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8，三个西瓜打天下》 第1章 重生 “老王，老王，你听说过么，咱们营业部有一个股神！” “听说过啊，这传说都好几年了，你只是刚来不知道而已。” “哎哎，快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这个股神都有什么神迹？” “嗨，硬要说的话，这个大神也没什么神奇的。人家是做长线的，经常性的只保持三分之一仓。大盘到了3000点以下的时候呢，人家就开始买买买，如果到了2000点，人家就满仓。” “啊，那他什么时候卖啊？” “3000点以上啊。不过人家买的票比较散，一般都持仓二三百支票，而且卖的时候都是今天几千手，明天几千手，从来不会对股价造成影响。等到有一天股价到顶了，哎，人家早就已经卖完了。” “啊？这个大神账户里有多少钱啊，持仓两三百支票？” “你别跟别人说啊。据说孙头儿动用他的权限从后台看过人家的账户，说里面总的资金量超过了三百亿。不过已经好几年了，估计现在说不定已经过五百亿了。” “五百亿啊···” “嘘···，你小声点，这是能大声吵吵的事儿么，不想要工作了？这种客户一个投诉你就得下岗。” “哦，哦，好的好的。那王哥，你知道这个股神是男是女，多大年龄么？” “哈哈，小丫头，你这是不想努力了呀···” ··· 他们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我叫江南，1977年生人，现年83岁。 当然，是两辈子加在一起的83岁。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我重生了。 ··· “小七，小七，江南···，你醒醒。” 朦胧中，有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晃着，快把我的脖子摇断了。 还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我耳朵边不停地叫唤着，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就好像，几十年没有听到过那样。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一个方面大耳的大脸就在我眼前三十几公分的地方，头上、脸上往下淌着水，还有一截水藻挂在耳朵上，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好几个小粉刺。 “罗···，罗宏刚？” 把我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的人叫罗宏刚，大我七岁，是皮革厂家属院里的孩子头。 三年前，一部《射雕英雄传》万人空巷，全县的孩子们都开始拉帮结派、义结金兰，皮革厂家属院里也有了一个号称“楼南七侠”的组织，罗宏刚是老大，我是老七。 所谓“楼南”，是因为在我们县里面，有一座明代保留下来的文昌阁，被我们俗称为八角楼，而皮革厂家属院刚好就在八角楼的南边不远。 当然，“楼南七侠”是后来老五张兰兰上了大学，放假回家聊起来时才给改的，毕竟我们原来起的名字，不论是“皮革七侠”，还是“皮革厂七侠”，都实在是过于难听。 只是那个时候，罗宏刚早已经因为一桩伤害案入狱，不知道被押到哪儿服刑去了。 老二老三老四，也都已经大学毕业，留在了不同的城市。 只有我和老六苗蕾还在上高中，却也已经是冲刺前的最后一年。 再以后，我们七个再也没能聚齐过。 而随着县城里面的开发，皮革厂家属院被拆了之后，我们几个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小七，你小子吓死我了。” “你他么平时水性比我还好，怎么今天突然就被淹着了呢？” 见我醒了过来，罗宏刚终于不再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我，转身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躺在了草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哎呀，这会儿我的腿都还在抖呢，你小子今天要是出点事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叔交代了···” 我的双眼终于不再模糊，侧着身子单手撑地，艰难地坐了起来，看了看眼前的环境和旁边的罗宏刚。 四周的环境与记忆中儿时的护城河岸边渐渐重合。 我们这是躺在城墙外，护城河边的一片缓坡草地上，离水边也就两三米的距离。 因为是缓坡，甚至延续到了护城河里，所以这片水域是夏天时县里游泳爱好者的圣地。只不过此时万里无云，烈阳当空，一丝儿风都没有，怎么看都是中午一两点钟的光景，自然不会有人趁这个点来河边挨太阳晒。 除了我们两个。 跟我光着屁股不同，罗宏刚穿了一条短裤，是用蓝色的棉布自己在家里面裁的那种，连皮筋都没有，只是用根细绳穿着，系住。 此刻，我们两个的身上都湿漉漉的，手上，腿上，脚指头缝里都还有着河底的淤泥。 “罗···，老大，刚才我淹着了？” “可不？要不是我看见你不对劲儿，赶快把你抱上来，今天你肯定就淹死在河里了。” 罗宏刚喘够了气，从一旁扔着的绿色军裤的裤兜里掏出盒烟，叼了一支，又拿出一盒火柴，擦了两下，“嗤”的一声，火柴燃烧了起来。 罗宏刚把烟点着，顺手把火柴扔到了一边。 “我是真的害怕了，你他么这么好的水性，一个猛子能扎到河对岸去的水平，这都能被淹着···” “要不是离岸边没多远，我把你抱起来刚好还能漏出来头，今天说不定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不行，你小子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带你来洗澡了···” 县城里面，来护城河里游泳不叫游泳，都叫洗澡。 “老大，给我根烟···” 我完全没有听进去罗宏刚的絮絮叨叨，心里面在不停的盘算。 我怎么了？ 为什么会回到少年？ 我明明是在急诊室，抢救一个溺水的女孩儿。然后，好像是以前救治过的一个小孩儿的父亲，拿着把刀冲了进来··· “小屁孩儿抽什么烟。” 罗宏刚没搭理我，反而骂了我一句，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放在嘴边猛抽了一口。 一股辛辣的味道一下子侵入了口腔，喉咙，肺···，我狠狠地咳嗽起来 卧槽，忘了这小子的烟没过滤嘴，这一口吸得太狠了。 罗宏刚被我的举动惊愕的愣了片刻，随即上前拿下我手中的烟头，又在我的背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没吸过烟，充什么大蛋。” “没事儿，没事儿，我奶奶老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这次逃过一劫，以后肯定飞黄腾达了。” 他以为我是因为差点淹死，太害怕了才会抢他的烟抽··· 第2章 张爱玲是谁 我很确信我不是在做梦。 刚刚那一口烟，又呛又辣的感觉实在是过于真实。 难道是真的重生了么？ 没想到小说电影里的情节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老大，今天是几月几号星期几？” 我忽然想起来，如果我重生了，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我应该在学校。 虽说作为已经活了几十年的人，逃学的理由随口我就能编出七八条，骗骗老师肯定是不在话下，但我不敢保证现在这个时刻，老师的电话有没有打到我父亲的厂里。 童年里，男女混合双打的阴影实在是太过于恐怖，早已刻在骨子里了。 “星期一啊，八八年七月四号。怎么，刚放暑假就记不清日子了？” 罗宏刚把抽的只剩一点儿的烟屁股扔掉，朝着我笑了起来。 原来是八八年，难怪我是光着屁股下的河，毕竟这会儿我才只有十一岁，。 还好，还好，已经放暑假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 在我的记忆里，放暑假之后，只要我不把房子点了，爹娘是不会管我很多的，就连暑假作业都不会多问一句。 反正，开学后老师会收拾我。 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已经干了，可以回家了，我起身开始穿衣服。 “老大，今天这事儿，别跟我爸妈说啊。” “我傻了才会告诉你爸妈···” 罗宏刚见我开始穿衣服，自己也开始穿。 “小七，一会儿你自己回家属院啊，我去找封三儿玩会儿。” 封三儿是城南这一片的小流氓，比罗老大还大两岁，整天调戏女孩儿，打架斗殴。但在年轻人的心目中，却是混的很开的榜样，城南这一带很多技校毕业后没有工作的半大小子都跟在他屁股后面。 包括罗宏刚。 听到罗宏刚提到封三儿的名字，我心里却陡然一紧。 前世里的一年后，我考上初中，罗宏刚也正式成为了封三儿的小弟，我们的来往就渐渐少了。 等我上了高中，我们之间已经断绝了来往，因为罗宏刚已经与封三儿一样，彻底的成为了一个小流氓，而我，紧张的学业让我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了。 然后猛然间有一天，听我爸妈说起罗宏刚与人合伙抢劫，厮打中失手杀了人，被判了无期徒刑。 罗宏刚的奶奶也在不久后就撒手人寰，那是罗宏刚在世上所剩的唯一的亲人。 但后来，我大学毕业回到县里，在县医院工作后，有一天偶然听有人说起，当时杀人的并不是罗宏刚而是封三儿。 当然，这只是酒桌上的八卦，并不是官方的消息，而我因为与罗宏刚早已感情淡薄，也就没兴趣去探究他究竟是帮人顶罪，还是被人陷害。 更何况，封三儿在第二次严打里早就已经被专政了，罗宏刚说不定早已经改判，我就更不可能去为他翻案了。 只是现在··· 在罗宏刚刚刚把我从水里抱出来还不到二十分钟的现在，我四岁开始就跟在罗宏刚屁股后面玩的深厚感情和我两辈子的价值观，都不允许我眼睁睁的看着罗宏刚往火坑里跳。 只是怎么阻止他，这是个问题。 “罗老大，二姐今年是不是就要高三了？” 二姐赵慧娟，比罗宏刚只小一岁。 其实老二老三老四都只比罗宏刚小一岁，只不过出生的月份不同。 我提到赵慧娟，是因为我知道罗老大暗恋赵慧娟，楼南七侠里只有我知道。 虽然赵慧娟没怎么看得上他，但是只要我提起赵慧娟，罗宏刚就不会那么着急着走。 “是啊，慧娟学习那么好，明年肯定能考上个好大学。” 罗宏刚眼里面似乎有了一丝的落寞。 他说的没错，明年九月赵慧娟就会以县里文科状元的身份，到双旦上大学，从此与我们再无交集，哪怕皮革厂家属院还得有很多年才会拆迁。 我是无所谓。 赵慧娟比我大六岁，就算是我长大之后，对她也没什么念想。 而且，从小她就是我父母口中“别人家孩子”的代表，除了她上初中我上小学时那几个暑假之外，赵慧娟经常在学习，我们是很少玩在一起的。 但罗宏刚不同，他跟赵慧娟是同学，小学和初中的同学，还是一个班的那种。 罗宏刚曾经跟我说过他为了跟赵慧娟同学，还故意留了一级。 鬼知道他怎么会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为了女孩儿留级，我有很大的把握这家伙是在吹牛逼。 “老大，我知道你喜欢二姐，不过她好像不咋搭理你啊···” 这种直接往肺叶子上捅的话，放在几十年后的我身上，本来是不应该说的，不过谁让我现在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儿呢。 “谁说慧娟不搭理我，昨天她还主动跟我说话呢。” “吹牛逼，她说的啥？” “她说，罗宏刚你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 我不知道罗老大这是在跟我耍幽默，还是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我只知道我这个熟悉后面剧情发展的人，听到罗宏刚说的这些话之后鼻头微微有点发酸，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在封三的事儿我还记得，急忙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好吧，就算她真的跟你说话，你说她能喜欢一个经常跟着封三儿玩的人么？” 赵慧娟搭理不搭理你都无所谓，我的目的是切断你跟封三儿之间的联系。 “应该是不会喜欢的。可就算···，就算我不跟封三儿玩，她也不会喜欢我啊！” 这家伙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准确的。 没错，用我两辈子的经验来判断，就你现在这样子，赵慧娟眼睛瞎了都不会看上你。 罗宏刚一抬头一梗脖子，双眼向天，好像在数天上到底有多少白云。 只不过我刚刚说过了，今天万里无云。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啊！ 少年···，不，你已经算是个小青年儿了。 你求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会帮你抱得美人归的。 好吧，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指点你的，不过你能不能抱她我就不管了，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你抱她。 “罗老大，你知不知道，有个叫张爱玲的人说过一句话？” “张爱玲是谁？” 第3章 你真有法子挣钱? 卧槽，你这个家伙果然没什么文化？ 我刚刚那句话的重点，是要向你介绍张爱玲这个人么？ “是二姐她们班一个同学。” 我被罗宏刚不按台词本的话问了一个懵，随口回了一句。 “扯···，撒谎也不看看地方。” “慧娟他们班的同学，男生女生的名字我都知道，甚至她每一科老师的名字我都知道！” “根本就没有叫张爱玲的。” 卧槽？ 我顿时对罗宏刚刮目相看了。 大哥，原来你不是不努力啊，没想到你默默地都做了这么多工作了。 可你前世依旧没有成功，我只能送你一句名言。 “哥们，方向错了，你跑的越用力，离得越远啊！” 正当我在心里面默默地为他默哀的时候，罗宏刚好像终于拿到正确的台词本了。 “哎，小南，你刚刚说那个叫张爱玲的说过一句话，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 只是话说到一半，我忽然发觉不对！ 甚至这猛然间的醒悟，让我差点给自己来了个嘴巴子！ 罗宏刚现在正介于小流氓和无业青年之间，而且还在向着小流氓的方向发展。我他么要是再把这句名言说给他，不会到头来教唆出一个强奸犯吧？ 即便是在烈日之下，我也差点出了一头冷汗。 卧槽、卧槽、卧槽··· 我虽然后来跟二姐的感情淡了，但这会儿她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你想跟二姐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只要她同意，我才懒得管。 但肯定不同意你去强奸她。 更别提这主意是我给你勾起来的。 你们俩要是真的好了，以后想玩什么这种代入的游戏，我倒是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我用手摸了摸头上将出未出的冷汗，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偷偷的骂了自己一句。 “还他么想把人家跟封三儿分开···，这一下要是操作好了，说不定先把罗老大给送走。” 罗宏刚见我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没想到倒是来了兴趣。 “哎哎，小七，说完啊，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啥？” “呃，那个···，就是···” “是钱！” 后世曾经有人给张爱玲的话后面又接了一句，“打开这个通道最有效的钥匙是钱！” 让我一直记忆深刻。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费心去想，短暂的错愕之后就直接抛给了罗宏刚一个更真实、更贴切、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通往女人心灵最近的道路是钱！” 我又重复了一遍，而且说的更大声。 话一出口，罗宏刚的脸色就变了。 这个年代，贫富差距还没有后世那么大，但是有钱和没钱的概念，罗宏刚还是能分得清的。 罗宏刚父死母改嫁，靠着奶奶每月几十块钱的退休金，还有院里邻里的帮衬，才一步步的读完小学、初中，技校。 可他虽然技校毕业了，却一直没有找到一个正式的工作。 国家开始推行市场经济改制，很多厂子连工资都开始发不出来了，更别说招工了。 如果不是皮革厂现在还马马虎虎，他奶奶每月还能拿到六七十块钱的退休金，可能他早就投入封三儿的怀抱了。 “二姐是尖子生，上大学没跑，说不定还是顶尖的那种，到时候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说不定还会出国留学···”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偷眼看罗宏刚的脸，这小子黢黑的脸上愈发的严肃。 看的我心里直嘀咕，心说别把这孩子给打击过头了。 连忙把话停住，换了个方向。 “你要是想让二姐喜欢你，哎，先不说让她喜欢你···，你想让她能正眼儿看你，你得先有钱了才行！” 我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捏在一起，在罗宏刚面前摩擦了摩擦，看的罗宏刚嘴角又抽抽了一下。 在他心中，他对他跟赵慧娟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并不是没有认识，只不过平时一直在回避着不去想，没想到今天被我无情的掀开了。 “光有钱也不一定行。” “电机厂家属院的申志国有钱，赵慧娟也顶多能跟他正常说话而已。” “你不但得有钱，而且得有大钱。” “最重要的是，你得让她知道，你的钱不是靠你家里人来的，是你自己干干净净挣来的。” “女人喜欢有志气的男人！” 我一边儿说，一边握拳，在胸前做了一个“有力量”的手势，结果不但吸引了罗宏刚的目光，还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不再纠结自己跟赵慧娟之间的差距，反而转头研究起我来了。 “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跟往常不太一样了啊？” 往常我是什么样？ 小学四年级的小屁孩什么样，我就什么样，除了玩，还是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顶多就是玩的东西不一样，储备的知识结构不一样而已。 罗宏刚狐疑的目光让我一阵心慌，脸也开始红了。不过好在一直在太阳底下，脸早就晒红了，看不出来。 “什么不太一样，我往常就是这样，你没注意而已。” “再说，这些都是我从书里面看的。” 除了玩，我还有一个跟别的小屁孩儿不大一样的地方，就是我爱看书。 虽然目前看的书，主要以金庸古龙的书为主。 不过四年级就喜欢抱着那么厚的一本书躺在床上读，已经是我跟同年龄段的小屁孩儿最大的不同了。 怪不得我以后的眼睛会近视。 “想不想知道怎么挣钱？” 我凑近罗宏刚，伸出胳膊肘捣了捣他。 “你知道？又是书里看来的？” 到底是我刚刚说的话震慑住了罗宏刚，他不再追究我今天的表现，反而开始思考我说的内容。 “你别管我从哪儿看来的，你想不想挣钱？” “今儿下午你别去找封三儿玩，跟我走，看我带你怎么挣钱。” 我尽量表现的胸有成竹的样子。 想让别人上当，先得骗过自己。后世很多人确实都是这么成功的，却不想罗宏刚根本不上当。 “哼哼···，滚蛋，连一根毛都没长，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虫子呢，就想充大人。” “还带我挣钱？钱上的字你认全了么？” 卧槽，我马上拿衣服遮住了罗宏刚口中的小虫子。 刚刚只顾得说话，衣服都忘了继续穿了，让这小子捡了个便宜。 “我只是年龄小，等我长大了咱俩再比，看看谁是小虫子。” 这个事儿怎么可能认输，小孩子也一样。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翻过城墙回到了县城里面。 往家属院和去找封三是两个方向，只是前一段路相同。 我们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半晌没说话，快要到分开的时候，罗宏刚忽然回头问了我一句话。 “小七，你真的···有法子挣钱？” 第4章 借钱 “小七，你真有挣钱的法子？” 不知道是渴望赵慧娟的关注，还是因为想改变自己和奶奶贫困的现状，罗宏刚终于试探着，向我发出了第一个信号。 “那当然，你跟着我试一试就知道了。” 后世不知道有多少东西，这会儿都还没有出现过，随便找两个简单的，做出来就能换成钱。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行，那下午我就跟着你，看看你怎么挣钱。” “没问题，走，先回家。” 回家属院的路，要穿过两条胡同，我跟罗宏刚一前一后，沿着墙根的凉荫儿往家走。 胡同里静幽幽的，墙上爬山虎的叶子都有点蔫了，我估计现在的时间顶多两点多钟，城里的居民要么已经上班走了，要么都在屋里开着电扇睡觉，没人顶着大日头出来闲逛。 除了我们两个傻子。 不···，胡同口还有一头傻子，嗯，一头傻驴。 胡同口外面，对面的大树上，一头毛驴躲在树荫下，还有一个草料袋子，却放在不远处的太阳底下。 明明只要叼着袋子，拖回到树荫下，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一直吃下去。 那头傻驴却偏偏要跑出树荫，吃两口草料，再回到树荫下去嚼上半天。 像极了这个时代很多的人。 七八米外的另一棵树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架子车。 一个光着上身，只穿着一个大裤衩子的小老头斜倚在车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草帽不停的扇着风。 嘴里好像还咿咿呀呀哼着什么。 车上，是大半车篮球大小的西瓜。 “有了···”，我一拉罗宏刚。 “走，买西瓜去。咱们今天就靠这个赚这辈子的第一桶金！” “买不了！” 虽然对“第一桶金”这个说法觉得挺新奇，不过罗宏刚还是一把就拉住了我。 “我身上就三毛钱，连一个西瓜都买不了。” “再说，就算咱们能买得了一个西瓜，转手卖出去，说破大天去，也就赚上一毛两毛的···” “你就准备靠这个让我挣大钱？” 罗宏刚呲着牙，对我准备带他倒卖西瓜挣大钱的做法表示严重的不屑。 “你就三毛钱？”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罗宏刚。 在我的印象里，罗宏刚家虽然比我们家更穷，不过因为家里只有他和他奶奶两个人，他很早就帮他奶奶买菜做饭了。 所以单论口袋里的钱，他应该是要比我多的，没想到才三毛钱。 “嗯，今天早上买过菜，我还剩五毛钱，然后中午我买了盒烟···” 罗宏刚竟然有点扭捏。 确实，我要带他挣钱，这本钱总不能让我出。 更何况他也知道，我一个月也才两块钱的零花钱，现在还不到厂里发工资的时间，我也没钱。 “呃···” 虽说现在的西瓜也就七八分钱一斤，可看那老头车上的西瓜，每一个估计就得十来斤，说不定得二十斤往上。 三毛钱连一半都买不了，再说人家也不卖一半儿呀。 “走，先回家。” 带罗宏刚挣钱，只是我为了报答他把我从城河里面抱出来，让我成功重生的恩情。 但我自己也要改变命运呀！ 老天安排我人生回档，肯定不是想让我跟前世一样，去县医院里当个小医生蹉跎一辈子的。 所以，我的赚钱大计不能夭折。 这次我们两个也不怕热了，直接一溜烟儿跑回了家属院，我一头扎进了我的房间。 我爸妈的钱在哪儿放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抽屉却是上了锁的。 至于钥匙在哪儿放，我两辈子加起来都不知道，所以我的目标只能是我的那张床的铺盖下面。 记忆中，我小时候的零花钱，都是藏在这里的。 掀开枕头、铺盖，三张毛票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下面。 一毛、两毛、五毛各一张，一共八毛。 一块一，算上罗宏刚手里的三毛，我们一共有一块一的本钱了。 “还是不怎么够啊。” 这点钱，倒是差不多能买上一个十来斤的西瓜了。 可一个西瓜，对我所想出来的主意来说，有点儿···。 怎么形容呢？ 用后世的话来说，蛋疼。 “怎么办？” 罗宏刚站在我身后，看我拿着手里的八毛钱一时间不说话，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于是出声询问。 怎么办？ 融资呗。 我脑子里马上就蹦出来了这两个字。 “借钱！” 借钱这种事儿，在后世自然是有各种各样的平台、网贷，或者银行，而对于现在的我和罗宏刚来说，当下最方便的，自然是家属院里这几个。 “借钱？” 罗宏刚听我说完，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年月虽然大家都穷，但却轻易不会找人借钱，自然也没人轻易往外借钱，况且，凭我们两个，又能借到多少钱？ “对，找二姐三哥四哥，还有五姐老六借。” 楼南七侠四男三女，老二赵慧娟和老五张兰兰，老六苗蕾都是女的，只不过苗蕾跟我同岁，我一直不愿意管她叫姐。 很遗憾，虽然已经马上就要高三，可既然放了暑假，老三老四两个男生肯定是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 于是我们找到的，只有依然老老实实在家学习的二姐赵慧娟，和躲在电扇下面睡大觉的张兰兰和苗蕾。 “我没钱。” 苗蕾一如既往地小气。 “不让你白借，今天借你一块，明天还你一块一。” 我开始画饼。 “没钱。” “一块二···” “没钱。” “一块···三！” “我真没钱！” “好吧，我相信你真没钱。” 我带着罗宏刚转身就走。 如果这丫头想待价而沽，那可是想瞎了心了。 张兰兰就比较好。 听我说借钱，爽快的就甩出五毛钱来，连利息都没让我许。 当然，这时候借钱也没人问利息。 就连苗蕾那个从小就是心机婊的女人···，女孩，也不相信我会给她打利息。 “现在有一块六了。” “走，我们再去找二姐问问。” 相比罗宏刚，赵慧娟对我还是不错的。虽然她也只是把我当个小屁孩儿，但起码不像罗宏刚一样，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 有时候我也奇怪，楼南七侠刚组队的时候，罗宏刚和赵慧娟还有说有笑的，怎么才过去两三年，赵慧娟对罗宏刚就变成了这样。 真的是因为罗宏刚只上了个技校，在她眼里成为了没出息的人了么？ 第5章 出发，去体育场 “借钱？” 赵慧娟狐疑的看着我，又看了我身后的罗宏刚一眼。 “借钱干嘛用？” 你看，这就是我喜欢跟张兰兰一块儿玩的原因。 这姐们儿大大咧咧的，对我极好。 或者说，对我从不设防，我提的要求她从来就没有拒绝过。 据说我爸妈和她爸妈曾经戏言，要把她嫁给我做媳妇儿，说什么女大三，抱金砖。 可她明明只比我高了两届，为什么就女大三了呢？ 扯远了，回到眼前的赵慧娟这里来。 找张兰兰借钱的顺利，让我没想到要先设计一个借口，于是听到赵慧娟问借钱干嘛，我一时有些惊慌。 我要是跟她说借钱去做生意，她会不会“咣”的一下把门甩上？ 还是会捧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完了再把门甩上？ “说不出正当理由，不借。” 看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赵慧娟的脸拉了下来，还瞥了罗宏刚一眼。 “江南，你还小，可别学坏了。” 此话一出，我还没什么感觉，但我不用转身，就知道罗宏刚的脸这会儿肯定比动物园里的猴子屁股还红。 但我却没工夫考虑罗宏刚的感受，我的挣钱大计不能在赵慧娟这里折戟！ “是···，是有一本老郑的《童话大王》半年合订本，县城新华书店卖的，” “我已经有一块六了，你再借我两块钱就能买了。” “等我爸妈给了我这个月的零花钱，我就还你。” 找向赵慧娟说的理由，自然不能是别的。 要么买学习资料，要么买课外书。 不然凭这丫头的聪明劲儿，哪怕猜不到我真正想做什么，但大方向估计还是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童话大王》？” 我喜欢看书在家属院里是出了名的，也经常向院里比我大的孩子那儿借书看。 所以我说买书，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对，《童话大王》上半年合订本，一共三块六···” 是不是三块六，我早就忘记了，我只记得这时候《故事会》一本是五毛钱。 不过，《童话大王》有合订本这事儿肯定是真的。 而赵慧娟一个高中生，估计也不会关注童话大王多少钱，她这会儿如果不关注学习资料，就应该关注琼瑶岑凯伦了。 估计是我坚定的眼神把情绪传递给了赵慧娟，她不再看罗宏刚，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再出来时，手上拿了两张红色的女拖拉机手。 “你买回来之后，让我看看啊。” “没问题。” 我接过两块钱就跑。 拿人手短，这个时候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大不了，等她明天找我要《童话大王》的时候，我说卖完了，把钱还给她就行了。 三块六，按八分钱一斤西瓜来算，能买四十五斤了。 一个傍晚，差不多够了。 “走，买西瓜去···” 卖西瓜的老头还在树下乘凉。 这会儿大街上都没有一个人影，更不会有人出来买西瓜。 非要等到太阳落山，日头不那么毒了，县城里各个单位人也下班了之后，才会有人围上来买个西瓜。 拿回家用凉水镇了，等到吃过晚饭之后杀了再吃。 所以我跟老头讨价还价六分钱一斤，老头虽然老大的不乐意，但也没有骂我。 我晃了晃手里的钞票，告诉他明天我还来买，而且比今天买的还多的。老头终于同意降了一分，七分钱一斤。 三块六，按七分钱一斤，可以买五十一斤半的西瓜，我让老头挑了三个大的，可是挑出来之后我犯了难。 抱不动。 不是罗宏刚抱不动，是我抱不动。 三个西瓜，每一个都十几斤，凭我现在这个营养不良的体格，就算只抱一个，也一定会半路摔了。 老头肯定是不会帮我们送到家的。 “张兰兰家好像有个小推车···” 罗宏刚在我耳朵边轻声说。 没错，张兰兰家确实有个小推车，据说是她小时候坐的，现在大部分时间成了她奶奶买菜时的专用工具。 “你等着我，我去借过来。” 我跟罗宏刚说了一句，撒丫子就跑。 事实证明，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考虑好应对的借口，一时兴起就不管不顾是要出问题的。 比如刚刚找赵慧娟借钱，和现在找张兰兰借车。 张兰兰听说我要借车，再结合我刚刚借了她五毛钱的事儿，一下子起了好奇心，非要跟着我看看。 于是，我们的创业团队就变成了三个人。 西瓜买回来，拿自来水镇上了，剩下的就是餐具。 对了，我好像还没有跟读者交代我要干嘛？ 也许有些聪明的读者已经猜出来了，我是准备把大西瓜切开，分割成小块儿零散了卖。 按照二三十年后的说法，这似乎是叫做水果捞，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 餐具问题不大。 这时候大部分人家里用的，大多数都是搪瓷碗，大的小的都有，基本上规格都差不多，随便从谁家拿几个就行。 大碗肯定不能拿。一个大碗就快装半个西瓜了。 所以我设计的规格，就是“大碗”和“中碗”。 嗯，吃饭用的那种搪瓷碗算超大碗。 四大六中，形成差距，这样价格上才能更有吸引力。 还有就是···，叉子。 叉子我家没有，这会儿也没多少人家里有叉子，据说吃西餐吃蛋糕才会用到那玩意儿。 不过，我有很多的雪糕棒。 雪糕棒可以编手枪玩，每到夏天我都会收集不少。 “哗啦”，我把一把雪糕棒扔在罗宏刚的面前。 “老大，下面看你的了，把这些雪糕棒都削成这个形状。” 我在纸上给罗宏刚画了个图，其实就是把雪糕棒的一头削出来两个尖就行。这对于在技校学车工和钳工的罗宏刚来说，一点都没有难度。 我还没有把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碗洗干净，罗宏刚已经削了五六个小叉子出来了。 刚刚把碗和小叉子都放水里洗干净，拿出来晾在一边，张兰兰拿着一个大硬纸箱子和一盒彩色粉笔走了进来。 这两样东西是我让她去找的。 苗蕾的妈妈是三完小的老师，经常从学校给她拿粉笔，张兰兰找苗蕾比我找顺利的多。 我让罗宏刚帮我把纸箱子拆掉，裁成了一个长方形。 又拿出一节彩色粉笔，想了想，在纸箱子上写了“小碗一毛，大碗两毛”八个字，又在后面画了个大大的西瓜。 这时候就不能写中碗了，谁写谁傻。 太阳西斜，看看客厅里的座钟，马上就要五点半了，我让罗宏刚把西瓜和小碗、小叉子放进小车，又拿家里的桶接了两桶水，还有两个洗菜的小盆子。 “出发，去体育场。” 第6章 护城河和体育场 去体育场的路经过县医院，我让张兰兰去里面找她妈妈拿了两副全新的医用手套，就是做手术用的那种，切西瓜的时候带着。 食品卫生问题现在还不像后世那样引人关注，不过该做到的还是得做到，省的有人挑毛病。 张兰兰的妈妈梅阿姨在县医院做护士，后来我大学毕业分到医院时，梅阿姨已经做到了护理部主任，算是我在医院领导层里面唯一的自己人。 只不过，医护两个体系，我的很多事情，她不大能插得上话。 至于这一世，梅主任估计只能是梅阿姨了。 说多了。 两公里，大概是从家属院到体育场的距离。 若是以成年人的角度，这个距离并不算远，大概是地铁一站或者公交三、四站的距离。 但对于推着小车的我们仨来说，还是走了有半个小时。 体育场新修了没两年，原本是胜利渠边的一大片荒地，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县里面给修了起来。 里面有一个标准足球场，一圈四百米的跑道，一个主席台外加两个八层座位的看台。 哦，在看台的后面还有两个篮球场。 印象里，这个体育场承载了县里将近三十年重大活动的举办，一直到县里修建新的体育场为止，算是我们县历史发展的见证了。 如果按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个体育场的设置当然是寒酸的。 跑道是灰渣垫起来的，足球场里面长的也都是一尺多长的杂草，甚至就连灯也只是在主席台中间吊了一盏，还是白帜灯泡。 不过，这依然是我们县人民纳凉的首要选择。 我们走到了体育场，在看台下方把摊子支了起来。 切西瓜这事儿，罗宏刚比我熟练的多，毕竟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儿，而他在家里经常帮着他奶奶做饭。 我让他带上手套，把西瓜切成麻将牌大小的小块，分别放进我们拿来的碗里。 四分之一个西瓜切完，刚好十个碗用完。 我点了点头。 一个西瓜能卖五块六，三个西瓜大概能收十五、六块钱，百分之四百的利润。 如果单从利润率上来看，这生意能干掉后世一大票的生意类型了！ 鲜红的西瓜块盛在碗里往那儿一摆，再加上我们写好的招牌，没两分钟就围上人来吃了。 不过，成年人不多，大部分是半大小子和带着孩子出来乘凉的老人。 毕竟，成年人会算账，也能抑制住自己的口腹欲。 好在我一开始也没准备挣他们的钱。 来这里卖，我就是盯着那些带着孩子们的老人来的。那才是消费的主力。 “奶奶，我要吃西瓜···” “哎，还有这样卖西瓜的，大碗···两毛，小碗一毛，来一个小碗尝尝。” “呦，小朋友们勤工俭学呢···” “不错不错，挺甜。” 不到五分钟，就已经卖出去六毛钱了。 我在一旁赶快刷碗，罗宏刚切西瓜，张兰兰收钱，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 只是，这六毛钱都是通过小碗卖出去的，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些地方想岔路了。 好在太阳落山后，大碗也开始逐渐打开了销路，我这才放下心来。 金乌西落，华灯初上，天逐渐的黑了下来，体育场内纳凉的人却不见减少。 虽然很多人都回家吃饭了，但更多吃过饭的人却从家里走了出来。 “坏了，咱们没回家吃饭···” 张兰兰喊了一声。 我也心头悚然一惊。 今天刚刚重生回来，虽然能看到年轻时的父母，能够陪着父母再走四五十年让我觉得很欣慰，但如果第一天就遭遇一顿男女混合双打，于我个人而言，总是不美丽的。 “兰兰姐，要不你回家一趟，顺便再跟我爸妈还有罗奶奶说一声？” “算了，就算这会儿回去也跑不了一顿克，还有一个西瓜，卖完再走吧。” 其实这会儿我们已经卖了十块多钱，如果扣掉成本，我们已经有差不多两倍的收益，相当于我老子两天半的工资。 这会儿完全可以撤退了。 可看着张兰兰兴致勃勃的小脸，还有罗宏刚抿着嘴一声不吭，手下的刀子却耍的飞快的样子，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果然，钱才是加班最大的动力！ 希望爹娘能看在钱的份儿上，免去这顿鞋底子。 主席台上的大灯泡亮了起来。 我们的生意虽然算不上火爆，但来吃西瓜的人一直都络绎不绝，就像那绕着灯泡不停转圈的不知名的虫子。 我们选的这个地方，刚好在灯光可以覆盖到的地方，所有到体育场来纳凉的人都可以看到。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 看到主席台侧方一直围着十几个人，大部分人都会来我们的摊位前看上一眼，然后，推着孩子的家长们就有很大概率从兜里掏出一两张毛票。 ··· “慧娟，你看见兰兰和江南没？” 梅阿姨下班回家，起初没看到张兰兰，并没有多在意。 家属院的孩子们玩疯了忘记回家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只要天一黑，孩子们就想起来饿了。 只是这一天，梅阿姨等到了八点多，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也不见张兰兰回家。 苗蕾家没有，我们家也没有，甚至连我也不在家，梅阿姨和我妈在家属院前后两道房子前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回应，顿时都有些慌神。 “兰兰我不知道，不过江南下午找我借了两块钱，说去新华书店买《童话大王》合订本。” 赵慧娟其实也是个孩子，看到我妈跟梅阿姨着急的样子，心里面也有些发慌，主动就把我下午借钱的事儿交代了出来。 “找你借了两块钱？这孩子···” 我妈从兜里摸出来两块钱，递给了赵慧娟。 “慧娟，你知道江南和兰兰他们平时在哪儿玩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去找找？” “江南他们平时的话，都是在院儿里玩的，要么就是···，城河边儿？” 赵慧娟一句“城河边儿”，让我妈和梅阿姨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护城河每年都有淹死人的消息，特别是小孩儿。 第7章 三堂会审 我们三个推着小车，手里攥着十七块一毛钱，兴高采烈的从体育场回到家属院的时候，迎接我们的是一众大人们冷若冰霜的脸庞，还有赵慧娟焦急的眼神，以及苗蕾略显得意的笑容。 我甚至还看到我爹把脚上的拖鞋都脱了下来。 “江南，给我滚过来···” 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这熟悉的喊声，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听到过，此时乍一听到，还真是亲切啊··· 前世每当我闯了祸，院子里响起这个喊声，就是我撕天裂地的哭得开始。 对了，还是苗蕾看热闹无耻的笑的前奏。 不过，今天先发动的是罗宏刚的奶奶。 老太太这时候身形还很矫健，上来对着罗宏刚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个混小子，你带着兰兰跟江南跑哪儿去了，天黑了不知道回家吃饭么？” “知不知道为了找你们几个，大人们差点把县城都翻过来了？” 罗宏刚嘴笨，呜呜噜噜的越着急越说不出来。 张兰兰早被梅阿姨拎到了一边，还没说话屁股上也已经挨了两巴掌，顿时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而我们家可爱的老头，不，现在他还是中年男人，已经拎着拖鞋向我走过来了。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当时的情形用诸葛丞相这句话来形容，我觉得恰如其分。 眼看拖鞋底子就要跟我可爱的小屁股亲密接触了。 “停~！” 据我妈后来跟我说，我喊的那一声声音之大，语调之凄厉，已经完全超越了以往我挨打时的现场直播，差不多快赶上厂里大喇叭的嚣叫了。 我不知道后来我唱歌好听是不是跟我挨打时经常练习发声有关，不过当时我这一声确实把几个大人都吓了一跳，手中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随后我说了三句话。 “今天的事儿是我的主意。” “找个地方我来跟大家解释。” “解释完了如果还要打，禁止使用鞋底子，皮带，鸡毛掸子，扫床把子之类的工具？” 我小大人一样的做派镇住了几家大人，他们互相看了几眼之后，都点了点头，随后就集中到了我家。 就连赵慧娟和苗蕾都跟了进来。 回到家里，我就把我们怎么凑得钱，怎么买的西瓜，在体育场怎么卖的，一共卖了多少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最后还让张兰兰把钱拿出来给几家大人看。 其实不用最后拿钱那一步，当我把下午的经历说完之后，几家的大人已经都相信了。 毕竟小车里面的水桶，案板，小碗，以及我们用硬纸箱子做的招牌，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是说，你们仨一晚上就挣了十七块钱？” 梅阿姨简直不敢相信。 “是十七块一。” 张兰兰在她妈身边小声的说道。 “严格的说起来，应该是十三块五，还得刨除成本呢。” 我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在场的人里，工资最高的应该是我老爸，一个月八十二块半，毕竟他是皮革厂的副厂长。 但即使是按我爸能发全乎的工资来算，我们这一晚上，也挣了他五天的工资。 如果是换作梅阿姨和我妈，估计要七八天的工资了。 房间里一时间有些安静，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我看大人们没动静，就从张兰兰手里拿了两块钱，递给了赵慧娟。 “二姐，借你的两块钱，还你。” “林姨已经还我了。” 赵慧娟没接，看向了我妈，我回头看我妈点了点头，就又把钱放回了张兰兰手里。 大人们互相之间左看右看，都没有说话。 我们几个没有瞎跑瞎玩，甚至没有背着大人们跳到护城河里洗澡，反而主动的去考虑挣钱，似乎是一件应该给予鼓励的事情。 可我们只是用一晚上的时间，靠着三个大西瓜，就挣到了他们好几天的工资，又让他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几个人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都落在了我老爹的身上。 家属院里住的人，基本上都是皮革厂的职工和家属，我爹的职务最高，而且还是函授大专毕业，算是最有文化的，所以大家都希望我爹出来拿个主意。 老江同志咳嗽了一声，先到墙边拧开了吊扇，这才招呼大家坐下。 “江南，去，给你罗奶奶和梅阿姨搬凳子去···” 屋里人不少，我家凳子不够，张兰兰跑回他们家拿了两把小椅子过来，苗蕾竟然也分到了一把。 还有就是，张兰兰的爸爸张伯伯出去找我们没找到，刚刚骑着自行车回来，闻讯也来了我们家。 小屋里顿时人挤人，人挨人。 三堂会审开始了。 “江南，你说这事儿是你的主意？你为什么会想到跟刚子和兰兰去卖西瓜挣钱呢？” 为什么？ 我就是不想罗宏刚跟着封三儿混，想给他找个事儿干拴住他呗。 任谁尝到了挣钱的甜，恐怕都不会去想别的有的没的，不信你看看今天晚上的张兰兰。 我估计就算封三儿加入进来，我也能把这个小流氓培养成大流氓··· 哦，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大流氓。 可是这话没法在这个场合说啊。 你说罗宏刚跟封三儿玩以后会下大狱，谁信呐？ 更何况，我当时说服罗宏刚的理由，可是为了赵慧娟，你没看罗宏刚看我的脸都红了。 “这个···，刚子哥不是从技校毕业好几个月了么，厂里也进不去，也找不到别的工作，我就寻思给他找个事儿干。” “我看好多人干个体户，都能挣不少钱，就跟刚子哥说不如去干个体户得了。” 这理由虽然不咋地，但是起码说得过去。 “嗯。” 我老爹点了点头，接过了张伯伯递过来的一根烟，拿出火柴先给他点上，才又点着了自己的。 “那你们准备就这么一直切西瓜卖下去么？” “那当然不可能！” “这东西这么挣钱，而且别人一看就会，我估计最多一个礼拜，体育场里就有人跟我们一样切西瓜卖了。” “我准备攒够本钱以后，比如说一两百块，就得想个别人看不懂的，起码是光凭看是学不会的···” 这确实是我的计划，切西瓜卖那个技术含量太低，是个人看见了就知道怎么弄，体育场的市场就这么大，有三家切西瓜卖之后，估计马上就能陷入价格战。 我才不想打价格战，那么低级！ 第8章 平分 “嗯。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年龄这么小，怎么想出的这个主意···” 我家老头子慢慢的抽着烟，斟酌的话语。 “不过你能看到刚子没有工作，主动想到帮他找个出路，爸爸和妈妈都很···” 别的不说，老江同志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毕竟是跟共和国共同成长起来的人。 不过，这个地方用“欣慰”应该更合适吧。 老江同志，你的函授大专似乎水分有点大啊。 兴许是心理年龄的原因，我一点儿都不像真正的小孩儿一样，规规矩矩的听大人说话，反而脑子里还有心情纠正我老头的用词。 不过我发现开小差的并不是我一个，赵慧娟就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研究···。 对，就是研究，就像她学习的时候专心的样子。 还有苗蕾。 这丫头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就像是知道今天笑话看不成了，对我能成功的逃脱一顿毒打而觉得奇怪。 “不过，你跟兰兰你们俩，身份还都是学生。最应该完成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嗯，每天晚上出去这么一会儿，问题倒也不大。” 我家老江同志并没有发现我的心不在焉，犹自在说着话。 “不过等九月份开学以后，就不能再这样了，就这两个月吧。” “暑假这两个月，就让他们跟着刚子干吧，也算是体验体验人间疾苦，知道知道挣钱的艰难。” “老张，老梅，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我们家老头子的副厂长不是白当的，发言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一番话问明了因果，表明了态度，划定了时间，指明了方向，最后还不忘给革命同志个机会，让张伯伯和梅阿姨也发表发表意见。 可他已经把自己的意见抛出来了，这么多人看着，张伯伯和梅阿姨二位也只能顺着他划的道儿走。 高，实在是高！ 上一辈子不觉得，这一次我真的感到了我们家老头子的水平。 张伯伯和梅阿姨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就按你说的办。” “两个月以后，刚子要是能真正的找个生意去做，我亲自去帮他办个体户的手续。” 张伯伯最早也是皮革厂的职工，后来一路升到供销科的科长，据说在县里面工业局有关系。 几年前调到木器厂当副厂长了，准备等木器厂老厂长退了接班。 虽然让他出面给罗宏刚办个招工的手续也不是太难，但现在厂里面普遍都很困难，这时候塞人进去，那人情就使的大了。 不过办个个体户的手续倒不费什么人情。 “行，那就这么办。几个孩子都饿了，让他们都赶快去吃饭吧。” 我老头站起身来，正准备送客，却不防罗奶奶站了起来。 “等等···” 几个大人连同小孩儿都看向了罗奶奶，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话说。 “刚子，过来。” “当着我老婆子的面，谢谢你江叔和你张叔，还有兰兰和小南。” “还有，你给我跪下发个誓。” 罗宏刚跟奶奶相依为命，对奶奶极为孝顺，这也是我愿意帮他的原因之一。 听罗奶奶让他跪下，虽然略有些迟疑，不过也就是一两秒钟，随即“噗通”一声就在屋里跪下了。 “唉，罗婶儿，这是干嘛，快让孩子起来。” 我爹和张伯伯都赶忙伸手去拉，却被罗奶奶阻止。 “国庆，潮生，你们俩先等我说完。” 国庆就是张伯伯的名字，全名叫张国庆，而另一个自然就是我爹。 “刚子，刚才小南说的，我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人家这是为了帮你！做人要知道感恩。” “你们今天是挣了不少钱，可能明天，后天还能挣不少钱···” “可你要记住，今天这事儿，主意是人家江南出的，本钱是你们仨凑的，活儿也是你们仨一块儿干的。” “将来你这个个体户要是干不成，那也就算了。如果能干成，不管将来江南和兰兰他俩是上学也好，是放假了也罢，不管挣多少钱，都是你跟江南、兰兰你们三个的···” “都得你们三个平分，听到了没有？” “你当着你张叔两口子，还有你江叔两口子给我发誓。” 漂亮！ 我说漂亮，当然不是指罗奶奶的话说的敞亮，而是这一番话，直接把张伯伯跟我爹给抽到树上了。 有了这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张伯伯和我爹不插手帮忙都不好意思，罗宏刚这个个体户的手续算是稳当了。 甚至买卖开张起来后，我爹跟张伯伯都得费心照应着。 果然人老成精，这几十岁的人就没有简单的。 在场的人，估计除了我爹跟张伯伯俩人，也就是我听明白了罗奶奶话里面的意思。 “罗婶儿，不能这样。江南和兰兰他俩还是孩子，能干得了点啥？就是出个主意打个下手而已。” “对，这俩孩子别说干活，不帮倒忙就不错了，让孩子先起来···” 罗奶奶却不听劝，一巴掌拍在了罗宏刚的脑袋上。 “快发誓，你还等什么···” 于是，后世一个庞大的企业集团的股权架构，就在罗奶奶这一巴掌下面产生了。 其实后来我有时候会胡思乱想，罗奶奶这一巴掌，对我来说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从投资的角度来看，最初投入的三块六，我，或者说我们家拿了两块半，占到了69.4%，那我要是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可罗奶奶这一巴掌，直接给我打成33%了。 这么看，我好像是亏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按这个角度来说的话，那最亏的，应该是赵慧娟。 她要是不接我妈那两块钱，说不定就是我们四个人分了。 还有苗蕾，这小娘们儿但凡当时拿出来一毛两毛，就是五个人分了。 嗯，这么说来，我其实并不算亏。 更何况，我还收获了罗宏刚一生为我所用。 罗宏刚发完誓，老张和老江赶快把罗宏刚拉了起来。 “行了行了，孩子们把事情也说清了，赶快回去吃饭吧。潮生，你吃了没，要不去我那儿咱俩喝点？” 张伯伯向我爹发出了邀请。 “怎么会吃，刚刚不都在满世界找这几个孩子么。你先回去，我换身衣服过去。” “弟妹也没吃吧， 带着江南一块儿过去吧，我让你嫂子再炒俩菜。” “别让嫂子麻烦了，我们家的菜我都炒好了，就是有点凉了，端过去回个火就行···” 第9章 挣钱给兰兰姐花 “来，走一个。” 张伯伯端起酒杯，跟我老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仓促间整起来的，真没有什么好的下酒菜。 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炒花生米，一个酸辣土豆丝，还有一个红烧鲤鱼。 鲤鱼是周日张伯伯钓的，放在洗澡盆里养了起来，没想到只多活了一天。 那个酸辣土豆丝，就是我妈炒的，端过去热了热。 没错，即使算上鱼，也没啥好的下酒菜，炒花生米勉强算。 在我的眼里，就算不整上一盘牛肉，一只烧鸡啥的，起码也得来盘儿猪头肉吧，羊肉串也行。 可惜，八八年就这条件。 不是吃不到，是时间不对。 八点半快九点了，街上卖熟肉的，卖烧鸡的，不管是公营的还是私营的都关了门，甚至连小饭馆都下班了，上哪儿买去？ 回到这个时代的第一顿饭，对我不是太友好啊！ 张伯伯看我兴致不高，还以为刚刚的三堂会审把我给吓着了，伸手从盘子里给我抄了一大块鱼肉。 “小南，来，多吃肉，长大个。” “谢谢张伯伯。” 我嘴上感谢，心里边却嘀咕，多吃牛羊肉长大个，没听说鱼肉能长大个的。 鱼肉中的蛋白质和不饱和脂肪酸确实对人体有好处，但主要是集中在健康方面，长个子么，除非你把鱼骨头也吃了。 否则单凭鱼肉里的那一点点维生素d,还不如多晒晒太阳呢。 张伯伯给我夹了一筷子菜之后，就不管我了，放下酒杯给我爸递了根烟过去。 “潮生，厂里边现在形势怎么样？” 酒过三巡，我妈跟梅阿姨，还有张兰兰早就下桌了。 我妈吃完饭就回家了，梅阿姨陪着张兰兰在里屋学习，也就剩下我嘴小划拉的慢，还在陪着两个喝酒的人。 “不咋样。” 老江同志接过烟，拿起火柴点着了，放在嘴边吸了一口。 “你当过供销科长，你知道，往年咱们厂的皮衣皮裤，还有那翻毛皮做的围领子，可都是往东北销的，而且还供不应求。” “可现在，全都在仓库里积压着。卖不动，根本卖不动···” 我本来没想笑，可我爹最后这两句好像跟哪个小品还是相声的句式类似，让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前一世的时候，我不关心这些，自然不知道厂里的经营现状。 不过此时有了两辈子经历的我，自然是知道我爹所说的问题，出在哪个地方。 1988年，改开的政策已经实施了十年时间。 东南沿海地区，特别是闵、浙、粤等地，凭借优越的地理位置和开放政策，吸引了大量的外资和技术，加工制造业和轻工业等等发展的如火如荼。 人家那边生产的产品，不但在国内能把一众计划经济体制下熏陶出来的企业和企业家们打的找不着北，甚至改头换面了还能摆到港澳那边的柜台上销售。 你们凭什么跟人家竞争？ 而且，现在是啥时候？ 七月啊！一年里面最热的时候！ 这个时候卖皮衣，别说在我们县，你就是跑去边疆阿勒泰，或者东北黑龙江，抛开竞争的原因，照样没几个人会要。 上身试都是一身汗，谁会买？ “你笑啥？” 老江同志一瞪眼睛，我赶快假装配合打了个哆嗦。 说实话，被老头子批评两句，甚至在屁股上踢一脚，对于心里面住着一个几十岁的中年油腻男的我来说，这种感觉还是很亲切的。 只要别上刑具。 “没···，没啥，我就是想起来个笑话。” “你看你把孩子吓得。” “今天江南表现不错，都知道想办法挣钱了，别理你爸。吃饱了没有？” 梅阿姨刚好走过来，看见我爸的样子，忙站在我身后给我撑腰。看我点头表示吃饱了，又把我拉起来去洗脸。 “今天挣了不少钱呢，小南长大了肯定也能挣钱。” “阿姨问你啊，你将来长大了，挣钱了给谁花啊。” 又是这问题，小时候好像是个人都喜欢问这类的问题。 譬如，挣钱给谁花啊，买点心给谁吃啊，买新衣服给谁穿啊··· 不过我都十一了，怎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这种问题不要说是现在的我，就算前世的我也能闭着眼睛答到你心眼儿里去。 没错，这种问题的回答，就四个字，投其所好！ 想要拿高分，就想想问你的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所以我的答案，当时就让梅阿姨的嘴咧开合不上了。 “我挣钱给···，给兰兰姐花。” “哎呦，我的乖儿子。” 梅阿姨抱着我大笑起来，旁边我爹跟张伯伯听的也合不拢嘴。 只有在里屋看书的张兰兰听到笑声跑出来，有点莫名其妙，却引来了第二次笑声。 “江南，阿姨在外屋给你铺个床，晚上你就睡在阿姨家，跟你兰兰姐睡一个床，好不好？” 嗯？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的肉体只有十一岁，还是个白白嫩嫩的小虫子，但我的心理年龄可是四十多了啊。 梅阿姨你这是，要把亲生女儿推入虎口么？ 我抬头看着梅阿姨，脸上的笑容怎么那么的暧昧。 这是现在就准备把女婿定下来么？ 好吧。虽然张兰兰比我大，不过继承了梅阿姨百分之九十多的优良基因，长得确实不难看。 咳···，说不难看我都亏心，人家长大后起码是中戏表演系的颜值了。 “行，不过我怕蚊子。” “嗨，点盘蚊香就行了，说定了啊。” 梅阿姨站起身，隐晦的朝着张伯伯使了个眼色，转身回厨房烧水去了。 另一边，张伯伯好像没看见梅阿姨的眼色，依旧跟我爹抽着烟聊着。 “木器厂也差不多。现在的工艺都老旧了，别说跟人家江南那边的比，那大衣柜···，组合柜···，就连个体户的木匠们打出来的都比不过。” “也就靠机器开动后生产出来点小方桌···” 张伯伯拿筷子敲了敲他们吃饭的桌子。 “···小板凳之类的，还能挣点工资回来。” “老厂长准备让我去南边儿，看看人家的家具都是什么款式，回来我们也照着做呢。” “哼···” 那是谁曾经说过，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只能捡屁吃。 观念不改过来，靠抄袭苟延残喘，就算能多挺一段时间，到头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刚才没忍住，出声笑被瞪眼，我不敢再造次了，只能撇了撇嘴。 但就这也被老江同志瞅见了。 “啪···” 第10章 献策 这回不瞪眼了，直接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了。 老江同志虽然是建国后生人，但封建思想很顽固，主要就是君臣父子那一套。 他跟老张伯伯说话的时候，要么你就躲远点玩，别在他面前现眼。 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仔细聆听状，不时的点点头附和，也可以适时的提问一两个问题表示你理解能力有限。 当然，你真要是有能力反驳，也可以以向他请教的姿态来跟他辩论。 但绝对不能心不在焉，甚至面露不屑加以嗤笑。 第一次，因为是在张伯伯家里，再加上梅阿姨出面，所以老江同志忍了。 可再来一次，那我就是在作死了。 “过来。” “哎，别动手···” 张伯伯拦住了我爹抬起来的手。 “小南虽然年龄小，但是给刚子出的那个主意，把西瓜切开了卖，还是挺让人眼前一亮的。” “说不定咱们说的事情，人家小南也能给想个办法。” “过来，小南，来张伯伯这里···” 老张同志把我拉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说说，我跟你爸刚才说的，你有主意没有？” “主意肯定是有的，不过我给你们出了主意，我能有啥好处？” 隔着一张桌子，老江同志手脚再长，也打不到我身上，我开始卖关子。 “哎呦？” 张伯伯跟我爹被我人小鬼大的话噎得差点岔了气去。 “几天没见，你小子这是变大人了啊。” “我看是几天没挨打，皮痒了···” 半晌，我爹跟张伯伯回过神来，看着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始给自己找台阶。 “想要好处，没问题啊，你出的主意，只要能对伯伯的厂有帮助，伯伯给你做冲锋枪。” 物资匮乏的年代，不光是对大人，对小朋友同样不友好，特别是我们这种半大的孩子。 一般的玩具我们觉得幼稚，不一般的玩具···，商店里货架上根本没有。 小的时候，我看见别人手里拿着个木头做的冲锋枪很神气，就跟张兰兰说起过，想让她爸也给我做个。 但从今天老张同志的话来看，张兰兰肯定跟他说了，就是他没当回事儿。 问题是即便我不是重生回来，现在的年龄也不拿冲锋枪当回事儿了，他却又拿出来诱惑我了。 张伯伯拿起桌上的烟盒，递给我爹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两个人分别点燃了，都不再说话，抽着烟看着我。 好吧，反正我的目的也只是让他们放下身段，放低姿态，别觉得小朋友说的话是异想天开，就行了。 “张伯伯，我听电视广告上说，南方的家具，好多都是板材的，不锈钢的，铝的，玻璃的，塑料的···。” “板材是啥我不懂，不过其他的那些，你们厂里能生产么？” 一句话直接把张伯伯问愣住了。 这个问题我偷换了概念，是拿着整个南方地区所有的家具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来给张伯伯挖坑，不过张伯伯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还有，我们老师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能问问你们木器厂的机器，是什么时候买的么？” 他们木器厂的情况，前一世的后来，我还是听张兰兰说过的。 设备陈旧，手艺粗糙，还没什么创新的思路。几个老技工退休后，一天在比一天走下坡路。 而且，这时候退休工人的工资都是厂里在开。 效益低，负担重。 木器厂后来能苟延残喘很长一段时间，张伯伯算是个能人了。 张伯伯苦笑了一声。 “厂里十几年没买过新机器了，没钱啊···” “生产出来的家具，赔钱卖都卖不出去多少，要不是老厂长以前囤过一批木料，现在估计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你看，这就是报上说的，你们对自己i的定位产生了偏差。你们是木器厂，又不是家具厂，为啥一定得要生产家具呢？” 嗯？ 我这句话把张伯伯问愣了。 “木器厂跟家具厂，有区别么？不都是生产家具的么？” “不生产家具，那生产啥？你让我生产自行车、收音机，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啊。” 张伯伯本来就喝的有点迷糊，被我这么一问，更迷糊了，我爹的眼睛也有点找不着焦点。 “你看，你刚才都说给我做冲锋枪了，这是啥？” “这是玩具！” 不点破是不行了，他们的脑子转的没这么快。 “这个玩具能做，别的玩具能不能做？” “我就是给你打个比方啊，你可别真的去做玩具，那个买的人太少···”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打开思路，譬如说···” 张伯伯有点迷糊的眼睛已经亮了起来，听我说譬如，马上打手势让我暂停。 “兰兰，给我拿支笔拿张纸出来···” 我跟张伯伯说了好多我后世曾经见过的，用他们厂里过时的、简陋的工具稍加加工就能生产出来的东西。 “譬如说有一种益智玩具，叫鲁班锁，你听说过没有？没听说过找个老木匠，或者你们厂里的老技工问问。” “鲁班锁这东西完全就是拼木头块，不但不挑木料，不管啥木头都能做，而且还节省木料，一块料不管啥形状，差不多能把木头用完。” “最重要的是，我刚刚说了，这是益智玩具啊，冲锋枪盒子炮那类的玩具，对家长们没啥吸引力，但是益智玩具可不一样。” “卖给孩子的，就是抢钱啊！” “你卖便宜点，一年出个几十万套估计跟玩一样。一套玩具卖三块钱，不行卖五块，你算算这是多少钱？” “还有还有，现在斜梁的自行车，前面都没办法放小孩儿的座，所以很多女的也都买直梁的车。” “但是你们要是能生产出来在斜梁上放的小孩儿座，那能不能跟自行车厂家合作，搭配着卖？” “还有啊，现在我们在家里写作业，要么是趴在小方桌上写，要么是趴在家里写字台上写。” “可小方桌大部分是吃饭用的，太矮；写字台又是按大人的身材设计的，太高。” “你们要是能生产出来专门给小孩儿用的写字台，而且还能根据小孩儿的身高调节高度，避免时间长了近视或者驼背，你说那些父母会不会给孩子们买？” “···” 张伯伯记了大半张纸，记完以后真的是高兴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珍而重之的把纸折好，放进他平时上班总带着的那个提包里面。 第11章 公文包 “老江，小南这主意，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明天我就找老厂长，还有生产科的人一起合计合计。” “说不定，我们厂里扭亏为盈，就出在小南这几个主意里面了。” “一家人，我就不多说了，来，再走一个。” 潮生也不叫了，我们家老头的地位略微的有了点提升啊··· 还有啊，什么时候就成一家人了？ 还真要把张兰兰嫁给我么？ 那后来怎么又不说这事儿了呢？ 算了，凭张兰兰那颜值，没嫁就没嫁吧，不然嫁给我也是事儿。 县城里的小医生，就不能存有超脱自己地位的幻想，不然老天爷说不定估计会给你发帽子戴。 不过这辈子么，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 虽然想了这么多，不过我只能在心里面撇撇嘴，今天作的已经够了，再作说不定真的连累屁股了。 老江同志陪着老张同志走了一个，放下酒杯夹了口菜嚼了几下，咽下去，随后看向我。 虽然还想在我面前保持父亲的威严，不过到底还是按耐不住。 我刚刚给张伯伯出主意的时候，他就很眼馋。 “小南，你既然给你张伯伯出过了主意，那你说说，皮革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早就在等着他发问。 说实话，皮具这东西，在奢侈品牌里有这么一号的。 只不过，我们县这个皮革厂，现在不要说奢侈品牌，甚至连品牌这个级别都够不上。 对于这种产品，我们一般都称之为：杂牌！ 不过既然是杂牌，那就没有品牌的负担，可以做的事情更多，发展的空间更大。 听见他问，我随手就把张伯伯刚刚放在一边的提包拿了起来。 “提包？”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确切地说，应该叫公文包。” “你看张伯伯的这个提包，人造革的。工作手册，笔，计算器，嘿，还有卷尺，这是啥？哦，木匠的铅笔···” “这些东西全都塞在里面，就算把拉锁拉开也看不清楚，拿东西有时候还得把别的先拿出来才行。” “还有，这提包这么小，装信纸都得折起来，装文件是不是也得这样啊？要是次数多了，是不是会窝个角，或者不小心挂在拉锁上扯烂了呢？” “去县政府或者工业局送文件，掏出来的时候，‘刺啦···’，那是不是就尴尬了？” “你们知不知道香港那些出门上班的人，人家也提着包或者背个包，但是不但比张伯伯这个提包好看，而且还实用的多。” 随后，我把后世见过的，那种方形的，a4纸装起来也完全没问题的公文包给我爹画了出来。 “里面分层，放文件的放文件，放工作手册的放工作手册，还有放笔的插口，公章、印泥、计算器···。” “对了，你们可以去市场上找找，有没有小一点的计算器，让厂家给你们定做一批放里面。” “买公文包送计算器，不行再送支钢笔，反正把价钱都加在公文包的费用里面。” “这样的公文包一提，多气派！” “除了提手之外，再加个背带。骑自行车的时候，就能背在身上了，省的挂在车把上不方便。去市里面坐公共汽车的时候，也可以把手腾出来拉着扶手。” “这种是男用的，你们还可以设计女用的···，带花纹，或者有颜色，让你们生产科画出来几个样子，找那些机关里的阿姨们问问，看看她们喜欢啥样儿的，你们照着生产就行了。 “对了，还可以做钱包和皮带。” “钱包和皮带用同样的颜色的皮子做，花纹啊，商标啊，都弄成一样的。让张伯伯他们给你们生产实木的盒子，里边垫上绒布，把皮带和钱包放一起卖。” “我听我同学说，他爸去香港，就从香港带回来一套这样的，好像得两三百块一套呢？” “我看干脆你们去买一套，照着人家的样子做，人家卖三百，你们卖三十不行么？” 卖三十会不会亏？ 当然不会，卖十三都不亏，钱包和皮带才能用多少皮子？ 我爹他们现在还没有品牌的概念，不知道一件商品，特别是皮具这种类似于装饰品和奢侈品的东西，卖出去的价格中，无形的价值应该占一大部分。 他们现在衡量成本，都是按皮子的面积来的，顶多再加上人工、水电、税费之类的。 我爹跟张伯伯早已经被震的说不出话来。 钱包和皮带卖二三百？ 花三四个月的工资，就买个钱包、买根皮带？ 就算卖三十，那也半个月工资了。 虽说现在大部分人工资都涨了，不是以前那种三十六快万岁了，可平时人身上顶多也就装个块儿八毛的，用个手绢一包就完了。 谁会想到用钱包？ 那不是招小偷惦记么！ 不过那个公文包的话，倒是一条路子。 “小南，你说的那个什么公文包，那是在香港那边，咱们这边会有人买么？” 我爹没说话，张伯伯倒是先问了一句。 “张伯伯，这要问你，如果有，你会不会买？对了，就是那样的。” 电视里，不知道哪个台正在重播《流氓大亨》，方谨昌漫步在中环街头，旁边匆匆而行的人流里，好多人都背着公文包。 “呃，要是···，要是不贵的话，倒是可以买一个。” 我不清楚张伯伯是故意给我面子，还是心里真实的想法，不过不管哪一种都问题不大。 “县里机关里的人，几乎大部分的人都是拿的张伯伯的这种提包，还有背军书包的。” “平时大家都这样，也就看不出来差距，但是我们老师说人是有攀比之心的。” “一旦有一两个人买了，拉开了档次，马上就会有人眼红，到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跟上。” “爸，我建议你生产出来之后，去县机关里面找那些平时装文件多的，经常往各个办公室跑的，什么秘书啊，通讯员啊什么的，送他们一人一个，马上就能把消息给散播开了···” “···” 老张同志和老江同志对视半晌，最后老江同志才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 “这些···，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电视里啊！” 我随手一指电视里的《流氓大亨》。 “还有杂志，我看《读者文摘》里讲了好多企业转换思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故事呢。” 《读者》那时候还叫《读者文摘》，要到1993年才改名。 “对了···，《流氓大亨》里还有好多其他种类的女同志背的包呢，你要是还想做，就找个录像带好好看看。” 第12章 怎么能关门呢? “你们还睡不睡了，十点多啦···” 梅阿姨在里屋吼了一句。 “睡，睡，这就结束了。” 张伯伯赶快跟我爹使了个眼色，俩人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爹也顺势站了起来。 “小南，你梅阿姨留你，那你今天晚上就先在你张伯伯家睡，明天晚上我下班回来再找你。” “还有，你在你张伯伯家里睡觉不许找事儿，不许欺负你兰兰姐，不许再看电视了，赶快洗洗澡睡觉。” 这话说的，我欺负张兰兰？ 张兰兰跟我，到底谁才是小的那个啊？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我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称是。 睡觉之前要洗澡，都住的是平房，没有卫生间，一个大白铁皮盆子就放在厨房，热水早烧好了。 梅阿姨说要给我洗，我当然不愿意。 这事关尊严！ 一个大男人···，呃···，稍微年轻···，年幼一点的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既不是老妈又不是老婆的女人给自己洗澡。 面子还要不要了？ 好吧，狗屁的面子，主要是因为我灵魂中被称之为lsp的那部分。 前文说过，张兰兰继承了梅阿姨百分之九十几的基因，就已经是中戏表演系的水准了。 那原版的梅阿姨呢？ 绝对有何赛飞演《大宅门》时的风采！ 当然，你要是问我两个人到底谁好看，那我当然选张兰兰。 一是因为梅阿姨当打的那几年，我根本没见过，顶多就是看过几张照片。 等到这世界上有了我，而我又理解了“漂亮”这个词的具体含义时，梅阿姨已经少妇好多年了。 第二就是，化妆很重要，但梅阿姨直到六十来岁才学会。 又跑岔路了，还说回洗澡。 我爹走了之后，梅阿姨就换过了睡衣，虽然不透明，但我能看的出来，里边绝对是真空的，领口开的还挺低，露出一大片白腻的胸脯。 这洗的时候，她难免得弯着腰、低着头···，万一我那条小虫子忽然立正向她致敬，你们说到时候尴尬的是我，还是她？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我就是不愿意，气的梅阿姨最后一甩手。 “臭小子，有人想让我给他洗，我还不乐意呢。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洗吧。” 听的张伯伯在一旁嘿嘿直乐。 一个一个的洗完澡，梅阿姨帮我们点上蚊香，我跟张兰兰躺在客厅里他们家那个木头沙发展开后铺就的床上，忽然间不知道该说啥了。 洗完澡出来之后，我只穿了一条小内裤，张兰兰倒是穿着一条应该不知道是谁的裙子改的睡衣。 吊扇依旧呼扇呼扇的转着，凉水擦过的凉席躺上去别提多舒服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你说张兰兰也奇怪，白天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还有点害羞了，话都不敢跟我说。 我拉过毛巾被，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记忆里，张兰兰跟我不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啊。 小的时候张伯伯出差，赶上梅阿姨上夜班的时候，这丫头经常跟我睡一起的。 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这要是谁也不搭理谁就睡觉，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我想想，撩妹应该怎么开始开始来着？ 讲笑话？ 不过眼前这个丫头才十三岁，你说我要是给她讲小白兔在大森林里迷路的段子，她懂那句“你让我快活一下我就告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么？ 算了，撩动了还好，万一没撩动，岂不是更尴尬？ 关灯睡觉吧。 我坐起来拉住灯绳，啪嗒一声关掉了电灯。 躺下来之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刚伸出手指头绕了绕散到了我枕头上的，还带着香气的头发卷，就换来了一记轻轻的粉拳。 随即里屋传来梅阿姨的声音。 “小南，兰兰，别闹了啊，赶快睡吧。” “噢···” 我跟张兰兰答应一声，不再说话，借着里屋的灯光，老老实实的躺下准备睡觉。 可我今天第一天重生，又怎么会睡的着，一会儿翻一个身儿，一会儿翻一个身儿。 里屋的灯光不知道灭了多久，张兰兰在我耳朵边都打小呼噜了，我还在睁着眼睛数绵羊。 “一只羊呀两只羊，灰太狼想抓美羊羊，三只羊呀四只羊，红太狼说今天要交公粮，五只···” 里屋忽然传来梅阿姨轻轻的呼唤，“小南，兰兰，睡着了么？” “阿姨，兰兰姐睡着了，我还没有。” 我对着里屋喊了一声，里屋原本若有若无的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一瞬间忽然停止了。 随后传来了一声叹气的声音。 卧槽，我真是个棒槌！ 我忽然醒悟过来。 梅阿姨今晚为啥非得把我留下来，让张兰兰跟我在客厅的沙发床上一起睡？ 为啥我同意留下来之后，梅阿姨看我的笑容那么暧昧？ 我爹为啥不许我看电视了，让我赶快洗洗睡觉？ 为啥梅阿姨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睡着了没有？ 把我留下来，是为了把张兰兰从里屋的大床上支出来。 朝着我笑，那是梅阿姨自己得意，根本就不是对我的暧昧。 我爹让我赶快睡觉，那是真的让我赶快睡觉！ 哎，听见人家问，不说话就完了，还傻乎乎的回上一句。 估计里屋那公母俩快要把我恨死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怀疑我真的要睡着了，梅阿姨在里屋又轻轻的问了一句。 不过既然已经犯过一次错，第二次我怎么会不长点心。 但不回答，也许并不是最好的，能让梅阿姨他俩放心的办法。 我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嘴里嘟囔了一句：“兰兰姐，找人家四毛钱···” “噗嗤”，里面的两个人都笑了，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我还是能听出来两个人的得意和···，迫不及待！ “你别说，小南这小子还真是，做梦都想着卖西瓜呢。” 这是男声。 “嗯，能想着让兰兰管钱，算我没白疼他。” 这是女声。 梅阿姨的说话声由远及近，随即，里屋的门被关上了，后面的一句话我就没听清，听起来好像是“也疼疼我呗···”，不过说的比较含糊，似乎嘴被堵住了。 怎么能关门呢？！ ··· 唧唧复唧唧，木床在叹息，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喘息··· 第13章 中道花光预算 早晨。 我正在梦里背诵《木兰辞》呢，胳膊上挨了一巴掌，一下子把我从梦里惊醒。 睁开眼一看，呃···，尴尬。 我真没想着趁睡觉占人家张兰兰的便宜。 真的没有！ 只不过是睡觉不老实，腿乱蹬乱放而已。 此刻，原本应该盖在我肚子上的毛巾被，早就被我蹬到了沙发下面。 而我的一条腿，只不过碰巧放在了张兰兰的两条大腿上。 张兰兰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我满脸通红。 “对不起，对不起···” 我慌忙收回腿，张兰兰一声不吭，低着头穿上鞋子就跑出去上厕所了。 这丫头，着急上厕所就早点把我叫醒不得了，干嘛非得给我一巴掌？ 还有，干嘛要把自己憋的满脸通红，这要是万一尿床了还不得赖到我头上啊。 哼，女人就是矫情。 等等，憋尿？ 卧槽，我忽然醒悟过来。 大早上的，我也憋着尿呢。 这是生理反应，这他么不能怨我啊！ ··· 吃完早饭，张兰兰抱着自己的暑假作业到了我家。虽然她还是不说话，不过意思很明确，上午要学习，写暑假作业。 可能她还抱有帮助我学习，万一有什么题不会，她可以给我讲的念头。 可惜，要让这小美女失望了，我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把两本暑假作业写完了。嗯，除了有几篇作文没写。 不是不想，实在是手酸。 后世都习惯电脑打字了，猛然间一拿起铅笔，还真是不太习惯。 而且，字写的真他么难看。 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嗯，有时间得把书法练练。 对了，我得做个计划，前世有什么风雅的爱好，比如说书法啊，钢琴啊，摄影啊之类的，趁着这辈子有时间了，先练起来。 张兰兰看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两本作业都做完了，有些不敢相信，伸手拿过我的作业检查起来。 看她拧着眉头的样子，我心里嘿嘿的笑。丫头，要不是害怕吓着你，你的那几本作业我一会儿也能写完。 罗宏刚推着小车买西瓜去了。 我让他把昨天挣得钱都买成西瓜，这东西能放几天，一次买多了省的一趟一趟跑。 而且，要不了几天，估计就有跟我们一样切西瓜卖的出现了，买的人多了，卖西瓜老头说不定就不给我们便宜了。 先囤上一点，锁定利润。 苗蕾这丫头，不知道为啥没有出现。在我的印象里，这丫头是最喜欢利用我们俩互相交换检查作业时，在我的作业本上画上大大的叉的。 不过偶尔一次不出现也正常，我也不以为意。 吃过中午饭，我让罗宏刚找了几根竹竿，在小车上绑了一个棚子。 不单单是因为下午五点多我们出摊儿时，太阳还比较大，我怕晒，还因为棚子搭起来之后，我们的摊子更醒目，看见的人更多。 要不是不知道去哪儿弄蓄电池，我还想在上面接个灯泡呢。 算了，不着急，缓缓再说。 五点，出摊儿！ 我还是想的乐观了。 我原来以为，最少要一个星期，才会有人抄袭我的创意，跟我们竞争体育场纳凉的人的生意，没想到才过了三天，我重生回来的第四天，就有人跳出来抢生意了。 而且一来就是两家。 好在，这会儿的人还是纯朴的，还是有底线的。 虽然是抢生意，到底没有把我们的位置也给抢了去，我也就懒得说那么多。 而且在张兰兰对着那两家怒目而视时，还把张兰兰拉了回来，趁着生意不忙，把小白兔的故事讲给她听。 张兰兰果然能听懂了，追着我跑了大半个体育场，看的罗宏刚哈哈大笑。 不过，虽然张兰兰表演了一出恼羞成怒，但我感觉她还是高兴的。 我假装被她追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准备挨打时，身上只是轻轻的挨了两拳，就不再打了。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说明天的生意怎么干。” 趁着没人来吃西瓜，我拉了个小板凳，躲在车子后面跟罗宏刚和张兰兰开起了会。 “明天，我们不切西瓜卖了。” “不卖了？我们还有十几个西瓜呢？” 这几天没人竞争，生意不错。如果按纯利润来算，我们四天的时间一共挣了五十多块钱，哦，包含那十四个大西瓜。 所以张兰兰手中的现金还有二十八块多。 “没事儿，西瓜能放，一时半会儿坏不了。” “明天我们这样···” 明天我准备做真正的牛奶水果刨冰了。 我让罗宏刚准备两个大锅，明天一早去牛奶站买牛奶。 又跟张兰兰说，让他晚上回家找张伯伯，让他明天上午带我们去雪糕厂买冰块。 现在县城里还没有人家安空调，大家降温的工具都是电扇：吊扇、落地扇、台扇···。 但有些企业车间太大，空气流通不好，即便是装上大功率的换气扇也难免会造成工人中暑，所以冰糕厂会为了这些企业专门的提供一些冰块儿以降温。 这些冰块儿每一块儿都有脸盆大小，四四方方的，在房间里放上一天也融化不完。 “哦，还得准备一个小被子，不然冰块儿都化完了。” “然后，咱们找个时间一块儿去百货大楼买水果罐头，还有白糖。” 这时的夏天能见到的水果种类，真的跟后世比起来少了好多，除了当季的水果，其他的就只能以罐头的形式存在了。 “呃，还有杯子和勺子···” 我忽然觉得张兰兰手里那二十八块多不够用了。 呃，南帝创业未半，而中道花光预算···。 这怎么办？ 回家找太上皇太后借钱么？ 这是个办法。 但一旦这么做，我算无遗策小诸葛的形象，在张兰兰和罗宏刚的眼里就打了折扣了。 而且，既然说好了三个人平分，那借钱也应该向三家一起借，不然这不就变成我们家的生意了么？ 当初当着那么多人，我信誓旦旦的说就用三块多钱，给罗宏刚弄个生意出来，现在才过了四天就又要借钱··· 不说别的，苗蕾那丫头知道了，就不知道会怎么背地里笑话我呢。 不行，借钱不行，得想别的辙。 我站起来看着旁边两家切西瓜卖的，哎，有主意了。 第14章 蝴蝶第一次扇动的翅膀 “嫂子，忙着呢。” 我跑到我们左边的摊位，对地上一个蹲着刷碗的年轻女人叫了一声。 左边的摊位，跟我们并排，都摆在跑道边儿上，但比我们离主席台更远。 看起来应该是两口子在经营，两个人年龄都不大，乍一看都不到三十。 应该不会是机关的干部，不知道是哪个厂的工人，干部们拉不下脸。 相比起摆在主席台右侧跑道边儿的那一家，他们这个摊子对我们的生意影响更大。 不过，今天他们比我们来的还早，但很礼貌的把我们原来摆摊儿的地方给空了出来，让我对这两口子感觉很好。 “呦，小兄弟，有事儿么？” 女人回头看见是我，略有些诧异，但随即便露出一张笑脸。 嗯，年轻无丑女。 怪不得把我们的生意抢走了许多，就凭这长相这身材，就比还没发育的张兰兰要招男人喜欢。 “嫂子，我们哪儿还有几个西瓜，你们要不要？” “嗯？” 听了我说的这话，这个女人有些诧异。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虽然不至于见面就掐，不过说话的时候总会提一份小心。 大家都切西瓜卖，我忽然问她要不要西瓜，难免会让她摸不着头脑。 “噢，我们明天就不卖这个了，还剩下了十几个西瓜，我想着你们如果要的话，我就不费事儿再往家里拿了。” 见她迟疑，我又解释了一句。 “是么？那···？” “我们是八分钱一斤买的，转给你们就按七分半一斤吧，我们亏一点，你也别让我们亏太多了···” 我们的西瓜，是在老头儿那儿七分钱一斤买的，不过现在县里面的西瓜都卖八分钱一斤。 这嫂子如果能接手，我一斤还能挣上半分钱。如果她也是七分钱一斤买的，跟我理论理论，我顶多不挣钱。 “七分半？” 这女人有点犹豫。 看样子她的西瓜确实是按照八分钱一斤买的，对七分半的迟疑，只是想让我再便宜一点而已。 “嫂子，我们几个只是勤工俭学的学生，出来挣下个学习学费的，你不会让我们亏太多吧？ 古龙老先生说过，江湖上，遇见了老头、女人、小孩儿最得加小心，因为这些人会让人丧失警惕性。 现在这女人就已经被我忽悠的丧失警惕性了。 她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男人，男人点了点头，问我，“有多少斤？” “我也不知道，反正还有十几个，我们留两个自己回家吃，其他的都让给你们吧。” “行，你等一会儿，我去找人借个秤···” 十二个西瓜，一共卖了十六块二，比我们买的时候多了一块钱。 这生意···，偶尔做一次还可以，不能多做，不然就露馅了，嘿嘿。 走了，下班回家了。 小孩儿饿的快，我早就前心贴后心了。 回到家里，老江同志正坐在客厅里抽烟等我，就连我妈也在一旁陪着坐着，让我心里面有点奇怪。 前两天晚上，有关皮革厂产品更新的想法，我已经跟老江同志说的够清楚了，再说，就是超越时代的东西了。 这年头，很多观念、技术、还有老百姓的购买力达不到的情况下，贸然把下个世纪的东西拿出来，就算能生产出来摆上柜台，也不一定能获得市场的认可，反而得不偿失。 领先时代一步可以，领先时代太多，老百姓就把你当疯子了。 还等我干嘛呢？ “小南，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一下···” “你一边儿吃，一边儿听着，看看能不能帮我拿个主意。” 我这几天的表现，已经让我爹不再把我当一个小学生来看待了，我听着这话里的意思，有点平等对话的感觉。 “针织厂？” 听老江同志说完，我也顾不上吃饭了，大声喊了出来。 “嘘，你小声点，别嚷嚷，现在这事儿只是在征求我意见呢。” 刚刚我吃饭的时候，老江同志告诉我，针织厂的厂长忽然中风住进了医院，看样子是起不来了。 组织上今天叫他过去，准备让他去针织厂担任一把手，正式征求他的意见。 针织厂的全称，是卫南县针织内衣厂，也是我们县的县属企业，规模跟皮革厂差不多，一百来号人。 产品种类也不多，秋衣秋裤，背心内裤，顶多再加上个袜子。 前世我对这个企业关注不多，因为不但我们家没人在针织厂，我同班的同学里都没几个是那个厂里的子弟。 另一方面，这厂子九十年初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倒闭了，厂子的地皮不知道租给哪个运输公司做货仓了。 问题是，前世这事儿我没听说过啊，怎么忽然间有了个这样的消息？ 是我重生回来扇动的翅膀影响了历史，还是前世我爹考虑了之后没决定去，也就没跟我说呢？ “小南，你觉得，这针织厂，我去还是不去？” 看我低着头盘算半天没说话，我爹又问了一句。 “去，干嘛不去。” 我脱口而出。 有当一把手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守着皮革厂给人家当小妾。 没错，我爹在皮革厂，名义上是副厂长，其实跟小妾差不多，不但没什么权利，而且还整天受气，也就比工人强点而已。 刚刚我不说话，只是在想如果是针织厂的话，后世里有什么让人耳目一新的产品。 “我是搞财务出身的，去针织厂和留在皮革厂，专业上倒都没什么大碍。” “就是，你刚刚给我出了那么多主意，我还没有整理出来跟厂里汇报···” “哎呀，就那么个破厂子，你还有啥可留恋的么？” 我妈虽然也是皮革厂的工人，但数落起来厂领导来可一点也不留情。 “你说徐卫新算是个啥厂长，不就仗着姐夫是副县长么。” “生产生产不懂，经营经营不会，工人们提意见还不虚心接受。” “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吃的个肥头大耳，弄的个少数民族企业跟养了头猪一样。” “每天看见他那个肚子我就烦。” 皮革厂一百多号人，三分之一都是少数民族，厂里食堂都只做清真的菜，在县里是有名的少数民族企业。 “我就是···，就是有点可惜小南给我出的主意。” 被老妈一顿抢白，老江同志有点不好意思。 “老江同志，你放心，别说去针织厂，就算把你调去个生产飞机大炮的厂子，你儿子也能帮你支楞起来！” 第15章 雪花酪 第二天上午，本来应该继续学习的，但是因为我对我们创业小团队所销售的产品做出的重大调整，张兰兰决定暂停一天。 苗蕾依旧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懒得理我，还是去她姥姥家玩了，这几天不在家属院儿里。 倒是赵慧娟早上上学看见我时问了一句。 没错，就是上学。 过了暑假，她就是高三了。 我原来以为还要再过几年，等到高考的竞争更激烈了，高二的学生们才会没有暑假。 没想到从赵慧娟她们这一届就开始了。 县一中就给这些九月份就要升入高三的毕业生们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他们回家休整了休整，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又开始上课了。 好在据说开学前还会再放几天。 家属院门口，我很自豪的告诉赵慧娟，我们的企业目前运行的很好，并且会越来越好，如果将来她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可以来给我打工。 赵慧娟听完噗嗤一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完全把我的话当成了吹牛。 没错，就是乱颤。 二姐发育的已经小有规模了···。 罗宏刚把牛奶买来了，两大锅，煮好放凉了以后倒进了三个暖瓶里。 为了这些牛奶，我把我们三家的暖瓶都征用了，没想到竟然还剩下小半锅。 罐头也买来了，桔子、黄桃、山楂，种类不多，勉强够用。 白糖也买来了，煮牛奶的时候已经放了进去。张兰兰偷偷尝了一口，说把牙甜掉了。 杯子和勺子也买来了。我原本想买那种带把的白玻璃杯的，没想到百货大楼没有，只能买来三十个塑料的。 冰块儿也买来了。 张伯伯早上没上班，亲自领着我们去了冰糕厂业务科。 因为是张伯伯领着来的，我们又不像那些企业一样挂账定期结，业务科的那个科长很热情，说我们随时来随时买。 看着还剩下的牛奶，我一时兴起，“来，看我给你们做雪花酪。” 其实就是刨冰。 把冰块用铁擦子擦成碎冰沫，然后倒入牛奶，再放罐头。 罗宏刚和张兰兰紧紧的盯着我的动作，甚至冰块儿还是罗宏刚帮我擦的。 弄好之后，我把两个插着勺子的杯子递给俩人，“尝尝，怎么样。” 说着，我自己先用勺子挖了小半勺，送进了嘴里。 凉凉的，甜甜的，还有一丝奶香味儿涌入口腔，又沁入心田，仿佛天都一下子凉快了起来。 “真好吃。” “嗯，比冰棍儿好吃。” “一杯两毛钱，没问题吧？” “没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一个冰棍儿还得一毛钱呢，我们这个比冰棍儿好吃多了。 两个人吃的头也不抬，不住的往嘴里面送着。 严格的说起来，这东西跟后世的冰淇淋相比，还是要差上很多的，没有那种细腻丝滑的口感。 不过，谁让县冰糕厂的冰糕更差呢，好歹我还知道放点牛奶，他们连牛奶都不舍得放。 等我们有了点资本之后，我再研究冰淇淋吧，那个稍微复杂点，而且，成本有点高，估计不好卖。 又找了个大纸箱，拿剪子剪出“清凉雪花酪”五个大字，挂在罗宏刚弄出来的棚子前边。 “走，出发，挣钱去。” 我大手···，小手一挥，昂首挺胸走出门去，扭头一看没人跟着出来，只好又掀帘子回去。 “现在就去？现在体育场可还没有人呢。” 罗宏刚依旧抱着手里刚刚吃完的杯子，动也不动一下，看着又从门外回来的我，诧异的说道。 “不是去体育场，去县一中门口。” 县一中在县城西门的里边，据说是封建时代县衙的所在地，正好是县城里面最繁华的地方。 就算不考虑校园里面的学生，来来往往的人也够我们把摊子支起来了。 于是，下午两点多，卫南县第一家雪花酪的摊子，提前了差不多四年的时间出现在了县一中的门口。 不到吃晚饭，买回来的四块大冰块全都被我们换成了钱。 不过牛奶、罐头全都没有了，就连昨天特意剩下的两个大西瓜也没了。 并不是县城里的购买力突然间爆棚，而是作为一种新出现的冷饮，县一中的学生们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再加上二姐三哥四哥他们放学时看见，招呼了好多同学来支持，所以我们算是真真正正的实现了一次开业大吉。 罗宏刚擦冰块儿擦得手都酸了，晚上吃饭时差点碗都端不起来。 而晚上张兰兰数钱时，一边儿数一边儿笑，高兴地差点把嘴咧到耳垂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心情数一下我们一共卖出去多少杯，可到了后来一忙起来，我也懒得数了。 所以具体卖出去多少，我也不清楚，但是应该能超过两百杯。 “四十六块三，四十六块四···，一共四十六块四。我们卖出去二百三十二杯。” 张兰兰的口算不错，刚数清楚多少钱，就算出来杯数了。 “嘶，五天时间，四十六？” 我妈跟梅阿姨在旁边真的是不敢相信了。 一个礼拜不到，就用三块六的本钱，我们竟然挣到了四十多块钱！ 如果不是当初我说过这是给罗宏刚找个事儿干，如果不是罗奶奶逼着罗宏刚发誓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生意，估计我妈跟梅阿姨可能要嚷嚷着不上班跟我干了。 “不是四十六，是五十六。我这儿还有我们前几天挣的十块钱呢。 ” 张兰兰骄傲的从兜里拿出了十块钱。 我害怕下午卖着卖着没冰块了，特意让张兰兰留下来的十块钱，没想到最先用完的竟然是罐头。. 今天买东西，扣掉买杯子和勺子的十五块钱之后，其他用于购买原料的成本差不多是二十块钱。 而且白糖还剩下不少，看样子再用一个礼拜没有问题。 扣掉成本，今天的纯收益在三十块钱左右，将近百分之一百七十的收益率。相比起第一天切西瓜卖，看起来是少了不少，但事情不能那么算。 第16章 纺织厂女工案 体育场那边的西瓜，大部分的目标客户都是带孩子来纳凉的家长。 毕竟，我除了把西瓜切块，并没有做任何其他的加工。 用小叉子叉着吃，和自己买了回家切块吃，口味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所以理性的人都会拿西瓜原来的价格相比较，一比下来自然发现贵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因为单价比较低，跟一根冰棍儿的价格差不多，所以才让家长们在孩子闹时，舍得掏钱给孩子们弄上一碗。 不然谁舍得整天去体育场吃我卖的西瓜？ 不过雪花酪刨冰不一样。 这东西之前没人卖过，没有可以对标的东西，所以相对来说，价格并不是那么透明。 没有更多的选择，所以这就是独一份儿的东西，价格又不透明，老百姓就并不会觉得价格与价值不符。 所以，这东西是可能以卖上一段时间的。 当然，就我们这个雪花酪来说，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有心人在旁边站上一个下午，看看整个调配过程，或者亲自买上两杯吃了，基本上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反正我也没有想着去申请专利，不管是前几天的切西瓜卖，还是现在的雪花酪，都只是为了真正创业积攒本钱而已。 而且，说白了，再过三个月，天气也就冷了，到时候就算我想继续卖，吃的人也不多了。 先这么着吧。 不过倒是可以想办法煮点酸梅汤来卖，增加点品种。 我在这边想着，那边我妈和梅阿姨已经叫了起来。 “五十六？”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张兰兰骄傲的举起手中的五十多块钱，一张一张的让两个人看着。 “哎呀，小南真厉害，这才几天啊，就挣了你梅阿姨快一个月工资了。” 我翻了个白眼。 五十六其实只是现金，要是再加上买杯子，白糖和勺子的那些钱，其实已经超过七十了。 不过，这种装逼的话，在自己老娘和可能的未来丈母娘的面前，就别往外说了。 “梅阿姨，你们医院的中药房，有乌梅和桂花没有？” 我知道好几款酸梅汤的的配方，但最好喝的，个人觉得还是桂花酸梅汤。 制作酸梅汤的其他几种原料，譬如甘草、陈皮、山楂、麦冬等等，中药房肯定都是存的有的，但乌梅和桂花却不一定。 起码我后来去县医院工作了，也没听说中药房有这两种东西。 “乌梅和桂花？” “不知道，我们急诊科跟中药房打交道的少。你问这两样东西干嘛？” 梅阿姨对我忽然间提出的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 “哦，只卖雪花酪种类有点少，我准备再弄点酸梅汤卖。” “酸梅汤？就是京城那边卖的酸梅汤？” 看样子梅阿姨是喝过，起码是听说过酸梅汤的。 “没错，就是那东西，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去中药房问问？” “没问题，中药房如果没有，我让老钱去县医药公司给你买去。” 老钱是县医院药剂科的科员，后来我大学毕业到县医院的时候，他都已经是科长了，不过没几年就退了，交集不多，就知道是个个子不高，爱说笑话的小老头。 ···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往下过。 县医院中药房还真没有乌梅。 不过据说梅阿姨追着老钱去市里面医药公司给我找来了乌梅和桂花，结果我只得又花了不少钱买了一个保温桶，就是下面带小水笼头那种。 具体花多少钱就不说了，如果不是卖雪花酪卖了一个多礼拜，算是挣了点钱，可能我真的要借贷，或者找人融资了。 好在这东西这时候保值率也挺高，就算卖二手的也能卖上价，倒也不算亏，算固定资产了。 就在我把保温桶买回来的那一天，老江同志的调令也终于下来了，要求他在一周内完成工作交接，到针织厂报到。 其实也没啥可交接的，我爹在皮革厂本身管的事儿也不多，一个上午就能交代清楚，所以只过了两天，就把他留在皮革厂值班室的行李拉了回来。 就这，还有一天是因为皮革厂厂领导班子要给他送行，不得不耽误了一天。 我爹的同学，主要是关系好经常来往的那几个，知道他从皮革厂三把手调到针织厂当一把手，也专门往家里跑了一趟，一定要祝贺一下。 我觉得他们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喝酒，我妈说我的判断很正确。 于是就在七月下旬的某一天晚上，我爹到针织厂报到的第三天，他们上门了。 交警队的老崔，建筑公司的老常，还有县委宣传部的老刘，我分别叫崔伯伯，常叔叔和刘叔叔。 等我跟罗宏刚、张兰兰推着我们的雪花酪车子从外边回来时，老江同志他们已经喝完一瓶泸州大曲了。 正在拿出第二瓶开始倒。 “小南，快来快来，听你爸说你小子现在开始挣钱了？” “怎么样？挣钱辛苦不辛苦？一天能挣三块钱么？” “比我们家那个臭小子强多了，整天只知道玩。” “来来来，小南，坐伯伯旁边，伯伯给你也倒一杯酒。” “老崔你别瞎胡闹，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一进门，碰到的就是个这样的情况。 洗了手，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我妈旁边，听几个很明显带着酒意的人开始瞎喷。 “老崔，太行纺织厂那个女工的案子破了么？” “那是刑警队的事儿，我是交警，我哪儿知道去？” “嘿，你们不都是警察么，我寻思你该知道点消息的···” “警察也跟警察也不一样啊，那户籍科的你让他来我们队里，照样抓瞎。不过那个案子，我还真知道点消息···” 坐在他们旁边，我一手拿着个馒头，一手提溜着筷子，正漫无目的的在盘子里找那为数不多的瘦肉，听到崔伯伯提起这个案子，忙竖起了耳朵。 这个案子我听说过，但却是前一世到了医院之后才听说的，那时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一个太行纺织厂的女工，在上夜班的时候失踪，天亮后经过寻找，在路边的一片坟地里找到了尸体。 “那片坟地啊，看着离大路还有段距离，但坟地旁边有一条县道，如果从那个县道走，刚好能绕开国道上的收费站。” “所以当时刑警队也通知我们去辨认那路上的轮胎印了，我就顺便的跑现场去瞟了一眼。” “那个女的啊···” 第17章 不是流窜犯 “那个女的啊，不知道是个小闺女儿还是个小媳妇儿，长得还挺白净的。” “听说是被人掐死的？” “对，被人掐死的。” “听说，死之前还被人给那个了？” “被没被人那个···，我不知道。” 崔伯伯扭头看了一眼厨房，我妈刚刚站起来去厨房给他们做汤。看我妈没有出来的意思，这才又放心大胆的继续说下去。 “我当时去的时候，刑警队的老孙说技术科的还没到，现场他们都没动。我就站的远远的瞥了一眼。” “死了的那女的，下边的裤子被人扒到这儿，上边的衣服也被掀到这儿，什么都露出来了···” 崔伯伯一边儿偷眼看着厨房的门口，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位置。 “这样子就算是没有被那个，也差不多了吧。” 按说，崔伯伯这种泄露案情和受害人隐私的行为，已经属于违反纪律了，不过你能跟几个喝酒喝的有些上头的人较真么？ “唉，真可惜啊，还没结婚呢。” 这次说话的是宣传部的老刘，刘叔叔。 “你知道那姑娘还没结婚？” “上个月准备七一的活动，我跟太行厂宣传部的几个人在一起聊了几句，他们说的。” “人家太行厂对你们县公安局的意见可大了，两个多月都破不了案。不但破不了案，还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这句话把崔伯伯呛得挺无语，半天了才只能讪讪的说那是刑警队的事儿，跟他们交警队没关系。 “你就不能跟你们局长拍个胸脯，刑警队干不了的活，你们交警队来干，给他们刑警队弄个没脸···” 建筑公司的老常是个黑胖子，比崔伯伯还黑，笑着给崔伯伯空着的杯里倒满了酒，嘴上却挤兑了一句。 “扯淡，那干的都不是一样的活，我去了还不如人家呢。” “听说刑警队这两个多月光走访都走访了不下六七百人，那走访笔录摞起来这么厚···。” “周边村庄的，或者太行厂里跟那个女的认识的，但凡有一点作案时间，不管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全都叫过去问话了。” “结果，愣是没发现一个有嫌疑的。” “现在，他们初步怀疑是流窜犯做的案，已经跟省里请求，向周边省市发协查通报了。” “我看啊，如果真是流窜犯做的案，这案子，三年五年说不定都破不了···” 崔伯伯说的这个案子，前世我听说过，当然，是我参加工作到县医院以后了。 当时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了十来年，早已成为县局档案室里束之高阁的悬案，却没想到因为另外一件案子又被翻了出来。 崔伯伯说完，一抬头见我听得认真，禁不住哈哈一笑，抬手给我夹了一块牛肉。 “小南多吃点，好好学习，快点长大，将来当警察把这个案子破了。” 我撇了撇嘴，“干嘛要将来，现在不行么？” “呦呵？” 我满不在乎的话让除了老江同志以外，其他三位叔叔伯伯都有点吃惊，甚至就连老江同志听了都有点无语。 他知道我是个有主意的人，但崔伯伯说的可是杀人案，不是商业经营，我就算比别的孩子多看点书，比别的孩子聪明点，难道还能什么都懂么？ “小南，别瞎吹牛···” “哈哈哈，来来来，小南说说，这个强奸杀人案要是你，准备怎么破？” “哎，对了，你懂什么叫强奸么？” 老江同志刚刚呵斥了我一句，崔伯伯和刘叔叔、常叔叔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他们的笑，真的就是像老江同志认为的那样，觉得我在吹牛，于是在给我搭梯子的同时，还顺便给我挖了个坑。 “当然知道，就像《神雕侠侣》里，尹志平对小龙女那样···” “哎呦，看来小南是真知道啊···” “你看你不好好学习，平时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我这句话，又换来一阵大笑。 我却不等他们笑完，径自说了下去。 “判断案子是怎么发生的，要根据现场发现的证据，然后再加以合理的推断。” “根据刚刚崔伯伯说的证据，我先说说我的判断，你们看有道理没有。” 我干脆利落、条理清晰的话，让几个半酣的人也不得不清醒了片刻，都不约而同的收敛了笑容，放下筷子，点燃了烟，然后齐齐看向我。 “ 刑警队调查了所有有嫌疑的男人，但都排除了有作案时间。所以才怀疑是流窜犯作案，对不对？” 听着我一本正经的分析，所有人想笑又不敢笑，不过都随着我的问题点了点头。 “听着，问题来了。” “受害者家距离太行厂十五六里，所以她必须骑自行车上的班。但是她被害之后，她的自行车却没有被人骑走。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她的自行车不值钱么？” “还是那个流窜犯对自己要求很严格，只劫色，不劫财？” 自行车怎么会不值钱，这年头自行车一百多一辆，往往要攒两三个月的工资才可以买。 至于只劫色，不劫财的流窜犯，更是有点说笑话了。 我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崔伯伯的耳朵里，却若振聋发聩。 “小南，你是说，那个自行车，是犯罪分子故意丢在现场的？” “当然是故意的。” “如果是流窜犯，一夜的时间，往北骑估计能骑过淇河，往南估计都快到黄河边了。” “到了外县，想怎么处理这个自行车都方便，你们说如果你们是这个流窜犯，会不会把自行车骑走？” “可如果不是流窜犯呢？” “他一旦把车子骑走，刑侦的调查重点除了查人，还会查车子，到时候他如果处理不了这个车子，不就相当于主动站出来说人是他杀的么？” 我的问题又让几个人陷入了沉思。 “啪···” 刘叔叔一拍大腿 “不是流窜犯，还是本县的人，甚至就是周边那几个村子，或者太行厂的人···” 第18章 为什么不全扒下来 “可是，小南，刑警队已经快把有嫌疑的男的都查了一个遍儿了。” “老孙那人眼睛可毒的狠，犯事儿的人要真是被他看见，肯定会被揪出来的。” 崔伯伯的烟都忘了抽，眼看就要烧着手了，我连忙给他指了指。 指的晚了，他哆嗦着手把烟头扔在了地上。 “那还不简单，那就是那些人里面没有真正的凶手，再扩大排查范围呗。” 常叔叔抿了一口酒，拿筷子边吃菜边说道。 “没法再扩大了，总不能把太行厂和城郊乡的男的全都叫过来问一遍吧。” 太行厂八九千人，是省属国家大二型企业，虽然大部分是纺织女工，可男工也有一两千人，更别说城郊乡几十个村子了。 全都问一遍，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别着急，我们继续分析。” 被常叔叔说的有点跑偏，我赶忙再拉回来。 “案件的现场是个坟地，那个地方我不清楚。不过崔伯伯既然去过，在你看来，旁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更适合作案的？” “嘶···” 我这么一问，崔伯伯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地方离大路不算远，也不算近，但要是从有树和坟头遮挡的角度来说，那个地方还真是最好的作案现场，周围起码二里地之内没有比那个地方更好的了。” “也就是说，犯罪分子一下子就选中了一个最好的作案现场。” 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黑灯半夜，谁才能一下子就选中最好的地方，如果是流窜犯或者第一次到那个地方的人，那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小南，你的意思是说，犯罪分子还提前去踩过点儿？” “踩没踩点我不知道，但这个犯罪分子对那一片的地形肯定不陌生···” “最起码，得往那边去过几次。当然，如果就是那几个庄的人，那就更熟悉了。” “还有么？” 我的分析让常叔叔，刘叔叔他们听的也入了迷，见我停顿了一下，不禁开口问道。 “当然有。” “崔伯伯刚才说，那个女的，裤子被人扒到这儿，上衣被人掀到这儿，所以刑警队判断她被人强奸了。” 我用手学着崔伯伯，也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崔伯伯，你在现场看见的时候，那个受害者的裤子，是确定只扒到这儿？还是一条腿全脱下来，另一条腿扒到这儿？” “没有脱下来，只是扒到膝盖这里。” 崔伯伯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肯定的说道。 “既然要强奸，为什么不全扒下来？” “只扒到这儿，方便么？” 我这么一说，几个男人全都嘿嘿笑了起来，就连老江同志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懂得还不少！” “哎，老江同志，你礼貌么？再这样我不说了啊。” 对我爹的习惯性动作，我当即表示了愤怒，引来了崔伯伯和常叔叔他们对我爹的一致指责。 “就是，潮生，现在小南是老师，你别动手动脚的，我们听的正起劲儿呢。” “小南，别跟你爹一般见识，继续说。” “对，他再打你我们把他扔出去。” 老江同志有些下不来台，却又不舍得让我就此打住不说，只能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自己点燃，不再看我。 “半夜，没有什么光亮，已经是不方便了，还只把衣服扒下来一半，这合理么？” “既然都扒人家的衣服了，为啥不怎么方便怎么来？” “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想过要强奸，扒裤子就是为了误导警察的！” “误导？为啥要误导？小南你的意思，是这案子是仇杀？不是强奸？” 崔伯伯听了我的分析，一时间有些迷糊。 “是不是仇杀我不知道，不过强奸的可能性不大。” “崔伯伯，我问你，这个案子，受害人尸体检查的时候，发现被强奸的证据了么？” 作为十一岁的小孩儿，当着几个大人的面，有些字眼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模糊着问。 “这我还真不知道，这案子后来我都没问过。” “那好吧，咱们换一种说法。” “假定，你们局里技术科没有从这个女的身上发现被强奸的证据，那你觉得，犯罪分子扒她的裤子干嘛？” “还有，犯罪分子作案的时候，是先把人掐死了，还是先把人裤子扒下来？” “那肯定是先把人掐死，不然人活着他怎么扒人家裤子？” “那既然人都已经掐死了，不反抗了，为啥裤子扒一半儿不扒了？” “哎，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犯罪分子原来没想杀人，就是想把人掐晕，然后再把她强奸了。可裤子扒了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人死了，害怕了，然后终止作案了？” 刘叔叔在旁边提出了一种新的猜测。 “有这种可能。不过这家伙既然能冷静到连自行车都能忍下心不骑走，那我觉得他估计也没觉得多害怕。” 我这么一说，几个人又陷入了沉思。 崔伯伯又拿起一根烟，就着原来的烟头对着火，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捻灭，“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没线索了啊，你刚才就说了这么多，我总不能瞎编吧。” “哼，我还以为你多能，能直接把案子破了呢···” 老江同志终于找到了机会，在旁边冷哼了一声。 不过，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是枕着的，但我总觉得他眼里的光芒是喜悦的。 “别急，我想想啊，刚刚还有什么线索没说。” “哦，对了，技术科说当时受害者和犯罪分子发生了厮打，受害者的指甲缝里还留下了犯罪分子的皮肉。” “可是老孙他们把每一个有嫌疑的男的都看过来，要么就是没伤口，要么就是伤口痕迹根本对不上。” “而且，据说所有的受伤的人，怎么受的伤，伤口是什么样的，最后怎么治的，都得有人证。” 这刑警队的老孙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竟然能想到犯罪分子发现自己受伤以后，可能会对伤口进行二次加工来掩盖原来的伤痕，从而对受伤时有没有人证也进行询问。 厉害厉害。 不过，他还是没有我厉害。 “当然对不上！” “我刚刚说了，那个凶手扒人家裤子就是为了误导你们，结果你们只查男的，怎么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呢？” “嘶，小南，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是个女的？” “···” 第19章 没发现嫌疑人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崔伯伯连同我爹他们，全都默不作声的抽着烟，考虑着我说的这个情况的可能性。 这年头，女人犯罪的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都是流氓罪、或者拐卖儿童、小偷小摸之类的，跟人打架的都很少，更别说杀人了。 可我说的又确实有道理。 即便是不愿意相信，可如果让他们自己分析，到最后也得往这个方向走。 更何况，男的都查遍了，啥都没找到，难道就不能怀疑怀疑女的么？ 崔伯伯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上一脚，狠狠地捻灭。 “明天我去跟老孙说···” ··· 县公安局刑警队。 “孙头儿，你的电话···” “来了···，谁啊？” “交警队老崔。” 一个穿着短袖汗衫，个头在一米七五、七六左右，平头，浓眉，体格粗壮，肌肉线条明显的中年男子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来到内勤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老崔啊···” “···” “你说什么？女的？” “···” “好，好，有价值，非常有价值，老崔，多谢了啊，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喝酒。” 孙头放下电话，扭头喊了起来。 “小赵，小赵···，快，把兄弟们都叫回来，开会！” 强奸杀人案里面的线索，老孙比崔伯伯更加清楚，毕竟这个案子已经折腾他们两个多月了，卷宗都快被翻烂了。 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凶手，只是没找到正确的方向而已。 经过崔伯伯转述来自于我的观点后，很多他们一直没想通的地方，马上就想通了。 受害者并非没有被人侵入，只是没有在受害者体内，甚至是体表发现任何的遗传物质。 当初他们以为是犯罪分子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或者是使用了某些工具，没有检出也正常。 所以才一直以为凶手是个男的。 但今天崔伯伯的一句话，仿佛在迷雾中给他们点亮一盏灯。 如果凶手是女人的话，确实不会发现任何遗传物质。 “强子，全面走访县医院、中医院、还有附近的乡卫生院、村医的诊所，排查案发后几天有没有女人去看抓挠伤的···” “大刘，你们去派出所，让派出所配合你们去村民当中走访，看看有没有女人跟受害者之间有矛盾，另外，注意了解有没有女人那几天身上有什么抓挠伤···” 公安局的行动跟我没有关系，我依旧每天上午学习，下午出摊，整天忙的不亦乐乎。 不过，因为暑假作业我已经做完了，甚至张兰兰五年级和初一的课程我都“自学”完了。 于是，我又去借了二姐赵慧娟用的课本。 张兰兰看我已经看傻了。 刚开始她看我一页一页的翻书，以为我没看懂，还准备要给我讲讲。但讲着讲着就发现，不是她给我讲，而是我带着她复习。 比如那首着名的《江南逢李龟年》。 我告诉她，杜工部在这里所说的江南，不是金陵，也不是临安，甚至不是长江下游那一段儿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潭州。 而且，这还是老杜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年写的。 我又告诉她，李龟年曾在历史上被人尊为乐圣，哦，唐代的乐圣。 我还告诉她，岐王李范是唐明皇的弟弟，崔九崔涤是李隆基的发小。这两个人，在玄宗时期都是红的发紫的人物。 老杜能在这两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家中随意的出入，还能跟李龟年结交，可见他自己也是曾经带着光环，风光无限的人物。 只是，中年之后，杜工部历经多次不第，又痛遭小儿夭折，终于变成了天下黎民百姓的诗人，却也预示了他今后十几年的颠沛流离··· 张兰兰忽闪忽闪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暮春之际，人生末年，老杜在潭州意外遇到了同样流落至此的李龟年，他依然在台上唱着当年的曲子，只是这戏台不如洛阳华美，人···，也不是当年荣光英姿的少年···” 我那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的臭毛病又犯了··· 好在罗宏刚买完下午出摊儿东西，掀帘子进来，才一下子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我。 “都买齐了？” “买齐了。按你说的，我跑市场上转了转，除了西瓜，香瓜也买了十几个，你说说香瓜怎么处理？” “切小丁，泡糖水，装罐头瓶子里，跟别的罐头一样···” ··· 一个礼拜之后，有一天下午，崔伯伯带着一个人来找我。 “小南，来两杯雪花酪。” “好嘞，崔伯伯，你们先去小桌子那儿坐，马上就好。” 随着挣钱越来越多，我又买了两张小折叠桌，七八把小凳子，就放在我们车子后面的树下。 很快，两杯雪花酪做好，我给他们端了上去。 “哎，别走啊，伯伯这次来，是有事儿要问你的。” 嗯？ 有事儿要问我？你能有什么事儿问我？ 回想最近我跟崔伯伯之间的交际，貌似就只有那次强奸杀人案的讨论了，难道还是那事儿？ 不过，你一个交警队的管人家刑警队的事儿，真的不怕人家说你狗拿耗子么？ 我眨了眨眼睛，拿下巴杵了杵他们俩面前小桌上的雪花酪。 “你们俩吃着，我看着，不合适吧···” 崔伯伯和他带来的那个男的同时一愣，对视了一眼之后，明白了我的意思，都露出了笑容。 “哈哈哈，臭小子，行，再来一杯雪花酪。” 罗宏刚很快又做了一杯端了上来。 虽然东西是我们做的，我想吃随时都可以做了吃，但是这种一边儿吃着自己卖的东西，一边儿还挣着钱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你问吧。” 我端着雪花酪，也坐在了小桌子旁边。 “嗯···” 崔伯伯沉吟了一声，组织了组织语言，低声说道。 “上次你给我们分析的，那个强奸杀人案，现在刑警队重新调查了。” “不过，县医院、中医院、乡医院，那几个村的卫生室，刑警队都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女同志那几天有抓伤了去上药的。” “其他类型的外伤去就医的女同志，刑警队也都悄悄的摸排了一下，都排除了嫌疑。” “还有，跟受害者有矛盾的女人，刑警队也委托派出所走访了，现在还没发现有什么嫌疑人。” “你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么？” 第20章 浮出水面 “没找到嫌疑人？” 其实很正常，这案子都过去两个多月了，除了某些对这个案子异常关注的人，其他人可能都快要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我咬着勺子，努力的从脑海中分离着前世听到的有关这个案子的消息。 其实这个案子我了解的真的不多。 除了知道凶手是个女的，娘家就是那几个村的人之外，剩下的顶多就是，那个凶手干农活是一把好手。 可在这个年代，哪个农村的女人干农活不是一把好手呢？ 嗯，娘家？难道那个女的，现在就已经出嫁了么？ “那什么，娘家是那几个村子，已经出嫁了的女的，你们查了没？” 听见我的问题，崔伯伯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那个男子。 “我来说吧。” 从刚刚坐下来就一直不说话，连雪花酪也不吃，眼看着它一点点化成水的冷酷男子开口道。 “这是你孙伯伯，刑警队的。” 原来他就是崔伯伯口中的老孙，我点了点头，喊了声孙伯伯。 老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的微笑，还带着一点扭捏。 可能是因为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竟然还得来求助于我这个小孩儿，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几个村子，包括太行厂里面，有作案时间，跟受害人有矛盾的男的女的，我们都查了一遍。” “包括你说的娘家是那几个村子，已经出嫁过了的。” “一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嫌疑。哦，也没发现谁外表上有伤。” 过了两个月了，人家就算有伤也早就好了。如果没损伤到真皮或基底层，可能连道印儿都留不下，你们能发现就怪了。 问题是这就麻烦了。 这时候国内应该还没有dna查验的技术。就算是有，也应该在京城公安部。 更何况没有基因库，没有办法对比，就算我提出来也没用。 总不能把全县的人都叫过来挨个抽血。 崔伯伯不知什么时候又抽上烟了，一节烟灰落下去，刚好落到他穿着凉鞋的大脚趾头上。 他的大脚趾头上还有一道应该是刚刚不久才划伤的浅浅的血痕。 烟灰落下去，不知道是还烫着，还是沾到血痕后蛰了一下，让崔伯伯忽然间打了一个哆嗦。 我忽然间有了主意。 “时间太久了，如果这凶手不再作案，我也没办法锁定到底是哪一个人。” “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但只能说是试一试，具体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出来，我也不敢保证···” 两天后，县医院和县防疫站的联合医疗队开始在县城周边的村子里进行义诊。 说是医疗队，其实就是五个人，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一个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个药剂师。 哦，还有一个司机。 这个司机四十来岁年纪，不苟言笑，到了村子里也不找地方休息，就搬着一把小椅子坐在几个医生护士的后面默默的抽着烟。 只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来就诊和咨询的人。 到了村子里以后，医生和护士一般就在大队部前，找个阴凉的地方摆上桌子，听诊器，血压计之类的摆好，准备等着老百姓们前来就诊。 而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则直接去了大队播音室，接通电源对着麦克风喊了起来。 “乡亲们，同志们，我今天来，是按照国家卫生部的统一安排，到下面来给大家讲解‘破伤风’这种疾病的危害和防治办法···” “破伤风是一种由破伤风梭菌引起的急性感染性疾病···” “在咱们国家，以前的时候，破伤风的感染人群除了外伤，还有产妇和新生儿，但是现在经过医疗卫生技术的提高，产妇和新生儿破伤风的发生数量大大的减少，外伤后感染破伤风的占比就大大的提升了···” “破伤风梭菌主要存在于土壤、环境、人和动物粪便中。” “所以人如果受外伤以后，特别是在厕所、猪圈、以及田间、坟地等地方受到外伤，而且伤口被泥土、粪便、铁锈等等污染过的，都要考虑感染破伤风的可能，要尽量早的到防疫站打防疫针。” “如果因为以前对这个病不了解，不清楚，伤口污染以后也没有及时打防疫针的，可以来咨询我，我看看伤口以后，告诉你后面该怎么进行防治···” 这篇宣传稿子，是防疫站和刑警队共同编出来的，大部分都属于正常的医学知识，并不会对老百姓造成任何的误导。 小部分则是按照我的建议夹带了私货，把一些可能会对凶手的心理造成恐吓的内容加了进去。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的文化程度都不高。 按照我后来了解的信息，这个案子的凶手，就在这几个村庄当中的某一个，年龄大概是二十七八岁左右。 这个年龄的人，她上学的那段时间，刚好应该是停课闹革命的时代，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的。 