锖一眼。陆兰锖能骑马射飞燕的眼睛能接收不到贺疏舟的怒视吗?[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好你个陆兰锖,又扣我积分,爷爷再拿出二十分,让我来看看你有什么把柄?】陆兰锖突然后背发凉,而心声组的其他的大臣,都目露精光,又有八卦可以听了。[是否使用二十积分,解锁人物陆兰锖人物故事一。][是]【安宁王王妃从怀着陆兰锖开始,就希望怀的是一个女儿,可惜的是,生了陆兰锖才发现是一个儿子。】大臣们期待着盯着他们的陛下,然后呢?【当时王妃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女儿还可以再生嘛,可惜那几年安宁王都在边关,王妃也没有机会再生女儿。】【没有女儿,王妃可太失望了。】【但是,嘿嘿嘿嘿。】大臣们八卦兴正浓,此时陆兰锖坐立难安,这小皇帝,还说他有什么神迹,分明是妖术。[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平白无故又扣我积分,陆兰锖我要把你的八卦写成话本,出版十万册免费发放。】【但是,王妃发现小世子长得十分标志可爱,就给他梳上发髻,穿上小裙子,穿上女装的小世子十分漂亮,大大满足了王妃想要女儿的心愿。】此时朝堂上大臣们都此起彼伏地咳嗽,对不起啊,安宁王,实在憋不住了。[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刚开始王妃还只是在王府里给小世子穿女装扮女孩,后来王妃胆子大了,直接将穿了女装的小世子给带了出去,谎称是他娘家的侄女,来王妃这里住一段时间,王妃交好的夫人非富即贵而且大多都生了儿子,这些小贵子小衙内们见到女装的小世子,都认为是个极为漂亮可爱的小妹妹,十分心动,抢着要跟小世子玩,还有几个喊着以后要娶小世子为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接着扣我积分,扣一分我就把你的八卦写成的话本多出版一万册。】陆兰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情绪,不能在朝堂上暴打皇帝,会被砍头的。【王妃后来更加肆无忌惮了,连进宫面见皇后,都带着女装的小世子。】【皇后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娃,十分心动,非要让小世子跟太子结娃娃亲,以后做太子妃,当皇后。】【当时还没断奶的小太子不懂得美丑,嫌弃小世子,吐了小世子几个口水。】【皇后娘娘非常失望,说太子这小子不知好歹,皇后以后若再有了儿子,让二儿子跟女装小世子结娃娃亲。】【王妃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在开玩笑,说女装小世子都比小太子大了五岁,这再生一个小皇子,可更大了不少了。】【皇后娘娘笑道,那有什么?那前朝的王贵妃不比当时的皇上大了十七岁,只要小儿子喜欢,就算是大了十岁也无所谓。】【幸好太后没声小皇子,不然一出生就有个大了好几岁,一米九武艺值高达99的男老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望不要被家暴哦。】【不对,太后的小儿子不就是口口口口(系统屏蔽,以免造成世界崩溃),好家伙,吃瓜吃到我自己。】【算了,都吃到自己的瓜了,还是不要出版话本了。】[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当时全国最好的画师越简白进宫为皇后和太子画像,也给王妃和女装的小世子画了一张合像。】【有这好东西不得找出来,陆兰锖,以后你进宫就会看到墙上挂着你的女装照片,你怕不怕?】陆兰锖听见贺疏舟提到了画像,父亲去世之后,母亲很快就跟着病逝了,母亲留下来的画像很少,母亲年轻时的画像,还是画圣越简白所画的,就算是有他的……女装,也还是想留着做个念想。【我要找画师将这画像复制几张,留着以后嘲笑陆兰锖,至于这原件嘛。就赐给陆兰锖好了,毕竟王妃已逝,这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念想,就像我口口口口口口一样。】【收到自己的女装照,还不敢说,他那时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让你小子惹我。】陆兰锖:赐给我留个念想吗,这小皇帝好像人还不错。[陆兰锖忠诚度+5,积分+5。]【忠诚度又加了5,这小子,性格古怪,忠诚度反反复复的,一点都不真诚,等爷找到下一个六边形战士,就把他贬到交邕去修水库。】听到此话,陆兰锖眉毛一挑,这小皇帝真气人,就不能惯他。[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然后不出意外又被贺疏舟瞪了一眼,陆兰锖嘴角有了笑意。美滋滋听完八卦,这工部尚书才慢悠悠地站出来,“启禀陛下,这京城的大巍国营水泥厂已经建成了,到了明日就会开始生产水泥。”贺疏舟来了兴趣。【这建成了不得有个剪裁仪式啊,朕出去给朕的第一个工厂举行一个剪彩仪式不过分吧?绝不是朕想出去啊,是水泥厂需要,可以出去吧?】臣子们听着陛下心心念念想出去,心中升起怜爱之情。工部尚书:“陛下,臣以为这是大巍的第一个水泥厂,应该举行一个开工仪式,由陛下亲自参加的话,水泥厂必定蒸蒸日上啊。”大臣们连忙附和。此话正合贺疏舟的意,“那诸位爱卿无其他事可奏,就退朝吧,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贺疏舟看着其他臣子期待的小眼神,“那钱相和六部的尚书侍郎……”贺疏舟转头看到御史大夫满脸褶子的狗狗眼,十分恶寒,打了一个寒颤。“御史大夫也来吧。”【都可以来,除了陆兰锖。】陆兰锖:“陛下出宫不是小事,要严加防范,臣虽武功低微,但恳请陛下让臣跟随保护。”底下传来大臣们附和的声音,“陛下,安全为重,安宁王武功高强,正好可以保护陛下啊。”贺疏舟无奈道:“爱卿们说的是,有劳安宁王了。”没有人注意到,陆兰锖眼底有了一丝得逞的笑意。第12章 去往水泥厂的路上。【这开工仪式,现在也没有鞭炮,只能是简化版的了,杀一只公鸡,上香,然后用红布剪个彩,中西结合一下,就成了。这可是朕的第一个水泥厂,不得马虎。】后面听到正确答案的工部尚书赶快小心吩咐下去,公鸡,香,红布通通安排上。鞭炮是什么东西,反正是陛下想要的,现在没有,以后也要给陛下安排上。等贺疏舟带着浩浩荡荡上千人赶到京郊的水泥厂,已经是未时,这大巍的开工仪式,竟然与他想法完全一致,中西结合,真是奇了怪了。剪了彩当然要参观工厂,贺疏舟看着匠人,力工,管事,账房,一个个都忙碌着,为明日的开工做着准备,不禁露出微笑。然后微笑消失。【唉,这工厂除了厨娘,怎么一个女人都没有。】大臣们无奈,陛下还是天真,大巍虽然比起前朝还算开放,女子也可抛头露面,也可做点小生意,但怎么可能在这工坊里与男子混在一起,就算是这些男人们同意,那些女子们也不会来的,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同意的。贺疏舟毫不犹豫问站在前面的工部尚书:“张爱卿,这工厂里怎么只招了男人,没招女人呢?”张百川:“陛下,这工厂当然只招男人,这男人力气大,也更聪明,这女人力气不如男人大,还要带孩子,招她们不是耽误事儿吗?”“况且,就算是招女工,也没有女工愿意来的,家里的男人也不会同意。”贺疏舟:“可张爱卿,这水泥厂也不只是只有力气活吧,这不需要力气当然可以招女工,再说了,你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这女人不如男人,这女人就不愿意来这水泥厂做工。”张百川还想说点什么,看到贺疏舟的脸色黑了,陛下上朝一个多月,忠臣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生气。“张尚书不要再说了,传朕的口谕,这大巍国营水泥厂今日同招女工,同工同酬,只要是跟男人做的是一样的工,都发一样的酬劳。”贺疏舟正色道:“同时,设立勤劳奖,只要表现好的工人,不论男女,都予以十天的酬劳的奖金。设立全勤奖,只要是没有无故旷工的,都发一日酬劳的奖金。”张百川也不敢反驳陛下,只是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水泥厂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倒闭了。鱼采春是京城城郊长阳村的村民,三年前她的丈夫不幸去世,只留下一双儿女,家里还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婆母。以前丈夫还能去京城里做工贴补家用,如今只剩下来他们孤儿寡母,日子过的很艰难。上月她就听说在十里外,皇上建了一个叫水泥厂的东西,不过也没多注意,因为这些工坊,除了布坊丝坊,向来不招女人,与她无关,拉扯一双儿女和腿脚不方便的婆母,就已经费尽全力了,哪有时间关注这些 。可她的手帕交今日倒给她讲了一个笑话,这十里外的水泥厂竟然要招女人,而且这女人和男人只要干的活一样多,酬劳竟然是一样的。鱼采春听到这个笑话却没有笑,她的手帕交:“天啦,你不会是想去这水泥厂试试吧,这水泥厂都是大男人,你又是个寡妇,这水泥厂招女工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你长这么大听说过这些卖力气的工坊招女工的吗?”鱼采春:“可我想去试试,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进工坊,养家糊口呢,我还有一双儿女要养。”第二日鱼采春就去水泥厂报了名,竟然被顺利录取了。她与其他来试试的女人组成一个小组,因为怕被辞退,这个小组的女人干活都格外卖力,一旬下来,干的活竟然不比全是男人的小组少。而水泥厂的男人们本来瞧不起这些女人,要不是陛下下旨,这水泥厂根本不会招十几女人来凑数,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些女人干活居然不比男人差,如今他们才知道,不是皇上错了,反而是他们这些男人鼠目寸光,瞧不起女人,哪知有的男人干的活还不如女人呢?这水泥厂虽然有不少力气活,可这烧制水泥的材料比例,火候,这些女人很多都比男人就比男人细心,尤其是里面一个叫鱼采春的,不仅干活卖力,甚至跟着匠人,学会了烧制水泥,改了工种,涨了酬劳。而一月以后,这些女人都得了全勤奖,还有两个包括鱼采春,得了勤劳奖。“娘,我拿了酬劳回来了。”鱼采春的婆母帮她看着孩子,也坊点麻布补贴点家用,如今看她回来了“采春,领了多少酬劳?”“娘,整整三两。”婆母惊喜道:“怎么会有三两银子,不是说酬劳一个月二两吗,你还是女人,我还想你拿了一两银子回来就够我们全家生活了。”鱼采春:“娘,我得了陛下设立的勤劳奖和全勤奖,还学会了烧制水泥,涨了酬劳,就得了三两银子,如今也不怕两个孩子没有饭吃了。”全家人喜极而泣,“采春,你也保重身体,以后你每日去工坊就坐村里的牛车去,不用再省这个钱,你去买点肉回来,咱家吃顿好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贺疏舟在养心殿里,盘算着他的积分。 第11章 贺疏舟大喜:“好,既然这水泥厂能够实行,那张爱卿就赶快把有经验的工部官员,管事派往岭南,建立水泥厂,修筑堤坝可等不得人。”张百川:“臣都安排好了,就等陛下圣旨了。”贺疏舟:“张爱卿,只要这岭南水泥厂能够顺利建立,避免明年岭南的汛期灾情,整个工部朕都有赏。”张百川:“谢陛下。”贺疏舟:“这水泥我们还可以……”第14章 张百川:“陛下,还可以什么?”如今他们这些臣下都知道他们这位陛下十分宽厚,只要干实事,直接问反而会得陛下的好感。贺疏舟摸了摸下巴,自信道:“这水泥还可以拿来建房子,只是如今大巍国营水泥厂产量不够,所以可以鼓励民间的富商与官家合作来建立私立的水泥厂,官家出配方作为股份,富商出资金和人力,想必能很快提高水泥的产量,出产的水泥就可以卖给百姓来建房子。”“最重要的是,这国营的水泥厂资金用的是本来修路修城墙的预算,但说来说去还是大巍国库的银子,我们在私立水泥厂获得的利益,就算是赚的了,朕的国库也能得到充盈。”张百川愣在那里,啊!还可以这样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陛下大才,臣马上回工部吩咐下去。”说完就马不停蹄地跑了。贺疏舟看着张百川连告退都没有,迅速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算了,以前他们都动不动就跪下的,现在忠诚度涨到90以上以后,反而大胆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打开张百川的人物面板,显示张百川的专业能力已提升。[张百川专业能力2——管理学提高2,获得积分20。]不过嘛,只要愿意给十倍积分的就是朕的好臣子。贺疏舟刚想休息一会儿,这国子监祭酒又求见。贺疏舟打算在国子监和太学,先推行学习现代数学,大约就是初三数学的水平,贺疏舟穿越前就是一个纯正的理工男,还是一个学霸,考上了华国 top2大学的计算机系,如今穿越之后,这计算机是用不上了,但编写一本从小学到初中水平的数学教材,还是可以的,这不昨日这教材刚编写好,就拓印了十份给这国子监主教算学的诸位博士先发下去了,并颁布了一个圣旨要在国子监和太学试推行数学,一年后贺疏舟亲自考校学生们的数学水平。如果在国子监推行这现代数学效果良好,贺疏舟打算在大巍国所有书院将数学都推行下去,这一届科考是赶不上了,但打算在三年后下一届科考的考试项目中加入简单的现代数学题目,减小诗词歌赋的比例。今日这国子监的祭酒过来,想来就是为了这事。国子监祭酒还未见过贺疏舟,倒比刚跑出去的工部尚书恭顺,进来就跪下,“参见陛下,陛下要在国子监推行算学,万万不可啊。”他收回刚刚的话,恭顺?一个个都要把朕气死。贺疏舟面色不善:“为何不可?”国子监祭酒:“这国子监都是官员们的子弟,这太学也都是官员子弟和俊秀的平民子弟,都是要参加科举之人,让他们突然再多学一门数学,耽误这些子弟准备科考的时间,这臣一个从四品祭酒,怕是阻力颇大,最后不得成。”贺疏舟气笑了,这哪是来劝谏的,这是来给他们国子监要好处的,这京官们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可怜他一个还没出象牙塔就先穿越的可怜大学生,一睁眼就要跟这些老油条斗。贺疏舟:“这准备参加今年秋闱的举子,自然要好好准备科考。”“只是其他人嘛,爱卿可知这户部和工部,甚至吏部兵部都在使用这数学,还对数学评价颇高,朕和朝堂上的官员都倡导将这数学推行下去,到时候这县衙府衙和京城的官员,都要学会这数学。”“当然,最重要的是,三年后的科举,朕会多安排一门数学,只有考试合格的人,才可成为进士。”“朕让你们国子监提前试学这数学,难道不是为了你们这些大臣吗?这国子监和太学可大多都是官员子弟。”国子监:“恕臣愚钝,不知陛下的用心良苦,这科举考诗词策论可是祖宗立下的规矩,如何能改的?”贺疏舟大怒:“是我的祖宗还是你的祖宗,祖宗之法不可变你现在就应该茹毛饮血,这礼部和御史台都还未言,还需要你教朕规矩。要不你这祭酒也别当了,去礼部当个七品员外郎好了。”国子监祭酒大惧:“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请陛下恕罪。”贺疏舟语气平缓温和:“朕知道爱卿也是好心,恕你无罪,起来吧。”国子监祭酒汗流浃背,两股战战,颤颤巍巍站起来。贺疏舟接着说:“今年秋闱科举之后,朕会再举行一场数学测试,进士们自愿参加,若是在这方面有所长者,可直接进户部工部吏部兵部四部,到那时,或许这四部的尚书要抢着要呢。”国子监祭酒当然知道陛下说的这句话的分量,这进士也分一甲二甲三甲进士,除了一甲进士直接进翰林院,这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可是要选官的,这选官看的就是科考名次和背景,有的人能直接选进户部吏部这种好地方,也有的只能去礼部做闲人,大部分二三甲进士甚至都做不了京官,只能先去做地方官,表现得好或搭上了大树,才能升调回京城做京官。如今无论二甲进士还是三甲进士,都有一条现成的捷径,只要这数学测试表现得好,就能直接进这有实权的户部吏部工部兵部四部,谁不心动呢?怕是国子监太学这些今年要参加科举的举人们,不让他们学习这数学他们才要闹呢。陛下今年才十八岁,新帝初登基没有不想改革施行新政的,可真成的却不多,大多数新政最后都成了一纸空文,只是劳民伤财,别无用处。可陛下推行这数学却环环相扣,恩威并施,真是不容小觑。他一辈子谨小慎微,今日却贸然来见陛下,成了出头鸟被敲打一番,真是老糊涂了。国子监祭酒老脸挤出一个微笑:“这数学的教材是陛下亲自编写的,真是从浅入深,环环相扣,微臣一个老头子,昨夜看了一夜,竟然也看懂了这数字的加减法和乘除法,至于什么小数方程和图形之类的,微臣还需要钻研一段时间。”“算学博士们拿到此书如获至宝,都说要一月内就将此书学会,才敢教学生呢。”贺疏舟听到此马屁,装出受用的模样,“不错,这教材是给国子监和太学的举子和秀才的,不适合稚子,算学博士们融会贯通这本数学教材以后,可将这教材分为几册,重新编写一套新的数学教材,遣词用句都尽量简单,浅显易懂,给不同年龄段的学子使用。”这国子监祭酒离开以后,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打一个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招还真是有用,可就是心累啊。这朝堂上经常见面的朝官们倒是可心一些。朝堂官员们:都听到皇上心声了,对着答案抄还能抄错吗?贺疏舟按着太阳穴,王福:“陛下,户部尚书求见。”贺疏舟头痛得很,这一个个今日都赶上了,这做了皇帝连一刻也不得闲。户部尚书:“陛下,如今这工部要修路,要修城墙,要给岭南修堤坝,还要给交邕修水库,日日找臣拨款。”“当然这些花销都是必要的,可今年岭南交邕受灾,这税金本就比以往少,如今还多了这么多花销,臣实在不知如何办了?”【所以你就来烦我,你没办法我就有办法了,大家都很难的啦。】【我又不是财神爷,哪里变得出钱用,每天凑积分买玻璃配方就已经用尽全力了!!】【不修宫殿不修别宫,不酒肉池林,就已经打败一半皇帝了,你还想我怎样!!!!】纵然心中已经是咆哮体了,贺疏舟语气也很平和:“李爱卿,这工部欲与多位富商合办私立的水泥厂,生产的水泥卖给百姓修房子,不出意外,以后工部修路建桥,修河建坝所用的银子,大部分都不用从国库里调了,这样一来,你们户部的压力是不是小了许多。”户部尚书听到此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面有难色。户部尚书其实今日不是来哭穷的,国库虽然穷,但这么多年都穷习惯了,也不急这一时半刻,户部尚书是来推动贺疏舟多获得积分的,根据他跟户部侍郎的精密计算,贺疏舟最近没有整什么突然获得大额积分的大活,只能固定获得每日任务的三十分,到月底时,贺疏舟很可能凑不够2000分,买那什么玻璃配方,还有陛下心心念念的辣椒种子,也要1000积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都想亲自上替陛下挣积分都给买了。户部尚书:“陛下,若是还有什么增加国库的办法就好了。”贺疏舟看着户部尚书期待的小眼神,朕是皇帝,不是户部尚书的下属,为什么有种被他安排上的感觉。贺疏舟灵光乍现:“李爱卿,这国库的收入是有三成来自出售官盐吧?”户部尚书眼睛更亮了:“回陛下,是的。”贺疏舟:“若是有一个法子能降低提炼盐的成本,是不是国库就能收入更多呢?”户部尚书望着贺疏舟:“陛下,什么法子?”第15章 贺疏舟笑道:“朕倒是知道有一个法子,比现在所用的煮盐法成本要少上七成,而且获得的盐雪白细腻,也比煮盐法获得的盐少了许多苦味,味道更好。”户部尚书快急死了,陛下别卖关子了。贺疏舟:“这个方法就是晒盐法。晒盐法顾名思义,就是在海边比较平坦的地方,像开垦田地一样将沙地垒成盐田,引入海水,利用阳光和海风,将海水蒸发,像梯田一样,引入不同浓度的海水,一遍遍地浓缩海水,在最后一遍海水中加入过滤杂质的东西,最后析出的盐就是海盐。”“利用晒盐法,就可以大幅降低制盐的成本,想必如此,这官盐的利润就更高了,国库就能得到补充了。”户部尚书本来只是来推动贺疏舟获得积分的,却意外得知了晒盐法如此大杀器,若是这晒盐法真的切实可行,而且如陛下所说能大幅降低制盐的成本,这晒盐法对大巍国的贡献可不亚于水泥,毕竟这百姓没有水泥路也能过下去,可不能一日没有盐吃。这可是千秋万代,名留千古的大功劳啊,就被陛下轻飘飘几句话就说出来了。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刚刚说了什么惊天之语。当然,户部尚书最庆幸的是,陛下好像很了解这晒盐法,不用像水泥一样用积分了,这可是省了一笔大开销。户部尚书赶忙说道:“陛下,听说您前一阵给工部送了两张图纸,一张是大铁锅的,一张是铲子的。工部尚书都夸耀陛下画技精湛呢。”【当被人夸的时候,就要开始警惕是不是被人惦记着要出钱出力了,所以,你这老头想表达什么?】“虽然经过陛下的描述,微臣大概了解了这晒盐法,可也只是大概了解,具体这晒盐法如何试行,臣实在想象不出来。若是有前几日您给工部的那般图纸就好了。看着图纸,这盐工们一定能了解这晒盐法,想必过不了几日,微臣也能沾陛下的光吃上这晒盐了。如果晒盐真的少了苦味的话,太后娘娘想必也是胃口大开,更感念陛下的孝心。”【老小子,你在教我做事?】户部尚书听着贺疏舟心里的吐槽,老小子就老小子吧,只要能得到这晒盐法,被陛下骂几句算什么。户部尚书大眼望着贺疏舟,一脸期待。贺疏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老头,年纪大了不适合卖萌。】【好了好了,服了你了】贺疏舟拿起一支狼毫笔,花了半个时辰给户部尚书画了几张晒盐法的方法图,还细心地用文字做了说明,标了页码。户部尚书拿到图纸,十分感动:“陛下……”[户部尚书李向明专业能力3——创造利润,获得提高。][已提升李向明专业能力3——创造利润10点,获得100积分。]【让户部尚书多赚钱也能获得积分,足足一百分啊,算了,原谅你打扰我休息了。】李向明:想不到今日不但得到了足以惠泽千古的晒盐法,还让陛下获得了一百积分,真是不虚此行啊。李向明还想说点什么,拍拍陛下的马屁。【快走!!!快走!!!】【今日让我休息就是最好的马屁了,我要被你们这群人累死了。】户部尚书:“那微臣告退。”户部尚书出了宫门,长叹了一口气,这些人也是将我们小陛下逼得太紧了,看把我们陛下累的,还在长身体呢,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就是卷贺疏舟的一员大将。盐分为井盐和海盐,因为井盐比海盐成本更低廉,所以大巍的食盐大多数来自井盐而非海盐。在户部尚书得知晒盐法的三日后,离京城五百公里的一个海边煮盐坊,来了一位盐铁使,他一路马不停蹄,不分昼夜,换了五匹驿马,才在三日之内到达这煮盐厂。此时的他丝毫不敢懈怠,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了几张图纸,户部尚书交代了,这晒盐法耽搁不得,必须在六月结束前得到结果,知道这晒盐法可不可行。户部尚书:晒盐法成功了或许又会得到什么积分了,就先苦一苦盐铁使,赶赶进度。盐铁使安排了数位盐工开垦出盐田,并将海水引入盐田,经过数个盐田的浓缩,在最后一块盐田中过滤杂质,终于在致明三年六月二十八这日,在盐田中晒出了雪白的盐,盐铁使激动地将盐放入口中,比井盐少了许多苦味。“果然是盐,陛下提供的晒盐法居然是真的。”但此刻最激动的却是盐工,这盐工向来是最苦的差事,背海水煮盐,他们这群人忙忙活活累死累活一天下来,也不过才制成一点盐,而陛下所画的晒盐法,他们盐工却再也不用背海水,也不用辛辛苦苦煮盐了,只需要将海水引入盐田,然后将得到的盐收集起来就行了,一天下来,获得的盐产量是以往煮盐法的好几倍,差事却轻松了许多。看到这晒盐法的成功,盐工们都抱头痛哭,这陛下果然是天子,这恩泽竟然也会惠及到他们小小的盐工。而此时,正在上早朝的贺疏舟耳边传来系统播报。 第13章 【二十年前考中后被榜下捉婿,成了前刑部尚书的女婿,抛弃发妻。】【侵占田地。】【贪污银子10万两,朕的私库也不过20万两,他就贪污了10万两,狗官啊。】贺疏舟朝陆兰锖眼神示意。陆兰锖:??????又是做什么?【表明你身份啊,这都不懂,我朝别的大臣使眼色人家一下子就懂了,让我张口让你表明身份岂不是很降我b格。】陆兰锖:陛下,希望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还真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陆兰锖让另一个侍卫压住季三,拿出一块令牌给这位巡检司中侯看一眼。中侯:“参见安宁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安宁王恕罪。”中侯惊得一身冷汗,能让安宁王做护卫的,就只有那宫里那一位了。被侍卫压住的季三也意识到了,想说点什么,被侍卫捂住嘴巴。中侯:“将季山带回巡检司,等候发落。”接着对贺疏舟谄媚道:“小人一定如实禀报长官,还这长街上被这泼皮无辜被辱的百姓一个公道。”而刑部侍郎季文栋,听到手下来报,他的二儿子被巡检司抓了,眼前一黑。“这哪个不长眼的给抓了,不过是调戏两个民女……还有民男,我这小儿子虽然不争气,但也算不上作奸犯科,还不去找人给捞出来。”刑部侍郎话还没说完,大理寺少卿带着数百官兵冲入府中。“刑部侍郎季文栋,教子不利。”“抛弃发妻,气死父母。”“侵占田地,贪污枉法。”“奉皇上圣旨,将刑部侍郎季文栋拿下,撤职查办,压入大理寺监牢,等候发落。”季文栋:“你不能抓我,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可都是能听见……”[系统检测出绑定对象有泄露系统存在的行动,可能造成世界崩溃,惩罚禁言三天。][绑定对象已失去朝官身份,绑定失效,删除绑定对象相关记忆。][警告:删除记忆是不可撤回的操作,可能损伤心智。]季文栋突然头痛欲裂,痛苦地满地打滚,众人被吓了一跳,只以为他在装病,约过了一刻钟,季长栋眼神不复从前的清明,竟流出口水,对着众人哈哈大笑。大理寺少卿:“季文栋,装疯卖傻也不能脱罪,带走。”而几日后,朝官中有几位大臣,也因为犯了各种各样的罪,证据确凿,被大理寺拿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道德值低于50的。这些获罪的官员被捉时,都头痛欲裂,然后变成了傻子。而此时的贺疏舟:唉,干活的人又少了,解锁人物故事找罪行,花了我一百多分,心疼。不过国库又多了五十万两银子,开心。贺疏舟的一日沐休——大失败。第17章 致明三年六月八日,又是一日朝会时。工部尚书张百川快要憋不住了,陛下买到玻璃配方也十来日了,为何还未找他们工部制造这玻璃,难道是不信任他们工部了吗?其实贺疏舟还真不打算将这玻璃交给工部来做,工部虽然有能力做,但工部需要管的事太多了,这土建需要工部管,这兵器制造也需要工部,这修路造桥也需要工部。再加上最近成立的水泥厂,这工部尚书头上最近忙的是脚不沾地,头发都快没了,两眼黑眼圈,气色也不好,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都给摧残成啥样了。给稍微对口一些的户部也不行,户部的事也多。贺疏舟打算新立一个部门——少工监,专管这些早期工厂。以后这些厂除了少部分是大巍官营的,大部分都会是官商合营,以技术入股,资金由富商来出,这样这些初期工业化的厂子发展才快,建得才多。这少工监的监正由由丞相钱之荣兼任,钱相为人和善狡黠,心胸宽广,又是一品大官,压得住底下的人,正适合这监正。底下设三位监司,一位监司主管官营工厂的建设和建议指导官商合营工厂的建设,贺疏舟打算从工部调一个年轻有能力的来,最重要的是道德值得高。一位监司主管负责监督管理这官营工厂和官商合营的工厂,打算从户部调人。另一位监司负责招商引资,还有与周边几国的商人周璇推销大巍制造的工业品,当然目前只能出售玻璃工艺品,这水泥不会出售给国外的,这三位监司都是正三品,最后一位监司贺疏舟打算从礼部调一个来,这礼部也主管外交,正合适。这三位监司的官位都是正三品。主管工厂建设的监司,贺疏舟已经有了人选,工部侍郎庄才英,三十多岁,能力够,道德也高。主管招商引资的监司就由礼部侍郎江云山担任。但这主管管理工厂的,贺疏舟倒是拿不准了,这户部侍郎也不年轻了,能力虽然够,但学习能力一般,上次去户部教数学,这户部侍郎连数字的乘除都没学会呢。贺疏舟:“诸位爱卿,朕最近又得了一个方子,叫玻璃,就是无色的琉璃,透彻可堪比水晶,而且成本不高,产量巨大。”文武百官: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朕欲在京城新建一个玻璃厂,本来也打算交给工部,但看工部尚书张爱卿着实劳累,于心不忍。”工部尚书张百川:感动!!!原来是误解陛下了。[张百川忠诚度+1,积分+1。]“那交给户部吗,也不合适,户部也忙。”“所以朕打算新建一个部门,专管这工厂建设生产之事,名叫少工监,朕已经写好企划书了。”文武百官:企划书?是何物?王福拿出几十本企划书,分发给在朝堂的每一位官员,连只管军事的安宁王和枢密使等武官都被发了一本企划书。众大臣看着这企划书,详细夯实,浅显易懂,一目了然,朝廷上所有大臣都应该学习这企划书,堪称范本,以后给陛下写各种干事的折子,就参考这企划书。“诸位爱卿都看过这企划书了吧?这少工监监正就暂由钱相担任,至于三位正三品监理,朕打算让工部侍郎庄才英和礼部侍郎江云山担任,诸位爱卿可以意见?”众大臣言:“陛下英明,这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正合适。”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此刻欣喜异常,别看侍郎也是正三品,表面上没有升官,属于平调。但这可是陛下亲自设立的新部门,他们二位可是入了陛下的眼了,正式成为新皇派,只要干好这监司,还不是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这钱相只是暂时兼任少工监的监正,这正式的正二品监正,恐怕会从他们三位监司中选择。庄才英和江云山赶紧跪下谢恩。[庄才英忠诚度+5,积分+5。][江云山忠诚度+5,积分+5。]贺疏舟:“但是这管理工厂的官员,朕倒是没有头绪,诸位爱卿可有举荐?”贺疏舟此时看着的是户部尚书,众大臣知道陛下是要从户部选人了,但不太满意户部侍郎,所以让户部尚书举荐。户部尚书:“陛下,臣认为户部的从六品郎中贡英博能力出众,今年也才三十一岁(陛下选的两位监司都是三十来岁,他自然知道陛下是想选年轻人,年轻人精力好脑子活泛也确实更适合监司),志洁行芳(陛下刚处理好几个道德低的,肯定想要品德好的,这贡英博的品行这么多年他都看在眼里,没得说。),正合适这少工部监司。”贺疏舟听到这个答案很满意:“不错,那就由贡英博担任正三品少工监监司,三位监司也属于朝官,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上朝,平日里也可进宫觐见。”话音刚落,明君系统又多增加了一张角色卡,正是这新任命的监司贡英博的。[贡英博年龄:31职业:少工监监司文学:81武艺:61谋略:76人际:92道德:90忠诚:60总结:未来可期。]这贡英博确实不错,谋略与人际都不低,武艺值也及格了,证明身体好,是个好牛马。最重要的是道德挺高,一般不会贪污腐败。贺疏舟:“李爱卿慧眼识人,朕心甚慰。”【系统认证了人确实不错,李向明,你的眼光不错哦。】李向明都快压不住嘴角了,众大臣也羡慕嫉妒恨,又让你老小子如得陛下青眼了,我们也想举荐啊,可陛下就是想要户部的,我们也想要陛下的夸奖。而下朝之后,户部郎中贡英博接到皇上圣旨,他得户部尚书举荐,升职为正三品少工监监司,一下子从从六品升到正三品,还是陛下新设立的部门,一下子成了新皇改革派的一员,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贡英博忠诚度+20,积分+20。]几日后,庄才英和贡英博拿着陛下所给的玻璃方子,在京城城郊的一个庄子里,正式开始试验烧制。这烧制玻璃需要沙子,生石灰,长石和一种叫纯碱的东西,这前三样倒是易得,但是这纯碱不易得。工匠们在水中加入大量的食盐,所幸贺疏舟所施行的晒盐法可以低成本得到大量的食盐,再在这食盐水中加入这煅烧石灰石所放出的气体,最后将这水过滤煅烧就成了纯碱。按照一定比例加入沙子,生石灰,长石和纯碱,用烧瓷器的炉子去烧制,最后得到了烧红的液体。不停搅拌这烧红的液体,去除气泡,最后确实得到了晶莹剔透的叫玻璃的东西。庄才英想起了陛下给他方子时小声交代了,希望他炼成玻璃时,可以试试玻璃定型成木板石板一般的,虽然陛下说的只是试试,但当时陛下的心声呐喊着,【好想有一块玻璃窗户啊!!!!”】庄才英能怎么办?陛下只是想要一块玻璃做的窗户,当然是满足他啊。于是庄才英没有急忙着建立玻璃工坊,反而在反复改进玻璃的工艺,这几天里,吹玻璃的师傅都十分熟练了。这小小的其貌不扬的庄子里,随意摆放着无数的玻璃制品,玻璃杯,玻璃碗,玻璃花瓶,玻璃珠子,甚至还有一位工匠无师自通地吹出了玻璃花。而这些随意摆放的玻璃制品,在不久的将来,都是价值连城引无数人争抢的。而失败了无数次的庄才英终于烧制了一块完美无瑕的玻璃板,他带着这块玻璃板和十多个最为完美的玻璃制品,小心翼翼地赶往京城,进入宫门。王福:“陛下,少工监监司庄才英求见。”贺疏舟知道这玻璃烧制肯定有了成果,庄才英才敢觐见。庄才英进殿就看见带着笑意的陛下,“庄爱卿,进宫可是因为玻璃?”庄才英:“回陛下,这玻璃烧制成了,微臣此次进宫,不单是为了告诉陛下这个好消息,更是为了将这烧制成的玻璃物件儿献给陛下。”几个太监双眼发光地呈着十多个玻璃制品,玻璃杯,玻璃碗,玻璃花瓶之类的走上前来。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也发出惊呼生:“恭喜陛下,得此仙物,是大巍之福。”【大家都很惊喜的样子,我要是表现平平是不是很不合群,要不要也惊呼两声。】此刻唯一能听到贺疏舟心声的庄才英,陛下是仙人下凡,什么没见过,不过没讨到陛下开心,有点失望。最后有两名太监伴着一个玻璃板上前来,贺疏舟也顾不得装不装了,惊喜道:“庄爱卿,你竟然真的烧成了玻璃板,你可真是朕的大功臣啊,朕有你这等良臣,真是三生有幸啊。”“明天就将这块玻璃安到这块窗户上。” 第15章 【哈哈哈哈!!】【淡定,淡定。】大臣们:如果不是能听到陛下心声中都快要笑憋过去了,就单看陛下这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户部尚书拍到马蹄子了呢。贺疏舟:“这可不单单是朕的功劳,主要是靠爱卿们的努力,大巍的百姓有爱卿这等父母官,是大巍之幸。”【商业互夸,让大家都高兴高兴。】看到陛下如此高兴,工部尚书也忍不住加了一把火。“陛下,这京城官营的水泥厂共有工人五千人,水泥厂工人的酬劳和买水泥生产的材料和燃料月均花费白银五万两,月产水泥两百万石,京城东西南三个方向上的主道,已经用水泥重新修缮完毕,花费比以前用石道和砖道节约了七成,而且更加平整。”“工部制造武器,改用流水化作业,武器产量比以往多了五成。而且,因为这最难的步骤让技术最好的铁匠来做,这武器的质量,都比以往要高,不似以前的武器质量参差不齐。”“这一切都全因陛下提出的流水化作业,工部不仅是制造武器使用这流水化作业法,其他司也使用这流水作业法,产量也得到了提高。”【哈哈哈哈嘿嘿嘿嘿!!】【淡定,哈哈哈,淡定不了了,我真厉害。】大臣们听着陛下心底都快笑憋过去了,可不敢再夸了。大臣们:这完全透明的拍马屁就是好啊,丝毫不怕拍到马蹄子上。【今天朕高兴,花二十积分看个八卦庆祝一下。】大臣们: _?原本放松的氛围突然紧张起来,而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贺疏舟还浑然不知。【挑谁呢?】大臣们突然有种在书院读书时怕被夫子点名的紧张感,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要经历这个。大臣们:不要是我,不要是我,老天爷求你了。已经被扒过的礼部侍郎江云山,吏部尚书董归,安宁王陆兰锖三人:爱咋咋地,反正不会是我。【这个兵部尚书杜军,朕还不太熟悉,花二十分,了解一下朕的这位重臣不过分吧?】除了杜军,所有人都放松下来,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杜军。杜军本人虽然有点慌张,但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慌失色。一脸正气的杜军:仔细想来,我杜某几十年来一直坦坦荡荡,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秘密怕人知道。陛下这二十分,怕是要浪费了。兵部尚书杜军是凉州人,肤色黝黑精瘦,面相严肃显得有几分凶,性格也如面相一样是个严肃固执的人。虽只是二十年前的同进士,十五年前任荆州永原县县令。荆州属于边关州,永原县更在荆州的边上,靠近聊国,聊国每至冬季,粮食不足时,就常常偷袭劫掠大巍边境,搜刮粮食保暖衣物银钱,甚至是女人。这种偷袭往往能够成功。不是攻占土地,而是劫掠了就走,边疆的军队大多数时候反应过来,派遣军队去支援的时候,这些偷袭劫掠的少数人马已经带着战利品离开了,只留下了满目疮痍。而唯有十五年前的一次,一个县,不靠边疆军队,只是靠几百守军,抵抗住了三千聊国铁骑,撑到了支援守军的到来。这个县,就是永原县,而当时的县令,就是杜军。杜军率领整个永原县,也因为五年来一直当个好官能官,百姓们也相信他听从他的指挥,在杜军的谋略指挥下,整个永原拼死反抗,伤了一百余人,死了二十余人,才撑到援军到来。若不是如此,永原县怕不是要死伤几十倍,而且被劫掠走了粮食御寒衣物,大多数永原县百姓怕是活不过那个冬天。因此一役,杜军一战而名,直接调回京城,连升三级,成了兵部权侍郎,被当时的左相李察收为弟子。但杜军的夫人洪千兰和当时只有三岁的女儿,也因为差点被聊国人马抓住,洪千兰怕自己与女儿被抓住,县令杜军被威胁,选择了投河自尽,朝廷还给洪千兰树书了烈女传。如今十五年过去,杜军已升任兵部尚书,直到现在,未再娶妻,十多年前还有不少同僚看中杜军,给他牵线拉媒,都被杜军婉拒了,这几年也没人再去触他的眉头了,都感叹杜军深情命苦,而他这十多年来,除了公务,就是回家与妻子女儿牌位为伴,不像他的同僚们有爱好有家人,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贺疏舟早就听说了这兵部尚书杜军的事迹,刚开始确实想看个八卦乐呵乐呵,但翻到杜军的面板时,却毫不犹豫选择了他,当然不是为了拿此人取笑,而是想要了解了解这位看起来比其他大臣们,更不近人情的臣子的喜好生活,好投其所好。贺疏舟此刻想要帮帮他,这位臣子很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他甚至还没有原谅自己。【啊?】【是真的吗?】大臣们看着他们的陛下双眼通红,难道是读到杜军的故事,太悲伤了。【什么?】【杜军的夫人和女儿都还活着。】杜军听见此话,整个人都失态了,什么?我的夫人还有女儿,都还没有死。太好了,她们在哪里?杜军顾不上什么,想要直接问贺疏舟,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而此刻的他,早已泪流满面。站在旁边的礼部尚书看到失态的杜军,悄悄拍了拍杜军,小声安慰道:“杜尚书,不要着急,别让陛下看出来,陛下的故事都会讲完的,若是被陛下发现你的失态,知道了这滔天的秘密,我们这群人被杀了头,你又如何与你的夫人女儿团聚呢?”杜军努力克制自己,这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希望陛下说的是真的。【我看看这杜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在哪儿?】【什么,就在京城。】【我上次去长街上,见到的卖花娘就是杜军的女儿。那女孩儿可是位胆大心细的好姑娘,长得也漂亮。】【与兵部尚书黑黢黢的一点儿也不像嘛,兵部尚书的夫人一定也很漂亮。】【这兵部尚书的夫人洪千兰在哪呢?】第20章 大臣们:陛下你怎么心底说话也大喘气啊,快说啊,急死我们了。贺疏舟挠了一下下巴,饶有兴致地读着。【哇!真狗血啊,这真不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故事吗?】大臣们:等麻了。【兵部尚书杜军的夫人洪千兰,也在京城,跟他们的女儿一起。】杜军听到此话即欣慰又有几分惊诧,此时他的面色阴沉,手脚冰凉:竟然就在京城,为什么不来找我,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我没有护住她们母女俩,在恨我吗?大臣们:啊,就在京城?先等会儿,脑子转不动了。【洪千兰十五年前,掉入河中,脑袋撞到河里的石头,跟女儿杜竹月一起被凉州阳宁县百姓救起,苏醒后的洪千兰失去了一切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但与她一同被救起的三岁小女孩叫她母亲,而她也看杜竹月格外亲切怜爱,内心深处知道她确实是自己的女儿。】【可惜她的女儿虽然没有失忆,但年仅三岁,只知道自己多少岁,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别的却一概不知了。】杜军面色缓和,原来是失忆了吗,她一个弱女子,带着我们的女儿,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也不知她……有没有再嫁,恐怕已经再嫁了吧?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可不容易也不现实,何况她已经把一切都忘了干净。杜军不停安慰自己,她们母女俩,如今还活着就算是万幸了。【洪千兰虽然失忆了,但她发现自己与当地的村民不同,她的口音与当地不同,所以她不是凉州的人。】【而且她发现自己会认字,她的女儿也略识得几个字,在当地,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子,一个村也找不出一个会认字的人。】【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她的手上没有干活的茧子,只有写字的一点茧子。】【所以,她觉得她应该是出身在一个书香或富豪之家,不知为何流落此地。】【因为不知来历,洪千兰留在阳宁县生活了几个月,直到媒婆上门,劝她再嫁。】杜军:果然,有个人照顾她们母女也挺好,怪我,把她们母女弄丢了。大臣:唉,本以为兵部尚书云开月明了,不过好歹还有一个女儿。【洪千兰发现自己虽然失忆了,但却接受不了再嫁,好像心底还有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丈夫一样。】杜军、大臣们:陛下,下次脑袋里说话,不要大喘气。【不过媒婆一个个不停地上门游说,她不堪其扰,没有办法。】杜军:果然。大臣们:唉。【她听说京城风气开放,年轻女子就算是不成亲也没什么人在意,就带着女儿来到了京城,十五年来靠做刺绣,养育女儿成人,至今未再嫁。】大臣们:啊啊啊啊啊!陛下,你再这样,反转之后再反转,我们要掉忠诚度了啊。大臣们:都是老年人了,心脏可经不起反转。杜军欣喜若狂,被旁边的钱相和礼部尚书死死按住,不然他怕是要冲出去了。他想起礼部侍郎差点和离时,来了一招羊角风,刚要发作。被钱相拦住,小声说:“杜大人,还有一会儿就下朝了,你演技也没有江云山好,可别闹了,就当是为了老朽的人头。”贺疏舟清了清喉咙,看向杜军,刚想说点什么,发现:“杜爱卿,你眼睛怎么红了。”杜军努力克制:“回陛下关心,臣眼睛可能是进渣子了。”陛下体贴入微,一定会放我提前出宫就医。贺疏舟:“朕刚想起来一件事,今日仔细看杜爱卿,朕一月多前沐休,在京城的长街上,意外结识了一位卖花娘,聊了几句。这买花娘看着倒是十七八岁,竟与杜爱卿十分相像呢,还与杜爱卿一个姓。”【其实一点也不像,杜军黑黢黢的,长得也五大三粗的,那姑娘一点也不黑,长得也小巧漂亮,我真是昧着良心说话。】大臣们:噗,我知道我不该笑,但实在是憋不住了。杜军似乎十分欣喜激动:“陛下,臣的妻女十五年前在凉州永原县失踪,如今正是十八岁。”贺疏舟似乎十分惊奇:“哦,那不是巧了吗,朕还碰巧问了那卖花娘的名字,似乎是叫杜竹……杜竹什么来着?”“杜竹月。”杜军喜极而泣。贺疏舟:“对,那姑娘就叫杜竹月,与爱卿也特别得相像,或许,是杜爱卿失散多年的女儿呢?”大臣们:“对对对,杜大人,那或许就是你的女儿呢,快去看看吧。”目击全程的陆兰锖:陛下在演,杜军知道陛下在演,臣子们知道杜军知道陛下在演,臣子们配合陛下和杜军在演,这是朝堂不是戏台,竟然出了你们这么多演技精湛的演员,可怜我一个来自边关的淳朴王爷,要配合你们这么多人演戏。贺疏舟:杜爱卿,既然今日没什么大事,那就下朝吧。大臣们:臣告退。杜军不愧是在边关打过聊国铁骑的,是有几分武艺在身上的,一股脑就冲出去了,比上次礼部侍郎江云山跑得还快。大臣们也步履匆忙,健步如飞:看热闹咯。看着飞快离去的侍卫们:难道,练武多年的我,才是这朝堂上武力最差最菜的人,怎么办?不会来个六七十岁的刺客,也把我打趴下吧。工作了才发现自己这么菜,该怎么隐瞒呢?有个年轻的身影,穿着明黄的衣服,也跟着人群快速移动:看热闹咯。侍卫们:那黄黄的是什么? 第17章 “好了,别哭了。”洪千兰犹豫了一会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有证据的话,我就原谅你。毕竟,月竹也是需要父亲的。”杜军狂喜:“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今日就搬到我那里去住好不好,我买了一处三进的院子,专门打理该添置些什么全都是你说了算,我的俸禄也同以往那样交给你……”“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我一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洪千兰看着这穿着丝绸官服却消瘦得如苦行僧一般的男人,再看看虽穿着粗布棉衣,却面色红润的女儿,虽然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日子一般比较艰难,但她的刺绣手艺着实不错,母女俩的日子也不算太差,跟这黑瘦愁闷的中年男人比起来,也不知哪边才算是受苦了。想到这里,洪千兰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哎哎,抱一起了,这么快就和好团圆了?】【朕还以为要追妻火葬场至少几个月呢,这现实情况还是跟话本子里不一样。有点遗憾是怎么一回事呢?】陆兰锖:这小皇帝还是太闲了,戏一出是一出的。翌日,下朝的贺疏舟慢悠悠地回宫,唉,上早朝还是太累了,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安宁王,你怎么在这里?”贺疏舟惊呼。陆兰锖:“陛下,臣本答应过要教陛下学武,却一直没有兑现,今日特来教陛下学武,您看臣连刀枪剑戟木桩都准备好了。”陆兰锖: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哇的一声哭出来!!】第22章 陆兰锖嘴角微微翘起,欺负这小孩还怪好玩的。【朕都把这货给忘了,他怎么又想起来了,呜呜呜。】[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还扣我积分,我就说我跟这货八字不合吧,一见面就扣我积分,我的十分啊,我的回笼觉啊。】陆兰锖挑眉,这小皇帝还能睡回笼觉呢,果然是太闲了,就得练练。“朕还有奏折没有理,改日再学,朕先走了。”贺疏舟边说着边挨着宫墙想要进门去。然后被一把子提溜住,陆兰锖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陛下,您的身体才是大巍的国本啊,臣也是为您好。”贺疏舟动弹不得,心中腹诽,【提溜我,朕可是九五之尊,信不信让你脑袋跟脖子分家。】[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贺疏舟看到被扣的二十分,还有前段时间陆兰锖刚涨到70分,如今被扣到只有68分的忠诚度,心疼不已。【唉,朕的积分啊,果然是逆臣贼子,还有几个月就武科举了,朕的文武双全的武状元啊,你在哪里?】陆兰锖平复了一口气,努力劝自己不要动怒,打皇帝是杀头之罪。[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心思歹毒,喜怒无常,面善心恶,好你个安宁王。】贺疏舟无奈了,再扣下去积分都要给他扣完了:“行行行,朕学行了吧。”[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好家伙,就是因为朕不想学,就给朕狂扣分,一松口忠诚度就升上去了,你早说嘛,你就是想教朕嘛。】贺疏舟仔细看着陆兰锖,安宁王一如往常地面无表情,【哎!!耳朵怎么红了。】陆兰锖打断贺疏舟的思绪,“陛下小时候也是学过武的,您也知道这学武的第一步是什么?”【不会是?】“没错,就是扎马步。陛下今日就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吧。”【你是说什么玩意儿?你说的是人话吗?】【扎半个时辰马步,我的腿还能要吗?】【我就说我不要学武吧?】【要不,还是把他遣送回边疆吧。】[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不行不行,这忠诚度升降降降降的,这是造反重点观察对象啊,得放裤腰带上拴着。】陆兰锖愠怒,这小皇帝,就以前他三年不上朝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要造反,就是这么想我的。看似贺疏舟乖乖扎起了马步,但他眼珠子一转,“安宁王,朕一个人扎马步,你又不善言辞,朕这半个时辰着实无聊啊?”“不然,微臣去给陛下请个说书的过来?”陆兰锖气笑了。“不用不用,现在请也来不及了。”贺疏舟连忙说。您还真想过这件事。贺疏舟指了指站着的方吾宁,“朕的禁军首领方吾宁,武艺高强,安宁王更是大巍的战神,不如你们俩切磋一下,让朕也长长见识。”方吾宁听到此话,跃跃欲试,早就想试试这大巍战神是不是名副其实了,要是打败了安宁王,这安宁王还敢来这皇宫里蹭饭吗?陆兰锖看着贺疏舟期待的小脸,如果您的眼神不跟上次去长街上,看那杂耍和胸口碎大石的眼神一样,臣也是很愿意切磋切磋的。贺疏舟:接着盯。陆兰锖看着他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完全拒绝不了嘛,竟然被那群皇帝吹大臣传染了。【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这里是第一届永泽宫武术比赛。我是你们的解锁员小贺。】【左边的参赛选手是禁军首领方吾宁。】【右边的参赛选手是大巍战神,镇国大将军,安宁王,聊国的噩梦,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陆兰锖。】[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讲个笑话,有一次陆兰锖去一家小旅店歇脚,这老板问他,来者何人?】【陆兰锖回答:在下是大巍战神,镇国大将军,安宁王,聊国的噩梦,京城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陆兰锖。】【老板赶忙把门关上,回道:小店房间少又小,住不下那么多人。】【哈哈哈哈哈哈哈。】[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扣吧,哈哈哈哈哈。】【双方参赛选手鞠躬,不知道为什么,左边的参赛选手方吾宁有一点笑场啊。】【我们的参赛选手方吾宁笑撅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参赛选手陆兰锖的脸好黑啊哈哈哈哈。】【刚刚我们的比赛出现了一点意外啊,可能是参赛选手方吾宁跟大巍战神切磋,太过兴奋,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啊,有一点失态。】【但选手方吾宁现在状态调整过来了,比赛继续。】【先出手的是方吾宁啊,陆兰锖一直在防御。】【方吾宁一直在找陆兰锖的突破口啊,好,他找到了,就是那里。】【没想到是陆兰锖的陷阱,方吾宁在大肆进攻的同时,也露出破绽。】【现在双方都在进攻,谁会成功呢?】【是陆兰锖,陆兰锖得一分。比赛继续】【陆兰锖得一分。】【陆兰锖得两分。】……【参赛选手方吾宁好像受伤了,比赛提前结束。】贺疏舟连忙过去:“方吾宁,没事吧?”方吾宁捂住手腕,语气失落:“陛下,微臣没事。微臣武功低微,连安宁王一半都比不上,如何能保护皇上。”侍卫们:难道,菜的不止是我们,还有首领。这可怎么办,原本还想着,我们菜就菜了,有首领在前面顶着,真有刺客我们只需要上去凑人头随手砍两个菜的就行了,现在可怎么办啊?【胡说,他武力值虽然有99分,但你也有90分啊。】方吾宁:谢谢陛下你的安慰,还不如不安慰。贺疏舟:“方首领的武功朕是认可的,朕的禁军首领只能你来做。“【这陆兰锖怎么也不手下留情一下,看方吾宁的道心都破裂了。】方吾宁听到此话,陛下真是仁慈,就算臣这般没用,也愿意接着用臣。[方吾宁忠诚度+5.积分+5。]【他武功高强有什么用啊,就会扣朕积分,还是你好,只会涨不会扣。】【朕保证你是朕唯一的保镖队长。】陆兰锖:是吗?真是打扰你们了。[陆兰锖忠诚度-1,积分-10。]贺疏舟:“太医,快传太医来。”所幸方吾宁手腕伤得不重,只是一点剑伤,没有伤及经脉,太医清理了一下伤口,敷了点金创药,就要给方吾宁包扎上。太医包扎途中,却被一只手拦住:“等一下。”太医抬头一看,竟是皇上,顿时瑟瑟发抖,难道,等待着他们太医的最终命运,那一天终于要来了吗?就是皇上对着跪下的太医说:“治不好你们全给他陪葬。”可这方吾宁长得也五大三粗,要说男宠,旁边这位安宁王还合理一点,难道,这新帝品味特殊,就好吃这口粗粮。【方首领受的是剑伤,这剑保养得再好也不能保证一点铁锈都没有,这被生锈的铁器所伤,这包扎的白布一点也不透气,很容易得破伤风。】 第19章 第24章 贺疏舟没有搭理身边几人想要尝尝这烈酒的小眼神,而是让玻璃师傅把这剩下的半杯液体用火点燃,这半杯液体确实是遇火即燃,这样说明这至少是五十度以上的烈酒,确实可以杀菌消毒,预防感染。众人看到这蒸馏酒精实验的大获成功,都欢欣鼓舞。太医:这伤痉有救了!贡英博和侍卫们:这烈酒,好喝吗?贺疏舟:“贡爱卿。这酒精蒸馏只是初步实验,要量产当然不能再用这易碎的玻璃,或许可以用铁器或陶器替代,还要庄爱卿和贡爱卿多研究研究,若是真的能够量产,我们在这京城也开两家酒厂,一家专门生产这超高度酒精,用来给伤口消毒,卖给百姓和供给军队,另一家嘛,就可以来生产这喝的高度烈酒,想必这天下所有的好酒之人,都不能拒绝这般烈酒吧,安宁王你说是吧?”陆兰锖无语,拿我当药人,您看我想说话吗?陆兰锖:“陛下说得对,没有这好酒之人能拒绝这烈酒。”贡英博听到此话,心潮澎湃,他若是不仅给陛下经营这玻璃厂,再替陛下把这两家酒厂开起来,这钱还不是如流水一般地流入国库。【还有呢,还可以用蒸馏技术来炼制精油,这精油可是名贵之物,正好可以出口赚外汇。】贡英博眼前一亮,精油?就凭这玻璃,烈酒还有精油,我们大巍怕是要富了,国库充盈了,还怕这打仗没有钱用吗?李太医回去之后,将太医院所有写了伤痉的医书都翻找出来,仔细查阅,连连称奇,太医院别的太医看到李太医的奇怪举动,纷纷问他怎么了。李太医神神秘秘地小声说:“你们都知道最近的传言,说当今圣上是仙人下凡,直到近几个月才找回了这当神仙的记忆。所以才会仙界的水泥,玻璃方子,还有晒盐法。”众太医听到此话,最近整个京城皇上是神仙下凡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可他们也不是无知白丁,也是读过几本史书的,这古往今来,将皇帝神化的事还少吗,怎么今日这李太医敢把这事儿摊开来说了。李太医接着说:“不瞒诸位同僚,也不怕皇上怪罪,今日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传言,是上头传下来唬人驯服百姓的。”太医们赶忙散开,这李太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谈这个。李太医拉住众人,连忙接着说:“诸位同僚,我可不是吃饱了说这个,今日我被皇上召见,才知皇上是仙人下凡这个传言是真的,他就是真真的仙人。”有位太医按捺不住好奇心:“李太医,怎么说?”“诸位同僚都了解这伤痉之症,也听说了几月前皇上在朝堂上说的许多病症都是因为无数小到看不见的小虫子。”太医们:“这皇上的说法是有几分道理,可也不可证实啊?”“皇上命我医治方首领的剑伤,我清洗伤口之后正要包扎,却被皇上拦住,说我带去的包扎布料不够透气,这方首领又是被剑所伤,难免会沾到铁锈,这沾到铁锈和不透气的伤口,很可能就会引发伤痉,陛下称之为破伤风。”有个太医恍然大悟:“李太医是说,这伤痉……破伤风之症,正是因为一种不喜欢透气的小虫子大肆繁衍,乃至……”“乃至遍及全身,此时药石无医。”另一个太医抢答。太医们突然明白了,为何这士兵受伤了总是很容易得伤痉之症,因为这刀枪剑戟难免会有铁锈,若是伤口过深里面不透气,或是包扎的布料不够透气,就会导致这伤痉小虫子大肆繁衍。太医们连忙问李太医:“陛下,可说了医治之法。”李太医叹了一口气:“陛下似乎并无救治之法。”众人失望叹气。“但是,陛下倒说了如何防治?”众太医:“是何法子?”李太医:“用消毒之物杀死这小虫子,便可大大预防这破伤风。陛下今日听说这边关士兵,深受破伤风折磨,每年至少折损数百人,便亲自前往京郊的玻璃厂。”太医们:“然后呢?”“陛下前往玻璃厂,命玻璃厂工匠烧制了一套器具,可将这一般的酒水变成四五倍浓烈的烈酒,这烈酒遇火即燃,称之为酒精,这酒精就是消毒之物。”太医们:“如此说来,陛下真的是仙人下凡,这许多病症,就是由这小虫子引起,而我们要医治这些病症,就是要杀死这些小虫子。”太医院学徒曲庆,师从李太医,父亲是玻璃厂的工人,听到此话若有所思,若许多病症皆是由看不见的小虫子引起,那他能不能用一种法子看见这些小虫子呢?此时的贺疏舟耳边又传来系统通知。[太医院太医平均忠诚度+20,积分+60.][太医院太医初步了解现代医学,专业能力+5,积分+50。]贺疏舟看到又是从天而降的积分,会心一笑。过了几日,八月十一,正是少工监三位监司上朝的日子。庄才英和贡英博同时站出来,“启禀陛下,这酒水蒸馏技术的量产,已经实验成功,一套蒸馏器材,每日可产烈酒一百来斤,可产消毒酒精五十来斤,臣初步预计只需要投入五千两银子,招聘酒工一百人,就可日产千斤烈酒,五百斤消毒酒精。”贺疏舟:“既然两位爱卿已经将这量产验证成功,那就尽管去开酒厂吧,只是一点,这酒毕竟是粮食酿制而成,大巍的粮食尚且不够百姓们温饱,这酒厂不宜扩大产量,每日就生产千百来斤,充盈国库便罢了。最重要的是,要生产足够的消毒酒精,这百姓被铁器所伤,士兵们战争时被兵器所伤,都需要这消毒酒精,最近几日生产的就给边关送去。”贡英博和庄才英二人:“遵旨。”“这酒精都送到军医处,只能由军医取用,安宁王,边关的士兵不可把消毒酒精当酒喝,一经发现,从重严惩。”陆兰锖:“遵旨。”八月十一,离中秋节不过几日了。今上节俭,这岭南和交邕大灾刚过,中秋节不宜大办,陛下早早下了圣旨,就不与朝臣们办这中秋晚宴了。但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今上都赏了玻璃物件儿,烈酒,米油面,而三品以上的朝官,还得到了这两位监司新研发的精油,这蒸馏精油技术尚未成熟,产量甚少,所以只有高官才能得到一瓶小小的精油,不过夫人们得到这美丽玻璃瓶里装着的一品小小的精油,都爱不释手。十一日晚,贺疏舟与夏韫正用晚膳 ,夏韫是个开明的母亲,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小儿,今年中秋不办晚宴为了节俭是不错,不过这安宁王,老安宁王为国捐躯,安宁王妃也随之而去,如今这安宁王府,除了仆从,可就剩他一个人了。怎可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节,那岂不是对不起在底下的老安宁王夫妻吗?”夏韫道。“的确,可母亲,这圣旨已经发下去,也不好更改。”夏韫笑道:“何必更改,听闻安宁王这月来,每日来宫里教你学武,想必你们之间关系还不错,不如小儿你明日便请安宁王中秋之夜,陪我们母子俩用膳,这有人陪着,想必他也没空感时悲秋了。”贺疏舟:啊?关系好吗?贺疏舟打开陆兰锖的角色面板,陆兰锖的忠诚度已经升到八十了,自从那日玻璃厂之行,陆兰锖的忠诚度就没有再降过了,反而有时会涨一两点。或许,他们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吧?那我邀请他中秋节来宫里吃晚膳赏月,也不算是多事吧?八月十二,这贺疏舟又开始练武了,可此时的他没空在心底骂陆兰锖,而是在纠结一件事。【该怎么说呢?】【大兄弟,今年中秋来宫里吃饭?】陆兰锖挑眉,这小皇帝又要邀谁吃饭呢?反正不会是他,上次他自请来宫里蹭饭……教小皇帝练武,这小皇帝就不情不愿的。最近他好心好意教这小皇帝练武,这边关的将军士兵哪个不是做梦都希望得到他的指教,就连这宫里守卫的侍卫都跟着学了一两招,这小皇帝不但不积极,还常常在心底骂他。【要不这么说,安宁王,宫里的月亮比较圆,要不要中秋夜来宫里赏月?】陆兰锖低头浅笑,竟然是邀请他吗?【我的人设就不是要邀他吃饭的人设啊,他不会以为我要害他吧?】【要不还是算了,怪尴尬的……】陆兰锖表面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已经快要气疯了,在肚子里说了的话还能收回去,有这样的吗?贺疏舟刚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开口,“安……”“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陆兰锖的嗓音听上去低落又犹豫。【我记得他好像使过这招,然后我输了就开始练武了。】【现在又想搞什么?】贺疏舟防备道:“安宁王,你有什么事要跟朕说,就直说吧,朕不会怪罪你的。”陆兰锖:“陛下,臣如今孤家寡人,无父无母,这中秋佳节,着实寂寞。”“也无处可去,所以想着,安宁王与大巍皇上几百年的情谊,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臣或许勉强也跟陛下有了两分情谊,所以想请求陛下,让臣在中秋夜进宫陪陛下用膳,也算是有个去处。”“陛下认为如何?”听上去是茶了点,但不巧贺疏舟刚好就吃这招,贺疏舟连忙说:“朕也正打算邀请安宁王中秋夜来这宫中赏月用膳。安宁王不必伤感,朕与太后也算是你的家人,这中秋团圆之夜,自然是要与家人一同度过。”第25章 安宁王府的陈管家已经在安宁王超过三十年了,安宁王府老王爷和王妃对下人都极为和善,这安宁王府可是极好的差事儿。陈管家从爷爷辈就在安宁王府当管家,与东家几辈子的情谊了。可自从六年前老王爷战死,几月后王妃也随之而去,一年之间,幸福美满的安宁王一家,只留下了当时只有十几岁的小王爷守在边关。安宁王府没了主子在府里,小王爷将大多数家仆都遣散走了,只留下以前跟在老王爷身边的几个残疾老兵,和他这位管家。原先热闹繁华的安宁王府迅速衰败了,直到六年后的今天,边关初定,安宁王回府,陈管家本以为小王爷回府,这安宁王府会再次热闹起来。可小王爷回府,也带着边关冷冰冰的气息,没有招新的仆人,也未曾与少时的友人相聚,就算是回了京城,也只是忙于公务,回府几个月来仍旧孑然一身。陈管家作为王府里的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他看着小王爷长大,一直把小王爷当作自己的晚辈,看着这孤孤单单的晚辈,好不心疼。按照大巍的规矩,中秋节小王爷是要去宫里赴宴的,但今年今上竟取消了中秋晚宴,朝臣们自然高兴可以与家人团圆赏月了,可小王爷呢,如今孑然一身,难道要独自赏月吗?这皇上也是,怎么也不想想他们的王爷,这中秋佳节,又该何处去。陈管家一群人八月十五一大早就忙活起来,虽然王府里只剩下了他们十来个人,但只要用心准备,也能给小王爷一个圆满的中秋节。只是这小王爷一大早就出了门去,不知为何,不过也正好他们给小王爷一个惊喜。过了午时,小王爷才回府,手里还提着两个包裹,陈管家连忙迎接。“王爷,您这一大早上出门去买了什么,吩咐下面的人去买便罢了。”陆兰锖两颊薄红,顿了一会儿,才回:“本王的衣物都旧了,叫裁缝上门定做也来不及了,就出门买了几套衣物,今晚才好赴宴。”陈管家欣喜异常:“王爷,您今日去谁家赴宴呢?”莫不是与哪位千金小姐看对了眼,借着赴宴上未来岳父家商讨婚事。“陛下相邀,去宫里陪陛下和太后用膳。”陈管家想起这几日对皇上的不满,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愧疚,皇上贵为天子,也能如此周到想着咱们王爷,是他太狭隘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大巍的皇帝与安宁王果然几百年的情谊,想起这十日来,王爷每日进宫教皇上习武,回来时虽然也面无表情,但却没有往日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显然心情不错,果然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还是要有几个友人的,就算是伴君如伴虎,那也比没有好。陈管家看着陆兰锖换了一身青白色的长衫,头上一顶白玉头冠,腰带挑了一个象牙带钩,还特意坠了一个镂空金佩,小王爷本就十分英俊,往日总是穿着官服或盔甲,如今穿着清亮的常服,盛装赴宴,这般入宫,若是太后有公主,恐怕也得拿下了。“如何?”陆兰锖仔细检查穿戴,对站在旁边的陈管家问道。陈管家连忙回话:“王爷这身十分清俊雅致,不能更好了。”陆兰锖听完此话,嘴角微微翘起,又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笑容:“陛下相邀,自然要穿戴隆重。”绝不是因为别的。陈管家想起老王爷年轻时,也是这般口是心非,如今也二三十年了,轻叹了一口气,又熟练地回话:“王爷进宫自然要郑重。”申时,太后夏韫看着入宫赴宴的陆兰锖,几年未见,这孩子成熟了几分,更英俊了更成熟了,不过以前是挺活泼的孩子,也是世事弄人啊。“微臣陆兰锖参见皇上太后。” 第21章 那就只能是,这凤阳楼背后之人,不是钱相或某位监司,也不是整个少工监,这凤阳楼真正的东家不是什么权贵,而是所有权贵的主人,是当今陛下。这凤阳楼就是陛下的钱袋子。“诸位,以后我们要多来这凤阳楼。”几人听着虽然有几分高兴,但胆子也没有那么大,“少卿大人,这是为何?”太仆寺少卿神神秘秘道:“因为,这凤阳楼真正的东家是……。”说着用手指了指天上。几人听懂了太仆寺少卿的未言之语,非常震惊,又恍然大悟,“竟然是如此,难怪,难怪。”很快,凤阳楼真正的东家是当今圣上的传言传遍整个京城,这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普通百姓,都涌入这凤阳楼,想要尝一尝仙人下凡的陛下,所带到凡间的仙肴,仙酒味道如何。一时之间,凤阳楼成了京城最火爆的酒楼,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都要至少提前一个月预订,才能有位置。而此时的永泽宫,贺疏舟翻看着四家凤阳楼的盈利报告,露出微笑,凤阳楼短短一旬,就盈利四万两,一年就是两百万两。而坐在他旁边的安宁王,正帮贺疏舟整理着这些报告,怕一时弄乱了陛下找不到想要的。而守在门外的禁军首领方吾宁,极为不友善地盯着陆兰锖,这凤阳楼也开了四家了,其中一家离安宁王府不过半炷香的路程,这安宁王要想吃这仙肴,去凤阳楼岂不是更方便。为何还日日入宫,以前还只是下朝后教陛下学武,吃了中饭就回去了,现在怎么下午没事也入宫了,比以往来得还勤,难道,这安宁王竟然不是来宫里蹭饭的?第27章 听着下面官员启奏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贺疏舟打了个哈欠。【唉,好无聊。】原本还漫不经心的朝臣们,听到此话,瞬间站直了身体, 朝堂上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 唯有龙座之上的人还浑然不知。那个终于又要来了吗?【看个八卦吧。今天看谁的呢?】该来的终于又要来了,朝臣们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纷纷闭上眼睛, 向上天祈祷, 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跟多年前在书院怕被夫子点名的心态如出一辙。在这紧张的时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除了一个人,吏部侍郎邵俊悟此时却站了出来。“启禀陛下, 微臣独女久病不愈,京城的名医也束手无策,微臣忧思不已, 实难以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望陛下恩准微臣解印,遍访名医以求医治爱女。”听见此话,贺疏舟赶紧关掉了人物页面,“朕派太医院专看疑难杂症的太医曾原给爱卿的爱女瞧瞧, 若是太医院……”话还未说完, 却见邵俊悟未有欣喜之情, 也是, 吏部侍郎想要太医医治也不难,怕是京城里看疑难杂症和小儿的太医名医都已经瞧过了, 这京城的名医都医治不好,才如此心灰意冷。贺疏舟往龙椅上一靠:“邵爱卿请辞,朕恩准了。”此时的贺疏舟再次打开人物面板。【这邵俊悟在哪里来着,吏部侍郎,找到了。】却没有看到此时的邵俊悟一改刚才的颓废忧思,反而眼神发亮,似在期待着什么。站在他旁边的朝臣们看到邵俊悟的表情,微微发愣,又反应过来,难道,这吏部侍郎竟然敢,他竟然敢套路咱们陛下。【吏部侍郎要是你以后没给朕把这20积分挣回来,把你流放到凉州去挖煤。】【吏部侍郎邵俊悟,独母养大,二十岁中二甲进士,官路通达和顺,年仅三十五任吏部侍郎。】【与其妻子伉俪情深,育有一独女邵山晴,从小身体康健,活泼可爱。自十岁起,却身患重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年不过才十二岁,已有油尽灯枯之相,恐时日无多。】【唉。】众大臣也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唉。【啊????】【这世间竟有这种人渣?】【气死朕了。】众大臣:陛下难道您又花了20积分看上别人的八卦了,您赶紧告诉这吏部侍郎的独女患了什么病啊?“邵侍郎,你是被独母养大,父亲早逝?”众大臣眉头一皱,陛下称邵俊悟不称爱卿而是称其职位,恐怕有异?难道这邵侍郎的独女生病,与他有关。邵俊悟即疑惑不解又有几分战战兢兢回答道:“回陛下,微臣父亲在臣六岁时早逝,母亲关氏将微臣拉扯大,微臣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时时不敢忘记母亲恩惠。”贺疏舟语气听不出起伏:“那邵侍郎还算是个孝子。今日朕便派这太医院的魏太医去给你母亲看看身体,如何?”魏太医是太医院名望最高的太医,专治这老年慢性病,除了给皇家看病,轻易不出山,这魏太医给邵俊悟的母亲看病,可是天大的喜事,邵俊悟赶紧跪下谢恩。此时的贺疏舟却不见平时的和煦,反而表情有几分严肃,几分隐怒。【可惜你母亲对你来说是个好母亲,对你女儿来说却不是一个好奶奶。】众大臣震惊了,啊,这怎么说?而听到此话的邵俊悟却面色铁青,好像想到了什么,愣在那里。【邵家三代单传,邵俊悟与妻子感情深厚,不曾纳妾,与妻子成亲十五年来,只生了一个独女,妻子生独女邵山晴时难产险些丧命,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孕。】【不过邵俊悟与妻子夫妻俩都不在意,只愿好好教导女儿,以后招个上门女婿也就罢了。】大臣们:既然如此,陛下为何对邵俊悟不似从前的和煦了。【可邵俊悟的母亲关氏却不满意了,这邵家三代单传,没有儿子怎么能行,她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非要催促着儿子休妻再娶,儿子不愿意就逼儿子纳妾。儿子不愿意休妻也不愿意纳妾,关氏便要死要活,使得这邵俊悟的夫人和母亲分开住了十年。】【直到两年前,邵俊悟的母亲关氏,似乎是想开了,主动与儿媳妇和缓了关系,住在了一起,也就是从那时起,邵俊悟的独女邵山晴开始身体虚弱。】大臣们:啊?不会吧?不会吧?【关氏从没有停止想要孙子的愿望,当然不会屈服,她主动与儿媳孙女住一起,只是因为她偶然间得到了一种慢性的毒药,无色无味,连太医院的太医也查不出来,只要一直服用这毒药,不超过三年,中毒者就会逐渐虚弱,药石无医,直到死亡。】【她与孙女住在一起,自然方便她将这种慢性毒药下到孙女的日常饮食中。她认为只要这个孙女早逝,她那病恹恹的儿媳自然也会伤心过度,随之而去,而她的好大儿,伤心个一两年,便会打起精神,续弦再娶,到那时,她自然会有孙子了。】大臣们不动声色地离邵俊悟更远一些,这邵侍郎的母亲竟然如此恶毒,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自己的亲孙女。而邵俊悟呆呆地愣在那里,竟然真的是,真的是他的母亲,他一直知道他的母亲不喜山晴,却不知如此不喜,那可是她的亲孙女啊,她怎么下得了手。【朕之所以派太医院的魏太医前往邵府,给邵俊悟的母亲关氏看病,自然是因为这种慢性毒药,这魏太医恰巧有过研究,只要这魏太医上门去诊治,看到关氏母亲房中的做慢性毒药的原材料黎花,再一好奇替邵山晴一诊治,自然真相大白。】【至于这毒药,只要不再服用,毒素不再累积,这邵山晴还年轻,几年内毒素排清,自然不药而愈,正好魏太医再开几味滋养身体的方子。】“陛下,微臣的母亲身体康健,十年来未曾生一病。”邵俊悟对贺疏舟跪下。【哦?想说什么。祸害遗千年吗?】“臣求陛下派太医院治小儿病的陈太医为小女诊治,小女的邵山晴病情危急,耽误不得,待爱女病情和缓之时,再求魏太医上门。”邵俊悟被母亲拉扯大,既然小女有救,他便不愿母亲下毒害孙的丑事被揭穿。贺疏舟坐直身子,紧紧盯着邵俊悟。【这人物故事里只写了邵俊悟母亲下毒毒害亲孙女,却未写明这邵俊悟知情与否,难道,这邵俊悟是知情的?不然,他为何会阻拦魏太医去他府里替他母亲诊治,还是说,他真的只是担心爱女,连自己的母亲也顾不得了。】【算了,不想了。】贺疏舟又恢复往日的和煦笑容,语气温和:“听闻邵爱卿母亲贞烈勤劳,独自把邵爱卿拉扯到如今的年仅三十五,就位列三品吏部侍郎,朕今日下朝,左右也无事,便同今日太医院的数位太医,一同在为邵爱卿母亲与爱女,同时,朕亲封邵爱卿母亲为四品诰命夫人。爱卿以为如何?”邵俊悟看着贺疏舟与往日如出一辙的笑容,不再觉得温和可亲,此时只觉得可怕而无力,他刚想说点什么,又想起几月前获罪的朝臣已成了傻子,连口水都控制不住,便住了口,愣在那里,眼前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失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江云山和庄才英两位监司隐隐架着走,去往的方向,正是他的宅邸——邵府。而前面的明黄色的马车,正是御驾,安宁王骑马随侍御驾左右,而身边浩浩汤汤的,不就是朝堂上的几十位大臣吗?而此时的邵府,邵俊悟母亲关氏门被敲响,有个小太监来报,这皇上要来亲封关氏为四品诰命夫人,让她准备接驾,听闻此好消息,除了缠绵病榻的邵山晴,邵俊悟母亲关氏和妻子王氏皆连忙等在府前,准备接驾。等一行人浩浩汤汤到了邵府,邵府上下已经等着了。关氏难掩激动地看着年轻而严肃的帝王,又看了眼旁边的儿子邵俊悟,却看儿子不知为何,恍恍惚惚,但被巨大惊喜砸中的关氏此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老夫人请起,邵侍郎能力出众,如今却为了爱女之病请辞,朕难免可惜,特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带出来替邵侍郎爱女诊治,若是能治好邵侍郎爱女,朕也不必失去一位左膀右臂了。”关氏听见儿子竟然要替那赔钱货辞了三品侍郎之位,怒不可遏,可在当今世上最尊贵的陛下面前,也不敢发作。京城皆传言陛下是神仙下凡,传的人多,信的人却少,而关氏素来迷信,这陛下能拿出仙肴菜谱,晶莹剔透的玻璃的方子,跟石头一般硬的水泥的方子,不是仙人是什么,如今一看,这果然是一副仙人像,语气虽温和,表情却高傲而疏远。(贺疏舟:恶毒的老太婆,离我远点。)关氏毫不担心她下毒的事情泄露,这太医院的太医也来过几位了,这天下的名医也来了几十位了,也查不出那赔钱货的病症竟是中毒。第28章 太医们一个个上前给邵山晴诊治, 都束手无策。直到魏太医上前诊治,一摸到邵山晴的,脸色微微一变,又仔细观察了邵山晴的脸色舌头等, 关氏以为这老太医发现了什么, 心中一惊,却发现这老太医什么也没说, 跟着其他太医一起摇头, 表示无能为力, 这才又放下心来。直到所有太医都为邵山晴诊治过了,都表示无能为力。贺疏舟也没有恼羞成怒, 似乎没当回事,反而对关氏说道:“关老夫人,魏太医是治老年病的好手, 正好为你诊治诊治。”而此时的邵俊悟却挣扎起来,好似要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陆兰锖轻轻按了一下肩膀, 突然没了行动, 恢复到了如刚刚一般恍恍惚惚的状态。魏太医给老夫人诊治之后,接着说道:“启禀陛下,关老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体内有一点驳杂之气, 怕是房内有药性冲撞之物, 臣希望到老夫人房内看一眼, 去除这药性冲撞之物。”【朕没看错你魏太医, 真是有大智啊。】关老夫人听说房内有冲撞之物,迷信的她赶紧答应了让太医进去查看。魏太医进入关老夫人房内查看一番后, 出来时却不似刚刚在陛下面前有点怯懦的模样,反而一脸怒容。指着关老夫人:“启禀陛下,赶紧将这毒妇拿下。”侍卫们听以为这关氏是刺客,房内有什么刺杀之物,以为来活了赶紧将关氏拿下。其余的侍卫赶紧将贺疏舟团团围住。所有侍卫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我们虽然菜,但拿下一个老妇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侍卫们自信纷纷加一。关氏想要大声喊冤枉,却被堵住了嘴巴。被团团围住的贺疏舟:给朕留条缝啊,不然这热闹怎么看。贺疏舟演道:“魏太医,这关氏是犯了何罪?”魏太医连忙跪下:“启禀陛下,臣虽然擅长医治这老年病,却也对用毒之术有一点研究,数年前偶然得知一种叫黎花的植物制成的慢性毒药,无色无味,服用者日渐衰弱,直至药石无医,三年内身亡。”“臣刚才给邵大人女儿把脉之时,就发现其症状与这黎花之毒极为相似,但制备这毒需要大量黎花,而且要长期使用,下毒者身边必有大量黎花。”“臣早年间在民间行医之时,若是家中有女中毒,往往下毒者最大的可能,就是孩子的奶奶。所以臣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关氏,所以借故进入关氏房内查看,果然在起床下的箱子里,发现大量干掉的黎花。”侍卫从关氏床下果然发现了装着大量黎花的箱子。而此时的邵俊悟夫人发现女儿的病竟是关氏下毒所致,几近疯狂,冲过去想要捶打关氏,却被此时已被陆兰锖放开的邵俊悟拦住。王仪芳发现拦住她报复伤害女儿之人的人竟是她的丈夫。“你早就知道这毒妇在害我们的女儿。”王仪芳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邵俊悟赶忙解释。 第23章 可这礼部上上下下虽然久违地忙碌,却没有丝毫怨气,反而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这六部,工部户部吏部本就是陛下的心头宝,这兵部和刑部也常常被陛下召见,只有他们礼部,陛下上朝几个月了也轻易想不到他们,唯一看起来得陛下青眼的礼部侍郎还被陛下扒拉走了,所以这礼部虽然最清闲,但是清闲等于边缘啊,说来一个个都是高官,但权力嘛,不能说没有,但只能说不大,官商勾结都勾结不到他们。可如今陛下竟然给他们礼部也安排上了,以后京城这种活动恐怕不少,他们礼部也算是得了皇上青眼了,不再是边缘的部门了。他们礼部以后不仅要负责各种比赛活动,陛下还给他们安排一件长期的事,发行报纸。陛下刚开始让发行报纸的时候,户部只以为是陛下是对邸报不太满意,让革新一下邸报。可陛下却说,这报纸不是邸报,而是完全不同的东西。邸报主要是给各地官府人员看到,主要写的是公务政策,而报纸却是给所有识字的百姓看的,也包括需要公开告知所有百姓的公务政策。但最重要的事,报纸要刊登一些各处的新闻奇事,让百姓们足不出户,就能知道这天下的奇闻异事。当然不是任何奇闻异事都值得报道,而需要筛选,要有正向的宣传作用,潜移默化地正向改变读报纸的百姓所思所想,对于有的地方溺毙女婴,压迫佃农,宗族械斗等事件,陛下不太满意。【先潜移默化改变百姓的思想,然后再革新阻力要小很多。】【这百姓中分尊卑贵贱,这底层中又分男尊女卑,这些真是受够了。不知道朕的百姓有多少人为此而死呢?】【不如通通废除。】【敢反对朕的,敢阻拦朕的,通通发配去凉州挖石头。】听见此话的礼部尚书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陛下不仅要将这大巍国国土翻天覆地,竟也要将大巍百姓的思想也翻天覆地,更是要将大巍士农工商的基本给翻天覆地,若是如此,这大巍将去往何方,若是让陛下革新成功,大巍还是大巍吗?但看着如滚滚洪流一般前进的六部和枢密院,甚至还有国子监太学,这朝堂上的高官们大多都站在陛下的这一边,就算是他们知道了陛下的惊天之语,听见此话的他们心中有顾虑有愁思有胆怯有退却,但此时已经成为新皇党的他们又停得下来吗?想到此,礼部尚书长叹了一口气,已经没有退路了,此时他就是最坚定的新皇党。[礼部尚书忠诚度+5,积分+5。]第30章 十月三十日, 贺疏舟和朝官们都沐休,经过三天的报名期,十天的海选期,三天的复赛, 第一届京城戏剧大赛的决赛正式拉开帷幕。此时北街凤阳楼已经集满了几万名百姓, 直把北街挤得水泄不通,而北街外还有没有挤进去的十多万百姓在外面气得跺脚。贺疏舟独自坐在正中心, 底下是钱相和安宁王也有个座位, 而剩余的几十位朝官都只能在下面站着, 不过好歹在前排有个位置,不用跟底下的几万名百姓人挤人了。【早就说过除了钱相和安宁王, 其余官员自愿参加,来做什么?在下面只能站着了,大多数都一把老骨头了, 也不怕折了。】朝官们:陛下说不用去,谁知道是客气客气,还是真的不用去啊, 我们也怕被穿小鞋嘛。再说了, 我们就算是一把老骨头了,也想凑凑热闹嘛。【再强调一遍,这不是团建!这不是团建! 我们大巍集团有限公司不搞团建,沐休了就各回各家, 各找各妈。】朝臣们星星眼:陛下真好啊。但我们不听, 我们就是要来。【以后屁股上的位置坐稳了, 生产力上来了, 通通双休,也不必搞个活动就把这旬唯一的一天沐休花完了, 呜呜呜!!】听见此话的陆兰锖,也不禁有几分心疼,犹豫着要不要把每日去教陛下学武换成隔一日一去,但又想到陛下本来就跟他若即若离的,若是他再不主动,岂不是几天就把他忘到天涯海角去了,思及此,陆兰锖更难受了。而底下的百姓伸长脖子,一个接一个看着凤阳楼里坐着的当今陛下。前面的百姓隐隐约约因为隔得太远看不真切,只觉得最中间的穿着明黄色黄袍,戴着冠冕的人确实有仙人之姿,当今陛下虽今年只有十八岁,但就独独坐在那里,百姓竟也觉得陛下气场惊人,令人胆战心惊。(而只是在发呆的贺疏舟:脑补是病。)后边看不清楚的人拼命往前边挤,听前边的人小声叫喊着,“陛下的确是仙人。”一传百,百传万,几万百姓通通跪下来,齐齐说着陛下万岁。而不知他们跪的是当今圣上,还是仙人。贺疏舟不知道的是,今日之后,他是仙人转世的传言再也洗不掉了。辰时,随着主持人李岩的登场,第一届京城戏剧大赛正式拉开帷幕。这次报名参加京城戏剧大赛的剧目一共有一千多出,许多百姓都排了一出戏上台表演,不过大部分百姓都没有演绎经验,天赋也着实有限,在海选就被刷了下去,不过也得到了两百文钱的海选奖金,够这些百姓去小摊贩撮一顿了,因为这意外之财,最近京城的食肆生意也空前地好,不得不说,举办大型活动,确实促进经济发展。经过一轮又一轮海选,一轮复赛,一千多出戏有十台进入决赛。而今日,正是这十台戏同台竞争,由当今陛下亲自选出一二三名。贺疏舟不动声色在冠冕的掩护下打了个哈欠,陆兰锖武艺高强,连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自然也感觉到了陛下偷偷打了个哈欠,不禁失笑,底下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天人陛下有这么一面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困,早八简直是万恶之源。】同样坐在贺疏舟不远处的钱相也悄悄笑出声,陆兰锖心中有点不爽,这知晓圣意的人也太多了,真是碍眼啊。“各位观众,今日的第一出戏《状元夫人》。”这是京城名伶秋凡柔的梨园新排的一出京剧。[故事的主角贾雁蓉是一个小乡村的村长的女儿,长相貌美,百家求娶。她却对村里的童生浦才俊情有独钟,这浦才俊虽是童生,少有才名,年仅十岁就考上了童生,之后考秀才却屡试不中,考了三回都没考上,把家里从村里的殷实人家,拖累成最穷苦的人家,因为这浦才俊既不会种田,又没有一技之长,考试也考不上,也没人瞧得上他,直到二十岁了都还未娶妻。可贾雁蓉却恋慕有才学的人,不顾家里人反对,非要嫁给浦才俊,最后竟跟家里断了关系,如愿嫁给了浦才俊。贾雁蓉成婚后贤良淑德,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不顾婆家的反对,还咬牙支持丈夫读书,耕田种地,养鱼养虾,努力挣钱送丈夫去县城书院读书。浦才俊成了婚之后,像开了窍一样,再次下场考秀才,竟中了头名廪生,家里有五十亩的田地可以免交税。而浦家只有二十亩地,贾雁蓉因为执意要嫁给浦才俊,跟家里人断了关系,便与丈夫商量将这剩下的三十亩地的免税名额给娘家父母,以此来缓和她与父母的关系。被丈夫浦才俊拒绝,将免税名额给了同姓的大伯,虽然这大伯在浦才俊屡试不中之后便与他家断绝了关系,直到浦才俊中了秀才的当天,才上门重新来往。但好歹是同姓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给妻子的娘家不就给了外人了吗?]底下的百姓们也纷纷赞同浦才俊的做法,直骂这贾雁蓉不懂规矩,只知道贴娘家。而高位之上的贺疏舟,看着这出戏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在现代比这有趣的剧情多了去了,贺疏舟的阈值比这里所有人都高,但看着骂这贾雁蓉的百姓们,却皱起了眉头。这贾雁蓉操持家里,努力挣钱,体贴丈夫,这些百姓觉得理所当然。[没有获得丈夫的同意,但丈夫如今也中了秀才,贾雁蓉想要丈夫陪她回娘家缓和关系,浦才俊却觉得当初贾雁蓉的娘家瞧不起他,不肯将贾雁蓉嫁与他,使他颇感受辱,不肯陪妻子回娘家,再说,妻子如今也是浦家人,就算和娘家断了关系,也无甚大事。而贾雁蓉娘家虽知贾雁蓉丈夫如今成了秀才,但对于自小疼爱的女儿非要不顾全家的反对嫁给一个根本不懂得疼爱妻子的男人,还不惜与家里人断绝关系,本就十分不满,这男人如今中了秀才又如何,还不是贾雁蓉接着操持家里,反而家里的老公公如今成了秀才父亲,直接什么也不干了,一家三口,只有贾雁蓉一人支撑,气不过也没有松口风与女儿缓和关系。三年之后,浦才俊先是中了乡试,后又连中三元,成了状元,一时风光无两。而原本貌美的贾雁蓉也因为长期操持家里,十分辛苦,美貌不再。浦才俊中了状元回老家,看到已经操劳得满脸风霜的发妻,想起京城高官愿嫁给他的千金小姐,心中比较犹豫。这浦才俊想以不孝之名休弃发妻,却发现他去郡里读书和去京城考科举的这三年,发妻照顾老父竟无一丝懈怠,十里八乡都说不出一句坏话来。想以不忠之名休弃发妻,却发现发妻从不与外男接触,三年内无一条不忠的传言,反而纷纷夸耀状元郎娶了个贞烈的好媳妇儿。想以家事不整,休弃发妻,却发现妻子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田地也操劳得比别家长得更好。想以无所出休弃发妻,这就更不行了,这浦才俊一共就在家待了几天,就去县城里读书了,若是贾雁蓉有所出才是大罪。经过一系列啼笑皆非的试探,浦才俊甚至挖了坑等贾雁蓉去跳,贾雁蓉都通过了考验。最后浦才俊没有办法,无法休弃发妻,只得带妻子去往京城赴任。贾雁蓉知道丈夫嫌弃她是个乡野村妇,而丈夫却是状元郎,主动提出让丈夫娶平妻。丈夫大为感动,顺利迎娶了高官的千金小姐,从此状元府一切应酬都是这位书香门第出身的夫人在办,状元府外甚至都不知道状元还有位乡野出身的发妻,贾雁蓉反而会被恶奴刁难,但她从不计较。三年以后,贾雁蓉因病去世。而她的丈夫在妻子死后,反而经常怀念这位发妻,给妻子正了名,葬在了浦家祖坟。此时的村里乡民,包括贾家的二老,时不时感叹,贾雁蓉的命真好啊,成了状元夫人。至此,状元夫人谢幕。]底下的百姓们看完这一出戏,纷纷感叹这贾雁蓉命真好啊,嫁了个状元丈夫,就成了状元夫人,与官家小姐都平起平坐。朝官们也窃窃私语,他们虽不太认同这浦才俊的为人处事,却也知这是乡野考中之人的常规操作了,也没什么可指摘的,这贾雁蓉确实是位好妻子,好女人,配得上状元夫人之名。陛下最厌恶男尊女卑之事,怕是十分欣赏这等女人,这戏选得不错,前三名怕是没有问题了。【这是什么?挖十八年野菜吗?把自己给感动坏了。】【什么顶级恋爱脑,这种女人你们也拍手称赞。】【就给朕的几万百姓看这个?】【哇,好惨啊,这个男人。】【虽然他人渣,他缺德,他双标,但他也受到此生最大的惩罚了,他时不时就怀念亡妻。】【对丈夫最大的惩罚,就是让他在无边的孤寂之中思念故人。】【不是,你们真信啊。】【这种渣男来考科举,朕见一个扔出去一个。】第31章 大臣们突然后背一凉, 又想起几月前的刑部侍郎季文栋抛弃发妻,另娶高门贵女,如今全家流放,还被仙家法术变成了傻子。这贾雁蓉出身低微, 最终却成了状元夫人, 但作为高门权贵应酬来往的大夫人却不合适,最终这状元浦才俊也给了她状元夫人的名号, 也是得了善终了, 足以令底下的百姓们羡慕不已。可拍手称赞这一出好戏的百姓们, 却远远看着当今陛下阴沉不悦的脸色,似是十分不喜, 这又是为何呢?帝王一怒,底下的朝臣百姓都瑟瑟发抖,全场寂静, 而表演完了进入后台的名伶班子眼前一黑,怕是头跟脑袋要分家了,若是运气不好, 恐怕是要知道自己九族有多少人了。唯有一女童, 见上方端坐的神仙一般的哥哥,穿着也金黄闪亮,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人,更喜欢华丽漂亮的衣物, 见这两相结合的大哥哥, 心中自然喜欢亲近, 却见父母与周围的人似乎十分怕这此刻阴沉的脸的大哥哥, 心中疑惑不解。大声说道:“大哥哥,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贾姐姐很傻, 那个状元很坏,所以你不高兴了?”女童的父母赶紧捂住她的嘴巴,连忙跪下告罪。贺疏舟表情却舒展起来,露出一个微笑:“不错。”底下几万百姓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陛下的嗓音,确实如想象中那般清冽明亮,似乎带有一丝神性。(贺疏舟:百姓们滤镜不要太厚。)女童父母听见陛下语气温和,没有一丝怒意,整个人放松下来了,应该是无罪了。贺疏舟接着说:“这出戏中的浦才俊,高中状元,就暴露本性,妄图抛弃发妻,不忠不义,还有脸考验发妻。”“这贾雁蓉出身低微,却不是她不能成为状元夫人的理由,她孝顺勤奋,善良努力,不比高门贵女差,为何不能成为官家夫人。”“她出身低微,但对她的丈夫有大恩,无此妻,就没有她丈夫的状元功名,在高门中郁郁而逝,得了一个正妻之名,这难道就是她的善终,值得朕的百姓。”然后看向底下的官员们,“还有朕的官员,拍手称赞,说她出身低微,最后却成了状元夫人,真是大福之人。多么可笑啊。”女童此时已经被放开了嘴巴,看着跪着怯懦着的父母,或许是出于孩童的直觉,她没有感受到一丝危险,毫不害怕地接着大声说:“大哥哥,你是说,这个贾姐姐后面的故事,你不喜欢吗?”贺疏舟抬了抬手,一个侍卫便将女童牵起,慢慢走向贺疏舟,离贺疏舟不到三步之遥时,贺疏舟下了高台,很自然地抱起女童,然后又回到高台之上坐下,将女童放在他的腿上,将摆在桌上的桂花糕给了一块给女童。好似在跟女童说话,实际上在对着底下的百姓和高官们说道:”朕不是不喜欢这个故事,而是这贾雁蓉一意孤行嫁于这浦才俊,最后这浦才俊竟然想抛弃发妻,这等龌龊无耻之人,朕的百姓竟然不觉得他不对。“这贾雁蓉虽出身低微,但品行优越,最后病逝于高门,朕的百姓竟然认为这贾雁蓉这般命运于她已经非常不错了。” 第25章 这出戏的演员们灰溜溜地下去了,底下的百姓此时的忠君之情也空前地膨胀,叫喊着:“下去!下去!下去!我们陛下要真本事的人才,不是演员,举孝廉糊弄谁呢?”而官员们也是经历了二朝甚至三朝的,他们看着底下的百姓,对着陛下只有爱戴和信任,没有恐惧和屈服,就如同他们与陛下相处了之后,也对陛下没有一丝惧怕,只有忠诚和信服,陛下就是有这个能力,他们历经三朝,遍读史书,能做到这样的帝王,无一不是圣明良主啊。下一出戏是一出恋爱轻喜剧,欢喜冤家型的,也算是给刚刚感伤的氛围带来了轻松快乐,大部分人都很喜欢。其中也包括贺疏舟和陆兰锖。而陆兰锖看着这出戏,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不知不觉从这出戏中学到了几招,日后起到了大作用,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最后十出戏演完,《庄尤的一年》毫不意外地获得了第一名。而爱情轻喜剧和一出小神仙救母的故事分别获得了第二名和第三名。就此,第一届京城戏剧大赛圆满结束。但对几万百姓来说,亲眼看到了神仙下凡的当今陛下,才是最大的收获。而黄昏返程回宫的贺疏舟,脑内却突然传来了系统消息。[重要通知:因为宿主在该时代中大行改革,实行男女平等,帮助女性获得受教育的权利,参与重要决策的权利,初步提高了京城女性的地位,国民思想进入新时代。获得积分500分。目前京城男女平等进度10%,国家男女平等进度1%,获得积分100分。宿主举办大新活动——京城戏剧大赛,京城百姓幸福度提高1%,获得积分100分。宿主出席大型活动,京城民心提高50%,目前京城民心80%,国家民心27%,获得积分500分。]骑马护送的陆兰锖突然听到他们的陛下又传出惊呼声。【哇!!!!!】【一下给了朕一千多分,现在朕有10050分了。】【天啦,朕的运气也太好了,幸好举办了这个活动,朕的百姓也太好了吧,呜呜呜好感动。】【一下子民心涨百分之五十,这是朕的子民吗,这是朕的小天使啊,太爱你们了。】陆兰锖听到此话,心中的愧疚之情才稍稍缓解,若是陛下因为他的一部分原因,没有买到亩产千斤的良种,他可成了大巍的大罪人,虽然陛下良善宽容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但他也知道也有他的原因。此时旁边的侍卫发现安宁王从刚刚的一脸黑气,变成了熟悉的明亮模样,骑马的姿态都更气宇轩昂了,骑着宝马往前而去,微微靠近陛下的马车,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而真正的禁军首领方吾宁,却是一脸黑线,本以为这安宁王因为愧疚不敢再靠近陛下了,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陛下给这安宁王又调节好了。方吾宁内心呜呜呜,安宁王又抢我的工作,我不会被陛下边缘化吧。贺疏舟毫不犹豫打开系统商城,花了一万积分,赶紧将土豆买了,积分余额也变成了可怜的五十分,一朝从积分大户变成积分穷人。贺疏舟却没有想到,这土豆不是以前的水泥玻璃方子,而是实物,足足一百斤土豆,从空中突然出现,然后直线下落,砸在了贺疏舟的腿上。“哎哟!!!!痛痛痛痛!!!”听到圣上的尖叫声,一行人赶紧停下,陆兰锖侍卫们迅速形成包围圈保护陛下,而陆兰锖拉开御驾的布帘,却发现小陛下努力将一个装着东西的大袋子往身后藏。“朕……朕没事,接着走。”【要是让这些侍卫发现朕的马车里,凭空出现一袋土豆,会把朕当妖怪吧,还是要收敛收敛。】陆兰锖看着陛下明显被砸哭了还有泪痕的眼睛,心疼不已,但陛下想要遮掩,轻叹了一口气,盖上布帘,继续骑马护送陛下。陆兰锖:陛下,其实如今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您是神仙下凡,无论您凭空变出什么东西,京城所有人都只会更忠诚于您,更加不会把您当妖怪的。御驾回到宫中,贺疏舟看着这完全遮掩不了的一百斤土豆,犹豫着要不要下车。却发现陆兰锖打开布帘,很自然地将贺疏舟身后的一麻袋土豆扛在肩上。近处已经有太医在等候了,一见贺疏舟就簇拥过来,“方吾宁扯着嗓子喊,陛下受伤了,快救陛下。”被一群太医团团围住的贺疏舟,最终发现他的腿却是被重物砸肿了,但万幸没有伤及骨头,涂点活血化瘀的药,休养几天就好了。贺疏舟看着扛着土豆放到安全处又回来默默守护的陆兰锖,“安宁王,你们不好奇朕的御驾上为何会出现此物吗?”陆兰锖显然已经想好了回答:“陛下,您是仙人下凡,变出仙物有何不可?微臣只知道此物一定是对大巍有利,对微臣来说,更重要的是您受伤了,自然是要先疗伤。”周围的侍卫太医宫女太监连连称是,“陛下,您是仙人下凡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了。”贺疏舟:啊?为什么他们的接受能力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究竟我是封建顽固的古人还是他们是?贺疏舟:“朕是仙人下凡吗?”【朕自己怎么不知道?】【所以朕就算是现在拿出核弹和坦克,他们这群人也不会太惊讶的。】贺疏舟看着众人信服的目光,狂热的眼神,知道这个谣言传到这个份上,他不是仙人下凡已经不可能了。“啊对对对,朕就是仙人下凡。”【天啦,究竟是朕疯了,还是整个京城都疯了。】全京城的人:如果陛下跟神仙不一样,那一定是神仙的问题,不可能是我们陛下的问题,肯定是假神仙,我们不会认的。听见此话的众人眼神更狂热了,贺疏舟看到也不禁有几分害怕,默默藏在在场唯一眼神还算清明的安宁王的身后。贺疏舟不知道的是,陆兰锖才是这些人中最疯的一个。本该是沐休的一天,整个礼部仍然灯火通明。几日前,陛下给了礼部一个叫活字印刷术的方子,说有了此物,报纸才可大量发行。而今日,正式验证这活字印刷术是否可行的日子,明日便是十一月,京城三年一度的科举会试和殿试也会拉开帷幕。而他们礼部也会更加忙碌。所以今日不验证这活字印刷术,就可能要等到明年礼部才有时间了,可陛下交代的报纸,虽然不紧急,却未必不是陛下给他们礼部的考验,这报纸的发行,自然要越早越好。这就是今夜礼部上下全体加班的原因。主要负责此事的礼部权侍郎,熟练地将需要印刷的样案,按照排序找出对应的字,整整过了两刻钟,才找齐了所有字,然后有序排列好这个样案,熟练地在样案上刷了一层墨水,将一张白纸平铺在样案之上,轻轻压平。慢慢将纸拿起。礼部尚书赶紧接过这张纸,这纸上只有两百余字,清晰可见,没有污损,得到一篇两百余字的文章前后也不过一瞬,而若是要让文人来写,至少要一刻钟的时间,况且,抄书成本不低,文人的数量也有限,如何能大行发行报纸呢?可如今只需要一瞬的时间,就能得到几百甚至上千字。礼部尚书大喊:“成了,成了,这活字印刷术成了,陛下交代给我们的事我们成了。”围着的几十位官员也激动不已,权侍郎不停印刷着这样案,直到人手一张,礼部官员拿着手中的文章,久久不能言语。礼部尚书:“此等奇术,可留名千古,这功劳,也有礼部上下的各位的啊。”礼部上下想象能名留千古,众人看着天空的弯月,眼含热泪。而睡梦中的贺疏舟又被系统通知吵醒,刚想发起床气。[重要通知:宿主引入印刷术成功,获得积分100分。]看着从天而降的积分,贺疏舟瞬间不气了。第32章 十一月十日, 三年一届的大巍公务员考试——科举正式开始了。大巍的科举考试分为在县里举办的一年一办的童试,通过童试的考生就称作童生。童生参加一年一度的县试和院试,通过院试的考生就有了功名,成了秀才, 拥有秀才功名可见官不跪, 秀才名下的二十亩地可以免税,秀才可免除徭役, 成为头名廪生可免三十亩地的税, 拥有每月一两银子的廪生津贴, 所以大巍的阶级分为士农工商,士在最前面, 地位最高。凡是家里过得去的人家都希望自家子弟读书。当然贫苦人家也有咬牙送子送孙进学堂的,若是考上的秀才,这家里也算是翻身了, 若是再考中举人和进士,那才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秀才方可参加三年一办的乡试,乡试一般在州府举办, 通过乡试便成了举人, 举人便可选官,但一般是县丞之类的小官。若想再进一步,便要前往京城参加三年一办的秋试,秋试分为会试和殿试, 院试就算是公务员考试中的笔试。但会试要考三天, 这三天里吃喝拉撒都要在一个小格子里解决, 一般身体不好的人还真承受不住, 年年有考科举考了一半晕过去的考生,很多人考完试之后也大病一场。贺疏舟皱着眉头, 客观地看待这古人严苛甚至有几分变态的科举考试规矩,其实还是有几分道理。这科举考试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选拔人才。选拔人才最重要的是,是公平,要在有限的人力资源下,完成一场三天的大型考试。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比如让考生自带三天的干粮,院试不提高吃食,这不是为了节约成本,而是为了避免有人借供餐之际作弊。而一场考试考三天,也从一定程度上筛除了身体不好的人,也算是变相的一种体检了。所以,从一定程度上,科举考试的确可以选拔人才,贺疏舟因为明君系统的原因,可以看到朝官们的属性,几乎都很不错,可以胜任本职工作,所以知道他的手底下也算是有人可用,但有人可用和有好用的人是两回事儿。比如这最新的玻璃厂、水泥厂和酒厂,还有以后的精油厂甚至官营餐饮等,让这些平均年龄都高于五十岁,官位都不低于三品的二朝甚至三朝老臣去干,既大材小用也不合适,不如自己挑选一些更年轻,接受能力更强,可塑性也更强的人才,那么得到人才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最近的这场科举考试了。所以贺疏舟对这场科举考试也格外重视些,虽然三年前这具身体的原身刚登基时也加了恩科,但因为原身性格,那场科举考试也是由礼部负责,原身没有太上心,选的也是些只精通诗词歌赋,在治国理事方面反而不太擅长的人才,前左相霍松不太瞧得上,也就没有提拔任用,如今除了一甲的三名进了翰林院,大多数都派到外地了。今年参加科举的进士都知道,陛下半年前开始勤政爱民,三年前的那场科举陛下当时也不算重视,今年的这场科举才能算得上新帝登基的第一场恩科,中了的人受到陛下重用的几率比以后的几十年都要大得多,所以这些举人都格外庆幸,但又格外忐忑,因为三年前陛下爱好诗词歌赋时,参加科举还摸得准陛下的喜好,写文章要写一些花团锦簇的文章,才能得陛下青睐。可如今,这位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仙下凡的陛下,与以往的传言完全不同,既不喜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也不喜欢打猎巡游,反而捣鼓出水泥玻璃之类的奇物,这些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也未有涉猎,那么该如何迎合这新帝的喜好呢?不过既然有忐忑迷糊的,自然也有清楚明白的。梁文昊是致明二年的举子,也是益州的解元。与大多数考生出身书香门第不同,他是寒门出身,祖上十几代贫农,村里的秀才夫子一次偶然遇见他,见他聪慧异常,过目不忘,一文未收他的束脩,让他拜了夫子,在秀才夫子的私塾不过三年,就考上了童生,次年就考上了秀才,考上秀才时才不过十二岁。梁文昊贫农出身,虽跟着夫子读书,帮家里干农活却一点也没有耽误,十二岁中秀才时,家里虽免了二十亩田税,但母亲多病长期喝药,家里仍是入不敷出,所以他十二岁就在县里书肆抄书,替别人家写信贴补家用,所以比起大多数不知愁为何物的举子来说,他这么多年一直处于忧虑中。直到去年二十岁考上举人,他才感到整个人放松下来。因为担事得早,梁文昊反倒自认为了解当今陛下的喜好,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认为他与陛下处境想法有一定的相同,他忧虑家贫入不敷出,没有钱买母亲的药。陛下也忧虑国库亏空,没有钱去填补今年二州的灾民,才会拿出水泥玻璃方子来充盈国库。他心系家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他一样亲的家人,想要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陛下也心系大巍百姓无论男女老少,想把他们纳入羽翼之下,才会在上月底宣布女子也可读书科举,向几万百姓保证十年内必让所有大巍百姓吃饱饭。所以,陛下想要哪种人才,已经一目了然。他年轻的脊背上担着整个大巍,自然要替他分担的人才,陛下既不需要写出花团锦簇的才子,也不需要高谈阔论的谈家,更不需要清高孤傲的清流,他需要干实事的人。若陛下真是神仙下凡,他的到来是为了让大巍再次走向强盛,若他真的能拿出无穷无尽的仙物,如水泥玻璃之类,若他真的要让女子也读书考科举,那么我们的这位年轻的陛下,就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革新者,他还会有无数的革新,自然需要听话且善变圆滑,办事能力又强的臣子,所以写文章,既不能花团锦簇,也不能高谈阔论,反而要写实事,要简洁明了,要展现出态度和决心。所以,梁文昊跟着三千名举人进入贡院时,没有这些考生的徘徊迷茫,反而坚定异常。当然,也有数位考生,既有敏锐高傲的世家子弟,也有圆滑机智的商人子弟,也有朴实无华的江湖之子,他们或从自身经历,或从看人的智慧,隐隐猜到了当今这位陛下是何喜好,但这些话,就不必对外人说了。三天的会试结束后,今年的主考官礼部尚书看着这三千份科举考卷,一筹莫展,毫无头绪。这上一次科举考试,尽管选一些文风优美华丽的文章,陛下一定喜欢,这如今的陛下,究竟喜欢什么,他倒是一无所知,难怪其余五部都得陛下重视,只有他们礼部,近来陛下才想起,安排了一些事来。不过礼部尚书虽然不知,但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那就是当今的左相钱之荣,别看钱相平时乐呵呵,一副滑不溜秋,什么也不沾的模样。但要说这整个朝廷,最看得明白的人,一定是钱相。无论是陛下拿出水泥玻璃,办新厂办新部门,甚至陛下一些惊天之举,钱相都没有反对过,好像这位不如以前那位大逆不道的霍松,有能力办事。 第27章 谋略:60人际:94道德:83忠诚:81]这施姚竟然是富商之子,大巍虽不似前朝那样不允许商户参加科考,可能考上的商人之子还是少之又少。施姚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高堂之上坐着的当今圣上, 陛下今年才十八岁, 面容还有几分稚嫩,但施姚却从这少年中感受到巨大的威慑力, 这不仅是来自皇上这个天下最尊贵的身份, 更多是来自这个少年皇帝本身, 他看他的眼神锐利而敏锐,好似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了, 令他从心底传来惧意。贺疏舟嘴角有两分笑意:“施姚,朕看你与寻常书生大有不同,这是为何?”施姚赶紧回答陛下:“陛下, 草民出身商贾,所以与出身农家和世家的书生略有不同,有几分市井之气。”贺疏舟听到施姚的自贬, 给了个台阶下:“市井之气有何不可, 这脚不沾地的人对朕也没什么用处。”施姚听陛下此话,就知道陛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连忙接着说:“草民来京城二月有余,听说陛下教导的数字之术, 臣出身商贾, 自然对算学颇感兴趣, 又碰巧结识了户部一位员外郎, 便央求他教导草民这数字之术。”“草民自小学习算账理事,学习了这数字之术以后大受震撼, 这数字既简单易懂,稚子也可轻松学会去做买卖。可有深不见底,这世间万事都可用数学衡量计算。”“哦?你认为这数学深不见底,是你琢磨的?还是那位员外郎这么说的?”贺疏舟教大臣们学数学的时候只教了基本的加减乘除,这数学的其他方面可一点也没有涉猎,若是有数学天才学会这数字的加减乘除,未必不能引申到这时世间的方方面面,他想过随着这数学推广下去,大巍早晚会出现这种天才,他作为皇帝,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埋没这种天才,所以提倡让人人都读书,无论男女,也会让更多方方面面的天才浮现。不过这只是贺疏舟的计划,真正要普及教育,还是要等到大巍百姓衣食无忧之后。所以今日殿试,贺疏舟颇为惊喜,这数学天才,竟然来得如此之早,真是意外之喜啊。贺疏舟的笑意更甚,“不错不错,那朕就考考你。”贺疏舟给施姚出了两道简单的计算梯形面积和计算速度和路程的题,这施姚略作思考,就算出了答案,这推导过程与贺疏舟学过的如出一辙,这施姚还真是一个数学天才。施姚就看到当今陛下,从刚开始虽然笑意盈盈,但还是令他感到威慑恐惧。到他答出第一道题时,陛下语气如微风拂面,他此时已经不太惧怕陛下了,看陛下少年心性又温和,与他想象中的帝王完全不同。他答出第二道题时,陛下看着他的眼神简直狂热,又有几分惺惺相惜,施姚此时隐隐摸准了陛下的喜好,陛下竟是如此纯真易懂之人吗?与半年前拔除霍党,干掉了小半京官,三月前把流放几位高官近臣全家,把几位朝官变成傻子的陛下,真是同一人吗?【不错不错,挖到宝了。】【是留给户部呢还是给工部呢?】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听到此话心中也打起了算盘,互相看着旁边的竞争对手,盘算着怎么把这陛下看重之人抢到自己麾下。就在两位尚书用眼神争斗的时候。【算了,大材小用了,这能在工部和户部当差的这一百二十个进士随便扒拉一个都能胜任,这十万里挑一的数学天才,可得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算了,给个探花……不合适这长相不合适,给个榜眼扔进翰林院让他自己琢磨两年,若是两年后他研究出成果了,就专门给他安个位置。若是他不好这数学,反而是一心想当有实权的高官,就扔进六部里自己混出头吧。】两位尚书:陛下您知道我们听到这种话有多心寒吗?什么叫在进士里随便扒拉一个都能胜任啊,我们的差事也是很有难度的,不是谁上都行得好吧。两位尚书此时面无表情: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而是心如死灰。而其余的几十位朝官,本来看到工部和户部或许要多一位陛下青睐的人才,还有几分嫉妒,可随后看到这两位尚书竹篮打水一场空,都努力控制住笑意,不要把幸灾乐祸表现出来。整个朝堂唯有安宁王陆兰锖与其他朝官想法不同,没有幸灾乐祸,他看到陛下眼中的笑意和欣赏,如鲠在喉,难道,陛下格外欣赏这擅长数学之人,我要不要去学一学?陆兰锖看着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朝官,又看着这规矩站着的一百二十位进士,都是二十多岁和三十多岁,甚至还有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想必年龄相仿跟陛下也是有话聊的吧。陛下真正的第一次科举选出来的人才,想必都是万分合陛下心意的,以后怕是比我跟陛下更亲近吧?以后中秋端午节各种各样的节,想必陛下也更愿意召见他们吧,他连自由进宫面圣的资格都是耍心机来的,哪里比得上陛下自己欣赏看重的。此时的陆兰锖眼前一黑,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科举虽然对陛下来说是大好事,可对近臣来说却是天大的坏事,陛下甚至没有对他有过这种欣赏的眼神,甚至刚开始对他还有几分嫌弃。陆兰锖整个人呆在那里,面无表情,一身黑气,魂不守舍。而陆兰锖旁边站着的枢密使,看着这突然间一身丧气的安宁王,心中默默吐槽一句:“这安宁王突然怎么了,这模样怎么跟我当初媳妇儿差点嫁给别人一样,生无可恋的。莫非有人舍得拒绝这安宁王,真是天下一大奇事啊。”施姚退下之后,进士们发现刚刚还如沐春风的陛下,又变回了初印象中那个不怒自威的少年皇帝,仿佛刚刚的温和和笑意都是他们的幻觉,若是看陛下这般模样,确实是传言中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陛下。“下一位,梁文昊。”梁文昊本以为他擅自揣摩陛下的喜好全是错的,怕是二甲无望了,可陛下却此时叫了他的名字,直到他站出来,仍觉得如在做梦。贺疏舟看着站出来的梁文昊,身长七尺,长相端正,气质也坚定,虽然看得出来不是世家出身,有经常劳作的痕迹,但在这十人中,也算是气质长相不错的了。【不错不错,这应该就是朕的探花郎了。】、而魂不守舍的陆兰锖听见贺疏舟的心声,又活了过来,探花郎,什么探花郎?我就知道陛下喜欢长得好的,刚下去一个长相平平但能说会道还会数学的榜眼,这又来一个合陛下眼力的探花郎。那个长相不错的韩家公子陛下也给他留了个小官的位置准备历练历练他。枢密使看着一惊一乍的陆兰锖,这就是堂堂大巍战神,科举这么大的事,就在这神神叨叨一惊一乍的,真是丢我们大巍的脸,幸好我们武官离其他人远,没人注意到,不然要让你把我们武官的脸给丢完了。贺疏舟查看梁文昊的属性。[梁文昊年龄:22职业:益州解元,三代贫农出身文学:95武艺:48谋略:80人际:85道德:99忠诚:76]贺疏舟收起刚刚的漫不经心,身体微微坐正,仔细看着这梁文昊的属性,底下的朝官发现陛下表情和态度的转变,都知道这梁文昊东属性看来不错,都默默在心中挽起袖子,准备抢人,就算是陛下另有安排,也可以收作个弟子,女婿什么的拉拉关系嘛。贺疏舟看这梁文昊不仅文学特别高,六维除了武力值正常偏低,其他都挺高,就算是武力值那也是跟武官相比较低,在书生里也不算低了,武力值不低证明身体好可以做个好牛马,文学值高证明学习能力好,人际值高证明人缘好,会搞关系。这道德值高应该不会贪污腐败。最后贺疏舟总结,这就是朕要的人才。【没有六边形战士,五边形战士也不错,嘿嘿嘿。】【这岂止要给个探花,必须给个状元,只有状元才配得上朕的五边形战士,在翰林院刷刷资历就赶紧捞出来,给朕做牛做马。】枢密使看着生无可恋的安宁王:怎么办,感觉他快哭了。贺疏舟看着这梁文昊和颜悦色,梁文昊却感觉心里直打鼓。“梁文昊,你的出身如何?”梁文昊赶忙回答:“回陛下,草民世代贫农。”【根正苗红。】“不错,耕读世家。”贺疏舟又问了梁文昊一些治国之策,发现这梁文昊确实有大才。心中也确定了要定这梁文昊为状元。如今这状元和榜眼都有了人选,这探花郎的人选却把贺疏舟难住了。这前十名除了韩休和梁文昊,没有配得上探花郎称号的出众长相,这韩休要打磨打磨,也不能给他一甲的位置。最后贺疏舟在剩下的一百一十名进士里,选出了一个文采平平但人际高道德也高,长相也出众的康辛,作为探花郎。就此,这科举考试的状元探花榜眼就定下了。为了不浪费他的一千几分,贺疏舟还分别查看这一百二十位的属性,遇到有个别属性突出的,仔细了解了一下,将这一百二十位考生的能力潜力也摸得明明白白。也默默安排好了适合他们能力潜力的位置。自此,今年的科举就结束了,而前十名的梁文昊韩秀施姚晏盟等人,都在科考之前揣摩过陛下的喜好,如今看来,他们的想法对也不对,陛下竟是哪一种人才都来者不拒,只要在一方面或几方面有突出,其他方面也不拖后腿,就能得到陛下的青睐。这些未来大巍的名臣们,在此时,似乎明白了一点他们的陛下,但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当他们变成高官,要每日站在现在所站的朝觐殿之上时,还有一个巨大的惊吓或是惊喜在等着他们。第34章 科举结束之后, 除了一甲前三名进入翰林院,这剩下的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都要选官,按以往的规矩啊,这选官是吏部负责, 不过吏部尚书董归这次却轻松很多了。因为这次科考, 表面上的吏部尚书是他董归,实际上的吏部尚书却是当今圣上, 陛下有通天之能, 能看到参加科考的进士的所谓属性。当君者完全了解自己的臣下, 这是多么强大又可怖的能力啊,不过作为受益者的吏部尚书, 他对陛下的通天之能再支持不过了。所以吏部权侍郎看着跟了十多年的老上司,这次科考之后没有向以往一样忙碌起来,反而在吏部整日喝茶闲聊, 好不自在,这吏部侍郎也跟着吏部尚书整天不务正业,吏部权侍郎头都要大了。“董大人, 这科考结束了, 您怎么不着急啊,这可是我们吏部三年里最忙的时候,要是年底没有安排好这些新科进士的去处,陛下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却看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新科进士的去处, 陛下自有安排, 我们不便插手。”吏部权侍郎都要气笑了:“自有科考的这几百年来, 这进士少则一百多则几百名, 哪有先例皇上一个个安排的,就算是三头六臂之人也一个人安排不过来, 尚书大人,您还是不要再闹了。”吏部尚书此时无比庆幸他们能听到陛下的心声,不然若是陛下安排下来了,他们忙忙碌碌数日不是白忙活了。看这吏部权侍郎,就是因为不是朝官,听不见陛下的心声,一无所知,多么可怜。权侍郎发现吏部尚书和吏部尚书非但没有行动起来,反而同时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董归也不好再逗这吏部权侍郎了,太可怜了,只好微微给他透了个底:“陛下虽没有三头六臂,可陛下是神仙下凡啊,你放心吧,陛下有通天之能,这一百二十位进士他自有安排。”权侍郎被安慰了,但没有被完全安慰到,仍然看着整天不务正业的整个吏部急得团团转。直到数日以后,眼看离月底越来越近,吏部权侍郎急得嘴里都有了好几个燎泡,这日,陛下的太监总管王福来到户部,看着王福手里拿着的厚厚表格,陛下竟然真的给一百二十位进士都作了安排。吏部权侍郎激动地翻看陛下传达下来的表格,每一张就是一位新科进士,上面写了这位进士的年龄籍贯出身,写了这位进士的所擅长的。比如他手里的这一张,三甲进士严罗,凉州人士,边境霞县县丞之子,善人际交往,会夕国越国二国语言,安排到礼部主客司主管外交。陛下真是神仙下凡,有通天之能,若是让他们吏部来安排,这进士有一百多位,也不会一个个了解这些进士的个人经历,更不要说会几门语言之类的了,他们吏部根据这严罗不算出奇的科考成绩,又没有背景依靠,或许会给安排边缘小官,靠他自己慢慢熬一辈子,或许都熬不到核心六部。可陛下也不知如何知道这严罗会两门外语,还善交际,给安排的这个职位再适合不过了。权侍郎还细细看了几张,皆是如此,这文采好但不善国策的安排到国子监,这能文能武的安排到兵部,比他们吏部安排得好多了。此时权侍郎看着还躺在椅子上睡午觉的吏部尚书和多年好友董归,气不打一处来,“尚书大人,既然你知道陛下无所不知,为何不早告诉我等,让我等每日担忧不已。”吏部尚书再次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吏部权侍郎:“我告诉你陛下早有安排,你都不信,每日急得团团转,我就算告诉你陛下无所不知,能把这一百二十位新科进士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会信吗?”吏部权侍郎一听觉得还颇有道理,无法反驳,更气了。独自找了个墙边委屈地喃喃自语:“还是你们这些朝官好啊,日日见陛下,自然了解陛下,我这等小官就活该一无所知,急得团团转。”之后几日,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请了吏部权侍郎吃了好几顿饭,才将这吏部权侍郎哄好,但无论吏部权侍郎问两位朝官如何知道陛下无所不知的,这两位朝官都决口不言。而此时熬了几夜,才将这一百二十名新科进士的去处安排好的贺疏舟,熬得双眼之下都有一对黑眼圈了,若是他知道他在熬夜工作的时候,这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却整日在吏部喝茶闲聊,恐怕打人的心都有了。熬了几夜的贺疏舟不过匆匆睡了一觉,看着手中这张薄纸,这轻飘飘的一张薄纸,确实大巍的第一张报纸。因为大巍生产力还有限的原因,这大巍官方的报纸暂时还做不到每日发行,只能五日发行一张,发行也暂时只能覆盖到京城和京城周边的几个州府,偏远的益州凉州和幽州等地还要等以后,这跨州公路修起来了,再覆盖到全国。贺疏舟看着与他印象中报纸差不多,一面写时事政策,一面写奇闻逸事,一面打广告,还有一面写故事,这张报纸刊登了之前京城戏剧大赛的那个恋爱轻喜剧文字故事。当然大巍官方报纸也不是坐吃山空,在角落里打了广告给稿费收稿子,等把京城戏剧大赛的前三名故事刊登完,就接着刊登收到的稿子。看着下面站着的一脸期待的礼部尚书,贺疏舟也由衷地对礼部尚书说道:“不错,这次你们礼部表现得很好,无论是主持科举考试,还是发行这报纸,都出乎朕意料地好。整个礼部都重重有赏。”礼部尚书出了宫门,双眼含泪,他们礼部终于被陛下重用了,以后也是实权部门了,他们礼部上上下下几十位官员也算是熬出来了,看以后谁还能调剂到他们礼部,把他们礼部当备胎。以后这些地方官员升职,想进入他们礼部,也是要打点走关系的,还不一定进得了。而守在宫门之外的一名侍卫,看着这位趾高气扬而去的礼部尚书,对同伴另一名侍卫说道:“我就说这些高官都神神叨叨的。”同伴小声对这名侍卫说:“我有个朋友在皇上身边当差,他说啊,这些高官,你别看许多都六七十岁了,有的走路还颤颤巍巍的,其实啊,可深不可测了。”这侍卫眼睛一亮:“怎么说?” 第29章 大臣们早有预料,就算陛下是神仙下凡,也不是万能的嘛。【不过,换一种思路,不能断绝这收粮税时小吏刮油水,取消这粮税不就行了。】大臣们目瞪口呆,陛下您在说什么疯话?本以为已经了解陛下有多么疯了,今日才发现,他们对陛下的疯了解得还是太浅薄了,这消除男尊女卑,士农工商的阶层,他们在流放和砍头的威胁下,还能勉强同意。取消粮税,陛下您怎么敢的?有史以来,粮税就存在了,这粮税又不是大巍首创的,已经有上千年了,如何能取消?没有这粮税,大巍就少了大半的收入,这官府如何运转,这军队吃什么喝什么?若是让这些百姓选择交粮税还是国无法度随时被敌国侵略,这些百姓只要没饿死,就会选择交粮税吧。【这商税已经够高了,若是大巍再接着发展,经济更加繁荣,收到的其他税就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超过粮税。到时候,取消粮税就顺理成章了吧。】【不过,还要等朕把大巍的经济发展起来,还不急。】听到陛下说还不急,大臣们才松了一口气,真怕陛下一拍脑袋,把大巍给毁了。幸好陛下虽然疯,但克制得住,真该让京城及京城周边几个州的百姓来看看,他们崇拜当神的陛下,内里有多么疯,那时候他们怕是会碎掉的吧。唯有户部尚书纪博容若有所思,他是掌管天下税收的,自然知道当前的大巍,取消粮税有多么荒谬,但若是真的有一天这其他的税加起来比粮税还多呢?到时候,取消这粮税是否可行,大多数农户勉强可温饱,若是取消这粮税,可真是天下之福。此时的户部尚书纪博容在心底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只要陛下有这取消粮税的心,他就将帮助陛下,在有朝一日取消粮税,赐福万民。接下来是工部,工部尚书张百川战战兢兢站出来,刚刚户部尚书汇报之时,他便知道这大巍的银子都瞒不过陛下的法眼。“启奏陛下,工部今年主持修建水泥厂一家,用水泥修缮了京城的四条主路,花费白银五十万两,同时修补城墙的费用由去年的白银二十万两减少至今年的白银十五万两,同时,自九月岭南汛期刚过,臣就派人在岭南的玉河用水泥加固堤坝,至今已加固堤坝一百里。皆是凶险地段。预计到明年五月岭南汛期开始之前,将加固岭南玉河及其支流堤坝三百余里,皆是史上有过决堤的凶险之地,到明年岭南汛期之时,只要不是千年难遇的洪水,岭南可安枕无忧五十年。”【呸呸呸,乌鸦嘴,什么千年难遇的洪水,不要乱立这种g啊,越说越会灵验的。】众大臣虽然不知什么是服辣个,但也听得懂乌鸦嘴是何意思,陛下是神仙下凡,他说不能乌鸦嘴会灵验,那就很可能会灵验。众大臣对工部尚书怒目而视,叫你乌鸦嘴,若是岭南真遇到千年难遇的洪水,那一定是你咒的。工部尚书也怀疑自己的胡言会灵验,捂住头恨不得收回刚刚的话。贺疏舟不知道他在心底的一句小小的吐槽,对工部尚书的以后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以后数年,每到岭南汛期来临之时,工部尚书张百川就寝食难安,忧心忡忡,生怕自己的诅咒灵验,成了千古的罪人。这个折磨,等到他告老还乡之后才渐渐好转,但这是后话了。工部尚书张百川接着汇报:“启奏陛下,臣已派人前往交邕修建水库,目前正在修建的大型水库三座,小型水库五座,预计明年交邕雨季来临之前,五座小型水库就可竣工投入使用,三年后三座大型水库也将修建完成投入使用,交邕冬季温暖,气候宜人,若是水库修建成功,冬季的交邕便可用此水来种粮食,到那时,大巍的粮食也可大大增加啊。”贺疏舟没想到工部尚书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原本他提出修建水库的目的,只是交邕经常大旱,只是为了储备点水,以后再遇大旱,水库便可缓解旱情,照今日工部尚书所说,这水库的作用远不止如此,若是水库修建完成,这交邕就能从一年一季粮食变成一年种两季粮食,这可是整整翻了一倍啊。贺疏舟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不错,还是张爱卿想得周到,这修建水库堤坝兹事体大,张爱卿可要选靠谱的人才是。”【要是这修水库修堤坝的人大贪特贪,油水比朕的私库还多,就不要怪朕将你们连底下带上面全咕噜下来了。】张百川自认为已经够了解自己派去两州主工事的下属的为人,听到此话也后背一凉,放心不下,又将这几位下属又查了一遍,这才睡得着觉。第36章 腊月二十八夜, 利阳宫灯火通明,御膳房的厨子把铁锅都炒出了火星子了,这宫里只有两个主子,让这些感觉自己的厨艺大涨的御厨们常常感觉怀才不遇, 半年来这才是陛下举办的一个大型晚宴, 可不得证明自己的,让这些文武百官们看看, 他们御厨水平可比那凤阳楼那群徒弟强多了。贺疏舟托着下巴看着底下的群臣正襟危坐, 不发一言的模样。【这聚餐也这么放不开, 也不聊天,朕又不吃人。】紧张的场面渐渐放松下来, 不少大臣也小声地聊着天,这陛下让放开点,演也要演得放开点。不过大臣们也奇怪, 今日夜宴,竟然没有歌姬舞姬表演,也难怪他们放不开了。【这何尝不是一种年会呢?作为大巍有限公司的ceo, 朕宣布第一届年会正式开始。】大臣们:年会是何物?贺疏舟清了清嗓子:“今日夜宴既没有歌舞表演, 也没有杂耍魔术,诸位爱卿可有几分失望啊?”钱之荣:“陛下,这御厨的手艺非凡,能吃到如此仙肴, 臣等就已满足了。”群臣们赶忙应和。大臣们:您看我们敢失望吗?贺疏舟也料到了群臣的回答, 露出一个坏笑。【虽然没有歌舞表演, 但大臣们放心, 有惊喜等着你们。】陆兰锖看到陛下的笑容,忍俊不禁, 陛下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也不知有什么坏点子。而大臣听到陛下的心声,知道陛下怕是有什么坏主意了,后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在等着他们。两个太监抬着一个仅可容纳一只手的罐子上来。“诸位爱卿,今夜虽然没有歌舞表演,不过朕也是有点乐子的,这瓶子里有几十张纸条,分别写了每位大臣的名字,等一下,朕就去抽取一个人,被抽到的人呢,就上台来表演一个节目,这歌舞乐器,说学逗唱皆可,第一个人表演完之后,就在这罐子里再抽取下一个人的名字,以此类推,直到完成十个表演,如何?”大臣们瞪大了眼,难怪没有节目,他们竟然就是节目。【哈哈哈这年会怎么能没有表演节目呢?这宫里也没养歌姬舞姬,不如大臣你们牺牲一下,给朕省点钱用。】他们的陛下也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少年心性,真是又坏又气人啊。贺疏舟毫不犹豫将手伸进罐子里,抽取了第一个人的名字。“户部侍郎余康平。"大臣们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户部侍郎,户部侍郎没料到,参加个晚宴,竟然飞来横祸。看着众大臣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又看看陛下与他们如出一辙的表情,他能怎么办,当然是上台啊。贺疏舟:“户部侍郎,你要表演什么节目?”户部侍郎一脸生无可恋,“陛下,臣不会什么节目?”贺疏舟好不容易有点乐子,能放过这户部侍郎吗?贺疏舟:“说学逗唱,歌舞乐器,一样也不会吗?朕知道余爱卿也是出身世家吧,不应该吧。”户部侍郎看着陛下一副不表演就不放他下去的模样,也无奈了,突然想起了,“陛下,臣想起臣的确有个节目。”说罢户部侍郎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好友御史大夫周华清,“臣的节目,要请御史大夫一起上来。”御史大夫听到此话,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惊恐。户部侍郎强行把御史大夫拉上台,说道:“陛下,臣的节目就是唱山歌。”贺疏舟来了兴致:“这山歌大都是男女对唱,康爱卿你把周爱卿拉上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唱什么山歌?”户部侍郎接着说:“陛下,您有所不知,御史大夫虽然为人严肃,但爱好唱山歌,尤其擅长女声。”原本有几分醉醺醺的大臣们酒都醒了:什么?这御史大夫整天之乎者也,不合规矩,有违祖制的,其实爱好女声唱山歌。没想到啊,看你以后还敢对我们唧唧歪歪,抓到你把柄了吧。贺疏舟说道:“个人爱好有何不可,今日康爱卿与周爱卿就大方展示。”这御史大夫被强行拉上台,本有几分不好意思,但听到陛下这么说,恍然大悟,对呀,个人爱好有何不可?便与好友户部尚书对唱了一首山歌,户部尚书用男声,御史大夫用女声。贺疏舟在现代也听到了不少国宝级歌手唱歌,听完此曲,也不得不说,这两位大臣,在歌技上也不输现代的国宝级歌手。而与他们共事多年的群臣们,却发现他们不曾了解自己的两位同僚,这歌技娴熟,感情充沛,不输京城邑台阁的最好的歌姬,此时也没有了嘲笑和看热闹的心思,反而由衷地钦佩这位同僚,无论爱好是什么,能发展到顶尖水平就应该得到尊重和敬佩。而唱完女声的御史大夫,意外发现同僚们的眼神没有嘲弄,反而充满赞赏和钦佩,才发现这么多年他一直遮遮掩掩自己的爱好,觉得自己爱唱山歌是上不得台面,生怕别人知道,反而是魔障了。只要真心喜好,又有什么可遮掩的呢,就像陛下所说,个人爱好有何不可?御史大夫一改刚才的羞涩不安,变得坦然从容地接受众人赞赏的目光。而大臣们发现他们陛下双手拍掌:“很好,两位爱卿的表演不输京城最好的歌者。”户部尚书抽取了下一个表演者,而此时的大臣们都不排斥表演,这个人爱好尽管展示,有何不可?于是大臣们发现,这看上去十分无趣的枢密副使会说笑话。这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吏部尚书会胸口碎大石。这一脸严肃的刑部尚书会表演杂耍。还有长得黑乎乎一脸大胡子的兵部侍郎会跳舞。到最后,这十个人的名额都表演完了,还有大臣不断上去表演,而其余的大臣和贺疏舟也不断吆喝鼓掌,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直到所有人都酒足饭饱,晕晕乎乎,哪还有晚宴刚开始的拘谨和严肃,俨然一副完全放开的模样。贺疏舟也有了几分醉意:“怎么没有了,都表演完了?”一个个指过去,入眼的都是已经上过台的。直到指到最后一人:“安宁王,你怎么不表演。”此时的陆兰锖已经七分醉了,听到陛下的话,也晃晃悠悠站起来。手挽剑花,表演了一场舞剑。大臣们:“好!!!安宁王不愧是大巍的战神!!!”陆兰锖的学武是保家卫国的,从没有尝试过舞剑,但看到今日醉得脸色微红的陛下,不知为何,也学起以往觉得花里胡哨的剑舞,想要陛下开心。陆兰锖:“陛下,这剑舞是臣献给您的,您喜欢吗?”贺疏舟沉浸在刚刚的绝美剑舞中,不得不说,虽然御史大夫的山歌技艺高超,感情丰沛,但安宁王的剑舞才是晚宴中名副其实的第一。贺疏舟看着陆兰锖期待的目光,怎么能忍心不给他回应呢、“朕很喜欢。”“陛下喜欢就好。”陆此时醉醺醺的陆兰锖,不似清醒时懂得掩饰喜怒哀乐,听到此话,就好像听到了什么绝世夸奖一般,格外满足地下台坐下,没有如其他大臣那般喝酒吃菜,而是直直盯着当今陛下。他旁边的枢密使此时已经大醉,看着安宁王,口不择言道:“你怎么眼睛直勾勾的,跟盯媳妇儿一样。”不过幸好此时所有人都醉了,无人听到他的话。在众大臣都沉浸在这场晚宴之时,太监们又抬出了一个罐子。这时大臣们微微清醒,这陛下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年会难道只有表演节目吗?当然不会啦,朕不是这种抠门的老板,还有最最重要的重头戏——年会抽奖。】贺疏舟:“爱卿们既然都上台来表演节目了,朕当然也有赏,不过赏什么嘛,不是朕说了算。”“看到这罐子里,有不同的奖品,有大有小,爱卿们全凭运气。”此时能在这晚宴上的都是大巍的权力最高点的一员,想要什么没有,但这些大臣们听到能抽取奖品,也兴奋起来、还有喝多了的大喊:“谢陛下。”若是平常,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大声喧哗,不过他们的内心深处告诉他们,今日只要不过分不犯法,陛下就不会与他们计较。丞相钱之荣上前去第一个抽奖,他拿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玻璃碗一个,钱之荣有些失望,底下的大臣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第31章 这几个侍卫将他押进县令府主厅,跪在一个少年面前,十七八岁的少年,又有暗卫,身份不出他所料。这少年语气温和,“这是做什么?态度好一点嘛,我是叫你们把县丞请上来,又没叫你们押他上来,起来吧。”暗卫们:好好好,我们背宽,陛下您想做好人,就让我们当恶人。袁哲听到请一字,就知今日不是来问罪的。“谢大人。”轻轻站起。贺疏舟拿起账本,“袁县丞,你可知道这账本上所写的绍靖镇树庐村。”袁哲一听便知是何意思:“回大人,这账本上所写的绍靖镇树庐村粮食产量,比起几个邻村高了五成。”贺疏舟期待道:“是真的吗?”看着少年天子期待的眼神,袁哲内心澎湃:“回大人,是真的。”“这树庐村的村长谭乐生善种地,又有一种特殊的肥田之法,使这树庐村的粮食提高了五成。”【哦?农业型人才,朕要亲自去看看。】陆兰锖:又有新去处了。“既然有增产之法,为何不推广,这清灵县的百姓也不至于如此困苦了。”贺疏舟疑惑道。袁哲迟疑道:“这……”余光看着地上捆着的前县令王开济。贺疏舟注意到他的目光,顺脚踢了一脚王开济。“原来如此,在一事无成的上峰面前,太过有才干也是一种错。”王开济:“呜呜呜。”又挨了一脚,安分了。贺疏舟没有接着跟袁哲寒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暂时接任清灵县县令,过几天,若是吏部考核合格,你就正式担任清灵县县令。若是你与这王开济也是一丘之貉,那就趁现在认罪,我还是减减你的罪责,饶你一命。”袁哲自认为经得起考核,听见此话,知道自己撞了大运升官了,连连谢恩。贺疏舟和陆兰锖骑着来时的马,去往绍靖镇树庐村。因为路不算远,两人缓缓骑着。“朕读史书之时,太祖皇帝初建国时,要求这每个县的县令每年必须回京述职,这偏远地方的县令一来一回也要半年,这些县令啊,上半年在衙门,下半年在路上。许多还因为常年奔波,英年早逝。”“朕还想,这太祖皇帝啊,不是异想天开吗?果然几年以后这回京述职就改为三年一次,到近年就改为十年一次。”陆兰锖:怕是太祖皇帝跟您一比,都觉得自己太过保守了。“不过啊,经过今日一事,朕发现太祖皇帝虽然异想天开,但这心是好的啊,只是条件不允许,你瞧瞧今日见的这位县令,这大巍上千个县令中不知有多少?”陆兰锖:“太祖皇帝痛恨贪官污吏,可这贪官污吏是除不完的,宏宇十年,当今举人不过两千名,进士两百人,太祖皇帝就下罪了贪官污吏六千三百民,别说进士了,举人都不够用了。”“宏宇十一年,这低阶官员不够用,太祖皇帝又不得不再次启用获罪较轻的官员。造成一番奇景,这官员前晚在牢里坐牢,今晨就戴着镣铐坐在公堂之上处理公务,下午又接着回牢里坐牢。不知他的吏员看着戴着镣铐的上峰作何想?”贺疏舟听见此话,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又有点湿润,不知是笑哭了,还是别的。看着静静看着他的陆兰锖,不想让他看到他湿润的眼眶,转过头调笑道:“桑玉啊,朕说太祖皇帝无人敢怪罪,你怎么也敢调笑太祖皇帝,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要命了?”若是一般皇上这样说,臣下怕是要吓死了,可陛下不是一般的皇上,何况,他前面还称了他的字,他自然也听出了陛下的调笑之意。陆兰锖佯装生气,挥起缰绳加快马步,往前而去。贺疏舟看陆兰锖径直而去,也加快马步追了上去。“桑玉,朕开个玩笑嘛,你生气了吗?”却没有看到在前的陆兰锖翘起的嘴角。半个时辰之后,二人到达绍靖镇树庐村,这树庐村多山地,少耕地,不过远远望去,许多山地也种上了粮食。路边的老丈看着骑马而来的二人,看马匹和衣着就知道不是常人,连忙行礼。贺疏舟下马,好声好气道:“老丈,这可是树庐村?村长可是谭乐生?”老丈连忙回答:“正是。”“我听说村长谭乐生善耕作,还会一肥田之法,使粮食产量提高了五成,可是真的?”老丈听见此话,也挺起腰板,“自然是真的,多亏了村长谭乐生,我们才吃得饱饭,不必像外村一样忍饥挨饿了。”贺疏舟仔细看了看老丈:“难怪老丈精神矍铄。”老丈听见此话笑得更灿烂了:“也有不少外村人来向村长谭乐生学习肥田之法,村长都一一教了,你们也是来向村长学习肥田的法子的?”贺疏舟笑道:“正是,正是。”老丈接着说:“你们一看就是地主少爷,地主少爷也亲自来学肥田的方子,你家的田地会越来越多的。”陆兰锖:非要说的话,他确实是最大的地主。贺疏舟哈哈大笑:“我的田地已经够多了,就是底下的人都吃不饱饭,特来向村长讨教。”老丈挠了挠头:“这地主还在乎底下人吃得饱饭吗?以后要是我不幸成了佃户,就去向你讨生活,你一看就是好地主。”贺疏舟正了辞色:“有了肥田之法,以后怎么还会有人卖地呢?老丈啊,这以后的地主会越来越少的。”老丈看着朝着他所指方向而去的二人,摸不着头脑:“真是奇了怪了,还有嫌自己的地多了的地主。”贺疏舟远远看到一人戴着草帽,赶着牛在犁地。贺疏舟旁边抱着孩子的女人扯着嗓子大喊:“谭乐生,又有人找你。”这人抬起头来,贺疏舟才发现此人不过三十来岁,皮肤黝黑,身材精瘦,一看就是常年劳作之人。这人扔掉草帽,缓缓过来,才看清面前二人穿着不一般,用脖子上的汗巾仔细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擦了擦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才有几分讨笑道:“贵人找小人何事?”贺疏舟看出了来人的不自在:“你就是树庐村村长谭乐生。”谭乐生:“正是。”贺疏舟:“难怪我看你刚刚劳作之时十分娴熟,原来你就是使整个村子增产了五成的谭乐生。”谭乐生听见此话,也没有了刚刚的不自在。“贵人,小人的确会肥田之法,贵人若想知道,小人一定知无不尽。”贺疏舟也笑道:“那你就给我讲讲。”谭乐生讲了几种不同的肥田之法,有适合山地的,有适合良田的,也有适合薄田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谭乐生没有了刚刚的不自信,反而头头是道。贺疏舟又问了几个种田的问题,听出了面前之人不会种田,但也不计较,把贺疏舟所问的或异想天开或一塌糊涂的问题都一一解答了,虽然贺疏舟听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了这谭乐生确实善耕种,而且性格也不错。接着问道:“听谭村长所言,也是读过书的?”谭乐生不太好意思道:“也不算读过书,只是上过两年私塾,略识得几个字,就是因为此,才成为树庐村的村长。”贺疏舟此刻看向谭乐生的眼神充满欣赏。【朕这一趟出游,是捡了什么大人才啊,会种地,能提高田地一半产量,这是农业型高端人才啊。】陆兰锖:……【都有这么大的特长了,竟然还识字,未来的农业部有你一个位置,朕看好你哦。】【有专长的人才就是最好的,再多朕也不嫌多。】陆兰锖:前几天陛下你还说最喜欢六边形人才,是爱死爱死阿尔,越多越好,真是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啊。看着陛下看向谭乐生热烈的眼神,陆兰锖觉得格外不爽,却又做不了什么。本以为这趟出行是他与陛下独行,没有那些同样可听见陛下心声的大臣们争宠,一定能成为陛下最亲近的宠臣。谁知不知道又从哪里杀出来一个拦路虎,这陛下怎么回事?怎么看账本都能看出一个未来宠臣。贺疏舟丝毫不知,他身边看似面无表情的安宁王,心中正在默默流泪。谭乐生见天色已晚,顺势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两位贵人不如在寒舍留宿一宿。”贺疏舟自从穿越过来,还没吃过农家饭,自然连声应和:“也好。”贺疏舟与陆兰锖坐于堂屋,而谭乐生却在厨房忙碌,他的夫人抱着孩子与二人面面相觑。【在家里还做饭,真是个好男人啊。】陆兰锖:幸好连夫人孩子都有了,等等,为什么要说幸好?谭乐生的夫人也不太自在,眼看气氛越来越沉默,贺疏舟从拿出一个带小铃铛的玉佩,轻轻摇一摇,谭乐生夫人抱着的孩子就伸手来抓,贺疏舟借势就将孩子抱到自己怀中,继续摇着小铃铛逗着孩子,孩子看着漂亮的小牌子发出好听的声音,也被逗得咯咯大笑。贺疏舟看着笑着的孩子,也笑声不断,谭乐生夫人看着咯咯大笑的孩子,也放松下来,氛围终于变得轻松下来。陆兰锖看着正沉迷于逗孩子的小陛下,也不得不感叹,无论是上次戏剧大赛,还是这次抱着孩子,看得出来,陛下真的很喜欢孩子。他为何看着这般场面,心中想到未来被无数亲生孩子的围着开怀的陛下,此时的陆兰锖还不知道,想到这般场面,他的心为何隐隐作痛。陆兰锖多年军旅,自然什么都吞得下,但他看着桌上比宫里御厨所做御膳简陋数倍的饭菜,担心陛下吃不下。而夫妻二人也有点拘束,这只顾得留相谈甚欢的贵人留宿了,却没想到贵人吃不吃得惯,住不住得惯。而贺疏舟却没有注意到几人精彩纷呈的面色,径直拿起碗筷,夹了一口烧鱼,味道鲜美,又夹了一口青菜,清香甘甜。就着吃了好几口饭。“不错,好吃,谭村长,你不仅精通耕作,这厨艺也是一绝啊,这世间怎么有你这等人才。”谭乐生听见此话,黝黑的脸上也有一朵红云,旁边的夫人看着被夸得面红耳赤的夫君,也忍俊不禁。“贵人客气了。不过是农家小菜,贵人能入口便好。”谭乐生道。“你这等大才肯定不会拘束于这一个小小的树庐村,你等着好消息吧。”谭乐生大惊,虽然知道这二人是贵人,却不知这贵人为何来此,不太可能是真的请教这肥田之法,这少年又不懂种田,若他真的想让自己的土地增产,派一个善耕种的人来学习才更妥当,夫妻俩对视一看,这竟然是贵人,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疯狂跳动起来。贺疏舟看着又拘束起来的夫妻二人,知道这话说早了,不过也无所谓,他们早晚会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早一点知道早高兴一些时候。“别愣着了,吃菜吃菜。谭村长这手艺可不能浪费了。”也不知他们之中,到底谁是客人,谁是主人了。夫妻二人这才敢接着用饭。酒足饭饱之后,贺疏舟向陆兰锖使了个眼色,说实话,他已经理解陛下大部分的眼色的,但这回是真的不懂。【这做饭的人要洗碗的话,也太不人道了吧。谭夫人又要带孩子。】【怎么一点眼色也看不懂,陆兰锖你懂事一点,快点去洗碗。】陆兰锖捂额:陛下,你们仙界,客人是要洗碗的吗?【朕要是去洗碗的话,传出去,他们会有生命危险的。】【陆兰锖,你快懂事一点。】陆兰锖突然站起来,吓了夫妻二人一跳,又看这人面无表情,难道是生气了,夫妻二人心中惶惶。 第33章 第39章 陆兰锖:“或许是臣下凡的时候, 失去记忆了。”【你还真梦上了。】陆兰锖又接着说:“希望我是一百零八颗星宿里,离陛下最近的一颗。”贺疏舟不太适应这种太过丰沛的感情,就算是友情,他也觉得太过了。转移话题道:“朕怎么可能是帝君下凡, 你当帝君是地上的石头, 说有就有的,你们也别幻想自己是星宿下凡了, 都是普通人, 咱现实点行吗?”陆兰锖听出了陛下的言外之意, 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与陛下的关系, 再亲近也觉得不够。【京城的百姓也太疯狂了,说朕是神仙下凡,朕不认也得认。】【如今还升级了, 说朕是帝君下凡了,若是信的人多了,怕是朕说朕不是帝君下凡。】【百姓们也得说, 得了吧, 是你了解帝君,还是我了解帝君?】春香楼的老妈妈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客官,这还是早上呢, 这青楼哪有早上开门的, 客官您下午再来吧。”“这些够吗?”门缝里塞进了一张银票, 老妈妈拿起一看, 五百两银子,赶快挤出谄媚的笑脸, “够了够了客官。”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一位长相极为优越的少年,跟在少年身后的那个高大男子长相也颇为不俗。“客官,您这般长相,就是不给钱,姑娘们也愿意。”“您要点哪位姑娘啊?”贺疏舟打开折扇,风光霁月模样,“都叫上来,叫小爷看看。”陆兰锖看着在正月里也要坚持拿折扇装帅的陛下努力憋笑。这老妈妈心想,这也不知是哪家小少爷,一点规矩也不懂,出来长见识的。不过想想刚刚收到的五百两银子,这叫姑娘们都出来一趟,也不算吃亏,这以后说不定还是回头客了,按这位客官撒银子的派头,岂不是有数不尽的银子。老妈妈指使站在门边的小厮:“去把姑娘们全都叫起来,有贵客。”这春香楼的姑娘们白天正是休息的时候,被吵醒本就不高兴,也不知是来了哪位傻财主,大早上来逛青楼,一点也不懂规矩。这梳洗打扮一番后,一脸怨气地下楼,却看着底下两位郎君,一位英武不凡,一位翩翩少年,什么傻财主啊,分明是财神爷,真是赚了。贺疏舟打量这下来的几十位姑娘,京城乃天子脚下,只有乐坊舞楼,明面上没有青楼,京城的人自然也是京城附近小城青楼的常客,虽然清灵县离京城有点偏远了,但这春香楼的姑娘们姿色也不错。老妈妈看着贺疏舟轻轻点着的头,知道这单生意稳了。“客官,我们春香楼的姑娘们都不错吧?”贺疏舟撑着下巴,带着欣赏的语气:“不错。”老妈妈发现另一位客官脸色变得好难看,真是奇怪,这逛青楼的男人,还有不乐意的。接着对更年少明显是做主的客官问道:“客官,那您喜欢哪位姑娘,我叫她来陪您。”“所有。”老妈妈掏了掏耳朵:“客官您说什么?”“我说所有姑娘。”老妈妈气笑了:“客官您来这里打趣呢,我们姑娘六十多位,您吃得消吗?”却见这少年笑道:“我再说一遍,你这里的姑娘,小爷全要了。”老妈妈还未说话,就见这衙门里常年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官兵们,突然全都涌进来。少年看着冲进春香楼的官兵:“春香院在三年前国丧之时,依旧开门营业,特此查封。”老妈妈哭着说:“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这一回吧,这三年前的事,怎么如今查封呢?”“没得商量。”老妈妈跪着哀求道:“大人,您看看这几十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啊,没了春香楼,她们就无处可去,只能活活饿死了。”这几十位姑娘也跪在地上对少年苦苦哀求道:“大人,您就饶了我们一命吧。我们都是被家人所卖,又嫁不了人,无处可去啊。”却见这少年没有一丝心软,官兵们接着查封春香楼。姑娘们看着这唯一还算得上去处的地方被查封,心生茫然。“若是有能自食其力的地方,不再讨好男人,你们愿意去吗?”姑娘们听着这话,不太明白,呆呆地看着少年。“京城年后开业一家精油厂,生产各种味道的精油,薪酬还算不错,也提供住宿,你们可愿去?”姑娘们也知道这精油,可是金贵之物,这年前有一个六品官官员便拿了一小瓶来讨好她们最漂亮的一位姑娘,据说这小小的一瓶竟然要一百两银子,是陛下发的什么年终礼品,买也买不到的,这官员说不喜欢家里的黄脸婆,就拿给姑娘了。那装精油的瓶子晶莹剔透,里面装着的精油也是清香扑鼻。一个姑娘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能去吗?不会到了地方又嫌弃我们的出身吧。”少年笑笑:“自然,我说了你们能去,你们就能去。放心吧。”这几十位姑娘看着这位温柔的少年,号啕大哭。六十二位姑娘,报名要去精油厂的有五十人,还有五人有相好,想去投靠相好,还有七人不愿放弃这不用劳动就衣食无忧,还有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日子,既不去精油厂,也没有打算投靠相好。而少年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们一眼,好像就把她们的内心看穿了,却没有说什么,随她们去了。这姑娘们都有了打算,老妈妈讨好地看着这位来历深不可测的少年。“大人啊,既然姑娘们都有了去处,也给老妪我安排个去处吧?”少年却不复刚才的和颜悦色,看着不怒自威气场全开的少年,老妈妈方觉惊恐不安。“你自然也有去处,买卖人口,逼良为娼,你跟你背后的人,自然会有官府来审判,就看着到时候你是流放去苦寒之地,还是脑袋掉在断头台了。”这老妈妈磕得满头是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把这几人抓起来。”而在赌场赌钱的春香楼的幕后老板,却发现冲进来几个官兵将他团团围住。“三年前国丧期间,开赌坊青楼,聚众赌博,放高利贷,买卖人口,逼良为娼。查封赌场,将这里的人通通带走。”一月之后,春香楼的老鸨和龟公,还有几位幕后老板,都被判斩监候,只等秋后问斩。而春香楼的那几位姑娘,去投靠别的县的青楼,却发现此地的青楼竟然也被查封了,这老鸨和老板也被押往京城受审。接连去了几个县,发现京城周边的青楼都被查封。而这些青楼里的几十位姑娘,又有大部分最终去往京城精油厂工作,而剩下的,直接离开京城周边,去往更远的地方讨生活。贺疏舟看着查封京城周边的青楼和赌场,这国库里又多了几十万两银子,心底乐开了花。【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底下汇报的大理寺少卿和户部尚书,大理寺少卿看着努力憋笑的户部尚书,疑惑不已,这户部尚书胆子也太大了,在陛下面前也敢放肆。户部尚书:不怪我啊,陛下什么都好,就是这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是怎么做到每个音都没在调上的,你听见你也憋不住。此时无比羡慕这些什么也听不见的人啊。大理寺少卿发现户部尚书既羡慕又怜悯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同时做到把这两种相反的表情在同一张脸上表现出来的,莫非,这些朝官真是一百零八星宿下凡,他为何没有这些奇异之处啊,他也想当陛下的一百零八星宿,呜呜呜。王福匆匆进来:“陛下,不好了,因为您查封了京城附近所有的青楼和赌场,京城不少男子闹起来了。”“什么?”看着怒气冲冲的陛下,大理寺少卿和户部尚书慢慢将自己挪到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在上头发怒的时候,不要上去触霉头才是生存之道,然后看见了在角落里早已躲好的禁军首领方吾宁,方吾宁默默让开了一个位置,三人在角落里将自己想象成灯柱,陛下看不见我,陛下看不见我。贺疏舟大喝道:“他们闹什么?”王福小心翼翼道:“陛下,他们说,这上青楼赌坊是人之常情,陛下是神仙自然不了解人性,他们作为男人有这些基本需求实属正常,闹着让陛下将查封的青楼和赌坊解封呢?”贺疏舟冷笑道:“真是一群脏男人烂男人。”“几家青楼和赌坊里收到的账本,里面的名字里不是还有不少朕的官员啊,真是朕的好官啊。”“挑几个情节恶劣的,废除官位,押入监牢,好好审审,该如何治罪就如何治罪。”“再传令下去,若是那些闹事之人,觉得京城容不下他们,朕可以把他们送到幽州凉州,不过几年以后,怕是幽州凉州这些偏远州府也没有青楼赌坊了,到时朕还可以把他们送到越国聊国。”【朕不发火,把朕当病猫吗?】“还是朕的脾气太好了,若是闹一闹就能成事,以后岂不是一遇到事就闹一闹,难道朕还让他们拿捏上了。”“你们站在角落做什么,过来。”三人小心翼翼踱步过来,当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呼吸也是一种错误。“大理寺少卿,听见了吗?”大理寺少卿瑟瑟发抖:“回陛下,听见了,回去臣就开始拿人。”贺疏舟一次杀鸡儆猴,又拿了几个领头的闹事之人,这些人不过半日便安分下来了。第40章 正月二十一, 清灵县绍靖镇树庐村的村长谭乐生接到任书,任清灵县农房主事,正七品。谭乐生接到任书时已经猜到前日里见到的那位少年,应该就是当今陛下, 当今陛下勤政爱民, 或许是偶然间听说了他善耕种,又有一肥田之法, 兴起之时便来亲自看看是否属实, 陛下给的这清灵县农房主事一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他连童生功名都没有,只是略识得几个字, 如何能担大任,不过农房主事应该只是没有品级的小吏,为何是正七品, 竟与清灵县县令的品级相同,为此,谭乐生十分惶恐。谭乐生孤身来到县衙, 或许等待着他的就是知县大人的小鞋。“谭弟, 你来了。”前清灵县县令王开济获罪被押往京城受审,全清灵县的百姓都知道,不过谭乐生却没有料到,现在清灵县县令不是上面派上来的进士举人, 而是他也认识的前清灵县县丞袁哲, 这袁哲算是清灵县县衙班子里少数真正干实事的人, 当初见树庐村粮食产量一年内增产五成, 还特意去树庐村见了他一面,不过他建议愿将肥田之法全部告知, 望县丞全县推广,县丞闻言却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此事了。身为清灵县县丞,他也知县令王开济的品行,自然知道县丞袁哲的言外之意。今日袁哲升为县令,真是意外之喜啊。“袁兄,你与小弟一样在正月初四,见过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和一位二十来岁的武生?”袁哲:“自然是见过,这前县令就此为此进去的。”谭乐生悄然道:“那少年,可是最上头那位?”袁哲也小声回应:“怕是。”谭乐生:“上面那位,任我一个的清灵县主事已是三生有幸,可为何是正七品,与袁兄你……”谭乐生还有几分扭捏。袁哲却哈哈大笑:“谭弟,你不会认为为兄会介意你与我品阶相同吧?” 第35章 知道王爷根本没几个朋友,最亲近之人还是当今陛下的丁副官:“对,您的朋友怎么了?”“本王的朋友,跟他的另一位朋友十分亲近,他一日不见他的朋友就难受,他的朋友疏远他也难受,他的朋友高兴,他也高兴,他的朋友若是遇到难事了,他恨不得替他承担,他的朋友有了更亲近之人,他就心痛不已。”“他的朋友若是有危险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看到他的朋友喜欢孩子,就想到他以后妻妾成群,孩子满地跑,心里就堵得很。”“他的朋友逗他,戏弄他,他都心甘情愿。就算是每日都不休憩,只要能每日都陪着自己的朋友,他也不觉累。”“你说,本王的这位朋友,他是断袖吗?”丁副官仔细想了想:“也不一定,或许您的朋友只是跟他们朋友感情太深,占有欲比较强,王爷您……我是说您的这位朋友,他是不是觉得他的朋友比天上的仙人还美,想要亲近他,想要亲吻他,想要与他肌肤之亲。若是有的话,您的这位朋友就肯定是断袖,倾慕自己的朋友。”丁副官就见安宁王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红耳赤,拿起桌边的茶水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最后竟将茶壶里的茶水全喝光了。安宁王这才再次注意到他:“本王知道了,咳咳,本王是说,本王一定告诉我的那位朋友,让他知道。本王会准时参加你的结契礼的,本王不是歧视断袖之人,若是谁敢说你们的不是,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他,你先下去吧。”丁副官下去之后,陆兰锖只呆呆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王府的陈管家匆匆进来:“王爷,已经酉时了,您今日不进宫吗?”陆兰锖才如梦初醒,“已经酉时了吗,陛下一定等急了,本王这就进宫。”又喃喃道:“陛下真的会等吗?怕是会高兴不已,不用有一个人强迫他每日练武了。”说罢又坐下:“罢了罢了,今日不必进宫了,陛下想必快要用膳了,见了我还徒增烦闷。”“罢了。”第41章 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等到人的贺疏舟, 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好,真是好得很。】禁军首领方吾宁看情况不对,又默默找了一个角落里蹲着,然后看到了已经躲在角落里的太监总管王福, 两人面面相觑。方吾宁:不是, 你也听不见陛下的心声啊,怎么也知道躲?王福:看来这禁军首领方吾宁也是极会察言观色之人, 难怪能做到首领的位置。王福:“方首领, 你说这安宁王今日有事也不告个假, 让我们陛下生气成这样,怕是要失宠了。”方吾宁这才知陛下今日为何生气, 竟然是因为安宁王。虽然陛下的心声中总是喋喋不休,如大多数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样活泼,很多时候令人忍俊不禁, 但实际上,陛下的心声中向来只为国事和积分喜怒,除了太后, 几乎没有为某个人因为私事有过真正的波澜, 陛下虽然只有十八九岁,但已经是非常合格的帝王了,陛下向来不会因臣子的性格和为人处世而有所偏好,任用臣子向来只看能力和品行, 不带一丝的私人感情。有时候, 方吾宁甚至感觉陛下真如看他们如蝼蚁一般的神明, 只是无悲无喜, 不偏不倚地看着他们,用着他们。只要做得好, 他就有奖,做得差,他就有罚,陛下表现出来的所谓喜怒,不过是陛下驾驭他们驱使他们控制他们的工具,而实际的陛下内心其实毫无波澜。这样的为君者自然是天下臣子,天下百姓的福气,可这样的为君者,是圣是神,唯独不算是人。朝堂上的朝臣们也看得明白,所以他们既畏惧他们的这位帝王,也着实怜爱他们的这位帝王,陛下啊,有一点自己的私心吧,而不是如飘在空中的神明,真怕他哪一日羽化登仙,将他们独留在这世间。可今日看着分明十分愤怒却装作不在意的陛下,方吾宁发现如今的陛下好似有了人气儿。他会为友人的爽约而愤怒,也会掩饰自己的愤怒,或许,安宁王与大巍帝之间几百年的深厚情谊,才是上天给大巍最大的赐福。(贺疏舟:你去别的世界你也一时半会儿融入不了嘛,你们这些臣子脑补过多,是病。)贺疏舟:“人都哪儿去了?”王福才从躲着的角落里出来,鼓足勇气:“陛下,或许今日安宁王有要事,您也别太介怀了。”贺疏舟冷笑一声:“朕介怀什么,不来正好,朕最讨厌的就是练武,有这功夫朕都能睡个回笼觉了。”【好得很,不来以后就别来了。】方吾宁背后一凉,这成为陛下的臣子,可有犯错的机会,最后把事儿办好了就成。可成为陛下的友人,可要严苛许多,一次错都不能犯,唉,伴君如伴虎啊。幸好当初安宁王来抢他的保镖工作之时,他没有太过争抢(其实是因为抢不过),不然安宁王有祖上十几代军功传下来的王位,惹了陛下一次两次也伤不了筋骨,他有什么,家里祖传的锅碗瓢盆吗?他还是当一个老老实实的禁军首领吧,不要想做宠臣了,看看安宁王这好处也没捞到,风险还不小。不过是一次爽约,就被陛下给记恨上了。(陆兰锖:好处你不懂。)用膳之时,王福看陛下胃口也比往日差一些,心疼道:“陛下,这安宁王不在,您胃口也比往日差了,您多少再吃点啊,不然太后娘娘该问罪奴婢了。”贺疏舟却好似听见了什么令人不喜的话,愠怒道:“朕何时胃口差了,你这刁奴,尽胡说,别在朕眼前碍眼,出去出去。”方吾宁看着被赶出去的太监总管王福,充满同情,王福能混到太监总管,已经是人精中的人精了,察言观色是一流的。可跟他们能听见陛下心声的朝臣比,还是差了一层,只看得出陛下因为安宁王爽约而不喜,却不知陛下口是心非,不愿承认。唉,真是惨啊,跟他们这群看透君心的朝臣比起来,就是人精也显得有点愣了。贺疏舟看着方吾宁看向王福的眼神充满同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难道方吾宁也觉得他因为一个小小的安宁王,就茶饭不思,“方吾宁,你那什么眼神,你是觉得朕错了,不该赶他出去。”方吾宁赶紧告饶:“陛下,这底下的人惹您不高兴了自然就是错了,您是天子怎么会有错。”方吾宁:呜呜呜,是我错了,要什么有人气的陛下啊,都会迁怒了。陛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听心声也一点不影响被陛下迁怒,还我们那个不近人情的陛下吧。京城的四家凤阳楼旁边,又各开了一家叫麒南阁的精油铺子,装饰豪华,所卖精油价格昂贵,一般的人家还真买不起。小小的一瓶精油,竟然就要一百两银子。不过这开门营业之日,掌柜为了人气,办了一场盛大的活动,这路过的百姓,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凡夫俗子,都可参与抽奖,奖品分为三等,三等奖是五两银子,一共一百份,二等奖是精油一瓶,一共十份,这一等奖,一共三份,是隔壁凤阳楼二人份的包年套餐,也就是说,中了这一等奖,就可以再带一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三顿,都在凤阳楼的地字号包厢免费用餐。不过除了平头百姓拍手叫好,这精油真正的主顾——京城里官家富商的夫人小姐,却不太待见这麒南阁,她们之前有多喜欢陛下作为礼物发给京官的精油,甚至被得不到精油的富商的夫人小姐炒到了五百两一瓶,那么现在就有多嫌恶。几位夫人小姐坐在凤阳楼楼上,看着底下被无数白丁围绕着的麒南阁,一位夫人给身边的丫鬟吩咐了一句,这丫鬟就匆匆下楼而去。麒南阁的掌柜正在众人的喧哗中,组织众人抽奖,就听一年轻的女子大声问道,“掌柜,听说你们麒南阁所卖的精油,是青楼女子所制,污秽不堪,如何能在这京城地界,天子脚下,公然售卖,岂不是脏了这个地方。”不出掌柜所料,来人穿着讲究但不华丽,确是某位官家夫人小姐的丫鬟。掌柜:“姑娘,我们的精油厂,是官家所办,再干净不过了。无论是谁,都是要洗手洁面,再戴上特制的手套和面罩,才能进入我们制作精油的厂房,且不论陛下说了这人不分高低贵贱,只要没有作奸犯科,就是干净的人儿。就算是如你所想,这般讲究了,制作出的精油如何不干净?”丫鬟涨红了脸:“可这不干净之人做出的东西,自然就是不干净的东西。”“可这些误入歧途的女子,不给她们工作的机会,她们何处可去,照你这么说,那主动去不干净之地的男子,怕是肮脏至极,可他们不少人不也在各个衙门商铺之中有着位置,他们都坦然行走在大路上,为何没有人因为他们的肮脏而疏远他们,不给他们工作的机会,而他们的家人怕是最恨肮脏之地的女子,为何却不恨这些本就肮脏的男子。”听见这些话,无论是底下这个丫鬟,围着的平头百姓,还是楼上的夫人小姐们,都大受震撼但觉得此人太过惊世骇俗,满是不赞同,却不知如何反驳,再说了,谁都知道凤阳楼真正的老板是当今陛下,这麒南阁所卖之物也是官家工厂所产,既然如此,谁都知道这麒南阁真正的老板怕也是那位。既然如此,那这掌柜的惊天之语,怕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来自他们那位来自仙界的陛下,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他们又如何敢反驳。“再说了,这青楼女子也分人,既有给了机会就抓住,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的,也有贪恋繁华执迷不悟的,连陛下也说前者所制之物干净得很,连陛下如今都用精油来取代了每日用熏香来熏龙袍,你的意思是,连陛下都不嫌弃,你们还嫌弃上了。”这丫鬟如何敢答,如今陛下不单单是皇帝,还是大多数百姓心中信仰的神,若是她错答了一句,怕是要得罪全京城的人。“陛下都用精油,那这精油自然是好东西,掌柜别跟这丫头理论了,快快抽奖。”“就是就是,既然陛下都用精油,自然是干净至极,掌柜快点让我抽奖。”这丫鬟见没人理她,都叫嚣着要抽奖,灰溜溜地跑了。至凤阳楼楼上,刚想跟主人抱怨两句在下面受到的屈辱,却见主人望着楼下的麒南阁,若有所思。“既然陛下都用精油,神仙之体都用得,我们自然也用得,有何不干净,小红,你下去给我买上两瓶。”丫鬟涨红着脸哀求:“夫人。”“也是,你再下去也不合适,小绿,你下去一趟。”富贵夫人道。没去凤阳楼的夫人小姐们,本以为她们京城所有的官家富商夫人小姐都达成了一致,一同抵制新开的精油铺子,岂料不过半日,听说那精油铺子的精油就被一扫而空了,听说枢密使的夫人还去参与了抽奖,抽中了一份大奖——凤阳楼的二人一年套餐,都觉得被背叛了,纷纷上门去质问枢密使夫人。枢密使夫人刚露面,众人就闻到一股奇特瑰丽的香味,这是麒南阁出的新品——玫瑰味精油。意志不坚定的人闻到好闻的精油就已经心动了。另一部分人:“梁夫人,这污秽之人所制之物,你怎么敢用?”梁莹:“陛下都用得,为何我用不得,难道神仙下凡的陛下还不知道干不干净吗?再说了,我家老何从不去那些肮脏之地,那青楼女子许多也是被家人所卖,如今改邪归正,总比一直做青楼女子好吧,陛下说了,有的人别看平时是高官权贵,名流富商,家里妻妾成群,还去那种肮脏之地,那也是脏呢,你们这么爱干净,可要离他们远一点。”有几位夫人听见此话,脸色苍白,也不敢接着说了。剩下的几个家里老爷夫君确实也是良人,但她们也不说了,要说这京城之中,谁最信仰当今陛下,除了一部分格外迷信的百姓,就是她们这些高官夫人了,毕竟他们的夫君日日早朝见到陛下,最近大半年不知为何,可能是受陛下点化,一个个性子都变好了,人也体贴了,有的甚至还说,让她们不要日日困在宅院之中,去学点东西或做点生意,还说要送女儿去书院读书,以后也参加科考,夫君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她们如何不感谢陛下。剩下的人讪讪道:“既然陛下也用,那自然是好东西,我们自然要用。”于是第二天,四家精油铺子的补货又被一扫而空,甚至未来半个月的库存都被预订了。周边几国的商人发现精油被疯抢,知道此物一定能在他们国家的王公贵族中畅销,把精油厂未来几个月的单子都订了。精油厂的女工们,也知道她们的处境,被天下所有人看不起,都担心精油卖不出去,以后她们再也没有了去处,可当天晚上就听说精油被卖完了,第二天甚至听说,不仅铺子里的精油卖完了,连厂里的库存也卖完了,甚至连未来几个月的单子都被定了,女工们激动地抱头痛哭,她们终于留下来了,她们终于是有了去处。精油厂的厂长阚霞看着这些抱头痛哭的姑娘们:“姑娘们,如今你们一月的酬劳有五两银子,别说是跟全京城所有的女工女佣比,就是跟京城的伙计侍卫们比,你们的薪酬都是尖尖上的,陛下也知道咱们精油厂的姑娘们的处境与别的厂子的工人们不同,所以明年开始。”阚霞指着一个方向,“在厂子的那一片,咱们精油厂的单位房就开工了,预计三年后竣工,你们只需要花一百两银子,就能在厂子周边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所以,要是你们那些所谓亲人又闻着肉味过来了,你们得捂好自己兜里的钱,不然三年后,你们看着别人有房子,你们没有,可不要后悔。你们那些所谓亲人,既然能狠心把你们给卖了,那就不算是人,更不是你们的亲人,懂吗?”姑娘们红着眼眶:“懂了,厂长。”“若是你们觉悟够高,你们那群鬣狗亲人来纠缠你们,你们就去官府里告他们贩卖人口,陛下说了,一告一个准,至少三年监禁,懂吗?”有几个姑娘想到了什么,咬紧牙齿,“懂了,厂长。”这日早朝结束,贺疏舟没有像往日那样径直离开,反而不知为何还端坐在龙座之上,搞得底下的群臣疑惑不解,这陛下还有什么事吗?底下的群臣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却见安宁王一直魂不守舍,神游天外,听见太监说了一句下朝,浑浑噩噩地径直离开了,从始至终没望过他们这些大臣一眼,也没有抬头看过龙座之上的陛下一眼,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参见朝会,听见下朝,离开,如行尸走肉一般。龙座之上的陛下见到安宁王离开的身影,怒不可遏。【好,好得很,陆兰锖你干得好啊。】陛下拂袖而去。礼部尚书问钱之荣:“钱相,安宁王是遇到什么事了,魂不守舍的,今日如此疏忽怕是得罪陛下了。”钱之荣摸摸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陛下与安宁王之事,不简单啊,不可说不可说。”枢密使这时插进话来:“什么不简单,这安宁王一看就是情场失意了,才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我不是一直站他旁边吗,一看安宁王前阵子那个忽喜忽悲,患得患失的模样,就跟我当初追媳妇儿时一模一样,今天再看他的这个模样,绝对是被姑娘拒绝了,一时难以接受,才浑浑噩噩的。”礼部尚书:“原来如此。”钱之荣接着摸了一下胡子,别有深意道:“是吗?”礼部尚书接着八卦:“那你知道他看上哪家姑娘了吗?”枢密使挠了挠脑袋:“这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跟他在朝堂上站得比较近,实际上关系一般,不过我可以去问一下他的副官丁零,他那个副官啊,最近勾搭上了枢密院小吏房段遥,段遥还给了我帖子下个月参加他们的结契礼呢。”礼部尚书一听到这个瞬间被转移了视线:“结契礼吗?我还没参加过结契礼,能不能让你的下属也给我一张请帖,我也去凑凑热闹。”枢密使:“行啊,我去问问看。”钱之荣又摸了一下胡子:“原来如此。”酉时,方吾宁看着当今陛下面色铁青,一点大气不敢出,生怕波及自己,这安宁王也是,怎么不说一声就不来了,这家里有十几块免死金牌的就是不一样,胆子真大。【好,好得很。】“王福。” 第37章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陛下,正惶恐不安的曲庆,却发现高高在上的陛下竟走下来的将他扶起,吓得口齿不清。“草民确实……确实造出了一个可看到小虫子的物件,谢陛下赐名显微镜。”贺疏舟哈哈大笑,真是意外之喜啊:“显微镜在何处?搬上来让朕瞧瞧。”两个小太监搬着一个半人高的铁制物件上来,与贺疏舟印象里的显微镜不同,此物十分粗糙,唯有与现代显微镜很相似的一个直筒状物体,上面的是目镜,下面的是物镜,物镜之下也有一个粗糙的载物台,但没有现代显微镜的反光镜和遮光器,更没有调节镜筒位移来调节清晰度的螺旋,显然,这真的是一个很粗糙的显微镜。【别管它多粗糙,这可是显微镜啊,若是了解了细胞和病毒,这大巍的现代医学不就发展起来了吗?】贺疏舟拍了拍曲庆的肩膀,“好,李太医,你真是有了一个好徒弟啊,青出于蓝胜于蓝。”曲庆又见陛下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个仪器,给朕讲讲,你是如何发明这个神器的?”曲庆:“回陛下,草民几个月前,出于好奇,去草民父亲所在的玻璃厂玩……拜访,发现有的玻璃片,中间厚两边薄,有放大的作用,想起草民的奶奶有老花眼,就悄悄拿走了一片残次品,经过一番改造,变成了一个手握的物件,送给了奶奶,奶奶靠此物便看得更清了。”【好小子,还发明了放大镜,朕真是捡到宝了呀。】“几月前,草民得知无数病症竟是由无数看不见的小虫子引起,就想知道这小虫子究竟长什么模样?又想起送给奶奶的那一个玻璃物件儿,既然中厚两边薄的玻璃片能够放大,那么草民想能不能放得足够大,直到看清小虫子呢?”“草民请求父亲吹制一个中间足够厚,两边足够薄的玻璃片儿,谁知无论这玻璃片多大多厚,都看不到这小虫子。”“草民心灰意冷,甚至认为这小虫子的说法是子虚乌有。”王福:“大胆,你竟敢质疑陛下。”曲庆才发觉说错话了,吓得瑟瑟发抖。贺疏舟赶紧缓和:“实践出真知嘛,验证了没有成功自然会产生怀疑,这有何不可呢?王福你快把手中的花瓶放下。”【唉,死忠粉太多也是一种烦恼。】曲庆又见陛下神态比刚刚更温和了:“曲庆,你接着说。”“草民又始终觉得这个小虫子的说法是说得通的,或许是这个小虫子太小了,凭玻璃片儿也看不清楚,想到这里,草民失望至极。”“可随后,草民发现,将两片玻璃片叠加,就能放得更大,但就算如此,也是看不清的。”“所以草民就日思夜想,甚至去父亲所在的玻璃厂观摩研究,终于在五日前将此物研究出来了。”“草民随意一看,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或是小虫子一样的东西,可实在是太密了,看不太清楚。”“又想起在去年,陛下曾在朝堂上说这小虫子怕烫,热水可消毒,草民就将一个小玻璃片用热水消毒,希望杀死上面所有的小虫子,然后又滴入一滴从池塘里来的水,用另一片小玻璃压平,果然在两片玻璃片之间看到了几个小虫子,还在爬呢?”【好家伙,先天科研圣体,要是现代不得得一个诺贝尔奖。】贺疏舟装作没有见过草履虫的样子,“那快给朕演示演示,朕还没见过这小虫子呢?”曲庆如他所言操作了一番,贺疏舟果然在这个大巍第一台显微镜上面,看到了正在爬的草履虫。“好好好。”太监宫女们也按捺不住好奇,也纷纷上前去看了一眼。“啊,真的有小虫子,还在动。”“哎哎哎,你让开我看一眼。”“我还没看呢?我也要看。”贺疏舟轻咳一声,太监宫女们才反应过来,他们在陛下面前,竟然如此放肆,又规规矩矩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过他们也没有太过害怕,陛下不是那般严苛的人,这半年来还没真正罚过哪个太监宫女呢。几个太监宫女虽老老实实站着,但眉来眼去,一派活泼,贺疏舟颇觉好笑,也当没看见。排在最后的方吾宁,也默默地回到了殿门口,唉,我也想看啊。贺疏舟又拍了一下曲庆的肩膀:“你发明此物,贡献重大,这个太医院学徒你就不要做了,朕新成立一个部门,医学监,你任三品监正,这医学部虽然叫医学部,但与太医院不同,不看病人,而是研究医学,你今日发明显微镜,这几年的任务,就是研究这些小虫子。”“当然,你要研究别的,朕也不拦你。不过你们医学监不止要研究小虫子,这人体器官经脉如何运转也是要研究,若是有擅长此方面的你尽管招纳,也不是所有病都是由小虫子引起,这器官经脉受损也是会引起疾病的。当然,你们以后研究的东西还多着呢,朕才疏学浅,也不太清楚,不过你们尽管在户部调银子,这出钱的事,朕可以拍板。”说完,曲庆又见陛下用期待又鼓励的目光看着他:“曲爱卿,你不要以为你们医学部不重要,你们医学部重要得很,如今大巍的子民,十岁之前夭折的就不低于二成,能活到五十的就只有五成了,七十就是古来稀了,这孕妇产子一百个中也有几个为此难产而死的。”“只要你们医学监好好研究,或许有朝一日,幼子夭折会变成千分之一,大多数人都能活到七八十岁,孕妇难产而死的甚至能到只有万分之一。到那时,你们医学监可名留千古啊。”曲庆和李太医听得心潮澎湃,医者仁心,他们无时不想治好天下所有的病,让天下人都长命百岁,想象着陛下所描绘的图景,他们恨不得马上建好医学监,马上招几百个人,马上把一切都研究透,马上让天下人都长命百岁。此时的曲李两人已经被贺疏舟打满鸡血了。而站在门口的方吾宁,看着热泪盈眶的陛下和曲李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唉,陛下实在是太会了,随便说几句话,就让这个曲庆死心塌地。[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曲庆发明显微镜,发现单细胞生物,现代微生物学开始在这个时代启蒙,获得积分1000分。]曲庆:“臣研究这显微镜已有几日,发现不仅水中空气中有无数小虫子,甚至……”贺疏舟:“你不要怕,接着说。”曲庆迟疑道:“甚至连人体都可能是由这小虫子组成。”【天啦,他甚至还发现了细胞。】【他已经知道细胞了,岂不是已经是一个完全的唯物主义者了,太好了,这可是全京城唯一一个认为朕不是神仙下凡的人了。】贺疏舟:“好好好,曲爱卿你发现得好啊,这人体虽然不是由小虫子构成,但确实由一个个跟小虫子那么大的细胞组成。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嘛。”曲庆眼前一亮:“陛下是说,臣的观察是真的,此物叫细胞。”“的确如此,既然人是由此组成,那爱卿自然也知道,朕与他人并无不同,都是肉体凡胎了吧。”说完贺疏舟还眨了眨眼。却见曲庆深信不疑地说:“陛下神仙下凡,就算躯体是肉体凡胎,灵魂也是不凡的。”【唉,就没一个清醒的吗?】【好家伙,怎么跟牛爵爷一样,科学是科学,信仰是信仰,两手都要抓啊,两手都要硬啊。】【迷信得很。】[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曲庆发明显微镜,发现细胞,现代医学开始在这个时代启蒙,获得积分1000分。]贺疏舟刚刚还在忧愁着如何在二十天内,挣到整整九千分,谁知不过几个时辰之后,上天就给他送来了一个如此大的惊喜,给了他整整两千积分,但更重要的是,现代微生物学和现代医学在这个时代开始发展了,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大巍甚至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将为此受益。第二日早朝,大臣们都听说了,陛下竟然新成立了一个医学监,升任了太医院一个小小学徒做三品监正,这任书都发出去了,户部也收到了调银子建新部门的申请。这听上去也太离谱了,妥妥的昏君行为,若不是知道陛下的为人,他们怕是以为陛下被太医院的一个学徒迷惑了。不过虽然知道陛下一定有他的道理,不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毕竟他们也比较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看向御史大夫,御史大夫站出来:“陛下您糊涂啊,被太医院一个小小学徒迷惑,成立了什么医学监,封他为三品监正,将我们这些寒窗苦读数十年,又在官场上沉浮几十年的老臣置于何地啊?”