哪怕她有个初中毕业的文凭，估计真正水平的也就跟我···，不对，跟苗蕾那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差不多。 这样一个愚昧、偏执，应该还没有多少朋友的人，被这么一吓唬，很有可能因为害怕，而不得不到防疫站进行咨询。 到时候，她受伤的时间、部位、伤势如何都会暴露在防疫站医生的目光下。 果然，不久之后，崔伯伯就又给我爹打去了电话，一定要请老江同志喝酒，还专门让老江同志把我带上。 等我们到了之后，果然在房间里发现了刑警队的那个孙伯伯的身影。 “来，老江，我给你介绍，这是刑警队的老孙···” 除了孙伯伯，还有两个也是刑警队的，一个姓李，一个姓刘，都是孙伯伯手下的侦查员。 而随着他们在酒桌上的攀谈，我才知道了案子后面的经过。 我给刑警队出的那个主意到底是起到了作用。 巡回医疗队回去没几天，防疫站就向刑警队通报，有多人因为曾经的外伤到防疫站咨询，其中有一个女人的情况引起了刑警队的注意。 这女的去防疫站咨询，说自己在地里干活，着急上厕所，于是到小树林里方便，站起来的时候被枣树枝划了几道。 划得有点狠，见了血，可她着急着劳动，见伤口不大，就随手在地上抓了把土把伤口糊了一下。 第21章 老父亲的担心 那个年头，老百姓，特别是农民受伤之后，如果伤势不重，一般都不会到医院或者卫生所就医。 就像那个女人所说，被树枝、刀片、或者铁钉之类的划伤，流血了，如果伤口不大，弄点蒲棒末、烟灰，甚至直接就抓把土糊在上面止血的，并不少见。 但这个女人受伤的位置，恰好是在脖子下面的胸脯上，甚至有一只乳房也被她所说的树枝划到。 女人爱干净，就算她不认为自己的伤需要去卫生所包扎，但直接抓把土的还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刑警队找了个好几个女同志做了实验。 按她所说，蹲下去之后站起来时被划伤胸脯，脸上却没有任何伤痕的，几乎无法做到。 于是事情就明朗化了。 在补充了相关证据之后，刑警队在村里布控，一举把这个名叫谢菊花的女人抓获了。 根据审讯得知，谢菊花跟死者之间，以前并不算认识，只能说相互间知道谁是哪个村子的人。 但谢菊花有一个分手了的男朋友，后来跟死者谈起了恋爱，据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 “这个谢菊花呢，觉得自己二十七八岁了还没能结婚，就是因为他的男朋友受到了死者的勾引，于是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死者身上···” “其实小南出的那个主意，也是碰巧了···” “按医生所说，这女的有点轻微的甲亢，爱出汗，容易激动，刚好跟医疗队下乡宣传的时候，说的破伤风症状有点类似，于是就害怕了···” “要说这谢菊花也挺狡猾···” “她在路上遇到受害者，说了两句话，假装要方便，又装的害怕，就让受害者陪她去。 “受害者也是心大，竟然就真的陪着她去了坟地边儿。” “她掐着受害者的脖子掐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受害者在她身上乱抓乱挠，把她衣服抓破了都不知道。” “直到确认受害者死了她才发现，然后就真的像小南说的那样，为了误导我们，把受害者的裤子扒了下来，还···” 老孙不知道是顾及到在座的还有我这个未成年的小朋友，还是不愿意再去污损死者的名声，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我早就猜到了。 不就是找了个什么东西假装做了突破的动作么。 这要是我的话，还能比她做的更像，更让你们摸不着头脑。 比如偷摸的找一个避孕套的袋子，只是袋子···，撕开了扔旁边地上。 到时候你们就更是只盯着男人不放了。 喝到最后要结束的时候，老孙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 “江厂长，小南这次是真的给我们帮了大忙！” “咱们县里，除了严打之前那阵子，因为打架斗殴死过几个人之外，多少年都没发生过这种杀人案子了。” “这个案子迟迟不能告破，我们刑警队的脸都快丢光了，要不是小南···” “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向局里申请了奖金。” “不过小南才十一岁，这事儿说出去没多少人信，所以是以你的名义申请的。” “钱不算多，两百块钱。算是我们的一点表示，请你收下···” 回去的路上，老江同志没有骑车，推着自行车和我走了一路。 当然，也许是有刚刚在桌上被人敬酒敬多了，有点不胜酒力的原因。 “小南？你知道刚刚刑警队的老孙，为什么说是以我的名义申请奖金么？” “刚刚他不是说了，我年龄太小，说出来没人信···” “确实是因为你年龄太小，但不是说出来没人信，而是用这个理由，刑警队太丢人！” 我们俩刚好走到一个石台前面，老江同志把自行车停下，转身坐在石台上，点上一支烟。 “小南，这一个暑假，你的变化很大。我听兰兰说，你都开始看慧娟用过的高中课本了么？” 咦，老江同志是什么意思，准备探我的底了么？ 严格的说起来，我这一个多月，似乎确实表现的妖孽了那么一点。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哪个重生回来的灵魂，会能忍得住不去装逼？ 如果不是身体发育不允许，说不定我现在都开始撩妹了。 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老江同志却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原来他并不是非要我给一个答案。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你睡一觉忽然间就开窍了，也可能是你所说的，你看书多的原因。” “这是好事儿，但也不一定就全是好事儿。”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鹤立鸡群，群鸡啄之···，《伤仲永》的故事，我给你讲过吧。” 木秀于林我知道，《伤仲永》故事含义我也理解，可是“群鸡啄之”是什么鬼？ “我听说，这一个多月，你跟刚子、兰兰你们仨已经挣了快四百块钱了。” “加上今天这两百，你小子一个多月差不多就挣了你爹我半年的工资。” “儿子，你真是让你爹我既欣慰，又害怕啊。” “我害怕你太过于自持你的聪明，不踏踏实实的去学习，到时候，你就是另一个仲永···” “我还害怕你表现的太过于优秀，会跟你同年龄段的孩子们格格不入，到时候，你会被你的同学们孤立···” “孤立，这个词的意思，你懂吧？” “你会没有朋友的。” “你爸和你妈还是希望你能有一个正常的，完整的童年···” 原来是这个原因。 前一世我也做过父亲，老江同志的心情，说真的，我完全能够理解。 这就是一个老父亲看到自己的孩子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时，那种欣喜和担心、欣慰和焦虑、患得患失和无力感综合交织在一起的感觉。 只是这种感觉的出现，大部分的父亲都发生在儿子大学毕业后；而老江同志，竟然提前到他儿子小学还没毕业就出现了。 只是，老江同志，我的情况，跟你说的那些有点不一样啊。 我不是聪明，我是成熟。思想和世界观上的成熟！ 我只是身体不成熟而已！ 你说的那些，也许对别人适用，对我这种可能属于宇宙里新出现的全新物种，还是要辩证的来看的。 群鸡啄之？ 啄谁？ 实力碾压下，想做我的小弟都得看我愿意不愿意呢。 不过，前世小学和初中有几个朋友，而且是一生的朋友，还是值得我用心去结交的。 第22章 羊肉串 开学了。 对我和张兰兰、苗蕾来说，开学就是背起书包，到学校跟一个假期没怎么见的小伙伴们疯一疯、闹一闹，聊一聊两个月里去了什么地方，吃了什么东西，看了什么动画片、故事书，干了什么自己以为好玩的事情。 而对于罗宏刚来说，则意味着全新工作的开始。 如果个体户也算工作的话。 几乎是两个月的时间，我们三个通过卖西瓜、卖雪花酪、卖酸梅汤一共挣了四百六十二块钱，平均一个月两百三十块钱。 这大大超过了我当初的预计。 我原以为一个月挣百十块钱，比我爹我妈的工资多点就了不起了。 没想到，竟然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多。 哦，对了，还得加上锅碗瓢盆、桌椅板凳、保温桶若干。 所以在选择下一步经营方向的时候，为了有效利用这些已经购置的固定资产，我毫不犹豫的帮助罗宏刚选择了继续在餐饮行业做大做强的道路。 确切一点来说，就是卖羊肉串。 前文说过，我们县少数民族人口占比不少，甚至我爸原来的那个皮革厂，就被称为了少数民族企业。 这就导致县里卖牛羊肉的商贩很多，开清真饭馆的也有不少。 据我所知，皮革厂的工人里面，就有好几家把自家临街的那间房开了一个门，做成了小饭店。 但这些开小饭店的，要么是炒菜，要么是汤馆，卖羊肉串的确实还没有一个。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这不耽误我发现这个商机。 我让罗宏刚去街上做水桶的那儿，剪了几块白铁皮，拿到皮革厂的车间里做了一个烤羊肉串的架子。 又把张兰兰家的小推车改装了下，一个烤羊肉串的车子就做成了。 但有了架子还不行，烤羊肉串最重要的，是要把佐料配好。 辣椒面、盐、胡椒面、姜粉这些还好，但是孜然这东西在我们县里可没有。 我问了厂里面的好几个少数民族叔叔阿姨，都没听说过。 没有这东西，味道缺不少不说，更主要的是如果被别人看见挣钱了，想复制就又复制走了啊。 这事儿最终还是张兰兰的爸爸帮忙解决的。 他之前跑销售，关系网撒的哪儿都是。 我让他跟边疆省的朋友打了几个电话，就从那边寄过来了一大包，看起来足够我们好几个月用的。 如何去感谢朋友这事儿，自然有张伯伯操心，我要做的，就是帮着罗宏刚把佐料调好。 然后，试菜。 罗宏刚一连操练了两天，确认不会再把半生不熟的羊肉端上桌后，我就让老江同志和张伯伯俩人做好了准备，晚上罗宏刚请喝酒。 哦，对了，还有赵慧娟和苗蕾的爸爸。 试菜，肯定是要听取尽可能多的人的意见。 凉菜就两个。一个是洋葱拌黄瓜、荆芥，主打一个利口，另一个是一盘花生米，主打一个耐叨。 其他的全是烧烤。 烤羊肉串，烤羊肉筋，烤羊腰；素的也有，烤大蒜，烤韭菜，烤茄子，烤青椒，哦，对了，还上了一条烤鱼。 总之是后世里面烤什么，只要有条件，我就让罗宏刚上。 把几个中年男人吃了个不亦乐乎，酒都顾不上喝了。 喝到最后，张伯伯问了一句。 “刚子，这羊肉现在价格可不低啊，你这羊肉串准备卖多少钱一串？” “哦，肉串和肉筋都是两毛钱一串，羊腰一块钱一串，素菜都是一毛钱两串。鱼就看当天买的的啥价了。” “不算酒，烤串消费四块钱以上的送两个凉菜。” 送菜这个是我告诉罗宏刚的。 凉菜都是应季的蔬菜，不怎么值钱。但是一旦你说送两个凉菜，大部分人都能消费到四块钱以上。 “嘶···” 听罗宏刚说完价格，围坐在酒桌上的几个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觉得罗宏刚要的太贵，而是刚刚他们吃的太过瘾了，一下子没收住。 羊肉串和肉筋，四个人最少吃了六十串，一个人一串烤羊腰，再加上烤鱼，还有一些烤茄子烤韭菜之类的，还有啤酒··· 如果再加上我妈和梅阿姨，赵慧娟妈妈和童蕾妈妈刚开始的时候过来也吃了几串，如果再加上香味儿在大院里飘开，其他的邻居们过来尝上一串两串。 这一顿饭，最少造进去三十多块。 很多人半个月工资了。 苗叔叔最先坐不住了。 “咱们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刚子这也算新开张，咱们要不···，随个礼？” 这话问出来，我爹跟张伯伯也有点心里没数儿。 那时代的人别的没啥，就是淳朴。 虽然罗奶奶当时让罗宏刚起了誓，说生意是我们仨的，但现在我跟张兰兰已经开学，这生意以后就是人家罗宏刚一个人在操持了。 这···，到底随不随呢？ 罗宏刚听见了，托着最后烤的几串羊肉串走了过来。 “赵叔、张叔、张叔、苗叔，今天一开始就说好了，是试菜。咱们别整别的啊！” 两个月的摆摊儿，罗宏刚也算历练出来了，不管是面对生人还是熟人，话起码掉不到地上了。 “更何况，你们吃得多，才说明我的肉烤的好吃，以后我生意才会好，所以你们吃的越多我越高兴。” “另外，自从我爹去世以后，我跟我奶奶在这个院儿里，多亏了几位叔叔的照顾。今天我还要借这个机会，给几位叔叔敬杯酒···” 罗宏刚说着，拿过一旁的啤酒瓶子，给我爹和张伯伯几个人倒上了酒。 “张叔，江叔，还有赵叔，苗叔，我罗宏刚也算是你们看着长大的···” “我爹走的时候，我还小，家里面没有个男人，都是几位叔叔帮着操持的···” “后来我上学，上技校，都是赵叔叔帮忙找的人。” “我这个人不怎么聪明，但是谁对我好，我一辈子都记得。” “你们放心，罗宏刚说过的话，发过的誓，一口唾沫一个钉，绝对不会反悔！” “我先干了！” 张伯伯和我爹四个，原本都还在小板凳上坐着，笑着看着罗宏刚敬酒。 只是罗宏刚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张伯伯跟我爹就默默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赵伯伯和苗叔叔看到了，也跟着站了起来··· 第23章 新歌 这些事都是老江同志后来跟我说的。 那天我吃完后，早就被我妈赶回房间写作业去了，后面这一段“感恩的心”的环节，剧情就错过了。 不过经过我爹的转述，我倒是更加坚定了帮罗宏刚出人头地的打算。 这孩子是个实在人啊！ 当然，试菜之后，张伯伯跟我爹几个人也还是很中肯的向罗宏刚提了一些意见，或者说是建议。 一个是得雇人，这摊子光靠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罗奶奶的身体不算好，平时白天帮着他洗洗菜，串串肉串之类的还行，晚上肯定不能再帮着他出摊儿了。 再一个，现在虽然天还热着，但其实已经立秋了。 过了国庆节之后，天很快就会凉起来，等到十一月份之后，说不定外边就坐不了人了。 所以烧烤摊并不是个长久之计，最好租个房子。 而租了房子，就不能只买烧烤，别的什么的菜也得涉猎一些。 所以还是得有人。 起码得有个厨子，再有个服务员，三个人才能拉开场子。 这些事儿我就不管了，按老江同志的要求，我得去享受我正常的童年生活了。 但我没享受多久，在我原本的童年记忆中略有印象，但这一世却大为不同的两件事情就发生了。 其中一件是迎国庆少年儿童歌咏比赛。 其实就是把全县的初中生、小学生组织起来唱唱歌，歌颂一下伟大祖国，烘托烘托节日气氛。 我对这件事儿印象深刻，是因为前世张兰兰报名参加个人组的比赛，唱了一首《英雄赞歌》。 但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变声期的原因，有一段高音的地方她竟然没有唱上去，下来后直接哭了。 据说回家哭了一天。 这事儿本来跟我是没关系的，前世她唱什么歌也没咨询过我。 但是这一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变化，张兰兰对我产生了一种极大地信任感，专门跑过来问我了。 “江南，迎国庆少年儿童歌咏比赛你听说了吧，你说我唱什么呢？” “唱什么歌？英雄···” 说了一半，我忽然意识到，前世她就在这首歌上掉到了沟里，这一世要是再掉进去一次，还是我亲手推进去的··· 那我重生回来的意义何在？ 老天爷让我回来，不就是让我拯救世界么？ 好吧，世界我拯救不了，但身边的个把人还是能够尝试着拯救一下的。 我没料到的是，我这个念头，确实把张兰兰以后的路给改了。 原来张兰兰上大学，学的是英语，这一世，呵呵，你们猜。 “兰兰姐，我有两个方案，一个是免费的，一个是有代价的，你选哪个？” “免费的先说来听听？” “免费的？没追求！” 我故意摇了摇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这才憋住笑说道。 “迎国庆么歌咏比赛么，你想唱的肯定得跟国家有关才能应景儿，我建议你去唱《国歌》···” 话还没说完，粉拳已经落在我身上了。 “滚，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好屁。赶快给我想主意，不然晚上告诉你妈说你欺负我···” 我妈跟梅阿姨两个人，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都是对对方孩子好的像亲生的，对自己的孩子好像是捡来的一样。 尤其是我妈。 张兰兰要是告我一状，我最少得挨训十分钟。 “我让你选了，是你自己要选免费的，能怪我么？” 我从床上爬起来，扯了扯被张兰兰弄皱的衣服。 “那你说说，另一个···，什么有代价的，是什么歌？” “你确定不想先听听是什么代价么？” 看着我一脸坏笑的样子，张兰兰的脸红了，低着头看着脚尖看了半天，才用微若蚊蝇的声音说道。 “你想···，要什么代价？” 哎呀，调戏小媳妇儿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这一刻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上辈子让你跑了，这辈子你哪儿也跑不了了。 快到我的碗里来！ “嗯，代价就是···，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写一首歌。” “你就会欺负我！” 张兰兰的脸更红了。 但却也知道，如果拿这个理由去找我妈告状，似乎是没脸说出口的。 看着张兰兰娇艳欲滴的脸庞，我心里忽然打了个突突。 这丫头年龄比我大，而且已经开始上初二了，再结合上次在她家睡觉被她看到我憋尿的样子··· 肯定是已经懂一些男女之事了。 别玩火了，小丫头还懵懵懂懂的，一会儿弄得没法收拾就完蛋了。 还有，她跟我差两个年级呢，我又不能整天看着她，万一被我点着火却不给灭，被别人给偷家了，那我就亏大了。 这年头初中里面早恋的虽然少，但还是有的。 “好了，好了，我先写给你，再教你唱。” “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要是决定用这首歌曲参加比赛呢，到时候你再亲我，如果不用它比赛呢，就当我没说，怎么样？” “好···” 我不逗她了，张兰兰也就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从写字台上扯了本信纸过来，我开始一边儿想一边写，那首在后世也刚好是为祖国献礼，而且还曾经多次获奖的歌曲。 “···” “这是···，新歌？你写的？” 二十来分钟后，张兰兰读着手里的歌词，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刚刚说给她写一首歌，她以为我就是写一个歌名，没想到我说的竟然是新写一首歌。 “咳···，咳···，姑且算是我写的吧。” 第一次当文抄公，我多少还是有点不太适应，哎，脸皮薄了。 “我跟你说啊，词儿我写给你了，我也可以教你唱，不过歌谱我可不会，你得自己找人把它扒出来···” 其实歌谱我也能写出来，不过这一世我就是在学校音乐课上学习了点音乐知识，也不会任何的乐器，这要是直接把歌谱写出来，就有点不是人了。 说实话，张兰兰在唱歌上的天赋一般，起码在我的眼里一般。 顶多，也就是后世ktv麦霸的水平。 不过音准和节奏感还好，人也不算笨，半个小时，我就把这首歌全部教会她了。 “对了，这首歌的歌词叙事宏大，你要是全部都一个人唱的话，有点撑不起来，而且也缺少变化。” “我建议你去找你们音乐老师，把这段···，还有这段···，副歌的部分，让他组织组织你的同学来给你伴唱。” “这样你唱的时候，整个歌曲的感情可能会显得更加饱满···” 第24章 水壶的故事 至于第二件与前世结果迥乎不同的事情，是我们学校的秋季运动会。 上一世，班主任王老师不知是早上吃错药了，还是出门脑袋被门挤了，非要求我去参加男子组3000米中长跑。 我虽然不愿意，但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的去领了号码，准备参赛。 结果就是，平时没怎么锻炼过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3000米是一个什么概念，更不知道怎么分配体力··· 发令枪一响，我就冲出去了，然后半圈不到，我就到“极点”了。 跑不动了，停下来走，再跑，再走··· 最终的结果是，运动会都结束了，老师和学生都走了，我还在···，走！ 而这，也是苗蕾这一年，及至上初中后对我众多的槽点之一。 而这一世，老王脑袋果然还是被门挤了。 但我可不是上一世的我了，我要勇于争取我自己的权益。 趁着上午大课间，我在办公室门口堵住了老王。 “王老师，您为什么非要我去参加三千米啊，能不能换个人？” 老王拿着罐头瓶子正在喝水，大概还没见过敢于反抗班主任暴政的学生，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这才盖上了罐头瓶子盖子。 “江南，我问你，咱们班你坐在第几排啊？” “第十排···” 我们学校是重点小学，老王是优秀班主任，我们班人数不少。 我坐最后一排，后背都挨着墙了。 “为什么坐第十排啊？” “个子高···” 这年头吃的不好，孩子们普遍营养都一般，我一米四七的个头竟然已经是大个子了。 “你看，你也知道自己个子高，这俩大长腿迈出去一步就比别人多了半米，你不去参加谁去参加？” “···” 这理由，我他么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了，没事儿就回去吧，快上课了。” 看我没话说了，老王一挥手。 不过，我还想挣扎一下。 “王老师，你选运动员参加运动会，是想要我们为班级争光的，但是万一我掉了链子，您可别···” 我不说这句话还好，听了这句话，老王一拍桌子。 “江南，你要是跑不进前六名，下个月给我交十篇作文上来···” 你说我是不是倒霉催的。 好吧，三千米和十篇作文比起来，我还是选三千米。 没有键盘的日子，文章不好写。 既然必须跑，那就好好做准备吧。 除了衣服鞋子之外，我还对能量和水的补充做了充分的准备。 就是让我的死党宋小乐背着一壶凉水在跑道边儿等我。 然后又买了两块巧克力··· 发令枪响了之后，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即便是我没有一开始就冲刺，基本上也跟前世差不多。 有了经验又如何，依旧是跑着跑着跑不动了··· 然后坚持、喝水、水浇头降温，继续跑··· 问题出在宋小乐身上。 水壶里的水连喝带浇，还没跑一半，就被我弄完了，这家伙竟然不知道再去给我打一壶。 于是在我口干舌燥却没有水喝的时候，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而且那面孔正拿着一个粉色的，画着米老鼠图案的水壶，和同学们在跑道边边说边走，还不时的举起水壶喝一口。 苗蕾。 来不及多想，我一把抢过，对着壶嘴就来了两口。 呀，这小娘们儿灌的还是橘子汽水，真甜啊。 苗蕾早就被气得楞在了跑道边儿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只不过眼眶里的水汽迅速升腾。 眨眼间，黄豆大的泪珠儿就从眼睛里开始往下滚了。 苗蕾哭这事儿是宋小乐后来告诉我的。 我刚刚跑完，正准备找个水龙头洗刷一下，就已经被薛文琪带着好几个女生围了起来了。 对我不经允许抢女生水壶，还嘴对嘴喝人家的橘子汽水这事儿进行了义正言辞的批判。 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 薛文琪是我高中女朋友，初恋，她的故事以后再讲。 如果是前一世，对这事儿我肯定是梗着脖子不认的。 我参加三千米，是为班争光，喝你两口汽水又怎么了？ 再说，我正在跑道上，不嘴对嘴，难道还要暂停比赛找个杯子倒出来再喝么？ 不过现在么，哄一哄小女孩儿，能少不少麻烦。 于是薛文琪让我去给苗蕾道歉，我就顺水推舟的去了。 但是人家苗蕾的小脾气上来了。 “那个水壶我不要了，送你了，我知道你有钱，你再给我买一个···” 我去··· 你不要可以，但你那个水壶是粉色的啊，上面画的还是米妮，这让我怎么用啊？ 我闷闷不乐的拿着苗蕾的水壶回到了家，刚好碰到了来找我说歌咏比赛的张兰兰。 “哎，这不是苗蕾的水壶么，你怎么拿着？” 我只能把运动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兰兰笑了。 “刚好我也没有水壶，你送我吧···” 直到很久之后，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以及当事人若有若无的表示，我才慢慢的品出来两个女孩通过水壶在我身上的交锋。 女人的小心思真是可怕，一个初二，一个五年级，就已经开始这样的勾心斗角了。 你说你们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多好？ 张兰兰来找我，说她们音乐老师想见我，我就知道估计是那首歌的事儿。 第二天放学，我到了张兰兰学校，她带我见到了那个音乐老师。 这其实也是我的音乐老师，不过明年才是。 “江南同学，这首歌，张兰兰同学说是你写的？” “嗯。” “曲子也是你谱的？” 果然，谱曲是专业的事儿，我谨慎地有道理。 “不算是我谱的吧，我就是看着歌词慢慢的哼哼，然后哼哼了好多遍，才定下来的调子。” “来，你给我唱一遍，我听听张兰兰学的走调没有···” 于是，我只能在刘老师办公室，把这首歌又唱了一遍。 而刘老师一边儿听我唱，一边儿拿着笔在稿子上稍微的做了一些修改。 唱完之后，刘老师又在风琴上对着修改好的稿子弹了一遍，让我确认了没有问题。 “你跟兰兰说，这首歌的副歌部分，想让同学们合唱，能跟我说说你的想法么···” 这首歌怎么唱，甚至是舞台上要怎么表现，我其实还是真的有想法的，毕竟后世我看到过好多个这首歌的唱法。 于是就一点一点的跟刘老师讨论起来。 两个小时后，当我拒绝了刘老师要请我吃饭的想法，准备回家时，刘老师才略带不好意思的说：“江南同学···” “这首歌，你是作词，作曲，我是记谱，也算是半个作者吧。” “我想把这首歌投给《音乐世界》杂志，你有什么想法么？” 噢，我恍然大悟。 刘老师，这才是你把我叫过来的目的吧？ 没想到你眉清目秀的，竟然也··· 第25章 歌咏比赛冠军 “江南同学，我想把这首歌投给《音乐世界》杂志，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没想法。 不对，我还是有点想法的。 “这个···，他们杂志的稿费是多少钱？” 见我别的不提，只说稿费，刘老师似乎是放下了心。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大概是根据歌曲的质量，然后再看作者的名气。” “普通的，没有名气的作者，可能200到500元，知名作者的另算。”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多少，这些稿费都是你的。” 我在乎这些稿费么？ 当然！ 92年之前，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攒钱。 两百块不少，五百块不多，现在能多几百，就相当于将来多几万。 我怎么会不在乎。 “行，您投吧···” “哦，对了，别用我真名，用我的笔名，江小鱼儿。” 这个“江小鱼儿”，不是后面带个儿化音，而是真的四个字“江小鱼儿”。 我在刘老师的谱子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这四个字。 “好，如果真发表了，我让兰兰告诉你···” ··· 九月三十号，星期五，下午。 卫南县青少年迎国庆歌咏比赛在县大礼堂举行。 张兰兰告诉我，刘老师后来的确是按我的意见，对这首歌的演唱部分进行了编排。 但编排之后，就没有再以张兰兰个人的名义报名，而是以二中二二班的名义报了一个集体的演唱。 不过作为补偿，让张兰兰做了领唱。 这样其实也挺好。 张兰兰在唱歌上真没什么天赋，只不过现在是童声，还听的不是那么明白而已。 当天下午，我作为歌咏比赛的··· 观众！ 全程参与了整个歌咏比赛活动。 ··· 先声夺人！ 什么叫先声夺人？ 别的参赛团队，主持人报幕时，说的都是“下面请欣赏，某某学校某某班级演唱的某某歌曲。” 而轮到张兰兰她们时，是这么报的。 “我们的祖国，有上下五千年悠久的历史，也有着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广袤的土地。” “这片大地，经历了岁月变迁，感受过悲喜沧桑，却依然在万道霞光中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红日生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下面请听，由指导老师刘文丽参与创作，第二初级中学二年级二班的同学们演唱的歌曲~~《万疆》” “领唱：张兰兰。” 我不知道是刘老师送了礼物，还是二中的校长使了银子，或者彩排的时候主持人听到歌曲后一激动临时改了报幕词。 反正主持人报完幕后，坐在舞台下面的评委们有些骚动，互相之间交头接耳了几句，显然是注意到了这首歌是指导老师参与写的。 但观众更多是认为主持人对这一组太过于偏心，我都听到身后应该是某个学校的音乐老师在发牢骚了。 主持人退后，演员排队上台。 随后，张兰兰清亮的声音在礼堂四周挂的喇叭里响了起来。 “红日生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疆以仁爱，千年不灭的信仰~” 这是一段清唱，等这几句唱完之后，刘老师的风琴伴奏才跟了进来，合唱演员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写苍天，只写一角日与月悠长，画大地，只画一隅山与河无恙···” 悠扬的歌声，欢快的旋律，通过孩子们还显稚嫩的声音，伴随着轻轻摆动的小脑袋，在礼堂中慢慢的回荡。 原来还在抱怨的某老师不抱怨了，还有些兴奋的小演员们也不交头接耳了··· 原本倚着墙壁和门框的礼堂工作人员，悄悄的站直了身体··· 就连从市歌舞团请来的几个评委，也放下了手中打分的铅笔，摘下了鼻子上的花镜。 歌曲中所描绘的祖国的壮丽景色，所表达的对祖国赞美和敬意，所蕴含的对祖国的深深地感情和美好的祝愿，深深地打动着台下的每一个人。 “···” “红日生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 歌曲演唱到最后，依旧是张兰兰的清唱，又是以这一句收尾。 礼堂在演唱结束后，似乎陷入了几秒钟的寂静。 “好！” 评委席当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大声的叫好。 热烈的掌声也随即响了起来，似乎要把礼堂的房顶给掀了。 整个八十年代，虽然对外开放的大政方针已经开始逐渐的解开人们思想上的禁锢，港台的歌曲也开始逐渐登陆大陆市场，但适合少年儿童演唱的，歌颂祖国的歌曲，却并没有创作出来多少。 今天下午的比赛，我就听到了三遍《歌唱祖国》，两遍《我和我的祖国》，其他的如《队歌》，《我爱首都天安门》等等，也都一一登场。 但是像《万疆》这样旋律优美，节奏流畅，歌词恢弘，能够强烈感染听众的爱国情怀和民族自豪感的歌曲，却是从未出现过。 更何况，不但歌曲的风格亮眼，张兰兰她们在服化上也显得十分特别。 别的组选手，梳着一样的头，穿着一样的衣服，抹着小红脸蛋，戴着红领巾，在舞台上排着整齐的队列。 等到音乐响起，指导老师起了手势，才开始一起演唱。 中规中矩，死板僵硬。 张兰兰她们，服装上没有任何两个人穿的相同，五颜六色，各式各样。 舞台上的位置也是三三两两，或站或坐。 但看起来却无比的和谐。 其次，在演唱的最后，还有一个队形的重新组合，又加上了简单的手语操，一下子就重新抓住了本来就沉浸在歌曲情感中的观众的视线，把焦点又重新拉回到演唱的演员身上，再也挪不开了··· ··· 二中二二班的表演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已经没有人怀疑他们不能获得冠军，大家关注的都是：这是首什么歌？ 原来是哪个歌唱家唱的？ 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过？ 二二班还没有鞠躬退场，评委席当中已经有个人钻进了后台。 后来刘老师告诉我，那是市歌舞团的副团长。 第26章 针织内衣厂的产品线 《万疆》带来的震撼还不止如此。 那个市歌舞团的副团长找到现场电视台的摄像，要了一份张兰兰他们演唱的录像带送到了市里。 随后，大概是晚上八点多，二中的校长派出好几位老师挨个到下午表演的学生家里下发通知，国庆节早上六点半到学校集合。 他们要在市里面上午九点半开始的国庆文艺汇演上，给市领导们再表演一遍下午唱的歌。 张兰兰接到消息后，兴奋地跑到我家来，趁我妈没注意，抱着我的脑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让我错愕了半天。 过了一段时间，《音乐世界》那边的反馈也回来了。 刘老师让张兰兰叫我去，特意叮嘱张兰兰要带上我爸或我妈。 我妈不知道一个初中的老师找她干嘛，我也不知道，张兰兰也不知道，只知道刘老师跟她确认了三遍，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儿。 我妈没办法，只能请假提前下班，跟我一起去了一趟二中。 到了才知道，事儿确实不大，但是钱不少。 《万疆》投过去后，马上就在《音乐世界》上发表了，编辑们对这首歌的评价很高，于是稿费也给的多了点。 两千块钱！ 刘老师担心把这么多钱给我会出事儿，才让我妈去的。 回去的路上，我妈一直没说话。 一直到家里之后，看老江同志还没回来，我妈才把门插上，拉着我进了卧室。 “儿子，你跟妈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妈心里怎么这么没底儿呢？” “这两三个月，你帮着你爹和张伯伯他们的生产出主意，帮着刚子想点子挣钱，还帮着刑警队破案，现在你竟然还会写歌···” “儿子啊，还有啥是你不会的啊？” “妈有点害怕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呃，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到底是把我妈吓着了。 我妈就是个普通的工人，文化程度也不高，平时最喜欢说的是家长里短，市井流言。 你要是跟她聊最近的电视剧，她也能跟你聊上半天。 但是最近这些事儿，对她来说，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怎么办呢？ 这个事儿我解释起来，一时间好像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这时候，老江同志回来了，在外边打不开门，一直拍门叫门，我赶忙站起来，到外边把门打开。 “怎么还插上门了？” 老江同志刚嘀咕了一句，就被我妈拉进了里屋。 “写了首歌？” “稿费两千？” 三分钟，老江同志和老林同志一块儿出了里屋，好在这三分钟也让我稳定了稳定情绪。 有什么好为难的？ 怎么跟张兰兰说的，就跟两位老同志怎么说就行了。 刘老师那儿都能说的过去，我爹和我妈肯定也没啥问题。 果然，出来两个人就一块儿问起来，我便把说给张兰兰和刘老师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我爹和我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随后我妈说了一句我绝对想不到的话。 “儿子，你不是想学钢琴么，明天妈就去给你找老师！” “以后咱写的歌，就挂咱自己的名字。” “平白让那个老师占了便宜···” ··· 我给老江同志和张伯伯出主意后，他们两个厂里的生产状况如何我不知道，但两个人倒是比赛着一个比一个回家晚了。 趁着今晚老江同志回来的相对早，我随口问了句。 针织内衣厂的情况比皮革厂还差，账上没多少钱，已经开始发不全工资了，想让他们拿钱出来开发新产品更是不可能。 老江同志到厂里熟悉了情况之后，回来跟我商量有什么办法。 我抓耳挠腮的在客厅里转了十七八圈，给他想了个主意。 把针织内衣厂其他的产品种类都先停掉。 先做防晒服。 就是用那种比医用纱布的织数稍微细点的布，做二十年后大街上常见的、女孩子们在太阳底下穿的那种防晒服。 我让他们做的时候，不但要带上帽子，还要把面罩带上，但面罩可以做成能够摘下来的。 另外，要求整个防晒服团起来后，顶多只能有一个拳头大小，并且销售的价格不能超过三块。 虽然我自己对这种防晒服的防晒效果也持怀疑态度，不过这个时候，只能饮鸩止渴了。 再不从市场上圈点钱回来，别说工资，原料都进不起了。 内衣厂还是有能人的，根据我给老爹规划出来的产品模型，还真给做出来了，成本听说只有两块钱出头。 听我问起厂里面的情况，老江同志咽了嘴里的菜，放下手中的筷子。 “还算是不错。” “这两个月，你说的那种防晒服一共投入市场八万件，预计毛利能有五万多块钱。” “就是现在的回款情况不怎么好，账上截止到今天，才到了不到十万块钱。剩下的十几万，弄不好俩月都回不来。” “下个月的料都有些愁啊···” 这年头对于企业来说，别的不多，三角债最多。 “让供销科的人去要账，按要回来的资金多少给奖金。” “另外，生产原料的话，跟银行说说，该贷款贷款，另外，你有没有听说过承兑汇票？” 我给老江同志出主意。 “你还懂承兑汇票？” 老江同志是搞财务出身，果然听说过，虽然承兑汇票这种工具在国内才起步没多久。 “略微知道一点，嘿嘿嘿···。” “马上就是冬天了，得上新产品了啊。” 我搪塞了一下，赶忙转移话题。 “是啊，你又有什么主意？” 果然，我这么一带，老江同志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生产上。 “你们厂现在的情况，只能叫稍稍缓过劲儿来，动静儿太大了肯定吃不消，所以还是得在原来的产品上挖潜。” “现在人们穿衣服，保暖已经是最低的需求。除了保暖以外，还要求漂亮和健康，甚至还可以加上美好的寓意。” “举个例子。” “如果你们生产的棉袜上，要是织上什么‘马到成功’、‘金榜题名’、“一帆风顺”之类的字，会不会比那些只有普通图案的袜子要好卖一点？” “还有，现在的秋衣秋裤都是穿在里面的，你们能不能设计出来这一种能穿在外边的？” “穿在外边的？那不就是运动服、体操服么？” “对，对，对，就是这个思路···” “爸，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光腿神器’？” 第27章 春晚 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万疆》所带来的影响。 过了国庆节大概三个礼拜之后，有一天我正在上课，刘老师带着一个男人到学校找我来了。 当时我正在上课，学校的徐副校长到教室门口，打断了里面王老师的讲课。 “江南···，江南同学，出来一下？” 教室里，霎时间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就连王老师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不，我感觉苗蕾的目光是充满幸灾乐祸的。 校长站窗外，事情要坏菜；校长直接找，事情小不了··· 果然，在徐副校长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刘老师，另一个不认识，是个男人。 徐副校长的办公室有个长沙发，两个人就一左一右的坐在那个沙发上，中间隔着四五十公分的距离。 这男人估计有三十多岁小四十岁，眼睛不大，鼻子不小，嘴角有个痦子，脑袋有点秃了。 标准的lsp外貌。 见徐副校长的态度有点谄媚，我心说这男的估计还是个官。 “江南，这位叔叔是宣传部的夏部长。” “这位你应该认识，二中的刘文丽老师。” “夏部长好，刘老师好。” 我规规矩矩的低头问好。 这姓夏的顶多是个副部长，我听刘叔叔说过，宣传部的一把手是个快五十岁的女的，姓李。 “江南同学，来来，快坐下···” 徐副校长领着我进来时，刘老师还礼貌性的站了一下，而那位夏部长连屁股也没欠一下，此时却把我往他身边招呼。 他们两个人在沙发上，原本还隔着一个安全社交距离。 这我要是也去坐，他们俩人说不定就得肩膀挨着肩膀，大腿挨着大腿了··· 上初中的时候，刘老师对我挺不错的，别把她往坑里推了。 “我坐凳子就行···” 我从旁边拉过一把凳子，坐在了沙发对面。 夏部长的眼里闪过一阵失望，不过他很好的掩饰过去，依旧脸上带着笑容的对我说道。 “江南同学，我听刘老师说，《万疆》这首歌是你写的？” “嗯。”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干嘛。 “我们接到通知，说这首爱国主义歌曲写的非常好，无论是作词还是谱曲都非常好，但是你这个笔名‘江小鱼儿’，起的很不严肃，希望你能改一下···” 就这？ 好吧，我承认当初起笔名的时候，确实是活泼了那么一丁点儿。 但就这么屁大点儿的事儿，值得一位宣传部的副部长专门过来说一声么？ 更何况，笔名么，要那么严肃干嘛？ “你现在能不能想到一个其他的笔名，如果没有，我们就用你的原名了。” “有有有···，就叫江楠吧，楠木的楠！” 这个是我后来上网给自己起的网络id，拿出来做个笔名似乎也不错。 “哦，江楠，行。” 夏部长点了点头，又开口说了第二件事。 “你这首歌，市里送到了省里，省里又送到了中央台，他们决定在明年的春晚里安排这首歌曲。” “这里有一个授权书，希望你能签一下。” 说着，他从身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打印好的纸。 上春晚？ 这我倒是真没想到。 不过想想却也没什么不合理。 现在这个年代，搞文艺的人没有二三十年后那么多，文艺作品也没有那么丰富，好的文艺作品更是凤毛麟角。 我要是春晚的导演，听到《万疆》这首歌，也得把它拿到春晚上。 “另外，他们还委托我给你带过来两百块钱劳务费···” 徐副校长在一旁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迎国庆歌咏比赛他也是参加了的，不过学校派出来的参赛队只拿了一个三等奖，比安慰奖的性质好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原本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可没想到今天才知道，歌咏比赛上大出风头的那首《万疆》，竟然是本校一个五年级的学生写的！ 老徐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构思这件事儿应该怎么向教育局表功劳了··· 我也没想到中央台从现在开始做事儿都这么严谨了。 把你写的歌选上春晚，还专门来问你一声。 现在有哪个歌曲的作者或者演唱者听到有机会上春晚，难道还会拒绝么？ 接过徐副校长递过来的钢笔，我拿过那份打印好的授权书，随口问了一句。 “还是让张兰兰唱么？” “这个···，他们好像是要找别的人来唱。” 夏部长看我准备签字，眼睛里止不住的笑意，下意识的回答。 找别人唱？ 我不知道春晚的导演看没看过张兰兰她们表演的带子，如果我是导演，可能也会换个别的演员来唱。 但是，这首歌是我给张兰兰写···，抄的啊！ 即便不是在当前这个背景下，这首歌也是谁唱谁火，更何况还是要在春晚这个平台上推出来？ 现在他们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再给我二百块钱，就想把这个爆火的机会拿走··· 到时候观众会记住谁？是记住张兰兰还是江楠？ 都不是。 春晚舞台上谁唱了，才会记住谁。 “吧嗒。” 我把钢笔往沙发前的小桌子上一撂。 “夏部长，如果不让张兰兰唱，这个授权书我不签。” “···” 屋里的三个人没想到我翻脸比翻书还快。 刚刚还拿着钢笔准备签，转眼就不乐意了。 “江南同学，江南同学···，这个···，你也知道，张兰兰同学的嗓音条件，不一定能达到上春晚的条件···” 夏部长，徐副校长和刘老师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刘老师先说话了。 后来我才知道，从宣传部来学校的路上，夏部长说借着这件事儿，他能把她调到宣传部来。 她心动了，才不但不给自己的学生说话，反过来还来劝我， “刘老师，你说的那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应该是春晚导演来考虑的问题，我只是提出来我的要求。” 嗓音条件不好？ 嗓音条件不好上春晚的多了，张兰兰又不是第一个！ 再说，现在春晚又不是直播，真觉得嗓音条件不好，导演后面找个人给她配音对口型也行。 反正我要的是她的形象和名字出现在春晚上。 见我油盐不进，夏部长给徐副校长使了个眼色，徐副校长笑呵呵拍了拍我的肩膀。 “江南啊，这个张兰兰同学，跟你的关系很好啊，你这么维护她？” 第28章 缓兵之计 “徐校长，张兰兰是我的街坊，我们从小一起玩儿的。” 虽然感觉老徐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和张兰兰的关系，但是我和张兰兰之间目前还是清白的，他肯定找不到可以利用的内容。 “哦，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江南同学，你知不知道春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老徐老拿我和张兰兰的关系说事儿，我还以为他要说我跟张兰兰早恋，没想到竟然只是虚晃了我一下。 “你可别觉得春晚的舞台比县礼堂的舞台顶多大点，灯光多点···” “春晚，是全华夏，甚至是全世界华人社区里的文艺工作者都向往的舞台。” “可以说，就连外国的文艺工作者，都以能够上咱们国家的春晚为荣！” “只要能够上春晚，不管你是歌唱演员、舞蹈演员、曲艺演员，还是编剧、歌曲作者，甚至哪怕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台工作者，这都是一个别的任何地方都比不了的资历。” “只要你的歌上了春晚，别说是你自己，就算是你的父母，你的街坊，你的老师，你的同学，都会以你为荣。” “···” “你可不要因为任性，就放弃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老徐还是有点水平的。 起码这段话说出来，如果我真的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学生，甚至哪怕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歌曲作者，说不定马上就投降了。 可惜我不是。 但我决定逗逗他们。 “徐校长，您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见我的语气有些松动，三个人都面露喜色。 “哎呀，那这一次，说不定是真的要让我的父母，我的街坊，我的老师和同学们失望了···” 噗··· 我仿佛听到了老夏和老徐吐血的声音··· 夏部长的脸色难看了，于是徐副校长生气了。 “江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夏部长，徐校长，我觉得要不让江南同学先回去好好想想，说不定他明天就改变主意了呢。” 刘老师跟我讨论那首歌的时候交流过，知道我的主意很正，轻易不会因为他人的态度而改变，于是想使缓兵之计，或者来个围魏救赵。 譬如说给我父母施加下压力之类的。 夏部长听懂了她的意思，对着老徐点了点头。 “也好。” “徐校长，要不让江南同学先回去考虑考虑，我们明天再来商量？” 见夏部长这么说，老徐也只能先放我回去。 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死心，跟夏部长俩人打过招呼之后，又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刚好在教室门口追上我。 下课铃声刚刚响过，但是王老师应该是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完，所以同学们都还整整齐齐的在教室里坐着。 “江南，老师的话都不听，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可不要弄到让学校给你处分！” 老徐的声音很大。 王老师刚刚说了下课，走下讲台打开了教室的门，于是全班都听到了这句话。 我也怒了。 这个事儿本来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现在你竟然为了舔那个夏部长的腚沟子，还威胁我给我处分？ 行，那我好好的跟你掰扯掰扯。 我唰的一下，站到了王老师的身边。 “徐校长，来，当着我们班主任，还有我全班同学的面，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还有，你准备代表学校给我个什么处分？” “是准备记大过，还是准备开除我···” “嗡···” 教室里像散开了一群苍蝇一样，顿时炸开了锅。 果然是校长直接找，事情小不了。 江南到底捅了什么篓子了，怎么被老徐叫走半堂课，回来就说要开除呢？ 学校还从来没开除过学生呢，就是严打那两年都没有，难道江南要破这个例了么？ 老徐没想到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挑战他的权威，而且还把他给抽到树上下不来了。 顿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指着我却只说出来一个字。 “你···” 王老师还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不过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儿，没办法直接说话，只能先呵斥了我一句。 “江南，怎么跟徐副校长说话的，这么没礼貌。” “你先回座位，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说完赶快拉着徐副校长走了。 不走不行了，再不走老徐估计都要脑中风了。 “江南江南，发生什么事儿了？老徐怎么要开除你？” “对啊对啊，你把老徐家的玻璃砸了么？” “不对，砸玻璃不至于开除，江南肯定是偷看老徐他老婆洗澡了。” “哎呀，你们男生思想怎么都这么流氓。江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的小伙伴一瞬间就围了上来，包括薛文琪和苗蕾。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不出去玩了，连厕所都不去了，都侧着耳朵。 “嘿嘿，好事儿，你们都别问了，说不定过几天就知道了。” 我倒不是故意卖关子，主要是这个事儿即便是我说出来也没人相信，还不如让他们从外边听到后再回来问我。 “江南，真的没事儿么？要不要让我妈去找下郑校长？” 苗蕾在旁边小声的问。 郑校长是一把手，苗蕾的姨老爷，苗蕾妈的小姨夫。 “没事儿，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好事儿，你们别看老徐在哪儿发疯，他那是没办法了···” 正说着，王老师回来了，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不论是好奇，还是为学生负责，他这个班主任都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才行。 “你说啥？” “你写了一首歌，能上春晚，结果人家来找你你不愿意？”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青菜屎么？” 这时候《万疆》这首歌还没传开，老王还不知道这件事儿，不过我估计他知道了也还是这个反应。 “王老师，你知不知道这首歌，在歌咏比赛的时候，是张兰兰唱的。现在他们只想把歌拿走，不让张兰兰在春晚上唱。” 老王一下子不说话了。 徐副校长不知道张兰兰，老王可知道。 梅阿姨跟老王据说是初中同学，我亲眼见过俩人在街上碰到，老王跟梅阿姨打招呼的时候热情着呢。 这他要是帮着徐副校长说话，被我去梅阿姨那儿学两句嘴··· 哼哼。 第29章 两个选择 刘老师围魏救赵的计策想的挺好，但根本没起什么作用。 晚上回家，还没等我爹我妈问起，我直接把这事儿前前后后的经过和可能带来的影响一说，老江同志和老林同志顿时不说话了。 半晌，老林同志才喃喃的说道。 “这事儿，是不是得问问兰兰的意思。万一兰兰那丫头不想上春晚呢？” “瞎扯，有人不想去春晚上露面的么？” 我爹懂我妈的意思。 这个事儿，得让张伯伯一家知道。 不管最后张兰兰能不能上的了春晚，我在这当中起了什么作用，一定得说给他们听才行。 “怎么没有，你面前这个傻瓜不就不想去么？” 我妈还在嘴硬。 “他那是不想去么？他是想把兰兰那丫头也给弄上去！” 我爹一句话就道破了我的用心，不过随之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头一阵紧张。 “儿子，你不会真的跟兰兰···，你们俩···，早恋了吧？” “不能早恋！”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林爱华同志已经开始严肃起来。 “儿子，虽然兰兰那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张伯伯家也算是知根知底儿，但是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 “你才十一岁，十二的生日还没到呢，这个时候可不敢想别的。” “等到你考上了大学，你要是跟兰兰你们俩···” “打住！妈，打住打住！你们俩说什么呢？” 我不敢让我妈再唠叨下去。 “我想让张兰兰上春晚，主要是给我爸他们厂考虑的。” 我早就想好了理由，这时候刚好说给他们听。 “给我们厂考虑的？怎么说？” 老江同志来了兴趣，转身在小桌旁边坐下，摸出来了一支烟。 “我前两天，不是跟你说过那个光腿神器么？你当时估摸着，你们厂里多长时间能开发出来？” “那东西没啥难度，不就是丝袜加长加厚么？估计一个月都用不了就做出来了。” 听我提起新产品，老江同志不假思索就回答出来。 “一个月做出来，再一个月生产，阳历年到春节这段时间，刚好够你们把产品铺满市场。” “如果有个人，在春晚上穿着你们的光腿神器表演节目，你觉得会对你们刚刚投入市场的产品带来什么影响？” “···” “啪。” 老江同志几乎是立刻就一拍大腿，“我去找张国庆。” 我爹掀帘子出去没有五分钟，梅阿姨就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后面紧跟着张兰兰，再后面是张伯伯和我爹。 “小南呢，小南呢？” “小南，你说兰兰能上春晚？” 梅阿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子，把我从里屋拉了出来。 “是有这个事儿，但是我还不能确定。” 我把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儿给他们仨又讲了一遍。 “小南做得对！” “哼，那个刘老师也是个白眼狼，不帮着兰兰说话，还跟着他们一块儿挤兑小南，不是个好东西。” 梅阿姨虽然比我妈漂亮的多，但两个中年妇女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倒是张伯伯考虑的多一些。 “小南，你就这么拒绝他们的话，会不会···” 我懂张伯伯的意思，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如果他们想，就不会专门让宣传部的人拿着授权书来找我。” “现在我拒绝他们的条件之后，他们应该更不会不经我的同意而把这首歌拿过去用。” “除非他们不用这首歌。” “那他们会不用这首歌么？” 梅阿姨有点紧张。 “嗯···，兰兰姐第一次唱这首歌，是在迎国庆歌咏比赛上，到现在还没过一个月。” “这么短的时间，这首歌就从县里到市里再到省里，现在又进入了春晚导演组的节目筛选单···” “我估计起码市里省里都有人在推动着，想让这首歌上春晚，所以拿下来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这首歌不管是歌曲旋律还是歌词寓意，都非常适合在春晚舞台上播放。” “弄不好，还有可能成为明年春晚的主题曲。” “那，咱们该怎么做？” 张伯伯，梅阿姨，张兰兰，甚至我爹我娘都热切的看着我。 “你们别管了，全都推到我身上···” 宣传部还是很有点能量的。 第二天老徐没有得到我改变主意的消息，黑着脸走了之后，晚上刘叔叔就提着四个菜一瓶酒来了我家。 菜摆好，酒打开，刘叔叔端着酒杯正要说话，我直接打断了他。 “刘叔叔，你回去给你们你们部长带个话。” “问问他，是只有一首歌上春晚好，还是不但有歌，而且有人能上春晚，对他、对咱们县来说更好？” “他要是同意我的意思的话，就让他把我的话转给央台。” “···” 这事儿是个人就知道怎么选。 宣传部想各种办法想让我签了授权书，一方面是臣服于央台的权威，对张兰兰上春晚没有信心，根本就没想过能有这一出。 另一方面是毕竟这事儿是上面交代下来的。只要签了授权书，就已经给春晚送上了一首歌，何必再多事？ 但现在我的态度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抓手，让他们忽然间看到了希望。 他们可以很合理的把我的要求转述给上面，转述给央台。 “我们跟歌曲的作者谈了，但是人家有些要求我们答复不了，要不你们派人下来直接跟人家谈？” 谈崩了，反正宣传部也不亏啥，顶多就是少了一份功劳。反正原来没这份功劳时，年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但是谈成了，那功劳可是大不一样。 送上去一个歌唱演员，和送上去一首只是开头部分显示显示作者名字的歌曲，那分量能一样么？ 我的话说完，刘叔叔秒懂。 他虽然只是个来传话的，外加一半的说客，但在宣传部也浸淫了二十年，怎么会听不懂这里面的道理。 于是接下来他跟我爹酒喝的很尽兴，但说的话跟这首歌半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在走的时候，还很热情的让我有空可以去找他们家刘琪玩。 哼哼，想给我使美人计，我才不上当。 刘琪现在就是个小胖妞了，长大了腰围更是能顶我两个。 我跟她的关系这辈子就止步于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妹了。 第30章 质疑还是嘲讽 又过了几天，刘叔叔又来了家里。 央台那边果然同意跟我谈谈，也想要见见张兰兰，现场听听她唱的到底怎么样。 但是人家那边导演组的人都很忙，所以邀请我们去首都那边。 这个建议，从上到下都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宣传部还专门开了会，研究派谁送我和张兰兰去京城。 最后的结果，还是夏副部长带队，二中音乐老师刘文丽协助，然后我跟张兰兰两个人，可以各有一个父亲或者母亲陪着。 老夏这个人，既不是一把手，也不是常务副，按说去首都这事儿轮不到他。 不过刘叔叔说在这件事儿上他最积极，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他负责的，一把手和常务副年龄也都有点大，这才让他捡了便宜。 而刘老师能去，据说也是老夏在会上大力推荐的原因。 “这次去首都，江南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把张兰兰送上春晚舞台。” “刘老师作为二中音乐老师和张兰兰的指导老师，既有专业性，又熟悉张兰兰，同时还是个女人，跟张兰兰说话方便的多。” “一举好几得，现成的最合适的人选···” 这是宣传部那边的安排。 至于我们这边。 我爹跟张伯伯刚好是新产品投入市场的时候，厂里面的生产任务都紧，自然是谁都没办法去。 我妈不舍得请假扣工资，就跟梅阿姨商量让她带着我们俩人，梅阿姨一口答应了。 “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伺候的比你还好。” “自己家的女婿···” 后面半句没说完，我妈跟梅阿姨咬着耳朵在笑。 于是宣传部订好了票，我们一行五人傍晚坐上火车，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上午到了京城。 虽然来之前给台里打了电话，下了火车后，夏副部长还找了公用电话给台里又打了一个，但依旧没有电视台的人来接我们。 我们只能自己去。 老夏挂上电话，就露出一副苦瓜脸的模样，我估计他肯定在后悔不多带一个人来了。 一行五人，两个女同志，两个小孩儿，就算行李带的不多，不用他帮着扛，但问路打听地址的活儿，他总不好往外推了。 好在看公用电话的人看出了他是第一次到首都，问清楚他去的地址之后指点了他一下，他这才兴高采烈的过来跟我们汇合。 “问清楚了，在站前广场做地铁环线，然后再转地铁一线···” 辗转了两条地铁线，我们终于到达了央台的大门口，夏部长借着门卫室的电话又打了一个，这次终于有人出来接了。 “柴导的时间很紧张，很多节目都还在过审。只有中午吃饭的时候有时间跟你们聊几句，你们可以先去演播大厅那边等他。”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我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前世那些只能在荧屏上看到的偶像们。 演播大厅显得很荒凉，各种舞美布景之类的一概没有，只不过是把灯都打开了。 舞台上，很多歌舞演员还在练习着动作，熟悉着场地，领我们进来的工作人员走到舞台前，趴在一个大胡子耳朵上说了几句，大胡子点了点头。 没多大会儿就吃午饭了，我看到有人在演播厅后门外边的通道里，放下了很多跟火车上卖的一样的那种泡沫饭盒装的盒饭。 按说央台肯定是有内部食堂的，没想到他们竟然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浪费，宁可让人把盒饭抬到演播厅里来。 大胡子拍了拍手，暂停了舞台上的演出，让大家到外边通道吃饭，然后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夏副部长赶快迎了上去。 “柴导，这就是《万疆》这首歌的词曲作者江南同学，这位是《万疆》的演唱者张兰兰同学，这位是他们俩的指导老师刘文丽，这位是张兰兰的母亲···” “张兰兰同学，江南同学，刘老师，这就是明年春晚的总导演柴导。” 老夏领着柴导到了我们的跟前，向我们双方做着介绍。 老夏这家伙，对刘老师绝对有想法。 不但专门在宣传部的会上极力推荐刘老师跟着一起来，这会儿还郑重其事的向柴大胡子介绍刘老师。 所谓指导老师，央台、或者首都这边比刘老师水平高的不知凡几。 柴大胡子如果觉得张兰兰可堪造就，随随便便就能给她找到个指导老师，哪儿轮得到刘老师再来指导？ 更何况昨天晚上的火车上，老夏对刘老师的热情，我估计连梅阿姨和张兰兰都看出来了。 现在就看刘老师接不接了。 哎，刘老师，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最少要先问问老夏这lsp有没有老婆。 柴导看着我们几个，扫视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这家伙略有些瘦，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 看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目光就像有形一般，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脸大胡子，额头却有点秃的家伙，心中默默的念叨着他的名字。 这哥们儿应该就是那个才华横溢，风格独特，曾经执导过多次大型晚会，七次出任春晚总导演，却在新世纪之后没几年因为受贿被抓的那位了。 没想到今年也是他的总导演。 “你是江楠？” “你这首歌写的很好，我没想到竟然这么一首歌，竟然是一个小朋友写出来的。” “你的父母和老师，应该没少给你帮助吧？”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刘老师。 这家伙真不客气，不···，是真不礼貌。 上来就质疑我的水平。 问题是他还说对了··· 虽然没人知道这一点。 柴导这话说的现场几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老夏略有些尴尬。 柴导这么说，虽然语气并不强烈，但很明显是在嘲讽卫南宣传部在造神，把好多人的成绩按在我这个小朋友的头上。 刘老师脸一阵青一阵红。 这首歌她真的没做什么指导，反而是张兰兰她们的表演上，我指导了她不少。 张兰兰的小脸已经耷拉下来了。 她是亲眼看着我把这首歌写出来的，而且是嘴对嘴教会她唱的，现在这家伙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说出自己的推断，谁听了都得生气。 “如果柴导怀疑我的水平，我可以现场再写一首歌。” “而且我保证，这首歌也能达到上你春晚的水平！” 第31章 重新编一下 “如果柴导怀疑我的水平，我可以现场再写一首，保证能达到上你春晚的水平。” 我这话倒不全是为了跟他对着干打脸。 我之前说过，92年之前，我得尽全力的攒钱。 前世的我就是个底层小医生。 既不是搞金融的，也不是搞互联网的，更不是搞科技的。 除了那些曾经被广为流传，让草根可以一夜暴富的寥寥几个机会之外，顶多就是记住了几个彩票中奖号码。 所以这几个机会，我一定得要抓住。 第一个机会，就是92年的股票认购证。 后来有人说，92年购买股票认购证的，平均收益率在90倍。 就是你当时投入三百块钱买十张认购证，大概是半年左右的时间，能够换回来两万七千块钱。 这个收益率高不高？ 这还是那些对这段历史发展全不清楚，只是靠着自己的知识、见识和预判来操作的人的收益。 如果换成是我，会不会更高？ 想有钱，得先有名，这就是我的打算。 嘎嘎。 又说的远了，回到演播厅。 听我说可以现场写一首，还保证达到上春晚的水平，柴导笑了一下。 不是那种听到好笑的笑话，遇到高兴的事儿时开心的笑，也不是听到挑衅时的那种冷笑。 就是无所谓的敷衍的笑了一下。 看这家伙还会敷衍的笑，也不算不懂礼貌啊。 “我时间很紧张···” “你叫张兰兰是吧，你到台上去，把《万疆》这首歌唱一遍。” 他竟然直接跳过我了。 好吧，为了兰兰姐上春晚重要，我忍了。 不得不说，央台演播厅的音响条件，比卫南大礼堂的强上了太多。 张兰兰虽然有点紧张，但我还是能听出来，这一遍比当初歌咏比赛的时候质量好得多。 可能她得知有机会上春晚之后，也在加紧练习。 但也就是如此了，还是ktv水平。 唱完之后，老夏，刘老师和梅阿姨都禁不住轻轻的鼓掌叫好。 柴大胡子却面无表情，叫了个工作人员。 “去外边找找小蔡，让他现在来这里找我一下。” 不多时，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从演播厅外边匆匆跑了进来，直接跑到了柴导面前。 我一看，这不是唱《首都的桥》那家伙么，后来我妈和梅阿姨的偶像。 我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梅阿姨··· 哎，梅阿姨根本没看见那家伙，这会儿眼睛都在张兰兰身上呢。 “柴导，您找我？” “小蔡，这个小孩儿就是《万疆》的作者。你上去把这首歌唱一遍，让他听听···” 听了柴导的话，小蔡看我的表情，有点儿难以形容。 我估计他之前知道《万疆》的作者要来，说不定已经想好了一大串儿拍马屁的话了，毕竟对于歌手来说，好的词曲作者才是衣食父母。 可看到我只是个小孩儿，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想好的话串起来了。 “李二胡，李二胡，把《万疆》的伴奏再放一边。” “收到，马上啊柴导。” 手台里面传来音响师的声音。 老柴你这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刚刚张兰兰唱的时候，就让她清唱，现在小蔡来了，你就让放伴奏，这不是欺负人么。 也没地方投诉，再忍一次吧。 音乐响起，小蔡走上舞台，把《万疆》唱了一遍。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平时你只听专业的听不出来，但是一对比，效果就出来了。 歌曲唱完，柴导不说话，只是拿着眼睛余光瞟了我们一眼。 那个意思很明确。 你们听听，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么？ 你们还坚持要让张兰兰唱么？ 说实话，如果我是春晚总导演，如果有什么歌曲的作者跟我提条件，那我直接就把歌给拿下了。 哪儿有那么多给你讨价还价的机会。 但《万疆》不同，根据我后来得到的消息，据说这是总局领导点名要求上的，柴导也没权力拿下来。 而且，抛开其他的，这首歌很明显领先当时其他歌曲一大截。 如果不在春晚上唱，反而被别的什么晚会捷足先登，那老柴自己估计也得郁闷的吐血。 不过，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不觉得这首歌是我写的。 同时也仍旧认为，把张兰兰送上春晚不是我的主意，应该是宣传部某些领导借我的名头干的。 “柴导，能不能允许我把这首歌重新编一下？” 我又说话了。 “嗯？” 见到我这个名义上的歌曲作者，刚刚叫板儿他，要再写一首春晚水平歌曲的小孩儿又说话了，柴导终于肯正色的看我了。 “你要重新编曲？” “不是重新编曲，就是把演唱的顺序重新编排一下。” 老柴再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也幸好他是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面前，目光反而能稍微俯视一点。 看着我毫不畏惧的跟他对视，目光里充满着强烈的渴望，老柴竟然先抵挡不住了。 “行，你来安排。” 我要了三个话筒，又拉着张兰兰走到小蔡身边，按照前世这首歌的童声和主唱的演唱段落分配跟他们俩重新说了一下。 音乐走，张兰兰的童声副歌部分跟着音乐一同响起。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难同当，福共享，挺立起了脊梁，吾国万疆以仁爱，千年不灭的信仰··” 随后，小蔡的主歌部分才跟着接上。 “写苍天，只写一角日与月悠长，画大地，只画一隅山与河无恙···” 这首歌，音乐世界上刊载的，只是主歌的旋律，张兰兰在歌咏比赛时，前面那段副歌也只是清唱。 但春晚的伴奏，很明显是经过了重新编曲，要比歌咏比赛时刘老师风琴的伴奏饱满得多，时长也恰好够张兰兰把副歌唱上一遍。 我这么一分配，虽然只比刚刚两个人单独演唱多了些许的变化，但感觉却好了许多。 柴大胡子带着耳机坐在下面，随着旋律不住地微微点头。 看过张兰兰她们演唱的录像带后，他原本就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没想到今天被我点破了。 “唯华夏，崭锋芒，道路在盛放···” 很快，第一段主歌部分就要唱完了。 第32章 再写一首 很快，第一段的主歌部分就要唱完了。 按照正常的书序，后面的副歌还应该是小蔡来唱。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想到，我拿起了手中的话筒， “红日升在东方，其大道满霞光，我何其幸生于你怀，承一脉血流淌···” 当我忽然用戏腔开始唱这段副歌的时候，所有人都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满场寻找唱歌的演员。 很明显，张兰兰和小蔡并没有张嘴。 我刚刚已经告诉他俩这段副歌他们都不用唱，他们还以为我是想把这段空起来，留给将来的合唱演员。 在歌咏比赛的时候，这段副歌就是合唱。 只有柴大胡子知道是我唱的，因为我就站在他的面前。 只不过，用戏腔来唱流行歌曲，以前应该还没有过，我记忆中最早的《说唱脸谱》，也要好几年之后。 所以老柴一听到我用与京剧旦角极其相似的腔调唱出这段副歌的时候，也是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巴。 也就是我这会儿还没有变声，声音尖细些，憋着嗓子恰好能唱出来那个韵味。 如果我再长大几岁，估计不去学上几年还真的不行。 不过老柴应该也知道，我就是想向他展示展示这个歌还可以这么变化，没有说把我自己也送上春晚的想法。 凭我这个戏腔，不伦不类的，就算我有想法，他也不敢冒险。 “柴导，怎么样，你找个京戏名角，把这几句唱了，国粹也体现出来了···” 演唱完毕，我放下手中的话筒，转身问柴大胡子。 “好。” 老柴说话干脆利落，打定主意了就不磨叽。 “你再写一首歌出来，如果真能达到上春晚的水平，我就用张兰兰唱前边儿这几句。” 这会儿他有点相信这歌是我写的了。 我既然能把这首歌改成这样，说明我还是有点水平的。 但既然我能写出《万疆》这种歌，刚刚又说能再写出一首，不把我榨干怎么会是他们这种人的风格？ 对于我来说，所追求的也就这么多了。 凭兰兰姐的嗓音，能有几句词就不错了，不可能追求主唱。 更何况，柴大胡子没把她放在合唱演员里面，已经很给面子了。 再写一首歌也可以，但这首歌肯定不能白给，我当即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新写一首可以，五千！” “嚯，小孩子口气不小，张口就要五千。你能确保你写的歌值那么多？” 我看着他不说话，老柴被我看的不好意思，最后一拍大腿。 “行，只要你写的歌能到《万疆》这个水平，我给你保证，五千···。” “到《万疆》的地步不可能，我只能说，够上春晚···” 旁边的老夏，刘老师和梅阿姨简直都看傻了。 短短一首歌的时间，我不但跟柴大胡子敲定张兰兰上春晚，而且还把另一首还没写出来的歌卖了五千块。 抢钱也没这么快吧？ 最后我跟老柴达成一致，我写的这首歌，不管是谁唱，只要能够得上明年春晚的水平，他就负责我能拿到这五千块钱。 其实想想也知道，这五千块肯定不会是他自己拿。 《万疆》这首歌，就算不上春晚，也足以捧红一个歌手了。 万一我又拿出来一首相同水平的，别说那些还没有红的歌手，就算是已经红了的也抵抗不了诱惑。 区区五千块钱··· “让人给我们拿几份盒饭吧，饿了···” “哎呀，怪我。” 老柴以为我是想借吃饭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歌，但其实我单纯就是真的饿了。早上还在火车上，只是随便吃了两口，现在又已经到了饭点儿。 吃完饭，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待挑选的备选演员都在大厅里休息。 我让夏副部长和梅阿姨他们先在一旁休息，自己找到柴大胡子。 “我的歌准备好了，你找个人记谱吧，另外，现场有没有电子琴或者钢琴。” 我虽然不会弹钢琴，但只用一根手指头弹个和弦，还是没问题的。 “有，小黄···” 小黄据说是央音出身，在央台做音乐编辑，给我记个谱肯定没问题。 现场有电子琴，打开之后我看似随意的按了几个按键，就准备开唱。 看到我就伸出了一根指头，别说小黄，就连老柴，还有几个过来看热闹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小孩儿干嘛的？” “据说是《万疆》那首歌的作词作曲，刚刚又写了一首歌。” “什么？开玩笑吧？” “我不是看不起小孩儿，不过就他这一指禅的水平能写出来《万疆》？” “刚刚三个人唱《万疆》的时候，那个戏腔是他吧。新颖是新颖了点，但是没啥用啊···” 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点大，老柴皱着眉头扫过来一眼，围观的人马上都吓得声音低了下去。 我也开始唱了起来。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好歌自带光环。 围过来的，要么是央台乐工组的工作人员，要么是来试音的歌手，歌好不好，调动不动人，听一耳朵马上就能分辨出来。 所以别看我只唱了两句，而且只是用一指禅和的弦，可旁边的交头接耳马上就没有了。 “环绕着扇动银翅的蝶啊，追回那遥远古老时光；传诵着自由勇敢的鸟啊，一直不停唱···” 一段唱完，现场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经亮了。 虽然伴奏只有我那根手指头敲出来了单个的和弦音，但欢快的曲风，悠扬的曲调，简单又质朴中国风感觉，已经一下子唱到了所有人的心里去。 一些歌手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 “叶儿上轻轻跳动的水花，偶尔沾湿了我发梢，阳光下那么奇妙的小小人间···，变模样。” 最后一个音按下去，最后一个字也唱出来，现场安静了片刻，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小黄拿着记好的谱子立刻坐在电子琴前重新弹了一遍，我听了一遍，没有问题，对着她点了点头。 小黄立刻拿着谱子跑到老柴的身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我却被围上来的人挡在了当中，七嘴八舌的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而且，围上来的全都是女的··· 第33章 留京 《蝴蝶泉边》这首歌，确实没有《万疆》那种宏大叙事的味道。 但春晚也不能全都是宏大叙事，这种清新欢快的歌曲也是必不可少的元素。 而且，这还是一首非常适合那种年轻活泼的女孩子和小朋友演唱的歌曲。 我把这首歌写出来，一方面可以博眼球，另一方面也适合我现在的年龄和身份。 所以那些女歌手，而且是有些眼光、在国内歌坛却又没有多大影响力的歌手，全跑过来了。 不过，我不可能答应她们任何一个。 虽然没有跟老柴签什么协议，但他和我都明白，我这首歌如果质量还可以，能上春晚舞台，那到底谁来唱，就得他来做主了。 其实这也是我卖他一个好，感谢他把张兰兰放上了春晚。 在这一瞬间，我和柴大胡子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拉这家伙一下。 毕竟这家伙是真有才，执导大型晚会的功力不是盖的。 他执导的晚会不仅气势磅礴，艺术精致，而且还有创新意识，广受各层级领导和媒体，以及观众的好评。 一句话定义，这大胡子，在国内大型舞台和电视晚会的导演圈里，基本上是《射雕》里五绝的地位。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 几年后，这家伙栽在了执导晚会上，而且也是因为一个歌曲的作者。 要不，让我这个歌曲的作者来拯救他一下？ 不过这事儿不着急，先把眼前的事儿处理了再说。 柴大胡子跟小黄分开了围着我的众人，走进来把我救了出去。 找了个角落，柴导让小黄帮我们挡着外边的人，才很郑重的跟我说道。 “这首歌初听质量还可以，但是具体能不能上，还得编曲之后再找个人试唱一下，导演组通过了才行。” “还有，虽然我答应了你让张兰兰上，但是她得留下来，我得给她找个老师好好教她一下发声技巧。” “到时候她能达到要求了才能上。” “我虽然是总导演，但是也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录制了，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我没意见。对了，听说您爱人就是歌唱家，干脆让张兰兰拜您爱人为师得了。” 柴大胡子的老婆确实是一名在国内很有名气的歌唱家，但因为受他的拖累，年纪轻轻就因病去世了。 这一世，希望能因为我的介入，这夫妻二人的命运会因此改变。 “你知道我爱人？” 老柴感到很奇怪。 从他获得的信息，我是个从豫北的小县城来的小学生，怎么会知道他家庭的情况。 “哦···，刚刚在后面，我听有其他演员说的。” 我也忽然意识到这事儿我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妥。 现在还没有互联网，什么东西都能在网上查到，老柴和他家庭的情况，除了他的同事和圈里的人，外边的人应该是不怎么清楚和关注的。 好在我及时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说实话，让张兰兰拜老柴老婆为师，张兰兰确实算是高攀了。 人家是着名歌唱家，收徒弟也要看天份的，而张兰兰缺的恰好就是这个。 拜师收学生，和在音乐学院上课不一样。 音乐学院里，你就算碰见个后勤处管宿舍的，那也是你名义上的老师。 而正式的拜师收徒，在华夏传统里，那就已经算是有了人身上的依附，今后两个人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老郭的徒弟反出他的相声社团，才会在社会上造成那么大的反响。 “我老婆的事儿我做不了主···” “不过让她指导指导那丫头，应该也问题不大。” 都是一个圈的，今后在这条路上有没有发展，老柴肯定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今后没什么发展的徒弟，收过来凑人数么？ 所以柴大胡子委婉的拒绝了我让张兰兰拜师的提议，不过倒是没拒绝的那么彻底。 好在我也就是想找个机会让张兰兰跟老柴两口子亲近亲近，而我也就能够借机跟他们俩人拉近关系，具体拜不拜师并不那么重要。 “梅阿姨，兰兰姐估计得在京城待到过年了···” 回到梅阿姨他们的面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梅阿姨和夏副部长，刘老师他们。 老夏和刘老师他们自然是高兴地。 只要张兰兰能上春晚，别说待俩月，两年也问题不大。 老夏当即就拍了板，让梅阿姨这两天就找房子，她和兰兰姐这两个多月在京城租房的费用宣传部承担了。 梅阿姨心中倒是有些忐忑。 她虽然在医院上班，各形各色的人比我妈见得多点，但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小县城来的没什么大见识的中年妇女，骤然间离开熟悉的地方，心中没底儿是肯定的。 而且，这还不是她自己，她还带着张兰兰，学习怎么办？ 张兰兰倒是有些兴奋，已经略见雏形的桃花眼里不住地绽放着光芒。 我把梅阿姨拉到一边，小声的跟她解释着柴导和他老婆的身份，以及他们在国内艺术圈、演艺圈的地位。 “在京城两个多月，顶多三个月，耽误不了多少学习。” “但是能认识多少人，长多少见识？这可是待在卫南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啊！” “而且，兰兰姐如果能搭上柴导他们两口子这条线，不说以后一定能功成名就，但起码是走在一条金光大道上。” “梅阿姨，你一定得拎得清啊！” “好，小南你说得对。” 梅阿姨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一会儿就给老张打电话，让他去医院替我请假。咱们从电视台出去我就去租房子。” 租房子根本没费事儿。 老柴听说我们要租房子，安排了一个剧务帮我们，几乎没怎么费事儿，就在电视台宿舍找到了一个空房子。 补单什么家伙事儿都有，而且还有暖气，房租一个月二十块钱，在当时京城的物价来说，倒也不能说贵。 但是离电视台近啊。万一彩排的太晚了，回家的时候也相对安全点。 就是离老柴的家有点远，但这也没办法，总不能两头好。 第34章 灌醉 敲定了张兰兰的事情，我们决定第二天就回去了。 《蝴蝶泉边》那首歌的钱，我也让柴导到时候直接交给梅阿姨，并且还还跟他说，等我有空了给他老婆也写首歌。 这当然不是画饼。 只是我为了进一步跟他们交好的投资而已。 当然，走之前，我还是把我对于《万疆》和《蝴蝶泉边》这两首歌的一些想法，跟柴大胡子交了底。 这两首歌都属于中国风的歌曲，所以在配器上，最好都能够体现民族乐器的元素。 什么琵琶啊，竹笛啊，甚至葫芦丝等等，都可以在配器当中安排上，哪怕只是一两个小节。 甚至在副歌和主歌之间部分，还可以安排一段儿民族乐器的华彩独奏。 还有，《万疆》既然要表现宏大叙事，人就不能少。 伴舞演员不说，戏腔部分，最好可以安排三到四位青年京剧演员一起合唱。 当然，具体怎么怎么安排，就看老柴他们现场调配了。 但我这番话说出来，还是让老柴频频点头，我在他心中的分量更加的重要了。 晚上我们五个人吃饭时，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本来我们是在一处很有名的烤鸭店吃烤鸭。 夏副部长以张兰兰成功成为准春晚演员，我的歌成功入选春晚节目单为由，一定要喝点酒。 梅阿姨和刘老师高兴，也就随了他的愿。 但是喝着喝着我就发现，这老小子没安好心，酒杯一直对着刘老师，拿她培养出了一个好学生说事儿，不停地碰杯。 下午梅阿姨和张兰兰已经找好了房子，刚好是个两室一厅，她和张兰兰可以一个人一间。 但是梅阿姨还记得我妈交代她的，晚上一定要我跟她们回去睡，反正也能睡下。 这事儿刚好需要跟老夏和刘老师商量。 估计老夏就因为这，起了点儿龌龊念头，想犯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梅阿姨估计也看出来了，一直在拿话点刘老师。 “刘老师啊，我年龄比你大点，就托个大，喊你一声妹子···” “不知道你结婚没有啊？” “哦，梅姐，我师范刚刚毕业三年多，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啊，这么漂亮的人，工作也好，想找个啥样的啊，姐帮你···” “我跟你说啊，女人找男人啊，一定得擦亮了眼睛，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可不能听几句甜言蜜语就稀里糊涂的上了别人的贼船···” 我不知道老夏是喝的有些高了，没听出来，还是心理素质强大，脸色一直不变。 不过，他的矛头倒是稍微改了改，不再针对刘老师一个人，转而也向梅阿姨敬起了酒。 “梅护士长，你和张厂长也不简单啊，培养出兰兰这么一个孩子，以后你们俩就等着享孩子的福吧···” 梅阿姨笑盈盈的端起酒杯，跟老夏碰了下。 “还不都是宣传部的领导们帮忙···” 老夏对梅阿姨倒没啥不干净的想法，或者说，不敢有啥想法。 张兰兰现在就是县里的宝贝疙瘩，春晚之前，估计没人敢动他们家一根汗毛。 春晚之后，估计更没人敢了。 他就是嫌梅阿姨话多，想先把梅阿姨放倒了再说。 但我估计他的算盘要打到后脚跟上了。 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我基本上没见过梅阿姨喝酒，可梅阿姨的酒量，前世里医院可一直留有传说。 据说一个人干翻了院长，常务副和外科主任三个人，喝的医务科长大冬天脱得光膀子。 虽然她现在还不是护理部主任，但是酒量想来这会儿已经有了主任的风采了吧。 三个人，当然主要是老夏和梅阿姨，互相间敬来敬去，一会儿一瓶白酒就快没了。 “再来一瓶，再来一瓶，我跟你说啊，文丽···” 老夏真是个银样镴枪头，一瓶酒他自己虽然喝的多点，但是顶多也就半斤，却已经喝的双眼迷茫语无伦次，对着梅阿姨却喊起了刘老师的名字。 梅阿姨虽然也喝的双颊桃红，却依旧是双眼清亮。 拿起酒瓶把剩下不多的白酒都倒在了老夏的杯子里。 “来，夏部长，喝完这杯，你要是还能喝，咱们就再要一瓶···” “噗通···” 还没等梅阿姨说完，老夏就已经栽倒在桌上了。 帮着刘老师把醉醺醺的夏副部长送到招待所，梅阿姨转身拉着刘老师进了她的房间。 “妹子，这老东西一看就是个骚气货，你可千万别觉得我耽误了你的好事儿。” “火车上我就看出来了，你可能是因为年龄小，不知道怎么抵挡，又有求于他···” “我跟你说啊，女人千万要拎得清。” “这老夏如果真是那种一往情深的人，那怕就是他结了婚了，姐姐也不拦你。” “不过很明显他就是个老流氓，想占你的便宜，你可千万别觉得他尝到味儿之后还能想着你。” “人家就是玩玩而已···” 一番话说的本来喝了酒之后脸就红的刘老师更加红的像滴血一样。 “我跟你说啊，他要是真的许了你什么，你又想要这个东西，你就这样···，这样···” “你要是不想，就当我没说。” “好了，姐领着俩孩子走了，干不干，你自己拿主意，这事儿我全不知道···” 回到梅阿姨租的房子，梅阿姨烧了水准备让我跟张兰兰洗澡睡觉。 我到底没忍住，问梅阿姨到底教了刘老师什么。 梅阿姨脱了外衣，斜倚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身峰峦起伏的线条，艳如梅花的脸庞看起来异常娇艳，阵阵混合着酒精味道的香气扑鼻而来，竟然让我一时间有些口舌发干。 忙站起身来找杯子给她倒水，避开了跟她迎面坐着。 听我问起，梅阿姨顿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笑的头发都乱了，这让我跟张兰兰更好奇了，忙催促她赶快说。 “我啊，让她明天一早，偷偷去那老流氓的房里，把自己的内衣撕烂，再把那老流氓的裤衩子脱了抓在手里···” “然后，就在招待所那边儿喊···” 卧槽。 在这个年代，这个事儿要是弄瓷实了，弄不好老夏得进去啊··· 只不过，自从我跟梅阿姨说过刘老师在学校帮着老夏跟老徐吓唬我之后，梅阿姨对刘老师应该是有意见的，怎么会还帮着她出主意呢？ 难道真的是girl help girls? 第35章 不思进取的张伯伯 招待所那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又怎么解决的，我虽然是心里像揣了二十五只小老鼠一样，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问。 不过，看刘老师和老夏的样子，估计梅阿姨昨天教给刘老师的招数，就算没全使出来，差不多也使了个百分之八十。 梅阿姨和兰兰早上送我跟他们俩会合的时候，老夏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连话都不想说。 看我们三个的时候，眼神还有点躲闪。 反而是刘老师有些得意洋洋，来时略有些拘谨的样子全都不见了，看见我们过来，大大方方的就挽住了梅阿姨的胳膊。 梅阿姨仿佛什么都知道了似得，一个字也不问，帮着收拾了东西，把我们送到首都火车站。 火车发车的时间在下午，还有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首都，昨天是心里面有事儿顾不上，现在有时间了，兰兰姐便提议去广场看一看。 八八年初，天安门城楼对社会开放了，我似乎记得有这么回事儿。 跟他们几个人一说，几个人连午饭都不考虑了，直接就奔广场而去。 看了纪念碑，登了天安门，又在广场上拍了照，留下地址让人给邮寄过去。看看时间快到了，我们才和梅阿姨与兰兰分开。 走之前，我把张兰兰拉到一边，嘱咐她一定要跟柴导的爱人好好学，等我放寒假了，就来首都看她。 说的小丫头眼泪婆娑，差点拉着我不让我走··· 回程不像来的时候，兰兰姐和梅阿姨都留在首都了，老夏和刘老师我都不熟，干脆上车就睡觉。 老夏也跟来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跟我一样，脱了鞋就躺上了铺位，甚至还面朝着墙壁。 只有刘老师心情极好，虽然也脱了鞋，却是倚着被子看在火车站买来的画报，时不时的还哼上两句歌。 仔细听听，竟然是我刚刚才写的《蝴蝶泉边》，没想到她只听了一遍，就记住调儿了。 嘿嘿，回去之后我得把词儿再写一遍送给她。 回去之后，薛文琪来问我这两天请假去哪儿了? 宋小乐也凑了过来。 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好像苗蕾也竖起了耳朵。 院子不大，很多事情都瞒不住。 不过去北京这事儿，因为涉及到上春晚，而且还不确定，在宣传部的要求下，我们两家都没有对外多说。 但我和张兰兰一起消失了三天，还是被苗蕾敏锐的发现了。 只不过我回来了，而张兰兰没有回来，所以我找了个理由搪塞薛文琪，连带着苗蕾也被我骗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期中考试··· 张伯伯他们厂里的学生学习桌终于研制成功了。 根据我给他们提供的设计思路，学习桌桌面既可以水平，也可以倾斜一点坡度，适应学生读书和书写两种场景下的不同要求。 学习桌分有书架和无书架两款，侧面专门留有台灯插座。甚至桌面下面的抽屉，还根据文具的不同种类设计了不同的格子便于存放。 最重要也是最为家长所推崇的是，桌子和椅子的高度，还可以根据儿童的身高由家长自己来调节。 根据这个调节范围，这个学习桌能够适应从小学到高中所有学生阶段的人来使用。 甚至是大学生，嘿嘿，当然电大和函授的那种，也可以用。 当然，木器厂非常贴心的给出了一个调节建议，身高多少，建议怎么调，都写在了说明书里面。 木器厂这款桌子也从此成为国内第一款配说明书的家具。 同时，根据我的建议(其实也是因为木器厂太穷，出不起广告费)，张叔叔作为木器厂攻关学习桌的主要开发人员接受了省电视台记者的采访，让木器厂的这款学习桌一下子成为了一个现象级的产品。 然后，木器厂一下子火了起来，订单接到手软。 县里其他的厂子都开工不足，很多工人都开始按计划放假，改制，下岗···，但木器厂三班倒也完不成订单。 木器厂的门口，不论是工作日还是周末，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总是停着拉货的大卡车，弄得崔伯伯那边差点在木器厂门口设岗。 刚好梅阿姨和兰兰不在，于是张伯伯干脆吃住都在厂里，一两个礼拜都不回家。 快到元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张伯伯让厂里的人拉到我家一套学习桌，说是对我给木器厂出谋划策的感谢。 同来的还有一个他们厂里据说的供销科的叔叔，姓孔，看来是张伯伯的心腹。 除了学习桌，还有两箱酒，两条烟，当然，还有几个已经打包好的菜。 三个人，两箱酒，两条烟，肯定抽不完喝不完，于是这些烟酒就会名正言顺的留在我家。 这套路，我懂！ 木器厂老厂长已经充分放权，数着日子等退休了。据说乐呵呵的逢人就说，组织上给选了一个好的接班人。 看张伯伯给我们家送礼还这么谨慎地情况，厂里应该在钱上立起来规矩了，就是不知道是他立的，还是老厂长立的。 不过不管是谁立的，只要张伯伯能守住，这条路就能走的长远。 人性最经不起考验。 前一世的时候，张伯伯没有机会。 厂里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不光是机器，连地皮都没有人要，他就是想贪，也得有那个条件。 这一世情况不一样了。 目前县里面所有的企业，包括为部队生产光学仪器和电子元器件的两家，全都不同程度的感受到了改开所带来的冲击。 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 木器厂的情况原来也差不多，只是在学习桌开发出来之后，才马上扭转了局面。 听说这个月奖金都快顶得上一个月工资了。 酒桌上，张伯伯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慷慨激昂的述说着自己下一步进行的工作。 准备招聘更多的销售人员，准备把产品卖到东北，江南，卖到南粤，甚至要打入香江市场。 只不过，我却没有听到一句对产品升级，以及开发新产品的内容，禁不住冷冷的刺了他一句。 “你们不会，准备就靠这一款产品打天下，还想打一辈子吧？” “···” 第36章 模块化和外包 “你们不会就准备靠这一款产品，打一辈子吧？” 看张伯伯得意，我禁不住给他泼了盆子冷水。 “嗯？” 老张同志正说的高兴，再加上喝酒正酣，愣是没听出来我的意思。 倒是旁边跟着他来的供销科小孔看得出眉眼，赶快放下了筷子。 “小南，张厂长说这个产品就是你给我们出的主意···” “你快说说，后面我们应该怎么弄？” 最近一段儿，跟老爹交流的比较多，他们厂子里的产品虽然还没有像学习桌一样成为爆款，但是后面厂子的路数我已经帮他理顺了。 听见我说的话，知道我是准备提醒张伯伯，禁不住轻轻踢了一下我的腿。 “你小子好好跟你张伯伯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这下子张伯伯也看出来了，不禁有些尴尬。 “哈···哈···，有些得意忘形，让小南看笑话啦···” “来来来，小南老师，你快跟你张伯伯说说，下一步我们厂子应该怎么搞···” “我让你找人，去给你们的学习桌申请专利，我估计你没去吧？” 既然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开篇就直指核心。 我记得八四年，我国就颁布了《专利法》，虽然与后世的《专利法》相比，还比较笼统，可操作性还不是很强，但毕竟是有了。 我去体育场卖个分割西瓜，还没一礼拜呢，就有人抄作业了，木器厂这个爆款产品一出来，那结果根本就不用想。 专利这东西，不是说你就一定要用，但是用的时候却一定要有！ 这是我跟自家老爹说内衣产品的时候说的话。 “呃···” 张伯伯的脸色有点尴尬。 “这个···，小南，你再跟我说说这东西有啥用？” “不但得弄一堆文字资料，还得花不少钱，弄个这干嘛？” 你看，这就是当时大部分人的想法。 并不是他们不理智，或者不会算计，只是眼界不到，没有那么多的见识而已。 “你们这小半年儿，厂里挣了多少钱？我听说连小汽车都准备买了？” “咦，你咋知道？” 张伯伯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儿他跟小孔也只是私下里提了提。 虽说他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厂子里的情况还只是乍然好了两三个月，这就买小汽车，难免让人有种穷人乍富，挺胸凸肚的感觉。 刚刚他虽然喝的挺高兴，但嘴上还是有把门的的，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都清楚，没想到就这都能被我知道。 “你别管我咋知道，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吧。”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是诈他。 张伯伯跟我爹不一样，我爹内敛，张伯伯张扬。 而现在最有效的张扬的方法，不外乎开个小汽车了。 被我这么问，张伯伯笃定我是知道这事儿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我也就是刚有了个想法···，还没···” “张伯伯，你买车我不反对···” 我张口制止了他的继续解释，毕竟有可能是老丈人，在外人面前，不能让他太丢面子。 “但是你们厂现在只有学习桌一款产品，两个种类，还远远不到能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地步。” “你们现在最主要的工作，是抓住有利时机，和你们资金量暂时充沛的条件，抓紧开发新的产品，把市场上那些仿冒的人远远的甩在后面。” “你信不信，估计用不了三个月，到了年后，就会有跟你们学习桌一样的产品投入市场了···” “说不定人家先注册专利以后，这学习桌你们自己都不能再生产了。” “开玩笑，我们自己开发的产品，我们自己还不能生产了？” 张伯伯对我的说法表示一万个不信，倒是那个小孔可能听说过一些，忙拉住了张伯伯。 “厂长，厂长，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一些，确实就像小南说的那样。” “你要是想生产，弄不好还会吃官司···” “真的？” 这下张伯伯倒真是吃了一惊，看小孔点头，马上说道。 “明天我就安排人去弄。” 我点了点头。 老张同志这点好，从善如流，不像我的老爹，有时候执拗的很。 看他这么虚心的份儿上，我又教了他一套提高生产效率的方法。 靠着他们厂里的那百十号人，就算把人累死，也不可能把原来每天生产几十张桌子的效率提高一倍。 所以木器厂下一个发展方向就是摒弃纯粹的生产，只保留设计和总装。 具体到学习桌上，甚至连总装都不需要。 他们生产的学习桌，既然原来就可以由家长在家里自行调整高度，其实就是存在着diy的可能的。 只需要把零部件分割开之后，全部外包出去，不但能极大的提高生产效率，赚取最大的利润，还能控制住一大批下游厂子。 现在周边县市甚至省份的木器厂、家具厂，基本上面临的情况和张伯伯他们差不多，看到学习桌火爆，难保不会有人山寨一下。 但只要张伯伯把生产任务外包出去，凭现在国企或者集体企业领导者的眼光和魄力，他们敢冒着打官司的风险山寨么？ 都有口饭吃了，谁还会铤而走险。 更何况，张伯伯把生产外包给他们，还相当于送人情。现在可能显不出来，但是将来不一定什么时候用上。 这就是人脉啊！ 一番话说的张伯伯和小孔连连点头，就连我爹听了也若有所思。 接下来的日子，据说张伯伯是很严格的执行了我给他制定的路线。 先是安排人去注册了学习桌的专利。 又根据我的建议，开发了第二代学习桌。 第二代学习桌跟第一代学习桌最大的区别，就是模块化。 桌面是一块儿，抽屉是一块儿，桌子腿，椅子面···，甚至书架板、椅子靠背等，全都被他们厂里的技术员们分割成一块一块儿的，外包给了周边县市的木器厂或者家具厂。 然后木器厂差不多成为了一个包装厂。 从各个外包工厂回来的模块，被他们自己的工人给组合在一个纸箱子里装车运走。 这种第二代学习桌，比第一代学习桌便宜了五块钱。 如果家长自己能装好，这五块钱就算省下来了。 如果拉回家自己装不好，那就是家长们再找工人装的工费。 但是因为采用外包模式，便宜的这五块钱非但没有让利润减少，反而比原来还增长了百分之十，这让木器上上下都异常兴奋。 第37章 阴谋实锤 兰兰姐给我来信，说她已经跟着陆老师，就是老柴的爱人开始学习，并且也参加了几次春晚的彩排，见到了好多个以前只能在电视屏幕上见到的大明星。 还给我寄来了一张某次彩排后全体演员的合影照片。 在那里面，我找到了好多后世耳熟能详的老艺术家。 真的是老艺术家，不是贬义的那种。 张兰兰作为歌唱演员，跟小蔡一起站在舞台的左侧，笑的异常灿烂。 兰兰姐很高兴。 木器厂的生意异常红火，工人们也很高兴，但张伯伯却没高兴几天。 出事儿了。 根据我爸我妈背着我偷偷摸摸的说时被我听的一耳朵，以及罗宏刚在烧烤店断断续续听到消息，张伯伯被人按着屁股了。 我根据多方面综合来的信息，大概的还原了一下事情经过。 木器厂自从采用了我出的主意之后，不论是生产上，还是销售和财务上，业务量都是成倍的往上翻。 于是，经人介绍，财务科就新来了个小出纳。 这小出纳什么来历我没打听到，但据说长得是春风带水，弱柳扶风的，背影就能勾人眼球。 要是再能扭着细腰走两步，那勾的，就是魂魄了。 财务科和厂部本来离得就近，张伯伯又是经常出入财务科的人，而且本身还自带厂长的光环，于是没两天，俩人就搞上了。 梅阿姨带着兰兰姐在京城回不来，张伯伯又恰好业务忙，经常性的吃住在厂里，索性就在木器厂里铺了个床。 这下连地方都有了··· 于是在某一天的夜里，被那小出纳的哥哥带着人堵在了厂部。 事儿闹得挺大，据说闹到了县里。 按张伯伯这种身份，有妇之夫勾引未婚小青年，弄不好会被定个流氓罪。 但是张兰兰还在京城准备参加春晚··· 虽然在春晚没播之前，一切都还不能定下来，也就没有在社会上传播。但县里高层的人，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 保证张兰兰开开心心完完整整的参加春晚，为全国人民送去欢乐，早已经成为了政治任务。 于是张伯伯这事儿就被压了下来，只是把他给停职了。 而且这事儿目前还在风口浪尖上，其他人又不知道兰兰姐的事儿，即便是以往关系再好，此时也不敢跟他过于接近的来往。 即便是来我家，我妈看他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张伯伯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有天下午我放学，张伯伯在院外截住了我，要我给老江同志带个话，说他在烧烤店等老江同志。 等老江同志回来，我悄悄告诉了他，还跟着他一起来了烧烤店。 果然，张伯伯一个人坐在角落，弄了瓶儿酒已经喝上了。 “罗老大，二十个肉串，两个大腰子，其他素菜你看着上。” 我冲着里边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罗宏刚听见我的声音，出来看了一眼，跟我爹打了个招呼，回去了。 “啪···” 刚坐下，我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小屁孩儿，吃什么大腰子···” 我只能敢怒不敢言，因为打我的是我老爹。 收拾了我，老江同志才拿过酒瓶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哎，老张，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我···” 张伯伯虽然要了瓶酒，不过一杯也没喝完，估计是喝啥都没滋味。 听到老爹说话，张伯伯虽然想为自己争辩一下，不过只说了一个字，便又低下了头去。 半晌，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这才又开口说道。 “我本来没想跟那个女人怎么样，可是有一天她趁我在办公室一个人···” “你先等一下···” 老江同志制止了张伯伯，对我挥了挥手。 “小南，你去里面找罗宏刚聊两句。” 老江同志，你太不厚道了吧。 正要听到精彩的地方，你竟然想把我给支开？支开就支开吧，连个理由都不找，就这么赤裸裸明晃晃的··· 我不去。 但是不去得有个理由，不然容易挨巴掌。 我眼珠儿一转。 “不行，张伯伯这事儿我得听听。” “刑警队的案子我都能破，张伯伯这事儿我得帮他盘算盘算，看看有没有什么阴谋！” “就算是没有阴谋，后面他还会不会木器厂，我也得帮他出出主意。” “屁的阴谋，这不就是···” 我爹刚反驳我两句，听我后面的话又觉得有道理，于是停住了话头，不再赶我走了。 只是用眼光看向了张伯伯，那意思是等着他继续述说。 反倒是我加了一句。 “张伯伯，你慢慢说，说详细一点。” “我说的是细节，越细越好，我好给你分析分析···” “啪。” 我头上又挨了一巴掌，不过这次老江同志没说话。 于是张伯伯又说了起来。 “那天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床上躺着，她说账上有个数儿觉得有问题，想让我看看，就拿着账本进了我屋···” “一进屋她就说屋里炉子火烧的太旺，办公室门也封的挺严，有点热，直接就把外边的棉袄脱了。” “她那天里面穿了一个紧身儿的红毛衣，鸡心领的。脱了棉袄，她顺势就把两条毛衣袖子撸了上去，露出了两条白白嫩嫩的手腕子···” 老张同志是真明白我的意思了，连人家撸毛衣袖子露出来手腕子这事儿都描述的这么清楚。 那我猜测那小娘们儿的鸡心领毛衣里面，估计是没穿秋衣或者衬衣。 “她往我身边儿一坐，一股子香气就直往我鼻子里面钻，闻起来怎么就那么好闻···” “可我直到那个时候，都没往那方面想···” “看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就赶快从床上坐起来了。可她一点儿都不避讳，一屁股就坐在我旁边，大腿都挨着我的大腿···” “本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妥，人家一个还没结婚的姑娘，就想往一边儿靠靠。” “可是她把账本往我腿上一放···” 后面的话，张伯伯打住不说了。 我估计，弄不好是什么儿童不宜十八禁的情节。 毕竟当时那娘们儿的手要放账本，放下之后顺手摸什么一下，或者假装没站稳按住什么地方的··· 你就算是让柳下惠来，估计也躲不过去。 实锤了，这他么就是个阴谋。 第38章 趁早脱离这个泥潭 “你们之间，总共发生了几次？” “就两次。” “除了第一次，就是后面被···，那一次。”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老爹给张伯伯递过根烟去。 别说是我这个小诸葛了，听着张伯伯的描述，就连老爹都听出来了问题。 “这个女的，绝对是故意接近你，然后要要挟你什么···” “不对，她如果要要挟你，默不作声最好，怎么会搞得全厂的人都知道呢？现在连我们外边的都知道了，她还怎么要挟？” 老爹分析了两句，随即又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罗宏刚出来送烤串，故意把签字柄的方向朝向我，我顺手就拿起了一串大腰子。 不过，看着老爹盯着我的眼神，又只好把大腰子恋恋不舍的递给了张伯伯··· “别着急，老江同志，我们一点儿一点儿的来分析。” “张伯伯，这女的是怎么进的厂，进厂多长时间了？” “她进厂有两个多月了吧，是兰兰她们走之前进的厂。” “那个时候，厂里已经开始有些忙了，各个口子上都有些缺人，后来老厂长就拍板儿找了些临时工，她就是那个时候进厂的。” “当时财务上老方也说缺人，她又上过初中，模样也老实，看着身子骨弱，干不了啥活儿，就让她去财务了。” 上过初中？ 模样老实？ 身子骨弱？ 估计还有些男人心照不宣的理由吧。 “那她后来，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比如说让你给她钱，或者让你跟梅阿姨离婚之后娶她？” “没有，从来没提过。” 这句话张伯伯回答的斩钉截铁，眼神坚定。 如果是这样，那么那位女同志的行为就有些想让人探究了。 什么都不图，人家就能投入你的怀抱？难道你长得比小蔡还帅？还是说你器大活好？ 哎，活儿好？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张伯伯，你去木器厂多长时间了？” “两年多了，到明年春天就三年了，哎，老厂长明年春天也就该退了···” “如果你接不了老厂长的班的话，你知道会是谁么？” “嗯？” 老江同志也敏锐的发觉了我话中透漏出来的意思，抬头看向了张伯伯。 “如果不是我的话，按说应该是单厂长···” 这位单厂长，是木器厂除了张伯伯之外的另一位副厂长。 按照张伯伯的说法，这位单厂长只比老厂长小了一岁，而且身体也不算怎么好，组织上根本就没有让他接班的意思，不然也不会把张伯伯从皮革厂调过去。 “那如果不算单厂长呢？” “那就多了···，厂里面供销科，计财科，办公室的科长主任，甚至工业局下属的别的厂子的副厂级甚至是科级干部，都有这个可能···” 呃，照他这么一说，这事儿想找到罪魁祸首估计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春晚播放前，估计都不可能。 而且这事儿吧，你就算找到罪魁祸首，又能有什么用呢？ 人家明明只是布了一个饵，嗯，也许这个饵略显主动了一点，但谁让你自己咬钩了呢？ 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我爹也跟我一样，感觉追究这个问题没什么用处，不如干脆先把他放一放，想想以后。 “那···，你这个事儿将来会怎么处理，李局跟你说过么？” 张伯伯跟工业局的李局长是发小，要不是这事儿捅得太快，捅的太大，估计李局长就把它给按住了。 只是现在么，李局长也没什么办法了。 “他说，可能会撤职，他能顶一顶，不至于开除。” “不过即便是撤职，我也没脸再干下去了。” 张伯伯的情绪很消沉，我爹陪着叹了声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就别等人家处理了，干脆你先辞职算了。” 熟知历史走向的我，满不在乎的建议道。 “你小屁孩儿知道个什么就瞎说，辞职，辞职了干什么去？” “好端端的干部身份，辞职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江同志转头就呵斥了我一句。 “嘿，干部又有什么用？人家罗宏刚现在干个体，哪个月不比你们干部挣得多？” “再说···” 我拍了拍胸脯，顺手拿起了另一个已经微微有些凉的大腰子，却在我爹如刀子般的目光下乖乖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连兰兰姐都能送上春晚，给张伯伯找个挣钱的门路很难么？” “可是···” 张伯伯说话了，但话一出口就又闭上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张伯伯，你别着急，听我跟你分析啊。” “那个女的故意接近你，却不跟你提任何的要求，反而他的所谓的家属在你们第二次···，那什么的时候就把事情闹大，很明显就是为了搞臭你！” “而你，又有什么价值被人家搞臭呢？就是你这个厂长的位置。而且，是现在县里面各个厂子都不景气，唯木器厂一枝独秀的厂长的位置！” “你这个位置就是一块儿肥肉，本来惦记的人就不少，哪怕是你这次躲过去了，我估计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陷阱在等着你呢。” “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没使全力，仅仅一个美人计你就上钩了。” “老江头，你别笑，我说他你也听着，你那个位置跟他差不多，弄不好你前面也有坑。” “啪···” 我爹又不满我说话的口气了，后脑瓜子又挨了一巴掌，打得我一缩头，还得赶快给老江同志赔笑脸。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为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木器厂他不姓张！” “如果木器厂姓张，就算因为这事儿把你给抓起来，他们也捞不到一点儿的利益，你说他们还会这么干么？” 一番话说的张伯伯和我爹若有所思。 “再说，你在木器厂这个位置上干的再好，又能怎么样？” “工资还是那么多，奖金倒是可以多发点，但你敢给自己发五千，一万的奖金么？” “估计连两千块奖金也不敢发吧？” “可你这几个月带着厂子挣了多少钱？没有一百万也有七十万了吧？” “趁这个机会，趁早脱离这个泥潭，开创一份自己的事业。” “我跟你说，九十年代，乃至下个世纪，绝对是民营经济的天下！” 第39章 注册公司 期末考试就在元旦过去没多久。 按照我跟梅阿姨和兰兰姐，以及柴导的约定，放寒假之后，我要去京城那边再看一遍《万疆》这首歌的演唱。 如果有问题，还能够在正式录制前做出调整。 我爸我妈和张伯伯，也想让我去一趟京城，探听探听梅阿姨的态度。 张伯伯这事儿，消息灵通的梅阿姨绝对不会不知道。 可她偏偏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只不过，原来她一个礼拜最少要给张伯伯打个电话的，但现在张伯伯被停了职，也没了电话，那肯定就打不成了。 张伯伯还是信任我的，跟我爹一起喝过酒之后没几天，他就向局里递交了辞职报告，申请辞去副厂长职务，解除干部身份，下海创业。 “下海”这个词，在八十年代末还没有成为大众约定成俗的一个特定用语。在官方媒体上，它一年出现的次数不会超过一只手的手指头数。 还要到几年后的伟人南巡，有更多的体制内的官员，干部，或停薪留职，或脱离公职去创办企业，“下海”才真正成为全民热词。 据说张伯伯的辞职报告交上去后，李局长还专门找张伯伯喝了次酒，但张伯伯去意已决，遂不再劝阻。 张伯伯问我到底辞职之后干什么的时候，我笑着问了他一句，要不要跟木器厂打擂台。 张伯伯十分诧异。 如果从情感的角度上来说，他肯定是想要跟木器厂打擂台的。 可他也有自知之明。 他确实是在跟周边木器厂、家具厂的合作中，积攒了一些人脉关系。 但现在他已经辞职，原来的身份已经不在，想再次利用这些人脉关系难免会打很大的折扣。 而且，他手中虽然攒了点钱，但想要再开一个木器厂，生产学习桌跟老木器厂抢市场的话，却是远远不够。 如果跟别的厂子合作，那很可能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他不相信我会给他出这么蠢的主意。 “开什么木器厂？” “跟木器厂打擂台，就一定要用学习桌么？” 还是在罗宏刚的烧烤店里，我笑嘻嘻的看着这个有可能成为我老丈人的男人。 此时的桌上，一共坐了四个人。 罗宏刚忙完了后厨的事情，见客人们走的差不多了，便摘下围裙陪着我们坐了下来。 “不用学习桌，跟木器厂打擂台？” 别说张伯伯，我爹跟罗宏刚都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看啊，当初生产学习桌的时候，你们对外的宣传语怎么说来着？” “保护学生视力，保持良好姿态，保证学生健康发育成长···” “但学习桌这东西毕竟是一件家具，你们出厂价多少来着？四十七？” “快赶上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好，即便不说它有多贵···，有很多家庭，即便是能买下来，但是搬回家却找不到足够宽敞的地方放它，是不是？” “那你能不能设计出来一种既便宜，又不占地方，还能起到保护视力，保证学生健康发育的东西？” 我得意的咬着嘴里的烤肉，慢慢的嚼着，禁不住为自己又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沾沾自喜。 “哎呀，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发现你现在越大越学会啰嗦了，絮絮叨叨啰里吧嗦的，三句话放不出来一个屁···” 我卖关子的行为终于惹的我老爹生气了，伸手就在我屁股上来了一下。 当然，是象征性的。 但我也不敢再卖弄了，赶忙揭开谜底。 “我说的这种产品，叫做身姿矫正带！” “身子矫正带？” 张伯伯和我爹他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身‘姿’矫正带！” 我纠正了他们的读音，接着把后世那款贝贝加的产品设计理念，产品功能，需要的材料和销售的人群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说的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往外放光。 “而且，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这个东西大卖的办法，但是现在来看还缺点东西。” “什么东西？” 张伯伯迫不及待的问道。 “钱！” “钱？” “对，钱。” 我看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这个产品想要大卖，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做广告，而且是在央台做广告。” “央台那边，我让兰兰姐跟着柴导的爱人学声乐，就是想跟他们建立关系。现在看来，路已经铺的差不多了。” “只要你有正规的产品，有柴导帮着说话，做个广告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央台的广告费可不便宜，几秒钟的广告估计也得上百万。” “所以在央台做广告这条路子，只能稍微往后等等，除非你能一下子弄过来几百万的广告费。” 我这么一说，张伯伯马上又有点泄气。 “我去哪儿弄几百万的广告费啊，我连几万块都没有。” “所以，我们只能走第二条路。挨个城市里面打巨幅彩绘广告！” 看他们对这个也不理解，我又把巨幅广告的操作跟三个人讲解了一下。 张伯伯眼睛里熄灭的小火苗又亮了起来，就连我爹听了也激动不已。 “先这样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做，然后等你攒够广告费了，在央台放一拨儿大的，就可以躺着收钱了。” “所以现在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去注册一个公司，不要弄个体户了，直接注册成公司，这样以后不管是做广告还是弄产品都好办。” “嗯···” 张伯伯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那，这启动资金得多少钱？” 这个我就没有多少经验了，我看了看我做财务出身的老爹。 “私营企业的注册要求我也不太知道，不过我估计，最少得几万块钱吧···” 老爹喝了口酒，咂摸了一下，想了想，缓缓说道。 “可我只有一万多块钱，而且，还不能都拿出来，兰兰还得上学···” “小南，这几个月我倒是攒了四千块钱，你要是没意见，咱们就都借给张叔？” 罗宏刚这几个月每月能挣不少，但是四千块钱拿出来，差不多也是这几个月全部的利润了。 “没意见，不过不用借了，算咱们入股吧。” 我对着罗宏刚挥了挥手，又看向我爸。 “爸，我写歌的稿费那两千块钱，你是不是帮我存着呢，也拿出来吧，算我入股张伯伯的公司···” 第40章 山会记得，江河也会 在我对张伯伯公司的未来前景下大力气的描绘下，我爹也最终受到了我的蛊惑，同意出资参股张伯伯的公司。 当然，不是我们家，是针织内衣厂。 最后定下来，公司合计注册资金三万元。 其中，张伯伯出资一万二，占股40%；罗宏刚出资四千元，占股13.3%，我自己出资两千，占6.7%，针织内衣厂也出资一万两千元，占40%。 公司的名字也是我给起的，就叫蓓蓓嘉。 一方面是前世那个产品的谐音，另一方面，孩子是祖国的蓓蕾，而“嘉”字，不但有美好的意思，更有一层嘉奖的含义在里面。 于是，在接下来到春节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张伯伯又开始脚不沾地的忙了起来。 我也并没有闲着。 不是忙着复习应付考试，小学五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如果还需要复习，那我还不如砸开城河上的冰，跳里面淹死算了。 我是在挖空心思，写一首送给柴导老婆陆老师的歌。 当初从京城回来的时候，曾经跟柴导提过一嘴，虽然看他的样子好像云淡风轻，但眼里瞳孔猛然间的缩小却没能逃过我的目光。 老家伙，面部表情管理做的还挺好，不过还是被我看穿了，哈哈。 陆老师是女高音歌唱家，曾经唱过很多歌曲。 不过说实话，对于后世的我来说，民族的歌听的少，所以想给陆老师找一个合适的歌，还真得费点脑筋。 这些天我在上课之余，满脑子都是想的这事儿，有时候在课堂上还差点哼哼出来，被王老师发现了好多次，甚至还罚站了两次。 可即便是如此，我依然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歌曲能够写给她。 哎，早知道当时多听点民歌了。 一直到考试结束，我也没能想到合适的歌曲。 再过几天，拿了成绩单，学校就要放假，我也得去京城参加春晚录制，顺便接张兰兰她们回来了。 可就这么空手去见柴导···，有点尴尬啊。 考试后的第三天，返校拿成绩单，我正一边应付着宋小乐薛文琪他们，一边儿依旧在考虑着要给陆老师写什么歌。 忽然听到王老师叫我。 “江南，跟我到办公室来一下···” 顿时，所有人都流露出“又有好戏看了”的表情，就连宋小乐那孙子都不例外。 王老师带着我到了办公室，从一卷试卷中找到我的，指着我作文本上的一句话问道。 “江南，你来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圆润紧致’？” 卧槽，这个作文真的是我写的么？ 好像···，确实是！ 期末考试作文题目，要求写“我的朋友”，限定三百字。 重生半年，我最熟悉的朋友只有两个，除了罗宏刚，就是张兰兰。 罗宏刚有啥可写的，傻大个子一个，肯定要写兰兰姐啊。 别的不说，就是对她个人外观的描述我都能凑出来三百字来。 于是在描写她的身材时，我没过脑子，不经意间带出了上面那四个字。 不过这不能怪我！ 我这一段儿脑子里面，一直在集中精神搜肠刮肚给陆老师找歌，写作文的时候靠直觉下笔，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不过，也幸亏张兰兰还没怎么发育，她要是如赵慧娟一般，我说不定随手把“双峰插云”也写上去。 哎，都是后世网文看多了的缘故。 不过王老师，你就这水平，怎么当的语文老师啊？ 这个词还要我解释什么意思么？ 这完全就是字面意思啊！ 我吞吞吐吐的刚说了几个字，想给他解释解释，王老师“啪”的一拍桌子。 “我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我是想问你从哪儿看的这耍流氓的词！” “说，你是不是看什么黄色书籍了？” 声色俱厉的三板斧，竟然让我有些招架不过来。 “啊？你猜多大？十二都不到，你就看黄色书籍，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又是一声声色俱厉的暴喝，不过好在后面开始语重心长起来。 “江南啊，你不能因为自己有点小才，就这么放纵自己，你人生的路还很长，每一步都得踩结实了才行···” “你知不知道，我有个初中同学···” “哦，跟张兰兰的妈妈也是同学。” “他当时就跟你一样，没事儿喜欢写点诗歌啊，散文啊，据说他写的东西，还曾经在报纸上发表过。” “当时整天跟同学们嚷嚷，说自己长大要做李杜那样的大诗人。” “可现在呢？他不是还是一文不名的躲在不知道哪个深山窝子里面修雷达？” “是，说起来挺光荣，为祖国国防事业献身。可在那种地方，一待就是一辈子啊。除了亲人，谁还会记得他？” 