“陛下您成立少工监,将五监变成六监,但这少工监确实充盈了国库,臣等也不说什么了,可如今您又成立了一个医学监,将五监又变成七监,且不说七监有多难听吧,一个太医院分出来的地方,也配与六监相提并论吗?”贺疏舟闻言没有发怒,反而摸了摸下巴,沉默了一会儿。等着陛下解释满足好奇心的大臣们:陛下怎么不说话啊,难道真的只是看那个太医院学徒顺眼,就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让他当上三品官,昏君行为啊,陛下您二十都没到,怎么就开始任人唯亲了。贺疏舟:“爱卿说得对,确实不该让医学监跟六监并立。”终于劝谏成功一次的御史大夫此时极为兴奋,这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也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看谁还说我们御史台没用,你看这不就把陛下从弯路上劝下来了吗,他在今日宣布,他们御史台就是最重要的。贺疏舟:“确实不能让医学卫生这么重要的部门,跟六监并立,应该改为卫生部,跟六部并立。”第43章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群臣们, 一听此话,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头血上涌。几十位朝臣扑通一声跪下,死命劝谏道:“陛下使不得啊。”“千年来一直都是六部, 从来没有变过, 如何能改啊?”贺疏舟看向下面跪着的群臣,长叹了一口气:“的确, 现在的时机还不合适。”御史大夫连忙说:“陛下, 七监也好听的, 七星连珠,七窍玲珑, 七好听得很,还是先建医学监吧。这六部可不能妄动啊。”贺疏舟颇为无奈道:“好吧,那就暂时先建一个医学监吧。”群臣们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差点就被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学徒骑到头上去了。【嘿嘿,朕说要建医学监,把六监改为七监, 你们这些大臣们不同意。】【于是朕说了要把六部改为七部, 增建卫生部,你们就同意建医学监了。】【开窗理论诚不欺我。】【哈哈哈哈哈。】听见陛下的心声,大臣也知道被陛下套路了,不过能怎么样呢, 比起七部还是七监好一点。【不过卫生部是一定要建的。】大臣们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 陛下您怎么还玩真的啊?【不过不是现在。】大臣们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一点, 幸好陛下心里也是有数的, 只要不是现在改六部,这几年多劝劝陛下, 说不准陛下以后就改主意了呢。丝毫没有想过他们的陛下什么时候改过主意啊。贺疏舟:“想必爱卿们,也好奇朕为何要将太医院的一个学徒任命为医学监三品监正?”大臣们心中默默流泪,陛下您早说不就完了,这么逗我们一圈,我们这群老胳膊老腿的老头子,心脏可不好啊,可不禁逗。贺疏舟浅笑:“昨日这新监正曲庆可给朕献了一个好东西。抬上来,给朕的爱卿们开开眼。”说罢,众大臣就见两个太监抬了一个半人高的铁疙瘩到堂上,这铁疙瘩丑得很,陛下怎么会因为这种东西就提拔了一个太医院学徒。贺疏舟看着众大臣迷惑的眼神,“爱卿们,这可不是什么破铁疙瘩,朕以前说过许多的病都是由许多小到看不见的小虫子引起,爱卿们信不信啊?”钱之荣:“陛下,但凡是您说的事这全京城的人就没有不信的。”大臣们:“对对对。”【好,是个好捧哏。】贺疏舟:“不过,爱卿们就不好奇,不想亲眼见见这小虫子?”礼部尚书挠了挠脑袋,“陛下,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既然是小到看不见的小虫子,我们如何见得?”贺疏舟笑道:“谁说你们见不得,今天你们就见到了。”说完指了指朝堂之上的那位铁疙瘩,“就是此物,可让爱卿们见到传说中小到不看见,但可使人生病的小虫子。”“传医学监监正曲庆上来。”曲庆昨日还是太医院一个没有品阶的学徒,今日就成了陛下新成立的医学监三品监正,这可是他这辈子也想不到的事,他穿着绣着孔雀的三品官官服进入朝堂,从今日起,他就是每旬都能上朝的朝官了。他畏畏缩缩地看着朝堂上几十位三品以上的大员,这些高官他以前见到都只会颤颤巍巍,俯首帖耳,何曾想到,竟然有朝一日,成了这些高官的同僚,这只是读书的秀才举人才敢做的梦,他这种连童生功名都没有的人连梦都不敢梦。可如今,因为当今世上最尊贵之人的一句话,他就与这些以前只能仰望的高官们,站在了一起,看着高堂龙椅上那位鼓励的目光,他一步一步走进殿内,表情从一开始的畏缩,到自然,最终变成坚定而自信。一日之内从医学院的小小学徒,到三品高官,这些朝堂上的人也未有做到的,他又何必惧怕他们呢。大臣们看着这位新升上来的三品监正,很自然地向陛下行礼,就好似他们这些每日都见到陛下的朝官一般,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丝毫看不出今日才是他的第一次上朝,也在心中默默点头,这曲庆也是有几分可取之处的。又见此人在那个铁疙瘩上捣鼓了一会儿,又闭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往那个铁疙瘩上的长筒里看了一眼。 第39章 贺疏舟满眼欣赏:“张爱卿眼光不错,恭喜张爱卿又获佳徒啊。”工部尚书:“说来也是惭愧,臣的这位徒弟啊,天资聪颖,臣教不了他什么,反而是有时候,臣在这数学方面不太懂的还要请教他呢。”贺疏舟眉眼含笑:“施姚确实是天资聪颖,天生就是跟数字打交道的大才,又因为出身商贾之家,为人处世也周到。”工部尚书又接着说:“陛下去年往国子监和太学,发放了一批数学教材,比刚开始陛下您教户部和工部的要深奥许多,施姚听说了以后,就去拜托微臣去借阅了一本,这三个月来,施姚什么也不干,就只顾得钻研这本数学教材呢。”贺疏舟倒有几分疑惑:“施姚聪明伶俐,天资聪颖,朕发往国子监和太学的教材,所写不过是一些浅显易懂的知识,按他的才智,怕是不超过一月就能滚瓜烂熟,举一反三了,何至于钻研三月?”底下的大臣们虽没有看过国子监的数学教材,但听陛下这么说,也是不解地看着工部尚书,难道陛下和工部尚书都被施姚骗了,这施姚根本就不是什么数学天才?听见陛下的疑问,工部尚书面不改色:“陛下,臣听施姚说他不过十日就将这本教材完全看懂了,做国子监的试题也是一字不错,他之所以能钻研了这本教材三月,是因为他通过这本教材,又发现了许多数学理论。”“什么?”贺疏舟站起来。众大臣看着陛下都站起来了,自然也知道了此事非同小可。贺疏舟努力平复了情绪,【哎呀,真是遇到天才了,看初中水平教材也能推出其他的理论。】【果然,只要不禁锢他们的思想,就算是黄种人也能出理工科的天才嘛。】贺疏舟又坐下来,“张爱卿,你说的可有证据。”“陛下,自然是有,这本书就是施姚交给微臣的,望陛下一看。”工部尚书张百川呈上去了一本书,贺疏舟翻开一页,啊,是熟悉又令人头大的高中数学啊,这施姚不过三个月,就从贺疏舟所记忆中浅显的初中数学教材中,推导出大部分高中数学知识,恐怖如斯,要是再让他发展几年,那不是微积分和代数也让这个小子搞出来了。【本来想宣这小子进殿面圣的,现在却不敢了,跟这种天才还是保持距离为好,不然他岂不是能发现我比较菜,要是他考我几道题,我不会怎么办?岂不是很丢脸。】【朕突然害怕极了。】【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生活会欺骗你,友人会背叛你,唯有数学不会,数学不会就是不会。】【虽然朕当初高考数学也是一百三四的,但看到那些数竞大佬还是害怕极了,感觉跟他们智商的差距比人跟狗都大。】【始终记得,那一年微积分,朕不过是在桌下捡了一支笔,再抬头就听不懂了。】【那一年线性代数,朕不过是睡晚了翘了一节课,下次再去就连教授长啥样都忘了。】【那一年离散数学,朕不过是一次的作业没做,下次就离散了,彻底连不上了。】【数学,为什么朕都穿越了,还是躲不开你,朕好怕。】【退!退!退!!!】大臣们:虽然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但此刻的陛下真的好可怜好害怕,这些大臣们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让这个施姚离他们陛下远一点。现在这个国子监和太学,贺疏舟是打算改成大巍的第一所大学的,本以为他的有生之年,大巍的大学生只能学到初中数学,不必跟他一样受数学之苦,谁知道这大学还没建成呢,有个小子把高中数学给搞出来了,过几年大学建成,这个小子不会把微积分给搞出来吧?【虽然朕当初学数学吃了许多苦,但一想到普及教育,以后能让大巍所有的小孩跟朕一样受数学之苦,朕就不觉得苦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加油啊,施姚。】【未来的大巍大学生的数学课本还是太薄了,这点知识怎么够?】【二十几岁正是脑瓜子最活泛的时候,让你们多学点东西怎么了。】【朕虽然没毕业,但朕穿越了啊,哈哈哈哈哈。】【你们能穿越吗,你们穿去哪儿啊?】【说不定你们就算是穿越了,也会遇到一个同样穿越的皇帝。】【嘿,又让人把高等数学给你们捣鼓出来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有没有很感动?】大臣们:虽然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但感觉未来大巍孩子的命运,或许不是那么轻松,人人都上学,真的是好事吗?会不会有人哭啊?陛下啊,您是怎么从害怕一瞬间,变得幸灾乐祸啊?这还是我们爱国爱民的陛下吗?为什么一说到这数学,就变得如此奇怪癫狂。大臣们还没从陛下癫狂的心声中出来,又见坐在高堂之上的陛下又变了辞色。【不对,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众所周知,早期的数学家也往往是物理学家,或者化学家。】【所以,这小子擅长数学,大概率也会擅长物理和化学。】【数学是物理和化学的基石,要不要点拨一下这小子。】【纯理论数学现阶段没什么用啊,还得让这些理论应用上。】【虽然害怕,朕还是拼了。】[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施姚初步获得现代数学理论知识,因为数学是科学发展的基石,获得积分1000分。][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施姚发现数学理论众多,现代数学在这个时代获得重大发展,这个世界的现代数学发展度为20%,获得积分2000分。]【哦吼吼吼吼吼吼。】【啊呵呵呵呵呵呵。】众大臣听着陛下心声中笑出猴叫声,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陛下威严的时候,能让人恨不得早点死也不要站在陛下的面前,这陛下高兴的时候,这心中天马行空的心声,能把人乐死,可他们现在在严肃的朝堂上啊,陛下能笑,他们不敢笑也不能笑啊,陛下您知道想笑又不能笑有多么痛苦吗,比杀了他们还难受。陛下球球您别乐了,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憋死了。【哎呀,还得是你啊。】【还得是你,数学,你不仅是科学发展的基石,还是朕的小宝贝儿,不仅不用学,还狂给积分的数学,真是太可爱了。】【只要不用朕亲自学,爱你哦,数学。】【给了朕3000积分,这可是整整三千积分啊,我做每日任务要做整整一百天的三千积分,就这么一下子就到了朕怀里。】大臣们看陛下脸都要笑烂了:“嘿……”又咳了一声,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施姚研究数学,对大巍贡献巨大,诸位爱卿或许现在不知,但这数学可让未来的大巍翻天覆地。”“重重有赏,赏施姚五千两银子,以及京城太学附近的一座四进宅院,这施姚除了在翰林院挂职,任国子监三品监司。”御史大夫又站出来:“陛下啊,这国子监只有四品祭酒,哪有三品监司啊,陛下您记糊涂了吗?只有您去年才设的少工监才有三品监司啊。”贺疏舟:“哦?御史大夫啊,国子监以前没有三品监司,但今日就有了。”第45章 御史大夫:“啊?”大臣们:啊?贺疏舟:“朕升任施姚为国子监三品监司, 不是让他去跟国子监祭酒抢活干的,而是让他去教导国子监所有的算学博士的,国子监作为大巍的最高学府,算学博士应该也是全大巍水平最高的, 如今有新的数学知识新鲜出炉, 朕的算学博士难道不应该与时俱进,学习最前沿的知识吗?能教导算学博士之人, 朕当然要给一个三品监司之职。”大臣们:“对对对, 要教导国子监的博士, 是该给一个三品监正。”【虽然知道国子监的博士是职位不是学历,但是……】【施姚, 朕正式升你为博导,好好带好你的博士生。】【等你带出来几个理工科大佬,国子监就文理双全了, 到时候就改为京城大学。】【朕让你做数学系的开山鼻祖。】【开不开心?】大臣们:还是年轻好啊,年轻人脑子活泛又有能力,不过初露头角, 陛下就把下半辈子的路都铺好了, 不像我们,老胳膊老腿,也没什么前景了,只能做点一二品的大员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张爱卿, 让施监司好好干, 将国子监的博士都教会, 若是国子监和太学发现有数学天赋的人才, 就让施监司放心收为弟子,倾囊相授, 教导出好弟子,朕也有赏。”工部尚书张百川:“谢陛下,不过少工监的三位监司都每旬上一次朝,施姚是不是也?”【不行,不能让他上朝,我见到这种天才就害怕。】【以后有什么事写奏折就好了,以后就当个笔友。】贺疏舟:“施监司,既要在翰林院修书,又要教导国子监的算学博士,还要发掘国子监和太学的人才,这么多事。”“朕也很体谅施监正,就不用上朝了。”【千万别来。】原本众大臣还羡慕嫉妒工部尚书收了一个好徒弟,不过三个月时间就从进士升为三品官了,可谁知这施姚虽然受陛下重视,却不受陛下待见,古往今来,这种君臣关系他们还没听说过,今日也是开了眼了。张百川此时也不知该高兴弟子一跃成为三品官了,还是该忧愁弟子不受陛下待见了。施姚早就听说太医院的一个学徒一跃成为一个新成立的医学监的三品监正,就知道只要将他手中钻研三个月的成果交上去,就一定能受到陛下的重视,至少给他一个三品官,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他一夜之间成了国子监的三品监司,比国子监祭酒还要高上一级。不过,老师对他的升官却没有多高兴,一见他反而长叹了一口气。“你也太过聪慧,若是不聪慧,陛下也不会重用你,但若是太聪慧,注定不能成为宠臣啊。”施姚:“老师,您是说,弟子表现得太过聪慧,令陛下防备?”工部尚书又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位陛下,年纪尚小还挺爱面子,这谁能想得到呢。“老师不是这个意思,罢了,你既然喜欢这个数学,就潜心钻研吧,陛下不会亏待你的。”就是要注定不能进入核心六部了,不过如今看陛下以后的改革巨大,这大巍以后是什么模样还说不准,这大巍以后的官场还是不是以六部为核心还说不准,或许,让他走另一条路反而会是好事。不用进官场虚与委蛇,只用专心做好自己的研究,陛下有通天之能,就是世间最好的伯乐,这条路或许更适合这个天赋奇特的弟子。贺疏舟下朝之后,又在脑子里翻了好久,才将以前学过的高中物理知识翻出来,写了几个重要的定理,让交给国子监三品监正施姚。【朕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再多了的朕也忘了,你自己悟吧施姚。】又让此时在医学监的曲庆,研究了一个天文望远镜给施姚送过去,这曲庆一回生二回熟,知道了贺疏舟所说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很快就造了一个巨大的天文望远镜给施姚送过去。施姚拿到了陛下所写的定理,基本知道了是何意思,却苦于无法验证,谁知几日后,太医监监正曲庆就给他送了一个巨大的东西,据说可在夜间观星,正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二人因此成为至交好友。十日以后,睡梦中的贺疏舟突然被一连串系统通知吵醒。[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曲庆发明天文望远镜,现代天文学开始在这个时代启蒙,获得积分1000分。][重要通知:现代天文学发展度为5%,获得积分500分。][重要通知:宿主启发施姚领会现代物理学牛顿三大定律,现代物理学开始在这个时代启蒙,获得积分1000分。][重要通知:现代物理学发展度为5%,获得积分500分。] 第41章 却见兖州的资源点上赫然写着——铁矿。[铁矿——资源点位置:兖州阳仙县储量:3亿吨主要铁矿石成分:氧化铁,氧化亚铁含铁量:65%]贺疏舟激动地站起来,又发觉自己在朝堂上,大臣们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又赶忙坐下。(大臣们: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才保住了项上人头。)【什么玩意儿?妈呀,兖州的铁矿,离京城二百里,离凉州和幽州都不到一千里的兖州啊,发现了储量三亿吨的铁矿啊。】【是铁矿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含铁量超高,省多少提纯功夫提纯的铁矿啊。比一般铁矿要好几倍的铁矿啊。】【朕抽到了。】【朕不是非洲人,朕是大欧皇!!!!】底下埋着头的大臣也快把脸都笑烂了,铁矿大巍有不少,但都是小型铁矿,也快被挖干净了,果然陛下是仙人下凡,一下子就给他们探查出一个超大的铁矿,若是那群道士炼钢有成,他们大巍还怕武器不够用吗?户部尚书:好耶,可以官方卖铁锅铁铲子铁轮子,国库里的银子又要增加了。兵部尚书:好耶,以后士兵都配双枪。陆兰锖:以后士兵都穿重甲。贺疏舟:“各位爱卿,朕昨日又被神仙托梦了,告知朕兖州阳仙县底下有一处铁矿,工部尚书,你再派人去探查一番,若是真的。枢密使,你派一万府兵将阳仙县保护起来,一块铁矿石都不能流到别国,甚至别的州府去,若是有疏忽,朕拿你是问。”工部尚书,枢密使:“是。”大臣们:又被“神仙”托梦的陛下,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们,尽量配合。与此同时,派往交邕贡浪县的工部主事一行人,果然在贡浪县的一处发现了一座翡翠矿,且出产的翡翠质量极高,他们甚至挖出了一块冰种帝王绿翡翠,价值连城,而且这还只是开始,按他们的估计,这种品质的翡翠在这个翡翠矿怕是还有不少,夕国人跟黎国人的王公贵族都极爱翡翠珠宝,这个翡翠矿的利润,怕是真的够未来几年交邕修建水库了。工部主事连忙将探明翡翠矿属实的奏折和这块帝王绿原石一同送往京城。不过三日以后,贺疏舟不但得到了交邕真的有一个翡翠矿的好消息,还得到了一块重达三十斤的帝王绿原石,别说在古代了,就是采矿技术发达的现代,这种翡翠也是价值连城的,不低于十位数,就连当了皇帝的贺疏舟,也没有见过这种好东西。第47章 贺疏舟目前已经抽到了铁矿, 但炼钢所必须的煤矿,却还没有下落。大臣们又看他们的陛下又开始抽卡了,唉,抽卡的人在没抽到好卡之前哪有心情好的, 于是他们的陛下又恢复到在心底默默破防的状态了。第二十九日。【唉, 又是一天单抽日。】【才抽到ssr的我,必然最近是抽不到好东西了。】【算了, 还是走个程序吧。】贺疏舟随手一抽, 一个翼州来闵县的资源点被解锁了。大臣们只看他们的陛下又像前几日一样扑通就站起来, 然后发现自己在朝堂上又赶忙坐下。【啊啊啊啊啊!!!!】【是煤矿,是离兖州不远的翼州的煤矿啊, 朕简直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资源点——煤矿地点:翼州来闵县储量:20亿吨煤炭含量:70%]【兖州跟翼州相邻,这兖州阳仙县和翼州来闵县相距更是只有两百里。】【以后在阳仙县和来闵县之间修一条水泥公路,然后在阳仙县建炼钢厂, 来闵县的煤矿就通过公路,运输到阳仙县炼钢,那简直了, 不能再好了。】【老天爷, 你待我不薄啊。】大臣们听着陛下的心声,想象着陛下所说的画面,都纷纷陷入幻想之中,来闵县产的煤矿运进阳仙县, 阳仙县产的铁矿进入阳仙县的钢铁厂, 然后源源不断的良钢被生产出来, 源源不断的兵器和盔甲被生产出来, 以后大巍的士兵再也不怕兵器不够用了,再也不怕重甲不够用了, 到时候士兵们,一人一套重甲,一人一套轻甲,要灵活轻便的时候就穿轻甲,要刀枪不入的时候就穿重甲。大臣的脸上都出现了灿烂的笑容,而不知情的贺疏舟,看着这些大臣脸上一致又诡异的笑容,被吓得一身鸡皮疙瘩。【咋了这是,怪吓人的,怎么突然都这么笑?】【集体吃毒蘑菇中毒了?】听到此话,这些大臣一瞬间恢复到严肃的表情,好似刚刚都是贺疏舟的幻觉。却见王福突然冲进来:“陛下,天大的好消息。”贺疏舟:“是何好消息。”“经探查,兖州阳仙县底下果然有一座铁矿,所产铁矿石质量极高。”贺疏舟:“好,工部上下通通有赏,派去阳仙县的工部人员重赏。”大臣们:“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有此铁矿,是大巍百姓之福啊。”王福:“陛下,还有一个好消息。”贺疏舟也很激动:“说。”王福:“陛下,这天光观的几十位道士,按照您给的熔炉炼钢方子,将良钢给炼出来了。”【哈哈哈哈哈,炼钢的技术也有了,铁矿也有了,煤矿也有了,什么都有了,今年年底之前,不就有源源不断的好兵器造出来了。到时候无论是边关的士兵,还是州府的府兵,都通通给安排上神兵利器。】贺疏舟:“朕也有一个好消息,朕昨日又被神仙托梦了,说翼州来闵县底下有一座大煤矿,工部尚书。”工部尚书梅开三度,站出来。“你再派人去探查一番,若是属实。”又在朝堂上扫视了一番,才想起今日不是初一十一和二十一,少工监的三位监司不上朝。“若是翼州底下确有煤矿,张爱卿你和少工监的三位监司进宫一趟,朕有要事相商。”工部尚书张百川:“是,陛下。”五日之后,工部派去的官员,果然在翼州来闵县的地下发现了一座大型煤矿,所产煤矿质量极佳。天光观的道士,本只是修道炼丹,却在一月之前,被当今皇上威胁,非逼迫着他们这些道士炼什么钢。不过他们也算是有经验,勉强看得懂那炼钢方子,跟他们多年来炼丹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们便买了不少煤炭,铁矿石,在天光观附近搭起了几座熔炉,开始炼钢,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痛苦,迷茫,又重新开始,他们终于在陛下规定的一月之期就卷铺盖走人之前,将良钢给炼出来了。炼成那日,所有道士看着成功的样品抱头痛哭,终于不用再卷铺盖走人了。本以为这下成了,就能接着在天光观好好当他们的道士,接着修道炼丹,等陛下以后五六十岁了,怕是能得到重用。谁知炼钢成功只是开始,不是结束。几日以后,一个少工监的三品监司庄才英过来他们天光观,还带着几百士兵。这些道士看着这位庄监司,面面相觑。天光观观主:“庄监司,您来天光观所为何事?”庄才英笑道:“观主,你们天光观可真是人才济济,陛下原本只得了一张炼钢方子,却不得其意,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来用这张方子上的法子炼钢,还是本官因为想起玻璃厂也是有你们天光观的几个道士去做技术指导,能力十分出众。于是便向陛下举荐你们天光观,你们天光观的道士果然不负陛下期望,在一月内就将良钢给炼出来了。”原来就是你啊,害得我们不能炼丹反而炼钢,道士们看庄才英的眼神骂得很脏,但嘴上还是说着最温和的话:“谢庄监司举荐,让我们得陛下赏识,能够替陛下解忧,是我们的福分。”“陛下知道后大为赞赏,又赏了你们一万两银子。”看着底下的熟悉的几口大箱子,道士们也不禁露出微笑。虽然这一个月很辛苦,但幸好结果是好的,有了这一万两银子,他们天光观的道士们又可以过几年舒坦日子了。庄才英接着说:“陛下炼钢自然是有大用,你们想必也知道这良钢比一般铁要更坚硬,更不易生锈,良钢制作的兵器也比一般兵器好得多,削铁如泥,吹毛利刃。”饶是听到炼钢就烦,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良钢炼制出的武器确实是神兵利刃。观主:“陛下给的炼钢方子炼出的良钢确实是空前绝后的。”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能拿出这种神仙方子的陛下真的是神仙下凡,那也意味着,陛下以后可能直接就飞升了,用不上他们修道炼丹了。意识到下半辈子失业的全体天光观道士又集体陷入悲伤之中。庄才英:“你们想必也是知道,这炼钢的方法固然重要,但炼钢的原材料,铁矿和煤炭也是重中之重,我大巍铁矿和煤矿产量,一直不算高,因此武器产量才提不上去。”道士们: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个,这也是我们能听的吗?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陛下是神仙下凡,想要铁矿和煤炭还不是轻轻松松,自拿到这炼钢方子,就有神仙给陛下托梦,告知了陛下离京城不远的兖州阳仙县和翼州来闵县就分别有一座大型铁矿和煤矿。”“诸位可能不知道陛下新成立的这个少工监,就是替陛下建立和管理官营工厂比如玻璃厂,水泥厂和酒厂。”底下的道士吓得瑟瑟发抖,这庄监司嘴也太大了,话也太多了,这也是他们能听的吗?“这次在兖州和翼州发现铁矿和煤矿,正好又得了炼钢技术,陛下就令我前往兖州建立钢铁厂,大批量炼制良钢。生产武器。”道士们满头大汗,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庄才英笑着看着这些控制不住表情的道士,接着说道:“可是,炼制钢铁的技术只有你们天光观的道士会,所以本官今日来天光观,就是来邀请你们天光观所有道士,担任未来大巍兖州钢铁厂的技术指导,陪本官前往兖州,建立钢铁厂。”道士们绝望了,他们本以为会过上几年好日子,谁知道在这里等着他们呢?天光观观主道:“庄监司,庄大人,我们是道士啊,就算不待在这天光观了,也是去别的道观挂袇,我们修道之人,讲究无为而治,不可能跟庄大人前往兖州,担任那个技术指导的。”别的道士也连忙应和:“对呀,庄大人,我们可是修道之人,大不了不待在天光观了,也不会跟你去兖州的。”庄才英闻言,反而露出了一个微笑,又打了个手势,后边的几百官兵突然将这几十个道士团团围住。庄才英笑着对被长刀比着脖子的天光观观主说道:“观主,你刚刚说什么?本官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天光观的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这庄监司过来时为何要带着几百个士兵,原来就是来拿他们的,这下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他们了。天光观观主长叹了一口气:“庄大人,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们天光观的所有道士,都想助为大巍的军队一臂之力,非常愿意随庄大人到兖州建立钢铁厂,做技术指导。”庄才英得到了想要的话,果然学陛下的喜怒无常就是快乐得很。“诸位道士为国为民,本官以及大巍的百姓都感激不尽,本官来之前,特意请示了陛下,你们做钢铁厂的技术指导,也不是白做的,不仅报酬丰厚,一人一年两百两银子,还有官阶,陛下特意封玻璃厂和钢铁厂的技术指导为八品官。”道士们本来已经坦然接受了,谁知做这个技术指导不仅钱多,还有官位,都兴奋不已:“谢庄大人,庄大人大恩大德,我们感激不尽。”庄才英看着大悲大喜,刚才还对他十分厌恶憎恨的道士们,现在就对他感激涕零,果然,学陛下那招给个棒子又给个甜枣就是好使。要是先说了给这些道士八品官,他们怕是还没有如今这么感激他。要跟这群道士一起前往兖州,自然是要收揽这些道士的人心了,毕竟这些技术指导还挺重要的。 第43章 此时,第一批来闵县的煤炭也顺利运进阳仙县。有了第一批铁矿和煤炭,工人也就位了,几十个道士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钢铁厂正式开工。十日后,也就是致明四年五月二十一日,庄才英和几十个道士,还有全体钢铁厂工人,看着炼制出的上千斤良钢,以及用这良钢所制成的刀枪剑戟,重甲,以及菜刀,铁锅。庄才英试了试这些刀枪剑戟,果然削铁如泥,吹毛即断。又试了试重甲,果然坚硬无比。最后试了试菜刀,也是一把能断骨切条的利刃。那个曾经自称道爷的道士此时也是不合时宜道:“以彼之盾攻彼之矛,庄大人,试一试究竟是利器锋利,还是重甲坚硬?”庄才英整个人无语住了,心中默默给这小子记了一笔。不过这么多人看着,也用一把刀用力劈了一副重甲,结果两个都受了轻微伤,不分胜负。不过在战场上,肯定是穿重甲的胜了。庄才英宣布:“恭喜大家,我们不负陛下重任,我们钢铁厂炼成良钢了。”道士们和工人都纷纷喜极而泣,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庄才英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也是笑了。两日后,换了四匹马的驿夫终于将消息传到了京城。少工监监司贡英博匆匆进宫。“陛下,好消息,钢铁厂成了。预计每月可生产两万件武器,一万副重甲。”说罢,一把匕首经由太监呈给贺疏舟。贺疏舟拿起这把匕首,这把匕首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是一把很简单的匕首,但拔出它,寒光立现,看得出是一把神兵利器。贺疏舟手边也没有合适的试刀工具,只是轻轻桌上的一沓宣纸上一划,岂料不止这沓宣纸被轻松划破,底下的黄花梨桌案也被划开了一道大约一寸长,指甲盖那么深的划痕。【真是一把好匕首啊,也不枉费朕花了一万积分买的炼钢方子,不过……】【朕的老古董啊,十几代皇帝留下来的黄花梨桌案啊,真是心疼。】贺疏舟面不改色,用赞赏的语气说:“不错。”不过贡英博也是朝臣能听见陛下的心声,谁能想到看似泰然自若的陛下,心底却在心疼他的黄花梨桌案呢?他们还是要多努力,不仅是国库,也要让陛下的内库也富裕起来,让陛下每天换一个桌案,每天换一个黄花梨泡脚桶,用毛抬酒泡脚都不心疼。户部尚书纪博容也匆匆进来。“启奏陛下,清灵县的土豆收成了。”贺疏舟挑了眉毛:“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阳仙县的钢铁也炼成了,清灵县的土豆也收成了。”“土豆收成如何"户部尚书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所赐的一万斤土豆,二月在清灵县种下,前两日正好收成,清灵县一共收成土豆二十五万斤,其中陛下任命的清灵县农房主事谭乐生所在的树庐村,就收获了土豆十二万斤。”贺疏舟皱起眉头。【难道这户部尚书跟谭乐生不太对付,谭乐生早就给朕来过信,说明过原因,清灵县的许多百姓不愿种土豆,还剩下三千多斤他没有办法,只得全部交给他们树庐村种了。三千多斤土豆就得了一半的收成,谭乐生也算不负朕的期待了。】户部尚书纪博容闻言脸色一变,陛下如此敏锐,他们作为六部的人,陛下一会儿想建一个卫生部了,一会儿又在一个县衙里新设了一个农房,提拔了一个农房主事,看来以后还有再新建一个农部的想法,他不过是为六部的百官小小的打压一下这位可能是农部尚书之人,就被陛下发现了。贺疏舟面色冰冷,不怒自威:“户部尚书,朕最讨厌的就是党争,因为党争不仅不会对朝堂有利,反而会影响真正办事之人,你的能力朕是认可的,但若是为了不被后人超过,就暗暗打压有能之人,朕一般会选择放弃那个挑事之人,而不论双方,谁的地位高谁的地位低,谁对朕重要朕并不在乎,只在乎谁在挑事扰乱大巍发展,懂了吗?”户部尚书纪博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双膝跪地:“回陛下,微臣以后一定只办好自己的事,不该想的不想,不该办的不办。”贺疏舟接着说道:“行了,朕知道你与不少朝臣关系都不错,朕今日说的话,也要让他们知道,不然若是朕再次发现此种事,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了。”纪博容:“是,陛下。”贺疏舟和缓了辞色,温和地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多想,朕很认可如今还在朝堂之上的你们这些大臣的能力,只要没有原则上的错误,你们的位置没有人能取代。”纪博容:“是,陛下。”但他也明白陛下的言外之意,新人会有新的位置。第50章 清灵县收获了二十五万斤土豆, 谭乐生看着底下交上来的账本,有的村如店水村平均种下去一斤土豆收获了三十多斤土豆,有的村如凌河村一斤土豆只收获了几斤土豆,甚至有的村一斤土豆都没收上来。谭乐生以前是一村之长, 转头一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必是有人看别人家的土豆真的会有收成,收成还不少, 就眼红种土豆的人家, 暗地里搞破坏。这股妖风可不能任凭发展, 这收上去的二十五万斤土豆,陛下又分了五万斤给他们清灵县继续种植, 若是一直有人搞破坏,怕是下一季土豆也是要减产三成。于是小吏们又前往各个村子传达了一件大事,今年一户人可领三十斤斤土豆种植, 但这次就不是官府免费送给他们种了,一斤粮食换一斤土豆,也就是他们要用三十斤斤粮食去官府换三十斤土豆种下去, 下一波土豆成熟朝廷收土豆也不是一斤土豆换三斤新粮了, 而是一斤土豆换一斤新粮,不想换的新粮也可以自己把土豆留着卖留着吃留着种。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消息,今年清灵县收获了二十五万斤土豆,但有的村子总体种植技术欠佳, 分下去一斤土豆交上去少于十五斤土豆的村子, 下一季就不参与种植了。这些村子的人包括那些暗地里搞破坏的人, 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下一波种土豆, 能够换一千斤粮食,谁知道因为坏心之人的破坏导致他们村收获的土豆太少, 上面的人不让他们种土豆了。凌河村的村民们都围在一起,他们都知道自己村下一季不能种土豆,就算是偷别村子的土豆种,也不能换粮食了。“唉,怎么不让我们种了,还不是那谁家种东西一点能耐都没有,不会种领什么呀?”领了土豆种下去只收获了一百斤土豆的一户人家,顿时急了。“还不是有人红眼病,看不过我家的土豆以后要换一千来斤粮食,悄悄去我家地里搞破坏,我那日去地里,就发现有个狗东西把我家地里的土豆翻得乱七八糟,要不是我之后夜夜守着,怕是一百斤土豆也收不了。”一长得尖嘴猴腮之人急红了脸:“自己种得不行就老实承认呗,还怪别人。”种土豆的人家大声说:“有的人自己清楚,怕不是就是你吧,不然你急什么?”又有一二十来岁男子说:“我还真在四月底看他朝你家山头方向去过,除了你们种土豆的人家,村里都没在山里种东西,大晚上的朝山上跑什么呀。”这种土豆的人家闻言大怒:“好啊,就是你呀,你这个狗东西,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朝这尖嘴猴腮之人打过去。这尖嘴猴腮之人连忙躲开,骂道:“这山又不是你家的,是村里的,你家也不过是分了一块地罢了,我为什么不能去山上,难道所有去山上的人,都是要去搞你家土豆的,你还真是太看得上自己了。”谁知又一人说道:“我还看他晚上朝二狗家山上去过,二狗家也是种了土豆的。”二狗也跳出来:“就是你这个畜生,我家的地也被破坏了。”又一人说:“我也看他晚上朝三蛋地里方向去过。”……这一人一人地说,才发现此人除了村长家,在四月底把种了土豆的地都去过一遍,这一次两次是巧合,七八次也是巧合吗?除了种土豆的人家打骂这人。“就是你让我们种不成土豆的,打死你。”别的村民也纷纷参与进来:“打死你,要不是你,我们下一批也可以种土豆了,也可以换一千斤粮食了。”村长看这人快被打死了,连忙拦住,“好了,别打了,万事得讲证据,没有证据把人打死,他家里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二狗:“要讲证据是吧,我就去他家里翻翻,不信找不到证据。”然后一行人前往此人家里,在他家的地窖里发现几株没长成的土豆苗,这下证据确凿。众人哄喊:“村长,现在证据也有了,我们打死他也不算是错。”村长的背更佝偻了,长叹了一口气,“现在我们村也种不成土豆了,打死他有什么用,不如把他交给官府吧,县太爷因为村里土豆收成不好,就罚我们一整村的人,现在把罪魁祸首交给县太爷,说不定县太爷就罚他一人呢?”村民们一想,这也算是一个法子,也不想将此人打死了:“对,就把他交给官府,县太爷这么重视种土豆,一定让他掉脑袋。”于是在小吏下去一村村传达几日以后,清灵县县令袁哲看着这下面各个村子里交上来的几十个人,对农房主事谭乐生说道,“谭弟,现在人家都把罪魁祸首交上来了,这也不是他们整个村子的错,就不该搞连坐这一套了吧。”谭乐生笑道:“我本来就没想搞连坐,但不惩罚一下这些恶意破坏之人,下一季的土豆怕是要跟这一季一样少了三成收成。既然这些罪魁祸首已找到,就恢复这些村子种植土豆,不过这些罪魁祸首。”谭乐生想着京城陛下奖赏下来的三万斤水泥,“就罚他们修三个月城墙,只给他们饭吃,不给酬劳。”袁哲眼前一亮:“谭弟啊,你还真是聪明啊,难怪在乡野之间也能被伯乐发现,怕是前途无量,以后为兄怕是要倚靠你了。”谭乐生白了袁哲一眼:“袁兄,咱们谁先依靠谁先不讲了,你昨日偷吃了两个土豆,要是再被小弟发现你偷吃,你以后就不要再靠近库房了。”偷吃被发现的袁哲涨红了脸:“唉,谭弟,这几个月来为兄就吃了两个土豆,是一点也没敢多吃,你就给为兄留点面子吧。”贺疏舟看着交上来的土豆产量账本,下面候着的是户部侍郎黄宏逸。“陛下,清灵县收成了二十五斤土豆,五万斤交给清灵县继续种植,还有二十万斤?”贺疏舟早有打算:“去年交邕旱灾,岭南水患,虽然减免了税赋,但百姓们也凭空变不出粮食来,也不能长期靠朝廷救济,既然这土豆不怕干不怕湿,那十万斤交给交邕,十万斤交给岭南。”“法子就用今年清灵县的法子,清灵县县令袁哲能力出众,升任为交邕从五品州农房主事,主管交邕整个州府土豆种植事宜。清灵县农房主事谭乐生精明强干,升任为岭南从五品州农房主事,主管岭南整个州府土豆种植事宜。”户部侍郎黄宏逸倒有几分犹豫:“陛下,这土豆全给交邕和岭南是不是不太合适,凉州和幽州也是苦寒之地,百姓也是食不饱腹,土豆耐暑耐旱,正是合适凉州和幽州。”贺疏舟闻言倒是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位他还没仔细了解过的户部侍郎黄宏逸。【这侍郎不错,印象分加一分,再探探能力,要是不错就重用。】户部侍郎黄宏逸此时的嘴角相当难压,当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就是好,知道朝哪方面努力,不会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贺疏舟:“你的心是好的,但凉州和幽州靠近边境,朕现在可不会给我们的敌人送良种。”户部侍郎这才恍然大悟,对呀,凉州和幽州靠近边境,若是这土豆落入他们的敌人手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陛下为什么要说现在,难道以后陛下另有打算。申时,陆兰锖又耍无赖留在宫里陪陛下用晚膳,不过今日的陆兰锖不如往日心情愉悦,反而一副心事不宁的样子,贺疏舟看着与往日不同的陆兰锖,也不由关心道。“安宁王,为何今日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陆兰锖看着他的陛下,眼底满是贺疏舟看不懂的情谊,“陛下,可知聊国今年大旱?”贺疏舟抬起了眼:“这朕倒是不知,朕向来只关心大巍的灾祸,对别的国家倒是不太关心。”陆兰锖:“陛下日理万机,光是一个大巍就够陛下烦忧的了,哪儿还能要求陛下知道别的呢?不过微臣作为凉州幽州两州边关军的首领,自然要关心边境另一边的聊国。”“聊国近百年来四次大举入侵大巍之时,都是在大旱之年之后,聊国靠游牧为生,若是大旱,牛羊不足,自然会有大面积的饥荒。而根据近五百年的记录,聊国大旱那年的冬天,九成必有大雪,遭遇大旱又遇大雪,聊国民不聊生,自然会把眼光看向不远的大巍,聊国人必会大举南下。”贺疏舟脸色一变:“安宁王是说,今年冬天,北方很可能有雪灾。只要发生雪灾,今明两年,聊国必大举入侵大巍。”陆兰锖也不敢保证:“陛下,臣只是说很有可能。”贺疏舟长叹了一口气:“近百年来。聊国九十六年前南下,夺我淇州,五十二年前南下,夺我尚州,三十九年前南下,夺我盈州,二十八年前南下,夺我铜州,百余年间,竟夺我大巍三成国土,七年前老安宁王战死沙场,若不是桑玉你守住江山,怕是凉州和幽州也要被聊国尽数夺去,保不准大巍也保不住了。”陆兰锖看着满脸愁绪的十九岁帝王,满是怜惜:“陛下,只要有我陆兰锖在,必不会让聊国再夺大巍一寸疆土。”陆兰锖看着陛下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但又变得坚定:“聊国今年极可能南下,八月臣就要返回边疆。”陆兰锖说完单膝跪下:“微臣誓死为陛下守卫河山,绝不让聊国人靠近大巍一步。”贺疏舟听到陆兰锖八月就要走,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时代,陆兰锖算得上是他唯一的朋友,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即将离开,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他如何不担忧不舍呢?贺疏舟:“桑玉这一去,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见到陛下不舍担忧的眼神,陆兰锖感动极了,但却舍不得他的陛下再如此般,只愿他一直无忧无虑,反而扑通一声笑出了声,“陛下,如今不过才六月,离八月还有两月,如何这般,好像臣明日就要走一样。”贺疏舟见这人此时嬉皮笑脸,也是有点气:“既然你两月之后才走,那就两月之后再跟朕讲,现在讲,是不是就想朕舍不得你,能让你时时入宫。”陆兰锖看着恼羞成怒的陛下,嘴角在笑着,眼神却如一汪深泉,令人看不真切,“被陛下发现了,微臣就是想要陛下舍不得微臣,时时想着微臣,微臣就是想做离陛下最近陛下最亲近的近臣。”贺疏舟闻言,将挂在腰间的一物解下,扔向陆兰锖,“安宁王还想多近,这满朝文武,还有谁跟你一样,睡过朕的龙床?”陆兰锖用只能他自己听见的声音说:“这般臣还是觉得不够近。”陆兰锖接住陛下的扔过来的东西,才发现是一把匕首,与一般皇家礼器不同,这把匕首没有繁复的装饰,陆兰锖拔出匕首,寒光一闪,看这刀刃就知是一把神兵利器,惊喜道:“羊角龙鳞尚不能比,谢陛下赏赐。” 第45章 “烫烫烫,烫死我了,疼死我了。程嘉良你拿我试验,你还是人吗?你看看给我烫的,屁股肯定烫红了,回府如何跟夫人交代啊。”“睡这个肯定冻不死人了,但一晚上就熟了吧。”虽然再次失败,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程侍郎摸着额头思考着,陛下也只有一个脑子,如何能知道仙界的一切,但陛下既然说了仙界有此物,那自然是可成,为何他搭的这个东西这么烫成这样,不像是寝具,倒像是厨具了。御史大夫看着还在发呆的程侍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程侍郎仔细看着这个炕,然后一拍脑袋,是了,底下烧柴火是厨具,若是旁边烧柴火,用余热来温热炕呢,烟囱也改到另一边去,这烟往一边走,这余热自然也往烟囱的方向走。次日,与贺疏舟记忆中相差无几的炕终于搭好了,工部侍郎看着一边烧柴火浪费,还搭成了一个灶台,这炕做饭烧水之时,正好能用做饭烧水的余温热炕。御史大夫看着这个第三次搭的炕,小心翼翼准备坐下,却被程侍郎拦住,御史大夫十分感动:“程侍郎,我就说我们是朋友了,你是不会忍心让我受苦的。”第一二次搭的炕,程侍郎自己也不太认可,所以也没有失败了也在意料之中,这次他觉得这个炕已经非常完美了,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炕上,过了一会儿,还是被烫得手通红,但跟上次御史大夫屁股差点被烫熟比已经好很多了。这炕已经勉强算成功了,但应该还有一处两处细节没有到位,程侍郎又托起下巴,唉到底是什么呢?都已经到这步了,可不能辜负陛下的期待。御史大夫见程侍郎被难倒,想起这炕也是他辛辛苦苦建的,如今却在成功的前一刻被拦住,也长叹了一口。“这烫嘛,你就给它用泥抹厚一点嘛,厚一点就不烫了。”御史大夫的随口一说,工部侍郎却觉得颇有道理。又用黄土将炕抹得更厚了,这下这炕真是温度适宜,就算如今是三伏天,程侍郎也想象得到,北方的冬日里躺在这炕上是多么的温暖惬意啊,成了。翌日,贺疏舟带着文武百官一起欣赏工部程侍郎费了多日的功夫才成功搭成的炕,看着这与他记忆中完全一致的炕,贺疏舟也震惊了,连他没想起来的土灶和锅都安排上了。【难道你真的是个天才,还是把炕的图片从朕的脑袋里下载下来,直接用了?】贺疏舟用赞赏的眼光看着程侍郎:“程爱卿,朕不过是寥寥数语,你竟然就能将此物如此完美地复刻出来,可见爱卿聪颖过人,有你这等官员,真是北方三省百姓之福。”“不过这炕成本几何?可能大面积推广?”工部侍郎:“回陛下,这炕的成本主要就是要几百块砖,臣刚开始使用水泥搭炕,谁知这水泥不能过热,臣改用黄土,这满地都是一分钱都不用的黄土,建炕却正合适,所以这炕成本低廉,当然能大面积推广。”“这炕的成功不是臣的一人之功,御史大夫冉大人也出了很大的力,冉大人数日里帮微臣搭砖建炕,最后的成功也是全靠冉大人的点拨。”贺疏舟倒有了兴致:“哦,为何御史大夫会去工部帮程爱卿建炕,难道你们是好友?”工部尚书笑道:“如今也算是好友了,不过是因为御史大夫爱国爱民,自愿帮助微臣建炕。”御史大夫大声道:“什么自愿,是他胁迫臣去的,这文武百官都不帮臣,反而助纣为虐,臣才被他胁迫,呜呜呜。”这一个老头子哭鼻子还真有点辣眼睛,贺疏舟转念一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过是因为这御史大夫老是在朝堂上当杠精,这些文武百官也看不惯他,也不知工部侍郎为何非要逼迫御史大夫帮他建炕,这些文武百官就顺势帮他,让御史大夫受了数日的苦,也算是出了他们一口气。贺疏舟虽然厌烦这御史大夫,但也知道御史大夫没有什么坏心眼,反而是个正直的大忠臣,至于这性格问题嘛,要不是他这个性格,还当不了御史。“各位爱卿,御史大夫在朝堂上劝谏朕,弹劾百官都是尽本分,爱卿们还是不要再为难冉爱卿了,都是朕的贤臣。”大臣们:虽然陛下说的是真的,但我们还是护短,弹劾我们可以,但杠我们的陛下就不行了。陛下神仙下凡,都是对的。[系统通知:宿主启发程嘉良搭建了大巍的第一个炕,改进了大巍百姓的取暖方法,积分+100。]【好耶,一百积分。】次日,此时已经是七月初一,系统商城的商品再次刷新了,其中一件商品的出现引起了贺疏舟的注意。【棉花种子?】底下的大臣们当然知道每月初一就是陛下仙物出现的日子,虽然这仙物要用什么积分去换,但陛下看中的东西就是对大巍有无限好处的东西。不过,这棉花种子又是何物?【棉花,保暖神物。能纺布,能填充衣物,今年若是真的有雪灾,朕在边关的士兵,还有三州的百姓若是有此物,就有了御寒之物。】大臣们闻言又兴奋起来。【不过,今年已经过半,除非能从系统里直接买到几十万斤棉花,不然这棉花种子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用?】大臣们又失望了,陛下总是如此,先把他们说得心潮澎湃的,最后又让他们失望,不过根据他们的经验,陛下的下一句【以后用也行,但今年都用不上,但花这五千积分也是够让朕心疼的。】【这棉花可跟土豆玉米红薯不一样,不起源于美洲,而是起源于亚洲,若是这个世界与我的世界相差不大的话,印度应该是有棉花种子的。】大臣们:美州,亚州,是哪个州?他们为何未曾听说过啊。【大巍至今还没有佛教,也没有类似于关于印度的记载。】【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世界与我的世界完全不同,是没有印度的?】虽然不知陛下所说的印度是何处,但他们知道在陛下的仙界,那个叫印度的地方有一种植物叫做棉花,这种叫棉花的植物是极好的御寒之物。陛下说,大巍所在的这个世界不是仙界,没有印度,自然也没有棉花,真是失望啊,虽然陛下以后也是能花大量积分买到仙物,但若是能一分不花,把陛下的积分用到更有用的地方,不是更好吗?【但也有一种可能,是有印度的,但跟我们一点联系都没有,朕现在真的拿不出五千积分,不如拼一把。】“兵部尚书杜军。”杜军站出来:“臣在。”“大巍有海军多少人?朕的战船有多少艘?可载多少人?战船可在海上航行多久?”杜军想了一会儿:“回陛下,大巍海军一万人,战船二百余艘,有大型战船五十余艘,可载八十余人,小型战船一百五十艘,可载十余人。大型战船最多可在海上航行半个月,小型战船就只能近战。”贺疏舟皱起眉头,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怕是连古代春秋时期也比不上,也就是文娱政治发展到大约唐宋水平。【这也好意思叫战船,可以载几十个人,只能在海上呆半个月,为了能顺利返航,这半个月还得把来回都算上,按这个随波逐流的速度,怕是半个月只能前进一千来里,隔着高山,这造船业也发达,难怪是一点也不知道印度?】【若是真的有印度的话,朕要是派人从走路过去,怕是要跟西游记一样走十多年?】【还得造船啊。】陆兰锖听见陛下的心声,他虽然多年来镇守边关,看似与海军毫无关系,但最近几十年来,大巍势微,海贼就如秃鹫一般闻到了腐臭味了,骚扰岭南扬州海境愈加频繁,海边百姓深受其扰,民怨沸腾,若是不除海贼,怕是也终成祸患,到时候大巍受聊国,海贼两面夹击,越国夕国这些小国也不会放过吃肉的机会,怕是那时,饶是他也无力回天。既然陛下今日问道海军与造船,这所谓棉花种子重要,海军也一样重要,一定要让陛下重视这造船与海军。此时也站出来,陆兰锖:“陛下,正是因为大巍海军势弱,造不出好的战船,岭南扬州二州常年受海贼侵扰,海边百姓不堪其扰,近年来海贼比十年前更是翻了两翻,若是不除,至少十年内海贼就将再翻一番,到那时,怕是大巍海军也无能为力了。”贺疏舟坐正身体:“那该如何?造出更好的战船可解?”陆兰锖:“陛下,这大巍海军之所以不能远航,一是船业不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只要在海上航行超过半月,许多士兵们就会皮肤出疹,寒战高烧,腹痛不止,乃至死亡。”【败血症?对了,在海上补充不了维生素就会得败血症。不能远航的主要原因反而不是因为造船不行,是因为败血症。】大臣们也抬起头,败血症,这又是陛下以前说的破伤风一样的病吗,既然陛下能预防这破伤风,那能不能也解决这败血症?贺疏舟:“安宁王不知为何在海上航行久了,士兵就会得病?”捧哏陆兰锖赶紧回:“微臣不知,望陛下赐教。”“此病名为败血症,这蔬菜水果之中,有数种叫维生素的东西,若是数日不吃蔬菜水果,士兵体内缺少这维生素,就会得败血症。败血症就会导致士兵起疹子,发烧腹泻,严重者会致其死亡。”陆兰锖看陛下的神色轻松,似乎没有将这败血症放在眼里,就知道陛下一定有办法,赶紧问道:“陛下,海上远航,蔬菜水果不易保存,陛下可有法子预防这败血症?”贺疏舟笑道:“自然是有,还很简单。”大臣们异口同声赶忙问道:“陛下,是何方法?”“发豆芽和喝绿茶。”大臣自然知道喝绿茶,可这发豆芽是何物?“海上只能有干粮食便于保存,可干粮食却补充不了许多种维生素,绿茶中就富含许多种维生素,多喝绿茶能预防败血病,但海上若是带上黄豆,将黄豆泡上一夜,然后用黑布盖住,仅需几日,就能发成豆芽,这豆芽就能补充多种维生素。”看着这些大臣们疑惑的表情,贺疏舟就知道说了他们也不懂,下朝之后就吩咐御膳房一件事。三日以后,大巍的朝堂之上就出现一筐奇怪的东西。上朝的大臣们看着这框奇怪的东西,一头雾水。却见陛下自信一笑:“前几日说了,爱卿们不太明白,今日这豆芽就摆在爱卿们面前,今日可知豆芽是何物了。”第52章 京城的百姓们发现四家凤阳酒楼多了一种新菜, 名曰豆芽,清爽可口,不论是煮还是炒都很好吃,但这豆芽之前他们却连听说都没听说过。想必也是陛下从仙界带来的方子, 不过卖的算是不贵。礼部尚书夫人与夫君闲时与夫君聊起凤阳楼的新菜豆芽, 说此菜甚是新鲜,从未吃过, 却见夫君毫不意外, 这凤阳楼今日才上的新菜, 这老头子说今日一下职就回府了,好啊, 竟是在骗她。发怒道:“老头子,你今日去过凤阳楼喝酒?”却见礼部尚书一脸无奈:“没去过,不过为夫前两日在朝堂上就尝过这豆芽了。”想起还觉得颇为好笑, 两日前陛下竟拿了一筐发好的豆芽,让他们亲眼看看这豆芽为何物,不仅如此, 陛下还吩咐御赐用这豆芽做了几道菜, 让他们在朝堂之上就尝了尝豆芽,真是不合体统,但在御史大夫的死命劝谏下,公然在朝堂上吃东西, 还真是有点意思,礼部尚书夫人笑道:“我早就知道这又是陛下的手笔, 此物想来也是不简单。”礼部尚书道:“有什么不简单的?不就是泡一夜豆子, 然后用个黑布把这些豆子盖住,过两日豆芽就发出来了。”尚书夫人赶忙捂住礼部尚书的嘴:“隔墙有耳, 这怎么能说?这可是陛下的方子,若是影响国库赚钱了,陛下可是要拿你是问。”礼部尚书满不在乎:“这可不算什么机密,满朝文武都知道,我国海军不能在海上远航,要得一种叫败血症的病,陛下就随口说了这个方子,说海上航行的海军,吃豆芽就能预防败血症。自然要推广下去,不算什么秘密。”尚书夫人犹豫:“可这毕竟是凤阳楼赚钱的法子。”“什么赚钱的法子?陛下也想将豆芽推广给大巍所有百姓,冬季少菜,发了豆芽来吃,也算是个好法子,陛下叫什么补充营养,强健子民身体。”果不其然,礼部尚书夫人第二日去凤阳楼,就见一小二在跟另一桌客人闲聊,细细说了发豆芽的法子,与夫君昨日所说如出一辙。这凤阳楼可是全京城最火的酒楼,小二忙得脚不沾地,如何有空跟客人闲聊,还跟客人聊酒楼的机密,是不想干了?那这闲聊自然是有意为之。没多久,全京城乃至京城周边,都流行起了发豆芽,陛下从仙界带回来的方子,哪家人不想试一试。按听说的方法一试,大部分都成功了,许多百姓都去不起凤阳楼尝新菜的,看这发出来脆嫩的豆芽,加点油盐一炒,果然清爽可口,别有一番滋味。与此同时,驿兵也将这个方子带去岭南和扬州。宫里,陆兰锖看着毫不在意仪态的陛下,就那么大喇喇地躺在地上,也会觉得十分可爱。今年不仅北方干旱,天气还格外热些,贺疏舟为了十积分,每日一个时辰的锻炼,从去年至今无一天松懈。贺疏舟此时感觉自己已经热得跟狗一样了,窖藏的冰块一点用都没有。贺疏舟看向桌子上摆着的西瓜,王福正要上前,岂知安宁王已经先他一步将瓜给切开了。王福也是腹诽,好歹也算个是个王爷,跟他们抢差事算什么事儿呀。却见门口的方吾宁也是一脸幸灾乐祸,现在不止一个人知道我的苦了,这安宁王真是太过分了,抢侍卫活儿干也就罢了,还要抢太监宫女活儿干,以后要不要把妃嫔的活儿也给抢了。贺疏舟看着眼前打开的瓜,嘴角一撇。【这是西瓜吗?这麻麻赖赖,一点都不丰满,颜色也是只有一点点粉红色,瓜子还这么多。】贺疏舟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差点哭出来。【一点味道都没有,跟喝水一样,跟朕印象中丰满鲜红,还特别的甜的西瓜可真是两种东西啊?】【难怪朕去年没吃到西瓜,今年让进献点西瓜,底下人还十分惊讶,原来是觉得朕喜欢吃这只有水分,还很多子种子,还一点味道都没有的西瓜,是爱好奇特。一点都不好吃嘛。】【想到以后大夏天的,没有冰甜的西瓜可怎么活啊。】宫里太监宫女就见他们的陛下,不过是吃了一口叫西瓜的东西,就变得毫无生气,生无可恋。这不是去年陛下心心念念想吃的吗?为何如今吃到了反而不高兴,君心难测啊。贺疏舟不知道的是,他印象中的那种红彤彤非常丰满的西瓜,是经过了上千年的选育,他在这个时代是吃不到的。陆兰锖听到此话,也悄悄叹了一口气,陛下以前的仙界日子过得当然比在他们大巍好得多,陛下为了大巍,从美好的仙界到了这般连陛下想吃的西瓜都吃不到的地方,也是受苦了。陆兰锖看着宫里毫无作用的冰块,轻轻擦了擦贺疏舟额头上的汗,贺疏舟此时沉浸在悲伤之中,毫不在意,唯有太监总管王福与往日的禁军首领方吾宁一样,对这不干正事的安宁王怒目而视,怎么又抢活干,这安宁王能不能去干点正事。 第47章 这安宁王,平时抢我活干,这时候怎么不抢了,我也想去钓鱼呜呜呜。钓鱼嘛,既看得是技术,也看得是运气,擅长钓鱼的吏部尚书此时的压力比任何人的都大,钓鱼他向来是运气与技术都可,只要是有鱼的地方,就没有他钓不上鱼的,可如今是在陛下面前,陛下都没上鱼,他敢钓上来吗?吏部尚书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内心祈祷着不要上鱼不要上鱼。“哈哈哈,我上鱼了。”礼部尚书拿着一条半斤多重的鱼,手舞足蹈,一想到自己是第一个上鱼的,还在一排官员里拿着鱼走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看他钓的鱼,走到贺疏舟跟前的时候,贺疏舟抬了眼看了那条鱼,浅笑道:“不错。”礼部尚书闻言更得瑟了。大臣们看着得瑟的礼部尚书,嘴角抽搐,难怪陛下在心底说你愣啊,你还真是愣啊,陛下钓鱼你先上鱼,也不怕陛下不高兴。不过陛下心胸宽广,应该不会跟他计较的。【气死朕了,不是有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期吗?这些老头哪一个没钓过鱼,难道最先上鱼的不该是朕吗?】还没回到自己位置上的礼部尚书差点一个趔趄,啊,难怪会被陛下说愣,我还真是愣啊,怎么能在陛下上鱼之前钓上来,那董尚书不是钓鱼好手吗?他怎么没上鱼,又看着吏部尚书拿着鱼竿一抖一抖生怕鱼上钩的模样,礼部尚书绝望了。贺疏舟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已经气炸了。【早知道不钓鱼了,在这么多人面前钓鱼,要是没钓上来,朕神仙下凡的名声不就毁了吗?】【朕不能丢脸,没钓上鱼,今日就不能走。】看到陛下没钓上鱼,陆兰锖都想跳下水给陛下的鱼竿上套条鱼了,怎么能让陛下在大臣和禁军面前丢脸。文武百官此时的内心压力更大了,陛下钓不上鱼就不能走,他们也不能钓上鱼让陛下难受,这比上朝还累,伴君如伴虎啊,纷纷开始学吏部尚书抖鱼竿大法。突然众人听见鱼的摆动声,哪个没长眼的又钓上鱼了,一条鱼竿上上了一条一斤多重的鱼,众人往上一看,却见上鱼的正是陛下,大臣们才心底松了一口气。【嘿嘿,上鱼了,还是有新手保护期的。】见陛下终于上鱼了,大臣们的鱼竿也纷纷开始上鱼,一个时辰后,几乎所有的大臣都钓上了鱼。除了枢密使,枢密使极爱钓鱼,但就是钓不上鱼,以前自己偷偷摸摸去钓鱼,钓不上,就乔装去菜场买了一条鱼回去,谎称是自己钓的,可如今,在这几十位大臣和陛下面前,他成了唯一一个没钓上鱼的人,多年苦心经营的钓鱼高手人设被揭穿,看着这些同僚们嘲笑的眼光,枢密使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衣服都没脱跳入湖中,没过一会儿,就从湖中抓起了一条三五斤重的鱼。贺疏舟和大臣们看着枢密使的奇葩操作,也是被惊呆了,不就是没钓上一条鱼吗?至于吗?至于,十分至于,众人本以为枢密使抓住的这条鱼的下场,就跟其他人钓的鱼的下场一样,交给随行的御厨给烤了,让大家吃顿烤鱼。谁知枢密使抓起这条鱼,竟扇了这条鱼几个巴掌,边扇还边骂鱼,“让你不咬钩,让你不咬钩。”打骂了这条鱼之后,又将它放了,看得出来怒气很大了。贺疏舟石化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是谁?我在哪里?】【钓不上鱼就算了嘛,何必如此啊?】【这鱼招你惹你了。】【看得出来空军很多年了,才积攒了这么多的怒气。】大臣们:就是就是,还常常听说枢密使爱钓鱼也善钓鱼,看来这爱钓鱼是真的,善钓鱼是假的,陛下将这种钓不上鱼形容为空军,还真是贴切,从此以后枢密使的外号就多了一个空军统领。以至于大巍百年以后,发展出第一支空军,不少大巍人还先入为主地认为空军是海军的一个分支,不然为何钓鱼钓不上叫空军,不得不说,今日的枢密使害人不浅啊。众人吃了自己亲手钓的烤鱼,吃了一顿惬意的午膳。贺疏舟又拿出一副扑克,叫上陆兰锖和方吾宁,贺疏舟教了两人规则,陆兰锖听一遍就会了,方吾宁听两遍都没学会,贺疏舟正准备说第三遍的时候,后边的唉了一声。“方首领,这么简单你怎么都不会啊,让我来,让我来陪陛下打。”说完刑部尚书段立德不动声色地将方吾宁撞开。方吾宁也是愣了,段立德一大把年纪了,他一个练过武的人竟然被撞开了,这些谄媚陛下的高官行动力是真的强。贺疏舟这才发现,他只是找两个年轻人打牌的时候,这些一大把年纪的高官悄悄围了上来,想知道陛下又想出来什么好东西?段立德本就痴迷于围棋,象棋这种有输赢的爱好,一看陛下拿出的这副牌,听了一遍规则就听懂了,心里也痒痒,本想在旁边当个观众过个瘾,谁知这方首领,四肢发达头脑却着实简单,连听了两遍都听不懂,还有一个时辰太阳转阴他们就要走了,按这个方首领的脑子,他今日还能不能看几场牌啊?最后心痒难耐,将方吾宁撞开,坐在了陛下的面前,贺疏舟本就以为年轻人脑子活泛一点,学新东西快一点才将陆兰锖和方吾宁叫上,谁知这方吾宁学不会,但刑部尚书正好坐在面前了,那就接着打咯。刚开始时贺疏舟还靠着有经验赢了几局,随后陆兰锖与段立德也知道技巧了,还都是万里挑一的脑子。于是几局以后,三方各有输赢。再几局以后,贺疏舟看出来了,段立德及其擅长这种游戏,还是个铁分奴,在乎输赢得很,打高兴了也不在乎面前是不是能轻易夺人生死的当今圣上了,就是要打,就是要赢,所以最后几把都是段立德赢了。一个时辰以后,车队要开始赶路,段立德还依依不舍,非要再打两局,看着贺疏舟无奈的表情,围在后面观牌的大臣们也是一脸黑线,真是丢我们朝官的脸,缠着陛下打牌,不让走,于是捂住了段立德的嘴,强行将段立德拖走了。段立德被拖走之时,还不停地朝贺疏舟挥着手,看来还十分不舍。翌日,车队启程之时,贺疏舟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非要挤进他的马车。【这可是御驾啊,段立德你还真是不怕死啊!】【你九族是批发的?这么狂?】段立德来之前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的,可自从昨日知道了这打牌以后,他更是心痒难耐,昨夜真是一点没睡着,就是想打牌,他也知道陛下的为人,不会因为他想进御驾跟陛下打牌就怪罪于他,于是今日厚着脸皮进了陛下的御驾。贺疏舟看着这位已经完全沉迷打牌的刑部尚书,也是颇为无语,吩咐王福把在外边准备骑马的安宁王叫进来。陆兰锖被王总管叫进御驾,以为陛下是专门叫他陪驾,那证明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啊,陆兰锖极其欣喜地进入御驾,却发现在旁边等着打牌的刑部尚书段立德,这才发现自己多想了,这位刑部尚书牌瘾极大,连脑袋也顾不上了,竟然敢让陛下陪他打牌,真是大逆不道。唉,本以为是跟陛下单独相处,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心中默默给刑部尚书记了一笔。三人又打了两个时辰的牌,贺疏舟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午困了,却见这段尚书还是兴致正浓,无奈把手中的扑克赏给了段立德,让他自己去找牌友。段立德非常欣喜地带着大巍的第一副目前也是唯一一副扑克牌走了,陆兰锖本也想着离开,却见陛下又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想要直直地倒在软座之上,却忘了旁边还坐着人,于是贺疏舟没有倒在软座之上,而是倒在了陆兰锖的肩膀上,尽管如此,午困的贺疏舟依然没有醒,他潜意识里觉得身边的人和现在的环境十分安全,可以放心地睡去。陆兰锖感受到了陛下如今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耳边就是陛下的呼吸声,他的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他轻轻调整了一下贺疏舟的睡姿,让陛下更舒服地倚靠在他的肩上,陆兰锖看着恬静睡着的陛下,看着陛下挺翘的鼻头,红润的嘴唇,在他看来哪儿哪儿都完美的脸,就算是仙人,他的陛下也一定是仙人中最好看的那一个,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呢?明明骨子里是个懒性子,却因为背负了这个国家,强迫自己跟个陀螺似的转起来;明明是个再宽容不过的人,却要学着恩威并施,喜怒无常;明明心声里是个轻松有趣的少年,实际内心深处是个捂不热的冰块,要让人不断地前进,不能有一丝松懈,才能走进他的心。所幸,他做到了,如今他的陛下,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依靠在他的肩头,这世间无人能做到,唯有他,他对陛下是特别的。陆兰锖感到无比地幸福,真想将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贺疏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陆兰锖的腿上,陆兰锖没睡着,反而用一种甜得腻人的眼神看着他,他刚要吐槽,却发现陆兰锖还是平时那副死人脸,仿佛刚刚看到的都是他的幻觉。贺疏舟又摸了一把陆兰锖的大腿,手感不错,难怪他刚刚躺得很舒服,却见陆兰锖的耳朵又红了,这家伙就是很爱害羞,唉,这家伙还是朋友少了,被兄弟摸一下跟割了他肉一样。【嘿嘿,兄弟你好香?】陆兰锖听见陛下的心声,连脸上都染上了一片红云,看这家伙跟小姑娘一样害羞,贺疏舟潜意识感到不太对劲。却说不上为什么?贺疏舟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陆兰锖你怎么回事?被摸了一下跟朕占了你便宜一样。”见陆兰锖脸色铁青,不再跟刚刚一样害羞,贺疏舟这才心里好受一点。陆兰锖:还是睡着了的,不会说话的陛下可心一点。而因为刚刚睡得很熟,贺疏舟错过了几条系统通知。[系统通知:陆兰锖神秘好感度增加20%,目前神秘好感度为80%。][系统通知:陆兰锖神秘好感度到达80%,神秘好感度解锁,更改为爱意值。][系统通知:爱意值解锁,系统解锁新人物类型——可攻略对象。][系统通知:目前可攻略对象只有陆兰锖,但该可攻略对象爱意值达标,宿主不用攻略,可攻略对象会自己上来攻略宿主。][警告:如果宿主同时攻略对象过多,请注意含有腹黑,病娇属性的可攻略对象。如果发生修罗场时,请宿主注意个人安全。令人遗憾的是,宿主是一位事业型玩家,您是明君系统所有宿主里,唯一一位一年以内,都只有一位有好感度的人物,超过一年,才拥有一位可攻略对象的宿主,请宿主多多努力,不要拉明君系统所有宿主的后腿。]这几条系统通知,很快被学会了打扑克的大臣们纷纷增加了一点忠诚度的通知所覆盖,而贺疏舟又没有翻看过往通知的习惯,所以这几条通知被贺疏舟忽略了。同时,属于陆兰锖的角色卡也发生了变化,人物分类从朝臣变成了可攻略对象,下边多了一项属性——爱意值,目前为80,但正在度假期间的贺疏舟,也不知下次打开人物界面是什么时候了。群臣本来观望着段立德这老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进陛下的御驾,他们本想随时替这家伙求宽恕的,看着这老家伙在陛下的御驾里竟然呆了整整两个时辰,群臣们心中嫉妒异常。却见这家伙不仅安全归来了,还从陛下那里薅了东西走,正是昨日陛下打的那副牌。礼部尚书:“段尚书,你胆子也太大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刑部尚书段立德打断:“打不打牌?”昨日看会了如何打牌,正心痒的礼部尚书:“打。”于是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又叫来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自从找回妻女之后,众大臣才发现兵部尚书也不是不懂玩乐,只知工作的人,反而会玩爱好众多,脑子还活泛,于是兵部尚书的人缘比以往更好了。此后几日,就算是到了避暑山庄,刑部尚书一有空还是不断地找人打牌,把礼部尚书跟工部尚书都打烦了,又去拉别的大臣打,又打烦了几个大臣,又去找别的大臣打,这大巍的朝官,包括不咋会打牌的方吾宁,都被这刑部尚书拉来打了一圈牌,直到这些大臣们不堪其扰,去找贺疏舟告了一状,贺疏舟将他赐予的扑克牌收回,劝段尚书不要玩物丧志,凡事有度,说回了京城再还给他,这些大臣才躲过一劫。[段立德的日记:出发去行宫的第一日,钓鱼,打牌。出发去行宫的第二日,打牌。到达行宫的第一日,打牌。到达行宫的第二日,打牌。到达行宫的第三日,段立德啊段立德,你真是太堕落了,怎么天天打牌,应该去找点正事来做。到达行宫的第四日,打牌。到达行宫的第五日,扑克牌被陛下没收了,呜呜。失去扑克牌的第一日,想它。……]与此同时,新科状元梁文昊,已经到达幽州,他如今任五品京北转运使司,来到北方三州,就是为了在这三州普及一物——炕。与他一样是一甲进士的榜眼施姚,已经是国子监三品监司,而他当时还是翰林院的翰林,无实官职,本以为陛下是把他给忘了,谁知转头就任他为五品京北转运使司,这是陛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若是他能办好,自然是跟清灵县的县令袁哲和农房主事谭乐生一样,得到重用,若是办不好,怕是以后都别想升官了。幽州凉州并州三州与京城不同,京城的百姓无比信任陛下,官员也无比忠诚陛下,陛下想要推行的政策自然能够顺利执行。但北方三州与京城相距甚远,他又是初来乍到,只是五品转运使司,怕是当地的地方官不会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梁文昊没有直接找到地方官府,反而找了个宅子住了下来。地方官们见这位只有五品的转运使司到了他们幽州,本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却见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幽州知州笑道:“本以为这转运使司是来大干一场的,谁知道却是一个软脚虾,跟着小媳妇儿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想给个下马威都给不了。”幽州通判闻言也哈哈大笑:“怂包一个,还是去年的新科状元呢?看来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却不料几日以后,幽州有上千个百姓把知州衙门给围了起来。幽州知州脸色难看:“这些人来做什么,造反吗?是想死了?”底下人:“大人,这些人非要让官府帮他们修炕,说几日前底下几十个村,都来了一位小吏,带着官府的文书,说在村里挑一户人家,给他们家免费修一个炕,若是他们试过之后,觉得这个叫炕的东西好用,就去知州衙门找知州大人,是知州大人派人去指导底下百姓们修炕的。”“百姓们见村里的那户人家的炕,既可以烧火做饭,在晚上又能睡在上面,可一夜温暖,虽然如今天热用不上吧,但冬日里必然是好东西,百姓们本想照着这模样搭一个,谁知照着搭的这个炕不是烟雾缭绕,就是太烫把屁股都差点烫熟了,还有的直接炸了,明明长得都差不多,却完全没有几日前来村里的那个小吏搭的炕好使。”幽州知州也是被这个消息无语到了,一定是新来的那个转运使司干的好事。“这关我们知州衙门什么事?让他们去找新来的转运使司。”下人得了吩咐,匆匆离开。不过一刻,这下人又回来了,“知州大人,百姓们不听啊,非说是知州衙门给他们搭的炕,他们就来找知州衙门。”知州通判:“都疯了吗?把他们抓几个到牢里就消停了。”“万万不可,百姓们只是被蒙骗了,又不是造反了,那新来的转运使司虽然只是五品官,但有监察之权,若是一纸奏折告到京里,我们可就不好说了。”通判:“知州大人,那该如何行事?”“唉,本以为是我们给那个新来的状元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被这个小翰林给了一个下马威,那新来的五品转运使司在何处?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新来的转运使司。”幽州知府说道。第54章 第49章 第55章 一驿卒匆匆来报:“管大人, 海军来报,岭南东乐县以东,发现旋转的巨云,且最近天气极为炎热, 或是两日内有飓风来袭。”管柏是去年才到岭南的一位都水监丞司, 五十来岁,主管河堤修建事宜。因为能力出众, 且为人处世周到, 很快得到整个岭南外都水司的信任与爱戴。去年岭南大水, 当今陛下据说是仙人下凡,得了一个叫水泥的方子。去年在岭南临玉河的几个县都办了一家水泥厂, 这水泥坚固耐用,可修建房屋道路堤坝,这些水泥厂为官营水泥厂, 但生产的水泥,一半卖给百姓,用于修建房屋或平整路面, 所得利润正好可以供水泥厂正常运行, 生产的还有一半水泥就供给岭南外都水司,修建玉河及其支流惊险河段的堤坝。到今年六月汛期来临之前,玉河及其支流的惊险河段就已加固完毕。这水泥坚固耐用,且防水, 按理说, 今年整个岭南就该高枕无忧了。但这位管丞司听到或许会有飓风接近的消息, 还是皱起了眉头。他本就是祖籍沿海之人, 自然知道飓风意味着什么,狂风暴雨, 甚至是连续几日的狂风暴雨,今年全国的天气都格外得热,根据记载,凡是全国都热的年份,这飓风都要比往年来得更猛,来得更多。如今岭南东边出现飓风云,或许会转头往西南走,走向南边的小国,也或许会往东北走,去往扬州或倭国。但也有可能,直接到岭南,直奔而上,给去年就遭受洪涝的岭南百姓又带来无数的狂风暴雨。他主管岭南外都水司,这水泥虽然看上去坚固,但毕竟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供参考,水泥到底是真厉害还是花架子还未可知,若是主持修建的堤坝没有经受过这次考验,他又该如何向陛下交代,又该如何向岭南的百姓交代。想到这里,管柏的心提了起来,“随时关注巨云动向,通知知州大人,让岭南海边的渔民通通上岸,这几日不许下海。”两日以后,令管柏和整个岭南外都水司都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这个飓风还是在岭南登陆了,而且来势汹汹,无比巨大,据目测可达二百余里。岭南官府早在飓风来临之前,就广而告之百姓,这几日必须躲在坚固安全的地方,不可出海,不可待在低洼地带。房屋良田比不上人身性命,务必要先护住自己的命。岭南的百姓们,都纷纷躲到了坚固且地势较高的地方,有些老人也长叹了一口气,上次看到这种程度的飓风,不仅摧枯拉朽,将所有茅草房和土房都吹了个干净,连青砖瓦房也是片瓦不留,河堤决堤,洪水几日都不能退去,就算是今年那些当官的走了个排场,修了一下那些堤坝,面对这种飓风,又有什么用啊?别说传言圣上是神仙下凡,就算是真的神仙来了也没辙。一夜的狂风暴雨过去,大雨将歇,狂风也削弱了不少,岭南多山,无论多大的飓风,也撑不过几日。百姓们从山洞或青砖瓦房里出来,看着满目疮痍,也是不意外,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年还真是怪了,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洪水竟然没来,这河堤竟然还好好的,我以前遇到的这种大风,洪水怕是要淹到脖子了。”虽然无数人的房子被毁了,但今年的官府倒不像是摆设了,派了无数官兵来帮百姓清理废墟,最重要的是,没了洪灾,他们留在家里的东西就都还在,虽然很多已经不成样子了,但也是挽回了他们不少的损失。百姓,尤其是经历了几次大飓风的老人,跪在地上,不断向天磕头。“陛下真是仙人下凡,带来了保河堤不毁的仙物,避免了今年的大洪灾,我们也是有神仙庇护的人了。”都水监丞司管柏看着被飓风摧毁的百姓良田和房屋,也是不忍心,但天灾无情,他们作为凡人,也是无可奈何。“岭南摧毁房屋三万四千余座,摧毁良田十五万亩,因飓风伤亡百姓五百二十名,其中受伤者五百零一名,死亡或失踪者十九人。”官员听到此消息,也是悲痛难忍。但经历了去年洪涝的百姓们,反而充满了希望,今年的风雨比去年的大,去年发了大洪水,今年却没发,全是因为陛下所带来的那个什么水泥方子,护住了玉河的堤坝,这难道不是日子在变好吗?这老天爷要刮风下雨他们拦不住,但河堤决堤他们却拦住了,还减少了损失,留住了家里的东西。贺疏舟本来撸猫撸得好好的,工部尚书张百川却求见。“启奏陛下,岭南前日遭遇飓风,毁坏房屋三万四千余座,摧毁良田十五万亩,因飓风伤亡百姓五百二十名,其中受伤者五百零一名,死亡或失踪者十九人。”贺疏舟闻言也是十分揪心,“岭南百姓去年刚历洪涝,今年又遇飓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所幸水泥修筑的堤坝坚固,才不至于今年又逢洪灾,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叫来了户部尚书纪博容,商讨如何赈灾济民。岭南百姓们经历了这次飓风,但没料到事情没到他们猜的那么严重,日子还算过得下去,大部分都坦然接受了。只是重修房子要费一番功夫和一点钱,摧毁的都是茅草屋和土房,青砖瓦房反而只是瓦被吹走了大半,损失也能接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老天爷要刮风下雨,陛下都已经把大洪灾给他们解决了,总比把一切东西都冲走强吧。令岭南沿海几个县的百姓没想到是,官府的官兵刚走几日,过了几日衙门的人又来了,说是要登记他们房子被吹毁和良田被摧毁的人家,若是登记成了,京里下了赈灾银子,毁了房子的一户人家赈灾二两银子,毁了良田人家一亩地赈灾五钱银子。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感觉跟做梦一样,以前都是百姓们要饿死了,怕百姓们造反,官府才可能来赈灾,如今他们还勉强活得下去,官兵们帮他们清理废墟就已经是从前不敢想的事了,谁知今年还有赈灾银子啊,虽然不多,但也是实实在在的钱啊。谁知还没完,小吏还说,京城和周边几个州府有一种叫报纸的东西,上面刊登时事政策,最近的一期就刊登了岭南发生水患的事,许多富商听到岭南的灾情,给岭南捐了不少银子,这银子估计下个月就到岭南了,让他们放心,好好过日子。(报纸虽然刊登了岭南发生飓风的新闻,但也不可能让无数富商捐银子,有好心的富商只是少数,但贺疏舟透露出去了一条消息,捐了银子的富商,未来几期的报纸都会刊登他们捐款的信息,比如扬州李家布行李某某往岭南捐款多少多少银子,相当于给他们打广告了,这做了大好事的广告,名声和效果可比一般的报纸广告好得多,这些富商当然愿意踊跃捐款了。于是岭南飓风收到富商捐款五十多万两银子,足够岭南海边几县受灾的房屋重建了。)岭南的涟江县受了灾祸的百姓,纷纷前往县衙登记他们受灾的信息,受灾百姓王四邦却看到同村的王九泗,也站在登记的队伍里,王九泗他家家境不错,修的是青砖瓦房,但官府说了,因受灾百姓众多,赈灾银子有限,青砖瓦房只要无房屋倒塌,就暂不算在受灾里面。为何这王九泗站在登记房屋受损的队伍里。难道是站错了?王四邦刚想提醒站在前面的王九泗。坐在桌前的小吏问道:“姓名?”“王九泗。”小吏写了下来。小吏接着问道:“哪个村的?”“潼村。”小吏又问:“是茅草屋受损还是土屋受损?”王九泗回:“茅草屋。”王四邦听见这王九泗理直气壮地说谎,骗赈灾银子,好啊,本就是给他们这种家境不好只能住茅草屋和土房子的人家的赈灾银子,这些家境不错的家伙也还要骗,听别人说当今陛下极其节俭,自己都舍不得花钱,却给他们发赈灾银子,谁知却养肥了这些鬣狗。王四邦站出来:“大人,这王九泗家里只有青砖瓦房,都好好在那立着呢,根本就没有茅草房,他就是来骗银子的。”王九泗见说话的人是同村的王四邦,也是又怒又气,他骗的是官府的银子,又不是他王四邦的银子,关他什么事?令王九泗没想到的是,这些排队的百姓,听到他是来骗银子的,比抢了他们兜里的银子还义愤填膺。“什么狗东西,陛下都舍不得花的银子,你家里住得起青砖瓦房,来骗陛下发的赈灾钱。你这东西还是人吗?”“打他。”百姓们一拥而上,将王九泗围住,纷纷开始围殴他。官府的小吏也是看百姓们打了一段时间了,才让衙役慢悠悠地将百姓们拉开,这时候这王九泗已经被打得没个人样了。小吏才慢悠悠地说道:“今日只是登记,不是发银子,以后还要派人到村里核对,若是有人故意骗赈灾银子,一经发现,就打二十大板。”“除了这位此人同村的村民,可还有人作证此人家里是青砖瓦房,且未倒塌,是来骗官府银子的?”后面又有两人站出来,都是潼村人,作证这王九泗家里是青砖瓦房,且还好好的,而且敢担保。小吏也是登记烦了,正好杀鸡儆猴清醒一下,“既然有三人敢担保此人骗银子,且他今日已经登记成功,这板子就今日受了吧。”几个衙役又将不成人样的王九泗拉走,百姓也顾不得登记了,纷纷站在公堂上,看这王九泗受刑,二十板子下去,本就不成人样的王九泗更是被打得鲜血淋漓,怕是几月都好不了了。站在登记队伍里的几个人,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偷偷跑了,唉,想占官府的便宜,怕是只能得到一顿板子了,幸好前面有只出头鸟帮他们探了一下,不然差点就挨板子了。刚花了一大笔银子的贺疏舟,此时正同户部尚书,细细算着国库里银子,唉,又要赈灾,又要修路,还要养禁军,这怕是又要打仗,虽然有玻璃厂,精油厂,酒厂的收入,水泥厂和钢铁厂也可以收支平衡,但银子也是大把大把地花,不算清楚不行啊。【唉,都说朕抠,中秋也不办晚宴,除夕还舍不得请歌姬舞姬,还不是钱不够嘛,有钱了谁不想享受啊。这好不容易来度假,还不得闲,还在这里算算算。】户部尚书看着陛下,也是心疼得很,还不到二十岁,就得担那么大的担子,还不花钱,还想方设法往国库里进银子,不知道夕国,越国那些小国的国君,该怎么看咱们陛下啊。户部尚书如今的心理,就跟怕家里的孩子被同龄人耻笑,玩具没有别人家的多,家里的宅子没有别人家的大,仆人没有别人家的多,是一样的。就觉得他们陛下,就该过得比那些国君还滋润。贺疏舟好不容易算完了,觉得收支勉强还过得去,今晚应该还睡得着觉,抬头一看,就见户部尚书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就跟看孙子一样,顿时觉得威严受到侵犯。轻咳了一声,“纪爱卿。”纪博容这才反应过来,冒犯了陛下,怎么能将陛下看作家里的崽子呢?陛下可是天子,真是大逆不道。却忍不住劝了几句:“陛下往国库里填银子,却也不知道您私库里填银子,周边小国的国君尚且珠宝嫔妃无数,陛下也该过得比他们还好才是?”贺疏舟闻言瞪大了眼。【只听说过大臣劝皇帝少花钱的,没听说过大臣劝皇帝多花钱的,是朕疯了还是他疯了?】不过系统通知打断了贺疏舟的思绪。[系统通知:岭南百姓民心值提高30%,国家民心值提高2%,积分+200。][系统通知:目前岭南民心值为90%,恭喜宿主获得第一个民心值达到90%的州府——岭南,岭南解锁特殊效果——坚信不疑。积分+200。]又有从天而降的积分,贺疏舟在心底笑出声。【嘿嘿,又有400积分,朕的百姓真好啊。】听到陛下又得了两百积分,户部尚书也是替陛下高兴。[系统通知:目前岭南繁荣度下降9%,国家繁荣度下降0.6%,积分-600。]谁知刚刚到账的二百积分,转头就被系统收回来,还倒贴了200积分,这系统简直就是黑心系统,加给他加一倍积分,扣就给他扣十倍积分,简直是罪大恶极。【朕真傻,真的,朕单知道加民心繁荣度会加积分,却没想到减繁荣度会减十倍积分啊。】【啊啊啊啊啊!!!】【朕的四百积分,该怪谁啊,怪老天爷?】【就怪你个狗系统,百姓好,系统坏。】(系统一词被系统屏蔽,大臣们只能听见哔哔声。)行宫的朝觐大殿分为前后两间,前面是大臣们处理公务的地方,虽然来到避暑山庄,也是要处理公务的。后面是皇帝办公和召见大臣的地方,虽然是同一个宫殿,但前后两间相隔甚远。大臣们却在脑子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因为岭南受灾,陛下被扣了四百积分,正心疼得很,大臣们听见陛下的心声,也是心疼得很,恨不得将那个扣陛下积分的东西给弄死。大臣们:我们陛下弄点积分,给大巍换东西容易吗?就这样十倍扣陛下积分,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扣了陛下积分,以后别想整个大巍给他烧一炷香火。我们也是陛下的一百零八星宿,以后跟着陛下回了天上,管你是哪路神仙,扣陛下十倍积分,通通别想活。不得不说,贺疏舟此时是这个国家唯一一个没入戏的人,虽然他是主演。亥时,将这些账本都理一遍后,贺疏舟伸了一个懒腰,今日的事儿也算是了了,这度个假也是没有休息的时候,当皇帝也是惨啊。突然,贺疏舟听到窗外的一阵嘤嘤声,还有爪子挠窗户的声音,想必是他的花崽。这种工作完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撸猫吗?贺疏舟带着笑意打开了窗户,果然在窗外见到了他的花崽,当然也不止花崽,就见陆兰锖怀里抱着这崽崽,大晚上地挠他的窗户。也是,这小家伙怎么能找到这里,能找到这里的,当然只有某人了。贺疏舟看着一人一猫,努力压平嘴角,眼睛却忍不住弯了,“安宁王,夜闯朕的寝宫,意欲何为啊?也不怕朕叫侍卫将你拿住。”陆兰锖看着陛下的笑眼,叹了一口气,“唉,因为陛下日理万机,作为臣子的倒略有闲暇,闲逛时看见这小食铁兽,左顾右盼,正盼着陛下呢?谁知它心心念念之人,却忙着没空搭理他,微臣只好帮这个小食铁兽一个小忙,带它来见陛下了。”贺疏舟接过花崽,摸摸它的短尾巴,这小家伙就嘤嘤嘤地撒着娇,十分惹人怜爱。陆兰锖也顺势翻窗而入,找了个位置坐下。“这小家伙有奶就是娘,谁都让摸让抱的,怎么会惦记人?”“惦记人的,怕是另有其人吧?”贺疏舟也不知为何会如此一问。陆兰锖闻言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回道:“微臣自然惦记陛下,作为宠臣,陛下日理万机,就怕陛下冷落了臣下,也怕或有了别的宠臣位置不保,自然要日日惦记陛下,也望陛下日日惦记微臣。”“微臣下月就要去往边疆,就算是惦记陛下,也只能与陛下书信往来了,若是陛下公务繁忙,顾不得或不想给微臣写信,微臣就连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到那时,陛下怕是十天半个月也想不到微臣,也是有新的宠臣了。”贺疏舟听到这话,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但又努力说服自己,朋友之间也是有占有欲的。不过是要一个承诺嘛,给他便是。“朕向你保证,不会有新的宠臣,他们与你是不同的,你的信朕再忙也会回。”贺疏舟无奈道。陆兰锖得到了陛下的承诺,终于放下心来,陛下极重承诺,应该不会答应了不办到,就算不能同陛下在一起,陛下身边宠臣的位置,也不能让他人替代。“有陛下一言,微臣也算是放心了,这段日子微臣真是辗转反侧,茶饭不思。”【这跟哄对象有什么两样?太怪了这?】听到这句心声,陆兰锖知道不能再近了,若是再进一步,被陛下发现,这个后果是他不能承担的。可若要他收敛,他心中的感情却控制不了,陛下又如此地纵容他,他既不是花草石头,是活生生的人,同他的心爱之人,如何能收敛呢?想到这里,陆兰锖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心。贺疏舟看这家伙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想想他现在既没有父母,又没有伴侣儿女,只有他这个友人了,也是可怜,那就多陪陪他吧。“明日朕倒是有空,明日你与朕出去行宫游玩,离行宫十里,有一瀑布,听说极美。底下有一小谭,据说鱼儿空游无所依,极清。朕正好想去一看。”陆兰锖耳朵微红:“陛下,就我们二人,不带旁人?”“对,就我们二人,别的什么人都不带。连暗卫也不带,如何?”陆兰锖犹豫道:“陛下万金之体,只我们二人,暗卫都不带,是不是太过危险?”【拜托,你是武力值九十几的高手唉,还保护不了朕吗?】“怎么?安宁王连边关都护得住,护不住朕吗?”贺疏舟问道。没有男人会在心仪的人面前说自己不行,陆兰锖斩钉截铁道:“微臣多年学武,至今未有对手,当然护得住陛下,若是有危险,微臣拼了性命也会护住陛下的。”“那不就结了,倒也不必说这些坏的,哪儿那么巧,一出门就会有危险,你啊,杞人忧天罢了。”贺疏舟笑道。 第51章 而文武大臣们也知道了皇上被刺失踪的消息。有几个年纪大的大臣,也一时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兵部尚书和枢密使是这群大臣中最镇定的两个人。枢密使迅速下令,将皇上失踪的消息瞒下来,不能让这条消息流出去,同时,派出所有禁军找寻贺疏舟的踪迹。大臣们虽然知道这些留下来的大臣都是对陛下极其忠心的,但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如今生死不明,也不知这些同僚的想法变没有,都极度防备地看着这些同僚,只要发现有人转变态度,对陛下不忠,就迅速将他拿下。看着这些同僚们互相怀疑的眼光,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御史大夫站出来:“我发誓,我只做如今这位皇上的臣子,若是找不到陛下,我就告老还乡。”礼部尚书:“我也发誓,我不仅告老还乡,还让所有的儿女孙子孙女都永不为官。”“我也发誓。”“我也发誓。”这些大臣们都发了一遍誓以后,这些大臣才不互相怀疑了,但也是忧心不已,不知陛下是否还活着?不知陛下是否受伤了?不知陛下现在在哪里?大臣都不在行宫里老老实实待着了,都迈着他们的老胳膊老腿,在晚上举着火把,不停地寻找着他们的陛下。翌日,聊国三王子申屠苍收到了一条飞鸽传书,他派去刺杀巍国皇帝贺疏舟和安宁王陆兰锖的刺客已经全部被杀,但巍国皇帝和安宁王不知所踪,怕是凶多吉少。申屠苍冷笑,“既然那群大巍人不想他们的百姓知道他们的皇帝失踪了,怕引起内乱,那就快快将这条消息散发出去,让所有大巍人都知道他们神仙下凡的皇帝失踪了,让巍国乱起来吧,也不知他们神仙下凡的皇帝是不是比别人多了几条命?”“哈哈哈哈哈哈……”第57章 虽然大巍的文武百官想要将皇上失踪的消息瞒了下来, 但派出上万禁军日夜不停地寻找,这些消息还是很快传入了大巍宗室的耳中。大巍太祖皇帝怕宗室作乱,所以贺姓宗室不能参与朝政,只能领虚职, 食邑食禄, 爵位再逐代递减,六代以后就没有爵位了。大巍皇帝近几代子嗣不丰, 近三代皇帝都只有一子, 到贺疏舟这一代, 连三代内的堂亲都没有了,所以如今的大巍, 除了代代有战功的安宁王,连贺姓的王爷都没有了,如今爵位最高的宗亲只有几个食禄的侯爵, 所以近几十年来大巍宗室都不算强势,根本没有实权。但听见当今皇上失踪的消息,几个与当今大巍皇上亲缘关系最近的侯爵还是动起了歪心思。皇帝遇刺, 怕是凶多吉少, 这太后娘娘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不就只能过继宗室子了吗?听到现在的皇帝失踪甚至很可能身亡的消息,乐成候贺季同看着他三岁的嫡子贺琪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三位侯爵唯有他有五岁以下嫡子, 既然如今皇帝死了, 这太后肯定要选一个年龄小好控制的过继, 他的儿子聪慧,年龄又小, 与那大巍皇帝还有三分相像,太后十有八九要选他的儿子。那太后也是一个不管事的,小皇帝不理朝政三年,也是不知道大权在握,反而让当时的左相霍松总揽了朝政,还差点造反了,要不是那小皇帝不知为何突然开了窍,贺家的江山怕是去年就落入了他人之手。不过小皇帝开了窍,一下子就成了一个上能拿捏臣子,下能信服百姓的好皇帝了。谁知今日却死了,这不是正好给他们宗室作嫁衣吗?如今京城以及京城周边的几个州,甚至远在南方的交邕和岭南,都无比认可他们死了的这位小皇帝,他的儿子与小皇帝有三分相像,这些文武百官与百姓怕是也会爱屋及乌,也会支持他的儿子的。太后不管事,他作为当今皇帝的身生父亲,自然也会大权在握,就算是不成,他的儿子孝顺,成年掌权之后,也会效仿前朝云朝那位过继的皇帝那般,重新认回他的身生父母,他死了以后,会给他追封一个皇帝当当,那也是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想他贺季同也是遍读诗书,聪慧无比之人,却因为是宗室,只能每日庸庸碌碌,连一点权利都不能沾染,真是老天不开眼。如今却柳暗花明又一村,时来运转。按前朝的经验,那些文武大臣怕是已经在挑选支持者,就这两日,就会有大臣上门投诚了,想到这里,贺季同又仔细地正了正衣冠,等待着投诚大臣上门,就算那太后现在不愿意选人过继,那些投诚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怕是几波大臣要闹翻了天,逼得那太后过继宗室子。另外几位侯爵也是那么想的,儿子二十岁的觉得跟他的儿子小皇帝一般大,那太后肯定会选一个与他的儿子相仿的,爱屋及乌。儿子十来岁的觉得太后肯定不愿意选太小的,不然皇帝成年掌权要等太久,但太大的不能培养感情,就十来岁的正好。儿子从几岁到二十几岁不等的,觉得太后一定选多大的儿子,他都有,肯定选他的儿子。只有一个儿子的觉得太后一定选没有兄弟的,这才好控制。总之,所有的侯爵都觉得自己的某个儿子要被太后过继当皇帝了,而且被过继的一定是自己聪慧/英武的儿子,不可能是别人的儿子。而这些侯爵们等了好几天,眼看皇帝失踪的消息搞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也没有一位文武大臣登他们的门向他们投诚,顿时也是急了。不过也是有人等不及了。侯爵以下的宗室们,此时倒想挣个从龙之功,纷纷投诚最近亲的那位侯爵,只要支持的人登位,他们的爵位自然也会往上升一升,若是登基的小皇帝的父亲掌权,他们宗室不能参政的国策或许也能松动松动。于是这些宗室们分为以侯爵为首的几派,开始向太后发难。一拨人往京城及周边几州散发当今陛下已经被杀身亡的消息,国不能一日无君,大巍不能没有皇帝,让人散发请求太后过继宗室子继承皇位的消息。各自还暗暗传出几位候选人的好名声。却没想到,消息传出去了是传出去了,京城的百姓除了因皇帝失踪着急以外,根本没有搭理过过继宗室子的消息。“那乐成候的小儿子才三岁,三岁的孩子吃饭能自己吃就不错了,还什么麒麟子,天资过人,聪慧异常,再聪慧能有我们陛下一成聪慧,也敢肖想陛下的位置。”去年还是童生今年成了秀才的罗虎当街说道。“还有那建远候的儿子,二十来岁,天天夜宿青楼,更是赌坊里的常客,前阵子陛下关闭京城周边的青楼赌坊,他还跟那群人一起闹呢,要不是跑得快,怕是跟那几个人被抓进牢里的人一样,挨了好一顿板子。就这纨绔,还有传言说他是什么高风亮节,洁身自好呢?真是眼睛瞎得厉害。”“还有威穆候的那个儿子,据说就是个傻子,十来岁了,一个字都不会认,也不会武,前阵子跟武师傅学武,一天就把武师傅气走了。也好意思说什么文武双全,我们陛下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听说学文是跟大儒池坚学的,学武是跟战神安宁王陆兰锖学的。(贺疏舟:别吹了,别吹了,实在是担不起文武双全。)”一个小贩也赶忙接话:“就是就是,陛下是神仙下凡,怎么会有事?除非陛下想丢下大巍自己飞升走了,可他也没把他的一百零八星宿带走啊,所以啊,陛下一定没事,等陛下回来,把这些肖想陛下位置的人通通砍头。”“说不定陛下就是嫌他的那些远房亲戚光知道吃饭,不干事,太浪费粮食了,咱们陛下多节俭啊,怎么能看得过眼有人浪费他的银子,怕是失踪是假,让这些人闹起来一网打尽才是真。”这个猜测纷纷得到了周围人的认同,于是一日以后,京城所有的百姓都认为他们的陛下没有失踪,只是为了处置那群只知道吃干饭的宗室,才装作失踪。这些百姓还怕宗室们知道这个消息,不闹了,传达八卦都偷偷摸摸的。但这个猜测还是很快传到了乐成候贺季同的耳中,他气得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傻子,一群傻子,那些大臣是傻子,那群刁民也是傻子,说我只知吃干饭,浪费了那小皇帝的粮食,那小皇帝给了我一展宏图的机会吗?等我的儿子即位,这些说风凉话之人,这些不知分寸的大臣,通通下大狱。”其他侯爵也是盛怒。贺季同转念一想,京城的百姓们信那个小皇帝是什么狗屁神仙下凡,死不了,别的州的百姓可不会信啊,若是他们知道那个小皇帝死了,尤其是幽州凉州并州三州,那几个州本就山高皇帝远,主政的一州知州和主军事的安抚司就跟土皇帝一样,听到皇帝死了,一国无君,那还不心痒痒吗,土皇帝有自己当皇帝好吗?怕是要造反。若是有人造反,要平反自然要一国之君下令,那时候那太后就算是不想过继宗室子做皇帝,也不得不过继了。那时候他的儿子不就能当皇帝了,他死后也能被追封皇帝了。想到这里,贺季同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于是,大巍皇帝贺疏舟失踪的消息,在大巍宗室的主导下,聊国三王子的推动下,很快传遍了整个大巍。此时的贺疏舟,睁开眼。“小子,你醒了。”就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出现在他的上方,担忧地望着他。两个孩子也扒着床望着他。贺疏舟揉了揉自己的头,他在现代之时,心灰意冷,有一段时间爱上了极限运动,学会了跳伞,初学时要教练带着跳伞,学会控制在空中的角度,才能安全打开降落伞包,顺利落地。所以他这次跳崖,也控制了在空中角度,将抱着他之人控制在他的身下,跳入河中时真的遇到了危险,身下之人跌落河中撞到了水底的石头,当场身亡,而他也受了撞击伤,没有力气从河里游起,晕了过去。如今看来,他赌对了,他没有在河中淹死,被人救起,救他之人或许就是眼前之人,不过,现在他必须要知道他身在何处?可有危险,那群刺客还有没有追兵。“这位夫人,是你们救了我吗?”这妇人还没被人称作过妇人,扑哧一笑。“小子,叫李大姐,什么夫人那时大户人家的叫法。我家那口子是渔民,谁知前日去河里捞鱼,鱼没捞着,反而捞了两个大男人回来。”贺疏舟闻言睁大眼睛:“两个人,不止我,还有人落入河中吗?”难道那个刺客没有死,不对啊,那么高落下来,又撞到了石头,不可能还活着啊。“喏,就在那头那张床躺着呢?”“看穿着跟你差不多,不过你是内伤为主,那人却都是外伤,你们认识吗?”贺疏舟往大姐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之人——陆兰锖。他躺在与他相隔不远的另一张床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受伤不轻,见到友人在此,贺疏舟提着的心放下来了一点,至少,他的安全提高了几成。不过,陆兰锖怎么会在这,凭他的武功,虽然没有救下他,但对付那几个刺客应该绰绰有余,不应该受伤落水啊?“李大姐,他是我的好友陆兰锖,我与他一同遭遇劫匪,落入水中,所幸我们二人都还好好活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贺疏舟想站起来看看陆兰锖,却发现自己的右腿骨折了,虽被接起,但如今是不能走路了。李大姐见他看着自己的腿:“小子,你还年轻,不过骨折而已,养个一百天就好了,我爹是个赤脚大夫,我也跟他学过几手,就给你接上了。”李大姐看了一眼这小公子花容月貌却穿着她那口子的麻布衣服,右腿还包扎得丑丑的,跟这长得仙气飘飘的小公子很不搭,也是有点心虚。连忙回道:“虽然大姐包扎得丑是丑了点,但你放心,大姐的医术是没有问题的,保管你好了之后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贺疏舟语气低落:“谢谢李大姐,不过我不能在此久留,若是腿脚受伤,多有不便,刚刚才有几分不悦,不是大姐的错。”贺疏舟摸了摸怀里,才发现穿着的不是自己的衣物。李心慈见这个小公子在找东西,连忙将他的衣物给取了出来。“小子你放心,你换下的衣物和怀里的东西大姐都给你留着呢。不过大部分贵重物品应该是被水给冲走了。”贺疏舟仔细一看,也是眼前一黑。唉,银子和玉佩宝石都是重物,自然是被水给冲走了,这留下来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他一个皇帝,现在反而一文钱都没有了。如今身无分文的贺疏舟格外心虚,不敢看李心慈,救命恩人如今却一点都回报不了,真是丢历届皇帝的脸。李心慈看出贺疏舟的窘迫,连忙说道:“小子,我们救你可不是为了回报,不过是因为不能见死不救,我家那口子在河里讨生活的,我们积德行善,望他日日平安。所以你就安安心心在这里住着,等腿脚好了再走。”贺疏舟:“谢谢李大姐,大姐的大恩邹苏永世不忘,等回了家里,一定来报恩。”李心慈摆了摆手:“行了,相逢即是缘分,不必说那么多了。”“不过,你姓邹,那人这些日子嘴里叫的阿邹,不是在叫媳妇,是在叫你咯?”说着指着陆兰锖的方向。贺疏舟大为震惊:“什么?”阿舟,这家伙在心底竟是这么叫我的吗?好肉麻。贺疏舟跛着脚慢慢靠近陆兰锖,果然听到了他的呢喃。“阿舟,阿舟,求你不要走,不要又留下我一个人。”贺疏舟双耳通红,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亲热地叫他,李大姐说得没错,真的跟叫媳妇一样。这高点的男人睡梦中还心心念念叫着这位小公子的名字,邹小公子听见了耳朵都羞红了,她也是遇见过几对契兄弟的,这两人怕是关系匪浅,或许不止是友人的关系,怕是不好意思,她也不适合再待在这里,抱着两个孩子出门去了。贺疏舟不敢多想,打开系统地图,想知道自己所处何处。发现他现在离伍山瀑布竟然有一百多里远,离京城更是有二百余里远,难道朕真的是主角,飘了一百多里还只是断了条腿,又看向一旁躺着的陆兰锖,这家伙才是主角吧,跳下崖也没撞到石头,飘了一百多里连条腿都没断。贺疏舟摸摸下巴,他是主角的话,那朕是什么?是反派?还是重要配角?贺疏舟看向睡着的陆兰锖,想要理一下他额前散乱的头发,手刚伸到陆兰锖的额前,就被另一只手抓住。眼前之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周围,然后又重重地看了一眼贺疏舟,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双眼瞬间就红了,呢喃道:“我没做梦,陛下还活着。”贺疏舟看这家伙通红的眼眶,连忙安慰“对对对,你没做梦,朕还活着,没想到吧。”却没想到他的一只手还被眼前之人抓着,陆兰锖将他的手拉向自己,想离他的陛下近一点,岂料贺疏舟的腿断了使不上力,竟扑到了陆兰锖的怀里,贺疏舟整张脸都红了,想要起身,却被眼前之人抱住。耳边传来呜咽声,陆兰锖的头倚靠在贺疏舟肩头,贺疏舟感受到温热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肩膀,这家伙,竟然哭了。知道他还活着有那么感动吗?也不知道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是怎么连几个刺客都打不过,还跟他一样落水了,真是丢战神之名的脸。[系统通知:陆兰锖爱意值+15,目前爱意值为95。]正贺疏舟瞪大了眼睛,什么玩意儿,爱意值?【爱意值?是朕想的那个东西吗?】【不会吧?不会吧?这家伙不会暗恋朕吧?】靠在他肩头的陆兰锖感觉心跳骤停,陛下知道了?他就知道陛下是无所不知的,那个仙物还是他的爱意透露给了他的陛下。知道陛下知道了,陆兰锖反而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虽然陛下知道了,因为能听见陛下的心声,他知道陛下知道了,陛下却不知道他知道陛下知道了,既然如此,表面上一无所知只是抱着陛下感动地流泪的他,为何要放开怀中之人呢?贺疏舟顾不得挣脱陆兰锖的拥抱,反而鼓起勇气打开了他多日没有打开的系统页面,然后选中人物界面。就见原来只有朝臣的人物界面竟然又多了一个叫可攻略对象的界面,打开这个界面,如他所料,该界面有且只有一人,赫然就是陆兰锖,陆兰锖的名字旁边还有五颗爱心,其中四颗实心,还有一颗心填满了四分之三。吓得贺疏舟连忙挣脱这个拥抱,可断了腿又跑不了,盯着陆兰锖长叹了一口气。【好家伙,还有四分之一颗红心就攻略满了,这家伙不仅暗恋朕,还爱朕爱得要死。】【朕也没攻略他啊,好感度咋就满了,这家伙自我攻略的。】【可是朕是直男啊?】(陆兰锖:你最好是。)【不对,这家伙为啥跳河里了,刚刚昏迷中还喊着要朕不要离开他,这家伙不会是跟着朕跳的吧。】陆兰锖对着他的陛下露出了一个无辜真诚的眼神。 第53章 陆兰锖听力卓绝,自然听到了他的陛下急促的呼吸声,在陛下看不到的角落,他露出了一个得逞的微笑。他就知道,知道他心意的陛下,既不厌恶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前面就是算不上路的山路,要是一步步爬上去怕是在陛下面前丑陋且滑稽,陆兰锖当然不会噗和璞和地慢慢爬上去,在心爱之人面前,怎么能不展现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呢。于是贺疏舟就见陆兰锖看都没看那山路一眼,将背上之人转而抱起,反而是抓着一条藤蔓,顺着藤蔓飞奔而上。惹到贺疏舟不得不紧紧搂着陆兰锖的腰,身体如此贴近,发现这家伙的身材确实很不错,很有力量。顺着几条藤蔓登上了山,贺疏舟看着眼前之人对他展现一个十分让他放心的笑容,这家伙真的跟一只孔雀一般在心仪对象面前放肆地展现着尾巴,从前他怎么没发现呢?这家伙这样明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看着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和这双似乎只有他的眼睛,贺疏舟发现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不过……【这一定是吊桥效应,朕心跳得快是因为刚刚处于危险之中,不是因为对这家伙心动,朕恐高,对朕恐高。】(贺疏舟的跳伞教练:对对对,你恐高。)听到陛下的心声的陆兰锖嘴角撇下来,陛下分明是对他有感觉的,但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不过陛下的心是很难进的,作为他的友人,他尚且是付出了千百的功夫,甚至会被陛下一次次地推开,全靠他不顾一切地靠近,才成为陛下最亲近的友人,他总是回避太过亲密的关系,友人尚且如此,更别说那更亲密的爱人呢?陛下就是如此别扭之人,要他的撬开的壳,总是很难的,不过内里肯定是常人所不知道的美味。陆兰锖将他的陛下放下。他仔细打量了周遭环境,这次没有瀑布的嘈杂声,他很确定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任何人,但却听到了一只小兽的声音。“陛下在此处稍等一会儿,微臣去打一只猎物,速速就回。”贺疏舟虽然知道能跟着他跳河的陆兰锖不可能丢下他离开,但本是担负着一整个国家永远强势运筹帷幄的大巍皇帝,此时倒显得有几分脆弱。于是陆兰锖就见到他的陛下,用他从没有见过的脆弱且不舍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猛烈跳动起来。“陆兰锖,不要走太远,早去早回。”贺疏舟似乎意识到了他的不寻常,在这般环境,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反而要依靠这家伙,甚至舍不得他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想到这里,贺疏舟的整张脸都红了,转过头去,不再看陆兰锖。第59章 自从当上皇帝以来, 就算是独自在殿内待着,他的门外也向来有守夜的宫女太监,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看着陆兰锖远去的背影和自己受伤的右腿,贺疏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透心的孤寂与恐惧, 虽然与人交心很难, 但他本质上是个很害怕孤独的人,这样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刻, 令他想起他在另一个世界的最后一年。父母意外去世, 那些所谓亲人表面上似乎很关爱他, 装得一副真心实意模样,实际上却看他如抱金于闹市的稚子, 恨不得将他的一切都吃干抹净,他的所谓好友,也被那群人离间, 帮助那群人吞噬父母留下来的财物,他与那些鬣狗亲人斗了整整一年,才将父母留给他的东西牢牢抓在手上, 可转头一看, 他却发现自己既无亲人,又无至交好友,这世间竟独留一个他,上天对他是多么残忍。那时他的孤寂就如同如今一般, 那时他的无助就如同这条断了的腿一般, 明明都已经是以前的事了, 如今他有亲人, 有友人,虽然这个友人对他图谋不轨, 但此时他觉得跟那时一般孤寂,这段时间变得好漫长,这家伙既然喜欢他,难道不该对自己形影不离吗?怎么可以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就这种愣子也想有对象?陆兰锖提着一只兔子归来之时,见他的陛下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凄凉和孤寂,心顿时如针扎得那样疼,他的陛下从来都是万人拥护,被所有人捧在手心的,何时吃过这般的苦?何时身边只有一个人伺候?贺疏舟的感时悲秋被来人的脚步声打断,抬起头来。于是陆兰锖就见他的陛下对他露出一个期待又脆弱的表情,十分惹人怜惜,陆兰锖感觉自己的心被此刻的陛下击中了,明明是再强势不过的人,却对他露出那般惹人怜爱的表情,他真的好想将他这样的陛下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们二人在的地方,所有人都找不到陛下,那样陛下就只属于他了。【你这家伙,怎么才来啊?】【虽然你对朕图谋不轨,但朕还是不想被一个人留在这里呜呜呜呜!】明明心声里很害怕他离开的贺疏舟,嘴上却说,“你这么久才回来,朕被野兽叼走了怎么办?”听到熟悉的心声,陆兰锖将心底的恶劣压下,嘴上别扭心底却坦诚的陛下,真是可爱至极,如果真的将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陛下,那样的陛下肯定很痛苦吧,会恨他吧?他可不想陛下恨他,不过若是陛下有朝一日敢爱上别人,那时他不知还能不能控制心底的恶劣了。陆兰锖将手里的兔子放下,“陛下,我们不能走主路,可能会有人追杀,带的干粮只能吃一两日的,委屈陛下了。”然后生火,将这只兔子烤了。看着陆兰锖熟练地烤着这只兔子,贺疏舟也有几分疑惑,“桑玉,你不是出生就是世子吗?为何生火和烤东西如此熟练?”陆兰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心仪之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陛下,臣虽然身为世子,但是将门之后,从小不仅要带兵打仗,更要学会在野外生存,若是遇到险境,一个合格的将军必须学会生存下去。臣在带兵打仗之时,也是多次历经险境,若不会自己找吃的,怕是早就饿死了,如何能将聊国铁骑拦在边境之外。”贺疏舟此时才发现他对这位友人知之甚少,他不是人物面板里短短的几行字,他有自己的经历,他曾经多次历险,他曾经也是父母双全,受着严苛的教育,然后在一日之间一无所有,只剩下肩上担着的祖上十几代传下来的责任。刚与他见面之时,他就知道陆兰锖只是骨子里忠于这个国家,而并不忠于大巍皇室,十几岁的他,出于责任感,多次犯险,他远比自己坚强得多。或许出于相同的经历,相同的内核,促使这个人被他吸引,不断地靠近自己,但实际上脆弱且对感情十分胆怯的自己,真的会是这个人想要的吗?或许,作为友人才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你看看,朕连你会打猎烤兔子,你经历过什么险境,你的朋友你的下属都很少知道,之前也不愿去主动了解,只是在向你索取感情,却很吝啬向你付出感情,朕连作为友人都不合格,一点都不了解你,你为什么不去找更适合你的人呢?或许朕真的是一个天生的皇帝,冷血而孤僻,作为合作关系还不错,作为亲密的爱人却是十分不合格的。】正在烤着兔子的陆兰锖听见陛下心声,也气得青筋暴起,什么叫去找更适合他的人,他早就知道,陛下就是如此别扭之人,若是作为他的臣子,自然能跟他好好相处,且感叹他真是一个真诚且有能力的上峰,但若是要得到他的真心,陛下就会如长了刺一般将来人一次次地推开。不过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想当然,他自然是觉得陛下千般好万般好,帝王无情又如何呢?如果陛下的爱很少,那么他只要得到这一点点就好了,别人的爱再多又与他何干呢?不过是为何呢?陛下虽然四年前先帝驾崩失去了父亲,但从小父母恩爱且和睦,应该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为何会如此呢?既然不是陛下成长的问题,那一定是陛下一夜之间觉醒了在仙界的记忆的问题,陛下与他记忆中那位小殿下从性格上看上去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因为那个仙界的记忆吗?难道陛下的仙界并不是他们所想象中的大同世界,反而也是充斥着伤害与痛苦,不然他的陛下为何如受过巨大伤害一般,内心如此的锋利呢?想到此,陆兰锖看向贺疏舟的眼神十分心疼。贺疏舟被这家伙莫名其妙的眼神惹得一身鸡皮疙瘩,“安宁王,你烤兔子的时候能不能看着兔子,不要看着朕,朕离你这么近不会有事,若是兔子被烤煳了,朕要你去给这只兔子陪葬。”陆兰锖听见陛下的打趣:“陛下,若是微臣给这只兔子陪葬了,谁来做陛下的双腿呢?微臣是不会舍得丢下陛下一人的,就是陛下要微臣的性命,也要让微臣将陛下安全护送到京城之后吧。”听见此话的贺疏舟感觉脖子有点热,“要是这只兔子烤焦了,朕要是饿死了,你还怎么将朕安全送到京城。”陆兰锖:“若是陛下没有吃的,可以吃臣的肉,喝臣的血,将臣的双腿拆下来当拐杖使,微臣甘之如饴。”贺疏舟听到这血腥的话语,瞪大了眼睛,这个家伙,果然是常年待在充斥着鲜血的战场上的,根本不是如以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风光霁月,能以一敌百之人,或许内心比他想象得要恶劣,难怪系统给他新加了一个腹黑的标签。贺疏舟打量着这个随意说出惊人之语之人,也是感觉到怕了。【这家伙,果然露出本性了,难怪聊国的人说你阴险狡诈,狠辣至极,此时的朕才是幼小可怜又无助。】贺疏舟:“别想好事了,你的血肉怎么会有兔子肉好吃?”【才不会奖励你,哼哼!】对心仪之人露出恶劣本性,心仪之人却没有躲开的陆兰锖,此时心底前所未有的满足,所以啊,我的陛下,既然你觉得不够了解我,觉得我适合别人的爱,那么就多了解我一点吧,了解的恶劣,了解我的占有欲,了解我的血腥残忍,我这般恶劣之人,能够得到陛下的恩赐的一点爱就可以了,不需要将我推给其他人。我们一个恶劣残忍,一个冷心冷情,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无事可干的贺疏舟打开大臣们的人物面板,他的那群大臣,虽然平时被他压得死死的,但应该还是挺忠诚于他的吧,果然,忠诚度没有一个下降的,看来这群大臣还真是一群可爱又忠诚的小老头,想到这里,贺疏舟感觉自己的孤寂与恐惧一扫而空,这辈子的他明明与上辈子完全不同,他有母亲,有友人,有明明认为他死了也没有放弃他的臣子们。不过就算是那群大臣们没有放弃他,那些地方官,大巍宗室的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该作乱的作乱,该造反的造反,所以他们俩并没有打算大摇大摆地走主路和去城里,若他见了人就自称自己是失踪的大巍帝,于他那群臣子之前来的,怕是想要造反的地方官或想要他死的宗室们派来的刺客,还有上次刺杀他的刺客,也不知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打开地图,不过所有州府的府兵都没有轻举妄动,或许情况还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糟。看着刚刚还脆弱不安的陛下,不知道又在那仙界之物上看到了什么,又变得如往常那般自信且淡定,陆兰锖轻叹了一口气,有几分失望。,贺疏舟接过面前之人递过来的兔腿,咬了一口,然后换上了一副痛苦面具。【咦,刚刚把自己吹成那样,出门在外,要是不会打猎和烤肉,早就饿死了,其实做饭那么难吃。】【哈哈哈哈哈!!】【身居高位是这样的,属下都不会对你说实话的。】【不会说,王爷,你烤的肉好难吃,要不还是要属下来烤吧。】【本来身历险境就够苦了,还要吃这种玩意儿,你的属下命还真是苦啊。】【哈哈哈哈哈哈!!!】“安宁王,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做饭了,简直是糟践粮食。这只兔子本来被你杀死就够惨了,还要被做得那么难吃。”贺疏舟语重心长地对陆兰锖说道。在心仪之人面前表现失败的陆兰锖双耳通红,他也是知道自己厨艺一般,但那群属下从没有说过难吃,难道,真是因为身居高位,底下人不敢说实话,被那群家伙蒙蔽了。陆兰锖见着痛苦表情的陛下,连忙将怀中李大姐给的干粮递给贺疏舟,然后将烤的这只兔子一个人吃了。他胃口虽然大,但的确不是好吃懂吃之人,之前借口去宫里蹭吃,其实也是对能吐露自己心声的陛下好奇的缘故。不然也不至于今日才知,自己的厨艺,不是一般,反而是很差了。本来就是男子,还不能为陛下洗手做羹汤,他这般能抓住陛下的心吗?【你以后不要做饭了,若是攻略游戏,你做饭减好感度的。】听到陛下吐槽的陆兰锖绝望了。于是,在他们在荒郊野外过夜之时,陆兰锖再次抓到了一只鸡,扒光了毛想要烤,却被断了腿的贺疏舟强行拦住,瘸着一条腿的贺疏舟宁愿自己烤,也不要再吃陆兰锖烤的东西。陆兰锖见金枝玉叶的陛下为了不吃自己烤的东西,瘸着一条腿也要自己烤,默默将练习厨艺放在了他的学习清单中,他的学习清单中还有研究数学,研究医术,研究建筑之术,看得出来对得曾经陛下亲口夸奖之人,十分嫉妒了。不过也算得上日理万机的陆兰锖,也不知何日才能将学习这些东西提上日程了。二人找了个山洞过夜,第二日就要行至曾经他们去过的清灵县管辖之内,清灵县的原县令袁哲已经被贺疏舟升职了,如今的县令是去年才中榜的新科进士,但除非他们亮明身份,否则见到一县之长的机会几乎没有,但若是亮明身份,或许就会引来别有用心之人的追杀。但当初贺疏舟大摇大摆进入清灵县,县衙里的衙内应该都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若是被他们发现,又与直接亮明身份有什么区别。所以两人乔装一番,进入了清灵县境内,但没有入城,此岂料此时正是清灵县第二季土豆开始结实的日子,时任清灵县县令的新科三甲进士柴信正在下乡视察,这店水村虽然在第一波土豆种植时收成不好,但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如今第二波土豆种植长势很好,柴信选了如此这般的几个村巡视,震慑一下宵小之徒,让清灵县的百姓们知道现在的县令也是很重视土豆种植的,虽然陛下失踪了,但该干的事还是要干,该种的粮食还是要种,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谁知柴信蹲在田边,拔了一株土豆苗细细查看之时,却发现看着方向的远方出现了两个人,一个高大的男子背着另一个男子,虽然穿着灰扑扑的麻布衣服,但出身贫家的他还是一眼看出正在行走之人步伐不一般,不像是贫家人,取了腰间别着的一副望远镜一看。发现背后之人皮肤细腻,不可能是贫家子,反而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或许是刚好落难,刚想将两人喊住,给二人一点帮助。却将手中的望远镜再次拿起,仔细看了一眼,越看两人越眼熟,他是三甲进士,也是进宫面过圣的,且殿试之时,那失踪的安宁王也在殿中,大巍人谁不崇拜战神安宁王呢,他还偷偷打量了一眼,年轻英武的安宁王在一群年纪不轻的文武大臣之内十分打眼,令他印象颇深。而如今远方的两人与记忆中的陛下和安宁王十分相似。于是背着贺疏舟的陆兰锖本来只是在悄悄赶路,却发现远方有一个人带着几个人马追了上来。瞬间加快了脚步,而柴信见两人跑得更快了,又不敢轻易暴露或许是陛下之人的身份,若是认错了,他和那两人可是杀头之罪。直到两人看不见后边的追着的人,陆兰锖才放慢了速度。“陆兰锖,你跑那么快干嘛,那是朕的新科进士柴信。”以为是追兵,且认为这届刺客怎么那么菜的陆兰锖,顿时有点心虚。“陛下,此人又没有穿官府,臣还以为是刺客呢?”见这家伙十分心虚,贺疏舟连忙安慰道:“不过若是有了刺客,那几个衙役怕是来送菜的,还是不暴露身份了,不与他们相遇为好。”而很快,在宫中的太后夏韫和大臣们就收到了清灵县县令柴信传来的飞鸽传书,在清灵县疑似发现了当今陛下和安宁王的踪迹,其中一个疑似陛下之人怕是受伤了,被另一人背着,背着人之人脚程极快,应该是武功高强之人。太后本就被小儿失踪的消息吓得病了,如今躺在床上,这般疑似见到皇帝的消息她近些日子也听到不少了,甚至还有两人冒充皇帝,只是到了京城,还没到宫里,就被见过皇帝的百姓们打了个半死,半死之后又是被大理寺判了个斩立决,这些异想天开之人才消停下来。如今听到这般消息,夏韫本该是不信的,但那柴信是去年的三甲进士,进过殿试见过皇帝,若不是得了疯病,不该胡说啊?本就有了前程,这又是何必呢?想到这里,夏韫心底也有了几分相信,但一想到柴信所说的小儿受了伤只能被安宁王背着,也不知伤得重不重?虽然有了两分小儿活着的希望,但想到就算如此小儿子也受了伤,吃了苦,也是心疼地咳了几口血来,惊得宫女赶快给病中的太后娘娘端药来,却见此时的太后虽然咳了几口血,但面色却不如之前那般苍白,摆了摆手,将太监王福叫了进来。王福恭敬站着,这些日子以来,这位太监总管也是茶饭不思,忧思不已,别人都认为他是因为若是有了新帝继位,他这个致明帝的太监总管怕是大难临头才如此忧愁,其实他倒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些日子都担忧着当今圣上,也不知圣上是生是死?有没有受伤?遇到了那般明主,谁还愿意当下一个皇帝的亲信,他王福生是陛下的太监总管,死是陛下在阴间的太监总管,那群大臣们那般义愤填膺,他虽只是太监,但对陛下的忠诚可一点都没有比那群大臣少,若不是怕那群大臣耻笑,在他们赌咒发誓忠诚皇上,若是皇上出事绝不为官之时,他怕是也是要搭上一嘴。“王福,将清灵县到京城之间的地界都派兵把守,若是发现有与皇帝与安宁王相似之人,暗暗保护,不要打扰他们入京。”王福听到此消息,热泪盈眶,“太后,您是说陛下还……,为何不直接保护陛下呢?”太后:“也不知刺杀他们之人是何人,有没有后招,宗室那边怕是也不太安分,若是有重兵保护皇帝,自然是好,但也不知小儿具体在何处?如何恰巧能派重兵到他们所在之处,不如将禁军分散开来,若是发现他们的踪迹,暗中保护。也减少了刺客发现的可能。”“清灵县离京城也不过一百余里,以安宁王的脚程,如今怕是走了一半了,若真是哀家的小儿,等着便是,或许明日就能见到了。”乐成侯贺季同也从卧底手中知道了那清灵县发现了疑似当今皇帝的消息,太后也派了禁军向清灵县方向,怕是十之八九是真的,如此一来,他的睿儿当皇帝的希望不就破灭了吗?他还是不得不当一个一事无成的宗室子。 第55章 “你为什么不放弃你的爵位呢?不是很讨厌吗?”贺季同骂道:“狗皇帝,爵位是祖宗留下来给我的,我凭什么不要?”“你看吧,你明明很喜欢自己的爵位,喜欢自己的特权,什么都想要,又谈何公平呢?又何必装得道貌岸然?”贺季同被贺疏舟的话激得吐血晕了过去。被削了爵位的宗室们失去了爵位,本打算进宫向太后娘娘哭丧,但他们与这任皇帝甚至上任皇帝的亲缘关系都太远,也与皇帝贺疏舟和太后娘娘没有什么感情,文武大臣和百姓们本就爱戴如今的皇帝,他们又与刺杀了皇帝的三位侯爵都有牵连,那些大臣和百姓们恨他们都来不及,如何会帮他们,如今他们才真是完了。本就没有爵位继承的庶子和嫡次子,还有那些宗室女,却没有那些失去爵位之人那般悲痛,本来这爵位就与他们无缘,还白白被宗室出身的身份所连累,大巍律法规定,他们这些没有爵位之人,就算是能参加科考,也不得担任五品以上官员。可宗室爵位一朝被废,陛下还同时下了一道圣旨,他们宗室之人不能担任高官的律法被废除了。同时,无论是庶子还是庶女,嫡次子还是嫡女,都有与嫡子一样平分继承父亲和自己母亲家产的权利,而且与前朝云朝的爵位递减但所有子嗣都继承爵位相似,这条政令是强制执行的,也就是说,他们这些本与爵位无关之人,反而因为陛下,多继承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如此一来,只有本来就有爵位或未来有爵位的世子对废除宗室爵位这件事闹得厉害,别的宗室人反而非常平静地接受了。反而因为这些宗室们家底颇丰,如今又没有了做官的限制,甚至连女儿都能送去读书考科举,几乎所有宗室都打算无论男女,只要适龄的孩子都送去书院读书。于是贺疏舟耳边又传来一声系统提升音。[系统通知:大巍宗室总体忠诚度增加5%,积分+50。]贺疏舟仔细一思考,虽然有爵位的宗室对他的好感度肯定降到了负数,但宗室中大部分没有爵位的,反而对他增加了好感度,如此一降一升,总体好感度竟然还提升了,真是意外之喜啊。钱之荣悄悄买通了一个宫女,给太后娘娘献了几本话本。太后夏韫突然收到了朝堂中的老泥鳅钱相送来的话本,也是出乎意料,不过听说这钱相为人谨慎,从不干多余的事,为何会现在给身在后宫不管前朝之事的她进献物品,而且还不是什么珍贵稀罕之物,反而是几本话本呢?底下人说这几本话本是讲孝道的,夏韫打开第一本,果然是写了一个老套的孝道故事,可惜夏韫自觉开明,认为爱儿子是她自己的事,不喜欢强迫儿子一定要多么孝顺,孝顺本就是出于本心,未有什么标准,所以将这本匆匆放下,不太感兴趣。又拿起第二本,与第一本相同也是讲孝道的,若不是为了知道这钱相葫芦里卖着什么瓜,她早就把这几本书扔得远远的。翻开第三本,与前面两本完全不同。竟然是一本讲男子情情爱爱的话本子,此书写于前朝,与如今也隔了数百年了。写了一个皇帝与异姓王两个男子,相知相爱的故事,夏韫拿到此书,想起小儿与那安宁王陆兰锖形影不离,听说小儿落水,那安宁王生无可恋也跟着跳了下去,就算是再忠诚的臣子,也很少为了皇帝自投的吧,就算是小儿真有意外,大巍还会有新的皇帝,以后效忠新的便罢了,再不济辞官不做了便罢了,何至于跟着投河,只听说过臣子殉国的,可很少有臣子殉帝的。为何钱相送了这样一本话本来,难道是那安宁王与小儿有了私情?如此一来,她可怎么跟先帝交代啊?夏韫将这本话本细细看完,这故事的最后,两人的私情败露,太后和文武大臣强烈反对,那异姓王不得不与皇帝分开,最后战死,那皇帝也在几个月之后郁郁而终。夏韫擦了擦流下的眼泪,若是太过反对小儿与那安宁王的私情,小儿也一时想不开该怎么办?在小儿的性命面前,其他的显得没那么重要了,要不看他们若是情深义重,考验一番便也算了。此时的钱之荣暗自得意,好不容易找了一本讲皇帝与王爷相爱的话本子去暗示太后,他看了开头就是他想要的那种,以太后的聪明才智肯定已经猜到了,太后还不棒打鸳鸯将陛下还不太深的私情给打没了。不过话本子递得急,没来得及看完,也不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第61章 大巍皇上回到京城的消息, 在两天之内,传遍大巍所有的地方。得到消息幽州并州和凉州三州的知州和安抚司都松了一口气。此时在并州主持推广炕事宜的转运使司梁文昊,听见皇上回归的消息,难掩激动, 本以为性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看这些天这并州知州和安抚司安分得很,他连陛下交代的推广炕的事宜都没怎么管了, 反而整天盯着并州知州和安抚司, 不过并州的于知州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狼子野心, 反而只是关注任下的百姓,这段时间比他这个转运使司更关注并州百姓搭炕, 每天忙里忙外都是这件事。梁文昊将先是让几十位工部小吏离开,后来又将他们叫回来,着实耽误了一些时间, 不过如今并州所有的县衙工坊也都学会了如何搭火炕,并州的百姓也已经在工房小吏的指导下,开始搭火炕了。如今并州的事已经了了, 陛下也已归来, 他也不必再盯着这并州知州和安抚司,也打算离开了,不过他如今住在知州府,要离开自然要跟知州打一声招呼。此时终于洗清嫌疑获得清白的并州于知州, 见这位京城里来的小钦差要离开, 连忙摆了一桌送行酒, 二人酒到酣时。梁文昊真诚地对于知州说道:“于大人, 下官因为陛下失踪一事伤心不已,没有尽到转运使司的责任, 反而是于大人尽心尽力,才让火炕顺利在并州得以推行,下官感谢于大人这些日子的包涵。”这位于知州也紧紧握住梁文昊的手,“梁大人,这些日子里你为并州百姓带来了火炕,让并州百姓从今以后也能过一个温暖的冬季,该是本官感谢你才是。”两人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热泪盈眶,好似十分不舍对方。(梁文昊:这样你就不会递折子到京里说我不尽责了吧。)(于知州:这样你上京城还不是要给我多说好话。)幽州知州见陆家军终于不再盯着知州府了,这才放下心来,被那群浑人盯着,这段时间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陛下归来,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陆家军的云麾将军胥向荣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皇上和王爷平安归来的消息,今日还收到王爷的传书,不日就将出发归来边关。整个大巍都在为当今圣上的平安归来而欢呼雀跃,而此时的聊国三王子申屠苍看着收到的飞鸽传书,气得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陆兰锖,你还真是命大啊,这样都没有死,不过也好,本王子可以亲自砍下你的项上人头。”聊国可汗申屠元与他的两个儿子申屠弘和申屠镇看着这条消息,也是叹了一口气:“之前还以为这大巍皇帝的某个仇家刺杀死了,没想到还真是如那条荒谬的传言所说,这大巍皇帝就为了引出宗室造反,废除宗室才装作失踪。”大王子申屠弘笑道:“这皇帝还真是一个钱串子,为了省钱无所不用其极,皇帝失踪对一个国家根基的震动是多么大,岂是一年一百多万两银子能比的?”“就是就是,说不定他再失踪两天几州知州和安抚使都要造反了,哎,这个钱眼子怎么不再失踪两天了,若是巍国发生内乱,我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二王子申屠镇也接着说。申屠元见他的两个儿子虽然鲁莽了一点,但聪慧异常,十分合他的心意,虽然这巍国皇帝没有死,不过一个只知道赚钱的蠢材也不足为惧,一边拍着一个儿子的肩膀说道:“这样也好,那巍国皇帝自然是一个蠢材,他多做皇帝一天,对我们反而越有利,若是他死了,新的皇帝或许就没那么蠢了。”不过申屠元瞬间又脸色一变:“巍国皇帝死不死倒没多大事,那个安宁王没死还真是令我感到可惜啊。”住在离京城二百余里的王渔十日前河里捞到了两个人,看穿着就知道来历不小,他与妻子李心慈救这两人却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过是因为长期在水里讨生活,自然要行善积德,河神才不会收人。那位邹小公子腿骨折了,所幸他的妻子李心慈学过几年赤脚医术,帮他给接上了,受了伤他们自然要多留两人一段时间,让这位小公子好好休养,谁知两人非说有天大的事,坚持要离开,再天大的事能有身体重要吗?他们强留不得,就给两人摊了几个煎饼,送了几两碎银子让两人离开了。邹小公子临走之前还说到了家里,就派人来报答他们,他们连忙摆手,救他们也不是为了报答,不过是为了积德行善罢了。他们村里与外界有一山相隔,外面的消息往往过了半个月才传到他们村里,比如最近传言他们大巍的皇帝失踪了,怕是十天半个月前就失踪了,怕是如今不是找到了,就是新皇帝都登基了,等新的消息传来,怕也是十天半个月之后了。不过稀奇的是,今日村子里还来了几十个外来人,还穿着统一的服饰,怕是来头不小。不过这些人尽管已经努力保持体面了,还是狼狈不堪,毕竟他们村不通大路,只能爬山进村嘛,再体面的人,进了他们村都这样。太监张寿此时心中有一万句苦倒不出来,陛下光说了此地离京城不远,可没说还要爬整整一座山啊,早知道如此他们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努力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张寿对着村里的村长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村长,我是宫里的六品太监掌事张寿,你们村可有一位叫王渔男子和一位叫李心慈的女子,他们是一对夫妻。”村长对着这个没胡子声音尖利的公公谄媚地说道:“公公,自然是有。”说着连忙向正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两夫妻招了招手。“这就是王渔和李心慈。快过来。”六品的官员,虽然是太监,也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大官了,村长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的李心慈和王渔见这几十个人是来找他们的,瞬间愣在那里,这些日子他们日子里的唯一例外只有他们救的两个人,外面前两日传言皇上和安宁王失踪了,皇上今年十九岁,安宁王也二十多了,正好与他们所救的邹小公子和陆公子年纪相仿,难道……太监张寿见李心慈和王渔,竟也露出与村长如出一辙的谄媚笑容,“两位可在多日前救过人?”王渔此时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李心慈反而要稳重一些:“回公公,我们在十日前救过两位公子,一位姓邹,一位姓陆。”张寿听到此话笑得更灿烂了:“原来真是两位英雄,你们可是陛下的大恩人啊,也是整个大巍的大恩人啊,你们十日前救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和安宁王。”李心慈听见此话,心跳地前所未有地快,他们竟然救了当今圣上,难怪两人连伤都顾不得了坚持要走,原来真是有天大的事,邹小公子是皇上,他们竟然见到了皇上,还跟皇上同吃同住了两日,天啦,李心慈感觉自己快要激动地晕了过去。却发现她的丈夫王渔早她一步晕了过去,众人连忙围了上去,有掐人中的,有喂水喝的,纷纷赶着救这位当今圣上的大恩人。过了好一会儿,王渔才悠悠转醒,不过还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村民们羡慕嫉妒地看着这对夫妻,真是被天大的好事砸中了,救了两个人,就是当今圣上和安宁王,他们怎么就没遇到这些好事呢?这王渔怕是以后要当大官了,这李心慈以后怕是要当官夫人了。见陛下的恩人醒了,张寿才接着说道:“咱家这次来,就是为了接两位恩人到京城里,陛下给两位恩人赐下了一座三进的宅子,还赏了一万两银子。”村民更是嫉妒了,大宅子,还有整整一万两银子,他们连五十两银子都没见过,他们夫妻俩一夜之间就有一万两银子了。虽然救了皇上的夫妻二人十分激动,但听到邹小公子不……陛下给他们赐了宅子和一万两银子,接他们到京城里生活,他们第一时间感到的却不是惊喜,反而是恐惧,他们一直都生活在这封闭的小山村里,李心慈虽然学过几年村医但也不认识几个字,王渔更是一字不识,到了京城也不知能不能适应,会不会被当成乡下人耻笑。再说了,如今他们夫妻俩生活在村里的日子虽然朴素,但吃得饱穿得暖,王渔还捕鱼,所以也不缺肉吃,今日之前两人还挺满意这种生活的,去京里就算生活富足说不定还比不上如今的生活平淡快乐呢?李心慈:“这……”王渔:“我……”见这夫妻竟然两个犹豫,村民们恨不得替他们到京城里去了,我们羡慕不已的东西,你们竟然还犹豫,真是不知足。见夫妻俩犹豫,张寿本以为陛下所说的请二人上京城还有点难度是随口一说,哪个山村里的贫苦百姓能拒绝京城里的大宅子和整整一万两银子呢?没想到陛下说的竟然是真的,这夫妻俩竟然还真不太喜欢京城里的大宅子,连忙将陛下交代的话给说了。“王恩人和李恩人,陛下说知道你们淡泊名利,觉得如今的生活也很不错。不过,陛下说李大姐之前不是说小时候父亲教你学医术,见你十分有天分,反而叹了一口气,说你若是一个男子,就能送到医馆做学徒,以后出师了也许会成为一个名医也不一定,对此你十分遗憾,想着自己是一个男子就好了,那样你就能成一个行医治病的医者了。”“陛下说,你到了京城,直接进新成立的医学监,跟着太医李太医学医,不过你现在不识字,只能从学徒做起,既要学字也要学医,现在没有品级,不过他一定让医学监的众人多关照你,不会有人敢瞧不起陛下的恩人的,只要你医术进步,就能在医学监考官,不必做谁的官夫人,直接做官。如此你可愿意吗?”李心慈听到此话,眼眶直接红了,本以为是几人之间的闲话,陛下却牢牢记在了心里,知道她的遗憾,直接安排好了让她重新开始自己的梦想,李心慈如何不愿意呢?不过她看着一旁的丈夫,却还是有几分犹豫。却见张寿又转头对着王渔说道:“王大恩人,陛下说你从小就在这个村里长大,也以捕鱼为生,以前唯一一次出远门之时,见到了里此处三百里外一条无比宽广的河,你才知道这世间不止村中的这几条小河,那时候你多么希望造一艘巨大的船,在那条河中遨游。”“陛下说,若是王大恩人愿意,可以直接进工部的泊船司,当然也是从学徒做起,若是你学有所成,就能参与制造一艘真正的钢铁巨船,此船不止能在大河中行驶,也能在海中行驶,甚至能穿过一整个海洋,将海的那边的神物带回大巍。”“至于你们的一儿一女,也能进入太学读书,若是成绩优异,也能以后考科举为官,如此,你们可愿意?”被当今圣上如此贴心细致地安排,陛下甚至将他们的梦想绘制成了无比具体的模样,他们如何不愿意呢?夫妻两人异口同声道:“愿意。”村民们看着这两人,心中无比后悔,十日前怎么没去河边呢?不然说不定救皇上的人就是他们了,住大宅子和得一万两银子的就是他们了,不过陛下怎么与他们想象中的不同,既然是救了他的恩人,难道不应该直接封个大官做做吗?怎么还让他们去做学徒,还要考官,他们连书都没有念过,怎么考得上,看来陛下虽然被他们救了,但不太喜欢他们嘛。王渔和李心慈虽然如今都父母双亡,且无兄弟姐妹,但还有几位堂亲,他们的堂亲本来见他们救了当今皇上,本以为要有一位大官亲戚了,到时候贴着王渔也要到京城里去住大宅子。谁知陛下竟然没有封王渔做大官,反而让他们夫妻俩堂堂陛下的救命恩人去做学徒,看来他们虽然救了陛下,但怕是没有服侍好陛下,甚至可能不知道那是当今圣上而言语间冒犯了陛下,把陛下给得罪了,但陛下还是不得不报他们的救命之恩,所以既赏了他们大宅子与银子,又让他们去做学徒羞辱他们。他们还是不要跟着王渔夫妻俩去京城住大宅子了,多跟他们要点钱就行了,毕竟他们得罪了陛下,也不知哪日被看他们不顺眼的皇上怪罪了,说不定会牵连到他们,这京城怕是有命去没命回。想到这里,无论是两人的堂亲,还是村民们,心里都好受了一点。如今也是八月底了,休养了几天的陆兰锖如今不得不离开京城去往边关,不过在离开京城之前,他还有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要做。贺疏舟此时右腿骨折,伤筋动骨一百天,正好不用每日锻炼了,也不必见教他练武的陆兰锖,正好他这些日子里躲着陆兰锖,连上朝之时,眼睛也不敢朝陆兰锖那里瞟一眼,生怕又惹得这家伙春心萌动。王福看着陛下,却十分着急,本来陛下的知心人就少,如今与安宁王也不知闹了什么别扭?这安宁王日日求见,陛下都以忙着批阅奏折/面见大臣/生病了不方便见人等等理由拒绝了,陛下若是没有知心人,那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吗?王福:“陛下,安宁王求见。”贺疏舟:“就说朕今日心情不好,不宜见人。”王福:“陛下,安宁王明日就要前往边关,今日是来向陛下告别的。”贺疏舟这才发现已经八月底了,上月陆兰锖说八月离开,谁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这才耽搁了,如今已是陆兰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了。今日可是他与陆兰锖今年甚至未来几年来的最后一面了,贺疏舟摸着下巴,面无表情道:“那让安宁王进来吧。”陆兰锖在宫门外焦急地等着,本以为今日陛下也不想见他,甚至想今晚夜闯宫门,去见他的陛下今年的最后一面,谁知峰回路转,陛下竟然愿意见他了。陆兰锖踏入殿中,就见他的陛下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他想起之前他初发现自己的感情,逃避了几日,陛下等着他入宫之时,也是这般不看他,只看着手中的书,不过,他知道陛下知道他来了。不过那时陛下认为他是重要的友人,在等着他的解释,这时他却是陛下所厌烦的追求者,这时的陛下或许是真的在看着手中的书,不想看他。陆兰锖轻身走到贺疏舟身前,轻声说道:“陛下,微臣今日来向陛下辞行。”贺疏舟才将头抬起,看着眼前之人,此时的陆兰锖没有穿官服,反而精心打扮了一番,比去年中秋进宫之时还要隆重,他本就长得极好,如此一番打扮,更加光彩照人,贺疏舟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惊艳,晃得他的心跳停跳了一瞬。此时他们要分别一段日子,不说他们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就是单纯地将陆兰锖看作友人,贺疏舟自然不忍心给陆兰锖一个不愉快的告别,贺疏舟不舍地看着陆兰锖。“桑玉,此去一别,勿要太过冒险,你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陆兰锖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他的陛下,“陛下,我究竟是为您守卫边关重要的臣子,还是一个对您重要的人呢?”贺疏舟没想到这家伙此时竟然如此直接,不过若是回答他是重要的臣子,这个能跟着他跳河的人,或许会不要命地替他守卫边关,不顾自己的死活。他看着陆兰锖的眼睛,才发现此时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深情,他在之前看过很多次这般的眼神,不过都是一闪而过,他竟然之前一直对这家伙的感情一无所知,真是迟钝啊。 第57章 房奇略也被庄才英的激将法急了,火气和志气一同上来了:“若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好事,自然要签,谁说道爷我不愿。”边说着边将手上的这份保密协议给签了。剩下的人也被庄才英说得心潮澎湃的,也不管不顾将保密协议给签了。庄才英见所有人都将保密协议给签了,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惹得这些道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连叫糟了,怕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早在翼州就该知道这庄大人面善心黑,为何今日又轻易被他套路了。庄才英将道观里早已备好的硝石,硫磺,还有木炭展示给这些道士们看。道士们一头雾水,怎么?怎么难道还是让他们炼丹?“诸位也知道陛下是神仙下凡,从仙界获得了不少神奇的方子,不过陛下说仙界有一物叫作火药,可炸平一座山,若是用到我们的敌人身上,莫不要说是什么聊国铁骑,就算是傣国的大象来了几万头,也得被炸得皮开肉绽,到处都是。”道士们:“火药这么厉害吗?连一座山也炸得平?不过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庄才英笑道:“自然是有关系,陛下只知道这火药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构成,却不知具体的方子,几位极善炼丹,又有炼制钢铁的经验,可不就是研发这火药配方的天选之人吗?”房奇略忍不住问道:“可庄大人早说便罢了,为何又要让我们签什么保密协议?还不让出去?”“此时兹事体大,若是被我们的敌人知道配方,那被炸被伤的可就是我们的士兵,我们的百姓了,所以火药这件事必须当作一个秘密牢牢守住,就算是这些看守你们的重兵也是被详细调查过家世,确定不可能与敌国有过牵扯的,就算是如此,你们也要将秘密守住,不能让外面的士兵知道。”听到庄才英这般说,十来人才知道为何让他们签什么保密协议,研发火药这件事对大巍极其重要,甚至比每月都能生产上万件神兵利器的钢铁厂还要重要,毕竟他们的敌人就算是派出卧底得到了良钢的配方,但没有铁矿和煤矿,也是生产不了多少神兵利器的。可若是火药的方子被敌人知道,就算是一□□,也能让他们的士兵和百姓伤亡惨重。此时十来人表情严肃而郑重,再也没有刚刚的防备了,对庄才英说道,“庄大人,我们一定好好对待这件事,一定努力找到火药的方子。”此后的日子,这些道士就沉浸在研发火药这件事里,也顾不得想写有的没的了。刚开始,道士们将硝石,硫磺和木炭随意地摆放在一起,然后点燃木炭,结果木炭是燃了,硝石和硫磺什么事也没发生。向来也是,世上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人将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的人吗?为何没有炸了的传言,这火药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道士们想了许久,将木炭硝石和硫磺磨成粉,然后混合在一起,将这堆混合在一起的玩意儿点燃,发现这堆东西点燃之后还挺好看的,但也没炸,更不要说能炸平一座山了。又试了无数种配比,无论是木炭还是少,硝石多还是少,硫磺多还是少,这些粉末都不会炸。捣鼓了数日也没有成功,陛下明明已经将方子里的材料告诉他们了,他们还是辜负了陛下的期待,整个天光观陷入了悲观失望的情绪中。庄才英数日后再次来到天光观看这群道士,就看见了一群怀疑人生生无可恋的道士。“怎么?不就是多日没有成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巍以后还有千万年,不缺这么一会儿,总有一日会成功的。”道士们被庄才英安慰了但没安慰到,千万年,他们的寿命不过几十年,若是几十年不成,那不是辜负了陛下的期待吗?庄才英见这些道士还是没有想通,又换了一种法子安慰道:“既然一个法子不成,就换一些大胆的法子嘛,尽管大胆地试。总有成功的一天的。”听到此话,房奇略冲进观内,然后费了老大力气将一个炼丹炉给推了出来。道士们问道:“房奇略,你正事不干,怎么开始炼丹了?”房奇略道:“我本来就是炼丹的道士,火药也是药,我倒是要试一试能不能将这火药给炼出来。”说着将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随意地丢了一些到炼丹炉中,然后在下面点起了火。第63章 心灰意冷的道士们此时无事可干, 也都聚在一起,跟庄才英一样看着房奇略炼丹……不炼火药。房奇略不断地往炼丹炉底下加着柴火,庄才英刚开始还很轻松地看着,慢慢地, 他从心底涌现出一股奇怪的不安感, 面无表情地看着忙忙碌碌的房奇略。此时还是九月初,秋老虎正盛, 房奇略站在丹炉旁加着柴火, 头上的汗如雨点一般流下来, 他取出汗巾擦掉头上的汗,一时没有关注旁边的炼丹炉。反而是庄才英沉下了脸, 紧紧盯着房奇略旁边的炼丹炉子,此时这个炉子看上去十分平常,没有丝毫的动静, 可从心底涌现的不安感还是牢牢占据了庄才英的心,除了炼丹炉底下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庄才英只能听见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声。突然, 庄才英听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将正在擦汗的房奇略扑向远离炼丹炉的方向。与此同时,炼丹炉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这个上百斤重足有半寸厚的炼丹炉整个爆开。围观的道士们先是听到一声他们这辈子也没听过的巨响, 然后那个炼丹炉突然从里面爆开, 火光冲天, 他们下意识地扑倒在地。巨响过后, 将房奇略扑倒的庄才英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火花燎光了,后背也受了烧伤。而房奇略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扑倒在地, 左肩撞击在地上之时受了一点骨伤,但所幸没有被爆炸伤到,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其余的道士因为离得比较远,又及时地扑倒在地,都皆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受伤最重的反而是只是来看看的庄才英。一声爆炸之后,所有人都站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因为刚刚那场爆炸变得狼狈不堪,身上脸上衣服上都沾上了黑黑的污渍,看不出本来面目。一个道士看着大家,大声说道:“我们成功了,火药造出来了。”其他人只见这个人嘴张着,却听不见这个人在说着什么,另一个道士大声说道:“你说什么?”众人也见这个道士只张了嘴好像说了什么,听不见声音,众人才知道因为刚刚那个爆炸声太大了,把他们的耳朵都惊得一时失声了。众人再看看周围,一个上百斤半寸厚的炼丹炉子,直接被炸成了碎片,若不是他们反应快,怕不是要当场交代在这里,离他们一丈多远的墙上的都被嵌入了炼丹炉的碎片,可想而知这场爆炸的威力有多么大。此时这些人也顾不得耳朵听不见声音了,都抱着一起感动地抱头痛哭。被房奇略扶着的庄才英看着这个场面,也是露出了一个感动又振奋的笑容,不过他还没笑多久,就头一晕,眼睛一闭,晕了过去。庄才英不知过了多久才醒,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背后的伤也上了药,包扎好了,此时正卧着趴在床上。庄才英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一个人冲了过来。“庄大人,我们以前还说你面善心黑,阴险狡诈,都是我们不开眼,有眼不识泰山,真正面善心黑的人是我们啊,你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好人啊,你简直就是大圣人,若不是你,我怕是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庄大人,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房奇略今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只要你有吩咐,我房奇略一定听从。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呜呜呜!!!”房奇略见庄才英终于醒来,一夜未睡的他这才放下心来。被房奇略半抱着的庄才英此时伤口感觉到隐隐作痛,又有一个人在旁边抱着他哭,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其实心里有一万句要骂,恩将仇报啊这个房奇略,你说话难听不过脑就算了,还碰着他的伤口了,真想打他啊。而此刻站在门口的道士们脸色也是青黑无比,还得是你啊房奇略,房奇略你真是太会说话了,我们不过随意吐槽几句,你这就把我们给卖了。不过被众人嫌弃不已的房奇略,现在却是整个天光观乃至整个大巍的大功臣。此时的天光观众人已经发现,这火药想要爆炸,不仅需要硝石粉,硫磺粉和木炭粉,更需要将这些粉末密封起来,然后点燃,才能爆炸,若只是在空气中点燃,就只能有好看的烟火。而且,经过众道士多日多次的实验,道士们发现火药粉中加入一份硫磺粉,两份硝石粉,三份木炭粉之时,火药爆炸的威力最好。但就算如此,众人又遇到了一个难题,点燃火药很快就会爆炸,那么,若是遇到敌人,他们点燃火药之后,这火药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已经在他们自己手中爆炸了。又差点被炸的房奇略看着其他人也是被火药燎得漆黑的脸,叹了一口气。“这劳什子火药什么玩意儿嘛,根本就不是能伤害敌人的武器,反而是伤害我们自己人的一大利器。搞了半天搞了一个自杀的玩意儿。”此时刚恢复好就来天光观视察的庄才英,一来就听见这没脑子的房奇略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也不怕以后别人到陛下那告他一状,功臣成罪臣,那时候他或许就会控制自己的嘴巴了。房奇略听见背后有一人的咳嗽声,转头一看,竟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庄大人来了,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庄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到天光观里来,伤好了吗?可留下什么后遗症?有没有留疤吧?留疤了影不影响以后讨媳妇儿?”闻言庄才英的脸色更难看了,果然是说话难听之人,早知道就不救这小子了。“房奇略,如今你也是朝廷命官,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胡言乱语,你刚刚的话若是在外面说了,有人参你一本,可有的你好受的。”庄才英板着脸训这小子。房奇略规规矩矩地听训,也知道自己嘴巴没把门,但虽然心里听了,嘴上还是来了一句:“尽量,尽量。”庄才英扶了一下额头,更绝望了。不过当日酉时,庄才英还是进宫了一次。“陛下,□□和爆炸条件天光观的道士们已经基本摸清了,但如今还有一个问题。”此时的贺疏舟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似乎批阅着奏折,其实手中是陆兰锖今日才到的整整十页的信,也不知那家伙有什么能写那么多的,还必须要看要回信,若是不看不回信,那家伙又得闹了。庄才英见陛下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写着什么,头也没抬一下,“什么问题?”庄才英才接着说:“陛下,那火药爆炸极快,若是被点燃,怕是只会炸到我们的人,根本等不到炸到敌人。”贺疏舟刚要说点什么,又很快闭上了口,若是一切都让他来说,他走了以后,难道大巍的人就永远原地踏步,止步不前了吗?“朕不太了解火药,但一定有法子解决这个问题的,让他们自己研究吧。”贺疏舟放下了笔,揉了揉太阳穴。庄才英没有问到什么,又见陛下不太顺意,连忙告退了。庄才英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有几分失望,不过陛下虽然是神仙下凡,但也是只有一个脑子,不可能什么都知道,既然这火药都已经造出来了,如何让它炸到敌人倒是小问题了,慢慢想吧。翌日,庄才英想了想,还是到了天光观,不过想着等一下又要看到生无可恋的一群人,又将脚步放慢了下来,明明已经快成功了,却卡在这里,真不想看到失望的大家啊,为什么不是另两位少工监的监司负责这件事,这火药搞得他又是受伤,又是犯愁,还时不时被房奇略的嘴气死,连头发都掉了不少。庄才英走进天光观之时,被一个家伙突然冲过来抱住,这不是房奇略又是谁?刚想把这家伙推开,就见房奇略兴奋地说,“庄大人,火药成功了。”庄才英一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难以自已,连忙问道,“成了,什么成了,是火药成了?不会再炸到自己人了,可以炸到别人了。”房奇略:“对!!!”庄才英简直要高兴得晕过去了,“怎么成的?”“很简单,火药一点燃就会爆炸,那么我们不要让他那么快爆炸不就好了,在包好的火药里引出一根绳子,我称为引线,将绳子点燃,扔出去,绳子烧到尽头自然会点燃火药爆炸,那不就能炸到敌人了吗?”庄才英拍了拍脑袋,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怎么没想到了,枉他还认为自己天资聪颖。“房奇略,是你想到的吗?”房奇略此时简直是翘起了尾巴,“庄大人,当然是聪明无比的我想到的啊,您救了我不吃亏吧?若不是我,怕是他们不知多久才能想到这个如此简单的法子呢?”庄才英拍着房奇略的肩膀,连说了三声好,没想到这家伙虽然为人处世看上去不太行,还常常胡言乱语得罪人,没想到是大智若愚,脑子活泛得很啊。此后一个月,房奇略就跟开了窍一样,对火药进行了多种的改造创新,比如将引线的一截隐藏在里面,让火药不会被敌人熄灭。比如用良钢造出了一个钢筒,前方细后方粗,他称之为炮筒,而炮筒配套使用的火药他称之为炮弹,将炮弹分为两层,第一层有少量的火药,首先在筒里被点燃,这层火药促使炮弹飞出去,而飞出去的炮弹的另一层火药被引线点燃,就可以在敌人面前爆炸了,这样的炮弹射程极远。他还改造了一种火药,利用有的东西可摩擦生火,改造了一款可以拿在手中,不用点火,只用用力一拉引线就会被点燃的炮弹,这样就算是身边没有明火,也可以使用炮弹重伤敌人了。房奇略每改造了一番火药,他的救命恩人庄才英就会对他大肆夸奖一番,也算是不枉费庄大人的救命之恩了。一月以后,庄才英看着面前这堆形形色色的火药,又看着这个尾巴翘起来的房奇略,在所有道士面前宣布了一个好消息。“诸位,明日陛下会亲自来到天光观,观摩诸位这些日子里制造的火药。”所有道士听到这个消息都兴奋起来,自从先帝仙逝,他们这四年来都没见过这位新帝呢?唯有房奇略听到这个消息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被庄才英连忙扶起。“见见见……见什么?见陛下?我胆子小可不敢见陛下啊。”就见庄才英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是皇家道观天光观的道士,你连先帝都见过,不敢见当今圣上,这合理吗?”“我来天光观的时候先帝都仙逝了,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一个皇上,可比不得他们,庄大人你救救我吧,明日我请病假,不要让我见陛下了,我怕我太过胆怯冒犯了陛下。”庄才英这才想起这小子才二十多岁,的确是可能近几年才入的天光观,先帝仙逝才入观,真是入观即失业,若不是陛下给这些道士安排了新的活计,怕是要坐冷板凳一辈子了,不过才二十多岁就有了发明火药的如此成就,真是令人嫉妒啊。庄才英:“陛下明日来看的就是你,怕是你以后要升官了,怕是庄某以后都是要仰仗你了,你还敢装病,房奇略你明日就算是手脚都断了,抬也得把你抬到陛下面前。” 第59章 丁副官见这群人简直要把他的小房间围满了,“那你们来做什么?”就见领头的云麾将军胥向荣盯着他:“你小子,王爷有心仪之人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岂料听到这个消息的丁副官比他们还震惊:“什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丁副官说道:“王爷在京城,不是忙着处理公务,就是进宫教陛下学武,根本就没见过几个女人,怎么会有心仪之人?”“你确定?”丁副官斩钉截铁道:“我确定。”这群人倒是懵了,王爷每日写情书,看回信还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分明是有了心仪之人。可丁副官却说王爷连女人都没怎么接触过,除了同僚,接触最多的人反而是陛下。本以为王爷能摆脱孤寡,他们以后能做王爷孩子的干爹了,谁知问了丁副官之后,事情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这些了又长叹了一口气,失望离去。可过了一日,这些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能知道王爷是否有心仪之人的他们左右抓耳挠腮地睡不着。虽然走之前缠着陛下要隔一日给自己回信,但陆兰锖也知道陛下公务繁忙,就算答应了也未必能实现,但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每隔一日就给他回信了,而且还看完了他每日给陛下所写的十多页信,陛下的回信还不敷衍,事事有回应,若不是聊国今年很可能有动作,他肯定是万万不会离开京城,离开他的陛下的。将军们悄悄围在王爷的门前,果然看见他们的王爷看着一封信笑得春风得意的,他们也不是愣头青,看着笑容就知道王爷肯定有情况啊。这群人终于得到了一个想要的结果,想要偷偷离开。“都围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也是,王爷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没发现他们,这群人乖乖地进入,都一脸好奇地看着陆兰锖。陆兰锖看着这群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知为何今日都过来了。“说吧,有什么事?”胥向荣这些日子里抓心挠肝的,快要好奇死了,也顾不得了,“王爷,您是不是在京城里有了心仪之人了。”陆兰锖没想到这群人是来问这个点,微挑了眉,“自然是有了。”这群人欢呼起来,“我就说王爷是怀春了吧?”“呜呜呜,王爷再也不是孤寡了。”被这群人吵得头疼的陆兰锖咳嗽了一声,这群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安静下来不代表就没别的活整了。胥向荣接着问:“王爷,您的心仪之人是谁家的?”却见他们的王爷眼里没了刚刚的笑意,“是谁家的本王现在还不能说,不过他是世间最好之人。”张杨又失望下来,“原来王爷只是单相思啊。本以为可以很快喝到王爷的喜酒,看来是暂时没戏了。”却被胥向荣敲了一下脑袋,“你这呆子,会说话吗?我们王爷哪里是单相思,分明是两情相悦,不喜欢之人哪能日日都通信的,我跟我媳妇儿刚成那会儿都没有这么腻歪。”众人又期待着看着陆兰锖。陆兰锖看着这群粗犷的男子,现在却为了他的一点逸事闹成这样。听到两情相悦一词的陆兰锖扬起嘴角,“自然是两情相悦,他说了下次见面之时就答应我。”(贺疏舟:我是那样说的吗?)这群大男人又欢呼起来。今年的凉州并州和幽州三州干旱少雨,而位于北方的聊国大部分地区更是三个月来滴雨未下,今年夏天的三州和聊国的天气也比往年炎热一些。陆兰锖将史书里类似今年的情况都找了出来,发现出现这般情况的年份,有九成今年会有严寒暴雪,所幸今年三州的百姓家里都搭好了炕,冬日里百姓的日子应该会往年好一些。不过守军的日子却没有那么好过了,军队本就是行军打仗的,不可能长年驻扎在一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建炕了,不过为了边关军今年的保暖问题,陆兰锖还是想了一个好办法。聊国处于巍国边境的百姓们,最近知道了一个消息,巍国那边的商人,最近在大量收购羊毛,他们以前是很少跟巍国人做生意的,毕竟是敌国,卖东西给他们就会兴盛他们的国家,所以他们若是想要巍国的什么东西,七年前在那个大巍战神来之前是用抢的,在那个大巍战神来之后就只能憋着。可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雨下得极少,雨少草就长得不好,今年就连夏秋里放牧,草也是不太够羊吃的,他们比往年更频繁的转场才勉强养活了这些羊,可眼看冬日里就要到来,往年他们早就屯好了可供羊冬日里吃的干牧草,今年却无论如何也屯不够牧草了,照这样下去,别说是羊了,怕是人都要饿死了。可这时巍国的商人却传来一个消息,大量收购他们的羊毛,这些聊国百姓为了避免今年冬天饿死,悄悄地将羊毛剃了,许多聊国人还因为知道今年养不活多少羊,直接将羊杀了,将羊毛卖给了巍国的商人,而且他们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巍国的商人不仅可以给他们银子,还可以用食盐换羊毛。他们聊国不产盐,但他们保存肉类又要用到大量的盐,所以盐在他们聊国极其昂贵,巍国商人换给他们的盐不仅便宜,还十分细腻,换了盐又正好可以保存刚杀的羊,今年日子又会好过一点了,于是这些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有无数的百姓悄悄跟巍国的商人换了羊毛。聊国可汗申屠远和三个王子都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们聊国地广人稀,等消息传到他们耳朵里之时,许多百姓都已经换好羊毛,巍国的商人都从聊国跑了。若是往年,申屠元自然可以处置这些百姓,杀鸡儆猴,可今年这些百姓本就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若是贸然处置,恐怕会激起民愤,申屠元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巍国的商人哪有那么大胆子,背后之人肯定是那个安宁王,他早就知道这陆兰锖阴险狡诈,不得不防。申屠元看着小儿子申屠苍:“小儿啊,今年老天不下雨,牧草不够,百姓牲畜不够吃,我们与南方的巍国必有一战,巍国人也已经料到了,那个安宁王陆兰锖才会从京城这么快回到边关,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在冬季饥寒交迫,走投无路之时再向他们发难,但那时巍国人肯定早已防备。”“你所率领的东北路正是邻近巍国,你作为先锋部队,迅速集结军队,在下月中旬打那个陆兰锖一个措手不及。”申屠苍受到父王重用,十分感动:“是,父王,儿臣一定尽心竭力,必让那个安宁王死无葬身之地。”申屠元:“好,真是我的好儿子。”而一旁的大王子申屠宏和申屠镇却脸色十分难看,父王从来不将这小子放在眼里,怎么今年突然看重这小子了,本以为王位之争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谁知这是蹦出来一个不速之客,真是可恶啊。贺疏舟几日后又收到了安宁王陆兰锖的长信,不过这次这家伙没有再写什么酸嘁嘁的情诗了,但这家伙竟然在信里写,他在下属面前直接承认了自己有了心仪之人,还说他与心仪之人是两情相悦,下次见面之时心仪之人就会答应他,若是下次见面之时贺疏舟没有答应他,就让他在下属面前丢了大脸,那么他就失去了镇国大将军的威信,从此以后就再也不能指挥得动下属了。而且他也丢了大脸,也没脸再当边关军的首将了,所以为了他吹出去的牛,请求贺疏舟一定要答应他,不然他可没脸见人了。贺疏舟看到这无赖的信也是颇为无语,这家伙自己吹牛,却要让他给负责,真是不要脸啊,自从发现这家伙对自己有不轨之心之后,贺疏舟发现这家伙的脸皮越来越厚了。站在一旁的王福,见陛下又在读安宁王的信了,不知读到了什么,嘴角和眼底都有了笑意,却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王福觉得陛下在对待与亲近之人的感情之时,似乎有几分扭捏,发现了陛下这个秘密的王福,悄悄捂住嘴巴,偷偷笑了。贺疏舟又读到陆兰锖这家伙诉苦说,虽然三州的百姓都有了火炕,可他们边关军却用不了火炕来御寒,只能想方设法去聊国收了一些羊毛,打算给边关所有士兵都安排一身羊毛毡的衣物。贺疏舟读到这段之时,总觉得陆兰锖写这段话时一定满腹委屈,嘴角都翘得很高,比平时面无表情的他可爱多了。被自己脑补可爱到的贺疏舟又不禁笑了起来,叫来了户部侍郎,下了一道命令。扬州和岭南的人都极爱吃鸭子,鸭子大部分部位他们都会吃,唯有鸭毛因为没什么用,被他们随意丢弃了。可今年却传出来一个消息,有商人在收鸭毛,扬州和岭南人挠了挠脑袋,这鸡毛还可以做鸡毛掸子,毽子之类的玩意儿,鸭毛有什么用啊,臭得很。不过有人想收,他们也自然愿意多一点收入了,扬州和岭南的百姓杀鸭之时,都将鸭毛留了下来,卖给了收鸭毛的商人。从京城外派下来的户部员外郎卓洼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派他下来,收鸭绒,跟那些推广火炕和推广土豆的官员比起来,他这个差事可谓是又奇怪又有点丢脸,不过陛下的吩咐,他不愿多的是人愿意干。不过几日,卓洼就收到了大量的鸭绒,他听从陛下的吩咐,让裁缝试着将鸭绒填充入布料之中,做成一个马甲,穿在身上,虽然是有一点臭,但果然十分温暖。连忙让扬州的绣娘和裁缝将所有收来的鸭绒都制成了马甲,这一批只有一千来件,全部送往边关军。陛下还特地要求其中一件用扬州的锦缎制成,赏给安宁王。于是陆兰锖收到了一件陛下赏赐的月白色锦缎制成的马甲,陆兰锖摸着这件御赐衣物,温暖而细腻,前一阵他对陛下诉苦边关严寒,陛下竟然放在了心里,过了没多久就送来一件御寒之物,可见陛下心里有他,只是嘴上不认而已,下次见面之时,陛下应该会答应他的。陆兰锖正看着这件马甲傻笑,就见他的下属们冲了进来。“王爷,你看我这件马甲好不好看?”“王爷,陛下赏赐的马甲穿上去好暖哦。”就见这些将军副将们一人穿着一件马甲,连军服都没穿上,大摇大摆地进来。陆兰锖沉下了脸:“你们也有马甲?”胥向荣:“当然了,据说这批马甲是第一批,只能先让校尉以上的人穿上,等下一批马甲到了,就在普通士兵里抽发,以后还会安排每个士兵都有一件呢?”陆兰锖再见这件马甲,心情就没有刚刚愉悦了,原来不是他独一件的,而是人人都有的,他以为陛下是心疼他边关寒冷,给他送了一件御寒马甲,其实陛下读到他的话,心里是想着他的士兵边关寒冷,想法子让士兵们保暖,原来他只是顺便的。这些来找王爷炫耀马甲的将军们,却见王爷从刚刚的一脸笑意,突然变得生无可恋,怎么了,王爷的心仪对象跟他写了诀别信吗?丁副官看着陆兰锖手上的马甲:“王爷,你手上这件马甲是锦缎制成的吧,跟我们的所用料子不一样啊。王爷,凭什么你可以用锦缎,我们只能用麻布啊,不公平。”其他人一看果然是这样,王爷向来与他们同吃同住,从来不搞特殊,怎么现在不一样了。“就是,就是,不公平。”“不公平。”陆兰锖这才看出他手中这件比他们身上穿着的料子好多了,针脚也格外细密,显然是用心之物。“不公平又如何?这是陛下御赐之物,陛下心里有本王,当然御赐之物与你们不同。”将军们就见刚刚还生无可恋的王爷,此时的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了。突然却有一士兵冲了进来。“王爷,不好了,聊国的前锋部队已经快要进入并州玉安县境内了。”陆兰锖还没说话,云麾将军胥向荣就说道,“果然不出王爷预料,那聊国的军队不会在冬日里才进犯我国,在这月中旬就忍不住动手了。”第65章 大战在前, 陆兰锖虽然早就料到了聊国人这月中旬就要进攻,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十分沉重。其余将领也没有了刚刚的轻松,也顾不上什么马甲了,赶紧穿好自己的军服盔甲, 整齐地站在正在看着舆图的安宁王身后。陆兰锖细细看着舆图, 玉安县位于并州,但玉安县和附近的玉平县和玉和县都是多山的地形, 并不适合大规模作战, 这聊国为什么会选择进攻玉安县呢?“这些聊军领头之人是何人?”陆兰锖问道。探子回答:“是聊国大王申屠元的三儿子申屠苍。”陆兰锖知道这申屠元有三个儿子, 但申屠元向来只重视大儿子申屠宏和二儿子申屠镇,倒是很冷落这个小儿子申屠苍, 不知怎的今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小儿子了,竟然将东北路的五万人都交给了他。不过如今却让这小儿子当先头,当父亲的, 真的会忍心让自己喜爱的儿子第一个冲锋陷阵吗?如今想来,申屠元为何将五万军交给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小儿子倒有了一个理由,就是这申屠苍看来不过是前来探路的牺牲品, 连带着东北路五万大军都不过是磨损他们边关军实力的牺牲品。陆兰锖又问道:“进入并州玉安县的聊军大约有多少人?”探子:“据估计只有一万余人, 且看样子并不是东北路五万大军中的精锐。”“倒是挺聪明,听起来比他的两个哥哥有脑子。”陆兰锖将这个聊国三王子申屠苍在他心中的威胁提高了一大截,提到了申屠元的大儿子申屠宏和二儿子申屠镇之前。申屠苍早就知道父王让他带领东北路五万人是不怀好意,他的两个哥哥, 一个鲁莽蠢钝, 一个自负善妒, 可却是那个老头子的心尖子, 那个老头子怎么舍得让他的两个心尖子去冒险呢?自然是让他这个既没有母家的好出身,又不受他喜爱的儿子去送死了, 用整整五万人的性命,来消磨掉陆兰锖的边关军的大量人马,同时也削弱边关军的士气,在边关军还没来得及恢复重振旗鼓之前,再派他的两个好儿子出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正好给他的两个儿子攒威望,而他不过是两个哥哥的磨刀石罢了,死了也就死了。不过他比那两个蠢货聪明得多,他才是以后大聊的主人,为什么要当那两个蠢货的磨刀石。所以那个老头子让他作为先锋进攻巍国,他表面上听从,实际上他只派了一万东北路的非精锐部队,以游击的战术,多个点入侵聊国的土地,但只是打了就走,绝不会多留,只是来敷衍那个老头子罢了。他没有将第一战场选择在陆家军大本营所在的凉州,凉州土地开阔,若是与陆兰锖的陆家军直接对上,他这五万人纵使是骑兵,能以一敌十,但陆家军也有十五万骑兵,这些骑兵这些年在边关多年训练,实力竟也不逊于他们聊国的铁骑了,他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选择了并州的玉安县及周边的几个县,这几个县多山,易于打游击,逃跑之时也好躲藏,县城附近驻扎的军队来之前这些劫掠的骑兵就已经跑了,可以尽量减少东北军人员伤亡,但又能有成绩敷衍那个老头子。如今在并州玉河县驻扎的从四品常设将军王托,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聊国东北路军入侵的消息,不过这些聊国骑兵以人数优势破开大巍的边防之后,进入玉河县境内之后就迅速散开,分散到了周边几个县,边关地广人稀,防不胜防,这些聊人显然是为了跟他们打游击战,最起码不是现在来占领并州,不然聊军那点人马怎么够?那就证明这个聊国的三王子并不想跟他们死拼,反而想要保存实力。 第61章 【都沉着脸做什么?】【陆兰锖的谋略值和武力值都是九十几的,能打能算,还阴险狡诈,不会打败仗的。】大臣听到陛下的心声,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就算是安宁王能力再出众,如今凉州不过骑兵六万人,可聊人的西路大军可有足足十万人啊,叫他们如何不担心?【朕的地图上显示,如今凉州的天气是特大暴雪,而温度低达负三十五度。】大臣们虽然听得懂这个特大暴雪,不过这个温度是何物啊?【在这种天气下待在户外,平均每个小时状态就要下降百分之二,等西路的聊国十万骑兵到了凉州城下,状态都降到负数了,还打个屁的仗啊。】大臣们:虽然具体听不懂是何意思,但明白陛下的大概意思是西路大军到了凉州已经是疲弊之师了,威胁力下降了很多,这样他们的六万骑兵对上十万差距也不大了,不必太过担心。贺疏舟就见这群大臣刚刚还死气沉沉,一副忧思不已的样子,瞬间所有人的面上有了血色,好像突然想通了一样,难怪百姓们说这些大臣是一百零八星宿转世,真的跟有同一个脑子一样,一起愁一起乐。还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憋笑,难道上一届皇帝的朝堂上他们也是这样的,朝堂根本就不是如电视里演的那样严肃庄重嘛,这群大臣一个个都是乐子人。不过,今日贺疏舟好不容易凑齐了五千积分,他早就看中了系统商城里的一个商品——改良纺织机,古代的一个成语男耕女织,可看出纺织对古代人的生活有多么重要,但由此也可看出古代人的纺织效率十分低下,大多数妇女要花大量的时间来纺织。而这个纺织机,以贺疏舟这个理科生浅薄的历史知识也知道,正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开始,有了这个纺织机,就大大提高了织布的效率。贺疏舟毫不犹豫将这个纺织机拿下,不过少工监如今底下有着玻璃厂,精油厂,酒厂,还要管着火炮制造,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再将这个纺织机交给他们,倒显得不太合适了,但贺疏舟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合适的人来推广这个纺织机。“爱卿们,朕最近从仙界得到了一个纺织机的法子,能将纺织的效率提高数倍,但少工监底下已经有多个厂了,户部最近也因为战事也得脚不沾地,工部更是修水库,修河堤和修马路,怕也是腾不出人手。”“朕也没有合适的办法,不知爱卿们有何妙计?”听到他们的陛下又从仙界得了好东西,大臣都是高兴的,不过工部,户部和少工监的人听到了这个消息都面露难色,不是他们不想为陛下分担,也不是他们不想大巍的百姓过得更好,他们也难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唉,原来他们作为中央大臣,自然不想陛下再增设新的部门,可最近忙得也顾不上陛下这些了,一听到陛下有了新东西,竟然第一时间想着陛下为何不再增设一个部门,他们变了,再也不是只希望得到陛下恩宠的人,变成了陛下有次心声里所说的那种忙到无欲无求的打工人了,只顾得忙完回去倒头就睡,顾不得其他了。此时六部,枢密院和七监,竟然只有最近没有大型庆典,只用管大巍官报的礼部比较清闲。底下的大臣们一时无言,唯有去年新任的礼部侍郎站了出来。“启奏陛下,微臣觉得纺织机倒不必跟少工监底下的那几个厂一样,毕竟大巍会织布的大多数是女子,女子愿意离开家门进厂的反而是少数,就算陛下要让大多数女子都参与劳动和建设,那也得慢慢来。“目前大多数女子还是在家里围着灶台孩子,不如让这改良织布机跟几月前的火炕一样推广到千万家里,将图纸交给京城的木匠,京城的木匠又将织布机的法子传到全国各地木匠手里,由户部出资,让每一个县都先试做一个织布机给百姓试用,百姓们试过觉得好,自然一传十十传百,将织布机传了下去,如此,不超过一年,这改良的织布机就能推广到全国。”“若是织布机真能将织布的速度提高数倍,到那时,大巍的女子也能节约大量时间,而大巍的布价也能降低不少,以后就少有衣不蔽体,穿不起衣服的人了,这织布机就能给大巍带来福祉。”贺疏舟听到这个礼部侍郎的话,眼前一亮,才发现是自己思路没打开,的确如此,虽然如今京城的各个厂,都有不少女工,但与整个京城的女子数量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现在让大多数女子出门劳动还是太难了,不如让织布机进入大多数女子的家庭之中,她们在织布上节约了大量的时间,自然会有更多的人出门参与劳动。贺疏舟欣赏着看着这个礼部侍郎,“不错,既然是戴爱卿的主意,那你这件事就交给爱卿去办吧。”礼部侍郎戴芜连忙谢恩:“多谢陛下。”