老王的表演完全是对牛弹琴，我虽然面上恭恭敬敬，可脑子早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一直在想到底给陆老师写什么才好。 忽然，老王的话好像给了我一点儿灵感。 “你这次的作文，只能···” “等一下，王老师，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你这次的作文，只能给你十分，当做对你的惩罚。” 卧槽，没有你这么干的，总共三十分的作文你扣我二十分。 我刚刚还说我语文为什么只得了八十分，还以为是字体写的太潦草看不清给我扣的呢，没想到就这一项就扣了二十。 不过这会儿我没空跟他掰扯这个，我要找我的灵感··· “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我说我那个同学，听起来挺光荣，给祖国国防事业献身了，可实际上没人会记得他！” 对，就是这句。 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我对着王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王老师对我的谆谆教诲，我一定永远的记在心里。” “我还要把您的话传给我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下下下一代···” “不过，我觉得您刚才说的话，也不一定就完全正确。” “您说没人记得您那位同学，可是您自己不是就记得么？” “我相信梅阿姨肯定也会记得！” “我们国家肯定还有很多像您的同学这样的人，默默无闻的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待就是一辈子。” “看似没有多少人记得，但实际上却有很多人都记得他们。” “即便是没有，那山也会记得，江河也会···” “祖国也会一直记得！” 第41章 唯一的好消息 王老师找我谈话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最大的作用就是让我一下子有了灵感，知道给陆老师写什么歌了。 回到家后，我循着记忆，把这首歌的歌词默写了出来。 哎，可惜时间太紧张了，就算我现在飞到京城，把这首歌交给陆老师，估计也赶不上今年的春晚了。 兰兰姐前几天给我来信，告诉我那首《蝴蝶泉边》也被选入了春晚，由一个不太知名的女歌手来演唱。 不然一届春晚上有我写的三首歌，那我可真算是小母牛跟大象上床，那啥大了。 我爸我妈都要上班，没空送我去京城，只能找了一个到京城出差的叔叔，顺路把我送过去。 其实也就是在火车上睡上一夜。 这年头，虽然有人贩子，但人贩子跟我站在一起，谁能骗到谁还真不一定。 不过我当然不会为了这点，非要跟他们证明什么。 我给柴导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车次，请他转告给梅阿姨。 然后就坐上了火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京城，一出火车站，就看到了梅阿姨的身影。 送我的叔叔再三确认了梅阿姨的名字，又跟我确认了来接我的确实是梅阿姨本人，这才放心的把我交给梅阿姨。 梅阿姨的表情没什么异样，反而因为在京城待了两个月，打扮看起来更加的时髦和新潮了，穿了一件我没见过的大衣，头发也烫了。 “小南，兰兰要彩排，再过几天就要录制了，所以她没空来接你，让我替她向你道歉呢。” “嗨，那有什么可道歉的，彩排是正事儿。” 我们俩边说边上了地铁。 “对了，梅阿姨，兰兰姐跟陆老师学习的怎么样了啊？” “哦，陆老师说兰兰天赋一般，不过现在刚好还没变声，好好锻炼一下，打个底子，将来也不是不能吃这碗饭，就是可能不会达到最顶尖的那个层次而已···” 说来也奇怪，我比张兰兰小两岁多，现在都开始要变声了，怎么这丫头现在还没变声？ 我记得她歌咏比赛是出了岔子的啊，难道不是因为变声的原因？ 前世这一段的记忆不太深刻，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那些现在不重要。 “那···，梅阿姨，你想让兰兰姐走这一行么？” “我原来是不想的···” “总觉得唱歌啊，演戏啊什么的，不怎么踏实。” “我就想着兰兰能好好学习，将来能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再找个老实的人嫁了···” 说到这里，梅阿姨看了我一眼，抿着嘴笑了一下。 “那我这当妈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不过来京城这两个多月，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对这个倒也没那么抵触了。” “而且你兰兰姐喜欢，那就随她呗，省的将来长大了还埋怨我···” 在那个时代，不是圈子里的家庭，恐怕大多数人的想法都跟梅阿姨之前的想法差不多，觉得搞文艺不怎么踏实。 但是能像梅阿姨这样随着女儿的想法改变观念的还真不多，我不由得替张兰兰庆幸。 “所以有个事儿啊，梅阿姨想跟你商量商量，让你给帮忙拿个主意···” 地铁到站了，我跟梅阿姨走出车厢，出了车站，在检票口前面停了下来。 “阿姨想着下学期，让兰兰来京城这边儿借读。我呢，就在京城这边儿找个临时的什么工作先干着。” “这样兰兰可以一边儿学习，一边儿继续跟着陆老师学唱歌，将来让她也考一考那什么音乐学院，你说行么？” “啊···” 我是真的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个变化，顿时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打死我我都不信她没听说过张伯伯的事儿。 县医院是县里面有权有势的领导们的自留地，很多护士都是干部家属。 梅阿姨能在急诊科干到护士长，后来又干到护理部主任，哪能是个普通人？ 我估计她在京城，说不定都比我爹我妈收到张伯伯出事儿的消息要更早。 我抬头看了看梅阿姨的表情。 梅阿姨的神色很郑重，眼神也很清澈，看见我看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躲闪。 这我就看不懂了，她真的是为了兰兰姐，还是想跟张伯伯分开，才这么说的呢。 我来京城，还带着探听梅阿姨态度的任务。 接到我之后半个多小时，梅阿姨一句都没提张伯伯，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感。 不过预感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你自己瞎猜的，不一定真的准确，所以还是明确的问一下为好。 “这个···，梅阿姨，这么大的事儿，您不跟张伯伯商量一下么？” “嗨，问什么问，我们家的事儿，我能做主！” 我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虽然梅阿姨没说是三个人的“我们家”，还是只有她和兰兰姐的“我们家”，但是我已经开始在心里给我未来老丈人默哀了。 “张伯伯，我估计你交给我任务我完不成了，我看你最好还是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吧！” 当初我爹跟张伯伯跟我交代任务的时候，我就明白他们俩的意思。 探听梅阿姨的态度是第一层。 她要是没听说什么风言风语，那就百事亨通、万事大吉。 但是她要是听说了，那我就得负责把梅阿姨哄好，等春晚录制完了之后，我们三个人得顺顺当当的从京城回去。 但梅阿姨今天这一出，已经把我后面的话全都堵死了。 按后世的话说，这是阳谋！ 你说再多的话，在兰兰姐学唱歌这个理由面前都是白费。 为了孩子的健康··· 为了孩子的前途··· 为了孩子的幸福··· 后世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跟这些理由挂上，在做爹妈的面前就无往而不利，没想到梅阿姨现在就学会了。 “那，梅阿姨，你要是在这边陪着兰兰姐，那你县医院的工作咋办？” “哦，那边儿就先停薪留职呗，我打听了，京城这边好多人都这么干。到时候回去办个手续就行了。” 嗯，这是我半个小时以来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梅阿姨得回去办停薪留职手续。 第42章 国内第一个明星经纪人 看样子，梅阿姨是拿定主意了。 那这事儿我就掺和不了太多了。 如果梅阿姨只是生张伯伯的气，那我倒是能帮着缓和下气氛。 但现在她既然已经铁了心，我要是再不知道好歹，说不定连我也落不了好。 还是帮梅阿姨考虑考虑后面在京城的事儿吧。 来到梅阿姨租的房子，推开房门，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 到底是全国最高级别的新闻和文艺单位，暖气给的就是足，一进去我的头上就冒汗了。 梅阿姨赶忙招呼我把外面的棉袄脱了，又打了盆温水给我洗脸。 “小南，早上在火车上吃饭了么？” “我吃早饭了，梅阿姨。” “哦，那你要是饿了，就先忍一忍，马上该吃中午饭了。兰兰在演播厅那边，有食堂送饭，一会儿咱娘俩出去吃。” “好的。” 洗过了脸，我从提包里拿出两条老江同志厂里刚刚生产出来的“光腿神器”，递给了梅阿姨。 “阿姨，这是我爹他们厂里刚刚设计制作出来的‘光腿神器’，又叫打底裤、连裤袜，这是秋冬款的，我给你跟兰兰姐一人带了两条···” “哎呀，还给我跟兰兰带衣服了，真是谢谢小南了。” 梅阿姨根本不跟我客气，探手就接了过去。 “哎哎哎，你先别着急，等我说完···” 我生怕她接过去之后就放到柜子里压箱底，那就达不到我的目的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梅阿姨的动作停了下来，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两套光腿神器，既是送给你们的，也是想让你们穿着给他们厂里打打广告的。” “哦？” 梅阿姨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中的连裤袜上。 说实话，后世女人的连裤袜，我没研究过多少，不像某些大神，脱都不知道脱了多少条。 我只知道一个是颜色要接近肤色，另一个是要紧身，第三就是秋冬款的里面可能会衬得有绒，这样才能达到保暖的目的。 针织内衣厂有能人，把我这三个要求都完美的表现出来了。 此时梅阿姨的表现，就如同我妈第一次拿到连裤袜时一样。 先抻开看了看长度，双手拉了拉试了试弹性，又用两个手指捏了捏，搓了搓，感觉了下里面的绒的厚度。 眼睛眨了眨，好像是在想着穿上之后的情形。 “这是袜子还是裤子？” “连裤袜，穿这个就不用穿裤子了，阿姨你不然先换上试试···” 事实证明，“不用穿裤子”这句话我说的确实有点不经过大脑，然后我就尴尬了。 他们这屋里的穿衣镜在客厅里放着，梅阿姨去房间里面换上了连裤袜后，果然就“光着”下半身出来了。 更过分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我还在沙发上坐着，旁若无人的撩高了毛衣的前后下摆，对着穿衣镜左转右转，在看连裤袜在腰臀部的贴合程度。 就像现在短视频里那些穿着瑜伽裤的小姐姐一样，丰隆饱满，曲线毕露。 这一刻，我又想起来王老师前几天刚刚批评我的情景了。 知道的词儿多也不好啊··· 阿姨呀，虽然我才刚刚过了十二岁生日，可我依旧是个男的啊！ 在这保守的年代，你这么做就叫耍流氓你知道么？ “阿姨，我上个厕所···” 我像做贼似的跑进了厕所里，梅阿姨却依旧在那里转来转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从厕所里出来，梅阿姨终于不转了，不过也没有换回原来的裤子。 好在，她这个毛衣的前襟还算合适，坐下来后把大腿根部都遮住了，这才让我少了尴尬。 “小南，这连裤袜不错诶，你说···，我要是在京城里卖这个，会怎么样？”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梅阿姨只穿了一下，就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商机了。 “买这个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太没追求了，你就算做的再好，充其量也就是个二道贩子而已···” “我觉得，像阿姨你这样的人，应该有更高的追求。” 说实话，从职业公平的角度来说，护理部主任跟二道贩子还真显示不出来谁更高尚。 而且有我的帮助，梅阿姨将来做成一个世界闻名的服装品牌也不是不可能。 但那样不就浪费了现在张兰兰这么好的资源了么？ “哎呦喂，我是什么样的人，来···，你说给我听听，我应该有啥更高的追求。” “我觉得，你天生就应该是那种掌控一切，睥睨天下，不说是武则天，起码也得是佘太君、穆桂英那样的人物，怎么能去做个二道贩子呢。” 梅阿姨被我说的哈哈大笑，忍不住的前仰后合，双肩不住地抖动。 “武则天？穆桂英？哎呀，你这小嘴真甜，逗死我了。” “你这小子，净会拍我马屁···” 笑了好一阵，这才停下来，靠在沙发背上，顺势就翘起了二郎腿，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个丝袜广告里的动作··· “不开玩笑了。” “你不让我做二道贩子，那你说我应该干什么？” 干什么？ 你说不回卫南我就替你想好了。 “阿姨，国外有一种职业，叫文化经纪人，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文化经纪人？” 见梅阿姨不知道，我就讲解了一下什么是经纪人，并且着重的普及了一下文化经纪人当中的明星经纪人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简单的来说，明星经纪人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发现并培养艺人，同时，也要依托广泛的社会关系，凭借敏锐的市场意识和善于经营的头脑包装艺人，给艺人寻找工作机会。 “阿姨，国内现在还没有专业的经纪人和经纪公司，你如果做了，你就是国内明星经纪人的第一人。将来，说不定真能成为国内演艺界的武则天呢。” “又开玩笑，做什么武则天，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梅阿姨笑着反驳我，不过从她眼中闪动的光来看，她动心了，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了一个问题。 “小南，你说的挺好，可现在的明星基本上都有单位，我凭什么能成为人家的经纪人呢？” “阿姨，现在有单位，不代表永远有单位，总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被单位束缚的，比如说您···” “另外，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进不了专业的单位呢，你要是能够成为他们的经纪人，不也给了人家将来成名的机会么？” “还有，最主要的是，您有优势啊···” 第43章 广告 “最主要的是，您有优势啊？” “嗯？我有什么优势？” “你看啊，您跟柴导熟···” 老柴是春晚导演，还是央台文艺部的一个什么主任。 这个位置，说是国内文艺界谁看见了，都得高看一眼也不为过。 说实话，他这个位置，属于说让谁红，谁不一定就红，但说不让谁红，谁就大概率红不了的位置。 “还有啊，您跟国内未来最着名、最神秘、最有才气，风格最多变的作曲家，作词人江楠特别熟。 “不论是谁想红，柴导，那是条件！而江楠，这是基础。” “谁要想红，通过您找江楠拿一两首歌就行了。” “哎呦呦，这就开始吹上了，还国内最着名，最有才气的作曲家，作词人···，你怎么不上天。” 听我说到自己，梅阿姨没好气拿手指头点了我一下。 “嘿嘿，我这可不是吹牛，等春晚播出以后你就知道了。” “嗯···” 梅阿姨点了点头。 “还有第三么？” “还要第三？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你先干起来了！” 第三点当然有。 有我这个熟知前世文艺界动态的人的指点，梅阿姨想做个明星经纪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只不过，这个理由不好说出来，刚刚都已经说我吹牛了。 “不过啊，这个事儿，你最好能把柴导拉进来，如果他不方便，那就拉陆老师。” “交情这东西再好，也永远赶不上利益。” “嗯，你说的是···” 梅阿姨一脸沉思的点了点头。 吃过午饭，我们到了央台的门前。 梅阿姨不是央台的职工，也没有参加春晚的彩排，所以也办不了央台的出入证。 我们在大门口给柴导打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一个剧务匆匆跑来，把我们领了进去。 从中午吃饭开始，梅阿姨就像一块磁石一般，吸引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不论男女。 实在是光腿神器给人的感觉太过于真实，所有人都以为梅阿姨大冬天是光着腿出来的。 好在她这个大衣是一个中长款的，下摆一直到了膝盖，否则说不定还会被人骂有伤风化。 春晚彩排是封闭的，轻易不会放人进来。 所以我和梅阿姨走过通道，从后面进了演播厅时，所有在通道里候场，以及观众席里面已经彩排完的演员，统统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 看到梅阿姨的第一眼，我便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些目光中有火热，有好奇，有羡慕，有不屑，也有不怀好意。 梅阿姨本来就是个美女，虽然现在已经将近四十，但依旧皮肤白皙，身材窈窕，头上没有一根的白发，眼角不见一丝的皱纹。 现在这一身装束进来，上面裹得严严实实，下面乍看来却是光着双腿，怎么会不引起各种心思。 梅阿姨却丝毫不觉得，刚刚进来，便对我说了一句。 “小南，你帮我拿一下大衣，我去下卫生间。” 说完便唰唰唰解开了扣子，脱下了大衣，让我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脱下了大衣，这才让所有人都看明白，梅阿姨根本不是没穿裤子，而是穿了一条看起来跟没穿一样的裤子。 这条裤子紧紧地裹着梅阿姨纤体合度的下半身，把臀部和双腿的线条勾勒的一览无余，甚至臀部还显得特别的挺翘。 这是我跟老江同志专门提出来的，要让裤子的臀部位置有一个向上的支撑。 老江同志虽然封建一点，但是在对工作有帮助的时候，从来不那么死板。 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条完美展现女性下半身诱惑的裤子。 搞文艺的人，对于新鲜事物、甚至是出格事物的接受程度，要比一般人宽容的多，对于这种事物对社会观念上的影响，也要敏感的多。 只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刚刚那些五花八门的目光差不多就全都变成火辣辣的羡慕了。 梅阿姨从卫生间出来，根本没考虑重新穿上大衣，反而示威似的，从人群里面走了一遍。 我顿时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说让她和兰兰姐给针织内衣厂做广告，梅阿姨记在了心里，时刻在向外展示着。 这样的话，我回去倒是要跟我爹商量商量，不然真正的跟梅阿姨签个合同，可以把全国的广告投放和京城地区的销售签给她。 有跟梅阿姨认识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凑上来，低声的询问光腿神器的问题。 我看见梅阿姨笑容可掬的跟人搭着话，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比划着数字，看样子已经做成了好几单生意。 到了六点左右，随着柴导宣布，今天的彩排结束。 兰兰姐卸了妆，抱着一个宝蓝色的大衣从化妆间出来，跑到我身边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南，我没去接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 这才两个来月不见，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客气，难道真的是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成长比较快么？ “我来京城就是为了看你的，怎么会怪你呢？” “我还给你带了两条裤子，你穿了一定好看！” “真的？什么裤子啊？” “你看你妈现在穿的？” 看到了我，张兰兰的眼睛里就没有了别人，甚至梅阿姨那么鲜明显眼的着装都没注意到，直到我提醒她，这才有空去瞅了一眼。 “我妈她···” “不对，你说她穿了裤子了···” 张兰兰转头看梅阿姨时，先是猛然间一惊，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但视线却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是拉着我的手，眼睛却一直在梅阿姨的双腿上下打量着。 “你说你给我带的，也是这种裤子？” “喜欢么？” “喜欢···” 兰兰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脸儿竟然红了。 梅阿姨终于跟相熟的演员说完了话，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小南，恐怕你得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先往京城发一批货了···” 梅阿姨笑嘻嘻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得意。 “是么，您介绍出去了多少？” “不算多，差不多三十多条吧，主要认识我的人不算多。不过等这一批人都穿上之后，量应该就能成倍的往上翻了，呵呵···” 我们正说着，柴导走了过来。 “小南是今天来的？什么时间到的？” “刚好今天彩排结束的早，要不都去我家吃顿便饭吧···” 第44章 你会写好听的歌么 他不知道我今天过来才怪！ 还说什么“今天正好结束的早”，甚至还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 这不都是安排好的么！ 这时候可不像二十年后，临时想在家里请人吃饭，只要打几个电话，预制菜品一会儿就能给送到家。 甚至干脆就让人家做好了再送过来。 这时候想请人吃饭，一般都得提前好几天安排，买菜买肉，买鱼买虾。 京城的副食品销售虽然已经放开，不再凭券了，可很多东西还是紧俏的，不提前准备根本买不到。 我才不信他真的会给我吃家常便饭！ 不过这话么，心里知道就行了。 毕竟还没有那么熟，点破了双方都尴尬。 “好啊，兰兰姐给我写信说陆老师做菜的手艺特别好，我还一直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尝一尝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偿夙愿了。” 我很熟练的应付着老柴的话，就连张兰兰都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她倒是说过，跟着陆老师学习的时候，有时候时间紧张，就直接在老柴家吃饭了，但可从没说过什么陆老师做菜的手艺好之类的话。 但我这很明显的客气话，就连梅阿姨都能听得出来，柴导自然更不会当真。 不过，我同意去他家吃饭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了，我们自然不会再耽误时间。 老柴的家在东城，离朝阳门没多远。 老柴向我介绍，陆老师在歌剧院工作，这个位置离她的单位比较近，上下班方便。 而且有时候演出会比较晚，离家近一点的话安全。 上辈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两口子的感情相当好，没想到这家伙是真的爱老婆。 这家伙进去之后，陆老师一直不离不弃，甚至为了让两个人的女儿能保持原来的生活水准，还一直疯狂的接演出，导致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 令人唏嘘！ 希望因为我的出现，能改变两个人的命运吧。 果然，到了老柴家，陆老师来开门的时候，脖子上的围裙，厨房里的噼啪声，都显示老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来家里吃饭的消息告诉陆老师了。 眼前的陆老师，虽然一头披肩的烫发，在这个时代还略显得时髦， 但手里还拎着的锅铲，已经让她褪去了舞台上女高音歌唱家的光环，回归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 “来啦···” “哎呦，这就是传说中的江南小朋友吧，你兰兰姐都向我说过好多次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很明显，陆老师虽然肯定听说过我的名字，甚至因为《万疆》和《蝴蝶泉边》的原因，估计还对我有着很直观的认识。 虽然语气还是像在跟一个小孩儿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郑重的多。 进了客厅，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儿正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看见我们进来，立刻跳下来扑向张兰兰。 “兰兰姐···” “哎，柴菲，今天在幼儿园乖不乖啊？” “特别乖，老师今天给我发小红花了···” 看来这就是老柴跟陆老师的女儿了，看样子才五六岁。 “柴菲，我的妈妈你已经认识了，今天姐姐给你介绍个哥哥啊。” 张兰兰把柴菲拉到我面前。 “他叫江南，你可以叫他小南哥哥。” “你不是喜欢唱歌么，这个哥哥特别会写歌，你可以让他给你写一首，专门给你唱。” 哎呀，张兰兰这傻丫头，竟然拿我来哄孩子。 我现在写一首歌最少五千块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个孩子浪费掉？ 不过，好像不浪费也来不及了··· 听张兰兰说完，柴菲这傻丫头一点也不认生，抬着头看着我，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小南哥哥，兰兰姐姐说的是真的么？” “你真的会写好听的歌么？” “能不能现在给我写一首啊？” 听听？不但得写歌，还得好听，而且还得现在写！ 我有些为难。 实在是记忆中适合孩子唱的歌不多。 如果让我坐下来安安静静的想，倒也能想出来那么一两首，可现在这种情况下··· 我转头看看老柴。 这家伙最后一个进门，刚刚脱下了大衣，挂在了门后。 可他很明显听到了柴菲的话，却一脸笑容的看着我们三人在社交，一句话都不说，很明显是想白嫖我一首歌。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见我不说话，柴菲竟然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摇了起来。 完蛋，这不是想白嫖，我估计老柴这家伙在家里早已经教过这个小家伙，我这是掉在坑里了。 而且，还是张兰兰把我推下去的！ 看样子，不出点血是不行了。不过，也不能就那么便宜了老柴。 “当然是真的，哥哥会写好听的歌，你现在就想听么？” “当然想听啦。” “可是哥哥一时间写不出来那么多，只能写几句，你还想听么？” “···” 这个问题肯定是老柴没交代过的，小丫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转头看向了老柴。 老柴马上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想···” 小丫头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被我看的不好意思的老柴马上就进了厨房，说要帮陆老师做饭，但我估计那两口子肯定都在厨房支起了耳朵。 最起码老柴肯定是。 “好吧，那我只唱一遍，你要是记不住，我也不会再唱了哦···” “菲菲肯定能记住的。” 小丫头睁大了眼睛，话说的有点咬牙切齿，看得我有点好笑。 客厅里有架钢琴，我把上面防尘的布掀了起来，把琴键盖打开，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听好了啊···” 随着我一指禅的和弦伴奏响起，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连厨房里也少了锅铲的声音。 不知道是刚好炒好一个菜，还是陆老师干脆把锅从火上拿下来了。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 “采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把它别在你的发梢，捧在我心上···” “陪着你，长大了，再看你做新娘···” “就是这四句，菲菲记住了么？” “记住了！” 你别说，这小丫头还真是聪明，我只唱了一遍，她还真的全都记住了。 只不过，记住的是调，歌词从第二句就记错了··· 第45章 兰兰姐长大了 “大家洗手，准备吃饭了···” 老柴从厨房里出来，手中端了两个菜。 我就说他肯定是提前准备了，这红烧带鱼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弄得的···。 梅阿姨隐藏的很好，在外边轻易不开喝酒的头儿。 于是没人喝酒，饭吃的就稍微快了一点。 虽然吃得快，但饭桌上并不缺少笑声。 老柴和兰兰姐会讲一些彩排时的趣事，陆老师也会讲一下歌剧院里面的事情。 梅阿姨便会讲一些我和兰兰姐的小时候，于是柴菲便时不时的插嘴讲些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一个小时之后，桌子上的六个菜便只剩下盘子底儿了。 “你们聊，你们聊，我来刷碗···” 老柴还真是一个新好男人，见吃完饭，马上就给自己套上了袖套和围裙，把桌上的剩饭剩菜都送进了厨房。 只不过，他给陆老师使眼色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江南，刚刚你教菲菲唱的那几句，是什么歌啊？我在厨房听的都有些入迷了。” “你不想把它创作完整么？” 坐在沙发上，我的左边是梅阿姨，右边是张兰兰，陆老师却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嘿嘿，就是随便想到了几句。” “写完的话，肯定是想，不过陆老师您也是圈里的人，肯定知道灵感这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四句确实是我看见菲菲想起来的，可是再多却没有了，想要补全，估计只能慢慢寻找灵感了···” 这对我来说完全是谎话，可对陆老师来说却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实情。 艺术家打磨一件作品花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的时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常有的事儿。 听我这么说，陆老师的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 “不过，我之前答应过柴导，说是要送给您一首歌的···” “这不回去两个多月之后，啥都没干，就想着您这首歌了，直到这次考试完才算是完完整整的写完。” “这里是歌词，您先看看···” 我把已经准备好的歌词递给陆老师。 听我说已经把答应她的歌写完了，陆老师马上有了惊喜，继而又有些紧张，看我把歌词递过来的时候，竟然伸出了双手来接。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如果能出一首类似《万疆》这样的歌，那这一年估计没有其他歌手什么事儿了， 陆老师虽然是女高音歌唱家，但其实也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虽然勉强能算得上一流，但谁不想成为顶点的那几个？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 “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 “好，好···” 拿到歌词，陆老师直接就读，只读了两句就开始开始点头。 “···” “不需要你歌颂我，不渴望你报答我···” “我把光辉融进，融进祖国的星座···” 陆老师越读越激动，越读语速越快，到最后已经站了起来。 在厨房里刷碗的柴导听到外边的动静，也放下手里的活儿走了出来，站在陆老师的身后，安安静静的看她手中的歌词。 “山知道我，江河知道我，祖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我！” “好。” 一首歌词读完，陆老师眼睛里已经湿润了。 这首歌，虽然原来是一首写给航天人的歌，但其实传开之后，已经演变成为一首唱给所有平凡却又重要的岗位的歌。 如果《万疆》那首歌唱出来，能够极大的调动听众的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那这首歌，单就目前的歌词，已经可以获得所有普通劳动者的共鸣了。 “小南老师，这首歌的歌谱···” 陆老师竟然激动的开始喊我老师了。 “别，您叫我小南就好了。” “歌谱没有。” “我妈虽然给我找了个老师教我电子琴，不过我才刚刚开始学，还不会谱曲···” “我唱一遍，您自己来记谱吧，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害怕她问我会弹和弦却不会写谱，干脆就推给还没学。 反正小孩子不会说谎。 “好，哦···，稍等一下。” 陆老师走进卧室，不但从里面拿出了纸和笔，还拿出一个小录音机。 看上面的英文数字，显然是从樱花国进口过来的，估计就是我之前只是听说过但从没见过的第一代磁带采访机。 不知道是他们家原本就有，还是为了我这次来专门借的。 看她准备好了，我也坐在了钢琴的前面，顿时房间内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就连柴菲，也仿佛知道我们马上要开始的是一项特别重要的事情，紧紧的闭着小嘴。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在钢琴上找到了第一个音。 “在茫茫的人海里···” ··· 回去的地铁上，张兰兰一直拉着我的手，原因是进地铁的时候，梅阿姨说了一句。 “兰兰，拉着小南弟弟，别摔倒了···” 于是我就发现，虽然很多时候，我都可以跟张伯伯，跟我爹，跟梅阿姨，甚至跟柴导和陆老师平等交流，但在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儿。 上下地铁还是平常，更多的是在日常的细节里。 比如早上起床穿衣服，我妈总是要上下打量我一下，看看有没有把扣子扣错。 睡觉的时候也是，总是会不时的看看我有没有睡着，顺便把被子替我掖好。 还有今晚。 梅阿姨似乎忘了，上次我们四个过来见柴导，顺便送兰兰姐的时候，我是在他们屋子里住过一晚上的。 “小南，一个人住这个屋怕不怕黑啊，让你兰兰姐陪你一起吧？” “阿姨，我不怕，没事儿。” “别，你爸你妈把你托付给我，我可不敢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我有时候都怀疑梅阿姨的真正用心，到底是真的觉得我会害怕，还是着急的想把她女儿给卖给我。 即便是我的才气已经渐渐掩盖不住，可我毕竟才十二岁啊··· 梅阿姨她们只买了两条被子，她一条，兰兰姐一条。 于是，我跟兰兰姐只能钻一条被窝。 感谢是冬天，感谢没办法洗澡，所以不用脱的精光光的。 洗漱完毕，我和兰兰姐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 “小南，你去关灯···” “你去。” “石头剪刀布~” “好。” 我输了，只能乖乖的下床，拉灭了电灯，又三两步窜到床边，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却没防备，手不经意按在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张兰兰微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哼声。 呃，兰兰姐长大了··· 第46章 紧急调拨 作为柴导的特邀助手，我在第二天彩排开始之前，进入到了演播厅，在高处找了个能俯瞰全场的位置。 演播厅入口的位置，挂着一块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距离春晚正式录制还有3天”，所有人的精神都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音乐响起，四位主持人走上舞台。我不知道在我原来的记忆中，是不是这四个，一个电影演员，一个相声演员，两个专业主持人。 不过那个相声演员倒确实是经常客串春晚主持。 大部分的节目我也没什么印象了，除了小黑胖子的师父和赵大妈表演的《英雄妈妈的一天》，就只有韦大姐演唱的歌曲《奉献》了。 在历史上的1989年春晚，这首歌由春晚上播出之后一炮而红，一下子成为了当年的年度流行歌曲。 不过今年么，估计要悬了。 我最关注的，当然是我自己写的那两首歌。 最先出现是《蝴蝶泉边》。 这首充满了动感童趣的歌曲，既可以独唱，也可以合唱，但不管是谁来唱，任谁一听到，都立刻会被它欢快的节奏所感染。 最终柴导他们安排的，是一位名叫“夏至”的十六七岁女孩儿与少年艺术团的小朋友们一起表演。 既有合唱，也有舞蹈。 并且节目还放在了开场第四个，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排序了！ 这首歌表演的不错，不管是独唱还是合唱，或者是其他伴舞的小朋友，主打一个憨态可掬，天真可爱。 只是这位叫夏至的女孩儿，后世我全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央台手中那么多能用的歌手，既然能选了她来唱这首歌，说明本身的水平肯定还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后世为啥没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作品。 歌手能红，自己本身的素质很重要，但一首适合自己演唱的歌曲也很重要。 如果这个小姑娘想继续走这条路，倒是可以让梅阿姨去问问，说不定就可以签下来她这个经纪公司名下第二个艺人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我看到小蔡和兰兰姐站在了舞台的台口，这表示着下一个节目，应该就是歌曲《万疆》了。 这个时候，韦大姐的那首《奉献》已经演唱完毕，按照我当年的记忆，这首歌在当时已经让晚会的气氛达到了高潮了。 《万疆》能在这个基础上再上一层楼么？ 柴导果然听从了我的建议。 小蔡拉着张兰兰的手一起走上的舞台，但歌曲一开始，却首先是张兰兰的副歌。 简单的配器，更凸显出张兰兰声音的清澈，一下子就抓住了人的耳朵，把观众的注意力从上一个节目中拉了出来。 全曲的配器，中间的过门和华彩，也果然选择的是祖国的传统乐器：二胡，琵琶，竹笛等等，悠扬的乐曲和浓郁的中国风色彩一下子让人耳目一新。 但真正惊艳的还在后面。 第一段唱完，小蔡和张兰兰同时转身走向舞台的两边，紧接着，从舞台后面的演员通道中迅速地走出四名京剧演员。 她们上的都是全妆，身上的服装也都是戏服，以我浅显的京剧知识来看，大概一个是秦香莲，一个是穆桂英，一个是虞姬，还有一个死活也认不出来了。 四名京剧演员缓缓向前，她们以戏腔演唱的副歌部分也同时响了起来。 漂亮！ 凭良心说，目前的春晚，在灯光、音响和舞美方面，跟二十多年以后看到的春晚比起来，还显得格外的土。 但单从我在现场听到的演员们的嗓音部分，不论是小蔡和张兰兰的通俗唱法，还是四位京剧演员的唱腔，已经比很多从录音棚出来的声音让人觉得悦耳多了。 其他在场的演员和观众们可能已经听过了多次，表现得没有我那么激动，不过也依旧是情不自禁的在给演员们鼓掌。 还有很多听过多遍，已经知道歌词的人在轻轻的跟唱。 成了，这首歌已经没问题了。 我忍不住轻轻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梅阿姨把我送到央台，就去找陆老师送裤子了。 昨天陆老师看到梅阿姨穿着的光腿神器，也忍不住问了一嘴，梅阿姨当时就表示要送给她一条。 陆老师推辞不过，便接受下来，不过却说直接穿光腿神器有些不雅，外面套一个裙子会比较合适。 但梅阿姨来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秋，肯定是没有带裙装的，于是两个女人约定今天见面后抽时间出来买衣服。 我便让梅阿姨今天抽时间跟陆老师说下成立经纪公司的事情。 这件事情，陆老师可能没什么主意，但老柴肯定有兴趣。 他以前没想到这些，主要是国内还没有类似的机构，他没这方面的概念。 而我现在，不但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还给他找了个一个合适的人。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肯定已经了解了梅阿姨是个什么样的人，再加上张兰兰跟陆老师之间的师徒关系，他考虑两天，一定会接受我的建议。 张兰兰今天也穿上了光腿神器。 演播厅虽然有暖气，但空间太大，暖气的送的再足，也不足以让温度升的很高。 兰兰姐舞台上的服装是一个学生短裙，裙摆到膝盖位置，没有光腿神器的时候，她也只能硬生生的扛住演播厅里十来度左右的温度。 而现在，我感觉她在演唱时嗓子都打开的多了。 我还在后面胡思乱想的时候，柴导已经让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到了他的面前。 “小南，刚刚那首《万疆》你还满意么？” “柴导，你又开我玩笑，你才是专业的，我就是写了首歌而已···” 说笑了几句，柴导才脸色一正。 “小南，刚刚张兰兰的表现你也发现了，要比之前没穿那个什么连裤袜的表现好得多，我有个想法，想跟你说一下。” “昨天你说这个服装是你父亲的厂子里生产出来的，能不能请他们紧急给我们春晚剧组调拨一批过来。” “该是多少钱，你让他们尽管开口···” 第47章 价值一百万的三秒钟 “能不能请他们紧急给我们春晚剧组调拨一批光腿神器过来。该多少钱，你让他们尽管开口···” 说实话，关于光腿神器的宣传，我原本只是想着让张兰兰在春晚的舞台上穿着出镜，然后再利用这个噱头进行宣传。 没想到老柴他们一下子就发现这裤子的特点了。 其实这问题想想就清楚。 如果能让那些穿裙子的女演员们都穿上光腿神器，那因为温度问题所带来的气息不稳、声音颤抖、动作变形问题就会减少很多，这不知道能省他们后期多少事情。 只不过这事儿涉及到我爹的厂子，我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现在他们自己发现了这好处，那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没问题，你们要多少，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们连夜送过来。” “好，我们统计一下，一会儿给你数字···” 拿到老柴给的数字，我被一个剧务带着，到台里面去给我爹打电话了。 这么好的做广告的机会，我得让我爹亲自过来谈。 另外，让他找人通知张伯伯一声，梅阿姨这边儿，我搞不定，他要不要跟我爹一起过来，让他自己考虑。 哦，对了，梅阿姨卖出去那几十条，也得让我爹把货备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距离春晚正式录制还有一天多的时间，我爹，和他从不知道哪儿借来的卡车，终于拉着两千多条光腿神器来到了央台的门口。 春晚只要了五百多条，可一台卡车只拉五百条，连后面车斗的一半都装不满。 考虑以后也还要在京城卖，干脆一次多拉了一些过来。 梅阿姨和我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我爹从车上跳下来，立刻就走了过去。 谁知道看到张伯伯从后面的车斗里也跳下来之后，立刻转身，旁若无人的又走回了央台里面。 张伯伯想追，却被守门的武警拦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同情张伯伯，但眼前很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间。 我把我爹拉回了车上，趴在他耳朵边儿说了一番。 “不要钱？” “算送给春晚剧组的？” “只让主持人说一句，卫南县针织内衣厂光腿神器向全国人民拜年？” 我爹当时就被我的话给震惊了！ 还能这么操作呢？ “人家春晚剧组能同意？” “你别管人家同意不同意，你就这么提。” 我真不记得八十年代的春晚上，有没有开始念企业拜年的电报，但零点报时的广告位好像是被一家钟表厂给拿下了。 既然那个地方都能做广告，那让主持人念一句只有十九个字的串词，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收到我爹把货已经拉到央台门口的消息，柴导先联系保卫处，让大门那边把车放进来。又找了一批剧务过来，帮着我爹他们把货卸了下来，直接拉到演播厅，找了个化妆间放了起来。 果然，当柴导跟我爹商量货款的时候，我爹把要求一说，老柴满口就答应了，还问我爹一遍够不够。 我立刻在旁边接话。 “能多播几遍肯定是好的，但第一遍最好能在九点半之前播。” “嗯，最好能在播的时候，让那个女主持人来念，顺便再给一个主持人的全身镜头···” “没问题！” 几千块钱的道具服装费用，对春晚剧组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是能省为什么不省？ 而且老柴虽然看出来我爹提的要求就是一个软广告，但是请主持人口播一条来自地方企业的拜年信息，连三秒钟都用不了，从哪儿不能挤出来这三秒钟的时间？ 于是，后世被营销专家们评论为价值最少一百万的三秒钟就此诞生了。 央台要的货送完，剩下的那些便只能先拉到梅阿姨租的房子里面放着。 这下梅阿姨回避不了了。 不过，即便是躲不了，她也没给张伯伯好脸色。 跟我爹，厂里的会计，还有两个司机都有说有笑的，但对张伯伯全程冷脸，就像不认识一样。 张伯伯也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一样，唯唯诺诺，即便是帮着我爹他们搬货碰到了手指头，也不敢吭声。 不过，我总觉得张伯伯这是使得苦肉计，而且还演砸了。 车上剩下的货还有十几个大箱子，把梅阿姨租的房子塞得满满当当，就连两个卧室也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搬完了货，我爹招呼会计和两个司机先到招待所休息一下，晚上吃顿饭喝点酒，第二天再往回赶。 虽然离过年没几天了，但他们昨天连夜赶过来，辛苦是不用说的，必须要住上一晚上休息休息。 出门的时候，我爹特意拉了张伯伯一把，使了个眼色，然后把门从外边关好了。 柴导给安排了央台的招待所，离得并不远，我爹带着我过去，放了行李洗了把脸，就差不多要到吃饭的时间了。 然后，就看到梅阿姨和张伯伯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我爹用眼神询问情况如何，张伯伯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叹了口气。 梅阿姨说了个吃饭的地方，让我爹领着人先去，她先去台里面接兰兰姐，一会儿在饭馆儿会合，说完便转身离开。 到了饭店，要了个雅间，我爹招呼几个人坐下，两个司机开始调侃起张伯伯来。 原来，送货的司机和车子是张伯伯帮着我爹找来的，这两个司机跟张伯伯也比较熟。 “国庆，你这不行啊，大男人怎么连点地位都没有？” “就是，虽说你是犯了点错误。不过男人么，在这上面翻跟头很正常，可不能就因为这让女人骑到你脸上去，不然后半辈子你都得被拿捏。” “哈哈，你别乱说，说不定国庆就喜欢让女人骑在脸上呢。” “骑在脸上···？” “咳咳···” 看两个司机说着说着就要往下三路走，我爹连忙咳嗽了两声，给两个司机和厂里的会计，还有张伯伯分别递上根烟。 “一家有一家的情况···” “老梅我还是了解的，有点心高气傲，老张啊，你也别那么心急，该低头就低头，该认错就认错，不行就在京城多待几天···” “别听老梅说的什么不回去了，就算真的想让兰兰在这边儿学什么唱歌，这马上过年了，兰兰姥姥那边，她能不回去看看？” “就算她真能狠下心不回去，她能不让孩子回去看看姥姥姥爷？” 第48章 交杯酒也不是不能喝 我爹的一番话说的张伯伯紧锁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 但是两个司机又开始出骚主意。 “国庆，女人啊，你把她伺候得劲儿了，让她干什么都行！” “老梅都出来好几个月了，她难道真的不想？”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 “小南，你出去看看你梅阿姨跟兰兰来了没有。” 这俩司机还真是嘴上没有一点儿把门儿的，完全不顾及我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小朋友还在场。 只不过，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儿，我爹却把我给支了出来。 不多时，梅阿姨带着兰兰姐来到了饭店，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大厅门口的我。 “小南，你怎么不在房间里等着，坐在门口不冷么？” “还行，这饭店挺暖和。我爸怕你来了找不到，才让我出来等着你的。” “噢？别不会是，你爸他们在里面商量着怎么对付我，让你在门口守着，等我来了给他们报信儿的吧？” 你别说，梅阿姨还真是心思通透的人，如果把我跟她掉个个儿，我绝对猜不到这些，可她只是眨眨眼睛就猜到了。 “那个我不知道，不过我临出来的时候，他们好像确实是在说你。” 既然都已经猜到了，那梅阿姨说不定连怎么应付都想好了，我又怎么会跟明显要失败的一方站在一起 不过，直接投诚太没有素质，而且我确实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阴谋诡计，便只好含糊其辞了一下。 梅阿姨淡淡一笑，拉着我走进了房间。 “不好意思，来晚了，不是让你们先吃么，不用等我···” “呵呵，嫂子，你是这一场的主角儿，你不来我们怎么好意思开始···” 除了针织厂那个老会计，两个司机连同我爹都没有张伯伯大，叫嫂子也正好应当。 “那行，我来了，开始吧，上酒。” 两个司机出的主意，果然是想把梅阿姨灌醉。 他们估计想的是，梅阿姨就算再能喝，一个人也难以对付五个人，更何况还是五个已经商量好了的男人。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梅阿姨让服务员端上来的，是京城本地六十多度的二锅头。 美其名曰，到了京城就要喝京城的酒。 别看这酒跟我爹他们在卫南经常喝的五十三度的大曲、二曲只差了十度左右，但就是这十度，就能解决好多事情。 老会计喝了半瓶酒就抵抗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噜。 我爹比老会计只强了两圈，捂着嘴跑到外边吐了吐，回来之后精神便有些萎靡，眼看就要步老会计的后尘。 两个司机倒是确实能喝上一点，但猛然间喝这么多六十多度的酒也是浑身的不适应，眼看着端酒杯的频率越来越低，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舌头也开始不由自主的打结了。 梅阿姨也强不到哪儿去。 双颊越喝越红，眼神越喝越水润，真真是应了一个词----艳若桃李！ 她确实能喝，一对一估计桌上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但遇到车轮战，神仙来了估计也得交代。 可现时间，她偏偏看起来比酒桌上每一个人都略微的清醒一些，说话依旧有条有理，不像我爹和那两个司机，已经开始一句话翻过来调过去的说了。 张伯伯是今天晚上说话最少的人。 让举杯就举杯，让倒酒就倒酒，划拳划输了让喝几个就喝几个。 所以看起来在酒桌上不怎么显眼，但酒水确实一杯不少，眼看着双眼也已经开始发直了。 我心说差不多得了，再喝下去说不定账都不知道谁来结了，谁知道两个司机忽然间冒出来一句话。 “嫂子，你跟国庆哥俩多月没见，肯定互相都想了，你们喝个交杯吧···” 当然，原话肯定是断断续续，说了五六遍才说全乎的。 这话一说出口，顿时桌上一片叫好。 就连老会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开始鼓掌，看到我看他之后呲牙一笑，又低着头开始打呼噜了。 这老狐狸··· “交杯？” “嘿嘿···” 梅阿姨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笑声给我的我感觉就像是冬天的猫头鹰叫。 “交杯酒也不是不能喝···” “不过我的眼睛里不揉沙子，你张国庆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你自己知道···” “嘭···” 梅阿姨把最后一瓶还没打开的二锅头重重的磕在张伯伯的面前。 “你把这瓶酒给我喝了，我就跟你喝交杯！” 我不知道梅阿姨这一刻的表情，用“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来形容是不是合适，不过她脸上的煞气我倒是看的真真的。 “哎，不行不行···” “老梅，这酒是六十多度的，况且咱们已经喝了这么多了，你让国庆把这瓶都喝下去，会出事儿的。” 我爹听了梅阿姨的话，赶忙来阻拦。 “没事儿···” 梅阿姨把脖子一梗。 “你住院了我去伺候，你喝死了我给你守寡，兰兰的爷爷奶奶我给养老送终···” 这话一说，酒桌上原本还热烈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冷，就连两个司机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张伯伯抬头看了看梅阿姨，又低头看了看桌上深绿色的酒瓶子，再抬头看了看梅阿姨那带着冷笑的脸，终于慢慢的抬起手，紧紧的握住了酒瓶子。 “国庆，不行，不能喝了。” 我爹赶快伸手过来，拦住了张伯伯，那两个司机也一同上前，一个按手，一个抢酒，终于把酒瓶子从张伯伯的手里抢了过来，放到了一边。 只是我看看梅阿姨脸上嘲讽的神色，心中忽然暗叫了一声不好。 这分明就是梅阿姨在试探张伯伯。 即便是张伯伯真的打开喝了，估计顶多两口，梅阿姨也会把他拦下来。 可现在张伯伯不但没喝，还让人把酒瓶抢走了，不管是真的被抢走还是顺水推舟的被抢走，这事儿估计都悬了··· 女人，特别是梅阿姨这种成熟的女人，不拿出来点真金白银的行动，仅凭着低头服个软，再说上几句甜言蜜语，就想把她们骗到？ 呵呵··· 第49章 当观众 在我看来，这场酒最后的结果应该是不欢而散的。 只不过，不论是我爹，还是那两个司机，都还在尽力的缓和着气氛，希望张伯伯跟着梅阿姨晚上回去能好好谈谈。 梅阿姨也表现的非常成熟，一直笑容可掬的跟几个人打着招呼。 但听到我爹让张伯伯跟着回去时，却马上来了一句：“地方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 随即喊上我和兰兰姐就要走。 “梅虹，让小南跟我走吧，我不在的时候打扰你，现在我来了，怎么还能麻烦你···” 我爹还想努力一下。 梅阿姨停下了脚步。 “我还不知道你们，一喝酒，晚上睡觉的时候呼噜打的一个比一个响，小南晚上怎么睡觉？” “就让他跟我回去睡吧。” “···” 这理由一说出来，我爹和其他人都没法儿说啥了。 “梅阿姨，我不怕我爸打呼噜，我想跟我爸回去···” 毕竟可能是我将来的老丈人，我也想出一份力。 “不，你不想···” “我真的想···” “我再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不想”两个字，被梅阿姨重重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估计我再说想，就会被梅阿姨眼神化作的利箭万箭穿心而死了，只能遗憾的看了眼张伯伯。 “我不想···” “走，回家睡觉了。” 梅阿姨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一手一个的拉着我和张兰兰，仰着头转身就走。 晚上还是我跟兰兰姐一起睡。 我问她知道他爸和她妈的事儿么，她说知道。 我又问她晚上她怎么不帮她爸爸说话，兰兰姐说了一番话，让我开始深刻的认识到梅阿姨的智慧。 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智慧让她无论是在商圈，还是在文艺圈，都无往而不利，真的成为了国内演艺界分量相当重女人。 “我妈说···” “其实我爸这事儿，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叫事儿。从我爸当上副厂长，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了。” “她说男人优秀了，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往上生扑，根本拦都拦不住。” “当年我姥爷就是这样。” “但是男人心里得清楚，哪些是鲜桃，哪些是烂杏，哪些能咬一口，哪些连沾都不能沾。” “我爸这回，就属于看着烂杏当鲜桃，咬了一口还吧唧嘴。” 兰兰姐的姥爷，是建国前的大学生，太行厂原来的总工程师，现在已经退休了。 我没想到晚上我跟兰兰姐的一番话，把他姥爷也给炸了出来，怪不得梅阿姨跟兰兰姐说她不在意。 还有，吧唧嘴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过，难道张伯伯跟我说的时候把这段儿回避了？ “我妈还说，男人得顶天立地。不是不能犯错，但犯了错得认罚。不管是什么惩罚，都得能接得住才行。” “只想着吃鲜桃，被抓住以后连承认都不敢承认，不但想把责任推给别人，还想着逃跑的男人，没什么大出息。” 哎，酒桌上没这段啊？ 难道是我爹把我拉走了之后，两个人在租的房子里时发生的事儿？ “我妈说，男人和女人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 “但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男人和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大部分的男人，在还没有征服世界，甚至才刚刚踏上征服世界的道路的时候，就想着去征服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可到最后既征服不了女人，也征服不了世界，甚至还可能摔断腿。” “我妈说我爹就是这种人！” 完蛋了，在梅阿姨的心里，张伯伯已经被判定为渣男了。 而且还是豆腐渣的那种，提都提不起来了。 ··· 第二天，赶在老江同志他们走之前，我赶到招待所，把梅阿姨的意思跟他们说了一遍。 梅阿姨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一趟，不光是因为过年要看张兰兰的姥姥姥爷，还因为张兰兰的借读手续也得回去办。 她已经把想让兰兰姐在京城借读的事情告诉了陆老师，陆老师十分高兴，表示会帮忙联系一个合适的初中。 据梅阿姨说，前两天陆老师打了几个电话，就把这事儿问的七七八八了。 对方学校一听来的是个能够上春晚表演的小演员，当即就表示了同意，甚至连借读费都不收了。 这两天她要跟着陆老师再到学校看看，跟校领导见见面，该填的资料要填一下，基本上事儿就办成了，刚好不耽误春晚录制完毕后回家。 不过，关于张伯伯和梅阿姨的关系，我一个字都没说。 兰兰姐昨晚在被窝里，掐着我腰里的软肉，逼着我答应不能向她爸透露一个字。 她说这件事梅阿姨有计划，我们掺和了可能会打乱她的计划。 当然，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张兰兰没敢问，搞得我也一直心中忐忑。 梅阿姨已经把张伯伯定义为渣男了，还会有什么计划？ 该不会在京城两个多月见了世面，干脆要借机蹬了张伯伯吧！ 我心里一直有这个担忧，看张伯伯的眼神就有点怜悯，好在张伯伯心神不宁，没有发现。 好吧，如果最后我猜对了，就给你们写首歌来纪念好了。 “小南，你不跟我们一块儿走么？不是说你的事儿都完了么？” “不了，柴导给我发了两张票，我跟梅阿姨要在录制现场当观众。我可以比你们提前三天看到春晚了，哈哈。” 提到这个我就止不住的得意。 虽然差不多已经看了一场完整的彩排，但是正式录制和彩排毕竟不一样。 而且，虽然是观众，但是也还是有可能被摄像机扫到，到时候会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一小脸了。 最主要的，将来和无论是初中、高中、还是大学的同学吹牛逼时，不管别人说什么，我只要说一句，“某年春晚某某分钟某某秒出现在镜头里的那张脸，是我”，··· 谁不得掩面而走？ 知道我的理由之后，老江同志倒是没再说什么，撂下两句话就带着人走了。 “那好吧，你到时候跟你梅阿姨和兰兰姐一块儿回来。” “这两天你没事儿，帮着你梅阿姨多干点活儿，别整天一甩手跟大爷似的···” 第50章 火锅 春晚的节目很精彩。 反正作为观众，我的小手是拍红了。 不过说实话，现场的观看效果，比电视机前的效果还是要差很多的，起码音响的效果就会受到现场观众声音的影响。 而且，很多地方没有台词的提示，就只能靠猜。 但即使是如此，我依然觉得这是我看过的最好的一台晚会。 最起码，我跟明星们之间的距离近了好多。 以前只能在屏幕上看到的明星们，现在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感觉赵大妈咬牙切齿的说“司马缸砸缸”的时候，唾沫星子都快飞我脸上了。 当然，我的两首歌也引起了现场观众们的阵阵轰动。 为了保证现场感觉真实，真正录制的时候，观众与彩排时的观众不是一批，所以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两首歌。 第一首《蝴蝶泉边》还好，曲调欢快活泼，而且还是一群孩子们在一起演唱，很充分的调动了观众们的情绪。 但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刚开始的几个节目基本上都是热场的，虽然觉得歌很好听，但也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 倒是让大家都记住了那个叫夏至的女孩儿。 第二首《万疆》则是真正的让观众们动容了。 这种流行歌曲和戏腔的结合，不但让人耳目一新，更为重要的的是这首歌的歌词、曲调、包括配器，都让观众极大地产生了一种认同感。 这是一种属于民族的认同感。 如果这时候有微博，《万疆》登上热搜榜前几名，应该是毫无意外。 今天过去···，不，应该是大年三十之后，小蔡和张兰兰应该会不可阻挡的红了，红透半边天。 我回头得跟梅阿姨说一下，让她赶快把经纪公司注册了。 再让兰兰姐和小蔡说一下，小蔡虽然有单位，但在社会上的一些演出事务，可以由梅阿姨的公司帮他。 当然，如果他同意的话。 还有唱《蝴蝶泉边》的那个夏至。 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儿背后有什么背景，但是从演唱的底子和风格来看，起码要比兰兰姐要强不少。 只需要告诉她，梅阿姨的公司里拥有《蝴蝶泉边》的词曲作者，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还有春晚舞台上其他的一些演员，都可以先接触着。 起码女演员。 有了“光腿神器”和兰兰姐这两个很好的媒介，相信怎么着也会有几个女演员跟公司签约了。 当然，光注册公司也不行，还需要有人员。 这个得让柴导和陆老师来帮忙介绍了。 起码在年后得赶快把架子搭起来了。 ··· 春晚正式录制的第二天，梅阿姨便带着我和兰兰姐回了卫南。 出来一个多礼拜，对我来说并不觉得如何，倒是张兰兰，竟有了些许的陌生感。 不过也可以理解，她去京城的时候，还是在十月底，那时候街上可没有这么多摆摊卖年货的。 这时候春节只放三天假，现在还没到放假的时候，大人们都还上着班。 梅阿姨带着我们俩回到家属院时，倒是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梅阿姨只是简单的在家里收拾了收拾，便又带着张兰兰离开了，说要先去兰兰姐姥姥姥爷那边。 哎，看样子张伯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自己一个人单着了。 不过这事儿我帮不上忙，也操不上心，干脆视而不见。 等她们走了，我去了罗宏刚的烧烤店。 “哎，小南你回来了啊？” 不是饭点儿，店里刚好没什么生意，罗宏刚，罗奶奶还有店里请的一个厨子，一个服务员正坐在一起串羊肉串。 “嗯，刚回来，这几天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挺好，临近过年，出来喝酒的人多了，咱们店里的生意比前两个月好的多了···” 罗宏刚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半年之前，他还是一个刚刚从技校毕业却找不到工作，不得不跟小流氓为伍的未来小流氓，现在却成了一个比很多人都挣钱个体户。 即便是要给请的厨子和服务员发工资，即便是挣的钱还要跟我和张兰兰分，可他依旧很满足。 罗奶奶看见我也是一脸笑容。 我不但把罗宏刚引入正途，还给他想出了一个这么挣钱的生意，罗奶奶对我们家和张伯伯家都是万分感激。 好多次她都跟我妈说，这辈子她就剩一件事儿了，给罗宏刚娶个媳妇儿，她就能安安心心的去见罗宏刚的爷爷了。 惹得我妈好几次都陪着掉眼泪，虽然是幸福和欣慰的眼泪。 生意好么？ 我来自于后世喜欢穷折腾的心思又发作了。 “韩哥，你在部队的时候，吃过火锅没有？” 罗宏刚请的厨子姓韩，大概二十七八岁，我本来要喊他韩叔的，可他说什么不愿意，只好喊了哥。 韩哥是个退伍兵，还据说还上过南疆战场，只不过听说是炊事班的兵。 他是针织厂财务科那个老头的一个什么亲戚，但因为家里也没什么关系，一年前退伍回到卫南以后，也一直待业在家。 后来我爹听说这事儿，刚好罗宏刚店里要请个厨子，就把他介绍过来了。 只不过，罗宏刚的店里主营是烧烤，顶多拌个凉菜什么的，我还没尝到过他的手艺。 听我问起火锅，韩哥眯起来眼睛想了想。 “你说的是那种像一个塔一样，半腰里面围着一圈儿锅，下面烧炭，然后把羊肉切成薄片放里面涮的那种火锅么？” “对、对，就是那种。” “可是，那种火锅都是纯铜打的啊，听说好贵一个，咱们店里要是弄那个，是不是有点···” 他明白我的意思了，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嗨，谁说咱们一定要弄纯铜的火锅了···” “锅就是个工具，重要的是让顾客把羊肉片涮熟吃到嘴里！” 我让罗宏刚和韩哥明天抽空去市场上转去，找那种阔口浅身还带盖，能当火锅用的锅，顺便找那些个头不大，能放在桌子上的碳炉。 “你们找到了之后就买一两个回来，咱们在家里先试着弄上一两顿尝尝。” 两个人点了点头。 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就吃上了重生之后的第一顿火锅。 第51章 孩子，努力吧 火锅这种食品，到底是因为肉好吃了才好吃，还是涮料好吃了才好吃，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认识。 但是我觉得，在八十年代末这个基本上都只能吃到本地肉的时代，能吃到什么肉，基本上都是公平的，所以涮料才是成功的关键。 当然，对于我这个在后世吃过各种火锅，也研究过各种火锅涮料的人来说，这都不算难事儿。 我让罗宏刚又推着原来张兰兰家的那个小推车，跟我一起跑到农贸市场上，买回来了各种配料，最后用香油一和，装了满满一大桶。 晚上试吃的时候，我把我爹和张伯伯都叫了来。 我爹他们吃了之后赞不绝口，还跟我说年夜饭就吃这个了。 不过，眼看就是年三十儿了，店里面节前想上火锅是做不到了。 只能先把东西准备好，等初六开门再上了。 抽空，我问了问罗宏刚，现在跟赵慧娟的关系如何了。 自从放假，我就没怎么见过二姐，虽然前一段是因为我去了京城，可我从京城回来也有两三天了，却还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她啊，她们要到明天上午才放假。” “明天，明天不就三十儿了么？” “对啊，他们三十儿上午放假，初四就开学。” 卧槽，高三都这么紧张的么？我怎么记得我那会儿还休了起码一个礼拜呢？ 不过再想想暑假的情况，似乎又理所应当。 “那她现在能跟你正常说话了么？” 罗宏刚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现在每天回去的时候比她还晚，她早上上早自习的时候我又还在睡觉，根本碰不到···” 好吧，这确实是客观情况，两个都不是作息时间正常的人。 “就是···，就是有一次，大概是元旦前后吧，她们可能是放假，她跟几个同学来店里面吃过饭。” “哦，那你收二姐钱没？” “我根本不知道，是小红在前边照顾。还是我奶奶刚好过来在门口碰到，不过那会儿人家都给过钱了。” “晚上我奶奶才跟我说。”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跟二姐啊？” “没有了啊！” “嗨，你个榆木脑子···” 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不想跟罗宏刚说话了。 哥们儿，想追女孩儿不是这样的。 人家那些人，没有理由还要创造理由跟女孩儿接触呢。 你本来就不受二姐待见，有这好机会还不赶快刷一刷存在感。 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黄花菜都凉了··· 见我忽然不跟他说话，罗宏刚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事儿了，小心翼翼的问我。 “小七，你说我是做错了啥么？” “哥，你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么？” “猪八戒？《西游记》里没说啊，他不是吃过那什么人参果么，还会死么？” “···”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家伙是个擀面杖呢，实心的！ 嗨··· “大哥，我问你，你知道的第二天，能不能拿着钱趁二姐放学去学校门口堵她？” “咦，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她要是不收怎么办？” “我他么···” 我晕，气的我差点说脏话。 我那是让你把钱给她么？ 那就是个由头！ 不管她收不收，你都可以借此机会跟她一块儿回家啊！ 唉，这孩子我估计我救不活了。 正在一旁切肉的韩哥肯定是听见了我们俩说话了，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却还得忍住不能发出声音，估计憋的比我更难受。 “唉，不对啊···” 我忽然想起罗老大跟赵慧娟之间的情形。 以前两个人不是这样啊，也能跟我一样有说有笑的，怎么忽然间赵慧娟就不理他了呢？ 就因为罗老大上了个技校？ 二姐好像不是那样的人啊。 不过，貌似俩人的关系开始变坏，好像确实是从罗老大上技校开始的。 这个事儿我得问清楚，别瞎指点再给指点出毛病来。 听我问起这个事儿，罗宏刚的脸比喝了酒还红，扭扭捏捏的无论我怎么问都不肯说，甚至是我拿出了绝交相威胁，也依然咬紧了牙关。 可他越是这样，我的八卦之心越是强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家伙。 “好，你不说是吧，没事儿，不说算了，反正这事儿也不是就你一个人知道···” “我明天去问二姐。” “唉，别去···” 听我说要去问赵慧娟，罗宏刚终于慌了，偷眼看了看韩哥，趁他不注意拉着我跑到门外。 “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这不废话。 要不是为了想撮合你跟赵慧娟，我闲的蛋疼去打听这事儿？ 我一拍胸脯。 “罗老大，我江小七虽然没有出生在战争年代，但也是受组织教育多年，保守秘密这一条我还是能做到的。” “你放心，敌人只要不对我进行严刑拷打，我肯定不会说的···” 罗宏刚肯定没听明白我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我拍过胸脯之后，他就低声的说了。 “两年多前，就是我跟慧娟一起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有一天早上···” 于是，我终于知道了赵慧娟对罗宏刚不假颜色的原因。 按照罗宏刚所说，两年半前的那个暑假，有一天早上罗宏刚起床，到家属院里唯一的那个厕所尿尿。 也不知道是刚起床脑子还比较昏沉，还是因为其他什么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罗宏刚鬼使神差的拐进了右边的女厕所里。 而女厕所里刚好有人，那个人就是赵慧娟。 虽然罗老大说的比较含糊，但我猛然间想起二姐在上高中之前，一直都是跟一个假小子一样，连裙子都不爱穿。 “卧槽，你看到了？” “嗯···，看到了！” 罗宏刚好像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点了点头。 “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这你都能搞错···” 上了十几年的厕所，闭着眼睛都不应该走错的，你他么竟然还能走错···？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好吧，我得承认，我除了为罗宏刚感到无语之外，竟然他么的感觉自己有点儿羡慕··· 呃，赶快收敛心神，顺便擦了下嘴。 “你没找她道歉么？” “她从此就不理我了，看见我就躲着走···” “···” 这个事儿说好解决也好解决，说不好解决也不好解决，起码对我来说，轻轻松松就想到了一条解决办法。 那就是，只要两个人将来能走到一起，那就屁事儿都没有了。 我拉着罗宏刚让他弯下了腰，然后学着我爹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努力吧···” “想一想，这辈子你如果你娶不了赵慧娟，‘流氓’这顶帽子估计你就得戴一辈子了！！！” 第52章 代金券和钢铁直男 年过得还是很热闹的，特别是在还没有禁燃限制的时候。 从三十儿晚上吃饺子开始，鞭炮声就一直不绝于耳，甚至一直蔓延到后半夜。 不过，对于后世玩过“加特林”的我来说，单纯的放鞭炮太小儿科了，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花炮的种类又不多，而且还贵，家里没矿的人家顶多给孩子买两根“起火”过过瘾。 所以还不如守着电视，寻找镜头扫过我的脸那一瞬间。 只不过，按照我爹和我之前商量的，我去现场观看春晚录制这事儿，还是得尽量低调着来。 就算是有人认出来，我也得假装否认。 一方面是我爹认为我还小，基本上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太高调了说不定惹出来什么事儿来。 另一方面，我自己也不想让自己的学生生涯太过于偏离前世的轨道。 聚光灯是有重量的！ 受人关注太多，无形中很多压力都会加注在身上。 那绝对不会快乐。 所以县里面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基本上没人知道我写的歌送上了春晚，还去参加了春晚录制。 就连我去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家拜年的时候，都没提这事儿。 只有大舅妈嘀咕了一句，说春晚上看见一个小观众跟小南长得特别像，被我妈含糊了过去。 梅阿姨在卫南根本没待几天。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能在大部分单位都开始进入放假状态的时候，把她自己的停薪留职手续，和兰兰姐的借读手续都办的那么快。 大年初四，梅阿姨就带着兰兰姐重新坐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车。 走之前，兰兰姐趁我爸妈出去串门，跑到我家里找到我，拉着我在里屋待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眼睛都有些肿了。 还把眼泪都抹在了我的脸上，害的我不得不专门拿了条毛巾擦脸。 “小南，我走了以后你要想我···” “你要好好学习，不许胡思乱想···” 这不是矛盾么，一会儿让我想她，一会儿又不许我胡思乱想。 “等放假了我就回来，你有空了也得去京城看我···” 京城今年我是不去了，我可是毕业班啊，哪儿有空？ 不过你多回来倒是应该的，你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还在呢，嘿嘿。 “还有，你跟苗蕾不许走的太近···” 嗯？ 什么情况？ 怎么会提到苗蕾？ 还说不让我跟她走得近。 我怎么会跟她走的近，我跟她是对头···，不，她跟我是对头啊。 作为一个肉体幼稚，心理成熟的半成年人，我对苗蕾可没有半点感觉。 虽说我知道这丫头长大了也是个美女，现在姑且可以称为美人胎子吧，可刚刚发了点嫩芽，连花骨朵都还没长出来呢，谁会喜欢看··· 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她跟我一直不对付，我怎么会跟她走的近？ 看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兰兰姐在我头上直接来了个暴栗。 “你个傻小子···”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不能跟她走的太近了。” ··· 兰兰姐走了，带走了我的思念··· 扯淡，思念个屁，这丫头早晚是我的。 既然知道她跑不了，我还烦心干嘛，还不如操心操心罗宏刚的店里初六上火锅的事儿。 年前没把握好，调出来了一大桶蘸料，结果根本没什么机会用。 最后只能给店里几个人加上张伯伯等人分了分，拿回家自己吃。 反正火锅怎么吃他们也都会了。 初六开门，只能再调一桶了。 好在农贸市场一早差不多也开门了，基本上不耽误。 跟我预测的差不多，初六一开门，生意一般。 毕竟大部分人的家里，过年期间准备的菜和肉之类的，都还没吃完。 而且这几天谁家不是天天喝酒。 一直等到了十五元宵节之后，店里的火锅才真正的火爆起来，六张桌子每天晚上最起码平均翻上两台。 我跟罗宏刚说，赶快把后面人家的两间屋子也租下来，东西腾空，也改装成饭店的样子，才算是暂时解决了客人没地方坐的问题。 还有，原来我买的那个保温桶，终于派上了用场。 吃火锅免费喝酸梅汤，顿时招揽来了不少的女性客人。 “老大，这半个月你跟二姐见过么？” 正月十五晚上，店里的人相对少点，都去看花灯了。 我却不愿去人群中挤来挤去，干脆直接来到了店里。 “见过啊。” “初一早上我去她们家拜年来着，赵叔还给我让了根烟···” 卧槽，谁问你跟二姐他爸怎么了，我是问你跟二姐。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慧娟也跟我说了句，过年好。” “就这一句？” “嗯！” 罗宏刚肯定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了，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一种甜蜜的味道。 苍天啊，你救救这孩子吧。 虽说赵慧娟确实没放几天假，你们能见到的时间不多。 可整个过年期间她就跟你说了三个字，你还幸福的不要不要的，你不觉得不要脸么？ 二姐跟我说了多少句话，我都记不清了；你就一句话，还想在这儿给我撒狗粮··· 算了，还是帮帮这个淳朴的小子吧，怎么说我也在叫他大哥。 “我跟你说，你过两天这样···” “然后你去找二姐，把印好的东西交给她，一个月就给她五十张啊···” 我让罗宏刚找个小印刷厂印点代金券，消费二十可以用一张，抵一块钱。 然后让他把代金券给赵慧娟去学校里发。 “消费二十抵一块？那就相当于打了九五折···” “嗯，这个折扣倒是能接得住。” 别看只是技校毕业，干了几天生意，这孩子的数学成绩眼么见的提升，马上就算出来折扣率了。 不过其他方面就有点惨。 “可是，为啥印出来的代金券不全都给慧娟？” “印刷厂印那东西，机器一开估计就是几千张，一个月才慧娟给五十张，那不是闲得蛋疼么？” 我他么是害怕你闲的蛋疼！ 这个钢铁直男，气得我肝儿疼。 我要不是为了给你创造点跟二姐接触的机会，这代金券到哪儿不能分分钟发完？ 别的不说，就说木器厂和针织内衣厂俩厂子，现在可是县里面工资最高的企业，一个月用掉几十张代金券跟玩的一样。 更别说别的地方了。 我站在大街上发都有人要！ 第53章 我也走错厕所了 开学了，我懒得再理罗宏刚那点儿破事儿。 当然，虽然我没有强烈的下命令给他，但罗宏刚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我的要求，每个月给二姐五十张代金券，让她送给他们年级的授课老师。 估计不是韩哥，就是小红，知道了这事儿在背后指点他来着。 这让二姐在一中除了因为学习好而受到校长和老师们的待见外，又多了一条受待见的理由。 而我能知道罗宏刚按我的要求去做了，除了春节过后，三月的生意忽然比二月上涨了四成之外，还因为四月的一天下午，罗宏刚忽然跑到学校来找我。 他说二姐趁中午来问他，这个月能不能多给她五十张代金券。 说是因为其他年级的老师，譬如一、二年级的时候教过她的老师也找她要代金券来着。 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这说明二姐已经充分的享受到了，因为能够给老师和同学发放代金券而带来的虚荣感。 而且还主动增加了跟罗宏刚接触的机会。 不过，罗宏刚你这个傻小子，你就不能说是你自己考虑考虑，为什么要告诉二姐说得请示我？ 你说你考虑考虑，最后给她了，她承的是你的情，你们之间的关系就会缓和一点。 可你非说请示我，这样的话，她还会再去找你么？ 她直接找我不就得了？ 还有，你把我暴露出来，就不怕赵慧娟那丫头多想么？ 学霸有的时候是很恐怖的！ 果然，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姐就把我堵在了屋里。 “小南，你出来一下···” “是慧娟啊，小南正吃饭呢，你吃了么？来跟小南一块儿吃吧···” 我妈看见赵慧娟，忙起身招呼。 “不了，林姨，我就跟小南说两句话。” 我只能放下筷子，跟着赵慧娟来到外边。 “让罗宏刚给我代金券在学校里发，是你的主意？” “嗯，是我。” 二姐之前跟假小子一样，一头短发，晒得还有点黑。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高中在教室里待得时间长了的原因，头发也留长了，皮肤颜色也白了，下巴也尖了，身材···，也越来越有女青年的味道了。 “为什么要找我发？赵志国和王学强（楼南七侠里我的三哥四哥）不是也在一中么？” 这丫头果然怀疑了。 幸好下午我听到罗宏刚过来说后，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二姐，生意这个东西，是要讲投入产出比的，你知道不？” “你看，这代金券虽然还没五毛钱大，可印刷它也是需要成本的。我们把它印出来，你觉得我们是希望它回来的多，还是希望它被人扔掉的多？” 我看着二姐，摆出了我自认为最真诚的表情。 说实话，印代金券往外发，让顾客拿着来店里面消费这事儿，二十一世纪的人当然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在当时还是很新鲜的，很多人都想不明白。 这东西拿到店里，吃二十块钱就能少给一块，那开店的人不会亏么？ 一桌亏一块，十桌就亏十块，好多人一天还挣不了十块钱呢！ “那当然是希望它回来的多···” “每回来一张，你们就又多卖出去二十块钱么。” 学霸就是学霸，想问题的角度跟大部分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们肯定是不希望别人把它当成假的，接到之后随手就扔掉。” “而你，学习最好，学习好人缘儿就好，大家也都愿意相信你，所以这代金券你来往外送，怀疑它是假的的人就会少很多。” “我不是不相信三哥四哥，不过跟你比起来，他们到底还是差点···，我们不是想追求利益最大化么···” “嗯···” 赵慧娟明白了似得点了点头，却忽然间又一皱眉头。 “等会儿，差点被你绕进去。” “按你这个理论，那你去个别的什么单位，找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发，不也能起到作用？” “江叔叔还是针织厂厂长呢，让他给他们厂的工人发，不比我在学校发强的多？” “呃···” 这个问题我下午没准备，这丫头脑子真管用啊。 “哎呀，二姐，我忽然间肚子有点疼，你要是不着急就在我家坐会儿，等我拉完粑粑了再回答你啊···” 跟聪明人玩儿心眼，得提着十二万分小心，这问题我要是不好好盘算盘算，肯定又被她揪出毛病来。 其实屎遁这一招已经是下策了，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我冲进家里，抄起几张卫生纸，又跑出房门，匆匆向院子里唯一的那个厕所跑去。 “啊···，江小南，你这个流氓···” 卧槽，苗蕾怎么会在厕所里。 说实话，我一点儿都没有大便的意思，就是想找个赵慧娟进不来的地方，自己考虑考虑问题而已。 可怎么会跟罗宏刚一样跑错厕所呢？ 肯定是罗宏刚那个傻子在背后画圈圈咒我来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啥都没看见···” “江小南，你这个臭流氓，呜呜···”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林姨去···” “呜呜···” “你等着，今天晚上一定让江叔叔用皮带抽你···” “我真的啥都没看见啊，天都快黑了，再说你都把内裤穿上了。” “你还说你没看见···” “你都穿内裤了，我还怎么看见···” 隔着厕所中间的那堵墙，我们两个隔空交流着。 苗蕾这家伙，一跟我生气就喊我江小南，好像要彰显她比我大那么几天一样。 我叫江南，不叫江小南。 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小？ 哥们儿是想大就大，想小就小的好不好··· 哎呀，真烦人，赵慧娟那边儿的事儿还没解决呢，这又来了个苗蕾。 还是先想赵慧娟那边儿的事儿吧，毕竟那个事关罗老大的终身大事。 苗蕾这边么，估计顶多训斥两句，挨打倒不至于。 刚刚赵慧娟拉着我说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苗蕾在上厕所么。 说破大天去也就是个着了急跑错厕所而已，又不是有意耍流氓。 再说，跑错厕所这事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干过，罗宏刚··· 卧槽，这个事儿不能说。 第54章 变化 果然，我妈肯定能明白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赵慧娟拉着我说话，都在她眼里呢。 只不过这个事儿，她也不得不做出姿态来。 于是在我屁股上踹了两脚，又拉着我去苗蕾家，当着童阿姨的面让我给苗蕾道歉。 童阿姨也不好说什么。 小孩子么，毛都没长齐呢，看见了又能咋地？还能赖上我让苗蕾嫁给我？ 慈祥和蔼的连说带哄给了我两句，这个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赵慧娟也走了。 她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本来时间就很紧张，根本等不及我。 这倒是让我长出了一口气。 真要是算起来，还是苗蕾好对付，不用动那么多心眼儿。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但有些人，有些事物，还是因为我这个蝴蝶搅动的翅膀，而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由于主持人在春晚上的一句话，卫南县针织内衣厂的光腿神器成为了市场上的风口浪尖。 当然，因为老百姓普遍的不富裕，这种服装的销售，起码在我们本地的销售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如火如荼。 但据我爹说，在京城，魔都和羊城那边的销路特别好，厂里派过去在魔都和羊城的销售人员一直拍电报回来要求加大供货。 京城梅阿姨那边，也给我爹打过好几个电话。 由于在春晚上的亮相，以及众多春晚演员的穿着，光腿神器一下子成为了京城女性的新宠。 但由于我反对梅阿姨成为二道贩子，她只好通过柴导和陆老师，把剩下的两千条光腿神器一块儿拉倒了百货大楼，没想到一个礼拜之后就全部卖光了。 这让她给我爹打电话催货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了我几句，说我挡着她发财。 基于销售情况的良好，我爹和针织内衣厂的领导班子一直在研究要不要开设分厂扩大再生产。 但是因为涉及到要向银行贷款，以及还需要县里批地，所以这件事一直在讨论中。 但即便是如此，针织内衣厂也和木器厂一样，成为了目前县里面生产唯二红火的企业，职工们家里的伙食标准很明显的提升了起来。 一件事，百人看，理解各有不同。 有人看到的，是针织内衣厂连续开发出了新的产品，切中了广大消费者，特别是女性消费者的心理，所以才能蒸蒸日上。 有人看到的，却是针织内衣厂在春晚上让主持人念出的那句台词所带来的功劳。 如果其他厂子里的产品，也能在央台做个广告，那不是也能跟上针织内衣厂的步伐了么。 但央台的广告那么容易上么？ 联想到张兰兰能在春晚上唱了几句歌，而我们家又跟张兰兰家在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甚至还有人隐隐约约的知道我跟张兰兰有娃娃亲。 于是便有人把这几条线索串在了一起，成为一个非常合理的证据链：老江是通过老张，再通过张兰兰搭上了央台的路子，才让针织内衣厂在春晚上做了广告。 家属院里开始不停地有人来找张伯伯。 但张伯伯注册了公司之后，除了春节前后那几天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外边各大省城里泡着。 我让他先找关系，欠着人家钱做出来少量的贝贝加产品，然后又找兰兰姐拍广告照片，紧接着直接在各大城市的显要位置做巨幅广告。 拿到订单的订金后，直接在当地找代工工厂，也是付定金生产，卖出去之后再补上代工费。 随后便是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转战。 春节过后的两个多月，他除了在我们省的省城，其他如魔都、金陵、临安、泸州，好几个省会城市都有他租的办公场所了。 除非他打电话回来，否则就连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那个城市猫着，别的人又怎么能找得到他。 于是又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梅阿姨头上，通过兰兰姐姥姥家留下的联系地址找了去。 梅阿姨对当初春晚上那一句是怎么来的，也是清楚地很。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刚好针织内衣厂的产品对春晚的表演有帮助，哪儿那么容易就让人家说出来这么一句。 但家乡的人都是托着关系找去的，自己不接待又不合适，接待了又办不成，回头难免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于是又打电话给我爸，找我讨主意。 我干脆给她去了封信，告诉她既然有了经纪公司，下面再成立个广告部门也很正常。 别管是谁的关系，央台又不是你梅虹家开的，一切都按照市场经济的规则来。 你只需要保证老家的关系们不被歧视，同等条件下能拿下广告位置就行。 于是这么一弄，去找梅阿姨的人果然少了。 县里这些企业工资开出来都困难，哪儿还有多余的钱去做广告？ 有变化的人还有兰兰姐。 按照原来张兰兰跟我的约定，平均每月我们要通两封信。 上半月一封，下半月一封。 但她刚刚回京城不久，就来信说陆老师认为她在演唱方面天赋不够，即便是再努力，将来的成就也不高，顶多到某个学校做一名音乐老师。 不过，既然已经在春晚上出了名，不继续走演艺这条路倒显得有些浪费。 这么权衡下来的话，倒不如考虑考虑表演这条路。 凭她的身形外貌，再加上后天的努力，说不定能在这方面混出来点名堂。 梅阿姨和兰兰姐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接受陆老师的建议。 于是陆老师便帮她找了个电影学院的老师，在形体、台词和表演方面，开始让她接受培训了。 圈子里面有一些年龄段合适的角色，也会让她去试镜一下。 这倒是跟我某些方面的想法不谋而合。 演艺界唱而优则演的有很多，但演而优则唱的也有不少。 真的在表演方面达到某个成就时，如果确实喜欢唱歌，转回来把这条路也走起来，相对来说会容易很多。 港台好多男女明星都是两条路都跨着的，甚至影、视、歌三栖的。 所以我对她转行投奔表演表示了大力的支持，并表示她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女主角。 这丫头果然还是年龄太小，我这土味情话简简单单的随便说一说，便说到了她的心里。 这丫头不再遵循一个月两封信的约定，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有时候一个礼拜能收到两三封，让我回信都来不及。 忽然有一天，她给我来信，告诉我经过两个多月的练习，她的形体已经达到了老师对她第一阶段的要求。 她已经可以下一字马了！ 顿时让我心里的小火苗熊熊燃烧起来。 一字马啊··· 第55章 政绩 有变化的还有刘叔叔。 就是宣传部那个。 卫南县向春晚输送了两首原创歌曲，还送了一个演员上去，整个宣传系统在省里都算是露了脸了。 论功行赏下来，一把手老大的位置暂时没动，但是听说市里面已经开始酝酿某局的局长了。 常务副年龄到了，安排了个协商会议的副主席，算是提了一格退休。 而老夏，夏副部长，就是被二中教音乐的刘老师抓了内裤的那个，因为护送我们去京城，有直接的功劳，前进了一步，成为了宣传部的常务副。 而刘叔叔也因为来我家做过工作的关系，同样前进了一步，竟然成为宣传部排名最后的副部长，兼广播电视局的局长。 哦，还有，刘老师听说从二中调到教育局了，具体什么科室，什么职务我没打听。 不过老夏都进步了，她只要把老夏的内裤收藏好，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升官了肯定要喝酒，还是在四月的某一天，崔伯伯、常叔叔、还有我爹，他们四个人又凑在了一起。 当然，这次不是在我家了，不过也没去刘叔叔家，而是直接安排在了罗宏刚的店里。 这两个月，罗宏刚的火锅在县里面已经出了名，县里面马上就有三四家餐馆跟着上了这个项目。 但是他们弄得蘸料没我弄得好吃，再加上烧烤的味道也是独一份儿的，所以罗宏刚的店里依旧是一座难求。 应刘叔叔的邀请，我作为特邀嘉宾出现在他们的酒桌上。 “小南，按说我这第一杯酒应该先敬你，可你还是小孩子不能喝酒，要不让你爹替你喝了吧···” “说的什么话？都是当儿子的替爹喝酒，哪有当爹的替儿子喝酒的理。” 我爹才不上当，一伸手就把刘叔叔的酒挡了回去。 “哈哈哈。” “···” 我发现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只要三杯过后，无一例外就是吐槽发牢骚，没有一个是端起来酒杯赞美伟大祖国的。 我爹他们也是。 喝着喝着，不知道是哪一个话题引起，崔伯伯就开始说他们整天风吹日晒，工资低的可怜。 常叔叔马上接口说谁不是风吹日晒，交警队工资起码还有县财政保证，建筑公司工资可没保证。 刘叔叔就说你们别看宣传口工资有保证，但是官场都传言“跟着宣传部，整天犯错误”。 他现在工作压力特别大。 别看是个部领导，但其实在部里排名最低，有点什么事儿，上面得看老大眼色，下面还得哄着各科室的科长，整个一个受夹板气。 虽说兼了个广播电视局的局长，可每天一睁眼就有几十个人张嘴管他要工资要奖金，每天心都跟吊在嗓子眼儿一样。 总之总结起来，就是他们三个人都羡慕我爹在针织内衣厂当厂长。虽说累点，但是工资和奖金高啊。 发到自己手里面的才是实惠！ 我爹赶忙一摆手。 “各有各的难处，我那儿烦心的事儿也不少，你们没看我最近白头发都有了。” “当这个厂长起码得少活十年···” 于是，三个人又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我，把我看的一阵心慌。 “小南老师，听说你爹厂里的变化都是你在背后给出的主意，我们三个叔叔伯伯，你也给出点主意呗···” 讲真，我还没见过三十七八，四十来岁的男人，在除了面对自己的老婆之外，还能这么谄媚的。 而且一次仨。 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立刻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里的羊肉串也顿时不香了。 “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妈让我吃饱了早点回家···” “哎哎哎···” 看我站起来要走，常叔叔伸手就捏住了我的脖子。 这黑胖子最喜欢捏我脖子。 “你这小子真是不主贵。” “这桌上哪一个，你不是叫伯伯叫叔叔叫了十几年，怎么让你出点力就想跑呢···” “对对对，你小子真不老实，就会偷奸耍滑，你说你给我们出个主意，我们还能亏待你不成？” 崔伯伯也接着常叔叔的话说了起来。 “不行我做主了，等你长大成人了，就把你刘叔叔家的刘琪嫁给你当老婆···” 卧槽，这个可不能瞎说啊，我就当你开玩笑的！ 我立马怂了。 刘琪现在趴我身上就能压死我，还长大成人？ 我记得我说过，我这辈子跟她就是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妹了！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先把手放开···” 我挣开了常叔叔的手，重新一屁股坐下。 “你们说的啊，不会亏待我，谁先来？” “我，我，我先···” 崔伯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他跟刘叔叔都算是在政府单位，现在刘叔叔进步了，他还在原地踏步，虽说不至于嫉妒，但心里有点别扭是肯定的。 “你···？” 我砸吧砸吧了牙花子。 交警队工作想出彩儿其实挺难得，起码对我来说，能想到的主意不多。 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确保道路交通的安全畅通，按说只要不出事儿就是功劳。 可“不出事儿就是功劳”这句话，说起来好听，大家听到了也都能理解，但谁要是真想凭这个升迁，那就太天真了。 “交警队···” “交警队···” “管的是司机！” 我在嘴里来来回回念叨了几句，忽然间来了灵感。 我一边儿说，一边儿拿起了眼前盘子里的大腰子。 “想进步，就得有政绩！” “而且是跟现在国家的大政方针相结合的政绩！” “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说的很明确，所以你们交警工作的政绩，也得围绕着经济建设为中心来。” “我有对外和对内两个办法，你自己斟酌着用啊，用好了都是政绩。” “对外的办法，叫‘服务区’···” “你看啊，一零七国道从咱们县城边上过，这是我们国家公路运输南北的大动脉。” “整天从这条路上来来回回的客车、货车，没有两千辆，也得有个一千四五吧。” “你得想想这些司机和乘客们在路上最担心什么，最害怕什么···” “比如说，加油站、修理厂、茅厕、餐厅、住宿、浴池等等等等，你把这些全给圈到一个大院子里···” 我把后来高速公路服务区的理念讲给崔伯伯听。 “南来的，北往的司机那么多，很多都是跑长途的，哪个不想有个安全，舒适，又便宜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洗个热水澡，吃个舒心饭？” “你把这个服务区建成了，专门给经过的司机服务，然后这些司机们相互间一传播，咱卫南就算在国内，起码在公路运输圈里面出名了，你说这算不算政绩？” “万一从哪儿来个记者一采访你，你崔文虎的名字，啧啧···” 第56章 副省级退休 “不过要说啊，这事儿其实交通局来干更合适···” 崔伯伯正在那儿低着头琢磨我的主意呢，听我在后面幽幽的又加了一句，一下子精神就紧张起来。 “不，这主意出给交警队正合适。交通局那帮家伙除了修补修补路上的坑，别的还会啥？” “只不过，队里面没钱啊···” 崔伯伯贬低完交通局，又想想自己的实际情况，还是没改掉一张苦瓜脸。 交通局看起来是没有交警队神气，可人家有钱。 “嗨，我是让你低价，不是让你免费。” “你把地方搞起来，那加油站，小饭店，洗澡堂子，哪个不能收钱？明码标价就行了！” “司机们害怕的是被骗，不是害怕贵，穷家富路，谁不知道？” “再说，你不想自己搞，就把场地画好区域租出去，你只收租金，做好日常管理就行。” “这就是前期第一笔投入大点，后面就能鸡生蛋蛋生鸡了，你从哪儿不能整点钱出来？” “老崔，这事儿我看行，你要是想弄，我们县建筑公司一定给你个成本价。” 崔伯伯还没想明白，常叔叔已经开始给自己的单位揽活了。 “成，这个我回去琢磨琢磨，你说你还有个对内的主意···？” 听见常叔叔的话，崔伯伯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我说的还有一个主意。 “对内的跟这个差不多，刚刚那个，主要是面相外面司机的服务，对内的就是面向县里面的司机···” “县里面的司机？咱们县有这么多司机么？” 不单是崔伯伯，我爹他们三个听到了也是一头雾水。 县里面的厂子是不少，但是大车小车加上政府和公检法单位的司机，能有三百个就是一大关，还要给他们建服务区么？ “咱们县现在还没有，不过你如果决定采纳我这个主意的话，说不定就有了。” “我这个主意就是，在咱们县里办一个驾校。” “驾校？” 四个人异口同声表示不解。 “就是驾驶员培训学校！” “你看啊，现在想要成为驾驶员，起码先得有单位，要表现好，要政审通过，体检没问题，领导又同意，这才能推荐过来参加驾驶员培训。” “你说这么做，那些没有单位，又想当驾驶员的人怎么办？” “怎么办？” 我爹当先对我的说法表示了不屑。 “连单位都没有，当什么驾驶员？难不成还想自己家里买个汽车不成？” “老江同志，狭隘了不是，人家自己家里怎么就不能买个汽车？” “国家现在要求搞活经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别的不说，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人想过买辆汽车个体跑运输呢？” “我听张伯伯说，南方早就有人开始这么弄了，就算一家凑不够钱，就不能好几家一起凑么？实在不行银行贷款！” “要我说，要搞活经济，就得把各种限制放开，让老百姓各显身手。只要不违法，政府管那么多干嘛？” “不但不能管，还得想办法给老百姓提供条件，比如说这银行贷款，政府能不能给老百姓做担保？” 我这么一说，我爹顿时默了。 卫南这边，地处华北腹地，跟改开前沿的岭南，甚至江浙那边，从思想上确实要差的很多。 就连我爹这种已经算是走上改革道路的人，在思想开放度上都差了不少。 “小南说的不错！” “国家这几年推行合同制，不光是以前的工人，今后的工人也都是合同制了。万一企业经济形势不好，工人就没人管了，咱们县现在好多厂子不都这样了么。” 刘叔叔毕竟在宣传部，对国家形势看的比较清楚，当先对我的说法表示了支持。 “对于政府单位来说，确实应该给这些职工提供一个再就业的方法。” “不管是把他们介绍到别的企业，还是为他们干个体提供帮助，都是为这些人重新谋了一条出路。” “这个事儿是个好事儿，老崔你干吧，到时候我让电视台免费给你们做广告。” “你要是干的好了，说不定还能入选今年县里面改革开放先进人物呢。” 刘叔叔说着说着，给崔伯伯画了个不大不小的饼，老崔同志原本喝酒喝的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老崔那儿说完了吧，该我了。小南，你说说我咋办？” 常叔叔早就等不及了。 “你那儿没啥说的。拿地，盖楼，卖房子，再拿地，再盖楼，再卖房子···” “咱们想一想啊，还是刚刚说的大政方针。” “搞活经济的目的是为了啥，是为了让老百姓越来越穷么？肯定不是。” “那老百姓有了钱之后，是不是会想吃点好的，穿点好的，住的大一点，环境好一点···” “所以，今后三十年你就做一件事，盖房子！就够了。” “还有啊，我建议你找个合适的时间，从单位辞了，自己拉扯一支队伍自己干，挣得钱都是自己的。” “给别人挣钱，哪有给自己挣钱舒坦。” 一番话，说的不单是常叔叔，就连我爹都若有所思。 “那我呢，那我呢？” 终于轮到刘叔叔，看我看过来，迫不及待的问我。 “刘叔叔，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六，老崔你爹我们哥儿四个我最小，咋了？” “三十六才上正科，你这年龄不占优势了。我就算把吃奶得劲儿都给你用上，也顶多让你弄个副省退休，太费劲了。” “要不你也辞了公职跟常叔叔一起盖房子吧，干个十来年，你们俩一块儿弄个着名企业家，富豪榜上的人物，不香么···” “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爹身后就在我后脑瓜子上来了一巴掌。 崔伯伯跟常叔叔也在一旁笑了起来。 “小南，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副省？” “就是，还顶多副省退休，你刘叔叔要是能副省退休，他们家的祖坟都得重修你信不信？” “我怎么不知道啥是副省？正科、副处、正处、副厅、正厅、副省，刘叔叔还有五级，五年提一级，退休前提半级副省，刚好。” “你以为你刘叔叔是开国元勋家庭啊，还五年提一级？咱们这地方十年能提一级就不错了。” “就是，你今年十二，刚好大学毕业还有十年，到时候你要是能让你刘叔叔提正处···，别说了，他们家刘琪，我做主了。” 卧槽，怎么又提刘琪。 第57章 先做婚恋类节目 “不开玩笑，不开玩笑。” 刘叔叔可能看出来了我对他们家刘琪不感兴趣，赶快给我解围。 “小南，你说的什么着名企业家，富豪榜之类的，我不感兴趣。” “副省级退休什么的，我也当是你对叔叔的一个美好的祝愿。” “你就说说有什么办法，先让叔叔每个月能给广电局的职工们多发点儿奖金就行！” 刘叔叔笑着拍了拍我。 “怎么，我刚说的你不信？” 虽然说副省级退休什么的，确实是我在信口开河。 但我相信即便是我对后来的政治走向不那么熟悉，让他在退休前弄一个正厅级的职务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刘叔叔身在宣传口，这是个很重要的系统。 将来梅阿姨，张兰兰都在这行里打拼，如果刘叔叔能成长起来，就可能给予她们很重要的支持。 所以就算为了我自己，我也得把他扶植起来啊。 “别说他不信，我都不信，别说我了，狗都不信···” 刘叔叔还没说话，我爹已经开口了。 重生以来，我爹对我总是口气很大的说话方式很不感冒，有机会就会打击我一番。 不过，老江同志，你把自己跟狗放在同一个标准上，这让当儿子的我情何以堪啊。 “你们呢？也都不信？” 我看像常叔叔和崔伯伯，两个人一块儿摇了摇头。 老崔你这个家伙，我刚刚给你出了两个绝好的主意，转头你就站我对立面儿去··· 白眼狼！ “行，都不信是吧，我先给你们露一小手，小小的出一个主意。” “刘叔叔，你刚说想给广电局的职工多发点奖金是吧？” “听好了啊，我这个主意不大，但是一个月起码也让你们广电局多挣万把块钱···” “你说啥？一个月多挣万把块钱？” 不单单是刘叔叔，老崔和老常都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广电局的收入··· 其实现在广电局就没啥收入，工资和办公经费全靠县财政拨款，说是事业单位，其实还是个政府机关的样子。 非扯收入的话，顶多就是门口那几间门面房的租金，连一千块钱都不到。 我一个主意就能让他们多挣万把块？ 刘叔叔顿时来了兴趣。 “嗯···” 对着刘叔叔询问的目光，我点了点头。 “你在电视台，先建立一个《点歌台》栏目，每天也不用太长时间，二十多分钟到半小时就行。” “咱们县的老百姓不管是过生日，考上学，结婚，开业，还是有点别的什么喜事儿，都让他们去你们那儿点歌。” “一首歌三四分钟，你再让播音员帮着念几句话，收人家几十块钱，既烘托了气氛，也做了广而告之，很合理吧···” “哎，这···，这···，这活儿能干啊。” “那怎么是能干？简直是太能干了！” “嘿，小南这脑子，真想扒开了看看是怎么长得。” 崔伯伯和常叔叔就像两个捧哏，想着我出的主意，激动地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就是刘叔叔或者是广播电视局的职工。 刘叔叔自然更加激动。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这主意太简单了，简单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操作。 而且，对电视台来说，一点儿投入都没有。 如果非要吹毛求疵的找出来一点的话，就是可能得有个专人负责对来点歌的人进行接待和登记。 更重要的是，他刚到广电局，这里里外外大几十号人，谁的关系都有。 虽说明面上对他这个副部长、广电局一把手都挺尊重，但想想就知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肯定不少。 现在他一下子给广电局想来了这么一个挣钱的法子，对于职工们来说，这可是属于财政拨款之外的奖金部分的收入。 以后要是再有人敢阳奉阴违，呵呵，一把手说不给谁发，那可就真不给谁发了。 其实即使没有我，再过一两年，电视台也有人想起来这主意了。 我只不过是截胡了人家的创意，让《点歌台》这个栏目提前出现了而已。 只不过，刘叔叔可不这么认为，他已经摸着我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这就激动地不知道说啥了？” “别着急，还有呢！” “宣传口，电台，电视台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阵地，要为国家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是没错···” “但你想过没有，你这个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阵地，其实也可以直接创造经济效益的。” 我给刘叔叔列举了光腿神器上春晚的例子。 “你知道主持人那一句话，针织厂过来这俩月多卖了多少条那样的裤子么？” “还有，你知道春晚敲钟那几秒钟显示的那个厂家名字，让那个卖石英钟的挣了多少钱么？” 刘叔叔听了我的话，多少有点尴尬。 “小南，我知道你说的是广告。 “可你说的那是央台，人家是覆盖全国的，咱们卫南台就一个小县级电视台，覆盖面才能有多大？” “就算加上周边别的县靠近咱们的乡，那覆盖人口也不超过六十万，谁会来咱们台做广告？” “别说别人，你就问问刚子，哪天他要是换个大点的地方开饭店，会不会去电视台做广告？” “狭隘了刘叔叔，你又狭隘了。” “电视信号这东西，跟你这个县电视台的地位并不一定划等号。” “如果有一天，你手下这个卫南台，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你的主持人长得比央台的还漂亮，素质比央台的还高，你们录制出来的节目比春晚收视率还高，你说你的信号能不能覆盖全国？” 刘叔叔被我说的笑了起来。 “比春晚收视率还高，比央台主持人还漂亮，呵呵···” “你看，你又不信···” “我不是不信，我是没自信！” “没事儿，不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旁边的三个人看着我们，感觉这会儿我们俩的年龄掉了个个，刘叔叔只有十二，而我才是三十六的那个。 “我先给你说一个节目的构思，你可以带着你们电视台的导演、编辑、主持人们一起讨论讨论。” “你可以先做一个婚恋类的节目，这种节目大家都爱看···” 第58章 毕业考试和热播剧 经过一番我的，可以说是当头棒喝的建议，崔伯伯、常叔叔、刘叔叔等人也开始行动起来。 交警队那边，崔伯伯在一零七国道和一条省道的交叉口边，找县里面批了块儿地，据说有二十亩，将近两个足球场大了。 因为刚好在两条路的夹角，原本已经有一个加油站，还有些简易的门面房，有人看中了这处地方优越的地理位置，早已开始在这里做生意。 也不知道崔叔叔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原来的建筑，除了加油站之外都被拆掉了，推平之后按照我跟他说的规划重新分区。 承担建设任务的，正是常叔叔的县建筑公司。 常叔叔的单位建桥修路可能资质差点儿，但是盖些房子还是一点儿问题没有的。 不到一个月，整个服务区的雏形已经全部出现了。 估计我小学毕业考试完之后，服务区就能试营业了。 还有就是驾校，也找了个地方开办了，我看到县电视台给做了广告。 据说每个驾驶员的培训费用要五百块钱，而且拿不出来的费用的，可以去县信用社贷款，加上利息三年之内还清就行。 我不知道这是谁给崔伯伯出的主意。 我记得很清楚，“培训学员交学费有困难的时候可以去找信用社贷款”这一条，我自始至终都没跟崔伯伯提起来过。 我只是跟他说如果交警队没有建设费用，可以找银行贷款。 由此可见，这世界上，聪明人并不止我一个。 不过，一年后崔伯伯他们又找我爹喝酒的时候，我记得我特意问过一嘴，到底有多少学员是通过信用社贷款交的学费。 崔伯伯盘算了盘算，说十二期一共六百个学员，真正去信用社贷款的不超过百分之三，也就是十八个。 “这年头都是宁可借亲戚朋友的，也不愿借公家钱，更别说信用社了，还得给利息···” 真的是这样，我记得后来我曾经看过一个文件，说华夏当时的银行坏账率是全世界最低的。 估计就是跟老百姓的观念有关。 宁可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抢银行，也不愿意去银行借钱。 当然，也可能跟银行对于发放给个人的贷款审核特别严格有关。 不管怎么说，崔叔叔这两个举措，国道服务区和驾校，全部投入运营后，预计一年最少能给县公安局挣回来不少于三十万块钱，能够极大地缓解县公安局资金紧张的局面。 据说崔叔叔一下子就成为了同僚们套近乎的对象，各大队大队长，派出所所长，指导员们没事儿就给他打电话，都想从他这儿弄点钱出去，改善改善办公条件。 另外，还有一条消息，是宣传部刘叔叔传出来了，说明年人代会，可能会把他酝酿为公安局副职，参照副科级待遇变成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实职干部。 而真正在市井之间引起巨大反响的，还是县电视台。 在我的建议下，除了《点歌台》栏目，六一之后，县电视台制作的婚恋综艺节目《看对眼了》首播开播，一下子在县里面引起轰动。 这款婚恋速配节目，通过十二位女嘉宾的拍灯来决定男嘉宾的去留，经过三个环节来决定男女嘉宾之间是否能够速配成功，基本上是照搬了后世的《非诚勿扰》。 但考虑到当前的人，特别是女同志的内敛的性格，每个女嘉宾的拍灯结果并不向观众和男嘉宾展示，只是显示是否还有人留灯。 并且，根据我的建议，刘叔叔也邀请了市里面师范大学心理学系的曾教授，和市日报社已经退休的主编，着名诗人于嘉于老师作为特邀嘉宾。 两位特邀嘉宾对于男女嘉宾一些妙语连珠的点评，也一下子让节目当中的台词成为流行语。 据说，市电视台已经跟刘叔叔联系，想要参与节目制作，节目的版权算是两个台共同的了。 当然，这事儿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我就参与不上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参加毕业考试了。 这考试我自然是满不在乎，但迫于我爹我妈的压力，却也不得不装着努力了几天。 考试结果出来后，我心中无悲无喜。 我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考上了县二中，只是，原来有个上初三的女孩儿，这时候已经不在这学校了。 遗憾。 对了，苗蕾跟我一样，也考上了二中。 虽然我熟知历史的结果，认为两门课程，考满分和考八十分，甚至考六十分结果都一样，用不着那么的引人注目。 但苗蕾这丫头依旧跟上一世一样，两门课程考了187分，平均93.5，据说全县第三。 于是从知道了考试结果开始，这小丫头看我的眼光就一直是火辣辣的···，挑衅。 哼，真不知道有什么显摆的。 如果不是哥们儿我放水，你以为就凭你那水平，真的能全县第三么？ 你就算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也顶多就是个全县第四。 算了，兰兰姐不让我跟苗蕾多接触，不理那个茶里茶气的丫头了。 兰兰姐又给我来信了，说梅阿姨现在在京城认识了一大票搞电影电视剧的人，前几天还让她期末考试之后去一个剧组试镜。 据说试镜的那个剧组，要拍摄的是一个反映京城普通百姓生活的家庭影视剧，兰兰姐要扮演的角色是女主角女儿的少年阶段。 如果试镜通过，那暑假她就得在剧组度过，不能回卫南了。 看着兰兰姐的来信，盯着信纸上写的角色的名字“刘小芳”，我心里面不由得想起一部在九十年代初期曾经引起万人空巷的电视剧。 会是那部剧么？ 从时间线和角色名字来看，有很大的概率就是那部剧，如果兰兰姐能在那部剧里获得一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也算从此进入了某些导演的视线里面了。 想到这里，我马上给兰兰姐回了封信，附上了一篇歌词。 不是主题歌，那首主题歌虽然传唱度很高，但就我个人而言却不是多喜欢。 我写给兰兰姐的是另一首，名字叫《每一次》 “茫茫人海，终生寻找，一息尚存就别说找不到···” 我还跟她说，如果她试镜的真是我说的那个电视剧，就让梅阿姨拿这个歌词找着名作曲家雷老师谱曲，送给导演作为电视剧的插曲。 只要，最后电视剧的制作单位里挂上梅阿姨的“星辰演艺经纪”就好。 第59章 有事儿求你们两个 二姐的高考也结束了。 虽然现时的高考，气氛烘托的还没像后世一样，全社会各界都在为高考加油。 但崔伯伯在我的建议下，还是在高考期间对一中考点附近施行了交通管制。 而且还专门和教育局，居委会、电视台合作，对附近居民提前进行了告知，甚至连噪声问题都考虑在内，进行了整治，导致本年度高考成为了历年来“最安静高考”！ 这一现象被市教育局下来的巡考人员发现并进行了了解之后，直接以卫南考点快讯的方式报给了市局，又上报到了市里面的领导层。 结果，卫南县教育局，县一中考点，卫南县公安局交警大队都获得了通报表扬，电视台和城内居委会得到了口头表扬。 其他单位不说，崔伯伯的名字又一次进入了县领导的眼睛里。 高考后没几天，估计是估分结束后的一天傍晚，天气略有点风。 我拿着蒲扇正坐在院里的空地上乘凉，赵慧娟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小南，吃饭了没？” “唉，二姐，我吃过了。” “那你陪我去罗宏刚的店里看看行不？” “啥？” 我一时间有点愣，不知道这时候脸上应该给赵慧娟表演什么表情。 错愕？ 惊奇？ 欣然？ 还是懵懵懂懂？ 好难啊！ 好在这时候二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 周围一同乘凉的人还有不少，她一边儿跟我说话，一边儿还应付着邻居们打招呼，询问她考的怎么样。 “跟我去罗宏刚的店里看看···” 打完招呼，看我还在原地没动，以为我没听清楚她刚说的话，于是又说了一遍。 “哦，好，我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我把扇子放回家，又把赵慧娟叫我去罗宏刚店里的事情跟我妈说了一遍，匆匆跑到了家属院门口，赵慧娟在门口等我。 “二姐，你考的怎么样啊？” “就那样吧，基本上是我自己的水平。” 这几天估计二姐回答这种问题回答的多了，听到我也问，不着痕迹地皱了下小鼻子。 这回答，基本算得上是滴水不漏，既不算张扬，也不算过分谦虚。 当然，如果你知道她的水平是个什么样的水平的话！ 我忽然发觉赵慧娟也是个美女。 她的眼睛不大，可能是因为眼睛略有些近视的原因，看很多东西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眯一下眼睛，让人看了总觉得眼神有种莫名的温柔。 之前她身材一直没怎么发育，看起来干瘦干瘦的，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她的性别。 可现在她留起了头发，穿起了裙子，胸前小有规模，腰下浑圆挺翘··· 最主要的是，她身上还有一种好闻的香气，让跟在她身边的我禁不住就想深深的吸气··· 如果按照我心目中的美女打分体系，二姐就算不是如梅阿姨那种90分美女，现在最少也能打70分了。 如果她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后，戴上一副眼镜，再学会打扮，换上一套得体的衣服，提升到80分，甚至85分也是很有可能的。 “好看么？” “好···” “哎，我可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走的比我快···” 赵慧娟接近一米六五，这个头在女生里面不算低了，走路又有些快，没几步就把我甩在了后面··· 我只能不由自主的盯着人家扭动的臀部看，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跟着罗宏刚，不会学什么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根手指已经伸了过来，捏住了我的耳朵。 “哎，哎···，疼，疼，疼···” 二姐还没使劲儿，我已经先喊了起来，惹得她没好气的笑了起来。 “叫什么叫，我还没使劲儿呢。” “嘿嘿，我这不是，打个提前量么···” 我这么一说，赵慧娟也不好意思拧我耳朵了，弹了我一个“老登”，顺势放下了手。 “小南，这一年来，罗宏刚变化很大啊···” “···” 我心中警铃大作。 什么意思，赵慧娟怎么会跟我说这些？ 她不是不怎么搭理罗宏刚么，怎么会知道罗宏刚变化很大？ 罗宏刚变化很大么？ 罗宏刚的变化应该只有我知道。 因为他刚刚踏上一条通往小流氓的路，就被我硬生生拉了回来。 所以，只有像我这种，心中有两个罗宏刚在作对比的人，才会说他变化很大。 至于家属院的邻居们眼里，虽然罗宏刚无所事事了几个月，但因为并无劣迹，起码在家属院里并无劣迹，应该不至于说得上变化很大吧。 “小南，谢谢你啊！” 卧槽，我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二姐不会也是重生回来的人吧？ “二姐，宫廷玉液酒···” “什么？什么酒？” “宫廷玉液酒···” “嗯，怎么了？” “你知道卖多少钱一杯么？” “不知道，罗宏刚那儿新上的酒么？论杯卖？” 我提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 连“一百八一杯”都不知道，看来刚刚赵慧娟那一句，是因为一些其他的，我不知道的原因了。 但到底是什么呢？ 眼看着，就要走到罗宏刚的店门口了，赵慧娟忽然拉住了我。 “小南，我知道，其实很多事情···，罗宏刚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出的主意，对不对？” “···” 不等我回答，二姐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一年来，不光是罗宏刚，你的变化其实我也看在眼里。” “我知道，其实现在已经不能把你当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儿看待了。” “你的思想之成熟，我感觉都已经超过我了。” “真不知道你都看了些什么书，方便的话给我也看看吧。” “呃，这个···” 我有点傻眼。 这怎么给她介绍？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是后世看了上千本网络小说才这样的么？ 好在二姐今天叫我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还不等我回答，她便又说道。 “今天我拉着你来找罗宏刚，其实是有事儿求你们两个，一会儿希望你也给我出出主意，好么？” 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二姐是发现我在一步一步的撮合她跟罗宏刚，把我找过来是翻牌的呢，原来是有别的事儿啊。 “二姐，你可千万别说什么求不求的，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 第60章 罗宏刚的机会 进了店里，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我跑到后面叫罗宏刚，说二姐来了，要找他，把他弄得一阵紧张。 “小七，她···，我···” “我也不知道她有啥事儿，只是说有事儿求咱们帮忙，我看是估计是真有事儿，你先把后厨的事儿放一放吧。” “行，刚好今天人不多。” 罗宏刚跟韩哥交代了一声，脱下身上的围裙和袖套，跟着我从后面走了出来。 “慧娟，你···，你来啦。” “罗宏刚。” “···” 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两个人对对方的态度。 打完招呼后，桌上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这气氛只能由我来打破了。 “那个···，二姐，你不是说有事儿么？” “哦，是有事儿想求你们俩。” “罗宏刚，我想···，我想···” 看样子事情不太容易，赵慧娟有些难说出口。 “慧娟，有事儿你尽管说，只要能帮上忙，我都不会推辞的。” 咦，罗宏刚这小子不傻啊，这是在借这个机会暗暗表白么，还整的文绉绉的。 不会推辞··· 呵呵。 可能罗宏刚的话让赵慧娟稳定了下情绪，刚刚一直低着头的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抬起了头看向我们俩。 “罗宏刚，我想，跟你借五千块钱···” “借钱？” 罗宏刚疑惑地和我对视了一眼。 “慧娟，是你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么？我看你爸你妈他们···” “跟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借。” 她自己想借？ 罗宏刚又看了我一眼。 “二姐，钱没什么，再多点也能借给你，但是，我能知道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么？” “我不知道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有时候，解决问题的办法并不一定只有钱！” “是因为···” 赵慧娟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说，又害怕罗宏刚不借，踌躇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说出了理由。 估分结果出来了，赵慧娟对自己的分数估的很高，估计能上顶尖学校的那种。 但在跟家里面商量的时候，赵伯伯他们两口子，却希望赵慧娟能报一个师范类的学校。 因为师范类的学校不仅学费很低，而且补助也比别的学校高得多，将来女孩子做老师，也是一份很稳定，而且又受人尊敬的工作。 最主要的，老师还有两个假期，趁着假期开个补习班什么的给孩子补补课，还能多一份收入。 不得不说，赵伯伯两口子的想法，还是挺卫南的，逻辑上也毫无漏洞。 卫南这边的想法，考大学就是为了找个好工作，教师、医生、公安、税务等等这类有着明确职业方向的学校更容易受青睐。 “可是，我不喜欢当老师···” 赵慧娟捏着眼前的杯子，很用力，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泛白。 “我不喜欢那种平淡如水，一眼就能看到退休的工作···” “但我又不忍心看我爸我妈为了我上大学，节衣缩食，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借钱。” “我上高中这几年，皮革厂效益不好，我妈每年都要到城外玉米地里捡人家不要的烂玉米头子···” 这倒是真的。 赵慧娟的妈妈每年夏天都会在院里面晒玉米，我原来以为是他们家喜欢吃，没想到···。 “你们不知道，前天夜里，我爸我妈在里屋偷偷的盘算，都被我听到了···” 赵伯伯两口子盘算什么，二姐没说，但肯定不是什么让人精神愉悦的话题。 “你借我五千块钱，等我毕业之后找到工作，我用我的工资还···” “到时候，我还你···，我还你···，我还你一万！” 赵慧娟眼睛里已经噙了泪花，迫切和无奈的心情表露无疑。 “慧娟，你先别···” 罗宏刚看赵慧娟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为难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有些手足无措。 上辈子遇到这种女孩子哭的局面，我都没什么经验。 通常跟我关系暧昧的，我都是一把搂在怀里，给人家一个宽厚的肩膀。 而没那种关系的，就只能递个纸巾了。 只是眼前这个时代，连个纸巾都没有，我总不能去后厨拿张卫生纸递给她吧··· 好在二姐也没让局面尴尬多久，马上就用手背擦了眼角，重新露出笑容来。 “我让小南跟着来，一方面是让小南做个见证，另一方面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最近很多主意，都是小南帮你拿。” “我知道钱是有点多，借还是不借，你跟小南商量商量吧。” “不借···，也没关系。” 最后一句话，赵慧娟声若蚊蝇，说完就又低下了头去。 “借，肯定要借！” “小七···” 嗯？ 罗宏刚竟然打断了我。 这种时刻你不上赶着表现一下，还在我帮你表决心的时候扯我的后腿？ 你这是挣了点钱，飘了么？ “小南，你跟我来一下···” “慧娟，你先坐啊。” 罗宏刚拉着我来到了后厨，我这才知道他刚刚打断我是什么原因。 自从烧烤店开业以来，罗宏刚每月都能挣上千把块钱，扣除掉他和韩哥，小红三个人的工资，每月大几百还是能剩下来的。 不过，春节前张伯伯注册公司，我们大家伙儿一起给他注资，罗宏刚把手头能拿出来的钱全都拿出来了。 如今，他手头也就堪堪只有五千块钱，如果全都给了赵慧娟，那店里这边儿就有些磨不开了···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店，估计他毫不犹豫就拿出来了，但是在他心里，这是他跟我还有张兰兰三个人的店，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 “看我给你解决。” 看到我们从后厨掀开帘子走出来，赵慧娟原本已经平静的脸上又有些不安起来。 “二姐，借给你五千块钱没有问题，但我有三个条件，你能答应么？” “什···，什么条件？” 赵慧娟听我说没有问题，脸上的表情原本已经缓和，但听到我说有两个条件后，很明显的又紧张起来。 “别紧张，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我微微一笑。 “第一个条件，这个钱，得等到你拿到大学通知书才能借给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 这是应有之义。 赵慧娟是打着不想上师范大学的旗号来找我们借钱的，虽说我对她考上大学比我自己都有信心，但当然也得等她收到了入学通知书才名正言顺。 “第二个条件，你这两个月，就在罗宏刚的店里面做服务员。当然，他会给你工资，就按小红姐的工资给吧。” 我看了眼罗宏刚，罗宏刚把头点的像鼓槌一样。 “呃···，其实已经不到两个月了，估计你通知书很快就会下来。要不就按天给吧，按照你在店里面实际工作的天数。” 我这么做，一是不想小红和韩哥有什么想法，二是不想让赵慧娟觉得我们在施舍。 学霸的自尊心通常都是非常敏感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给罗宏刚一个机会。 老大，兄弟我只能帮你帮到这儿了，这机会你要抓住啊··· 第61章 大干一场 “没问题。” 赵慧娟又是一口答应。 在她看来，我这根本就不算是条件，而是在帮她。 韩哥跟小红的工资，她肯定听她妈说起过。 虽然跟我爹他们这种当厂长的没法比，但是比普通的工人还是要多上几块的。 就算她接到通知书的时间比较早，等到需要去报到的时间，起码也得有一个半月了。 这就是两百块钱啊！ 赵慧娟没有丝毫的犹豫。 “还有一个条件呢？” “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店里面前一段刚刚用了一大笔钱，现在资金也有点紧张。” “所以这五千块钱，没办法一下子给你，可以让罗宏刚先借给你两千六百块。” “剩下的两千四，让他每个月给你汇过去五十块钱，如果你将来考上研究生，那就继续给你汇，一直到你不再上学找工作了为止。” “你看行么？” “行！” 赵慧娟依然没有任何的犹豫。 对她来说，借来的五千块钱，无非就是学费，路费，生活费。 现在已一下子拿到手，和现在拿一半，以后每月都像发工资一样再收到一部分，性质是完全一样的。 但对我···，不，对罗宏刚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现在给了五千，那就是给五千。人家想起来了，顶多会觉得罗宏刚真是个好人，一下子借了五千块钱。 但如果化整为零变成每月给一次，每当到了汇款单应该来的时候，赵慧娟都会期待一次··· 就像打工人快到发工资的那几天一样。 “四年的时间，期待四十多次，就算你们俩有再大的仇，也应该消弭的差不多了吧。” “最起码，这丫头肯定不会再拿你看见她光屁股的理由，把你当流氓看待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流露的笑容不知道眼前的俩人看没看见。 “罗老大，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兄弟我可是操碎了心，你个棒槌可千万得意识到啊。” 三个条件，赵慧娟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当场就要跟小红一样开始收拾起桌子，被我和罗宏刚赶忙拦住。 “对了，二姐，你还没说你到底想上什么学校呢，说出来听听呗，我也可以给你参谋参谋。” 我扯开了话题，转移赵慧娟的注意力，省得她不自在。 “具体的，我也没想好。” “但我不想将来还回到咱们这个小县城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想到大城市去工作，去生活，我觉得在呆在卫南不会有什么发展。” 没想到赵慧娟还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 虽然到大城市发展，不只是当时，甚至是以后的年轻人也都无一例外存有这样的愿望，但有能力把愿望变成现实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我忍不住瞟了罗宏刚一眼。 老大，想要驾驭这个女人，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就算跑上了月球，我也能给你抓回来当媳妇儿。 “嗯···，我觉得，不如你就学国际金融吧，这个工作机会肯定在大城市，就算你将来进了体制，应该也会在北上广深这些地方。” 前世里，二姐后来去双旦上的新闻学，成为了一个毒舌女记者。 不过既然她现在已经进了我的箩筐，我自然会把她前世走偏了的路给纠正回来。 双旦经济学院的国际金融也是个不错的专业。 而且，魔都那个地方，过两年还关乎我的大计划呢。 “国际金融么？我考虑考虑···” ··· 兰兰姐暑假果然没回来，直到我初中开学都没回来，郁闷。 九月一号，送走二姐，还有三哥四哥之后没多久，我也踏入了新的校园。 二姐果然听从了我的建议，去了经济学院，临走前又把我叫到罗宏刚的店里，重申了一遍将来要还罗宏刚一万块钱，被罗宏刚笑着拒绝了。 老三老四这一次也考的不错，一个去了首都，一个去了金陵，都是后世的985、211学校。 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属院里竟然一下子考出了三个重点大学生，让很多农村、甚至是县城里有考生的家庭一下子关注了起来。 暑假后半段快开学的时候，就有人来院里面问有没有出租房子的了。 只不过，这年头每家每户的住房都紧张，除了兰兰姐家的房子空着，其他人家里都是紧紧巴巴的，自然没有人愿意往外租。 那些来打听的人只得悻悻而归。 张伯伯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蓓蓓嘉在魔都、浙、苏、粤、湘几个省的省会城市已经打开了市场。 就靠着用订单订金来撬动加工的模式，张伯伯手头目前属于蓓蓓嘉公司的流动资金，已经扩大到接近三十万元。 当然，具体的利润，还需要把所有的货款都收回来，所有的加工费都付出去，才能最后确定。 但半年的时间，靠着三万块钱起步，老张同志闪转腾挪，竟然硬生生让账面资产膨胀了将近十倍，这本事就算是我也自叹不如。 果然，这个世界遍地都是能人。 我让我爹给张伯伯打电话，账上不要留那么多钱。 留下来够基本运营和日常开销的钱就行，其他的钱开始向地市级城市撒。 甚至，在各个国道的重要路口、桥梁、道口等地方，想办法设立巨幅广告牌。 以这种方法，把蓓蓓嘉的名字迅速的在当地铺开。 还有就是，让张伯伯想办法到港岛去注册一个企业，将来想办法把蓓蓓嘉的权益都转移到港岛这个企业里面。 到时候披着一张外资的皮，在国内市场上能够产生很多的便利。 针织内衣厂也终于开始开设分厂。 得益于光腿神器在京、沪等地的热销，针织内衣厂在年后几个月，每月都能够进账几十万元。 当然，随着天气转暖，光腿神器的销售也出现了低潮，但天气热了之后却恰好是防晒服销售的旺季。 这种新颖的服装，去年只是在省内小火了一阵，这次借助光腿神器的销售渠道，也同样打入了京沪市场，让针织内衣厂的生产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但厂里只有那么多台机器，一百来个工人，就算累死也接不下那么多的订单。 在工业局和厂里领导层多次开会研究后，开设分厂的决定终于确定下来。 在工业局李局长的帮助下，县里在国道旁边批下来一块儿地，面积不到二百亩。 针织内衣厂以自身的资产、订单，加上县政府的信用做为抵押，从工商银行贷款了两百二十万，订购了很多机器，准备大干一场。 第62章 全是长篇小说 虽然我故意少考了不少分，但九月份开学分班，依旧还是分到了原来的班级里。 宋小乐，薛文琪都跟我在一个班里面。 其实我们卫南县就是这样，地方太小，很多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能一直在一个班级里见面。 还有很多人，甚至就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 比如我和小胖妞刘琪。 这丫头也跟我分到了一个班。 对了，苗蕾也跟前世一样分到了一班，终于不用整天被这个丫头盯着了！ 希望三年后考上高中，依旧能够维持前世的状况，把这丫头跟我分开。 阿门！ 原来的同学，原来的老师，原来的课程··· 整个都是原来的配方。 只有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哦，对了，音乐老师也不是原来的了，原来的那个高升教育局了。 所以初一上半学期的生活，对我来说略有些平淡。 直到九零年的一月份。 这一年的春节有些早，所以寒假放的也有些早，元旦刚过去没有半个月，我们就考完了。 我对这个寒假颇有些期待。 一是兰兰姐终于要回来了。 细算下来，我们有一年都没见过了，不知道这个美少女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现在到底是是十四岁还是十五岁来着？ 见面了一定得让她给我表演个一字马！ 二是据说我写给陆老师的歌，会登上这一年的春晚。 其实那首《祖国不会忘记》，陆老师在慰问不同单位的演出时，已经小范围的演唱过，收获了热烈的掌声。 这首经过了实践检验的歌曲，自然不会逃过春晚导演组的眼睛。 于是自从我放假之后，没事儿就数着挂历看兰兰姐回来和年三十儿的时间。 苗蕾又开始说我总盯着挂历上穿着泳装的女人看了。 这小娘们儿，都不是一个班的了，你怎么还盯着我？ 腊月二十三，放假第一天。 张伯伯也从南方回来了。 在院里转了一圈，回他们家看了看。 嫌屋里一直没住人，没有人气儿，锁上门又去住县招待所了。 哦，对了，为了招商引资，改善投资环境，县招待所在原来的位置起了栋新楼，四层带电梯的。 “据说每一个房间都自带卫生间的，直接在房间里面就可以洗澡···” 宋小乐告诉我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无比的羡慕。 他爹是造纸厂的销售科长，据说招待来造纸厂谈业务的客户时，给人家订过县招待所的房间。 又过了几天，梅阿姨带着兰兰姐终于回来了。 兰兰姐先不说，梅阿姨却是大变样。 原本一头柔顺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不但涂了唇膏，耳朵上还多了两个精致的黄金耳钉，阳光一照，闪闪发亮。 梅阿姨左手拎着行李，右手上还挎了个小包，在家属院门口跟人打招呼的时候，还没开口，笑声就先起来了。 颇有一股子“凤姐”的味道！ 兰兰姐看起来也大了很多。 穿着一件枣红色的大衣，手里也提溜着一个稍微小点的旅行包，安安静静的跟在梅阿姨的后面。 见到了以往熟悉的街坊，点点头，轻轻的叫声伯伯婶子好，便不再说话。 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不太安分，虽然是低着头，却在不住地四处踅么，估计是在踅么我了。 远远地隔着窗户看见她们两个走进家属院大门，我放下手里的《红楼梦》就冲了出去。 这年头，想找本带点儿颜色的书，太难了，我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才在县新华书店里看到了这套《红楼梦》，没想到竟然还他么的是中小学生版本。 哎，聊胜于无吧。 “小南···” 看见我掀起帘子跑了过来，兰兰姐放下手里的陆行包也跑了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呃，我还以为会上演一出纵体入怀呢，没想到想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吃牛羊肉多了的缘故，这一年我长了十来公分，现在已经接近一米六五了。 在教室里又坐在了最后一排。 好在到了初中，班级里的人少了些，我后背不用挨墙了。 兰兰姐的个头也长了不少，不过比我还是要低了些，她的嘴刚好在我的下巴位置。 咦，我为什么要单单提到她的嘴呢？ 兰兰姐的手冻得有些冰凉，原本应该柔软娇嫩如春葱的手指，此刻竟然有些僵硬了。 我赶忙紧紧的抓在手里，准备用自己的手给她暖一暖，但是··· 我把兰兰姐的手翻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有几道勒痕。 “你的提包里装了什么啊，这么重？” “知道你喜欢看书，我在京城给你捎的书啊。” “哎呀，那东西老沉了，你不能给我邮回来么？” “刚好提包里能装下。再说，邮回来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啊，万一再弄坏了···” 呃，如此深情，如此厚谊，将来长大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兰兰姐了。 恐怕，只有把她奉为大妇，才能对得起她这一往情深了。 哎，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大妇”这个词儿是怎么冒出来？ ··· “小南，你怎么这么冷的天还出汗呢，快擦擦，别凉着了···” 梅阿姨跟街坊大婶儿寒暄完了，提着兰兰姐的提包走了过来，看到我头上的冷汗，忙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 嗯，这手帕上撒香水了，茉莉花味儿的，带着一股成熟淡雅的味道， 兰兰姐顺手接过来，在我额头上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这才转身塞在梅阿姨的兜里，又接过了她手里的提包。 “走，小南，我们把行李先放在你家···” 梅阿姨脱去了外边的呢子大衣，黄金耳钉更是摘了下来放在了一个小袋子里。 紧接着，又换上一件粗布劳动外套，和一个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口罩，头上的头发也找了个白帽子罩了起来，里里外外的把家里打扫了一遍。 打开我们家的火，抄了块煤球，引燃了她们家的炉子。又趁着上午的太阳还不错，把箱子里的被子褥子翻了出来晒在了院子里。 我和兰兰姐要插手，梅阿姨不让，让我带着兰兰姐在我们家暖和。 兰兰姐从提包里把给我带的书掏了出来，全都是接近两厘米厚的长篇小说。 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柯云路的《新星》，叶辛的《蹉跎岁月》，张扬的《第二次握手》··· 我掂量着这几本书的重量，心中又一次暗暗地感动，决定过两天再跟张伯伯见面了，一定得跟他说说，找个厂子把拉杆箱设计生产出来。 “卧槽，后面怎么还有一本《曼娜回忆录》···” 第63章 心思 坐在火炉子边上，闻着身边少女的香气，想着刚刚的对话，我不禁一阵阵的心猿意马起来。 “这本书怎么了？” “这本书···，你先跟我说你从哪儿买的啊” “忘记了。这些书有的是从新华书店买的，有的是街头有人兜售，随手买的···” 卧槽，不会是那种裹着个军大衣，溜达到你身边，鬼鬼祟祟的问你一句“要看书不要”的兜售吧？ 我脑海中回忆起以前上大学在火车站坐车时的遇到的那些人。 “这本书你看过么？” “没看过啊，这本书怎么了？” “没啥，这是本刘备。” “啥玩意儿，刘备？” “是···” 我趴在张兰兰的耳朵边，小声的把啥是刘备跟她说了一遍。 少女清淡的香气随着鼻息涌入我的心田，看着眼前晶莹的耳廓，还有那上面纤毫可见的绒毛，我差点忍不住亲一口。 张兰兰随着我的解释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我。 我看她不信，又重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刘备，不过我只是听说，也没看过···” “那你···” 兰兰姐的脸忽然间伸到了我的脸前，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连鼻息都打在我脸上了。 “想不想看？” “···” 想不想看？ 刚刚我还吐槽枕头边那本青少年版的《红楼梦》呢，你说我想不想？ 但是这话怎么当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的面说啊，而且你还离我这么近。 “你想不想看嘛？” 兰兰姐又问了一句。 “算了，你不用说了，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答案了。” 兰兰姐的伸长的脖子缩了回去，不过眼珠子一转，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光亮露了出来，狡黠又大胆。 “要不···” “要不···，咱俩一块儿看？” 话没说完，她的脸已经比猴子屁股还红了。 我唰的站起身，三两步蹿到厨房，抄起水瓢舀了半瓢还带着冰碴子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一块儿看？ 只是一块儿，不带“看”，都快要出事儿了，再看点违禁的书籍，还不当场天雷勾地火啊。 哥们儿家养的那条小虫子这一年多已经有很多变化了，不能再把我当小孩儿看了！ 晚上我爹我妈回来，知道梅阿姨和兰兰姐回来，一定要请她们来我家吃饭。 席间，我爹还给梅阿姨倒了杯酒，感谢她对光腿神器和防晒服在京城市场上销售给予的帮助。 听我爹说起这个，梅阿姨“嗞纽”一下喝光了酒杯中的酒，放下酒杯之后，顺手就给我头上来了个“老登”。 “还说呢，如果不是这小子阻拦我，这一年光卖你们厂里的衣服，我也得挣个十万八万的，哼。” 呃，这个话让我有些尴尬。 我也没想到当初免费提供给春晚，以及后来投放到百货大楼的那两千多条光腿神器会造成那么大的反响。 一年的时间，光腿神器在京城地区一共销售出去两万多条。 出厂价二十七，建议零售价三十五。 如果梅阿姨真的把光腿神器的销售拿在手里，在京城找个地方租个柜台，连批发带零售，一年纯利润十万八万还真的跟玩的一样。 “妈，小南让你开的星辰演艺，你这一年也没少挣啊。” 兰兰姐为我打抱不平，但随即便遭到反驳。 “那能一样么？” “妈卖那个光腿神器，不管挣多挣少，将来全都是给你留的嫁妆。” “可星辰演艺，咱娘儿俩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妈挣的再多也是给你的小女婿打工呢。” 一句话，把我跟兰兰姐全都弄了个大红脸，就连我爹和我妈也忍俊不禁。 星辰演艺是我的建议，拉上了柴导和陆老师，以及梅阿姨和兰兰姐。 综合考虑了我们几个人对于公司的作用，以及在成立时出资的多少，最后股权分配分别是三十五，三十五，三十。 这一年来，梅阿姨在柴导和陆老师的帮助下，跟圈里的好几个歌手和演员建立了联系，把他们在单位任务之外的演出合同洽谈揽了下来。 另外，张兰兰和夏至两个女歌手都属于没有正式单位的，于是都签约在了在星辰演艺。 梅阿姨在陆老师的帮助下，帮着夏至以《蝴蝶泉边》为主打歌出了一张磁带，在暑假之后开始向全国推出，半年来销量不错。 还有广告业务··· “对了，梅虹，你跟小南还有那个···，那个柴导，你们的这个什么星辰什么公司，去年到底挣了多少啊？” “去年听小南说了一嘴，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公司到底是干嘛的呢。” 我妈还是对数字更感兴趣一些，一边笑一边儿问了一句。 梅阿姨就像一个说相声的逗哏，听见捧哏恰到好处的递过来一句，随即放下了筷子，挺直了腰背。 “我们这个公司呀···” 她先把公司的主营业务向我妈一条条的讲了一遍，最后才清了清嗓子。 “从公司成立，到现在八个多月呀，公司一共收入了138万···” 她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环顾四周，可惜只换来了我妈倒吸一口冷气的惊呼，却没有收获任何掌声。 梅阿姨噗呲一声笑出了声，可能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挺直的腰又弯了下去。 “公司一共收入了138万，不过我听了小南的要求，买了一些歌曲和小说在公司里储备着，又在年底的时候给员工们发了奖金，所以今年账面上还剩下六十多万···” 因为有了刚刚那138万的数字打底，我妈这回倒是没有大呼小叫，不过很明显，已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爱华啊，有时候我都羡慕你了，你看看你这儿子是怎么生的？” “要不咱俩换换好了，以后兰兰归你，南南给我，怎么样？” “你说的是真的么？有个大明星给我当女儿，我做梦都会高兴的笑醒啊···” 我妈搂着兰兰姐，跟梅阿姨两个人会心的笑了起来。 “梅虹啊，你跟国庆···” 我爹不知道怎么想的，不合时宜的提到了张伯伯的名字，梅阿姨的脸一下子便冷了下来。 不等我爹继续说话，梅阿姨端起眼前的酒杯“呲溜”又抽了一杯。 “潮生，你难道没发觉他住在县招待所，是存了什么心思么？” 第64章 能不能把经纪约签了 “潮生，你难道没发觉他住在县招待所，是存了什么心思么？” “啊···？” 社会上有很多事情，如果没有人点破，可能大家一辈子都不会往别的方向去想。 但是一旦有人把它说出来，大家又都会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仿佛只是轻轻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张伯伯回来，在院子里只转了一圈，就以“房子没人气儿”为由，搬去了县招待所。 落在院里的邻居眼里，并没有觉得有多奇怪。 那房子确实有一年没人住了么··· 梅虹跟兰兰不是都还没回来么··· 张国庆在南边挣了大钱，去招待所享受享受也没什么过分的··· 只有梅阿姨，不知道是院子里有人多了嘴，还是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反正一回来就知道了张伯伯的动向。 而且还很敏感的判断出来张伯伯的小心思。 “老张···，不会吧，梅虹，你是不是想多了？” 毕竟是十几年的邻居，都是从青年时代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相互间还是很熟悉的，我妈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看样子，你们俩还不知道，他这次从南边儿回来，身边跟了个长得像狐狸精一样的女秘书吧···” 卧槽！ 还有这种事儿？ 说实话，我爹和我妈，再加上我，我们仨在卫南县都不属于消息特别灵通那种人。 再加上那天张伯伯来院里的时候，特意给我爹留了话，说年后要找个时间在罗宏刚的店里面聚一聚，我跟我爹就都没多想。 过年的时候，谁家不是一堆儿事儿。 张伯伯一年没怎么回来，兰兰姐爷爷那边儿，肯定要多去尽尽孝心的。 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忽然有一种巨大的不安感！ 我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张兰兰，我的兰兰姐一开始似乎还没品出来梅阿姨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有些懵懂。 可等“狐狸精”三个字一说出口后，兰兰姐脸上的表情果然变了。 她先是看了梅阿姨一眼，似乎有些震惊；随即又收回了目光，眼神开始变得落寞，但神情却非常平静。 看来这个问题，不是之前梅阿姨跟她说过，就是她自己曾经想到过。 只不过，她微微向下弯的嘴唇反映出她此刻心情肯定特别不好。 话说到这里，酒桌上的气氛其实已经变得十分尴尬。 梅阿姨把面前酒杯里的酒喝完，随手把酒杯扣上。 “今天刚回来，有点儿乏了，就到这儿吧。” “小南，明天我再找你啊，你说一年要给公司写三首歌的，到现在才写了一首，臭小子···” 啥？一年写三首？ 这话我说过么？ 可看着梅阿姨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装醉的脸，我也不敢反驳，只能支支吾吾的应了，跟兰兰姐一起把梅阿姨送了回去。 进了屋，开了灯，兰兰姐打水让梅阿姨洗了把脸，梅阿姨似乎恢复了点清醒。 “小南，今晚我们娘俩儿有点儿事情谈，就不留你了···” “啊···，梅阿姨再见，兰兰姐再见。” 我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把梅阿姨送到家了为什么还不走，磨磨蹭蹭的在那儿干嘛，最后非得让梅阿姨提醒了我一句。 哎，丢人。 第二天起床后，梅阿姨又恢复了容光焕发的样子，就是兰兰姐的眼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半夜哭了的原因。 梅阿姨带着兰兰姐去了趟娘家，中午吃了顿饭，下午四点多回来了。 “小南，来说说吧，公司明年怎么发展，还得听听你这个小诸葛的建议呢。” 我家的客厅，梅阿姨跟我妈坐在小饭桌的两边，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皮革厂效益越来越差，我妈早就只发半个月工资了，过年也早早地就放了假。 好在针织内衣厂的生产依旧红火，我爸除了工资，奖金也发了不少。 现在他一个人的收入比原来他们俩人都在皮革厂时还多，养活我们俩没有一点儿问题。 “梅阿姨，现在公司签了多少歌手，多少演员，都是什么档次的，你给我具体说说吧，我好心里有个数···” “行，现在跟公司签约的歌手有16个，最大牌的，除了三个陆老师她们这种歌唱家，就是小蔡，夏至，还有你兰兰姐这些上过春晚的··· 经过梅阿姨的一番介绍，我才算是对星辰演艺有了个比较直观的印象。 现在公司有签约歌手16个，签约演员3个，以及8个行政财务的员工。其中最有名的，应该就是陆老师，小蔡，夏至和张兰兰了。 但陆老师和小蔡都有正式的单位，跟公司签的只是经纪约。 倒是夏至，我原来以为人家只有十七八岁，没想到已经二十三了，音乐学院都毕业了。 这女孩儿家里很有背景，梅阿姨说是开国将领的孙女儿。 喜欢唱歌，却不喜欢被人管，又加上我那首《蝴蝶泉边》很对她的脾气，这才签到我们公司。 我听完禁不住吐了下舌头。 当时就觉得能搞定老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拿到《蝴蝶泉边》在春晚的演唱权，肯定家里面有背景，没想到还是个革命家庭。 “明年么，我觉得三个重点方向吧。” 我沉吟了一下。 现在星辰演艺虽然手里面有几个能让全国观众叫得出名字的艺人，但距离十几年以后那些演艺公司经纪公司还差的很多。 自己的实力和名气是一方面，演艺圈里艺人的观念是另一方面。 “第一，就是趁着《蝴蝶泉边》的热度，给夏至再发张大火的专辑。” “一方面是彻底把她捧到一线歌手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给其他的歌手打个样，只要加入星辰娱乐，就会有机会···” “另外，想办法寻找和培养自己的制作人，乐队，以后钱我们得自己挣。” “还有，让陆老师和柴导帮着，看看能不能也拿到发行牌照，这是个很重要的牌照，可以列为明年的工作重点。” “第三，就是有些电视剧，电影的插曲，我们想办法拿过来，给公司里不出名的歌手一些机会。” “哦，对了，还有一点，刚想到的。” “公司也可以签约一些作曲家，作词人，甚至是作家，编剧，丰富我们制作班底的厚度。” 我边想边说，梅阿姨不时点头，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日记簿记了起来。 “就这些吧，国内现在流行音乐和电影电视制作才刚刚起步，我们需要的一个是扩大知名度，另一个就是把该拿的资质拿全了。” “行···” 梅阿姨收起了小日记簿，笑着看了看我。 “那么着名的作词人，作曲家江小鱼儿，能不能先跟本公司把经纪约签了呢···” 第65章 散伙儿 90年的春晚出现了很多第一次 比如：第一次，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次，最大的领导到达了晚会现场。 比如：第一次以竞赛的形式进行表演。 也有很多人从这一届开始登上春晚，从此开始了很多年的春晚“霸屏”。 比如：演小品的赵老蔫和林阿巩，唱《小背篓》的宋大姐等等。 当然，也诞生了很多后来耳熟能详的名句。 “猴头猴头，全国一流。” “无论是感冒发烧晕车晕船只吃一次，每次~~两片！” “队长···，别开枪，是我···” 当然，我所写的，并由陆老师演唱的歌曲《祖国不会忘记》也在春晚亮相，并一下子红遍了大江南北。 这本该是一个欢乐祥和无忧无虑的春节，但不知为何，我心中总有一份不安在悸动，给这个春节蒙上了一层阴影。 节后，张伯伯约我爹和我见面喝酒，这个谜底终于解开了。 初六，罗宏刚的烧烤火锅店节后第一天开门营业。 人不多，晚上只来了两桌客人，而且也是匆匆吃完就走了。看来大家春节期间对吃肉都没有什么太迫切的需求。 晚上六点半，我和我爹来到了店里，跟韩哥和小红姐打了个招呼，到后面的雅间里面坐下，等着张伯伯过来。 不多时，张伯伯过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我也就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狐狸精”。 这女人外面穿着一件羽绒服，脱掉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件当时很少见女人穿着的旗袍，叉开的很高。 当然，下半身肯定不会光着，但却恰好穿着一件我爸的厂里生产的光腿神器，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细尖高跟鞋。 还没说话，一股子浓浓的十里洋场味道便扑面而来。 当然，不说立场，只论外貌的话，这个女人前凸后翘，腰肢灵活，一走路先送胯、后抬脚，小屁股拧来拧去，确实当得起“狐狸精”这三个字。 特别是羽绒服一脱，一阵香风就像澡堂子里的蒸汽一样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刚刚用香水洗的澡。 看面相，年龄应该不大，不超过二十五岁。 脸上白净，双眼灵活，唇红齿白，鼻子小巧，脖颈修长，头发抿的整整齐齐束在脑后··· 虽然论长相应该没有梅阿姨那么的好看，但胜在年轻，皮肤细腻。 梅阿姨输的不冤。 “这位是···” 我爹用手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似乎也是对这浓浓的香气有些难受。 掏出口袋里的烟，递了一根给张伯伯，想了想，又递给了罗宏刚一根。 “哦，这是我的秘书，叫沈月。” “沈月啊，这都是咱们蓓蓓嘉公司的股东，这位是江总，那是小江总，这个是罗总。” 张伯伯以南方的习惯向她这位秘书介绍着我们三个。 “江总，小江总，罗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沈月站起来，向我们三个依次点头，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只是我却觉得，她眼神中有种得意的味道。 韩哥搬上来一个碳火锅，几盘子羊肉、大白菜、豆腐、毛肚，又拿过来两瓶特曲酒。 “不喝这个，沈月，把咱们带的茅台拿过来。” 沈月从他们来时拎的袋子里取出了两瓶茅台，放在了桌上。 “来，潮生，尝尝，这是我专门托人买的三十年份的茅台···” 我终于知道我不安的感觉从哪儿来得了。 年前张伯伯到家属院里转的那一圈，虽然看起来和以前他还住在那里时一样，但跟眼前这一幕一结合，我马上就察觉出他那种刻意的炫耀的味道。 茅台就是茅台，还是三十年份的，酒瓶一打开，我就闻到了一股酒香盈鼻。 而且只喝了三杯，张伯伯就好像有些醉了。 “潮生啊，我这一年在南边，可是遭老罪了啊···” 张伯伯夹起一块羊肉，放在汤里涮了几下，又蘸了几下蘸料，送进了口中。 “跑市场，跑工商，跑税务，跑加工厂家···” “货要的急的时候，我还得亲自蹬着自行车去送货。” “饿了，买俩烧饼垫一下，渴了，就着自来水管喝一口···” “有时候开拓市场新到一个地方，住处还没找好，就跑到火车站或者医院大厅里对付一宿。” “唉，难呐！” “后来，要不是有了沈月和一帮伙计们的帮衬···” 张伯伯说到沈月，还用手拍了拍坐在旁边的小秘书，只不过，拍的地方，好像是大腿··· “不说了，都过去了，来，喝酒。” 他端起酒杯，等我爹也端起来之后，在他的酒杯上轻轻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我爹静静的听着张伯伯白豁，只是在张伯伯问他的时候点一点头，其他时间并不多说一句话。 罗宏刚更是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自从坐下来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让喝酒就喝酒，不喝酒就静静的听着，偶尔拿起筷子吃一口菜。 而我的脑子，则像一个满负荷开动的机器，在时刻不停歇的高速运转。 张伯伯今天的表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张伯伯并没有让我等得太久。 他们三个人又喝了几杯酒之后，张伯伯就把话题挑明了。 “潮生，咱们这边儿的商业气氛太差，跟江浙，跟闽粤那边根本没办法比，我想把公司迁到那边儿去。” “以后可能，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待几天了。” “所以，为了便于公司以后的管理，我想把你们几个手中的股份，都高价买回来，你看行么？” 静。 雅间里面如死一般的安静。 罗宏刚听到张伯伯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蜡白。 他看了看张伯伯，又看了看我爹，最后又看了看我，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我爹的脸色铁青，紧紧地盯着张伯伯的脸。 当初张伯伯最落魄的时候，是我给他出的主意，是我们三个帮他凑够了钱，做出了第一批产品。 还是我指点他去做广告，去搞定加工厂，去一个地市一个地市的做地推。 现在，他竟然要抛开我们单干？ 张伯伯的脸上依旧笑呵呵的，但是眼睛却不敢跟我爹对视，甚至连我和罗宏刚都没敢看。 自顾自的拿筷子夹着羊肉，在锅里涮着。 他旁边的那个沈月，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甚至连吃也不敢再吃，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张伯伯，你准备出多高的价格，买我们的股份呢？” 我轻咳了一声，说话了。 第66章 三十六万 南帝创业未半，而中道遭人背叛！ 我现在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这一句。 蓓蓓嘉公司的股份，我们三个当初一共出资一万八千块钱，持股百分之六十。 现在，张伯伯愿意拿出来三十六万来买。 一下子翻了二十倍。 说实话，这么多钱，其实已经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了。 但钱有时候并不能抚平心灵的创伤，起码我爹和罗宏刚不这么认为。 张伯伯带着他的小秘已经走了，走之前，在桌上码起来三十六叠百元大钞。 刚刚，所有跟张伯伯的交涉都是我来完成的。 我爹和罗宏刚一句话都没说，我爹和罗宏刚不知道是不想说话，还是一时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爸，这个钱你拿走二十四万。” “但是，这个钱我建议你到工业局说清楚，做个备忘，免得将来有人翻小账。” “好。” 我爹点了点头。 老江同志虽然正直，但并不是脑子不够用。 别的不说，张伯伯在木器厂的遭遇就已经够给他提醒了。 “罗老大，剩下的十二万，你拿走八万，入店里的帐。” “我抽空想想这点钱咱们干什么。” “好。” 罗宏刚也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剩下的让我妈帮我存着吧，说不定我什么时候用。” 我又对老江同志说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刚刚面无表情和异常冷静的跟张伯伯交涉，吓到了我爸和罗宏刚，我说完后，两个人没有第一时间动钱，反而都开始劝我。 “儿子，你张伯伯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应该是那个狐狸精蛊惑他的。” “小南，好聚好散，没有张叔叔，还有我···” “没事儿，我没事儿，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我伸手制止了两个人的话。 “爸，先回家吧。” ··· 张伯伯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我并不太清楚。 如果没有这一世，我其实跟梅阿姨和张伯伯接触的都不算太多，包括后来我到了县医院。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前世为什么两家一开始说要结为亲家，后来却又渐渐疏远的原因。 家属院拆了之后，两家搬到了不同的地方，来往少了是一个原因。 可能皮革厂破产之后，我家落魄了也是一个原因吧。 这么看来，张伯伯应该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其实我觉得，张伯伯这时候提出来散伙，给他带来的损失绝对要比给我带来的大。 大到他根本无法想象的那种。 只不过，他根本意识不到而已。 92年之前，不管是罗宏刚的烧烤店，还是梅阿姨的星辰演艺，对我来说其实都只能说是小打小闹，奠基的阶段。 真正商业的春天，还是要等到92年老人家去南边转了一圈之后。 虽然我记得的一夜暴富的事情不多，不过抓住几件差不多也就够了。 只是，张伯伯这一闹，让我不得不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布局来··· 梅阿姨本来已经带着兰兰姐走了，但是听说了这件事儿，又跑了回来。 不知道是我妈告诉了她，还是罗宏刚告诉了兰兰姐，或者是她通过自己的眼线得到的消息。 我爸带着财务去工业局一报备，这事儿就算在小范围传开了。 其实蓓蓓嘉的股份就这么被企业经营者买回去，会不会涉及到国有企业资产流失我不太清楚，但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这个时候么，就这样了。 所以我才让我爸去做个报备，免得将来成为老江同志的污点。 梅阿姨一进门，就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我受不了这种打击。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抱的，按说这一年我的个头长了不少，可被她抱着的时候，我的头还是刚好靠在她胸前高耸的地方。 好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厚。 但我依旧觉得不大合适。 可我越挣扎，她抱得越紧，一边儿抱着我还一边儿安慰我。 “小南，我的大儿子，委屈你了，梅阿姨给你出气，梅阿姨一定给你出气···” 梅阿姨的鼻子开始一抽一抽的，我听到我妈都过来劝了。 我终于奋力的从梅阿姨的怀中逃离出来，再不逃就被闷死了··· 头上都冒汗了，还是冬天呢。 “梅阿姨，我没觉得委屈···” “张伯伯毕竟是真金白银拿出来三十多万呢。” “傻孩子，你知道他这一年挣了多少么？” 见我挣脱开来，梅阿姨依旧不舍得放开我，搂着我坐在床头。 “不管挣了多少，那也都是他带着人，一个蓓蓓嘉又一个蓓蓓嘉的卖出去的啊。我就是出了个主意，外加出了点钱而已。” “小南···” 梅阿姨还想再劝，却被我打断。 “梅阿姨，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没觉得委屈。” “我就是为张伯伯可惜而已，希望他能及时找到下一个产品。” “只靠蓓蓓嘉这一个产品，虽然也能挣不少钱，但是上限也就那样了啊。” “哼，你还替他担心，那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白眼狼！” 梅阿姨可能是见到我的情绪稳定，这才放下心来，不再谈这件事儿，跟我妈寒暄起来。 “梅虹，你是一个人跑回来了么，兰兰怎么办？” “没事儿，我让她去陆老师家里先凑合几天，以前我离开京城出差的时候也是这样。” “对了，你去年答应要给公司写三首歌，还差两首，现在已经是又一年，一共五首，你准备什么时候交任务？” “呃···” 我没想到梅阿姨这么敬业，一旦发现我没事儿，马上开始把工作拿出来说。 一共五首歌··· 用老郭的话说，简直是要了亲命了。 “梅阿姨，我还是个孩子，你觉得你这样压榨一个孩子，合适么？” “你见过哪个孩子能写出来三首上春晚的歌了？你是天才，不能跟别的孩子比。” 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但是你说今年要给夏至出专辑，可公司收的那些歌里面，没有一首能当她专辑主题歌的，如果约人去写，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干脆你辛苦辛苦吧。” 梅阿姨见我有些为难，开口降低了条件。 “这倒是行···” “不过，你怎么能肯定，我写出来的歌就一定能给她当主打歌呢？” “那你就一直写，直到写出来为止！” 第67章 苏瑶 一直写，直到写出来为止当然是玩笑话。 虽然我分分钟就能写出来上百首后世流传甚广的歌曲，但我要是真的写出来，说不定就该被拉走切片研究了。 毕竟江湖上传说周董发迹的时候，也是一个月才写了五十首。 “这样吧，我马上就要开学了，去不了京城。” “你让夏至来找我，我们俩聊一下，看她喜欢唱什么风格的歌，到时候我给她写一两首。” “···” 听了我的话，梅阿姨没说话，反而用狐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你小子···，是看中人家漂亮了，还是看中人家的背后的背景了，不打算藏在幕后了？” 星辰公司签约的歌手和工作人员，除了有限的几个外，都只是知道公司的股东里面，有写出来《万疆》、《蝴蝶泉边》的一个很厉害的词曲作者，但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我竟然主动的要把自己暴露在夏至的面前，怪不得梅阿姨会怀疑。 不过，梅阿姨前面那句，说的就让我有点尴尬了。 “夏至再漂亮我又能怎么样，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初中生呢。” 说完感觉不对，马上改口。 “不是不是···，夏至再漂亮也没有兰兰姐漂亮啊，我当然看重的是人家的背景。” 论长相，当然是张兰兰更漂亮一点，夏至虽然也很漂亮，但用长得“有风格”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天地良心，我想见夏至真的只是出于工作的考虑。 这个女歌手我后世完全没有印象，不知道是没有继续走这一条路，还是转向幕后发展了。 我知道有很多红色家庭···，其实不单单是红色家庭，很多高门贵胄对家中子女从事演艺行业也是很抵触的。 现在既然夏至能上春晚唱歌，而且能签到梅阿姨手下的公司，还出了一张专辑，说明在家族的阻力这一点上，即便是有，应该也并不是特别的大。 所以我还是真的想把这个女歌手给捧红了的。 很红很红的那种。 最起码，保持良好的私人友谊，对将来我的发展也有好处。 到底是我年龄小，梅阿姨那句话只是跟我开个玩笑，倒不是真的怀疑我想打人家的主意。 反倒是我的解释，让梅阿姨的眉毛稍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 “那好吧，我回去跟那个丫头说说，看看她愿意不愿意来找你。” “那丫头虽然是咱们签约的歌手，不过平时可没人敢管她呢。” “···” 那是当然，那是位大小姐，只能以利诱之，不可以力敌之。 我没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张兰兰。 “梅阿姨，兰兰姐···” “你兰兰姐也知道这事儿，不过她跟你一样，也要开学了。” “吵着要回来我没让，还跟我生气来着。” “你小子还知道问一句你兰兰姐，算你梅阿姨没白疼你。” 看我把正事儿说完，先问的就是兰兰姐，梅阿姨欣慰的笑了笑，不过随即笑容又显得有些戏谑了。 “看你们俩感情这么好，要不，等你过了十八，就给你们订个婚？” “十八···，你小子就算过了生日也才十三，还得有五年呢···” “不妥不妥，时间太长了，要不，等你初中毕业吧？” 这话我一点儿都接不住，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我妈乐的合不拢嘴看着的情况下。 老办法，尿遁。 几天后，梅阿姨从京城给我爸打过来了电话，让我爸转告我，夏至同意来见我，让我好好的准备准备，别怠慢了人家。 还说跟着一块儿来的，有一个是公司创立后，辞去歌舞团的工作第一个投奔过来的员工。 当时她在春晚剧组给人伴舞，恰好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我跟柴导，梅阿姨之间的关系，所以知道我的身份。 有这么一个人跟着，我的身份在公司里面应该还会继续保密下去。 我是无所谓。 但经纪公司的经纪人陪伴着公司艺人、演员出来，帮着谈业务，谈合作，提供各种贴身的服务，正是我给梅阿姨所说过的公司的工作内容。 所以这个能第一时间舍弃歌舞团的工作，跑到梅阿姨这里干伺候人的活儿的前舞蹈演员，听梅阿姨一介绍，我倒确实有兴趣见一见了。 夏至和那个叫苏瑶的经纪人，没过几天就到了。 不过我当时还正在上课，下午下课回到家之后，我妈才告诉我有三个女人来找我，还开了一辆小轿车。 老江同志在转述梅阿姨话的时候，我妈全程在场，所以刚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只不过，我妈说，当她告诉夏至我还在上学，晚上才能回来的时候，夏至很明显吃了一惊。 看来不管是梅阿姨还是苏瑶，都没有把我真实的年龄告诉这个大小姐。 她们说晚上吃完饭再来拜访我，我妈却让她们就在县招待所里等着，晚上我放学之后直接让我去找她们就行。 怎么说呢，这很我妈。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晚饭我也不吃了。 人家千里迢迢来找我，怎么说我也得招待人家一顿饭不是，咱们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 跑到县招待所，找到夏至她们留下来的房间号，敲了敲门。 “来了···” 一个短发的女孩儿从里面打开了房门，看到我的样子略有些诧异。 “小朋友，你找谁？” 呃···，好久没有人用“小朋友”三个字来称呼我了。 我身边的一些成年人，比如我爹我妈，梅阿姨，崔伯伯刘叔叔，甚至是柴导陆老师等，虽然在生活上还把我当小孩儿，但在心理上已经把我当成年人了。 就算是我自己，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不把自己当小孩儿了。 当然，跟我兰兰姐睡一起的时候除外！ 可没想到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姑娘，猛然间一句“小朋友”，把我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好在房间里随即传来第二个女人的声音。 “小朋友？” “不会是小江老师来了吧？”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细腰、长腿，小脸大眼，身形苗条的女孩从短头发姑娘的身后现身。 “哎呦，真的是小江老师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看来这个一眼就认出我来的姑娘，就是苏瑶了。 第68章 你的眼睛 我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夏至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刚刚，我一走进房间，立刻就认出了她。 虽然她现在穿的衣服和当初春晚舞台上的完全不同，也没有化妆，但对我来说，认出她实在没什么难处。 夏至坐在沙发上，一头刚刚及肩的中短发，小巧的倒三角脸上，两只灵活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 “你就是江楠？” 她觉得我起码也应该是个高中生了，毕竟我写出来《万疆》和《蝴蝶泉边》的时间是在一年之前。 如果现在我才是初一，那一年前我岂不是才是一名小学生？ “如假包换！” “你怎么可能是江楠呢？” “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天才的！” “···” 我这装逼的行径让夏至直接翻了个白眼，看的苏瑶“噗嗤”笑出了声。 “夏至，他确实就是小江老师。” “我在去年的春晚现场亲眼看着他自弹自唱你那首《蝴蝶泉边》，然后那届春晚才多了这首歌的。” “就是，今年好像长高了不少，呵呵。” 苏瑶拿起桌上的热水瓶，给我倒了杯水。 “我不信，除非他给我唱一首。” 夏至一边儿说，一边指向旁边的桌上。 那上面放着个盒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吉他。 “这···” 苏瑶有些为难。 我明白夏至的意思。 她不是不信《蝴蝶泉边》这首歌，是从我手里流出来，而是不信我有写出来这首歌的水平。 呵呵，那我就杀杀你的傲气。 我打开桌上的琴盒，把她的吉他从里面拿出来。 说实话，要不是这一年多我长了不少，她这把吉他我弹起来还真有点勉强。 “吉他不错···” “这是美国马丁牌的定制款···” 夏至就说了一句就停了嘴，估计不想跟我讨论这把吉他。 刚好，我对吉他没研究，真讨论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夏至这把吉他，握在手里的感觉十分舒适，估计不便宜。 随便弹了几个和弦，弦调的音十分准，不用再调了。 “想听什么类型的歌？” “呦呵？口气真不小啊，还想听什么类型的歌？我想听咏叹调你会么？” 卧槽，这丫头怎么跟苗蕾有一拼？ 就算你怀疑我的水平，说话的时候也可以客气一点吧，这是礼貌问题，关乎个人素质。 想听咏叹调，你不得先给我弄个交响乐团来么？ 你就给我把破吉他，还··· 哎，也不是不可以啊，不就是美声么。 虽然肯定比不上专业出身的，不过我要展现的是我的作曲写词才能，又不是比唱歌的。 “行，我试试唱两句啊。今年春晚古一奶奶唱的《前门情思大碗茶》听过吧。” 龙根李根龙~~ 我在吉他上弹出来几个音。 “你爷爷我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唱错了！” 都怪小黑胖子，全都是后世听他的相声听多了，张嘴就占人便宜，夏至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我赶忙放下琴，朝着她鞠了个躬。 “真是嘴秃噜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认罪态度十分诚恳，而且还是个小孩子，夏至气的腮帮子鼓起来了却也没办法朝我动手，只能坐在那里瞪我。 “重新来啊。” “我爷爷小的时候，常在这里玩耍。高高的前门儿···” “停吧，什么狗屁美声，找个老师好好学学再吹牛吧。” 夏至不屑地打断我，原本鼓起来的腮帮子又恢复了原状，看来我拙劣的表演让她连气都不屑于生了。 “呵呵，确实没学过，好吧，换个通俗的。” 我略有些尴尬，不过也就是一瞬间。 本来么，在专业学声乐的面前，我早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哥们的长处是“写歌”，不是唱歌。 “别唱别人的歌了啊，我要听的是你自己写的！” 夏至冷冷的甩过来一句。 看来，刚刚“你爷爷我···”那一句，确实把人家给惹毛了。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女儿美不美···” “我说了，想听的是你自己写的，不是别人的！” 听到我又唱了一首《西游记》的插曲，夏至的话里明显有了怒气。 不过我接下来的演唱让她马上就闭上了嘴。 “虽然我正当少年，正当少年，虽然我面慈心软，面慈心软···” 这首《唐僧抒怀》，其实这个时候也已经在某些场合被唐僧的扮演者演唱过了，不过唱的比较少，我不确定夏至听过没有。 但这不重要。 能把两首歌捏在一起，她起码应该能看出来点我的功力了，更何况后面还有一首呢。 “为求真经，不怕难，多少回面临生死险，面临生死险···” “战兢兢，口念陀佛，女儿国主意绵绵···” “最怕这女菩萨，苦苦纠缠驱不散，怪不得英雄难过美人关，难过美人关···” “噗嗤···” 除了正在唱歌的我，屋里面的三个女人全都笑了。 主要是我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唱歌的样子，实在有点欠揍，再跟歌词一结合，就连夏至都忍不住。 “说什么王权富贵···” “···” “愿今生常相随！” “不让你的眼睛，再看见人世的伤心，投入风里雨里相依为命，用我的痛吻你的心···” 这一句唱出来之后，我看见夏至的脸色变了。 对夏至来说，如果《女儿情》特别熟悉，《唐僧抒怀》略有耳闻，那这首《你的眼睛》她绝对没有听过。 而且她一听就能听得出来，虽然都是抒情的歌曲，但这首歌的风格和刚刚两首绝对不同。 “爱恋伊，爱恋伊，原今生···” 夏至已经等不及我唱完最后一句了，一下子抓住了我弹琴的手。 “刚刚那两句···，刚刚那两句···，是什么歌？” “哦，这首歌叫《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国王的眼睛》。” 我看着夏至，嬉皮笑脸的说道。 小样，看我还钓不钓的上你，哼哼。 “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刚刚最后那两句！” “哦，你问的是最后那两句啊···” “对，对，就是最后那两句。” “呵呵，没名字！” “没名字，怎么会没名字？” 夏至是真有点迫切，抓着我的手很用力。 “我还没写完，当然没有名字啦。” “哎呀，你把人家都抓疼了···” 最后这句话，当然是用很嗲很做作的声音说出来的。 “噗嗤···” 又是一声笑声。 苏瑶应该是看出来我在逗夏至，走过来拿起夏至的手，把她拉在一边。 “我来的时候，梅姐就跟我说过，小江老师人小鬼大，弄不好你就会着了他的道。” “看看，现在应验了吧。” “你放心，他这首歌一定已经写完了，刚刚就是逗你呢···” 第69章 全聚德又怎样 让夏至建立起对我的信心，才有利于接下来我和她谈她专辑和歌曲的风格。 这说起来挺搞笑。 我一个初中生，和一个已经成年的歌手讨论她的风格，旁边还有一个经纪人不时的插两句。 不过，可能刚刚我的一番表演，确实已经征服了夏至，所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倒是没有再因为我的年龄而对我看轻。 “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吧。” 聊着聊着，我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走，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今天请你们吃一个你们从没吃过的东西。”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拍了拍手。 “不吹牛你会死啊！你们这里还能有什么我没吃过的？” 聊了一个多小时，我和夏至的关系已经非常融洽了，相互间也可以开玩笑了。 “烤羊肉串，吃过没？” “嗨，我还以为啥稀罕玩意儿呢，原来是烤肉。” “小朋友，没事儿多看看历史书籍，烤肉在汉代就已经流行了，魏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哪一朝没有烤肉？” “马王堆一号汉墓还出土过烤肉用的扇子呢。” 呃，尴尬。 我一直以为烤羊肉串这玩意儿是从边疆少数民族那儿传过来的，没想到还有这么悠久的历史。 好在，配料是我亲手定的比例，这个味道你肯定没吃过。 看到把我怼的无话可说，夏至的唇角都翘了起来。 终于找到机会扳回来一局了。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想吃烤肉了，走吧，给你个机会。” 我指路，黑不溜秋的小芹姑娘开车，把车停在了罗宏刚烤肉店的门口。 “红姐，给我们找个桌子吧，四个人···” ··· “哎，你们县这这一家的烤肉味道，很特别啊···” “还有，这火锅的涮料，味道也挺不错，比我在京城吃的好吃。” “嗯嗯···，好吃。” 小芹姑娘还好，她可能是夏至家里给配的保镖，一直秉承着少言的宗旨，坐下来之后就不怎么说话。 不过却是该吃就吃，桌上上的东西一样儿也没落下。 夏至和苏瑶可完全不同了。 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罗宏刚这里弄得羊肉串和火锅真的好吃。 两个人丝毫没有后世那些所谓的美少女仪态，一点儿也不顾及形象，甩开腮帮子左一串右一串，筷子抡得飞快，上来的三盘肉一会儿就只剩下了盘子。 只留下我举着筷子在锅里面捞来捞去，却捞了个寂寞。 难为她们一边儿吃还能一边儿说出话来。 我干脆让红姐又端来两盘肉，毛肚黄喉也一样上了一盘，顺便又给我烤了俩大腰子。 这东西一股子骚气，估计没人跟我抢了。 “嗯，这酸梅汤也挺正宗的···” “哎，江楠，你一会儿问问这儿的老板，愿不愿意去京城开个店呗，我可以给他帮忙，只要我去店里的时候让我免费吃就行。” 夏至估计是腮帮子吃的累了，大快朵颐告一段落，终于暂时的放下了筷子，拿起旁边倒好的酸梅汤喝了一口顺了顺嘴，拍着我的肩膀说到。 “嗯，你是认真的？” “当然，就这么点子事儿我跟你开什么玩笑。” 我眼珠子一转··· 攀上夏至，差不多就算攀上夏家吧，在京城站住脚肯定就没问题了。 然后再以京城为基地，辐射全国？ 复制上一世某底捞的足迹？ 这事儿不是不能干啊。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管理人才。 罗宏刚招呼这种三四个人，八九张桌子的小店儿还行，弄大了估计够呛。 所以能弄是能弄，但是怎么弄还得多想想才行。 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夏至又推了我一下。 “哎，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虽然接触了才不到四个小时，但是夏至的性格我也看出来了，典型的那种京城大妞的性格。 对脾气了，能跟你焚香烧纸拜把子。 一旦看你不顺眼了，也能指着鼻子当街就骂。 “我在想啊，你夏大小姐开口了，那怎么也得说服人家老板，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弄个大酒楼出来。” “要是还弄个这么大门脸儿的小店儿，也太跌份儿了···” “哎呦喂，你还知道啥叫跌份儿啊？” 这个词儿是个很典型的京城话，当然在后世已经全国人民都知道什么意思了。 但是此时普通话还没普及的时候，从我嘴里能听到这个词儿，夏至怎么会不奇怪一下。 当然，也就是奇怪了一下，她的注意力还在开店上。 “大酒楼？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可得不少钱，这老板能拿得出来么？” “他拿不出来，不是还有你么，你跟他合伙不就行了？” “我？” 夏至没想到我几句话把话题引导到了她的身上，随即摇了摇头。 “没兴趣！你让我吃烤肉行，开店我可不会。” “嘿，姐姐，你可别犯傻，你知道什么叫天使投资么？” 开玩笑，上了我的船，我怎么能让你再下去。 “天使投资首先是一个商业行为！” “就是发现并且能够确定一个行业，一个企业，一个人具有发展前景，甚至将来有成为本行业全国领军人物的潜质，于是便竭尽自己的所能去扶持它、帮助他、拿钱给他，等将来它发展壮大了，再从他身上获取超额的回报！” “而这个回报的额度，可不是几倍十几倍，而是几百倍上千上万倍！” “比如说···” 说到这儿我一时有些语塞。 这个时候给人讲讲天使投资的理念没啥，但举例子的话，我所知道的例子都是千禧年之后的，这咋弄？ “比如说吕不韦？” 这个时候苏瑶恰到好处的接了一句，不过她说的这个人让我忍不住心里面一阵抽抽。 实在是太典型了，典型到不得好死了都。 “呃···” 看我面上一阵尴尬，苏瑶也察觉她举得这个例子好像有有些不妥，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这个···，嗯···，吕不韦在秦始皇他老爹那会儿还是···” “噗···” 夏至一口酸梅汤吐在了地上。 她也看到苏瑶举出来例子之后我的尴尬了。 可能是我一直都自信满满的样子，跟这会儿的苦瓜脸对比太过强烈，让她一下子忍不住了。 笑了一阵，这才抬起手止住了苏瑶。 “没事儿没事儿，不用解释，我能明白，嘿嘿···” 说完又回头看向我。 “你也说了，有前景，什么成为全国领军人物的潜质。” “就凭这么个小店儿，就凭这一把烤串一盆火锅，还能发展成全聚德么？” “再说了，就算真成了全聚德又能怎么样？” 第70章 请狼哥来唱 “再说了，就算真成了全聚德又能怎么样？” 夏至手里面捏着一支烤串儿使劲儿撸着，说出来的话也是这烤串儿··· 可看不起的，还是这烤串儿！ 没办法，在几乎所有人对连锁餐饮都没有什么概念的时候，别说是她了，就算现在换任何一个人坐在同一个位置，估计讲出来的话跟她也大差不差。 我觉得我很有必要给她普及一下。 “姐姐，你在京城，吃过kfc吧？” “嗯，吃过，咋了？” “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们国内，他们在全世界还有多少家店？” “多少家？” 面对着夏至的询问，我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百家？” 我摇了摇头。 “一千家？” 夏至更改了她的答案，但说出来的数字带有很明显的疑问。 我笑了笑，继续摇头。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kfc已经在全球开了多少家，但三十多年后我看过一个报道，说kfc仅仅在大陆地区已经进入了“万店时代”。 那现在，在全球开设一万家门店，这个数字也并不算太离谱吧。 其实离谱也无所谓，反正夏至也应该没地方查去。 “不可能！” 虽然我没有明确说出来，不过很明显，夏至已经知道了我伸出的那根指头的含义。 旁边的苏瑶和小芹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 “全球这么多城市，就算只是大城市，一个城市里面开个十家八家的，一万家，很多么？” 终于开始轮到我来嘲讽她们的无知了，不过我倒是不敢嘲讽的很明显。 “而这东西···” 我用手中的筷子敲了敲火锅的锅沿儿。 “男女老幼都喜欢吃，而且不像普通的饭店一样依赖厨子的功力。” “只要我们把底料和蘸料控制好，保证全国统一的品质，保证全国统一的口味，保证全国统一的服务标准，将来一个城市里开上一两家，应该不是太难吧？” 夏至的脸色终于不淡定了，就连苏瑶的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 想了想，夏至又开口了。 “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凭什么能相信，就是这家店，能做到你说的那样子呢？” “姐姐，你知不知道这家店当初开业的时候，是靠多少钱起家的？” “多少钱？” 我又想伸指头，却被夏至一下子打断。 “你直接说吧，别老让我猜来猜去的，讨厌。” 又尴尬了一次。 既然她不乐意，我也不卖关子了。 “三块六！” “吹牛···” 说实话，硬要把三块六卖西瓜那段儿往烤肉店的历史上扯，多少有些牵强，但两者之间确实是有很明显的因果关系，连在一起也不能说错。 “哎，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店是你开的？” “哈哈，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我把我带着罗宏刚和张兰兰卖西瓜、做刨冰、卖酸梅汤，一步一步的发展成今天的烤肉店的过程跟她们三个讲了一遍。 “原来，这里面还有兰兰的份子啊···” 夏至和苏瑶对张兰兰都不陌生，听我说到张兰兰，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怎么样，夏大小姐，有没有兴趣跟弟弟我一起畅游商海，争取做一个餐饮行业的弄潮儿呢？” 听了我略带调侃的话，夏至先给了我一个白眼，这才接着说道。 “我得先考虑考虑。” “另外，如果我同意的话，你们能拿出来多少钱？不会钱全让我拿吧？” “怎么会？咱们按出资额确定所占份子的比例好了。我们最多能拿出来十二万。” “才十二万？” 很明显，我又被夏至小小的鄙视了一下。 “咱们先把专辑的歌弄明白了，等我回考虑考虑，到时候再通知你。” “那个，夏至···，小江老师，我能不能也投点？” 苏瑶在旁边忽然冒出来一句，让我有了新的主意。 “也别能不能了，你回去跟梅阿姨带个话，就说这个火锅店准备在京城开连锁，面向星辰公司的员工筹资，一千块钱一股，想投的抓紧时间准备钱。” “你小子，真奸滑。” 夏至似乎看透了我的用意，撇撇嘴说了句。 我其实也没啥用意，就是想用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儿而已。 另外，再给夏至营造一个迫切的氛围，省的她考虑考虑，真的不投了。 夏至和苏瑶在卫南待了三天。 我给了夏至两首歌，除了那首《你的眼睛》，还有一首《可惜不是你》。 在讨论歌曲风格的时候，我告诉她伤感的歌曲更容易打动听众的耳朵，引起听众的共鸣，又收获了她的一双白眼。 京城大妞一般都是敢爱敢恨的性格，直来直去的，再加上这位大小姐从小长在蜜罐子里，让她去伤春悲秋，估计是难为她了。 我不得不答应她，如果这首歌打不响，她的第三张专辑我再给她写两首，她这才不再叨叨。 “哦，对了，那首《你的眼睛》最好是男女生对唱，我建议请湾湾那位唱《大约在冬季》狼哥···” “狼哥的音域宽广，声音清冽高亮，我个人非常喜欢他来唱这首歌。” 送夏至和苏瑶上车时，我交代她们。 她们开的车子，是从市里面一位领导那里借的，那位领导当年是夏至爷爷手下的小勤务兵，现在都已经是市一级的干部了。 她们要先到市里面还车子，然后再乘火车回京城。 “好的，我跟梅姐商量一下，看通过谁能跟他接触接触。” 夏至走了。 对于她的第二张专辑，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给她的两首歌，在原来的年代，虽然不能傲视群雄，吊打其他一切歌曲，但也是拿过金曲奖的。 在这个文化作品相较于后世还算匮乏的年代，猛然间出现这么两首，卖个不错的成绩还是可以想象的。 不过两个多月之后，苏瑶又来了，这次是她一个人来的。 第71章 四个消息 苏瑶过来，带来了四个消息。 一个是狼哥同意跟夏至合唱《你的眼睛》这首歌。 据苏瑶说，歌词歌谱一发过去，人家马上就同意了。 可见好的作品自己会说话。 第二是夏至同意跟我们合伙在京城开餐厅，而且公司里的员工也有几个同意出资入股。 统计下来的话，不算夏至和我们这一边儿，单单员工集资的金额也达到了五万多块。 我不知道这里面梅阿姨和苏瑶占了多少，不过想来为了让大家能够出资，她们两个应该也是下了大力气的。 毕竟我当时说的是绝对不强迫，一切看个人意愿。 第三个消息，是夏至的第二张唱片还差一首歌，梅阿姨让我再拿出一首。 苏瑶说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里掩饰不住的笑意。 “夏至第二张唱片原来的计划是十首歌，除了小江老师你给她的两首之外，还要在公司储备的曲库里面找八首。” “但是找来找去，适合夏至唱的却只有七首，而且现在唱片已经开始录了，再找别人也来不及了，所以···，你懂的。” 看着苏瑶略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我哪儿会不知道她们是想再白嫖我一首。 “我没有歌了。” “时间上凑不够，真差一首的话，我建议找一些录音中的花絮放在里面，还能给听众一些新鲜感。” “要不就把上回你们来时，我唱的那个《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国王的眼睛》放在里面。让狼哥再辛苦辛苦。” 梅阿姨和苏瑶的要求我断然拒绝。 一首歌对我来说没什么，但是这种习惯很不好，不能纵容。 公司不能总靠我一个人，“抄”···，人家的歌来养活啊！ 再说，文艺圈虽然也可以算是我发迹的开始，但是我却不想把注意力全放在这边儿的。 所以，还得找些音乐人充实创作班子才行。 唉，九零年，有哪些音乐人已经开始准备崭露头角，却还没有发迹的呢？ 京城里面··· 京城里面··· 哎，我想到了俩人。 “你回去京城之后，去找两个乐队，一个叫‘青铜器’，一个叫‘黑豹’···” “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签了公司，如果没有，就赶快把他们签下来。如果已经跟别人签了，就跟他们保持好联系。” “其中有两个主要的人物，一个叫矮大紧，还有个叫窦老仙儿，想办法，把他们都弄到公司来。” “你跟梅阿姨说，不惜任何代价，不论任何办法，一定要把这俩人弄到公司来。” 这两个人虽然各有各的毛病，但都是有才的，而且还是大才。 在整个九十年代，甚至千禧年后，都一直跟流行音乐圈纠缠在一起，而且身边还围绕了一大批的歌手、乐队。 把这两个人弄到公司，就能省掉我很大的麻烦。 “好的，我一定记得跟梅姐说。” 可能是我的“不惜任何代价、不论任何办法”，震住了苏瑶。 在她跟我有限的接触中，从没见过我用如此郑重的态度跟她说话。 于是赶忙点头答应，还拿出小本本把这两个乐队和矮大紧以及窦老仙儿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还画上了大大感叹号。 “你刚刚说有四个消息，还有一个是什么？” 听我问起第四个消息，苏瑶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梅姐让我转告你，说你兰兰姐知道你给夏至写了两首歌，却没给她写一首，生气了···” 呃··· 以兰兰姐对我的好，肯定不会生我的气，这肯定全都是梅阿姨的阴谋！ 我心里面这么宽慰着自己，但还是觉得后脖梗子有点凉飕飕的。 坏了坏了，当初夏至走的时候，我就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妥，现在终于明白了。 当初苗蕾都让她郑重其事的叮嘱我，现在我给夏至写歌，对她却没有一点儿表示，怎么会不让她生气。 兰兰姐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少女了。 少女，就有少女的心思了。 看着我面似镇静其实坐立不安的样子，苏瑶终于笑了出来。 “你给兰兰写一首不就行了，需要这样子么？” “一首？你觉得能解决问题么？” “那就两首，不行三首···，十首！” “十首？” 我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苏瑶。 这个前舞蹈演员，现在公司的头号艺人经纪有着一双好看的眼睛。 看我向她看过去，还朝着我眨了眨眼。 我越发确定梅阿姨这肯定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刚刚夏至那儿，我要是老老实实接下来，说不定刚才苏瑶后面的话就会变成：“···不过没事儿，梅姐已经帮你劝好了。” 说不定，兰兰姐生气这事儿都是梅阿姨给挑拨出来的！ 哼哼，就是想借着兰兰姐生气这事儿，白嫖我的歌儿呢。 猜到了她的心思，我怎么会往她给我划好的道儿上走。 不过，兰兰姐的气儿···，还是得想个办法让她给泄了才行？ “对啊，十首，你要是答应给她写一张唱片，你的···兰兰姐，肯定不会再生气了。” 苏瑶笑语盈盈的看着我，在“你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这是开玩笑，还是梅阿姨把春节时说的，要给我们俩订婚的事儿也跟她说了？ 上次梅阿姨说过，苏瑶算是她的心腹加闺蜜，说不定，梅阿姨还真说了。 “苏瑶姐，你谈过恋爱没？” “谈过啊，怎么了？” “你的男朋友如果给别的女人买了个礼物被你知道了，他给你买十个礼物，你就会原谅他么？” “他敢？看我不骟了他···” 卧槽，我忽然间觉得胯下一凉。 苏瑶也是京城人士，不过比夏至年龄大一些，平时都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也能很得体的处理工作和生活。 可今天这一幕，我才发觉，这京城的娘们儿，能别惹还真是别惹，一生气一瞪眼，还真是霸气侧漏啊。 “哎，不对，你给夏至写歌，那是公司给安排的工作。” “你举得这个例子不恰当！” 苏瑶瞪完了眼睛，才想起我们俩刚刚讨论的事情。 我摆了摆手。 “都一样。” “你们女人想生气，才不会管理由合理不合理，甚至都不会管有没有理由！” 第72章 捐款失窃 最后，我决定为兰兰姐写个剧本。 一个女人生气了，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不再生气，心中一定会有预期。 你给出的条件，必须要超出她的预期。 最好是超出很多！ “你···，还会写剧本？” 我觉的如果不是因为眼眶保护的好，苏瑶的眼珠子已经掉在地上了。 原本伸直的双腿也一下子收回，上身微微前倾，坐直了身体。 对了，这个前舞蹈演员，不但眼睛好看，还有着一双诱人的大长腿。 即便现在是春天，穿着的衣服都是长衣长裤，可坐在房间里脱去外套之后，苏瑶的身体曲线依旧动人。 此刻的苏瑶，腰背挺直，腰肢紧窄，向下时又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小巧却依旧圆润挺翘的臀部，连接着两条浑圆的大腿，纤细的小腿··· 我看了两眼，赶忙移开了视线。 “不算是剧本吧，我可以写个故事，然后你让梅阿姨找人改编成剧本好了。” 我没学过写剧本，但是小说倒是看过不少。 找个合适的小说，默写出来就行了。 不过，考虑到兰兰姐现在的年龄，还有不算太成熟的演技，硬是要现在把她推到女主角位置上的话，只怕会有点牵强。 “你跟兰兰姐说，我现在开始酝酿。” “再过几年，等她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一定把剧本递到她手上···” 重生回来之后，我的第一首歌是写给兰兰姐的，第一个剧本也给她好了。 反正，将来说不定还有些“第一次”是给她的。 “好的。” 苏瑶明白我的意思，点头答应下来。 苏瑶走了。 又过了几天，我又送走了罗宏刚、韩哥和小红姐。 眼看初中一年级的暑假就要来了，我发现我竟然闲了下来。 兰兰姐走了，赵慧娟走了，三哥四哥也走了，就连罗老大也跑去京城开火锅店了。 家属院里的小孩子，竟然只剩下我跟苗蕾了。 但我跟苗蕾肯定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所以无聊的时候，竟然只能跟宋小乐他们一起玩儿了。 好在，这一年当中，国际国内发生的事情不少。 我悄悄地与记忆中尚能记得的一些事情进行着印证，判断出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大的改变。 3月，综艺大观在央台一套开播。 4月，辽宁队获得首个亚俱杯冠军。 5月，乒乓球第一届世界杯在小日子降下帷幕，中国女队勇夺女团冠军，中国男队苦战五局，惜败瑞典队获得亚军。 6月，意大利之夏。 我这一代，很多人都是从这个夏天开始看世界杯，很多人也从这个夏天开始喜欢上足球··· 但这些都离我太远。 包括在下半年陆续就要发生的俄罗斯脱离苏联，伊拉克入侵科威特，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合并之类的（可能很多小伙伴都没有听说过“民主德国”这名字），都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有件事儿的发生，却能够跟我扯上金钱的关系，那就是将要在9月召开的第十一届亚运会。 作为国内第一次举办的国际性的体育综合赛事，筹办亚运会的过程中，组委会遇到过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中，资金短缺是最棘手的一个。 为此，亚运组委会发布倡议书，倡议全国人民为十一届亚运会捐款。 在五月底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捐了款。 我还狠了狠心，一下子捐了二十块钱。 比我们很多老师捐的都多。 但到了六月中旬我们期末考试前，出事儿了。 不是我出事儿了，是民政局出事儿了。 放在民政局库房里的，全县给亚运会捐的十七万三千多的现金，被偷了！ 本来这事儿按照计划，是全县各乡镇，各学校，各单位分别组织，分别进行，统一集中，统一上交。 但就在全县的捐款终于集合齐全的第二天夜里，民政局还在登记造册的时候，这十七万块钱不翼而飞了。 民政局这十七万捐款丢失的事儿，我前一世并没有听说过。 当然，这一世，如果不是崔伯伯又领着刑警队的老孙来找我，估计我依旧不会听说。 这时候，我们已经考试完毕等着出成绩了。 也幸好他们来的及时，我已经在准备等考试的分数出来，领了暑假作业之后，就去京城看看罗宏刚他们的饭店弄得如何了。 罗宏刚他们这一走，别的不说，崔叔叔他们喝酒的地方都少了一个。 所以只能提着两瓶酒，拎着两斤牛肉和一只烧鸡来了我们家。 名义上是来找我爹喝酒，不过我看见老孙也来了，就知道估计找我爹只是个幌子。 果然，还没喝上三杯，老孙就开始跟我聊起民政局失窃的事儿。 “啥？民政局里放的，给亚运会捐的钱被偷了？” 不但是我，我爹我妈听到了都大为惊讶。 这事儿也能发生？ 这个时候，你要是说谁家里被撬门别锁，甚至哪个单位财务室被撬开了抽屉柜子什么的，虽然不能说天天都有，但也并不鲜见。 但放在民政局的库房里，准备捐给亚运会的捐款也能被偷，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了。 “嗯，说起来丢人。为了不影响社会稳定，也为了不影响案件侦破，县里面下了禁口令，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别往外说去。” 崔伯伯在一旁赶忙解释道。 哼哼，我估计这禁口令里面确实是有害怕丢人的因素。 “我们查了一个多礼拜，没有一点儿头绪，我这才求着崔局，带我来找小南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提供什么思路。” 崔伯伯在年初人代会之后，已经被任命为县局的副职，进了班子，依旧分管交警。 果然，我就知道夜猫子进宅，无事儿不来。 问题是上次那个女尸案，我是事先知道结果，而且听崔伯伯说了之后，知道他们找错侦查方向了，这才敢大放厥词的。 这一次，我可是啥都没听说过，我估计孙队说不定这两瓶酒要白买了。 要说也应该怪你们，搞什么禁口令，弄得前世的我既不知道丢东西，也不知道抓没抓到人，更不知道到底是谁偷的了。 所以这案子万一真破不了，帽子还是得扣到你们自己头上去··· 第73章 小偷的目的很明确 “孙叔叔，你先说说大体情况吧，我先了解了解。” 老孙来想让我出主意，我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我也不是神仙，没办法对每一个案子都给他提供有效的帮助。 这案子他们已经查了十来天了，还没有一点儿头绪，我估计我也没戏。 不过，直接拒绝似乎有些不好。 而且，好奇心作祟，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多听一点儿这个前世也没听说过的案子。 “它是这样的···” 随着老孙慢慢的介绍，这个案子一点点的揭开在我和我爹我妈的面前。 为亚运会捐款这个事情，最近一段时间算是个社会热点事件。 于是各乡镇，各学校、各单位交上来的捐款，基本上都是在时间截止的前一天才交到民政局的。 虽然明面上没有任何人做任何的要求，但是各乡镇和单位之间无形中还是会形成一个评比，所以大家都想尽量多收到一些捐款。 就算不能拿到第一，起码也要摆脱最后几名么。 多一天时间，就多一份可能。 于是民政局的工作就苦逼了。 虽然每个单位交过来的时候，这些捐款都已经整理过一遍，一张一张，一摞一摞的都已经码好，但民政局却必须得拆开了重新再数一遍。 十七万多，其中大部分的捐款还是一毛的毛票，甚至还有很多的硬币。 最重要的，因为各单位和乡镇拿过来的时间过于集中，民政局不但要统计出来捐款的总数，还要跟各单位报上来的数据进行核对。 这如果全让民政局的三个财务人员去干，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的数下来，也得两三天时间。 但怎么可能让人不吃不喝，不睡觉更是不可能。 于是民政局的局长从局里各个科室挑选了六个政治素质好，头脑灵活的人加入进来，总之是希望能尽快的把这个任务完成，好把这棘手的几袋子钱送走。 这新挑选的几个人，一共是两名男性，四名女性。 因为财务科科长是男的。 知道要给数钱的任务加人，他跑去找局长说了，不能全挑女的。 他一个男的跟七八个女的挤在一起，万一发生点儿什么事儿，他就是满身长嘴也说不清。 局长虽然觉得他敏感的有点儿过分，不过还是按照他的建议，考虑了男女比例。 第一天没发生什么问题。 九个人高高兴兴，嘻嘻哈哈的点了一天，差不多清点核对了三分之一多点。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的晚上。 眼看着还有不多的捐款，明天上午抓点紧应该就能弄完，财务科的这位科长便没有让大家像第一天一样加班到很晚。 把库房的门窗锁好，又吩咐局里边的值班人员注意库房的动静之后，就让大家都回家休息去了。 当天夜里，钱丢了。 第二天，财务科的科长像第一天一样，等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钥匙，打开了库房的大门。 可大家一进大门才发现，原本在库房中间，在拼好了的几张办公桌上，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的票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甚至连一枚硬币都没有留下。 一时间，九个人全都傻了，愣是没想到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们走错房间了。 最后，还是科长政治觉悟高些，马上要求其他八个人原地站好，不要接近中间的办公桌。 并且要求众人守住库房的大门，禁止任何人的进出，随即匆匆的去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听说了之后也是吓出了一头冷汗，匆匆在库房门外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就向公安局报了案··· 孙队长是在现场勘查的时候，和民政局一起接到了县里面的禁口令，鉴于案情影响恶劣，在案件侦破之前，禁止任何人在任何场合外传、议论案情，以免影响社会稳定和案件侦破，违者纪律处分。 孙队长能跑到我家来说案情，还是在局班子会上特殊提出了申请，崔伯伯做了保，被批准了才行的。 哎，老孙啊老孙，你说你多这一事儿干嘛？ 又是特殊申请，又是有人作保，到最后万一我也没办法，你这不是连崔伯伯的脸也一块儿打了么？ 我忍不住在心里面撇了撇嘴。 “那九个点钱的，和民政局值班的人都查了么？” “都查了，按他们的说辞，全都没有作案时间，也都找到了证人。不过，晚上一睡觉···” 嗯，晚上是睡觉时间，证言的可信性会打很多折扣。 “现场有什么发现么？” “没什么发现，现场很干净，只提取了一个鞋印。这还是那个科长前一天离开时让人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的缘故。不然的话···” “门窗···” “门窗都完好无损，但是门上的那个‘铁将军’锁锁芯里面有划痕，应该是被人撬开之后，从大门进去的。” 老孙很清楚我想问什么，一般我只提几个字，他就把相应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 “库房里除了钱，还有别的东西么？清点过没有？” “这个库房是民政局局机关的库房，不是放那些放救灾物资的，只放了一些日常办公的用品，圆珠笔、信纸、墨水、劳保手套，桌椅板凳之类的。事后民政局清点过，除了钱，其他的都没丢···” “除了库房，别的办公室有丢东西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孙叔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或者说这些小偷，他们的目的明确，而且直接就找到了那个库房，甚至还躲过了民政局值班人员的巡察，最后把钱偷走了···” “对！” 我一时间沉默了。 按老孙所说，我第一时间脑子里闪出了一句话：“内部人作案！” 可这么明显的结论，老孙他们不能注意不到，而且人家也第一时间就进行调查了，对那九个人情况的了解就是证明。 按这个逻辑来分析，如果不是内部人太过狡猾，成功的骗过了刑警之外，那这些小偷，就可能是最接近内部人的那一批干的。 比如：民政局的家属什么的。 我把这个情况跟老孙说了下，老孙点了点头。 “这个情况我们也注意到了，已经安排人手把民政局的家属们查了一遍···”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民政局的家属们当中没什么有前科，有劣迹的人，他们找不到重点。 总不能每一个人都叫到公安局要求提供一下当天晚上的行迹，那样就别说保密了。 “而且···，” 老孙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光是民政局的人，各单位，各乡镇的人过来交钱的时候，也是直接送到这房间里的。” 卧槽。 第74章 真有那么多人么 “各单位，各乡镇的人过来交钱的时候，也是直接送到这房间里的···” 这就麻烦了。 全县十几个乡镇，一百多个单位、学校，就算按一个单位来一个人来算，也得将近两百人知道这间屋子。 万一单位为了安全，来的是两个及两个以上的人，弄不好人数得五百靠上··· 我又陷入了沉默。 这他么还怎么秘密的查，大张旗鼓都不一定能搞得定呢。 从知情人这个角度没办法入手，那就换个方向吧。 “孙伯伯，据我所知，财务上都有制度，下班之前，所有的钱款都必须锁起来，就算没有保险柜，也得找个柜子吧。” “这个···” “据民政局那边儿说，这笔款子粗略的算来只有十七万多，但是各种面值的都有，堆起来有好大一堆，什么柜子都装不下。” “库房里的那些柜子，原本都已经装满了东西，腾出来再装这些钱太过于费事儿。” “而且，那些柜子基本上都没有上锁，放在桌子上和装在柜子里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呃，这个事儿我不好评论。而且目前来看，民政局的这个解释倒也算合理，除了有点不太符合财务制度之外，倒也没什么明显的疑点。 “孙伯伯，那个鞋印···，你们局技术科是什么结论？” “那是小半个双星运动鞋的鞋印，技术科分析是一个四十一码的双星鞋，鞋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男性，体重大概七十到八十公斤。” 双星鞋是这时候很流行的大众运动鞋品牌，很多人都有可能买上一双，这条线索，聊胜于无吧。 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老孙刚刚说那个财务科长在下班前，是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的，为什么公安局才取到了小半个鞋印？ 不应该有很多鞋印的么？ 就算第二天进去了很多人，把鞋印弄乱了，但老孙不是说那个财务科长发现钱丢了之后，就立刻命令大家不要乱动，不要靠近库房中间的桌子了么？ 这样还不能提取到更多的鞋印么？ 我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之后，老孙解释道。 “这个鞋印不是在库房里面提到的···” 按老孙所说，小偷在偷走捐款之后，似乎还很好整以暇的把房间打扫了一遍，结果让他们在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 但这个库房有一个接近二十公分高的门槛，应该是为了挡耗子用的，平时没人会故意在上面踩一下，知道这回事儿的人都是一脚就跨过去了。 但那天的小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上面踩了一脚，留下了痕迹，而且在打扫房间毁灭痕迹的时候，还偏偏忘记了这里。 “能确认就是小偷留下的？” “基本能确认。财务科的科长说那几天，因为屋里面堆了不少钱，民政局的人都为了避嫌，连库房的门口都不怎么去了。”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鞋印儿估计还真是小偷留下来的。 但是那小偷能细心到偷完东西还把屋里面打扫一遍··· 这脚印儿是有意还是无意留下来的，还真是两说。 “民政局院子里养的有狗么？” “有，但是半夜没听见狗叫。” 得，这小偷估计还懂的怎么训狗。 哎，我忽然想起来一个似乎忽略的问题。 “那些钱，堆起来有多高，一共有多重？你们判断这些小偷，是一个人，还是好几个人？” “这个···，我们找银行帮了忙，如果这些钱全是一元的，大概是八十公斤，但如果全是一毛的，那就是八百多公斤。” “这些钱当中还有不少的硬币，所以我们估计最少也得一百多公斤，也就是说，可能有三百斤左右的重量。” “他们能悄无声息的偷走这么多钱，还能躲得过民政局值班人员的眼睛，我们估计最少也有四个人···” 嘶··· 我吸了口凉气。 三百斤，如果真是四个人，一个人就得七八十斤的重量。 一般一个家用煤气罐的重量也才三十多斤，充满了气之后重量增加一倍，也就是六十多斤。 也就是说，这四个人，每个人都能轻轻松松扛起一罐充满了气的煤气罐。 我的印象里，小偷好像都说自己是技术工种，力气活儿可不是他们擅长的。 难道真是四个彪形大汉的小偷么？ 还是说，小偷的人数，要远远多于四个人。 “这一点，我们队里也有不同意见。有人觉得四个有力气的小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有人觉得作案人数应该比四个还要多。” “但是人数越多，越容易露出马脚，可是人数越少，运送这些钱又越困难。” “哎，一个多星期了，连作案人数都没搞清楚···” 老孙喝了一杯闷酒。 这案子说到这里，我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本来我就不是个搞刑侦的，上次那个案子是因为我知道结果么。 倒着推当然容易。 这次么··· 我可不敢瞎建议，弄错了的话可是要误导刑警们的侦查方向的。 想了想，我跑到里屋拿出了我的作业本和一支笔，把刚刚分析的结论和一些证据一条一条的写上。 会撬锁。 会训狗。 作案人数多于四人。 有人穿了双双星鞋。 知道民政局收款的时间。 知道民政局房间的布局。 胆大心细（做完案还敢把房间的地面打扫一遍）。 知道民政局值班人员夜里巡察的时间，或者是有专门的人在外边放风，盯着值班人员。 最后，对民政局那个库房不熟悉，无意中竟然在门槛上踩了一脚。 写完之后，我把作业本递给老孙，让他看看有没有遗漏。 自己坐在一旁托着腮帮子考虑起来。 能够躲过值班人员的巡察，要么是知道巡察的规律，要么就是有人防风，专门盯着值班室。 可犯罪分子真的有这么多人么？ 所谓 “六耳不同谋！” 如果真的有那么多人参与了这个案子，那主谋如何能保证每一个人都能守口如瓶，不会露出马脚呢？ 可如果人少了，又如何能顺顺利利的把钱偷走，连一毛钱都没给民政局留下来呢？ 我在脑海中搜刮着后世曾经听说过，或者在文艺作品中曾经见到过的偷窃案例··· 第75章 愁眉苦脸的老妈 说实话，偷窃需要干力气活儿的，后世电影里不是没见到过，譬如《偷天换日》 但人家偷的是金砖，而且还动用了各种高科技手段，就连运金砖的汽车都是好几辆mini。 所以整个作案的过程才会那么的丝滑··· 别问我为什么mini那小破车装了那么多金砖还能开的那么快，问就是导演安排的。 可为了偷民政局这十七万，那个主谋会安排的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周密么？ 老孙看完了我写的东西，把作业本又递还给了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表示我写的没什么问题，摇头表示没有更多的证据或线索了。 我拿起本子，在“会训狗，作案人数多于四人”后面划了问号。 又在“胆大心细”之后牵出两条线，分别连在“会撬锁”和“在门槛上踩了一脚”上，重新递回给老孙。 “孙伯伯，我说说我的想法，但不算是任何的建议，省的误导你们的侦查方向···” 说真的，前世这事儿我没听说，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干了这梁上君子的勾当。 最后到底抓没抓到，更是全无消息。 十一届亚运会是全国人民都瞩目的大事儿，这小偷连这笔捐款都敢动手，如果不是胆子太大，说不定就是穷疯了。 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导致刑警队最后真的没能破案。 “这个案子，从犯罪分子偷完钱之后还能从容的把房间打扫一遍来看，他们的心情肯定是非常放松的。” “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把钱偷走，而不会被值班人员发现。” “给我的感觉，要么这些人是惯犯，对这些事情做得已经非常熟练了。而且对于万一被发现了之后如何应对，心里面非常清楚。” “要么就是他们非常笃定，值班人员根本就不会发现他们。” “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查一查值班人员，看看他们值班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毛病，而这些毛病，又是谁比较容易了解到。” 说是不给建议，但是说着说着，我好为人师的毛病又犯了，其实就是喜欢装逼。 老孙点了点头，在我作业本的后面记下了这一条。 “同样是因为犯罪分子冷静和从容，所以我觉得撬锁留下痕迹和在门槛上留下鞋印就有些太过于明显，会不会是犯罪分子留下的烟雾弹？” “烟雾弹？” 我爹和我妈，崔伯伯都被我分析案情所吸引，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复述了出来。 “对，烟雾弹。” “既然留下撬锁的痕迹，就说明不是钥匙打开的，那刑警队就会下意识的放过那些能够接触到钥匙的人。” “鞋印也是一样。既然你们技术科推测是个一米七五，七八十公斤的男性，那首先女性就会被排除，然后一米七一下，一米八以上的男性也会被排除···” “我就是根据这些线索瞎猜啊，你别被我误导···” 看到老孙又在我的作业本上开始记，我赶忙出言提醒。 虽然我也倾向这案子不会是女人来做的，但是我可不敢保证。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会不会真跳出来个女飞贼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没事儿，我记下来拿回去讨论讨论，不一定就会按你说的去查。” 老孙笑了笑，手头的笔却没停下来。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就是瞎猜。 “还有，我觉得作案人数不应该太多。” “人数太多不容易控制，难免会走漏风声。这个案子的主犯既然能够这么冷静，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如果确实有这么多人参与，而这个主犯又能够对手下做到这么强有力的控制，本身又能策划出这么完美的犯罪计划，那就不应该去偷民政局，随便抢家银行恐怕都比民政局的钱多得多···” “人数不多，那那么多钱怎么偷出去的呢？三百斤呢？没几个壮劳力怎么可能运得出去？” 崔伯伯听我分析了那么久，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也提出了自己的疑点。 “三百斤确实不少，但民政局的院子如果不大的话，两个人，一次搬一百斤，三次也就搬完了。” “他们既然笃定能躲过值班人员，想来这点信心应该也是有的。” “还有，民政局里面的狗没叫，不一定是会训狗，狗如果对这个人比较熟悉的话，肯定也不会叫。” “最后，能设计下这么周密的计划，还能够这么大胆，我感觉这帮人，起码这个主犯，应该是个有点儿文化的人。” “···” “嗯，孙伯伯，基本上，我对这个案子的感觉就是这么多。” “但是你别受我的误导，毕竟你们刑侦才是专业的，我就是瞎猜。” 老孙把我刚刚写的，和他接下来记的那两张纸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折好放进了兜里，这才开口说话。 “很好了···” “小南你的这几点看法，我觉得非常重要，给了我们新的思路。” “明天我就把你说的这些，拿到我们队里的会上，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到时候再确定方向···” ···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纯粹的酒文化时间了。 三个老爷们儿一会儿一杯，一会儿一杯，兴之所至还划起了拳。 我吃饱了不愿再陪他们，从桌上撤下来，跑厨房匆匆洗了洗，上床准备睡觉了。 枕头下面，有本我用《神雕》的书皮包着的《曼娜回忆录》，看了不知道第几遍了，角都有些卷了，不过还是舍不得放开。 在这个时代，这种书就像是一汪清泉··· 一汪温泉！ 还是度数稍微有点高的温泉，不能长时间泡，也不适合小孩子泡··· 好在我不是小孩子，也没有多泡。 就是每天睡觉前泡一会儿而已··· 皮革厂也终于坚持不住了，开始给员工阶段性的放假，我妈回到家里开始长吁短叹。 看到我妈愁眉苦脸的样子，我不觉有些好笑。 就算不说我跟罗宏刚和张兰兰的之间的生意，我爸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养活我们一家三口也绰绰有余，老林同志不知道担心什么。 “你懂个屁！” 听我说起，我妈头也不抬的怼了我一句。 “你妈我今年还不到四十，离退休还有十好几年呢！” “就算你爹能挣钱，难道他就一直能挣钱？万一过两年，他那个针织内衣厂又不行了咋办？” “万一过两年，他被调别的厂子了咋办？” “万一他跟你张伯伯···，跟张国庆一样，被人给免了咋办？” “嗯？” “···” 第76章 送货 我正兴致勃勃的听老妈用排比句怼我，忽然间感觉到画风不对··· 本来安静的坐在一旁，没准备插话的老江同志，也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我妈。 林爱华同志自知失言，但也不准备道歉，硬着头皮继续辩解。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说实话，对于老江同志的操守，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不单是我爷爷那略显封建的家风教诲，更重要的是后面几十年我对老江同志的观察。 原本的世界里，老江同志在皮革厂破产倒闭后，养过狐狸、种过蘑菇、织过毛衣，还给一些私人小厂打工记过账。 总之是广播上或者市井间流传的能挣钱的途径，基本上都干过。 但哪怕是我家的生活再困顿，他也从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甚至熬到了退休，老江终于变成了老江头，能舒舒服服歇着拿着退休金了，也没去跟什么老太太跳过广场舞。 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能犯张伯伯那样的错误，我是不大相信的。 但是这个事儿，似乎不是我能够掺和的。 到底是老江安慰老林，还是老林承认错误，向老江道歉，我在场都不怎么合适。 老规矩，尿遁。 等我回来之后，两个人都看着我，这次是我爹说话了。 “小南，你妈在家里闲着也不是什么办法。你不是主意多么，给你妈也出个主意好了。” “就算不能跟刚子一样挣那么多钱，哪怕有个工资···，甚至比工资少点也行。” “主要是别让闲着，得有个事儿干！” 给我妈找活儿干？ 这事儿难不住我！ 能难住我的是得找个合适的活儿才行。 我妈这人，我清楚。 有点儿文化，但是不高。 有自己的主意，但是耳朵根子又软。 善良、节俭、心不狠，也没啥领导才能。 所以给她想的主意，太复杂的不行，太抛头露面的也不行，投入成本高的更不行。 我在屋里围着小饭桌转了三圈，有了。 “妈，你会做凉皮不会？” “凉皮？” “小南，你说的是秦省那边儿的那种凉皮么？” “对，就是那种凉皮。” “嗯，可以···，不错···，我看行！” 我妈还在迷茫什么是凉皮，老江同志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 “什么东西就你看行？凉皮是啥东西？” “凉皮是···” 得，不用我解释了，看来老江同志吃过，而且看他兴奋地样子，估计还挺好这一口。 不过也正常，现在不刚好就是吃凉皮的季节么。 “刚好刚子租的那个房子还没到期，里面锅碗瓢盆什么家伙事儿都有，你干脆就在那儿卖就完了。” “不过你一个人的话，有点儿单薄，你去问问桂芹，湘兰她们愿意不愿意跟你一块儿干。” “三家合伙，或者你给她们打工资都行。” 桂芹和湘兰都是我妈在皮革厂的好朋友，算是闺蜜，一个姓彭，彭桂芹，一个姓马，马湘兰。 虽然没有在家属院里住，但是离得也不算远。 “怎么的就愿意跟我一块儿干，还给人打工资？” “那凉皮就跟你说的那样，那么好吃？” “你觉得我卖那个就能发财？” 林爱华同志还有着强烈的不自信，以及对凉皮的怀疑。 我爹回头给了我一个眼色，意思很明确。 江南，该你了，上吧。 “妈，妈···” “凉皮这东西好吃不好吃，得自己吃了才知道。” “来，来，儿子教你怎么做···” 说实话，要不是后世爱吃，我自己做过几回，还真得露怯。 凉皮儿这玩意儿虽说做起来挺容易，但你要是不知道，还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 我指挥着我妈，又是揉，又是醒，又是洗，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把面浆弄好了。 “行了，睡觉吧，明天早上一蒸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妈在我的指挥下终于把凉皮儿做了出来。 不过，家里没合适的工具，摊的有点厚了，但是味道肯定还是没问题的。 我妈吃的也是连连点头。 “我得赶着上午再做出来点，下午给桂芹和湘兰送过去，让她们也尝尝。” 这我就不管了，不过我倒是跟我妈建议去找街上打白铁皮水桶的人把鏊子做的大点，比照着蒸笼的大小做，那样才不浪费。 于是，就在我回学校拿了暑假作业，准备去京城探亲的时候，我妈的“三姐凉皮店”开业了。 桂芹阿姨和湘兰阿姨是合伙，还是纯打工，我懒得多问。 家里边已经有两个未来前景广大的企业了，我妈这个如果也照着做大做强去考虑，将来非把我累死不可。 就让三个中年妇女折腾去吧，反正怎么地也能挣回来工资的。 还有一件趣事。 “三姐”，原本是三姐妹的意思，但来吃凉皮的人叫着叫着，就变成她们三个人代称了，而且三个人全都是“三姐。” 我妈后来说起来还满肚子的感慨，说她和湘兰阿姨都是排行老大，桂芹阿姨排行老二，没想到开了个店，全都降辈儿了。 但我妈她们这一开店，我去京城就受了点影响，没人送我去了。 我本来想说给我买张票，我自己能找到地方，但想了想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费这口舌。 7月13号，终于，我爹的厂里要给京城送一批货，我终于可以被他们厂销售科的叔叔送到京城了。 但困难是，我得坐送货的卡车去京城。 没有高速的日子，坐卡车去京城绝对不是一件称得上舒适的事情。 而且这次送货的时间还比较紧张，不能像以前送光腿神器、防晒服那样昼伏夜出··· 而且这时节卡车的司机楼里面还没有空调··· 而且这趟活儿归根结底还是我给找的··· 春节，想起来亚运会九月份开办的消息后，我又给我爹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厂做印有盼盼图案的棒球帽。 当然，没有亚运组委会的授权，我也不敢让他们堂而皇之的就在帽子上印亚运会吉祥物的图案。 但找几个美院的学生，画一些熊猫举重，熊猫打乒乓，熊猫游泳，熊猫射击之类的图案印上去··· 不带亚运会的任何字样，但谁看了都说是盼盼，这活儿还是能干的。 我爹听到我的主意之后二话没说就找人去设计了。 只不过我跟他说你生产出来也先不要销售，不然肯定被人抄去。 等到暑假，亚运会之前俩月，热度刚好达到最高，你把好几个月生产出来的帽子全都投入市场，吃一波最大的红利就行。 亚运会一结束，天气一冷，这帽子刚好也就不怎么好卖了。 我爹采纳了我的建议，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往京城送货的时间晚了大半个月，于是这差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我真的想跟我爹说一声儿我不去了··· 第77章 帮夏至找感觉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京城。 罗宏刚和韩哥把我接到他们新开的火锅烧烤店。 90年，30万在京城开一个火锅店，算是还不错的饭店了。 京城这边，涮羊肉并不算是新鲜事物。 但京城涮羊肉一是清汤，二是调料主要为麻酱。 而我们的火锅，不但底料有多种口味，就连蘸料也别具一格。 最主要的，我让罗宏刚把“代金券”，免费的酸梅汤这两招也拿了过来，于是一下子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火锅店开在王府井不远的地方。 时值中午，罗宏刚带我过来的时候，店里面的客人络绎不绝，服务员如穿花蝴蝶般在店内飘来飘去，热情应和着顾客的要求。 统一的欢迎语，统一的接待礼仪，统一的服装和发型，统一的餐具摆放··· 后世司空见惯的餐饮业服务标准，在这个年代却处处透露着新奇。 甚至有很多顾客在吃饭时都忘记了交谈，反而一直盯着服务员在观望。 “小南，你提的这几个要求还真是厉害。” “开业一个多月以来，天天都是这样，特别是晚上，经常能翻上三四台···” “翻三四台？晚上最晚能干到几点？” “一般都能到十一点多，甚至十二点，偶尔也有到一两点的。” “一两点？如果这样的话，加班的服务员和厨师该给加班费就给加班费，别吝啬那块儿八毛的啊···” 没错，现在的加班费就是块儿八毛的。 “还有，你跟黄总说，这些服务员和厨师好好培养，下一步我们要在全国开分店，这些人都是种子···” “好，你要跟黄总见一面么？” 黄总是夏至那边在京城不知道那个大饭店挖过来的总经理，管理上很有一套，罗宏刚说自己跟着他学了很多东西。 “不见了，你代表我就行了，省的让人家觉得股东里面还有个小孩儿，心里再有啥想法。” 吃完了午饭，罗宏刚和韩哥陪着我到了梅阿姨的公司。 “哎呦，臭小子，吃饱喝足了才想起梅阿姨啊？” 一见到梅阿姨，梅阿姨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这不怪我，是刚子哥带着我先去的饭店···” 我马上把罗宏刚给卖掉。 罗宏刚嘴笨，只能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别往刚子头上赖。” “你如果说先来这里，我就不信他会拉着你不让你来。” 梅阿姨才不会上我的当，依旧把矛头对准我，于是尴尬的就是我了。 当然梅阿姨也只是跟我开玩笑。 说了会儿话之后，梅阿姨才让人带着罗宏刚和韩哥到旁边的办公室喝茶，然后关上门跟我说起了星辰演艺的发展情况。 我让梅阿姨和苏瑶找的两个乐队，“青铜器”已经跟公司签了，“黑豹”暂时还没有，但是已经跟窦老仙儿建立了联系。 梅阿姨说“青铜器”里面的几个人还是很不错的，特别是我说的那个矮大紧，很有才，能写能谱，甚至还在学习编曲和制作。 “就是人有点傲气，偶尔喜欢吹一点牛逼···” 我听了淡淡一笑，别理他那些臭毛病就行了。 用他一方面是他确实有才，另一方面是要靠他来网罗一些歌手。 九十年代的校园民谣，基本就是围绕着他们几个人而展开的，拿住了这几个人，也就差不多算是拿住了九十年代的流行音乐的一条分支。 然后就是公司其他的签约演员和歌手，除了夏至之外，其他的都还不怎么成器。 是有个人风格的原因在里面，但很大一部分是没有合适作品的原因。 说到这里，梅阿姨又在拿眼镜剜我了，我赶忙把头扭过去不看她。 没看见，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跟我没关系！ 看我装若无其事，梅阿姨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说道。 “夏至的第二张唱片已经录完了九首歌，还差最后一首歌，但是怎么也录不成···” 苏瑶当时来找我时，曾经说夏至的专辑确定了九首歌，就差最后一首怎么也找不到。 我当时给了她我的意见，让她带回公司。 于是在综合了多方的意见，譬如说陆老师、夏至自己、公司里的几个音乐制作人··· 甚至还咨询了专程从港岛飞过来录制《你的眼睛》的狼哥的意见后，最后确定专辑的第十首歌，就用那首《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国王的眼睛》。 夏至第一张专辑《蝴蝶泉边》是偏欢快活泼的，但第二张专辑的风格变化有些偏大。 甚至两首主题歌《你的眼睛》和《可惜不是你》，曲调都有些让人黯然神伤的感觉。 所以有制作人考虑，在最后一首歌上，要给歌迷们一个转折，把那种伤感的味道冲淡一些，留下一种“玩音乐”的感觉。 这个意见，在第二张专辑的制作上取得了共识，于是十首歌曲中的其他九首都录制的非常顺利。 但偏偏是在两首主题歌之一的《可惜不是你》上，夏至摔跟头了。 “一连录了十几遍，都找不到感觉，甚至越录越差，这丫头一气之下去北戴河散心了···” “去北戴河了？” 这年头一提起去旅游，去疗养什么的，那都得是劳动模范、先进工作者之类的才行。 听梅阿姨说夏至去北戴河，把我羡慕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而且最好，能让兰兰姐陪着我去。 “你兰兰姐进组了，这半个月都回不来···” 仿佛能把我看穿一样，梅阿姨忽然间就给我泼了头冷水，我顿时有些讪讪。 老老实实聊工作吧。 “你找个人，把夏至之前录的那十几遍放给我听听吧，我看能不能帮她找找原因···” “行！” 梅阿姨找了个人带我到录音棚，听了夏至之前录的那十几遍《可惜不是你》，确实是越录越差。 我感觉夏至这丫头根本就没谈过恋爱··· 这就麻烦了！ 如果她自己沉浸不到这种感觉里面，再唱一万遍估计也还是这样。 怎么办才好呢？ 人家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我是业余的，以我仅有的那么丁点演唱经验，想教人家唱歌纯属关公门前耍大刀。 但是想办法给她营造点氛围，我感觉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那个，梅阿姨，咱们公司有导演么？” “或者你能找到一个导演么？” “我想让他帮忙拍两段五六分钟的东西，看看能不能帮夏至找找感觉。” 第78章 什么是合格的经纪团队 让梅阿姨帮我找导演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两段前世看过的mv画面。 一段是《前任3》的插曲《体面》的mv。 其实也可以说是电影中的很多片段剪辑下来重新进行的组合。 还有一段，则是《可惜不是你》原本的mv。 讲述两个深爱着的人，都宁愿为了对方的幸福而先后牺牲自己成全对方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所展现的内容都是遗憾，只不过叙述的角度不同。 想让夏至这种还没谈过恋爱的人，沉浸到一种“可惜不是你”的情绪里，只能想办法让她代入。 但我一时之间想不到现下能有什么合适的文学或影视作品，能帮我做到这一点。 只能自己动手拍了。 公司广告部就有广告导演，梅阿姨很快帮我找来了一个。 看着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大夏天也穿着一个剧务的马甲，头发略微有些凸。 听说公司要拍音乐短片，这个姓方的导演一开始有些迷惑。 mv这种表现形式是花旗国从80年代才开始的，现在国内即使有人看过，应该也并没有形成很系统的理论，迷惑是很正常的。 特别是当方导得知，这次这个短片的制作人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时。 好在梅阿姨当着我的面，跟方导交代的很清楚，为了拍好片子，公司的人、财、物都听我调用，还特意把苏瑶派过来给我当助理。 这才让他确认公司的大老板不是吃错了药，或者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但转过头他又开始猜测我的身份了。 “方导，我不会写剧本，我把故事梗概向你介绍下，给你三天时间，把这两个小短片的剧本写出来，能不能做到？” “每个短片五六分钟时间就行。” 我懒得理方导那些别的心思。 他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反正别耽误我的事儿就行。 “没问题，两天就能写出来了。” 我不知道方导是为了在我面前表现还是怎么的，对我给他留出来的时间不但不打折扣，还主动提出缩短。 这样的员工才是好员工么，那个谁，中午给他加鸡腿！ “来，来，我把故事跟你说说···” ··· 方导确实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就把两个剧本给写了出来。 但我看过剧本之后，感觉他对感情戏的处理上，理解力甚至还不如后世的短视频博主的团队。 算了，时代的限制，而且他还是个拍广告的··· 不过情绪上虽然可以原谅，但工作结果还是不能打折扣的。 我又根据记忆中前世看过的画面，每一个mv都硬是又给他加了十几个镜头。 别看只是两个五六分钟的小短片，但是mv不像电影，镜头的转换特别多。 而且每个镜头虽然只有一两个动作，只是十几秒甚至更短的时间，但里面却要传递出大量的内容。 前前后后改了五六遍剧本，当方导看到我终于点头认可时，感觉都快要哭了。 剧本完成，就要挑演员开拍了。 公司里会演戏的不少，就算是歌手，也多少接触过表演方面的培训，客串一个几分钟的mv男女主人公，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挑演员我就不参与了，权力给导演。 我只要求他把mv里几个角色的定位告诉演员们，一定要让他们吃透角色的心理。 安排好这些，我就不管了。 我问梅阿姨兰兰姐在什么地方拍戏，想要去探班。 梅阿姨说在怀柔一个小山村里，说拍的是战争戏。 我对拍的什么戏没兴趣，我只对拍戏的女演员感兴趣。 某个女演员。 但梅阿姨告诉我，如果我想去，只能自己坐公交车去，我才恍然发现公司竟然连几辆“津门大发”都没有。 “不能这样···” “作为专门给艺人提供贴身服务的经纪公司，怎么能够连自己的车都没有？” “那是不是连化妆师和助理都没有？” 看到我的语气严肃起来，梅阿姨也感觉到我说的内容很重要，放下了手头的笔。 “化妆师？” “电视台和剧组里面不都有化妆师么？我们再配一个化妆师，不是多此一举么？” 我跟她称呼公司的歌手和演员为“艺人”多了，梅阿姨也开始这么称呼了。 “还有那个什么助理？那不就是个拎包提箱子的角色么？我们为什么要给艺人配一个拎包的？” “阿姨啊···” 怪我，没有说清楚，这在国内是个全新的职业种类。 “我们公司要给艺人提供的，是一个全方位的服务，不光是帮人家接活儿谈价，也不光是对他的宣传、包装、推广···” “我们得全方位的参与到他的人生当中！” “比方说他的形象塑造，他的健康管理，他的日常饮食···，甚至是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或多或少也都得参与进去。” “甚至是，我举个极端的例子哈···” “他如果想结婚，我们得帮他看看人选合适不合适！” “他要是想离婚，我们也得帮他看看日子合适不合适！” “···” 我说完之后，梅阿姨看着我，我看着梅阿姨，两个人在办公室里都不说话。 “噗嗤···” 梅阿姨先笑了。 “按你说的，这不是给那些艺人又重新找了个妈么？” “哎，没错！