前任礼部侍郎现任少工监监司江云山却因此有了危机感,他给陛下留下印象不过是因为他偷偷养猫还差点跟夫人和离这件事,陛下成立少工监之时就任他为监司,负责外宣和贸易事宜,然而他除了第一次卖玻璃制品时表现不错,之后的精油和玻璃都是邻国的商人自己找上门来的,根本就与他无关。同为三品监司的庄才英一手建立了钢铁厂,又带着天光观的道士不知捣鼓出了什么东西,令陛下赏赐了好几次,而另一位三品监司贡英博也将几家官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唯有他是其中最拉的一个。要知道一个皇帝的近臣就最多十几个,这个礼部侍郎表现好了成为陛下心中的近臣,那陛下心中的位置就少了一个,要是他再没有作为,早晚是要被踢出新皇近臣的行列。之前还想着陛下新成立一个部门好了,如今不过是一个礼部侍郎窜了上来,他就不能接受了,他此时十分后悔刚刚怎么没有上前表现呢?江云山悄悄盯着这位礼部侍郎戴芜,却没想到戴芜发现了他的目光,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礼部侍郎戴芜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凭什么江云山不过是因为被陛下看了一个所谓的八卦,就在陛下心中留下了印象,陛下组建新部门少工监就直接内定了他,他升职走了,明明是他戴芜能力出众才能接任礼部侍郎,却没想到大家都说他是捡了江云山的漏。他今日就要证明,他戴芜的能力就是比江云山出众,江云山不过是因为运气比较好而已,只要给他机会,他戴芜也一样可以为陛下排忧解难,受到陛下的重视。贺疏舟向来是看不太懂他的臣子们的笑点和惧点的,他们常常是不知为何突然一起笑或是一起怕,不过今日底下这一出戏,坐在高处的贺疏舟倒是看懂了。【礼部侍郎戴芜表现好,前礼部侍郎现少工监监司的江云山有危机感了,一直盯着戴芜看。】江云山听到陛下的心声,简直想找个砖缝钻进去,陛下,您发现了就发现了,为何要在心底说出来?底下埋着头的大臣们,听见此话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果然是两个年轻人,就是看不开。【然后戴芜挑衅地看了一眼江云山,他肯定是觉得江云山只是运气好,他能力比江云山强,凭什么上次朕打算在礼部选一个官员作为少工监主管外宣和贸易的监司,没有选他?】【这次他就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了,他担任礼部侍郎是光明正大的,不是捡了他江云山的漏。】戴芜闻言也将头埋得更低了,这地缝怎么不够大啊,钻不进去。大臣们:哎呀,还是陛下那个视角好啊,什么都看得到。【哎呀,年轻人嘛,以后日子还长,着什么急嘛?】江云山和戴芜此时的想法倒是出奇地一致,陛下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是这里最年轻的,好意思老气横秋地说这句话吗?江云山和戴芜:唉,不知道为什么被听见心声的明明是陛下,社死的却是我们,还有天理吗?第67章 申屠宏率领的西路十万大军行至凉州城下时, 竟已折损三千余人。这三千余人,在严寒暴雪中骑马行军倒下,大多数只是被冻僵了,只要及时休整取暖, 就能活下去, 却被申屠宏下令将他们直接扔下,甚至补给行囊都被抢走, 只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西路阿利雪部落的首领乌马营作为西路最大部落的首领, 见到正在温暖的马车里喝着美酒, 享受着美食的大王子申屠宏,不得不攥紧双拳才控制住自己的拳头打过去。这些被申屠宏视为累赘直接扔下的人中有三百余人是他们部落的男人, 他们不仅是大聊的战士,更是女人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 是阿利雪部落的儿子,他们可以在决斗中死去,可以在战争中死去, 但不应该因为这个冷血愚蠢的大王子, 让他们在暴雪天里赶路而活活冻死。就算再恨这个蠢货,他还是不得不对这个蠢货卑躬屈膝,劝这个蠢货清醒一点。“大王子,大军数日的赶路, 已经疲弊至极, 不如休整一番, 再做打算?”乌马营劝告道。申屠宏听见此话, 漫不经心道:“休整?如何能休整?难道等申屠苍那个贱种把并州打下来了,本王子对他俯首称臣吗?”“不过本王子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之人, 如今已到戌时,给他们时间安营扎寨,好好睡一觉,吃一顿热乎的,明早天一亮想必所有人就已经休息好了,直接攻城。”如今已是戌时,安营扎寨也要好几个时辰,等扎好帐篷整顿好怕已经过了寅时了,等到天亮怕是只有一两个时辰了,晨起到攻城也要准备,如何能睡?这蠢货没有自己扎过帐篷,什么都等仆人给他安排好,自然是不知一夜时间根本不能休息,不过,更恶心的是,这蠢货也不想知道,底下人的性命哪里比得上他的王位?乌马营青筋暴起,却不得不行礼道:“是,大王子。”而旁边站着的十多个西路其他部落的首领,也气得将拳头攥紧,心中却充满着对申屠宏的憎恨,但也不得不行礼领命。申屠宏又喝了一口美酒,真是好酒啊,这烈酒是想法子从巍国买来的,巍国的烈酒不许卖往别国,更不许卖给他们大聊,这还是一个越国的商人从岭南到越国到夕国绕着巍国运过来的,就这么小小一坛子,就要五百余两银子,而这五百两也不过是他喝一天的量。申屠宏有了三分醉意,想着他今年就要杀死那个巍国的所谓战神陆兰锖,明年就要占领整个巍国,那巍国的烈酒,又看了看手中价值千金的玻璃酒杯,还有这玻璃,不都是他们大聊的吗?他做了大王,也都是他的了。而陷入温暖美梦的申屠宏不知道,此时最恨他的不是与他相隔一城的巍国人,而是他率领的九万多西路军。数日里行军要不是申屠宏睡觉之时不喜欢马车摇晃,怕是连每日贴着战马睡上两个时辰申屠宏也不会让。数日没怎么睡,却要让人在一夜之间安营扎寨,一夜之间休整,明日天一亮攻城,真想让那个何不食肉糜之人自己来试试?正睡得正香的申屠宏却被一个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却是父王身边的近臣鲜玉春。“大王子,臣奉大王之命免除您西路首领之职,由臣暂代。大王子您自作主张,擅自进攻凉州城致使三千余西路骑兵伤亡,罪不可恕,来人啊,将大王子拿下。”说着鲜玉春带来的数日就要上前将申屠宏捆起来。申屠宏此时的酒已经被吓醒了,就算是擅自行军,只要打了胜仗,那么他就算是有错,那也比不过攻下凉州城拿下陆兰锖的功劳,若是现在被捆回去,什么事都没成还折损了三千兵马,那才真的是与王位无缘了。申屠宏一边躲一边朝身后的属臣使了个眼色,属臣心领神会慢慢靠近鲜玉春身后,拔出一个匕首,直接刺下,鲜玉春的胸口被匕首从后背刺中,大王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连大王店命令也敢违抗,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申屠宏,然后慢慢倒下,直到心跳停止,也不甘地望着申屠宏。而鲜玉春带来的数人也被冲进来的申屠宏近卫杀死。近卫将这些人的尸体处理之后,大王申屠元派人将申屠宏带回去的命令这个秘密,就只有大王子和他的属臣还有近卫知道了,而这些近卫都是申屠宏的家养兵,对申屠宏忠诚无比。而当夜,一只鸽子却从营帐附近飞走了,飞往的方向是三王子申屠苍所在的并州边境。翌日卯时,九万多西路大军,就将凉州城里东西南北四个门都围了起来。此时的北门,云麾将军胥向荣用望远镜看着底下的两万多大军,一个个被冻得脸色苍白,连马也是无精打采,明明是十万铁骑,却被冻得连手中的弓箭和长枪都不太拿得动了。胥向荣:“我的老天爷啊,就算是作为敌人,看到这些兵马的模样,连我也是有点心疼了,好歹让他们睡一觉嘛。”乌马营见凉州城墙上的巍国兵都架着弓箭,城门也紧闭,就知凉州打算今日守城,而不是选择出门迎战。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在攻城时也发挥不出什么用场,于是下令让步兵拿上盾牌护卫在前,后面的步兵拿上攀墙梯和破城锤,准备破门而入。无数箭矢从天空中落下,大多数被盾牌轻甲挡下,但也有少部分箭矢重伤了冲在前面的步兵,倒下之后,后面的人又快速换上,继续前进。后面的骑兵跟在步兵的后面,等着步兵攻破城门之后,直接冲入城内。乌马营见凉州面对大军攻城,竟然只放了箭矢,没有别的行动,轻蔑一笑,本以为要被申屠宏那个蠢货给害死了,没想到巍人只想着以逸待劳,多年不战,也不知天高地厚了。等到他们的人爬上城墙,攻破城门,那些巍人可有的受了。乌马营大声道:“攻城。”此时北门的两万人马也有了几分士气,大声道:“是!!!”等冲破重重箭矢雨,聊国步兵到达城墙下,搭起攀墙梯,准备攀登上城墙。打头之人拿起盾牌,却没有意料中的巨石落下。凉州城墙上的弓箭手退了下去,却见一群士兵都拿着一个罐子打开里面的液体朝他们倾泻而下。聊国士兵被不明的液体直接淋了个干脆,心中起了一阵恐惧,鼻子却闻到了一股酒香,没想到淋到他们的不是什么毒物,反而是美酒。被淋湿的聊国士兵心中仅剩的一点恐惧和疲惫也消失了,只剩下了无尽的兴奋,这般美酒,凉州城恐怕还有很多,才舍得朝他们倒下。“真是好酒啊,多谢聊人的款待。”“既然准备了美酒,不如城门大开,直接投降迎我们入城。”“美酒和女人,我都要。”“哈哈哈哈哈!!!”却见这群拿着罐子的士兵已经退下,换上了新的一轮弓箭手,手中的箭矢已经换成了火箭。这聊人可真蠢啊,若是刚刚他们还未被淋湿之时,这火箭或许还有几分作用,如今他们被淋了个干脆,火箭怕是连衣角也点不燃。却见火箭飞出,第一支火箭落下之时,本以为点不燃的衣角,却被火箭瞬间点燃,然后火势直接点燃了他穿在轻甲底下的衣物,他的头发,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火球。这个人忍受不了这般剧烈燃烧的痛苦,从云梯上直直地落了下去,谁知一路上点燃了所有在云梯上攀爬的步兵,一时之间,整个云梯上的人都变成了一个火球。甚至连用不易燃烧的木头所做的云梯,也被大火点燃。攀登在凉州城北门城墙上的上百个云梯,都被烈火点燃。而底下是无数成了火球在不断挣扎的人。而紧随其后的骑兵们,见到这个场面想后退几丈,以免熊熊烈火吓到他们的马。就见城墙上的弓箭手又变了,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落地的类似弩箭的东西,弩箭的前面还有一个小的罐子,无数小罐子从凉州城城墙上射来。离城墙数丈之远的骑兵们被小罐子砸中,有的直接砸中了头晕了过去,有的砸中了马尾马头。这些小罐子都在砸中人马或落地的一瞬间破裂开来,而罐中装着的液体传来浓烈的酒香。骑兵们深感不对,领头的乌马营大喊撤退。 第63章 申屠宏紧紧握住刺穿他的弯刀,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壤食农。壤食农这才接着回答申屠宏刚刚的问题,“小人活下来的信念,就是用这把切开爱马肚子的弯刀,亲手杀了你。”申屠宏慢慢倒下,而倒下之时恰好正对着他的属臣,而他的属臣的脸上却有得逞的笑意,他的心跳在强烈的不甘和疑惑中停止了。首领们纷纷抽出手中弯刀防卫,这壤食农恨申屠宏,未必不恨他们,却发现壤食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用这把杀了爱马又杀了仇人的弯刀抹了脖子,自杀了。首领们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个聊国的大罪人申屠宏,竟然这么突然又滑稽地死了。巫马营看着申屠宏死时都没闭上的眼睛,感叹了一句:“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愚蠢又天真之人,见到被他残忍扔下的壤食农不赶紧派人拿下,还真当作祥瑞了,却不知这个祥瑞恨他入骨。”一个首领也感叹道:“幸好他死了,若是这等愚蠢,又没有半分同理心之人当上大王,我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残忍又愚蠢之事。”首领们却见申屠宏的属臣见到效忠之人的死亡,反而笑了起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属臣是故意将壤食农带到申屠宏面前,借他之手除掉申屠宏,他效忠之人根本就不是申屠宏,难道是二王子申屠镇。属臣意料之中地见到了这些首领的惊讶和防备,慢悠悠地说道:“各位首领,既然大王子已经死了,那要不要效忠我的主人。”首领们:果然他是二王子的人。“我的主人三王子申屠苍。”首领们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申屠苍的人?”此时的聊国二王子申屠镇此时正带领着他手下的十万大军前往幽州。这不是他鲁莽行事,反而是他认为自己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申屠镇知道那个巍国的所谓战神陆兰锖和巍国边关的六万大军,此时正在凉州城内被申屠宏那个蠢货拖住,而并州的兵马也有申屠苍那个贱种应付。凉州城位于关隘,想要攻下整个凉州一定要攻下凉州城;而并州多山,不利于骑兵行走,想要攻占并州也只有先进入并州边关相对平坦的玉平县,而幽州与凉州和并州都不同,幽州地势平坦,且无关隘,他要攻下幽州不一定要先攻下幽州城。申屠镇这次选择先攻下边关十余个小城,占据了这十余个小城之后,再切断幽州城的援军和供给的主要线路,这样幽州城没了援军和供给,就成了一座孤城,申屠镇再集十万大军攻幽州城的五万军,以多攻少。他们中路十万大军兵强马壮,还拿不下幽州的五万军吗?而他选择雪停了再进军,不像那个蠢货一样,让十万大军冒着严寒暴雪进军,那样数日日夜不休行军的疲弊之师,就算是以多攻少,也是多半拿不下的。申屠镇骑着一匹赤红的高头骏马走在队伍的前列,腰上别着聊国骑兵特有的弯刀,背上背着一把重弓和箭矢,任谁看来都是一个英武矫健的聊国武士,而他也确实精于骑射,且文武双全。身后的中路首领们也心悦诚服地跟着二王子申屠镇,比起那个连聊国男人基本的骑射都不擅长的大王子申屠宏,他们跟着的这位爷脑子比那个大王子清醒得多,出身又比那个所谓小王子申屠苍高贵,以后的王位十有八九就是二王子申屠镇了,而他们如果成了未来大王的亲信,岂不是前途无量?三日后,申屠镇带着十万大军到达幽州城,他准备带领五万人在幽州城外百仗外安营扎寨,而剩下的五万余人,由中路十多位部落首领带领,去攻打幽州边境上的十来个小城,然后切断幽州城的增援和供给,包围幽州城,来一个釜底抽薪。申屠镇十分自信地说着:“根据探子来报,此时守着并州城的是陆兰锖底下的一员猛将王拓,而陆兰锖底下的另一员猛将胥向荣此时正坚守凉州城,陆兰锖底下倒还有一位能将鲁佳,不过几日前挖了地道火烧了西路的粮草,逃往了并州。”“那个巍国的战神陆兰锖此时困在凉州,而他手底下的所有能人都在凉州和并州,而此时的幽州城群龙无首,在本王子对幽州突发急难之前,陆兰锖绝对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进攻幽州吧?”首领们谄媚道:“二王子深谋远虑。”果然是跟了一个好主子,看来他们中路以后要凌驾于西路和东北路之上了。申屠镇:“那陆兰锖也好意思称自己料事如神,等先丢了幽州他才知道真正料事如神的人是本王子申屠镇。”首领们也纷纷吹捧附和。骑着马的申屠镇不知怎的往幽州城门望了一眼,申屠镇多年练习骑射,眼神极好,就见城门之上竟然有十来个人,站在中间的是一年轻男子,相貌英俊,身姿挺拔,穿着一身轻甲,隔着数百丈远就能看出此人的骇人气势,其身边有数位将领模样的人隐隐站在其身后,显然这群人之中那个年轻人才是领头之人。申屠紧紧盯着城门上的那个年轻男子,问道:“可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首领们才发现幽州城门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年长一些首领一见到那个年轻男子,眼神一变,面色也变得有几分惊恐。“是陆兰锖,是七年前的那个小恶鬼陆兰锖。”申屠镇揪住这个老首领的衣领,“你没看错吗?怎么会是陆兰锖?”老首领浑身发抖,“我怎么会认错,他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认得他,七年前与他一战,他折损我部落三成的勇士,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而另三个以前与陆兰锖交手过的部落首领此时也心底发凉,一股从骨子里而来的恐惧,此时这些首领里有这么多新人,多半就是因为几年前被那个小恶鬼陆兰锖杀了。此时的老首领们脚底发软,心底发凉,而年轻首领此时见着城墙上之人却仇恨滔天,他们的父亲/兄弟都是因此人而死,如何不恨?申屠镇气得涨红了脸,“怎么可能?陆兰锖怎么会在这里,他明明应该在凉州城?”“难道因为申屠宏那个蠢货太过愚蠢,陆兰锖根本不想待在凉州城里应付那个蠢货。”此时的申屠镇,既有计划失败的挫败,又有陆兰锖根本没将申屠宏看在眼里,反而将他当作真正的对手的暗喜,十分矛盾。不过,一瞬间他又反应过来了,“陆兰锖既然在此处,那幽州城就不再是群龙无首,或许他还带来了不少人马,此时幽州到底有多少人?”底下的首领迟疑道:“这?”此时的陆兰锖站在城墙上望着中路的十万大军。丁副官:“王爷,你从凉州带来了两万人马,此时幽州共有七万人马,再加上我们的神兵利器,足以与中路十万大军一战。”陆兰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想起京城里那个将任何百姓的性命都看得无比重要之人的陛下,“足以一战尚且不够,我们不仅要大败底下的中路军,更要尽量没有伤亡。”虽然觉得王爷此言有点离谱,但丁副官还是对他们的王爷完全地信任,只要王爷说了能做到,那就一定能做到。“这个二王子申屠镇,倒是比他的哥哥有几分脑子,但不多。”陆兰锖道。定副官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王爷去了一趟京城,说话倒是比以前风趣多了,也不知是从何学来的。陆兰锖没有再接着盯着幽州城外的中路军,径直离开了。丁副官本以为王爷一定是打算如对付聊国的东北路军和西路军那般,提前谋划让他们的敌人一步步步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却没想到王爷非但没有看着舆图谋划,反而拿起了他十分眼熟的几本情话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的陆兰锖刚要提笔,却看丁副官站在一旁,似乎嫌他十分碍眼,朝他使了个眼色。丁副官连忙退了出去,料事如神的王爷,就算是前些日子匆忙行军,从凉州赶到幽州,也没有一日忘记给他京城里的心上人写信啊,也不知王爷的心上人到底是何人?可王爷除了进宫之时,他都是跟在王爷身边的啊,从未见过他与谁格外亲近,难道是宫里的人,是宫里的某个宫女,身为断袖的丁副官此时的思路也打开了,难道是太监,不会是那个方首领吧?还是杜尚书?枢密使?可他们都有了夫人了啊?唯独没有敢往陆兰锖在宫里相处最多的那一位身上想。此时京城里所有的木匠,都得到了一份叫做改良织布机的图纸,他们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啊,脑子活泛之人,赶忙照着图纸造出了一台织布机,交给妻子试用,妻子虽然刚开始不太会使用这台织布机,但随着摸索很快就熟练了,一下午竟然将以前需要几天才能织完的棉麻给用完了,织的布也十分细腻,不像以前的织布机那般粗糙。从前为了不花贵价买布,她一年要花数月的时间来给一家人织布,可如今最多半月就能将家里人一年所需要的布给织完,木匠妻子连忙将这个好东西给所有的邻坊都宣传了一番,邻居们知道这是陛下所给的图纸造出的好东西,当然是信的。也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到木匠家里看看这个织布机,发现这个织布机果然是一个神物,本来需要半个月才能织完的布,这个织布机一天就织完了,那以后不就有了大量的时间干别的事了吗?家里有闲钱的人家连忙向木匠订了一台,而木匠织布机的订单很快就排到了后年,而有人等不及竟然想直接付钱,将木匠家里这台用过的织布机给搬走。木匠夫妻俩哭笑不得,连忙婉拒,最后还是将织布机锁在房中,这台织布机才躲过一劫。京城里所有的木匠此时都忙着制作织布机,而织布机的图纸,很快也到了大巍所有县衙的工房手中,他们很快造了一台,摆在县衙门口,供百姓们参观试用,百姓们用过之后果然爱不释手,知道这是陛下从仙界带回的仙物。本来除了京城及京城周边的几个州,其他州的百姓虽然知道有传言他们的陛下是神仙下凡,但他们大多数也是不信的,哪个皇帝不说自己有什么仙相,本朝太祖皇帝起兵之时也从鱼肚子里捞出写着字的锦缎,前朝云朝更离谱,直接来了个白狐夜嚎。可如今他们亲眼看到这个能一日就将半个月才能织完的布织完的织布机,这不是仙物是什么?能带来仙物的陛下不是神仙下凡又是什么?原来他们的陛下真是神仙下凡,本来大巍所有百姓都知道了前线在跟聊国打仗的消息,除了安宁王守边关的这几年,百年来跟聊国打仗真是屡战屡败,丢了好几个州府,如今战事又起,百姓们都生怕哪一日亡国了,成了亡国奴。以前造反起兵的好歹还是自己人,不过是换个皇帝罢了,可若是聊国入侵,他们与聊国人性情习惯不同,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可如今他们的陛下是神仙下凡,老天爷都派了一个真神仙来做他们的皇帝,这场仗怎么可能会败。陛下自从恢复在仙界的记忆以来,修河道预防了今年岭南的水患,修水库要逆天改交邕常年大旱之命,造玻璃精油等物填补亏空的国库,这般的神仙是不可能败的。本来因为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大巍百姓虽然还是在正常的生活,但还是陷入了亡国的恐慌之中。整体民心度下降了百分之十,将贺疏舟好不容易攒到的一万积分扣了个干净,贺疏舟肉痛不已。谁知道一夜醒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掉了的民心度竟然又涨了回来,虽然系统只给了一千积分,但总比没有好啊。于是朝堂上的群臣,又听见了他们陛下心声中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这魔音直接入脑,捂住耳朵也没有用。直到有的大臣听见这痛苦的歌声,简直想要一头撞在柱子上将自己撞晕过去时,贺疏舟心底的歌声才停了下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民心度一下子又升了上去。】贺疏舟托着下巴思考着。【难道是凉州打了胜仗的消息,可这消息已经几日了,为何民心度今日才升。】【难道是因为那个织布机,因为百姓们极其喜爱那个织布机,民心度就升高了。】【应该就是织布机,还是要搞民生啊。】听见陛下的心声,礼部侍郎戴芜理了理衣冠,又看了一眼前礼部侍郎现少工监监司江云山。江云山被戴芜挑衅,气得要死,但又没办法反击,只能转过头去不看他。觉得自己终于赢了江云山的戴芜,嘴角再也压不住了。第69章 此时聊国王宫内的申屠元, 知道了大儿子率领的西路损失了三万人,畏罪自杀的消息,但他了解自己的大儿子,可以说他愚蠢, 也可以说他鲁莽, 可他万万不会畏罪自杀,经过两个儿子贸然出兵, 以后听到了大儿子身亡消息的申屠元, 此时已经大病, 且看上去一月间就老了十多岁,再也看不出是一月前的强壮模样。而大王子的母亲也已获罪软禁宫中, 她知道了自己儿子畏罪自杀的消息,此时无比后悔对儿子多年的娇生惯养,才致使儿子如此鲁莽, 可他是不可能自杀的,她整日里在宫里叫喊,让王上彻查此事, 严惩害死他们儿子的凶手。申屠元不知道大儿子申屠宏的自杀有鬼吗?可那些失去了三成人马的首领们, 愤怒不比他们少,想到这里,申屠元又吐出来一口鲜血,二王子申屠镇的母亲此时正侍奉着申屠元, 连忙拍着大王的背, 擦干了申屠元口边的鲜血, 可在申屠元沉睡过去之时, 这个女人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这个王位估计就是她儿子的了,王上怕是也时日无多了,真是好啊。夜里的幽州城外,申屠镇本打算十万大军,五万守在幽州城外,五万人分为十队分别攻下幽州边境边上的十座小城,切断幽州城的供给和增援,对幽州城形成合围之势。却没想到陆兰锖竟然在西路大军围困凉州城之前,就带着人马离开了凉州城来到了幽州城,不知他带了多少人马,若是将凉州城的六万兵马带了一半过来,那他若是将五万兵马支走,很可能此时的幽州城内不止五万军,再加上听说他们的武器十分锋利,连盔甲都砍得开,那么到时候处于弱势的就是凉州城外的他们了。正在犹豫中的申屠镇却收到一飞鸽来信,他三天前就知道了申屠宏冒雪进军,没有休整好就贸然攻城,致使一万多人伤亡,可没想到申屠宏那个蠢货,分了一万五千人分为三路去截断凉州城的补给和增援线,却没想到受了埋伏,损失重大。申屠镇也是感叹了一声,却在看到最后一句话之时,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了申屠宏那家伙竟然畏罪自杀了,他与那家伙斗了二十多年,申屠宏虽然养尊处优,但脸皮极厚,不可能会畏罪自杀,除非他是被畏罪自杀的。此时的申屠镇一边感叹一个斗了半辈子的对手就这么轻飘飘地死了,一边又从后背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们聊国与那些首领并不是单纯的从属关系,一旦大败,那些失去了大量人马的各部族首领,就再也不是听话的下属,反而成了吃人的恶鬼。他不能将一半人派出去,这不但会增长手底下那些首领的势力,更有幽州城内的陆兰锖虎视眈眈。于是,第二日,中路的首领们接到了二王子申屠镇的最新命令,他不打算将十万人马分出五万人去攻占幽州边境的小城,只愿意分出两万人,虽然人数变少了,但要攻下并占领的小城数量并没有减少,也就是他们原本要带领五千人攻破一座小城,可如今却只能带领两千人。首领们也知道怕是因为大王子申屠宏的死,二王子如今很防备他们这些首领,又怕被幽州城里的不知多少兵马袭击。可他们是真心效忠二王子的,如今大王子已死,二王子申屠镇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继位人选,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背叛二王子,而二王子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他们不得不听从二王子的命令,带领着两千人马去攻破幽州的一座边关小城,幽州乃苦寒之地,边关的小城百姓一般最多一万余人,而守城的边关军也不会超过一千人,他们带着两千兵马,虽然不如五千兵马那般轻而易举,但也几乎不可能失败。中路瓦亚部落的首领贯秋涿带着两千人马,经过两天的奔袭,很快到达了幽州的一座小城青运县,刚入青运县边境,侦察的士兵就已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他们这两千人都是骑兵,所以就算青运县及时发现,等他们到达青运县县城底下之时,也不超过半个时辰,青运县是无论如何都调不到援军的,何况与他们相邻的几个县此刻都已经被他们中路军盯上了,而州府幽州此刻大军压境,也不可能给他们增援。所以这些小城,此刻就如案板上的肉一般,任他们拿捏。想到这里,贯秋涿也有几分从骨子里传来的嗜血与兴奋,不过听说大王子申屠宏攻打凉州城之时,凉州城在城墙上朝攀墙的士兵抛下了烈酒,再用火箭点燃,将他们变成火球,他可不会那么愚蠢,谁知道这些小城中有没有那种烈酒呢?西路军将凉州城的城门攻破之后,城门之后还有一座巨大无比的铁门,可那等神迹怎么可能是幽州一座一万多人的小城也有的,看青运县的城墙也是破败不堪,连修缮都没有,更别说有钢铁巨门了。所以他下令让底下人砍掉一棵大树,打算用这颗圆木攻破青运县的城门,直接冲入城内,杀光里面的守兵,占领青运县。底下人带着圆木将要撞上青运县的城门之时,却没想到这座城门竟然直接打开了,从里面冲出了无数的骑兵,都穿着重甲,拿着传言中寒光凛冽的神兵利器,将装门的士兵的盔甲砍破,全都砍死了。可贯秋涿却没有太过惧怕,这座小城的守兵常年不超过五百人,就算是有神兵利器,又如何打得过他们的两千人马,就是耗都能把他们活活耗死。本以为要费一段时间才能攻入城内,可如今城门大开,正好省了他们一番功夫。贯秋涿命令两千人马冲了上去,没想到巍国的神兵利器竟然真的能破开他们的盔甲,不过一会儿就砍死几人了,不过以人头优势,他们也不可能会战败。而这几百人的武器,到最后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最后砍到幽州城那些士兵的身上,想到这里,贯秋涿更是兴奋了。贯秋涿慢慢感觉不太对劲,城门内冲出的骑兵越来越多,已经远远超过五百人,怕是有了七八百人,而青运县里来源源不断地有骑兵冲出来,拿着锋利的武器。“不对劲,有埋伏,快撤。”贯秋涿想要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敌方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两千人,与他们纠缠起来,而青运县还有人冲出来,或许青运县埋伏着至少三千人。最后有一将军模样的人冲了出来。 第65章 半月后,聊国新王申屠苍带领着北路七万大军抵达幽州边境,在幽州城外安营扎寨。“王上,如今的凉州城攀墙梯爬不进,攻城锤破不动,该如何攻破?”此时已成了新王身边女官的夹谷娜说道。申屠苍轻笑:“既然我们攻不进去,就让他们出来迎战。”中路的一位首领:“王上,他们跟缩头乌龟一样,如何愿意出来?”申屠苍没有多说,“明日你就知道了。”翌日,陆兰锖正看着舆图,手下人就来报。“王爷,聊国的那个新王申屠苍在外面叫阵,让王爷您露面。”陆兰锖站在城门之上,果然见城外的数万大军之中,有一年轻男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就是巍国的安宁王陆兰锖?”陆兰锖不知为何此人都没见过他,眼中却是滔天的恨意。“正是。”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申屠镇拍了拍手,有数千穿着普通衣物的百姓被捆着带到了大军阵前。申屠苍笑道:“二十七年前你们巍国失去铜州,这些人正是铜州百姓,与你们大巍人一脉同枝,他们中的大多数现在都认为自己还是巍国人,等着你们巍国收复土地,来救他们呢?”陆兰锖闻言沉了脸色:“申屠苍,你想做什么?我们两国之间的仇恨,不应该牵连无辜百姓,何况,他们现在是你们聊国的百姓。”申屠苍:“他们既不会说聊语,也不认为自己是大聊人,如何算得上聊国人。”“每一炷香的时间,本王都会杀掉这里的一百人,直到全部杀干净,每日再抓新的铜州人来杀,直到……”陆兰锖皱紧眉头:“申屠苍,你要什么条件才会放了这些人?”申屠苍大笑:“安宁王,你果然是爽快之人,本王当然不会让你大开城门,就算是你愿意,你手下的人也不会愿意的。”“不过,只要你答应跟本王单独决斗,生死输赢不论,只要你赢了本王,本王就放了他们。”陆兰锖没有犹豫:“我答应你。”手下的将领们纷纷劝道:“王爷,他们如今已经不是大巍的百姓了,何必为了他们而犯险。”“对啊,王爷,谁知道这些人还认不认自己是大巍人,或许只是聊王与他的百姓们串通起来,引您犯险而已。”陆兰锖:“陛下说他会收服故土,不仅是铜州,淇州,盈州,尚州也早晚会收复,这些人以前是大巍百姓,以后也是大巍百姓,本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被虐杀至死。”巍国的安宁王陆兰锖在将领们的反对中,骑着马出了城门,而聊国的新王也的确如自己的承诺所言,没有让大军接近,而是独自骑着马前往。陆兰锖背后的长枪寒光毕现,正是钢铁厂生产的武器中的精品,腰上还别着一把长剑。虽然用更好的武器不太公平,但为了陛下,他不能冒险,他必须活着回去。而申屠苍的身后也是一支长枪,不是聊国的制式,反而是巍国武器的制式。看到陆兰锖看着他武器的眼神,申屠镇挑了下眉:“这是前阵子你们火烧西路粮草时,死伤的几人留下的,还真是把好枪,我们用同样的神兵利器,这才公平,不是吗?”陆兰锖收回了目光,“的确。”城墙上巍国的将领焦急地看着底下决战的二人,也不知这个聊国新王的武力如何,能不能与王爷一战,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如何应付三州外的二十多万大军啊。百丈之外的聊国的各路首领此时也十分担忧,这个巍国的安宁王战绩可是斐然,可他们的大王武力如何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就敢跟那个安宁王单挑啊。在数万人的焦灼中,二人骑着马举起长枪迅速靠近,两人的长枪接触在一起,传来刺耳的声音,马迅速跑开,此时陆兰锖对申屠苍的武力值也有了基本的了解,在禁军首领方吾宁之上,没想到聊国前大王申屠元武力平平,生了个儿子倒是个高手,不过对手武功高强对他来说不是好事。而且,聊人不是主攻枪术,骑砍和骑射才是他们的擅长之处,陆兰锖边想着边躲过了几支申屠苍射来的箭矢。申屠苍与陆兰锖侧开以后,就收起长枪,拿起背后的弓箭朝陆兰锖连射三箭,被陆兰锖一一躲开。看着王爷躲过申屠苍的暗箭,楼上的大巍将领都松了一口气。可百丈外的聊国首领却十分遗憾,没想到王上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骑射也非常不错,不过竟然被那个陆兰锖躲开了,算他命大。陆兰锖躲过箭矢,举起长枪朝申屠苍攻去,又是几声枪鸣,陆兰锖找到了一个破绽,朝申屠苍的胸口攻去。申屠苍连忙弯腰躲过,又骑马与陆兰锖拉开距离。见王爷没有击中,楼上之人都叹了一口气,而百丈外的首领们却松了一口气。申屠苍想要拉开距离,陆兰锖却穷追不舍,也拿出背后的弓箭朝申屠苍连射几箭,申屠苍一一躲开,最后一箭却躲闪不及,射中了他的发髻,他的头发都散开了。这时候再绑头发已经来不及了,而头发无疑会影响他作战,申屠苍边骑马躲避,边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将长发剪短,战场上散落着申屠苍的头发,不过申屠苍此时无父无母,也不在乎所谓的身体发肤授予父母之论了。申屠苍也不得不赞叹道:“好箭法。”陆兰锖见这个聊国新王也有了几分欣赏,若是他们不是敌人,此人能为陛下效力,那该多好。陆兰锖:“你的箭法和枪法也不错。”此时两军都无语了,你们是在决斗,不是在切磋,能不能不要这么欣赏对方啊。不过两人此时也知道在生死决斗,申屠苍毫不犹豫丢掉了手中的长枪,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本王知道你们巍人善剑法,而我们聊人善骑马,那么我们就在马上用剑法比试,可公平”陆兰锖也丢掉了长枪,若是长枪和骑射他可能与此人不分上下,那么剑法,他是不可能输的。两人骑着马再次接近,申屠苍先用剑想要刺中陆兰锖的心脏,却被陆兰锖挡下。陆兰锖在此刻发现破绽,一剑刺中了申屠苍拿着剑的右手,顿时血流如注。申屠苍迅速将剑换到了左手,然后想要刺中陆兰锖的右手,却被陆兰锖躲开,只划开了他的衣服,和一条一寸长的浅显伤口。陆兰锖没有管自己受伤的伤口,朝着申屠苍的穿着盔甲的肚子上刺去,而申屠苍却在此时发现了陆兰锖的破绽,在陆兰锖刺向他的肚子之时,他也同时刺向陆兰锖的左胸。他被刺中肚子不会死,而陆兰锖被刺中左胸必死无疑,到那时他就为母亲报仇了。城墙上的将领们,看着申屠苍的剑直直刺向王爷的胸口,都吓得心跳都停下来了,连忙大喊。“王爷小心。”却见陆兰锖一点躲的意思都没有,只顾着刺向申屠苍。陆兰锖手中的剑很快破开了申屠苍身上的盔甲,刺中了他的腹部。双方观战的将领和首领都张大了嘴巴。申屠苍手中的剑也击中了陆兰锖的左胸,肚子传来剧痛的申屠苍却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很快,他的笑容就凝固了,他手中巍国的神兵利器竟然没有破开陆兰锖身上的盔甲,而只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口子。难怪他刚刚不躲,不是他躲闪不及,是陆兰锖根本就不想躲,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剑根本无法破开他身上的盔甲,巍国不仅有锋利无比的武器,更有坚如磐石的防具。此时腹部受伤的申屠苍从马下重重摔下,陆兰锖刚想乘胜追击杀死申屠苍。却见刚刚见势不对的聊国首领们,已经骑着马带着无数兵马奔袭而来,就算他自诩武功高强,那也不可能同时对付上千骑兵。陆兰锖骑着马退回幽州城内,城门很快紧紧闭上,而将领们很快围上来看他们王爷的伤势。而聊国人也很快将他们受了重伤的大王给接到营中。腹部受了重伤的申屠苍此时心中恨极了,没有将仇人手刃,反而被他重伤,若是有那副重甲的是自己,那么他们谁胜谁败还未可知?首领们看着重伤的大王:“王上,可要将那群铜州人杀了泄愤?”却见申屠元训斥道:“什么铜州人?那是我们大聊的百姓,就算是那些百姓现在还不认我们大聊,早晚也会认的,本王不过是出了一个计策引出那个陆兰锖罢了,可惜没有杀死他,真是可惜。”看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大王,首领们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听训。而此时的大巍京城,正在朝堂上的贺疏舟每日都要打开几次陆兰锖的人物面板,这日打开却发现陆兰锖的健康值掉了百分之五。【陆兰锖的健康值怎么掉了百分之五,难道是受伤了?】大臣们也是知道这个健康值是怎么一回事,有次陛下闲来无事查看他们的状态值,发现兵部侍郎的健康值掉了百分之十,连忙一问,才知道兵部侍郎昨夜吃坏了肚子。安宁王掉了百分之五的健康值,就算是真受了伤,怕也只是一条小小的口子,要是晚点去看大夫,怕是已经好了。陛下您何至于心声中如此焦急忧虑?却见他们的陛下眉头紧皱,“少工监监司庄才英。”庄才英连忙应道:“臣在。”贺疏舟:“火炮司的火炮造了多少了?”庄才英:“启奏陛下,如今火炮司造了火炮一百五十门,火炮炮弹一万三千发,手榴弹两万余发。”贺疏舟在心中算了一番,“已经够了,调一百门火炮,一万枚火炮炮弹,一万二千枚手榴弹,和朕的三万禁军,朕要御驾亲征。”【陆兰锖那家伙,还好意思称自己为大巍战神呢?就知道让自己受伤。】【还得是朕亲自把聊国人打趴下。】御史大夫连忙站出来:“陛下使不得啊,边关有了安宁王就已经足够了,京城还要陛下您的坐镇啊,为了陛下您的安全,为了整个大巍,陛下您可不要胡闹啊?”贺疏舟虽然听过无数次御史大夫的劝谏,却从没有听见过他的语气如此焦急,不过他也知道御史大夫是为了他着想。底下的朝臣们也纷纷应和劝谏,生怕他是一时兴起御驾亲征。“爱卿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明日就到京郊的天光观早朝吧,那时爱卿们就知道朕不是一时兴起了。”听到陛下这么说,群臣们这才放下了一点心,陛下怕是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了,不是一时兴起,若真的有能打败聊国的大杀器,他们也不是不能让陛下御驾亲征,毕竟陛下若是御驾亲征成功积攒了威望,获得大量民心,也能从仙界得到更多的好东西。退朝时百官们却见钱相脸色十分难看,连忙问道,“钱相,您怎么呢?”钱之荣面色铁青,挤出一句话来,“那个安宁王简直是祸国妖王,太后娘娘到底看没看到那本书?”第70章 满朝文武看着对面山上刚刚被轰出来的一个大洞, 又看着旁边还有数个类似的大洞,总算知道近几个月以来京郊天光观有仙人渡劫飞升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了?看着跟几月前的他一样要扶着下巴,才不至于惊掉下巴的大臣们,贺疏舟微微一笑,“爱卿们, 见到这个大炮,你们总算知道了朕微服出访不是心血来潮吧?”枢密使小心问道:“陛下, 您把仙界的武器带到凡间, 不会有什么惩罚吧?”御史大夫:“陛下, 我们慢慢来也行的,您可不要因为大巍了耽误了您的修行啊?”工部侍郎:“陛下您的修行要紧, 要是为了我们而再下凡历劫几世,可怎么办啊?” 第67章 “本王就是要逆天改命,告诉老天,本王才是真正的天子。”陆兰锖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聊国的三万大军赶到之前,抵达贺疏舟身边。贺疏舟本来在马车里摇摇欲睡,却被王福叫醒。“陛下,二十里外发现聊国敌军,约莫有三万人。”贺疏舟当然知道此时御驾亲征,聊国的大王申屠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截杀他,若是成功,大巍怕是乱了,而聊国正好可以乘此机会,攻占整个大巍。但听见前方有敌军消息的贺疏舟毫不犹豫地下令继续前进。直到两军在一平坦地带相遇。聊军领兵之人是中路首领弟五先,而巍军此时离他不过几十丈。而被一群穿着红红绿绿官服围绕着的年轻男子,穿着明黄色的帝王服制,显然正是巍国的皇帝贺疏舟,没想到遇到他们聊国的三万铁骑,巍国的皇帝没有躲在重重保护身后,反而大摇大摆地站在阵前,很有胆色,但实在愚蠢。弟五先大喊:“你就是巍国的皇帝贺疏舟?”贺疏舟也拿出一个木质的喇叭,朝聊军方向大喊道:“朕就是两百年前打得你们聊国屁滚尿流的巍国的皇帝。”弟五先笑道:“那也是两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被打得屁滚尿流的可是你们巍国。没想到你们的安宁王算无遗策,老谋深算,你这个小皇帝却如此鲁莽,一点谋略和计策也没有,直接就冲上来送死,真是愚蠢啊,哈哈哈哈哈。”贺疏舟拿着喇叭接着喊:“什么计谋与策略,花里胡哨的,把朕的意大利炮摆起来,朕让你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第71章 弟五先就见巍军将一堆黑色的铁疙瘩推了出来, 对准他们的三万大军。弟五先看着这些玩意儿,更是乐死了,传言里说巍国的皇帝是神仙下凡,没想到他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拿一堆黑布隆冬的铁疙瘩就觉得能对付他们三万铁骑, 真是异想天开。贺疏舟看着这一百门大炮,露出自信的笑容。很快, 禁军们就将炮弹点燃, 放进炮筒里。看着眼前, 弟五先的笑容突然凝固,那些黑疙瘩里的东西被点燃, 然后是一声剧烈的声响,那个圆疙瘩就朝他们飞来。没想到巍国的这个东西竟然能飞。弟五先大喊:“注意躲避,进军。”三万铁骑看到有东西朝他们飞来, 也是十分惊慌,不过这东西也不过百来个,就算是百发百中, 也不过击中他们百来人, 而发射这个什么一沓力炮还需要时间,等到下一发射来,他们早就冲到大巍皇帝的三万禁军面前,开始厮杀了。果然, 不出他们意料, 这些圆疙瘩只有二三十个击中了他们中的人。这巍国皇帝装神弄鬼半天, 拿出那么多的铁疙瘩, 也不过才伤他们二三十人,果然是个只会装神弄鬼的骗子。突然, 在一百来个圆疙瘩落地或击中他们的瞬间,他们突然听到了比刚刚圆疙瘩射来时的声音还要猛烈百倍的声音,圆疙瘩整个裂开了,变成无数碎片,一阵强烈的热浪朝他们涌来,然后火光冲天,无数碎片朝他们涌来。弟五先没有被圆疙瘩击中,甚至最近的圆疙瘩都离他有一丈远,可圆疙瘩的碎片却以飞快的速度朝他飞来,击中了他的盔甲,狠狠嵌在盔甲之上,他的脸和手臂也被碎片擦伤。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时的战场火光冲天,巍国的人马毫发无伤,而他们此时已经伤亡了上千人,被圆疙瘩所伤的人有的被炸断了腿,有的被炸断了手,甚至有的整个半身都被炸断了,还活下来的人在地上哀嚎着。饶是他身经百战,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有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可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巍国新的一轮杀器又朝他们飞来,弟五先抬起鲜血直流的手,用平生最大的声音叫喊。“进军,只要我们冲到巍国人的面前,他们就算有神物也无可奈何。”三万骑兵听令想要进军,却发现他们的马儿已经惊了,根本不听他们的使唤,有的疯狂跑走,有的直接被吓晕倒下,有的横冲直撞。新的炮弹射来,又有上千个骑兵被炮弹所伤。弟五先见这群骑兵骑着马根本无法动弹,而是在这里当巍军的活靶子,如何不着急。大喊道:“放弃马,拿出你们的刀和枪,直接上前跟巍军厮杀,你们是身经百战之兵,而他们连战场都没有上过,就算是没有马,也能将他们拿下。”三万骑兵闻言下了马,带着弯刀和长枪朝三万禁军冲去,期间又中了两拨炮弹,死伤千人。而禁军首领方吾宁也听到了聊军跟那个安宁王一样,认为他们禁军是少爷兵,没上过战场就是不行,也是怒了。“拿出你们的真本事来,让陛下看看我们禁军的威武。”三万禁军齐声答是,从腰间抽出寒光凛冽的长剑和长刀,与上前来的聊军厮杀起来。这三万骑兵主练的是骑射和骑砍功夫,虽然有战场的经验,但跟主练刀剑的禁军们也只是打个平手,没想到这三万禁军,人人都有那种能砍开盔甲的神兵利器,他们砍中巍军的盔甲,他们毫发无伤,而巍军砍中他们的盔甲,却能重伤他们。弟五先大喊:“砍他们的弱点,砍他们的头和脚。”聊兵虽然听到了,但是他们不想砍吗,巍兵砍他们不挑地方,砍就对了,而他们既要注意防守和躲避,又要注意砍巍兵的弱点,往往等他们好不容易伤到巍兵的弱点之前,这群巍兵就已将聊兵砍翻在地。两万多聊军对战两万禁军步兵,没想到这战他们聊国铁骑却渐渐落了下风,可弟五先却不敢撤退,就算是牺牲掉这三万人,他也要将那个巍国皇帝杀死。没想到那个巍国皇帝竟然真的是神仙下凡,能不费吹灰之力就炸死三千多聊兵,他对大聊的威胁不亚于那个所谓的战神安宁王,他才是聊国最大的敌人,此时是最有机会杀死他的时候,绝不能让他活过今天,只有他死了,他们聊国才可能打败巍国,不然他以后不知要弄出多少这种能大败聊军的大杀器。他们不愿再过那种被迫向巍国臣服的日子了,他们要做这片大陆的主人,他们要做百国之主,今日必须要杀死那个巍国皇帝。弟五先大喊:“所有人,不惜代价刺杀巍国皇帝,若是他活着,我们以后的世世代代都要被巍国奴役,为了你们的子孙后代,杀死巍国皇帝。”而此时被护在后方的贺疏舟也听到了聊国将领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边的大臣们护得更紧了,而他身边护卫的一万禁军也更加警惕,围成一个圈儿,牢牢把他护在里面。可此时已经杀疯了眼的所有聊国军都不管身边敌人的纠缠与砍杀,同一时间朝贺疏舟所在的地方冲来。看着红着眼满脸仇恨的聊军,贺疏舟此时才有了几分惧意,就算是知道自己被这一万禁军保护,一般不会有事,而这场战事他们已经处于上风,可若是有了意外,有人杀入阵中,也难保他小命不保,难怪陆兰锖那家伙说他鲁莽。弟五先突然听到了整齐的马蹄声,他朝身后望去,身后竟然是巍国那个战神带着人马朝他们冲来,本来心中还有一丝希望的弟五先,此时就已经绝望了,没想到陆兰锖的动作这么快,目测人马有两万余人,都是训练有素,有着优良武器防具的铁骑,而他们此时的马甚至还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有的已经不知所踪。若是这两万援军没到之前,他们还有几分希望冲破巍国皇帝的防守,杀死巍国的皇帝,可如今这两万援军一来,领头的还是巍国的战神陆兰锖,他们已经败了,还是大败。想到这里,弟五先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喊道,“撤退!!!”此时与巍军守卫厮杀的聊军们也发现了骑马而来的巍国援军,他们也绝望了,听见首领喊着撤军的消息,他们此时竟然有了几分庆幸,没想到他们英武不屈的聊国武士,竟然有了退意和惧意。他们放弃了与禁军守阵的纠缠,冲回了刚刚的所在之地,所幸他们的马儿也大多数恢复了理智,他们骑上了自己的战马,在弟五先的带领下,朝幽州城方向逃去。他们来时足足有三万铁骑,而逃离之时竟然只有一万余人了,这场战役,是彻底的大败,折损了六成人马,连大巍皇帝的衣角都没有伤到。陆兰锖赶到之时,聊国的三万铁骑就已经与禁军打起来了,可看着将马放着,下马与禁军的厮杀的聊军,就算是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大巍战神,此时也是一肚子疑惑,聊军为什么放着自己擅长的骑射和骑砍不用,非要下马与禁军厮杀。还有,我军旁边那一排排黑色的东西是什么,难道又是曲监司造出来的望远镜?没想到在他们离两军交战之地越来越近之时,陆兰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是他来迟了,希望陛下平安。可没想到聊军发现他们的到来,竟然放弃了与禁军的厮杀,骑着马跑了。根据陆兰锖的目测,逃离的聊军约莫有一万来人,不是情报上说聊军派了三万大军截杀陛下吗?为何只有一万来人。随着陆兰锖离禁军队伍越来越近,看着满地的聊兵尸体,陆兰锖总算知道为何聊国逃跑之时只有一万余人了。是他太自以为是,以为陛下没有他的保护,会遇到危险,就算是他遇到三万聊军,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间灭掉六成,陛下是神仙下凡,如何又需要他多嘴呢?既能理国安邦,又能带兵打仗的陛下,此时应该也不会需要他这个所谓的战神了吧,他之前的对陛下的威胁,陛下或许会觉得很好笑吧,或许他认为陛下这次会答应他,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陆兰锖带着两万边关骑兵到了禁军跟前,却被那个他不知是何的黑东西对着,而三万禁军也举起枪盾对着他们,一副防备的模样。陛下竟然在防备他,或许他刚刚的猜测是真的,陛下之前不完全拒绝他不过是看他有用,边关需要他,可陛下又怎么会放心觊觎他之人,早就想将他杀了,只不过今日才行动。陛下有了能大败聊国的大杀器,自然是不需要他了,这就是陛下的答案。是他功高盖主,是他该死。陆兰锖下马,将腰间的长剑随意丢下,卸下了身上的盔甲,只着一身里衣,恭敬地跪向禁军围着的方向。“罪臣陆兰锖护驾来迟,向陛下请罪。”而禁军慢慢散开,露出里面重重保护之人,正是他日思夜想之人,正是他的信仰,他的归属,他的一切,可如今他的陛下却防备着他,一切都是因为他不自量力,他胆大包天,他觊觎圣上,他罪该万死,不过,他不后悔。若是陛下此时要他的命,就尽管拿去,若是陛下以后,能偶尔想起他,也就满足了。贺疏舟看着陆兰锖这家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也是被逗笑了。“安宁王,虽然你护驾来迟,但朕也不是不能宽恕你,不过朕有一个条件。”陆兰锖此刻心中有了一线希望,陛下并不想要他死,就算是他对陛下冒犯至此,但陛下是何等宽广之人,那么陛下原谅他,会提什么条件呢?让他永远驻守边关,永不得回京,还是去攻打别的国家,总归是不让他再出现在陛下面前吧,而他去年威胁陛下,让陛下每两日给他写信,陛下应该也极不耐烦吧,要不是看他还有几分用处,怕早就将他处死了。陆兰锖:“陛下无论什么条件,臣都欣然接受。”贺疏舟见心如死灰的陆兰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边关天寒地冻的,朕很不习惯,安宁王来为朕暖床吧。”大臣们抬眼看着他们的陛下,他们刚刚幻听了,陛下说了什么虎狼之词?这是羞辱吧?对守卫边关的功臣这般羞辱,这还是他们正直的陛下吗?有的大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掏了掏耳朵,又晃了晃自己的头,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看着同样呆若木鸡的同僚,这简直比他们听到陛下的心声还要离谱。陛下竟然看上了安宁王,对安宁王强取豪夺,没想到陛下平时一点女色都不好,没想到是好男色啊,安宁王也是可怜,替大巍守边关多年,谁知却被陛下看上了,以后世人聊起他,恐怕不是战功赫赫的战神,而是陛下的男宠。可安宁王会答应吗?唯有丞相钱之荣跺了跺脚,太后娘娘啊,您不管前朝之事也就罢了,连陛下的终身大事也不管吗?陛下若是无后,该怎么跟大巍的历任皇帝交代啊。而处于事件中心的陆兰锖,听到陛下的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看上去就是一个被君主强取豪夺而不敢违抗的可怜之人,可他的心此时已经飘起来了。陛下说,让他暖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陛下答应他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本以为陛下就算答应,他也只能做陛下见不得光的情人,没想到陛下直接在所有文武大臣面前,三万禁军之前,完成了上次他们分别之时的那个承诺。下次再见面之时,陛下会给他一个答案,他无数次幻想陛下给他想要的答案之时会是什么场景,没想到会是这般。陆兰锖紧紧盯着他的陛下,他的爱人。不知过了多久,才说出话来。“陛下的话,是臣想的那个意思吗?”贺疏舟挑眉:“怎么不愿?是想领救驾来迟之罪砍头吗?”陆兰锖努力克制自己,才让自己不冲到陛下面前,狠狠地抱住自己的爱人,他简直是世上最幸福之人,他的信仰,他的一切,他的神明,竟然下了神坛,向他伸出了手,他如何不愿呢?“臣之万幸,臣求之不得。”见这场赤裸裸的强迫快要成功了,御史大夫忍不住冲了出来。“陛下昏庸至极……”【烦死了,这种时刻扫朕的兴,要不送去翼州挖煤吧。】御史大夫:“陛下……陛下您高兴就好。”在挖煤的威胁下,又灰溜溜地回去了。【谁再放屁话,先送去益州挖煤,再送去兖州挖铁矿,又送去岭南修河堤,最后送到交邕修水库。】还想说话的群臣,听到陛下的心声,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安宁王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我们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你自求多福吧。 第69章 “臣一方面为陛下的美色所惑,一方面,也是因为陛下看上去与臣一般孤独与痛苦,在陛下所谓仙人下凡的传言还没有流传之前,臣就觉得陛下就像是居高临下看着众生,而不愿沾惹凡间事的另世之人,我想要了解陛下,又不得不被陛下吸引,一步步地接近陛下。”“最后,我发现陛下的思想却如另世或者是他们所说的仙界之人一般,与这般世界大有不同,可陛下的灵魂,却同我很相像,不愿让人接近,只有不断地尝试,才可能让陛下的内心露出一条缝来,而我趁势钻了进去,就看到了陛下这个仙人,是如此渴望着亲情和友情,是这么孤寂,是那么千疮百孔。”“所以,担负着一个国家的陛下,我想要做陛下的亲近之人,就算是我不自量力吧,我想要帮帮您。”闻言,贺疏舟轻笑,“明明是因为我的父亲无能而失去了双亲的你更是需要治愈吧,可你却不知所谓地接近我。”“百姓们将我看作高高在上的皇帝,大臣们也有时将我看作君威难测的陛下,有时将我看作需要呵护的孩子,而最终他们都将我看作无所不能的仙人,而唯独你,真正将我看清楚,而这才是我让你一步步接近的原因。”“而到了现在,我真正地动了心,你却说你将我看作无所不能的神仙,觉得配不上我。”“陆兰锖,究竟是你以前的脑子是一时清醒?还是你现在的脑子被猪油蒙住了?”陆兰锖握住眼前之人的手,“臣明白了,是臣刚刚的脑子被猪油蒙住了,是臣刚刚魔障了,陛下是天下最尊贵之人,若是论地位,又有谁配得上陛下呢?可若是作为陛下的爱人,根本不需要与陛下相配,只要足够爱陛下和陛下的接纳就行了。”“不过,陛下刚刚所说的对臣动了心,臣想再听一遍。”听到陆兰锖的话,贺疏舟脸颊通红,连耳垂也红透了,陆兰锖见着脸上又红云更是艳上三分地陛下的,喉结微微一动。却见贺疏舟有几分羞恼,刚刚话赶话承认了对这家伙的心动,可若是让他单独再说一遍,他就羞于出口了。陆兰锖就见他的陛下连脖子都红了个通透,让本就别扭的陛下承认他对自己的心动,恐怕是有点难为人了,可此时的他却很恶劣,非要让心上人羞恼不已,来证明他在心上人心中的位置。贺疏舟实在说不出口对这家伙已经动心,可这家伙实在是咄咄逼人,便红着脸看着眼前之人。“某人还说朕呢?如今倒成了被当今圣上强迫的小可怜,不知对当今圣上,又有几分真情实意,为何也不言表?”陆兰锖:“或许见到陛下的第一面,臣就喜欢上了陛下。而之后与陛下的不快也不过是要压抑住心中的异常罢了,而一步步接近陛下,直到发现自己爱上了陛下,与陛下的半年分别,臣对陛下的爱意从未减少一分,反而与日俱增。就算是今日陛下让禁军拿枪对着臣,陛下真是要臣的命,臣也是心甘情愿,不会反抗一下。”而听到此言的贺疏舟反而变了一点脸色,他竟然说对自己是一见钟情,可他们的初次见面怕是在他还不会说话之时,可那时那是原身,他到底爱的是原身还是这个异世来的灵魂?陆兰锖没想到刚刚言宣的他反而被陛下用腰间的陛下抵住了脖子,“陆兰锖,再说一遍,你是在何时爱上了朕?”被心上人抵着脖子的陆兰锖此时却没有慌张,“陛下,臣在前年我们初见之时,或许就爱上了陛下。”贺疏舟和缓了辞色,“前年?前年可不是我们的初见。”陆兰锖轻轻靠近贺疏舟的耳朵,“陛下,臣就认为那是我们的初见,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人,就算是同一个灵魂不同的转世,那也不是同一个人,若是臣,就只会爱上现在的您,以前的那位没有仙界记忆之人,在臣看来,是与您完全不同之人。”贺疏舟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敏锐,陆兰锖早就察觉了他与原身的不同,可惜系统设置不能透露异世的存在,不然他便会将一切都告诉他。“陆兰锖,你很敏锐,你的猜想或许是,嘶……”耳垂传来舔舐的感觉,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为了小声说话才靠近他的耳朵。陆兰锖早就看着陛下通红的耳垂心动不已,一尝果然是他记忆中的美好,不过他今日倒想尝一些新鲜的。不知过了多久,陆兰锖才放过了贺疏舟通红的右耳垂,而贺疏舟刚想将这家伙推开,却没想到身边之人的脸迅速朝他靠近,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他的嘴唇感受到了一片柔软。偷袭成功的陆兰锖没有浅尝辄止,反而毫不犹豫地深入下去,而他的神明也没有反抗,任他予求予取。申屠苍本以为派去的三万铁骑对付巍军三万禁军绰绰有余,那个小皇帝怕是已经死了。谁知道回来的竟是一万余人的狼狈之军,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巍国的那个小皇帝真的是神仙,拿出仙物将他的几千铁骑直接炸死了,而那时他们甚至还没有摸到巍军的衣角。真是可笑,虽然知道那巍国皇帝不简单,可那只能蒙蔽没有念过书出过门的普通百姓,怕是他的臣子都是不信的,可没想到他的手下也被这个荒谬可笑的传言唬住了,若是巍国皇帝是神仙下凡,那老天爷为何要让他们聊国出现,难道只是为了作为巍国的陪衬吗?他才不信那些胡言乱语,他一步步走来,只有两件事支撑着他,第一件事就是杀死害死他母亲的仇人,第二件事就是让聊国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他申屠苍才是未来天下的主人,若是真有人神,他才会是唯有的人神,是天下的信仰,只要他占领了巍国,自然会有人来为他立神位,为他大书特书,所谓神名也不过是胜利者的附属品,等他将巍国皇帝杀死吊在所有大巍子民面前之时,那时再看那个神仙下凡的巍国皇帝能不能死而复生吧?第73章 申屠苍虽然知道了巍国小皇帝如今身边有一种大杀器, 可使山崩地裂,可他必须看看歼灭他接近两万铁骑的所谓神器到底是何东西?为何向来英武不惧的大聊勇士们,提起他们几日前的遭遇,竟然变得胆小如鼠。小皇帝身边只有三万禁军和两万边关铁骑, 若是那小皇帝真如狼狈归来的一万多败兵所言, 能造出使人灰飞烟灭的神器,那么他要不惜一切代价, 都要杀死这个小皇帝。本以为小皇帝是一个跟陆兰锖一样的威胁, 却没想到这小皇帝的威胁在陆兰锖之上。在贺疏舟和陆兰锖进入幽州地界的几天里, 申屠苍不断地派小队兵马偷袭贺疏舟,贺疏舟还抓出了很多个隐藏在巍军的聊军探子, 他们想方设法想要打探火炮的配方,却不知如今火炮的配方只有天光观的一众道士才知道,而生产火炮是严格按照流水化作业来生产的, 也就是就算是生产的工人也不知道具体的配方。他们派人来使用火炮的禁军这里打探,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直到快到幽州城,五万军的心才再次提了起来, 虽然他们有陛下的神物, 可此时的幽州城可是有十三万聊军,如今五万人对十三万人,就算是有神器怕是也有风险。而聊军也知道了巍国皇帝和那个战神陆兰锖一同在巍国皇帝御驾亲征的队伍里,若是除掉那五万人, 就能一同除掉巍国皇帝和巍国战神, 到时候巍国群龙无首, 就算是有什么神器, 还不是手足无措。于是在接到大王让进攻全力攻打巍国皇帝御驾亲征的队伍的消息,聊军到如今无一胜仗而因此低落的士气又再次振奋起来。此时伤已经好了八成的聊国大王申屠苍, 亲自带着十三万大军截杀此时想要进入被他们包围着的幽州城的巍国皇帝。眼看离巍军的五万越来越近,申屠苍果然看见了巍军队伍里的黑色叫火炮的东西,这种东西虽然能调转方向,但也属实笨重。申屠苍知道巍军用了这个东西大败了周边的越国,夕国和海国三个小国,而这些小国的军队都是在离巍军一定距离才被火炮攻击,所以火炮的攻击是有距离限制的,并不是想击中哪里就能击中哪里,既然有了缺点,那就不是神物了。看着对面的十三万大军,五万巍军也是有了几分惧意。两军对战,陆兰锖虽然知道陛下用了眼前这个叫做火炮的东西大败三万聊国铁骑,但今日才是他亲眼所见这火炮的威力。此时在几日前捡回一条性命的一万多聊军,有不少一见巍军在前的火炮就吓得瑟瑟发抖,连一步也迈不出去。而其余的骑兵却在聊王申屠苍的一声令下冲了出去。不过他们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形成阵列冲锋,反而以一种让人无法预料,非常分散的方式冲了过去,而禁军火炮营本打算对准聊军大部队发射火炮,谁知这些聊军毫无章法,更不要说大部队了,这可如何是好?陆兰锖站在后方,早就预料如今了解了火炮的聊军不会跟上次那样乖乖站在那里让他们打,沉静道,“火炮营,每炮对自己负责的方位中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攻击。”这几日,陆兰锖给火炮营里每一门大炮都安排了一个具体的方位,这样就不至于出现大炮们同时攻打一处而造成火炮浪费,而如今聊军用分散随意的阵法躲避火炮的攻击,这方位就有了用处。火炮营听令,赶紧在自己负责的方位中将炮弹发射了出去,但上次一百枚炮弹击中了聊军上千人,这次这一百枚炮弹只击中了两三百人。看着对面发射的火炮果然如传言中那样可使天崩地裂,申屠苍也因剧烈的爆炸而产生了一丝恐惧,如今这神器有一百门都能瞬间杀死几百人,或是以后巍军有了成千上万门大炮,那他们聊国二十多万铁骑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这神器绝非决定这场战役的胜利那么简单,巍军既然现在能拿出一百多门大炮,那就意味着大炮是可以量产的,他们的以前的刀枪剑戟和骑砍骑射就不再是主要攻击了,以后主要决定着战场胜利与否的反而是炮弹的数量,以后的战争与以前的战争将完全不同,他从前学的兵法和武功在这些东西面前都将黯然失色。那个皇帝将这个叫做什么降维打击,还真是贴切,从前拥有二倍于巍军数量骑兵且骑术高超的聊军,这百年来一直对巍军是降维打击,夺取了他们四州,而今日,这个大炮的出现,攻守之势易也。这个巍国的皇帝,简直比那个陆兰锖更像是一个恶鬼,若是陆兰锖是恶鬼,看着满地躺着支离破碎的聊兵,申屠苍看着被巍军重重保护的方向,那里站着的到底是神仙还是阎王?不过虽然他见到这个叫大炮的东西如此悲观,可惜这个小皇帝没有在四年前登基之时就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如今巍军能拿出来的大炮不过只有一百门,一次杀死两三百人,这个小皇帝还是太轻敌了,也太看不起他们聊军了,今日他们未必会败。经历过几天前一战的巍军,见这些聊人不少都已经被击中了,他们却没有如几日前那样愣在那里,甚至他们的马也没有像几日前那样被炮弹声惊到,而是仿佛一点没有收到惊吓一般,都稳稳地载着聊军朝他们冲来。申屠苍这些日子早就训练过他们的马,这些马再也不会被炮弹惊到了。没有战场经验的火炮营看着快速冲来的聊国铁骑,有一点慌了,连装炮弹的速度都慢了几分。可安宁王仿佛早有预料,镇定地安抚火炮营的士兵,让他们不要慌,接着朝敌军后方发射炸弹,前方冲过来的聊军他们早有准备,被战神安抚的火炮营士兵迅速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朝聊军后方发射新的一轮炸弹。而禁军们看着越来越近的聊军,也跟着冲了出去,这些禁军有的与其他士兵不同,他们没有背着重重的长枪和盾牌,而是腰间挂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在别的士兵的保护下冲向聊军。而聊军见这些连长枪和盾牌的巍兵,因为太过奇怪竟然有了一丝惧意,但他们的马儿还是没有停下来,依旧坚定地朝着巍军冲去。在双方人马到了一定距离之后,这些奇特的士兵突然从腰间掏出了一个东西,上面有一根绳子,看着这个长相与刚刚发射出来的炮弹有三分相似的怪东西,冲在前面的聊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惑,难道这也是他们的炮弹,可炮弹不是要用那个大炮来发射吗?见到对面巍军又掏出了另一种东西的申屠苍,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脸色,这是什么东西?那个巍国的皇帝手中还有什么底牌现在才拿出来,他之前以为巍国的皇帝只是能造出一些稀奇古怪东西之人,但这种聪明人往往不屑于阴谋诡计,而几天前的一战也确实如此,虽然有了大炮那种啥器,但几日前的巍国皇帝一直坦荡,如他预料的那般,没有陆兰锖心思深沉.可如今他发现他错了,这个巍国的皇帝,跟那个陆兰锖一样心思深沉,在如今决战之时,竟然还有杀器藏着才拿出来。聊军见不远处的巍军掏出那个圆东西之后,将那根绳子用力抽出,然后那个圆东西就冒出了白烟,然后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扔来,如果他们没有骑马,见着这个东西。有的聊兵拿出盾牌想要将这个东西用力挥开,而有的仍然向前冲锋,而有的毫不犹豫跳下了马,躲开了飞来的东西。有的聊兵用盾牌挡住了飞来的东西,却没想到飞来的东西在碰到他的盾牌的一瞬间竟然如大炮中发射的炮弹一样,突然爆炸开来,而他的木质嵌铁盾牌根本扛不住眼前的爆炸,这些人被炸得血肉模糊。而继续往前冲锋之人,也没能躲过炮弹的爆炸,唯有毫不犹豫跳下马的人躲过了一劫,但仓促跳马,不少人也因为此受了伤,站不起来了。这样一来,冲在前面的第一波聊军此时已经几乎全部废了,而手榴弹兵的腰间还挂着不少的手榴弹,就等着第二波聊军上前来,给他们重重一击。就算是再英武的聊国武士,见这种能瞬间杀死几人的杀器,也犹豫着不敢上前,毕竟上去就是一个死字,而他们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去找死。申屠苍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不知巍国那般不用大炮的炮弹有多少,若是有上万枚,那么他们此次就是胜利无望了,可若是要他放弃,以后他们就将永远被巍国压在头上,老天爷竟然还真给了巍国一个神仙,为何老天爷对他们聊国如此不公呢,给巍国神仙,给他的聊国却是大旱暴雪和饥荒。在申屠苍犹豫之间,陆兰锖底下的两万骑兵也已经出动,朝着此时已经士气大败的聊军冲了过去。申屠苍知道此战已经胜利无望,可他还是不甘心,“他们巍国的皇帝就是创造出那种杀死我们数万人的炮弹之人,而他以后或许还会创造出更可怕的武器,我们此战就算不胜,也要全力杀死巍国的皇帝,不给子孙后代留下此祸患。”本来士气大败的聊军,听到他们今日受的苦受的伤死的同胞和爱马都是因为那个巍国皇帝,愤怒也充满了胸膛,同时大喊。“杀死巍国皇帝!!”“杀死巍国皇帝!!”全部冲向被巍兵重重保护的方向,在人海战术之下,无论火炮营如何发射大炮,手榴弹兵如何扔手榴弹,都没能阻止聊军冲向同一个方向。不断有聊兵被炸死,被砍死,但也不断有聊兵冲了上来。见聊兵不顾死活地冲向巍国皇帝,此战已一败涂地的申屠苍却癫狂地笑起来,就算是不能战胜你,本王也要杀死你。陆兰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挡在了被无数禁军包围着的贺疏舟面前,就算是他自己被敌军包围之时,也没有如此惧怕。而笑着的申屠苍却在后方听到了另一阵马蹄声,看着后方连成一片的巍军,没想到此时幽州城内的三万骑兵也出动了,此战场与幽州城相隔几十里,那么幽州城内的骑兵早就接到了增援的命令,申屠苍恶狠狠地盯着前方的陆兰锖,恨不得生啖其肉,没想到最后又被陆兰锖阴了一下,看着朝他们冲来的幽州城兵。此时才是真的败了,他杀不掉这个巍国的皇帝。申屠苍面如死灰地下令撤退,昨日的十三万东路和中路军,此时只剩下了九万多人,申屠苍甚至已经后悔进犯巍国,或许是百年内连夺巍国四州让他也轻敌了,今年聊国大旱暴雪,或许劫掠周边小国才是明智之举,他跟申屠宏和申屠镇没什么两样,也不过是败家之犬罢了。见聊军败退,此时战场上的几万巍军都沉浸在极度喜悦之中。看着欢呼雀跃的几万大军,和败退的聊军,贺疏舟此时却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好像在思考着一个艰难的决定,而陆兰锖坚定地看着他的陛下,“陛下,只要您想要的,臣万死不辞。”有了爱人的鼓励,贺疏舟终于下定了决心,“继续追击聊军,夺回我们的铜州。”下面的几万巍军听到了陛下的话,都愣在那里,陛下刚刚说了什么?夺回我们的铜州,这句话大巍人已经等了百年了,自从百年前失去了淇州开始,百年间连失四州,大巍百姓从百年前的梦中也要夺回淇州,再到接连失去尚州,盈州,国力也一年年衰落,大巍人从每日都嚷着要夺回故土,到只有喝醉之人才敢说出一句收复失地,再到如今提都没有人愿意提收复故土之事了。是他们不想收复失去的四州吗?是他们不敢,他们甚至觉得说出口都是一种奢望,可所有守卫边关的巍兵都在心底想了无数遍,先人失去的土地,由他们来收复,这才不愧于祖先,这是他们留给子孙的荣耀,他们已在梦中演练无数次了。可谁知今日,这个他们说都不敢说的奢望,却被大巍的一国之主提起,还是在大败敌军之后。 第71章 而李太医看着他的徒孙李心慈,越看越高兴,这曲庆发明显微镜本就是他自己研究的,他也不过是运气好做了他的师父罢了,没想到他的运气还不止如此,又白捡了一个可救天下人的徒孙,还真是天降福运啊。魏太医看着老对头难看的脸色,“魏太医,你现在还服不服?”魏太医此时真是把老脸都丢尽了,不过他还是辩解道,“可有一个病人服了虫子水当场就死了,若是以后有个发烧脑热的,要用这虫子水治病,谁知本是小病却被活活毒死,到时候你们可怎么办?”“所以就算你这个东西真是有奇效,但他也只能在病人病到药石无医之时才敢用,根本就不是什么能救天下人的神药。”李太医:“就算如此,我的徒孙也创造了能救无数人的神药,你可没有这种徒子徒孙,你的儿子和徒子徒孙的医术还不如你的女儿,既然你们魏家医术传不下去了,不如全传给你的女儿,我让曲庆给你女儿安排进医学监,只要能力出众,也能当官。”魏太医:“李老狗,我承认这次是我输了,可你也不要毁我女儿的名声,这姑娘家家的能出去跟一堆大男人一起工作吗?那我女儿以后还能嫁得出去吗?你那个徒弟曲庆,就算是瞧不上我女儿,我女儿也不会自毁名节去医学监贴上去的,能想出这种羞辱人的法子,李老狗,你还真是不要脸啊!”李太医见跟这魏太医说不通,也不跟他多说了,“女子如何?今日我就要为我的徒孙李心慈向陛下请奖?你就将你的女儿一直关在家里待嫁吧,有你后悔的时候。”此时在岭南和交邕的第三批土豆已经成熟,而这次收获了上亿斤土豆,而边关的粮草也快要消耗完了,贺疏舟正跟着跟随来边关的二十多位大臣一同商量着如何将岭南和交邕丰收的土豆运往边关。就听王福来报:“陛下,医学监曲监正和一众太医求见。”贺疏舟没想到太医们竟然求见,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传。”就见进来的除了一群太医和曲庆,竟然还有他的救命恩人李大姐。曲庆:“陛下,微臣有一桩大喜事?”贺疏舟:“哦?”【什么大喜事,不会是要成亲了吧,朕还得送贺礼,不会请旨让朕主婚吧?】旁边的大臣们悄悄笑了,而曲庆却变了脸色,陛下您就不能想点别的喜事吗?曲庆将这几日的事细细讲来,就见贺疏舟挑眉看向他的救命恩人李心慈。“李大姐,你不仅是朕的救命恩人,以后也是天下人的救命恩人啊?”【好家伙,青霉素都给你研究出来了,朕那次被刺杀不是就为了把李大姐带进京城医学监吧?】曲庆听到陛下的心声,也是抬起了头,没想到仙界有此物,还名为青霉素。魏太医却不太服气了,“陛下,这虫子水虽然救了不少人,但也害死了一个人,有一俘虏昨日刚刚服用了这虫子水,就满身浮肿红斑,喉咙后被堵住了,活活窒息而死,或许不用这虫子水,那人还能多活两天呢?”“这等可能有毒的东西,如何能给天下人用,不过是时日无多之人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贺疏舟闻言,倒想起了什么。“魏太医是说有人服用了青霉素过敏?”李太医:“陛下,这青霉素过敏是何意?”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贺疏舟,他却不知如何解释,考虑了好一会儿,“此物在仙界名为青霉素,可治许多种小虫子引起的炎症,但有的人却对其过敏,一用轻则全身起疹子,重则窒息而死。”“至于这过敏到底是何病?这要等曲爱卿多多研究了,朕也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李心慈亲眼看着一个人在她面前生生窒息而死,心中难安。“陛下,青霉素过敏可有法子可以避免?”贺疏舟摸着下巴仔细回想,可他也不是学医的,自然也想不到什么具体的,“倒是有一法子名曰皮试,具体的朕也不知,应该是用极少的青霉素,然后将手上的一点皮挑开,接触一点稀释得很清的青霉素,这样此人若是对青霉素过敏,就有了症状,可因为接触到的青霉素过少,也不至于丢了性命,最多就有一点不舒服的症状罢了。”“在用药之前试一试是否过敏,自然也就避免了他们因服用青霉素而死亡了。”众太医和李心慈一想,这个法子还真是不错,在用药前小剂量先试一试,也不怕出事了,这样一来,这青霉素不仅能治重伤不治之人,也能治普通百姓的头疼脑热。众人:“陛下圣明。”【青霉素也是提高寿命,和减少夭折率的一大原因啊。】【要是青霉素能够量产,大巍百姓的平均寿命或许能提高个几岁。】太医们听到贺疏舟的心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天下人都能提高几岁,这何止能被陛下嘉奖啊,这李心慈以后简直能跟药圣和医圣齐名,这可是一个女人啊,还是一个没有什么传承和家世的女人。大臣们听到这话也同样激动,这世间最大的伤心事就是孩子夭折和家人重病,若是此物真的有如此神效,那么以后怕是孩子的夭折数也会大大减少,而不少风寒病也因此变成了小病,而且,这样大巍的人口也会增多,如今良种有了,大巍百姓以后也不怕饿肚子了,反而缺少是人。贺疏舟:“李大姐,如今你立了如此大功,朕也要嘉奖你。”“朕封你为医学监四品少监。”魏太医听到这话,简直气得快要晕过去了,跟李太医斗了一辈子没输过,临了了李太医的徒弟和徒孙却纷纷当上了高官。而大臣们听到这话更是惊讶了,虽然陛下说了女子以后也能科考为官,可现在离科考还有两年,如今除了宫里的女官,这外面还都是男子当官,今日陛下直接来了这么一出,他们如何能接受啊,怕是以后要被女子骑到头上,这还像话吗?众大臣看向御史大夫,御史大夫也开始例行程序。“陛下糊涂啊……”却没想到还没说完就被贺疏舟打断。以往贺疏舟听到御史大夫说他糊涂,知道他也是为自己着想,只是与他三观不太合罢了,可今日再被御史大夫骂糊涂,贺疏舟却直接怒了。“御史大夫,朕问你,如今曲监正和施监正,还有房少监升官,你认为合不合适?”御史大夫看着陛下黑沉的脸,悻悻道:“微臣刚开始不了解,觉得不合适,之后了解了几位大人的功绩,就觉得合适了。”贺疏舟:“那李心慈的功绩比这些人少吗?或许以后这青霉素也会救你及你的家人一条命呢?你为何觉得朕封她为医学监四品少监不合适?就因为她是女子?”御史大夫小声辩驳:“可是从未有过女子做高官啊,老祖宗也没有这个规矩。”贺疏舟:“按老祖宗的规矩,你应该在茹毛饮血,如何今日倒穿了一身禽兽,按老祖宗的规矩,也没有老祖宗吃过土豆,那就让天下人活生生饿死?按老祖宗的规矩,老祖宗也没见过炮火,那就让聊国将我们大巍给占了?”“这些你怎么不反对,如今朕让女子为官,你倒是骂朕糊涂了,好生双标啊,究竟是朕糊涂还是你糊涂?”说完又看着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群臣,“不止是御史大夫,朕知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这男人占了千年的位置,如何甘愿分一些给女子,自然要反对了。”“不过,李心慈是凭自己的本事得的高官俸禄,要是今日发现这抗生素的是男子,朕也会封他为医学监四品少监。”底下的大臣此时一句话也不敢说,而贺疏舟又说了一句让他们瞪大眼睛的话。“这医学监朕以后会改为卫生部,李心慈和曲庆有同样的机会升任巍医学部正二品尚书,朕衡量他们只会以他们的功绩,而不是他们的性别。”这些一二品的大员都愣在了那里,没想到这个女子的官位竟然还没有到头,以后竟然可能跟他们这些一二品的大官平起平坐,这丞相和枢密使,还有六部尚书都算是内阁成员,可按照规矩,只有进过翰林院的人才可能进入内阁,可如今这个曲庆和李心慈,别说中了一甲二甲进士进内阁了,连秀才都不是,以后却可能跟六部尚书平起平坐。饶是知道陛下非常愤怒了,六部尚书还是大着胆子,“陛下,不可啊,唯有进过翰林院之人,才可能进入内阁。就算是让女子为官,也不能坏了这条规矩啊,若是曲庆和李心慈能参加科考,考取二甲进士,无论他们是女子还是之前是太医院学徒,臣等绝无二话。”贺疏舟看到六部尚书一副排除异己的模样,轻笑出声,“六部尚书,曲庆和李心慈没有考中二甲进士,而你们又发明了显微镜和青霉素吗?”“没有显微镜,李心慈如何能发现青霉素,所以这提高百姓几年寿命的神物是李心慈和曲庆共同的贡献,六位爱卿,你们是觉得你们之中也有人的功绩能与之相比吗?”大臣们被陛下一步步地打击,这才意识到他们对大巍的贡献远远不如曲庆和李心慈,若是他们以后有传,最多是名臣,而这两人以后的传怕是会被捧为圣人,如此一来,什么二甲进士和翰林院又算得上什么,如今的人难道还记得百年前的二甲进士和六部尚书吗?大臣们:“臣等远不如曲大人和李大人。”而这些大臣们更是意识到了,陛下的到来给大巍不仅带来了神物,更是激发了不少的人才,若是他们再不努力,以后只能泯然众人,后人提起他们,只会说他们是陛下这位千古一帝的臣子,而施药,曲庆,李心慈和方奇略等人,却因为他们的贡献而在史书上留下了独属于他们的一笔。他们如何甘心,他们也要跟着陛下进步,以后名垂青史。贺疏舟本以为说话重了一些,恐伤了君臣情谊,却没想到从这些大臣们的眼中看到了不服输想要大干的干劲。【六七十岁,正是闯的年纪,加油!!!】大臣们闻言:( _)第75章 几日后, 那些本来在这场战争中受了重伤,怕是药石无医之人,却有八成活了下来,而且他们的身体都慢慢恢复了, 甚至有年轻好得快的, 已经能下地行走了。此时在幽州并州和凉州的边关军都知道了,有一个女子李心慈造出了一种神药, 能将许多重伤濒死从死线上拉回来, 而陛下还赐了她一个四品官当, 虽然他们之前没有见过女子为官,但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 能有如此大的功绩当然能为官,于是李心慈获得了所有边关军的爱戴与尊敬,人多势众, 若是以后还有人因为李心慈是女子就反对她做高官,十多万边关军也不会答应。而李心慈为官显然也为今后别的女子为官开了一个好头。就连与李太医的死对头魏太医,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女子本就应该待在家里料理家事, 但见到李心慈成了四品官, 而他的女儿医术高超,比他的徒子徒孙有天赋得多,魏太医表面上还是与李太医每日斗嘴,背地里却悄悄去信给家里, 让女儿准备准备, 去医学监谋个差事。但此时的边关甚至整个大巍都流传起了一条传言。说当今陛下, 并不是什么神仙下凡, 而是被恶鬼附身了。唯有恶鬼才能造出那般能使天崩地裂,使人灰飞烟灭的毁天灭地之物, 如今这杀器只是用在聊人身上,可早晚这杀器也会用在他们大巍百姓身上,以往的战争虽然伤亡也不少,但也不可能顷刻间使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灰飞烟灭,可如今这杀器现世,必将使人间血流成河。这等人如何能担得起神仙之名,唯有恶鬼才能如此,而且他还不是一般的恶鬼,简直是阎王,而他身边的大臣们也不是所谓的天上的一百零八星宿,而是阎王身边的百鬼,为了祸乱人间才出现在世间。边关的士兵这几日本为了这百年来最盛大的一场胜利而振奋着,却听到了这条传言,就算那炮弹是他们大巍的武器,但也确实太过可怕了一些,就算那炮弹没用到他们身上,但他们就算是会想起那般血肉模糊的场面也觉得可怕。若是以后他们的敌人也学会了这个炮弹,那有朝一日,这个炮火也会燃到他们身上。虽然在心中不敢说,但仔细一想,大多数边关军对陛下的惧意就已经大于敬意。贺疏舟在边关也免不了要上早朝,贺疏舟正与医学监监正曲庆和少监李心慈商讨战场如何预防传染病,经过如此一战,边关尸横遍野,正是很容易出现大疫,如今虽然也有抗生素这种神药,但贺疏舟深知这抗生素只对大多数细菌有效,但古往今来的瘟疫,肯定大部分由病毒引起。所以,为了避免疾病,必须预防。曲庆发明的显微镜不过是普通光学显微镜,不能看到病毒这种比细胞细菌还要小上无数倍的东西,所以曲庆和李心慈不太理解病毒所说的病毒是何物?但他听明白了这病毒可通过人体的□□或接触传染,打喷嚏或一同吃饭睡觉都可能将病毒传染给他人。李心慈:“陛下,那么就要将有了症状可能有传染病之人单独隔开,以免他们传染他人,若是发现及时,或许就能消灭一场本该出现的瘟疫。”李心慈:“不仅如此,陛下说石灰和酒可杀菌杀毒,臣在京城之时也有过研究,生石灰和烈酒的确可以消灭病菌,想必也可将空气中的病毒杀死,可用生石灰在病人曾出现的地方消毒,据臣所知,陛下之前岭南水患就是这样交代的。”贺疏舟欣赏地看着他的两位臣子。【哎,这才是能为朕解忧之人啊。】而旁边的大臣们将牙都咬紧了,陛下真是喜新厌旧之人,之前还叫他们爱卿,说他们是陛下的良臣益臣,今日就有了新人,就将他们旧臣给忘记了。李心慈接着说:“臣还用别的方式尝试过杀死病菌,发现用沸水也可杀死病菌,所以病人用过的物品,也可用沸水消毒,至于病人穿的衣物等不适合用沸水的,臣也有一法子。”贺疏舟拍,“接着说。”“工部已经根据陛下之前粗略制作的温度计,造出了更精确的温度计,臣发现在用一直恒温五十五度的热水浸泡半小时,也可杀菌,所以对于不方便用沸水和酒精生石灰消毒之物,也可用温热水消毒杀菌。”【好家伙,巴氏消毒法也让你给研究出来了。】贺疏舟拍了拍手,“很好,你比朕想得全面,果然是术业有专攻。”钱之荣:去年他为陛下守京城之时,陛下都没有为他拍手称赞,如今有了新人,就是不一般啊。 第73章 户部尚书:还休养什么生息啊,有了能喂牲畜能制糖能酿酒的玉米,百姓们才能休养生息啊。工部尚书:不给百姓们发粮食,怎么休养生息,百姓们怎么有力气修水泥路修水库修堤坝,陛下您糊涂啊。枢密使:什么需要休息,我们边关守军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钱之荣站出来,“陛下,如今收复了铜州,不如趁热打铁将剩下的三州都给收复了吧。”大臣们也纷纷附和:“是啊,陛下,如今士气正盛,正是趁热打铁收复三州的时候。”贺疏舟这才看这些年纪已经不小的大臣们,本以为他们比较保守,收复铜州已经是大喜了,跟他一样想着休养生息,却没想到,“可打仗也太劳民伤财了,朕不愿百姓如此。”兵部尚书:“陛下,您今年可只有二十岁,正是闯的年纪,怎么一点干劲都没有?要改。”【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别的大臣:“就是就是,如今正是收复三州的大好时机啊,您出去随便拉一个守军来问问他是想休息还是接着收复三州,他一定会说想接着收复三州。”贺疏舟见这些大臣们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倒反天罡啊啦,没想到朕这个激进者被这群保守者嫌不够激进。】大臣们:三州和玉米种子我们都要。此时的铜州,陆兰锖已经在铜州边关派驻了守兵,这也意味着,铜州已经彻底在他们的管辖之内了。胥向荣:“王爷,不知这仗还接着打吗?”陆兰锖看着刚刚从幽州而来的信,笔迹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的。“接着打,一举将三州都收回来。”胥向荣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也想一鼓作气一举收复四州,但“王爷,今年不仅聊国干旱和严寒暴雪,我们的北方三州不四州也干旱和暴雪,如今怕是粮草快要不足了。”话音刚落,丁副官匆匆赶来,“王爷,从岭南和交邕送来了不少粮草,其中一多半是一种叫做土豆的东西。”陆兰锖虽然知道这土豆亩产两千多斤,如今怕是收了第三茬了,可也不知土豆具体收获了多少,连边关都送上了。几人出去查看,竟是源源不断看不到头的粮草运送马车,陆兰锖问主管这次运送粮草的兵部员外郎,“这次送了多少粮草?”员外郎:“回王爷,如今送来的稻粟等粮草约有一万万斤,而土豆这种粮草约有三万万斤,足够所有边关的守军吃上三个月的,而等到三个月后,新的一批土豆也成熟了。”主管后勤的丁副官:“什么?一共有四万万斤,按以往安排的食量来说,都可供边关守兵吃上大半年了,我们可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刚刚还忧愁粮草的云麾将军胥向荣:“王爷,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收复三州,才不辜负陛下给我们这么多的粮草和神兵利器和盔甲,还有羽绒服,从今天起,神仙下凡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老胥绝不置疑一句。”此时的尚州,申屠苍冷笑着看着底下的首领,“你们认为只要让出铜州,那个巍国小皇帝就会放过我们了,现在如何,那些巍人退兵没有?”说完将手中的信纸朝底下跪着的首领脑袋上砸。“如今巍人不仅没有退兵,还运了不少粮草到铜州边关去,我们的探子说,这些粮草足够巍人吃上整整半年,三个月以后新的粮草就成熟了,巍人过得好啊,他们的小皇帝还怕他的守兵吃不上新鲜的,再看看我们,后方的百姓吃都吃不上,不知饿死了多少?”“这就是你们的好主意,今日让一州,明日让三州,再让让怕是要把整个聊国让给人家了。”底下跪着的首领努了努嘴,怎么人家的小皇帝就能让百姓吃饱穿暖,你做大王就让百姓饿殍遍野,这还怪到他们头上了。申屠苍:“去年陆兰锖派人烧我们的粮草,那么今年他们那么多粮草,自然需要看守粮草的人也多,难免有一个两个是我们的卧底吧,让他们想方设法烧了那些粮草。”在后勤卧底的聊国卧底,很快收到了聊王让他们火烧粮草的消息,以往让他们悄悄传几个谣言也就罢了,如今还让他们烧粮草,烧了粮草还能活吗,人家上次烧粮草都是派了两千重骑拿着神兵利器来烧的,聊王呢?让他一个人去烧,真是领着一个人的俸酬,干着巍军两千重骑的活啊,还不能不干,不然若是聊军那方曝出他们是卧底,他也活不成了。当夜,丁副官突见外面有火光,赶忙出去,果然看放着土豆的粮草区有了火光,怕是有卧底火烧粮草了。连忙交人提水救火,却没想到这火将装着土豆的麻布口袋给烧完了之后,就熄灭了,丁副官这才想起,这土豆含水极高,根本就点不燃,也不知道这些卧底为何放着稻和粟这些干粮草不烧,反而要烧这个根本点不燃的土豆。陆兰锖和胥向荣也被火光引来,他们还没靠近火光这火就熄灭了,看着满地滚落的土豆,和空气中传来的烤土豆香味,胥向荣忍不住说道:“正好聊军卧底把土豆给我们烤了,我们今日就吃烤土豆吧。”隐藏在人群中的卧底抽了抽嘴角,没想到他辛苦一番,只是给守军换了一个今日菜谱,他怎么这脑子啊,只想着要烧粮草,却没想到这土豆不易燃啊。陆兰锖眼神锐利地盯着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一人。注意到安宁王的目光,这人想着悄悄离去,却没想到被武功高强的安宁王当场拿下,丁副官:“王爷,难道这人就是火烧粮草的卧底?”此人:“冤枉啊,王爷,小人身上的脏污是刚刚救活弄脏的,这里不少救活之人身上都有脏污啊。”身上有脏污之人看看自己,又看看这个被王爷押着的人,“王爷,我看此人真是救活导致的脏污。”陆兰锖沉下脸:“刚刚提水救火之人,下半身衣服都是半湿或是全湿的,你身上一点水渍没有,如何敢称自己是救火所致?”此人:“王爷,小人刚刚没有提水救火,而是扑火。”“扑火能让你的袖口有着烈酒的味道吗?”陆兰锖没有让此人再接着狡辩,而是直接将他押了下去,在铁证和严刑面前,这个人终会承认的。之后一月,陆兰锖率领的边关军和火炮兵将聊国的十五万大军逼至尚州,而聊军的西路军和东北路军却被凉州和并州守军牵制,不能来援。聊军首领们想退,而聊国大王申屠苍却想战,双方意见不合,致使在一场战役中,聊国大王身边守兵不慎,受伤还未痊愈的聊国大王申屠苍被巍国战神陆兰锖生擒。看着被他生擒的聊国大王,这位害死父兄杀伐决断之人,若是对手不是他们的陛下,未必不能成就他的霸业,可是非常可惜,他们大巍如今可是有一位神仙下凡的陛下。双手双脚被困住的聊国大王申屠苍仍是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个他恨不得生啖其肉之人。陆兰锖:“只要你们聊国放弃本应属于我们的尚州,淇州和盈州三州,本王就放你这个聊国的大王回去。”“你写信给你手下的首领,只要你们一退出三州,本王就马上放你回去。”申屠苍大笑:“陆兰锖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他们会用一个三州换一个没用被生擒的大王。如今本王身受重伤,连普通人都打不过,又连出烂计害死数万人,他们早就恨我入骨,与其拿三州来换,不如直接再选一个大王算了。”“陆兰锖,你擒到我,怕是一点用都没有。”陆兰锖冷笑:“如今你的那些首领知道大巍穷追不舍,一定要收回三州,怕是早就怕了,只不过有你这个大王梗着,不然他们可放弃得比任何人都快,你如今写一封信回去,正好不就顺了他们心意。”申屠苍涨红了脸,“那本王割地赔款,怕是会遗臭万年,不如你一刀杀了本王。”陆兰锖:“你未迁怒过铜州百姓,如此一仗也是为了今年灾荒,为了治下百姓能有点吃的,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国王,若是我们大巍非要打,你那十五万大军在炮火之下能活几个?我们还有源源不断的炮火运来,没想到十多万聊国铁骑的性命,还比不上你聊国大王的名声。”闻言,申屠苍似乎被陆兰锖说动了,“本王跟你一个王爷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若是你们大巍真有诚意的话,本王当然要跟你们的皇帝直接对话。”陆兰锖答应了他的请求。几日以后,申屠苍终于见到了这个他的一生之敌大巍的皇帝贺疏舟,虽然知道大巍的皇帝不过刚刚及冠,但一想到能强取豪夺那个武功高强高大强壮的陆兰锖之人,他自然会以为大巍的皇帝不是相貌丑陋,就是魁梧强壮,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如谪仙的人,难怪大巍人说他们的皇帝是神仙下凡。申屠苍观察贺疏舟的步伐与呼吸,是武功平平之人。贺疏舟也终于见到这个聊国的大王,不过如今他是站着,那人却被捆着动弹不得。被捆着的申屠苍眼神轻蔑高傲,“你就是巍国的皇帝,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小白脸,你们巍国不会派了一个假冒的来糊弄本王吧。”方吾宁:“大胆,陛下也是你能置喙的?”贺疏舟没有理会申屠苍的挑衅,“说吧,你们要什么条件才肯退出三州,朕也是不想治下边关兵多一人伤亡,若是能让我们双方都有好处,有何不可呢聊国大王?”申屠苍似是对贺疏舟的话早有准备,“巍国皇帝,听说你们今年收获了十五万万斤土豆,若是你愿意用九万万斤土豆来换尚州,淇州和盈州三州,让今年聊国的百姓不至于饿死,本王也不是不能考虑。”贺疏舟也不意外:“五万万斤。”申屠苍闻言,似乎突然间失去了傲气,“巍国皇帝,这不是本王随口一说的九万万斤,而是大聊如今需要九万万斤,若是不够,我们自然要接着打,毕竟饿死跟战死之中,大聊的武士都会选择战死。”但二人还是一番讨价还价,终于以七点五万万斤成交。申屠苍:“巍国皇帝,既然如今我们成了合作伙伴,那么也不必捆着我了吧,这多伤双方和气啊。”贺疏舟也轻轻一笑,“来人,将聊国皇帝放开,今日我们可就是朋友了,朕要设宴相庆。”陆兰锖:“陛下万万不可,这申屠苍诡计多端,在没有板上钉钉之前,万不可放开他啊。”贺疏舟却似乎被陆兰锖冒犯了,“怎么,朕说话还没有你这个安宁王管用吗?”、“来人,将聊国大王放开。”陆兰锖恶狠狠地盯着申屠苍,申屠苍暗笑,没想到这巍国小皇帝真是喜欢男人,他申屠苍相貌比起陆兰锖也是相差不多,没想到这两人关系之中,那个安宁王反而是用心的一方,而这个小皇帝似乎只是跟他玩玩,看到陆兰锖吃瘪,他就高兴。宴中,贺疏舟坐在正中主位,而申屠苍坐在左边下位,谁尊谁卑已经一目了然,不过申屠苍不太介意,还是喝着巍国的美酒和佳肴,还不时地挑衅地看着安宁王陆兰锖,而宴中陆兰锖的脸色一直铁青着。申屠苍似乎有几分醉了,拿着酒杯晃悠悠地走向贺疏舟,陆兰锖想要站起来将此人拿下,却被陛下一个眼刀打了回去。“巍国皇帝,感谢你的款待,我敬你一杯。”贺疏舟也有了几分微醺,也低头拿起酒杯,头还没抬起,一个冰凉的物体就抵住了他的脖子。陆兰锖马上站了起来,而方吾宁和禁军们也拔出来剑柄。陆兰锖:“申屠苍,你想干什么?你想让炮火燃遍整个聊国吗?”申屠苍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片,呼吸也恢复了沉稳和有力,不像之前呼吸虚弱,步伐轻浮,看上去就是一个重病未愈之人,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被陆兰锖轻易生擒。但陆兰锖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装的,可就算如此,陛下素来谨慎,他也没料到陛下会被此人轻易蒙蔽,难道陛下真是看皮相之人,看中他就是为了他的皮相。底下的大臣也整个慌了,“申屠苍,你放了我们的陛下,边关三州的事可以再商量。”被抵住脖子的贺疏舟似乎脸色苍白,而终于战胜了一次大巍皇帝和陆兰锖的申屠苍哈哈大笑。“大巍皇帝,如今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若是你不想被割断脖子,就乖乖听我的话。”“陆兰锖,你真的以为,本王会轻易地被你生擒,一切不过是本王的计谋罢了,你们有了天上来的神器,我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不如来个擒贼擒王之计,直接改变形势。你也不想你的皇上被我所杀吧?”贺疏舟慌张道:“聊国大王,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朕?”申屠苍用玻璃片在贺疏舟的脖子上轻轻地摩擦,本就是十分嗜血的申屠苍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杀戮欲望,才不至于让手中的玻璃割断贺疏舟的脖子。陆兰锖见到此幕,心跳骤停,仿佛回到了陛下上次瀑布下遇刺的那时,恨不得以身代之。这才笑道,“大巍皇帝,你不仅要给我聊国提供九万万斤的粮食,更要将刚刚拿下的铜州归还于我们。”大臣们犹豫,陛下很重要,可三州也很重要。“陆兰锖,你给本王准备一辆马车,等你们这些条件完成以后,本王自然会将你们这位细皮嫩肉的大巍皇帝还给……”突然一阵巨大的声响响起,申屠苍感觉大腿剧烈的疼痛,在这阵疼痛之下,他没忍住让手中的玻璃滑落,而他整个人都倒了下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竟然有了一个大洞。而刚刚看上去还如谪仙一般柔弱美丽的大巍皇帝,此时手中却拿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的口子还冒着白烟。贺疏舟模仿电影中那样,轻轻吹了一下枪口,然后对众人装道, 第75章 贺疏舟:“朕准奏。”听到贺疏舟毫不犹豫地回答,陆兰锖已经心灰意冷,原来伴君如伴虎,君威难测都是真的,他首先是陛下的臣子,之后才可能是陛下的爱人,当这个臣子有威胁之时,作为爱人的身份便不值得一提,若是今日不请辞,明日怕是会上断头台,他们之间又何必走到那么地步呢?【陆兰锖,你不想要我了吗?】陆兰锖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高坐之人,端的是平时一般的庄重严肃,唯有眼角有一点泪痕。【我既自负又自大。】【还爱装,又不喜欢被人团团围着跟一个米团子一样。】【还带刺,不喜欢刻意亲近之人,要别人失败无数次才能接近,这般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失望一两次就走了。】【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别有用心,又没有放弃之人。】【明明是你先开始的,如今却要先放弃。】【将我留在这高堂之上,做永远的孤家寡人。】【随便你,反正我有你没你都一样。】陆兰锖紧紧盯着眼前之人,若不是能读到陛下的心,从陛下波澜不惊的脸上,丝毫看不出陛下内心的狂风暴雨。竟然是如此吗?大臣们听到他们陛下的心声,心中的怜爱之意快要蔓延出来了,没想到强大有如神明的陛下,其实也跟所有君主一般,是孤家寡人,那仙界真的是美好之地吗?为何能养出陛下这般强大但又脆弱的人儿,这安宁王也是,不懂得呵护就不要招惹,这又是何必呢?还不如让他们陛下遇到一个温柔可意的人,就连避暑山庄带回来那只食铁兽都比你安宁王懂事。陛下不过是小小的欺瞒和戏弄一下你,不就把你吓得心跳骤停,吓得我们这些老臣们坐在地上爬不起来吗?这有什么过分的?好吧的确很过分,但陛下这么装是一天两天了吗?他一直都很装,难道你安宁王就不能习惯习惯,多让李太医给你开点保心丸不就好了。钱之荣本来见两人散了,这些日子一直十分喜悦,却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看重这个陆兰锖,若是没了他,还不是跟行尸走肉一般,唉,说句大不敬的话,他们这些老臣看陛下是真跟看孩子一样,如何忍心让孩子伤心成这样,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呢,早知如此,当初就劝劝,或许就劝和了。不如,给陛下找一个温柔可意的,腰杆子没那么硬的。众人看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梁文昊。梁文昊指了指自己:什么,让我打安宁王?你们怎么不上?散朝后,看着彻底决裂的两人,朝臣们长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不如就,唉。丑时,贺疏舟摸上了床,却被一人捂住嘴巴,两人挣扎之间。“陛下为何丑时才睡,陛下卯时上朝,这时候早就应该睡了吧?”贺疏舟听到了梳洗的声音,停止了挣扎。“难道真如宫女们所说,陛下夜间去了安宁王住处?”陆兰锖慢慢放开手,贺疏舟瞪着眼前之人,“朕何时去过安宁王住处?倒是安宁王,夜闯朕的寝殿,意欲何为?”陆兰锖笑道:“臣怕功高盖主不得全尸,冲动之下请辞。”贺疏舟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又抚平了,“你就是这样想朕的?”“就算是陛下要臣的性命,臣也毫不犹豫,不过是怕陛下嫌弃和不安罢了。”“不过,臣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贺疏舟轻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金口一开你如何还能后悔?”陆兰锖慢慢靠近,在他的陛下耳边轻语,“臣以身相许可否让陛下网开一面呢?”贺疏舟还未反应过来,唇上就有了柔软之意,而眼前之人闭上眼睛,轻轻将他压在床上。他能听到他与对方同样热烈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贺疏舟慢慢将陆兰锖推开,红着耳垂道,“朕不顾自己安全,只为了一时好玩,而没有考虑到重要之人的心情和担忧,非常任性,是朕的错。”“以后不会了。”陆兰锖摸了摸陛下的耳垂,“早知陛下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及时劝告反而一味地发脾气,恃宠而骄是臣的错,冲动放狠话是臣的错,将陛下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高堂之上,是臣的错。臣的错明明更多,作为臣子明明该包容君上,作为爱人也不该不沟通,若是谁错得更多,那分明是臣,万幸陛下还愿意原谅臣。”“包容明明是两人之事,若是只有一人包容,那便只是妥协,妥协总有忍不了的时候,无论你我身份如何,我们作为爱人总该是平等的,那样才会长久,朕之后不会再不考虑你的心情了。”贺疏舟抓住眼前之人的手,轻轻地玩弄着。陆兰锖此时的嘴角难压得很。“何况关心朕的又何止是你,朕这样玩闹,若是太后在,不得吓成什么模样,就算是朕的爱卿,也是吓得折寿了几年,朕久居高堂之上,竟然失去了这么多共情的能力,变得自负又任性,是朕的错。以后你就是朕的诤臣,要时时提醒朕才是。”陆兰锖高高翘起的嘴角又放下了,听陛下这意思,若是太后娘娘也在,他是万万不敢如此胡闹的,而对他,反而是之后才想到如此的?而且他们刚刚才接吻了许久,还躺在一张床上,陛下还是忘不了他的为君之道该时时反思,让他做什么诤臣,还是再多冷战两天吧。第78章 盈州、淇州和尚州的百姓没想到一觉起来就变了天了, 聊国竟然又一纸条约把他们还给了巍国,不过去年是大灾之年,连饭都吃不饱了,身边人不知饿死了多少了, 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属于哪个国家。反正他们边关之州, 就跟无根的浮萍一般,但凡有一方弱势而另一方强势了, 最先遭殃的就是他们边关之州, 而这几十年来聊国将他们几州占了, 因为他们还是说着大巍语用着大巍字,这些聊人还不是防备他们, 排挤他们。但如今回了大巍,但他们与大巍分隔两国已久,虽然也听得懂大巍话, 但会用大巍字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了,而如今他们又怕被大巍人当作异类排斥,除了还没归属聊国多少年的铜州, 他们三州之人在各方面与大巍人也相去甚远了。盈州、淇州和尚州三州的百姓不像铜州那样迅速接受了自己再次回归大巍的命运, 反而对这些消息视而不见,只是过着自己的日子罢了,而这日子今年属实难过了些。三州虽然也有大片的草原,但因为比聊国其他地方偏南, 所以约一半的百姓以种地为生, 但去年大旱, 地里的收成不好。这日清晨, 淇州百姓车迟一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车迟边绑着裤子, 便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几个巍国士兵,他们可是听说过巍国的士兵手中有神兵利器,削铁如泥,有的兵还能从腰带里掏出可以瞬间将几人几马炸死的炮弹。早就知道如今换了皇帝,这新来的当官的不给他们几个下马威吗,谁知这一日来得这般早。车迟瑟瑟发抖,用着与相近的并州十分不同带着几分聊语味道的口音说道,“军爷,里面请,娘子,给军爷们上茶。”他的妻子和孩子看到站在他们门口的几个当兵的,也是吓坏了,孩子吓得涕泗横流,却又知道现在危险,也不敢哭出声来。车迟却见这几位军爷努力扯出来一个亲和的笑容,“如今你们淇州已经归回大巍了。”车迟谄媚道:“是是是,军爷,我们可一直盼着回到大巍,知道这个消息一家子可是几天都没睡着啊。”这几人见这家子已经吓得不轻了,连忙解释道:“如今我们这位陛下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从仙界取了一种叫土豆的神种,可亩产千斤,今年光是交邕和岭南两州收获的土豆,也是够全大巍的人吃上一两个月的。”车迟听到亩产千斤,简直吓了一跳,活了大半辈子,亩产千斤的粮食连想都不敢想。“军爷,当今圣上可真是神仙啊。”几人又道:“这不皇上仁善,知道去年你们边关四州受了灾,怕是饿死了不少人,给你们边关四州的百姓拨赈灾粮下来了。”车迟揉了揉耳朵,什么,不是来抓壮丁的,也不是来要粮食要税的,反而是给他们拨赈灾粮的。“军爷,我没有听错吧?”领头的人道:“如何能听错,赈灾粮都到了,等一下全家到村口登记,以人头数来领赈灾粮。”说完几人匆匆离去通知下一家。车迟妻道:“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车迟看着瘦骨嶙峋的妻子和孩子,又想起家里的粮食就算只吃往年的一半那么多,也只剩下几天的了。“活都要活不下去了,能有什么陷阱?等一下都去,就算是真要抓壮丁,他们又何必骗人呢?”车迟一家赶到村口之时,村口已经集满了全村的人,而被全村的人围着的十多辆车,被码得满满的,车迟一家张大了嘴巴,这不会真是粮食吧。而村长一脸谄媚地站在前面,与几位军爷说着什么,不知过了多久,村长的眼睛都红了,接着大声道,“皇上仁慈,官府给我们发赈灾粮了,凡是在永巴村有过户籍的,十二岁以下孩童,一人领三十斤稻粟,一百斤土豆,十二岁以上者,一人领五十斤稻粟,一百五十斤土豆,这些粮食省吃俭用够你们吃上四个月,今年若是无灾,四个月之后就有新的粮食可以收获。”车迟一家跟着人流登基画手印,跟着众人排队,知道这些粮食到了他们的手上,他们才反应过来,大巍的皇上,竟然毫无条件地给他们发放了赈灾两,这可是他活了几十年也没有遇到过的事。直到所有人都领到了赈灾粮,所有人都还是不太敢相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领到的粮食,直到这些士兵小卒们见发完了粮食,直接打算赶着马车回去了。永巴村的百姓才意识到,这些军爷还真是来发粮食的,连贿赂银子也不收,也没有打算喝茶和吃饭,竟然真的送了就走。这些人都赶着马车准备走了,却见整个永巴村的人包括村长都朝他们跪了下来,村长泪流满面,“军爷,你们真是什么也不要,就给我们送赈灾粮来的,你们简直是我们的大恩人啊,我们永巴村的人世世代代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领头之人赶紧将村长搀扶起来,“我们也不过是送粮食的,你们第一感谢之人该是交邕和岭南的百姓,若不是他们种出了土豆,此时哪里有赈灾粮给你们呢?你们第二感谢之人应该是当今圣上,若不是陛下拿出良种又下令赈灾,你们如何能收到赈灾粮?你们第三感谢之人该是安宁王,若不是安宁王收复了四州,并提出用边关军的军粮应急做赈灾粮,你们如何能做大巍人,得到救济?”永巴村的百姓前阵子还以为这回到大巍,对他们也并无益处,连吃不吃不饱了,谁还想那么多?谁知今日就打了脸,这换了皇帝,简直就是有了新的希望,本来快要饿死的他们,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有了几百斤的粮食,还是毫无代价地给他们。难怪听说有的人说当今的小皇帝是神仙下凡,不是神仙能有这种悲悯之心,给百姓发放赈灾粮吗?领头之人又接着说:“不过陛下说了,全因为整个大巍的百姓都勤勤恳恳,这土豆才能种成,这土豆才能顺利运往边关。你们若是要谢,不如谢所有的大巍人吧。”永巴村的人一出生起就是聊国人,但跟那些大部分聊国人说的语言不通,连长相也略有不同,而且许多北方的聊国人还看不起他们,所以他们虽然认为自己是聊国人,却还是有一种不被接纳和接受的不归属感。而直到今日,本来快要饿死的永巴村所有村民,却被一个刚刚才成为他们的最高统治者的皇上接纳了,也被这些当兵的接纳了,甚至他们感觉自己被所有的大巍百姓接纳了,这时候他们才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他们才明白被接纳,有一个国家包容和依靠是怎样一种感觉,这是他们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车迟看着几袋子圆不隆冬的叫土豆的东西,也是为难了。见妻子准备将稻粟煮了,而没有看这些土豆一眼,就知道妻子也不敢试试这土豆是否能吃。车迟:“不如煮几个尝尝?”妻子犹豫道:“这圆不隆冬的,真的能吃吗?”“哎,早晚得吃的,不如今日试试?”车迟妻子将几个土豆煮得软烂,又翻出珍藏的盐加了一点,没想到这土豆味道还真是不错,而且能饱腹,能饱腹的粮食就是好粮食啊,何况这土豆还能亩产千斤。一顿饭过去,这几个土豆被吃得干干净净,到最后一个之时三个孩子还抢了起来。车迟见到捂着肚子十分满足的三个孩子,再看看这些日子里因为粮食不够而亏了三个孩子吃喝,这三个孩子都瘦得皮包骨了,还是很懂事,见全家都没得吃,没喊过一句饿,如今他们回到大巍,竟然直接给了他们够吃半年的粮食的,而陛下所说的四个月,怕是以食量庞大之人来算的。车迟道:“这土豆亩产千斤,这军爷们还说土豆耐旱,连淇州也种得,不如我们也种点吧,家里不是还有一亩旱田一直种不活粮食吗?不如就用那亩旱田试试。”妻子也知道这土豆能饱腹,是个好东西,如何不应呢?如贺疏舟预料的,根本不用在边关四州倡导推广种土豆,边关四州的百姓就自发地种起了土豆,而此时的所有大巍各地,凡是种不了粮食的山地旱地都种上了土豆,而这土豆如今已经在所有大巍的州府的大街小巷上能轻松买到,因为从交邕和岭南运来有了一些路途成本,原本交邕和岭南是一斤粮食或等价的钱可换一斤土豆,到别的州府就要用一斤半的粮食和等价的钱才能买到一斤土豆了。但毕竟是做种的,大巍百姓们也知道这土豆能亩产千斤,也是家家户户咬咬牙就买下了做种。但有的富裕点的,尝了这土豆,发现竟然味道不错,而且做法颇多,煎炸炒煮各有各的滋味。所以大巍所有县镇大街小巷,都摆起了一个个的土豆摊子,有卖炸土豆,有卖烤土豆的,生意还很好,很是赚了不少,不少孩子连糖葫芦都不爱吃了,每日缠着父母给他们买上一份,这味道才是能迅速将土豆推广到大巍全国的重要原因啊。此时边关的战事已歇,御驾亲征的圣上自然要班师回朝。贺疏舟作为皇帝,御驾亲征入城自然要屏退百姓,以免遇到此刻,却行至在翼州寿鲁县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第77章 太后见满头大汗的安宁王,又见跟没事儿人一样的小儿子,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小儿子久居高位,心是真大真不贴心啊,还没安宁王懂事一些。太后:“听说安宁王骑射皆精,打猎也是一把好手。”陆兰锖:“回太后,臣不过是略微习得几分骑射功夫罢了,算不上精通。”太后底下的太监叫出了十来个强壮的男子,夏韫道:“这些都是各个州府将军或武举之子,自幼习武,也善骑射,安宁王如今也不过二十来岁,虽有盛名,但今日也跟这些年轻孩子比比骑射吧,以申时为期,比比谁打的猎物最多,哀家重重有赏。”若是安宁王你连骑射都比不上这些年轻孩子,那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陆兰锖也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这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若是不成,恐怕就过不了太后那一关。陆兰锖也换上了骑猎装,在一群青年才俊之间也十分打眼。夏韫没想到他的小儿子也换上了一身骑猎装,也准备跟着安宁王去打猎,就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得吗?也是愠怒道:“贺疏舟,你去干什么?不许帮他。”贺疏舟指了指自己,“儿臣能帮他做什么?儿臣死靶子都射不中,帮他回家吗?儿臣只是也想打猎。”夏韫沉下了脸:“不许去。”贺疏舟被母亲强留在驻地,跟一群大臣一样依依不舍地看着众人离开。太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这小儿还真是对这安宁王一往情深,胳膊肘往外拐。临近午时,夏韫有几分饿了,看向后方坐着的皇帝准备叫皇帝传膳,谁知此时这座位却空无一人,好啊,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溜了,底下的大臣还有旁边的宫女太监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夏韫正要问责,却见所有人包括底下的大臣都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她,十分心虚的模样,被这些人气笑了,夏韫苦笑一声,只得随那孩子去了,如今这小儿可是难管,不过也是心里有她的心的,还是孝顺。申时,这些青年才俊准时归来。底下的太监们也开始统计这些参加围猎比赛之人所猎取的猎物数量。过了半个时辰,夏韫见着底下站着很紧绷的安宁王,看来这是一场考验的意思安宁王也是知道了,这么紧张还算是心中有小儿,暂时加一分。太监:“徐乐游猎取鹿三只,兔子十只,狼一只。”“龚宿猎取鹿五只,兔子七只,蜜獾一只。”……夏韫听着这些打了个哈欠,这些孩子骑射技术还算是不错,但也不算特别出众。直到听到安宁王三个字,夏韫才打起了精神。“安宁王陆兰锖猎取鹿十只,兔子十三只,狼五只……”底下的大臣们也瞪大了眼,早就知道安宁王武艺天下无敌,没想到骑射也如此高超,比刚刚那十多个青年才俊中猎取的最高数还高上了一倍,陛下将这个叫什么降维打击,对,没错降维打击。“虎两只,熊一只。”太后也是一惊,没想到几个时辰,这孩子还猎取了两虎一熊,这些大家伙可是不好对付。陆兰锖:“太后,臣想将虎皮与熊皮献与太后。”此时的陆兰锖声音也是十分紧张。底下的官员们想着安宁王就是面对聊军来犯之时也看上去十分淡定,如今倒有了几分慌张和无措,就算是能定天下的安宁王,见到爱人的长辈也是慌张的。唯有钱相默默喝完了面前的烈酒,太后娘娘您早干什么来着,如今他们已经拆不开更拆不得了,您想起要拆散他们了,告诉您,晚了。夏韫见剥下的两张虎皮和一张熊皮十分完整,一点受损都没有,可见这孩子是特意射这些野兽的眼睛,皮质才能如此完整,这可比一般的打猎要危险上几倍,这孩子的确是有心了,这第一关就算他过了吧。就见贺疏舟也骑马举着一个据说叫枪的东西匆匆赶来。贺疏舟:“还没到酉时吧?这场围猎比赛还没结束吧?”王福道:“陛下,如今还是申时七刻,没到酉时呢?”贺疏舟大笑:“将朕的猎物搬进来。”众人就看见太监们排成一个长队,搬进来二十多只鹿,三十多只兔子,十多只狼,两只虎,三只熊,一只豹。每多搬一只,大臣们的嘴就多张大一分,陆兰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太后的表情就无语一分。“母后,儿臣要将虎皮豹皮献给您。”夏韫见被一枪爆头,都看不出原本模样,十分血腥的几头野兽,十分嫌弃道,“拿走拿走,皮都不完整了,看着就吓人。你这孩子,还真是……”有点缺心眼子在身上的。但凡将你的人情世故和脑子从朝堂国事用一点在其他事上,不要那么气人呢?你看看陆兰锖那孩子都气成什么模样,本来还打算这局就算是陆兰锖这孩子通过考验了,可没想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专门卖伴侣的,陆家子侄啊,哀家这一局是不能算你胜了。不过三局两胜,安宁王你还是有希望的。夏韫不知是在叹气还是幸灾乐祸,“这场围猎啊,就算是皇帝胜了。”礼部尚书:“陛下才是大巍第一勇士啊。”底下的朝臣们也纷纷应和,直把贺疏舟吹得飘飘然,唯有一人脸色难看至极。陆兰锖:没想到通过太后娘娘的考验的最大阻碍竟然是陛下。众人吃着刚刚猎取的猎物,酒足饭饱之际,夏韫准备开始他的第二场考验。“梁文昊梁大人,你是前年的状元,想必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梁文昊赶忙起身行礼:“太后谬赞,这满朝的大人皆是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微臣年轻,不敢在大人们面前称精通。”夏韫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陆兰锖:“安宁王,哀家也听说你文武双全,少有才名,你的先生席大儒说你若参加科考,一甲轻而易举。”陆兰锖也起身行礼:“太后抬举,老师也不过是偏爱才如此说,况且臣在边关多年,对诗词歌赋早已生疏。”【可是你俩的文学分不分上下啊。】夏韫:“哀家想让梁大人跟安宁王比试比试?皇帝觉得如何?”贺疏舟笑道:“自然是好。”陆兰锖捂住额头,陛下,除了国事,别的事您是一点脑子都不想用啊?有你怎么害队友的吗?二人从书法比试到诗歌,又从诗歌比试到画技,皆不相上下。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安宁王无论是书画还是诗词歌赋都跟梁状元不相上下,他们也分不出好坏来。而太后夏韫也只愿担任一个裁判的角色,她虽然想要考验陆兰锖,但自认为还是要公平一些,若是她亲自挑选,倒是有违公平了。又转向贺疏舟:“皇帝,你觉得如何?”贺疏舟也上前去仔细鉴赏了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梁爱卿和安宁王的书法,诗词歌赋皆不相上下,可安宁王许是久在边关,久不作画,画艺生疏了一点,倒比梁爱卿差上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哦,朕虽然说了实话,但作为你的爱人,还是给你留足了面子的,不过要朕违心说你比梁文昊强就不行了。朕是有原则的。】陆兰锖有一万句说不出来,他是为了谁才守卫边关多年导致画技生疏的啊?这不是在考科举,梁状元赢了对他的名声毫无帮助,他输了可就是输了太后娘娘的考验了啊,陛下啊,您能不能清醒一点。太后夏韫看着生无可恋的安宁王,也是有几分于心不忍,这孩子也是可怜,怎么就看上了小儿这种人了,以前女子需要依附皇帝,自然要体贴入微,无论皇帝如何都得忍着,可这安宁王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全国百姓爱戴,却非要看中小儿,还得了一个男宠的骂名,属实是自找苦吃了。看着太后娘娘同情的眼神,陆兰锖的嘴角也是微微抽动。宴后。“安宁王,太后娘娘召见。”陆兰锖知道这就是第三个考验了,这前两个考验没有通过,若是第三个考验还没过,这怕是就完了。夏韫见陆兰锖过来,还跟白日里那样绷得紧,反而做出亲和模样。“小锖,哀家与你的母亲是手帕交,你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陆兰锖更紧绷了:“臣也从小都将太后娘娘当做亲近长辈。”夏韫叹了一口气:“你父亲和母亲都是为了大巍而亡,你还未及冠就担上了守卫整个边关的大任,是我们皇家欠了你们家。”陆兰锖:“这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是我们家亏欠了你们家,如今安宁王一脉就剩了孩子你一个,哀家自然是盼着你早日成家的,无论是贫家女子还是高门闺女,甚至若是哀家有公主,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哀家也一定为你赐婚,就算是男子,以你父母的性情也不会太反对,哀家也一定为你们主婚。”“可是……”陆兰锖也听出了太后的言外之意,可唯一不该是陛下,也不能是陛下,他们陆家只剩他一个,皇家也不只剩陛下一个了吗?陛下作为皇帝,既有管理国家之责,也有替皇家延绵子嗣之责,他的私心,让陛下以后如何面对他的祖宗。见陆兰锖听到她的话如此纠结痛苦,夏韫反而松了一口气,“皇帝最喜欢吃什么?”陆兰锖脱口而出:“炙锅。”“皇帝最讨厌何事?”陆兰锖:“卯时就要上朝,不能睡懒觉,一直想把上朝时间改到巳时。”“皇帝有哪点是最合你心意的?”陆兰锖:“陛下运筹帷幄,屡出奇招,能将一国从衰转盛的自信模样最令人心动。”“皇帝有哪点是你不喜欢的?”若是没有一点不喜欢,她倒要怀疑安宁王的真心了。陆兰锖:“陛下有时候说话挺气人的,越是亲近的人越是会被他气到。”夏韫也想起了许多被小儿气到的回忆,倒是感同身受,轻笑了一会儿。陆兰锖听到太后娘娘这一声轻笑,就知道就算是前两个考验没通过,只要陛下不冲进来再拖他后腿,这个考验就算是过了。夏韫笑了一会儿:“罢了,如今女子也能科考做官,那些高门贵女又何必依赖别人呢,做这种嘴能气死人的皇帝的嫔妃也是可惜。”“哀家今日倒看出来了,你们之间,你是包容多的一个,这孩子的性子哀家也改不了了,但知道他是个专一的,你们在幽州城吵的那一架哀家也有耳闻,你们还年轻,若是想一辈子长久,万不可像之前一样将话说绝,这些话过两日哀家也会劝皇帝,倒不是独独要求你的,不过是想你们过得长久和睦罢了。”陆兰锖双眼通红:“谢太后成全。”说着重重地向夏韫磕了一个头。却又被赶忙扶起,夏韫拿出两块帝王绿玉佩。“交邕献给皇帝的翡翠原石,皇帝又送给哀家,哀家本想着做一个手镯传给儿媳,却没想到……”“如今做一对玉佩,倒也合适,你跟皇帝一人一块吧。”陆兰锖接过玉佩紧紧握住,这玉佩雕工精细且大气,是大巍皇家工匠的手艺,且这种精细度的玉佩雕刻至少需一月,也就是说,太后早就接受了他跟陛下的事,今日的几个考验,也不过是考验一下他的真心罢了,就算他真的骑射输了那些青年才俊,文学大输梁状元,只要他对陛下是真心的,太后也会接纳他。不过,陛下那种缺心眼导致的意外还是越少越好吧。陆兰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谢太后。”夏韫笑道:“你这孩子,还叫什么太后,你应该跟皇帝一样叫母亲。”陆兰锖试了几次,才终于开口:“母亲。”贺疏舟本以为在围猎场不用早朝就可以睡懒觉了,谁知不过卯时又被太后召见共用早膳。贺疏舟打着哈欠进入太后的行宫,早膳早已摆好,还散着热气。刚想动筷子,却被夏韫拦下, 第79章 不少懂得变通的大夫都听说了并接受了这条医理,大约有三成人举手。贺疏舟点头,“记下来,朕有赏。”“而患天花的原因,正是因为体内有了一种比曲监正所观察到的小虫子还要小上不少,连如今的显微镜都看不到的小虫子,名为病毒。”“人若是活下来身体打败了这种病毒,身体就会保留一些打败这些病毒的武器,等到再次发现之时,迅速截杀,所以一般患过天花之人之后就不会再患。”底下的大夫和兽医面面相觑,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以后不受天花之疫,让所有人都患一遍,以后就不会再患吗?这一下子可得死三四成的人啊,这哪是活神仙啊,分明是活阎王。看着旁边臣子和底下几百大夫兽医惊恐的眼神,贺疏舟也是无语了,这些人想到哪里去了。“可诸位可知,患过牛痘之人,也不会再患天花。”底下的大夫听到这个惊奇的理论,也不管上面还站着的是陛下了,连忙跟旁边的兽医交流起来,结果这些每日与牲畜打交道的兽医,有十人在小时候患过天花,但无一人在学医之后患过天花,而他们这些大夫,也有十三人在小时候患过天花,有十六人在学医之后也患过天花,虽然这些人验证陛下的医理还不准确,但的确有点谱。贺疏舟大声咳了一声,这些人又安静下来,恢复到战战兢兢的模样。“诸位现在知道朕说的医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吧。”有会说话的人连忙奉承道:“陛下神仙下凡,无所不知,在医理上我们这些大夫也远不能及。”贺疏舟摆手道:“行了行了,为何患过牛痘之人就不会再患天花?那是因为造成牛痘的也是一种病毒,且与天花病毒是亲戚,而且人也可患牛痘病毒,只是因为牛痘对人的传染性不强,所以患牛痘者少,且患牛痘者虽有症状,但症状比天花轻得多,一般不会致死。”“但牛痘治愈之后,身体也留下了一套对付牛痘的武器,恰好与对付天花的武器是同一套,所以这些武器也可对付天花。”底下人有脑子活泛者连忙抢答:“陛下是说,让兖州和徐州的所有人都患一遍牛痘,就可阻止天花蔓延,且这两州的人以后也再也不会怕天花了。”贺疏舟见抢答之人,“不错,吏部记下来,此人获一次在医学监进修的机会,进修结束之后通过考试可留在京城医学监。”底下的人没想到陛下如此亲和,被此人打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给了他一次平步青云的机会,也是羡慕不已。不过这牛痘是兽医之事,让人患上牛痘确实他们大夫之责,难怪陛下既召了大夫,又召了兽医,要让兖州所有人都患上牛痘,确实要大夫和兽医一同协作。贺疏舟又将刚刚表现好的几人派往徐州,向徐州的大夫的科普牛痘与天花之事。而统筹这些大夫和兽医,还有两州百姓,自然是交给了户部负责,吏部协助。而此时的京城,京城的百姓们听说了京城爆发了天花,纷纷想要逃出京城,却被城门的守卫拦住,没想到如今陛下与高官们都不在京城,莫不是听说了天花逃出城去了,还将他们关在京城,难道是打算放弃他们所有京城的百姓?有一些人这么想也这么说,却被大部分人骂住,陛下可是敢御驾亲征收复四州,怎么可能会放弃他们这些百姓。“安宁王回来了,安宁王回来了。”百姓们知道安宁王回到了京城,才放下心来,安宁王可是战神,守卫了多年的边关,再说了,百姓们也略有耳闻安宁王与陛下的关系,陛下既然舍得派安宁王回来,自然是不可能放弃他们京城的百姓了。于是大多数百姓都乖乖听从陛下的圣旨,待在家里,等着禁军上门给他们送粮食,而接触过患者的人也乖乖地单独隔离,毕竟隔离之处就有医学监的名医,不比在家里安全吗?可这几日的兖州和徐州可没有那么平静了,没想到这些被陛下召见过的兽医,一回到村里,就满村地找患了牛痘的牛,若是找到了一头,就要当场宰杀。“牛绍辉,你可也是姓牛的,还是医牲畜的兽医,怎么被陛下召见了一回,就连自己姓啥都忘了,还有,私自杀耕牛可是犯法的,我这头牛虽然患了牛痘,但牛痘又不是致命的,为何要杀我的牛啊?”牛绍辉:“就是牛痘不致命才要杀你的牛,这附近十个村只有你家这头牛患有牛痘,陛下说了得了牛痘之人就不会患天花了,我们兖州和徐州要在一月之内都接种一次牛痘,本来只要把牛痘的结痂磨成粉吹进人的鼻子里,就能患一次牛痘了,但患了牛痘的牛太少了,结痂不够用,只能将你的牛宰了,收集牛血,将一滴牛血滴进人的鼻子里,也可行。”“放心吧,我已经禀报户部了,会赔偿你的牛的。”牛的主人道:“谁信你的牛痘可防天花,简直是打胡乱说。”牛绍辉:“是陛下说的。”又扫视了围观的全村人。“陛下说的,你们不信吗?”村里人想起陛下带来的亩产千斤的土豆,已经信了大半了。可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牛绍辉又接着说:“若是京城的天花传到这里来,我们又不像京城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也不知会死多少人,可你们谁听说过患牛痘而亡的吗?等一下我拿这头牛的结痂磨成粉第一个试验,若是几日后我没事,你们再试可好?”村民们想若是牛绍辉愿意先替他们试一试,他们也不是不愿意,毕竟谁不怕天花啊。异口同声道:“你先试。”牛绍辉:“不过也最多给你们几日时间考虑,若是这头牛的牛痘好了,这头牛就没用了。”之后牛绍辉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牛的结痂磨成粉吹进鼻子,果然两日后有了一些轻微的痘子,但也没有大碍,也没有像天花那样毁人容貌。五日之后,牛绍辉所负责的十个村除了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和三岁以下的孩子,都往鼻子里滴了一滴患了牛痘的牛血,十日以后,大多数人都长了一些轻微的痘子,但无人为此而重病甚至死亡。但毫无症状者,牛绍辉也不确定他们是否接种成功,又给他们补了一些牛的结痂粉。一个月后,兖州和徐州的几乎所有人,都成功接种了牛痘,至于这牛痘是否能预防天花,这倒是要等时间来验证了。与此同时,在陆兰锖的管理下,京城的天花也控制了下来,一共有一百多人死亡,两百多人还未治愈正在隔离中,而新增的患者除了有一半是原先患者的接触之人,还有一半是京城里的大夫,这死亡的一百多人中,大夫就占了三十六人。但所幸除了隔离之处,已经七日没有发现在外的天花患者了。而兖州和徐州试了一种新法子,可预防天花,据说颇具成效。兖州送来了几头患了牛痘的病牛,接到陛下的信,曲庆命令底下人将牛宰了,陆兰锖又命令手下的禁军和他自己先试用了这用牛血滴鼻子得牛痘,确认无大害之后,才敢给所有的京城百姓接种牛痘。这期间,未隔离的百姓中又发现两起天花,但不知是否是因为接种了牛痘的原因,并未蔓延。半月之后,封闭了接近两个月的京城城门终于再次打开了,百姓们看着这久违的自由,还有以后不必再笼罩在天花的阴影之下,纷纷喜极而泣。与此同时,在兖州和徐州验证了牛痘病毒确实症状轻微,又在京城验证了换了牛痘病毒之后确实不会再患天花,大巍的所有州府都开始推行种牛痘来预防天花之事。这意味着,大巍甚至几年后于这个世界,以后都再也不怕天花这个每年都会带走无数人性命的大疫了。回到了京城的贺疏舟还是没有放松下来,为了以后不再发生类似的事,贺疏舟往各州府下了新政令。以后凡是有大夫发现疑似瘟疫,立刻将患者及其接触者隔离医治,且迅速上报县里。若是发现十人及以上者可能患上同一种传染病,立刻将患者及其接触者隔离医治,且迅速上报县里,县里迅速上报州府。若是发现三十人以上者患上同一种传染病,不仅立刻将患者及其接触者隔离医治,且立刻封城封村,且迅速上报县里,县里不用通过州府,直接上报京城。而三十六位患上天花而亡的大夫医者,贺疏舟也将他们与战死边关的英雄一样,葬在京郊的烈士墓,而官府也会抚养他们的子女直到成年,赡养他们的父母。这些大夫,最终是在京城几万百姓的目送下,葬在了京城的烈士墓,禁军们为这些英雄抬棺。等这场天花大疫过去,已经到了七月底。农学监监正谭乐生因为没有搞懂陛下给他讲的什么遗传,染色体,杂交之类的东西,被迫留在京城不能随驾,又因为京城爆发了天花,只能被迫留在家里,这两个月不得不苦心钻研陛下给他的几本书。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将这几本书完全钻研透了,而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第81章 谭乐生吃透了这几本书, 就知道陛下让让他做这个农学监三品监正不是为了让农学监跟户部抢活儿干,而是为了让他们农学监将水稻大豆等培育为能跟土豆一样十分丰产的种子,土豆只能放几个月,其实不太适合作为主食, 而若是水稻能够亩产千斤, 那么大巍才可能做到真正的人人可吃饱。而能让水稻和大豆亩产千斤的关键,第一就是要种子好, 而杂交就是获得良种的方式。贺疏舟十分惊喜谭乐生不过几月就将他交给谭乐生的书吃透了, 还是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 可见谭乐生的勤奋和好学,而与谭乐生交谈一番之后。贺疏舟又将天光观除了房奇略之外的所有道士都召见进宫, 就连本在钢铁厂担任技术指导的也不例外。贺疏舟怕穿越久了遗忘,把所学的数学和物化生知识都默写了一遍备用,这些道士进宫, 贺疏舟将他所默写的化学知识给这些道士各发了一份,然后让他们回去看上三天,之后对他们进行了一次测验, 将没有天赋者又打发回钢铁厂做技术指导, 将有一点天赋者安排到水泥厂,让他们自由发挥,可以研究如何造出更好的水泥,也可研究水泥厂的废料如何利用。而将最有天赋的几人安排到了农学监, 给了他们一个从八品农学博士的官位。随后贺疏舟就下了一道圣旨, 准备在交邕府建立一所新的学院, 招收的是交邕贫家但聪慧刻苦好学的学生, 无论男女,命名为农学监交邕太学院, 招收的学生主要学习和研究农事,还学习和研究牲畜养殖和繁育治病,全国招募擅长农事且识字者和善养牲畜且识字者作为老师,奉为从八品农学博士。谭乐生作为农学监监正,如今兼任交邕太学院的院长,他根据自己的想法和陛下的建议,将交邕太学院暂分为三个大系,一个系主要研究如何培育良种,一个系主要研究如何养殖和繁育治疗牲畜,而另一个系则是研究研发肥料和饲料的。虽然太学院所用的场所是交邕府现成的,挂上一个牌子就了事了,而招募先生和学生也只用了一个月,但谭乐生知道,这只是开始,他今后十年甚至二十年,他们都要待在交邕太学院,直到太学院为大巍研究出了足够的农学知识,培育了足够的农学人才,也为大巍研发出了能媲美土豆那般的良种,他才能离开。不过他作为种田多年的人,最耐得住寂寞。只有那时农学监才可能变成农部,与六部并立,而那时,他这个没有参加过科举的农学监监正,也很有可能一跃成为正二品的一部尚书,成为内阁成员。而目前的重中之重,便是要将水稻和大豆的亩产提高上去,而提高的秘诀就在陛下给他的那几本书里,也在陛下给那些前天光观道士现农学博士的几本书里,既要有良种,也要有好肥料,更要有可杀虫杀草的农药,这三管齐下,才可能获得亩产千斤的水稻和亩产五百斤的大豆。而贺疏舟和谭乐生之所以一致决定将第一所农学太学院定于交邕,是因为若是几年后交邕水库修建成功,交邕无冬,可一年种植三季水稻,两季大豆,可以大幅缩短这些作物的培养时间,节约培育新种的时间。而交邕因为靠近边关,周边有众多小国且其他族群者多,大巍每三年科举大约录两百进士,但交邕每年考上进士者多则两三人,少则无人。倒不是因为交邕人比其他州的人差,实则其文化与中原文化差别过大,接受纯正中原教育者少。太祖皇帝曾打算将交邕、益州、幽州和凉州等州府另出一套科考题,但因为天下读书人反对,不了了之。而如今在交邕设立农学监太学院,招收交邕聪慧少男少女,也是另辟蹊径,给交邕的读书人另一种可能为官。正当交邕的农学监太学院开办之时,大巍的第一支远航船队也准备好了。虽然贺疏舟说了要修建钢铁巨轮,但一口吃不成胖子,这支有着三十艘大船的船队,所用之船还是木质船,但结合海国的造船技术,和钢铁厂所生产的钢铁,这些船已经足够稳固可直面深海的风雨而毫发无伤了。又因为有了发豆芽的技术和绿茶,长久航行于海上也不怕患上败血症了,这些船上都配备了不少的玻璃蒸馏设备,若是有燃料之时,可用燃料蒸馏海水得到淡水,若是没有燃料,也可由太阳蒸馏得到少量淡水,也足够饮用了。大巍的当今圣上和文武百官正为这支船队送行。而这支船队的首领是前海军副将军龚明,龚明武力值和忠诚度都不错,但谋略值偏低,贺疏舟想了想又将前年科考那位世家子韩休也扔到了船队之中,担任副首领,这韩休为人高傲且花哨,但文学值跟谋略值都很高,贺疏舟想要磨练磨炼他再重用,还有什么不能洗澡不能吃新鲜菜的远航船队更磨炼人的呢?想必经这么一遭,就算是再傲的性子,再讲究的人也给磨平了。龚明还是第一次见当今圣上,圣上是神仙下凡,见之果然如谪仙一般。贺疏舟将一本他所画的图本交给了龚明,叮嘱他这一趟主要不是为了展示大巍的能力,令万国来朝的,而是为了替他寻良种。告别陛下和文武百官之后,龚明翻了翻陛下所给的图册,这次远航所前往的是西方诸国,陛下交代了龚明要寻一些良种回去,图册的第一页就是一种叫做棉花的作物,据说可代替粗麻,所织布料柔软温暖,作为被芯更是十分温暖,若是有了此物,天下人不会再受严寒之苦了。而之后便是一些叫茄子,绿豆,胡萝卜,芝麻,苜蓿之类的作物,陛下还特别指定了要带回一些叫香菜,胡椒之类的调料。龚明见这个二甲进士又出身世家的韩休,还是十分恭敬。但这位世家子此时心里就没有那么好受了,他出身世家,就算是没有功名,也是每日逍遥自在,吃穿不愁,出行有仆从车马。谁知考了一次科举,凭他的才学,一甲绰绰有余,却没想到殿试之内,惹陛下不喜,成了二甲。这也就算了,陛下给一百多进士都安排了好去处,一甲的状元探花榜眼现在都受了重视,担了重任,而别的进士也有适合他们的职位,唯有他,刚开始选官只给他一个闲职,不就是怀才不遇吗?所幸他有家世家底,每日逍遥自在也是能过,虽然不能实现抱负,但一辈子做一个富家子,在叔叔的荫庇下也能快活一生。谁承想的,陛下倒是突然想起他了,但不是好事,没有进六部也就罢了,也没有去做地方官,而是安排到了这个都是臭烘烘的大男人的远航船队做什么副首领,仆从也不能带,丫鬟也不能带,金银财宝也用不上,连锦衣绸缎都要自己洗。早知今日,他还不如不科举呢?龚明看着这位副首领:“韩大人,以往派人出使邻国,都是要展现我大巍国力,主要就是要他们的国王臣服大巍,可陛下却说,这次远航主要是为了搜寻奇植异畜,那是否就不需要……”龚明还没说完就被韩休打断了:“陛下只说了主要是为了搜寻奇植异畜,可没说不展示大巍国力,不让万国臣服啊?”龚明:“原来如此,还是你们这些考过功名的人脑子好使,是为兄狭隘了。”韩休自然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要低调,只是为了要奇植异畜才远航,但陛下将毫不情愿的他安排到这个远航船队来担任副首领,就要承担让他担任不合适之责的后果,不是想要低调吗?他韩休何时低调过,就要高调,就要造作,最好把外面闹他个天翻地覆。二十日后,船队行至一西南小岛国,此他们的船队是从徐州出发,绕行至西南,所以真正离开大巍海域还不过五日,这小国与大巍相隔不远,素有联系,而随船的翻译也有会此国之语者。龚明本想路过此小国,再以大船展示一下大巍实力也就罢了。谁知路过小国之时,却被小国以投石攻击,而他们亮出大巍的旗帜,这个小国还不以为然,反而派会大巍语者朝船队大声挑衅道,大巍北方的聊国才是真正的雄狮,而巍国不过是一只老了掉了牙齿的老虎罢了,还敢派船到他们康葡国周边来,简直是不知所谓。这康葡国真是一个小小的岛国,国土也不过一个县那么大,国人也不过几万人,但因为地处偏远,又不产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几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没哪个国家进犯。 第81章 而这次的使臣也是陆兰锖的熟人了,正是在凉州被陆兰锖算计过的乌马营。乌马营:“尊敬的大巍皇帝,我们聊国给您进献的礼物是聊国的三万头羊,您一声令下,这三万头羊就会送往幽州。”本来一脸不高兴的贺疏舟,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乐了起来。【三万头羊唉,以前都是我大巍朝聊国进献羊的,今日聊国也要向我大巍进献羊了。】聊国使臣们就见大巍的皇帝从刚刚的面无表情一下子乐起来了,传言说大巍的皇帝是钱串子还真是没错。大臣们也捂住了脸,陛下您是如此盛国之主,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不要一点蝇头小利都这么高兴啊。贺疏舟:“不错,聊国使臣远道而来,晚上朕设宴相待,回礼一套玻璃器皿,一套精油,十坛烈酒。”聊国使臣们都无语了,虽然这些东西卖到他们聊国很值钱,但你大巍自己产的成本能有多少?就算是以市价来说,这些东西也最多值一万头羊,从此以后贺疏舟抠门的名声又在聊国流传起来了。而之后的海国,进献了一株一人多高的红珊瑚,可值万金,贺疏舟也大喜,但回礼也是老三样。夕国和越国也进献了价值连城的礼物,贺疏舟也是回礼老三样。之后,大巍皇帝的抠门名声传遍了整个东边大陆。轮到剩下的小国之时,贺疏舟也得到了像是山竹,柚子之类的不少好东西。对这些小国,贺疏舟连老三样都有点舍不得了。【要不五件玻璃茶具,一瓶精油,三坛烈酒。他们进献的几个水果也不值老三样那么值钱啊,不抠门一点,要是年年来献,朕岂不是要破产了。】大臣们听到陛下的心声,发现陛下虽然答应了小国来贺,却不打算给这些小国回重礼,所有文武大臣的咳嗽声此起彼伏,被大臣们疯狂暗示疯狂使眼色的贺疏舟,贺疏舟知道这些大臣很重视万国来贺这个名声,却没想到他们有这么看重,本来打算随便打发点给这些小国使者的贺疏舟,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这些大臣啊,又没有提过涨俸禄,又没有提过加官晋爵,每日勤勤恳恳,不过是想求一个万国来朝的巅峰时代的名臣之名罢了,就算是朕不在意,也不该不满足他们的理想啊。】【不过这算是什么强盛,等以后朕把杂交水稻,杂交大豆,还有棉花和橡胶这些东西给捣鼓出来,然后造火车,让本来大巍的最西南方交邕到大巍的最东北方并州,原本需要三个月的路途,以后三天可达,人人天天可吃肉,你们才知道什么叫世界上最强盛之国。】贺疏舟:“小国来使者,回礼一套玻璃器皿,一套精油,十坛烈酒,一百斤土豆,十斤玉米。”【朕能怎么办,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当然是满足你们了,不过你们要知道,这远远不是结束,只是开始。】贺疏舟突然发现这些大臣们用腻得吓人的深情目光看着他,被恶心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系统通知:朝臣们忠诚度集体+3,获得积分300分。]【就这么感动,连半年没动的忠诚度都涨了。】大臣们:陛下都这么强大了,还这么体贴,他们要跟着陛下干一辈子,老到走不动了都要坐着轮椅上朝,不能辜负陛下的期待。(贺疏舟:大可不必。)小国的使臣们在京城待了一段日子,自然知道巍国皇帝赏赐的东西很值钱,他们小国力微。一个国家的使臣团全部身家加起来,也买不起一套玻璃器皿,更不要说之后的精油和烈酒了,原来说的巍国皇帝大方是真的。(聊国,夕国,海国,越国:巍国皇帝大方,这百两银子的玻璃器皿,千两银子的精油,我们四国买了多少了,回礼不回点水泥方子玻璃方子之类的东西也就罢了,为何之后的小国有土豆和玉米,他们没有啊。)这些小国将回礼拿回去之后,几月之后才发现巍国皇帝送给他们的土豆和玉米才真正是神物,几年之后,这些小国靠着这些种子,才做到了人人可吃饱。而这些小国有不少人,信仰的神明从他们国家的天神,悄悄变成了巍国的皇帝,甚至因为信仰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这些信仰巍国皇帝之人,反而光明正大了,而多年之后,贺疏舟才知道不仅他的百姓将他视为神仙,连西边的小国,也在偷偷将他当做神仙,长叹了一口气,唉,什么时候这些人才能清醒一点啊。十一月底,送走了各国的使臣,这些朝臣们还是每天都压不住自己的嘴角。贺疏舟看着底下简直跟实现了人生理想一样的大臣们。“诸位爱卿,百国来朝,是不是意味着朕与全大巍的人,三年将大巍从衰落之势,变成了跟玄宗皇帝一样的盛世了?”钱之荣努力压下嘴角:“陛下,正是,如今大巍已是盛世了。”贺疏舟:“那是不是有朕的功劳?朕的改革?”大臣们:“全因陛下啊。”贺疏舟摆摆手:“过誉了过誉了,朕有个三成的功劳吧,剩下的七成都是所有官员和百姓,不过,那朕要再颁布一项新政,那也一定是对大巍有利的。”大臣们:“无论陛下颁布何新政,肯定都是利国利民的政策啊。”贺疏舟见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朕要废除几千年来的一妻多妾制,改为一夫一妻制,也就是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一个女人也只能有一个丈夫。”大臣们托住自己的下巴。其中有小妾之人听明白陛下的意思,那就是说他们的那些小妾以后都只能都不能登记在他们家的户籍里了,还有他们庶子难道以后就成私生子了。连忙就闹起来了,“陛下,万万不可啊。”贺疏舟:“为何不可,朕早就说过,以后大巍男子女子的地位是一样的,可入书院读书,可参加科举,可进入工厂工作。当时你们虽然反对,但最后不都同意了吗?”“明年秋,今年各州府举行的县试和乡试,都有约二成的女子考中,若是以后进入书院学习的女子越来越多,那么科举中榜的女子也会越来越多,难道让这些女子为官之后,反而跟别的女子一起伺候一个男人吗?还有大巍的工厂和农田,也有不少女子的参与,难道她们不如男子吗?为何男子可娶几个女子,而女子却要跟别的女子一起伺候一个丈夫呢?这公平吗?”御史大夫:“陛下,若是一夫一妻制颁布,那么那些已经成了别人妾室的女子,还有那些庶子庶女又该如何自处呢?”贺疏舟:“朕打算这条新政明年开始执行,明年之后就不能纳妾了,按照十月怀胎来算,那么后年之后所生之子女自然是私生子私生女,不能继承家产。至于已经存在的庶子庶女,自然跟嫡子嫡女一样,有继承权,至于妾室,从明年起便是自由人了,主家没有发买的权利,可依靠子女,可另行嫁人,当然非要跟着之前的老爷,朕也没办法,只是户籍只能登记一夫一妻。”御史大夫:“陛下,这可是倒反天罡啊。”“朕倒反天罡的事干多了,至今没有先人降下雷来劈朕,朕意已决,还有反对的吗?”户部尚书:“陛下,若是没有妾室,妻子没有生嫡子,那么家里的财产不就只能便宜外人了吗?”贺疏舟怒道:“怎么?女儿不是人啊?女儿也可为官和经商给家族挣荣耀,朕也知道你们都纷纷将女儿也送进国子监了,怎么一说到继承财产反而没有女儿的份了?”礼部尚书:“陛下,就算是群臣无异议,您这条政令百姓们也不会同意的。”贺疏舟轻蔑一笑:“一般百姓谁不是只有一妻,有妾的都是一些地主乡绅,大巍以前衰弱,原因也是有这些地主乡绅肆意侵占土地,若是朕没有百万军,没有火炮,朕或许会怕,如今朕受万民信仰,手中又有百万雄师,千门火炮,他们的意见很重要吗?”“朕这倒是想起来了,以后朕会清查侵占土地一事,这些地主乡绅蹦跶不了几年了,还有你们底下若是有庇佑之人也侵占了土地,就赶紧将占了大巍百姓的还回去,若是朕以后查到你们头上,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大臣们没想到越劝陛下事情越大,刚刚陛下还只是想要施行一夫一妻制,这劝着劝着,陛下竟然还想着打地主乡绅了,他们作为高官,虽然对大巍和陛下十分忠诚,但还是有一点私心的,也是要庇佑老家的兄弟姐妹,虽然叮嘱了百遍让亲人们不可欺辱百姓,不可侵占土地,可毕竟相隔甚远,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到底干不干净,要是把陛下逼急了现在就查地主乡绅,陛下手上没有根基的年轻进士们正摩拳擦掌呢,那他们不死怕是也要脱一层皮。可听陛下的意思,还愿意给他们一段缓冲的时间,想到此,这些大臣们也不敢反对了,也是因为这几年来,陛下想要施行的政令就没有被他们劝住的时候,把陛下惹火了还得不偿失。但贺疏舟想要明年起施行一夫一妻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巍,一般百姓都无妾,而且陛下将女儿也定为继承者,给了不少只有女儿之人希望,本来还以为以后财产都只能让侄子甚至族里给贪了,谁知峰回路转,以后他们的财产可以给自己的女儿了。反对之人主要是各地官员和富商乡绅地主,也就是权贵,地方官员因为是陛下的臣子,虽然反对,但也不敢大闹,怕丢了官帽子,可富贵之人可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富贵之人花了不少银子,请了不少地痞流氓围着各州府各县官府闹着反对废除妾制,而官府之人抓了一批地痞流氓,又有新的一批接着来闹,不胜其扰,而这些消息很快传到了贺疏舟耳中。大臣们听到此也是急得很,他们庇护之人屁股还没擦干净呢?要是陛下一怒之下开始查这些地主乡绅了怎么办?贺疏舟捂着额头思考了片刻,将枢密使召进了宫。第83章 许多同一个县或同一个乡的乡绅地主们, 原本还有不少人有着嫌隙和仇恨,一见面就压掐起来的关系,自从知道了陛下打算废除妾制,倒是空前团结起来了。可他们也不敢真跟官府闹起来, 只能雇佣一些地痞流氓去官府中闹一闹, 全大巍的地痞流氓也是足够多了,整天几百人围着县里衙门或州府衙门, 也够这些当官的受得了, 而且, 这些当官的难道想要废除妾制吗?这些当官的府里的小妾可不比他们这些地主乡绅们少,所以这些当官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们闹。想必全国所有的州县都在反对废除妾制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陛下的耳中。荆州府榆宁县的县衙外正围着几百人闹着吵着, 可榆宁县的县令与县丞却稳住于县衙之中喝着茶。“这条新令到最后怕是只能成为摆设了,就算陛下是神仙,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以前陛下的新政能够得到施行,是因为没有权贵的反对,这铁打的世家, 流水的王朝, 陛下废除妾制,可算是挖到这些权贵的根基了。”县丞连忙给县令加了茶水,“可是陛下连宗室都动得,也没有动这些世家, 只是废了妾制, 县令大人为何就笃定陛下这条政令不能施行呢?”“太祖皇帝初建国时, 同样要拉拢这些世家权贵, 是太祖皇帝不够血性吗?太祖皇帝能从一个农民最后打下整个国家,开辟新的王朝, 怎么可能没有血性,可他也知道这天下的一半才能之人皆在这些传承千年的世家之中。他这一举既得罪了世家,又得罪了各州府县镇里的乡绅地主,有着这些人的反对,陛下这条新令的推行一定寸步难行,甚至无功而返。”县丞又问道:“可是上面传下来的消息说,陛下打算清查侵占百姓土地之事,若是陛下真的铁了心打算清查土地侵占,以后这些乡绅老爷怕是会化为乌有,又谈何反对呢?”县令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之事,“你也想得太简单了,唯有开国时才可能解决土地侵占事宜,大巍都几百年了,早就积重难返了,这事可比废除妾制难多了。”县丞也是轻松一笑,“照县令大人这么说,陛下今年的两个打算都注定是无用功了,下官也不必担忧我家里的几个妾室了。”“哈哈哈哈,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十五日后,榆宁县却突然来了一位从五品的游击将军,带着一千禁军,榆宁县县令知道圣上原本有六万禁军,当初带了三万御驾亲征,留在京城三万,与聊国一战大胜之后,边关军的四万人也并入禁军,跟着安宁王一起回了京城,所以如今圣上的禁军有十万人,不过京城附近青州和徐州府兵也是直接听令于圣上,也算是圣上的禁军。如今来到榆宁县的一千禁军,正是出自边关军,而这位从五品游击将军胡蒙,也是边关军出身。榆宁县县令心想,难道陛下真的这么疯,竟然让一千禁军来打杀这些地痞流氓,如今围着县衙的虽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但这些地痞流氓也都是有家人族亲之人,若是贸然打杀,怕是会激起民愤。游击将军胡蒙一入榆宁县,就见县令与县丞都在城门迎接。“申县令,在下游击将军胡蒙。”县令行礼,“胡将军,不知来榆宁县所为何事?”胡蒙出示了陛下所给的文书,“申大人,下官带领一千禁军来到榆宁县,是为了清剿榆宁县的山匪。”申县令没想到这胡将军竟然不是为了安抚局势而来,如今全大巍都要为了这废除妾制闹翻天了,陛下竟然也不想法子安抚民愤,反而还想着干别的事,还派了禁军清剿山匪。申县令:“陛下还记得我们榆宁县,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啊。”胡将军笑道:“陛下不是记得榆宁县,而是记得全大巍的百姓,大巍凡是多山有山匪的州县,陛下都派了禁军清剿,务必明年让大巍百姓都不再受山匪之患。”申县令没想到陛下上一条废除妾制的新令还没施行成功呢,这又想着要清剿山匪了,果然是太年轻,不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怕是两件事一件都完不成。申县令叹气道:“胡大人,您有所不知,榆宁县多山,多年来本官没有一日不想着清剿山匪,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可县衙官兵不过一百多,而山匪狡诈,且整个榆宁县的山匪怕是有几百之众,下官一直不能成功。”“胡将军,虽然您如今带了一千禁军,可敌在暗我在明,怕是也不能行。”胡将军闻言哈哈大笑,“申大人,这你就放心吧,本将军连聊人都打得过,打不过区区几个山匪吗?”榆宁县的地主乡绅们也听说了陛下派了一千禁军来到榆宁县,本以为这些禁军是来逼迫他们这些反对妾制之人,可没想到这些禁军竟然是清剿山匪的,难道陛下也知道废除妾制不能成,屈服了不打算推行了,如今离明年不过还有半月,或许是陛下到时候不打算宣布新政,就当是无事发生,想到这里,这些地主乡绅感觉自己是胜利了,还有什么比得上战胜能收复四州的陛下呢?他们这些地主乡绅团结起来,比聊国都厉害。禁军们休息一夜,就出发清剿山匪。而山里的山匪也知道了京城派了一千官兵清剿他们的消息,榆宁县的山匪分为四个山头,一共有五百余人,虽然人数上比不上这一千官兵,但众所周知,他们山匪的大本营都隐藏在山里,且易守难攻,而且他们在暗处,官兵们在明处,就算是来了一千官兵,也是拿不下他们的,若是来了三千人,倒是可能有戏。胡将军找了几个当地人引路,“胡将军,前方两里处就是榆宁县四大山头中的黑虎山了,可你看这通往黑虎山的路都被一块块的巨石给挡住了,而黑虎山的山匪走的都是他们才知的暗路,就算是我们打算爬上去,凭黑虎山的陡峭,怕是十人就要折损一二,就算是到了黑虎山,黑虎山陷阱机关无数,也是拿黑虎山毫无办法。”就算是知道底下被一千官兵围困,黑虎山的一百多山匪还是悠哉地喝着酒,大当家大虎将手中的大碗一饮而尽,“还想着清剿我们,我看他们啊,连山门都进不来。”而当家二虎:“大哥说的是,我们黑虎山是他们想进就进的地方吗?”听到当地引路人的劝诫,胡蒙轻蔑一哼,“一个破山头,也拦得住本将军,不就是十几块破石头吗?”“你可知本将军离京之前,陛下对我们这些将军首领说了什么吗?”引路人好奇道,“将军,陛下说了什么?”这可是神仙陛下的话,他当然要仔细听一听,沾一沾仙气儿。胡将军哼哼两声,“陛下说,一切恐惧都源于火力不足。”引路人满头疑惑,这每个字都听得懂,怎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了。胡将军模仿起陛下之前在幽州城时的话,“将本将军的意大利炮给推上来。”引路人就见五个东西被推了上来,掀开遮住这些东西的布,引路人才发现是五个铁疙瘩。 第83章 这些日子里,陆兰锖将本就没有放下过的兵书看得更勤了,他发现虽然他改制的军制与以往的军制有大大的不同,但许多兵法仍然是相通的,所以不少兵书里的兵法仍然可以在这支军队之中起到作用。但因为手枪和炮弹的出现,所以不少兵法必须改变而适应这些军队。陆兰锖不打算给这些军队配备沉重的长枪,因为长枪再长也比不过一颗子弹,反而会大大影响自己军队的行动力,但是给这支军队配备了手榴弹和一把长剑,当弹药用尽之时,一把长剑也是能杀敌冲锋的。因为这支军队不需要长枪了,所以也不必练枪法了,将主要练习的枪法改为了剑法。又因为土豆和玉米的出现,大巍土地辽阔,却只有八千多万人,所以每年的粮食足够所有百姓和军队食用,陆兰锖早在前年就遍读并贯通了陛下所写给国子监学生的数学教材,所以经过几日的计算和向户部请教,最终下了一个决定,给这支军队的所有人每日提供一个鸡蛋作为餐标,而每七日就要提供一顿肉食。虽然如今的大巍因为土豆丰收和第一季玉米的收成,不缺粮食,但肉还是一个稀罕物,平常百姓还是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才能吃上一顿肉,而给军队提供鸡蛋和规律肉食,更是给了那些大臣们一个参他一本的机会。这些大臣在贺疏舟面前不断说着安宁王不懂节俭,大肆花销贺疏舟也舍不得花的银子,简直是败国之举。岂料贺疏舟听见听见了陆兰锖给改革的军队提供鸡蛋和肉类,反而十分赞赏。气得下朝之后,大臣们狂骂陆兰锖祸国妖妃,不过陆兰锖面不改色,继续去往京郊的军营,钻研他的改革之道。陆兰锖又想了想,又向陛下启奏,希望陛下能够允许他从京城和京城周边徐州和青州之中,聘请一百屡试不中的老秀才,教这一万禁军识字。在大巍识字向来是读书人的事,大巍的识字率是百中一二,而这些禁军的识字率怕是连百中一二也没有,可陆兰锖认为以往用枪盾弓箭和骑马的军队,自然对普通士兵的要求不高,能杀能打而且听从指挥即可,可使用炮火的军队战场变化极强,且大部分时候根本不需要战场上几万人的厮杀,所以人人都识字,都有不错的理解命令的能力是十分重要的。所以,这一万余人,必须识字,甚至以后大巍的所有普通士兵,都要识字,但也不要他们有什么诗词歌赋,只需要能看懂简单文书就行了。贺疏舟在朝堂之上听到了陆兰锖的建议,自然十分赞赏,还从国子监之中调取了十位算学博士教授那些老秀才现代数学,希望简单基础的数学也在这支改革军队之中普及开来。可户部与兵部,一个是管全国的银子的,一个是管军队的银子的,算了算开销,若是全国的军队都这样花销,既要给蛋吃,还要给肉吃,还要教识字,还要四季衣物各一套,被子一套,怕是全国一半的银子都要用在军需上,不是户部收到的一半税银和官家产业的利润银子,而是整个国家的一半银子。这可怎么得了,连忙劝谏圣上。谁知陛下早有准备,说这只是先行改革,不可能那么快将全国的军队都这样施行,要等玉米和土豆,还有农学监研制出杂交水稻和杂交大豆,还有化肥农药之后,那时全国的粮食产量怕是比如今翻上几番,再加上枪炮兵能以一敌百,以后全国的府兵都会消减大半,大巍一百多万大军大约会消减到四成,变成一百万左右,那时大巍就供得起这般军队了。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没想到非但没有劝谏陛下,反而被陛下画了无数的大饼,但作为大巍的高官,想着陛下所描绘出的场面,他们也不禁心潮澎湃。而等着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去说服陛下的群臣,却没想到回来的两人反而成了军队改革的坚定拥护,气得直骂两人叛徒。而被高薪银子请来教授这些大头兵识字,常常被蠢笨之人气得跳脚的老秀才们不会想到,本来以为屡试不中的他们这辈子都与官位无缘了,而他们在半年教会这些大头兵识字之后,又会被聘请到别的州府教别的府兵识字,甚至在两年之后获得了九品官之位。这半年内陆兰锖这位安宁王,在大臣们的心中,从大巍战神保护大巍的英雄安宁王,变成了魅惑君主的大奸臣和大妖妃,每日受无数大臣弹劾。但在拿到这支军队的半年之后,陆兰锖觉得他对这支军队的改革已经初具成效,可以让那些大臣们心服口服了。于是,在七月底,陆兰锖邀请陛下和群臣观看他们新式军的第一场军演。新式军只有五百人参加这场军演,人人配了枪械,而他们的对手是三千禁军,也都配备了枪械,因为火炮和手榴弹威力巨大,所以这场军演不能使用,而枪里面的子弹换成了颜料弹,没有杀伤力只能在敌人衣物上留下印记,而在重要部位留下印记者淘汰出局,他们配备的长枪和刀剑也用染了色的布条包裹,不能伤人,砍到敌人身上也只能留下印记,在重要部位留下三条印记者也淘汰出局。六个时辰为限,最终留在战场一方多者获胜。而这场演习的场地是位于京城西边城墙的一片林地,这片林地既有大片空地,又有隐蔽的林地和山石,是非常适合演习之地。而新式军的指挥当然不是身经百战,百战百胜的安宁王陆兰锖,反而是他手下并没有过指挥作战经验的丁副官。而禁军的指挥是禁军首领方吾宁。而贺疏舟和群臣还有每日被弹劾的安宁王陆兰锖都站在城墙之上,每人发放了一个望远镜,远程观摩这场持续六个时辰的演习。在这片密林之中,自然不能将三千人全部集结在一起,但方吾宁也知道手底下之人大部分理解能力有限,所以由百人长带领,分为三十队,进入密林之中,见到敌军就开枪射杀。而新式军却分为七到八人为一小队,且机动行动,遇到落单者开枪射杀,遇到多人者隐蔽,再寻机会。若是隐蔽的位置好,可也可在多人之中取几个人头。禁军百夫长杨牙带着一百人,进入密林之中,很快他们就在几十丈外发现了一小队新式军的身影,一百人对上七八人,他们自然要将之截杀。而小队也发现了敌人的身影,连忙逃入树木茂密之处躲避。百人穿着三四十近的盔甲,后背背着十多斤的长枪,没有那些新式军跑得快。还没赶上,就发现敌人隐入密林之中,不知踪迹,而他们穿的衣物也不知为何非常隐蔽,也隐匿在了密林之中。而他们穿着的钢盔铁甲,反而在这密林中闪闪发光。见没有逮到那一小队,杨牙叹了一口气,继续带人搜寻。却没想到耳边传来几声枪响,他们之中有五人被击中淘汰,杨牙大怒,没想到他们没有逮到敌人就算了,敌人非但不逃,反而隐匿起来,对他们进行了偷袭。“分散开来,搜寻敌人的踪迹。”剩下的九十多人连忙分散开来,可他们穿着的盔甲在这密林里着实显眼,很快又有十几人被埋伏的小队偷袭淘汰,而剩下的几十人也慌张起来。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穿着迷彩衣服的隐匿者的踪迹,连忙边大喊边开枪,召集了周边几人也迅速赶了过来,却没想着他们因为练习枪械的机会少,枪法不太准,打了几枪都没有击中此人,反而被他们潜伏的同伴又击中四人,而穿着笨重盔甲的他们也追不上吃了鸡蛋肉食和定期体能训练的新式军,让好不容易发现的敌人跑了,而隐藏在暗处偷袭他们的敌人也借着密林的掩护逃跑了。经过类似的几招,这队新式小队无一人折损,反而折损了他们五十来人。而新式军这些小队有约六十队,而禁军有三十队,三个时辰之后,情报官向正站在城墙之上的陛下汇报,新式军一共被淘汰者三十二人,而禁军被淘汰者一千四百余人。这些日子日日弹劾安宁王,将安宁王看作将来要祸国之人的大臣们,见到这个结果,也不敢说话了。而方吾宁很快意识到了,在这密林作战,又是炮火比拼之中,几十斤的护驾和一二十斤的长枪都是没用的东西,连忙让他们脱下护甲滞留头盔保护头部,放下长枪,而他们盔甲之下穿着的衣物为统一的灰黑色,在这片密林之中,也有隐藏的作用。也将剩下一千五百余人分为十人的小队,由十人长带领,搜寻敌人的踪迹。而他们很快遇到了一个新式军小队,而这支小队没有跟刚刚一样隐藏,反而拿起枪械,直接朝这十人射去,所有参与这场演习者皆只有二十发子弹,禁军的枪法三十丈外十中一二,而新式军的枪法三十丈外十中三五,很快新式军中有三人被淘汰,而禁军中有六人被淘汰。但因为之前的上半场战役他们都已经消耗过不少子弹了,此时双方的子弹已经耗完,他们拔出腰间的长剑,打算决一死战。剩下的四个禁军很快发现,他们根本不是新式军的对手,这些新式军剑法比半年前高多了,同时力气体力都比他们好,想必这就是他们日日吃蛋七日吃肉的功劳。很快,这四名新式军只淘汰了一人就将剩下的四名禁军淘汰。瞬间,他们听到了周围百丈内求救的哨声,他们拿出地图,很快根据哨声的指示和地图上的方位图找到了求援同伴的方位,朝求援同伴的方位赶去。这支小队同时被三支十人小队发现,他们很快凭着迷彩服隐匿在了密林之中,但这三个小队也分开搜寻他们的方向,因为他们脱掉了显眼的护甲,所以进入密林的他们也有了隐秘之力。很快,周围听到求救的十多人赶了过来,他们很快就凭借更精准的枪法和更好的体力剑法,将这三十人的小队淘汰了,而只折损了五人。同样的场景在密林的各个角落上演。而在密林之外,城墙之下,一个禁军与一个新式军相遇了,他们都用光了自己的子弹,只能拔出剑来拼刺刀。而城墙上的人也纷纷拿起望远镜,看着城墙下两人的决战。很快,大臣们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新式军的剑法明显比禁军的剑法高超,而且灵活性和体力都更好,力量感更强,这些新式军,单从力量感来说,简直不亚于北方吃着羊肉喝着羊奶长大的精英聊军,很明显,这就是鸡蛋和肉的成果,他们此刻不得不承认,安宁王练军也是很有本事的。明明多年来一直带领着的是骑兵和步兵,本以为这新式武器的出来,安宁王只能带着军功隐退了,却没想到这安宁王脑子十分灵活,遇到战争方式的巨变,没有颓废,也没有隐退,反而转变头脑,根据新式武器改革新式军,将新式武器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有了新式武器,又有了新式军,他们大巍在陛下和安宁王在时,怕是再无对手了。六个时辰过去,参与演习的五百新式军还剩下一百二十六人,而参与演习的三千禁军,还剩下五十二人,而这剩下的五十二人都是见势不妙,隐匿在密林之中没被发现的。也就是说,这场以一对六的演习,以新式军的大获全胜而结束。看着乘他们不备而悄悄牵着手腻歪的陛下和安宁王,以往的十几代安宁王,就算是权势再盛,也不过手握几十万边关军,而各地的府兵和京城的禁军还是牢牢握在皇上的手中,而如今这位安宁王,却沾染了京城的禁军,还有着无论条件如何改变都卓越的军事能力,就算是如今陛下与安宁王的感情好,但以后呢?看着全心信任对方的两人,大臣们微微叹了一口气,希望陛下不要养虎为患吧?当夜。“桑玉,你改革新式军,立了大功,想要朕给你奖励?”陆兰锖心底默默吐槽,心情好时才舍得叫他的字,平时倒是直呼他名。不过,这难得的奖励,他当然不会放过。“陛下,那些大臣老是怀疑臣对陛下的真心和忠诚,为了打消大臣们的疑虑,也为了能独占陛下,臣想要陛下向全天下的人宣布,臣是陛下的爱人。一个甘愿做男宠之人,自然不会觊觎江山了。”第85章 他们纵使再信任对方, 在别的人看来仍然是皇帝与有实权的王爷的关系,以往陛下不理政之时,那些大臣看他这个王爷还能守卫住陛下的江山,而如今的陛下如一颗明星一般熠熠生辉, 他作为手中有兵的王爷, 应该慢慢削减自己的实力,甚至渐渐隐退。但他不愿, 而陛下对他也是全然的信任, 之后他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大巍的百姓, 更是为了他的陛下。贺疏舟:“你不必在乎那些大臣的看法,是朕当初不该为了一时兴起, 让全天下人将你看作男宠。”几日以后,全大巍的官营报纸,都刊登了一条重大消息, 皇上与安宁王情投意合,将在年底举行大婚,安宁王与皇上在婚姻之中是完全平等的关系, 且双方都只会有对方一人。虽然早就听说了陛下与安宁王的关系, 但百姓们还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不过,将陛下看作神仙的百姓,如今丝毫不会怀疑他们的陛下的任何决定。出发了一年的大巍远航队此时已经返航, 快要回到大巍海域了。他们途经多个小国, 而这些小国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他们的一些传言, 纷纷向他们献上种子希望不要攻打他们, 让龚明颇为无语。而韩休没想到他的计谋非但没有让这支船队一无所获,反而让源源不断的种子被献了上来, 而他们的任务反而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速度飞快地完成着,看着陛下交代的那些种子一个个被找到,韩休有了一种无力感。经过一个月的远航,他们抵达了第一个大国河尔国,因为与此国相隔甚远,他们没有与这个大国以前没有联系,还是在之前遇到的小国的科普下,才知道了有河尔国这么一个大国,这个国家的人口约有五千万人,盛产香料,大多数人皮肤黝黑,鼻子高挺,眼窝深眼睛大,与大巍人大大不同,因为他们大巍与河尔国素无联系,所以只能带了一个小国会河尔国语之人,而他们本就带了一个会此小国语的翻译,这两道翻译,韩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怕是要惹一些麻烦。而不出意料的是,他们的船队在抵达河尔国就被高度警戒,而河尔国不像是大巍千年来虽然王朝几百年就更替一次,但皇帝一直都是留着有着同一种血脉的同一种人,河尔国的王朝几经更替,河尔国多次被西边外来的侵略者侵略占领,甚至几朝的王朝的国王都不是同一种人。虽然河尔国大多数百姓都是皮肤黝黑者,但他们的王室却是皮肤白皙,与百姓看上去大有不同。虽然船队到达河尔国国境之时,被河尔国防备,认为他们很可能也是与以往几次一样的侵略者,但当他们给河尔国的国王送上玻璃器皿,精油,烈酒,茶叶,瓷器和丝绸等礼物时,河尔国的国王很快就意识到了他们不是侵略者,而经过翻译者的艰难翻译,河尔国国王认识到这个叫大巍的国家与他们相隔甚远,根本就不可能攻打他们,此行一来,是为了替他们的国王收集一些奇怪的种子和奇特的动物。河尔国国王实在太喜欢巍国送来的这些礼物了,可他觉得巍国的礼物实在是太少了,他甚至不够赏赐给自己的宠妃的,所以,为了让巍国的使者献上更多的礼物,河尔国国王下令将所有珍贵的种子和动物都藏起来,不许让正前往王宫的巍国使者得到,他要用这些种子和动物换得更多的珍贵礼物。韩休一行人,进入河尔国的王宫,而龚明留在船中,如果说大巍的皇宫是巍峨庄重的,辉煌中又有一份克制,十分符合大巍人观念中的过犹不及,而河尔国的王宫确是赤裸裸将一切奢侈和富有都明晃晃地展示出来,韩休进入大巍皇宫时第一的感觉是畏惧庄严,而进入河尔国的王宫时第一的感觉是金碧辉煌,是惊叹和被金光晃花了眼。但同时,韩休也意识到,这个国家的王室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权力和享乐,而更少在意自己治下百姓的生活,想着一路来遇到的那些瘦骨嶙峋的百姓,而看着王座之上的那个胖乎乎简直要将自己挂满金银珠宝的国王。韩休这才意识到,无论他如何怀才不遇,认为自己的才能没有得到发挥,但陛下三年来的发展,跟河尔国脏乱的街道,破败的民房相比,他们的县镇都是整洁,而且近一年来都在普及用水泥铺满县镇大街道,更是平整整齐,而因为粮食的丰收,不少百姓有了余钱,都开始修上砖瓦房了。同样是大国,他们大巍的君主,显然更在乎自己的子民。河尔国国王塞西见巍国的使臣缓缓进入,双手抬起,向他行了一个礼,虽然与他们河尔国的礼节不同,但塞西见巍国的使臣穿着素白的丝绸,气质斐然,也颇觉赏心悦目,更重要的是,他还想着巍国使臣船里的礼物呢?“尊敬的国王,我是来自大巍的使臣韩休,此番前来并无他意,见大国河尔国强盛,特来拜访,愿河尔国与大巍永结邦交之好。”经过两道翻译,河尔国国王听到的版本是:“我是大巍的使者韩休,顺路发现了你这么一个国家,希望河尔国以后永远依附我们。”听到这里,国王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没想到这大巍国与他们相隔甚远,还是想要占领他们,而且还不自量力,只是派了几十艘船,就想要他们依附,真是可笑。“将这些人关进牢里。”韩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河尔国的国王变了脸色,更是直接将他们拿下,下到了监牢之中,无论这些王宫皇宫的宫殿多么巍峨辉煌,监牢都是一样的恶劣。这下将巍国的使者下入监牢,河尔国国王就打算与巍国彻底交恶了,自然如此,那巍国那几十艘船里的礼物,自然也属于他的了。龚明守在船队里,自然是让出身世家的韩休作为拜访大国的使臣更为合适,可他没想到,在韩休前往面见河尔国国王的十天后,突然有不少河尔国的战船带着投石机向他们的船队扔石头。龚明很快意识到韩休面见河尔国王并不顺利,甚至与河尔国国王交恶了 ,河尔国国王发怒想要将他们消灭,而韩休一行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意识到这一点的龚明立刻下令反击,用降维打击的炮火将河尔国的战船都炸毁了。而河尔国的士兵看到这能摧毁一整个战船的石头,也被打蒙了。而他们的小船爬上巍国的战船,想要直接劫持战船,却没想到巍国的武器和盔甲也是锋利和坚韧无比,很快被巍国人杀死。连续几日,河尔拿巍国的战船毫无办法,反而损失了几十艘战船和上千人。而失去了唯二翻译的龚明,在旗帜上用简笔画,向河尔国表示,如果不放了他们的使臣一行人,他们将一直流连于海上,劫持他们出海的渔民,河尔国的约有两成人靠出海打鱼为生,若是阻断了他们出海之路,那么河尔国的国力也将大大衰弱。河尔国国王本以为可以轻易得到巍国的宝物,谁知巍国的战船竟然有着可以毁天灭地的武器,吓得腿都软了。 第85章 贺疏舟却没想到站在第一位的竟然是一个男子,写着那一手娟秀好字的竟然是男子。贺疏舟又将之前的考卷翻开,此时这些考卷已经揭了名字,这会试第一名名为鱼学义,明显是男子之名。“鱼学义。”听到名字的鱼学义站了出来,第一次见当今圣上,鱼学义十分紧张,然后他并不知道的是,坐在高堂之上的当今圣上满心想的是。【朕的女状元啊,大巍第一个女状元啊,怎么成男的了。】而这次考试的考官本见到鱼学义的考卷,也以为鱼学义是女子,但因为其文章着实出众,也是将其考卷放在了第一位。而早在会试成绩出时,他们才知文型考试写着一手娟秀好字的第一名竟然是男子,还是一个看上去有几分粗犷的男子。而听到陛下在心底心心念念地闹着要女状元,安宁王将默默握紧了拳头,努力劝着自己不要生气,而感受到了安宁王散发着的黑气的枢密使,突然想起三年前科考之时,安宁王好像就是这般不高兴地看着陛下殿试新人,枢密使这才反应过来,安宁王不会是吃醋了,怕陛下有了年轻貌美还能力出众的新宠臣,而他们心大的陛下还在心里嚷着女状元呢?谁让安宁王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陛下,这个整个大巍权势与魅力最大之人,也是可怜啊。贺疏舟虽然比较失望文型科举会试第一名不是女子,但也知道鱼学义的文采一流,且策论层层递进,十分严密细致,与外表的粗犷不同,鱼学义一定是一个十分细腻之人。“鱼学义,朕问你,若是朕想要在京城成立一个高等学府名曰大学,招收取得秀才功名且二十五岁以下的少年青年,将此学府分为数个专业,有数学系,医学系,工学建筑系,工学建筑学系,文学系,书画系等,你如果作为这个学府的第一负责人,名为校长,你当如何招收学生?”鱼学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陛下是只打算只在京城成立一所大学,还是打算在多个州府都成立大学呢?”听到此话,贺疏舟嘴角翘起,显然是对鱼学义的疑问十分满意,“以后自然不止一所,但大巍五年内应该只会有这么一所。”鱼学义道:“陛下,如果草民作为京城大学的校长,就只能让各地二十五岁以下的秀才,自行选择入京参加入学考试,而由各系自行出题,在保证公平的条件下,录取的是在那个系所学知识中有天分者。”“若以后各州府都有大学,那就像乡试那样,出统一的试题,择优录取。但每个州府的大学应该不止自己州府的学生,应该海纳百川,每个大学都应该收取别的州府的学生,每个学生都有权利考取自己心仪的大学。”贺疏舟听到满意的回答,扬起嘴角,“不错,果然如字迹文章一般心思细腻。”又问了剩下之人,如贺疏舟所料都是不错的人才,直到问到第五名也是这前二甲中唯一的女子钱钰,而这个女子正是丞相钱之荣的孙女,贺疏舟看了看钱之荣,却见钱之荣为了避嫌避开了他的目光,但嘴角却是压不住了,显然为这个孙女十分骄傲。贺疏舟看了看钱钰的考卷,见她所写的策论处处引用大巍律法,显然是对大巍律法十分熟悉,“钱钰,如今女子也可科举,也可进入各个工厂工作,也有了支撑一个家的能力,朕今年立了律法让女子也有同样继承父亲和母亲财产的权利,但你认为,若要让男女平等,还需要别的律法补充吗?”钱钰没想到陛下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不过早在年初事关女子的两条重要律法开始施行的时候,她就细细想过这个问题,于是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回陛下,民女认为,以往的律法,若是女子丧夫,又没有儿子的话,她丈夫的财产就只能由族里继承,而若是男子丧妻,若是有子,她的嫁妆就由儿子继承,若是无子,她的嫁妆就会落到丈夫手中,若是陛下想要男子与女子平等,这两条律法就应该改。”贺疏舟饶有兴致道:“哦?那么应该如何改呢?”钱钰回答道:“民女认为,无论是男是女,财产应该由在世的父母,妻子或丈夫,儿子和女儿共同继承,而且若是亡者没有遗嘱,这些人的继承份额应该相同,而所谓兄弟族亲,应该没有继承亡者财产的权利。”【天生法学圣体,而且思维严谨,既有悲悯之心又理智,好!!!!!】虽然心底都乐坏了,贺疏舟还是保有应有的矜持,“不错。”钱相虽然与陛下错开了目光,可埋着的头却止不住地抽动,而后方的大臣见钱相这个模样,更是磨了磨牙,怎么好事都让钱相一家占完了,真是嫉妒啊。而陆兰锖的黑气更甚了,欣赏就欣赏,至于在心底叫那么多好吗?枢密使默默站远了一点,希望不要被乱吃飞醋的某人波及到。又问了几人,皆是不错,直到问到第十名,就见此人皮肤黝黑,双目大而明亮,与寻常大巍人看上去有几分不同,贺疏舟翻开此人的资料,此人名为第九赞,是交邕那边的少数族群,按大巍以往的规矩,出身交邕,益州和凉州几州的少数族群者,还有刚收回的四州中有聊国血统者,都不能参加科考考取功名,但贺疏舟的新令让女子都能科考了,又岂能不让这些也是大巍百姓之人参加科考。而大臣们没有太过反对,也是认为这些少数族群者连会说大巍语者都少,更不要说能考上进士了。可出乎大臣们意料的是,今年一个出身交邕少数族群之人,不仅考中了秀才举人,还考中了进士进了殿试,甚至名列二甲。“第九赞,你出身交邕与越国边境,那么你会哪些语言?”第九赞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草民会月族语,也会越国语,会大巍语,草民的外祖母是戴族,臣也会戴族语,草民爱游历,益州周边的斯国语和姜国语也会一点。”贺疏舟早就打开着鉴定能力,查看了第九赞的人物面板,这才发现这第九赞不仅说的是真的,他还谦虚了,他还会聊国语与盟语,会八国语言,简直是行走的翻译机,而且语言学习能力极强。【好啊,送到远航船队里去当副首领。】大臣们听见也是羡慕嫉妒恨,上两个在远航船队的首领已经成了三品官了,这家伙就是内定的三品官啊,路都被陛下规划好了,真是命好。有的大臣的子侄也在这群人之中,见到前途无量殿鱼学义和第九赞,见这些子侄更是不顺眼,怎么连一个从小不会说大巍话的人都考不过,真是白读那么多年书了,唯有钱之荣但笑不语。将前二甲都问了一遍之后,贺疏舟毫不意外地将鱼学义定为了状元,但却将钱相的孙女钱钰从二甲第五名改成了一甲探花,虽然名次变动了,但陛下听见钱钰回答得那么好,大臣也知道陛下十分中意钱钰的才干,钱丞相还真是有个好孙女啊。【没有女状元,有个女探花也不错。】而第九赞虽然会多门语言,但文章确实不能算上一甲,而且此等人才,若是给了他太高的名次,或许就不愿进入艰苦的船队了,所以贺疏舟还是将他定为二甲十名。上午是文型科举的殿试,下午自然是理型科举的殿试。不过令贺疏舟震惊的是,本以为理型科举第一名算学满分,字迹粗犷豪放,策论大胆不羁,应该是一个十分豪放的男子,却没想到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打扮精致气质斐然的女子,更是贺疏舟见过之人,兵部尚书杜军那个曾经流落在外的女儿杜竹月。大臣们就见他们的陛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朕自诩开明,却还是狭隘了,谁说男子就一定要字迹豪放大气不能娟秀,谁说男子就不能心思细腻。谁说女子就一定要自己娟秀不能豪放不羁,谁说女子就不能善数学且大胆粗犷,是朕刻板印象了啊,真是不该。】这已经不是大臣们第一次听到他们的陛下在心声中反思自己,他们已经认为陛下是这世间最胆大最开明最不羁之人,谁知这般的陛下还是在认为自己不够开明,不够公平。为君者要日日反省,才能带领一个国家走向长久,不能认为自己无错,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以陛下的才能,能将大巍带向前所未有的繁荣,而以陛下的反省,则能将大巍带向长久的繁荣。这时贺疏舟听见系统通知,群臣的忠诚度又加了一分,也是十分疑惑了。第87章 贺疏舟拿起杜月竹的试卷, “杜竹月。”这个与贺疏舟有着两面之缘的兵部尚书之女杜竹月站了出来,三年没见,杜竹月今日虽然跟以往世家子韩休一样打扮高调,但从其周身的气度上来看, 也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名门贵女了。