但是还不光是找了个妈···” “我们整个的经纪团队，还得是他的秘书、司机、按摩师、化妆师、提词器、最贴身的保镖、最亲密的伙伴、最虔诚的歌迷和影迷、最耐心的倾听者···” “他开心的时候陪着他一起欢乐，他伤心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哭！” “就连他上厕所都得在门外等着递纸···” “他哪怕不相信他的亲生父母、他的儿子女儿，也会相信他的经纪人···” “做到这种地步，才是一个合格的经纪团队！” “嘶···” 梅阿姨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盯着我看了半天。 看我不像是在开玩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确定···，要这么搞？” “确定。” 我点了点头。 “阿姨，我们把艺人当爹来伺候，被别的那些艺人看见了，人家才会考虑我们公司啊。” “不过，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刚刚说的那些，基本上算是最最优秀的经纪团队才能做到。目前的话，我们先按能做到的来吧。” “一是公司要有化妆师，哪怕是哪个艺人有活动派给哪个，也得让艺人有熟悉和信任的化妆师！” “特别是信任！这个很重要。” “化妆师和服装师如果使坏，能毁掉一个艺人的前途。” “还有就是要给艺人配车，也是哪怕谁有活动派给谁，也得有车。” “还有一点，得给艺人配助理，总不能让人家大明星自己拎着衣服拿着水杯吧···” 第79章 录音室 我到底还是坐着公交去探的班。 梅阿姨让苏瑶陪着我，罗宏刚也让韩哥过来跟着。 只不过，公交车这东西太不靠谱，走走停停，走到地方都已经下午了。 匆匆跟兰兰姐见了一面，抱都没怎么抱，我就得回来了。 一个是兰兰姐上着妆呢，一个是再不回就没车了。 其实我想住下来的，但是兰兰姐不让。 她说我在的时候她演不好，老出戏。 她让我回去老老实实等着她，她再有俩礼拜就拍完了。 我只好答应，因为我回去也还有事儿。 一周后，当我等方导的短片等的已经有些焦急的时候，苏瑶告诉我mv拍好了。 她笑着跟我说，方导算是把吃奶得劲儿都使出来了，拍的时候稍微有一点瑕疵就喊停。 据说有一个树叶落下的镜头就拍了十几条。 我忽然想起来这时候还没有数码摄像机，用的全是胶片。 卧槽，为了给夏至找情绪，好像有点浪费了··· 试片会在梅阿姨的办公室，搬来了一台电视机，我跟梅阿姨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看完了方导拍的这两段已经剪辑好，却还没有进行任何配音的小短片。 “就这？” “没看出来什么意思。” 看完之后，梅阿姨撇了撇嘴，二郎腿一放，直接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后面，忙别的去了。 呃··· 这就尴尬了。 不光是我，方导、摄像、还有旁边站着的，参与拍摄的几个演员一个比一个尴尬。 作为音乐电视，mv其实是要使用电视画面的手段来补充音乐无法涵盖的内容和信息。 所以播放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其实是在一遍遍回响《可惜不是你》的旋律的。 但梅阿姨肯定没有。 不光梅阿姨，方导和几个演员也知道这个音乐短片拍摄的目的，大概是为了夏至的某一首歌。 但具体是哪首歌，他们也还迷糊着。 就目前这两个片子的成片，完全就是没有台词，没有配乐，纯靠动作和表情，以及镜头的切换来展示故事发展的默剧。 估计谁来看都会觉得没意思。 “走，把东西搬到录音室。” 录音室里有架钢琴，地方也够大。 几个男演员帮着把电视机，录像机一起搬到录音室，我让他们都搬椅子坐下，关上灯，就留下了钢琴前的一盏小台灯。 电视机重新打开，一片雪花过后，方导拍的第一部短片片头开始出现在屏幕上。 随后，我弹的钢琴和弦也开始在录音室里面响起。 电子琴学了快两年，我已经不用像之前一样一指禅了，不过太复杂的旋律还是需要练习很多次才可以。 好在，和弦这东西，并不算什么太复杂的东西。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可惜不是你》这首歌其实并不好唱，一开始的时候音太低了，低到简直像是在喃喃自语的念白。 并且，我现在还是在变声期，声音有些沙哑，我自己听起来，感觉就像是一个感冒病人一样。 好在整首歌快慢相符，轻重有致，而且我还是自弹自唱，节奏和音调高低我可以自己掌握。 “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前一世的薛文琪。 我们的故事开始于高三年级，结束于大学毕业。 两个人学习都只能在学校里排中上游，跟学霸总是差着那么一丝看起来微不可及但实际上却遥若星河的距离。 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里，经常在一起学习、讨论、安慰、鼓励，自然而然的就走在了一起。 但最后却依然逃脱不了某些魔咒。 她留在了大城市。 我回老家。 ··· 其实即使是前一世，这段经历也早就被我抛之脑后了。 可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不是抛之脑后，而是深埋心底。 ··· “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更有权利关心你，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 屏幕上，穿着婚纱的女孩儿由一身笔挺西服的男一号挽着，一起走进教堂，却在刚刚迈进教堂大门的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 镜头推进，落在两个人紧紧挽着的手上。 男生的手慢慢的松开，女生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握紧，却被男生温柔而坚定的挣脱··· 镜头转移到两个人的面上。 女孩儿神色由甜蜜转为惊慌，转头看去的时候，睁大的双眼中瞬间就溢满了泪水。 镜头又回到了手的位置，随着男生手的挣脱，另一个人的手缓缓的进入了画面，女生带着薄纱手套的玉手被缓缓地交了过去。 “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我双眼我还看得见···” 画面重新回到女生的面部，却是女生回头看之后缓缓转回头的动作，后面男生的背影渐渐地模糊。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 随着画面上那枚树叶的飘落，我的和弦也按下了最后一个琴键。 音乐停止，电视画面也变为雪花，房间里却久久没有声音。 我站起身按开了录音室里面的灯。 受到灯光的刺激，一众演员和导演，包括梅阿姨和苏瑶，才恍若大梦初醒一般，随即都站了起来，开始轻轻鼓掌。 我看到好几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这种电视画面和歌曲结合的形式，如果非说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却也有些不尽然。 最起码有些影视剧脍炙人口的插曲，在播放时也会配合着剧里面一些经典的片段。 但像今天这样，整个短片的剧情就是为了配合歌曲内容而拍摄，歌曲的歌词又和画面丝丝入扣的，他们之前却还没见过。 况且，《可惜不是你》虽然旋律的变化并不华丽，但这种伤感的曲风，述说式的吟唱，却是最能直接打动人的心底的东西。 多种原因加持之下，骗一骗这些人的眼泪，当然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录音室的门被推开，夏至从外面拍着手走了进来。 她的眼睛有些泛红。 第80章 萱草花 夏至红着眼睛走了进来。 这年头通讯不便，我来了好几天之后，她在北戴河才得到消息。 但大小姐的行程，自然不会因为我的到来就有所改变。 我来就来了，她还玩她的。 不过，当她又听说我为了让她在演唱时能够进入情绪，特意找方导要拍两个小短片时，一时好奇，这才赶了回来。 刚好在我开始唱时，赶到了录音室的外边。 “我真想把你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 “不吹牛会死么？” “承认别人的优秀很难么？” 我们两个看着对方都笑了起来。 这京城大妞的性格有时候很对我的脾气，上次在卫南，我们两个谈的很融洽。 罗宏刚也跟我说，他们过来后，夏至对他们很照顾，虽然他们就没见过夏至几面。 “你刚才听到了？” “听到了。” “能唱了么？” “我觉得，应该可以了。” “那你自己来一遍？” “嗯···，行！” 我让开了钢琴，夏至坐在了上面。 方导过去按下了按键，让录像带重新开始。 很明显，夏至弹奏的，是经过了编曲的《可惜不是你》，乐曲的旋律要比我只弹和弦饱满的多。 而且女生的演唱，也更贴合mv所表现的剧情内容。 一遍下来，比之前我听过的，她录的那十几遍好得多。 但是好像依旧有点···，没进去的感觉。 就好像她述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情绪是有了，感慨也有了，可总觉得还是有点隔靴搔痒。 不过别人，比如说方导梅阿姨她们已经开始鼓掌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不是正式的录制，等她再唱几遍，说不定就能进去了。 柴导知道我来，早就通过梅阿姨请我去他们家吃饭，但兰兰姐还没回来，我觉得抛下兰兰姐去柴导家有些不合适，便跟他约到了兰兰姐拍完之后。 八月初，兰兰姐的戏拍完了，梅阿姨派车去把她接了回来。 梅阿姨的动作很快，我跟她谈过之后，她很快就买了两辆“津门大发”。 这种面包车我虽然看不上眼，但最大的优势就是一次可以拉好几个人，比较符合我跟她说的“艺人经纪团队”的人数。 况且目前国内还没有那么多的车型可以选择，最主要公司还没到可以肆无忌惮花钱的地步，我只是在心里面吐槽了下，嘴上就没再说什么。 等将来有钱了再添置吧。 司机也是个问题。 这年头有驾驶证的也没几个人，而且还基本上都有单位。 好在夏至知道了之后，通过家里的关系介绍过来两个退伍兵，都是那种在部队已经拿到驾驶证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至于其他的化妆师、服装师、助理什么的，只能慢慢来了。 晚上，梅阿姨带着我和兰兰姐买了些东西，去了柴导的家里。 柴菲已经上了一年级了，高了一点，也黑了一点，原来的婴儿肥悄悄地褪去，有一个小学生的样子了。 不过，与前一次我来时相比，柴菲很明显腼腆了一些，看到兰兰姐带着我进来，站起来朝着我点了点头，却没怎么说话。 陆老师还是那个样子，比两年前相比似乎没什么变化，老柴的头发倒是看起来少了一点。 “江南来了，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陆老师还是那么热情。 老柴拿着锅铲在厨房门口跟我招呼了一声，又去忙了。 “江南上初一了？” “学习累不累？” “我们家这个啊，一做算术题就喊头疼，一让写字就说手疼，哎···” “···” 柴菲躲在张兰兰的身后，探出脑袋怯怯的喊了句“我没有”，便又缩了回去。 惹得陆老师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我这几天听说，你在公司里让人拍了个什么mv，弄得大家纷纷叫好？” “music video,就是音乐电视的意思。因为有画面的配合，可以更好地表现歌曲的内容，叙事性比较强。” “这是从花旗国那边儿传过来的，我也是偶然间听说了，然后就让方导演试了试，没想到效果还挺好。” “哦···，哦···，有机会给我也拍个啊，我也尝尝鲜。” “没问题，您说话就行。” 公司也是你的，剧本也不是我写，到时候放方导就行了，嘿嘿。 对于陆老师提的要求，我一口就应下来了。 “对了，上次你来的时候，给柴菲写了半首歌，现在过去一年多了，那首歌写完了么？” 呃··· 那个事儿我早就忘了，没想到老陆同志还记着呢。 听到陆老师说到那首歌，柴菲也扒着兰兰姐的肩膀露出了头，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着陆老师和柴菲，甚至就连兰兰姐也一脸的期盼，我只能站起来坐到钢琴前面。 “写是写完了，刚好陆老师听一下，给提提意见吧。” 陆老师又拿出了那个小采访机，甚至拿出了几张画着五线谱的纸，坐在了饭桌旁。 兰兰姐和柴菲也都站起来，站在了钢琴的旁边。 这一次我再弹和弦，就比上次一根手指头听起来饱满的多。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采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 “如果有一天，心事去了远方，摘朵花瓣做翅膀迎着风飞扬。” “如果有一天，懂了忧伤，想着它就会有好梦一场！” “遥遥的天之涯萱草花开放，每一朵可是我，牵挂的模样···” “啦啦啦···，啦···啦···啦···” 陆老师对歌曲的领悟力是最深的。 我这首歌唱完，她立刻就察觉到了这首曲调悠扬的歌曲到底是为谁而作，为谁而唱。 在笔下不停的记着歌谱的同时，还不忘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啪啪啪···” 唱完之后，不单是柴菲和兰兰姐，就连梅阿姨也跟着拍起手来。 她和陆老师都是有女儿的人，我这首歌可以说深深的唱到了她们的心底。 看陆老师记好了，我把歌谱要了过去，把歌词写在下面。 陆老师拿着歌谱，坐在钢琴的前面弹了一遍。 “兰兰，咱们俩合作一遍怎么样？” 第81章 教做菜的节目和巡回演唱会 作为专业的音乐人，拿到一首歌之后，如何来唱，如何来合，陆老师比我有经验得多。 教了兰兰姐一年多的声乐，兰兰姐嗓音的特点她也非常的清楚，两个合作这首《萱草花》，就像是母女两人的演绎，简直可以说天衣无缝。 听完之后，我也只能赞叹一句，“是谁说歌唱家不会唱通俗歌曲的？” 吃饭的时候，老柴问我。 “听说卫南县电视台有个节目收视率很高，你知道不知道？” 嗯？ 我就觉得老柴不会没有任何目的的把我叫到家里吃饭。 刚刚的《萱草花》是其一，这会儿的估计就是第二了。 “你说的是那个《看对眼了》？” “对，我听你梅阿姨说，你爸跟那个电视台的台长是同学？能不能帮我们联系联系，我们派个人去取取经。” “柴导，你确定你不是在搞笑？” “国内电视界，你是南波万，你要派人去个县电视台取经？” “你不怕把人家给吓着？” “再说，今年《综艺大观》，《正大综艺》都已经在你们台播出了，那也是收视率很高的节目了吧，还想怎么样啊？” “你还是给下面的地市电视台留点儿活路吧。” “嘿，我说你小子···” 柴导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就说了句想派人去取经，你不想牵线就不牵线，还叽叽歪歪说这么多···” “不对，你小子表现不正常。” “快说，你小子是不是跟这节目有什么关系？” 柴导酒也不喝了，放下了筷子，双眼炯炯的注视着我。 “咳···，咳···” 我觉的我表现得并不算太激动啊，没想到这都被看出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那个···，这节目···，算是我给他们出的主意吧。” “所以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我好了。” “不过你们是央台，节目定位要比他们高的多，还得注重思想性和教育性，不能光盯着娱乐。” “他们那节目不适合你们。” 柴导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谁说我们就要抄人家的节目来着？” “我们就是觉得这个节目的出发点很好，想跟他们聊聊，看看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起来做个这样的节目来着。” “没想到是你小子的主意，那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嘿···” 他这么说我就有点不乐意了，什么叫我的主意就没什么可问的了。 陆老师也有点奇怪，开口问起柴导。 “这小子的主意，从来都是天马行空，让你根本摸不着痕迹。” “这个节目如果是他出的主意，我敢肯定他的目的跟节目没什么关系，弄不好，不是为了帮人就是为了搞钱···” 没想到第一个把我研究透的竟然是柴大胡子。 但这话可不能承认。 “看你说的，柴导，天马行空这个评语我接受，但是搞钱我不认啊。” “不过，你要是想弄个搞钱的节目，我倒是也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们的对话听的陆老师和梅阿姨都笑了起来。 老柴摆摆手，“你刚刚说了，我们台的节目立意要高，还得注重思想性和教育性，不是什么样的节目都能播的。” “不过，如果真有节目涵盖了这几条，倒也不是不能···” 老柴话没说完，扭头就看向了我，那意思估计就连柴菲小朋友都看懂了。 老柴啊，你这算不算又当又立啊。 刚刚说了不是什么节目都能播，转头又说不是不能。 看样子，央台也遇到了节目荒了。 好吧，看在你亲手做了这顿饭的面子上，指点你两下。 “柴导，你的菜做的不错啊，是专门学过么？” “哪有空专门学，都是瞎来，顶多看菜谱···” “嗯，我估计大部分人都跟你差不多，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你们台弄一个做菜的节目？” “做菜的节目？” 老柴本来以为我已经岔开了话题，没想到我又忽然把话题拉了回来，顿时来了兴趣。 “对啊。咱们国家现在开始富裕起来了，老百姓对日常的饮食要求肯定会越来越高，但每顿饭都跑到饭馆儿吃肯定也不现实。” “所以你们如果开设个教做菜的节目，也是迎合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生活需要么。” “甚至在这个基础上，将来还可以弄些什么南北大菜大比拼，厨神争霸之类的，这不都是节目么···” “然后节目里用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那不都是广告位么？” “哎，对啊···” 老柴一下子被我的话打开了思路，跟我热烈的讨论起来。 ··· “臭小子，给人家出主意就那么上赶着，自己家的你就不管不顾，你说你这叫啥？” 回到了梅阿姨租的房子，洗过澡换过衣服，我们仨坐在客厅里吹电扇。 梅阿姨换了一套印花的绸子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不过两根腻白的胳膊，和两条丰腴雪白的大腿依旧白的耀眼。 而且，柔顺的前襟下面，两颗小小的凸起，让我看了一眼就赶快把眼睛挪开了。 兰兰姐也是一套同质地的睡衣，好在下半身是裤子而不是短裤，不过即使是宽松的版型也依旧能够看出两条长腿的细直。 乌黑的长发洗过了，用一把塑料梳子挽在了脑后，额前的刘海上还有一滴水珠正在缓缓滚下。 电扇一吹，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没有睡衣，洗过之后只能穿着白天穿的大裤衩子，不过上身光着。 “梅阿姨，你不要着急。” “咱们公司现在实力还不强，太着急了容易摔跟头。” “你放心，等将来咱们做大做强了，我肯定像跟柴导出主意一样，也给你出几个好主意。” 我站在梅阿姨的身后，双手学着电视里那些丫鬟一样，在她的肩膀上捏来捏去。 “今年下半年，等夏至的第二张专辑录制发行以后，要想办法给她开巡回演唱会，同时，让公司的其他歌手去给她当嘉宾，一场一两个就行。” “一方面，可以宣传她的新专辑，扩大影响；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蹭一下她的热度，让她带一带公司里面的其他艺人。” “巡回演唱会？” 梅阿姨一侧身，扭头看向身后得我，顿时让我一阵口干舌燥·· 她睡衣的领口开的有点大了。 第82章 小南南长大了 “巡回演唱会？” 梅阿姨完全没想到我会给她出这么个主意。 “对，巡回演唱会！” “我认为，演出经济将会是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文化市场的一项很重要的内容。 ” “我看咱们经纪公司的经营范围里，也有组织演出的项目，正好可以现在就开始进入。” “将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组织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进行全球的巡回演出。” “你跟夏至谈一谈，在咱们国内的巡回演唱会，起码首都、魔都、羊城、金陵···，几个直辖市和经济发达的省份城市，都得争取开上一两场。” “如果有可能，还可以到香江去试试水深。” “嗯···，这样的话，可能得持续大半年甚至更长时间。别的没什么，就是会有点累，鼓励鼓励她，争取让她能坚持下来。” “全球的巡回演出···，呵呵，你倒是敢想。” 梅阿姨不置可否，嘴里面念叨了几句之后站起身来。 “我今天有点儿累了，先睡了，你们小两口说说话吧。” 说完回了房间，“嘭”，竟然还把门关上了。 我和兰兰姐互相看着对方，面面相觑。 把门关上了是几个意思？ 这是不好意思听我们说话，还是表示一会儿不用兰兰姐回去睡了啊？ 屋里开关的声音响起，光线也暗了下来，应该是梅阿姨把灯给拉灭了。 我绕到沙发前，拉着兰兰姐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双目相对，四顾无言，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说什么了。 半晌，兰兰姐“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江小南，这半年来，你有没有听我的话啊？” 哎呀，这丫头怎么也叫我江小南。 “有啊，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的。” 先别管有没有真正的记在心里，第一时间，正面的回答才是哄女孩儿高兴的要诀。 “是吗？你真的有这么乖，没有说谎？” “那当然，我江南在江湖上人称实诚真君子，玉面小郎君，从来不说谎。”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玉面小郎君···” 兰兰姐被我逗笑了。 “那我问问你啊，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得？” “你问，你问···” 我嘴里满不在乎，心里却慌得一匹。 这丫头给我来过这么多封信，谁知道会问起来哪一句？ 兰兰姐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盯到了我终于不敢跟她对视，准备要移开眼睛时，才又是“噗嗤”一声。 “不逗你了!” “小南，你要不要江叔叔说说，也来京城上学啊？” “你能写出来这么多好听的歌，要是来京城上学的话，就可以跟我一起跟着陆老师学习，等再过几年，你就可以考音乐学院···” 呃，这个···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重生之后，我一直想的，就是靠着相对熟悉的那几个历史节点，给自己挣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让身边的人都能过上想过的生活，然后就准备躺平了。 所以我唯一主动做的事情，就是带着罗宏刚和兰兰姐做生意。 到九二年让罗宏刚拿着我们挣的钱去抢购股票认购证，然后转手一卖，换来的钱随便买几支蓝筹股，基本上就可以去享受生活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说都是阴错阳差。 但是张兰兰今天问我的这一嘴，倒是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内心。 到底要不要来呢？ 来的话，跟兰兰姐能在一起还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在京城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和资讯，我也可以更近距离的观察罗宏刚的火锅店和星辰演艺的运营。 但转念一想，说实话，在公司经营上我并没有优势，我也并不怎么会管理，我的优势只是在对历史发展的熟悉，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商业模式的了解··· 再有，就是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新奇的物件了。 再说，我的愿望一直是躺平来着，来京城还能够躺平么？ 不说别的，梅阿姨那里一旦缺歌了，肯定会想着来白嫖我一下啊。 而且，如果我来京城上学，那我曾经熟悉的青春，就跟之前完全不同了啊。 那些我从初中开始，就在一起结交了几十年的兄弟，还会再成为我的兄弟么？ 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兰兰姐似乎是猜到我是怎么想的了。 但她估计想要再努力努力。 站起来一片腿，一下子骑在了我的大腿上，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顿时浑身一震。 虽说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挨挨蹭蹭之类的免不了，但像兰兰姐这样的行为我们之前还从没有过。 丝绸料子的睡裤质地柔滑，乍一接触还有些凉，但随即两团感觉比身体的温度还要高那么一丝的软肉坐在我的大腿上，让我一下子就失去了思考了能力。 似乎全身的感觉神经末梢都转移到了大腿面上。 虽然脑子已经停止了工作，不过我的双手还是不用任何指挥的搂住了兰兰姐纤细的腰肢。 细腰绵软灵活，肤如凝脂，略有些凉··· 哎，为什么能摸到皮肤？ 被我的双手一搂，兰兰姐也一下子僵住了，腰背不自觉的挺直，甚至胸前那两处高耸离我的鼻子也只有不到几厘米的距离了。 时间在流逝··· 时间似也停止。 兰兰姐肯定是想施展什么美人计，让我答应她也来京城借读之类的。 但她估计也没想到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我虽然对这种场景比较熟悉，但一时间也是被惊吓了一下。 后面该干啥了？ 刚刚是兰兰姐主动，后面我要把主动权拿回来么？ 拿回来倒没啥，但是要做到哪一步为止呢？ 我才十三啊，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没有到能跟人合法羞羞的年龄啊。 不过，好像也不尽然。 《红楼梦》写到第六回的时候，贾宝玉那个傻子多大来着？ 不管了，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别的什么都不做，起码得亲两下吧。 就在我抬起了头，双手也向上抱住了兰兰姐的肩膀，准备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 “唰”的一下，兰兰姐的双手变搂为推，推开我的肩膀就站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后面的茶几，让上面放的茶杯茶壶一震晃荡。 脸上的红云早就已经到了耳朵根儿。 梅阿姨的卧室里面传出了声音，不知道是被兰兰姐的动作惊醒，还是一直就支着耳朵监听着我们。 “小南，兰兰，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梅阿姨。” “知道了，妈···”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听了听外边客厅还没有动静，赶快起床换了条内裤。 只不过，躲在卫生间洗的时候，还是被早上起床来上厕所的梅阿姨发现了。 看了看我脸上尴尬的表情和盆子里面刚刚打上肥皂的内裤，梅阿姨咧嘴一乐。 “呦，小南南长大了啊！” 第83章 选秀 “小南南”这个词，到底说的是我，还是其他的什么，我这辈子估计都弄不清了。 早上听广播，傻大木入侵了邻国可畏特，，我才恍然发现我似乎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8月2日，傻大木只用了19个小时，就占领了可畏特全境，顿时引起了全世界哗然。 石油是现代世界经济发展的“血液”，同时也是现代军队的驱动力。 如果傻大木吞并可畏特后进而继续进攻沙大户，那就犹如控制了全世界一半以上的石油资源，这相当于卡住了西方主要工业国的咽喉。 石油武器可以摆布西方工业国家的经济发展，并可以进而对它们指手画脚。这是花旗国和其他一些主要工业国家所绝对不能容忍的。 当然，这跟我毫无关联，但因此而引起的全世界石油期货和金融市场动荡，却可能成为我大赚一笔的机会。 不过，想要到世界金融市场上去捞一笔，哪怕是小小的捞一笔，最起码也得到香江才可以。 虽然我早就交代过张伯伯有空去了去香江注册公司，但现在··· 哎，人算不如天算。 早上吃饭时，梅阿姨见我情绪不高，还以为是早上被她说了两句，我有些害羞。 眼神中隐含着笑意的问，要不要让兰兰姐陪着我在京城转一转。 颐和园、故宫、动物园、军事博物馆···，甚至想去长城也行，反正现在公司有车了。 我摇了摇头。 姑且不说这些地方后世我都去过，这大夏天，外边太阳晒得身上冒油，哪儿我都不想去。 这时节，不管是单位还是家庭，大部分都没有安装空调，主要的消夏工具就是电扇。 要说现在京城里面最舒服的地方，估计就是地铁的进出站通道了，阴凉还有风，即使是没有空调也比很多地方强。 “梅阿姨，一会儿还是去公司吧，我想听听夏至那首歌唱的怎么样了。” “另外，我还有个别的想法，一会儿到了公司，我抽空跟你好好说一下。” “然后，我想带着罗宏刚去趟魔都，看看火锅店能不能在魔都开分店。” 在魔都开火锅店当然是借口，我真正的用意是想去看下二姐。 这丫头寒假就没有回来，说要省下两张火车票钱，留在上海打工。 当时我就估计她暑假也不回来。 到了暑假，果然。 不但人没回来，就连信也写的不多，就给我写了两封，一个学期一封。 除了说了下自己的学习情况，剩下的就是感谢。 我不知道她给罗宏刚写过多少信，信里面又说过些什么。 想来有“茅厕”那一段儿垫着，估计两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内容可谈吧。 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二姐当成我将来的财务总监。 论智商，我身边没有人能高的过她。 这样现成的有头脑，有素质，又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就像是我放在天上的风筝，一定得能收的回来才行。 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 再说，这事关罗宏刚的终身大事呢。 这家伙原来在卫南，身边就小红姐一个女的，我倒是不怎么担心。 但来了京城之后，店里的女服务员一群一群的，而且都是正值青春。 万一有一个两个想走捷径的，主动投怀送抱，罗宏刚再把持不住跟人家来一出干柴烈火，那我极力撮合他跟二姐的意义何在？ “你要去魔都？” 梅阿姨还没开口，兰兰姐已经叫了起来，随即眼珠儿一转。 “妈，我八月份刚好也没事儿了，我也想去。” 梅阿姨没好气的看了眼张兰兰。 “人家小南那是正事儿，你去干什么，纯粹跟着添乱。” “怎么会是添乱，我也是火锅店的股东，我也想给火锅店出出主意啊···” “哎呦我的大小姐，人家罗宏刚来京城开火锅店，你除了去吃，人家怎么开的你问过么？” “还你也是股东，也想出主意，你那主意根本不用说，我这儿都通不过！” 兰兰姐没想到梅阿姨竟然是这个态度，马上嘴撅了起来，眼看着眼睛里的水雾便开始肉眼可见的弥漫··· 我赶快伸手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儿梅阿姨，其实我去了魔都，也是到处走走看看，兰兰姐想去，就让她跟我一起吧，就当是旅游了。” 梅阿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兰兰姐，确认我是认真的，随即一摆手。 “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吧，我不管了···” 去公司的路上，我跟兰兰姐手拉着手走在后面。 “小南，是不是昨天晚上···，你才要去魔都的？” 昨天晚上？ 昨晚上怎么了？ 我去···，她不会以为昨天晚上她没让我亲，然后我生气了吧？ 开玩笑，我江湖人称实诚真君子，玉面小郎君的，会为了那点儿小事儿生气么？ 不过，兰兰姐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说不定这次魔都之行会有所期待哦··· 到了公司，听了夏至又唱的《可惜不是你》，我个人感觉已经有味道了，但她自己觉得还差一丝。 当着我的面，梅阿姨向夏至说了巡回演唱会的事情。 夏至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不过首批的几个城市，她选了魔都、山城、金陵和临安，我又给她加上了鹏城。 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她的影响力辐射到香江去。 夏至走后，我和梅阿姨，苏瑶说起了第二件事。 “歌手选秀？” “央台不是已经在搞了么？两年一届？” 听我说起，想让公司发起，在京津两地青年当中搞歌手选秀的想法，梅阿姨和苏瑶都觉得十分诧异。 “不一样。” “央台搞得太严肃，很多民间的音乐爱好者其实根本就参与不了。” “我们要做的形式更加的灵活一些，而且，也不能让这些人仅凭一两首歌就决定命运。” 我把后世了解过的一些选秀节目的流程和规则告诉她们，梅阿姨和苏瑶听完后都兴奋不已。 “现在的交通没有那么发达，所以我们暂时只能在京津两地开展这个活动。” “等到将来条件可以了，我们可以把面向的范围放到全国。” “同时，我们还要搞一个‘原创歌曲大奖赛’！” 第84章 小江董的由来 “原创歌曲大奖赛”或者说“原创歌曲征集”是我一直都想搞得。 大陆九十年代的整个流行音乐圈，基本上都是被港台在压制着。 大家可以想一想，我们在九十年代能听到的，那些在几十年头仍然朗朗上口，念念不忘的歌曲，是不是大部分都是港台来的。 这里面当然有流行音乐环境的问题，有观念的问题，有素养的问题，有人的问题··· 但我觉得，很大一部分问题，出在没有一个合适的平台上。 没有一个来者不拒的平台，去给那些歌手和作者来展现自己的作品，没有人去发现他们，去欣赏他们，去培养他们，去消费他们··· 当他们发现他们的爱好注定无法成为他们求生的工具时，便只能会慢慢的放弃。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够幸运的受到关注，脱颖而出，成为今后几十年活跃在音乐舞台上的人。 假设，如果在九十年代初期，国内就出现了短视频平台的话，那我们今天听到的，那些为之动容的歌曲，会不会有一大部分，都来自于大陆的音乐人？ 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利用星辰演艺，为九十年代的音乐爱好者打造这个平台。 即使一开始的时候，这片星光照耀的范围依旧不大，但也算是在迷雾中亮起了一盏灯。 “我们一家的力量其实有些薄弱，可以请柴导介绍下，跟京城电视台和津门电视台谈一谈，也算是给他们的节目增加了看点。” “我估计，他们会乐意的。” “资金上如果有欠缺的话，可以把冠名权给卖出去么···” “然后现场的广告位，选手服装的赞助什么的，都可以招广告，不行 让主持人口播的时候提上几遍就行···” ··· 罗宏刚听说我要带他去魔都，兴奋地就差立刻回去收拾行李了。 “别着急，我先问问你···” “你从卫南来到京城后，给二姐每月的五十块钱还汇着么？” “汇着呢，就是···” 在卫南的时候，烧烤火锅店罗宏刚说了算，每月从店里拿出来五十块钱汇给二姐并没有人说什么。 但来到京城之后，火锅店的股东结构复杂了，财务也有专业的财务人员负责管理了，罗宏刚再从店里的账上拿钱就不合适了。 好在作为公司的高管，罗宏刚的工资也略高一点，每月有两百多块，所以他只能从自己的工资里挤出来五十块钱汇给二姐。 好在他没什么不良爱好，除了抽烟之外，没什么其他花钱的地方。每月工资发下来之后，给罗奶奶汇一百，给二姐汇五十，他自己还能留下几十块钱。 “你跟黄总说一下吧···” “按照目前火锅店受欢迎的程度，在魔都开分店应该提上日程了，可以这次过去先考察考察。” “如果财务上能缓的过来的话，就尽快在魔都开我们的分店。” “好。” 我没想到，开分店的事情，黄总那边儿会这么重视，竟然决定亲自到魔都考察。 于是我们整个的“魔都考察团”，一下子竟然有了七个人。 除了我和兰兰姐，罗宏刚、韩哥之外，梅阿姨派了个经纪人跟着兰兰姐，黄总又带了一个女助手。 三男四女，一共七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向魔都。 没错，黄总也是个女的。 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外观倒并不算出众，但服饰妆容打扮的非常的利落，就连走路都是带风的，一看就是个事业型的女人。 服务兰兰姐的经纪人，也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姓石，我叫她石阿姨，被她微笑着拒绝，说跟着兰兰姐一样叫一声石姐就行了。 我在公司里的身份，虽然经过给夏至拍mv原因有所暴露，但依旧还有很多员工并不清楚，不过估计这里面不包括石姐。 黄总估计也被人交代过。 知道被罗宏刚和兰兰姐叫做“小南”的我，其实是公司里面的一个股份比例并不算小的股东，故而虽然没有什么谄媚，但也并没有把我当小孩子。 夏至知道我要去魔都，为了感谢我帮她找感觉，特意安排关系给我们定的软卧。 在这个年代能坐上软卧，我还是相当的为自己自豪了一把。 不过即使是特快，也得十四个小时，在火车上睡一觉才行。 七个人，刚好是两个包厢，我把罗宏刚和韩哥赶到另一个包厢，然后请黄总过来，跟她聊起了火锅店的发展。 只不过，兰兰姐我却赶不走。 好在，她也是火锅店的股东，而且还算是一个大明星，黄总倒多说什么。 “黄总，公司要尽快的把店铺铺满全国，但从资金上来说，我们还做不到，所以，我希望你能去了解一种商业模式，叫特许经营。” “国内的特许经营，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但是国外肯定已经非常成熟了，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这种模式，迅速的把我们的品牌推广到全国。” “但这样做目前还有一个很大的困难，就是我们还没有很多成熟的，认同我们公司的理念、文化、发展前景的员工来支撑这一计划。” “我是希望能够在92年，我们就能真正的启动这个计划。所以今年的下半年，以及明年一整年的时间，都是我们为此做准备的时间。” “请黄总认真的考虑下我的意见，带着经营管理层为此做出一个详细的行动方案，交给股东们进行审议！” 黄总已经被我说的呆住了。 她没想到坐在包厢里仅仅寒暄了两句，我就交给她了这么大的一个计划。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既然愿意因为到魔都开分店这个简单的原因，就抛下工作陪着我一起，肯定是有人已经把我在公司股东层内所占的份量告诉了他。 也就是说，虽然我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但其实已经代表了公司大部分股东的意见，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好的，小江董，我回京城后就带着管理层研究您的意见，尽快根据您的意见做出来行动方案，交给股东进行审议。” 虽然公司目前还没有明确的成立董事会，不过黄总的这一声“小江董”，还是叫的我虚荣心爆棚，不由自主的朝着兰兰姐挤了挤眼睛。 第85章 上大学的赵慧娟 黄总走后，包厢里就剩下了我和兰兰姐两个人，而且黄总出去的时候，还很贴心的帮我们拉上了包厢门。 门一关，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了。 兰兰姐一改刚刚黄总在时的大方，低着头坐在铺位上不说话。 “兰兰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你看不？” “不看。” 呃，我还没说是啥好东西呢，难道你已经知道了？ “那，我给你出个谜语吧···” “不听。” 嘿，这是主打一个不配合啊。 没关系，老子办法多的是。 我站起身，“啪嗒”一下，把包厢门给锁上了。 兰兰姐顿时有点慌了。 “小南，你锁门干嘛？” “嘿嘿嘿，我给你看好东西你不看，给你出谜语你不听，现在我准备···” “来吧。” 还没等我说完，兰兰姐忽然眼睛一闭，银牙一咬，胸脯一挺，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竟然一下子把我弄愣了。 这是开门揖盗？ 但我原本只是准备吓唬吓唬她啊。 在火车上逗一逗美少女，还是很有意思的，但真的动手动脚就有点过头了。 更何况，这是我和罗宏刚、韩哥的包厢，他们俩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啊。 见我迟迟没有动静，兰兰姐睁开了眼，脸竟然不知不觉的红了。 “胆小鬼···” 卧槽，这怎么能忍？ 正当我要上前一步，以实际行动让她看看我究竟是不是胆小鬼的时候，那俩电灯泡回来了。 “小南，小南，吃饭去了···” ··· 火车到达魔都火车站，我们一行七人下了火车。 为了避免遭遇到后世那种粉丝围观的情况，从京城开始，我就让兰兰姐带了个棒球帽，就是我爹厂里面生产的那种蹭亚运会热点的帽子，没想到，反而关注的人更多了。 好在，兰兰姐现在虽然有了些名气，但距离一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些围观的人，也更多的把目光投射在帽子上，倒没有发现帽子下面那张俏脸，赫然已经是出演了好几部电视剧的小配角了。 我跟罗宏刚是要去找二姐的，张兰兰肯定要跟着我，让黄总她们一起也没有意义。 站前广场上，我跟黄总商量了一下，让她们先考察着，两天后约个地方见面。 随后，两拨人便分道扬镳，我们五个人坐着公共汽车去往双旦方向而去。 到了学校，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了二姐的宿舍，但却并没有找到人。 有同样没回家，知道二姐去向的同学说，二姐在外边找个饭馆子打工，通常要到很晚才会回来。 看样子今天没戏了。 我们给二姐留了信，让她明天上午留在宿舍等我们，随后便在学校招待所开了三间房，把行李留下，出门逛街了。 后世的魔都，我还听说过一些好玩的地方，但此时的魔都，我和罗宏刚他们一样两眼一抹黑，唯一听说过的地方就只有南京路和外滩了。 好在两处地方离得不是太远，两处地方逛下来，倒并没有觉得太累。 不知道是不是临近大海，魔都夏天的气温竟然会比京城还要低上一些，只不过会比北方湿度更大一点，略有些不适。 但刚到一个陌生城市的新奇感让我们早已顾不得这些。 第二天一早，吃过了早饭，我们又溜溜达达的去往二姐的宿舍。 远远地，便看到赵慧娟站在楼下。 因为不知道我们会从哪个方向出现，二姐一直显得忐忑不安，不时的四处张望。 直到我们快走到她跟前时，二姐一回头才看到我们，高兴地跑了过来。 “小南，兰兰，韩哥···” “刚···，刚子哥。” 石姐是个生面孔，二姐不知道怎么称呼，对着她只点了点头。 “二姐，好久不见了···” 兰兰姐上前一下子抱住了赵慧娟，很是亲密了一番。 看着眼前的赵慧娟，我发现她已经完全不像去年刚刚考上大学时的意气风发，反而有点像是不堪生活重负的家庭妇女了。 她的人看起来比去年还要瘦了一点，身上的衣服已经洗的掉色了，脚上穿着一双廉价的塑料凉鞋。 只有那双眼睛，似乎依旧闪烁着光芒。 “别在这里站着了，走，去我们宿舍坐下聊···” 到了宿舍坐下来，聊了一会儿之后，我们才知道二姐这一年来的情况。 二姐虽然一直生活在学校，但魔都相较于卫南的生活成本还是高了不止一个数量级，即使是有罗宏刚每月五十块钱的支援，二姐的经济状况依旧是紧紧巴巴。 再加上皮革厂的生产日渐艰难，赵伯伯给二姐汇的生活费有时候就不会那么准时。 好在二姐平时精打细算惯了，又加上本身就是学习经济的，对全国的经济发展状况心知肚明。 即使是赵伯伯那边在信里面多说什么，赵慧娟也能猜得出家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边儿，我通过学校后勤，找了个饭馆儿给人端盘子···” “刚好我在去年暑假的时候，在刚子哥的店里面端过盘子，也算是有点经验，人家一问就让我留下了。” “暑假这两个月，每天管两顿饭，一个月60块钱工资。开学以后只需要晚上去，每天的工资一块钱。” 我低头迅速的计算了一下，即使不算暑假的工资，赵慧娟每月自己打工，加上罗宏刚给他汇的钱，再加上国家给的补贴，一个月最起码也有一百多块了。 魔都虽然生活水平高了一点，但这个时间点，每月一百多块应该足以支撑起她的生活了，不至于像她现在显露出来的那样困顿。 说不定，这个丫头把钱又寄回给赵伯伯两口子了。 但这个事情不好直接问，更不适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问，说不得，只能等我回家了之后再找赵伯伯了解了。 “二姐，我们这次来，除了看看你之外，也准备在魔都这边考察考察，准备把火锅店开到这边儿的，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在这边儿？火锅店？” 对我说的情况，赵慧娟完全没想到。 虽然罗宏刚跟他说过去京城开店的事情，但这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罗宏刚的步子会迈的这么大，这就开始考虑在魔都开店的事情了。 第86章 你是不是看过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趁着大家不注意，把二姐叫到了一旁。 “二姐，我有确切的消息，年底的时候，我们国家会开放证券交易，而且交易所会放在魔都。” “你是学国际金融的，肯定听说过这么一句话：金融是国民经济的血脉！” “我估计我们国家随着经济的发展，金融行业一定会有一个爆炸性的发展，不然就无法与经济发展相匹配。” “证券交易所的开办，就是一个证明。” “我甚至估计保险行业也会逐渐的开始放开，国有、民营、甚至外资的保险公司也会逐渐的面世。” “金融这一行，在今后的几十年，一定会是一个蓬勃而有活力的行业，当然，从国外的经验来看，这里面也可能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你是学金融的，对证券交易肯定不陌生，等证券交易所开办之后，估计你的体会还会更深。” “我想等魔都的交易所开了之后，你把你现在打工的那个地方辞了，全身心的关注这个交易所的运行，研究一下这个交易所的开办，对于我国经济发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也研究一下证券交易能不能挣钱，怎么样才能挣钱！” “当然，这活儿肯定不会让你白干，算是我私人雇你吧，每月也按照五十块钱给你工资，如果你的研究有成果，我也会酌情给你奖金，你看怎么样？” “小南···” 赵慧娟不知道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只是眼里面闪烁着一种湿润的亮光。 “二姐···” 我把手一扬，制止了她说什么动感情的话。 兰兰姐和罗宏刚都在饭桌那边坐着，万一引起什么误会就尴尬了。 虽然我不担心罗宏刚会怀疑我什么，但兰兰姐我可不敢保证。 女人最喜欢疑神疑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姐，我真的不是抱有什么目的才跟你说这些，而是确实是我有这个需要。而且不管从你的专业，还是从咱们两个的关系来说，魔都这边，我只能选择你，也只能信任你。” “二姐，你不用现在就答应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将来写信告诉我就好。” 我这一番话完全让赵慧娟愣在了当场。 这番话，如果是她的老师，她的同学，哪怕是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人跟她说起，也不会让她这样。 但一个十三岁的初中生跟她说起经济运行，不但没有一点儿陌生，反而信誓旦旦的如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一样，怎么会不让她大脑一时短路？ 好在，有了既往对我的了解，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初中生，二姐虽然震惊，但却并没有失态。 看着我真诚的眼睛，二姐思考了思考，点了点头。 “小南，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的。” “哦，对了，还有件事儿，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谈完了，我和二姐回座位，刚刚走了两步，我又想起一件事情。 “现在每月罗宏刚汇给你的五十块钱，不是店里出的，是从他自己的工资里扣出来的···” 我把罗宏刚到了京城后，火锅店股东方面的变化告诉了赵慧娟。 因为有了更多的股东，建立起了完善的财务制度，之前个体户式的经营模式已经完全被更改。 罗宏刚除了工资，目前无法从账上拿到更多的钱。 看二姐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忽然觉得，罗宏刚和她之间的事情，我应该帮他们挑明。 不然凭着罗宏刚呆头呆脑的样子，又跟二姐不在一个地方，万一学校里有个帅哥对赵慧娟发起攻势，后果还真不好考虑。 “二姐，罗老大喜欢你好几年了，你知道不？” 好几年这个时间段儿，还真不是我信口胡说的。 如果按罗宏刚说的小学五年级就为了二姐留级，那估计就得七八年，说不定小十年都有了呢。 不要说小学生就不会喜欢异性，前边有个读者哥们说他小学三年级就喜欢他小组长了呢。 我的话刚落音，二姐的脸不出意料的红了 ，看我一直等她回答，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二姐，罗老大这个人呢，心眼儿是实的，心里面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还有点自卑。就算喜欢你，也不敢跟你挑明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最好找个机会跟他挑明了。 ” “你知道，罗奶奶的身体不好，一直等着给罗宏刚娶上媳妇儿抱孙子呢··· ”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说的那么透，而且赵慧娟也不像罗宏刚一样磨磨唧唧。 把罗奶奶搬出来，赵慧娟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得给罗宏刚一个说法了。 “哦，对了，罗宏刚走错茅厕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这家伙没那个心眼儿···” 这回，赵慧娟的羞得红到耳朵根儿了。 “你跟二姐说啥了，二姐为啥脸都红了？” 回到座位，张兰兰凑到我耳朵边问。 “回去告诉你。” 我也趴在兰兰姐耳朵上说了句，顺便捏了捏她的手。 张兰兰不问了。 晚上吃完饭，回到招待所，张兰兰狐疑的看着二姐喊了罗宏刚出去，一闪身推着我进了我的房间。 “小南，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二姐说啥了，为啥二姐把刚子哥叫出去了？” “嘿嘿，它是这么这么这么一回事儿···” 我把罗宏刚暗恋赵慧娟，赵慧娟上大学之前找罗宏刚借钱，我出主意让罗宏刚每月给赵慧娟汇五十块钱，然后罗宏刚去京城后，只能从自己工资里面扣钱给赵慧娟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张兰兰说了一遍。 甚至罗宏刚跑错厕所，正巧看到赵慧娟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啊，你是说，慧娟姐光屁股的样子，被刚子哥看到了？” “对。” “呀，那她会嫁给刚子哥么？” “我是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但是这种事情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结婚了的，都还有离婚再结呢。” “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社会主义社会了，我们不搞贞洁烈女那一套。只要她自己心里面不当回事儿，谁也没办法拿这事儿来要挟她。” “而且，二姐那会儿才刚刚初中毕业，就跟你现在一般大，毛都没长全呢，看见了又咋了？” 话未落音，我就感觉到不妥。 平时跟宋小乐他们说话肆无忌惮惯了，嘴一秃噜就把平时说的话秃噜了出来，这不是找着挨揍么。 果然，就在我起身想跑的时候，我已经被兰兰姐按在了床上，耳朵也被扯住··· “你怎么知道毛没长全？你是不是看过？” 第87章 赵慧娟的要求 虽然这辈子到现在为止，我只看到过半个···，如果苗蕾那已经提上小内裤的屁股算半个的话。 但不管看过没看过，这事儿都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 “别扯，哎呦，疼疼疼疼···” “别扯，真的真的，哎，疼···” “我怎么会看过？你别瞎怀疑···” “你的我都没看过，谁还能给我看？” “那可不一定，我在京城，你在卫南，谁知道你会不会背着我跟别的什么小姑娘腻腻歪歪的。” “那什么苗蕾啊···” 听兰兰姐说到苗蕾，我后背顿时出了一层毛毛汗。 难道那天的事儿这丫头知道了？ “还有薛文琪啊，刘琪啊···，谁知道哪一个就遭你惦记了！” “我在京城的学校里，据说就有初一二的小孩子谈恋爱了。” 听到兰兰姐又继续说薛文琪和刘琪，我才发觉这丫头原来是在诈我，并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不行，不能让这丫头再联想下去，不然指不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其时，我仰面躺倒在房间里的床上，兰兰姐半趴在我身上，一只手按住我的胸膛不让我起来，另一只手扯住我的耳朵。 她的长发总是不时的拂过我的脸，痒痒的。 不但脸上痒，心里更痒。 一阵少女的清香清晰的从耳畔传过来，那么的···，好闻！ 让我的心忍不住怦怦乱跳。 我伸出双手，一只手扳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搭在她撑在我胸膛的手的肘关节窝，轻轻向外一用力··· 兰兰姐的上半身瞬间没有支撑，直直的砸了下来。 然后，我们俩都愣了。 我也没想过，我和兰兰姐亲的第一个嘴儿，竟然是这样的。 我估计我的嘴唇应该是被牙磕出血了，一嘴的腥味，好在是嘴在里面，并没有破相。 看兰兰姐的样子，估计也一样被磕到了，不过她是主动的一方，应该没有我磕的狠。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把兰兰姐推开，起身去洗漱房接水漱口，然后对着镜子翻出嘴唇看看到底是多大的一道口子？ 二傻子估计也不会这么干。 这么环境优雅闲人免进的地方，姿势都摆好了，怎么可能起来。 我伸手就按住了兰兰姐的后脑勺，也不考虑嘴里的血腥味儿了，先亲了再说。 兰兰姐浑身一阵僵硬，随即便又软了下来··· ··· “啪”，我的手被打了一下。 “啪，啪啪···”连续被打。 “呼”，兰兰姐一推我，坐了起来。 “江小南，你真是个流氓，嘴都磕破了还这么使劲儿。” “还有，你的动作这么熟练，肯定没少练习吧···” 我顿时有些尴尬。 这不能怪我，有些动作是刻在骨子里的，而且这会儿，手只遵循本能，根本不受大脑支配。 “你别过来···” 兰兰姐站起身子，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俏脸如同一朵美丽的海棠花，看了看我，却马上又低下了头，只剩胸口不住的起起伏伏。 “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什么？” “其实，这也是我妈要求的。十八岁以前，你可以···，亲我，但是，这下面···” 她伸手在腰上画了一道线。 “这下面，你不许碰！” 刚刚还是俏丽的海棠花的脸，话没说完，已经变成了浓艳的红牡丹。 好么，这算是提前布下禁制了！ 而且还是梅阿姨布下的。 呃，好吧，虽然这种禁制，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约束力，但我也确实没准备现在就破了色戒。 不过，有些事情做了，还是要做完的。 我站起身，又把兰兰姐拉在了怀里。 “我们确认一下，你刚刚说的十八岁，指的是你自己的十八岁吧···” ··· 二姐和罗宏刚回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罗宏刚的脸上有些兴奋，但不是那种单纯高兴的兴奋，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 我让兰兰姐整理好衣服，把罗宏刚叫进了我的房间。 “罗老大，二姐跟你说什么了？” 不单是我，张兰兰的脸上也是一脸八卦样子，罗宏刚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你跟二姐的事儿我已经告诉兰兰姐了，别不好意思了，快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慧娟···” “慧娟说，给我一个机会。” “她说，如果我能拿到大专毕业证，就同意做我的女朋友···” “嘶···” 这条件，怎么说呢，听起来有点牙疼。 我估计就算是现在的我，跟罗宏刚调换一下身份，也够呛。 罗宏刚原来上的可是个技校。 即便是他在技校里再刻苦，再用心，就像二姐在高中一样，但教授的知识不一样。 那大学说上就能上？ 这年头的大学，可不像三十年后那样，打开短视频，无时无刻的不在向你宣传着“只要两千八，本科考回家，交个四千九，硕士拿到手。” 现在的大学，不管是本科还是大专，不管是全日制的，还是函授或者电大，你如果没有认真的学上两三年高中课程，先不说毕业证，入学通知书你都拿不到。 看到罗宏刚那脸上如同便秘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估计也在想这是不是赵慧娟委婉的拒绝了。 “小南，这事儿你得给我出个主意！” 哥啊，不是我不给你出主意，这事儿现在我也没啥主意。 我现在马上就能想到的唯一的主意，就是帮你开所民办大学··· 不过，二姐就算要拒绝，应该也不会跟罗宏刚这么拐弯抹角吧。 我都已经告诉她罗老大是个实心的棒槌了。 不行，明天我得找二姐问问清楚再说。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中间别再有些话没说清，没听清，到时候耽误事儿就麻烦了。 第二天，我找二姐一问，二姐果然满脸通红。 “这个傻子···” “我是让他好好学习一些管理的知识，不管是企业管理，还是金融财务，人力资源···” “你们的火锅店现在已经开始在魔都开分店了，将来还不一定会发展成什么样的规模。” “他一个技校毕业的，开个小饭店什么的问题不大，但将来如果你们在全国都开了分店，这么大的企业，他能在里面干什么？” “再说，原来吧，饭店就是你和兰兰，你们仨人的，就算闹了笑话，都是自己人，问题不大。” “但是我听说现在股东有好多人，万一将来他弄出了事儿来，影响的可就不单单是他自己了。” “然后我给他举例，说比如找个大学，哪怕是个大专，好好地学习学习···” “谁知道他理解成这个样子。” 你看，虽然两个人都是当事人，但是说话的人，和听音儿的人理解的就完全两个内容。 不过不得不说，二姐不单是学霸，这一年来，还经历了社会的摔打，考虑问题的逻辑角度都快赶上我了。 最起码，在罗宏刚这件事儿上，我能感觉二姐已经是完全站在罗老大的角度上考虑的。 这是一个好现象。 第88章 回家 魔都之行很快就结束了。 在二姐的帮助下，在黄总专业的眼光下，我们圈定了一个分店的大概地址，等到京城总店那边缓过手之后，就会安排人过来这边。 除此之外，就是罗宏刚和赵慧娟之间的问题。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老大跟老二之间的事情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两个人就吃完晚饭，在校园里面溜达了一圈，估计连两个小时都不到，然后就差不多已经柳暗花明了。 我估计，一个是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打下的基础，另一个是罗宏刚每月五十块钱不停浇灌的原因。 当然，对我自己来说，这次魔都之行，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给分店选址，也不是解决了罗宏刚和赵慧娟之间的问题，而是竟然试探出了兰兰姐的底线。 吼吼，不管做什么事情，当你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儿的时候，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说，兰兰姐说她的腰以下不能动，那我就可以···（以下十八禁内容，送礼物可解锁，o(*￣︶￣*)o，~~） ··· 在魔都火车站送走了兰兰姐和黄总一行，我让二姐干脆回去就把她打工的那个地方辞了拉倒。 请了这几天假，还不知道会扣她多少钱，犯不着受那个气。 但二姐说那个老板为人尚可，平时不会乱扣服务员的工钱，她怎么的也要把暑假这两个月干完的。 算了，由她吧。 我和罗宏刚，韩哥在魔都只多待了一天，第二天就踏上了回卫南的火车。 从魔都到卫南，没有直达的火车，要在商都下来转车。 我们在商都火车站下车，在站前广场的火车站换乘到卫南的汽车。 看着对面楼上挂着的蓓蓓嘉的广告，兰兰姐的大幅喷绘画像，我的心里面忽然涌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情绪。 兰兰姐给蓓蓓嘉做的广告，签的合同是三年零费用。 而且这个合同还是我主导的。 当时一方面是考虑到蓓蓓嘉没什么钱，另一方面就是考虑到税务的问题。 为的是虽然现在国内整个的税务制度还都不怎么健全，但避免将来被翻出来什么后账。 可没想到，当时怎么看怎么高明的合同，现在反而成为了横在我心里的一根刺。 当然，抛开这些，张伯伯还是兰兰姐的父亲。 即便是张伯伯跟我们散伙了，即使梅阿姨旗帜鲜明的表达出要给我出气的意思，但兰兰姐和张伯伯之间的血缘关系依旧无法改变。 所以无论是三年还是五年，无论是付费还是零费用，兰兰姐这个代言人的身份估计依旧无法改变。 而且，张伯伯当初赎回股份的时候，按说给的价格并不算低。 当然，按我在后世了解到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将来卖上个几千万一点儿也不过分。 但在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张伯伯给了三十多万，其实很对得起我们了。 可虽然知道这些，但我心里面依旧有那么一丝的不舒服。 看到我看着兰兰姐的巨幅画像一句话也不说，罗宏刚似乎猜到了我心里想的什么，走过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小南，张叔叔虽然有些不仗义，不过还算公道。” “我们只出了六千块钱，就拿回来十二万，二十倍了···” “算了，好合好散，别想了。” “嗯···”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转身，提着行李跟着罗宏刚走进汽车站。 但在心里，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待考虑的问题。 今后我跟人合作，到底是应该采用一个控制力更强的模式，还是一切都不论感情，只讲商业规则？ 回到卫南，我们和韩哥在汽车站分开，各自回家。 拉活儿的人力三轮车把我们送回皮革厂家属院，我家里铁将军锁门。 从门口的花盆里摸出来钥匙，把行李放回屋里，我出来锁好门，直奔罗宏刚原来的烧烤店位置，就是现在我妈卖凉皮的地方。 下午，过了饭点儿了，我妈跟桂芹阿姨两个人坐在店里电扇下面凉快，里屋的火上还开着火，估计是正在蒸着什么。 看到我挑开帘子进来，我妈顿时一激灵，站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 “哎呦，我儿子回来了。” “哈，小南回来了，快过来坐下凉快凉快···” 桂芹阿姨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妈拉着我走到电扇下面，又扯过来一个小板凳让我坐下，把她喝水用的搪瓷缸子端过来，里面有晾好的白开水。 “小南，你是怎么回来的？你梅阿姨派人把你送回来的么？” “不是，刚子哥和韩哥刚好也有段时间没回家了，我们仨一起回来的，他们俩正好探亲。” “哦，那挺好。对了，你梅阿姨还好么？你兰兰姐个子又长了没？” “妈，你不是春节刚见过她们么？这半年的时间，再长她就只能去当模特了。” “当模特怎么了？你兰兰姐长得漂亮，当模特，当演员，干啥不行，哪像你···” “嘿，我怎么了，我···” “爱华，你们说的兰兰，就是县医院梅护士长的女儿，在春晚上唱歌的那个么···” ··· 晚上吃完饭，我妈说罗奶奶前几天受了凉，有点咳嗽。 “我因为铺子里太忙，没有时间，慧娟妈妈陪着她去县医院拿了药。”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样，一会儿咱俩去看看吧。” “啊？哦，好的。” 前世的时候，就是在这几年，罗宏刚逐渐的向一个小流氓发展，而罗奶奶的身体也变得很差。 然后有一天，罗宏刚突然因为抢劫加故意伤害被抓了进去，而罗奶奶也在惊惧之下一病不起，没有多长时间就去世了。 这一世，这些外因当然不会再出现了，但罗奶奶身体本身的内因却依然在起着作用。 我觉得，得跟罗宏刚说说，让他带着罗奶奶去医院好好地检查一下。 罗奶奶应该只是受了凉，吃了药之后已经好多了，不咳嗽了，但看着还是有些气短，不知道是不是年轻的时候曾经落下过什么病根儿。 “爱华和小南来啦···” 见到我妈带着我过来，罗奶奶很高兴。 原本在躺椅上躺着的她，撑着两只手要坐起来，我妈赶快走过去按住了她。 “罗婶儿，不是外人，不用动···” 第89章 小南，我想留在卫南 前一天有我妈和罗奶奶在，罗宏刚没说什么。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我爹我妈都走了以后，罗宏刚拉我到街上，找了一个冷饮摊。 自从我们开始卖雪花酪之后，这两年街上卖冷饮的多了起来，特别是体育场和县一中门口这些人流量大的地方。 那些小卖铺的门口，也开始流行用保温桶卖橘子汁，卖酸梅汤。 我没想到我创业路上的一段小小的经历，竟然带起了一阵风。 “小南，我不想在京城了，我想回来，你觉得行么？” “嗯？为什么？” 我没想到罗宏刚找我说的，竟然是这回事儿。 “我奶奶···，她年龄大了，跟前儿没个人的话，我害怕···” 原来是这个理由。 说实话，昨天之前，我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昨天我妈带着我去看过罗奶奶之后，今天罗宏刚一说出口，我马上就理解了。 “老大，我理解···” “但有个问题，我不知道你想过没，二姐让你好好学习，如果你留在卫南的话···” 我这么一说，罗宏刚才恍然，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有考虑其中，顿时两个嘴角就耷拉了下来。 从兜里摸出了盒烟，倒出来一支，点燃了之后半天没说话。 这个问题，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答案，陪着罗宏刚沉默了半天之后，我忽然想到我爹当初也是函授。 “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我爹，他当时也是函授，应该能给你出个主意···” “不过，就算学习的问题能解决，可你留在卫南做什么呢？还卖烧烤和火锅？” 还卖烧烤和火锅其实也还可以。 但当初我让他卖烧烤和火锅，其实就是为了能够像后世的某底捞一样，在京城，在魔都，在全国，甚至全世界把连锁开起来。 然后有一天，上市！ 但现在京城的那个火锅店，已经开始在这条路上突飞猛进了，难道我还要再打造另一个餐饮集团出来，将来左手跟右手竞争？ “不是，小南，你知道的，我在技校学的是车工和钳工，当时，我就是觉得自己喜欢这个工种，才选的这两样。” “虽然现在开火锅店，挣钱糊口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我喜欢的···” “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的主意多，看看能不能帮我想个，跟这两个工种有关的事情。” 我没想到，罗宏刚还是个有理想的青年。 但是车工和钳工··· 大哥，这两个专业，一听就是打工的身份，哪怕你小子最后有出息，混成了什么“大国工匠”··· 可那，也依旧还是一条打工狗啊！ 我看着罗宏刚的样子，眼睛里浮现出将来他穿着一身油腻腻的工作服，带着手套，趴在一个车床上车机器零件的模样。 “你也···” 见我半天一直没有回答他，罗宏刚有点儿不好意思。 从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在我的建议下，他一直干的生龙活虎，也算是挣了不少的钱。 虽然跟张伯伯比，可能会差上不少，但跟这个年代普遍一个月工资还不到一百块钱的大部分人比起来，可以说早已经远远的把他们抛在了后面。 就算现在开始什么都不干，凭着他在京城火锅店的股份，他跟罗奶奶也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了。 而且，这年头，哪儿有那么多挣钱的生意， “小七，你也不用为难，真的。”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都知道，我都记在心里面的。” “没关系，暂时想不到也没关系，我就算去汽车站蹬三轮儿，一天也能挣几块钱的···” 没错，蹬三轮儿一天挣上个三五块钱确实没问题。 赶上谁家的小卖铺上货，连运带搬，说不定十块八块的也能挣到。 但那可是纯纯的体力活儿啊。 说句武侠小说里常见的话，那可是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活计。 无论是风吹日晒还是雨雪冰霜，少出来一天，那就是一天没有饭吃。 大哥，你这身子骨虽然也算健壮，不过你真的考虑好了么？ 我不多说，你就干上一年，估计就跟非洲的那些第三世界兄弟们差不多了。 再说，你准备蹬着三轮娶赵慧娟么？ 就算二姐不说啥，你觉得赵婶儿那关你能过？ 别看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你要是让她给你介绍对象，那她肯定把你介绍的天花乱坠，但是临到自己身上时，她照样不会委屈自己闺女的。 哼哼，蹬三轮儿··· 蹬三轮儿··· 三轮儿··· 哎，三轮儿？ 改装机动三轮儿，这活儿能不能干？ 等等，改装车辆这事儿，在我们国家一直都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这事儿能干不能还得找人问问才行。 不过··· “罗老大，你会修理摩托车不会？” 见我半天不说话，罗宏刚正有些沮丧，没想到我忽然间一个问题抛出来，顿时把他打晕了。 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修摩托车？” “我不会。当初在技校的时候，倒是有一个班是学机械机构的，好像听说他们学习过修摩托车，不过我不会···” “老大，我刚刚想了想，算是有了个模模糊糊的主意。但是这事儿能不能干，我还得找人去打听。” “同时，这事儿你一个人也干不成，起码得有个会修摩托车的跟你一起干才行···” “我觉得这样，我这边儿去找人打听，你呢，也在你的同学里面问问，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干的。” “记得要找那些老实本分，知根知底儿的，别找那些心眼儿太多的···” “另外，你不回京城这事儿，你起码得跟韩哥说一声儿，还有小红姐。人家俩人是跟着你去京城的，你这忽然不去了，怎么的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还有，就算你真不在京城火锅店里干了，也起码得回去一趟，把工作当面交接清楚。虽然你是股东，但是既然成立了公司，就得有规矩，按照规矩来。” “好，我知道，你放心，我下午就去找韩哥···” 听我说到有了主意，虽然还不确定能不能成，但罗宏刚的情绪迅速从沮丧转变为兴奋。 第90章 封三儿堵路 改装三轮摩托车这事儿，该去问谁呢？ 按后世的经验，车辆改装，应该是交警队、车管所的业务范畴，找崔伯伯就行了。 但这是自己家里的车辆改装，你要是想改装了卖的话，这就要属工业品范畴了。 这又该问谁呢？ 我想了又想，最终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人，只能先去找老崔问问。 “改装摩托车？” “瞎胡闹！” “你小子有些主意吧，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可有些主意吧，完全就是个不靠谱！” 我趁着还没开学，跑到公安局，找到老崔的办公室。 老崔看见我过去找他，本来还挺高兴，但听到我问的事情后，立刻就就把头摆成了拨浪鼓。 “就不说国家允许不允许，哎···，就算我给你开个绿灯···” “你小子出这个主意前，难道不去打听打听现在一辆摩托车得卖多少钱？不说上万，起码得七八千吧···” “你改装完了，准备卖多少钱一辆？” “你真觉得真有人会舍得花万把块钱，买了你改装的三轮摩托车，跑到汽车站、火车站去拉那每天挣个块儿八毛的活儿？” 嘶··· 老崔说的话虽然不全对，但到底是提醒我了。 虽说后世也有人开着奥迪a8，玛莎总裁跑专车，但毕竟还是少数。 事先没考虑那么多，没想到现在的摩托车竟然这么贵。 其实不光摩托车，汽车也不便宜。 这种我们国家还不能自行生产，在北方合资厂都不算多的机械工业产品，目前的价格都在天上飘着呢。 呃，这条路子走不通啊。 临走前，老崔又交代了我一句。 “回家跟你爹说一句，这两天我有点忙，过两天请他喝酒啊。” “哦···” 我随口答应了一句，也没问问为啥，垂头丧气的出了公安局。 怎么办呢？ 公安局离汽车站的距离不太远，我溜达着就到了汽车站。 一辆长途客车进了站，外边拉活儿的人像某种昆虫一样，“哄”的一声就围住了客车的车门，七嘴八舌的招揽着下来的乘客。 哎，还是收入不高啊。 我们这个小城，除了公检法单位，私人骑摩托车的都不多，让这些拉活儿的花上万块钱买三轮摩托来拉活，确实不现实了。 现在可不是二三十年后，不管高中低档，家家户户都有辆汽车。 十四亿人的大国，汽车保有量一亿，连自行车都成为了锻炼的工具。 甚至好多人家里都是两辆车，一辆油车，一辆电车，有的甚至还有第三辆车！ 我们家里就是，我自己的是一辆油车，我爹的是一辆电车··· 一辆老头乐！ 哎，老头乐？ 我好像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老头乐，老头乐，老头乐··· 几个铅酸蓄电池组成电池组，焊个车厢，配上个电机和电源控制器··· 虽然，这一套整合下来，貌似价格依旧得两三千块左右，但是起码比摩托车便宜的多啊。 而且，虽然这时候油费还不到一块钱一升，但是电费更便宜啊。 哈哈，老头乐！ 老江···不， 小江··· 哎，管他谁吧，反正我乐了！ 机动三轮不让我改，我生产电动三轮，我看你还管不管得着。 这个新东西出来，想管你都找不到法条，我先抓着机会挣笔钱再说。 我兴冲冲地跑回家里，找出来纸张，画了个简单的模型图，拿着就去找了罗宏刚。 罗宏刚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去找韩哥了，还是去找他同学了，只有罗奶奶一个人在家。 “小南啊，找刚子么，刚子还没回来呢。” “你吃饭了没有，在罗奶奶这儿吃吧···” 我这会儿兴奋的哪儿有心思吃饭，跟罗奶奶打了个招呼，转身出了罗宏刚家。 但罗宏刚没回来，我确实也没有地方去，又不想回家里干等。在院子里转悠了两圈··· 得，去我妈那儿弄碗凉皮吃吧，就算现在不饿，一会儿也得饿了。 走街串巷钻胡同··· 哎，前边六七个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 直到走近了，才发现是几个小流氓在勒索两个比我稍大点的孩子，领头的赫然就是封三儿。 这个记忆中的小流氓，脸上坑坑洼洼，一脸青春痘来过的痕迹。 嘴唇边上一圈淡淡的绒毛，鼻头上面全是黑头，顶着一双肿泡眼，头上顶着一头烫过的卷毛。 穿着一件引着大花的短袖衬衫，却只系了两颗纽扣，还是最下面的两颗，露出了大片的胸膛。 封三儿嘴里咬着一根抽到一半的烟头，飘起的烟雾熏到了眼睛，听到从后面传来的声音，这家伙眯着一只眼睛扭过头来。 卧槽，他看见我了··· 上辈子，因为罗宏刚的原因，我倒是没有被封三勒索过，但是耳朵里听到的他们的“事迹”不少。 根据班上有幸被他们抓到过的同学介绍经验，如果他们没看到你，你赶快转身就跑，那是最好的结果，算是逃过一劫了。 但如果你被他们看到了还跑，那你就算是倒了大霉！ 你要是没跑掉，估计会被踹上两脚，挨上几巴掌，然后把你兜里的钱全部搜刮干净。 但你如果跑掉了，可千万别高兴的太早··· 他们会在你经常出现的地方等着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专门等着你，你照样得挨打，而且不被搜刮十几块钱决不罢休。 除非你从此消失，让他们一直都摸不到，最后有一天彻底把你忘掉。 “站住，别跑···” “哈哈，让我想想，这是谁家的大少爷来着。” 封三儿嘴里叼着根烟，敞着外八字步，挤眉弄眼的走了过来。 这家伙这样子···，这是被谁给搞了么，怎么走路时这个姿势？ 我只是认识封三儿，除了听说过一些他的“光辉事迹”外，其他的真算不上熟悉。 看着这家伙如蛤蟆一样踱步过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腹诽。 说时迟，那时快，封三儿没几步就走到了我的跟前，围着我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你就是针织厂江厂长家里的小孩儿吧？” 他么的，这个杂碎还真知道我。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我爹给连累的。 毕竟这一年多来，针织厂和木器厂，两个县属集体企业，竟然在卫南县扛起了企业经营的龙头，把一众省属，市属企业的脸打得啪啪的。 我爹在春节前的时候，还被评选成为了工业局的优秀干部，“先进企业领导”。 刘叔叔说如果针织厂还依旧保持着现在势头，等换届的时候，我爹一个省人大代表是跑不了的。 可惜，不管是未来的省人大代表，还是现在先进企业领导，都吓唬不了准备抢我钱的小流氓。 “是我！” 认都认出来，还不如老老实实配合，省的一会儿不但钱被抢走，人还得挨打。 “我就知道是你。” “江少爷，听说针织厂现在工资都开的特别高，一个月得四五百，你爹是厂长，起码得开两千吧？” “我···，我不知道···” 全特么扯淡。 针织厂哪儿一个月能开四五百？ 我爹是厂长，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也差不多就三百块钱，普通的工人一个月能拿两百四十块钱就是干的好的了。 不过这话跟封三儿这流氓没办法说，装小孩儿躲过去就完了。 “不知道？” 封三看着虽然个子只比他低了大半头，但还是一脸稚嫩，瘦胳膊瘦腿儿，怎么看怎么还是小孩儿的我，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 “小朋友，你得关心你爹啊，连他的工资开多少都不清楚，你怎么能算是合格的儿子呢···”， 第91章 借你五百块钱 “小朋友，你得关心你爹啊，连他的工资开多少都不清楚，你怎么能算是合格的儿子呢···” “···” 听了封三儿装模作样的话，我差点一口鲜血喷他脸上。 你他么一个小流氓，还教育我怎么做合格的儿子？ 你他么自己是合格的儿子么？ 你知道你自己的爹一个月开多少么？ 哦，你知道你爹开多少也没用，因为你爹从来不往家里拿钱。 封三儿的爹据说也是个二流子，酒混子。 虽说不知道在县里哪个局上班，但是每月的工资根本就拿不到家里，一发到手就被堵住单位大门的债主给拿走了。 见我不说话，封三也不以为意。 小孩子这个样子他见多了。 大部分被他们抓住的小孩子，要么当场吓哭，要么吓得说不出话来。 “别害怕啊，我封三儿还是很讲江湖道义的，从来不恃强凌弱。” 这哥们也不知道是听过评书，还是看过小说，竟然还记住了“恃强凌弱”这个词儿。 不过，你是不是对恃强凌弱这个词儿的意思理解的有偏差。 要不，咱们把那边那俩你们刚刚才欺负过的小孩儿叫过来问问？ 这时，封三儿的三个同伙儿把那两个小孩儿搜刮干净之后，又打了人家两巴掌，把人赶跑之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三哥，都摸过了，就这么多···”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张开了手掌，上面有一张五元，一张一元，还有两枚硬币。 “嗯，不少。那俩小子还说没钱，一看就不是好孩子，不诚实！” 封三拿起那几块钱揣进了裤兜，又看向我。 “小子，你可别学那两个坏孩子···” “上学的时候，老师第一堂课就教导我们要诚实，说谎要变长鼻子的。” 卧槽，这大哥是玩真的，还是故意来逗我的？ 你他么是个小流氓啊，怎么搞得跟电影里香江道上那些大哥一样，说话阴阴阳阳的。 这时，另外两个家伙中的一个，似乎也认出了我的身份，蹿到封三儿的身后，趴在他耳朵边儿上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封三儿一边儿听，一边儿点头，听到最后，这小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没想到啊···” 这家伙走到我身边，伸出手揽住了我的肩膀，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我身上。 “没想到江少爷不但是江厂长的公子，还是三姐凉皮店的少东家。” “怎么样，江少爷，能不能借我们兄弟俩钱花花？” 我是真的觉得，这家伙弄不好还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 你听听这话说的，“少爷”、“公子”、“恃强凌弱”这些词儿，一般的小流氓都说不出口，更别说“少东家”这个称谓。 这他么要不是听过几回《白毛女》，哪个小流氓能记住这词儿。 不过装的再文明，最后抢劫犯的嘴脸还是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我赶忙摸了摸口袋，摸出来了两张两元的纸币。 随着我爹工资奖金的丰厚，我的零花钱也宽裕了起来。 所以即使罗宏刚那边的火锅店自从成立之后还没分过钱，但我的手边也不缺钱花。 更何况去京城了之后，梅阿姨也塞给我好几张百元大钞。 但我在卫南一个人上街的时候，身上一般不装太多钱，防得就是被他们这些小流氓看见了。 万一身上没钱，被人踹上两脚肉疼。 可装的太多被抢走了，更肉疼。 “四块？” “江少爷，我刚刚说过做人要诚实，你这拿出来的钱，可跟你的身份不符啊。” “可是，我···，我真的没有钱了啊，不信你们搜。” 四块钱应付小流氓的搜刮， 足够了。 但是没想到今天这几个人把我认出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解决。 听我说让他们搜，几个人互相着对视了一眼。 “江少爷，我们是文明的，这是你自己让我们搜的···” 卧槽，你算是把又当又立诠释到位了。 封三儿一摆手，两个小弟围了上来，在我全身上下的兜里，衣领子下，皮带缝里，全都搜了一遍。 甚至让我解开皮带脱下裤子，看了看内裤是不是带小兜的那种。 如果我穿的不是拖鞋，估计还得把鞋脱了让他们看看。 还好这是夏天，这要是冬天，他们估计得把我扒光了看看才行。 当街脱裤子···，我两辈子都没受过这种侮辱。 如果眼光能杀人，罗宏刚那两个小弟早就被我捅出无数个窟窿了。 见到确实没搜出更多的钱，封三眼珠子一转，又上前来搂住了我的肩膀。 “江少爷，你是个诚实的人，我很喜欢。不过么···” “哥们儿最近遇到了点事情，想跟你借一百···，两百···” “五百！想跟你借五百块钱。” 封三嘴里的数字变换了几次，估计是一再的在心里面把我这个“江少爷”的身份掂量了又掂量。 “明天，你要是能带着五百块钱过来‘借’给我，你以后就是我封三儿最好的朋友。这卫南城里，无论遇到了什么事儿，只要你说出口，我都能帮你办到！” “可是如果你不准备借给我这五百块，那咱们的朋友，可就做不成喽···” 这一刻，封三儿原本一直貌似和蔼的笑容变了味道，嘴角抽了。虽然依旧是皮笑肉不笑，但却露出了丝丝阴冷。 他以为我没发现，却不知道我一直注意着他，他狰狞的表情全被我眼角的余光收在眼底。 “行，好···” 好看不吃眼前亏，我赶快唯唯诺诺的点头应下，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再说。 大不了让韩哥跟着我几天，然后等上学了，再找人接送我上学放学。 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跑到学校里面勒索我。 “哎，江少爷···” 我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封三儿又从后面喊了我一声。 “我找你借钱的事儿，你可别告诉江厂长和你妈哦···” ··· 坐在凉皮店的桌子上，我一口一口的吃着我妈端过来的凉皮，却完全没注意到凉皮根本没有拌开。 还是我妈发现了异常，拍了我一下，抢过我的筷子，帮我把凉皮拌开之后又递给我。 “想什么的，魂儿掉了？” “哦，没···，没什么，刚子哥害怕罗奶奶年龄大了，说想留在卫南，我看看能不能给他再出个主意干点啥。” “嗨，要不是我们把这个店用了，他直接回来还开他的烧烤就行了。 “那你好好给他想一个，要是缺本钱的话，他脸皮儿薄，你可别跟你妈不好意思。” 我妈就是这样。 一方面确实占了罗宏刚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 另一方面，这俩月开凉皮儿店，虽然不像罗宏刚当初卖烧烤卖火锅利润那么大，但起码她和桂芹和湘兰阿姨三个，收入不比原来在厂里的工资低。 要不是时间还短，投入的本钱还没全回来，我妈说不定把那句“要是缺本钱的话”，直接就咽在肚子里了。 第92章 唐磊的故事 罗宏刚带着韩哥找到了我。 “小南，我们俩刚刚去你家里，看你锁着门，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嗯，大夏天，我也不想做饭了，就来我妈这里吃一口。” 至于我爹回家后有没有饭吃··· 呵呵，他那么大人，总不会饿着。 “你们俩吃了没，也来碗凉皮？” “好···” 吃完凉皮，我们仨搭着店里面依旧是免费的酸梅汤，说起了事情。 罗宏刚找韩哥聊了。 韩哥表示如果罗宏刚不去京城，那他也不准备去了。 我本身还觉得奇怪。 京城火锅店里面的工作，韩哥的职位不算低，工资当然更不错。 不算奖金的话，我爹的工资都没他高。 但聊着聊着，算是把握住了韩哥的些许心态，也让我对韩哥这个人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本身韩哥跟着罗宏刚去了京城，他就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跟小红姐不一样。 在这边儿的时候，他就是个厨子， 可到了那边，他竟然一跃成了管理层。 虽然小红姐也算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可领班再好听，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服务员。 平时指挥人干活的时候是挺多，但是自己也得干才行。 而且现在的人都朴实，对自己要求都严格，领班干的活比普通服务员还要多。 可他不一样。 京城的火锅店开了，他就被任命成了厨师长。 虽然店里面有三个厨师长。 但真论起来经验，他这个部队厨师班出身的厨子，跟另外两个据说是国宴厨师弟子的厨师长比起来，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哪怕店里面是卖火锅和烤串的。 抛开我提供出来的火锅蘸料，火锅底料和烧烤佐料，他啥都不是。 他知道这是罗宏刚给自己争取来的，而且人家也是看在自己是老员工的份上， 才给的一个奖励性的职位。 但罗宏刚为什么给自己争取，不就是因为自己是江厂长介绍来的么？ 江厂长又为什么会介绍自己过来，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堂叔是针织厂的会计，江厂长看在自己堂叔的面子上么？ 自己如果真的像这样不怎么干活，却拿着一份管理层的工资，时间短了还好，时间长了，难免下面有人说三道四。 到时候不但罗宏刚，自己的堂叔，江厂长···，一票人都跟着难做。 刚好罗宏刚来找他，说自己不想回京城了，韩哥听了竟然心头一阵喜悦。 本来这个事儿他还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好了，一下子全解决了。 跟罗宏刚在一起时间长了，又跟着去京城走了一圈，韩哥隐隐约约知道了围绕在我身边的一些事情。 木器厂忽然间活了，是因为我出的主意。 针织厂火了，也是我的主意。 现在在大城市宣传的如火如荼，张兰兰给做形象代言的蓓蓓嘉身姿矫正带，还是我的主意。 罗宏刚这个烧烤店是我们仨靠着三块六买的三个大西瓜做起来的。 梅阿姨在京城里开的那个，手下有好多大明星的经纪公司，背后模模糊糊竟然也有我的影子。 韩哥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看我如何对待赵慧娟，他就知道我对身边人的态度，故而他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 虽然挤不进我身边的第一层，但只要跟紧了罗宏刚，第二层就有他的一个位置··· 当然，后面这些，是在很久之后，我跟韩哥一起喝酒喝多了时，韩哥不经意间说出来的。 此时的韩哥，依旧是原来我们认识他的样子，解释完自己也不想去京城的原因后，又闭上嘴不怎么说话了。 我拿出下午自己在家里画的电动三轮结构图，摊在桌子上给两个人看。 “拆摩托车组装三轮，我想的简单了，现在摩托车太贵。” “不过我又有了个别的主意。” “你们看，这是我下午画的草图···” 我画的不算太复杂，罗宏刚和韩哥两个也不是笨人，稍微一解释，两个人就明白了我的草图的原理。 “这东西，就是一个电助力的三轮自行车，所以咱们得找懂电机、电瓶、电控开关的人来，才能把这事儿干成。” “如果可以的话，懂机械、轴承的人，也最好要有。” “其他的切割，电焊之类的活，罗老大你干不好，我妈也能指导指导。” 没错，我的母亲，林爱华同志，在皮革厂里面干的工种，竟然是很多男人都干不好的车工和焊工，妥妥的技术工种。 “嗯，我有个战友，就是旁边原水县的。原来他在侦察连，后来犯了错误，被下放到了汽车连，在那儿学会了修汽车，他行不行？” 韩哥小心的问道。 会修汽车？ 这可是技术型人才啊，别问行不行，赶快让他来。 不过，这哥们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误，怎么会从侦察连给弄到汽车连？ 汽车连，貌似也不算是下放吧？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韩哥踌躇了一下，缓缓解释了原因。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部队里面也搞老乡会，转业回家后这些战友们会一直有联系，关系也特别好。 韩哥和这个叫唐磊的哥们儿就是这样。 这个叫唐磊的哥们儿，当时是韩哥部队里侦察连的尖子，俗称兵王的那种。 后来全团开赴南疆前线，唐磊负了伤，在前线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月，跟里面的一个护士对上眼睛了。 按照韩哥的说法，两个人有没有干柴烈火不知道，但肯定是互诉衷肠私定终身了。 这事儿本来谁也不知道，部队从前线撤下来后，两个人一直是书信联系，就等将来转业了准备结婚了。 但有一段时间唐磊一直没有收到信件，自己写信过去也收不到任何的回信，唐磊的心里就慌了。 托关系，找老乡，老乡找老乡，老乡再找老乡··· 最后终于消息反馈回来，却是猴子摸到了那个医院，整个医院的人，连医护人员带伤员，全都没了。 部队为了降低影响，只是在前线参战部队内部做了通报。 唐磊得到消息后，找到韩哥搞了两瓶酒喝的大醉，被关了七天禁闭，出来后就写申请要求再上南疆战场。 团首长知道这事儿，怕他不想活着回来，直接驳回了。 但这家伙驳回一次，申请一次，驳回一次，申请一次···，最后直接跑到师部堵住了师长，于是终于二次踏上了那片战场。 重回战场的唐磊仿佛放归大海的蛟龙，竟然基本上没有再受过伤，所有交给他的任务也都漂漂亮亮的完成。 除了一种，就是抓“舌头”的任务！ 唐磊的手下，没有活口。 不管是他单人的任务，还是战斗小组甚至侦察班，侦察排的任务··· 直到有一次，他把对方普通的村民也送走了，终于惹下了了大祸。 据说本来要上军事法庭，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上，只是背着处分被打回了原部队。 像他这种背着处分的，转业后肯定是没有工作安排的。 团长爱惜他的人才，硬是把他按在汽车连里多学了一年多，算是掌握了一门手艺，这才安排了他转业。 韩哥说完，我跟罗宏刚都是久久的没有说话。 《血染的风采》还有人在唱呢··· 第93章 连吃带拿 “韩哥，你这个战友，他现在···，结婚了么？” 良久，我才开口问道。 “他背了处分，比我早回来一年，回来后我曾经去看过他，还没有对象，他比我还大着俩月呢。” 韩哥二十七快二十八了，本来也没对象。 个头不算高，也没有工作，嘴也不算甜，虽然在部队待了几年，却在成亲这件事儿上没拣着什么便宜。 还是跟罗宏刚一起后，眼看着能挣钱了，说亲的人就多了，这才定下来一个，说是翻过来年儿就要结婚了。 这个唐磊比韩哥还大两岁，又会一手修汽车的手艺，虽然没有工作，但是真把手艺亮出来，肯定是要比韩哥强的。 可他竟然还没结婚，再一结合他因为什么背的处分，那什么原因就呼之欲出了。 “那他现在在干嘛？嗯···，我是说，他找着工作了么？” “没有，一直在家种地呢，得闲了帮大队修修拖拉机···” 啥都别说了，这种人就算弄过来啥都不干，我觉得我也得把他养着。 “韩哥，你去找找他吧，问他愿意不愿意来···” “好！” 见我答应了，韩哥很高兴，猛抽了两口烟。 “只是，生产这个电动三轮车，前期的投入得不少钱吧···” 说完唐磊的事儿，又说回电动三轮儿，罗宏刚有点迟疑。 “估计得不少，不过我们发展到现在，不能总是用我们自己的资金，应该学会借鸡生蛋了···” 真要开个组装电动三轮车的铺子，或者叫作坊，也不是几千块钱就能搞定的。 刚开始决定要搞这个时，我就知道这一点，也基本上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那就是，拿我和罗宏刚在京城火锅店的股份，或者我在星辰经纪的股份作抵押，向银行，要么向夏至借钱。 这两个公司虽然现在都尚处于发展的阶段，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们将来的价值，估计借出来一二十万的资金还是问题不大的。 我又不是要开个厂子，只是个作坊，总共弄上五六个人，一天组装两三台电动三轮，还是问题不大的。 等到几个人上手熟练了，市场也铺垫好了，再考虑建厂什么的就行了。 “哦，对了，今天下午我在来这边儿的路上，碰见封三儿了···” “什么？” “他有没有欺负你？” 罗宏刚惊呼一声，紧张的问道。 显然，对封三儿的一些所作所为，他是心知肚明的，甚至在之前勒索初中生、小学生的那些人里，估计也有他的身影出现过。 只不过干了两年餐饮，见识多了社会上的事情，再加上到京城和魔都转了一圈，开拓了眼界，罗宏刚早已经看不上封三儿之类的人了。 只不过听到我跟封三儿遭遇，虽然此刻我已经全须全尾的坐在他的面前，他依旧有些紧张而已。 “嗯···，给了他四块钱。” “他···，没有动你吧？” 罗宏刚一边儿说，一边拉我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确认我身上没什么伤痕，也不见衣服上有什么污渍破损的，才点了点头。 “我明天去找他，让他以后离你远点。” “哎，不用，几块钱而已，咱们现在不缺这些，给他就行了，你去了再跟他起什么冲突···” “再说，你都两年没跟他来往了吧？” 我急忙拦下罗宏刚。 封三儿那个人，从后来我了解到的情况看，肯定是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兄弟之情的。 再说罗宏刚当初也没跟他多长时间。 这都过去两年了，昔日的小弟找他说点儿事，要是顺手的话，可能办了也就办了。 可我这样子的，很明显是不可能放过的。 “也···，也不能说···，两年没来往。” 原本只是我一句随口的话，没想到说完之后罗宏刚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说话也开始犹豫了。 这是有我不知道的情况啊。 “怎么，咱们开始开店了你跟他还有来往？” 当初卖西瓜，卖雪花酪，基本上都是我、兰兰姐还有罗宏刚我们三个在一起，这一段儿肯定是没有封三儿出现的。 如果罗宏刚跟封三还有来往，那就只能是烧烤店开了之后。 “哦，嗯···，烧烤店···，开···，开了之后，他来店里···，来店里吃过，几次烤肉。” 这句话没等他说完，我就知道有问题，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清楚，说的时候还不敢抬头看我。 “只吃了几次烤肉？” “嗯，就是吃了几次烤肉。” “没结账？” “对，没结账。”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看着韩哥在一旁很明显带着一丝愤懑，又有些犹豫的表情，我在怎么会不知道罗宏刚肯定有什么瞒着我。 “韩哥，你来说，还有什么？” 两年来，我虽然不经常在店里面出现，但不管是韩哥还是小红，都知道我才是罗宏刚的主心骨。 而且我虽然对他们的生意平时不怎么过问，但每月他们关起门开总结会的时候，我都是会在场点评的。 所以我一把脸拉下来，韩哥看了眼罗宏刚，便如同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 其实也能想到，封三儿发现了昔日小弟转行开起了烤肉店，味道还不错，怎么会不经常的来吃上几次？ 饭都吃了，酒也喝了，临走时顺便从柜台抽屉里抽几张票子，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 只不过，这个流氓确实没什么素质，来的次数有点太勤了，韩哥说一两个礼拜就会来上一次。 “他从咱们这儿一共吃了多少钱，一共拿了多少钱，你们有统计么？” “吃的饭没统计。但每次他们来的人都不少，一次最少吃十几块钱的。两年差不多来了二十多次。” “从账上拿的钱倒是有统计，一共拿了九百七十多块钱，这还是咱们账上只留当天的营业款，其他的转天都存银行的原因，不然···” 很好。 封三儿，你成功的激起了我的愤怒了。 熟人来吃顿饭，罗宏刚免单当然没什么问题，我还带着宋小乐等人来吃过两次呢。 但每月都来吃，还连吃带拿，这吃相就不能仅仅用“难看”来形容了。 前世我跟这个流氓接触不多，也没受他欺负过，对封三儿的观感还只是如同路人一般。 但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以及刚刚所听到的，已经让我的心里厌恶和烦躁到达了极点。 后来我再回忆起这段时，我觉得是冥冥中有种神秘的力量，在引导着我，驱使着我，让我把这个流氓从我的道路旁边驱赶开··· 第94章 苗小六的水壶 我没有告诉罗宏刚和韩哥，封三找我要五百块钱的事情。 也没有告诉他们，我准备动手对付封三儿了。 这种事儿只有我一个人清楚就可以了。 “罗老大，明天我找我妈拿三千块钱给你，你抽空汇给二姐。” “你要是留在卫南不去京城，以后就没有工资了。” “咱们这个电动三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钱，二姐那边儿钱不能断···” “不用，小南，我有钱，慧娟那边钱我能给···” 见我说起二姐，罗宏刚赶忙要推辞，却被我给制止。 “你别跟我争了，罗奶奶年龄大了，你得留点钱在身边，这笔钱就算你个人借给我的，将来挣钱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就这么说定了。” 临走的时候，我又交代韩哥，赶快去找他那个战友唐磊，如果他愿意，就让他赶快过来。 92年越来越近，很多事情不能耽误。 回到家里，我爹果然还没吃饭，坐在电视前边一边儿摇着蒲扇，一边儿眼巴巴的看着我俩进门。 我妈把用饭盒带回家的一份凉皮“哐”的撂在桌上。 “没吃饭就不能拐个弯儿去店里？” “没吃饭就不能顺便在外边买个火烧，回家冲个鸡蛋水喝？” “非得饿着肚子把肠胃给弄坏了？到时候还得我伺候你们爷儿俩！” 我一听话音儿，怎么说着说着又把我给带上了···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尿遁去也。 在厕所门口跟苗蕾走了个头顶头。 看到我露面，苗蕾似乎有些惊喜。 “江小南，你回来了？” “听说你暑假去京城了，京城好玩么？” “你去天安门了么，去故宫了么？还有长城，还有颐和园，十三陵···” 这丫头好像一口气把她知道的京城景点全背了出来。 拜托，我是去京城视察工作去的，哪儿有空去看什么长城颐和园？ 再说，十三陵有什么可看的？ 去看看人家老朱家的祖坟修的比我们家的好？ “那什么，苗蕾，我快憋不住了···” “啊呀···，哦，对不起对不起。” 厕所门口昏黄的灯光下，苗蕾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忙闪开了身体。 我冲进厕所，对着小便池痛痛快快的放了放水。 凉皮店里的酸梅汤就是好喝，不知不觉的就多喝了两杯，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方子，真厉害！ 抖擞抖擞，系上腰带，我出了厕所。 咦，苗蕾这小娘们儿怎么还没走？ “江小南，你去京城，见到梅阿姨和张兰兰了么？” 就跟我不叫苗蕾“六姐”一样，苗蕾称呼张兰兰也是直呼其名，顶多省略掉姓。 “见到了，怎么了？” “张兰兰她···，现在好看么？个子高了么？” 嗯？她春节不是回来了么？难道没去你家里拜年？ 哦，对了，兰兰姐就回来住了一天，第二天就跟梅阿姨去她姥姥家了。 虽然我们俩还是见了好几面，但是院儿里她就没怎么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梅阿姨和张伯伯的事儿。 看梅阿姨春节时的样子，肯定是要跟张伯伯离婚的，就是不知道事情办完了没有。 不知怎的，我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一丝快意。 “哎，问你话呢，楞什么神儿啊？” 见我不说话，苗蕾上前来推了推我。 “啊？我没见到兰兰姐，她在外边拍戏呢···” “嗯？你刚刚不是说见到她了么？” “我是说，我见到梅阿姨了···” 不知怎的，我下意识的就对苗蕾隐瞒了我见到兰兰姐的信息，至于结伴去上海的事情那更是提都不会提。 嗯，明天见了罗宏刚，也得提醒他一句，别给我说漏了。 “哦···” 听苗蕾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失望，但是翘起来的嘴角是什么意思？ “对了，你这次去京城，是带着我给你的水壶去的么？” “前几天我去你家，都没看到那个水壶？” 嗯？水壶？什么水壶？ 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水壶？ 你会有这么好心送给我礼物？ 从小到大，你送我最多的就是我爸的皮带和我妈的鞋底子吧？ 见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苗蕾提醒我。 “就是那个粉色的，上面画的有米妮的水壶！” 卧槽，她说的是运动会上那个水壶！ 那个水壶那天拿回来就被我送给兰兰姐了，我说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说的是那个水壶啊，那个水壶我送人了。” 我随口答道。 “送人了？” “江小南，你怎么拿我送你的东西送人？” “你送给谁了？” 听到我把水壶送人，苗蕾像是被我踩着了尾巴一样，勃然变色。 哎呦，怎么个意思？ “苗小六，那个水壶是你送我的么？” “你拍着自己的良心想想，那是你‘卖’给我的吧！” 时隔多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竟然想起了我们装模作样刚刚结拜时的绰号，还语带讽刺的把它喊了出来。 “再说，就算是你送给我的，那它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我想送给谁就送给谁，你管得着么？” “你···” 苗蕾被我气的满脸通红，已经小有规模的胸脯一起一伏，但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来反驳我的话。 “没事儿了么？没事儿我走了啊，今天好累，我要回家睡觉觉喽···” 说完，我也不等苗蕾说话，转身就走。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跟苗蕾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不对付。 在我上一世的记忆当中，似乎我对她其实是并没有什么反感的··· 我对任何漂亮小姑娘都没有什么反感。 但是印象里，苗蕾总是在任何的，能够把我们俩摆在一起的事情上，统统都在跟我对着干。 比如，在学校团结大部分女生，不跟我一起玩儿。不是不跟男生玩，是不跟我玩！！！ 再比如：我去护城河边儿玩，如果不小心被苗蕾知道，晚上大概率会吃一顿鞋底子炒肉。 还比如：我贪玩晚上忘了写作业，老师让互相检查的时候，苗蕾几乎在老师刚说完就把手举起来了··· 所以，她能够在我们小学四五年级之后，上大学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给我留下了一个十分恶劣的印象，我认为，责任应该主要在苗方！！ 第95章 一个梦 回到家里，老江夫妇两人果然一团和气。 老江就着就着小饭桌吃凉皮，而在一旁给他扇蒲扇的人竟然已经变成了老林同志。 “爸，你当年的函授是怎么上的？” “嗯？” 听我问起他当年上函授大学的事情，老江同志摸不着头脑，饭也不吃了，转过来头看着我，听我继续解释。 “哦，是罗宏刚···” “这次去京城，他可能受什么刺激了，也想上大学学点东西，但是又知道肯定考不上，所以托我问问你···” “哦，是刚子啊。” 听我说罗宏刚想上函授，老江同志点了点头，回过了头，一边吃一边儿跟我说了起来。 “函授大学也需要参加成人高考，不过成人高考的内容都比较简单，刚子还年轻，努力一把应该问题不大。” “今年的话，人家可能都已经报过名了。不过就算还没截止报名，刚子没复习，估计也够呛。” “你跟刚子说说，今年好好复习复习，明年肯定能考上。” “成人高考？” 我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 毕竟前世我是走的正规的途径，根本没关注过成人高考的事情。 听我爹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明天抽空可以去教育局找找刘老师，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教育局了。 “哦，对了，妈，明天你给我取三千块钱吧。”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虽然家里的经济状况宽裕了，我妈每月给我的零花钱也比之前大大的提升。但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要不到是轻的，弄不好还会被“三姐”耳提面命一个小时。 “是这么回事儿···” 我把二姐上大学前，找罗宏刚借钱，罗宏刚最后决定怎么借给她，现在又因为不再去京城，可能会影响到每月给二姐的钱，所以才找我们借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儿，爱华，明天你给小南取了吧。” 我爹听完，首先旗帜鲜明的表示了支持，随后才转过头疑惑地问我。 “你说你们想组装电动三轮车？” “对。” “什么样的电动三轮车？” 我没想到我爹会对我们的电动三轮车感兴趣，忙从屋里的学习桌上拿出来笔和纸，在纸上给我爹画了个草图。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在人力三轮车上加一个助力电机，然后蓄电池提供动力。” “等慢慢的挣到钱了，也有合适的人才了，我们肯定会想办法开发自己的电动三轮车，到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再将来，说不定我们还会研发我们自己的大马力摩托化三轮，甚至有一天研制汽车也说不定。” “看把你能的，你最好把火箭也研究了···” 我爹还没说话，我妈在旁边看不得我嘚瑟，已经开始出言打击了。 我爹看了我的图纸，点了点头，把饭盒拿到厨房刷了，出来点了根烟，又开始看电视了。 唉，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老江同志要么会提点意见或建议，要么会支援点初创资金呢，谁知道听我说完，一句话不说就完了。 我就好像用尽全力打出了一拳，却只是打在空气里面，把自己弄得十分的难受。 你说你介绍个人过来也算啊··· 第二天一早，老江同志上班，老林同志去店里蒸当天要卖的凉皮。 只有我，在仅剩一个礼拜欢愉时光的暑假早晨，什么都没有盖，只穿着一条小内裤，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还在呼呼大睡。 梦里，我和兰兰姐正在一个古堡的草坪上举行婚礼。 她穿着一套洁白的婚纱，戴着长长的手套，挽着张伯伯的手，从远方款款走来。 我穿着一身燕尾服，站在主持人的身边，温柔的注视着还带着头纱的兰兰姐。 台下亲友团，左边全都是国内工商企业界的青年翘楚，右边赫然是国内文艺界顶尖的一流大咖。 而我身边这个穿着西装正在喋喋不休的家伙，竟然也是春晚主持天团里的常客，就是个子比我低了好多。 兰兰姐沿着地毯，终于就要走到舞台的旁边，我忙上前两步，正要从张伯伯的手中接过兰兰姐的纤纤素手··· 忽然，一个穿着中式凤冠霞帔，同样锦帕罩头的女孩儿从天而降，唰的一下自己扯掉了锦帕，指着我的鼻子大声指责起来。 “你不是说过，长大了要娶我做老婆么，为什么你要对我撒谎？” 卧槽，为什么这个凤冠霞帔的女孩儿是长大后的苗蕾？ 我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全是汗珠。 正准备起床打点水洗脸穿衣服··· 外面“呯”的一声，屋门被推开。 “江小南，你在哪儿，你给我出来···” “呯”的又一声，我住的卧室门也被推开，苗蕾瞪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闯了进来。 “啊···” “江小南，你又耍流氓！” 本来经历了睡梦中的事情，猛一看见苗蕾，我还觉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可她这一嗓子又把我的气儿勾起来了。 明明是你闯进来占我的便宜，怎么倒打一耙说我耍流氓。 信不信我一生气，让你看的比兰兰姐看的还多！ “知道我耍流氓你还不赶快出去？” “你站在那儿捂着眼睛我就不耍流氓了么？哎，你手指头露那么大缝儿干嘛？” 我有确凿且有力的证据，苗蕾有灵活还无理搅三分的口舌，我们俩最终谁也没能把流氓的名号安在对方的头上。 算是打了个平手。 但我成功的把她赶出了卧室，赶快抄起旁边的七分裤穿了起来。 七分裤也是我给我爹的创意。 本来，对这种长不长，短不短的裤子，我爹是一点儿不感兴趣的。 但是基于我一贯正确的既往，我爹还是让人各种颜色和样式一共做了五千条投放入了本县和周边几个县的服装市场。 没想到一个礼拜都没到，他们厂销售科的订货电话就被打爆了。 “说吧，你这么早闯进寡人的寝宫，趁寡人衣衫不整的时候，对寡人欲行不轨，到底是何居心？” 我这一套词儿直接把苗蕾干懵，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直接啐了我一口。 “我呸···” “对你欲行不轨，你脱光了我都不带看的。” “哎，你这个小娘们儿，你可别激我，不然我让你长针眼···” “滚，你才是小娘们儿···” “我是爷们儿，不是娘们儿。” “···” 第96章 冬天卖什么 最终我们俩决定扯平。 苗蕾不再追究我看见她只穿一条小内裤的样子，顺便也不再追究我给她看我只穿一条小内裤的样子。 我这才问起她一大早就踹我家房门干嘛。 “一大早？” “你好好看看表，十点了！” “哎呀，果然是十点了，太遗憾了，又少吃了一顿美味的早餐，···” 苗蕾被我气得直翻白眼。 “我问你，你到底把我的水壶送给谁了？” “嗯？” 这丫头怎么这么执着？ 难道那个水壶有什么秘密么？ “我想不起来了。” “不想，你必须想起来！！！” 苗蕾开始不讲理了。 “你那个粉红的水壶，我根本就没办法用，拿回来我就扔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可能是我妈送人了吧。” “那你说你送人了？” “我妈送，跟我送有什么区别么？” “那你去问问，林阿姨把那个水壶送给谁了呗···” “你自己不能问么？为啥要我问？” “哎呀，我不好意思问。” “真稀奇，你好意思看我不穿衣服，问句话竟然不好意思···” “江小南，刚刚说好不提这事儿的！” “呃，骚瑞，骚瑞，我忘了，但是反正我不问。” “你不问，我这一天都跟着你！” 嗯？ 我回过头，紧紧的盯着苗蕾的眼睛。 今天我还有事儿··· 两颗如点漆般地眸子正正的跟我对视，一点也不退让。 算了，她爱跟着就跟着好了，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不理苗蕾，带好我的东西出了家门，苗蕾果然跟着我寸步不离，还伸手拽住了我的衣服。 “哎···哎···，你干嘛？” “你松开手，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哎呀你放心，我不跑，你松开吧。” 锁好门，我一溜烟奔向教育局。 苗蕾果然不再扯着我了，但是却一直一声不吭的跟在我的后面，我快她也快，我慢她也慢··· 来到教育局一问，刘文丽老师果然还在教育局里，没高升的宣传部。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把某人的内裤给弄丢了，还是觉得离那个人太近了不安全。 找到刘老师，一问成人高考的事情，刘老师笑着应承下来。给了我一张纸，上面标记着报名的应备材料。 “拿回去给你的朋友，让他把资料赶快准备一下给我拿来，报名快截止了。” “让他报完名，好好复习就行了，成人高考简单，只要有高中的水平，肯定能考上。” 呵呵，刘老师，你不知道，他就是没有高中水平啊。 不过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谢过刘老师，拿着报名材料出了教育局。 眼瞅就要中午了，早饭就没吃的我早就前心贴后心了，还是去我妈那儿混上一顿吧。 再说，下午还有件“大事儿”呢。 “喂，苗小六，我去找我妈吃饭，你还跟着我么？” “我说过了，今天一天都跟着你！” 槽···，我怎么总觉得这丫头是想蹭我一顿饭来着··· 我妈看到苗蕾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毕竟这丫头充当了我妈好几年拴狗绳的角色，而被拴的那个，自然是我··· 于是当天的中午饭，我就是一碗普通的凉皮，而苗蕾的碗里却比我多了一个煎蛋。 哎，估计家里真有条狗的话，我也会排在狗的后面。 吃饭的时候，苗蕾鬼鬼祟祟的，朝着我又挤眼又努嘴。 我装作看不懂她的意思，嗯嗯啊啊的就是不上道，气的苗蕾看我的眼睛恶狠狠地。 在凉皮店里吃完午饭，我妈把我叫到后厨，把上午取回来的三千块钱用牛皮纸信封包好，递给了我。 “小南，这钱你拿好啊，一会儿回家赶快给刚子送过去，千万别在路上拐弯···” “好的，妈，不过现在外边儿太热，我再喝两杯酸梅汤，等会儿再回去。” 这大中午头，封三儿就算再缺钱，也没有勤劳到顶着太阳在外边儿截道儿的地步，等到四点多了再回去吧。 过了中午饭点儿，凉皮店里的人渐渐吃完走光，桂芹阿姨在后厨看着火上蒸着的凉皮，我妈和湘兰阿姨一人一个大盆子，端出来在外边一边儿揉面，一边儿跟我说着话。 “小南啊，你有十五了吧？” “哪儿啊，湘兰阿姨，我才上初一，十三，翻过年才十四。” “十三啊，那没错，虚岁十五，再过两年就能娶媳妇儿了。” 虚两岁啊···，呃，又被调笑了。 湘兰阿姨凑到我妈的耳朵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边说还一边用嘴努了努我和苗蕾。 我妈笑着回了她一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但我估计肯定是跟苗蕾有关。 哎，就知道让这丫头跟着，难免会惹出来点麻烦。 “妈，过了国庆节，吃凉皮的人就少了，你们想好了冬天卖啥了没有？” 当初决定卖凉皮儿的时候，我就提醒过我妈，凉皮这东西是个消夏的食品，冬天的话，凉拌或者爆炒也不是不能卖，但是肯定没有夏天卖得好。 所以得提前想好冬天卖啥。 “哎呀，还没想好呢，儿子，你有啥主意没？” 一说起这个，我妈就愁眉苦脸。 “我跟你桂芹阿姨和湘兰阿姨商量了，可是我们仨都只是会做点家常便饭。” “要是再卖别的，不管是啥，都得再找个厨子。” “可这个小店儿，养活我们仨人正好，再来个厨子的话···” 湘兰阿姨也在一旁接口道。 “再来个厨子，肯定得给人家开个高工资才行，我们这个小店儿，一天得卖多少钱，才能给人家开得起啊。” 这还真是。 原来罗宏刚和韩哥小红在的时候，主要是烤肉和火锅的利润比较高。 而且喝酒的人，不管吃完吃不完，基本上都是先哐哐摆上一大桌再说。 但卖凉皮可一碗就是一碗，就算浪费，也顶多就是浪费半碗而已。 让她们卖什么，能在冬天把这个店给撑起来呢？ 我托着腮帮子，搜肠刮肚的在心里面想着后世那些烹饪简单，价格也不算高，在卫南这边儿还能接受的美食。 羊肉汤？ 鸡汤面条？ 不行，卫南卖这个的太多了。 卤煮火烧？ 这边儿没吃这个的习惯，前景如何还真不好说。 而且这东西吃起来香，处理起来还真比较麻烦，我可不想我妈弄这个。 牛肉丸子汤？ 这东西跟羊肉汤，牛肉汤差不多，想要卖的好吃了，那需要的工序也不少，而且配合着吃的东西也十好几样。 真要卖这个，还是得添人。 哎，一时之间，我竟然也没有了主意。 第97章 苗蕾的刚 在我妈这里待到了三点多将近四点，我觉得封三儿他们应该出来干活了，便准备离开凉皮店。 苗蕾看到我准备走，急忙站起身来，一边用身体阻挡我往外走，一边忙不迭的拿眼神示意我。 我妈看见我要走，也走了过来。 “小南，这会儿正热着呢，着什么急。” “哦，我跟刚子哥约的是这会儿，他晚上还有事儿。”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推开苗蕾，抬步就走。 苗蕾见我就是不问，自己却又不好意思，只能跺了下脚，跟着我从店里面出来。 嘿嘿，这丫头这么执着这个水壶，估计这水壶真的有什么秘密。 我忽然间好奇心大起。 问题是现在这水壶在兰兰姐手里，我怎么才能把水壶要回来研究研究呢，却又不引起兰兰姐的怀疑呢？ 那个丫头当初可是叮嘱过我，让我跟苗蕾少接触呢。 哎，到时候再说吧··· 我在前边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苗蕾在后面嘀嘀咕咕的诅咒着我。 如果她的诅咒算数的话，估计我已经死八回了。 左转，过马路，前行一段，转入小胡同。 哎，封三儿他们果然已经来了，还偷偷摸摸的躲在谁家的门洞下面，我一眼就已经看见了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 不过，配合一下，就当没看到好了，继续往前走。 苗蕾还在背后咒我，走完这条胡同，我估计我又得多死两回。 不过，苗蕾已经没机会了。 刚刚走过胡同的中间，封三带着昨天的三个小流氓一下子从门洞里跳了出来。 “哈哈哈···” “江少爷，你来的有点晚了啊。” “啊···” 苗蕾一直紧紧地跟在我后面，没留意两边的门洞，封三他们忽然间跳出来的动作吓了她一跳，大喊一声冲上来躲在我身后，抱住了我的胳膊。 封三儿没理会苗蕾的动作，跟几个小流氓围上来，继续说道。 “我们哥几个在这里等的都着急了，烟都快抽完了。” 我瞟了一眼他们跳出来的那个门洞，地上果然扔了一地的烟头··· 事物都有两面性！ 让苗蕾跟着我，好处是可以给我做个见证，坏处是我说话之前，得好好地考虑考虑，不能给自己挖坑。 “你们···，你们烟抽完了，跟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儿吞吞吐吐的回答，一边挪移着身子往后退。 虽然知道出不了太大的事情，不过毕竟现在我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躯体，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这一会儿是本色演出。 苗蕾这丫头躲在我身后发抖，表面上看来竟然是给封三儿帮了忙，让我后腿的时候差点绊倒了。 很快，封三儿和他手下的马仔就赶到了我们跟前，把我们围在了里面。 “这话是怎么说的，昨天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 “我···，我没答应你们。” 我一边儿用后背推着苗蕾往后退，一边抱紧了怀中的牛皮纸包。 封三儿果然不是个傻子，看到我这么着紧怀里的纸包时，两只眼睛都亮了。 我怀里的信封，一看就知道装的是钱，而且看厚度，绝对不止五百块钱。 “哈哈，没答应我们，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二皮···” 封三儿喊手下的一个小流氓，用嘴努了努我手中的信封。 “看看江少爷给我们准备了多少···，哦，文明一点儿啊。” 那个叫二皮的上来，一把抓着我的手臂扭到了背后，随后轻而易举的就把信封夺了过去。 “王八蛋，不是跟你说了要文明一点么，一会儿给江少爷道歉啊。” 封三儿嘴里叼着烟，嘴里说着道歉，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眼睛紧紧地盯着二皮手中的信封。 二皮打开信封，把里面一迭子“四伟人”抽了出来，一五一十的数了起来，信封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一，二，三···，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钱不算多，二皮这家伙好像也是经常数钱，手上非常利索，蘸着唾沫一会儿就数完了。 “三哥，江少爷给咱们准备了三千块，谢谢江少爷。” 还没等封三儿提醒，这家伙已经提前向我表示了感谢。 从这个行为来看，这家伙还真是挺讲文明的。 “那钱是我有重要的事儿要用的，你们不能拿走。” “哈哈，对对，重要的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比跟三哥交朋友还重要呢？” 封三儿还没说话，二皮这家伙已经接过我的话，说的旁边的几个家伙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说得对，哈哈，江少爷，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封三儿走到二皮的身边，伸手要拿过二皮手中的钱，却冷不防从我身后闪出一个身影，劈手就把钱抢了过去。 “这是我们的钱，你们想抢劫吗？” “小心我们告诉警察抓你们···” 苗蕾抢过来那迭子钞票之后，又迅速的躲回到我的身后。 虽然抓着我手臂的手还在不停的哆嗦，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挺硬气的。 封三和他的小弟们没弄清情况，一时间四个人竟然被苗蕾的举动弄得愣了一下。 听苗蕾提到要报告警察，封三脸上的表情渐渐阴冷下来。 “警察？城内派出所的副所长是三哥的表哥，你去告啊，哈哈哈···” 二皮的话让苗蕾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旁边一个急于表现的小弟趁苗蕾发愣，上前扯住了她的头发，一下子把她扯了个趔趄，直接从我的身边扯开，就要从她手中把钱再抢回去。 但苗蕾把钱攥得死死的，再加上身体不停地扭动，这小子一时间倒拿苗蕾没办法。 于是另外一个小弟也上前帮忙，像二皮抓我时一样，同样把苗蕾的手扭到背后，一根一根的掰开苗蕾的手指头，终于轻而易举的把钱又抢了回去。 苗蕾眼看着钱全被人抢走，眼泪都涌了出来，情急之下竟然一下子抓住抢钱那家伙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那一沓子钱也掉在了地上。 “啊···” “呀···” 前一声是被咬那家伙发出来的。 后一声是那家伙吃疼之下，一巴掌打在苗蕾的脸上，把苗蕾打翻在地后，苗蕾发出来的。 而且，那家伙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牙印，竟然又走了过去，看样子还要对苗蕾下手。 我没想到苗蕾会这么刚。 原本剧情的发展，虽然跟我预设的有一些出入，但也没有太大的偏离。 可苗蕾的这一口以及随后那一巴掌，让我心中直呼坏事儿。 说不定今天得挨顿打了。 我上前一把推开了那个家伙，把苗蕾拉起来掩在身后，指着封三说道。 “你们已经拿到钱了，还想干嘛？” 封三的神情依旧是阴冷的。 他推开手下的小弟，走了上来··· 第98章 住院 封三推开他手下的小弟，捡起了地上的钱。 “江少爷，本来我不应该跟你们两个小孩儿一般见识。” “你今天借给我们这么多钱，我原本是准备把你当朋友的。” “可你这个小女朋友，有点不识相啊，不但想去告诉警察，还咬了我兄弟一口。” “我今天如果不给她个教训，不让我兄弟出气，那以后我说的话，谁还会听？” “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多打她···” 封三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个耳刮子！” “让我兄弟给你这个小女朋友来上三个耳刮子，今天这事儿就算到此为止。” 三个耳光？ 让那个已经十八九岁的小流氓打苗蕾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三个耳光？ 虽然苗蕾这小娘们儿一直都跟我作对，也总是有意无意坏我的事儿，但好歹那是我的六姐。 即便是我们的结拜比较儿戏，没有一个头磕在地上，但终归是从小玩到这么大的。 我要是让她在我面前被你们打耳刮子，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一定要这样么？” 我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面似平静的问道。 “我觉得，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你说呢，黑子？” 封三儿还装模做样的问了下刚刚被咬的那小子。 那小子没说话，点了点头，眼睛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苗蕾。 封三一摊手，对着我扬了扬眉毛。 “那···，打我好了。” “你要给你兄弟报仇，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朋友被打，干脆你让他打我好了。” “不要···” “你说真的？” 苗蕾听说我要代替她挨打，顿时在后面出声阻止。 封三儿却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像看到什么稀罕的物件一样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随后又看向了黑子，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黑子点点头，算是向封三儿表示同意了我的提议，活动了活动手腕，站在了我的面前。 卧槽，你他么打小孩儿还要活动手腕，真不是人啊。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我这会儿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却也只能硬挺着。 “不行，不能打···” 苗蕾那蠢丫头又要出来作妖了，我赶忙一伸手把她挡在后面。 大姐，因为你刚才那一口，我已经要挨巴掌了，你再出来蹦跶几下，说不定我还得多挨上几脚。 哎，这胡同里这么久了，怎么连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呢··· 算了，求人不如靠己，我又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黑子。 “大哥，我还是小孩儿，你下手轻点儿啊···” “你放心，肯定让你满意···” “来吧。” 我把心一横，眼一闭，深吸一口气之后鼓起了腮帮子。 鼓起腮帮子是不是能减轻遭人打耳光的伤害我不知道，不过看电视里，很多人在硬抗的时候，不都是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气憋在要被打的部位么··· “啪···” 只觉得左脸颊上被人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我就失去知觉了。 不···，我就顺势倒下，假装失去知觉了。 “小南，小南，你怎么了···” 感觉一个软软的身子扑在了我的身上，一股少女的清香冲进了鼻孔。 虽然挺好闻，可我却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生怕被人看出破绽。 “哎，一巴掌就昏过去了，这小孩儿不行啊。” “滚，你别看他个子不低，可他么还是个小孩儿呢，你不知道你手劲儿多大···” “三哥，我看我们赶快走吧，这小孩儿别再出什么事儿，一会儿这胡同里来人了···” “对，赶紧走，走，走···” “黑子，你他么快走···” 呼呼啦啦，脚步声由近及远，一会儿就没了，只剩下苗蕾趴在我耳朵边的抽泣声。 应该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南，你醒一醒啊，你···，哎，你醒啦？” “大姐，我就算没死，你也快把我压死了，你见过趴在人胸口叫人醒的么？” 苗蕾被我说的脸上一红，赶忙站了起来，我也顺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苗蕾的裙子上，腰臀的位置，也有一个黑黑的鞋印，看样子是刚才我装昏之后，封三儿他们觉得不解气踢得。 我拉过苗蕾，站到她身后，伸手去拍那个鞋印，苗蕾“哎呦”一声，欠腰躲了下，脸上却泛起了红晕。 看来刚刚这一脚，这丫头腰上伤着了啊。 “你能走路么？” 我问苗蕾。 “能···，走慢点，可以。” “那走，先去我妈店里。” 我搀着苗蕾，花了大半个小时，一瘸一拐的来到了凉皮店。 “哎呦，小南，小蕾，你们俩怎么了？” “妈，你给我的钱被人抢了···” ···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被抢这件事儿，竟然在卫南县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说起我妈给的钱被人抢了，我和苗蕾还被人打了之后，我妈跟湘兰阿姨她们马上关门，先把我们送去县医院。 让湘兰阿姨和桂芹阿姨看着我们俩，然后我妈就去了公安局。 紧接着，我爹和刘叔叔就先后来到了县医院，刘叔叔还找到院长给我和苗蕾办了住院手续。 然后苗蕾的爸妈也来到了医院。 随后是罗宏刚和韩哥。 崔伯伯带着刑警队的老孙，还有老孙手下的两个人，在我住进县医院病房半个小时之后，来给我们做了笔录。 着重的问了我知不知道是谁抢的我的钱，有几个人？ 被抢了多少钱，为什么我会带那么多钱，被抢的钱有没有什么特征。 对方见到我们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当然，顺势给苗蕾也做了一份。 然后就在晚上，县医院开始热闹了起来。 确切地说，是后面外科住院部病房热闹了起来，来来回回好几拨看望病人的，还都是经常在县府大院里经常出现的人物。 先是刘叔叔陪着宣传部的老大送来了一袋子水果。 宣传部原来那个老大已经调市里面不知道哪个局当局长了，新来的这位据说是原来的副县长。 然后是公检法系统的老大，在崔叔叔的陪同下也来转了一圈，在病房里给我爹让了一根烟，说了几句话，走了。 工业局的李局长也来了。 原来张叔叔还在的时候，他曾经到我们的家属院去过几次，算是个面熟。 张叔叔跟我们分道扬镳之后，我爹还在受着局里面管理，而且针织厂还给局里很是争脸面，他来虽然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针织厂厂部的几个叔叔阿姨也来了，带来了奶粉麦乳精之类的，我爹我妈陪着说了一会儿。 最后，病房快要熄灯的时候，县府的大管家来了。 虽然是一个人来的，而且还是空手来的，但我爹认识他啊。 “周主任，您怎么来了···” “哦，我老婆有个亲戚在县医院住院，我跟我老婆刚才来看他，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个人，恍惚感觉是江厂长你，就过来确认下。” “你们针织厂现在是县里的明星企业，我们得做好服务啊，哈哈哈···” 第99章 被人识破了 刘叔叔让我住院，意思我是懂的。 表现受伤比较重么。 反正我是脸上挨了一巴掌，打出来个脑震荡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苗蕾，就是腰上的软组织挫伤，不过既然我都脑震荡了，她要是无端的肚子疼，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这丫头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花信时节，尿检竟然带血了。 这肾挫伤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于是我们俩住进了同一间病房。 都是小孩儿么，没什么可避讳的。 至于宣传部的老大来，想一想也算是应有之义。 我写过三首上过春晚的歌，还基本上算是亲手把张兰兰送上了春晚，让整个卫南县的宣传系统在全省都不大不小的露了一把脸，不下十几个人因此而向上走了一步··· 这样的人，宣传部的老大怎么也得来表示下关心。 同理，公检法的老大也一样。 不说我帮他们破过案，就凭我出主意让他们经费不再紧张这一条，就值得来看看我。 不过，按说崔伯伯来就够了，但谁让他跟我爹是同学，单单是他来，表现不出局里面的关心呢。 工业局的李局也是同样的道理，针织内衣厂作为县里的明星企业，厂长的至亲住院了，李局表示下关心，也说得过去。 不过周大主任的出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周大主任上任的时间不算太长，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 但他背后站着的，肯定是县里面最大的那一尊，他的出现是不是代表着县里面的某种动向呢？ 老周走后，我爹坐在走廊的联排椅子上，连抽了三支烟，就连陪着他抽烟的苗叔叔都察觉到了某些异常。 “小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没跟我说？” 抽完烟，我爹沉着脸来到我的床前，低声问道。 瞒着你？ 除了被抢三千块这事儿，是我有意给封三儿挖坑，其他瞒着你的事儿，好像都跟这没什么关系了啊。 难道真是有什么我不经意间忽略了的东西？ 我低下头仔仔细细的回忆了回忆重生以来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 写歌，送兰兰姐上春晚，跟老柴联手弄经纪公司，跟夏至合伙在京城开火锅店··· 这些事儿我爹都知道啊。 甚至夏至的背景我都跟我爹我妈提过。 至于其他的，给崔伯伯出主意，给刘叔叔出主意，帮刑警队破案··· 这些事儿我爹都在场啊。 思前想后，我确信没有了，对着我爹摇了摇头。 我爹拉我起来，穿上鞋子来到走廊，坐在联排椅子上。 “今天政法的老大来，规格就有些高了。” “就算你给公安局帮了一些小忙，人家要还人情，但是让二把手来才是正合适的，毕竟二把手正好分管这些。” “还有周主任！” “周主任虽然是刚上任的，但他可是县里面老大的心腹，代表的可是老大本人。” “我估计就算是我住院了，也劳动不到周主任来探望一把，你怎么可能？” “别看他说什么有亲人住院，瞅见了我，顺便来看看，那都是客气话，当真你就幼稚了。” “虽说他来的比较晚，估计是不想让人看见，但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多想想。 ” “这个事儿，你晚上多想想，看看是不是还有啥没想起来的，明天早上咱们再说。” 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刚好被我和苗蕾占了。 我们俩又都属于那种吆喝的声音大，但其实根本没啥事儿的病人，我就让我爹我妈和苗蕾的爸妈晚上都回去了，第二天早上再过来就行。 结果第二天我爹我妈还没来，刑警队的老孙先来了，刚好在卫生间的门口碰见了撒尿出来的我。 “小南，我想了一晚上，这事儿有点不像是你能干出来的···” “孙伯伯，你说啥，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孙这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我有点警惕，这老小子是不是发现了点啥？ “来、来、来···” 老孙拉着我站到走廊的窗户边，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昨晚我们根据你和你那个小女朋友的笔录，不到九点就抓住了打你还抢你钱的那三个家伙，不过那个封三儿，让他跑了。” 跑了？ 卧槽，那我的钱还能回来么？ 你们刑警队还真废柴啊。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不过面上肯定波澜不惊。 “跑了？没事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早晚能抓到他的，是不是孙伯伯？” 老孙用夹着烟头的手指点了点我，却没接着我的话往下说。 “那三个家伙我们连夜审了，跟你说的基本上差不多。” “不过，前一天的事儿，你可没对我们说啊···” 老孙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孙伯伯，前一天我确实跟他们见过面，不过他们就抢了我四块钱···” “我虽然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四块钱也跟你们说，我觉得有点太不把你们当回事儿了。” 老孙果然是搞刑侦的，有一点儿不合理也被他看出来了。 “四块钱？不是借五百块钱么？” “开玩笑，五百块？那种人？孙伯伯，你会借给他们么？那不是肉包子狗么！” “那你干嘛还要答应他们？” “我不答应我能走么？不答应说不定前天晚上你就来医院看我了···” 我的话让老孙言语一滞。 这话搁谁哪儿都一点儿没毛病啊··· “好，我们不说那些···” “你为什么第二天会身上揣着三千块钱，为什么还要走那条胡同？” “我已经说了啊，那三千块钱，是我要借给罗宏刚的，昨天上午我妈刚刚取的，不信你们去问啊。我爸，我妈，罗宏刚，还有韩哥，他们都知道。” “至于走那条胡同，那是我回家的路啊，不然我从哪儿走？” “再说，走之前，我都往胡同里面看了，里面没人，他们躲起来了，不信你问问苗蕾。”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封三儿他们几个这么配合，不然这一点我还真不好自圆其说。 看我有点生气，老孙忙满脸堆笑的圈住我的肩膀。 “我不是想说你有什么违法的地方啊，我就是觉得，这种事儿，不像是你这种多智近妖的人能干出来的···” “我总觉得，这是你给那个封三挖的一个坑。” “不过，拿三千块钱来挖这个坑，好大的手笔。” 我朝着他翻了白眼。 我谢谢你啊，还多智近妖，说的我耳根子都有点红了。 不拿三千块，那我用啥挖坑？ 第100章 两位大佬的关注 用我为数不多的法律知识来判断，封三儿带着人抢我钱这事儿，如果最后定罪，有可能会定抢劫罪，也有可能定敲诈勒索罪，甚至说不定他们家找找关系，被定成流氓罪，盗窃罪，甚至其他的罪名也有可能。 如果钱数太少了，够不上入刑的标准，最后弄个劳教一年两年，甚至弄个治安处罚拘留个十几天，那我费这么大劲儿干嘛？ 但钱如果太多，又不合理，不说别的，我妈都不会让我一个人带着。 而且弄太多钱，弄不好会让封三儿起歹心。 别忘了，前世跟罗宏刚那次，他们可是把人给弄死了的。 “哎，小南，你跟这个封三儿，到底有多大的仇，一定要把他送进去？” “孙伯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跟封三儿哪儿有仇？” “这完全是他自己见钱眼开违法犯罪，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要是换了个人被他抢走这么多钱，你还会这么说么？” 我使劲儿挣脱了老孙圈着我的手臂。 “你要是觉得我犯法了，拿出证据来，我现在就跟你走。” 老孙的话让我有了些许的警惕。 昨天那个黑子还是二皮，不是说封三儿有个表哥在城内派出所当副所长么，难道是托关系托到老孙这里了，老孙找我来说情？或者是想帮着封三儿把案子翻过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是好奇，纯属好奇而已。”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接了多少个电话？” 老孙夸装的对我比划了三个手指头。 “不算局里的领导，县府大院里打过来的就有三个···” “而且，不是秘书打过来的，全都是领导本人打来的，都对你被抢劫这事儿表示了关注。” 老孙把刚刚那三根手指头中的中指收回来，比划了一个“八”字。 “我还从来没接到过这两位的电话呢···” 两位？这不是八··· 我学着老孙的姿势也伸出了手。 卧槽，老大和老二啊。 联想到我爹昨晚说的话，我觉得我的后背有些冒汗。 并不是害怕什么，也不是觉得事情超出了我的掌控，后面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 而是因为我一个小小的初中生，怎么会让县里的两个老大关注，而且还是当天晚上事情就传到了人家的耳朵里？ 这不是说明，在那两位大佬的事务处理体系里，有关我的事情的处理和反应速度，要相当靠前么？ 我何德何能啊！ “好了，既然你不承认是你挖的坑，我一会儿还要去上班，这事儿就当我没说。” “不过，咱们虽然打交道不多，但是我老孙也算是受过你两回恩惠。你放心，这个案子我肯定帮你办成铁案，最少让那封三儿进去待个四五年···” “什么叫我不承认，本来就···” 我刚要反驳，老孙已经转身走了，不过没走两步，好像想起了什么，扭头又回来了。 “因为那个封三儿没有抓到，为了避免他狗急跳墙，所以昨天晚上，我们队里两位同志在这儿守了你一夜。” “你跟你爸你妈说一下，让他们不用那么着急了。” “啊···？” 不是吧，刑警保护？ 这特么在电影里不是重要证人就是重要嫌疑人的待遇啊，看着老孙下楼的背影，我顿时不知道应该是庆幸还是沮丧。 早上我爸跟我妈跟苗蕾的爸妈一块儿过来，给我们带来了早饭。 罗宏刚和韩哥也过来了，面色疲惫，眼睛红红的，像两只兔子，一看就知道两个人半夜没睡。 “你们俩···，不会去守封三儿去了吧？” 看见他俩略有些尴尬的表情，我哪儿还不知道自己猜对了。 “嗨，要是你们俩能抓到人，还要人家刑警队干嘛？赶快回家睡觉吧。” “对了，这是我去教育局给你问的成人高考的资料，你自己回去准备吧。要是自己不知道的话，看看三哥四哥返校了没有···” “行，你别管了。” 罗宏刚接了过去，叠了叠塞进自己的兜里。 “韩哥，你赶快去找你那个战友吧，正事儿别耽误了。” “好，下午我就去，明天就回来。” 把这两只红眼睛的兔子撵走，我又让我爸我妈和苗蕾的爸妈上班去。 我们俩本来就是为了小题大做，而且还有两个刑警队的人在保护我们，又是在医院里面，安全方面根本不用担心。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苗蕾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安静的想着这背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什么县里的老大和老二这两位大佬会对我这么关注。 如果说宣传部和公安局一干人等对我比较关心的话，那起码还有正当的理由，我不但给他们带来政绩，还带来了经济上的收入。 但这些，对那两位大佬来说，好像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哪怕就是把我爸的针织内衣厂加上，也不足以让那两位又是打电话，又是让大管家亲自露面。 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南，谢···，谢谢你昨天，替我，替我挨了那一巴掌。” 苗蕾总算捞到了跟我单独相处的时间，开口向我道谢。 从我和苗蕾进医院，我们俩跟前就一直有人。 再加上白天经历了那样的事情，苗蕾又惊又怕，晚上我把我爸妈送走之后，她精神疲惫的早就已经睡着了。 这会儿看终于没人了，躺在床上看着我···，不，应该是看着我的床，细声细气的说道。 你别说，这丫头要是温柔起来的时候，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没什么，哪个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女···，女同学在自己面前挨打啊。” 卧槽，好悬没把“自己的女人”五个字说出来，还好苗蕾好像没听出来。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 “不客气。” 话一说完，病房里陷入了安静。 苗蕾似乎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我也趁机继续思考我的问题。 我跟老大和老二全无交集，他们又是怎么听说过我的名字的呢？ 第101章 你来猜一猜 封三儿并没有能躲的了多久。 有了县里数一数二的两位大佬关注，整个卫南县的公安系统全都动了起来，就连他那个表哥也不敢有任何的徇私动作。 说起来，还是刑警队的动作太快。 封三儿的表哥还没接到消息的时候，刑警队已经通过对封三儿其他小弟的询问，迅速的确定了当天下午另外那三个人的身份，并完成了布控。 等到封三的表哥收到消息，说他表弟摊上大事儿的时候，县府，公安局的大佬们已经一个个的打过了电话，所有人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再加上所里很多人知道他俩的关系，这位表哥知道就算刑警队没对自己布控，但平时不服自己，想把自己拉下马来的人也一定在不远处冷冷的盯着自己··· 故而是一动也不敢动。 没想到竟然是歪打正着，暂时的保全了自己。 封三一下子到手三千块钱，心里乐开了花。 平时他就算再怎么“勤劳”，也顶多就是能搜刮个几十块钱，再加上大手大脚习惯了，根本存不住钱，哪儿见过这么多钱？ 给三个小弟一个人分了二百之后，他自己拿着钱就去了一处人家，一处他新勾搭上的姘头的家里。 说起来，这事儿又跟我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我建议崔伯伯在县里建的驾校，于是一年多来，好多人都通过驾校拿到了驾照。 这年头，驾驶员可真的是挺吃香的职业，就是稍微辛苦一点，经常性的不着家。 于是给了封三儿可乘之机。 因为是新勾搭上的，而且这女的还是有老公的人，所以他做的相当隐秘，手下的小弟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事儿。 等到事情闹大，他知道全县的公安都在抓他的时候，又吓得不敢出来了，一直躲在这个姘头的家里，结果被人家提前回来的老公撞上了。 而且，还因为封三儿几乎没找到机会花钱，我那三千块钱，除了分给他小弟那六百，他拿走的那两千四竟然一张没动。 当然，这都是后来老孙跟我说的。 在我已经上了初中二年级将近一个月，马上就要国庆节放假的时候，崔伯伯和老孙找我爹喝酒来了。 一方面，是还给我封三儿和那三个小流氓赔给我的三千块钱。 另一方面是感谢我在民政局的盗窃案上面给他们提供的思路。 先说封三儿。 有了县府的关注，公检法单位通力合作，快审、快捕、快判，用了不到半个月就把连同封三儿在内的四个人审判完毕。 封三儿作为主犯，抢劫群众财物数额巨大，再加上抓他时冒出来的通奸罪，最后被判了七年半。 没错，这会儿三千块钱就算得上数额巨大了。 其他三个小流氓作为从犯，也都判了两到三年不等。 按崔叔叔的说法，从此盘踞在南城这一片儿的封三儿流氓团伙儿，就算是覆灭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有了封三儿，还会有赵三儿，钱三儿··· 经济情况得不到好转，大批青年找不到工作的话，这种情况就会一直延续，并且还会对经济的扭转起到负面的影响。 而且，不会出现负负得正，只会愈演愈烈。 我爹看见我又翻白眼，禁不住又呵斥了我一句，等我说出原因之后，他们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潮生，你们厂现在形势这么好，不能扩大再生产，再多招些人么？” “哎，难啊···” 我爹掏出烟，给老崔和老孙各让了一支，给自己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我们是纺织类的企业，这两年靠着几个领先市场潮流的产品，算是挣了一波快钱。” “但像我们这种县属的小企业，不要说没有自己的底蕴，一旦县里完全放开了，其实就连抵抗风险的能力都没有···” “别看我们这两年发展的还可以，创造了一些利润，一旦市场反应过来，我们就会被吃的连渣都不剩。” “而且，我们已经建了一个分厂了，现在还背着银行的贷款呢。再扩大···” 一番话说的老崔和老孙又不说话了。 他们两个搞公安工作的，对经济本来就不熟悉，刚刚也就是随口问了一句。 “哎，对了，孙伯伯，你说民政局那个案子是啥情况来着？” 我看气氛有点沉闷，主动扯开了话题。 “哦，那个案子啊，还真是跟你猜测的差不多···” “现在案子已经破了，你再来猜猜，作案的一共有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 “哦？” 我看着老孙有点儿得意的笑容。 刚刚他已经说了跟我猜的差不多，又叫我来猜到底几个人，都是什么身份，那肯定跟我猜的有点出入，却又会有点出人意料。 我当时猜作案人数少于三人，难道是··· “一个人？”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啪···” 老孙正跟我爹和老崔三个人碰杯，被我说出来的答案惊的差点把酒杯给碰碎。 就连老崔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放下酒杯，甩了甩洒在手指头上的酒，老孙正色道，“那你再猜猜，这个人是谁？” 这倒是不好猜了。 虽然我笃定作案的就是民政局内部的人，但民政局几十个人，光一起数钱的就有七八个··· 等等。 老孙让我猜，说明这个人我应该是能猜出来的，那这个人就不可能仅仅是个普通的小卡拉米··· 我回想当初老孙给我介绍案情时，特意点出来的人物：局长、财务科长、值班人员··· 还有点钱的时候，因为财务科长避嫌的原因，特意选进来的两个男的。 看来人选就在这几个人当中了。 “值班的几个人？” “两个。” 值班的人不是嫌疑最大的，但肯定是作案条件最便利的。 不过，如果是两个人的话，那这个嫌疑就会降得很低。 民政局这种值班，并不像我前世在医院的那种上夜班，那是正常的工作，这种就纯粹是加班，所以对班的人并不一定会熟悉到敢于一起作案。 局长倒是一个人。 但既然已经是局长了，肯定是受组织教育多年，思想意识上不会这么不坚定。 更何况，都是局长了，真想弄钱，方法多的是，怎么会用这种最愚蠢的办法。 剩下的就是财务科长和临时选过来那两个男的了。 第102章 唏嘘 “临时抽调出来数钱的那俩男的，是一个科室？或者说，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不是，他们不是一个科的，一个计划科，一个办公室，平时也没什么特殊的联系。” 这就没法儿猜了。 三个人，三个独立的个体，谁都有作案的可能。 除非我对这三个人的背景情况都很清楚，才有可能试着分析一下。 老孙见我眉头拧在一起不说话，又恢复了刚刚笑吟吟的模样，招呼我爹和老崔俩人端起了酒杯。 我没理老孙，继续托着脑袋想着。 三个人··· 都已经是民政局的正式职工了，外边的企业形势这么不好，这些人不会看不清的。 十七万块钱虽然不算少，按现在的工资水平，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回来这么多··· 可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你去买啊！ 冰箱彩电虽然挺贵的，但是攒上两年钱还是能买到的，会有人甘心冒着坐牢的风险狠心去干上这一把么？ 除非，遇上过不去的坎儿了！ “财务科长和那两个抽出来的男职工，都是多大年龄，结婚了么？” 听我这么问，老孙的脸色变了一变，看样子我的问题，离正确的答案已经不远了。 “科长四十六了，两个男职工一个三十，一个二十八，都已经结过婚了。” 哎，还是没太大的差异，算了，随便选一个吧。 “我猜是那个财务科长···” “卧槽···” 这下，老孙和老崔两个人同时叫出了声，看来我又次对了。 “你怎么猜出来的？理由是什么？” 不等老孙说话，崔伯伯就当先问了起来。 “没有理由，就是瞎猜···，或者说，直觉吧。” 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猜那个财务科长而不是其他的两个人，直觉这东西，有时候没有道理。 老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根烟，给我和我爹说起了这个案子。 民政局的那个财务科长，家里有个长期卧病在床的老父亲，还有两个已经到了结婚年龄的儿子，老婆没有工作，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的。 前一段大儿子找了个女朋友，两个人处了一段儿后，觉得双方都还不错，准备结婚。 但是女方的家里提出来，除了要住楼房，全套的家用电器之外，还要一辆摩托车，再外加八千块钱的彩礼。 这要求在目前的卫南吧，确实是有点高。 光摩托车一项就得七八千，上万···，再加上楼房、彩礼、家用电器，粗略的算一下最起码得三万块钱。 但这只是大儿子，还有小儿子呢，小儿子马上年龄也就到了。 而且，他老父亲每年住院治疗的费用也不算少。 于是，脑子一热。 要说这老科长虽然决定干了，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万一被抓到，不但自己，一家子都算是完了，所以准备的不能说不充分。 他利用自己给值班人员排班的权力，把一个耳朵有点背，和一个平时喜欢喝点酒，但是酒量又不大的人安排在了一起。 然后在前一天，找这个喜欢喝酒的人喝了次大酒，把这家伙喝的第二天还脸色苍白，走路摇晃。 然后又趁没人的时候，跟这家伙说喝多了难受，第二天再喝两口投一投就好了。 搞定了值班人员，就是怎么样一个人能把钱全部偷走。 他又利用自己一个人掌握财务档案室的条件，提前把财务档案室中的东西进行了转移，空出了好几个柜子。 所以当人发现钱丢了的时候，其实那十七万，根本就还在民政局的院子里面呢。 而且，这家伙还能想到故意留下线索去误导刑侦人员。 “如果不是那次跟小南聊过之后，我们又重新把侦查的方向放在内部人员上，说不定真的要被这家伙给逃过去了···” 我知道我的直觉来源于什么了。 根据后世的经验，那些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是对工作最努力，最尽心的。 他们踏踏实实，任劳任怨，他们与人为善，受了委屈也怒不敢言··· 为的，仅仅是让那操蛋的生活得以延续下去。 他们最害怕出现变故。 他们的心理素质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差。 但当这些人真的遇到过不去的坎儿时，却是最容易走极端的。 比那些初生牛犊还容易。 因为在此之前，他可能已经尝试了各种办法··· 唏嘘。 我也不知道我帮着刑警队把这个被生活压垮了的人揪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也许，只能算是这个人倒霉吧。 罗宏刚和韩哥在封三儿被抓住之后，就到了京城交接了工作。 按照梅阿姨后来给我转述的，以及我跟夏至聊天时了解到的情况，黄总对罗宏刚的离开还是很诧异的。 在她的眼里，这小伙子虽然在管理和餐饮行业上欠缺的很多，但是工作上很努力，学习也很用心。 假以时日是完全可以成长出来的，没想到才两三个月就又回卫南了。 但同时，对于股东们不在管理层留下任何一个人，充分展现对她的信任的举动，黄总也是心存感激。 在后来的岁月里，她不但一直在我们这家名为“食韵”的连锁火锅店干到了退休，而且在退休前还获得了股东层开会一致通过的2%的股份赠送。 那个时候，“食韵”虽然没有上市，但有机构评估其一旦上市，市值已经不低于七十亿美刀了。 韩哥那个叫唐磊的战友也出什么岔子，听韩哥说完之后，跟着韩哥就来了卫南。 可能上过战场的人，心中对于每天没什么变化的生活总会充满抗拒，只有新奇和未知的刺激才能触动他们那不安分的内心。 夏至的第二张专辑一上市就遭到哄抢。 主要是其中的第二主题歌《可惜不是你》，采用mv这种国内并不多见的方式在电视台进行了宣传之后，不但广大歌迷一下子被吸引住，就连专业的音乐人也对这种音乐表达方式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但这张专辑里面最热的歌，竟然不是那两首主题歌，而是最后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歌，填补上的那首《唐僧在女儿国抒怀并看着女儿国国王的眼睛》。 由狼哥和夏至两个人合唱的这首歌，深情又诙谐，其中还夹杂了部分录制时两个人交流的原声，让听众听的起来极为新奇。 而且，其中“鸳鸯双栖蝶双飞”部分，还勾起了很多人心中的回忆和意难平。 一时间，满大街放的都是狼哥那清澈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在唱着“虽然我正当少年···” 而方导，也成了国内第一批有经验，有成绩的的mv导演，找他拍mv的邀约竟然也多了起来。 第103章 小马电动 但夏至的专辑再热，也热不过亚运会。 这个在国内首次召开的大型、综合性、国际运动盛会，也是一次几乎以举国之力支援京城举办的盛会。 为了办好这次盛会，京城在压缩基本建设投资规模的情况下，依然按时、保质的完成了城市重要的基础建设。 国家奥利匹克体育中心，亚运村，三环、四环的部分路段，以及大量的立交桥等，都是在这个时期集中建成。 很多京城主城区区域和道路的轮廓，也基本上是在这个时期形成了雏形。 最重要的是，在这次体育盛会上，我们作为东道主，一举取得了183枚金牌，341枚奖牌的好成绩，给两年前在汉城奥运会仅仅取得5枚金牌的国内体育界注射了一剂强心剂。 当然，亚运会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 如果硬要恬不知耻的碰瓷的话，就是闭幕式文艺演出《今夜星光灿烂》里面，用了一段《万疆》的音乐。 还有就是，我给我爹出主意碰瓷“盼盼”，在亚运会开幕前两个月投入北京市场的棒球帽，几乎没怎么费劲，就全部销售一空。 而且，因为帽子上印制了很多熊猫进行各种运动的图案，给了组委会灵感。 组委会紧急找到卫南县针织内衣厂，要求给亚运会的志愿者们定制一批棒球帽，要求既能展示出志愿者服务的运动项目，又跟社会上公开销售的那批有明显的区别。 而且，虽然是一届盛大的赛事，但这时候由亚运会组委会组织的志愿者们其实并不多，也就五百多人。 考虑到遗失，备用等其他原因，组委会一共才定下来两千顶帽子。 这么少的数量，每一个项目的所分配到的数量更少，又要跟社会上公开销售的进行明显的区别，而且还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 能不能接，接了要怎么实现，我爹他们一时间陷入为难。 那个时候，我还在魔都，也没给家里留下电话。 要么说不能小看劳动人民，我爹他们厂部一碰头，接。 不要钱，捐给组委会，也算是为亚运做贡献。 至于跟社会公开销售的做出区别，只是在熊猫图案旁边的醒目位置绣上了中英文的项目名称，然后在脑后偏右的地方绣上了编号。 为了表现志愿者人数的众多，编号还别出心裁的采用了六位阿拉伯数字90****，前两位是亚运会举行的年份。 编码这个创意让亚运组委会十分满意。亚运结束后，省府、市府和县府都收到了京城市政府，亚运组委会对针织厂寄来的感谢信。 我爹和针织内衣厂又一次露脸了。 但让人感到惊奇的还在后面。 因为本届亚运会举办的十分成功，带动了一批亚运商品的热销和收藏，这批带有编号的帽子在亚运会结束后，竟然成为一些收藏家们追捧的藏品。 在二十年后的某次拍卖会上，这样的一顶帽子竟然拍出了将近七千元的高价，让我爹十分后悔当初应该多做一些，给厂里的职工们每人弄上一两顶。 我跟罗宏刚的电动三轮事业也取得了进展。 除了火锅店的股份在银行抵押的贷款，梅阿姨还从星辰演艺借给了我们十万，使启动资金一下子到了三十万。 不过，只有我的一幅结构草图，再加上罗宏刚跟唐磊两个并不算太专业的工程师加技术工人，第一辆和第二辆电动三轮模型车，都不可避免的失败了。 但我爹那天问我有关电动三轮的构想并不是白问，在知道我们的研制工作陷入僵局时，他一连给我们介绍了他三个熟人。 一个是市里面766电池厂的总工，是我爹的高中同学，就是崔伯伯，刘叔叔他们那一班的。 虽然766厂是生产干电池的，但总工这种神人对蓄电池的了解也比我们···，比他们几个强得多。 还有一个是电机厂的老技工，也不知道他怎么认识的。 老技工虽然不是工程师，但有些时候有些方面比工程师还牛逼，据说去了罗宏刚他们租的一个院子转了两圈，就帮他们解决了好几个问题。 最后一个是针织厂办公室的一个大姐，哦，我爹喊人家大姐。 这大姐没什么牛的，但她老公是市里飞鹰自行车厂的工程师，据说还专门是负责传动结构的。 三个老师傅，带着罗宏刚和唐磊以及韩哥三个学徒工，愣是通过手工的方式攒出来一辆跑起来还不慢的电动三轮车来。 罗宏刚骑着电动三轮车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兴奋不已，自己也骑上去感受了感受。 除了样子还有些粗糙外，基本跟后世见到的，最简陋的电动三轮车没什么区别了。 后面的问题就是生产了。 靠我们手里仅有的三十万，想要直接建厂生产当然是不现实的。 但好在现在企业经营形势普遍不怎么好，大部分的厂子都是开工不足，所以最省钱又能提高效率的方法，还是当初我给木器厂以及张伯伯提的那条路子，代工加外包。 把各种零部件生产外包出去，最后找一家厂子组装，然后我们来进行销售。 这时候，我又想起了张国庆同志。 其实这个工作交给他来干是最合适的。 哎，南帝创业未半，睹物思人，吃不下饭··· 好在电动三轮车这东西，比起人力三轮来优势实在是大得多，不但跑得快，而且拉货更多，最重要的还省力。 当汽车站里有人依靠这个，每天都能比别的人多挣十来块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产品稳了。 当然，想把这个产品买好，只靠罗宏刚他们几个人的地推肯定是不够的，好在我身边还有几个叔叔伯伯。 县电视台的相亲节目“看对眼了”片头，出现了“小马”电动三轮车的广告。 国道服务区的围墙外，高高竖起的巨幅广告牌上，也是小马电动三轮车的彩绘。 最重要的是在计算了利润率之后，我们对外公布了小马电动三轮车的分期付款购买方式。 对于想要购买电动三轮车，但手头又没有那么多资金的消费者，可以按照首付百分之六十，余下百分之四十在一年内每月还款百分之四的方式进行。 这相当于是年化百分之二十的贷款，跟目前银行贷款利率比起来还要高了不少，但却能极大刺激那些潜在的消费者。 一时间，罗宏刚的小马公司生意兴隆。 第104章 中文金曲奖 京城那边，京津两地青年歌手大赛正开展的如火如荼。 因为在发出的广告上，星辰经纪承诺，选秀前五名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加入星辰，或者想要参加其他文艺组织的，比如说国内某些歌舞团，唱片公司等，星辰可以给出推荐信。 一时间，京津两地，甚至中原、西北、东北等省份的音乐爱好者，乐队等，都来到京城报名。 只有华南和西南省份，因为消息传播的速度等问题，没有赶上报名的时间。 但星辰公关部门已经对外宣布，选秀的活动第二年会继续进行，很多人已经暗戳戳的决定第二年提前到京报名了。 星辰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夏至再第二张专辑发布之后，个人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也开始了。 第一站放在金州。 考虑到天气的因素，整个行程的安排是自北向南，一月份的最后一场放在鹏城。 随后再逐渐北上，自闽地至临安、金陵、姑苏、魔都等。 算是从东北，华北，华中，华南再到华东，画一个圈。 这是兰兰姐给我写信说的。 从她的信中，我能读出她心里的羡慕。 不过在公司一边儿学习一边儿工作两年后，她自己也察觉到自己在演唱天赋上，和夏至甚至其他歌手之间的差距。 虽然有些酸，但基本上能够摆正心态。 我于是给她回信，以华仔为例，向她介绍演而优则唱的可能。 并向她承诺，只要她在学习表演的过程中并不放弃练习演唱，将来迟早有一天，她也能像华仔一样，摘取“十大中文金曲”奖··· 至此，从90年的国庆节、亚运会之后，我身边的各个人，各项事业都步入了正轨，沿着既定的道路开始狂奔。 而我也忽然间开始无所事事起来。 是真的无所事事。 初中的课程对于其他的同学来说，似乎很是繁重。 不管是主科的语数英，还是副科的政史地、物理、化学，除了大量需要记忆的内容，还有很多需要理解和融汇贯通。 但这些对我自然是毫无难度。 只需要把课本提前预习一遍，我就可以在老师讲课时开小差，或者干脆趴在桌子上睡大觉。 老师们的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但提问了我多次都对答如流之后，也都听之任之了。 反正每次考试，我的成绩都还不错。 自从经历了封三儿截道儿那事儿后，苗蕾见了我也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了，总是甜甜的笑，还时不时的分我点好吃的东西，譬如瓜子，话梅之类的。 让我总是产生一种心虚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91年春节，梅阿姨和兰兰姐回来，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 夏至的第二张专辑不但在国内大卖，在港岛和宝岛那边的销售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通过一些途径，他们把我给夏至写的第二首主题歌《可惜不是你》递交给了港岛“中文金曲奖”组委会参评。 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说这首歌已经获评“十大中文金曲”，只不过是因为内地跟港岛之间消息传递的原因，这个消息目前只是在京城音乐圈内流传。 但夏至已经动身前往港岛，参加颁奖晚会了。 “哎呀，你这位大老板不跟着一起去参加，好多认识一些人，岂不是太可惜了？” 梅阿姨虽然眼角好像多了一丝皱纹，但精神很好，很有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我忍不住出言调侃他。 “谁是大老板？谁是大老板？” “我整天的东奔西跑，还不是给你打工，你小子这会儿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了。” “要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大老板汇报工作，顺便让你们小两口见面，你以为我会不去？” “说起来，你今年应该给公司提供的三首歌还没给呢，你准备啥时候交稿？” 呃，梅阿姨发飙，我是一点儿没有抵抗能力，不管她是不是装出来的。 看到我连连拱手求饶，梅阿姨这才笑盈盈的说道。 “我让苏瑶去了。” “这丫头现在锻炼的越发稳重成熟，接人待物完全不像个三十岁还不到的人了。我想把她好好地培养培养，将来好接我的班。” “苏瑶知道你的身份，而且我也考验过她，忠诚度上没有问题，等你将来大学毕业之后，她会是你很好的助手的···” 啥？让我将来接星辰经纪？ 别闹了。 我现在这么操心，就是为了将来一点儿心都不操！ 我傻了会去接星辰经纪。 “梅阿姨，这个咱们可得说清楚啊，我才不接星辰经纪，你要是不干了，那就让兰兰姐上，反正我是不会接的。” “兰兰？你看你兰兰姐是那样的人么？你不怕她把公司给带沟里去？” “妈？我怎么就会把公司带沟里去了？” 兰兰姐一直坐在我旁边，听我跟梅阿姨斗嘴，忽然听到梅阿姨埋汰了她一句，顿时不依了。 “没事儿没事儿，带沟里去就带沟里去，多大点儿事儿。” “将来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咱把公司一卖，拿着钱周游世界去···” ··· 夏至的歌获评“十大中文金曲”消息最后还是传遍了内地。 带来的影响除了夏至跻身一线歌星，星辰演艺经纪在国内文娱圈的名声大噪之外，也有一些事关于我的。 梅阿姨给我打来了电话，公司收到很多歌星约歌的请求，大部分都点名“江小鱼儿”老师，有些甚至开出了很高的价码。 也有一些，是圈里面很有些影响的人介绍来的，如果回绝，恐怕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梅阿姨打不定主意，来问我的意见。 我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说实话，能让我记得很清楚的歌曲，大部分都是金曲榜里脍炙人口的。 但这里面有很多歌对于它的演唱者，是有着一些特殊意义的。 比如说《当爱已成往事》对于老李，《后来》对于奶茶，《至少还有你》对于sandy，《掌心》对于那一对大男孩··· 甚至包括《老鼠爱大米》。 所以很多歌曲，我不愿意让它提前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出于一种很朴素的，对那些人那些故事的尊重。 可梅阿姨那儿该怎么解决呢？ 第105章 让他先去外边玩会儿 最后，情怀到底还是敌不过对财富的渴望。 我问了问来约歌的都有谁，梅阿姨说的几个，我都没有太多的印象，但有一个歌手的名字，倒是让我眼前一亮。 这位曾经学习过京戏，又在央台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上获得过优秀歌手奖的歌手，在整个的九十年代，还是演唱了很多首让我耳熟能详的歌曲的。 印象里，虽然整个的九十年代，内地流行乐坛基本上都是港台歌手的天下，但内地歌手也不是全无抵抗。 还是有一些歌曲，不但在内地，甚至在港台也掀起了一些浪花的。 其中，就包括这位歌手的歌曲。 于是我匆匆写了两首记忆中千禧年之后的歌曲，交给了梅阿姨交差。 但对于这位叫洪刚的歌手，我还是好好地斟酌了一番，最后把他自己曾经唱过的那首《中国功夫》写给了他。 顺便，我又问了问那位矮大紧的情况，把《同桌的你》的歌词写了下来，让梅阿姨转交给他。 歌词我写出来了，谱曲的任务交给他，相信最后歌曲写出来，就算与前世有差异，差的也不会太远。 就算真差太远，到时候我再改过来就行了。 校园民谣的时代快要来临了，我先占个位置。 四月，“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年规划”和第八个五年计划纲要颁布。 六月，我国第一家期货交易所在鹏城成立。 八月，我国开始全面清理三角债。 九月，金鸡奖、百花奖和大众电视金鹰奖先后揭晓，《渴望》成为本届金鹰奖最大的赢家。 兰兰姐作为配角，也随着剧组到羊城天河体育中心参加了颁奖典礼，回来后给我打电话依旧激动的语无伦次。 十月，我告诉罗宏刚他们十一月起全面收拢资金。 一方面想方设法从银行贷款，能贷多少贷多少。 另一方面，外包单位和材料供应商的应付款，能拖就拖，拖不了就跟他们谈，按银行贷款利率上浮五个点，按照一年的时间计算，白纸黑字签下合同，到期还本付息。 另外，再向京城的星辰演艺经纪和知味餐饮各借款一百万元。 京城的火锅店终于注册“知味”品牌，成立知味餐饮股份有限公司。第二家店面、第三家店面已经先后在魔都和津门开张。 至于星辰演艺经纪，借助夏至的巡回演唱会，以及国内首个mv，早已火的如火如荼。 以我和罗宏刚的名义，各借一百万元并不会对公司产生多大的影响。 罗宏刚和韩哥见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无比郑重，一反原来商量事儿时的嘻嘻哈哈，立刻就知道我肯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这几年，罗宏刚和韩哥陪在我身边，对我的算无遗策已经有了一种信仰般的迷信，知道我有新想法时，并不多言，只是在我一声令下之后便开始执行。 而韩哥的战友唐磊，在经营上并不怎么插嘴。 唐磊这个人不爱说话，不管面对谁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好像人家欠他五百块钱一样。 即使是和韩哥和罗宏刚他们喝酒的时候，他的话也不多，就连划拳也是能说一个字儿，就绝不多说第二个。 喝多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会回去睡觉。 也只有面对我的时候，可能因为我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我才能从他的眼中发现那一丝轻松。 听我说全力收拢资金、贷款，甚至要压供货商和外包商的钱的时候，唐磊只是眼中略显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就又低下头沉默不语了。 倒是副总经理穆吉祥和财务经理海燕表示了反对。 这一年，小马公司借助各种营销策略，通过生产外包的方式，迅速扩大公司规模。 到1991年的十二月，已经可以每月销售电动三轮车一千台左右，月流水两百万。 虽然其中很多的金额，最后都要成为外包的费用和成本支出，甚至广告费用也要占很大一部分。 但在扣除以上这些，以及各种税费和人力成本后，每月依旧可以保留下十几万的利润。 虽然公司成立的时间还不到一年，但这么快的赚钱速度，已经让小马电动科技有限公司成为卫南县又一个让人一说起来充满羡慕的企业。 而且，这个企业还带动了上下游的一批譬如说三轮车车厢厂、电机厂、标准件厂，甚至包括市里面电池厂的生产和销售。 这样的企业，自然会受到县里面的重点关注。 虽然因为是私企，某些人没有办法直接派人参与管理，，但通过关系介绍个把人过来，担任些相对重要的职务，罗宏刚也没有办法直接拒绝。 询问了我的意见，我也觉得不适合闹得太僵，毕竟经营方面很多还需要县里的配合，干脆养着就行了。 只需要抓住真正处在关节上的人就行了。 穆吉祥是工业局一个副局长介绍来的，跟罗宏刚喝酒的时候，模模糊糊的透露说这是李副县长的一个表弟，曾经在邻县一个地方酒厂当过个小领导。 酒厂形势不好，李副县长即便是县领导，他表弟厂子里生产出来的酒卖不出去，照样也发不了工资。 更何况他还是邻县的副县长。 于是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把他表弟给弄到小马这边了。 虽然干部的身份没了，但是每月的工资可比原来多多了。 财务科长海燕的情况也类似，不过她是财政局岳副局的小姨子。 之前我过来公司，他们只以为我是罗宏刚的小兄弟，面子上到都能过得去。 但今天忽然罗宏刚召集管理层开会，进了会议室之后不但发现我也在场，而且还坐在了上首，这两人的神色就有些飘忽。 等我说完了公司下月开始对资金方面的安排，罗宏刚他们还没说话，这两个人便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开始反对。 “宏刚啊，小南还是个小孩子，咱们开经营分析会，是不是让他先去外边儿玩会儿？” 穆吉祥就像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一样，笑呵呵的对着罗宏刚说道。 第106章 拖上一年奖十万 “宏刚啊，小南还是个小孩儿，咱们开经营分析会，要不让他先去外边儿玩会儿？” 穆吉祥笑呵呵的对着罗宏刚说道，又扭过了头看我。 “小南，叔叔不是要针对你什么啊，你也看见了，我们正好有正事儿···” “要不，你先去外边儿玩？” 虽然我一直表现出来的，只是罗宏刚的小兄弟，但穆吉祥从邻县调过来大半年，也知道了我爹是针织厂的江厂长。 所以在内心里虽然依旧把我当一个小孩儿，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已经尽量对我表现得客气。 海燕倒是没说话，但同样也看向了我和罗宏刚，目光中的轻视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一时间，会场的气氛有些冷。 罗宏刚的脸沉了下来，抓起扔在桌上的烟盒，抽出来一支点上。 “穆副总，还有海燕经理，有些事儿以前我没说过，这应该怪我，今天我正式的向大家介绍一下。” “我希望我介绍过之后，在今后的日子里，大家不会再出现这样的误会。” “江南，不但是我罗宏刚的小兄弟，是针织厂江厂长的儿子，更是我们小马电动科技有限公司最大的股东。” “他刚刚所说的，就是我们公司下一步的经营计划。” “他是最大的股东？” “怎么会？” 穆吉祥和海燕惊叫出声，不敢相信。 穆吉祥把目光看向了海燕，但海燕此时的表情肯定不是装的，看到穆吉祥看她，还一脸诧异的摇了摇头。 作为财务经理，公司的股权结构情况，海燕应该是最清楚的。 可海燕才刚刚加入公司不到两个月，甚至她这个财务经理的岗位都是因为她的到来而设的，很多事情她还根本没有来得及了解。 “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小南是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他对我们公司的经营和发展方向，拥有最终的决策权，也希望穆副总和海燕经理，能够在今后的工作当中做好配合。” 罗宏刚对穆吉祥平时并不怎么在意，就像我告诉他的一样，把穆吉祥当做一个吉祥物供起来就行了。 只要抓住了研发，销售和财务，其他的不用理他太多。 研发是唐磊和几个外聘的工程师，技术员在搞；销售是罗宏刚和韩哥亲自在抓；财务是针织厂的老会计，也就是韩哥的堂叔介绍过来的人。 这几个部门都被我们抓在手里，对于穆吉祥，无非就是每月多了几百块钱支出而已。 穆吉祥和海燕虽然诧异，但罗宏刚既然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而韩哥和唐磊又一副知情的样子，也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呦，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宏刚，不是我说你啊，这个事儿你确实应该早点说，呵呵呵。” “不过以后不会了，今天既然说开了，我跟海燕就都知道了，哈哈哈。”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到，平时看见小南来玩儿，以为他就是江厂长家的孩子，喜欢找宏刚你玩而已，没想到···，哈哈哈。” 海燕也赶快跟着穆吉祥的话说，表情略有些尴尬。 “好了，无关的话不要说了，我们来研究研究刚刚小南说的事儿怎么做吧。” 罗宏刚打断了他俩的话，扭转了话题。 “海燕经理，小南刚刚对下个月以及明年的财务工作已经做出了要求，你们财务部门要全力配合。” “涉及到供应商和外包商那边如果有搞不定的，让韩哥配合你，确实摆不平的交给我···” “宏刚，这个事儿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罗宏刚正在说着，穆吉祥忽然插话。 “如果把资金都抽走，明年咱们得生产还怎么开展？工人的工资和奖金还怎么发？” “现在的经济形势这么不好，咱们拖欠外包商和供应商这么多钱，而且要拖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算关系再好，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啊。” “而且，今年全国都在开始清理三角债，我们忽然间顶着风做出来这个，万一县府和财政上有人说话，咱们公司恐怕很难解释啊。” “穆副总，对于公司的发展，我和罗总是有通盘的考虑的。” 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出于对公司发展的关心，而是对于自己工资和奖金的考虑。 另外，估计是害怕因为资金抽调之后，公司发展受到影响，从而会引起县里面有关部门的关注。 “这次的资金准备，也是为了将来公司更好的发展。” “你刚刚所说的那些，我已经考虑过了···，可能会暂时的遇到一些困难，但等到明年年底的时候，所有的这些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坚持一年的时间。” “在这一年当中，如果出现了穆副总刚刚所说的情况，大家要做好相应的解释和应对。” “公司是私营企业，我们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会让公司垮掉。这一点大家完全可以放心。” “好了，散会吧。” 我直接宣布了散会，不再给穆吉祥说话的机会。顺便给了罗宏刚和韩哥一个眼色，让他俩等我一下。 “罗老大，财务那边儿你一定要交代好，钱明年一月初就要到位，不能出现一点儿纰漏。” “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跟我说，我们得做好应对，不能影响明年的事情。” “还有，明年一月初，我要你带着唐哥去魔都找二姐，你肯定不能在家过年了，而且最少得在魔都待大半年的时间，你心里面有个准备。” 不待罗宏刚答话，我又看向韩哥。 “韩哥，罗老大走以后，公司这边儿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要做的，就是维持住公司的正常运营就行。” “公司这边，所有的销售人员明年主要的任务，就是千方百计的拖住那些供应商和外包商的催款。” “你给咱们销售人员都安排下任务，能够把那些欠款拖上一年的，明年底直接给十万元奖金，拖上半年的，奖金只给两万。” “一个月都拖不了的，给一个月工资让他走人···” 我觉得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是平和的，心态是平静的，并没有跟往常有什么不同。 但韩哥后来跟我说，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我有那样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杀气腾腾的，让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害怕的感觉。 第107章 借给你们三五十万 到底还是出了纰漏。 开过会没有半个月，罗宏刚就接到了县里面的通知，工商、税务、工业局、劳动部门甚至财政局联合起来跟他谈话。 要求小马电动科技保持经营生产稳定，不能人为的制造恐慌。 要持续保持对生产和研发的投入，不能出现生产销售上大起大落的情况。 要保持良好的财务状况，不能给县里面全面清理三角债工作开展以来形成的良好局面带来负面的影响。 要保证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保证工资和奖金的正常发放，不能出现拖欠的情况。 罗宏刚慌忙来找我寻求对策，我听了顿时就想骂人。 没错，我抽调资金确实会对公司的内外部带来一些恐慌情绪。 但对外，我有合理的补偿方案。 比银行贷款还要高五个点的利息，这些供应商和外包商只要脑子灵活一点，对小马信任一点，哪怕去银行贷一笔款子，一年下来也能吃到五个点的利息。 如果底子厚一点，裤腰带勒紧一点，到明年年底，获得的还会更多。 对内，我也颁布的重奖的方案。 公司里面目前的六十几个员工，除了管理层和行政、财务、其他的基本都是销售人员。 虽然我们的销售人员奖金提成比例比较高，但一次性的发十万块的奖金，也是他们这辈子从没有见过的！ 这怎么算是人为制造恐慌？ 什么继续保持对生产和研发上的投入，不能出现销售生产大起大落的情况？ 公司是我们家的，我愿意扩大投入就扩大投入，不愿意投入就不投，哪怕我现在就把它关掉，员工遣散，政府一毛钱也管不着！ 凭什么对公司下这种行政命令式的要求？ 什么要保证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保证工资奖金的按时发放？ 公司员工的工资在卫南县是最高，加上奖金，比我爹他们针织厂一线劳模的收入还高。 况且，因为考虑到明年的情况，我已经跟罗宏刚他们商量了，在保证工资按时到账的情况下，奖金根据销售情况进行缩减，折合到年底的奖金里面。 说白了，就是明年每月的奖金没有了，全部在年底进行发放。 如果因为公司业务暂时的收缩，奖金部分的减少而导致销售队伍里有人说三道四的话，那这个人也可以请他离开了。 还有，这关财政局什么事儿？为什么他们也参与了谈话？ 家里面正在吃饭，我爹听完罗宏刚说的话后也皱起了眉头。 “刚子，小南，明年你们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大动作，怎么会抽调这么多资金，竟然引得这么多部门跟你们谈话？” 明年的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 毕竟这件事儿在当时的卫南看来，不会有一个人觉得它靠谱。 几个月的时间，平均一百多倍的收益，即便是今后股市最为疯狂的时刻也不曾出现过。 至于其他的投资渠道，更是想也不要想。 而且，对于当时的卫南来说，金融投资还完全就是从没听过的事情，即便是我爹这种对于经济有一定了解的人，所知道的金融投资估计也就是存在银行赚利息。 所以即便是对我言听计从的罗宏刚，我也不曾对他透露过一丝一毫。 罗宏刚听我爹问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一脸为难的看向我。 “爸，这个属于商业秘密，不到时候不能说。” 我提前想过要不要告诉我爹，但是几经考虑，还是觉得不妥当，决定暂时瞒着。 别说我爹，估计就算是二姐，听我的安排观察了一年国内股市的运行，估计也难以理解我孤注一掷的豪赌心态。 “臭小子···” 见我不愿意说，我爹笑了几声，不再问了，但却拿起电话打给了工业局的李局。 这一年，我鼓掇着我爹在电信局提交了申请，安装了电话。 老江同志一直以为我是为了让他跟厂里、还有各地的销售人员更好的联系，却没想到我是为了兰兰姐和二姐跟我联系方便。 电话接通，两个人寒暄了两句，我爹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小马电动科技的事情。 李局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我爹一边儿答应一边儿点头，不一会儿挂上了电话。 “事儿是李副县安排的，你们那儿不是有个副总是他的表弟还是小舅子么，估计是他鼓捣出来的。”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要是想干什么东西，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一点儿风声都别给漏出来。” “要么，你们就把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征得整个管理层的理解和支持。” “是，公司是你们的，亏了赚了最后都是你们的事儿，但那么多职工还要靠着给你们工作来安身立命呢。” “你们这个事儿传的人心惶惶，不但影响你们自己公司，对县里面的形势也会产生负面的影响，李副县这个要求提出来的光明正大，就算县长知道了也说不出来啥。” “嗯嗯，爸，我知道了，以后我们保证小心谨慎。” 我低眉顺眼的应付着我爸，但心里面却完全没这么想。 其实我也不是没考虑过背着点人，单独把罗宏刚和韩哥叫出来说这件事儿。 但转念一想，企业的发展过程中，总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困局。 目前的这个，我把资金全部抽调走了，看似小马电动科技会异常的危险，但对熟知历史发展方向的我来说，这种危险级别，连封三儿在小胡同里堵我那种都够不上。 毕竟封三儿那个小流氓可是完全不可控的。 只要一年，甚至都用不了一年，大半年的时间就够了，所有的困局都会迎刃而解，甚至企业今后的发展也会一下子摆脱资金困扰，进入发展的快车道。 而且还能够反哺“知味”和“星辰经纪”。 这事儿，谁来劝我都必须得干。 所以，趁着这个看似危险其实却非常安全的机会，让公司里面那些魑魅魍魉往外跳一跳，该打脸的打脸，该杀的杀一批，正好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对了，你们明年要是缺钱，针织厂可以借给你们三五十万。” “按你们说的，比银行贷款利率高五个点就行···” 第108章 联合调查组入驻 “按你们说的，比银行贷款利率高五个点就行···” 老江同志如果不说这句话，我还真的会感觉到父子情深，其乐融融。 结果··· 原来还是生意。 “没问题，有困难我就向您张口。” 我向罗宏刚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走出了家门。 “这事儿肯定是穆吉祥捣出来的，海燕有没有参与，现在还不确认。你跟韩哥要对这两个人多加提防。” “你明天到公司，一方面是给所有的销售团队开会，把我们年底的奖励计划跟他们说清楚，告诉他们明年不求卖出去多少三轮车，只要求拖住供应商的款项。” “另外，你要在销售队伍中找几个信得过的带到魔都去，只有你和唐磊的话，我觉得还是有点单薄。不过要告诉他们，不能向家里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工作内容，也不能告诉他们的家人他们要去哪儿。” “知味在那边魔都开的有分店，你们过去，如果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找他们帮忙，但是生意上的事情，要避免让他们掺和。” “这边儿的话，你告诉韩哥，公章和执照之类的，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明年公司只继续执行之前已经签订的合同，所有新的合同一律不签。” “哪怕是生产上出现什么问题，或者哪怕有人拿着再大的利益找到我们，也不跟任何人、签任何的合同。” “明年，哪怕我们一个月一辆车也生产不了，一辆车也卖不出去，能安安稳稳的到了年底，我们今后几辈子就算是安稳了···” “现在县里面把这个事儿掀起来，你跟唐磊他们去魔都的时间要提前，免得县里面再出什么幺蛾子主意。” “今年年底···，不，十二月初你们就走。今年你们春节没办法在家里面过了，跟你带去的人说清楚，大家辛苦一下。等事儿办成了，除了应有的工资奖金之外，再补偿五千块钱过节费。” “你走的时候，把账上的钱全都带走，还有从京城借来的钱，手中最少要凑够五百万的现金。如果不够，你告诉我，我再去想办法。” “等你到了那边儿之后，我再给你第二步的行动计划···” 十一月的天气很有些寒冷，我和罗宏刚并没有走多远，就在家属院的外边溜达了一圈。 看着家属院略显杂乱的环境，我长长的哈了口气。 “明年，咱们也该换套新房子住了啊···” 十二月初，罗宏刚带着唐磊，还有三个销售处的人离开了卫南，去了魔都。 他一共带走了五百三十万。 除了从京城两家公司借来的两百万，还有小马电动科技自己账上的三百六十多万，以及从信用社贷出来的七十万。 为了保证家里面的正常运营，我让他给账上留了十几万块钱，能保证公司大半年的正常运营和人员工资。 果然，罗宏刚前脚带着钱刚走，后脚县里面的工商税务以及劳动部门的联合检查组就进驻了小马电动。 员工从韩哥开始，一个一个的被叫过去谈话，财务账目被封存，账户被冻结，公司与各个供应商和代工商的合同也被一个一个打电话甚至派人核实。 一时间，公司里面人心惶惶，小马电动老板卷钱跑路的消息在卫南县社会面上开始流传，不但供应商们开始上门来讨债，就连罗奶奶都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宏刚是不是真的拿着钱跑了。 其实我完全看不懂县里面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是真的担心公司的经营发展出现问题，从而提前做出的一些应对手段，还是出于什么阴谋诡计的考虑，先把公司的水搅浑之后，再考虑用什么方式下手。 如果担心公司卷钱跑路，从穆吉祥那边儿，县里，起码是李副县应该知道这公司后面最大的股东是我，这件事儿也是我提出来的要求。 虽然罗宏刚拿着钱“跑了”，但是我还在卫南老老实实的上学，考试，准备放假，这事儿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如果是阴谋诡计，想把我们的公司吞掉，那他们这第一步棋走了之后，第二步棋又会怎么走呢？ 毕竟，我不但让罗宏刚交代了韩哥，我自己也给韩哥再三叮嘱，罗宏刚回来之前，公司对外不会再签署任何的合同。 想靠着之前签署的那些正常的生产合同、销售合同来把公司吞掉，他们得联合起多少合同的乙方同意，才能请得动法院动手呢？ 说实话，我并不担心那个隐藏在背后，貌似就是李副县的家伙对小马电动科技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因为我终于弄明白了之前我被封三儿打了之后住院时，县里的老大老二为什么都忽然对我表现出来的异常的关心。 本来我一直摸不着头脑，后来趁放暑假去京城，在跟夏至偶然间聊起来之后，夏至让她身边那个小芹打了几个电话，才算是半是猜测半是确认的弄明白了原因。 夏至和苏瑶她们第一次来见我的时候，是在市里面下的火车，并且直接在市里面借了一辆汽车来的。 而她们借的那辆车，虽然车牌号不怎么起眼，但却是市里面的二号车。 二号害怕自己老首长的孙女儿在自己地盘儿出点什么事儿，直接把自己的座车借了出来，甚至还要借秘书，被夏至给拒绝了。 虽然夏至一直说的自己到卫南是因为私事儿，不希望打扰地方，但地方上又怎么会真的不把她当回事儿？ 她一入住县招待所，县招附近就已经布控了，而我溜溜达达的能进了夏至的房间，自然也入了布控的人的眼睛。 当然，事后一调查，我是好几首春晚歌曲作者的身份自然也就浮出了水面。 夏至是正当红的歌星，我虽然还是个初中生，但却很能够写一些好听的歌曲，所以我们两个的交际很容易让人理解。 而我的名字，也就从此进入了县里两个大佬的眼中。 小芹说完后，夏至还开玩笑说，这次电话打完，我的事迹肯定会越过县里直接到市里了。 最起码，二号的秘书肯定是有印象了。 第109章 北极熊解体 但就在全县上下很多知情人，都在关注小马电动科技在调查组进驻之后何去何从时，一则震惊世界的消息在国内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北极熊解体了。 虽然国内有很多人，对北极熊最终的走向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理准备，但对大部分的老百姓来说，对于这个庞然大物的轰然倒地，仍旧是无法接受。 通过央台的新闻得到确切的消息播报后，我爹盯着电视机有五分钟没有说话。 我妈···，还好她还在凉皮店没有回来，不然不知道会是不敢相信的喋喋不休，还是接受过后的长吁短叹。 “叮铃铃···” 我看了眼我爸，看他没有一丝想要接电话的举动，只能走过去接了起来，没想到是恰好是找我的。 罗宏刚从魔都打过来的，他也看了新闻了。 “小南，北极熊真的解体了···” “我不是早就跟你分析过，北极熊必定解体么，你还这么惊讶干嘛？” 当初罗宏刚跟韩哥从京城回来，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韩哥提议他们两个买些东西跑到北极熊那边儿当倒爷，被我一口否决了。 那时候已经接近北极熊解体的时间，不但那边儿的社会极其不稳定，就连通往那边儿的国际列车上也是各种刑事案件频发。 我不确定我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但估计罗宏刚和韩哥肯定没有，他们两个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岂不是让我追悔莫及。 但罗宏刚对去做倒爷的事情倒是颇感兴趣，我只能跟他们分析了北极熊这家店将会很快倒闭的原因。 “别说了，北极熊解体，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么？我跟你说的事儿你都办完了么？” “办完了，办完了，我们在市政府附近租的办公室，离市政府就两三公里远，住的地方也在附近，我就是在办公室给你打的电话。” “魔都这边房子的租金太高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一个月租金就要将近八百块钱···” 我让罗宏刚带人到了魔都，找到二姐之后，先让二姐帮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再租一间房子作为办公室，然后，等待··· “八千也租，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安全第一。你跟韩哥联系了么？” “没有，我租好房子之后才刚刚装好的电话。” “你暂时不用联系韩哥了，县里面的调查组已经进驻公司小半个月了，还在四处寻找你的去向。” “你在魔都的消息，公司里面除了我，就只有韩哥知道。” “我不是不相信韩哥，但你要做的事情太过于重大，在事情开始之前，越少影响越好。” “这也算是对韩哥的一个考验吧···”，这一句我并没有说出来。 有些事情，我心里知道就好，不一定非得要说出来。 “把电话号码告诉我，到了行动开始的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交代完罗宏刚事情，我挂断了电话，一回头看见我爹正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连眨都不眨，顿时吓了我一跳。 “小南，你刚刚跟罗宏刚打电话的时候，说你早就知道北极熊要解体？” 呃，这就是重生的坏处的，你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哪一句话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啊？啊···，这个···，我是跟罗宏刚他们分析过，不过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分析的？” “嗯，那行，就当咱爷俩吃完饭闲聊天，您喝水不，我去倒杯水啊。” 倒好了水，我爹已经掏出了烟点上了，我搬着小板凳坐下，开始娓娓道来。 “北极熊解体，原因肯定很多，但任何事情的发生发展到最终产生变化，无非就是内因和外因···” 我把后世看到过的各路大神总结出来的北极熊解体原因总结了总结，口若悬河的跟我爹说了起来··· “其实刚刚说的这些经济问题，政治问题，民族问题，国际环境之类的，不光对北极熊一家，南联也一样。” “你等着看吧，南联就算明年不解体，不出十年也得跟北极熊一样！” “不过，能倒下的这么快，虽然花旗国确实没干啥好事儿，但却跟北极熊自己放松了金融管制有很大的关系···” “放松金融管制？能产生什么问题？具体说说。” 听我一直说的都是很宏观的问题，忽然间提到了具体的方面，我爹来了兴趣。 “这个···，我们举个例子吧，举例子会比较好理解一点。” “假设咱家很有钱，有很多钱，然后咱们还跟花旗国一伙儿。因为北极熊放松了对金融业的准入限制，所以咱们决定到北极熊那边开设银行。” “同时，北极熊的那些政治家们，不管是被人欺骗，还是被人收买，恰好在这个时候颁布了一个经济的什么‘五百天’计划，要在北极熊版图内实行广泛的私有化和价格自由化。” “开设了银行之后，咱们可以设置比北极熊当地的银行利率高一些的利息，而且存款期限越长，利率越高，高到让人不敢相信。” “这样，大量的，数量难以想象的卢布，不管是私人手中，还是企业手中的货币，便通过这样的手段到了咱们的手里，很多人甚至会取出原来在别家银行的存款，转而存在咱们家的银行。” “等到北极熊国内的私有化完成的差不多时，再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去唱衰私有化债券，让那些持有这些债券的人人心惶惶，这个时候就该我们花钱了。” “咱们把这些低成本搞来的卢布，全部都花出去，不管是工厂，矿山，土地，甚至是石油、天然气、电力、自来水···” “只要有人手里掌握有它的股份，咱们就上门去问一问人家卖不卖，告诉他们今天不卖，明天的价格就又跌了···” “当这些国民经济部门···，不用所有，只要有很大一部分掌握在咱们手里的时候，咱们就可以让他运转缓慢，然后整个的社会生产就会出现负增长···” “到时候，国家财政赤字上升，内外债务增大，消费品严重匮乏，人民生活水平显着下降，马上整个社会经济就会陷入深刻的危机。” “这时候，如果再有人挑动一下，民族冲突，工人罢工，社会动荡···” “到了这个时候，北极熊距离解体，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一个形式了。” “然后，咱们就可以收割了···” 第110章 懂规矩 “当然，咱们的盟友们，就是以花旗国为首的阴谋家们，为了蛊惑北极熊放松甚至放开对金融的管制，也是下了很大的力气的。” “而且，为了配合金融战，打击卢布，我们在国际汇率市场上，肯定也要做很多的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说，操纵汇率，让北极熊的卢布对美元大幅度的下跌。” “当卢布成百倍贬值的时候，所付出的那一点高一些的利息也就微不足道了。” “你想想，这事儿是不是这个道理？” “···” 我爹不知道是被我所描绘的场面所震惊，还是因为我能如此清晰的描述出花旗国那些人的操作手段而震惊，一时间又陷入了无语，低着头又接上了一根烟。 良久，我爹又抬起头问了我一句。 “你让刚子去魔都，是不是也跟这个事儿有关···” “我···” 我被我爹说出来的话弄得差点无语了。 “老江同志，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多大本事，能参与到这种几个大国之间涉及到金融和意识形态的战争？” “我让罗宏刚去魔都干的事儿，倒是跟金融有关，不过跟北极熊没关系，是咱们自己的金融改革，眼下会有个机会···” 1992年1月19日，魔都证券交易所正式发行股票认购证。 因为这次股票认购证只对魔都居民发行，所以我才让罗宏刚带着人提前过去找二姐商量，一方面发动二姐的同学帮我们购买认购证，另一方面也让罗宏刚带人游荡在证券市场附近，见到有人手中有股票认购证，就出手买下来。 因为出手的早，在认购证价格还没有开始涨的时候，罗宏刚他们就购入了一大批，平均价格才四十块钱一张。 但没有几天，认购证的价格便开始一天一个样，罗宏刚心里没数儿，给我打来了电话。 “买，价格只要不超过二百块一张，有多少要多少！” “另外，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出来进去要注意别让人盯上，这么大一笔财富，难免会有人见钱眼开，一定要叮嘱唐磊多加注意···” 县里面的调查组进驻已经一个多月，除了发现账户上没有多少资金外，并没有查出任何的问题。 但在内外部某些人有心无心的渲染下，小马电动基本上已经停止运转了，每天大门口挤满了人。 一半是赶来索要货款和加工费用的外包商和供货商，还有一半是来起哄看热闹的。 公司里面也没有人老老实实上班了，如果不是检查组明确要求，估计每天会有一大半的人找各种借口不来上班。 韩哥还在坚持，但对于检查组提出的问题，也摆出了不配合的态度。 “不知道，不清楚，不是我···” 一月二十八号，阴历二十四，刚过小年儿，韩哥终于扛不住了，晚上偷偷摸摸的来找我。 “小南，公司快要让那些人给折腾散架了，你到底还有什么后手，该出手了···” “好好好，明天我就找人去···” “另外，你明天宣布，公司开始春节放假，今年放假时间长点，一直放到元宵节，正月十七上班。” “放假期间职工工资照发，另外，每个职工再多给一百块钱过节费。” 看着韩哥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了检查组一个月，他们也只不过是翻着公司的那几本账本和合同说事儿，如果不是外包商和供应商来追讨费用这一招让我觉得有些理亏的话，我早就让韩哥提前给员工放假了。 我忽然间觉得这会不会是穆吉祥为了争夺在公司话语权而搞出来的闹剧。 要么，就是在他们还没想好怎么掠夺我公司资产的时候，忽然间被我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把资金抽走，让他们以为自己的意图被发现，有些慌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准备再给他们时间了。 虽然之前我说过，今年的工作以罗宏刚在魔都那边儿为主，小马公司停掉了都可以。 但我怎么会舍得真的把这个公司折腾没了，这可是将来我想要搞很多品类的基础！ 送走了韩哥，我转身就去敲了兰兰姐家的门。 今年星辰演艺经纪公司发展势头还算不错，又有好多歌手发行了新的专辑，mv的拍摄也在圈内掀起一股热潮，还有好几个演员都接到了很多大制作的邀约。 甚至公司也跟着投了好几个片子，我看了都是有些印象的电影电视剧，应该不会亏本。 整体来看，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于是梅阿姨提前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兰兰姐回来了。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竟然感觉梅阿姨比暑假时看到的更加年轻了。 “小南？” “不是晚饭还在一起吃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又想你兰兰姐了啊···” 梅阿姨开门看见是我，又习惯性的开始调戏，兰兰姐也在她身后露出了头，一脸的欣喜。 “啊，这个，确实是想兰兰姐了，不过也是找您有事儿。” “找我？” 见我说找她有事儿，梅阿姨正色了许多。 “来里屋说吧，外边冷。” 进了里屋坐在床头，梅阿姨还拿被子给我盖住了腿，自己这才坐在了另一头。 “说吧，什么事儿？” 我把小马电动科技正在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梅阿姨听到后有些生气，也有些迷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去年暑假，我听说你跟县里面驻京办那个主任挺熟的是么？明天你跟他联系下，就说想在节前去拜访下周主任。” “周主任？县老大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你是县里面在京城有名的企业家，去拜访他他肯定得见，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老周既然能被老大派到医院去探望我，最起码会知道我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价值，到时候我再把自己和小马电动科技的关系摆一摆，把目前企业被调查组进驻的苦诉一诉··· 后面，就应该是他们研究怎么来应对了。 毕竟，我可是很懂规矩的。 一个多月来任你们调查不声不响，也没有往上去找更大的帽子，已经算是给足了某些人的面子了。 后面要是还有人不懂事儿··· 第111章 拜会周主任 “想见周主任不用非得联系老李，他这个驻京办主任越到过节越忙，年年都回不来。明天咱们去找老夏···” “老夏？宣传部那个？” “对，他虽然跟周主任不是一个线儿上的，不过让他打个电话，帮着联系引荐一下肯定没有问题，明天你等我消息就行···” 于是第二天下午两点，梅阿姨带着我到了县府大院。 县府大院两座楼，政府的楼在东侧，县委的楼在西侧。周主任的办公室在西侧的楼里面。 说是两座楼，其实也只是两座有点类似于民国期间的三层别墅小楼建筑，装不了几个领导。大部分的的办公部门还是在周围那一圈平房里面。 印象里过不了十年，这个县府大院就会被卖掉开发房地产，县府也随之换了新的地方。 周主任带着个助手，就在县府大院的门口等着我们，看起来出来的有一会儿了，脸色冻得略有些苍白。 “梅总，欢迎欢迎···” “周主任，冒昧打扰。” 周主任跟梅阿姨握了手，又向着我伸出了手。 “江南，又见面了，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早就好了，多谢周主任挂念。” 我赶忙上前握住了老周的手。跟我想的一样，这家伙出来的有一会儿了，手冰凉冰凉的。 我既然能出现在某些人的眼里，夏至，我，梅阿姨之间的关系自然也瞒不了人，老周对我陪着梅阿姨出现没有半分的诧异。 “来，外边冷，咱们到里面说。” 周主任一摆手，把我们引导到县委小楼一层的会客室坐下。 “梅总，你们这些身在外地的企业家，还是得多关心家乡的建设，有空多回来看看啊···” 寒暄了几句，老周虽然不明白梅阿姨的来意，但还是遵循着县里领导跟外地企业家谈话时的基本套路来。 “哈哈哈，周主任放心，我们这个影视文娱行业，虽然主要的发展空间肯定是在大城市，但在卫南设置一些配套的产业部门，还是没有问题的。” “回去之后呢，我就跟各部门开会研究研究，看看根据咱们卫南的条件，能够在这里弄些什么。” “哦，那我就先对梅总表示感谢了哦，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梅总尽管开口，只要能给卫南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谈的么。”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聊得都是官话，废话。 老周知道，梅阿姨说的开会研究也就是一说。 可能开过会之后，发现卫南根本没什么优势，在这里投资几乎将会是打水漂。 甚至可能根本连会都不开。 梅阿姨也知道，老周说的什么都可以谈，那顶多就是谈一谈，真到了时候能不能落地，还要看自己摆出来的条件。 不过，我就是在等老周的这一局，但还没等我说话，梅阿姨就先把事儿给说出来了。 “哈哈，多谢周主任，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儿，可能要麻烦下周主任。” 梅阿姨干笑了两声之后，忽然收敛了笑容，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哦···？” “梅总请讲。” 老周的瞳孔不着痕迹的缩了一下，身体也向后缩进了沙发里。 梅阿姨来拜访，虽然是通过宣传部老夏递过来的消息，但星辰演艺经纪之前跟县里并没有什么合作。 而且说实话，卫南作为一个县城，文化产业确实没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即便是县电视台的节目好像挺火。 恐怕能让二者之间建立联系的唯一纽带就是梅阿姨是卫南人。 所以老周想当然的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例行性的春节拜访而已。 当然，如果梅阿姨带来的是要在卫南投资的消息，那当然更是意外惊喜。 但没想到梅阿姨还真有事儿。 可刚刚场面上的话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儿想改口也改不了了。 “是这样，其实我早已经在咱们县投资了一个小项目，只不过目前遇到了点困难···” “哦？梅总原来早已不声不响的为家乡经济建设做了贡献了啊，是那个企业，说来听听。” “就是‘小马电动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梅阿姨说完，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起桌子上早已经倒好的茶水，拿杯盖刮了刮飘在水面上的茶叶，慢慢的喝了一口。 “原来是小马电动科技啊···” 周主任复述了下梅阿姨说的话，但是说的比较慢，很明显心中思量着什么。 “梅总，据我所知，这小马电动科技的法人是···” “罗宏刚，我一个侄子，但其实股东是我，哦，还有小南。” “哦···” 周主任恍然大悟，为什么梅阿姨会忽然间来拜访，又为什么会带上我了。 小马电动科技的事儿最近在县里面闹得沸沸扬扬，这事儿虽然不归周主任管，但他肯定也听说过。 只不过，因为不涉及他，所以他并不太清楚。 而且还因为他还代表着老大，在不清楚老大的意见之前，他并不能随便的表态。 “梅总，你说的这个事儿我听说过，但是具体的情况却不十分清楚。我需要调查一下才能给您答复。” “应该的，周主任尽管调查。” “我在这里给周主任表个态，如果企业经营过程中出现了违反法律法规的事情，罚款、抓人都行，甚至让我们关门也可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我只是希望能，这个时间，不要拉的过长，毕竟企业还要经营，员工还要领工资，一直这么拖下去，却形成不了什么最终的说法儿，对我们这些商人的心理和感情也是一个打击，不是么？” “不管是公职人员，还是我们经商做企业，其实本质上都是为人民服务，为咱们国家的经济建设出力么···” 梅阿姨说着站了起来。 “周主任，那就不再多打扰了，这件事儿就拜托了。麻烦您也帮我给领导们拜个年，我就不一一上门去打扰了。” “我送梅总···” 周主任依旧把我们送到了县府的大门口。 临近春节，各局委办的很多人员，已经开始借着汇报工作的名义到县府大院里面找领导拜年了，看到周主任把梅阿姨和我一直送到大门口，忍不住都会多看几眼。 第112章 九人团会议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七，还没有到政府部门放假的时候，调查组忽然撤回去了。 不，这样说用词并不准确。 应该说，从腊月二十六开始，陆续有调查组的人开始以“请假”，“开会”、“回局里办事儿”，“年货没备齐”等等五花八门的理由从调查组占用的办公室脱身。 然后到了腊月二十七的时候，调查组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了，但是也并没有调查组撤回的通知。 就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声不来了，就好像单位都开始放假了一样。 韩哥来找我说这个事儿的时候，我也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感觉，这根本不像是个组织行为，反而是一群乌合之众呢。 到底是真的放假了，还是这些人听到了什么风声，一个个的感到害怕了，撤了。 不过，他们既然不来，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韩哥跟那些供应商们好好谈一谈。 之前受调查组的影响，根本没有机会跟供应商和外包商谈延期付款的事情。 “另外，公司放假了么？” “放假了，前两天你一说我就让他们放假了，就是办公室和财务还留了俩人，伺候那帮检查团的孙子。” “行，那你就辛苦点，带着这两个跟外包商和供货商谈吧。有不同意咱们的条件，不愿意拿那几个点的利息的，跟他们说过了年以后给钱。” 过后，我不知道韩哥跟那些厂家怎么说的，竟然一个个都签了合同，同意了我们延期一年付款的条件，没有一家要求按时付款的。 我估计不会所有的厂家都去信用社贷款，毕竟如果去信用社贷款，便只有百分之五的收益了。 如果是我，恐怕就算是要勒紧裤腰带也要多赚点。 节后上班之后，穆吉祥和海燕听说韩哥跟供应商签合同的事情，连个屁都没放。 我听说之后，更加好奇这段时间县府大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但如果因为这事儿，专门去找老周询问，或者是找刘叔叔去打听，总显得我太过于八卦。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不用心里痒痒了。 崔伯伯，常叔叔和刘叔叔他们，又来找我我爹喝酒了。 他们刚一坐下，刘叔叔就把我按在了旁边。 “小南，你小子不老实啊，有这么大的关系背景，都不跟你刘叔叔说。” 常叔叔在一旁问什么事儿，刘叔叔就把县府九人团开会的事儿说了一下，也让我了解了有关调查组忽然间无声无息的来龙去脉。 春节前最后一次的九人团会议，本来的议题一般都是如何欢乐祥和过春节，团拜会怎么安排，春节期间的安全生产怎么要求，物价如何保持稳定，还有就是对各单位值班的要求的。 但是这次九人团会议，周主任忽然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看似无意的说了一句话。 “昨天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京城星辰演艺的总经理，就是县医院急诊科原来的护士长梅虹来找我，说是要来给各位领导拜年，我说节前领导们都太忙了，就给婉拒了。” “人家倒也没有坚持，还说咱们县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在京城那边儿搞不定，可以跟她联系下，她可以帮着一起想想办法。” “人家还特意强调了，不仅仅限于文化娱乐方面的事情啊···” 九人团会议，不光是只有九个领导，两个大领导的秘书，秘书科做会议记录的科长不说，议题涉及到的，县里面的相关分管领导，以及相关局委办的头头们一般也会列席。 这次因为主要讨论的是如何欢乐祥和过春节的相关议题，所以列席的人员就更多了一点。 听到周主任说话之后，会议室里原本已经有些纷乱情景立刻改观，那些挪动椅子的声音也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了会场中央回形会议桌旁坐着的那几位。 九大领导虽然都在一个院儿里办公，但平时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还真不多，更何况九人团的会议时间原本就很紧张，更是没人会不懂事儿的说什么多余的废话。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合上笔记本，盖上保温杯盖子的领导们的手顿时都是一顿。 原本已经腰部绷紧，准备慢慢起身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里面，只不过脑子里的弦儿都绷紧了。 小马电动科技、星辰演艺经纪总经理梅虹，这两个关键性的信息都在脑子里打转儿。 组织、政法、武装、纪检几个领导跟这两个单位都没什么关系，心里面暗暗念叨了两句之后，就把微微耸起的双肩放了下来，抽烟的还顺便点上了一根烟。 周主任说完话之后，也抓起桌上不知道哪位大佬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默默的抽了一口，看样子是也不准备说话了。 看没人准备开后，主持会议的老大开口了。 “白部长，梅总做的到底是文艺宣传方面的工作，虽然人家说不限文化娱乐方面，不过是不是客气也说不定，你说说吧。” 宣传部的白老大点了点头，端起桌上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梅虹这个人的崛起很迅速，宣传部也了解过她发迹的过程。” “三年前，她还是县医院的护士长，业务精湛，为人泼辣，在县医院十几个科室的护士长里面，不管是业务还是管理，那都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忽然间她的女儿···，哦，就是现在国内小有名气的那个童星张兰兰，忽然上春晚唱了一首歌，据说还拜了国内一个很有名气的歌唱家为师学习声乐。” “为了女儿的前途，梅虹就在县医院办了停薪留职，陪着女儿在京城学习，随后就开了这个‘星辰演艺经纪’，公司里面搜罗了很多现在国内一流二流的明星。” “梅虹能开得起这个公司，还能有这么多明星加入，虽然外面没什么信息报道，但是我估计，跟她女儿那个老师有关系，当然，说不定人家也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关系。” “说实话，凭人家梅虹现在在文艺界的势力，如果她不是我们卫南县的人，恐怕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 “只要她不把她和她女儿的户口转到京城，就是对我们县宣传工作最大的支持了。” 最后一句，白部长当然是以开玩笑的口气说的。 第113章 梅县长躲了 “周主任，驻京办的老李跟梅总熟不熟，他怎么评价这个梅总？” 老大接过话头问了周主任一句。 “老李说梅总主要就是在文艺圈子里面有些关系，不过，刚刚白部长说了，她手下很有些国内一二流的明星，而这些明星们的关系，可就五花八门了。” 周主任没有多说，点到即止，但越是这样，越是能引起人们的想象力。 “嗯···” 老大点了点头。 “同志们，如果这么说的话，梅虹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应该还有些能量的。” “现在人家梅总已经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咱们如果真有什么在京城搞不定的事情，也可以找梅总试试么，万一人家真能帮咱们解决呢，对不对。” “哎，对了，周主任，你刚刚还说，梅虹还是什么公司的股东？” “小马电动科技···” 现在小马公司的事情在县里面弄得沸沸扬扬，整个会议室三十几个人每一个对这件事儿都不陌生，无非就是对内情知道的多少而已。 刚刚周主任一开口，大家便都立刻安静下来，低眉顺眼的支着耳朵听着，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记住了“小马”的名字，老大怎么会不知道？ 这会儿听到老大问梅虹还是什么公司的股东，大家心里都是一声暗呼。 “来了！” “周主任，据我所知，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好像是一个叫江南的小男孩儿吧？” 刚刚周主任说到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时，李副县刚刚心里面就咯噔了一下。 梅虹是谁，他心里当然知道。 原本他得到的消息，小马电动的股东就只是二中一个初中生而已。 虽然这个初中生的父亲是县里面如今正经营红火的企业的厂长，但也不过是个三百人左右的企业，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调查组正在大张旗鼓的对公司进行检查，另一边，他的人也在跟那些供应商和外包商紧密的接触，没想到忽然间蹦出来个梅虹。 不过，就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而已，关系势力又远在京城，自己这边的调查又是有正当的理由，总不能一听对方的名头就偃旗息鼓吧。 但是“不做出头鸟”，是李副县平时的座右铭。 周主任刚刚才把事情提出来，老大和老二什么态度，其他的人是什么态度，李副县想先观察一下，于是便也跟着低头不说话起来。 正好老大开口先点了宣传部白部长的名。 只不过听着听着，李副县好像觉得风向似乎有些不对。 虽然刚刚白部长和周主任，都没怎么提小马科技电动的事情，但李副县总觉得自己喉咙那个位置有点紧，导致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刚好老大问梅虹那个公司的名字，李副县也就顺势出击，先阻拦一下这件事儿的发展势头也是好的。 “梅虹是，江南也是，而且我还听说了个市井的传说···” 周主任朝着李副县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老大和老二的方向。 “据说梅虹一直想让江南给自己当女婿，把张兰兰嫁给他，只不过是因为两个孩子年龄都太小，才暂时没提起过···” “江南？是县二初中一个学生么？” 政法的老大忽然间开口问道。 “是。” “如果是那个有可能给梅虹当闺女女婿的江南，那就是县二中的那个。” 周主任开口回答后，白部长也幽幽的回答了一句。 “班长，如果说就是这个江南的话，他这两年对我们政法系统的帮助可是很大，不但出的两个主意让我们每年能额外收入三十多万，还给我们提供了其他的一些帮助。” 两件案子的事情政法老大没说，但说出来的这些已经足以表明他的立场了。 “嗯，我们电视台那个节目，听刘部长说，也是江南的主意。” 白部长又是不紧不慢的跟了一句，语气平淡的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但跟在政法老大后面说出来这事儿，想要表达的不言而喻。 “哦，对了，听说江南的父亲，就是针织内衣厂的厂长江潮生。” 周主任紧跟着也介绍了一句。 如果不知情，单凭他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半夜到医院去探病，还跟我爹凑在一起抽了两根烟。 “江潮生？” 组织部的郭部长忽然想起来件事。 “班长，亚组委给咱们省、市、县三级发函，感谢针织内衣厂，明年省里面的先进，我记得有这个江厂长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郭部长也不说话了。 但李副县心里面明白，郭部长大概率也要站到江南那边儿去了。 都说旁观者清，这事儿周主任一提出来，旁边就有人立刻就明白了。 虽然一开始，周主任说的星辰娱乐经纪的梅总来给县领导们拜年，表示如果在京城有事儿的话，她可以帮忙··· 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小马电动科技。 不管梅总是不是真的是股东，但肯定是为了小马电动找到周主任了。 不过，随着后面各方大佬的参与进来，与会的人才忽然间发现，原本只以为是一个普普通通私人企业的小马电动，后面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和背景。 不但宣传部和政法系统的老大站台，就连组织部也隐隐约约的表示了支持。 “咳，咳···” 正在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看后面剧情怎么发展的时候，武装部的王部长忽然咳嗽了两声。 “我听说，小马电动招了不少退伍军人。”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旁观的人马上就明白，王部长也开始选边儿了。 问题是王部长以前只要不涉及到他那一摊子，他可从来都是个聋子的耳朵啊。 老大又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准备再开口，便又看向了坐在一旁的梅县长。 “梅县，按周主任所说，这梅虹忽然来拜访，虽然没明说，但什么意思大家也都能猜到，你的意见是？” “班长，这梅虹姓梅，我也姓梅，虽然我们这两支梅花不是一棵树上面的，但是到底特征太过于明显，所以这个，我还是不发表意见了吧。” 梅县长竟然躲了。 第114章 小马电动的违规问题 老大跟梅县长在心里面都骂了对方一句老狐狸。 梅县长想的是，九人团会议上的议题，不管是谁提出来的，但都是要提前上报办公室，转给老大过目。 也就是说，不管你想说什么事儿，能不能在这个会上说，都得老大点头才行。 但如果你没有提前上报，直接在会上抛出来某个议题，不但会被视作政治不成熟，而且老大还有权直接终止这个议题的讨论。 老大，就是有这个权力。 小马电动科技这个事儿，本身就不在今天讨论的议题里面，但周主任忽然把这个议题扔出来，老大没有任何的表示，可见这件事儿老大是提前知道的。 甚至根本就是老大授意的。 虽然是借着梅虹给各位领导拜年示好的话题带出来的，但“小马电动科技”那几个字儿一出，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而且，不但是梅虹，还没说几句话，没想到竟然还带出来了江南。 夏至来卫南，找的就是这个江南，当时他可是跟老大同一时间得到的消息。 当时想着，这就是个会写两首好听的歌曲的初中生，不用太放在心上，在自己的治下保证他不出事儿不受人欺负就行了。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他竟然还是小马电动的股东。 想到这里，梅县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李副县。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江南和小马电动的关系，还是故意隐瞒了不说。 这件事儿虽然他参与不深，但当初政府工作会议上，向小马科技电动派检查组，他也是点头了的，这时候无论持什么意见，都免不了尴尬。 好在梅虹姓梅，他也姓梅。 这个姓不常见，却刚好在这儿碰上了，就仿佛天生给他理由一样。 老大那边儿考虑的，自然是跟梅县长不同。 听到周主任汇报这件事儿之后，只用了一个下午，老大就把这件事儿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虽然经济事务确实是政府那边儿管的内容，但本质上就是一家私营公司的股东要调动，或者说占用公司一大笔的资金。 确实，股东这么做，对于公司本身，对于公司的员工，还有那些供应商什么的，是有点风险。 但你们的反应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如果别的企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们也能这么及时的介入，县里也不会没有几家拿不出手的企业了。 这当中如果说没有什么猫腻，估计连三岁小孩儿都不信。 哎，都是你们干出来的肮脏龌龊事儿，我还得想办法给你们擦屁股，免得在领导那儿吃呱唠。 这一天天的，我容易么。 那会儿你连调查也不调查，就点头同意派调查组，现在人家找来了，你竟然躲了··· 哼哼，身法好快，面皮好厚！ 但梅县长摆明了不愿意再沾手，老大也不能硬逼着他说话，于是看向了“当事人”之一的李副县。 “李县长，梅县要避嫌，这事儿你来说说吧，政府那边对小马电动是个什么态度？” “听说你们派调查组下去也有段时间了，查到什么了么？查到了的话，我们也好跟梅虹有个交代。” 李副县后背上已经被汗浸满了。 刚刚周主任、白部长、政法老大，甚至郭部长、王部长说话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慌而已。 没想到小马电动背后的股东，一个还没成年的初中学生，竟然跟这么多部门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郭部长和王部长基本上就是在凑数，但他能听出来，宣传部白部长和政法老大可是旗帜鲜明的。 不过问题不大，这两个人他还能扛得住。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就等着发动那些供应商、外包商闹起来了，难道在这个时候收手功亏一篑么？ 但是梅县长一躲，李副县马上就察觉到不对了。 梅县长就算觉得因为一个小小的私人企业，跟周主任、白部长和政法老大对立有点不值，但县长的面子还在这里，怎么会一句话不说就偃旗息鼓。 虽然论职务，梅县长在卫南县只能排在第二，但很多时候，即便是对上了老大也不落下风的，怎么会··· 难道这个梅虹，或者这个江南，还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背景么？ 但不管有什么背景，很明显桌上的这些人现在是不会说的，只能等下去之后再找人打听了。 当务之急，是要回答老大的问题。 “这个···，班长，这小马电动，要说目前查到的问题呢，就是他的股东违规调用公司资金的问题，这给他们公司将来的经营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 “另外，他们明明账上有钱，却一下子划走，不给本县和兄弟县里的一些供应商，代工厂家结账，也会影响人家的经营···” “现在从上到下都在大力清缴企业之间的三角债问题，小马电动这属于顶风，这个···，作案，明知故犯啊。” “这给咱们县里三角债清理工作的开展也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们认为应该打击！” 李副县原本没准备把话说的这么死。 梅县都撤退了，摸不清情况的时候，谁都不会把人得罪死。 可说着说着，就好像嘴不受脑子控制一样，鬼使神差的就把之前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说完才发现梅县好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现在九人团里，一半人都或明或暗的对小马电动表示了支持，李副县还在这里拿着棒槌当针纫，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这几十岁。 这不，李副县说完，老大的面皮微微的绷了一下，不过他刚好端起杯子喝水，倒是没人注意到。 “按李县长的说法，这小马电动，除了把人家自己账户上的钱转走了，并没有别的违规违法的情况，对么？” “对···” 虽然这问题回答起来很别扭，但李副县却也不得不正面回答。 “那他们现在的经营遇到困难了么？拖欠职工的工资了么？他们的供应商，代工厂家找上门来要钱了么？” “这个，目前他们的工资什么的，还能正常发放，但是供应商和代工厂家因为收不到钱，已经开始停止供货了。而且，也有厂家堵住门来要钱了。” “那小马电动那边提出解决方案了么？” 第115章 商业的归商业 “那小马电动那边提出解决方案了么？” 听老大问了这个问题，李副县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他们说，他们可以按照比现在银行贷款还要高五个点的利率，跟这些厂家重新签订一份合同，算是向这些厂家借款，这怎么可能···” “嘶···” 这不是老大的声音，而是旁边列席的人群中传来的声音。 如今银行贷款基准利率，根据时间的长短，分别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 比银行基准利率还要高百分之五，一百万的话，一年时间光利息就需要支出十几万。 听说小马电动拖欠人家的款项差不多得两百多万，就这一项就是三十多万的利息啊。 如今县里的这些企业，除了那些省属、市属，只是厂房在卫南的大型厂矿企业，有几家企业一年的纯利润能挣三十万以上的？ 恐怕除了针织厂和木器厂，没别的了吧。 这时，有些脑子灵活，信息渠道广的人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针织厂的厂长，是江南的老爹，刚刚周主任已经介绍过了。 但是木器厂的前厂长··· 不，应该说木器厂的前副厂长，就是那个以一个学习桌产品给木器厂打通了任督二脉，三四年来依旧生产红火，但却在接班前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被处理，最后辞职下海的张国庆，貌似也有一个在县医院急诊科当护士长的老婆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木器厂、针织内衣厂、小马电动科技··· 梅虹、江南、江潮生、张国庆、张兰兰··· 很多人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老大没有管旁边列席会议的人群中的阵阵骚动，放下茶杯慢慢的问了一句。 “今天的会议，人民银行县支行的同志来了没有？” “书记，我在这里。” 人行的康行长不等周主任叫，直接就站了起来。 “康行长，刚刚李县长说的你也听见了，小马电动科技这种行为，有什么说法么？” “书记，小马电动科技这种情况，属于民间借贷。根据最高法颁布的若干规定，民间借贷可以适当高于银行利率，但是最高不能超出银行利率的四倍，否则超出部分，法律不予保护。” 康行长站起来侃侃而谈。 “也就是说，只要小马电动科技自己愿意，利息高百分之五也没什么？” “对！” 老大点了点头，康行长见老大没有别的问题，微微一躬身，坐了下去。 “李副县，按康行长说的，小马愿意多给百分之五的利息借钱，并没有什么问题么，你刚刚还说什么，他们愿意跟那些供应商代工厂家签合同借钱，那不是更属于正常的商业行为了么？” “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抽调资金，你们了解是因为什么了么？” “这个···” 李副县怎么会了解？ 再说，就算他愿意了解，也没人能给他说明白啊。 见李副县没回答，老大摇了摇头。 “前两天省报转载的伟人南巡一系列讲话，大家都看了吧？” “要警惕右，但是主要是防止‘左’！” “抓住时机，发展自己，关键是发展经济，要注意经济稳定、协调地发展，但稳定和协调也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老大开始上理论，下面顿时鸦雀无声，就连李副县也不得不屏息静气，微微低头。 不管心里面怎么想，但这时候老人家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我们口口声声的在说为了企业的发展，但对于企业为什么要抽调这些钱，却不愿意去了解，这怎么能说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呢？” “说的功利化一点，如果早知道小马电动愿意多付出百分之五的利息用这些钱，我们为什么不让银行把这笔钱挣了呢？” “就算银行有规矩，不能随便提高贷款利率，我估计在座的人中，有的是人愿意借钱给小马电动。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利息啊，借十万，一年的利息就是一万多块，顶我们很多人三四年的工资了···” “说实话，我都想回去把家里的存折拿出来算算账，再问问小马电动还要用钱不用了···” “哄···” 老大很明显在开玩笑，下面的人马上就会意的发出笑容，但也确实说到了有些胆大又了解内情的人的心里。 哪怕只借一万块，那得到的利息也是小半年工资了啊。 “老人机还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经济发展得快一点，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 “咱们县里，有什么科技企业没有？” 这问题如果真是提出来让人回答的，那工业局的李局长来回答最合适，但老大很明显不是这个意图。 “我看除了九冶的研究所，也没什么单位企业能往科技两个字上面扯一扯的。可九冶就是借了你一片地方盖了几栋小楼而已，说不定啥时候就拍屁股走人了。” “这小马电动科技，虽然产品目前看，也没什么科技含量，可好歹人家这个产品，在人家之前没人做出来过。” “所以啊，我个人觉得，商业的东西，还是要交给商业自己去处理。如果真有问题，咱们有法律，有合同，到时候让法院的同志们看一看就行了。” “李副县长，你觉得呢···” ··· 九人团的会就这么结束了，李副县回到东边的小楼，根本没往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直接跟着梅县长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梅县···” 他才刚刚说了两个字，梅县长就打断了他。 “老李啊老李，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个小马电动的股东是江南？” “梅县，这江南不就是一个初中生么？” 李副县还是有些弄不明白。 “老李啊，江南确实是个初中生，但人家会写歌曲，写了好几首歌都上了春晚了。” “上春晚也没啥，顶多在文艺界影响大，但这江南恰好有个朋友，叫夏至，就是现在国内最红的女歌星。” “这个夏至呢，有个姥爷，姓谢，五五年授衔的时候，人家是中将。” “中将也没啥，反正老头儿也退了，家里面几个孩子天高皇帝远，也管不到咱们。” “但是咱们现在的俞市长，当年在朝鲜战场，就在给谢老爷子当警卫员啊···” “啊···” 第116章 被算计 不但李副县会打听，参会的、列席会议的那些领导，哪一个下来后不会互相打听一下。 “老李，今天会上最后周主任说的那个小马电动···” “嘿，我还寻思着张老哥你知道呢，那个梅虹和那个江什么，到底有什么背景啊？”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看书记的样子，估计来头不小···” 刘叔叔虽然没列席会议，但这么大的风波，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甚至是会议一结束就有相熟的人找到他来打听了。 老刘起初被问的摸不着头脑，只能含含糊糊的哼哼哈哈。 过后跟白部长聊起来，才算弄明白里面到底有什么纠葛。 不过，刘叔叔他们来找我爹喝酒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六了，政府单位已经上班两三天了。 卫南规矩，放假那几天，初一在自己家，初二老丈人家里，初三以后才是朋友们相互之间的摆酒聚会。 “你小子身后，蹲着一尊这么大个儿的菩萨，怎么一点儿风声都不漏···” “这小子今年十五了吧？能喝点酒了，今天无论如何得罚他三杯酒···” “还没到生日呢，初中还没毕业，喝什么酒？” “潮生，你可别拦着啊，你忘了咱们当时也是初中，就偷偷摸摸的偷酒喝了么？” 酒桌上的几个人已经喝的眼花耳热，非要起哄罚我喝酒了，我爹想拦都拦不住。 最后我爹想让折中一下，喝一杯都不行，我最终喝了三杯。 好在五钱的小杯子，三杯加起来也不过一两半。 不过，九二年的酒，好辣。 喝完我就觉得连耳朵根都热了起来。 “小南，你这么大本事，得给你常叔叔出个主意啊，我们公司这一年都只发百分之七十的工资了。” “要不是家里面还有点积蓄，今年这个年都不知道怎么过了···” 老常脸上满是难为情的样子，喝多了酒之后，原本就黝黑的脸庞更加显得黑如锅底，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一抬头一说话，额头上的皱纹都多了好几道。 “常叔···，我早就···，早就让你辞职出来，自己拉···，一支建筑队来干，你，你不听啊···” 前世的我酒量就不咋地，半斤白酒就能把我放翻，估计这一辈子还是这样。 才喝了一杯酒，我觉得我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 “自己拉出来干倒是没啥，但是建筑这个行业你不知道，就不说好多工程需要垫资，就说那些设备···” “那脚手架总要买的吧？那铁锹、筛子、泥抹、瓦刀···总要买的吧。” “就算把这些准备齐整了，没有大型的工程机械，也只能接一些零敲碎打的小活儿，给人家盖个房子修个院子什么的，挣的就是一个辛苦钱。” “赶上人家付款不及时，你还得自己往里面垫钱，” 老常这些倒是说的是。 我虽然对建筑行业不了解，但后世也听说过“金桥银路铜房子”这么一句话，说的就是建筑行业里，修桥利润最高，然后就是修路，最后才是建房子的。 但老常这说的是建筑商，跟搞开发的开发商是两回事儿，而我想让他做的，是开发商。 说实话，别看老常面黑矮胖，身材粗壮，看起来像个坐地虎一样，但我爹说他当年上学的时候最聪明。 如果不是当年他父亲受伤从县建筑公司退下来让他去接班，说不定他还会成为我爹他们四个里面唯一的大学生呢。 这种人，但凡你给他一个支点，他动动脑筋就能把地球给你撬起来。 “常叔，常叔···” 我拦住了老常。 “你跟我说的不一样，我不是让你当包工头，搞什么建筑公司，我是让你去搞开发，开发公司！” “啥？” 老常像不认识我一样，睁着他布满红丝的眼睛看了我二十秒，才嘿嘿一笑。 “小南啊，你知道搞开发得多少钱么？” “你把你常叔这身肉拆吧拆吧论斤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啊。” “那你说搞开发得要多少钱？” 现在我手头是没什么钱，不过等到下半年罗宏刚一回来，手里面几个亿的资金还是有的。 九二年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几个亿的现金，搞搞房地产开发还是很容易的。 “我估摸着，就算前期不搞大的，小一点，稳扎稳打着来，怎么也得有个百八十万才行吧。” “我可以帮你借···” 我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 酒桌上，只有我跟老常两个人的声音，我爹和崔伯伯，刘叔叔三个人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我转头看了看坐在我对面的崔伯伯，他正睁大眼睛咧着大嘴笑呵呵的看着我呢，见我忽然停下来不继续往下说，反而看向他了，忙做贼心虚的抓起桌上的烟盒。 刘叔叔也避开了我的眼睛，伸手向着老崔要烟。 而我爹竟然掏出了过年时我让兰兰姐从京城帮我买回来的花旗国那款传奇打火机，做好了给俩人点烟的准备。 我觉得我跳到坑里了。 小马电动科技抽走三百多万资金的事情，县里面不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凭刘叔叔他们的消息渠道，想知道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老崔前面说了一堆小建筑商的艰难，分明就是想让我自己把话题往开发商上面引。 而且，一说到钱，多了不说，少了也不说，就说百八十万，这分明就是瞄准了小马电动抽走的那些资金了啊。 好在他们不知道我还从知味和星辰演艺经纪拆解了两百万，否则说不定一张口就变成两三百万了。 我看了看老爹，老江同志，你不厚道呐，跟外人合起伙来算计你儿子啊。 “崔伯伯，常叔叔，刘叔叔，还有老江同志，你们今天一来，又是夸我后边有背景，又是灌我酒的，是不是早就算计好要把我灌晕了，好借钱啊？” 此话一出，酒桌上的场面顿时尴尬了，老常更是紧张的有点儿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感觉。 “小南，这事儿你别怪你常叔，是我出的主意···” 我爹在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这孩子从来主意正，从你让罗宏刚转走三百多万，我问你原因你不说，我就担心你们守不住这么一大笔钱啊。” “正巧，你崔伯伯、常叔叔他们来找我，说起现在海南那边的房地产开发，听说房子都卖到两三千一平方了，我们几个就在一起讨论了讨论。” 第117章 安全抛售认购券的办法 “正巧，你崔伯伯、常叔叔他们来找我，说起现在海南那边的房地产开发，听说房子都卖到两三千一平方了，我们几个就在一起讨论了讨论。” 说到这里，常叔叔接过了话头。 “小南，你这孩子的头脑灵活度、视野、知识储备量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多，我也不跟你扭捏了。” “《房改条例》在八八年就已经颁布了。