可看其文章, 反而大胆倒有几分张狂,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改革派。“朕问你, 若是大巍以后有一物名为火车, 可日行千里, 一次可运送几十万斤的东西,但前期成本高昂, 既要用如今水泥路数倍的成本人力修建铁路,一条千里的铁路更是需要十年的时间,且前期不能受益, 前十年每年要朝廷付出千万两的银子却看不到结果,满朝大臣皆反对,你若是此项目的负责人, 你该如何?”杜竹月沉思片刻, 回答道:“陛下,若是有远见者自然能看出火车和铁路此物可将整个大巍连通起来,可若是每年付出千万两的代价,恐怕在铁路没有修建成功之前, 大巍就被这铁路给拖垮了。”本以为杜竹月是胆大之人, 听到她谨慎地回答, 贺疏舟也不禁有几分失望。“是啊, 那这铁路修建就只能遥遥无期了。”“并非如此,民女认为, 太过有远见而忽略脚下不成,而太过短视也不成,青州阳仙县有一大型铁矿,而翼州来闵县有一大型煤矿,阳仙县盛产钢铁,但需要来闵县的煤矿,阳仙县每日运往来来闵县的煤矿几十万斤,来闵县与阳仙县相隔两百里,虽然两县之间有了水泥路,但也需要至少几千人和几千头牲畜来往于两县之间,才能满足阳仙县钢铁厂的每日所需。”“陛下说修建千里的铁路至少需要十年,若是前期全力修建一条两百里的铁路,是否能将工期缩短到三年,到阳仙县与来闵县的铁路修建成功之时,就能为来闵县钢铁厂每年至少省下五百万两银子,到那时,大巍前期投入铁路的费用就减为了五百万两。”贺疏舟微笑着看着这杜竹月:“不错。”【朕也打算将第一条铁路修在这两县之间,这杜竹月还未为官,就有如此见地,朕还真是捡到宝了。】却没想到杜竹月还未说完。“陛下,但只是为大巍一年省下五百万还不够,民女认为之后应同时修建来闵县与京城的铁路,京城与翼州来闵县相隔三百里,京城及京郊百姓有两百万,四十万户,因为京城附近的树木不许砍伐,买的柴火都是几十里外运来的,光是京城百姓每户每日烧火做饭所用柴火就需五文钱,京城所有普通百姓一日的柴火费就是两千两银子,一年就是七十多万两,而酒楼作坊每年花在柴火之上的费用更是高达一两百万两银子,若是能在京城与来闵县之间修建一条铁路,就能将来闵县的煤矿运往京城,就能为大巍每年多赚得两百万两银子,如此一来,大巍每年需要向铁路投入的成本就只剩下了三百万两银子。”“而之后,京城附近的青州和徐州两个州府,也能用上由京城铁路运来的煤炭,每年将为大巍带来至少三百万两的利润。”“三年之后,大巍修建铁路的花费将被这两条铁路所赚取的利润完全覆盖,不会再花取大巍的银子。若是几年后青州徐州与京城的大巍铁路修建好,铁路甚至会为大巍赚取利润。”贺疏舟大喜:“好!!!!不愧是会试第一人,杜竹月你就是朕想要的人才。”这点连贺疏舟都没有想到,他只想着修建成了阳仙县和凤阳县的铁路之后,就能向全大巍证明这铁路的巨大前景,大臣们也不会再反对了,有了阳凤铁路的补贴,每年修建铁路的成本就减少到了五百万两,如今的大巍国库也能承受,之后就在京城附近的徐州和青州修建铁路,同时修建一条京城通往交邕和岭南交界处的铁路,将京城,荆州,交邕和岭南连接起来,在十年之后这条铁路完成,就能为大巍每年带来上千万两银子的利润。更重要的是,这条铁路会将这几个重要的州府连接起来,从而将整个大巍的经济盘活起来,以后这几州的百姓出行不必再在路上行走几个月,而只需两三日。而这几个州的货物和产品也将互相之间流通起来。而之后以荆州作为南方几个州府的中心,向翼州和扬州修建铁路,北方再以京城为中心向徐州,青州,并州,凉州,幽州修建铁路,三十年以后,大巍的几乎所有州府,都将由铁路连接。但杜竹月所提的这个法子显然更好,反正前三年花每年费两百万两银子修建阳闵铁路大臣还是有意见,还不如两条铁路一起修建,一条来闵铁路,一条京闵铁路,前期每年花费五百万两银子,如今的国库还算是承担得起,但之后这两条铁路通车,可是将给大巍每年带来一千万两的利润,之后就不必从国库拨银子修建铁路了,贺疏舟也不必那么肉疼了。而听到陛下与会试第一名杜竹月的对话,大臣刚开始听到陛下要修建什么铁路,能日行千里,运送几十万斤的货物,心潮澎湃,可之后听到每年要花费上千万两银子,心又是攥紧了,弄不好铁路还没修成,大巍就破产了。尤其是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心中的算盘拨了又拨,怎么算都算不出来从哪里能拿到这每年一千万两银子,远航船队每年要两百万两银子,这各州府之间修建的水泥路的成本虽然因为收取了过路费而覆盖了,但陛下还打算将蜀州与荆州打通修建一条路,这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连人行都难,更不要说用炮弹将高山打通修建道路了,虽然工期时间长 ,以二十年为期,但每年也需要两百万两银子。这哪儿有钱啊?要不是如今在殿试,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一定匍匐在地,向陛下苦苦哀求,一定要让陛下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而之后杜竹月提出的想法,却巧妙地解决了之后铁路修建的大量花销,只要前期每年投入银子五百万两,三年以后,这修建铁路就不用再花国库的银子,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铁路修建成功,那么以后大巍各地盛产的货物就会在整个大巍流转起来,而出远门者也不必在路上走上几个月了,最多十天,就能从大巍最西南的交邕,到达大巍最东北的淇州,这才真正是神仙日子啊。这新的脑子就是好使。而参与殿试的其余进士听见陛下大巍赞赏杜竹月,就知道这状元非这杜竹月莫属了,也是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而站在后排的一个男子吕闻恶狠狠地盯着杜竹月的背影,这臭娘儿们不过因为是兵部尚书之女,才能知道如此多的机密,一个女子也能当状元,简直是倒反天罡,就该留在后院服侍男人,如何敢跟他们男人抢官做。吕闻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时气愤站了出来。“陛下,草民吕闻要告发杜竹月身为兵部尚书之女,知晓太多大巍机密,而兵部尚书杜军为了其女能够考中头名状元,擅自将自己所知的机密告知杜竹月,若是这些机密流传到敌国耳中,或是会对大巍不利。”贺疏舟:“哦?杜竹月说的哪些是大巍机密?”杜竹月和兵部尚书杜军连忙跪下连喊冤枉,而贺疏舟却摆了摆手让他们闭嘴。又看向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连忙跪下喊冤,“冤枉啊,陛下,我们从未将户部与工部之事跟其它部门的官员谈论过,更不要说泄露机密了,再说了,杜竹月所说之事只要有心了解,就能知道,如何算是机密呢?”贺疏舟轻笑,“杜竹月,你说你是从哪里知道阳仙县和来闵县每日所需煤矿数量,和运这些煤矿的人数和牲畜数量,还有京城的百姓和酒楼作坊每日所需的柴火花费。”杜竹月从容应道,“回陛下,民女除了读书,最大的爱好是看官营报纸,从官营报纸上所写,每日阳仙县钢铁厂,所产的钢铁超过三万斤,所用煤矿三十万斤,这都是官营报纸所写,陛下可派人查验。”贺疏舟又看向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也连忙跪下,“陛下,这些信息的确算不上机密,也确实在去年年底年终总结之时登过报,若是这些也不能刊登,臣有罪。”贺疏舟笑道:“自然可以,算不得机密,钢铁厂的产量朕的百姓应该知道。”杜竹月又说:“民女在未与父亲相认之前,是京城的卖花女,每日买柴花费五文,又听说酒楼每日买柴甚至要花费几两银子,就估算出京城每年花费在柴火上的花费不低于三百万两。”贺疏舟看向户部尚书,“纪爱卿,杜竹月估计得准确吗?”户部尚书连忙应道:“回陛下,基本准确。”贺疏舟又看向跪着的进士吕闻:“吕闻,你出身如何?”吕闻这时就有点后悔了,没想到这臭娘儿们还编得有模有样的,“回陛下,草民出身并州农家。”“农家出身,那家里让你读书一定不容易吧?”吕闻:“回陛下,草民的全靠父母与兄弟姐妹托举,才能考中举人,乃至进入殿试。”“那朕问你,你砍过柴吗?”吕闻:“没有。”“你种过地吗?”吕闻:“没有。”“你平时看官营报纸吗?”吕闻:“草民既要忙着学习诗词歌赋,圣人之言,又要学习数学之术,又不像出身高贵之人,有名师教导,事半功倍,没有什么时间看报纸,所以只看了科举规制那一日的报纸。”“那你家每日吃多少粮食?”吕闻:“这,草民不知。”“每月买盐花费多少?”吕闻:“不知。”“你家有多少亩地?去年收成多少粮食?交粮税多少?这你总该知吧,你是家里的读书人,这跟小吏打交道总该你出马了吧?” 第87章 本就忙得脚不沾地的贺疏舟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在交邕开办农学院的谭乐生说他们研究杂交水稻有了初步的成果。要杂交水稻, 一定要找到雄性不育的水稻作为母本,这样的水稻才能避免自花授粉,得到杂交的水稻种子。可雄性不育的水稻非常难找, 或许要千万株水稻中才有一株,就算是现代,袁老也是带着学生在田地里找了整整两年才找到了六株, 而谭乐生底下的一位农学博士方平, 也是上百个带着学生在田间地头找了一年,找到了几株水稻雄性不育的水稻。之所以能在一年就找到合适的母本,比现代快,是因为贺疏舟早就知道杂交水稻这条路可行, 自然愿意更多的人力和物力在研究杂交水稻上, 这不是新的发现, 也不过是对现代世界中伟人的发现进行复刻。不过, 就算是只找到了母本,这也是一个长足的进步了, 贺疏舟又往交邕农学院拨了五十万两银子,国库银子本就紧张,陛下一会儿要修水泥路,一会儿要修铁路,一会儿又要建大学,一会儿又要远航船队,这会儿又要往一个农学院拨五十万两银子,户部尚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竟然梗着脑子跟贺疏舟闹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气呼呼地给交邕的农学院拨了五十万两银子,毕竟亩产千斤的水稻,吃三斤粮食就能长一斤肉的鸡鸭猪谁不想要呢?而说到这里,贺疏舟倒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这件事若是要一国之君来推广还是有点丢脸的。于是,之前推广接种牛痘表现得最好的几个兽医升了官,成了农学监从七品员外郎,专门在京城的青州和徐州推广一件事。兽医邢兴生来到青州知州衙门,而青州知州早就知道来了一位从七品的京官,青州靠近京城,跟边关那些州府山高皇帝远不同,知州还是很知事的。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陛下最爱不拘一格选人才,从太医监的曲庆,李心慈,少工监的房才略,农学监的谭乐生,都是没有参加过科考,就被陛下选中成了高官,而今日来的这位刑大人,虽然只有七品,但也是陛下从民间发掘的,或许以后也是前途无量之人,青州知州自然不敢怠慢。“邢大人,有失远迎。”青州知州侯原早早就在城门迎接这位从京城而来的农学监员外郎。而去年还是一个普通兽医,之后在凉州和并州推广牛痘疫苗的刑兴生见到这个高官对他十分客气,更是诚惶诚恐。“知州大人,您客气啦。”刑兴生说着不停将手在衣服上摩挲。侯知州也看出了这个邢大人的紧张,连忙温和地问道。“邢大人,不知陛下派你来青州,所为何事?”一听到侯知州的问题,邢兴生更是整张脸都红了,虽然这在他们兽医之间是很平常的问题,但跟这些高官谈论起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邢兴生才小声说道。“知州大人,陛下派下官来推广煽猪一事。”侯知州努力想要将笑意憋住,但还是没憋住,“煽猪?就是把猪变成太监?这是你们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自然是我们这些兽医的主意,这公猪除了种猪都煽了,这肉就没有膻味,公猪也不会脾气暴躁,肉也长得快,以往煽猪只在一些州府的少部分地方流行,陛下听取了我们的建议,就决定采纳我们的意见,将煽猪一事在整个大巍都推广开来。”这煽猪一事明明是陛下提出的,但却非要他们这些兽医承认是他们自己向陛下提出这个建议的,不过,为了能当官,当初被陛下召见的几个兽医没有一个不答应的,毕竟就算不答应谁敢将陛下的秘密泄露出去,早在他们入宫之时就进了贼船了。(贺疏舟:好险,要不是朕谨慎,就成了煽猪皇帝了。)有了推广火炕一事,各州知州们,对陛下派下来推广新政的京官都是十分尊重,且尽量帮忙完成这些官员的任务,毕竟,陛下推广之事向来对当今百姓有益。于是,知州府张贴了一个告示,以后青州管辖的所有县镇,都要推广煽猪一事,而各个县的兽医,必须要学会煽猪,官府给这些县的兽医每煽一只猪,都能得到五文钱的补贴,而百姓也能获得五文钱的补贴。虽然有了补贴,百姓们还是不愿意惹这个麻烦。青州底下的大南县陵村百姓也听说了这个消息。“什么?煽猪就是将猪变成太监,我家的猪不愿意哈哈哈哈。”一个村民笑道。另一个村民也哈哈大笑:“村长,你别什么消息都往村里传啊,这猪成了太监,那得多大的伤口啊,还能活吗?”村长见笑作一团的几个大男人,说道“这可是陛下点头推广的,你们不相信我,还不相信陛下吗?”“得了吧,我都在县里听说了,这可跟陛下从仙界学来的东西不同,这是几个兽医为了想当官跟陛下提的,谁知道他们说得是真是假?要是那几个兽医信口胡诌,我们的猪被那几个想当官想疯了的人害死了怎么办?”“就是就是,村长啊,你可得长点心啊,不要为了给县官面子,就拿我们的猪开玩笑啊。”“村长,你家的猪怎么不煽了,让我们看看是真是假?”村长被几人说得面红耳赤,“煽就煽,明日我就叫县里的兽医来我们村,将我家的几头小公猪给煽了,还能得二十几文钱。”而不少村民听到村长这么说,又觉得陛下是神仙下凡,怎么会被几个骗子给轻易忽悠,也就信了八分,也纷纷报名,让县里的兽医将他们的家的小公猪也给煽了,到最后,除了那几个大声哄笑的几人,陵村有小公猪的人家都将家里的小公猪给煽了。本以为这些小猪被煽了怕是要死一两头,谁知更是一头都没死。过了几个月,本该脾气暴躁,吃也不太长的公猪,反而跟母猪一样温和,还猛涨肉,跟那几户没煽过的小公猪比,煽过的小公猪已经大大整整一圈了,约莫估计多长了三四十斤,这一斤猪可是能卖七八文钱啊。而没将自家的小公猪煽了的几户人家,见别人家的小公猪长得膘肥体壮,也是后悔了,连忙去城里请兽医,而兽医听到他们家的猪已经四五个月了,连忙摆手道。“不行,这煽猪最好是在小猪一个月以内,最晚不要超过三个月,你这个猪四五个月再煽就很危险了,不干,不干,你另寻他人吧。”这些人连寻了几个兽医,都不愿,只得灰溜溜地回到村里,却没想到遇到村长。村长打量了这些人,就知道这些人去城里做什么了。“煽猪就是将猪变成太监,你家的猪不愿意,也不知道你家的猪后悔了吗?哈哈哈哈哈。”村长笑道。而这些人被村长耻笑,更是气愤不已,村长哪里是在说猪啊,分明是在说他们是猪,跟猪一样蠢笨,没想到陛下根本不会被蒙骗,煽猪还真是一个好主意,如今既丢了让猪长肉的机会,又被众人耻笑,这些人只得灰溜溜回家躲去了。而相似的场面也在青州和徐州各个村里上演,早煽猪的人自然知道了煽猪的好处,庆幸不已,没有煽猪的人也是后悔不已,暗暗决定明年的猪一定要煽了。而顺利将煽猪一事在青州和徐州两州府推广成功的几个农学监员外郎,又纷纷前往别的州府,推广煽猪一事。两年内,煽猪就在整个大巍完全推广开了,而煽过的猪也没有膻味,更加符合大巍百姓的口味,更多猪肉美食也在大巍的各个州府盛行。时间回到致明六年十一月三十日,好不容易凑够三万积分的贺疏舟,终于下定决心对商城中的火车和铁路图纸下手了。在贺疏舟按下购买按钮的前一秒。王福:“陛下,工部尚书带着新科进士容邦求见。”贺疏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容邦正式殿试时问他火车原理的那位进士。“快宣。”工部尚书张百川带着新科进士容邦入了宫。“臣有一件大好事要启奏陛下。”贺疏舟心中隐隐有了一丝期待,他稳住了自己激动的心。“张尚书,别卖关子了,快说。”张百川将表演的舞台交给了容邦,并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容邦:“陛下,学生自从在殿试时听说了仙界有火车一物,回去以后就苦思冥想,学生善工事,又有了陛下拨的一万两银子和工部匠人,就在去工部实验起了这火车一事。”“没想到,经过几次失败,学生竟然真的造出了一种会动的火车。”【妈呀,朕不是在做梦吧,难道真的要省三万积分了。】【这大巍真是处处是人才,只差点拨和发现的人啊。】将容邦收作学生的张百川听到陛下的心声,嘴角又快压不住了,这钱相有探花孙女,杜尚书有状元女儿又如何?他也是有天才学生,自己生的如何不能选,但收学生可全看眼力了,而恰好,他的眼力很好。贺疏舟拍了拍容邦的肩膀,“快让朕瞧瞧?”容邦让人将一个巨大的铁轨拿了进来,这铁轨约有半寸宽,一丈长,且是一个圆圈。又让人将一个火车头模样的东西给呈上来。容邦向贺疏舟展示这个火车头一样的东西,将外壳轻轻打开。“陛下,这就是学生琢磨出来的蒸汽机,在这里放一个烧水的炉子,炉子产生的蒸汽进入左边的气缸,气缸推着这里转动起来,当推动到这里的时候,右边的这里打开,蒸汽又会进入右边的气缸,就这样循环往复,这个火车就动起来了。”贺疏舟头顶都是问号:“停停停,不用解释了。”【反正朕也听不懂。】耳边传来张百川和方吾宁两人憋不住的笑意,他们刚开始听得满头问号,却见陛下一脸认真,还以为陛下懂这个呢,原来陛下也是懵的。“赶紧让这个火车头动起来给朕看看。”容邦将煤炭用蜡烛代替,那么少的煤炭一会儿就烧完了,往蒸汽机的炉子里加蜡烛,容器里加水,很快,水就烧开了,将火车头放在铁轨之上,这火车就慢慢动起来了。这火车转了多少圈,贺疏舟就眼睛也不眨地盯了这火车多久,直到蜡烛燃尽,火车慢慢停下来,贺疏舟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喉咙。贺疏舟用十分感动的眼神看着在这个世界复现火车的天才。他也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谁知道容邦竟然在二十日之内,就将火车给造出来了。【你们把朕当作神,却不知,你们才是自己的神明,能造出显微镜,望远镜,火炮,手枪,能发现抗生素,是你们这些人带着大巍在行走啊,在进步啊。】张百川没想到神仙下凡的陛下竟然将容邦比作神明,由此可知这蒸汽机对大巍有多么重要。贺疏舟看着容邦,“容邦,朕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为大巍带来了蒸汽机。”容邦:“学生惶恐。”第二日早朝之时,大臣们在朝堂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正当他们交头接耳不知此物为何时,大巍的皇帝贺疏舟进入朝觐殿,被这东西挡住位置不知怎么站的朝臣们抓耳挠腮地看着他们的陛下。“围着此物随便站吧。”钱之荣:“陛下,此物为何物?”贺疏舟:“朕二十多日前殿试之时,不是说了有一物叫作火车,可以不用人力,也不用牲畜,烧煤就能行走,而且可载几十万斤重的重物吗?”大臣们:“陛下,难道这就是您从仙界带来的火车?”贺疏舟:“当然不是。”本来满怀期待的文武百官瞬间失望了。不是啊,那陛下您说什么火车啊。“这不是朕从仙界带来的图纸所造火车,但这确实是火车。”本来还挺丧的大臣们瞬间睁大了眼睛,是火车,但不是仙界来的火车,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没想到吧,朕不但得到了火车,还省了三万积分,哈哈,朕现在好富有啊,以后想买啥就买啥。】“容少监,进来向满朝文武展示一下你所造的火车。”大臣们就见新科进士容邦穿着从三品官的服制进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铁东西。“这是朕新成立的交通监的从三品少监容邦。”大臣们面无表情:陛下又成立新监了啊,这次连商量都不跟他们商量一下。大臣们就见这位新任的容少监,拿出一支短粗的蜡烛,又往这个奇怪的东西里面加了点水,点燃蜡烛放在装水的容器之下,将火车慢慢放到应该是叫铁轨的东西之上。等了一会儿,从火车的头顶冒出一些蒸汽,然后这火车竟然缓缓动起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慢慢到了极限速度。大臣们也是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又神奇的小东西,他们这辈子还没见过此等神奇之物呢?虽然大多数已经是老头子了,此时却像一个个老顽童一样,绕着这个神奇的小玩具仔细观察,看着火车头冒出蒸汽,又发出呜呜的声音。这些老顽童也学着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看水不够了,容邦拿住火车,想要往里面加一点水。谁知被钱相,纪尚书,董尚书等等高官拦住。“加水是吧,我也会,让我玩……让我试试。”钱之容按住容邦加水的手。董归:“钱相您今年都有七十多了吧,手都快不稳了,让我玩……试一试。”见这些高官争执不已,贺疏舟也没有拦着,反而用十分理解和欣慰的眼神看着底下跟老小孩一样的群臣。陆兰锖:要不是怕陛下觉得我不成熟,我也挺想挤进去玩玩的。不知过了多久,这火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水也加了一次又一次,连底下的蜡烛都换了几轮,底下的大臣还是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工部尚书张百川的肚子咕咕作响,大臣们才发现,只顾着玩这个火车了,连坐在龙椅之上的陛下也给忘了,午时了,以往这个时候早该下朝了。大臣们讨好地看着贺疏舟,希望陛下不要跟他们计较。谁料贺疏舟早有准备,“过了午时,宫中已经准备了诸位爱卿的午膳,用过之后再回宫吧。” 第89章 一月以后,杜竹月和诸高发到达尚州府,跟几年前的状元梁文昊去北方三州推广火炕一样,这两人也任五品京北转运使司。而尚州府的知州也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着这两位钦差的到来,他可不敢跟以前的幽州知州一样给小钦差们下马威,这尚州收回还不过两年,任尚州知州的郭广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因为干得不错,前年该升官了,谁知运气不错,刚要升官,北方四州就收了回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从一个七品县令直升为三品尚州知州,属实是捡了大漏了。所以郭知州做尚州知州也不过两年,属实算不上土皇帝,而刚收回的四州还被边关军牢牢守着,一个尚州就有足足五万边关军,还有火炮无数,他一个知州也就算是有闹出幺蛾子的心,也没有这个胆子。所以,这次的两位钦差,倒是感受到了尚州知州的如沐春风。而两位钦差不仅人来了尚州,还从京城里带来了十万斤棉花种子,一百来斤葡萄种子和一百来斤苜蓿种子。杜竹月一见郭知州,开门见山道:“郭大人,下官与诸大人来尚州,是为了在尚州推广种植棉花,葡萄和苜蓿,如今大巍欣欣向荣,各地的商品与货物往来流通,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而尚州却只能卖给外州人羊毛,而南方经济发达的州府并不太需要羊毛,长此以往,尚州与别的州府的差距将越来越大。”郭知州听见杜竹月的话,越听脸色越难看,他之前也是在扬州的湖山县当县令,也是将湖山县治理得极好才升官,听到他治下的尚州将比别的州府越来越差,他如何能忍得?郭广:“可是,杜大人,尚州少雨,怕是种不活棉花。”杜竹月却说道,“郭大人,尚州府位于一个盆地之中,却常年干旱少雨,但远处就有无数冰川,每到夏时,冰川融化之水就汇聚到尚州府这个盆地之中,所以,别看尚州常年干旱,可这地下之中,可是有无穷无尽的地下水。”“只要我们能将尚州底下的水为我们所用,尚州不仅能种棉花,还能种不少的水果,比如葡萄,尚州空气干燥,葡萄能自然风干为葡萄干,卖给别的州府甚至别的国家,给尚州的百姓带来收入,尚州也能种苜蓿这种牧草,以干苜蓿喂养的牛羊肉质鲜美,产奶也丰沛,做成的奶酪和以后做成的奶粉,也能卖出大价钱。”可郭广却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杜大人,您就不要说笑了,这尚州底下哪有地下水啊,本官刚到尚州府之时,就见此处干旱少雨,想着在知州府挖两口井来喝水,谁知却被当地人耻笑,本官也是不信邪,挖了五六十米都没挖出一滴水,这才信服尚州底下没有地下水,还成了此地的笑话,杜大人如果不想跟本官一样成为此地的笑话,就赶紧上报陛下,换一份行得通的差事做吧。”诸高发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杜竹月拦住,“这么说,郭大人是不信下官所说的话了?”郭广:“杜大人,你可是大巍第一位女状元,本官也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你可是天下女子为官的表率,你也想给天下女子开一个好头吧?”杜竹月:“郭大人,若是下官在尚州辖内挖出了地下水,你当如何?”郭广既不信又有点心动,若是尚州底下真有无穷无尽的地下水,那尚州百姓将获益无穷,“杜大人,若是你真的能在尚州辖内挖出地下水,你在尚州期间,本官任你驱使。”得到满意答案的杜竹月:“郭大人,一言为定。”于是,第二日,杜竹月让郭知州带着一百多人,拿着铁锹,来到了尚州城外,向着最近的雪山前进。郭知州刚开始还挺自在,谁知众人越行越远,最后怕是离尚州府有二十来里了。“杜大人,你不会是要在离尚州府这么远的地方挖井吧?”杜竹月:“当然不会。”郭广松了一口气。“这才走到哪儿啊,离能挖出地下水的地方还远着呢。”杜竹月接着说。郭广听见此话,一口气差点吸不进去,二十里都还不够,不会要到里尚州府四十里的地方挖井吧?一日以后,众人果然来到了离尚州府四十里以外的地方,都快到雪山脚下了。杜竹月选了个地方,让来的一百多人直接开始挖。几日以后,这井足足挖了一两百米,果然在地下挖出了地下水,可尚州的众人看到这个井水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郭知州也说道:“杜大人,您就算是在此处挖出了井水又有何用?我们尚州府又不可能搬到此处,尚州府和尚州别的县镇不在此处自然有它的道理,您没感觉此处常年低温,草木不兴吗?”杜竹月拿出一张图纸:“郭大人,这是下官离京之时,陛下交给下官的图纸,是陛下从仙界所得,名为坎儿井。”“虽然我们不能将尚州府搬至此地,但我们却能将此地的地下水引至尚州府,只要按照这张图纸上所画,在地下水之处挖一条暗渠,直至将地下水引出地面,暗渠通往尚州府,且暗渠之间每隔几百米挖一口竖井,一方面方便挖出暗渠和通风,一方面也可让竖井附近的百姓取得井水为生活所用或浇灌庄稼。”郭广:“杜大人,您在说什么啊?挖四十里的暗渠,这要的人力跟修长城比也是不差,尚州不过百万人,难道要让好几万人不吃不喝干上一两年,来修这个所谓的坎儿井吗?那我们尚州人还活不活了?”杜竹月沉下了脸,“郭大人,以往修长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以后子孙千秋的安全,而现在修坎儿井是为了什么?自然也是为了以后千年子孙能过上好日子,难道我们的祖先都愿意为了我们这些子孙克服万难修建长城,我们现在的人反而不愿意为了子孙后代,修建几条功在千秋的坎儿井吗?郭大人,您竟然是如此短视之人,是下官看错你了。”郭广被杜竹月激得面红耳赤。却没想到杜竹月话还没说完:“何况,坎儿井也不是要修建百年,第一条也不过一两年,之后尚州府就能芳草青青,盛产的棉花和葡萄干将在全国盛行,甚至通过远航船队卖往万里以外的国家,而您郭知州的盛名,也将为全世界所知晓,还是郭大人您,只甘心做这偏远州府的知州之位,就没想过做一个京官,甚至成为一部尚书吗?”郭知州听着杜竹月的鸡汤,也是心潮澎湃,想了一会儿,“不就是在地下修长城吗?干了。”当然郭知州也不是心血来潮,因为何地都能种的土豆在尚州已经普及开来,尚州府地广人稀,如今的尚州百姓也不缺粮食了,也能支撑得起修一条四十里长的暗渠。几日以后,在尚州小吏们向尚州的各个村镇普及和忽悠坎儿的好处井之后,各个村经过商讨,也是愿意派出几个青壮年劳力去修那什么坎儿井,第一条长达四十里厂的坎儿井正式动工。与此同时,大巍的第一座饲料厂也在淇州开工。第91章 淇州的气候适宜大豆和玉米生长, 早在去年,淇州就种植了五十万亩大豆和一百万亩玉米,收获大豆五万吨,收获玉米二十五万吨。四年前的进士姜仁, 先是在青州的邑井县当了两年县令, 政绩不错调回京里,谁知却平调在新成立的农学监做了一个七品员外郎, 农学监的监正谭乐生都去了交邕办什么农学院, 他这个农学监员外郎却留在了京里, 当然只能坐一年多的冷板凳了。他不知怎的,跟少工监的少监贡英博成了好友, 贡英博见他闲着没事,让他帮忙监督京城新建的纺织厂的建设,后来又见他能力不错, 更是让他驻守纺织厂,后来他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农学监还是少工监的人了?他本以为自己帮好友做了这么多事,好友该向皇上请示, 将他调入少工监, 谁知好友提也没提,让他这一年多来一直在这个空壳子农学监里待着,所幸他也想得开,也是常常翻看农学监的各种表格数据, 牢记于心, 就怕有朝一日, 农学监监正谭乐生回京之时, 他一问三不知。谁知过了年,坐了一年多冷板凳的姜仁被陛下召见, 连升三级,成了农学监四品少监,而他的任务,就是前往刚刚收回不过一年的淇州,开办饲料厂。这时,他才意识到好友的良苦用心,让他督办纺织厂并不是因为少工监缺人,而是在给他机会。不过,姜仁后来细细想来,为何陛下独将农学监的他留在京城,而与好友贡英博的相识也似有蹊跷,会不会陛下早有让他前往淇州开办饲料厂之意,于是留他在农学监坐冷板凳,又让贡英博磨炼他,毕竟淇州的玉米和大豆可是去年就种上了,可见陛下早有安排。陛下日理万机,能愿意磨炼他是大好事,可好友的别有用心却令他寒心,于是在升任到前往淇州之前的这段时间,姜仁谢绝了与贡英博的所有见面,如无意外,这段本来开始得就不算美好的友谊怕是结束了。姜仁如今任少监,也算得上一个朝官,在京之时,每旬初一都要上朝,而今日正是他第一次上朝的日子。而这也是十日来,姜仁第一次见到贡英博。贡英博也知当初接近姜仁是陛下授意,用心不纯,可这些日子,贡英博早已将姜仁视作知己,他与姜仁相谈甚欢,无话不谈,若不是有陛下授意,他还不知这世间竟有与他性情如此相合之人,可这下可是完了。于是坐在高堂之上的贺疏舟,就见原本该站在一起的两位少监,一位是少工监的贡少监,一位是农学监的姜少监,一位拼命远离,一位拼命靠近想要解释什么,贺疏舟转念一想,就知道这两人怕是因为他的一次安排出了龃龉了。贺疏舟又看看姜仁的忠诚度,高达95,看来虽然这场磨炼是他跟贡英博两人谋划的,但姜仁只埋怨了贡英博。【哎,磨炼姜仁是朕的意思。】姜仁的脑内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正是陛下的声音,正当他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之时,却没想到满朝文武都悄悄朝着两人看来。【是朕让贡少监来磨炼你的,是朕让你坐了一年多的冷板凳,你为什么不恨朕?】听见这话,八卦的大臣们看向两人的眼神更是热烈了,到底是什么八卦啊。姜仁突然意识到,难道,莫非,可能,一定是他还有这些大臣们都能听见陛下的腹语,而看着向他不停眨巴眼的贡英博,姜仁突然意识到一流传多年的传言,朝臣可知晓圣意,是何意,竟然是如此的知晓圣意。姜仁仔细一想,虽然被贡英博欺骗了,可他得到陛下重用这件事是真的啊,又看向焦急慌忙想要解释的好友,轻叹了一口气。姜仁:微臣是多么想恨您啊,可是微臣做不到啊。看着两人的距离不知为何又拉近了,贺疏舟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和好了吧,朕作为一国之君,不仅要日理万机,还打算下朝之后调解大臣之间的关系,属实是忙到头了,这下不用了,还真的好啊。】【贡少监你以后不要再骗人家姜少监。】埋着头的贡英博悄悄翻了一个白眼,陛下啊臣是因为谁才欺骗姜仁的啊。姜仁到达淇州以后,花了两个月时间,在淇州府附近新建了一座厂房,因为有了纺织厂的经验,所以建厂房和招人都格外顺利,又因为有了在农学监看表格和文书的经验,也是对淇州的玉米和大豆产量产地等信息了如指掌。很快就在淇州收购了五千吨大豆和两万吨玉米,根据带来的医学监和农学监博士的建议,根据合适的配比,加入盐和草粉,蛋壳粉等配料,很快生产出了大巍的第一批猪饲料。可这饲料生产出来了,却没有淇州的百姓愿意买。姜仁别无他法,只能拿出离京之时陛下给他的锦囊。淇州府昌兰村的百姓,也是听村长说了府城之中,除了水泥厂,竟然又多了一个什么饲料厂,听说是别的州府都没有的,独独他们淇州有这个饲料厂,收购了不少的玉米和大豆,用来生产饲料,是用来喂猪和喂鸡的。一个村民笑道:“什么玩意儿,我卖玉米也才一文钱一斤,大豆也才两文钱一斤,一斤饲料就要两文钱,那猪吃了能飞还是咋的?”又一个村民:“就是就是,我才不当那个冤大头呢?你们买吗?”别的村民也纷纷摇头,“不买不买。”却谁知两日以后,淇州府里传来消息,说淇州的饲料厂生产的饲料,原本是两文钱一斤,但陛下仁慈,知道淇州百姓前年刚受过大灾,这头两万袋陛下给淇州的百姓补贴一半,一文钱一斤,这两万袋卖完之后就恢复原价。原本还闹着脑子有病才买饲料的淇州府百姓,盘算了一番,发现喂饲料竟然比他们喂粮食还便宜,连忙悄悄去买了几袋,却发现饲料还要限购,一户人三月内只能买上五袋。有两人原本在大庭广众之下放了狠话,说永不会买饲料,却在淇州府的饲料店里碰见对方,二人心照不宣地装作不认识对方。两月以后,淇州府的百姓们发现,这饲料可是太好了,不仅不需要像以往一样日日煮猪食,这猪也是长得更快了,原本喂七八斤粮食才能长一斤肉的猪,喂五六斤饲料就能长一斤,而且这些猪更是膘肥体壮的,也不容易生病了。不少家中饲料喂完的百姓,又去淇州府打算买几袋饲料,这才发现陛下补贴的两万袋饲料竟然卖完了,现在再买就只能花两文钱一斤的价格买了,可众人一盘算,这饲料算下来竟然跟每日喂玉米粮食差不多,还更省心了,也是咬咬牙买了几袋。而之前没有买饲料的百姓,见到邻居家的猪和鸡鸭长得好,也是买了几袋试试。于是,饲料厂产的饲料很快就在淇州府附近普及开来,而淇州府外的县镇,也听说了府城之中出现了一种叫饲料的东西,不仅省事,牲畜也长得好,而姜仁的饲料也恰好在此时送到了淇州所有的县镇,不少别的县镇的百姓也买了几袋来试试。有一人有远见者,见这饲料方便至极,以往一人割猪草,煮猪食,掏猪屎,忙忙活活一天,最多只能喂十几头猪,而有了这个饲料,一个人就能喂百来头猪,他家底不错,若是雇佣几个人,将家里的一片空地修建一下,专门用来养猪,养个一千来头猪怕是没有问题。这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法子不错,连忙冲进了淇州府。正在淇州府郊区饲料厂的农学监少监姜仁,听见底下人来报,竟有一百姓求见他,连忙接见。姜仁就见一商人模样的人进来行礼。“姜大人,小人路谷,拜见大人。”路谷也是心中打鼓,不知这位姜大人会不会觉得他贸然求见,太过冒犯。姜仁:“你是商人吧?拜见本官所为何事?”路谷见姜大人十分亲切和蔼,才大着胆子说了,“回大人,小人知道大人来淇州就是为了饲料厂,小人想要在一空地之中,养上一千来头猪,需要大量的饲料,而饲料厂的饲料都是限量供应的,不知小人可否大量购买?”姜仁听见此话却突然想起了陛下所给的锦囊,不止说了如何推广饲料,更说了若是有百姓富商想要大量养殖猪鸡鸭,要全力支持。路谷就见这位四品官大人热烈地看着他,把他吓得一激灵,“好啊,陛下正是提倡百姓富商建厂,不仅是水泥厂,你能想到开办养猪场,本官十分欣慰。”说着又朝着后院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归来的姜仁手中就多了两本书。“路谷啊,这是交邕农学院的博士写的两本书,一本是写如何批量化饲养猪,一本是如何治疗猪的常见疾病,本官特意将这两本书从京城里带来,今日就遇到了它们真正的主人,本官就将这两本书送与你。”接过两本书的路谷感觉自己此时站在云端之中,没想到他竟然是四品官大人苦苦等着的人,“姜大人,您的意思是说,小人可以大量购买饲料了?”姜仁笑着说:“何止,你买是批发价自然要便宜一些,而且你办手续本官也会在州府里打打招呼,不会太为难你。”路谷飘飘然道:“谢姜大人。”姜仁的话却还没说完:“只是有一点,切不可将猪粪随意倾倒在河水之中,污染水质。”路谷也是颇为无语,“大人,您放心,小人一定不会倾倒猪粪的。”这猪粪可是好肥料啊,村民们争着要的,他卖钱都卖得出去,怎么还会倒了,这姜大人怕是富家出身,不接地气了。却不知几年以后,成为淇州城最大的养猪场的老板,有着几万头猪的路谷,每天最愁的事就是如何处理太多的猪粪。很快,路谷的养猪场也开办起来,而淇州府有几个脑子活泛者,听说了路谷开办了养猪场,经过慎重考虑,也是决定开办养鸡场和养鸭场,也是拜访了姜少监,而姜少监也是丝毫不厚此薄彼,也是拿出了两本教如何养鸡和养鸭的书,看着几人热泪盈眶地离开,姜仁也是理解了贡英博,哎,有时候不得不当一个演员,作为臣子,常常身不由己,这都是陛下的任务啊。八月,工部尚书张百川一摇一摆地带着他新收的徒弟王渔进宫觐见。 第91章 突然,尚州城外沿着京城与尚州的官路,来了无数的行商,而来到尚州府的马车,从尚州城门排到几里外都看不到头。他们一见到尚州府的百姓,连忙问道。“老汉,家里有棉花和葡萄干吗?”被这位商人叫到的巴里老汉,感觉自己可能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了,连忙稳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商人。“有有有,您要多少?”行商大喜:“有多少要多少?”巴里老汉睁大了眼:“有多少要多少,我家有一万两千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您吃得下吗?”行商轻哼一声:“才这点,就是百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我也吃得下。”巴里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富商大老爷啊,我们村有一百多万斤棉花,上万斤葡萄干,您全要吗?您不会是在骗我吧?”行商哈哈大笑:“老汉,快去告诉你们村长,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我李富德全要了。”而来到尚州的行商,远不止李富德一个,当老巴里将李福德带到村长家里的时候,村长家里已经站着两个行商了,都是来上岱村买棉花和葡萄干的。一见李富德到来,这两个行商更是急了。一个胖胖的行商连忙说道:“村长,刚刚你可答应你们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给我的。”另一个高挑的行商道:“王商,凭啥都卖给你,你吃肉总得让我们这些人喝点汤吧。”李富德也连忙道:“就是就是,刚刚这位老汉已经答应将他家里的一万多斤棉花和三百斤葡萄干卖给我了,还有他兄弟和堂兄弟的货也是答应优先给我。”“村长,卖给我。”“村长,别听他的,卖给我。”而闻讯前来围观的上岱村村民,见他们昨日还不知道怎么卖的棉花和葡萄干,竟然在今日就被京城还有扬州来的富商疯抢,也是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在做梦。被几位行商吵得没有办法的村长,最后只能决定让来的三位富商一人买上三成多的棉花和葡萄干,而匆匆赶来的其他行商,则被拦在了村外,得知上岱村的棉花和葡萄干都卖完了。只得赶往下一个村。而同样的事也在尚州府附近的无数个村上演。于是,几日以后,原本整个尚州府还愁着卖不出去只能留着烂掉的棉花和葡萄干,就被远道而来的无数行商一扫而空。为何这些行商此时赶来尚州府购买棉花和葡萄干呢?去年年底,交邕农学院试种棉花和葡萄,收获了十万斤棉花和一万斤葡萄,织成了上千匹棉布和一千斤烘干的葡萄干全部献给了皇上贺疏舟,再加上在尚州种田的诸高发献上的棉花和葡萄干。贺疏舟命尚服局将所献的棉布制成衣袍,穿在身上作为常服,又赐予京中百官和各州府地方高官几匹棉布,高官们知道陛下爱穿棉布制成的常服,也纷纷效仿,将棉布制成自己和家眷的常服。而高官夫人们穿着棉布衣服参与宴会,无数小官和富商的夫人们发现了高官夫人所穿的棉布衣服,虽然没有丝绸华丽有光泽,但柔软舒适,也很想模仿高官夫人的穿着,谁知打听了一圈,都没有打听到何处有棉布出售,只得作罢,因此,这可遇不可求的棉布就成了无数人心中所望。而京城的四家凤阳楼,又出了一种新的糕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原料是一种叫做葡萄干的东西,这葡萄干十分甜蜜但又有一丝酸意中和,十分美味,而凤阳楼所做的沙冰中加入了葡萄干也是更添了一种风味。凤阳楼是大巍美食的风向标,近几年来大巍的无数新鲜吃食,都是由凤阳楼首创,而京城的百姓也知道这凤阳楼真正的主人是当今圣上,而圣上是神仙下凡,这凤阳楼的新鲜吃食都是陛下由仙界带来的,而这个葡萄干所制成的糕点和沙冰都极其美味,很快就在京城里风靡起来,而葡萄干的美名也跟着报纸的美食栏目传向了各地州府。可整个大巍,除了京城的四家凤阳楼,竟然没有别的地方有葡萄干,甚至一个月以后,凤阳楼的葡萄干也没有了,据说是用完了。京城的百姓们猜测葡萄干是去年的远航船队带回来的,下次再吃到,可能要等远航船队下次再带回来了。可是远航船队据说下次要往东边走,近几年都不会去西边了,那不就意味着他们几年内都吃不到葡萄干了吗?正当整个京城还有扬州等富饶之州,为了失去的棉花和葡萄干而遗憾的时候。素与全大巍的富商都有几分交情的少工监少监江云山却向商人们透露了一条消息,尚州府种着几十万亩棉花和葡萄,怕是快要成熟了,若是此时出发前往尚州,到达之时正是葡萄晾成葡萄干的时候,而棉花也已经成熟收获了。京城和南方数州的行商,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行商们不少亲眼见过棉布,也吃过葡萄干,知道棉布质地柔软,又比丝绸便宜得多,棉花也能填充到被子里保暖,以后必将取代麻布成为普通百姓乃至殷实人家的平常衣物,而大巍糖昂贵,葡萄干十分甜蜜也能取代一部分糖,这棉布和葡萄干都是极好的生意。于是,京城和南方数州的无数行商,立刻出发前往尚州购买棉花和葡萄干。当尚州府的百姓收棉花和葡萄之时,行商们在路上。当尚书府的百姓们怒骂官府的时候,行商们还在路上。当尚州府的百姓们快要跟官府干起来的时候,行商们终于到了尚州府。尚州府的百姓卖掉了棉花和葡萄干,而行商们得到了想要的棉花和葡萄干,皆大欢喜,唯一受伤的就是尚州府的知州郭广,这些日子里每日被所有尚州府的百姓辱骂,吓得多日不敢出府。夜里,巴里一家看着卖棉花和葡萄干所得到五十多两银子,这才觉得这两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大巴里的妻子亲了亲小女儿的脸蛋,跟公婆商量道:“爹,娘,今日家里有了余钱,不如送小丫和叔叔家的二蛋到尚州府的书院里去读书吧。”而小巴里的妻子也应和,想要送小儿子到城里的书院里读书,要是以后能考官,那是多么大的荣耀啊。老巴里想起修坎儿井的杜大人,一个女子却英姿飒爽,又会修坎儿井又会读书,而教他们种地的诸大人,又会种地说话又有文气,要是他们两个小孙子孙女能成为杜大人和诸大人那样的人就好了。老巴里将桌上的银子数了又数,才咬住下巴下定决心道。“行,就送他们俩到书院去读书。”青州的一个秀才柯志今年已经四十了,屡试不中,而前年科举又多了一门新型算学,他实在是学不会,又听说刚收回的尚州连会写大巍字的都没几个,觉得在尚州做一个教书先生颇有前景,将家里的所有财产都卖了,来到了尚州开了一个书院。谁知道他只知道尚州人识字的人很少,却没想到尚州的百姓根本就没想识字,他以为是一片蓝海,谁知道是一片死海,尚州对孩子教育的重视比青州差远了,来尚州的这两年,柯志只收到了十个学生,而今年又要退学两个,心灰意冷的柯志本想着过了年,来年春就打包行李灰溜溜地回到青州去,在青州的小村当私塾先生也比在尚州当一个没学生的先生好。谁知道一天醒来,竟然有几个人来敲他的门,他本以为是房东来催他交房租的,连忙回道。“乔大娘,这房租我是交不上了,明年初我这个书院就退租,这桌椅板凳还有押金就给您当这阵子的房租吧。”而送孩子到书院拜先生的几户人家,一听到这话,顿时急了,怎么刚打算送孩子来书院,这先生就要走啊,这尚州城内本就没有几家书院,听说这先生又是秀才公,还离他们家最近,别的书院可没有这么方便啊。连忙将门敲得砰砰作响,“先生,我们是来带孩子来拜先生的,柯先生怎么就要走啊?”柯志听见不是房东大娘的声音,连忙开门。竟然见门口围满了二十几人,带着十来个孩子。柯志掐了自己一下,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来做什么?”众人连忙回答:“柯先生,我们是带孩子来拜先生的,快向先生磕头。”这十来个孩子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向柯志跪下:“拜见先生。”这本是不符合规矩的,本应该奉上拜师茶,他作为先生接过茶喝了一口,学生这才向先生跪拜,但柯志此时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受了孩子们一拜之后,就让他们起来了。而见到先生让孩子们起来,这些孩子的父母顿时更急了,“先生,您就收下我们的孩子吧。”柯志浅笑:“受了学生们一拜,自然是收下了他们了。”这些人接着问道:“先生,您明年春还走吗?”柯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本就是来教书育人的,如今有了学生,如何还走呢?”几日后,柯志的书院就收了一百来学生,而他所租的院子和准备的桌椅板凳本就只能接收八十学生,这一百已是这间书院的极限了,这之后的学生柯志都已婉拒了。看着这一百来个学生,柯志下定决心将书箱底的数学书给翻了出来,考举人要考数学他学不会,可如今有了这一百来个学生,他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将考秀才所需要的数学给学会了,不能耽误这些孩子,去年整个尚州一个举人和进士都没有,只中了几个秀才,看着这些孩子父母期盼的眼神,他柯志一定要将有天赋又勤奋的孩子培养成才。二十年以后,柯志所教的学生中,有三十人考中了举人,五人考中了进士,成了大巍的名师,真正做到了桃李满天下。第94章 而上岱村的懒汉, 本来还嘲笑同村的村民们做了两年无用功,谁知道过了半个月,竟然有京城里来的商人抢着买他们的棉花和葡萄干,看着家家户户手中的几十两银子, 懒汉也坐不住了。也想种一两亩棉花和葡萄, 一年挣上一二两银子够吃饭就行了,谁知道村里的荒地都被村民们开垦完了, 更远的荒地离村里的坎儿井井口甚远, 根本就用不上坎儿井的井水。不过懒汉知道此事, 反而十分兴奋,朝着村长的屋里走去。“村长, 村长。”懒汉使劲敲着村长家的门,将半个村里的人都引来了。在田地里忙活的村长匆匆回来。“巴池,你有什么事?”巴池见村长回来了, 而村里的人也到得差不多了,连忙闹起来。“村长啊,我巴池也是村里的一份子, 为何村里的荒田没有我的份?”村长气笑了:“当初这些荒地, 都是自愿开垦的,你自己懒不去开垦,如今却怪没有你的地?”别的村民也纷纷取笑巴池。可巴池的眼珠子转得极快,“我不管, 村里的地就该有我的一份, 你们所有的人家, 都占了我的地, 每户人家一年都要给我一百文钱,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们。”村长遇到这个无赖也是叹了一口气:“巴池, 当初让修坎儿井,我们村里的人家可是户户都派了一个壮年去修暗渠的,你家里除了你就是你的六十老母,你若是当初愿意去修暗渠,我们当初也会分地给你,可你没修暗渠,若是分给你地,你用了坎儿井的水,岂不是对去修暗渠的人家不公平。”巴池无赖道:“我家里就我跟老母,我怎能丢下老母去修那什么暗渠,要是现在还在修暗渠,我肯定去修啊,这不是修完了吗?但你们占了我的地可是真的,你们家家户户都得给我钱。”村长听见这话,突然笑起来:“巴池,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早就知道你是好孩子,尚州府附近的灵虎县正要新修一条暗渠,若是你去修上一年,我们一定帮你照顾好你的老母,回来之后,我们就将二十亩地给你,村民们,你们同不同意?”村民们知道这懒汉要去修暗渠了,而他们不过是少三分地,连忙喊道:“同意,巴池你可真是好样的。”巴池这才知道被村长套路了,“村长,我还没同意呢?”却被村民们堵住嘴巴捆了起来,“巴池,你刚刚都答应了。我们知道你是不会反悔的。”第二日几个男子,就将巴池捆着送往隔壁的灵虎县,而灵虎县正缺人呢,见有人送人来,也是来者不拒,至于这来的人不愿意嘛,饿几顿就好了。巴池逃了几次也没逃掉之后,又饿了几顿,只得跟着众人老老实实干活。而一年以后,灵虎县的暗渠修成,巴池回到村里,村里还真是说话算话,给他分了二十亩地,而被磨砺了一番的巴池再也没有以往的懒惰了,也老老实实地耕种这二十亩地,一年后竟然有媒婆愿意给他介绍媳妇儿,他娶到了一个媳妇儿,生了几个孩子,再也看不出是以往的懒汉了。致明八年年底,棉布和葡萄干出现在了大巍每个州府县镇的布店和杂货店之中,以往一匹丝绸至少要二两银子,一匹麻布也要两百文,而棉花织成的棉布只需要三百文一匹,虽然比麻布贵一点,可棉布比麻布柔软细腻得多。扬州向来是丰饶之地,每年所交的粮税和商税占了全大巍的两成,就算是平常的殷实人家也每年买得起一两匹丝绸,扬州府的百姓们很快发现,许多布店之中多了一种新布,既不是棉布也不是丝绸,而是叫作棉布,不少消息灵通的人知道半年多前,扬州知州的夫人,赴宴之时,就穿了一身棉布做的衣服,这棉布虽然没有丝绸有光泽,但染色之后也十分鲜亮,比粗粝又暗黄的麻布好多了。众人们涌入布店之中,摸了摸布店之中的棉布,果然十分柔软,以往给孩子穿的衣物,总是要用洗了又洗的旧布来做孩子的贴身衣物,才不至于磨伤几个月到一两岁的孩子娇嫩的皮肤。可有孩子的小妇人,一摸这棉布就知道棉布极适合做孩子的贴身衣物。本打算就算是贵了也要买上一匹,谁知一问布店的活计,一匹棉布才三百文,连忙拿上几匹,给家里人都安排上了。而一个妇人看着手中的正红棉布,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她的小女儿明年成婚,她作为母亲想要亲手给她的小女儿做婚服,可丝绸他们家是买不起的,以往只能买麻布,可是麻布粗粝又难上色,只能染成暗红色,暗红色的婚服可不好看,她的小女儿长得秀气,应该穿正红色最好看的婚服成婚,正当她想着将家里的一头猪给卖了买丝绸给小女儿做婚服之时。扬州城就多了一种新的布料,她看着手中正红又柔软的棉布,以往买东西都要讲价几文钱,可这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将手中的红布给买了,而她的选择也没有错,她还没走出布店,这家店里的红布就卖完了,而别的颜色的棉布也不剩多少了。不过几日,全扬州的棉布都卖完了,甚至连布店卖的棉花被芯都卖完了。而葡萄干也是因为味道好,成了孩子们的小零嘴,不少孩子都吵着闹着让家里人给买葡萄干,甚至家里的老人吃到甜中带一丝丝酸意的葡萄干,也是停不下来,大巍重视孝道,家里老人爱吃,做子女的当然要给父母买了。不到半个月,全扬州的葡萄干也卖完了。扬州富饶,可别的州府如今日子也算是滋润,大部分人家家里都有点余钱,别的州府的棉布和葡萄干也卖完了。去过尚州的商人也赚得盆满钵满,就是这样,整个尚州府附近五十万亩地所产的棉花和葡萄干,还不够扬州和荆州两个州所需呢,商人们估计,要产足够整个大巍百姓所需的棉布和葡萄干,尚州还需要一百五十万亩地。尚州大多数地方地广人稀,尚州府和三个县人比较多一点超过十万人,而这三个县都有一条坎儿井在建,工期皆不超过两年,也就是说,两年以后,尚州府将有几百万亩的肥沃土地,可种棉花,葡萄,若是以后尚州府的人口数上来了,可建织布厂,棉花直接在尚州府织成布卖往别的州府甚至别的国家,而葡萄不只能晒成葡萄干,也能做成葡萄红酒。年底了,贺疏舟看着今年各州府交上来的粮税表单,尚州今年交了一百多万两粮税,淇州今年交上来了两百多万两粮税,铜州虽然粮税交得不多,可铜矿和铜矿厂也有两百万两的官营收入和一百万两的矿税。收回来的四州,三州的百姓不仅能吃饱穿暖交上粮税了,甚至有了自己的特色,尚州种棉花和葡萄,还有无数牧场,以后工业化水平上来了,尚州如今所有人都能吃饱了,这人口数也很快会提上去,以后就可以建奶粉厂了,将尚州府特产的牛奶和羊奶卖到所有州府甚至别的国家去。而淇州虽然冬季长且严寒,但却有辽阔的黑土地,可以种玉米,土豆,水稻和大豆,也是适合养牲畜,也做到自给自足还能卖给别的州府一些粮食。而铜州同样有着大片的牧场,大部分百姓以放牧为生,而且铜州不仅有铜矿,还有锡矿,铝矿和铁矿,以后光是各种各样的矿,就够铜州的百姓用的了,更缺少的是挖矿的人。这三个州府都有了自己独特的产业,就算是如今只够温饱,但以后也是一日比一日好。 第93章 而他们的陛下虽然是神仙下凡,但得罪了的山神确是实打实的神灵,如今把人家山都挖空了,也不怪人家报复, 这才造成了蜀州大震, 看来他们的陛下只能亲自前往蜀州, 去向山神道歉, 以后蜀州的百姓才能得到安宁啊。大臣们看着陛下听到如此的谣言,反而一脸的不耐烦, 就知道陛下没有将蜀州的山神当作一回事,不过陛下如今都下凡历劫了,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有时候该服软就得服软啊。御史大夫突然扑倒在地上,把贺疏舟吓得一激灵。“陛下,您就去给蜀州的山神服个软吧,蜀州的一座山都被挖空了,您去给山神道一个歉就好了。”本来还只是有几分烦躁的贺疏舟,听见此话直接站了起来,“道歉,朕去给一座山道歉,真是笑话。”而别的大臣们见到发怒的陛下,全都跟着御史大夫跪了下来,“陛下,为了蜀州,您就服个软吧。”被气急的贺疏舟轻笑了两声,“跟一座山道歉倒是小事,可是若朕真的向天下人承认蜀州有山神,那么岭南的山有没有山神?凉州的山有没有山神?那么翼州和青州的煤矿和铁矿又有没有所谓到矿神?那铁矿和煤矿也不要挖了,还有水泥需要的石头也不能用了,烧砖所用的泥巴也别要了,种田也可能会惹怒土地神,所有人都在地上躺着等死好不好啊?”跟陛下辩论输了无数次的御史大夫这几年苦练辫术,此时已经不会被陛下轻易说服了,“陛下,这种田和挖泥巴烧砖也不过是扫了一点土地的尘土,土地神也自然不会发怒,可这次可动了蜀州山脉的筋骨,山神发怒也是应当,如何能相提并论呢?”贺疏舟微微叹了一口气,“爱卿说得也有道理,可如今的蜀州之所以风调雨顺,百年前所修蜀州江堰也功不可没,而蜀州的水泥官道,对蜀州之利不亚于江堰,既然改换河道的江堰没有惹得河神发怒,而以往湍急的河水反而变得温和起来,那么连通蜀州与荆州的官道带给蜀州百姓的,就是一条能轻易与外界交流,互通有无的通道,若是为了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就剥夺了所有蜀州百姓轻松连接其他州府甚至国家的机会,是不是对蜀州太不公平。”“况且,从开天辟地,到女娲补天,就算是讲述千万年前的神话,也从未向所谓山神河神妥协过,如今整个大巍百姓占据这片大陆上最肥沃的土地,全是靠着先祖们开疆扩土,开垦土地,而不是所谓神灵的恩赐,大巍的百姓就算是相信神,但更信自己,朕永远不会向什么山神妥协,况且而此次地动也与蜀州官道的修建毫无关系。”“地动之处与被挖了一条通道的山所隔五百多里,且这两座山根本没有连接,从舆图上看,是来自两条完全不同的山脉,若是真有山神发怒,难道不该官道之处地动吗,为何会是富宝县。”与陛下辩论不知多少次失败的御史大夫,支支吾吾了半天,又说道。“陛下,就算您说得有道理,可蜀州的百姓可不会听啊?”贺疏舟微微一笑:“安宁王不是在蜀州吗?朕相信他有能力解决这件小事。”而此时的蜀州富宝县,挖空山得罪山神一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蜀州的百姓们倒没有因此而怨恨他们的圣上,但都觉得圣上修蜀州官道一事是做错了。听到谣言的陆兰锖没有派兵镇压这些传谣言之人,反而每天像没事人一样,接着主持富宝县周围的灾情。而蜀州的百姓们听说陛下还老神在在地待在京城,并没有来蜀州向山神道歉的想法,又深信不疑此次地动是因为修官道所致,甚至蜀州的官道又打算开工了,更是民意沸腾,甚至蜀州的民心度都降了不少。甚至有的人大白天地阻止有的百姓重建新屋,闹着反正以后还有大地动,不如以后都席地而睡好了,富宝县附近的重建新屋一事基本停滞下来了,而富宝县和修官道挖洞的那座山附近的百姓都不种地了,认为他们活不过今年了,又何必浪费时间来种地呢?过了好几日,蜀州人心惶惶,甚至附近的荆州和凉州都听到了这些传言,这两州也有山与蜀州相连,两州的百姓也是夜夜不宿家中,反而在屋外搭起了帐篷。正当这时,在蜀州的新式禁军却突然抓了几个人。新式军将这几个人押往富宝县临时搭建的县衙处,全富宝县的百姓都冲往富宝县的县衙,为被抓的几人找说法。而陆兰锖等的就是这一刻,看富宝县的百姓来了大半,陆兰锖命令将被抓的几人押了上来。百姓们原本还很嘈杂,可看着满身煞气,在战场中出生入死多年,不怒自威的安宁王,这些百姓自觉安静下来。而陆兰锖见时机已到,下令将蒙住几人的头巾给取了下来。“经过这几日的彻查,本王已查出,所谓山神发怒的谣言,皆源自这几人。”听到此话,却有几个百姓忍不住了,“可挖山之后便是地动,显然是山神发怒,为何说是谣言,他们也不过是说实话罢了。”又有几人道:“就是就是,停止修官道,向山神赎罪,不然就是要害死我们蜀州的人。”很快,底下的百姓齐声叫喊,“停止修官道,向山神赎罪。”陆兰锖眉头一皱,前面的人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而后面也慢慢安静下来。陆兰锖走到几人面前:“富宝县的百姓们,你们仔细看这几人的长相。”站在前面的人仔细看这几个嘴巴被塞着布团的人的长相,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几个人虽然乍一看跟他们蜀州人长得差不多,都是黄皮肤黑眼睛,这放在一起,却发现这几人的长相十分相似,而蜀州的人却很少有这般长相,仔细看就能看出差别来,又看看身边人的长相,没有一个蜀州人是这般长相。百姓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几人的长相为何相似又与蜀州人大不相同。陆兰锖轻咳一声,底下的百姓又安静下来。“富宝县的百姓们,正如你们所见,这几人与蜀州人长相不同,你们蜀州人虽然男女老少各有不同,但长相上还是有相同之处,而你们也可以看看本王从京城带来的这一万禁军,他们大多来自京城及京城附近的青州徐州,他们与你们蜀州人的长相也不太相同,可他们之间的长相也有相似之处,这每个地方皆有每个地方的长相,蜀州闭塞,更是如此。”有聪明者连忙抢答:“这几个人不是蜀州人。”陆兰锖:“正是,这几人根本就不是蜀州人。”又展示出几幅画像:“百姓们,再仔细看看这几张画像。”前面的人又细细观察这几张画像,又看看被押着的几人,一个孩子高声叫喊:“这几张画与这几个人很像。”而前面的所有人都纷纷反应过来:“就是就是,这几人跟画里人长得真像。”这时,陆兰锖才悠悠说道:“这画像中的几人,皆是聊国人。”“聊国人。”不少百姓被震惊到。而刚刚那个孩子赶紧抢答:“这几个人是聊国人。”底下的几万百姓也反应过来了,这几个人竟然是聊国来的卧底,这传言的源头是来自卧底,那么这传言还能是真的吗?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被聊国人蒙骗了,竟然还敢让圣上向什么山神道歉,而他们如今新建房屋所用的银子,和所吃的粮食,皆是来自陛下所带来的水泥玻璃和良种,而他们却被奸人挑拨,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百姓们知道自己错了,纷纷埋着头不说话。可还是有几人不承认自己错了,“安宁王,这挖山与地动是接连来的,总不是聊人撺掇的地动吧,分明是山神发怒。”原本愧疚的百姓们又犹豫了,就算是聊国人说的,那也可能是真的啊。陆兰锖听到这几人的质疑,又下令把一幅蜀州的舆图给搬了上来。“这挖山与地动的时间的确是太巧了,可是百姓们看看这张舆图,这里是发生地动的富宝县,而这里是挖了一条通道的旌山,两处相隔五百六十里,而且你们看整个蜀州的山脉,这两座山所在的山脉完全没有相连,就算是有山神,也不可能是同一个山神吧?为何挖山之后,旌山没有发生地动,而富阳山却发生了地动,这只能说这两件事是完全的巧合。”“说不定是两座山的山神认识呢,旌山没有什么人,而我们富阳山附近可有不少人家,山神想要报复,自然是选人多的呢?”原本被安宁王说服的百姓们听到这个说法,又犹豫了,这听上去也有道理啊。陆兰锖看向此人:“你倒是诡辩之人,不过这千年来蜀州发生过十次大地动,平均百年一次,有八次都是在这富阳山所在的这一条山脉,而旌山所在的山脉,千年来无一次大地动,旌山虽然陡峭,但非常稳定,陛下曾经所说,这地动是因为底下的土地在相互挤压或分离,而这过程会持续亿万年,根本就不会受人为影响,在亿万年的沧海桑田面前,我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以人力能造成地动根本就是浮游撼动巨树,这话十分可笑。”第97章 百姓们哗然, 可看着这舆图上所标的十来个点,就是这千年有记载以来的蜀州大地动的发生之地,虽然有几处与他们富宝县相隔甚远,但确实是跟富阳山在同一条山脉上, 而富阳山也确实与旌山一点关系都没有。到这时, 整个富宝县的百姓才终于相信,这次大地动与旌山被挖是完全的巧合, 而他们不幸遭遇地动, 确是意外, 而安宁王所带领的这一万禁军,是自己搭了栈道, 爬着陡峭的山而来,甚至还听说了京城来的不少大夫甚至还是御医,而带着的抗生素是京城的所有, 而他们所吃的粮食也是这些禁军们一袋一袋从栈道背着过来的,甚至如今还有不少禁军在栈道那里背粮食入蜀州。而他们却只顾着被奸人所蒙蔽,阻碍了修建官道, 这条官道也是为了他们蜀州人所修, 蜀州虽然这几年风调雨顺,但与外州交易十分困难,若不是为了他们蜀州人的以后,圣上为什么要花上上千万两银子和几十年, 还有无数的人力, 去修一条官道呢?本以为此事已了, 陆兰锖却抬手下令, 将刚刚那个与他辩论之人给抓住了。“为什么抓我,我又不是聊国人, 连质疑几句都不行了吗?”这个被抓之人十分不服。底下的百姓也吓了一跳,质疑过几句的也要被抓,他们之后不会也被抓吧,不会要秋后算账吧?陆兰锖看着不停辩驳的人,“质疑几句当然不会被抓,但那是对蜀州普通百姓而言的,不是对别有用心之人的。”这个人连忙叫喊:“安宁王,小人就是普通的蜀州百姓啊。”“你皮肤黝黑,长相也与蜀州人大有不同。为何敢称自己是蜀州人?”“可小人跟安宁王您刚刚展示的聊人画像完全不同啊,小人不过是长得丑了一点,您就要将小人踢出蜀州人的行列吗?蜀州人也有长相怪异的吧?”陆兰锖看向质疑自己的富宝县百姓:“此人确实与聊人画像完全不同。”底下的喧哗声更甚了。陆兰锖又看向此人:“不过,你是越国人吧?”此人原本还十分镇定,听到此话眼睛立刻睁大,有了几分慌张,可瞬间又恢复刚刚的镇定,“安宁王,小人就是蜀州人,您可不要信口胡说啊?”陆兰锖:“你与聊国人长相不同,可越国人也是有自己的长相特征的,本王恰巧也有几张越国人的画像,倒是与你的长相十分相似,不过就算你不承认,你的身份也经不起推敲,你今日承认还能保住一命,若是本王几日后查出来,你的小命就不保了。”这个人听到陆兰锖的话,眼珠子转了几圈,虽然当卧底重要,但命都没了可不行,连忙求饶道。“安宁王饶命,安宁王饶命。”陆兰锖之后在蜀州地毯式地查了一遍,才发现,不只是聊国和越国让他们潜伏在蜀州的卧底散布谣言,甚至海国和夕国也有卧底推波助澜,显然,因为如今大巍的崛起与强势,反而让这几个国家团结起来,毕竟大巍越强大,在大巍附近的这些国家就越是恐惧。而突逢大难的蜀州被各国派来的卧底挑唆一事很快被身在京城的贺疏舟知道了。于是,几日以后,这些国家就发现,邻国大巍,又朝着他们的国境方向发射了不少炮弹,谓之军事演习。提心吊胆了好几日,本来只是想顺着别的国家推波助澜一把,打压一下大巍的嚣张气焰,但根本就不想直接得罪大巍的夕国国王终于坐不住了,连忙派使者向大巍边境喊话。“将军,您这些日子朝我们这边放了不少炮弹,附近的百姓夜不能寐,白日里又惧怕,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的国王以后再也不会派人在大巍挑事了。”这个将军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军事演习,是陛下的意思,本将军可没有权力停下来,我们的火炮兵久不演练,准头都差了,这几日倒是练出来了一点,不过离达到要求还远着呢?还是得实战才能知道真实水平啊。”使臣听到实战二字,腿都吓软了,这大巍的火炮兵上次实战,就差点把聊国给打没了,要是拿他们夕国实战,那怕是没几日他们就灭国了,他们的国王当初怎么受了聊国那个大王申屠苍的挑拨,这下怕是要亡国了。“将军,可不能实战啊,我们夕国已经向大巍臣服了,这几年每年都进献了礼物啊。”使者连忙求饶道。这将军这才漫不经心道:“今年的大巍也不容易啊,蜀州地动,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这新建房屋也需要银子啊。”使臣被这将军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这什么意思,这蜀州百姓流离失所与他们何干啊?他们巴不得大巍所有的州府都来一场大地动呢,这样就算大巍有了火炮,也是自身难保。不过,被实战威胁下的使臣还是不得不问出那一句:“将军所言是何意?”这位将军道:“这很难理解吗?蜀州突逢大难,你们国家作为大巍最亲近的朋友,难道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吗?看到蜀州百姓流离失所,不想帮他们重建家园吗?”使臣:“我们该想吗?”“你觉得呢?”将军反问。使臣明白了,这个大巍皇帝果然不负钱串子之名,明明已经有了一个强大无比的国家了,还要跟他们要钱,真是不要脸。不过还是讨笑道:“臣回去向国王传达此事。”这个将军再次强调:“记住,这是你国有悲悯之心,出于善心想要帮助蜀州,可不是本将军威胁你们。”无论心底骂了多少句,使臣还是不得不堆起笑脸:“明白明白。”几日后,夕国的国王被巍国皇帝的无耻震惊到了,巍国如今如此强大,巍国帮助他们夕国还差不多,可巍国的皇帝竟然还要无耻地敲诈他们。夕国国王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欺人太甚。”使臣:“王上,巍国的条件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听到这话,刚刚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夕国国王,又弱弱地说道:“答应。”谁让他们这次理亏,非要手贱去撺掇人家受灾的蜀州呢?直到夕国国王愿意为蜀州灾区捐献三十万两银子之后,夕国附近的军事演习终于停止了。不过,聊国与越国,还有与巍国有一海之隔的海国,还是每日被巍国的炮弹吓得提心吊胆。这几国的国王听说了夕国送了银子,这边关才消停下来,这才知道这巍国皇帝是何用意,报复是假,要银子是真,真不负钱串子之名啊。虽然心中有一万句要骂,可这些国王能怎么办,当然是送上银子以求平安了。蜀州灾区很快收到了别国捐献的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捐款,这些银子加上全国的捐款,足够蜀州灾区流离失所的百姓重建家园了。 第95章 此人就是当时将身边人推开的陆兰锖。贺疏舟已经在陆兰锖的床边守了十来日了, 活着的人都醒了,可唯有他还没有醒,而他的健康值也一直停在百分之三十没有动过。而在当时被陆兰锖推开的禁军已经醒了, 知道安宁王因为救他而受了重伤,昏迷不醒,非常愧疚。他看着守在床边的陛下, 十分内疚地说道。“陛下, 安宁王的性命比小人的性命重要多了,小人真是不配当初让安宁王以性命相救。若是老天爷真的要一个人躺在这里,小人宁愿是自己。”贺疏舟叹了一口气,“朕以为理政的这几年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 朕废除妾制, 让女子读书, 又废除了宗室贵族, 就是在告诉全大巍的百姓,无论高官富商, 还是平民百姓,你们如今都是平等的,桑玉救你是他本性所然,他如今躺在这里是因为天灾,而不是因为你,若是朕将亲近之人的性命看得比别人重要,当初又何必让他来到蜀州主持救灾事宜。”汪泉没想到陛下非但没有怪他,反而将他们所有大巍百姓的生命看得同等重要。群臣大多数都是老人了,自然不可能跟贺疏舟一样日夜奔波,可过了十日也全都到了蜀州。此时也站在安宁王的床边,他们万万没想到安宁王一行人被倒塌的山石埋了十多日,都还能活着,听陛下的心声,似乎是与仙界做了什么交易,将所有的积分都用完了。最近一段时间,陛下都买不起仙界的好东西了,群臣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那群脑子灵光的年轻人动起来,发明创造更多的东西,还有那几艘钢铁巨轮的进度也要加快了,要前往陛下所说的美洲获得更多的良种,就算是陛下的积分没有了,他们就将仙界的好东西自己创造出来,有了陛下,他们也知道了靠仙界不如靠自己。【**,你快出来,想个法子让陆兰锖醒过来,不然我就不推进任务,你也不想你的任务完不成吧?】群臣:陛下又在跟仙界讨价还价了,不过前些日子为了保住安宁王一行人的性命,陛下就将能买好几样好东西的积分给用完了,此时是穷光蛋一个,那仙界岂会那么好心,帮助陛下,除非……【我贷款行了吧,**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有一点可能办得到的我都答应,错过这次机会,要是陆兰锖不吃不喝死了,我可就摆烂了啊,你也不想这样的吧?】可这个系统却像没有丝毫智能一样,没有一点反应。【难道**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放着这个整个国家的百姓不管,当初是一时气愤,一时间真的想要放弃,才被**检测到了,这时候就不管用了。】大臣们也是失望了,这个仙界之人可太没有悲悯之心了,就不能通融通融吗?【**,一个合格的明君感情值要超过六十分吧?你信不信没有陆兰锖,我这辈子的感情值都不会超过六十分,你永远也完不成任务。】贺疏舟心声中的话音刚落,熟悉的系统提示音传来。[系统警告:请不要威胁系统,如果宿主在五十年内没有完成任务,将被抹杀,永远不能回到曾经的世界。]【现代世界我大哥待着挺好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抹杀就抹杀呗,这辈子不管下辈子的事。】[系统通知:检测到宿主存在消极怠工倾向,为了宿主更好地完成任务,系统申请了一次特殊功能——一次性全能医疗服务。][一次性全能医疗服务:售价十万积分,使用者无论受伤如何,使用一次性医疗服务之后,都将痊愈,没有一点后遗症。][系统通知:检测到宿主如今的积分只要三百二十分,提供十万积分贷款服务,贷款期限为二十年,总共需还积分二十万分,如果到时宿主到期没有还清积分,将被立刻抹杀。][贷款条件1:一次性全能医疗服务只能作用于绑定人,宿主将与被使用者共同绑定系统,才可使用。][贷款条件2:宿主二十年内将全国民心度,繁荣度,建设度都提高到九十分,二十年后没有完成贷款条件2,所有被绑定者都将被立刻抹杀。]【**系统你心真黑啊,你这就是高利贷啊,借我十万积分让我二十年还二十万,一年还一万,我一年最多也就挣一万出头积分,你全给我薅了啊,这以后商城就没用了呗,全靠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发明创造了。】大臣们听见此话,仙界的人心还真是黑啊,以后陛下不仅不能从仙界得到好东西了,还得倒给仙界打二十年白工,不过能将安宁王救回来就好,安宁王守护大巍数年,他们以后就不靠仙界了,就靠大巍人自己。这代年轻人脑子活泛,他们这些老臣也不要想着有谁把自己给挤下来了,以后就让能者上吧,不如多收几个有天赋的弟子,以后将所学都交给他们,这朝堂以后终究是年轻人的。为了能救安宁王,他们也该服老了。【还要在二十年内将大巍的民心度,建设度和繁荣度都提到九十,如今大巍的这三项属性都在七十左右,从五十分提到六十分我只用了一年,而从六十分提到七十分我却用了整整五年,可见分数越高越难提,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有了良种要让勤劳的所有大巍人吃饱饭很简单,可要让至少九成的大巍人都幸福却很难了。】【还有建设度和繁荣度要提到九十,也就是让九成的百姓都不贫困,要让九成的百姓都有房屋居住,这两点也很难了。】[系统通知:离十万积分贷款失效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宿主请慎重考虑,抓紧时间。]【啊,还能失效的啊,不管了,拼了。】说着就跟系统签了合同,贷款了十万积分,将一次性全能医疗服务给买了下来。群臣:太好了,安宁王有救了。【不就是完不成任务,二十年后我跟陆兰锖就被抹杀吗?相信自己可以的贺疏舟。】本来还十分庆幸安宁王有救的群臣,听到这里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抹杀是什么意思?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他们可是盼了多年才盼来的明君啊,陛下您怎么不多考虑一下,本以为陛下完不成仙界的条件,最多受到什么惩罚,谁知道直接被抹杀啊。陛下可是从古至今的大臣盼了上千年的千古明君啊,若是二十年后被抹杀,大巍的损失该有多么大,陛下就该一直坐到那个位置上直到百年。他们这些大臣绝不会允许陛下被抹杀,不就是将什么民心,建设和繁荣提高到九十分吗?干了。本来打算四十五岁就退休的贺疏舟,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怎么感觉有人不要自己退休啊。本来还想着退休让贤的老臣们此时摩拳擦掌,熊熊的火焰在他们的眼底燃烧,年轻之时都没有的抱负之情在此刻迸发,他们看向对方,都达成了共识,年轻人要上,他们这些有能力的老臣也要上,不能让陛下英年早逝,这可是他们盼了一辈子才盼来的明君啊。更何况,他们心中也大逆不道地将陛下看得跟他们的子孙一样,如何能让这么年轻的陛下被仙界收走呢?贺疏舟打开系统,果然在我的信息的那一栏新出现了一个新增绑定人的选项,点开可绑定的人只有与他感情超过九十分的太后夏韫和伴侣陆兰锖,目前的可新增绑定人数只有一人,可能之后的被绑定人数还能增加。贺疏舟毫不犹豫地绑定了陆兰锖,而昏迷的陆兰锖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明君系统副系统——名将系统已被绑定,欢迎宿主陆兰锖。][新增每日任务1:练武一个时辰,获得积分10分。][新增每日任务2:练兵一万人,获得积分10分。][新增每日任务3:看兵书或谋划计策,获得积分10分。][新增可视属性:地图可查看军队人数编制,军队(武力值,灵活值,忠诚值)三项属性,新增单个将士个人属性(武力,忠诚,文化,道德,谋略,健康)]绑定之后,贺疏舟很快将买到的一次性全能医疗服务用在了陆兰锖身上,而站在一旁的大臣们就见安宁王身上闪过一阵金光,心中暗道,果然是仙术。一刻钟之后,陆兰锖头部的淤血消失了,身上多年作战造成的伤疤和暗伤也消失了,他的健康值从百分之三十瞬间涨到百分之一百,甚至武力值也提高了两点,武力值涨到了满分一百分。很快,在众人的注视下,陆兰锖睁开了眼睛。他一睁眼就看到数月未见的陛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你终于醒了。”陆兰锖看着泪眼婆娑的陛下,又想起他之前被山石砸中,陛下远在京城,离蜀州至少二十日的路程,他是昏迷了至少二十几日。他摸了摸自己被砸中的头,却发现一点伤都没有。“臣蜀州之事未必,就受了重伤,让陛下担心了。”这些日子里没有一刻不再提心吊胆的贺疏舟,见到这家伙竟然一醒来就向自己请罪,他难道认为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还不如已经大定的蜀州吗?“陆兰锖,虽然你的生命对大巍皇帝来说,跟黎民百姓一样重要,但对贺疏舟来说,你的生命比所有东西都重要,所以作为你的爱人,我希望你以后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我……我一定做好贺疏舟的爱人,不会让他再担心了……”陆兰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所打断。大臣们:我们还在这呢?你们二人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正向陛下表达爱意却被打扰的陆兰锖很不爽。【不想听就赶紧离开,都做了几十年的高官了,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大臣们听到脑海里与陛下不同的声音,这声音与安宁王一模一样,显然是安宁王用了仙法也能被他们读心,想到这里,这些臣子更兴奋了,虽然能读陛下的心,但陛下丝毫不知,成就感就少了好多啊。可安宁王可是知道他们可以听见心声的啊。大臣们:想不到吧,从前我们都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可你安宁王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竟然敢去勾搭陛下,他们护了好几年的白菜,本以为会跟另一株白菜相顾一生,谁知道被你这头猪拱了,遭报应了吧,你以后的所思所想都会被我们知道,而你跟陛下不一样,你可是知情人啊,嘿嘿嘿嘿!!!!看到这群大臣意味深长,幸灾乐祸的表情,陆兰锖就知道,他绑定了一个什么叫名将系统的东西,心声也跟陛下一样被泄露了,可陛下毫不知情啊,他可是曾经跟这群人一样可以读取陛下心声的知情人,这对他来说怎么不算一场酣畅淋漓的社死呢?想到这里,陆兰锖绝望地捂住了脸。贺疏舟以为这家伙都又痛了,“又是哪里不舒服吗?”陆兰锖看着这群兴奋的大臣,突然想将这些幸灾乐祸之人全都拉下水。“陛下,我……”却发现,只要一提到这个读心术,他就完全说不出话,很显然,这个系统并不想要陛下知道这件事。看到安宁王想说说不出来,这群大臣更是高兴了,嘿嘿,等着被我们读心吧,安宁王。陆兰锖气得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急得贺疏舟连叫大夫,而跟着来蜀州的医学监监正曲庆上前诊了安宁王的脉,心中连忙惊呼,花了十万积分的仙术就是厉害,安宁王现在比牛都壮,他有病这天下就没有没病的人了,不过,安宁王这次也是被气急了,毕竟谁能接受自己的所思所想被别的几十人知道呢?曲庆:“陛下,安宁王已无大碍,这次昏迷可能是身体在修复,很快就会醒了。”贺疏舟这才放下心来。可大臣们却意味深长地看着曲监正,没想到你小子浓眉大眼的,也是心黑得很啊,睁眼说瞎话。如今蜀州有了重建的银子,而受伤者也皆痊愈了,从京城来的人自然要回到京城。贺疏舟一行人离开之时,蜀州数万人放下手中的事,守在陛下回京的必经之路上,感谢京城而来的人帮助了他们受了大灾的蜀州,久久不愿离去。回京路上,这些老臣们路上颠簸,本该休息,贺疏舟却没想到这些老臣们此次蜀州之行之后,跟打了鸡血一样,整日围在一起商量国事。钱相:“本相都快七十了,本来想着就家里有了钱钰撑起来了,也该将位置让给那些年轻人了,可如今陛下头上悬着一把镰刀,我们作为陛下的臣子,如何能退?不仅不能退,更要比以往拼仕途时更加努力,不仅是为了大巍百姓,更是为了陛下,不能让陛下英年早逝,这下一位皇上,可就不知道如何了?”群臣纷纷附和,“钱相,我们也知轻重,如何不拼?”工部侍郎:“钱相,我有一计,或许会帮助大巍增加所谓的建设度。”钱相:“快说。”“钱相,钢铁厂一直是以人力,可生产大量的钢铁,单单有人力,不仅耗费百姓体力,而且效率极低,而容大人所创造出的蒸汽机,可拉动数万斤的火车和货物,自然也可拉动上千斤的钢铁铁水,也可轻松用千斤的力量捶打钢铁,节约百姓的人力,如此一来,大巍的钢铁产业又会进步颇多,那建设度和繁荣度或许也会顺之增长。”钱之荣一拍大腿,“好,你是陛下的好臣子。”回京的第一次早朝。贺疏舟就有了惊喜,听见工部侍郎建议将蒸汽机用到钢铁厂里,这点连贺疏舟也没有想到。“好好好,工部侍郎,此事朕就交给你去办。”吏部尚书又站出来:“陛下,报表与数字给户部省了不少力,可见地方官府也需要普及报表与数字,以往陛下只能发放书册和建议地方官府使用报表和数字,并不做强制要求,臣建议强制在各地官府推行报表与数字,今年年底进行考核,不合格者半年后复考再不合格,就将之调离重要岗位,如此一来,大巍的地方重要官员,都是能者,大巍也将快速发展。”贺疏舟听得心潮澎湃:“好好好,此事就交给爱卿去办。”贺疏舟本以为今日的惊喜就够多了,谁知户部尚书又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应该普查一次大巍的人口数,可知大巍子民的出生率,性别比和儿童夭折率等,以往这些数字都是以一县抽查,可抽查不可知大巍的整体情况。”“如今大巍各州年年丰收,百姓皆愿多生孩子,普查之后,就可更准确估算以后大巍乃至各个州府县镇的各年龄人口,知道以后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的年轻壮年人口数,也可更合理规划各地工厂和农业的发展。”贺疏舟手都要拍烂了,今日这都是怎么了,以往这些老朝臣们,虽然办事也尽责尽力,但从没有想过什么创新,可贺疏舟用着他们也算顺手,也都是他的好臣子,可今日这些老臣们纷纷踊跃发言,跟突然开了窍一样,这绝好的建议跟纸片一样朝他飞来。贺疏舟仔细想了想,他也没有透露过要将这些老臣淘汰的意思啊,这些老臣怎么突然这么卷?“今日爱卿们怎么突然这么多点子,真是令朕惊喜啊。”钱之荣:“陛下是改天换地之君,臣等作为陛下的臣子,自然不能再故步自封了。”“哦,朕有爱卿们,如鱼得水,真是朕之福气啊。”大臣们:我们不是怕故步自封啊,陛下啊,我们都是为了你的性命啊,怎么这么冲动,将自己的性命轻易地交了出去。想着又恶狠狠地盯着站在前面的安宁王陆兰锖,就怪你,要不是你受伤,陛下会有被抹杀的风险吗?陆兰锖已经麻了,早知道陛下为了救他,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还不如当初死了算了。本来已经接受了安宁王作为陛下爱人这个事实的大臣们,又恢复到了看安宁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的状态了。 第97章 百姓们对肥料不太接受,傅本早有预料,不过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当初陛下是如何出谋划策在淇州推广饲料的,今日他就打算如何推广肥料。很快,全交邕州府的百姓都知道了,虽然肥料厂生产的肥料一百文一袋,但陛下仁慈,补贴交邕的百姓,前两万袋肥料只需要五十文一袋,一户人家只能买十袋,两万袋卖完就恢复原价。百姓们一算账,一百文一袋的肥料他们赚不了什么,可肥料变成五十文一袋,他们就有得赚了,很快就将两万袋肥料一扫而空,而买之时有个人拉着他们说着这肥料要下多少,然后要在田里有水的时候才下,不然可能会反而影响收成。有的人仔细听了并记住了这些话,不过大部分人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很快就将交代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这两万袋肥料全都卖给了交邕府附近的人家,而此时正是水稻田蓄水的时候,这些买了肥料的人家很快就将这些肥料全都撒到了稻田里。几日以后,正在理事的傅本却听底下人来报。“傅大人,不好了,一群刁民将我们厂给围了起来。”傅本连忙出去,果然见不少百姓将肥料厂的几扇门围了个水泄不通。一见傅本出来了,这些百姓更是愤怒了。“狗官,你还敢出来?”“听说他是谭监正的徒弟,七品官是走谭监正的门路来的,根本就没有参加过科举。”“难怪他卖毁稻害田的东西给我们,为了赚钱,连脸都不要了。”“我们要去京城告状,让陛下给我们主持公道。”百姓们边说着边朝傅本扔菜叶,傅本躲不过密密麻麻扔来的菜叶,不过一会儿就头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臭菜叶。“乡亲们,今日来到这里,所为何事?本官到底是有何错?你们要如此诋毁本官?”一听到傅本这么说话,百姓们气得脸通红,怎么还有如此颠倒是非之人,倒像是我们冤枉他了。“傅大人,你卖给我们的肥料,非但一点用都没有,我们撒了肥料下去,不少稻苗直接枯黄死了,你竟然还敢说是我们污蔑你?还有天理吗?”“就是就是,狗官,快快赔偿我们的损失,不然我们就让陛下做主,将你的官帽子给薅了。”傅本这才知道是发生了何事,这些百姓没有正确施肥,导致烧苗,不少稻苗直接被烧死了。“乡亲们,本官知道发生何事了,不知你们可还记得买肥料之时,当时售卖之人反复几次跟你们说过使用方法,还让你们记住之后,签了个字才卖给你们。”围着的人叫嚷:“那又怎样?”傅本:“那乡亲们可是按照售卖之人所说的法子施肥吗?”不少百姓突然想起了什么,萌生了两分退意,可还是有不少人梗着脖子接着叫嚷。“自然是按照那个法子施的肥?”傅本:“那可有一位乡亲能将施肥的法子复述一遍吗?”底下突然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才有几个人叫嚷:“我们是百姓,在你七品官面前说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们不记得。”傅本:“这个说法,本官也理解,这施肥要在水稻田里的水快干了之后,对吗?”底下的百姓纷纷应和:“对对对,就是这样。”却见傅本变了脸色:“对什么?你们什么都没记住,回去胡乱施肥,烧了苗,倒知道来找本官闹了,你们不是要找陛下评理吗?你们今日如此胡闹,本官也会将今日百姓的乱行一纸奏折告诉陛下。”百姓们瞬间慌了,“傅大人,不要啊!!!”大巍的所有百姓,最怕的就是陛下的失望和不喜。第101章 傅本:“这施肥是有讲究的, 用量要合适,不能过多,也不能过少;下肥料的时机也要合适,不能过早, 也不能过晚, 要在水稻蓄水时期施肥,这一点, 本官早就在买卖肥料之时就派人反复告知诸位, 而且诸位也保证记住了肥料的使用方法, 签了字之后才离开。”“既然使用了正确的方法施肥,那就不可能烧苗。”可是还是有村民不忿道:“傅大人, 可如今这么多人家的水被毁,您总得有个说法吧?”傅本也是被这些无理取闹之人气笑了,“本官要给诸位什么说法, 原本农学院创造肥料就是为了诸位的水稻和小麦等作物能丰收,如何使用乡亲们也是签了字的,就是告到陛下那里, 本官也是不怕的。”“本官唯一能给各位乡亲的补偿, 就是过几日府城还有交邕的各个县里,会开办一个肥料使用的教学班,诸位若是想要下一季水稻能够正确施肥,就赶紧去听听课, 学习学习。”围着的人没想到他们的稻苗被烧, 这位傅大人非但一点说法都不给他们, 还要想他们下一季还要接着用那什么肥料。“简直是痴心妄想, 害了我们一次还不够,还想害我们第二次。”一个人气得跳脚地说。另一个人也接话道:“就是, 要让我们接着用那什么肥料,我就倒着洗头。”没讨着说法,若是以往,家里的水稻尽毁,这些人家不少怕是要去借钱借粮了,幸好如今这几年年丰收,又还种有玉米和土豆,这些人家日子也还过得去,一听说要上报到陛下那里,他们也知道这次是自己不占理,陛下也不能站在他们这边,反而可能会觉得他们是刁民,被陛下不喜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这些百姓只得骂骂咧咧地走了。交邕府宁江村的村民米成跟着众人来肥料厂门口闹了一番,却一无所获还被傅大人骂了一顿这才回去了,到达村口之时唉声叹气的,突然,他看到了同村的村民米德,想起这小子也买了十袋肥料撒自家田里了,怎么没跟着他们去闹,一点动静都没有。“德子,今天我们村几个买了肥料的去肥料厂讨说法,你家怎么不去,不会是想着我们去闹,你在后面捡现成的吧?”米成一见这个光知道占便宜的家伙就来气,本来心里就不爽快,就想教训教训这小子。米德听见米成这么问,十分疑惑:“我为何要去肥料厂闹?”“施肥的稻苗都被毁了,你不去找肥料厂,等着吃这个哑巴亏啊?”米德更是疑惑了,“施肥的稻苗都毁了?可我家的稻苗都好好的啊?”米成觉得这小子在嘴硬,“怎么可能?”连忙叫住了买了肥料去肥料厂闹的几户人家,一起去米成家的稻田里转了一圈,结果发现米德家的稻田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感觉长得更好了。气得扯住米德的衣领:“你小子是怎么施肥的?”米德将米成的手拍开,“成叔,虽然您是长辈,但还是尊重一点,我德子也不是好惹的,自然是按照卖肥料的人所说,在栽种半个月之后施肥,且撒肥料要均匀,不能在放水之后施肥,可能会烧苗。”这些人仔细想想,买肥料之时,那个人好像真是那么说的,不过他们可一点也没有听,难道他们真是施肥不对,才毁掉了自家辛苦栽种的稻苗,只要按照那人所说施肥,就没事?想到这里,这些人心里更是难受了,幸好没有完全得罪那位傅大人,不然他向陛下告了一状,陛下就会觉得他们交邕府的百姓都是无理取闹的刁民。这几人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反而讪讪道:“德子,虽然你家的稻苗没毁,但谁知道这肥料有没有用?说不定你白费一番功夫呢?”米德也没惯着这些人:“总比稻苗都没了的好吧?”众人被米德激怒:“你?”可如今大巍律法严明,以往这种村子里打架都是村里调解的,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如今却可以告到县衙里,想到这里,众人又将拳头收了起来。“我们走着瞧。”说罢就气鼓鼓地离开了。米德看着几人的背影,笑道:“真是一点脑子都不用,就知道半价卖东西便宜了就去抢,连怎么用都不知道,人家之前都告诉你们施肥不对要烧苗,稻苗被毁倒知道找官府大人闹了。”三月以后,交邕的水稻都已成熟。宁江村的米德家一共种了十亩水稻,其中有五亩都用了肥料,这三个月以来,米德每日都前往自家的田里看水稻结穗如何,很快发现了施了肥的稻田水稻结的穗比另外五亩田多多了,他这个月来更是吃住都在田边,就怕被嫉妒之人发现,毁了他家的稻田。直到家里的十亩稻田都收成了,米德才松了一口气。可全家看着堆了整整一间屋子的稻谷,快要惊喜地晕了过去,没有施肥的五亩稻田,跟以前一样,一亩地大约收成三百斤稻谷,可施了肥料的五亩稻田,竟然每亩地收成了六百斤稻谷,整整翻了一倍,比之前所说的涨收五成还要好。而同村的村民们也早就知道了米德一家怕是丰收了,这往家里运的稻谷比他们家的多多了,都围在米德家里去凑热闹。宁江村村长:“多少,一亩地收成六百斤稻谷?德子你不是在胡说吧?”可众人看着米德家堆得满满的稻谷,也知道米德家只有十亩地,若不是五亩地的收成翻番了,怎么可能收成这么多?而米成一行人铁青着脸,“这卖肥料之人不是说,施了肥可增产一半吗?怎么可能翻番?”米德这几个月老是被这些人嫉妒针对,嘲笑道:“有时候人还是要长耳朵,不然既不能知道如何施肥搞得自家的稻苗被毁,又没有听到人家卖肥料之人所说的是增产至少一半,这至少自然可能翻番,甚至以后亩产千斤水稻也说不准?”而这些稻苗被自己毁掉的人此时心在滴血,要是米德这家伙没有丰收也就罢了,还增产了一半,若是当初他们也能好好施肥,是不是也能多收成一千多斤粮食,多挣二两多银子,一年就能多挣五两银子,看到米德这家伙丰收了,比他们颗粒无收还难受。而宁江村的村民也在心底盘算起来了,原本以为这肥料一点用都没有,一亩地要用两袋肥料,用二百文钱,增产五成多收成一百五十斤,也就是赚三百文钱,这算下来一亩地才赚一百文钱,家里有十亩地的话,就多赚一两银子,可需要人力施肥也是累人。可这肥料能使水稻的收成翻番,这一亩地就能多赚五百文钱,十亩地就是五两银子,一个人出去干活卖死卖活一年,也拿不回来五两银子,想到这里,宁江村的百姓都觉得这肥料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啊,难怪陛下要在他们交邕先推行肥料。陛下在他们交邕修水库,建农学院,又先推行肥料,陛下对他们交邕百姓还真是好。同时,贺疏舟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系统通知:交邕民心提高10%,全国民心提高0.5%,获得积分50分。]此时的贺疏舟已经不在乎系统给的积分了,反正无论多少最后都得还债,可民心度,建设度和繁荣度可是有关他的小命的。而且最近极难提高,贺疏舟想了想,就知道首先使用肥料的交邕怕是获得丰收了,这才提高了民心度。想着交邕可爱的百姓,贺疏舟低眉浅笑。原本交邕府还有各个县城的肥料店门可罗雀,铺子里的掌柜和活计每日都只能睡觉,但这活计还算轻松,不过掌柜活计日日都在担心这肥料厂倒闭了,到时候他们可就没有如此轻松的活计了。交邕府正在铺子里睡觉的肥料厂掌柜突然被一阵吵闹声吵醒,睁开眼看见竟然有不少人朝着他们的铺子里来。“掌柜,买二十袋肥料。”“掌柜,先卖给我,我要五十袋。”眼看来铺子里买肥料的人越来越多,掌柜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连忙打听,才知道肥料竟然使水稻增产了一倍,一亩田涨了三百斤稻谷,就算是卖肥料的掌柜,也没想到这肥料的作用竟然这么大,也难怪这些人抢着要买肥料了。一日下来,铺子里的肥料都卖完了,掌柜和伙计再也不敢想肥料厂会倒闭了,这一天下来都要累死了,反而想着肥料能不能少卖一点,或者多请两个人。然而,当天夜里,就有上万斤肥料被运到了店里,虽然之前几个月肥料的销量不好,但傅本仍然相信肥料是个好东西,肥料厂非但没有减产,反而加大了生产,工厂的库房里囤积了不少的肥料,甚至足够整个交邕的稻田所用。半年后,交邕的第二季水稻丰收了,交邕的水稻产量比往年增加了八成,而户部收到的交邕粮税自然也增加了八成。户部尚书纪博容本来是六部尚书之中最头疼的一位,此时见到交邕交上来的粮税,也不失眠了,也不掉头发了,反而每天精神奕奕。而之后几个种了大量水稻和小麦的州府,也在筹建肥料厂,户部尚书算了又算,算出几年以后,户部收到的粮税怕是会增加一半,这拨银子也不扣扣搜搜了。大手一挥,又同意向铁路和轮船拨了不少的银子。很快,三年之期已到,阳仙县与来闵县之间的铁路顺利完工。贺疏舟带着群臣,还有群臣的家属以及太后等人,前往来闵县,参观这个世界的第一段铁路和第一列火车。第102章 阳仙县与来闵县之间相距二百里, 来闵县有一个大型煤矿,而阳仙县有一个大型铁矿,在大型铁矿不远处就是阳仙县钢铁厂,钢铁厂每日所需煤炭几十万斤, 需要运输者几千人。而经过三年的修建, 阳仙县与来闵县之间的铁路——阳闵铁路,也是大巍的第一条铁路正式完工。来闵铁路全长二百余里, 有三列火车, 其中两列是运货物的, 主要是煤矿和铁矿石和钢铁,还有一列是运人也运物的, 阳仙县与来闵县每日往来人数不多,所以来闵铁路就只有一列火车到其中几个车厢可供乘车,其余的几节车厢同样是运物的, 但所运不是煤矿和铁矿石,而是两地之间一些别的货物。看着远道而来的陛下和满朝文武,已经在阳仙县与来闵县之间待了整整三年, 不仅主持修建了两百里的铁路, 还在阳仙县附近修建了一个火车厂的容邦抬起了胸膛。他刚开始制造的火车模型虽然能够成功行进,但其实还是有很多改进的空间。刚开始,他在阳仙县铁矿和钢铁厂之间搭建了一段十里的铁路作为实验,并制造了第一个真正的蒸汽火车头, 而这个火车头拉着八个空货厢也能保持每个时辰八十余里的速度行驶, 如此, 这每列火车每日都能在阳仙县和来闵县往返一趟。 第99章 一瞬间就能找到问题的本质,多印纸币的确很可能造成通货膨胀,贺疏舟以前所在的现代,就有的国家十年间货币贬值数亿倍, 以至于百姓多年存的银子变得一文不值。而这个世界, 上一个朝代云朝,末期也出现了通货膨胀, 云朝初年买一个包子只需要两文钱, 而云朝末期买一个包子十文钱都不止。贺疏舟摸着下巴仔细回想, 他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纸币是何时出现的呢?可怜贺疏舟一个理科生, 将脑中浅薄的历史知识给翻出来,才想起纸币是在宋朝出现的,最开始称为交子, 一开始是钱庄发行的,一开始只是钱庄的存款凭证,后来代替了一部分的货币功能。所以, 这初代纸币的发行, 就得有真金白银存进钱庄,作为保证金。而如今大巍的钱庄都是私营的,若是以钱庄发行交子,这钱庄就必须是官营的。不过这一两年来他的臣子们积极得很, 他倒不想将事情安排得太详细, 影响了他的臣子们的发挥空间, 很多时候, 他的臣子在自己专业的事情上,安排得比他更好。“纪爱卿, 以后大巍要发展,百姓需要防伪的车票,船票和钱币可是刚需啊,如何能为了少花银子,就直接忽视了百姓的需求呢?”纪博容被这一大顶帽子压下来,也不敢拒绝得太彻底,不然就是忽视百姓的需求了。“可是陛下,若是随意发行纸币,大巍很可能在几年内,物价就变得比前朝云朝末年还高,那百姓辛辛苦苦存的银子不就成了一些废纸了吗?”“纪爱卿啊,仙界可是有纸币的,既然仙界可成,那我大巍为何不成,若是以后大巍一遇到问题,就想着逃避,那之后千万年还如何发展呢?”贺疏舟用信任且期待的眼神看着纪博容:“纪爱卿,朕相信你以及整个户部一定能轻松想到解决的办法,对吧?”被陛下捧得晕乎乎的纪博容,直到出了宫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陛下画大饼了,本来来宫中是为了严惩那群使用伪造船票的刁民,没想到竟然接了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药回到户部。纪博容唉声叹气地回到户部,户部的官员都围了上来。纪博容将在宫里发生的事跟户部的官员说了一遍。不少比较保守者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要急得跳起来。“什么?将铜钱银子金子换成轻飘飘的纸币,这怕是要让整个大巍乱套了。”六十多岁的户部权侍郎李从说道。“纪大人,您也是在户部二三十年,又遍读史书,不知道前朝不少亡国就亡在随意支使钱财,您怎么不劝劝陛下啊?”五十多的户部员外郎也接着说。户部尚书纪博容本来也想劝的,谁知道被陛下连捧带夸地,忽忽悠悠地就答应了,直到出了宫才反应过来被陛下套路了。不过身为一部尚书,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被忽悠的,“银子金子使用不方便这是有目共睹的,而若是有了纸币,百姓们今后使用钱财不就更方便吗?不能为了怕麻烦,怕出事就不忽视百姓的需求,本官身为户部尚书,带头替百姓们想办法,你们身为户部的官员,这些日子也要抓紧时间想办法,若是你们的计策可成,或许能在陛下面前表上一功。”户部的官员没想到向来保守的纪尚书也变了,一哄而散。唯有四十岁的户部员外郎赵明智听到纪尚书的这番话若有所思。既然以后要发行及普及纸币,这票类的防伪技术自然要得到提高,这样也能避免阳闵铁路以及明年开始通行的京闵铁路的损失更多的银子。纪博容十分痛心地拨了一万两银子给京城大学。京城大学如今已经有了化学系,系长是前天光观的道士王津,他自从得到了陛下所写的来自仙界的化学书之后,就将里面的知识理解透彻了,并在交邕农学院研究出了合成尿素化肥,有了这个功绩,又升任京城大学化学系的系长,可以说京城大学的化学系就是他搭建的。之后,他又带领着学生研究如何合成农药,只要有了农药和肥料,再加上交邕农学院培育良种,以后整个大巍就算有几亿人,都能做到人人能吃饱,甚至人人有肉吃。不过,虽然大巍如今是越来越强盛了,但国库里的银子却一直紧巴巴的,户部拨银子也扣扣搜搜的,去年整个京城大学不过得到户部的拨款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给京城大学的十几个系分,而且还包括修缮教室和宿舍,还有给优秀学生发奖学金的,最后分到他们化学系就只有三千多两银子了。这三千多两银子看上去挺多,但他们化学系有先生加上学生有一百多人,做化学实验又需要新造用具,和买材料,提纯材料,花钱就跟流水一般,三千多两银子根本就不够用。这才五月,他们的银子就用完了,王津如今也是五品京官,正当他打算进宫向陛下哭穷之时,没想到户部竟然大方了起来,给他们化学系拨了整整一万两银子。但代价是替户部研究出一种防伪的墨水,这种颜色必须十分独特,以至于民间百姓根本伪造不出来。王津看着白花花的一万两银子,自然愉快收下。不就是研究出一种防伪墨水吗?王津带着学生经过两个月的日夜实验,终于研究出一种墨水,染上的纸张颜色鲜艳又独特,根本就不是民间能仿造出来的。而王津和他的学生们甚至还研究出一种特别的纸张,这种纸张质地独特,又强韧又易于印刷,而且量产的成本也不贵。户部尚书看着京城大学化学系一万两银子交上来的东西,也是十分满意。本以为花上五万两银子研究都怕是不成,没想到一万两银子就把防伪墨水的事办成了,还附带得到了一种防伪纸张。户部的人这才意识到陛下几年前设立的京城大学并不是无用的,反而是有大用,京城大学卧虎藏龙,最近一年才分出的什么数学系,物理系,化学系还有生物系,甚至还有天文和地理系,这些闻所未闻的科学,怕是今后会给整个大巍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如今,他们还只是一群看上去十分普通甚至大多数没有功名的百姓,整个户部的人也意识到,这些年轻的学生,这群研究奇门异术的老师,或许才是大巍的未来。半个月之后,阳仙县和来闵县两县以伪造火车票的人发现,这两县的火车站使用了一种新的火车票,使用的纸张坚韧,使用的墨水颜色也是十分独特。但他们这群人是以伪造仿冒为生,以前主要伪造古董字画来行骗,最近有了稳定的行当,伪造火车票的车票,如今可伪造阳闵铁路的车票,明年开通闵京铁路之后,又可以伪造闵京铁路的车票,以后又会有新的铁路通行,他们的钱会越来越多的。拿到新的车票之后,他们只是觉得又多花一点功夫罢了,不觉得伪造新车票会有什么难度,伪造古董和字画他们都办得到,何况只是一张小小的车票呢?可是,几日以后,这群人一无所获,无论是伪造出跟车票一样强韧的纸张,还是伪造出车票特别的颜色,他们一样也没有办到,没想到这一张小小的车票竟然比名家字画还要难模仿。而上面特别的颜色,更是他们看遍几百年和近年来的字画都没有的。失败了多次,这群人不得不承认,他们怕是永远也伪造不出这种车票了,只得打算捡起老本行,继续伪造古董和字画。却没想到,第二日,当他们打算收起伪造车票的工具之时。上百官兵破门而入,将这群伪造车票之人当场抓获,而伪造的以前和现在的车票,还留在现场没有丢掉,人赃俱获。他们这次伪造的官家之物,刚而刚发行的律法,官家火车的车票和轮船的船票,位同货币,他们所犯之罪与伪造钱币同等,等待着他们的至少也是一个流放三千里了。见新造的车票根本无法被伪造,整个户部这才放下心来,这铁路多损失一天,他们户部就得多拨银子一天。而户部员外郎赵明智想了好几个月,见时机已经成熟。“纪大人,陛下不是说想要推行纸币吗?下官倒有一些办法。”纪博容虽然嘴上说着要想办法推行纸币,但他身为一部尚书,每天光忙着户部的事已经脚不沾地了,如何还有空想推行纸币呢?别的户部官员都不赞成推行纸币,唯有户部员外郎赵明智倒是觉得如今的金银铜钱确实不太方便。“纪大人,下官以为,要发行纸币,大巍可以成立一家官营钱庄,纪大人想必也知道,大巍有不少私营钱庄,蜀州的同嘉钱庄还有扬州的庆柏钱庄,都是当地名声极好且当地人也普遍认可的钱庄,这两家钱庄的存票在当地也可代替金银使用。”“可以说,这两家钱庄的存票就是当地的纸币,若是成立一家官营钱庄,在每个州府都开分店,将百姓在官营钱庄存的银子换成纸币,纸币就可在各个州府通行。”户部尚书犹豫道:“可是,百姓愿意将银子换成轻飘飘的纸币吗?”赵明智对纪尚书的疑问早有预料,“为何不可?这既是纸币,也是存票,百姓们获得纸币之后,随时可以在任何一家官营钱庄兑换成银子。”“之后百姓越来越认可纸币,使用的人越来越多,使用的范围越来越广,直到最后所有人都使用纸币,陛下想要推行纸币的愿望不就达成了。”纪博容挠了挠头,“如今咱们这位陛下算是明君,若是以后坐在圣之上的那位,印刷无数的纸币,那以后百姓怕是要用几百两才能买得一个包子了。”赵明智:“纪大人,你也知道,如今大巍有了陛下和陛下从仙界带来的东西,百姓们兜里的钱越来越多,这物价上涨是无法避免的,而推行纸币虽然有着风险,但长远看来,对大巍乃至周边这些国家都是有百利的,只要不太过超发,且有银子作为准备金,下官以为,推行纸币可行。”翌日,户部尚书纪博容带着户部员外郎赵明智进宫面圣。听着员外郎赵明智的计策,贺疏舟拍手叫好。“不错。”贺疏舟看了看这位户部员外郎,今年四十三岁,在户部担任七品员外郎,虽然是京官,但算不上高官,贺疏舟理政几年对这位员外郎毫无印象,四十三岁虽然不算太大,但四十三岁还任七品官,若无意外,这辈子怕是成不了高官了。可今日就是有了这个意外,还是靠他自己拼来的。“赵明智,你的想法很好。”赵明智连忙跪下谢恩。“朕任你为大巍官营银行的三品行长,官营银行与九监同阶,你的任务就是在大巍的每个州府都开办官营银行,并推行纸币。”“谢陛下隆恩。”户部的官员们没有想到,昨日赵明智还跟众人一样,是户部一个小小的七品员外郎,今日面见圣上之后,就成了三品的官员,跟九监的监正同阶,简直是撞了大运了。与赵明智同是员外郎的李从看着收拾着离开户部的赵明智的背影,朝着赵明智的方向大声喊着。“有些人啊,别看一时应和陛下的想法成了高官,这推行纸币难之又难,可不是一个从前是七品小官之人能够承担得起的,不要搞砸了事,掉了脑袋之日就知道这官可不能随意升啊。”赵明智早与李从不对付,李从迂腐,他却总是想法众多,李从老是嘲弄他就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员,有那么多想法又如何,又升不了官,不做事才是不会犯错。可赵明智不是甘心庸碌之人,自然不会听他的,所以两人就不对付了。如今他因为想法众多,且胆子大敢说,一下子连升四级,这李从就在他身后酸唧唧的。以往面对李从的挑衅,赵明智可能会当作没有听见,可今日赵明智却选择不再忍让了。“李大人,本官就算是之后没有办好陛下交代的事,但至少如今是三品官,李大人妄论三品官,该当何罪?”李从这才意识到赵明智已经成了跟侍郎平起平坐的三品官,根本就不是他能置喙的了,他竟然还当他是跟自己一样的员外郎,在背后中伤他,连忙认错道。“赵大人,是下官错了,下官心胸狭窄,望赵大人饶了下官这一次。”赵明智看了一眼李从,没有跟他计较,他升任为三品官,而李从却原地不动,这就已经是对跟他置气了十来年的李从最大的惩罚了。两个月后,京城的第一家官营银行正式营业。京城的百姓对于任何官营的铺子都十分信任,可这银行是什么铺子?“这卖布的是布行,卖马的是马行,是银行自然是……”一个秀才说道。还没说完,就有另一个人抢答道:“银行自然是卖银子的。”站在银行附近的百姓听到这个说法哄堂大笑。“卖银子的,银子还能卖吗?”一个瘦长脸的汉子:“怎么不能卖,我愿意出九百文钱买一两银子,有人愿意卖吗?”众人笑得更大声了,一两银子值一千文钱,这人却想要用九百文钱买,这不是异想天开吗?岂料站在银行门口的穿着制服的一人听到了众人的谈话。“诸位,银行不是卖银子的,却是换银子和存银子的。”秀才问道:“换银子和存银子,这不就是钱庄吗?”此人连忙应和:“算是钱庄吧,不过也有区别,钱庄可以存银子,也可以将兑换银子,银行自然也可以,但百姓们来银行存钱,既可以存成存折,也可以换成纸币,纸币可以在大巍的所有官营店铺使用。”百姓们瞪大了眼:“将银子换成几张纸,疯了吧?”“此言差矣,这纸币随时可以在官营银行换回银子,有着整个大巍朝廷托底,怎么算是轻飘飘的几张纸呢?”百姓们还是不信,不过也有家中富足者,不缺几两银子的人家,换了几十两银子的纸币试了一试。果然是在所有官营铺子里都能使用,而且官营铺子结账的分了两列,一列是使用金银铜币的,这找钱十分的缓慢,结账往往要等很久。而另一列却是使用纸币来结账的,找钱十分迅速,节约了不少的等待时间。因此,京城的许多人家都换了一些不多的纸币备用,很快,也有别的非官营的铺子愿意使用纸币结算,纸币很快就在京城铺开来了。纸币在京城普及开来,京城周边的州府自然也跟着更富饶的京城使用纸币,而随着各个州府的官营银行的开业,纸币很快就在大巍的每一个府城普及开来,并向周围的县镇散开。而百姓们很快发现,使用纸币要比以往使用金银要方便得多,做小生意的找钱也不如以往麻烦了,富商们带着纸币也比带着沉甸甸的金银方便了。但更令京城的百姓惊喜的是,京城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来闵县与京城的铁路正式通行,而使用纸币买火车票,能有九折优惠。来闵县与京城的铁路正式通行,可是最近京城头等的大事。 第101章 大臣们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安宁王啊,要你前日里胡乱说话,如今可不好哄吧。而不久后,大巍的三个以蒸汽驱动的钢铁巨轮完工,还有十来个比较小的钢铁轮船也跟着完工,而这些就是准备用来渡过太平洋前往美洲的船队。而传队的领头人原本打算是之前出使西方的韩修和龚明,可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支船队出现了几个不速之客,是最不该登上船队前往美洲之人。【朕长这么大了,连那个世界都没有去过美洲,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坐着船成为第一批抵达美洲的西方人,真是列强竟是我自己啊!】听到陛下心声的韩修和龚明扶额苦笑。没错,跟着船队前往美洲的人竟然是当今圣上和圣上的爱人安宁王。还有服侍陛下的王公公,以及几百新式禁军。不是陛下您连自己的国家都不要了吗?只听说过一国之君微服出访的,没听说过一国之君流落海外的。不是您也放心一个国家一年没有皇帝,不怕臣子作乱吗?【唉,臣子的忠诚度都到95分以上了,别说出去一年,就是出去十年,回去之后位置也是朕的,臣子太忠心就是这样的,别的国君羡慕不来的。】在场唯一能听到心声的几人满头黑线。【辣椒,红薯,橡胶,朕来了,哈哈哈哈哈!!!】虽然陆兰锖确实是为了他才想要去边关开疆扩土的,但贺疏舟也知陆兰锖本性不是喜欢长久待在京城之人,而贺疏舟自己恰好也不是,如今整个国家井井有条,贺疏舟也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而京城的臣子们,哭兮兮地看着堆到天上的奏折,陛下在时没注意到陛下每日要批阅这么多的奏折啊,难怪陛下要以死相逼跟着船队出去玩。第105章 韩休和龚明几年前带领船队去往西方之时, 不时就会遇到几个小国。但这次前往东方,只有无尽的大海,偶尔会遇到几个无人的小岛。难怪史书上称东方的大海为世界的尽头,要不是有了钢铁铸成的巨轮, 谁敢穿过这么一个巨海啊。出发一个月, 太平洋上还算是风平浪静,就算偶尔遇到大风大雨, 在钢铁铸成的轮船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可某一日天明, 多年在海上的龚明就感觉不太对劲, 如今还只是五月,照理来说海上不应该如此炎热。看向热汗长流的众人, 龚明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安。而看向稳坐的陛下和安宁王,也是托着下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陆兰锖如今虽无战事烦忧, 但这几年也在不断地学习着。而且从贺疏舟那里学习到了不少来自贺疏舟原来那个世界的知识。感受着不同往日的炎热,陆兰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陛下,难道这就是您以往所说的吹空调外机?”“怕是没错。”龚明与韩休两人听到两人的对话十分疑惑, 吹空调外机是何物?陆兰锖解释道:“空调是陛下所在的仙界的一种机器, 可以将热气通过管道散到别处去,而室内就变得凉爽。而若是海上有飓风生成,这飓风就相当于一个巨大无比的空调,将飓风所在的地方的热空气给排到了外面, 而飓风所在的地方就十分凉爽, 但飓风外围之外, 就变得十分炎热, 仙界之人就将此现象十分形象地称作吹空调外机。”龚明和韩休:我还说空调外机是何物呢?原来是附近几百里有飓风啊?两人恍然大悟,突然又变了脸色, 遇到飓风,这可是海上最可怕的事啊,你们两位怎么这么轻飘飘地就说出来了。听到附近有飓风,船队的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龚明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果然在东边的方向发现了一个奇异的圆形云团,那怕就是飓风了。看着慌忙的众人,贺舒舟却显得十分淡定。【五月,太平洋上有飓风是什么稀奇的事吗?】龚明和韩休:陛下啊,这可是飓风啊,在陆地上都能摧毁房屋树木的飓风,他们在海上遇到的飓风很可能比在陆地上遇到的大多了。“所有人,调转方向,尽量远离飓风。”虽然知道如今所乘坐的钢铁巨轮十分坚韧,但毕竟没有先例,还不知这钢铁巨轮是否能在飓风之中保持安全,何况他们船上可不只有他们自己,还有着大巍的皇帝啊,若是一国之君在海上出了事,那如今正快速走着上坡路的大巍怕是会马上乱起来。“陛下与安宁王还是躲进船舱吧,甲板上有臣等就够了。”可令韩休和龚明没想到的是,陛下跟安宁王跟牛一样倔,非要留在甲板之上帮忙。所有船员在心中腹谤,帮什么忙,帮倒忙。龚明和韩休很快发现,尽管他们已经尽量远离了飓风,可飓风还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若是他们刚刚没有调转方向,或许反而会避免进入飓风的风场之内,这世界上就是充满着无数的意外。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风雨,就连重达万吨的巨轮都开始摇晃起来。而原本还很淡定的贺舒舟也变了脸色,他原本就是出生在内陆长在内陆的人,根本就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台风,也没有从新闻之中见过台风将轮船掀翻的新闻,自然想当然地认为无论多大的台风都拿万吨巨轮没有办法。让万吨巨轮沉没只能是撞冰山之类的事。可看着一个巨大无比的台风离他们越来越近,贺舒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世界没有巨轮遭遇台风而被毁的新闻,是因为有了卫星观测和各种别的手段,提前知道了海上出现了台风,海上的船自然不会傻傻地朝着台风所在的地方去,可这个时代有个鬼的卫星啊。】韩休:啊?龚明:啊?陆兰锖:啊?三人:不是我们虽然忙碌,但不算慌张,就是因为相信陛下您这么淡定,运筹帷幄,仙界的巨轮就算遇到飓风也一定能毫发无损,那他们的船队也自然安然无恙,现在您告诉我,遇到飓风安然无恙的办法就是不要遇到,您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感受着风雨更甚,向来淡定的贺舒舟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纹。“不就是一点小风雨的,朕吉人自有天相,能有什么事,诸位觉得呢?”两人看向陛下身边的安宁王:我们不经常上朝我们不懂,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吗?陆兰锖悄悄摊手:【陛下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除了装起来的时候。】三人心中的想法达成了一致:他可真装啊。很快,雨越下越大,而风也越来越大,几乎所有人都躲到了船舱之中,这艘钢铁巨轮也摇晃到了一种令众人感到下一刻就要倾覆的地步。看着外面的滔天巨浪,狂风暴雨,黑云压境,所有人都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既视感。难道他们这辈子就要交代到这里了。要是跟陛下一起葬身海底,太后娘娘一怒之下不会诛他们九族吧?唯有另一个船上的蒸汽轮船的主要制造者,王渔看着这个飓风,狂风巨浪反而两眼放光,他自然知道这么大的轮船自然是要在宽阔的大海上行驶,而大海之上什么都可能遇到,可能会撞到礁石,可能会遇到狂风暴雨,滔天巨浪,而他设计轮船之初就已经为了这些可能的情况打算过。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意料深海之处竟然有如此大的飓风,比史书上记载的所有飓风还要恐怖。但王渔还是相信自己设计的船没有问题,能抵挡如此大的狂风暴雨。而贺舒舟被摇晃的巨船也扰得装不出平时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他是这支船上地位最高之人,若是他慌了,那么其他人怕是更慌了。贺舒舟奋力大喊。“这些船是用良钢制成,不过是一些风雨,连青砖瓦房都吹不倒,大家不要怕。”船上的大部分船员是在海边长大的,虽然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飓风,可也想起飓风只能吹倒泥瓦房和稻草房,根本吹不倒青砖瓦房,而他们所坐的巨轮是钢铁所筑,又有何惧,仙人下凡的陛下都这么说了,他们虽然忙活着稳住船体,却也放下心来。是陆兰锖,韩休和龚明三人刚刚放下心来,脑内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吹不毁,但是不一定吹不倒吧,说不定就被巨浪掀翻了呢?不过朕是皇帝,自然要骗住大家稳住大家,朕的演技好吧!万事就是不要慌。做领导是这样的,连蒙带骗就完了。】三人:可是陛下您骗不过我们呢?不知过了多久,刚刚外面还是狂风暴雨,翻天巨浪,突然间海面又变得风平浪静。若不是甲板上还一片狼藉,众人简直要以为自己刚刚的遭遇只是幻觉。贺舒舟不顾众人反对,也出了船舱。此时周围听不见一点风声,而远处还能看见云雨围绕,可以肉眼可见云雨的移动旋转。“这难道就是飓风眼。”海边长大的众人也知道飓风眼是何物,无论飓风多么强大,处于飓风中心的飓风眼都是风平浪静的,而看着周围不断旋转着的云雨。这是在岸上永远也看不到的景象。船队的众人竟然觉得若是经历刚刚的狂风暴雨,就能看到如此美的景象,还有点值。而京城大学研究气象和气候的几位学生,简直要把手中的纸笔给记冒烟了,跟着船队出行真是值啊,看到了飓风,还看到了飓风眼,还测到了飓风的风速,回去不得发表上十篇八篇的论文啊,不仅能顺利毕业了,或许反而还能留校任教了。不过,飓风眼是要随着飓风移动的,无论这个飓风眼的场面多么美好美丽,众人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又快速回到船舱,因为出了飓风眼之后,还要再经历一次飓风外围的狂风巨浪。很快,他们的船再次摇晃起来,风声也越来越大了,大雨也再次从天上倾泻而下。但众人却也没有刚刚的惧怕了,他们已经知道这些钢铁巨轮能够直面这场无比猛烈的飓风而毫发无损。而另一艘船上的王渔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就知道,自己设计的轮船可以抗住任何的狂风暴雨。十几个时辰之后,这支船队终于穿过了这个无比巨大猛烈的飓风,众人悬着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来。之后龚明和韩休统计所有人的受伤情况,只有几人受了轻伤。但令两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一个叫吴辰的船员失踪了,或许是从甲板上掉了下去。“风雨之时,不是让所有人都回到船舱了吗?怎么可能有人掉下去。”听见这个消息的王渔捂住了额头。这轮船之下,是烧着煤炭以蒸汽为驱动的螺旋桨,这人掉下去很快就被吸入船底的螺旋桨之处,这人已经不可能还活着了。所以人也很快意识到此人不可能还活着,众人也陷入到了悲伤之中,看来这趟旅程还是充满着危险。可两个时辰之后,一个船员直接冲进了贺舒舟等人的船舱。“陛下,吴辰还活着,他被一条大鱼给救了。”这每个字贺舒舟都听得懂,可连起来贺舒舟就不太听得懂了。出了船舱,拿起望远镜,看向来人所指的方向。竟然发现这个叫做吴辰的家伙,非但没有死,反而骑着一头虎鲸朝着他们飞快而来。看着虎鲸流畅又美丽的身形,和在海面上自由地游行,养了几只食铁兽,还养了兔狲和九节狼的一国之君贺舒舟,也不禁感叹。【真令人羡慕嫉妒恨,大难不死也就罢了,竟然还可以骑虎鲸。】很快,吴辰就追赶上了船队,并成功登上了船。原来吴辰从小住在海边,几年前救过一头搁浅的小虎鲸,而之后这只虎鲸就常常来到搁浅的那片海边找吴辰玩,久而久之,就跟吴辰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甚至这次出海,这头已经成年的虎鲸知道了吴辰要跟着船队出发,脱离了家族,悄悄跟在船队的后面,而出发几日之后,吴辰就发现了虎鲸的存在,但此时虎鲸已经脱离家族很远了,吴辰自然只能让这头虎鲸跟着船队,他看着也放心一点。而这次遭遇飓风,吴辰也十分担忧在海中的虎鲸的安全,悄悄来到甲板之上查看,然后一不小心掉下来甲板。然后被海中的霸主虎鲸所救。 第103章 【咋的,朕不像是带领着这支船队的人吗。】跟在贺舒舟身后的龚明和韩休捂住嘴巴偷笑,以前的陛下可能每日在朝堂之上运筹帷幄,不怒自威,可最近忙着遛鸟喂鱼的陛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咸鱼的气息,要是不说,还真没人能意识到这是一位十年就将大巍翻天覆地,让周边几国跟鹌鹑一样,让所有百姓都吃饱穿暖的千古之君。酋长小心又谄媚道:“这是神王的儿子吧,十几岁的神王儿子就能跟着父亲出海,还真是英武。”酋长已经绞尽脑汁夸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了,希望这个孩子一高兴,真正的神王就降临他们部落吧。咕哩:“这就是神国的神王,他占领的土地有这片陆地这么大,他底下的人有十万个我们部落这么多。”这个酋长听到咕哩的话,眼睛快要掉出来了,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是神国的神王,神国的国王看上去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而贺舒舟看到酋长既震惊又失望的眼神,又想起自己这一个月来似乎只忙着遛鸟喂鱼,确实看上去比较丧。不过,贺舒舟已经穿来十年了,如今已经二十八岁了,怎么可能看上去还十几岁,想到这里,贺舒舟再次捡起了以往在朝堂之上的气势。“朕就是这支船队的领头人,也是大巍的国君。十五岁登基,如今已经在位十三年了。”首领原本还挺失望,却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竟然已经快要三十岁了,果然是来自神国的神王,怕是能活上几百岁吧。而且刚刚看这位神王气质平平,眼神一变就让人畏惧了,气质的确像是以前见过的阿斯特特国的那位杀伐果断的国王,手下应该是有着几万条人命的。不过神明既然愿意降临在他们部落,那就意味着他们将成为神灵与这片大陆的连接人。而贺疏舟一行人也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打算。咕哩和翻译加上图画,这个酋长很快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这群神灵想要一些作物。酋长很快就从图画中找到了他认识的作物,红薯和番茄,他们的部落恰好就种着这两种植物。向神灵献上这两种植物之后,整个部落很快得到了神灵更多的友善。而神灵赠予了他们一种长了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和无比巨大的土豆。他们这片大陆的一直将玉米当做神灵的馈赠,并不断驯化着玉米,而玉米也从酋长爷爷的爷爷那代人的两排玉米粒的变成了四排的玉米粒的,他们总是选育长得最好的玉米,也不过得到四排玉米粒的玉米。而听说阿斯特特国的祭司种植着有着六排玉米粒的玉米,但无论如何,他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甚至这些玉米粒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玉米梗,而他们培育的玉米却没有这样的东西。而他们这里也有土豆,不过他们的土豆却是有毒的,必须经过繁重的步骤来除掉土豆中的毒素,才能食用。而他们种植的玉米也就比大拇指大一点,而神灵赐予他们的土豆却跟拳头一样大,神灵还说这种土豆是无毒的,根本不需要除毒。而这些土豆也能在这里种植,产量还不少。很显然,这种有着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和跟拳头一样大的土豆就是神灵赐予他们的福报,想到这里,这个部落的人看着这群来自神灵之国的神们的眼神更是热烈了。根据贺疏舟的估计,在他穿越到这里之前,虽然大巍的政治发展水平跟贺疏舟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唐宋差不多,但实际上大巍的科技水平和对外交流的水平,应该在秦朝之前。而贺疏舟看过的书所述,像是玉米与土豆这种高产的美洲作物,也是经过美洲人一代代驯化,而玉米的祖先其实只有十几粒的玉米粒,也没有什么玉米梗,经过美洲人上千年的驯化,才最终变成了他熟悉的玉米模样。而土豆一开始只有一个拇指那么大,也是经过美洲人不断地驯化和不断将不同种的土豆进行杂交,才得到了贺疏舟知道的那种有拳头那么大的土豆。而贺疏舟将这个世界亚欧大陆的人发现了新大陆的时间,提前了上千年。而这时,美洲的土著很有可能还没有将玉米和土豆驯化成自己熟悉的模样,而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时代的美洲还没有驯化成功的玉米和土豆,只有长着四排的玉米粒的玉米和跟拇指一样大的土豆。而这个地方的人,将玉米当作神明的赐福,而他们赠予的长着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也是跟这个部落的人交心的开始。贺疏舟不介意用自己从系统所得的良种让这群美洲土著提前得到驯化成功的玉米和土豆。而他得到的红薯和番茄果然长得十分瘦小,不过有了交邕农学院,以后肯定能培育出贺疏舟以前那个时代的红薯和番茄。不过,令贺疏舟失望的是,这个部落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辣椒。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很显然,就算这片大陆上有辣椒,那也至少在几百里之外。而他想要的橡胶树据说也是几百里外才有踪迹。而他们一行人,必须离开海边,深入内陆,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种子。不过贺疏舟没想到,陆兰锖,龚明和韩休三人,都完全反对贺疏舟深入内陆寻找辣椒种子。贺疏舟身为一国之君,他的安全关乎着整个国家的兴衰,而那个辣椒种子虽然是贺疏舟念了十来年的,但也不过是一味调料罢了。不值得贺疏舟一个皇帝为此而冒险。而据这个部落的人所说,这片大陆上还有着一个拥有几百万人人口的大国,名为阿斯特特国,虽然他们一行人有着以一敌百的枪械,但他们也不过两三千人,若是这个大国对他们有着敌意,他们未必能够战胜这个有着几百万人的国家。三人一致决定,由陆兰锖或龚明带着一千人出发前往内陆,寻找想要的种子和树木。而剩下的一千多人,则留在船上保护贺疏舟。贺疏舟的眼睛一转,很快就答应了众人的想法。不过,要求带领人马前往内陆的是陆兰锖。翌日,安宁王陆兰锖带领着一千多人出发之后,韩休就见陛下气得一夜都没有从所在的船舱里出来,鼓起胆子进了陛下的船舱,想要叫醒陛下。却没想到躺在龙床上睡得正香的人竟然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王福。“王公公,醒醒。”王福被一阵巴掌拍醒,就见龚将军和韩将军脸色阴沉地看着他。“王公公,陛下呢?”王福赶紧从龙床上爬了起来,目光扫视了一圈,一拍大腿:“老奴把陛下给看丢了。”龚明和韩休脸色更难看了,安宁王每日与陛下同床共枕,还能听见陛下的心声,怎么可能不知陛下的计划,他们被这两夫夫给骗了,要不是辱骂当今圣上是大罪,他们真想骂一骂这两人啊,真狗啊。尤其是那个安宁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他们两人骗得团团转,难怪聊人恨他至极,他们也恨啊。第107章 而这一千多人行至两百里外之后, 陆兰锖身边人才放下头上的兜帽。而身边的一千多士兵毫无意外,毕竟两人这两日的亲密是有目共睹的,安宁王何时敢背着陛下跟人亲密,而安宁王身边之人, 用膝盖想都想得到是当今陛下。果不其然, 放下兜帽之后果然是陛下那张熟悉又俊美的脸。而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这跟着一起来的一千多人仿佛自己是多余的。突然间, 陆兰锖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他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身后的一千多人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陆兰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拨开了眼前的树枝。眼前出现了一条大约四马宽的道路, 而远处慢慢地走来了一队人马,当然这片大陆是没有马这种牲畜的,他们所用来运物的是一种既像羊又像骆驼的牲畜。而这些牲畜驮重明显连骡子都不如。背了几块小石头。而这个地方的人显然更依赖人力, 在这种牲畜之后,有几十人多人拉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而这块石头之下是无数根木头, 他们拉着这块怕是有上万斤的石头随着底下的木头滚动。这些人都是大汗淋漓, 满脸痛苦,显然拉动这块巨大的石头并不轻松。而他们之后还有几百人用同样的方式拉着几块同样巨大的石头。陆兰锖的旁边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贺舒舟就着陆兰锖看向的方向望去。“羊驼。”看着陆兰锖疑惑的眼神,贺舒舟解释道, “我以前在的地方将这种牲畜称为羊驼, 养殖主要是为了羊驼比羊毛还要保暖的毛发。不过没想到美洲人用它来驮物。”陆兰锖:“若是这里既没有驴子, 也没有马, 更没有牛,那么只能用这种牲畜来驮物了。”说罢, 他又看向人群的方向,“这群人怕是有上千人,却没有一辆车,也就是这里没有类似马车的东西,运物更多靠的是人力。”贺舒舟:“这个地方没有使用轮子,自然不会有马车一样的东西。不过,能让上千人拖动这么大的石头,一定是为了修建一个奇观,这不是一个部落就能办到的,这些人一定是来自一个不小的国家。”两人都明白了双方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踏上了这片大陆唯一一个大国阿斯特特的土地之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两千人,他们两人必须做出一个决定,是接着隐藏,寻找自己想要的种子,还是直接暴露,让这个国家的人知道他们的存在。若是继续隐藏,他们这一千多人怕是也不容易。若是直接暴露,他们很可能会受到这个国家所有人的攻击,虽然这没有武器的一千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若是几百万人的追杀呢?想到这里,两人带着一千多人直接冲了出来 ,拦住了来人的去路。躲,这两人显然都不喜欢。冒险,这两人倒是愿意。而正往神庙的方向运着石头的奴隶主库尔和奴隶们却突然发现前方的道路冲出了一千多人。与他们穿着兽皮的衣物不同,这些人穿着一种十分奇怪的衣物,带头的一个高大强大的男子和看上去十分年轻白皙的男子。但可怕的是,这些人跟他们长得十分不一样,难道是哪里来的怪物?想到这里,奴隶主和守卫们拿起武器,指着来人的方向。而陆兰锖看着眼前人拿出的石制武器和木制武器,连一丝攻击的欲望都没有,反而捂住了额头。而贺舒舟却思考的是。【这片大陆的人竟然还没有学会冶炼。科技树点歪了吧?】看着一方既畏惧地想要攻击,而另一方却只是将枪拿起来,却没有对着来人,根本就不打算去攻击,毕竟大巍的百姓们遇到歹人,反击都会抄起铁质的菜刀和斧头,而这个地方的人却只有石头武器,带着枪械的他们反击都感觉有点欺负人了。而咕哩在此时赶紧出来。“不要误会,他们是来自海那边的神国来的神灵,来到我们这里是为了收集一些作物,而作为交换,他们愿意将神国的赐福赐予我们。”说着,咕哩从怀中掏出了珍藏已久的有着玉米梗和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奴隶主看向这个玉米,刚开始很震惊,突然看向贺舒舟等人又变得很虔诚。他们将玉米当作神明的赐福,培育玉米一直是神庙里的祭祀在干,如今也不过得到了长着六排玉米粒的玉米,而这些人竟然能拿出长着十几排玉米粒的玉米,这不是神灵是什么?于是这些运送巨石的人很快放下了武器,对着贺舒舟一行人手舞足蹈起来。而贺舒舟也趁乱摸了一把站在前头的羊驼,然后被羊驼吐了口水,若不是躲得快,他可能成为大巍第一个被羊驼吐中口水的人,而身后海军们,虽然知道丢了脸的是当今圣上,还是捂住嘴悄悄笑了出来。看到这群来帮助他们,带来了更好的玉米和更大的土豆的神灵,奴隶主们也顾不得向神庙运送石头了,而是带着神灵去面见他们的国王帕各。经过咕哩的翻译,贺舒舟知道了阿斯特特的首都帕路离这里只有几天的路程。而阿斯特特这个国家极其崇拜神灵,他们的神话之中有着十几位神灵,而这些被运送的上万斤石头就是为了修建神庙,神灵和祭司在这个国家有着超凡的地位。而他们甚至信仰一位玉米女神,可见玉米在这个国家的地位。而带来更好的玉米的贺舒舟等人自称来自神国,自然是有了信服力。过了两日,行至路上的贺舒舟突然在路边发现了熟悉的一抹红色。走近一看。【啊啊啊啊啊啊,是辣椒,是我心心念念的辣椒啊!!!!】被陛下的心声吵到的陆兰锖也跟着一看,就见这个小东西虽然长得是有几分小巧可爱,但跟大巍的奇珍异果比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何至于让陛下心心念念了十来年。不过陆兰锖和满朝文武几年前也后悔得紧,没有努力让陛下得到更多的积分,而错过了商城中陛下想要的辣椒。所以这次出海,虽然知道花生,橡胶等物对大巍更是重要,但满朝文武还是让陆兰锖等人一定要将寻找辣椒放在第一位。他们不会第二次再让陛下得不到想要的了。贺舒舟小心翼翼地摘下了一个红彤彤的辣椒,正打算放进嘴里尝一小口这盼了十来年的味道。却被陆兰锖一手拦下,整个放入了自己的口中。嚼了两口,陆兰锖的脸整个变得通红,传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而眼角也被辣出了泪水。贺舒舟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莽,连忙递了水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陆兰锖才觉得自己活了下来。看向贺舒舟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怀疑,他们满朝文武跟着愧疚了将近十年的东西,就是这个味道吗?这能吃吗?而贺舒舟也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这具身体没有吃过辣椒,自然不太习惯,但贺舒舟尝到了记忆中的味道,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感动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而阿斯特特一行人看着这两个神灵竟然想要吃辣果子,被辣到之后,还将辣果子收集了起来,而他们似乎就是来寻找这种东西的,总感觉这群神灵不太聪明的样子。但却放下心来,既然这群神灵只对这些奇怪的植物感兴趣,自然就不会对他们阿斯特特真正值钱的东西感兴趣,而他们却能用不值钱的东西换到神灵的宝藏。几日后,贺舒舟一行人顺利到达阿斯特特的首都,与众人的想象完全相反。虽然知道这片大陆没有冶炼,也没有纺织,可能跟几千年前茹毛饮血的祖先一样。谁知道一进入这个国家的繁荣地带,他们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个国家跟大巍一样开垦土地,挖沟建渠,种着玉米,土豆和红薯等作物。 第105章 附近最大部落的酋长巴卡那倒是对贺舒舟所述的橡胶树有几分印象,他记得年轻之时,他侥幸穿过南边的死亡之谷,被南边部落的人所救。就曾经见过南边部落人的人,收集一种树的白色汁液。那种汁液十分黏稠,但凝固之后既柔软又强韧。南边的部落之人拿那种汁液来做鞋子,他们将自己的脚伸进那种树的汁液里,直到沾满汁液,拿出来过了半天晾干,汁液晾干之后就成了一双特别的合脚的鞋。贺舒舟听到酋长的话,就知道他所说的正是他想要的橡胶树。可贺舒舟兴奋至极,想要让酋长领路之时。“神灵使者们,我们与南方的部落虽然不算太远,但却隔着一个非常危险的死亡之谷,就算是死亡之谷最狭窄之处,也要走上至少五天。”“而死亡谷白天极热,土地就能炙烤熟生肉,夜晚却极为寒冷,能够将人给冻死。进去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神灵使者们,你们不应该为此而冒险。”听见此话,陆兰锖却犹豫了,若是他们一行人没有陛下,他自然毫不犹豫地冒险穿过前方凶险之地,为陛下取得橡胶树,可……“陛下还是留在此处,臣带着一两百人去为陛下取来陛下想要的神树种子。”陆兰锖这么一提,贺舒舟又想起这家伙去蜀州那次遇险了,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这个家伙,没有他在身边看着,就是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朕要去,这可是旅游胜地啊,要是在朕的前世,这里可是要办签证才能去的地方,来都来了。”陆兰锖斩钉截铁:“不行。”“你不要朕去,朕以后就不会提前退休跟你游历山河了,现在朕还是皇帝你就敢反驳朕,以后还了得。”贺舒舟怒道。而陆兰锖被胡闹的陛下气地抹了一下脸,“不是陛下口口声声说着要平等吗?怎么如今臣说一句都不成了。”……这些日子里吃了陛下与安宁王不少狗粮的众人,听到远处安宁王与陛下的争吵,也是瑟瑟发抖,安宁王武力高强,又是一国战神,带领他们自然是极好的,而陛下是一国之君,他们自然也要听陛下的。以往两人感情甚笃,他们听谁的都行,可如今两人吵成这样,他们到底是听谁的啊?无论听谁的都会得罪另一人的吧?这要命的选择啊?难怪说伴君如伴虎。不过,陛下是一国之君,而安宁王的武力却很高,他们倒也有几分好奇,也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是谁听谁的?翌日,看着神色轻松走在前面的陛下,还有铁青着脸在后面默默保护的安宁王。他们总算知道,这两人谁听谁的了?、看来,就算是一国战神,也拗不过一国之君嘛。安宁王的家庭弟位堪忧啊。一行人穿过这片平原。作为向导的酋长巴卡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前方就是死亡之谷,那濒死的可怕回忆历历在目,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踏入这里,没想到今日竟然又来了。若不是因为这群神灵使者赐予他们土豆,玉米,还有一种叫做棉花的种子,还帮他们战胜了那个可怕的吃人部落,他打死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一行人周围的绿色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出现的黄沙和戈壁。大滴的汗珠从众人的额头上滑落。离那个死亡之谷越近,温度也就越高。陆兰锖取出室外温度计,上面显示着三十九度,比昨日在平原的温度高了整整五度,而他们甚至还没有完全进入这片死亡之谷,可想而知这里有多么的危险。又看向他执拗固执的陛下,原本养尊处优的脸蛋上沁出如大豆一般的汗珠,没有喊一声累,毅然跟着众人往前走着。气呼呼地转过头去。却又听见身边人热的喘气声,又给身边人撑起伞来。贺舒舟本以为这家伙要气上几天,没想到头顶却又被身边人撑起一把伞来,看向陆兰锖,这家伙还是转过头去,没有看向他。【傲娇!!!】陆兰锖的耳朵微红。后边跟着看着两人的众人:傲娇!!!众人走进这个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谷的地方,望向远方,是一望无际的戈壁与风沙,各种奇形怪状的山崖和怪石在这里矗立着。风声吹过各种怪山怪石,发出凄厉又可怖的声音,让众人在这大白天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与大巍完全不同的景色,感受着快要把人炙烤熟了的温度,众人这才深深地意识到,他们离大巍实在是太远了,来到了一个与家乡完全不同的地方。两人身后的一千多人,此时心底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就算如此,站在前面的是大巍的一位千古之君,众人还是毅然跟着他们的陛下的步伐坚定地前进。行进途中,本来神灵之中的一位首领拿出一个据说可以测量温度的东西,就使酋长巴卡那震惊地下巴掉了下来。巴卡那两次穿越死亡之谷也是年轻之时,过了这么多年也快忘了,走了半日就忘了方向。正当他抓耳挠腮之时,没想到这群神灵使者根本没有怪罪他。领头的使者拿出来一个圆东西,比划了两下,就指着一个方向,说那就是他们要前进的方向。巴卡那没想到使者们还有能够辨别方向的神物,更是对这群人来自神国一事深信不疑。陆兰锖拿出的东西,自然是指南针,原本大巍就是有指南针的,名为司南,而陛下理政之后,各种各样的发明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而不少有智之士也对以往发明进行了不少改进,这指南针就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对司南改进而成,有了此改进,指南针也比以往更准确了,他们此时航行也少不了这个指南针的帮助。不过,如今对大巍人来说十分平常的指南针,室外温度计等事物,对与大巍隔了千万里的酋长巴卡那却是一种降维打击了。一行人走了整整一日,快到夜时,已经走了七八十里的,却始终没有遇到什么危险,难道此处叫做死亡之谷,就是因为比较炎热,没有水源,也没有吃的,有一人或几人单独进入就会被渴死饿死,但他们此行准备充分,带了水带了吃的,就一点事也没有。等众人安营扎寨,等着休息之时。有士兵叫嚣道:“咕哩,你骂骂那老头,就知道吓人,还死亡之谷呢,人和鬼都没有,就只有怪石和黄沙。”“就是就是,还让我们陛下和安宁王大吵……”又一士兵,还没说完就被安宁王不善的眼光吓得不敢说了。眼看众人安营扎寨,巴卡那的表情却更凝重了,见有人想要生火做饭,连忙制止。“不能生火,会引来野兽的。”巴卡那被这群不长心的使者气得要死,他们根本就不听他的。令巴卡那没想到的是,这群使者拿出一种奇怪的东西,用他们的刀把这个奇怪的东西撬开,从中传来一股十分美味的肉香。“开个罐头来吃,美滋滋。”士兵们原先在丛林平原上,都是就地取材,节约身上的余粮,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累又热地走了这一夜,纷纷把自己珍藏已久的肉罐头拿了出来。巴卡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众人的罐头,贺舒舟让下面人给翻译咕哩和想到巴卡那也拿了一个。谁知道巴卡那连连摆手道:“不能吃,不能吃,味道太香了,会吸引来无数的野兽的,那是死亡之谷真正的主人,只要我们遇上他们,就会没命的。”一士兵笑道:“老头,就知道吓人,从早到晚,你这番话说了多少遍了,连个吃奶长大的东西都没见到,都是蝎子和蛇,在我们一千多人面前根本不够看。有什么野兽,有本事就赶快出来。”话音刚落,众人的耳边传来一阵狼嚎。随后此起彼伏的狼嚎声从众人的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响起。而黑夜里也出现一双双眼睛,各个方向都有,很明显,他们的火光和肉香,的确吸引来了一些敌人。陆兰锖迅速站了起来,而随着这群野兽头领的靠近,这群野兽的真面目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没想到,此处没有马没有羊没有驴子,大部分牲畜都没有,竟然有狼,虽然与众人印象中的狼长相不同,但确实是擅长群居的狼,看着各个方向而来的狼,怕是有数百头。显然这里的狼十分聪明,早就发现了他们这群人的踪迹,很可能将整个死亡之谷的狼都集结起来,晚上黑灯瞎火才打算攻击他们。而巴卡那此时已经抱着头跟祥林嫂一样不停地说着:“早就让你们不要来死亡之谷,早就让你们不要生火,早就让你们不要再开那个肉了,这下好了,真的遇到野兽群了,我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却没想到这群人,看到这群狼群,一点惧意都没有,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那个什么食人部落也不过一百来人,我们这一千多号人一人一个都不够分的,也不知道兄弟们的枪法还准不准了,这下好了,来活靶子了。”“好啊,这下就知道小爷的枪法准不准了。”看着酋长巴卡那抱头躲着的模样,这一千多人露出了不解的神情。这几百头狼,一人一枪都不够分的,这家伙怎么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抱头的巴卡那就见这一千多人的眼睛也绿绿的,看起来比那群野兽还可怕,就连那个看上去没什么武力的贺也桀桀桀桀拿出了那种奇奇怪怪的武器冲了上去,也不知道到底对面的是野兽,还是这群人才是野兽?很快他就知道了,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这几百头狼疯狂逃窜,而这群人举着手中的武器在后面奋力地追,满地都是这些野狼的尸体。这群人不会要给这群野狼灭种了吧?海的那边的神国,恐怖如斯!一会儿之后,这群人一人扛着一头狼回来了,而带头的那个贺还扛着那头站在最大的狼王,很显然,貌不惊人的贺猎到了这群狼的狼王。而他身边的陆,反而啥都没猎到。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两位首领中,看上去更弱的贺才是真正强大的那一个,真是奇怪啊。还不到一个时辰,贺疏舟一行人就将这几百头狼杀了个差不多,就这还有没有收割到狼头的人不乐意呢?“才来这点狼,都不够兄弟们练枪的。”而此时的巴卡尔,看着这些自称神明的人,耳边还传来凄厉的风声,好似女子的哭声和喊声。而这群人只是忙着料理狼肉,往狼肉上撒盐也就罢了,怎么还往上面抹辣果子,那玩意儿能吃吗?看着在死亡之谷欢快地吃着现打现烤的狼肉的这群人,才是真正的恶魔啊!!!!!聊国人,夕国人,越国人,海国人:你说得对,海的那边的共鸣者。不过,欢快的日子只要这么一夜,之后一日比一日更热。到了第五日之时,温度已经高达55度。而他们带的水也快用完了,从一路随行用来驮物的羊驼也奄奄一息,这些物资又不得不被众人背在身上。“果然这种东西,虽然长得像是骆驼,但根本比不上骆驼。”一个士兵随口吐槽。却没想到站在最前面的人接住了他的话。“人家骆驼有驼峰储水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呀,还不如人呢?就知道吐口水。”摸了几次也没摸到,反而身上被吐了口水的贺疏舟气愤道,说着又悄悄伸手打算摸一把羊头,而这只羊驼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再次朝贺疏舟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众人捂嘴偷笑,在没有见过陛下之前,他们是再也想不到这位板上钉钉的千古明君,竟然是这种性格的。一日后,他们的水已经用完了。而所谓另一边的部落和森林却还是没有踪迹。众人这才意识到,这里叫做死亡之谷,有野狼出没不过是很小的一个因素,这无边的戈壁和无尽的炎热,才是真正的危险。一日之后,他们还是没有看见一丝的绿意,而他们的食物也都用完了,不少人看着羊驼的眼神都带着渴望,而这些羊驼也放下了所谓的尊严,躲到了贺疏舟之后,随搓随圆。 第107章 他们深入内陆寻找种子,等得到所有想要的种子之后,不可能再长途跋涉好几个月回到原地,而只需要赶到最近的海边。这些日子,龚明就派出所有小轮不停地巡视海边。果然在两个月后,发现了风尘仆仆的贺疏舟一行人。而五日后,几艘巨轮也来到了此处,顺利将这群人和橡胶树树苗接到了船上。时隔两个月登上巨轮,众人就跟回了家一样,再看这艘坐了几个月的巨轮也是充满着亲切。而巴卡那,看着神灵使者的所谓巨轮,才真切地意识到这些人的强大,海的那边的那个国家的强大,幸好幸好,他们离海的那边太远了,这也是一种安全。聊国,越国,夕国和海国:你说得对,我们最大的烦恼就是,离天堂太远,离巍国太近。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种子,也参观了另一片大陆的风光和人文,甚至还为另一片大陆点上了歪了的科技点。这趟旅程,贺疏舟满意极了。两个月后,也就是远航船队离开了大巍的八个月之后,船队终于回到了大巍。在贺疏舟离开的这八个月里,大臣们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特别的转变。陛下离开的第一个月,想他。陛下离开的第二个月,想他想他。陛下离开的第三个月,想他想他想他。……第五个月,怎么还不回,不会是不要我们了吧?第六个月,陛下不会在海的那边称王了吧,陛下可能就是享受那种建设国家的乐趣,去给茹毛饮血的人搞建设了,对他们这个看上去发展地不错的大巍失去了兴趣了。第七个月,还不回来,那就别回了,这个家里没有你的位置了。第八个月,贺疏舟抵达港口。大臣们:这个抛弃我们的混蛋正在青州港口登陆。第二日。大臣们: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正在向兖州逼近。第三日。大臣们:这个胡闹任性的君主已经进入兖州。第四日。大臣们:贺疏舟到达了青州。第五日。大臣们:大巍的第十八任皇帝接近青州城阳。第六日。大臣们: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于今日抵达自己忠实的京城。钱相:“陛下啊,我们想您想得好苦啊。”户部尚书:“陛下,户部有银子了,您别走了。”工部尚书:“陛下,全国的铁路又修了一千里,官道更是修了两千里,您要是再不回啊,怕是都要找不到路了。”被群臣团团围住了贺疏舟,看着这群涕泗横流的高官,也是无奈地任这群人抱着。“陛下都瘦了。”“也黑了。”大臣们:“陛下您吃苦了,何必去那么远。”农学监监正:“陛下,交邕农学院研究杂交水稻初有所成。”被众大臣无奈抱着的贺疏舟突然瞪大了眼。“什么?”“杂交水稻?”第110章 长途跋涉几个月的贺舒舟顾不得休息。“杂交水稻?是朕想的那个杂交水稻吗?亩产有多少斤?”贺疏舟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激动。谭乐生:“陛下, 交邕农学院研究出的杂交水稻,不使用化肥,可亩产五百多斤,而在用过化肥之后和除虫之后, 这种水稻可亩产一千斤左右。”而大臣们也有荣与焉地挺起胸膛, 陛下不在,他们也能将大巍管理得很好, 还将新研究出来的杂交水稻在交邕推广了下去, 如今交邕几乎所有的水田, 都能亩产一千斤,不仅能供给交邕自己的州府, 还能出售给别的州府。如今交邕和交邕周边的几个州府,这县衙州府粮仓里的粮食,都快堆成山了, 百姓们没有吃不饱饭的,甚至大部分百姓隔几日就能吃肉。大巍南方州府的百姓,都是以水稻米饭为主食, 这水稻一下子增产两倍。这家家户户都堆满了余粮, 再也不会发生粮食不够吃,去问地主借粮,最后利滚利,连家里的田地甚至子女都抵押给了地主的情况发生。贺疏舟听着众臣的描述, 越听眼睛越亮。【没想到啊, 杂交水稻竟然这么快, 那么以后是不是也会有杂交小麦, 杂交大豆……】、听着陛下的心声对他们农学监农学院的幻想越来越多。谭乐生也不得不泼了一盆冷水。“陛下,这杂交水稻种子跟别的种子不同, 长成的水稻种子若是再次播种会返祖,若是要让百姓们一直播种的是高产的种子,就要一直用父本和母本杂交得到种子,交邕一州所需要的种子数,就将交邕农学院所有的空地都占完了。”“要是在岭南,扬州,蜀州等南方地区,还有陛下所说的拥有黑土地淇州种植杂交水稻,恐怕不太可能。”贺疏舟意外地看着谭乐生:“谭爱卿,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交邕的水稻种子,是跟当初的土豆,玉米和棉花一样,免费提供给百姓的。”谭乐生:“不应该吗?”看着陛下怀疑指责的眼神,谭乐生低下了头,“臣知错。”大臣们也没有了刚刚的得意,就像先生出门两天,让学生自己写课业,学生十分认真,本以为回来之后会被先生大大夸奖,谁知道先生回来时等着他们的竟然是批评,种子又不值几个钱,不送给百姓,难道还卖个百姓啊,百姓肯定不会愿意买的。见刚刚还热烈的氛围冷了下来,贺疏舟轻笑出声。“又不是什么大事?爱卿们何必如此?”“说起来,你们替任性的朕料理国事,朕还没有谢诸位爱卿呢?”大臣们连忙应和:“替陛下理政本就是臣子的责任,陛下心中有臣等,愿意用臣等就是对臣等最大的恩宠了。”“朕还从海的那边弄来了不少珍禽异兽,朕带去的厨子也学会了海的那边的不少菜肴,今夜就宫中设宴,朕与诸位爱卿同乐,如何?”大臣们:“谢陛下。”谭乐生却憋不住了,“陛下,这杂交水稻一事?”贺疏舟:“自然不可能送给百姓,这杂交水稻种子不能留种,种子都是由父本和母本杂交而来,就由你们农学监牵头成立公司,在交邕,岭南,蜀州,扬州和淇州等地成立育种基地,培育杂交水稻种子,而获得的水稻种子和其他交邕农学院培育的种子一起,卖给当地百姓。”谭乐生豁然开朗,这样一来,这一季季的种子就不用一季季地贴钱了,而且成立的公司或许还能赚得更多的银子,来培育新的种子。而且,每个地方的水土不同,或许对植物特性也有不同,在各个地方成立繁育基地,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培育出符合当地水土的种子品种,这可真是一本万利啊。本以为如今大巍欣欣向荣,蓬勃发展,陛下不在几个月也什么都没耽误,但没想到一回来就想到此万全之策,可见,陛下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巍或许是耽误了不少。大臣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陛下脑子里是无穷无尽的点子,不在的这几个月,不知耽误了多少,纷纷用指责的眼神看着贺疏舟。【怎么都这么看着朕,朕放假也不行,这十来年,就是朕是没有休过一次年假,就是年假也攒了八个月了吧。】大臣们:陛下还想着休年假,以后想都不要想。【现在就这么看着我,要是知道朕十几年后想要退】思绪突然被旁边人打断,陆兰锖,“陛下,臣都累了,不如先回宫休整。”陆兰锖:【好险,差点被发现。】看着离开的陛下和安宁王回宫的背影,大臣们满是问号,陛下刚刚心底想的是什么,总感觉有点不安呢。戌时,晚宴开始。在海边的另一片大陆修行过新的厨艺的大厨,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所有的手艺都亮了出来。大臣无比期待地等着今夜的食物,他们吃过聊国菜,越国菜,甚至还有根本填不饱肚子的海国菜,但还没有吃过来自万里之外的另一片大陆的美食呢?这可是几千年前的前人都没有的经历,他们作为陛下的臣子,值了。第一个上来的竟然是主食。“玉米面包。”上菜的宫女解释道。看着这个跟他们记忆中的玉米馍馍很像的东西,大臣们纷纷给自己洗脑。或许只是长得像呢,其实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大臣们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感动地哭了。就是玉米馍馍,不过是烤的,枉他们还期待了那么久。接着上的是烤火鸡,看着眼前比正常的鸡大上几倍的烤鸡,闻起来也是特别得香。上面滋滋流油,大臣们终于满意了,看来海的那边的人还是有大菜的嘛。接着,他们欢快地拿刀切了一下,大臣们脸色一变,不对劲,这可是锋利无比的良钢所制的刀具啊,怎么切这玩意儿,还要费上几分力气。大臣们费了一番力气,将切下来的火鸡肉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所有大臣都泪如雨下地看着贺疏舟。“陛下,您受苦了。”吃这玩意跟啃木头没什么两样,又没有味道,又柴,有不少年纪很大的大臣,咬了一口,感觉自己的牙都要崩飞了。贺疏舟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忙着跟火鸡奋战,也是捂嘴偷笑。船队刚到美洲之时,看到几十斤的火鸡,十分激动,这么大的鸡,要是引进到他们大巍去,岂不是比几斤的鸡好多了。而贺疏舟看着激动的众人,但笑不语。 第109章 “尚州知州刚刚请奏告老,传旨下去,尚州转运使司杜月竹升任尚州知州。”……随着一连串的旨意下去,贺疏舟看重的所有年轻人才都得到了升官,而大巍的官制也在一日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贺疏舟也很怜惜这群很可爱也很忠诚的老臣,虽然还欠着系统十几万的积分,还是咬牙花了一万积分,买了五十颗无病丸,赐给了他六十岁以上的老臣,吃了这个药丸,他的老臣们也是能够健康活到至少九十九,能够坚持到贺疏舟退休了。但令贺疏舟没有想到的是,他本以为这些老臣们会慢慢告老退休,但他们竟然坚持干到了九十多岁,成了后世历史上出了名的一代卷臣。被这一连串变化击倒的满朝文武本以为这就是今日的全部了。谁知他们的陛下宣布改官制和给一群年轻官员升官之后。半躺在龙椅之上,看着殿外的远方,又在心底说了一句。【天凉了,该让地主破产了。】满朝文武:啊?第111章 大臣们也知道陛下想要的事没有办不成的, 陛下十年前就想将医学监和农学监改为卫生部和农部,直到如今,医学监和农学监的成就和地位已经不亚于六部,时机完全成熟, 才改成了。而土地兼并是一个王朝中后期无法避免的事, 前朝也有不少君王想要改成,但成功了给王朝续命者少, 失败了反而加速王朝衰败的更多。前朝大多数帝王土地改革都是比较温和的。虽然他们这位是千古之君, 但一上来就玩得这么大, 他们也是有点不安呢?所幸这些大臣们,早就将身后荫庇的族亲们整顿得差不多了, 跟着这位公正严明的陛下,他们作为臣子,自然也不能拖后腿。之后, 户部、农部和兵部的官员不断地被召见入宫。两个月以后,整个大巍所有的州府,都开始进行大巍的第一次人口普查。虽然有了户籍, 但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上户口, 成了黑户。此次人口普查,不仅是为了了解大巍的人口,也是为了给这些黑户登记上户口。扬州安文县林鹤村的百姓王三牛看着下乡而来的小吏。“王三牛。多少岁了?哪年几月几日生人?”“回官爷,小人是立德十三年八月二十三生的, 今年三十六了。”差役看了一眼户籍报表, 确实这年生没错。“文化程度?”王三牛疑惑道:“官爷, 小人不知?”“就是问你读没读过书?读了几年?”王三牛摆手道:“小人一个字都不认识, 官爷,问这个有什么用啊?”差役挑眉:“对你是没用的, 但对年轻一代还是有用的,将你的所有孩子都叫出来。”两刻钟之后,喝了一口茶水的差役用指责的眼光看着王三牛。“孩子怎么不送去读书,扬州如今富饶又年年丰收,送孩子去读书花不了多少银子。”王三牛再次摆手:“官爷,我家就没有这个读书的苗子,还不如都将他们留在家里种地呢?还能多收成粮食。”差役看着这几个文化程度填的都是文盲的孩子,嘴角抽了抽,“送不送自家孩子去读书,怕是几年之后,就不是你王三牛能说了算的了。”“官爷您说笑了,难道官府还能绑着我的孩子去读书吗?”差役也不愿多说:“行了,家里有几亩地?”王三牛老实道:“二十亩。”差役道:“我看十五年前你家里分家之后,分给你家三十亩地,如今怎么只有二十亩了?”王三牛看着差役,不敢说话,“官爷,您就别问了。”差役道:“你放心说,我登记的这些信息啊,可是要直接送到京里,不会转交他人手,或许陛下也能看到。”王三牛睁大眼睛:“陛下也能看到。”“官爷,十五年前,不是那年闹水灾饥荒嘛,家里的田被淹了一大半了,家里的余粮也不够了,小人就只能去地主王扇家借粮食,借一千斤粮食,一年后还一千五百斤,不过,第二年也没还上,利滚利越滚越多,三年后就不得将家里的十亩地卖给了王大地主了。”差役道:“一千斤粮食,撑死了二两银子,这十亩地可是要卖五十两银子,五成的利息,还利滚利,这不高利贷吗?”“行了,我知道了,一定让你家的事让陛下知道。”又看向王三牛颤抖的腿。“别抖了,除了你我,还有京城,没人能知道我俩今日的话。”王三牛看着这位明显不是本地口音的差役离开的背影,虽然知道可能会遭到地主的报复,但陛下能知道,或许陛下能给他们做主呢?但这些外地差役问了不该问的事,还是很快传到了地主们的耳中。“这群走狗,这是什么意思,想搞我们吗?”王扇气地将碗也给砸了。他也知他这五百亩地到底是怎么来的,若是官府真的想要查,他们怕是不仅会失去土地,还会获罪。地主们聚在一起,“这皇帝,虽然弄出来不少新东西,还收复了四州,但却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竟然想要搞我们。”一个地主道。王扇:“我听说,这些什么户口普查的小吏,并没有住在官府里,而是住在驿馆,而他们登记的东西,也没有进过官府的门,是打算直接交到京里,若是我们将驿馆的差役……”王扇比了一个抹脑袋的动作。地主们被王扇的胆大妄为给吓到了。“难道你们能接受失去一切,只能自己种地,没有仆人的日子吗?”地主们想象着那般痛苦的日子,下定决心道:“行,我们跟着你拼了。”当天夜里,二十多个人从后院悄悄潜入驿馆,这些人都是安文县地主家里的家丁,他们都是没有土地的人,若是地主老爷们的土地被收回,他们也无处可去,况且,他们也不能忍受那群跟他们一样都是泥腿子的人,突然获得大量的土地,他们对那群村民,从来都是吆五喝六,不放在眼里的。凭什么他们能得到好处?驿馆中住满了从别的州府远道而来的人口普查的小吏,他们只要杀死这些小吏,并放了一把火把那些小吏们登记的东西连同这个驿馆给烧了,那皇帝不可能再派人到这个登记了,也无人敢来了。他们三四人一起分头行动,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爬墙翻窗而进,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桌上随意摆着许多纸张,三人知道,这就是交到京城里,能定那些地主老爷生死的东西。他们慢慢来到床边,床上的人还一动不动,他们掀开被子。竟然发现床上只有两个枕头,根本就没有人。他们中计了,那群官差早就知道今夜有人来偷袭。他们想要逃跑,却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脑袋。“别动。”举着枪的几人,穿着青州府兵的兵服,显然是有备而来。“官爷饶命,官爷饶命,都是地主老爷派我们来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忠诚之辈,被枪抵着脖子,自然求饶。而别的房间,也抓住了剩下的二十多人,不过也有拼死反抗的,等待着他们的自然是几声枪响。并很快审问出了幕后之人,是安文县的几个大地主。几个大地主都聚在最大的地主王扇的府里焦急地等待着,要是事情成了,那他们自然度过此劫。若是事情没有成,那他们必死无疑。突然,王扇的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跟着府门被重重地破开。这些地主绝望地看着冲进来的一百多拿着枪的府兵,而守门之人,已经被枪打死。昨日还意气风发,胆大妄为的王扇大地主,看着这个场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跪地求饶。对他们指使家丁,意图杀害官家人,并意图烧毁资料的罪行供认不讳。很快,这些人连同家丁,都被判处死刑,而他们的所有田地也被充公。而许多县也发生着同样的场面,胆大妄为想要谋害小吏的事发生了三百多起,自然也有一千多个地主被抓,充公了二十万亩田地。三个月以后,贺舒舟看着户部交上来的人口普查报表。“全国如今有一亿三千五百六十万人,而朕刚刚登基之时,全国才有八千多万人吧。”户部尚书:“陛下,您带来了良种,百姓们吃得饱饭,自然愿意多生孩子,医学监的发明和充足的粮食,也降低了儿童的夭折率和提高了百姓们的寿命,再加上收回的四州人口,大巍人口超过一亿三千万也是预料之中。”贺舒舟:“朕记得,大巍的人口,只有太宗皇帝在时,才超过了一亿一千万人吧。之后,因为各种天灾人祸,一直在一亿以下。”纪博容:“陛下英明。”贺舒舟摆手拦住了纪尚书的接下来的奉承,接着看报表。“二十岁以上者,读过书识字的只有1%,而有童生以上功名者,只占0.5%,到了十到二十岁者,读过书的就提高到了3%。”户部尚书:“如今百姓丰衣足食,自然愿意送孩子去读书,所以这代孩子,读过书的就更多了。”贺舒舟闻言笑了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不够呢?”贺舒舟细细看完,又翻起另一摞纸。“全国农户共一亿零二百一十万人,人均拥有土地二十亩。”大巍跟贺舒舟以前所在的世界的人口少了九成,虽然许多荒野没有开垦,但人均土地还是不少。“其中九成的农籍平均人均拥有十亩土地,一成的农籍平均拥有一百亩土地,纪爱卿,你说这一成的人是什么?”纪尚书抹了抹头上的汗,“这,自然都是地主了。”贺舒舟冷哼一声,又看向刑部尚书。“犯了罪的地主的罪行也查到差不多了,该定罪的定罪,该没收土地的没收土地,从正常途径购得土地,遵纪守法的地主,就不要太过激烈了,以市价收购他们的土地,大巍从今日颁布一条新律法,尚州,淇州和凉州这三个州府,人均土地不能超过一百亩,别的州府人均土地不得超过五十亩,多的土地由官府市价购买。以后,不许再也地主。”刑部尚书:“是。”一月以后,所有犯过罪,非法侵占百姓的土地的地主都被抓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被罚服几个月徭役,将侵占的土地还给百姓,并付给被侵占土地的百姓一些租地费,就成了。但也有罪行罄竹难书,比如去指使过手下家丁去谋杀官差的,或是强抢民女,手上沾过人命的,自然就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秋后,曾经去驿馆谋杀官差的家丁们,在砍头之前,竟然听说,官府收回了地主老爷们强买强卖的土地,不仅分给了百姓,就连他们这种没有土地的家丁家奴,只要没有跟着地主老爷们犯过罪,也分得了土地。虽然他们对这些农家人吆五喝六的,但也知自己只是地主老爷手里的一条狗,还是真的有土地或是铺子才是有盼头的日子,而他们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好日子给毁了。被底下百姓扔着菜叶子的家丁们,听着刽子手磨刀的声音,终于大声哭了起来。“我好后悔啊,王扇你这狗人,我下辈子遇见你一定会宰了你。” 第111章 不过也不知卖的是什么?京城的百姓涌入店里,然后看见这家店里堆满了两种奇怪的车,一种是两个轮子的,一种是三个轮子的。这三个轮子的虽然他们不知是用何驱使,但也想得到是一种拉东西的车。但这两个轮子的东西他们就看不懂了,这玩意立都立不稳,有什么用?“掌柜,你家这是卖的是什么?”“各位客官,我们家是自行车行,自然卖的是自行车。”“这自行车就是靠人力驱使滚动的车,如今京城里每一处都是平坦的官道,正是适合这个自行车呐。”一个男子指着这个自行车哈哈大笑:“掌柜的,你糊涂了吧?这个东西立都立不稳,还当车用呢?”掌柜笑道:“客官,我们这个自行车虽然不动的时候立不起来,但动起来就能立了。就跟高跷一样,高跷不也是踩着行走的时候才能立起来吗?”这个男子怀疑地看着掌柜:“我可不信,你要能让这个叫做自行车的东西立起来,我就买一辆。”周围的百姓也纷纷应和。“掌柜,我们也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们看看。”掌柜招来伙计,“小李,你给客官们展示展示。”小李悄悄摸了一下自己被摔疼的屁股,他可是摔了好几跤才学会骑这个叫做自行车的东西。小李取出一辆自行车,这自行车是有一条长长的横杠的,与贺疏舟以前所在的世界的那种老式自行车十分相似。掌柜驱开了围着的百姓,在这条京城最繁华的街上,给小李留了一条通道。百姓们就看这个伙计,左脚使劲,右腿从自行车的后边跨了上去,很快就骑到自行车之上。百姓们也跟着传来一阵惊呼。接着小李的脚放在脚蹬之上蹬了起来,而这个原本应该倒下的自行车,也跟着小李的骑行而稳稳地立着。小李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就超过了一般驴车的速度。百姓们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小李的行动,目送他骑着离他们越来越远。而速度也越来越快。他们本以为这小李要骑着这个自行车离开的时候,这个小李竟然在一个人流比较小的地方直接调转了车头。而围观的百姓们也跟着小李的调转车头,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等小李再次骑着自行车来到众人面前的时候,这些百姓们看着这个新东西自行车也是心服口服。小李:“客官们,这自行车还能载人,哪位客官愿意坐在自行车之后,小的带您体验一番。”刚刚那个非要证明的男子赶忙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这玩意儿可有意思,试一试。”而小李带着笑的脸却有了一丝崩坏,这位客官可是不算轻。小李努力再次踏上自行车,带着这位客官也转了一圈,不只是店里的百姓,这路上的人,还有楼上凤阳楼的食客,都看见了这个奇怪但神奇的机器。纷纷涌向自行车店。“掌柜,这个自行车多少银子一辆?”“各位客官,咱们这个自行车小号和中号四两银子一辆,大号五两银子一辆。”掌柜说。“这小号适合八岁到十二岁的孩子,这中号适合大多数人,这大号则适合比较高大的人,而这大号应该用到的材料多一点,自然要贵一点。”百姓们纷纷喊道:“这也太贵了。”“就是,一头驴都才六七两银子,你这个叫自行车的东西竟然跟一头驴差不多贵。”“而且驴可是能拉几百斤的东西,你这玩意儿能吗?”掌柜被指责,也是带着笑的:“各位客官,此言差矣,这一头驴虽然要五六两银子,可加上两三两银子的驴车,就要七八两了,足够买两辆自行车了,而驴可是要吃喝拉撒照料的。““这自行车可不用喂它吃的,风吹日晒都不用管。”众人哈哈大笑,对呀,这牲口可不容易伺候,而这个自行车明显也不是用来拉重物的,只是一种代步的工具罢了。京城的百姓大多殷实,自然也不差这四五两银子,有了这个东西,就可以两人出行了,自然涌到柜台前,将这家店的一千辆自行车一扫而空。而那位打赌说要买的,却挤不进去了。还是掌柜记得这位客官,给他留了一辆。看着众人指责的目光,掌柜无奈道。“这位客官可是口头预定过的。”而买到自行车的这个男子也是把鼻子翘得老高,没想到啊,这抬杠竟然还有好处。而剩下的百姓抢不到自行车,又把眼光看向了三个轮子的三轮车。而在伙计的演示之下,百姓们很快发现啊,这三轮车比自行车还要好,虽然速度慢了一点,但能载东西啊,能跟驴车和牛车比。很快也将这三轮车一扫而空。翌日,这京城的大街小巷上不时就会出现几个练习自行车被摔了个屁股蹲的人,但还是有平衡力好的人,在一日就学会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穿行,每当有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地离去,这些被摔了屁股蹲的人,就不顾自己屁股的淤青,再次登上了自行车。而五千辆自行车根本不能满足京城城内接近三百万百姓的需求,每日都有人守着自行车店,催着掌柜赶紧上货。而岭南的五千辆自行车也一售而空,销售火爆,岭南的自行车厂自然也马力全开,开始制造自行车。而全大巍的百姓们,也从报纸之中,知道了官营又造出了一个新东西,叫做自行车,能用人力骑着就跟骑马一样,也是向报社寄了无数封信,让自行车赶快卖到他们那里去,不能只卖给京城和岭南,不公平。于是,这阳仙县钢铁厂附近也有了规划,打算开办一家自行车厂,之后,这岭南的自行车厂主供南方,仙阳县的自行车厂主供北方,就算是如此,生产的自行车也是不够整个大巍的需求的,又将自行车的专利供给了私营工厂,让富商们也参与到了自行车的制造之后。不到一年,大巍的所有角落,都有了自行车出售,大多数百姓家里,也有了一辆自行车或一辆三轮车,这照料十分麻烦的驴子等牲畜,竟然慢慢开始被更方便的三轮车取代了。唯有牛还能耕地,暂时还没有被取代。而贺疏舟从美洲带回来的橡胶的作用远不止如此,除了自行车厂,火车也用到了不少的橡胶,提高了火车的速度和载重。各个州府也开办了新的鞋厂,这鞋底就用到了不少橡胶。而原本比内陆穷苦几分的琼州和夷州,也因为盛产橡胶,当地百姓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而京城的一部分官员们,也是不乘坐马车或轿子上朝了,也跟京城的百姓一样,赶了一下时髦,骑着自行车上朝。而贺疏舟作为皇帝,自然乐于看到他的臣子如此‘节能减排’,虽然节的是人力,减的是牲畜拉屎。平常的一次冬日早朝,贺疏舟看着他的这些骑着自行车上朝的臣子。【不错不错,骑自行车的体力值都升了一点。】得到陛下夸奖,骑着自行车上朝的大臣们更是骄傲了。可贺疏舟仔细一看,原本站在陆兰锖旁边的钱相今日却不在,虽然钱相年纪不小了,但吃了系统所出的无病丸照理是不该生病的,打开钱之容的人物面板,钱之荣的健康值从之前七八十变成了四十多,怕是病得不轻。“钱相是怎么了。”而周围的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没听说过钱相病了啊,昨日看钱相还好好的。而王福从殿外匆匆进来,俯着贺疏舟的耳边说了几句。【钱相今日骑着自行车上朝,天冷路滑,摔了一跤,怕是摔得不轻。】听到陛下心声的满朝文武也是窃窃私语,钱相摔了,这事也是不小。“钱相上朝的路上摔了一跤,以后超过七十岁的爱卿们,还是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不必勉强,该坐马车还是坐马车。”刚刚被陛下在心中夸奖的大臣们又跟被霜打了一样。贺疏舟仔细看了看殿外,天还刚蒙蒙亮,大巍的早朝是辰时,夏秋是贺疏舟以前所在世界的五点半,春冬是六点半开始。以前贺疏舟刚刚穿来时,还抱怨过这个早朝也太早了,不过当时根基不够深,忙着其他改革,也不敢轻易将早朝的时间给改了。过了几年,贺疏舟成了标准的政治机器,也习惯了这么早上早朝,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让太医院的李太医去丞相府给钱相看看,还有将朕库房的三百年人参给钱相送过去。”王福:“是。”贺疏舟摸着下巴:“朕临时又想出了一条新政。”“朕想要将早朝时间改到巳时,将每旬一休改为每旬两休。每旬逢五,十休息。也将此政推广到所有的州府县衙,还有国营工厂,诸位以为如何?”贺疏舟本以为这群大臣们听到自己的想法,肯定会举双手双脚支持,毕竟谁不想睡到天亮啊,谁想起得比鸡还早,干得比牛还多啊。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老臣,反而是贺疏舟一手提拔起来的谭乐生。“陛下,若是将早朝时间改为巳时,那臣等就不能在早上处理公务了。”底下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纷纷应和。贺疏舟也没想到他的这群大臣都是卷王啊,根本不想休息。而大臣却想的是,陛下跟安宁王头上还悬着一把闸刀呢,若是不能及时将民心,繁荣,建设都升到九十,他们就是休息了也是心里难安。“可是,诸位爱卿,这事是干得完的吗?”“有了报表和数学,爱卿们早就应该能够在工作时间将公务都处理完了吧,除了年底年初这时候比较忙。”江云山:“可是陛下,若是让工厂也十日两休,这大巍的发展势必会慢下来。”贺疏舟:“怎么会呢,若是不让百姓们休息,百姓们都是工作,也不需要出去买什么东西了,也不需要下馆子了,也不需要乘坐火车旅行了,那工厂造出来的东西我们卖给谁,这尚州种出来的棉花我们卖给谁,从海外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又卖给谁。”“只有让百姓们休息,百姓们才愿意花钱,而不是将钱存进银行里根本不流通,只有百姓们愿意花钱,这经济才能繁荣,百姓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只有让百姓们休息,让他们多与家人朋友们相聚,百姓们才能知道自己的努力工作是有价值的。”“况且,每十日多休息一天,让百姓们更快乐,这也是足够了。”户部尚书听到陛下这么说,也是豁然开朗,他不知为何,明明这几年,因为铁路和官道的出现,百姓们的日子本该过得更好了,可仙界那里的那个什么民心度,却一直卡着上不去,最近几年,就只有义务教育开始施行的那一年,民心度升了三分,其他时候,这民心度都是一动不动的。而繁荣度和建设度却是在缓慢上涨,是很有希望在二十年之期,达到九十分的。原来是因为不给百姓们放假,百姓们自然不会幸福。很快,贺疏舟的两条改革新政很快发了下去,并在年初就开始施行。如今大巍的工厂有官营工厂和私营工厂,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几千家,加上入军的,和吃官家饭的官员和小吏,每旬一休的人足足有一千来万。而随着造船的越来越多,大巍的工厂生产的东西,有一半都卖给了别的国家,赚取外汇。而大巍百姓的消费却没有工业水平升得那么快,但这一千多万人开始强制性的一旬两休之后。户部尚书发现,这百姓们的消费很快提高了不少。而贺疏舟也发现民心度从卡了很久的83升到了85,这卡了许久的民心度终于开始松动了。却不知为何,朝堂的文武百官看着他却热泪盈眶。大臣们:陛下这民心度终于升上去了,陛下完成仙界给的任务终于有望了。而不止民心度升了上去,给百姓们增加了假期之后,这繁荣度也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