咱们这里，福利分房的制度虽然说还有，但就咱们县来说，已经没有哪一家单位，哪一家企业有这个实力给职工盖房了，除非是集资！” “可我寻思着，这集资建房，不就跟职工自己掏钱建房一样么？无非就是有人帮着去找政府批地、帮着找人设计施工而已。” “而南方那边，政府现在对于住宅用地已经不批了，基本上全都是拍卖的。我估计咱们卫南这边儿，就算不会很快，将来肯定也是这样。” “但人口肯定会越来越多。你看看十几年前，咱们国家才六亿多人口，现在已经十一亿多了，整个翻了一倍。” “靠现有的那些房子，哪儿能住得下那么些人？” “你看海南那边儿的房价，现在都翻着跟头的往上涨，今天投进去一百万，说不定下个月就变成两百万。” “所以，我就想干脆把牙一咬，趁这个机会从单位里跳出来折腾一下，不管成不成，也算是不白活这一辈子。” “我找你崔伯伯，刘叔叔，还有你爹商量，他们都认同我的看法，我们几个没多有少一共凑了二十万，然后你爹才说来找你···” 老常说完，狠狠地抽了口烟，然后一脸希怡看着我。 我看了看旁边还在抽烟的崔伯伯，刘叔叔还有我爹，全都跟常叔叔一样。 看来，他们都是被常叔叔那句“这个月一百万投进去，下个月变成两百万”给击中了啊。 “钱没问题···” 不能打击老爹投资的积极性啊，怎么说也得表示支持。 “我可以借给你一千万。” “多少？” “一千万？” “卧槽。”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的话说完，四个人四个表情，但基本上都可以总结为不敢置信。 我爹到底是身份不同，更关心资金的来路。 “哦，现在还没有，估计要等到年底，最快也得八九月份。” “具体哪儿来的你们也不用问，反正肯定合理合法。” 我含糊的解释了一句，随即用手指了指崔伯伯，刘叔叔和我爹。 “房地产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高涨阶段，我估计起码得有个二三十年时间。说实话，进入房地产市场的话，将来你们挣的钱，多的肯定无法想象。” “但是你们，你们现在都是体制内的人员···” “特别是你们俩，还都不大不小的算是领导干部，经商办企业现在组织上虽然没有专门的规定，但将来肯定跑不了这一出儿。” “想一想，万一将来常叔叔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要上市，公布股东信息的时候把你们公布出去，然后老百姓发现你们一个个都身家好多亿，会产生什么社会影响？” “哪怕是用我伯母，我婶或者国强哥、刘琪的名字也不行，容易授人以柄。” “所以你们最好想想用什么办法来规避一下，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想一个办法。” “小南，你常叔叔已经说过你眼界宽知识面广了，你想的主意肯定比我们加起来想的都妥当，你直接说吧，也别让我们想了。” 崔伯伯开口道。 “行，那咱们就这样···” 刚好罗宏刚他们还在魔都，我打电话让他帮我找二姐，让二姐找她的那些老师们帮忙，在魔都注册了一个类似于信托基金的公司，让常叔叔把他们凑得二十万现金汇了过去。 这边儿，常叔叔过年上班之后没几天，就向建设局提交了辞职手续，随后就开始办理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手续。 魔都那边儿，罗宏刚把带过去的钱全部换成了股票认购证之后，我让他带着人，到私营经济活跃的地方如宁波、温州、甚至金华等地走走看看，了解一下人家的私营经济都在做什么，开阔眼界，结交朋友。 顺便，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在当地设立小马电动科技的第二个生产制造中心。 五月十九日，罗宏刚带着唐磊几个人回到了魔都，给我打回来了电话。 “小南，我们回来了。” “好，辛苦了，休息两天，等我的通知。” 再过两天，沪市股票交易所将会放开仅有的15只上市股票的价格限制，并且实行“t+0”的交易规则，由于没有涨停板的限制，股票价格一飞冲天，3天内暴涨百分之五百多。 由此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连番上涨，最高的时候甚至达到了一万多元一张。 罗宏刚带去的五百多万元现金，因为入手的还算早，一共换来了十万张左右的股票认购券。 想把这么多的认购券全部并且安全的抛出去，我需要想想到底需要用什么方法。 况且，这么多的认购券，跟罗宏刚一起去的人，甚至罗宏刚自己，会不会经受不住金钱的考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都是无法预料的。 如果仅仅是把钱偷走，倒还没有什么，但如果因此造成了伤亡，那我可就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但此时我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即便是我亲自过去，也没有办法去窥探人心，只能想出一些措施来尽量避免出现意外了。 目前在魔都的六个人里，我最愿意相信的，其实是唐磊。 毕竟这个苦情男，已经通过现实给他的考验了。 殉情这件事儿，很多人在激情之下都可能会做得出来。 但能够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秉持着这个念头的人，你就应该知道，这就是一个一根筋的人了。 更何况，经历过八十年代那场战火的军人，你完全可以相信他品质里的忠诚。 “罗老大，你让唐磊哥接电话···” 第二天，我给罗宏刚打电话的时候，直接说出了一句让他意外的话。 第118章 全都抛出去 “罗老大，你让唐磊哥接电话。” 我说出这句话时，罗宏刚十分诧异，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问，无条件的执行了我的要求。 “我是唐磊。” 过了半分钟，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简短、干脆、有力。 “磊哥，我是江南···” 我先表明了我的身份。 虽然刚刚罗宏刚让他接电话的时候，肯定已经告诉了他是谁在找他。但打电话时明确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是一种礼貌。 “嗯。” 即便知道我是小马电动科技背后的股东，也是这次他们来魔都干出来的这一系列事情幕后最大的推手，唐磊依然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 “磊哥，我可以相信你么？” 跟这种人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我直截了当的就问出了我的问题。 话筒里没有声音，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我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唐磊的回答。 唐磊并没有让我等待多久，虽然我感觉过去了五分钟之久，但理智告诉我其实顶多也就三十秒。 “可以！” 以唐磊的头脑，肯定能够猜得出我问出这样的话，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甚至危险的事情要交给他，但他的回答依旧是唐磊的风格。 短促，有力，但话语坚定。 “好，磊哥，我得到确切的消息，几天之后，你们买的股票认购证价格将会大幅度的上涨，到时候这批认购证将会变成一笔你想都不敢想的天价财富。” “我会让罗宏刚带着人把它们在合适的价格抛出，但我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任何的意外，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 唐磊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不知道他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在考虑拒绝我的时候，他开口了。 “如果是进攻，我一个人没问题，但防守我一个人没把握，最少还得一个人才行。” “人你来找，一个还是两个你说了算，这件事儿完了之后，想留在小马电动也可以，给他们跟你一样的基本工资。” “我只要求一个是尽快，一个是安全。” “好。” 唐磊见我答应了他的条件，又恢复了原来酷酷的样子。 “你让罗宏刚接电话，我跟他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又过了半分钟左右，罗宏刚接起了电话。 “小南，我来了。” “老大，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认真的记着···” 我把刚刚跟唐磊说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 “认购证价格起来后，肯定会有很多黄牛在证券交易所里面撮合业务，你每天带着人在交易所里面盯着，认清楚这些黄牛的面孔。” “什么时候股票认购证的价格涨到五千一张了，就把我们手里的认购证全都抛出去。” “五千？不可能吧，我今天还在市场里面转了一圈，现在的价格就在七十五左右···” 罗宏刚根本不敢想象认购证能涨到五千。 他手里面十万张认购证，因为入手的早，平均下来一张的价格还不到五十，就算五百一张卖出去，也能够卖五千万。 在他的心里，这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了，再涨十倍他根本无法想象。 “我说五千就是五千，按我说的做。” “你给我记着，价格到了五千的时候，立刻联系这些黄牛，把手里的这些认购证全都抛出去。” “千万不要觉得既然已经涨到五千了，那就再等一等，说不定后面还能涨···” “认购证一共才发行了两百多万份，十万张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数字，一下子抛掉了说不定会对价格形成打压，所以不要有怀疑，价格到了五千立刻抛掉。” “还有，你明天亲自点出来一千张认购证，交给二姐，告诉她不要卖，这些我还有用。接下来你就让她不要再往你们的地方跑了。认购证价格起来，你们放出风手里有认购证后，你们这个地方就不安全了。” “另外，这两天，唐磊可能会找一两个人过来，我猜是他的战友，是我让他找来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等人到了之后，你们立刻分成两拨，一拨专门在银行附近等着收钱，一拨专门守着认购证，确认钱到账了给券，具体怎么弄你跟唐磊商量。” “还有就是，每天打电话跟我说一下进度···” 我没办法亲临魔都，只能通过电话遥控了。 应对措施这东西，我只能帮他们想个大概，真正的实施必须得看他们自己的随机应变了。 我唯一的后手，就是二姐手里那一千张认购券了。 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有这些在手里，起码还能回个本。 ··· 五月二十二号，星期六。我虽然不用上早自习，但我还是早早的起床去锻炼身体了。 上辈子，在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了篮球，但因为喜欢的太晚，又加上学习紧张没多少时间练习，让我直到上了大学，也依然是一个爱好者的水平。 这次既然能有机会重新来过，我当然要把自己的球技好好的练一练，最起码，也得弄一个校队的水平吧。 高中和大学里面，篮球打得好，是很能得到小女生的欢呼和媚眼的。 打了一个小时篮球，七点二十左右回到了家，我爹竟然还没走。 自从当了针织厂厂长，除了有事儿，我爹不但没有了礼拜天，就连平时早上也是吃过早饭就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悠闲，似乎特意在等我， “小南，刚刚广播里说，昨天魔都的证券交易所放开了股票价格限制···” “嗯，啊？” “嗯”是表示这个事儿我知道了，“啊”是因为怎么忽然间没头没脑的老江同志会问我这个？ “你把罗宏刚他们派去魔都，是不是就是让他们买股票去了？” “呃···，这个，算是吧。” 认购证算股票么？好像算也行，不算也说得过去，问题是他怎么会问我这个。 “爸，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来这个？” “罗宏刚昨天打电话来找你，你就不在，刚刚又打过来电话找你，我又恰好从广播里听到了这个，就想着估计是这么一会儿事儿。” 哎呀，昨天跟宋小乐他们约的打篮球，打完篮球后要给一个同学过生日，我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到家，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儿子啊，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会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又怎么会预料到这个能挣钱呢，竟然让你弄了几百万过去···” 第119章 五千一张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我爹相信我是通过夏至知道的这个消息。 至于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能挣钱，那就简单了。 “儿子，以后有这样的消息时，一定要跟老爹提前说一说，内衣厂现在虽然说能挣钱，但是教员他老人家早就教导过我们，要居安思危啊···” 说完推着车子走了。 “这是···，隐晦的怪我没带着他一起挣钱了？” 看着老爹潇洒骑上自行车，我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小南，昨天交易所颁布了不设股票交易价格限制的通知，那些股票都快涨疯了，昨天大盘直接从六百多点涨到了一千两百多点···” 刚一进屋，我就赶快给罗宏刚打去了电话，一听到是我，罗宏刚就掩饰不住欣喜的说道。 “认购证涨了没？” “涨了，昨天认购张一下子就涨到六百多了，我看七百都有人收。” “嗯，盯好那些收认购证的，等什么时候涨到五千一张的时候，就联系他们全给抛了。” “小南，你真是神了···” “行了，我一会儿还要上课呢，没别的事儿就挂了吧···。对了，二姐那一千张你给她了吧？” “给了，给了，她昨天就来全部拿走了。” “行，那就这样，保持电话联系。记住我说的话，找不到我的时候，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箭一射出去，我能起到的作用就已经不大了，具体能不能射中靶子，是射中红心还是射偏，就看他们的临场发挥了。 眼瞅着就要七点四十，我匆匆喝了碗汤，拿起馒头啃了两口，骑上我妈的自行车就跑。 老林同志现在去她的小吃铺上班，她原来的自行车终于成为了我的交通工具。 五月二十五日，罗宏刚又打来电话，指数涨到了1428，股票认购证的价格过了两千。 “小南，你不知道啊，我看着那些黄牛在我们身边窜来窜去，嘴里喊着一张两千，量大还可以谈···” “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 “我差一点儿就抓住一个人告诉他，我手里有十万张了啊···” “卧槽，罗老大，你给我稳住点啊，你信不信万一你说了人家能把你扒光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小南你不知道，我···，我他么心里面痒的难受啊···” 我理解。 如果是我，说不定表现得比罗宏刚还不堪。 好在当初收这些认购券的时候，请二姐的同学们帮了忙，另外又把所有人都分散了来收，所以除了罗宏刚和二姐，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手里握了多少张。 “你知不知道最近什么时候会有新股上市？” “啊？呃，我不知道，怎么，新股上市会跟认购证价格有关么？” “新股上市，如果中签率超高，认购证的价格还会再推一波，说不定到时候认购证的价格就会到五千了，你们做好准备吧···” 二十六号晚上。 “小南，我问清楚了，二十八号有新股上市，好像还是好几支票一起上市···” 二十七号晚上。 十点半，我已经洗漱上床了，忽然电话响了。 “小南，接电话，肯定是找你的。” 我妈在里屋扯着嗓子喊着，这些天罗宏刚一天一个电话，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喂···” “小南，我是刚子。” “怎么了，九点多不是刚刚打过电话了么？” “我睡不着···” “···” “小南，你说明天会涨到五千么？” “滚。” 说实话，我其实心里面也是怦怦乱跳。 如果能全部按照我的计划，这十万张股票认购证，就一下子能给我带来五个亿左右的财富。 就算还掉了知味、星辰和小马拆借的资金，再奉上一大笔的利息，甚至给一块去办这件事的人高额的奖励··· 我和兰兰姐，罗宏刚依旧能获得四亿八千万左右的资金。 拿到这笔钱，就算是存在银行里面，我也可以一辈子躺着什么都不用干，照样能过的比大多数人过的舒坦了。 不，我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能从此做一条咸鱼。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其实黑马不黑马的我也不怎么在意，但季老爷子日记里面写的想做的事情，我其实也很想做做的。 呃，不能让张兰兰知道··· 五月二十八号晚上八点，罗宏刚又一次打来了电话。 “小南，真的涨到五千了···” “卖了没有，卖了多少？” “卖了，不过没卖多少，三千多张。咱们的券太多，没人能全部吃下来，那几个黄牛让咱们缓一个礼拜，他们好去筹集资金···”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心中不安，虽然认购券的价格应该不会下来，但别的事情呢？ 现在可是一个几万块钱就能买条命的年代啊。 “不行，一个礼拜时间太长，变数太大。你告诉他们，两天，就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如果能把事儿办成了，可以给他们一张券十块钱的提成。” 一张券十块，十万张就是一百万了。 他们原来能挣多少我不清楚，但一百万不管对谁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还有，你们现在就收拾东西，拿上所有的券，叫上咱们的人，在附近找一家酒店，越高档越好，先开一个礼拜的房，全都搬进去···” “你让唐磊来接电话。” 唐磊同意我的意思，五星级酒店一般都是涉外场所，安保严密，普通人根本不敢在里面搞三搞四，而且房间的结构简单，利于他们防守。 “到了酒店，告诉我电话号码···” 五月二十九号一大早，罗宏刚从宾馆打过来电话。 唐磊赶着天还没亮的时候，到他们原来住的地方去检查，他在房间门窗上留下来的那些小记号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知道是那些人真的没起歹意，还是暂时没来得及动手。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尽量不要分散活动了，白天的时候，把所有的人分成两组，你和唐磊哥各带一组···” 晚上，罗宏刚又来电话。 “已经跟他们都说过了，两天时间，一张券提十块钱，他们都答应了，约定后天交易。” 第120章 四亿九千多万 儿童节，小学生放假一天，我们学校一二年级的孩子们上午竟然也有活动，然后下午可以放假半天。 而初三又是毕业班的我们，自然不会有这个待遇。 甚至还跟往常一样，下午要比课表上多上一节课，才会放我们出来吃饭。 然后晚上六点四十，又要开始两节晚自习。 回到家里，老江和老林同志都回来了。 “妈，罗宏刚打过电话了么？” “不知道，我跟你爸也刚回来没多大会儿。” “哦···” 我看了看在高低柜上面依旧安安静静的电话，心想不管刚刚打没打电话，罗宏刚一忽儿都应该会再打来一个电话。 他知道我晚上下晚自习的时间，也知道我回到家的路程，一般都会掐着点儿给我打电话。 虽然有时候会有些提前或错后，但一般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小南，前两天在店里碰见你们孙老师，她说你这一段儿时间总是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你怎么回事儿？” 我妈正在里屋铺床，听见我回来，连面儿都没露，大嗓门在里屋响了起来。 呃，我有这么明显么？ 五个亿啊，这么大的事情，没有听到罗宏刚告诉我钱已经全部到手，我当然会心神不宁。 不过，我已经尽量的掩饰我的情绪了，老孙也不是我们的班主任，只不过教我化学而已，她怎么会这么敏锐？ “是不是···，罗宏刚那边儿出什么事儿了？” 还是我爹知道的更多一点。 我硬是扛着县里派调查组的压力，让罗宏刚带了几百万去魔都不出现；再加上春节喝酒的时候，我承诺要借老常一千万··· 他不知道我会赚多少钱回来，但少了肯定不是我的性格。 “刚子？刚子出什么事儿了？” 我妈听了我爹的话，从里屋走了出来。 “小南这孩子，让刚子带了三百多万去魔都炒股，前两天股市颁布了个政策，股票大涨···” “大涨？那不应该是挣钱了么？那还担心啥，弄得魂不守舍的？” “没那么简单，涨起来的都是价格，要能卖掉才能换成钱。按这几天的情况，迟疑一分钟，说不定就能差上十几，几十万呢？” “多少？” 我妈显然被我爹说的这个数字吓到了。 虽然这几年来，受我爹和我平时说话时带出来的数字熏陶，我妈渐渐地对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金额不再大惊小怪了，但一分钟就能差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还是超出了她的认知。 “别那么大声！” 老江同志先盯住了老林一声，这才压低了声音，半是猜测，半是询问的说道。 “小南，你们提前了这么长时间布局，怎么样，这一次，最少能挣两千万吧？” “要是能挣两三千万，就别在意那几十万了。” “多少？” 刚刚跟老林说了别那么大声，没想到这次声音更大。 我正要解释，高低柜上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我一个健步蹿过去抄起了电话。 “我是江南。” “小南，卖··，全卖了···，一共四亿···，四亿九千···七百万！” 罗宏刚气儿都喘不匀了。 “多少？” 罗宏刚扯着嗓子的声音有点大，隔着话筒都让我妈听到了，结果我妈站在我的身后又大喊了一声。 罗宏刚听到了，又说了一遍。 “四亿九千七百万···” “都存进银行了？” 刚一去魔都，我就让罗宏刚在银行开好了账户。 “存···，存进去了。” “好，洗洗睡吧，明天再说。” 我淡淡的说道，随手就挂掉了电话，转身去厨房打水准备洗漱睡觉了。 不是我要在老江和老林面前装逼，而是我之前基本也是这个样子。 连重生这么大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能引起我心中的波澜呢？ 更何况，钱既然已经都进了银行了，那可担心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分配的问题。 之前好些天的焦虑、失眠和心神不宁，都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成为了这一刻的背景板。 只不过，我想睡觉，老江和老林却不想放过我。 刚从厨房里面洗完脸出来，就被我妈抓着按在小板凳上坐下。 “儿子，你说清楚，刚刚电话里，刚子说的四亿多少千万是怎么回事儿···” 我爹虽然没有像我妈一样直接上手，但已经搬着个小板凳坐在了我的对面，顺便还把烟盒掏出来了。 看来今天不交代清楚，晚上是睡不了觉了。 “它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把从去年开始，如何让罗宏刚沉淀资金，如何带着钱去了魔都，如何买入股票认购证，又如何卖掉的大概经过跟两位求知欲甚强的学生粗略的讲了一遍。 当然，还是老规矩，其中某些匪夷所思的内容，全都推到了夏至头上。 讲完之后，我以为老江和老林两个人会被震惊的半天说不了话，没想到两个人虽然都很震惊，但关注点却截然不同。 “儿子啊，这个夏至，她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比你大的有十岁吧？” “我跟你说，虽然听你说，这个夏至是个什么开国将领的家庭，虽然之前我跟你梅阿姨拿你跟你兰兰姐开玩笑的事儿当不得真，我也不会同意你娶个比你大十来岁的人啊。” “我知道你小子比你的那些同学们成熟的多，所以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给我心里面有点儿数啊！” “那个夏至要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小子最好给我提前跟人家讲讲清楚···” 看看，这就是不说实话的后遗症了。 我虽然跟夏至关系还不错，而且还合伙开了餐饮公司，但我还没自信心爆棚到人家会看到上我一个小屁孩儿的程度。 再说了，别你不同意我娶个比我大十来岁的媳妇，人家那家庭也不会同意夏至找个这么大的小女婿的。 政治家族婚姻的最终走向是联姻，夏至在职业的选择上已经任性了一回了，结婚对象的选择，家里还能给她这么大的空间么？ “妈，妈，你想多了···” “我跟夏至姐就是朋友跟合作伙伴而已，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关系。” “您老人家放一百二十个心···” 老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暂时不说话了，但老江同志又来了。 “小南，夏至的家庭在那儿放着，绝对不是咱们这种家庭能攀上的，你妈说的话你千万要记住啊···” “···” 第121章 分不分钱 教训我一番后，两位终于重新树立起父母威严的大人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只留下我坐在客厅里，忽然间睡意全无。 只因为老江同志临走前，忽然说了一句。 “小南，咱们县里，现在困难啊，你这四个多亿将近五个亿，到底要怎么用，一定得想清楚。” 卫南县毗邻京广铁路，一零七国道，距离全国的南北交通枢纽商都市也不算太远，交通条件还算便利。 境内有省属的太行纺织，市属的电机、化肥、水泥等企业，再加上一众县属的小厂，在计划经济时代，整体的经济实力还算可以。 但进入八十年代中后期，市场逐渐放开之后，之前计划经济所留下来的弊端便逐渐的显露出来。 不论是太行纺织，还是化肥厂，水泥厂，又或者是县属的皮革厂，汽水厂，纸箱厂···，全都开始陷入困境，濒临破产边缘。 如果不是我出手给木器厂和针织厂调整了产品，估计这两个厂的结局也差不了多少。 这时候如果我让罗宏刚把四五个亿的资金带回来，肯定会有人盯上这笔资金，不论是承包、买断、借用，反正不把钱留下，估计是不会罢休。 说实话，县里面这些企业，除了皮革厂我还有点感情，其他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姑且不说设备陈旧，生产效率低下，没有创新精神，每个厂子的外债据说都还有不少，县政府每月逼着银行给拿钱开工资，那些没有报销的医疗费和退休工人的工资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这笔钱不能回来啊，起码，一大部分不能回来··· 我打开学习桌上的台灯，扯了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把这笔钱大部分的分配方案做了出来，这才打了个哈欠，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叮铃铃···”，罗宏刚就打来了电话。 “我说，你不会一夜没睡觉吧？” “哪个孙子能睡得着啊，你知不知道，那个数字，那普通存折上都写不下···” 一接起电话，罗宏刚就开始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别唧唧歪歪了，现在四个多亿你就这样了，以后要是几十亿上百亿你还活不活了？” “去拿张纸，你记一下，我跟你说下这些钱怎么用···” “好了，你说吧。” 稍等了一会儿，话柄里面传来罗宏刚的声音。 “罗老大，说之前我想先问问你，这么多钱，就算按咱们一直说的，你、我、兰兰姐咱仨平均分，一个人也能分一个多亿。” “你跟我说你的心里话，想不想把它分了？” 虽然明知道说的越多，我一会儿上学迟到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但是如果我不跟罗宏刚说明白，估计罗宏刚这一天能把自己给急死。 更何况，我都亿万富翁了，就算迟到又怎么样？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么··· 听我这么问，罗宏刚那边原本粗重的呼吸声忽然一下子停了下来，良久，才听到这家伙的破锣嗓子又开始说了起来。 “小南，说实话，我昨天夜里一夜没睡，一直就在脑子里过这几年的经历。” “五年的时间，你带着我跟兰兰，就用三块六毛钱，到今天竟然···，竟然···” 罗宏刚说不下去了，电话里竟然还传来他吸溜鼻子的声音。 卧槽，你是个男人，怎么能学娘们儿惺惺作态··· 当然，这话我说不出口。 五年的时间，一个正在逐步向小流氓发展的无业青年，竟然能够成为今天的亿万富翁。 换成是我，处在他那个位置上，估计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不过，虽然今天我决定任性一回，可也不能让你这么浪费时间啊。 “罗老大，我一会儿还要上学，你要感动就等挂了电话再感动，先跟我说清楚你的想法。 ” “···” 话筒里传来拖鞋由近及远的声音，罗宏刚似乎是离开了电话去了一旁，然后便是擤鼻涕的声音，随后脚步声才又走了回来。 “小南，这钱我不分，后面怎么用，还是你来拿主意就行。” “哪怕它将来变成四十亿，四百亿，在我的眼里，它还是当初的那三块六而已。” “···” 卧槽，这家伙的话说的，怎么我的鼻子也有点酸起来了。 我赶忙双眼望天···，望房顶，心中想兰兰姐的大白···，还有苗蕾的···，算是把这股子酸气压了下去。 “这些钱，我决定这么用。” “首先是不能全部拿回卫南，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 “你转一千万到小马电动科技账上，算是股东借款的还款就行，多出来的算股东重新注资。” “借知味和星辰演艺的钱，让二姐算好，按照比银行再多五个点的利率把本金和利息一块儿还了。” 不能对外就可以享受比银行还多的利率，自己人反而按照银行利率来。本来我还想再多给利息，但又怕给的太多了再起什么变故。 干脆，一视同仁好了。 “这次你带过去的人，给唐磊两百万，其他人一百万，哦，唐磊后来找来的人，一个人给五十万，但是要求所有的人，对这半年的事情保密。” “然后你再准备两百万，找个机会给韩哥。这半年韩哥一个人撑得挺辛苦的，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小马电动其他员工的奖金，就从你转回去的那一千万里面出好了。” “你再给二姐留下来两千两百万，其中两百万是给她个人的，另外两千万，让她注册一个投资公司，转回头来，来咱们县里投资俩企业。” “这大概就是四千多万不到五千万的样子。剩下的钱，你把零头带回来，应该也有个几百万了。留下四亿五千万先找个银行存着，说不定过些天还有用。” “好，我知道了···” “另外，我上学离不开，而且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你把我交代你的事儿做完之后，往京城跑一趟，把我们在魔都挣钱的事儿跟梅阿姨和兰兰姐说一下吧，问问她们要不要分钱。” 其实我有把握，那娘俩也不会要求分这笔钱，让罗宏刚过去，主要是让他解释下这半年来到底都做了什么。 这些事儿电话肯定是说不清的，万一打了电话，说不定那娘俩儿还要跑回来一趟。 刚好让罗宏刚跑一趟得了。 “对了，你离开魔都之前，记得去找二姐，请二姐在魔都最高档的地方吃顿饭啊！” “···” 第122章 干女儿 魔都的股票认购证一仗打下来，不单是小马电动科技，就连知味和星辰演艺也基本上不再有发展资金的限制。 答应常叔叔的一千万借款很快就到位了。 小马电动拖欠供应商和外包商的欠款，也按照合同付了出去，还有拆借针织内衣厂的十七万资金。 有两家供应商坚持要求小马电动按期支付货款，就连调查组撤回的原因在县里传开了，却依然不改决定。 我估计是真的揭不开锅了，穷的甚至连银行贷款也办不下来。 但为了保证小马的账面上留有资金发放工资，我还是让韩哥找我爹拆借了点。 也因此，有两个销售人员将拿不到年底的十万奖金。 另外，我还让韩哥对这半年以来，在公司经历的风风雨雨中立场坚定，毫不动摇，坚持跟公司站在一起的员工，根据贡献度发放了不同数额的奖金。 最少得都发了五千块。 当然，没有穆吉祥和海燕的，这两个人从检查组一撤走，就开始请假不来了。 然后在三四月份的时候陆续从公司离职，去了别的企业。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后台发现小马并不像之前预料的，只是一家简简单单的私人企业之后，做出的示好之举。 二姐在去魔都上大学之后，第一次趁着暑假时间回了趟卫南。 这两年，虽然我让我妈把赵婶拉进了小吃店，即便不是股东，但每月收入百十块钱还是有保证的。 况且，我和罗宏刚每月还会给二姐发一笔。 但二姐始终坚持着她一开始的原则，生活上的开销从来都是精打细算，凡是她认为无谓的开销坚决不花。 上次去看她的时候，有好几件她穿的衣服，我感觉之前她上高中时都看到过，洗的都发白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求她以“星辰创投”的名义，作为投资方的代表过来，跟常叔叔研究投资他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估计她还会把这笔钱省掉。 二姐回来的当天晚上赵伯伯和赵婶就拉着二姐来到我们家。 二姐趁暑假忽然间回来，提前也没打电话写信告知，让赵伯伯和赵婶十分诧异。 详细的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以我在魔都注册的投资公司名义，回来跟人谈投资的，也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我和罗宏刚在资助着他。 当天晚上，两口子就拉着二姐，敲开了我家的门。 看着赵婶双眼饱含着泪水，满脸憋的通红，嘴却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我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赶快上前拉着赵婶坐下来。 “潮生、爱华，小南···，小南···，呜···” 二姐不知道是已经宣泄过感情，还是在魔都几年，学会了掩藏情绪，虽然也很动容，好在没有落泪。 我妈看见了，赶忙上来抱住了赵婶，轻轻的拍着肩头。 “徐姐，都是一家人，什么都不用说，都不用说···” “呜呜···呜···” 赵叔叔在一旁，虽然不像赵婶，却也是双眼通红。 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爸一巴掌拍在肩上，随即递过来一支烟点上，低下头默默地抽起来。 良久，赵婶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泪，看了看默默抽烟的赵伯伯和我爹，又看了看我妈，张嘴说了一句我们谁都没想到的话。 “潮生，爱华，我跟老赵两个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朋友，两家的亲戚也都不在卫南。” “慧娟这孩子出生后，除了我们两口子，也没个别人疼过她，这孩子从小没少吃苦···” “四岁多的时候，肚子疼成那样了，就是一声都不吭，要不是爱华你看见她脸红的不像话摸了一把，说不定···” “结果长大以后，养成了现在这样一个性格，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拿主意，但是今天有件事儿，我想替她拿个主意，不过得你们俩同意。” 我爹和我妈狐疑的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我赶忙摇头表示不知道。 “徐姐，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你先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 老林同志干了两年小饭店，接人待物也锻炼出来了，话说的滴水不漏，给自己留下余地，还让人听着舒服。 “慧娟啊，今年二十二，眼看就二十三了，大学一毕业，过不了几年就该嫁人了。” “小南呢，今年十五了吧···”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忽然间说年龄干嘛？ 赵婶不会想乱点鸳鸯谱吧，赵慧娟可比我大七岁呢。 我同意我妈也不会同意的。 呸，又瞎想了。 是我同意罗宏刚也不会同意的。 事实证明，我确实是瞎想，人家赵婶根本没想要把赵慧娟嫁给我。 “···还要上高中，上大学，指望他撑起家门还得好几年呢。” “而且，小南也是独生子女，也没个兄弟姐妹的···” “我就想呢，让慧娟任你们当干爹干娘，等她毕业以后，出嫁以前，可以替小南尽尽孝心，小南也多个姐姐疼···” 哎呦喂，差点把我给吓死，我忙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差一点不好跟罗宏刚见面。 我妈听了，心中有几分意动，不过还是转头看了看我爹。 老江同志点了点头。 二姐上的是名牌大学，而且还没毕业就被我委以重任，很明显是我的心腹。 那天打电话给罗宏刚说分钱的事儿时，我爹可是全程都听到了耳朵里。二姐分到了两百万，跟韩哥和唐磊是一个标准的。 再说，一个院子里住了十几年的邻居，哪个孩子是什么样子，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赵慧娟这个干女儿，能收。 见老江同志点头，我妈一把就拉住了赵婶的手。 “我还当什么事儿呢。慧娟这丫头啊，打小我就喜欢，懂事，自立，不让大人操心，你就是不说我也有这想法呢。” “这个闺女我收下啦。” “明天啊，咱们就去街上找周瞎子算下，哪一天合适，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摆桌酒，再请左邻右舍做个见证，好不好。” “好···，好。” 我给我爹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趁机说一说罗宏刚跟二姐的事情，不过我爹很明显没明白我的意思，依旧兴致勃勃的跟赵伯伯说着话，我只好作罢。 二姐，这回真的变成我姐了。 第123章 定亲 二姐一家走了后，我赶快拉着我爹我妈，跟他们说了罗宏刚和二姐的事情。还特意说了二姐给罗宏刚提的条件。 我爹恍然大悟，“你说罗宏刚要考成人高考什么的，原来是这个事儿啊。” “哎，去年他考上了么？” “那当然是没考上。” 提起这个事儿，我也很无奈，报名到考试的时间太近，这家伙又忙得要死，我总不能替他去考。 “行，这个事儿我跟你妈知道了，等过两天认下了慧娟，我跟你妈再跟你赵伯伯他们两口子好好说说。” “不过，慧娟给刚子提的条件，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我爹呵呵呵的笑着，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 按照之前我跟常叔叔的口头协议，“星辰创投”以风险投资的名义，向常叔叔的“卫南县凯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注资九百七十五万，持股百分之七十。 我给崔伯伯、刘叔叔、我爹他们注册的那个“前沿信托”出资二十万，持股百分之十七。 常叔叔自己出资十五万，持股百分之十三，并担任董事长和总经理。 就这一下，常叔叔和我爹他们手中股份的价值已经翻了接近十倍。 签约完成的酒宴上，老常提溜着酒瓶子，一边儿不停地跟我爹和老崔老刘碰杯，一边儿拉着我的手，一定要把他小姨子家的闺女介绍给我，吓得我直往后躲。 卫南县就这么大，谁还不知道谁，老常小姨子家闺女将来会跟我一个高中，比我们小一届。 我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妹子上大学的时候，凭着在市全运会上女子组铁饼第一名的身份，加了五分还是十分，最后考上的某个大学体育学院。 就算没有如花似玉的兰兰姐，还有茶里茶气的苗蕾花骨朵呢，我闲的蛋疼去结交一个铁饼运动员啊？ 万一将来吵架了，我能扛得住人家一巴掌么？ 梅阿姨和兰兰姐也在暑假来临一个多礼拜之后回到了卫南。 四个多亿的威力太大。 我原本以为，已经让罗宏刚专门过去，把整个事情给她们解释清楚就行了，没想到她俩还是兴奋地跑了回来。 不过，可能到底是因为我的年龄大了，甚至身高都已经跟比梅阿姨还要高半头了，这一次见面，她倒是没有再把我搂在她胸前让我遭受“酷刑”，只是把我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哎，这女人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小女孩儿的举动。 兰兰姐又漂亮了。 也许是在京城那边食物种类更丰富，营养更足，兰兰姐的个子也超过了梅阿姨，目测几乎要跟我一样高了。 为了坐火车方便，兰兰姐没穿裙子。 她上半身穿了一件紧身的打底衣，外罩我爹他们那儿生产的防晒服，下半身一条七分的牛仔裤，脚上一双白色的阿迪运动鞋，站在一旁巧笑倩兮的看着我，我心里感觉像是着了一团火。 过年的时候，衣服穿得厚，再加上旁边时刻都有大人在看着，我跟兰兰姐之间根本没机会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此时看着她发育成熟的酥胸，盈盈一握的细腰，浑圆挺翘的双臀，修长挺直的两条长腿··· 我忍不住食指大动。 虽然我们也只不过才过去了半年没见，但我怎么有一种这丫头现在越发的勾魂夺魄的感觉了。 我走过去，紧紧的拥抱了下兰兰姐，先充分感受了下身体接触时的弹力十足，才在她耳朵边轻轻的说道，“美女，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吃完饭还回家么，要是不回家，人家得带上睡衣呢？” 呃···，调戏美女不成，反被美女调戏了。 晚上肯定得一起吃饭，每次梅阿姨他们回来，我们两家都会第一时间一起吃饭呢。 至于吃完饭之后，当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跟兰兰姐年龄大了之后，梅阿姨和我妈看我们看的更紧了，好像生怕我们搞出事情来。 “梅虹，怎么现在又回来了，公司里现在不忙了么？” 进到屋里坐下，我妈开口问道。 “潮生，爱华，我这次回来就一件事。” “就是跟你们两口子商量一下，把这小两口的亲事给定下来···” “唰···”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虽然之前梅阿姨也半开玩笑的说过，要等我初中毕业以后，把我跟兰兰姐的婚事儿定下来，不过我从没往心里去过。 但现在当着我和兰兰姐，还有我爹我妈的面，梅阿姨把事儿挑明，这可就跟小时候定什么“娃娃亲”的意义绝不一样了。 我看了看对面坐在梅阿姨旁边的兰兰姐，她似乎早就知道了，虽然脸也有些羞红，但眼神倒是清澈，看到我看她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便又毫不退让的看了过来。 “小南现在越来越本事，长得也是越来越帅气了，看这个头，估计最少能长到一米八以上。” “这么帅气，家里条件还好的一个小伙子，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小美女要投怀送抱呢。我要是不抓紧替我们家兰兰定下来，说不定会被谁家的姑娘半路截了胡呢···” 梅阿姨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下意识的向左边瞟了一下，虽然兰兰姐羞得低下了头，但我总觉得梅阿姨不是瞟她。 苗蕾家可也在左边呢··· “小南，阿姨问你，阿姨要给你跟你兰兰姐把亲定下来，你有意见么？” “有···，不是，没有，没有，没有意见！” 被幸福冲昏了脑子的我，差点把话说反了。 见我有些手足无措，梅阿姨一脸的揶揄，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我爹和我妈。 “潮生，爱华，你们俩呢？” “梅虹，嘿嘿···，兰兰愿意嫁到我们家，我们两口子肯定是一百万个愿意。” “不过，兰兰现在可是大明星，又长得这么好看，配我们家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臭小子，你真的舍得？” 我妈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和朴素，即便是心里面认为自家的孩子谁也比不上，但嘴里面说的却还是自家的孩子谁也比不上。 “爱华啊，你是真不知道。你们家这个臭小子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流行歌曲作者。” “把他名字抛出来说要找女朋友，别的不说，光我们公司那些没结婚的小姑娘，不管是明星还是普通工作人员，十个里面有八个估计都会愿意。” “哎呀，是么？你是故意给他长脸呢吧···” 第124章 苗小六你个老六 “我可真没瞎说。” “现在公司里面的好多小姑娘都没有找男朋友，被人一问，都说在等小江老师长大呢，哈哈哈···” 这肯定是拿我开玩笑了，我悻悻的摸了下鼻子。 “还有，有好多歌手都找到我们公司，想向这小子约歌，价儿都开到一首歌三十万了，要不是知道他今年要中考，我早就给他安排任务了。” 梅阿姨笑着又看了我一眼。 呃···，这个···，其实我写首歌不费什么的。上个厕所、洗个澡，都能随随便便哼个三首五首的。 您要是早跟我说了，魔都那边的战果说不定还能多上个几亿。 “那也比不上兰兰···” 我妈听梅阿姨夸我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兰兰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我看好几部电视剧里都有她了···” “嗨，都是点配角，没什么可说的，好多角色还是看公司的面子。” 梅阿姨随口应付了一句。 “行，既然你们两口子都没意见，那我可就要找人算算天，到时候咱们请几个亲的厚的一起吃顿饭，这事儿就算定下来了啊···” 这个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前两天也有这么一回呢。 果然，我爸和我妈互相看了一眼，便把赵慧娟认干亲的事儿跟梅阿姨说了一遍，顺便把罗宏刚跟赵慧娟的事儿也说了。 这几件事儿虽然互不影响，但既然碰到一起了，到时候难免要在一张桌子上坐一坐。 “哎呦，还有这事儿呢？我还真不知道。行···，要是日子能算到一起，咱们就一起来办。” “行了，火车坐了一夜挺累的，我回屋里躺会儿，中午饭我也不吃了。兰兰你要是不困，就跟小南你们小两口找个地方说话吧。” 我早就等着梅阿姨说这句话了，听她说完，忙抬头看向兰兰姐。 刚刚说亲事的时候，兰兰姐的脸倒是红了一下，这会儿已经镇定多了。 听梅阿姨说完，点了点头，站起来拉着我出了家门。 “我说，这大热天你拉着我去哪儿啊？一会儿我爸我妈就都上班了啊···” 为了接梅阿姨，我爸跟我妈都请了会儿假，上午没到单位去，一会儿肯定还是要走的。 “滚，你是不是觉得你爸你妈上班了，我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了？” “整天一脑子的不健康思想，我才不会给你机会。” “咱们县城我好多年都没好好逛过了，你先领着我转转···” “···” 兰兰姐想让我一个人陪着她转转的愿望并没有达成，因为我们一出门就碰见了苗蕾。 “哎呀，兰兰姐，你回来了啊，好久不见啊···” “嗨，小蕾，我刚回来，好久不见。你干嘛呢？” 我感觉苗蕾的眼睛在兰兰姐拉着我的手上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随后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哦，我来找江小南玩···” 唰，我瞬间感觉到一股子带着杀气的目光扫了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苗小六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上初中这三年，她来主动找我玩儿次数屈指可数，就连封三儿那件事儿过去之后也没啥变化，怎么会忽然间说要找我玩。 “那正好，我们俩要出去玩，咱们一起吧。” 兰兰姐说着甩开了我的手，上前又拉住了苗蕾。 “走···” 当一个男孩，想跟他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女朋友，度过一个甜蜜，或者香艳，又或者既甜蜜又香艳的下午时，最讨厌什么？ 一个比太阳还要亮的电灯泡么？ 我想肯定不是。 整个下午，张兰兰和苗蕾都手拉着手走在前面，而我却只能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 一个胸挺腿直，细腰圆臀，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灵动的气息。 另一个含苞待放，胸脯虽只是微微的隆起，个头比前者也低了大半头，却有着更加白皙水嫩的肌肤，和更加青春稚嫩的脸庞。 但我的眼睛却只能从背后偷偷的打量，顺便支着耳朵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小蕾啊，你经常来找小南玩儿么？” （我的心中猛然一紧。） “哦，那倒不能说太经常，我们现在学习很忙的···” （还好还好，这丫头刚刚应该就是随口一说。） “大概，一个礼拜找他五六次吧···” （卧槽，苗小六你个老六，一个礼拜就七天，你竟然说找我五六次，问题是你要是真找五六次我就忍了···） “是么？我记得当时我在二中，从二年级开始晚上就要上晚自习了，你们没有么？” （哈哈，苗小六，天天上晚自习，你哪儿有空找我？你没想到你的谎话会被兰兰姐拆穿吧！） “就是要上晚自习啊，江小南有自行车，我就让他每天带着我上学放学。” （卧槽，卧槽，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哦，是么？我说这小子的大腿现在摸起来硬邦邦的，原来是每天都骑自行车带人练出来的啊。” （兰兰姐宣示主权了。大腿这地方，不是亲密到一定程度肯定不会摸的，更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可我为什么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来。） “哈···，兰姐，你不知道，他不但大腿硬邦邦的，小肚子上的肌肉也是一块一块的呢···” “江小南，你给我过来···” “那什么，天挺热的，你们俩吃雪糕么，我去给你们买···” 没等说完，我就蹿出去了。 苗小六就在旁边，而且这小娘们儿脑子还比我转得快，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能添油加醋。 我还是躲躲，等晚上只有我跟兰兰姐俩人的的时候再解释吧。 躲在远处吃完了一根雪糕，我才拿着三根雪糕跑了回去。兰兰姐跟苗小六正在一家商店挑帘的凉荫儿下面说着话。 “这家就有雪糕，你跑哪儿去买了？” 兰兰埋怨了我一句，但眼睛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苗蕾却不敢看我，两只眼睛闪闪烁烁的，好像还有些红。 “呀，没注意，没看到，我往前跑了好远呢。” “你们俩说累了？咱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下吧。” “不了，我跟我同学约好下午去找她，你们俩玩儿吧，我先走了···” 第125章 有你不会的么 “兰兰姐，苗小六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跟她说，过两天咱们两个定亲，让她跟苗叔苗婶说一下，到时一起吃个饭···” 呃··· 你这不亚于拿着把刀子往她的肺叶子上捅啊。 说实话，经历了封三儿那一回，我早就用我成年人的目光和心理分析过苗小六之前的种种行为。 这丫头之前大概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但却又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合适，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作对。 而经历了封三儿那一劫之后，因为知道了她的心思，我虽然没有刻意的去主动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但也早就不像之前那么针锋相对。 可今天兰兰姐这个操作··· 这丫头以后不会因什么成恨了吧。 我正不知道说什么好，耳朵忽然被一只纤纤玉手扯住。 “江小南，你来跟我说说，为什么她不但知道你大腿上的肉硬邦邦的，连小肚子上肌肉什么样子也知道？” “哎，疼疼疼···，你先放开。” “你先说，我可告诉你，苗蕾已经告诉过我了，我就是看你老实不老实···” ··· 折腾了一番，我还是跟兰兰姐坦白了被封三儿截道儿，然后我和苗蕾住院的事情。 这事儿除了卫南的几个人外，就连夏至和小芹我也特意叮嘱了，让她们别告诉梅阿姨和兰兰姐。 毕竟我们俩基本上只住了两三天院就出院了，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说了还得让她们担心。 而在早上医生查房检查身体的时候，苗小六在一旁狠狠地饱览了一番我的青春肉体。 但轮到给她检查时，她却鼓捣那个大夫把我赶出去了··· “你的意思就是，她看见了你的身子，你却没看见她的，吃亏了呗···” “呃···，这个事儿要看站在什么位置来看，从某种角度来说，也不算吃亏吧。” “那你···想看她的身子么？” “不想，绝对不想，这世界上我就想看一个人的身子···” “哎，兄弟，我说真的···” 张兰兰没有拿着雪糕的手忽然越过我的脖子搭在我另一边儿的肩头，嘴唇凑近了我的耳朵。 “你要是真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吐气如兰，凸起如棉，一股子馨香直往鼻子里面钻。 可这副小流氓的做派，如果说出来，恐怕没人会相信这姑娘就是大明星张兰兰。 好在她出来的时候，害怕让人认出来，特意带了墨镜。 “我说的也是真的，那丫头的身子有啥看的，关了灯估计连正反面都分不清，这个世界上，我就喜欢看我们家兰兰姐。” “算你识相，我就放过你住院都不告诉我的欺君之罪，但是不能有下一次了···” 兰兰姐的手离开了我的肩膀，悠闲的张开樱口，把雪糕放进嘴里，还尽量的往喉咙里面塞了塞，然后才合上嘴唇把雪糕裹住，用手缓缓的拉出来。 我忽然打了个哆嗦。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完晚饭，回到家里的时候，我妈忽然说了一句。 “兰兰和小南的事儿，是不是要跟国庆说一下。” 房间里瞬间鸦雀无声，我都有点想要埋怨我妈不会说话了，梅阿姨却接了话。 “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他在海南炒房地产回不来，说这事儿成不成他都没什么意见。” “如果能成，他说就让兰兰带着小南去她爷爷家里，跟亲戚们见个面就行。” 房间里的空气这才松快了下来。 “这样好，这样好···” 我妈喃喃的说着，好在哪里虽然没说，却谁都知道。 “那就等算出来日子，让兰兰带着小南去她爷爷家那边露个脸得了，把我们摆酒的地方告诉他们，爱来不来。” 随后，二姐跟我们家结干亲与我和兰兰姐订婚的日子都让周瞎子算好了，中间竟然就隔了两天。 一时间，我们几家的人都忙了起来。 订酒席的订酒席，通知人的通知人，罗宏刚还专门跑街上把头发剪了剪。 我笑话他头剪得丑，人家把头发一抿。 “‘新头三天丑’，等到日子了就好看了，急什么？” 除了罗宏刚，还有罗奶奶。 估计是罗宏刚，或者是我妈跟罗奶奶说了啥，罗奶奶竟然跑到理发铺把头发给全染黑了，看起来年轻了好多。 我妈还要给我和兰兰姐买新衣服，却被梅阿姨一把拦住。 “咱们这儿能买啥好衣服，明天我带着他们去市里边买吧···” 说着，梅阿姨把目光投向了我和兰兰姐，询问我们的意思。 “不用，你们给我找个裁缝，我自己设计两套衣服穿。” 我连忙摆了摆手。 就算去省城商都，这时候又能买到啥好衣服？ 男装除了西服就是运动服，连后世的那种中式立领都还没有呢。 女装倒是相对多一点，但真要论起来，也就那样，没什么特色和风格。 那天听我妈说算日子，我就打算好了，如果时间来不及的话，就随便弄两套凑数，反正是订婚，也不是结婚。 但如果时间来得及，一定得设计套汉服出来给兰兰姐穿上。 当然，是后世那种已经改良过后的汉服。 那会儿看短视频上的那些汉服小姐姐们，穿着一身经过改良的汉服走在街上，又美又飒，回头率超高，心里面经常就忍不住的蠢蠢欲动，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哎呦，你小子还有不会的么，连做衣服也会？” 听到我说自己设计两套衣服穿，我妈和梅阿姨，还有兰兰姐都看了过来，梅阿姨半是调侃半是惊讶的问道。 “嗯，有···，生孩子我不会。” “噗嗤···”，三个人都笑了，我妈伸过手就把拖鞋脱了下来，吓得我赶快捂着屁股躲在兰兰姐身后。 笑了一会儿，梅阿姨才认真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没长那生理结构···” “呸，臭小子，我说的是衣服。” 梅阿姨好奇又好笑，忍不住啐了我一口。 “嗯嗯，衣服也是真的，你们帮我找个裁缝，我设计两套衣服，肯定又新鲜又好看，而且你们所有人都没见过。” “那还找啥，你爹的厂里全都是裁缝，你去找你爹，你要一百个裁缝都有···” 还真是。 虽然流水线上的制衣工跟裁缝肯定有区别，但厂里那些设计师和技工肯定都没问题。 我拉着兰兰姐就跑了出去。 第126章 马面裙和中式立领 自行车上，兰兰姐搂着我的腰，在后边幽幽的问道。 “小南，你带着苗蕾上学的时候，她是不是就这么搂着你啊···” 嘿，这丫头没完没了了。 不过，感觉到腰间的软肉被两根手指揉捏着，我还是理智的选择了 “兰兰姐，苗小六说的那全都是编的，我真的没有带着她上学放学，我跟她都不是一个班···” “再说，你都屡次告诫我不要跟她那么近了···” “算你乖。” 搂在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后腰上，一个温热的身子也贴了上来，我顿时感觉自行车座有点磨··· 到了针织厂，找到我爹，把要求一说，老江同志也像梅阿姨和我妈一样狐疑的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还以为我又要说一遍我不会生孩子，老江同志站起来，朝着我跟兰兰姐招了招手。 “走，我带你们过去。” 针织厂设计室是一个有将近一个羽毛球场大的大屋子，挨墙放了一圈办公桌，房子中间是一张比乒乓球台还大的台子，上面有好多裁剪成一块一块的布料。 一进门，屋子里安安静静，十几个设计师各自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忙着，只有梁上吊着的几台吊扇咯吱咯吱的旋转着。 针织内衣厂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家有着两个厂区，四个制衣车间，四五百号工人的中型企业了。 不单是原来我跟我爹说的防晒服，光腿神器等，现在很多日常的服装他们也能生产，譬如我跟他说过的七分裤之类的。 不过，虽然年产值三千多万，但纯利润却只有一百多万。 我爹说纺织行业就是利润微薄，他都不敢向银行贷款，生怕还不起利息。 看见我爹带着我们进来，一个四十多岁，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江厂长，有事儿？” “邓主任，私事儿，我儿子想请你们帮着做几件衣服，他自己设计的，过几天有个重要的场合要用。” “哎呦，厂长，您家公子看这样子还在上学吧，已经能自己设计服装了，真是家学渊源啊···” 老邓拍了个不大不小的马屁。 “刚上高中，没事儿就喜欢瞎捣鼓，咱们去那边儿，让他跟你说说···” 坐在老邓的办公桌前，我把马面裙的的制作要点在他桌上的白纸上画了出来。 马面裙真正的制作起来并没有那么的麻烦，现代的马面裙看起来那么惊艳，主要是材料和图案与裙装的搭配。 我把我所知道的马面裙制作要点说完，老邓思考了一下，让我们先等一等，接着自己走到后面放布料的柜子里剪下来两块不大的布。 就看着老邓拿着针线左一针，右一针，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件缩小版的马面裙就已经做了出来。 老邓把他捆在自己桌上充当模特小木人身上，又把穿好衣服的小木人搬在当中的台子上，拍了拍手。 “大家先把手头的活儿放一放，来看看这条裙子···” 旁边的十几个设计师和老技工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来。 “哎，邓主任，这是戏服么，看起来不错啊？” 有人看了马面裙后问道。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戏服改良之后的日常服装。” “是这样么，江公子？” 老邓推了推眼镜，看着我问道。 “别，邓叔叔，你叫我小南就行。” 我慌忙摆手。 在老江面前被人叫江公子，那不是找打么。 “这个叫马面裙，其实是宋元明清时期咱们国家的传统服饰，我们这一件算是简化很多了。” “马面裙？为什么叫马面裙？” 有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站在老邓的身后问道。 “呃···，这个名称怎么来的，我也没找到。” “不过在古代，人们通常把城墙中间凸出的光面称之为‘马面’，就像这条裙子前后正面的裙片一样，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 “还有就是，民间俗语，脸长的会被叫做‘马面’，这条裙子穿起来的时候是从腰线到脚，也显得前脸比较长，可能也有这个原因。” “哎呦，江厂长，你们家大公子不但设计服装，还能想着把名称的出处都找出来，水平不一般啊···” “就是，知识渊博啊。” “哈，大公子将来肯定是想要来接江厂长的班呢···” “谢谢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还小，大家不要再夸了···” 偶尔有人夸个一两句，我还能经受得住，这四面八方全是称赞的，而且还是尬夸，我感觉自己的脸都热了，忙开口道谢。 “厂长，这马面裙，我看做起来并不算复杂，但是，要是想要好看，估计精华都在料子上啊。” 老邓不愧是厂里设计室主任，很快就发现了难点。 “对，这裙子要想好看，不但料子得挺起来，而且各种花纹，特别是正面这个裙片上的图案得设计好了，不然就算裁剪的再好也废了。” “这裙子不能用松紧带和皮带吧，系带的设计、花纹和刺绣也得考量考量···” “下面穿这裙子，上面是不是也得搭一件有古典元素的衣服···” 说回到裙子，设计室里面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说着说着，又都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各位，用料什么的，我确实是一窍不通，这个就请你们多多费心了。” “不过上身么，目前我觉得，可以穿一件改良的中式上装，对襟、斜襟的都行，可以用宽领暗扣，也可以用小圆领的盘扣，荷叶袖口什么的，反正只要是国风元素就行。” “行，我们一会儿去库里翻翻料子，一定找出来让你满意的。” “小吕，你给这个姑娘量一下身长和腰围···” 见到兰兰姐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邓主任虽然不明白我们是什么关系，但也能猜到我这套衣服是做给兰兰姐的。 小吕带兰兰姐去一旁量尺寸之后，邓主任又看向我。 “女装说完了，男装你准备做什么样的啊？” “男装没那么讲究，修身一点，领口就做成中式立领的就行，袖子长一点，到胳膊肘，然后再搭一条裤子就行。” 我们这边正在讨论着，忽然听到那边给兰兰姐量尺寸的小吕问到。 “妹妹，你是不是那个，演了刘小芳的那个···，张兰兰啊？” 第127章 亲戚 张兰兰被认出来了，便又多了一分喧闹，兰兰姐不得不给每一个师傅都签了名。 老江同志和邓主任站在一旁，看着人群围着兰兰姐签名，一边儿聊着天。 “厂长，你们家拿来这个裙子，你觉得怎么样？” “老邓，服装设计这一块儿，我是外行，我听你的。” “你要非问我的意见，那就先做，多找几种料子做，按你们刚刚说的那些，都照着最好最精细来做，做完找几个身材高挑的姑娘穿上试试看。” “如果能行，呵呵···”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我爹。 现在剽窃都这么肆无忌惮了么，两个人说话一点儿都不背着我。 看我的目光有异，我爹竟然在后面踢了我一脚。 “看什么看？怎么，你还觉得亏么？给你们做衣服我都没收钱呢···” 我装模做样的趔趄了一下，顺势站远了两步。 好吧，你是老爹，你说了算。 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媳妇儿给你们厂做广告的话，没有五十万我可不干。 说真的，刚刚听我爹跟老邓在后面聊的时候，我把马面裙的广告歌都想好了。 给我也量了尺寸，老邓问明白了我们喜欢什么主色调，什么时候用，便约好一个礼拜过来试衣服，如果尺寸上有差异，还能留两天时间修改， 这些琐事都做完，就得去跟双方家里的老辈儿那边儿说一声儿了。 其实梅阿姨和我爸我妈都已经说过了，但从礼节上，我们还是得露个面。 兰兰姐的姥姥家，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里都没什么问题，顺顺当当的就过了。 几位老爷子老太太，还有我大伯、大舅，兰兰姐的小姨等人，都表示到时候会一起过来乐呵乐呵。 但是到了兰兰爷爷那边儿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 兰兰姐的爷爷奶奶，跟她的大伯一家住在一起。 为了所有人都能见到，我们特意挑在晚上晚饭过后一点的时间上门。 兰兰的爷爷奶奶很高兴。 张伯伯跟梅阿姨闹翻，又跟我们分道扬镳之后，不但他自己很少回来，兰兰姐也只在过年的时候来拜个年，露个面就走，老两口心中很是挂念。 现在忽然传来兰兰姐要订婚的消息，虽然比较诧异，但老两口还是高高兴兴的接待了我们俩。 问题出在兰兰姐的大伯母和堂嫂身上。 我们进门的时候，兰兰姐的堂嫂在屋里辅导她儿子作业，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 大伯母倒是挺热情的，不过，这种热情只针对兰兰姐一个人。 听说我和兰兰姐过两天要订婚，又大伯母先是用鄙夷的神态斜着眼上下打量了打量我，随即哼哼了两声。 “兰兰啊，不是我说你妈，她现在在京城开公司，按说眼界啊什么的，应该更高了。可这件事儿办的，可不咋地啊···” “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上过春晚的人，就不说将来会不会找个外国人结婚，就说从收入上看，两家就不门当户对···” “那个谁，小江是吧，听你的口音，也是咱们卫南县的人吧，你们家里是干啥的来着？” 唉，张伯伯这事儿干的不怎么靠谱啊，很明显就没告诉家里，我们家是干什么的。 哦，对了，当时梅阿姨转述张伯伯的话说的是，他对我们要不要订婚没意见，如果订了，就来兰兰姐爷爷这里说一声。 看来张伯伯根本没跟家里面说。 看着大伯母的三角眼，很明显白眼仁多黑眼珠少，薄薄的嘴唇上下翻飞，我忽然很想体验一把打脸的感觉。 不过，这里毕竟是兰兰姐的爷爷家··· 我转头看了眼兰兰姐。 “小南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爸是针织内衣厂的厂长。” 不等我开口，兰兰姐已经向她爷爷奶奶和大伯母介绍了起来。 “针织内衣厂的厂长也没啥了不起？” 兰兰姐的堂嫂从外边一挑帘子走了进来，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婆婆的下首。 “我听你大哥说，你妈除了在京城开公司，还是县里那个什么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东？” “人家小马电动公司，年底给职工的奖金就要一个人发十万呢，小江啊，你爹那个厂长，一个月工资加奖金能有一千块么？” 这个话问出来，摆明了就是为了打我的脸啊。 不过，不管是实事求是，还是为了一会儿让她们打脸不成反被打，我这会儿都只能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没有，我爸一个月全算下来可能有个五六百块。有时候多点，不过顶多也就七八百。” “哦，那你妈在哪个单位啊，也在针织厂？” “原来在皮革厂，后来自己出来弄了个小吃铺，收入跟我爹差不多吧，不过没有我爹稳定。” 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我干脆先说出来，看看她俩会怎么表演。 “我看你年龄也不大吧，跟兰兰同岁？” 不知道是因为我重生的原因，还是经常锻炼的缘故，我看起来是比同龄人要沉稳很多。 再加上个头也涨上去了，她们倒是没看出我真实年龄。 “不是，我今年才十五，比兰兰姐小三岁···” 让别人装逼的诀窍，就是先把对方可以用来攻击自己的刀把子递给对方，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哎呦，才十五啊，那不是说还没成年呢？这个事儿···” “这事儿梅虹办的有点毛糙了···” 堂嫂的话还没说完，大伯母就已经把话头接过来了，毕竟堂嫂小了一辈儿，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兰兰啊，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劝劝你妈，毕竟婚姻是终身大事···” “你这个大明星，在京城那边儿，结交的可都是名门贵族，可小江现在，还在上初中吧，你们之间会有共同语言么？” “虽然说现在你们只是订个婚，将来不一定就会结婚。可现在有了这档子事儿，将来就会有麻烦，还是要慎重。 ” 话说到这里，这大伯母和堂嫂所针对的还只是我一个人。 不管是觉得我跟兰兰姐门不当户不对，还是觉得我年龄太小定性不足，基本上都还站在娘家亲戚的立场，让我就算想要说点什么，还得顾及着兰兰姐的面子。 可她们接下来说的话，一下子就让我的小心眼病犯了。 第128章 造句 “你妈要是非得现在就给你找个对象，那也得看看人家，挑挑出身。” “就不说别人了，就你大哥那个高中同学，贺俊杰，人家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县里，先在财政局，现在又做了李副县的秘书，听说还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副主任，妥妥的副科级啊。” “要不是因为工作忙，耽误了找对象，在家庭这一块儿上有点缺儿，说不定早就去哪个局或者哪个乡当局长乡长了。”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他现在就已经是副科级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县长了。你要是非得找个对象，当县长夫人不比别的什么都强？” “你现在当明星，拍电视剧，看着风光，其实呀，在古代这种行业都叫戏子，都是下九流，人家都看不起的···” 看兰兰姐的嫂子话说的有点难听，她婆婆咳嗽了一声，插了一句。 “红霞，你说的这个贺什么的，多大了？” “好像是跟童童他爸同岁，今年也是二十八了···。” “是，年龄是比兰兰大了一点儿，但年龄大了会疼人啊，我就比你大哥还大半岁呢···” “二十八···。兰兰是老虎的尾巴，今年十八，大了十岁，是大了点儿，不过就是你嫂子说的那样，找个年龄大的会疼人···” 中堂的圈椅上，老爷子的脸色已经有点变了，老太太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这婆媳俩了一左一右的劝着兰兰姐，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正在这时候，兰兰姐的侄子拿着课本跑了进来。 “妈妈，妈妈，你看这个造句我这么写行么？” 兰兰姐的堂嫂不得不暂时抛开我们这边，应付她的儿子。 “什么造句啊？” “老师让用‘一···，一···’造句。” “那你准备怎么造啊？” “我说，我们排队走路，一二一，一二一，这样行么？” 这孩子大概有个七八岁，圆墩墩，胖乎乎的，两只眼睛不大，一看就是继承了兰兰姐她嫂子的基因。 “哎呀，妈妈早就不上学了，对了，你小姑姑旁边那个叔叔还在上初中，你这小学生的题他肯定清楚，你去问问他。” 兰兰姐的嫂子不知道是懒得动脑筋，还是根本就想要再次强调一下我是个初中生，不耐烦地把小胖墩推到了我这边。 小胖墩迷迷糊糊的拿着课本来到我的身边，挠了挠头发。 “童童是吧，来来，叔叔帮你看看···” 虽然对这婆媳俩有气儿，不过孩子是无辜的，我确实是准备好好的给人家讲解讲解的。 “你看，童童，书上已经给你举例了，人家写的是‘树上有两只鸟，一只是喜鹊，一只是乌鸦。’” “人家的一···，一···，在这里是用数量词用的，你也应该用数量词造句。” “用数量词造句？”小胖墩更迷糊了。 看来老师根本还没跟他们讲过什么是量词。 “比如说啊，一张，一碗，一把，一间···，这些都是数量词。” “啊，我知道了。” 小胖墩忽然间叫了一声。 “你知道了？那你说说看···” 小胖墩回头看了看兰兰姐的嫂子，兴奋的说道。 “姥姥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妈妈养大···” “噗嗤···” 坐在我旁边的兰兰姐先忍俊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坐在上首的兰兰姐的爷爷奶奶，因为刚刚小胖墩很是响亮的喊了出来，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呵呵的笑着。 就连小胖墩的奶奶，兰兰姐堂嫂的婆婆都忍不住笑了。 只留下兰兰姐堂嫂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想到，我还没找到机会恶心一下小胖墩的妈妈和奶奶，这孩子就先向他妈妈开炮了。 嗯，孺子可教。 笑够了，我才一本正经的对着小胖墩说道，“童童，你造的这个句子，从结构上来说，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觉得说出来很恶心么？” “是有点恶心，可妈妈每天都说啊···” 我大概了解为什么小胖墩会造出这么个句子了，估计跟兰兰这个堂嫂每天的唠叨脱不了干系。 看我引导着小胖墩造出“家里喂了两只鸡···”这样的句子，把他打发走之后，兰兰姐对他大伯母和堂嫂正色说道。 “大娘，嫂子，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不管他有多优秀，将来是能当上县长还是市长，甚至当上省长，我也没觉得他有多了不起。” “但小南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起码在我认识的人里，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对象，不光是我妈选的，也是我自己选的。” “这辈子还很长，将来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他以后要是吃香的，我就跟着喝辣的，他要是去要饭，我就跟着给他捧碗。” “这辈子，我就选定他了！” 兰兰姐的话不但说的她伯母和嫂子目瞪口呆，就连我都感觉，被人在心里拿着锤重重的敲了一下。 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甜蜜的话说的不少，不过基本上是我给她说。 而兰兰姐时而扮演一个要勾引我入歧途的女流氓，时而扮演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有时候还要客串一下拈酸呷醋的小心眼儿女人··· 在我的眼里，完全就是一个千机变的妖精一般，带给我无限的乐趣和探索的欲望。 可她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虽然我知道，即便是不说出来，她大概率也会这么做，我也不会真的让她跟着我去要饭，但这样当着她亲戚的面，堂堂正正的把话说出来，还是让我十分的感动。 伸过手去，把兰兰姐的手抓在了手里，轻轻的握了握。 “大娘，嫂子，你们刚刚说的那个人叫啥名字来着？” “算了，管他叫啥呢，我不关心。” “你们刚刚说他是李副县的秘书是吧？” “这样，你们找个人去给他打电话，就说对兰兰姐的对象不满意，想把兰兰姐介绍给他，然后把我的名字告诉他···” “你看他敢不敢来！” 看在是兰兰姐的爷爷家，尽管那婆媳俩表现的非常不礼貌，但我还是一直表现的人畜无害。 没想到我这种表现给那婆媳俩了一种错觉，整的都需要兰兰姐站出来保护我了。 那个贺什么的，他要不是老李的秘书，我还不敢说这种大话。 哪个局、办里没有个愣头青？ 我江南的名字，在县里没有一定的级别，还真的不一定听说过，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儿怄气儿的小事儿再去给周主任打电话。 不过如果他恰好是老李的秘书嘛··· 哼哼！ 第129章 大哥大 贺秘书当然没来。 我跟兰兰姐堂嫂说这些话的时候，恰好赶上兰兰姐的大伯和堂哥回来。 这俩人晚上没在家吃饭，据说是被单位的同事叫走喝酒去了。 现在单位里同事叫喝酒也挺有意思的，一叫就是爷儿俩。 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兰兰姐的大伯和堂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待到问清楚了，兰兰姐的大伯还有些害怕把亲戚关系弄僵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堂哥可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就出去找电话了。 只不过，十多分钟后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但尴尬，还有些讪讪，连她老婆询问他结果的时候，都被他瞪了一眼。 贺秘书跟他的同学具体说了什么，我无从而知，不过看这个情形，我们倒是可以离开了，给兰兰姐她堂哥留一个解释的空间。 我抬头看了看兰兰姐，正巧她也向我看过来，我用眼神瞟了瞟门外，兰兰姐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 “爷爷，奶奶，大伯，大娘，哥，嫂子···”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日子和地方你们都知道了，到时候有空了来就行了···” 兰兰姐的爷爷和奶奶也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奶奶拉住兰兰姐的手，一直把我们送到了门外，大伯和堂兄也跟着送了出来。 大门外，停着一辆模样奇怪的电动三轮车，我把兰兰姐扶上了后座。 这是兰兰姐回来那天，一听我骑自行车带苗蕾上学生气了后，我赶快让罗宏刚给弄出来了一辆老头乐的标本车。 现在老百姓手里都没啥钱。 如果是买来做生意，电动三轮车还能有销路，但如果想像后世一样成为家庭普通消费品，估计除非把价格降到跟自行车差不多。 不过，虽然不能量产，但让他们手工给我攒出来一辆还是没问题的。 车身变短点，车厢变小点，前面的车座换成了一个包了海绵的横板，后面的车座也是一样。 只不过，因为时间太紧，又没有合适的车轮，罗宏刚他们直接拆了两辆24寸自行车的车轮装了上去。导致为了结构的稳定和行驶安全，不得不让这个样车比后世我印象中的老头乐大了一圈。 不过，我已经很满意了。 这两天开着这个三轮车在县城里晃荡，后座上还坐着一个戴着墨镜，长发飘飘的美女，已经让我变成卫南县城里最靓的崽儿了。 开到半路，兰兰姐让我停下来，从后座跳下来直接挤到了前边的驾驶座上。 “不行，不行，会有危险的···” “没事儿，你开慢点···” 因为是标本车，这车的行驶稳定性还真的没有经过测试，我就怕什么哪个地方转弯的时候速度一快给整翻车了。 虽然整个车辆的设计时速也就二十五公里，我再开的慢点，翻车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兰兰姐可是个演员啊。 演员，对外观要求可是很高的啊！ 这要是在外边裸露的地方给弄出来块儿伤疤，我还不得自己跳护城河里把自己淹死。 更可怖的事，这丫头还想直接坐在我的腿上，被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虽然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但晚上出来纳凉的人还不算少，你觉得你戴个墨镜别人认不出来，就要上天么？ 于是，原本设计的只能坐一个人的前座，硬生生挤进了俩人。 如果换成别的地方，我还是很喜欢跟兰兰姐像这样挤挤挨挨，摸摸蹭蹭的，但现在哪儿有那个心情。 两只手扶着车把，我只担心车前面的灯不够亮了。 兰兰姐双手环着我的腰，下巴搁在了我的右肩上，嘴巴还对着我耳朵轻轻的吹气。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小妖精又开始作了··· 可惜我不管是眼、还是心，全都在路上，在不时横穿马路的人，还有那些小贩摆摊都摆到路当中的摊位上，不敢有一点的开小差。 兰兰姐表演了半天，见我不为所动，悻悻的放开了手不再闹我，只不过过不久就会用她那丰满浑圆的肉臀撞我一下··· 好容易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快到了家属院门口。 见到前方拐角处有片黑影，路灯的灯光照不到，然后方来车的话又能早早的提前发现，我一扭车把开了过去。 “停这里干嘛？” “谁让你刚刚闹我···” “不要···，唔···” ··· 回到家里，我把车停好，先跟兰兰姐去找梅阿姨复命。 一进门，兰兰姐就钻进了厨房打水洗脸去了。 哼哼，兰兰姐，你应该庆幸那是在大街上··· 梅阿姨见我们回来，拉开里屋的门走了出来。 “回来了？” “夏至找你，说让你给她写首歌，国庆节要用，让你不管多晚都给她回电话。” “嗯，国庆节用？有什么晚会的任务找到她了么？”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被梅阿姨看出来什么，听到她说的话之后也瞬间收敛了心神。 国庆节需要夏至去参加的晚会，如果上电视，那就必须要考虑歌曲的内源和思想性，不一定要像《万疆》一样大气磅礴，但却必须充满了正能量。 如果晚会不上电视，那说不定比上电视的要求还要高··· “我没听说有什么任务找到她，她好像是在她姥爷家吃饭，匆匆打了个电话，话没多说，你给她回个电话就知道了。” “那好，我回家给她回···” 我转身要走，梅阿姨却叫住了我，自己去到了里屋，再出来时手里面却多了一支砖头大小的“大哥大”。 “在这儿打吧。” “哎，你们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有大哥大···” 这东西早两年在京城和魔都我就看见有人拿过。 不过，按照前世的记忆，想比后来的手机，这种大哥大的信号和重量，真的是挺让人一言难尽的。 所以我根本就没看上。 受我的影响，罗宏刚他们也都只是配了bp机而已，反正遍地都是公用电话、磁卡电话了。 “这么沉，我可是不愿意一直拿在手里。而且火车上啥人都有，我们两个女人，拿着个这东西太显眼了。” 梅阿姨匆匆解释了两句，就让我赶快给夏至回电话。 第130章 变小舅子了 夏至没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她在外边有自己的房子，据说是某个文工团的院子。 我没有去过，但是听说房子很大，有一百多个平方。 九二年的一百多个平方，估计最少是正处级干部的待遇了吧，只有她跟小芹两个人住。 所以即便是已经十点多了，我也不用担心打扰了别人。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夏姐，我是江南，听说你找我啊。” “小南啊，我有个事儿要麻烦你，帮我写一首军旅歌曲，国庆节前后要用？” “军旅歌曲？” 军旅歌曲一般不应该是八一才用么，怎么推到国庆节了？ 不过，这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 问题是，军旅歌曲虽然不能说是我的弱项，但在我的印象里，好的军旅歌曲，我确实不记得几首啊。 如果是男歌手演唱的军旅歌曲，可能我多少还会有点印象，但女歌手的话··· 还有，就算是军旅歌曲，也有不同的种类。 有歌颂英雄人物的，有歌颂战斗场面的，还有歌颂军营生活、歌颂亲情和爱情的，你想要我给你写一首什么类型的呢？ 我把问题提了出来，夏至听后有些为难。 “要求么···” “算了，我也说不清，我让人去找你吧，你跟他当面说。” “我跟你说，你这次用点心啊，说是帮我，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过半年你就知道了。” 呃，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帮我自己，其实全都是在帮你。 给公司外边的歌手写首歌，起码还能收点稿费；给你写歌只有公司给的津贴，连给外边的歌手写歌的零头都够不上。 如果不是自己家的公司，我早就罢工了。 挂断电话，我就把夏至说的话抛在脑后了，反正她说会让人来找我，等人来了再说吧。 在梅阿姨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跟梅阿姨和兰兰姐打了招呼，背着梅阿姨的做了个飞吻的动作，说了声晚安，转身回家了。 接下来的两天倒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然后就到了二姐拜我爸妈为干爹干娘的日子。 这件事儿倒没折腾什么太大的动静。 除了我们一家，二姐一家，就是罗奶奶和罗宏刚，梅阿姨和兰兰姐，还有院子里几家邻居做了个见证。 也没有人做礼官，就是二姐在赵婶儿的招呼下跪在地上给我爹我妈磕了三个头，又给老两口一个人捧上一身儿新买的衣服，我妈则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红包。 我就算多了个干姐姐了。 虽然在血缘上，二姐跟我之间的关系，与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但有了这个仪式之后，我总觉得冥冥中我和二姐的关系比之前进了一大步。 原来虽然一直叫二姐，但我总觉得赵慧娟是我嫂子。 现在···，哥们摇身变小舅子了！ 等有空了得跟罗宏刚好好说道说道··· 行完礼，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说话，等着快中午的时候去饭店吃饭。我爸出门上班了，一会儿直接从厂里去饭店。 我妈则拉过赵婶和二姐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二姐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脸红红的，在人群中找到罗宏刚瞪了一眼，眼神还有些严厉，只不过罗宏刚跟兰兰姐说话没看见。 我估计，除了我，就只有罗奶奶看见了。 我妈提前几天就跟罗奶奶说了，说要在二姐拜过干亲之后，帮着罗宏刚说和，把罗奶奶高兴的几天合不拢嘴。 这时我妈把赵婶儿和二姐叫进屋里，看到的人都觉得这是她们娘仨儿要说些女人家的事情，只有知道内情的罗奶奶和我知道里屋到底说了些什么。 看见二姐红着脸从里屋出来，虽然瞪了罗宏刚一眼，却全没有生气愤怒的样子，罗奶奶怎么会不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跟旁边的大婶说的声音更大了。 又过了会儿，我妈从里屋出来，又把赵叔支了进去，她自己则来到罗奶奶身边，拉过罗奶奶的手拍了拍，点了点头。 罗奶奶毫无征兆的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眼泪都飞了出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把我吓了一跳。 年龄大了，原本就害怕情绪剧烈的波动，而且老太太的身体还不能算健康。 前世的时候，没几年就过世了，这时候可不敢让她这么笑下去。 不然喜事变丧事儿就笑话大了。 梅阿姨到底是护士长出身，虽然好几年不干了，但业务底子还在，看到罗奶奶的样子也发觉了端倪，忙搀着罗奶奶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我也赶忙从厨房倒了杯水端出来，递了过去。 我妈接过来，跟梅阿姨两个人一个人给老太太顺气，一个人帮着老太太喝水。 “罗婶儿，好日子还长着呢，别着急，后面有你笑的呢···” 喝了水，顺了气，罗奶奶缓过气儿来，缓缓的张开眼睛，看了看梅阿姨，又看了看我妈，点了点头。 “爱华啊，对不起啦，我老婆子有点···” 我妈赶快打断老太太的话。 “罗婶，可别这么说，咱们可是十来年的老邻居了，我跟潮生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刚子他们这个年龄，您呐，就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 “后来我们有了小南，梅虹有了兰兰，你还帮着我们带孩子···” “咱们啊，就是一家人。” “对，咱们就是一家人！” 梅阿姨在旁边附和着我妈说道。 “好···，好···” 罗奶奶拍拍我妈和梅阿姨的手，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在一旁急的直冒汗，却什么也做不了的罗宏刚，把他叫了出来。 “老大，过了这两天，你让梅阿姨给你介绍个人，然后带罗奶奶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然后每年都抽个时间再检查一次。” “老太太的身体情况，一定要心里有数。” “好！” 罗宏刚重重的点了点头。 罗奶奶的状况让屋里的气氛稍微冷了一下，不过等罗奶奶缓过来后，大家便都忘记了这件事儿。 等到我们准备出发去饭店时，我家的电话响了。 “小南，找你的···” 兰兰姐接起了电话，回头喊我。 “喂，哪位？” “你好，我是夏至的表哥···” 第131章 目标当然是冠军 “谢进？你叫谢进？那你拍过电影么？” “我倒是想拍，不过人家那是晋冀鲁豫的晋，我是前进的进···” 夏至的表哥大概有三十来岁，看个头比我高大半头，估计得有一米八三左右，身材不能算是粗壮，却也并不显瘦弱。 白面无须，剪了个平头，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的，感觉比房顶上转的吊扇都快。 一张嘴，一口的京油子，自来熟的感觉就扑面而来，总是给我一股子混不吝的味道。 很明显，这不但是个大院儿子弟，而且还是个江湖气很重的大院子弟。 虽然是高干子弟，但这家伙却非常有礼貌，对上我这么个很明显才十几岁的学生，并没有什么轻视的意味，语言动作都很在意我的感受，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跟着他一起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还略年轻的小伙子，虽然也剪着平头，却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夏至的表哥？ 那不就应该是老谢家的嫡系三代么。 这家伙要唱歌？ 老谢家除了夏至之外，难道还想要再出一个歌星？ 等我们坐下来，把事儿说清楚之后，我才知道，搞错了。 或者说，我把事儿想的有点过大了。 夏至来请我帮忙写歌，又是军旅歌曲，又是国庆节要用，搞得我紧张的还以为又是一出大戏，没想到原来只是总后总部机关团委组织的一个青年歌手大赛。 总后总部机关一个什么单位，就不用我过多介绍了。 所以，别看这只是很多三十五周岁年轻人参与的活动，但参与比赛的人员级别却都很高。 就比如眼前这个戴眼镜，叫刘磊的家伙，虽然才三十岁，但已经是少校了。 而夏至的表哥，旁边那个叫谢进，一脸痞子样的家伙，虽然比刘磊才大了两岁，却已经是中校了。 两个人所在的部门和职务，两人都说需要保密，我便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部队有些纪律我们还是要遵守的。 至于我问到为什么一个内部活动，他们竟然能拉上夏至，甚至不远千里来找我写歌，谢进便露出了一脸苦瓜相。 “办公厅这帮小子，太不讲究了！” 原本，这活动以前也举办过几届，但既然是内部活动，基本上大家都默认了一条坚决不请外援，内部人员自娱自乐的原则。 但今年五月份，传出来又要办比赛的消息后，据说办公厅火速从歌舞团调了一个演员过来。 虽然这演员是个拉二胡的，但整日里在艺术团体里面熏陶，就算每天跟着哼两嗓子，也比他们这些整天坐办公室的强的多啊。 当然，这么说并不是贬低总后机关那些军官干部们艺术修养的意思。 据谢进这家伙说，机关总部里面，很有几个唱歌差不多能达到半专业水准的人员，譬如眼前这个刘磊。 以往歌手大赛的前几名，也基本上都在这几个人里面轮转。 但今年办公厅这个拉二胡的太特殊了。 这哥们不但歌唱水平能达到半专业的水准，据说报名之后，还专门回歌舞团找原来的老同事们学习了两个礼拜，顺便还拿到了一首新歌。 “这首歌，听说是空总的孟老师创作的新歌，给一部电影写的插曲。” “那个拉二胡的小子练习的时候，我在门外听过几遍···” “旋律极其优美！” “感情极其饱满！” “歌词真挚朴实，极其感人！” “我在门外第一次听那小子唱这首歌的时候，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 刘磊用三个“极其”来描述办公厅那个拉二胡的小子所要演唱的这首歌，就连谢进也在旁边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说办公厅调了人，既然他们打破了规矩，那你们也调人呗，哪怕是借调呢。” “别告诉我说，你们总部机关的什么科室部门，连去文工团调个人的权力都没有。” 卫南这种小地方，连个谈事儿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刚好谢进这哥俩来的时候我们要去吃饭，我便直接把他们叫到了饭店。 人家千里迢迢来了，我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招呼。 谁知道谢进这小子还真是懂得人情世故。 看着我们这几桌的动静好像跟普通的吃饭不一样，一问竟然是我爹我妈收干女儿，随即从兜里掏出来两千块钱，非得要上礼。 最后好说歹说，我给他塞了回去，不过倒让我们两个的陌生感拉近了许多。 这不，明知道对面是个红三代，而且还是刚刚见面，听了他们的话，我都敢挤兑他们了。 “哎，你有调人的权力，办公厅也有不批的权力啊，就算明着不阻拦，只要说研究研究，把这事儿拖上俩月，不黄花菜都凉了么。” “对。再说，总部机关进人也没那么儿戏。办公厅那儿刚好是缺一个文职，而且人虽然是五月份进来的，但动议肯定是去年就有了。我们，呵呵···” 两个家伙一左一右跟我发着牢骚，不过手底下的筷子倒是运转的飞快，一会儿一盘儿烧鸡就只剩下个鸡头和鸡屁股了。 一边儿吃还一边儿夸，“哎，江南，你们这儿这个烧鸡味道不错啊，比京城卖的好吃多了。机关食堂都没这么好吃的···” 得，我估计我还得多赔上几只烧鸡··· 吃完午饭，邻居们回家的回家，上班的上班，我则跟我爹我妈和梅阿姨说了声，带着两个总后军官先到了县招待所办了入住，然后才在房间里详细的聊了起来。 “你们这大赛，一共有多少人报名啊？” “没多少人。说是机关团委组织的，其实总部各部、厅、局都有很多人在外边、在部队出差，而且很多三十五岁之上的人都懒得报名参与，这一次总共有三十七个人报名。男的二十三，女的十四个。” “这么多人啊，办公厅那个呢？” “那家伙也是男的。” “那···，你们···，呃，你们这个单位的目标是啥？” “当然是冠军啊，当兵的就没有别的目标，第二就是失败。” 谢进这家伙说话的时候气势十足，不过我看旁边真正要参加的刘磊倒是有点心虚。 “那，这三十七个里面，往年的冠军有参加么？” “有，以往四届的冠军有三个今年都参加了···” “这三个里面，有你么？” 我问刘磊。 “···” 第132章 这场仗不好打 “刘磊虽然没拿过冠军，不过拿过第二名，成绩也很不错了···” 谢进赶快给刘磊打圆场。 “哥，你们既然以前都没有拿过冠军，为什么现在非得有这个执念，一定要拿冠军呢？” 我这话问出来了之后，谢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就连刘磊的表情都有些伤感和不舍。 我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这个问题我还是想问清楚。 不说我现在一首歌对外的价格，最起码，捧红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歌手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一个机关的活动，就要让我拿出这样一首歌来，而且这首歌不出意外，还得让我搜肠刮肚抓耳挠腮一阵子才行··· 干嘛非得浪费在这样一个活动上！ 看我依旧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俩，并没有因为气氛的原因做任何回避，谢进知道这个问题跳不过去，便稳定了下情绪，抬起了头。 “我是我们这个局的总支书记，当了五年了。” “老爷子让我年底转业，说以后和平时代，地方上机会会更多一点。” 眼前他们俩虽然都是一身便服，但谢进依然好像是穿着军装一样看了一眼自己的上下衣裳。 “以后，这身军装就穿不了了啊···” “当兵十几年，你别看我现在是中校副团，估计你也知道，我就是混过来的。” “临了了，我想把自己部队生涯的句话，画的更圆满一点···” 我被这小子这一番话一下子骗了小半年。 直到有一天夏至给我打电话，聊起这首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哥们儿是在跟几个同是总后军官的大院子弟喝酒时吹下了牛，被人挤兑的上了墙不知道怎么下来了，不得已找了夏至，才被送到了我的面前。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县招待所里，谢中校的演技还是十分在线的。 说完这番话后，一脸追忆往昔眼含泪水的纠结表情，就连他的同事加战友刘磊也被骗过，伸过手去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江南兄弟，我表妹说你不但歌写得好，而且主意特别多。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 “你不会看着一个人民子弟兵满腔遗憾的脱下军装吧。” 我承认，我被这小子拿捏了。 前生后世，虽然我十分恐惧亲自去体验军人生活，但对子弟兵这个职业来说，我还是十分尊敬的。 如今这个被别人挤兑到墙上的家伙，也成功的利用了我的情感，把我拉上了墙。 “好吧，那这届比赛的评委都是谁，你们知道么？” 我开口问道。 很多时候，评委的水平决定了获奖选手的水平，所以了解评委的水平是很必要的。 “一般是各部局的副政委，正职的领导偶尔有，不过很少。” 好么，估计起码都是将军级别的政工人员，虽然不能算是专业搞音乐的，但估计眼界和见识都不会少。 “那你的对手们···，这次都唱的什么歌呢？” 知己知彼，虽然不一定就会百战百胜，但起码能让我知道参赛的歌手都是什么水平。 “就是《小白杨》，《说句心里话》，《十五的月亮》这些吧···” “唱地方歌曲，呃···，流行歌曲的也有，不过说实话，通俗的跟民族的在一起一比，首先在专业性上就差了很多···” 这倒是。 在不是专业搞音乐的团体里面，把唱通俗的和唱民族的放在一起比赛，评委只要听一嗓子，就先在心里分出了高下。 我前世在大学的时候，举行校园歌手大赛，有一个哥们儿就因为用民族唱法演唱电视剧《木鱼石的传说》主题曲《一个美丽的传说》，只唱了第一句，就获得了全场观众的满堂彩。 不过，这哥们也因为唱的太好，反而遭到了评委的黑手，在演唱过程中被关掉了伴奏，直接楞在了舞台上，最后只得了个第七名。 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当各位读者有机会在非专业的比赛里面跟那些唱美声，唱民族的对手相遇时，如果你没有能力在对方演唱时捣乱，就平静的接受人家得分比你高的现实吧。 “那刘哥你是···” “他是通俗唱法。” 棘手啊！ 董存瑞炸碉堡，起码还扛个炸药包，现在给我的只有手榴弹啊。 “哎，对了，你说办公厅的人唱的是什么来着？” “我不知道名字，不过偷偷听那小子练习，学了几句···” 刘磊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什么也不说，胸中有团火，一颗滚烫的心哪，暖得这钢枪热···” 卧槽，这是首王炸啊。 从我个人的感觉来看，《什么也不说》的人物刻画更加细腻，语言平直朴素却更加动人，体现了军人默默奉献、不计个人得失的高尚品质，更加能引起听众的情感共鸣。 而且，《小白杨》、《说句心里话》、《十五的月亮》等歌曲，都已经发表好几年了，不能说不好，但是它不新。 但这首《什么也不说》，我到现在还没听到过，原本还想着哪一天由我把他写出来，没想到··· 这也给我提了个醒，再抄歌尽量往新世纪后面去抄，万一抄个别人已经发表，只不过是我还没听到的，那就难看了。 但是现在么，我觉得任务不是一般的艰巨了。 对方的碉堡不是一般的砖石结构，而是钢筋混凝土修葺的。 夏姐啊，你是看我初中毕业闲的无聊，专门找俩人来难为我给我解闷儿的么？ 通俗唱法，还想比人家的民族唱法，王炸歌曲还能打··· 难啊！ “谢哥，你们俩能在卫南待几天？我一时之间也没啥灵感，得给我几天时间。” “三天···，不，两天，第三天我们就得回去了。” “行吧，就两天，让我先去找找灵感再说···” 可能有人会问，你抄歌还需要灵感么？ 当然需要！ 从谢进和刘磊跟我说的情况来看，想要达成谢进的目标，这就不是简单的抄歌。 收买评委，给对方的歌手捣乱···，这种办法我肯定是不会想的。 不说军人的操守，单说如果能做到，谢进这小子就不会来找我想办法了。 更何况搞这么个破活动还要做小动作，万一爆出来太低级。 至于他们说的办公厅那个，如果不是人家从很早的时间就开始运作，上下左右都有合适的理由，弄得谁都说不出来什么，那肯定也是凑巧了。 所以，这场仗不好打啊··· 第133章 说了句什么话来着 回到家里，兰兰姐正跟二姐亲热的聊天。 我爹我妈认了二姐当干女儿，两个人以后不但是姐妹，而且是妯娌了，关系更加的亲近，聊天都还拉着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看见我回来，兰兰姐一下子跳了起来。 “小南，咱们是不是该去江叔叔的厂里了？” “哎呀···”，我一拍脑袋。 跟针织厂的人约的试衣服是今天，谢进和刘磊一来，我把这事儿给忘了。 “走，走，赶快走，再晚点儿人家都快下班了···” “慧娟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提提意见。” 张兰兰拉着二姐的手说道。 二姐看了看我，我赶忙点头··· 来到针织厂，我不再去找我爹，带着张兰兰和二姐直接到了设计室。 “哎呦，小南啊，等你们一天了，快来快来，试试这几件衣服···” 邓主任拿出了好几套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递给我和兰兰姐，让我们到里面的更衣室换上，随即穿着换好的衣服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我的服装比较简单。 中式的对襟、盘扣、窄领、修身、半袖白色衬衫，左侧背部的衣襟下摆上画了两三只一尺长的墨竹。清瘦、孤傲、宁折不弯的竹枝通过腋下延伸到前襟，在胸前透出三两片竹叶。 构图简单，却给人一种不俗的感觉。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这件衬衣。 与之相配的裤子倒是比较简单，一件宽松的米色亚麻裤子，就像女人的裙裤一样，点睛之笔是腰间的系带。 受我的马面裙的启发，这条裤子设计的也不是常见的腰带，反而是一条布质的系带。 一寸多宽的系带两头还绣了云头的图案，系好后从腰部右侧前方垂落下来，既有古典的风雅，又不脱现代的简约。 老爹的厂里面有能人啊！ “小南啊，穿这身衣服，你得去市场上找找有没有卖手工布鞋的了···” 给我整理好衣服，邓主任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确实，穿这一身，皮鞋运动鞋拖鞋都有点出戏··· 相比我的服装，中式中透着简约，兰兰姐的马面裙则更让人惊艳。 暗红色的面料上，喜鹊、凤尾竹、中国结、平安扣和海水纹错落的分布，腰间同样料子的系带··· 虽然我一眼就认出这恐怕是用喜被的面料做的裙子，却一点也没有违和感。 兰兰姐上身穿的同样是一件牙白色的衬衫，中式交襟、窄领、小瓣莲花袖口的半长袖。 更别出心裁的是，她的头发也被重新梳理，一条除了窄一点，短一点，其他与裙子的系带几乎完全相同的发带，把兰兰姐的长发梳成高马尾，高高的吊在脑后，看起来又美又飒。 兰兰姐看起来对这套衣服和装扮也是十分满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京剧里的亮相动作，美目顾盼间，顿时获得了满堂彩。 不知什么时候，我爹也来到了设计室，看着兰兰姐换上的衣服，不住的点头，还时不时的跟邓主任交换下眼色。 “来来来，一起拍几张照片吧···” 设计室的一个姑娘拿出了一个照相机，招呼大家站在兰兰姐和我的旁边给我们拍照。 哎呦，海鸥300，国产照相机里面的巅峰之作啊··· 我越发觉得我爹应该是有什么坑儿媳妇的想法了。 果然，给大家拍过合影之后，那姑娘又招呼兰兰姐做几个动作，拍几个单人的，我忙拉着我爹走出设计室。 “老江同志，亲戚归亲戚，商业归商业，你们厂对兰兰姐没什么别的想法吧···？” “什么话？我们对兰兰能有什么想法，你小子别给我瞎说啊。” 老江同志对我厉声呵斥，断然否认，就是眼神有些躲闪，很明显色厉内荏。 “没有最好！我就是提醒你，兰兰姐现在是星辰演艺经纪的签约演员，对外做广告什么的，电视广告有电视广告的价格，平面广告有平面广告的价格。” “你少给我整这个哩哏儿咙，那个星辰演艺不就是你跟你梅阿姨开的么···” “还有别的股东呢，又不是只有我们俩。” “那···，让兰兰接个广告，最少得多少钱？” 听我这么说，老江同志眼珠子一转，语气又软了下来。 哼哼，被我猜到了吧，还是想打我媳妇儿的主意。 不对，是想打我们两口子的主意，剽窃我的设计创意连带着冒用我媳妇儿的形象。 “我刚告诉你了啊，电视广告是一个价，平面广告又是一个价，具体的你得问梅阿姨，不过你去问的话，应该可以给你个友情价。” 设计创意就算送你了，反正我也是剽窃的，但是广告费这个，就算柴导两口子同意，我也不想免掉。 厂子又不是我们家的，我爹也只不过是个级别高一点的打工狗而已。如果是小马电动，我绝对会让梅阿姨免费做广告。 针织内衣厂么，还是那句话，亲戚归亲戚，商业归商业。 “小南，小南，快来，给你也拍几个单人照，然后跟你兰兰姐拍几张你们两个人的合影。” 二姐从屋里面露头，招呼我也去拍照了。 “爸，你去跟梅阿姨的时候，别忘了跟她说还有我呢啊，我的广告价应该比兰兰姐便宜，嘿嘿嘿···” 我跟我爹摆了摆手，跑进去拍照了。 晚上吃完晚饭，我爹果然拉着我去了兰兰姐家。 一进门，兰兰姐正穿着新做的马面裙，左一圈右一圈给梅阿姨展示，梅阿姨笑盈盈的看着，眼睛里满是满意，不过嘴上却还是照常数落着。 “行了行了，快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 “这下子如你的愿了吧，小女婿就要进门了···” “怎么是如我一个人的愿呢，这个女婿您不也想要么？” 两个人正说着，看到我跟我爹推开房门进来，兰兰姐的脸上立刻升起一朵红云，梅阿姨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爹就当全都没听见，一进门儿就看向梅阿姨。 “梅虹啊，我有点儿事儿，想跟你和兰兰商量一下···” 我慢了一步，跟在我爹的后面，隐约听到了梅阿姨和兰兰姐的话，感觉心头萦绕的一个问题忽然间有了答案。 但具体是什么问题，答案又应该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哦，潮生，什么事儿啊？” 看我爹面色郑重，我在后面又有些神不守舍，梅阿姨的脸色瞬间变了。 “等一下，梅阿姨，你刚刚跟兰兰姐说了句什么话来着？” 第134章 如愿 “梅阿姨，你刚刚跟兰兰姐说了什么来着？” 一步跨到我爹的面前，神情急迫的说道。 “刚才···？我说，你要进门了···” 梅阿姨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这一句，是前一句···” “前一句？我说的是···，如了兰兰的愿了。” “对，就是这一句，哈哈。” 我大叫一声，转身掀起来帘子就往外跑，边跑还边喊，“老江同志，你自己跟梅阿姨和兰兰姐谈吧，我有重要的事儿···” 忽然的一声吓了屋里其他三个人一跳。 见我转身跑了，老江同志想拉没拉住，只能在后面恨恨的喊了一句。 “哎，你这孩子犯什么毛病了···” “妈，我也去看看···” 我就说了两句话转身就跑，兰兰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丢下一句话跟着我就跑了出来。 我爹跟梅阿姨也不好在屋里待着了。 天色不早，孤男寡女的，虽然两个人心里都没鬼，但是挡不住别人的嘴啊。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我爹也跟着从屋里出来，然后是梅阿姨，走到我家门口，两个人却被兰兰姐拦住。 “小南说，他在写一首歌，让我们暂时先别打扰他。” “这臭小子，还想让咱们仨给他站岗啊···” 我爹才不会惯我，掀帘子就要进屋，却被梅阿姨拉住了。 “别，创作的时候最忌打扰，咱们就让他自己待会儿吧，你不是说有事儿么，就在这儿说吧。” 见梅阿姨和张兰兰都不愿打扰我，我爹也只得作罢，三个人真的在门口给我站起岗来。 “让兰兰给你们厂做广告？”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你自己的儿媳妇儿，要不要收钱你还来问我？” 听我爹吞吞吐吐的把话说完，梅阿姨原本提到半截的心一下子放回到肚子里，还不忘挤兑下我爹。 “那个，小南说，你们公司还有个股东···” “你被这小子骗了，他拿捏起那个股东，比我都顺滑，一会儿准备鞋底子吧···” 梅阿姨估计也是被刚刚我爹郑重的神情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跟兰兰姐订婚的事儿起了什么变故，现在知道了原因，直接把我这个罪魁祸首揪了出来。 “别···” 听梅阿姨建议我爹准备鞋底子，兰兰姐忙在一旁阻止，刚喊了一声，看到两人的神色又有些不好意思，在后面欲盖名章的又加了一句。 “别使劲儿···” 这些事情，我在里面自然全不知道。 梅阿姨和兰兰姐说的话给了我灵感，让我想到了要给谢进和刘磊写个什么歌。 想用通俗唱法打败民族唱法，不但歌曲得是王炸级别的，而且还得加点其他的“魔法”。 如果是其他的人，想在这样的组织活动里面搞点别出心裁可能还有点困难，不过谢进这家伙本身就是总后有一定地位的人，又是大院子弟，我给他提的要求他要是做不到，那就怪不到我了。 循着前世的记忆，我边哼边记，把歌曲的旋律和歌词在信纸上写了下来。 接着，又打开了旁边的电子琴。 听到我在电子琴上试音，我爹和梅阿姨他们三个人这才走了进来。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没有管身后他们走进来的动静，酝酿了下情绪，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这首歌，虽然是天后第一个演唱，但后世有很多歌手都翻唱过。 而且，不管是如天后，还是其他不论男女的歌手；不论是独唱、对唱、还是合唱；不论是专业歌手，还是网红歌手，甚至是外国的歌手··· 不管是空灵的、清澈的、沙哑的、爆发力十足的、富有韵味的，还是毫无特点单纯只靠技巧的演唱风格··· 所有人的情绪表达，竟然都能让人听着听着便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这样的“神曲”，在我的印象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首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但别的歌曲，可不是谁都能顺顺当当唱下来的。 “你是岁月长河，星火燃起的天空，我是仰望者，就把你唱成歌···” 好的歌曲就是有一种魔力，唱着唱着，我的心神就沉了进去，眼前不住的闪过一幅幅前世曾经看到过的电影画面。 硝烟、战火、破烂的旗帜、血污的军装··· 天上的飞机在向地上无情的倾斜着炸弹，地上那些浑身捆满了手榴弹的人却义无反顾的跳出战壕··· 庄严举起的右拳··· 孤独却坚定的背影··· 失去了光彩却依旧充满了希望的双眼···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 一曲唱罢，我坐在琴凳上久久不愿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早已经布满泪痕。 兰兰姐走上前，抱住了我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了她的怀里。 良久，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才轻轻推开兰兰姐，转身站了起来。 身后，梅阿姨和我爸静静的站着，眼睛里面竟也微微泛红。 见我站了起来，梅阿姨急忙问道。 “小南，这首歌···” “哦，夏至的表哥过来，不是想让我帮他写首歌么···” “不行，这一首绝对不能给她表哥。” 梅阿姨勃然变色。 我虽然知道这首歌一旦有人唱出来，肯定会带来轰动，但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影响，自然是没有梅阿姨知道的清楚。 这时候看到梅阿姨的神情，也知道可能自己之前想的有点简单了。 可之前已经答应了谢进那小子两天的时间，明天就得交稿了，如果这一首不给，那我从哪儿再去抄一首呢？ 见我面色为难，梅阿姨也觉得刚刚语气有点重了，伸手先把房门关上，这才回头对我说道。 “以我的感觉，这首歌一旦发表，不管是谁来唱，红一年都算我少说了，你真要把这样的歌给别人？” “哪怕是给夏至唱，也比给她表哥强啊。” “她表哥到底是干什么的？” 中午谢进和刘磊来的急，我只给梅阿姨介绍了他们俩的姓名以及和夏至的关系，没说他们的单位，这时梅阿姨问起，我才把他们的来意说了一遍。 “总后总部机关的青年歌手大赛？” “这样的歌你要让他们浪费到那个场合上？哪怕是全军后勤系统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唉，说实话，这个歌手大赛，虽然挂上了“总后”俩字，但其实说实话，可能还没京城某些大学组织的歌手大赛规模大。 把这首歌放在这样的活动上，我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可怎么办呢？ 第135章 广告费换推广分成 “这件事儿，我得跟版权部商量一下。” 梅阿姨站起来拿起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赵主管，是我，” “···” “嗯，我在老家呢。” “···” “有这么一件事儿，我得跟你商量商量···” 梅阿姨把目前我们遇到的事情跟电话对面的赵主管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梅阿姨听了一会儿，答应了下来。 “那行，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车吧，有车就连夜过来，不行就明天白天过来，对方还有两天时间，时间应该来得及···” 兰兰姐在旁边给我解释，赵主管是公司版权部的主管，还是一位律师，专门负责公司歌曲和影视剧本版权的收购和授予，很得梅阿姨的信任。 放下了电话，梅阿姨对着我笑了笑。 “公司版权部的赵主管今晚或者明天带着助手过来，到时候看他跟那两位能谈成什么样吧。” “我还得跟夏至打电话说一声儿，这个事儿以后不能这么办，这个事儿我也疏忽了。” “你是公司签约的词曲作者，不通过公司，怎么能随便给别人写歌。刚刚要不是赵主管提醒我，我都没意识到···” 梅阿姨说着，又拨通了夏至家的电话。 “喂，是我，你梅姐···” 听梅阿姨跟夏至打电话我直迷糊。 怎么夏至管她叫姐，那我跟兰兰姐还给夏至叫姐呢，这辈分怎么论？ 问了兰兰姐才知道，公司里员工之间不论年龄差的有多大，全都是姐妹兄弟相称，她有时候调皮了还对着梅阿姨叫梅姐呢。 我这才得以恍然大悟。 梅阿姨那边儿，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你想来就来呗···” “歌给不给你唱，得看公司的安排。” “哎呀，大小姐，你开开恩吧，这两年小南写的歌差不多全都给你唱了···” “行行行，等你来了再说。” 挂上了电话，梅阿姨对着我一摊手，“夏至那丫头说她明天也来。” 接着又耸了耸肩膀，“歌的事儿说完了，下面说人的事儿。” “江董，采访采访你，你说江厂长要是知道你一句话就能帮他把广告费省了，可你偏偏却向他要钱，你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人身伤害案件？” 梅阿姨的话我多少还没反应过来，可我老爹却得了提醒，直接褪下了脚上的拖鞋。 我条件反射的要跑，可门却被梅阿姨刚刚锁上了，只能跳起来躲到了兰兰姐身后。 好在，我爹也就是做做样子。 “臭小子，你出来，我不打你，你说说，为啥骗我？” 见老江同志穿上了拖鞋，我才敢从兰兰姐屁股后面站出来。 不是害怕疼什么的，主要是这么大了还被老头抽鞋底子，太丢人了！ 没看见梅阿姨抱着双手，笑盈盈的站在旁边既不说话也不插手，就是等着看笑话呢么。 “我没骗你啊，我跟你说了公司还有个股东呢。” “你梅阿姨说，那个股东也听你的。” “嗨，越是听我的，我越不能免费用啊···” 看见老江同志是真的不准备打我了，我胆子大了起来，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在老江同志威严的目光下，给他们三个也倒了水，这才坐下来说话。 “公司有公司的规矩，不能因为你是我爹，我就做主把这一块儿的费用说免就免吧，这可不是几千块钱，可是几十万呢！” “再说，我要是起了这个头，将来公司都有样学样，今天拍个照片不要钱，明天唱首歌也不要钱，那后天会不会有人把公司拍的电影也送出去？” “老江同志，榜样的力量可是无穷的啊···” 我这番话虽然完全充满了道理，但想凭这些平息老江同志的怒火还是不够看的，更别说旁边还有个煽风点火的梅阿姨。 看了看老爹没好气的眼神，还有幸灾乐祸的梅阿姨，我只能放大招了。 “其实，我有个主意，要是弄好了，说不定你不但不用掏广告费，还能挣钱，不过，前期的有些启动资金，你们单位肯定是要出的···” “哦，什么主意？” 一说到挣钱，老江同志顿时来了精神，脖子也不梗着了，语气也平和了，眼神都温柔了。 “就是我写首歌，让兰兰姐穿着马面裙拍个mv，然后你们从这首歌的发行费用里面分成···” “唉，我看可以···” 我一说到写歌，梅阿姨就来劲儿了。 “分成？那···，能有多少？” 老江同志对这个不熟悉，心里没数。 “哎呀，最后肯定比你的广告费多，就是回款的时间长点罢了。小南你快说说你要写什么歌，现在能唱一遍么？” 梅阿姨关注点已经从钱转移到我的歌上面了，迫不及待的想先听一下。 “现在哪儿有，等先把招待所那两位打发了，我安定下心来再说吧。” 肯定不能现在就唱啊，我刚说要写歌，转脸儿就完完整整的唱出来，周董也不行啊。 “那我就不能一直待在卫南等你了，我回来的时间不短了。” “没事儿，兰兰姐在就行。音乐肯定要在京城录音棚里录，不过画面可以在卫南拍，我去电视台借个摄像就行了，拿回京城再剪。” 其实画面去京城拍也行，甚至都不用我把mv剧本写出来，人家导演肯定比我专业的多，拿到歌谱歌词听一遍，就能知道是什么风格的了。 只不过，梅阿姨走了，兰兰姐不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卫南了么··· 嘿嘿嘿嘿。 “那行，那等后天你们订过婚以后，我就先回京城了。” 梅阿姨不疑有他，定下了行程。 接下来，梅阿姨又跟老爹对了下后天订婚宴的事情，等到老妈关了小吃铺子的门回来，又聊了五分钟，才带着兰兰姐回家洗澡睡觉了。 我却抓紧时间把《红尘客栈》这首歌写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我想给针织厂的马面裙···，或者说，是给针织厂的一系列中式服装写的推广曲。 甚至，由这首歌，我还构思了一个综艺活动出来。 只不过，具体的细节我还没想好，得抽空找刘叔叔聊聊才行。 第136章 帮我买个四合院 版权部的赵主管和他的助手等到傍晚的时间才到，甚至夏至也坐同一辆火车过来了。 昨晚的时间实在是有点晚，再赶去火车站，早就没车了，他们只能买的今天早上第一班火车过来。 我把他们全都约到了县招待所，然后跟梅阿姨和兰兰姐在招待所的前台那边儿等着。 不一会儿，夏至和赵主管一行人便来到了招待所。打了招呼，我带着他们到了谢进他们俩的房间。 小小的房间里挤进了十几个人，顿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要不，让招待所开个会议室吧···” 进来的人越多，谢进越高兴。 这家伙虽然有些痞，但脑子是极聪明的。 星辰演艺为了一首歌，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甚至他那身为国内超一流歌星的表妹听到消息都跑了过来，可见这首歌会是什么水平。 “不用，我们说两句话就走，你们跟赵主管在这里谈就行。” “谈好了，你们把歌拿走唱，谈不好，这首歌就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 夏至对上他这个表哥，可一点儿都不客气。 “啊···？” 谢进虽然估计到了歌不会那么轻易拿到，却没想到还有可能空手回去，顿时有些紧张了。 “行了，赵主管，你们谈吧，谈完了就住在这里，刚好明天家里有喜事儿让你们赶上了，请你们吃顿饭，后天咱们一起回京。” 梅阿姨跟赵主管交代了两句，带着我们又回到了我家。 倒不是不能去别的地方，主要是这一行里还有夏至，我可不想一不小心被围观了。 自从几年前兰兰姐唱歌唱上了春晚，而且去了京城之后就不回来了，再加上宣传部和教育局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我们县里面的音乐教育可是比别的县快了不是一步两步。 各小学、初中都不约而同的加大了音乐教育，原来一个礼拜两节音乐课的，现在都增加到了三节，甚至个别学校还有四节的。 而且，二中（高中）除了美术班，还开设了音乐班，想要让那些文化课一般的孩子多一条上大学的途径。 还有就是县一中前面那条县城内的主干道，不足一千米长的道路，光卖乐器的就有四家店，其中两家还顺便开了培训班。 不过，像钢琴之类的乐器还是太贵，大部分还是电子琴和吉他。 回到家里，听我弹着琴唱了一遍《如愿》，夏至一句话不说，拉着梅阿姨出去讨价还价了。 见夏至出去，小芹也跟着出了门，于是房间里就剩下我和兰兰姐。 每一次唱《如愿》，我都会感觉到一种震撼，就好像唱完之后，心灵净化了一遍一样。 今天也是一样。 唱完之后，我没有立刻起来，依旧坐在电子琴前面，默默的回味着这种感觉。 兰兰姐还以为我又像昨天一样哭的稀里哗啦，上前站在了我的旁边，又一次抱住了我的脑袋。 柔软、馨香···，一种奇异的触感通过脸的接触传递到心里。 我猜到兰兰姐可能误会了，但又怎么会放过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刻，不但用双手紧紧的揽着她动人的腰肢，还顺便用脸蹭了蹭那部分柔软。 钢圈差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的脚步声渐近，梅阿姨跟夏至说话的声音也传进耳朵，我们俩才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夏至一进屋就走向我。 “小南，姐送你件礼物吧，你想要什么？” 看来她跟梅阿姨谈判的结果不错，这首歌给她唱了。 其实这个结果也是我能想到的。 谢进毕竟是总后的军官，而且还是大院儿子弟，就算赵主管跟他们谈好了条件，甚至签好了合同，也不见得人家就会遵守。 不过，这歌如果给夏至首唱，那可能就又不一样了。 谢进就算不考虑跟星辰演艺的合同，也得考虑考虑夏至的反应，这也算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吧。 “你送我件礼物？什么都行么？” “对，什么都行···” 夏至豪气的答应下来，眼里全是笑意。 她这么一说，我却犯了难。 这年头，委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我特别想要的。 见惯了后世各种各样琳琅满目的商品，现在商店里卖的那些东西，哪怕是国外或者港岛卖的奢侈品，我也不怎么感冒啊。 衣食住行游购娱，不管什么东西，我手里有钱，真看上了，我自己花钱就买了，也犯不着让夏至出面啊。 除非···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 “夏姐，你要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不用客气，你夏姐答应你了，不过，你小子悠着点，别提些让我为难的要求啊。” 看我嬉皮笑脸的样子，夏至似乎感觉到我提的要求不会太容易，忙加上了条件。 “放心，肯定不为难，顶多就是麻烦一点。” “您帮我看看，能不能在京城二环里面帮我找个院子啊，哪怕我自己掏钱，您帮我把手续办了就行。” “你要在京城买四合院？” “现在京城的人自己都去住楼房，你怎么要去买四合院？” 我这一番话让梅阿姨和夏至都觉得十分奇怪。 如今举国上下的人，都以能住楼房为荣，我怎么反其道而行之。 “四合院是稀缺资源，特别是那些有古建筑留存，地段儿也好的四合院，你要是手头有钱的话，也可以多买几套，将来肯定挣钱。” “成，那我回去帮你问问。” 夏至疑惑的点了点头。 “你想要多大的？” “越大越好，最少两进院。要是能有四进五进的院子最好。” “四进五进？那花的钱可不会少了啊？” 夏至还不知道我在上海的事情，不知道我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没事儿，你只管弄，需要多少钱你打电话告诉我就行。” 赵主管给梅阿姨打过来电话，说已经跟谢进谈好了，签过了合同，谢进想尽快拿到歌，夏至让小芹去招待所把谢进和刘磊接来。 把词谱给了刘磊，当着他们的面又唱了一遍，我才对谢进说起其他的计划··· “你想要单凭这首歌，就算唱的再好也拿不到第一名，所以你还得准备点东西···” 第137章 订婚 “你回去找一个电影导演，或者干脆就在星辰演艺里让夏姐帮你找一个，让他给你剪辑一段配合这个歌曲的mv···” 我把我的意图告诉谢进。 这首歌原版的的mv，是通过剪辑所推广电影中的镜头，着力呈现了在世代国人的奋斗与传承中，祖国日益强大之景，道尽了国人血脉里割舍不下的情感羁绊。 但现在既然是被我所写出来，原版的电影肯定就没有了，只能从其他的影视剧镜头里面剪辑一些。 “你跟导演说，不要只剪辑那些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影视剧里面的场面，建国后很多的电影镜头也可以剪到里面。” “比如《雷锋》，还有《高山下的花环》，很多大众熟悉的镜头都可以剪辑在里面，还有开国大典上教员的镜头，84国庆阅兵的镜头等等···” “具体的，就让导演自己掌握吧。” “然后你们比赛的时候，一定要把剪辑好的mv同时放出来。” “要让评委看着mv听刘磊唱歌！那样的话，这个冠军估计就稳了，你要是做不到，那我也没办法了。” 我拉着谢进，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角落里，头碰着头一句一句的交代着他，听得谢进两眼放光。 “兄弟，感谢的话我都不多说了，你放心，这次我们局要是能拿冠军，回头我专门回来请你喝酒。” 谢进在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卧槽，这家伙手劲儿真大··· 听说我明天要跟兰兰姐订婚，谢进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直勾勾盯着我不说话盯了半天，就在我觉得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疾的时候，他一扒拉我的肩膀。 “兄弟，按说这是你大喜的事情，我不该给你泼冷水，可咱们俩一见如故，我这心里有几句话，是不吐不快啊···” “千万不要那么早结婚，婚姻是人生的坟墓你没听说过么？” “哥，我是订婚，不是结婚！我还不到法定年龄呢。” 什么年龄结婚我确实还没想过，不过现在确实只是订婚啊，离结婚还远着呢。 还有，张爱玲说的不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么，怎么到他这儿给改了？ “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吧，你看你梅阿姨那个样子，要不是你年龄不到，说不定晚上就让你入洞房了。” “是，张兰兰也算是个难得的美人，杏眼桃腮樱桃嘴，胸大腰细大长腿的，而且小小年纪就上了春晚，还演了好几部电视剧，眼看着就是大明星了，可你也不能因为她好看就要跟她结婚啊···” 大哥，现在是才是九二年啊，你们京城人的社会风气真的已经开放到那种程度了么？ 就算按你说的跟我一见如故，有一见如故就随意评论弟妹的胸和腿的么？ 好吧，你这家伙是红三代加京城痞子，我忍了。 “兄弟，听哥一句劝，千万别结婚，真的···” “结婚之前，女人是你前进的动力；可结了婚之后，女人，只会影响你拔枪的速度···” 卧槽，感情这后世流行的网络热梗是从你这里来的啊。 不是，谢哥，你有这么深刻的感触，这是吃了婚姻多少的苦才悟出来的啊。 等我拐弯抹角的把这句话问了出来之后，谢进顿时表情慌乱中带着一丝的尴尬。 “我吃什么苦，谁敢给我吃苦？” “我告诉你，我就是觉得烦，麻烦的烦···，知道不？” “反正，你记住哥哥的话，骗你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谢进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走开找他表妹夏至聊天去了。 第二天，我和兰兰姐的订婚宴在县里一家少数民族饭店－伊兰饭庄举行。 虽然我和兰兰姐的亲戚都是汉族，但是院里邻居们还是有不少少数民族的，放在一家少数民族饭店，也让邻居们不用那么操心。 订的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半。 十一点，我和兰兰姐就穿着定制的中式服装在门口迎客。 今天的兰兰姐不但漂亮，而且英气逼人。 一条丝带扎起来的高马尾飘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忽闪忽闪，透出一双杏眼的灵动。琼鼻高耸，樱唇一点，两个小巧透明的耳垂上竟然还带上了耳坠。 上身修身中式交襟半袖衬衣，两只丰满高耸的山峦把衬衣紧紧的撑起。即便是交襟的领口，开口并不算露，可站在我的角度，似乎依然可以瞥见那道深不见底的山间峡谷。 更何况，兰兰姐优美的脖颈上还戴了一条精致的项链，任谁经过时，都会不自觉的把视线落在上面。 马面裙依旧是那天试衣时穿的那条，毕竟红色的底色，配上凤尾竹和喜鹊、中国结等等，全都是吉祥的元素。 唯一不同的是，在与右侧裙带对称的位置，兰兰姐竟然在腰上挂了一个坠有流苏的荷包，也不知道她从哪儿找来的。 但这个荷包一挂，顿时让原本有些飘逸的风格稳重了起来。 如果说原来的兰兰姐，是活泼灵动的小师妹，现在则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师姐了。 但这身装束也给我们带来了些许的混乱。 所有的宾客来了之后，除了跟我们打两句招呼，无一例外都会说起衣服。 大部分的宾客，都只会说几句小两口服装真好看，衬得两个人的身材高挑，男的阳光帅气，女的亭亭玉立。 但有些忍不住的女性宾客，不但上手摸了起来，还把兰兰姐拉倒一边仔细询问衣服的出处，弄的饭店门口不一会儿就围住了一大群人。 等到很多路过看热闹的发现那个女孩儿疑似明星张兰兰时，现场就更加混乱了，吓得我赶快拉着兰兰姐躲进了雅间。 好在人来的差不多了，我爹和梅阿姨也没有再出去替我们。 按照我爹和梅阿姨的意思，毕竟我们两个年龄还小，不想搞太大的动静。 今天来的，除了院儿里的六七家邻居，就是双方的亲戚，还有就是韩哥和唐磊。 唯一一个我特意喊过来的，就是我学校的死党宋小乐。 这家伙，上学的时候整天在我耳朵边吹牛，这个女孩儿跟他怎么样，那个女孩儿跟他如何的。 现在，是哥们儿向他展示实力的时候了！ 第138章 好兄弟宋小乐 整个中午，宋小乐应该都是蒙的。 我昨天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中午过来吃饭，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小子知道我妈开了个小吃铺，还曾经跟我一起在小吃铺里吃过饭，对于我请他吃饭的邀请，根本没有一点儿免疫力。 就连我说是在伊兰饭庄吃，他也没有提出一点疑问。 可他来到了地方，看见我身边坐着的张兰兰，甚至还在同一张桌子上看到了夏至，整个人都懵掉了。 我却暂时顾不上他那么多，把他安排在苗蕾的旁边，就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今天来的人虽然不多，但是除了我们双方家庭的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夏至和谢进两个标准的红三代，我不得不把他们安排到首桌。 不过，这两人一看桌上坐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说啥也不愿往上坐，甚至连次席都不愿意。我只好在旁边又另开了一席，连同赵主管和他的助手、小芹等人一起坐下。 谢进和刘磊两个人请假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刘磊不得已一个人先走了，回去销假，顺便再替谢进多延一天。谢进说刘磊让我有空去京城一定要找他，他们俩请我吃饭。 过来敬酒的时候，谢进还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又叮嘱了我一遍，“兄弟，昨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可得往心里去啊···” 具体说的什么话，倒也没人不知好歹的追问，不过夏至看着我们俩拉着的手，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 说是订婚仪式，其实并没有什么仪式。我爹我妈和梅阿姨不愿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而且本身我又才十五岁还不到十六，就算放到古代，这个年龄也不能说成年。兰兰姐虽说已经成年，却也只是刚满十八。 所以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把双方的亲戚朋友叫到一起，互相介绍认识一下。 等到终于都吃完饭，大家三五成群的离开时，宋小乐挤到了我的旁边。 “江南，你他么怎么会跟张兰兰订婚？” “还有旁边那一桌的那个，那个是夏至吧···，你怎么会认识她？” “小乐···” 我重重的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 “哥向你坦白，哥以前骗了你。” “哥不是什么厂长和小吃铺老板娘的儿子，哥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古代皇族的后裔···” “我们家的资产和土地，遍布了这个蓝色的星球。洛杉矶和伦敦有我们家的大楼，伯尔尼有我们家的别墅，马德里有我们家的码头，南非有我们家的金矿，香江有我们家的船队，小日子有我们家的工厂···” “你是哥在学校最好的朋友，现在有一个机会，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加入我们的家族，跟我一起享用全世界无尽的财富，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宋小乐似乎已经被我忽悠住了，表情痴呆，双眼迷离，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 “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是皇族，想当年，能跟我们一起住在皇宫紫禁城里的，除了我们家的人，外姓的人只能有一种人···” “所以，你只需要···” 我挥起手刀，坐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只要你净了身，就是我们家最忠实的奴才了···” “你给我去死！” 宋小乐忽然恢复了清醒，闪电般伸出双手想要掐我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啥好屁。” “我他么当你是兄弟，你却想让我给你当太监。咋滴，这世界上那么多美女只有你能泡么？” “还皇族，你咋不说你是秦始皇的孙子···” 我伸手挡开宋小乐的手，一边儿向后躲一边调戏他。 “傻子，秦始皇姓嬴，我姓江，我怎么会是他的孙子？倒是你，有可能是宋江那厮的孙子···” “滚···” 玩闹了一阵，我们两个终于正经了下来。 宋小乐跟我站在人群的外边，看着人群中兰兰姐虽然万众瞩目却依旧落落大方的身影，开口问道。 “你老实跟我说，你怎么会跟张兰兰订婚的，还有那个夏至，跟你到底是啥关系？” 当初选择把宋小乐叫来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要告诉宋小乐一些事情。 卫南成就这么大，虽然今天来的都只是一些亲朋厚友，但也挡不住这件事儿会慢慢的传开。 作为我两辈子的朋友，我不主动说，万一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再来问我，总会给人一种生分的感觉。 更何况，若是单论后世的成就，这小子比我要大的多。 他虽然只上了一个三本的大学，学的还是烂大街的市场营销，最后却混的手下好几个公司，饭店、汽修、建筑、装修···，甚至卖成人用品的都有涉猎。 虽然每家公司都不大，但每家经营的都不差，真的是什么挣钱干什么，干什么都挣钱。 最重要的是，虽然后来这小子已经成为了成功人士，却依然把我这个县医院的小医生当成最好的兄弟。 真论感情，他在我的心目中甚至比罗宏刚都还要重要。 这样的兄弟我怎么会不把他拉到身边来呢。 “我跟张兰兰是一个院儿的，这个你知道吧？” 虽然只在二中上了一年的学，但兰兰姐早已经成为了二中的传奇，我、还有苗蕾跟她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嗯，知道。” “哥再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我跟张兰兰小时候订了娃娃亲···” “而那个夏至，她是张兰兰的好朋友，这次是专门过来祝贺我们的。” “卧槽，你小子是真的走了狗屎运了啊···” 宋小乐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能合上。 “不···，是托了你爹你妈的鸿福，早早的给你挑了个这么好的媳妇儿。” “不对···” 宋小乐眨巴着并不算太大的眼睛，好像化身了福尔摩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就算是你们小时候订了娃娃亲，现在人家已经是大明星了，你他么连高中还没上，人家会愿意跟你订婚？” “你小子肯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呃，这个···” 你他么好好的当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好么，为什么非得脑子转的这么快，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不用说了，谁都有秘密。” 第139章 又一个综艺节目 “不用说了，我理解，谁都有秘密。” 见我有些为难，宋小乐忽然又化身为知音大姐。 “不过，我多说几句，你别嫌啰嗦啊···” “人家现在已经是明星了，将来说不定会达到什么高度。你小子现在才刚刚考上高中，跟人家的差距简直是天上地下。” “等下个月高中开学了，你就别像初中的时候一样吊儿郎当了，不然小心人家蹬了你。” “订婚，又不是结婚，再说结了婚还能离婚呢···” 看看，这就是真正的兄弟。 不管是插科打诨还是嬉笑怒骂，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很为你着想的··· 就是这种正经的状态总是转瞬即逝。 因为兰兰姐应付完了一众亲友，已经向我们走了过来。 宋小乐跑过去截住了兰兰姐，先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倒把兰兰姐吓了一跳。 “嫂子，那什么，我能去演电视剧或者电影么···” 卧槽，你小子真是不当人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不是去演了电影或者电视剧就能当男一男二男三，就可以跟女明星们拍吻戏甚至是床上戏了，好多科班出身的男演员都要等到四十之后才会红呢。 唉，吻戏？ 我去你个不要脸的二货，你这家伙是不是还有跟我的兰兰姐演对手戏的念头？ 我直接飞起一脚，踹在宋小乐的屁股上，把他踹了一个趔趄。 “宋小乐，你要是有想跟你嫂子演对手戏的念头，哥哥我一定把你送到泰国去···” “擦，我那是对艺术的追求好不好？再说，女明星那么多呢，又不是只有···” 宋小乐揉着屁股，喃喃的说道，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你个信球！” 我狠狠的推了把宋小乐的脑袋。 “上帝把智慧洒满人间，你他么非得打把伞。” “女明星多咋了？你就算跟每一个都演床戏，那也是假的！” “可是你要是有钱，给电影当制片人，那···，可能就是真的！” 我的意思宋小乐秒懂。 “卧槽，江南，还是你高，高老庄的高！” “好好学习，考上大学，然后努力挣钱，你想的···，都会有的！” “还有，知道咱们那么多同学，为什么我一个没请，只请了你么？” “那还不是因为咱哥俩关系好么？” “是因为你他么嘴严，你要是敢给我说出去，我就把你想跟女明星们演床戏的事儿说给许丽娟听···” 许丽娟也是我们班同学，长的挺清秀，宋小乐这家伙对人家总有点模模糊糊的意思。 不过，我也不知道两个人挑明了没有，从前世在高中的经历来看，应该是没有的。 但现在拿许丽娟这张虎皮吓唬吓唬他应该没啥问题。 我不知道我这的话到底给这家伙带来了多大的触动。 三年后，这家伙大学考的比我还好，原本只是专科、三本的资质，竟然一下子考上了一本，是我们高中里几个死党当中考的最好的。 通知书来了之后，这家伙拉着我们去喝酒，喝多了之后抱着我的脑袋一直重复着几句话。 “哥们儿，你帮我问问你老婆，怎么才能当电影制片人···” ··· 送走了梅阿姨、夏至和谢进，我爹就催着我赶快把歌写出来，然后就要找刘叔叔的电视台借摄像。 歌自然没有问题，我已经写出来了。 但这个推广的计划怎么弄，我还得再考虑考虑。我让我爹稍安勿躁，又让赵主管和他的助手多待两天，我得把这个事儿想瓷实了才行。 三天后，我才让我爹约了刘叔叔，又喊上赵主管和他的助手，带着兰兰姐一起到了我爹的办公室，随后给几个人递上了我手写的《马面裙推广暨歌曲改编综艺计划》。 其实这个计划说是为了针织厂服装的推广，倒不如说是为了刘叔叔的电视台策划的综艺节目。 凭借着《看对眼了》这个婚恋综艺，县电视台早已经在地区一众区县的电视台中独占鳌头，获得了极高的收视率和广告费用。 当然，因为信号发射功率的原因，这档节目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跟市电视台合办的命运，不过刘叔叔也挂上了一个市电视台副台长的兼职，而且县电视台也获得了市台的资源。 而我写的这个综艺计划，就是给刘叔叔起飞所做的第二步准备。 “等到这首歌在全国大火之后，针织厂、县台、还有星辰演艺联手组织一个综艺活动，就是对这首歌的改编演唱。” “我们可以邀请全国各地的音乐甚至是戏曲爱好者，都来唱这首歌···” “可以用各地的方言，比如说用粤语，用陕西话、江浙话、山东话、津门话等等。” “也可以用各种唱法，美声，摇滚，说唱···” “甚至可以用传统戏剧的唱法，京剧、越剧、姑苏评弹、东北的二人转。” “总之就是让全国各地的人都参与进来，然后我们找几位歌星歌唱家做点评，然后找上一两百位音乐爱好者做评委，评选出来观众认为最好的，最喜欢的唱法来···” 刘叔叔，赵主管和兰兰姐都已经被我这个庞大的计划给惊呆了，只有我爹还没有听明白。 “方言也能唱歌？” “还有，你这不完全就是个综艺节目么，那跟我们厂，跟我们生产的衣服还有什么关系？” “老江···” 不待我说话，刘叔叔已经主动帮我解释起来了。 “港岛那边的流行歌曲，很多都是用粤语唱的，粤语其实就是方言。” “还有，只要在舞台醒目的位置挂上你们厂子的名牌，主持人时不时的提两句你们厂的名字，这不就给你们做了广告了么？” “而且，单就这首歌前期的推广，已经跟你们厂，跟你们的衣服紧紧的捆绑在一起了。这活动声势越大，相当于你们的广告做的越好啊···” “是么？” 我爹还有点不敢相信。 “肯定是···” 刘叔叔点了点头，随即又看向了我。 “只是，这么大的活动，预算肯定不会少了啊。而且，咱们县···，别说咱们县，估计咱们市里面，也没有合适的演播场地啊。” 我摊了摊手。 “你们都有财务，还是让你们自己的财务人员算一下需要多少吧。不过，有三家分摊这笔费用，每一家拿出来的应该也不会太多吧。再说，你们可以按照出资额来分成么···” “至于演播场地，两三百人的场地，用不了多大的地方吧？” “真没有的话，你们搭一个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钱，咱们县里面关停并转的企业这么多，找个合适的车间或者仓库改造改造不就行了···” “等等，小南，你说搞这个综艺还有钱赚？” 我正在向刘叔叔解释，我爹忽然打断了我。 第140章 成年人能做的事情 “等等，小南，你说这个综艺节目还能赚钱？” 我爹忽然问道。 “当然能啊，不信你问刘叔叔，他们那个《看对眼了》赚钱了没有？” 听我这么说，我爹立刻把头转向刘叔叔。 “那个是赚钱了，但是这次这个活动这么大，投入估计不会少，就算在市电视台放，估计也收不了多少广告费吧···” 刘叔叔对整个活动的策划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对于投入和最后的产出忧心忡忡。 “谁说要在咱们市台放？这个活动就算在咱们省台放估计也得赔。” 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看向了赵主管。 “赵主管，星辰跟京城电视台的关系怎么样，这个综艺的带子如果在京城台播放，能搞定么？” “嗯，业务方面我了解的不多，但我听说梅总跟京城台那边儿关系还是处的不错的。不过···” 赵主管斟酌了下话语。 “这个节目能不能在京城台放，我觉得一方面是看制作的质量怎么样，另一方面得看它是一个单期节目，还是多期的···” “一般多期的，连续性的节目，制作质量又能保证的，应该会没有问题。” “毕竟现在国内的类似的综艺节目还很少！” “所以，如果想要把这节目做成，一方面得把这节目做好，另一方面，还得把他做成连续性的，是么？” 我接过赵主管的话头，赵主管点了点头。 “这样吧···” 我想了想，赵主管说的确实是问题。 现在没有互联网平台，任何节目的传播都得考虑电视台这个平台，所以受人家的拿捏很正常。 这又不是跨年晚会，一期就完，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只有制作精良并且有连续看点的节目才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这个策划案，赵主管你拿回去，请公司策划部的同事们再丰满丰满，看看如何能把它做成一个连续的节目。” “将来是一个娱乐的时代，做综艺节目一定是能赚钱的！” “你们三家出钱、出人，组建节目制作公司，先拿这个节目练练手，等到人员成熟了，流程也理顺了，就可以制作更多的娱乐节目往外卖了！” “还有···” 我又看向我爹和刘叔叔。 “针织内衣厂改个名字吧，可以叫什么什么纺织控股集团，省的给你们打广告的时候，主持人念出来都不提劲儿。” “还有县电视台，我建议也组建传媒控股集团···” “现在对公司注册名称的审核还没有那么严，你们先把名字注册了，说出去也响亮，比什么卫南县电视台，卫南县针织内衣厂好听多了。” “嗯，这个可以。” 我爹从善如流，不过刘叔叔就得汇报一下了，这事儿他一个人做不了主。 “下面咱们说一说这个推广mv的事儿吧···” 看着我在几个成年人面前举重若轻，侃侃而谈，不但兰兰姐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两只眼睛小星星乱蹦，就连赵主管的那个小助理也忍不住诧异和佩服。 这个小丫头估计才刚刚大学毕业，还不知道公司跟我的关系。 虽然现在大部分的大学生都包分配，但星辰娱乐高人一筹的工资也总会吸引一些分配不理想的大学生进来。 ··· 推广mv的谈判，其实就是针织内衣厂和星辰公司的讨价还价，这个我就不好参与了，就连刘叔叔也只是做个第三方的见证。 我拉着兰兰姐走出了会议室，进了我爹的办公室去研究mv的服装搭配了···。 ··· 梅阿姨走的时候，曾经专门把我叫到一边，柳眉倒竖，凤目含威的威胁我。 “小南，兰兰是个没脑子的，你说两句甜言蜜语她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所以阿姨只能交代你。” “虽然给你们俩订过婚了，但是并不代表你们俩什么都能做。” “成年人能做的事情，只能等你们成年了之后才能做，你懂我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说到这里，梅阿姨的脸似乎也有些红，眼神游移有点不敢看我。 说实话，梅阿姨去京城这两年，可是要比当初在卫南看起来年轻多了。一头略微烫过的齐肩短发，比原来的长发看起来利落又不失温柔，还带了职场女性的干练气质和知性美。 如果再配合上她那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浑身散发的淡淡香气，估计不论是十八还是八十，都得沦陷。 就算我现在才十五，不在刚刚列举的那个范围内，也差点忍不住想要问问她，说的到底是个什么事情。 好在我还有理智！ 见我点了点头，梅阿姨再次凑近了我的耳朵。 “要是让我知道···，看我不告诉你妈把你的屁股打烂！” 得了吧。 即使我真做了你说的事情，就算你告诉了我妈，我妈顶多抽我两下，怎么也不会把我屁股打烂。 按照现在的社会观念，虽然我做的事情有点不合时宜，但对我妈来说，那可是把这个儿媳妇敲瓷实的事儿，她说不定会躲起来偷着乐呢。 不过，我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十五岁少年，不是一个一冲动起来就会地方指挥中央的愣头青，所以梅阿姨说的这件事儿呢，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真正的剑及履及，自然是不能做的，无论如何得给梅阿姨个面子，但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那一种做法？ 想当年宋小乐这家伙给我的那两个t，可是让我大开了眼界，普及了很多种玩法呢。 可惜，针织厂的办公室人来人往，不但门关不严，连个窗帘都没有，打个啵都得盯着门外没人经过才行。 两个回合！ 仅仅两个回合，我就有些烦了。 这他么提心吊胆的，一会儿脚步声，一会儿说话声的，多来几次说不定给我整废掉了。 还不如真的老老实实的研究服装的搭配呢！ 好在我爹他们那边儿已经谈好了，赵主管要马上带着合同回京城汇报，顺便给策划部安排任务。兰兰姐就留在卫南跟我一起拍推广的mv。 让我有些不爽的是，老赵这家伙没眼色，非得把他的小助理留下来给兰兰姐当助理，这不是在我们身边安插了个大电灯泡么？ 八成是梅阿姨临走的时候交代的。 第141章 上哪个学校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我带着兰兰姐，还有她临时的小助理，以及从电视台借的摄影师、化妆师组成的摄制组，四处拍mv画面的时间。 《红尘客栈》这首歌，前一世自然是有它原版的mv，我还看过多遍，女主角后来还成为了一名当红的影星。 但那个mv的剧本，只是为了展示歌曲，而我要拍的这个mv，却是为了推广马面裙。 自然不能按照它那个剧本拍。 更何况，让别人成为兰兰姐mv的男主角我不乐意，我自己又不想出现在镜头里··· 所以，那就拍一个没有男主角的mv吧。 卫南县里和临近的郊县，凡是认为适合的地方，我都带着摄制组跑了一遍。 山间的古寺、黄河故道的黄沙，湿地的芦苇丛，还有我们县城的八角楼，全都取了景。 甚至县博物馆，原来是民国时期一个军阀家里的祠堂，修建的庄严肃穆，气势恢宏，也成为了我们的素材。 当然，这mv最主要展现的，还是兰兰姐上身一套马面裙的身姿，好在针织厂为了拍好这个推广的mv，也不停的赶制出来了十多套衣服。 我又让他们做了些古代剧当中常见的古装作为戏服，从小马电动科技里找了些员工作为群众演员，拍了些兰兰姐身背油纸伞，孤高清绝的身影从人群当中穿过的镜头。 远景、近景、局部；正面、侧面、背面；站姿、坐姿、行走，十几套衣服被兰兰姐穿了个遍，我甚至在某一个时刻想起了前世拍婚纱照的感觉。 当然，除了这些，古风中常见，以及歌词中提到渡口、乌篷船、篱笆、茶具、工笔画、招牌等等，我也都拍了些镜头。 说实话，凭我的艺术水准，我也不知道在最后的成片中，这些镜头能用到多少，所以干脆就是以数量弥补质量。 好在兰兰姐和摄影师他们都没说什么。 特别是兰兰姐，八月的天气，不停的换衣服，很多时候还需要在阳光下站很长时间，却没有一句怨言，让我充分感受到了一个优秀演员的素质，决定晚上一定要好好的帮她放松放松。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小助理实在是太过于尽职，白天黑夜跟兰兰姐寸步不离。 兰兰姐不愿跟她去招待所住，她竟然把招待所房间退了，搬进了兰兰姐家里。 我和兰兰姐凑在一起说话时，这女孩儿竟然也一点儿没有眼力劲儿，就时不时坐在不远处看书看杂志，还的站起来倒水，扫地，或者偶尔咳嗽两声··· 仿佛在时刻的提醒我们两个，眼前还有个人呢，你们俩手上注意一点啊。 气的我差点跟她说，“君之病在肺腑，不治将益深，要不咱去住个院吧，哪怕是住两天也行。县医院咱家有熟人···” 不行，这丫头就在版权部待着吧，绝对不能让她去艺人部。 ··· 兰兰姐和小助理，带着《红尘客栈》的词曲谱子和拍好的素材走了，带走了我无尽的遗憾。 曾经我们两个的约定，有些部分生理卫生的学习，要等到十八岁成年之后才能开始。 于是这次兰兰姐放暑假过来，我跟她争论的重点，就是当时说的是她成年之后，还是我成年之后。 不过，虽然最后是我赢了，我却也没有任何的机会。一开始是梅阿姨虎视眈眈，再后来是小助理防贼一样。 临到她们两个回京城，我也只是抽空亲了亲兰兰姐那香甜的樱唇，而且还是像燕子抄水一样，一沾即走。 罗宏刚和二姐也走了，把小马电动科技交给了韩哥。 韩哥已经用他的忠诚赢得了我的信任，唐磊也是如此。 不过，唐磊并没有表现出他在经营管理方面的特长，所以我跟罗宏刚商量后，提升韩哥成为总经理。 至于罗宏刚，我让他成立小马控股，用在魔都炒认购证挣来的两千万，加上员工集资入股的钱，全资持有小马电动科技的股份。 经历了去年年底到今年的风波，小马电动但凡是坚持下来的员工，大部分都得到了公司十万元的奖励，个别少的也有三五万，每人拿出一两万块钱入股还是没有压力的。 跟着去上海的那几个，甚至每人都拿出来了五十万。 二姐听说后，也从她那二百万里面拿出来了一百五十万投了进来。 整个小马控股的注册资金，达到了将近两千五百万，在卫南县的民营企业当中，也算是蝎子拉粑粑，独一份儿了。 而我让罗宏刚跟着二姐一起去魔都，一方面是让他在二姐的监督下，把成人高考给过了；另一方面就是让他在二姐的帮助下，以小马控股的名义，在魔都的大学院校和研究所里寻找可以投资的项目。 特别是有关锂电池，或者说动力电池的方面的研究。 后世的我只是一个医生，没关注这方面的内容，只是恍惚从看过的一篇新闻上见到说水木曾经在九十年代搞过动力电池的研究。 但魔都作为全国唯一在大学数量和排名上可以与京城抗衡一二的城市，我相信也会有大学在做这方面的研究。 而且，金陵和泸州也都是科研实力雄厚的城市，并且离魔都不远，如果魔都没有，还可以在这两个城市里面寻找。 如果这三个城市都没找到，那就拿钱砸出来一个。 如今的大哥大早已经在京城、魔都、羊城、鹏城等地方流行，但使用的大部分都是镍镉电池，锂离子电池的研究虽然有些晚了，但估计还有时间。 兰兰姐打来了电话，她报考中戏和电影学院都考上了，问我上哪个更好。 说实话，这两个学校的大名对我来说都是如雷贯耳。 每年春季的招考季，都有很多好事儿的扛着照相机在学校门口堵人，后来网上也会流传出很多美女帅哥的照片。 但说到上那个学校更好，我可就全无概念了。 全都是影帝影后的摇篮，后世好像也没人把两个学校的成绩做个对比啊。 唯一的印象，就是中戏好像是开在胡同里。 我告诉兰兰姐让她咨询陆老师和柴导吧，这个我确实给不出意见，反正不管去上哪一个，她都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女主角。 兰兰姐甜甜的答应了，临挂电话的时候，忽然提醒我很久之前答应过她，要给她写个剧本的··· 呃，这事儿我早忘了，没想到她还记得。 完蛋了，暑假快过完了··· 第142章 违反规则的冠军 我只能答应兰兰姐，在她大二暑假之前，把答应她的剧本写出来。 因为我恍惚记得，不知道是中戏还是北电，大二前是不允许学生接戏的。 兰兰姐很爽快的答应了。 她总是这样，对我的任何要求都不怎么拒绝。 呃，除了学习生理卫生··· 九月，我和宋小乐、苗蕾、薛文琪都进了一中，开始了我紧张而枯燥的高中生活。 这一次世界的历史进程发生了改变，我和宋小乐没有分在一个班。 一中这一届的高一学生将近四百名，一共分成了六个班。 我在一班，苗蕾在三班，宋小乐那个家伙竟然和薛文琪一起分到了四班。 那是我高中的初恋啊！ 虽然这辈子我已经不准备跟她发生点儿什么，但是看到宋小乐那狗子竟然跟薛文琪分到一起，我心里还是有点儿酸的。 但也有好消息，许丽娟也分在四班。 初中一个班的同学，高中后依旧在一个班的，说实话真的不多，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不过，如果不发生大的偏差的话，高二下半学期文理科分班，还有一次打乱重排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哪一个班级不幸，被硬生生给拆掉了。 十月中旬，谢进这家伙打来的电话，我一接起来，就能听出这家伙掩饰不住的兴奋。 “小南，你出的主意绝了···” 这家伙给我一解释，我才知道他们的青年歌手大赛，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还有一个环节是试场，或者叫试麦。 其实就是每一个参赛的歌手都上去感受一下场地和设备，以免直接上场之后不适应设备，没有调整的时间。 这个环节，除了个别参与组织活动的领导，其他的评委和观众是没有的。 但，各个局、部、厅的参赛人员，以及陪同他们的工作人员可都在这里。 试麦只是一个方面。 对很多选手来说，更重要的是要通过试麦来了解对手的水平。特别是对于一些夺冠热门的选手，更是重点关注。 这样一来，三十多位选手谁唱的什么歌，唱的好与不好，歌曲有没有撞车，要不要更换，一次试麦就能全部听出端倪。 而刘磊上去唱的《如愿》，并没有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 首先是新歌，没人听过，虽然听着还算好听，但既然不熟悉，那肯定印象分就没了。 所有的选手都认为评委会这么考虑的。 另外，这还是一首通俗歌曲。 前文说过，非专业的团体，通俗唱法先天就会矮民族唱法一头。 这次比赛唱民族唱法的选手有五六个，虽然唱的有好有差，但刘磊这个通俗歌曲肯定不能算是夺冠热门。 而且抽签排序的时候，刘磊的手气还不好，抽到了第三十五号。 三十七个选手，每人唱几分钟，主持人念评分又几分钟，全部唱完得一天的时间。 不管是评委还是观众，坐上一天的时间，临近结束的时候，除了自己部门的观众，还有谁会认真的听选手唱的怎么样？ 于是就连他们自己部门的人，都觉得这次刘磊肯定是陪跑了。 没想到轮到刘磊的时候，小礼堂里先把放电影的大幕给放下来了。 这时候虽然有人觉得奇怪，但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觉得可能是礼堂工作人员操作失误。 可随着刘磊走上舞台，音乐响起，礼堂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随后从礼堂后方的放映孔里射出光线，谢进找人剪辑的影片镜头开始播放了。 谢进找到的导演，剪辑的比我想象的还好。 当谢进把歌词展示给导演，又向导演转述了我想要剪辑的内容后，导演马上就明了了我的意图。 于是，从《南征北战》、《上甘岭》、《永不消逝的电波》、《英雄儿女》，到《林海雪原》、《洪湖赤卫队》、《冰山上的来客》、《创业》，最后一直到《开国大典》··· 差不多所有电影中的经典镜头，特别是那些牺牲的镜头，都被导演剪辑了出来。 “小南，我就坐在舞台下边，评委们坐在第七排，就在我后边不远···” “你不知道，刘磊就唱了两句，我们政委就坐直了。唱完一段，台下三分之一的人都在抹眼泪。” “等刘磊全部唱完的时候，全场鸦雀无声，一直静了有二十多秒···” “办公厅的老徐还叽歪，说我们放电影违反规则，直接就被政委给怼回去了。” “兄弟，不说了，我说话算话，过几天请你喝酒。” 这家伙真是有点高兴疯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话，最后还没等我答应，他就又把电话挂了··· 十一月份，由兰兰姐主演并且演唱的mv《红尘客栈》在央台音乐栏目首次播出。 这种中国风的歌曲，在国内甚至港台的流行音乐当中甚是少见，一经推出便受到各大音乐广播电台的追捧，并且在很多音乐排行榜上迅速占据了前三。 而且，不仅大陆，在港台甚至东南亚地区的华语音乐圈，《红尘客栈》这首歌的风头也压过了很多当地女歌手的歌曲，甚至金曲奖的组委会也给星辰演艺发函，邀请兰兰姐参加明年的颁奖晚会。 歌曲的流行，连带着mv的热度上升，于是mv当中兰兰姐所穿中式衬衣和马面裙，也吸引了很多时尚圈大咖的目光。 在梅阿姨的帮助下，针织厂在京城召开了开了中式服装发布会，邀请了很多报纸杂志、服装设计界和商界的人士参加。 兰兰姐作为开场嘉宾，穿着mv当中的那套中式衬衣和马面裙亮相，还现场演唱了推广曲《红尘客栈》。 直到这个时候，人们才知道这首传唱度很高的歌曲，竟然只是某一家县级针织内衣厂的服装推广曲，不禁纷纷感叹这家县级小厂的眼光和实力。 紧接着，便又有人扒出三年前开创并引领了时代潮流的光腿神器，亚运会风靡一时的熊猫“运动项目”棒球帽，还有如今已经成为夏季女性标配的防晒服，也都是出自于这家小厂··· 第143章 领导班子变动 卫南县针织内衣厂这一次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不单是服装界，时尚界和音乐界也投来了目光。 随之而来的就是海量的订单。 我爹也代表针织内衣厂，顺势向县政府和工业局递交了组建卫南县“锦华纺织集团”的申请。 “锦华”这两个字，不是我给老爹出的主意，据说是他带着厂办的一帮人开会研究出来的。 我知道了之后，问老爹这个名字的出处，老江同志摸出一根烟点上，装模作样的抽了一口之后，才摆出一副教书先生的派头。 “我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所以用华字来指代各种或庄重，或秀丽，或简约，或华贵的服饰，很合适。” “而‘锦’字，本意是指具有彩色花纹图案的丝织品，引申含义为花样繁多而且美好的东西。” “用‘锦’、‘华’两个字，组合起来，作为集团名称，不是寓意非常美好而且合适么！” 老江同志滔滔不绝而且口若悬河，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喝醉了一样。 我敢肯定，这俩字里面，估计最少有一个，是他提出来的。 刘叔叔也在差不多同一时间，向九人团和县政府提交了以县电视台为底子，以县广播电台，县日报社为辅助，组建卫南文广传媒集团的申请。 一个小小的县电视台，竟然敢提出申请组建什么传媒集团，这件事儿首先在县里的宣传系统掀起了轩然大波。 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奚落者有之，看热闹吃瓜的更多。 一时间，很多局委办里都流传着各种各样的八卦版本。 但宣传部的白部长倒是鼎力支持。 原因是刘叔叔找她汇报了针织厂有关马面裙，或者说《红尘客栈》这首歌后续的宣传计划之后，白部长敏锐的发现了其中把县电视台做大做强的机会。 这么大的活动，别的不说，制作单位里带上县电视台的名字，就是一笔政绩。 如果节目做得好的话，广告费也不会少了。 更主要的是，凭这个计划，县电视台搭上了星辰演艺这条大船，人家可是一贯跟省级电视台甚至央台玩儿的。 只不过，听说县里主要领导会有调整，这两个集团的组建申请便都暂时被卡在了某一个环节。 当然，这些事情我都不怎么关心。 进入高中的我···，应该说，不单是我，我所有的同学好像都莫名的进入了一种紧张的情绪。 早上五点半要起床，因为六点要到校参加早自习。 早自习到六点五十，随后是一个多小时的早饭和锻炼时间。八点十分预备铃响，八点二十上午第一节课的老师就走进了教室。 前世的记忆中，在一中门口经营早餐摊的几家人虽然辛苦，但却确实挣了不少钱。 毕竟早自习到上午第一节课之间的时间太短，很多人都没时间回到家里吃饭，而学校食堂的早餐，吃了几次就没人想吃了，除了那些家庭相对困难一点儿的农村孩子。 然后就是上午的课、下午的课，最后晚自习一直到九点，这一天算是真正的结束。 而且，这时候还没有双休，也就是一周要上六天课。 有时候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兰兰姐没办法再在晚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她最终选择了中戏，搬去宿舍跟同学一起住了；而我回家一般会在九点半之后，两个人的时间上总是不凑巧。 罗宏刚跟我的联系也少了。 我让他在遇到事情时自己决定，不然就跟二姐商量。 重生几年，很多事情都是我推着他们在走，如今，也是该让他们自己锻炼锻炼了。 原本我以为，我终于有理由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单纯的过上三年，课余的时候打打篮球，踢踢足球，或者逗逗班上的女同学，或者让宋小乐找些刘备来看··· 没想到第一个学期没过完，就出事儿了。 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让我有点儿闹心。 元旦过后，兰兰姐去港岛参加中文金曲奖的颁奖典礼了，回来办出入境手续的时候我们匆匆见了一面，就只拉了拉手。 然后没两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爹忽然说县里的领导班子有了变动，说完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我。 当时，我并没有看出我爹的意思，反而还笑呵呵的问他，领导班子一变，他们提交的组建集团公司的计划，是不是就能很快审批完成了。 我爹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有可能，但也不一定。 随后没过几天，我便听说县里原来的老大因为年龄的原因，调任市干部局做一把手，就等再过一段时间提半级进第四套班子养老了。 梅县做了九人团的老大，李副县成为了代县长，周主任成为了副县长，估计是在等李副县的“代”字拿掉后，接他的常务副。 政法的老大调走了，据说要从上面空降一个下来，具体是谁，从哪儿来，暂时还没人知道。 而九人团空出来的那个位置，自然是梅县，不，现在应该叫梅老大的原来的办公室主任来接了。 我这才明白当时我爹跟我说时，看我的那一眼里想说而没说的话。 李“代”县可是跟我们有过节的。 经过了上次小马电动的事情后，我、我爹、针织内衣厂、小马电动，甚至宣传系统跟我之间的关系都已经挑明了，李代县会不会利用这次有关针织内衣厂组建锦华纺织控股集团的机会，再次阻击一把？ 按说有俞市长在，老李不应该有这个胆子。 可针织内衣厂是县属的集体企业，严格的说起来，就是股东是县政府的国企。 原来吧，一个不到两百人的小厂，厂长顶多是副科级待遇，连副科都算不上。 但如果按照我们的计划，组建控股集团的话，很明显级别将会上升。 老李如果抓住这个机会把我爹明升暗降，给弄成二把手甚至三把手，我爹肯定是有苦说不出。 而且，这还正好就是政府分管的事项，其他人根本说不上话，就算是梅县，也得考虑老李的意见。 第144章 难题 相比起我爹的那个锦华纺织控股，刘叔叔的电视台倒简单的多了。 只要有白部长力挺，就算老李想使绊子，也要考虑考虑得罪白部长之后，将来工作怎么配合的问题。 但因为政府的班子也出现了人员变动，都还在适应，所以电视台的申请倒也没轮得到上会。 腊月二十三，我们高一第一天放假。 我还在想兰兰姐在港岛那边儿参加颁奖典礼，今年能不能赶回来过年的时候，接到了谢进的电话。 “兄弟，你们放假了吧？” 电话那头的谢进，声音清晰，情绪饱满，隔着电话我好像都能看到他脸上带着笑的样子。 “唉，你这打听的够清楚的，我们今天才第一天放假。咋滴，来兑现你的酒了？”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马上就过大年了，就算这家伙真的想请我吃饭喝酒，也不会赶在这个时间。 “哈哈，你猜对了。来，我请你吃饭。” 他说了个饭店的名字，是卫南县很有名的一个饭店。 “你真的来了？” 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哥们儿有点太天马行空了吧。 马上就是春节了，你难道不需要跟家里人过年么？ “当然是真的，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来请你吃饭，就请你吃饭。” 谢进笑呵呵的不停催促我赶快过去，我只好放下电话，穿上外套出了门。 谢进所说的地方，距离卫南宾馆不远。 卫南宾馆，就是原来的县招待所。 九二年国庆过后，县招待所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把内部进行了装修，从此升级为“宾馆”。 不过在我看来，差不多就相当于丑女脸上抹了粉，顶多是白了一点儿而已。 找到谢进的雅间推门进去，偌大的桌子就坐了他一个人，正坐在里面无聊的抽烟，桌上扔着一盒白皮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香烟。 即使是看到了人就在眼前，我依旧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说，谢哥啊，人家都是这个时候往家里跑，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咋地，年不过了？” “嗯，今年我在卫南过年。” “啥？” 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有父母，有妻儿，更别说家里还有一个开国将领的老爷子，过年你不去承欢膝下，竟然跑来卫南过年？ 大哥你早上吃药了么？ “你没听错。” 谢进喊了服务员进来，点了四个菜，又从脚下提上来一瓶酒放在桌上。 “上次从你们这儿走，我就想你们这儿的烧鸡，这次终于能再好好的吃上几次了。” “我说谢哥，你要是真馋这一口，给我打个电话，我找人给你捎过去几只，犯不着专门跑过来一趟吧···” 这年头，没有高速，更没有高铁，坐火车过来起码一夜的时间，要是开车，那时间更长。 这家伙为了几只烧鸡，赶在大过节的过来，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有点魔幻。 难不成这家伙还有点电眼梁的文青气质，学人家觉得无聊了跑伦敦看大本钟和喂鸽子？ 谢进却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的拧开了他带来的茅台，给我倒上了一杯。 微黄的液体泛着酒花，一股子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我听说，‘知味’是你跟夏至合开的？” “嗯。” 这不是秘密，也没啥可保密的，只不过是我没有满世界去乱说，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而已。 “我还听说，你跟你未来丈母娘在卫南合开了一个小马什么科技，听说生意也很不错？” “嗯，谢哥，你问这些干嘛，你也想经商了？上次你不是说你们家老爷子让你到地方上从政么？” 上次他和刘磊过来，让我给他们写歌，说的理由就是他要转业了，不想在离开部队前给自己军人生涯留下遗憾。 “是要从政，不过现在的指导思想不就是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么？再说，就算从政，手里边儿也得有钱啊。” 谢进从桌上的烟盒里倒出了两根烟，扔给我一支，自己点上之后又把打火机扔给了我。 “我说谢哥，我才十六，高一，你这又是倒酒又给我烟抽的，你确认？” “装什么装，从你进来，你的眼已经往这烟盒上瞟了不下四五次了，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 “再说，这烟是我从老爷子那儿偷的，一共就三盒，你不抽我正乐意呢。” 说着，他就要探身，想要把扔在我面前的那支烟拿回去，却被我眼疾手快的捏在手中。 “哪有你这样的，都让给别人了还想拿回去···” 我对抽烟无感，前世也没什么烟瘾，只不过在医院里，很多来看病的病人或者家属都会塞上一两包。 都知道医生不让收红包了，但病人也害怕医生不尽心，收他包烟，对病人有时候也是个心理抚慰。 但是这烟的样子这么醒目，我一进来就已经发现了，传说中的“特供”啊，说不定还是伟人同款，那怎么说也得尝尝啊。 拿起打火机点上，美美的抽上了一口，香烟特有的味道顿时充斥了我的口腔。 香、醇、绵软，好像还带着点别的香烟没有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果然比前世我曾经抽过的那些强。 “现在国家在提倡政企分离，可不管做什么事儿，没有钱都寸步难行，靠着政府每年的那一点儿拨款，啥都弄不成。” “你说，有没有什么能挣钱的业务，是普通企业干不了，必须得政府自己来办的？” 看我点上了烟，谢进凑近了问道。 “那多了，银行现在不就不允许私人办么！市场经济体制下，银行业可是最挣钱的行业。” “还有印钞，还有军火···” 我扳着手指头答到。 谢进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些都是法律规定只能国家办的行业…，我想说的是，法律上没有很明显的界定，政策上也没有什么限制，但是因为咱们国家现在实际的情况，私人确实没办法做的事情！” 法律和政策没限制，但是因为国家目前状况的原因导致私人没办法干？ 呃，这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第145章 不知足 其实，如果是后世的我在体制内工作过，我可能会像刚才一样，随口就能说出来几个。 比如，农业局下文件，让全县农民的种子农具化肥之类的，都到某一家公司去买。 或者，教育局给各学校一些暗示，有一些文教用品只能到某一个商店来进。 但我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即便是前世听说过一些，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 服务员敲门，送了菜进来，谢进招呼了我一声。 “来，先碰一个。要不是你的歌和你给出的主意，我们局这次肯定拿不到冠军，到时候哥哥我就丢人了。” “吱···” 一杯茅台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从口腔经咽喉直接到了胃里。 这还是我重生后第一次喝酒，很快，我感觉脸上就热了起来，头也似乎有点晕了。 “这酒的劲儿好大。” “三十年的茅台，也是我顺来的，就这一瓶，哥哥够意思吧。” “多少年的？” 听他说完，我差点忍不住把酒杯里的酒再倒回去。 “大哥，三十年的茅台啊，你竟然忍心就这么让我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给糟蹋掉？” 这要是再放上几年，到时候找个拍卖行一送，说不定能换一辆好车了。 “酒不就是让人喝的么？” “再说，我这个拿死工资的人都不在乎，你这个开了好几家公司的大老板还在乎？” 呃，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跟上辈子已经大不一样了。 别说三十年茅台，就算是五十年的，我也应该不放在心里才对。 可为什么哥们儿心里从来都找不到这种感觉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打开了，就算现在我把它拿走，也存不了多长时间了。 还是聊聊《如愿》那首歌吧。 刚刚听谢进说起他们拿冠军，我就觉得奇怪。 从他们比赛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可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在任何媒体上听到过这首歌。 也不知道梅阿姨他们是怎么安排的，这首歌是不是确定让夏至来唱，又会在什么时候发布。 兰兰姐来的时候，我竟然还忘了问一问。 听我问起来，谢进还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 “这首歌要上春晚了，过几天你就能听到了。” “当时那个赵主管跟我们谈的，就是这首歌只能用于这一次比赛。而且刘磊比赛完之后，在你们公司公开发布之前，不能再在任何场合唱起这首歌。” “说起来，你小子的主意确实厉害，单听这首歌的时候，感觉还没那么强烈，如果配合着剪辑的电影镜头，没有一个人能扛得住···” “听我表妹说，歌曲的词谱，再加上我们比赛时刘磊的录像往央台春晚剧组一送，马上就确定了。” “哦，我这一开学，跟梅阿姨和兰兰姐联系的也少了，而且公司的事儿我平时也不管，她们可能忘了跟我说···” 我随口解释了一下。 又送春晚剧组了？ 93年春晚到底有什么节目，我差不多已经全都忘记了，最起码歌曲当中，没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 这样一来的话，《如愿》岂不是没有了竞争对手？ 夏至又要大火了。 这是要朝着天后的方向在前进啊。 不行，买四合院不给钱了··· 碰了一杯之后，谢进没有再给我倒酒。 可能是看到我喝了一杯脸就红了。 也可能是因为我虽然说话做事跟成年人都没什么分别，但实际上确实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 当然，以我最小心眼儿的估计，这家伙可能是舍不得这瓶三十年的茅台··· 不但酒不倒了，他还要把桌上那盒白皮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香烟给重新揣起来，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 “谢哥，没你这样的啊，说要请人吃饭喝酒，这才一杯酒你就要揣东西？” “嘿嘿，我忽然觉得，教唆你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儿抽烟喝酒确实有点不合适。” 卧槽，刚刚你给我扔烟的时候还振振有词，这会儿良心发现了？ 我才不理他说的，直接拿起烟盒揣进我自己的兜里。 就算我不抽，给我老爹抽也能换个好脸色。 “说说吧，是不是转业后给安排到我们县里了，什么部门，什么职务？” 这家伙大过年的不回家，叭叭的跑来说还我人情，还说要在卫南过年，我怎么想都怎么不可能。 除非，他转业后安排的地方就是我们县。 “你小子，确实有点儿门道啊···” 谢进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还朝我伸出了手。 “干嘛？” “把烟拿出来。才抽了一根你就装起来，还说我不像话，总共就三盒，下次还想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把烟从兜里掏出来，抽出来一根，剩下的赶快又揣了起来，结果又惹来他一个白眼。 拿到烟后，谢进也不抽了，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回答我刚才的问话。 “政法系统的老大，兼公安局长。” “啥？新来的政法老大是你？” “如假包换，昨天刚上任，不过九人团的会明天才开，准确的说，我现在还只是公安局长。” “···” 明显在显摆！ 说实话，即便是红三代子弟，但能在这个年龄跑到地方上的贫困县成为实职副处，而且还进了九人团，虽然主要是家族的安排，但这家伙倒确实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其他红色家族的子弟，恐怕宁可正科转业，也要在京里找个部委的闲差呢。 他们这种人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成熟的早，都知道担任多大职务就得承担多大责任，离开家里太远，层级差的太多，来自家里的庇护就会被一层层的削弱，到时候很大程度上就得靠自己了。 “所以，你其实想问的，是公安局能干点啥别人干不了的买卖，是么？” “对头！” 谢进终于把烟点着，嘬了一口，让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之后，又缓缓的吐出。 嘿，你们公安局是赖上我了怎么的？ 不说帮你们破案，服务区和驾校都是我帮你们出的主意，听崔伯伯说一年能额外收入三十万呢。 现在县里除了石油、电力、煤炭等等之外，有几个企业能稳稳当当的一年落袋三十万？ 还不知足么！ 第146章 没白请你吃饭 我把我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谢进抽了口烟，淡淡的叹了口气。 “我昨天到岗了之后，除了跟局领导班子见了个面，还特意去财务科了解了下情况。” “全县公安系统，交警、刑警、治安，各乡镇派出所四百多干警，还有八十多个退休的，将近五百二十人，医疗费才报销到去年的七月份。” “虽然工资每月都有县财政下发，算是有保障，但除了那些夫妻双方都在公务单位的，其他人家里差不多都是靠着这一份工资，现在县里各企业整体的形势都不是很好···” “再说，除了局里正式的人员之外，还有好几百联防队呢，这些人的工资县财政可是不管的。” “还有，局里的那些设备···，我看了，好几辆车都开了快三十万公里还没大修了，这哪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给你趴在路上，那笑话就大了。” “还有看守所的房子，车管所的院子，局里的办公楼···” “还有，干警们的制服都好几年没发了···” 卧槽，这家伙竟然跟我哭起来穷了。 “哥，这事儿你应该去找财政局啊，或者找新任的县长，我就算给你出个不着调的主意，那也不是说马上就能来钱儿的啊。” “你这小子，还跟我藏着掖着···” 谢进拿着夹着烟的手指头点了点我。 “来卫南，是我表妹，你夏至姐给我出的主意。” “我们家在地方上没什么人脉，大部分关系都在部队，地方里面，职务最高的就是现在的俞市长了。” “我到地方，在俞叔手下是最好的，多少能借着点力。” “另外，听说你当初就靠着三块六毛钱，买了三个大西瓜，不到四年的时间，就折腾起好几家公司，现在身价上千万。” “我要是缺钱了，找你出出主意，不比觍着脸向上面要钱好的多？” 好嘛，还真是赖上我了。 谢进的酒杯又空了，我拿起酒瓶给他倒上，顺手又拿起了瓶盖。 “执法人员中午不能喝酒，你已经喝了三盅了，这瓶酒剩下的我先帮你保存起来···” “等会儿，你给我放下。” 这次换谢进手忙脚乱的按住我的手了。 看我松开了手坐到了座位上，他这才跟着慢慢的坐下。 “卧槽，你小子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你给我出一个主意，我送你一瓶酒，不过三十年的没有了，十年的。” “行，就这么说定了！” 我点了点头，伸手又去抓酒瓶，谢进马上伸手拦住。 “你又干嘛？” “给我自己倒一杯啊，这么好的酒，你不会是就想你自己喝吧。” 这老哥酒量不知道怎么样，不过我看他这一杯又一杯却面不红气不喘的，估计干翻我两三个没有问题。 别一会儿真的被他全给喝了，那我就亏大了。 “我来给你倒，你坐着别动···” “···” 看谢进倒酒，我也从烟盒里又抽出了一支“特供”。 这东西给了老爹，我肯定就一口也尝不到了，趁这个机会能多抽一口是一口。 点上之后，我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谢进提出的问题。 按我的逻辑，“经营”，其实就是提供商品或者服务供人采购。 公安局肯定提供不了商品，不管是枪还是警服都不能向外卖，那能够提供的就只剩下服务了。 而且还得是带枪的服务。 “谢哥，你有没有听说过安保公司？” “安保公司？” “听名字我大概知道是干嘛的，但是咱们国家能允许开么？如果国家允许，会有人愿意采购么？” 谢进有些疑惑。 “咱们先说有没有人愿意采购。” “别的我不知道，但是银行的押款业务，估计是愿意的。当然，你们得设计好收费的标准。” “另外就是如果出现款项的丢失，不管是遇到了犯罪分子作案，还是你们内部人员的监守自盗，你们都有相应的赔偿方案，重要的是让银行方面感受到了你们的诚意！” “当然，这种服务是带枪的，还有一种不带枪的安保服务，你也可以考虑考虑。” “咱们国家的很多厂矿企业，在企业主业之外还附带了很多的社会业务，比如说咱们卫南最大的企业太行纺织厂。” “太行厂除了两个厂区之外，还有小学、中学、幼儿园、消防队、医院、招待所、甚至还有游泳池和牛奶场，所以他们厂就有一个庞大的保卫处。隶属于保卫处的人员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个了吧。” “这些人在以前都是国家给开工资，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以后企业都要自负盈亏，他们不能产生直接的经济效益，你说企业还会不会继续办下去？” “可是企业里面没有安保也很麻烦，别的不说，总得有人去看大门吧。那你觉得，他们愿意找几个小伙子去看大门，还是去找个大爷看大门。” “还有，退休、请假、医疗费、工伤···，但凡他们自己找人，这些就都得考虑，可采购你们提供的安保服务，只需要拿出来一笔钱就行了，你觉得这种好处他们能不能看到？” 我的一番话说的谢进有时沉思，有时皱眉，有的时候又眉梢抖动，面露喜色。 “咱们国家最近裁军，很多人都从部队上下来，地方根本安排不了。” “可这些人年龄都不大，而且都受到过一定的军事素质训练，你不给他们弄点儿活儿干，将来说不定就是社会不安定的因素。” “但你弄个安保公司，一方面给这些人提供了工作，另一方面也给公安局增加了收入，说不定还能从武装部额外划拉来点安置费用。最主要的···” 我看着谢进的眼睛，慢慢的，以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是一支半军事化的力量，万一发生了什么需要大规模人力出动的关头，比如说盛大集会维持秩序，比如说抢险救灾，比如说抓捕逃犯需要封锁路口什么的，这些人说拉出来就拉出来，这不比你去武警或者部队请求支援要方便的多么？” “对啊！” 谢进一拍大腿。 “我听说县局看大门的都是在编的正式干警，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么。” “昨天一见面，不管是刑侦还是交警都跟我喊缺人，就连治安上都跟着叽叽歪歪。把这个编制腾出来，给谁谁不得念我的好···” “看来这次我真是没白请你吃饭。” 第147章 四合院 随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兰兰姐从香江回来。 跟我预料的一样，《红尘客栈》并没有如愿入围今年的“中文金曲奖”。 一方面是因为这首歌发行的时间太短，在港台这边的影响力还不足以撼动那些早已发行的那些劲歌金曲。 92年度的十大中文金曲，虽然不像其后的93年度的那些歌曲那样耀眼，但也并非是范范之作，甚至天后的《容易受伤的女人》也仅仅排在了第十。 另一方面，兰兰姐的主攻方向是影视，虽然跟着陆老师学了好几年声乐，但天赋的原因，让她唱的歌还达不到惊艳的地步。 偶尔玩票唱首歌还可以，甚至也能流行一阵子，但想跟能入围“中文金曲奖”那种层级的歌手去pk，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更何况，兰兰姐本人在港岛那边也没什么名气，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偶尔听说过的，也只是认为她是个童星出身而已。 不过，在随后的酒会上，还是有很多人对梅阿姨和兰兰姐的到来表示了善意，对《红尘客栈》这首歌的评价也都很高，甚至有人打听我的联系方式想要约歌。 兰兰姐回卫南过春节的时候，还笑着问我要不要给华仔啊，jacky啊，天后啊，还有sandy他们打电话，这些人的电话号码她都记下来了··· ··· 《如愿》果然在春晚上被夏至唱出。 甚至在夏至演唱的时候，画面的背景播放的，同样是根据我的主意剪辑出来的那些经典电影当中让人记忆犹新的镜头。 我不知道这一版的剪辑，是不是就是谢进找人剪辑的那版，但是相信不管是哪一版，所有坐在电视机前观看春晚的人们，无论是上了点年纪的，还是刚刚上了小学有了点些许记忆的，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熟悉的英雄人物的镜头。 而且，这一次夏至独担大梁，没有任何的伴舞，独自一人站在舞台的侧前方，身穿一身简洁合身的黑色半身裙，在追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朵山谷中倔强的百合般傲然绽放。 大屏幕上，镜头一帧一帧的闪过；电视机前，正面、侧面、远景和特写轮番切换，夏至俏丽的脸庞仿佛洋溢着信仰的光辉··· 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了全国人民的心底。 从正月初一开始，这首歌就一遍一遍的被各大电视台甚至是广播电台轮番播放，就像几年前的《万疆》一样，一经发布就立刻火遍了全国。 于是就在大年初六，夏至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我想要的四合院她帮着选好了，问我要不要看一看，不看的话她直接帮我付钱，我抽空过去办手续也行。 院子就在后海旁边的甘露胡同，离宋庆龄故居没多远，三进带一个小花园，南北朝向，有一个侧门打开之后就是后海，整个面积能有四亩多地两千五百多平方。 人家卖主要价两百五十万，差不多一千块一平方了。 这个价格，在现在的京城肯定是高的，这年头四合院的价格卖不过楼房。 不过夏至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她就没跟人家还价。 那还等什么？ 离正月十七开学还有十天，跑个来回再加上办办手续完全来得及，我当即就要收拾行李带着兰兰姐走。 公司事儿忙，梅阿姨初三就回去了，刚好我趁这个机会把兰兰姐送回京城。 听说我要和兰兰姐俩人去京城，而且还是要买两百多万的四合院，不但我爹和我妈坚决不同意，就连罗宏刚和二姐都要求一定要跟着。 不是不允许花那么多钱，而是认为我们两个一看就是小年轻，害怕露富之后再发生什么危险。 如今经济形势不好，社会治安也逐渐变差，不光公路上车匪路霸猖獗，就连火车上和城市里，各种小偷小摸抢劫伤害也是屡见不鲜。 万一我花这么多钱买房子的事儿泄露出去，说不定真的会引来贼人。 后来韩哥听说了后，跟唐磊一商量，把唐磊和他的一个战友派了过来。于是前往京城的队伍就变成了六个人。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波折，我们初七到了京城，夏至派了小芹在火车站接了我们，七个人一辆大面包，浩浩荡荡的往后海而去。 要买的院子很大，我感觉都快赶上我们家属院的一半大了。 门台很高，青石铺就了三层台阶，两侧还立了两个石鼓。朱漆大门半开，里面传来说话声，看来卖家已经来了。 小芹带着我们进去，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见了面，介绍是区房产管理局的戴主任，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助手。 戴主任笑呵呵的跟我们分别握了手，带着一起看了看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我一看就很喜欢。 三进院子都是青砖铺地，厢房、耳房、倒座房；影壁、垂花门，抄手连廊；甚至花畦、果树、养鱼的大缸等等··· 我对四合院那不多的认知中，能叫出名字的元素竟然全部都有。 戴主任介绍，这房子原来是一个四品京官的院子，建国之后就成个各级政府单位的办公所在地，七十年代之后已经陆续的进行了现代化改造，加装了暖气，修建了带抽水马桶的卫生间，后面小花园还修建了一个可以停放两辆汽车的停车库。 现在政府单位都在往办公楼里面搬，这院子也就空出来了。 而且不光这个院子，如果我不喜欢，还有两个院子跟这个情况类似，都是产权清晰，已经腾出来并且打扫干净的院子，马上就可以过户。 只不过，面积稍微小了几百个平米。 我回头看了眼兰兰姐和罗宏刚，他俩跟着一副茫茫然的样子，倒是二姐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走吧，戴主任，我们再去看看那两个院子，要是跟这个差不多的话，我就打包买了，到时候您给我打个折扣。” 我这话说的不但戴主任没想到，就连兰兰姐和罗宏刚都面露不解。 我要买房子，他们都以为我只是想在京城安置个住处。买四合院而不买楼房，可能是因为我在家属院住惯了，不愿意爬上爬下。 可是如果我接二连三的买院子，那可就不是自住那么简单了。 第148章 房地产和买房子 只有二姐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看来她刚刚对我买四合院的动机进行了猜测。 跟着戴主任又去看了另外两处院子，离得都不算太远。 一处在银锭桥南的南官房胡同，离什刹海体校不远，另一处在砖厂胡同，算是离后海相对远一点，但是离中戏又近了。 这两处院子都是两进的院子，也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各项设施齐全，属于买了床铺家具搬进去就能住的那种，我当即就向戴主任表示要全部买下来。 一天卖出去三套院子，老戴自然高兴，咬了咬牙每平方取整按九百算，算出来后又把总数的零头给抹去，三套院子一共五百八十万元，晚上还要请我吃饭。 说实话，这个价格我觉得还是可以再往下谈的，但是一来这里面有夏至的面子，说不定还有夏至父母的关系在里面，另一方面如果将来我还要买，房屋管理局肯定绕不过去，倒不如留下个好印象。 接受了老戴的邀请，但吃饭的间隙却让二姐去把钱付了。 说实话，论学识、论心眼儿、论看人的眉高眼低，十个罗宏刚都赶不上一个二姐，原本我还想用罗宏刚来拴住二姐，没想到现在二姐真的成为我的干姐姐，论关系比罗宏刚更近了。 我有时候都产生了一种亲手把姐姐推进火坑的感觉。 唉，算了，老罗这家伙虽然脑子转的没有我和二姐快，但是重在实诚，对二姐和我都是掏心掏肺的。 结束时老戴佯装生气，却拉着我的手连说什么英雄出少年，以后一定要多多联系云云，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晚上回到宾馆，我把罗宏刚和二姐、兰兰姐、唐磊和他的那个战友叫在一起开会，询问他们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要一连卖三套院子。 对于跟着我的人，我是不吝于带着他们一起挣钱的。 兰兰姐、罗宏刚自然是一头雾水，唐磊和他那个战友也摇摇头表示看不明白，只有二姐略带迟疑着说，是赌将来这些院子会升值。 “不是赌，而是肯定会升值！” “从七十年代后期到现在，咱们国家人口的变化，二姐你抽空可以去查一下，这里我先告诉你们结论···” “我们国家在进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从农业化国家向工业化国家转型，肯定会需要大量的劳动人口的转移，也就是农业人口向城镇化人口的转移。” “这么多人从农村进入到城市，首先要考虑的并不是能不能找到工作，而是吃穿住用，所以将来，一定是一个房地产大发展的时期！” 我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方向和目前国内的经济实况，人口结构变化对经济增长和消费市场的影响，家庭结构的变化导致的社会保障和养老负担的增加等等多个方面，阐述了将来房地产市场一定大有作为。 “哦···” 罗宏刚恍然大悟。 “所以你才让江叔叔投资那个什么‘凯旋’房地产开发公司，还借给他一千万···”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面色严肃下来。 “房地产这一行虽然挣钱，但涉及到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肯定会很多。” “城市里面的地就那么多，想盖新房子就得把老房子拆了，拆人家的房子，就得给人家补偿，补偿多还是补偿少，这就会产生矛盾。” “都知道盖房子挣钱，盖的房子越多越挣钱，可自己手头没那么多钱怎么办，那就只能去借。借了钱买地，把地抵押了，借钱再去买地，凭借这个模式，企业资产做大到几百亿上千亿也不足为奇···” “二姐，你是学金融的，你会知道其中的风险，一旦链条中间有一个点没做好，导致的就是一个摩天大厦顷刻间的轰然倒塌。而这当中，很多人的官位、人生、甚至家庭都掺杂在里面了···” “所以这个行业，我们不做，我们虽然可以在金融市场上挣一些钱，但还是要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实际的生产制造业上。” “金融和实业，我们一定要分清主次。” “不过，房地产这个行业虽然我们不怎么参与，但是对于个人来说，买点房子囤着，等将来房价高了卖出去赚差价还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找到戴主任办了手续，交了钱，三套四合院便成为我个人的财产了。 去年从魔都挣来的钱，该借的借，该投的投，该奖励的奖励，一共分出去不到六千万。 剩下的四个多亿，虽然没有跟兰兰姐和罗宏刚再进行分配，但年底的时候，银行给结算了一次利息，我做主给我们三个分了分。 再加上知味、星辰和小马，虽然每家的分红有多有少，但加在一起这两年来每年差不多都有几十万，所以五百多万的房款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只不过，交了房款之后，我个人小金库账户上的金额只剩下不到三十万了。 “走，去知味吃饭去···” 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知味和星辰演艺怎么说也得过去一趟。 昨天晚上知道我要请老戴，梅阿姨就没有过来见面，但还是通过电话假装骂了我一顿，说什么来了京城还要住宾馆，有点钱不知道怎么骚了。 我心说在宾馆的话，好歹二姐看到我去找兰兰姐，还能借故离开一会；回了家之后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还不如在宾馆自由。 没错，梅阿姨已经在京城买过了房子，是个四层单元楼的二楼，面积八十多平方，这会儿这种房子面积的已经算大了。 好在就在二环边儿，出门三分钟就是地铁站，位置还算不错。 不过今天把事儿办完再不回去，就真的有可能挨骂了。 到了知味京城总店，黄总正好也在，跟我们一起吃了饭。 兰兰姐和罗宏刚她都认识，二姐也不是第一次见，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 饭后，在黄总的办公室，黄总向我们三个股东汇报了公司这一年及今后的发展计划。 如今，知味已经在京城、魔都、羊城、鹏城、金陵、奉天等地开店，有的地方，像京城和魔都、羊城还不止一家店。 93年计划继续扩大版图，在临安、滨城、滨江、琅琊、江夏等地寻找合适的地段开设分店。 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黄总是个成熟的职业经理人。 从这几年知味的发展就能看出，分店开设的很有计划性，虽然动作迅速但却并不盲目，每一个分店开设之后都能给公司带来不错的收益，使公司即使在扩张阶段也能保持不错的利润。 我得跟夏至说下，要给黄总和她手下的一部分人安排些股份了，这么好的团队如果被人挖走了，我们才是哭都来不及。 第149章 女神的歌 跟黄总告别，又到了星辰。 星辰演艺早已搬离了原来的地方，在二环边上一栋写字楼里租用了两层，离文化部不远。 一进公司，就被梅阿姨拉着去了她的办公室，二姐和罗宏刚则被兰兰姐带着参观公司去了。 “你来的巧了，港岛那边好几家经纪公司来函给旗下的歌手约歌，你看看吧。” 说着，梅阿姨把桌上的几封信函递给我。 “嗬，华仔···,jacky···，sandy···，sally，全是天王天后啊。” 我拿着信函一张一张的看着，嘴里边不住的啧啧有声。 “嗯？星光唱片···” 这家公司现在已经成立了么？ 星光唱片不是什么大的唱片公司，甚至没几年就改名了，我对它有印象，是因为它发掘了我的女神，karen！ 甚至“星辰”的名字，都是我为了纪念这一段往事。 就在1993年，karen从伦敦大学学成归来后，在星光唱片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同名粤语唱片《karen》。 不过，成绩扑街，只卖了不到一千张。 现在他们也发来约歌的函件，难道女神已经签约了么？ 我匆匆打开信封，原来是给螺纹约歌的，还好还好。 “梅阿姨，公司里人手如果够用的话，准备在港岛开家分公司吧···” 我放下了手中的信函，抬头看着梅阿姨，很是郑重的说道。 “啥？” 梅阿姨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 这么多约歌函，我就算只撒算给其中一两个人回复，也起码得拿出两首歌出来。 而跟这些天王天后还有他们的公司搞好了合作，以后星辰公司的歌手在港岛那边的发行歌曲也会方便很多。 没想到我比他想的还更进一步，直接要在港岛安营扎寨了。 “嗯，从业务的角度来说，港岛、宝岛的流行音乐发行机制比内地还是要先进一些，人才也更丰富，哪怕只是为了搜罗人才，我们也应该在那边设一家分公司。” “更何况，在港岛设分公司，连羊城也能辐射到，但反过来却不一定能起到这个作用。” 前世里的90年代初期，羊城是国内流行音乐的前沿重地，诞生了国内流行乐坛的多项第一。 即使在我重生之后，很多原本属于羊城的第一被京城、被星辰演艺抢走，但羊城依旧有着国内流行乐坛不可忽视的力量。 听我语气慎重，梅阿姨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皱着眉头考虑了考虑，“让苏瑶去？” “公司的事情我不了解，您安排。” 我摊了摊手。 “不过，我还不知道苏瑶姐结婚了没有，一个女孩子过去，你得把人家的家庭给安排好。” “好小子，年龄不大，怜香惜玉的心思还不少。我要不要把苏瑶给你叫过来，你们俩单独聊聊？” “嗨，我找兰兰姐去了···” 没想到我只是随口的一句话，竟然又被梅阿姨调戏了，忙站起来往外走。 “把这些函件带走，这么多，总得回复人家，你拿走了自己考虑去···” 夏至不在公司，矮大紧也不在，连豆馅儿也不在，我只好跑到苏瑶的办公室去找她聊天。 可我刚到苏瑶办公室门口，梅阿姨就迎面走了过来，打开门走进去之前还朝我投来了狐疑的目光··· 我赶忙朝她笑了笑，指了指录音棚的方向。 幸好我先去找了找矮大紧和豆馅儿他们，不然这要是被梅阿姨堵在苏瑶的办公室，那可是浑身张嘴也说不清了。 熟悉的人都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兰兰姐和罗宏刚他们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喝茶聊天去了，我只能去录音室里弹琴自娱自乐了。 好在录音棚的录音师还认识我。打过了招呼，我坐在了琴前面。 karen···，我的女神啊，让你红起来的那首歌是什么来着？ 我的手指在琴键上漫无目的的弹着，脑海中把karen唱的歌一首一首的过着。 《忽然之间》？ 《爱情》？ 《电台情歌》？ 还是··· 对了，好像是《他不爱我》！ 唉，女神唱过的好听的歌太多了··· “他不爱我，牵手的时候太冷静，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噢···，他不爱我，说话的时候不够认真，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我在琴键上按下简单的和弦，循着记忆里的歌词，在空无一人的录音室里唱了起来。 却不知道，录音师看到我坐在琴键前的时候，就悄悄的接通了录音设备的电源。 “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 这首歌是karen第一张专辑里最红的歌，也是她在自己的演唱会上，第一次把自己唱的泪流满面的歌。 因为就在那天，她的前男友官宣了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爱情，让她长达九年的爱情戛然而止。 我记得后来网上对她这件事和这首歌有一句很经典的评论：错爱并不是很丢脸的事情，因为那也是爱情的一部分。 可她唱完之后擦干了眼泪露出的笑容，依旧是那么让人心疼！ “我看到了他的心，演的全是他和她的电影，他不爱我···” “尽管如此，他还是赢走了，我的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兰兰姐带着罗宏刚和二姐已经站在录音室的外边了，甚至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梅阿姨和苏瑶也在人群里面。 她们都静静的站在外边，通过玻璃窗看着我，也听着音箱里传来的，录音室里面的琴声和歌声。 变声期的我其实唱的真不怎么样，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甚至有些时候还有些吃不准音的情况。不过，结合这首歌的歌词和所表达的情绪，竟然让梅阿姨和兰兰姐她们觉得有一种莫名的魅力。 “全录下来了么？” 等我唱完，琴声也渐渐停止，梅阿姨才问带着大耳机的录音师。 “全录下来了！” 梅阿姨点了点头，拉了把苏瑶，当先走了出去。 兰兰姐则推开录音室的门，一下子跳到我的身后，一把拉住我。 “小南，这是你新写的歌么？真好听！” 兰兰姐突然的举动让我吓了一跳。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我害怕她开口跟我要这首歌。 女神我所欲也， 一边儿是我的女神，一边儿是我的女人，二者不可兼得，咋办？ 只能舍女神了。 好在兰兰姐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并没有提出非分的要求。 不过，为了不让她一会儿又想起来改主意，我赶快转移话题。 “来来来，咱俩合作一首《红尘客栈》···” “好啊，来就来，公司有录好的伴奏···” 兰兰姐跟外边的录音师说了一声，很快，《红尘客栈》的伴奏就在录音室里响了起来。 第150章 小男生的小秘密 一直到了晚上下班，夏至也没回来。 我也没好意思问。 去找苏瑶串个门都已经引起梅阿姨的警觉了，再乱问说不定真让她揪着耳朵骂。 可是我在京城又待不了几天，知味那边给黄总分配股份的事情，只能让梅阿姨跟夏至商量了。 反正，很多知味的原始股东都在星辰里面。 晚上吃完饭，我跟着兰兰姐和梅阿姨回家。 有梅阿姨虎视眈眈的看着，回家也啥都做不了，顶多只能欣赏一下两位美女穿着睡衣，身材若隐若现的样子。 两位美女，一个艳光四射，一个可爱俏皮，一个丰腴，一个苗条，一风华绝代，一楚楚动人，却有着相似的脸庞、个头和丰乳肥臀，看得我食指大动··· 然后···，洗洗睡了。 床是兰兰姐的床，床单和枕头上还弥漫着兰兰姐身上的那股子香气，不过被子被兰兰姐抱走了，我盖的是一床梅阿姨新买的，遗憾！ 于是，半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和兰兰姐的好日子。 下面的来宾中，我看到了好多熟悉的面孔，全是女嘉宾，夏至、女神、苏瑶、小芹、二姐、苗蕾、薛文琪，竟然还有宋小乐的yy对象许丽娟··· 做梦这个事儿就是好，你不喜欢的···，譬如说晚上被一众死党围住灌酒的环节，可以一下子就跳过，快进到入洞房的环节。 柔情蜜意，郎情妾意，纵情恣意··· 等我终于把兰兰姐剥成一只大白羊的时候，忽然发现压在身下的人竟然变成了女神··· 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瞬间失神，浑身上下也立刻不受控制，数点菩提水顷刻间就倾倒在两瓣红莲之外了。 卧槽，明天早上又要早起了··· 早上洗衣服，被起床上厕所的梅阿姨抓个正着，我尴尬的只想把脑袋塞到马桶里。 我记得上次被抓到时，梅阿姨还有心思调戏我一两句，这次看见后她竟然脸红了··· 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从此···，给兰兰姐配个了助理，寸步不离了。 三套院子不能干摆在那里，里面的花草树木没人打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不像话了，而且房子没人住也会坏掉。 我于是让黄总帮我注册了一个个体户的执照，又让她帮我找人把三套院子重新装修成了古风民宿的风格。 床、榻、案、几，喝水的茶壶、窗帘的钩子、浴室的木桶、门后的浴袍，反正是怎么中式怎么来。 前台那边还有我爹他们厂里面生产的中式服装，男女都有，主打的就是一个沉浸式入住体验。 把民宿照片做成海报和三折页，也不用怎么宣传，就放在知味前台那边，有人感兴趣的话，就让知味前台帮着联系就完了。 还特意叮嘱他们，拿着知味的会员卡过去，可以直接打八五折。 说实话，我本来只是想着买几套四合院囤着等升值，至于改造成民宿，只是不想房子长久没人住导致破败。 但黄总在我的民宿运营了两个月后，竟然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商机，咨询了我，又征得全体股东同意后，在知味下又增设了一个民宿管理部门，专门在全国各地收购当地有特色，有历史的民间建筑改造成民宿用以出租。 并在几年后，将餐饮与住宿分立，知味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控股集团。 我在京城一共待了五天，给jacky写了《她来听我的演唱会》，给华仔写了《今天》，还把《他不爱我》的歌谱悄悄塞给了苏瑶。 梅阿姨听从了我的意见，准备在港岛设立星辰的分公司，自然要找一个有能力，又能信得过的人过去。 按照梅阿姨的说法，苏瑶这两年早已褪去了青涩，转而越来越有梅阿姨的泼辣风格，管理上成熟稳重，性格上外圆内方，是时候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而且，苏瑶早已经结婚生过了孩子，老公在国企上班，工作稳定，孩子也已经上了小学，能够自主，家庭上没有拖累。 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跟老公两地分居的问题了。 当然，这个问题公司没有办法帮助解决，只能是在假期和薪酬上多给些倾斜。 苏瑶回去怎么跟她老公商量的我不清楚，反正就在我要走的前一天，梅阿姨告诉我，说事儿已经定下来了，等过了正月就过去。 我是真没想到，苏瑶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却结婚这么早，连孩子都已经生了，甚至都上小学了。 到底是京城本地的美女，身材好，皮肤也好，既有梅阿姨的成熟妩媚，又有兰兰姐的青春灵动，年龄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我于是偷偷的钻进了苏瑶的办公室。 不是梅阿姨想的那样。 我得交代她，到港岛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通过星光唱片找一个刚刚从约翰牛回来，名叫karen的女歌手。 “karen，老外?” “不，不是老外，港岛人，不过她是四国混血。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中学的时候好像是在拔萃书院读的书。” “她最大的特征，是有一双特别性感的大长腿···” “噢···” 苏瑶拖长了声音，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嘴角还带着一点暧昧的笑容。 “是不是···，这事儿还得对梅姐和兰兰保密啊？” 唉，明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可我却不得不这么说，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只给苏瑶一个名字，按照港岛人英文名的现状，难免有认错的可能。 认错了没啥，但是耽误事儿就麻烦了。 可我要把女神描述的过于详细，譬如她的身高体重，父母和哥哥姓字名谁，甚至女神在大学主修什么辅修什么，不要说苏瑶，任谁听到了估计都会怀疑。 你一个一辈子都没去过港岛，顶多在电视上看到过港岛是啥样的人，怎么会对人家那边的一个歌手这么熟悉？ 还是个没出道的歌手！ 也只有从身材上入手，才会因为被误解，而让人忽略掉其他不合理的内容。 “呃，那个···，不光是梅阿姨和兰兰姐，对任何人都要保密，只有你自己知道，行不行？” “啊？连那个karen也要保密么？” 苏瑶听我这么说，顿时露出不解的神情。 “姐，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我就是偶然在魔都的时候碰见她在那儿旅游，意外的聊了两句，真没想要跟人家怎么怎么样。” “人家比我大好几岁呢！” “那你为啥还要保密？” “···” “哈哈，懂了懂了，小男生的小秘密么！” 第151章 额外的条件 回到卫南，我把全身心都投入了高中阶段的学习中。 奉劝大家，千万不要觉得重生了，就可以凭着两辈子的知识积累考上水木、京大，从此成为天之骄子，甚至幻想着将来出任ceo，迎娶白富美。 全tm是扯淡！ 高中阶段课程里学到的内容，可能毕业之后你一辈子就再也用不到，哪儿来的积累？ 除了历经两世你所学到的人情世故，顶多就是语文和英语多了点词汇量，而已！ 还有，如果前世你是个学渣，哪怕你已经有了两辈子的经历，这辈子也足够努力加刻苦，照样会有很大的几率被你同桌那个天才秒成渣。 高中，真的是一个既拼智力又拼体力的阶段。努力，最多能保证你有学上；天分，才能决定你上什么学！ 而我前世，就是那个没什么天分，又不算太努力，只能凭着点小聪明吊车尾混进医学院的大学生。 这辈子又有了一次机会，虽然上哪个大学对我的人生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响，可我也想凭自己的努力往光荣榜的前面站一站。 什么才是最高级的装逼？ 考出来上水木的分，最后就是要去黄河医学院，就是这样的任性，才是装逼界的王道。 所以，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搅我了。 我是这么跟我爹说的，也是这么跟梅阿姨，跟二姐和罗宏刚，跟韩哥，甚至跟刘叔叔崔伯伯他们说的。 但什么事儿都能按我的想法就好了。 开学没多久，有天吃饭的时候，我爹告诉我，成立锦华纺织控股集团的申请县里面已经批复同意了。 “那你还皱着眉头干嘛？” 老江同志没有一丝笑意，拧巴着两条眉毛，饭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抽起了烟。 “除了批复同意，但还加了几个意见…” “啊？” 很明显，这是里面有事儿啊。 “嗯，县政府同意以目前针织内衣厂两个分厂为基础，成立卫南县锦华控股集团，下设服装纺织品、塑料用品、电机产品三家公司···” “啥啥？老爹你再说一遍？”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老江同志说错了。 不是纺织品控股集团么，怎么又出来了个什么塑料用品和电机产品？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就是让我们把县塑料制品厂和电机厂给兼并了···” 老江同志抽着烟，幽幽的说了一句。 “卧槽···”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老江同志竟然难得的没有呵斥我。 县塑料制品厂什么况？ 说白了，就是一个生产盆子的地方，洗菜盆、洗脸盆、洗澡盆。 对了，还有买菜、洗澡提的篮子，偶尔再给别的厂家生产点塑料的配件。 成本高、污染重、负担大，生产出来的东西贵还质量不好，听说半年前已经不开工了，这不眼看着奔倒闭去的么？ 电机厂情况稍好一点。 有小马电动的订货，电机厂有条生产线还能开，每个月多少能从小马那边收回来点货款。 但是，单靠小马电动每月二三十万的货款能干嘛？ 电机厂可是有两千多人呢，收回来的钱付了原料成本，交了电业局的电费，剩下的钱给员工顶多发百分之三十的工资。 让针织内衣厂去兼并塑料制品厂和电机厂，已经不能用没安好心来形容，而应该说是赤裸裸的盼着针织厂垮掉了。 可是我没时间跟老爹仔细商量了。 下午放学在操场上打了会儿篮球才回家，眼下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 “我得上自习去了。” “要不你先去找别人商量商量，这个结果如果能改，需要我们做什么；如果不能改，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说完，我匆匆的穿上外衣，骑上自行车上自习去了。 直到坐在教室里面，我的脑海里依然在纠缠着这件事情，好在晚自习没有老师讲课，大家都在低着头或者背书或者做题，没人发现我的心不在焉。 后面的徐波捅了捅我，递过来一张折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给马媛”。 我顺手拍了拍前边马媛的肩膀，递了过去。 一会儿，马媛也把折好的纸条递了回来，我接过纸条团成一团，直接从肩膀上朝后扔了过去。 高一的教室里，到处都弥漫着青春期的萌动和荷尔蒙的气息。 学习压力又不像高三那么紧张，对异性生理构造的好奇和为了宣泄旺盛的精力，让很多人都偷偷摸摸的谈起了恋爱。 当然，这个偷偷摸摸，只是针对老师而言。 徐波和马媛一上高中就勾搭在了一起，根据我的观察，这对狗男女说不定已经偷尝了禁果。 nnd，比我都早，羡慕嫉妒恨啊。 第一节课，我根本没时间仔细思考针织厂所面临的局面，全被这一对狗男女给搅和了。 下课之后，徐波搭着我的肩膀跟我商量。 “哥们，下一节课，咱俩换换位儿呗。” “卧槽，你何必呢。你跟我换了，你们俩还是前后桌，你怎么不跟常磊换，或者让马媛跟刘莹换，你们俩坐同桌不是更好勾搭？” “不行，老陈上节课没现身，下一节课指定来转悠一圈。你那个位置刚好被墙挡着，前后窗户都看不见，跟别人换一眼就看出来了，动静儿太大。” “感情我这地方还是个关键位置。” “那你说呢，要不以后再上晚自习，咱俩都把位置换了吧，我请你吃饭。” “别，我还舍不得文馨竹这个学霸呢，问问题多方便啊。再说，你就不怕老陈心血来潮推门进来转一圈？” “你刚不是说了么，问文馨竹问题啊，只要是为了学习，老陈才不会问那么多。” “卧槽，你他么把什么都计划好了啊···” “帮帮忙，一会儿下自习我请你吃朝鲜面。” 第二节自习，看着徐波跟马媛俩人一前一后的不时交头接耳耳鬓厮磨摩擦生热···， 是手，手的摩擦生热！ 两个人的手在桌子下面抠抠嗦嗦，弄的文馨竹的脸都有点红了。 没想到，按照徐波的说法，我这个位置还真是个风水宝地。 靠着墙，窗户外边啥都看不见。 就算老师站在讲台上，手在桌子下面弄点啥，只要别把前后桌的几个人影响了，谁都不会知道。 风水宝地？ 我忽然间感觉到，似乎有了点主意了。 第152章 丽景花园 下晚自习回到家的时间，稍微晚了点。 徐波这小子果然没食言，下课了之后请我和文馨竹一个人吃了一碗朝鲜面。 文馨竹表面上看来，是个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 长的么，绝对算不上丑，但跟美丽又差着点距离，估计将来好好化化妆能上八十分。 但这个丫头可不能仅仅从外表来看。 首先从名字来看，人家的父母估计就是有点文化层次的那种。 我们这一代的人，女孩儿的名字，要么是“芳”、“圆”、“华”、“洁”，要么是“红”、“静”、“霞”、“娟”，像薛文琪那样的名字已经够好听了。 再听听人家的名字，“馨竹”，而且刚好还是姓文，妥妥的文艺小说里女主角的名字啊！ 而且，她是我们这个年级的学霸，比苗蕾那丫头还要“霸”的学霸。 苗蕾这丫头，说起文馨竹从来都是满嘴的不服气，但没有一次跟人家的比拼不是灰头土脸。 在我前一世的记忆中，文馨竹进入一中之后的大小考试，无论是期中、期末、还是毕业会考、一摸二摸，从来都是让人从后面仰望的存在。 最后据说这丫头考进了全省前五十名，去了水木。 至于她的分数···，你说巧不巧，竟然刚好超出我三百分。 简直是羞煞老夫啊！ 当然，上辈子她跟我不一个班，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不过这辈子，既然坐在了她的身边，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再领先我三百分了，顶多两百五！ 话又扯远了。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了，我爹还没回来，估计是真的去找刘叔叔他们商量了。 第二天还要上早自习，我等不了我爹回来，先洗洗睡了。 反正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计，这事儿说不定还能是好事儿。 脱衣服上床睡觉。 三天后是礼拜六，晚上不用上晚自习，我爹让我下午放学早点回家，他约了崔伯伯，常叔叔和刘叔叔来家里喝酒。 其实我妈开了小吃铺之后，他们来家里喝酒的次数已经少了很多。 毕竟小吃铺那边什么都有。 大冬天的，弄两个砂锅一炖，暖暖和和的，比在家里还要自己弄菜强多了。 不过，今天可能是要商量的内容比较重要，不适合小吃铺那种人来人往的环境。 放学后，我先到了我妈的小吃铺，打包了两个砂锅的菜，丸子酥肉排骨海带油豆腐之类的，又切了块牛肉，买了只烧鸡，大塑料袋装了放在车篮子里带回了家。 牛肉切好，烧鸡撕好，砂锅里切了点白菜，又把丸子酥肉之类的倒进去，放在火上炖着，就等着我爹他们来了。 没一会儿，我爹和刘叔叔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并肩而来，坐着抽了会儿烟，崔伯伯和常叔叔也来了。 ··· “常叔叔，你盖的那个丽景花园，什么时候能封顶啊？” 老常组建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第一个项目，就是在县城西南临近省道的地方圈了一块地，盖了一个住宅小区。 “估计得到六月份了。” “小南，你跟我说说，这房子真的能卖出去么？离城里太远了啊。” 项目的地址离现在卫南县的商业中心有三公里左右，离县城里有四公里，在这个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车的时代，确实稍微有一点远。 “没问题，我这边儿就可以先定三套。你要是不放心，我发动小马电动的职工给你团购了。” 家属院这低矮逼仄的小平房我早就住够了，更何况我爹早就从皮革厂出来了，我妈虽然还挂着个皮革厂职工的名头，可已经很长时间没领过工资了。 虽然院子里的邻里之间关系都很好，但实在是居住环境差啊。 “你要定三套？” 不但常叔叔，我爹和刘叔叔他们都有点不相信。 “对啊，咱们家、梅阿姨、罗宏刚家，这不刚好三套么，哦，对了，还有慧娟姐，那得四套···”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确实少算了一套。 “小南，你梅阿姨家就不说了，她娘儿俩一年也回来不了几天，但是咱们家，你赵伯伯家，我们都还得上班啊，你自己也得上学，搬那么远多不方便？” “还有你罗奶奶，年龄大了，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住那么远上医院都不方便，你怎么想的？” 买房的事儿我还从没跟我爸说过，这时感觉我不像是开玩笑，老江同志放下了筷子。 “嘿嘿，爸，那个地方虽然远，但是交通方便啊。新修好的大路又宽又直，中间就一个红绿灯，咱就不说开汽车了，就小马电动三轮，十分钟到体育场，县医院和其他地方也顶多二十分钟···” 我转头看向常叔叔。 “你不是害怕卖不出去房子么，到时候从小马电动订购一批电动三轮，一套房子送一辆，我让他们给你专门生产一批以拉人为主的电动三轮。” 目前大部分买小马三轮车的，还是以拉活儿的人为主，电动车的后车厢都是人车兼顾的，坐起来并不算舒服。 “还可以这样？” 老常的眼睛瞬间亮了。 一辆电动三轮小两千块，他的房子盖好了，平均也卖不了十万块钱，这个折扣可不算小。 更何况，羊毛不还是得出在羊身上么？ “说实话啊，那个小区真正值钱的不是房子，而是位置！” 我站起来走到墙边，那面墙上贴了一个卫南县的县域地图。 “咱们县，虽然县政府还在原来的地方没动，但是你们再看看···” “公安局在这儿，财政局在这儿，水利局在这儿···” “还有，交通局在这儿，电业局在这儿，这可都是咱们县最有钱的局。” “看出来点儿什么没有？” “整个行政体系在向西南方向移···” 刘叔叔的思维是最敏锐的，而且在宣传部，对县里的风吹草动最为清楚，一口就叫破了我想说的东西。 “对！” “我敢肯定，要不了几年，县政府也得往这边儿挪。县政府一动，整个商业、餐饮业、包括县医院，全都得跟着动···” 我把巴掌摊开在地图上拍了拍。 “到时候，这儿房子的房价，可就不是十万块钱都用不了就能买一套的了。” “如果不是害怕你把钱全投了进去没钱发展，我还想劝你把房子压在手里压个几年再卖呢！” 第153章 老江的想法 “好了，房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先说说针织厂这次的批复吧。” 我爹明显有了些意动，但这事儿肯定得跟我妈好好商量商量，今天肯定是没时间。 听了我爹的话，我们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刘叔叔。 刘叔叔虽然是宣传部排名最后的副部长，但同时也是广播电视局的局长，同样属于政府事业单位的范畴。 而且，卫南文广传媒集团的申请也是同时批复的，在座的五个人中，只有他最有可能得到些消息，更别说我爹提前跟他说了让他打听打听。 刘叔叔放下筷子，掏出包烟来，让我忽然间想起了我从谢进那儿顺来的特供。 “别抽这个了，我给你们拿个你们没抽过的。” 说着，我进了我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了那盒还没来得及给我爹的烟。 “嚯，这么长的过滤嘴，这是什么烟？” 老常接过烟盒，从里面倒出来几支，分给了我爹几人。 “你猜···”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卧槽，国宝，你从哪儿弄的？” 老常不认识，但有人识货，一眼就认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见到的。 “顺人家的···” 烟只是个小插曲，点上之后，刘叔叔把他打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针织内衣厂组建纺织控股集团，不管是从城市形象的对外宣传上，还是对县财政的经济收入上，亦或是通过扩大生产来解决目前企业下岗问题严重，社会安定局面岌岌可危上，都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没有人会否掉这个申请，李县长也不能，更不敢。 目前县里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除了水、电、煤等事关国计民生，以及针织内衣厂、小马科技等能保持正常的运转和盈利之外，其他的企业都基本上沦为破产的边缘。 甚至前两年火了一阵的木器厂，也因为市场上同类产品的冲击却没有做出及时的应对，目前也只是勉力支撑。 李县长现在还只是“代”县长，虽然这个“代”字拿掉，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没人不想让这个过程更顺理成章一点，而不是通过组织的保驾护航。 据说李县长目前正在四处联系国内甚至港岛有实力的企业，到县里来兼并这些经营不善，已近破产的厂子，以求县里面经济脱困。 但把这些原本属于国家或集体所有的企业卖给私人，虽然很多的地方早已经开始，可在卫南县政府这边还是有些疑虑。 况且，你让人家买，人家就要买了么？就算真的买，估计也会提出很多苛刻的条件。 “所以，在政府内部的工作会议上，就有人提出这样的建议，让锦华控股集团兼并两个厂子，看看成效，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刘叔叔把他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县里面快不行的厂子这么多，为什么是塑料制品厂和电机厂呢？” 常叔叔问。 “电机厂是大厂，救活一个大厂，可能比救活十个小厂对经济的拉动作用都明显。” “可针织厂虽然效益比较好，但本身的体量也不大，让针织厂去救活已经差不多彻底死掉的大厂，完全就是小马拉大车，说不定把自己也得拖死。所以就选了还能喘口气的电机厂。” “至于塑料制品厂，其实就是想你解决那几十个人的工作问题。” “对了，听说为了让你安心的去对那两个厂动手术，暂时不会给你们派一把手，让你这个总经理先兼一段时间，等将来理顺了再说呢。”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我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集团成立后，老爹成为了二把手，虽然还是负责经营的总经理，但人事权肯定会被分走。 我看了眼老爹，老江同志面色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表情，看来是早就知道这回事儿了。 唉，老同志就是好面子，一把手都变二把手了，也没回来给我发发牢骚。 “潮生，这个事儿两看啊···” 崔伯伯开口了。 “虽然是二把手，但是你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科级了，虽然是企业的正科级。可如果梅老大力挺你，说把你调到哪个局当头儿，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弄不好，你还跑我前头去呢。” 老崔现在在公安局排名第四，局长，政委，常务，他。距离正科级一步之遥，可再说也还是个副科。 “老崔说得对，级别上来了，其他的等等再说。” 刘叔叔也在旁边附和。两个体制内的人，还是对级别比较看重。 “嗨，我觉得还是小南以前说得对！” “你看这两年，你把针织厂从一个不到一百人的小厂，带到现在年产值两三千万，可你自己往家里带回来多少？” “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有千把块么？” “人家小马电动的普通职工，一个月也有五六百呢，要是干销售，两三千也有，年底还有年终奖。” “要我说啊，你还不如去小马科技那儿，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产业。或者你抹不开面子，觉得那是小南的，那就跟我去凯旋，咱哥俩一块干房地产···” 常叔叔从体制内出来后，就看不上体制内的岗位了，工资就那么一点，还总是有麻烦事儿。 他们三个说完，连同我爹，全都看向了我。 这几年，凡是与未来发展，职务升迁有关的事情，他们都会习惯性的听一下我的意见，而我也总能帮他们想出解决的办法。 这一次，我爹又遇到了与当初从皮革厂出来时差不多的情况了。 我拿着筷子夹了一个丸子放进了嘴里，慢慢的咀嚼。 常叔叔说的没错。 在针织厂···，不，在锦华集团干，说到底也只是为国家打工，挣个死工资加上点奖金，弄不好还没我妈的小吃铺挣得多。 就算按刘叔叔说的，跳出企业去了行政单位，按他现在的年龄，了不起也就是个副厅级退休。 但如果跳出来呢，就算不去小马电动和凯旋，就算我爹还想干纺织或者服装行业，我也有能力让他短时间内另起炉灶。 不过，我和刘叔叔他们想到的这些，老江同志肯定不会忽略。 可他一直还坚持着不走，坚持着不说让我帮他再弄一个企业，是因为面子么？ 我看向了老江同志。 第154章 电机厂的方向 这几年，老江同志把针织内衣厂从一个将要倒闭的微小型集体企业，带到了职工五六百人，两个分厂，五个车间，年产值两三千万中小型服装企业，也确实算是劳苦功高。 还不到四十五的年纪，眼角的皱纹也多了，头上的发际线也后撤了，眼睛也有些混浊了··· 眼看着老江同志就要变成老江头儿了。 这些年，除了在产品上给他出过几个主意之外，厂子里的事情我可从没问过。 我才不信他一个空降下来的厂长，没有遇到过张伯伯当初在木器厂遇到的那些明枪暗箭。 不过，既然他不说，那我也不问，反正有退路，就当是玩呗。 但这一次··· “爸，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听到我的问题，老江同志也放下了筷子，伸手拿过放在我面前的烟盒，倒出一支叼在了自己的嘴上。 “其实，你们说的那些，我以前也想过···” “咔嚓”一声，老江打着了打火机，随后慢慢的吐出来一口烟雾。 “以前的时候，在皮革厂，看着厂子的形势一天比一天下滑，我就想着，啥厂长不厂长的，只要能找个顺顺当当领工资的地方，能把小南养大到大学毕业，再看着他娶了媳妇，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但是忽然间组织上把我调到了针织厂，小南这小子也忽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听老爹说到我的变化，我心虚的低下了头。 虽然换了个人的说法有点不正确，但现在的江南，确实跟前世的江南不一样了。 “他给我，还有张国庆出的主意，确实一下子让我们两个厂子看到了希望，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然后我心里面就有一个念头，那些报纸上宣传的改革先进人物，不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个脑袋，吃饭不也得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端碗，穿鞋不也就穿一尺来长，凭什么人家可以，我就不行呢？” “我也才四十来岁，年龄也不算大，我虽然是函授的大专，但也算是大学学历，难道我就比别人差了？” “人家都是白手起家，我虽然不算，可也跟白手起家差不多，我就不信了，我能比别人差到哪里去？” 懂了！ 我没想到，我重生带来的副作用，竟然是把老爹的事业心给激起来了。 怪不得他知道我弄出来了知味、弄出来了星辰、弄出来了小马电动，甚至手里面还有好几个亿的现金，却从来没有张嘴说过什么，要过什么。 男人至死是少年，老江头年轻气盛啊！ 我爹把话说完，崔伯伯刘叔叔他们都一时间没了声音。 都是男人，我爹还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就算是个傻子也听明白了。 老江同志就是被我给刺激的事业心爆棚了。 估计还有点被儿子给比下去的羞耻感。 “爸，你要是不想放手，其实也有办法···” 我能理解老江同志的情绪，这种情绪上辈子我也有过很多次。 别人去进修了··· 别人考上研究生走了··· 别人评上正高职称了··· 别人提升成主任，甚至进院班子了··· 从我二十多岁进医院，到四十多岁被人捅，身边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不过，我没有老江同志的“气性”大，通常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心里面就平衡了。 就像我爹刚刚说的那样，有吃有喝有房子住，还给自己找不痛快干嘛？ 做一条咸鱼不好么！ 上一世，老江同志这种脾气如果遗传给我，说不定我也早就考上研究生考上博士去大医院被病人捅了。 “嗯？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常叔叔性子比较急，听我说有办法，忙开口问我。 “两个厂，一个一个说啊。” 我又站了起来，来到墙上的地图边，伸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 “塑料制品厂是在这个地方吧···，你们看看，这个位置有什么特点？” “···” “这个位置，好像离老常的丽景花园没多远吧？” 刘叔叔最先发现了问题。 “对！” 我在地图上敲了敲。 “按我们刚刚说的，将来整个县城中心向南发展的话，这个位置，可就刚好囊括在内了。” “而且，这个地方的面积虽然不算特别大，但盖一个综合性的商业中心还是没问题的。特别是，这地都是平整过的，交通上也方便。” “建成的时间稍微拖一拖，等一等县城中心向南迁移的过程，只要县政府迁址的消息放出来，这地方可就值钱了！” 一番话说的我爹和刘叔叔他们频频点头。 塑料制品厂比原来的针织内衣厂工人还少，按现在针织厂的体量，吃掉这些人并不会带来什么影响，更何况针织厂本身还有扩大生产的需求。 “嗯，塑料厂就按这个方针，那电机厂呢？” 我爹又问。 “电机厂稍微麻烦一点，不过好在小马电动前期跟他们的合作已经给他们开了个好头。” “想要让电机厂活过来，必须让他的产品供给方向转过来，生产民用产品···，或者说，生产家用电器使用的小型、微型电机！” “你是说，生产洗衣机、电风扇之类用的小型电机？” 老常问道。 “对，不但生产洗衣机、电风扇用的小型电机，还能直接生产洗衣机、电风扇，甚至别的商品。反正塑料制品厂咱们也有，就是做个外壳。” “唯一缺的，就是控制电路而已，只要有了钱，买不来我们就自己弄。市里面生产电子元器件的厂家可是有三四家呢。” “啪。” 崔伯伯一拍大腿。 “潮生，工业上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我觉得小南说的有道理。” “咱们市是个轻工业集中的地方，电子元器件厂和电线厂都有，你要是把电机厂的产品线调整好了，我觉得有搞头。” “不光是电风扇和洗衣机，现在很多电器里面都需要电机。” “大的里面空调、冰箱、抽油烟机；小的里面刮胡刀、吹风机、吸尘器，还有电脑里面的散热器···” “老爹，你把电机厂好好的弄，说不定将来还能生产汽车呢···” 第155章 女神来了 对于我说将来生产汽车的说法，老江同志当然只是当成一个笑话。 不过，小型电机生产洗衣机，电风扇，甚至微型电机生产吹风机什么的，肯定还是有搞头的。 就是估计需要投入的钱不会少了。 迟疑着，老爹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政府让你兼并电机厂、塑料厂，不会一分钱不给吧？” 常叔叔问。 “给了，县财政分三年给五百万，今年先给一百万，明年再给两百万，第三年再给两百万。” “噗···” 老常刚好喝了口酒，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打发叫花子呢，才给五百万！还分成三年？我估计，你顶多能拿到一百万，明年的两百万都悬。” “再说，一百万收拾收拾塑料厂倒是差不多，但是电机厂可差的远呢。” 老爹脸上也露出了苦笑，“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让县财政做保，去银行贷五千万出来。” 我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们几个全都看向了我。 “五千万，有点多了吧？” 特供的烟盒就在我面前桌上扔着，就剩下一根了，我直接拿出来点上。 倒不是故意在老爹面前挑衅，实在是如果我不动手，这东西指定就轮不到我了。 “单是救活电机厂，不管是生产电风扇还是洗衣机，估计有个两三千万就差不多了···” 家用电器，而且还是洗衣机电风扇这类大众化的产品，不是生产出来就能卖出去的。 价格和质量就不说了，这是最基本的。 要想让全国的消费者知道你这个品牌，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做广告，而且得是在最大的传媒平台上，请身价最高的明星做广告。 想当年，脑白金在央台的广告做了多少年？ 说实话，如果是在央台，估计五千万根本就不够。 我所想的，也只是当初因为《红尘客栈》而来的那个综艺。 这种广告形式在国内还比较新颖，广告费用如何收取也没有先例，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再说，你想贷五千万，人家就能放五千万么？砍掉一千万估计是很正常的操作吧。 我把理由说完，没想到第一个支持的竟然是刘叔叔。 “对，老江，总不能又要毛驴跑，又不给吃草。” “按你针织厂现在的体量，贷个一两千万应该还是问题不大的，再加上县财政做保，五千万应该有希望，就看李县长那边同意不同意···” “他不同意？嘿嘿···，他不同意老江你干脆就撂挑子，谁能干谁干，咱不伺候了。说不定回头你跟嫂子一块开饭店都比你工资拿的多···” 常叔叔拿起酒瓶子，给几个人都倒上了酒。 “说实话，要不是你···，我是真想让你出来。算了，不说了，喝酒吧。” ··· 后面的事情我没再过问，只是断断续续在吃饭的时候听老爹提过一两嘴。 经过跟李县长的极限拉扯，甚至真的到了我爹威胁要撂挑子的程度，奸滑的老李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捅到了九人团的会议上。 其实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这个时候九人团里自然没人愿意让我爹撂挑子，也没人敢这么做。 针织内衣厂经过几年的发展，在轻工业领域已经成为县里的一面旗帜，而且以马面裙为代表的中式服装出来之后，更是销量日广。 更别说在我爹的领导下，针织厂还收到过京城亚运组委会的感谢信，这可是在省组织部都备过案的。 但以县财政收入为抵押，给一家企业做保，虽然这家企业的股权都在县里，算是卫南县自己的国企，但万一最后赔了，点头的人是要担责任的。 最后九人团会议开成啥样我不知道，但贷款最后定下来了是三千八百万。而且还是以电机厂、针织内衣厂、塑料厂三个厂子的资产为抵押，向工商银行贷款两千八百万，然后财政做保，向建行贷款一千万。 三千八百万能不能做？ 当然可以，大不了将来做广告和建商业中心的时候，我再借给“锦华集团”点钱就是了。 电机厂能搞成啥样我不清楚，但塑料厂那块，就是我告诉老爹建商业中心那块儿，单单地价就五千万打不住了，只不过是周期长了一点而已。 梅阿姨按照我的建议，对原本的星辰演艺经纪公司也进行了改造，改造后的星辰文娱集团下设经纪公司、唱片公司、影业公司、娱乐公司、广告公司等五大板块，并在港岛开设了分公司，已经初现娱乐圈中的霸主地位。 星辰娱乐和锦华集团、卫南文广传媒集团联手打造的综艺节目“我们一起唱”也开始录制。 经过星辰娱乐策划部的构思，再加上来自于我的建议，“我们一起唱”最后变成了和后世综艺“我想和你唱”相类似的节目。 节目组通过电话筛选到十名音乐爱好者，邀请到录制现场后，再由歌手现场挑选三名音乐爱好者一起合作，共同演唱同一首歌曲。 经过星辰娱乐，卫南文广和锦华集团的激烈谈判，最终节目的录制现场还是没能落地卫南。 实在是小县城条件太不好了。 不但综艺录制条件太差，就连交通条件、住宿条件也跟京城没办法相比，根本不利于音乐爱好者的抵达和参与。 罗宏刚在魔都那边也有好消息传来。 经过二姐他们在各高校之间不间断的打听，终于从交大那边得到消息，交大那边有一个实验室在做动力电池方面的研究。 罗宏刚和二姐已经跟人家那边进行了接触，主要了解项目的研究进度和成果，以及团队的主要人员。 我对罗宏刚的指示就是，人和成果我们都要，不要怕花钱。 苏瑶到港岛后，通过星光唱片的渠道，真的帮我找到了karen，并且通过了试音。 只是光凭我写的那一首《他不爱我》发不了片，于是苏瑶带着karen回到京城公司总部，准备先在公司的曲库里面找一找合适的歌曲。 苏瑶偷偷摸摸的给我打电话，说我惦记的“大长腿”来京城了，问我要不要过去看看，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 我还是个高中生，主要的任务是学习！ 反正她加入星辰之后又跑不了··· 公元一九九三年，就这样过去。 第156章 前世的学校 1994年一年，一直到1995年高考，一年半的时间，除了个别的几件事情，我其他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学习上。 1994年年初，我让二姐把投在股市中的两千万全都撤了出来，七月底又追加到一个亿投入股市，一个月之后再全部撤出。 二姐毕业后，放弃了分配的国家单位，拉上了她的两个同学，加入了小马控股。 这一次我让她重回股市，因为时间太紧和人手太少，又因为我让她以小单进入，以免引起股市波动，即便是她拉上了她的两个同学，一个亿也还有三千多万没有花完。 六千多万就六千多万吧，这时候股市每天的成交额也才有几十个亿，六千万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了。 经过这一番操作，六千万变成了两点四个亿，而我所能调动的资金总量，已经达到了六个多亿。 老爹那边，锦华集团兼并电机厂之后，按照我的建议，电机厂的产品方向从工业电机向家用电器转向。 得益于在京城卫视上播出的，锦华集团和星辰、卫南文广一起合作的综艺节目的广告效应，锦华电器生产的“卫水”牌双缸洗衣机和电风扇，在华北地区慢慢站稳了脚跟。 虽然与进口电器比起来，质量上略有不足，但从性价比上来说，已经足以打动消费者。 再加上优质的售后服务，原来也快要滑入破产泥潭的电机厂终于也焕发了活力。 而县塑料制品厂，职工并入电机厂之后，原有的厂区被一下子推平，凯旋房地产进场，一个“锦华大厦”的项目开始慢慢悠悠的立项开工。 县政府迁址的动议虽然有了传闻，但具体落在什么地方还没有明确，“锦华大厦”先不着急，反正资金上有我在撑着。 karen的第一张唱片《他不爱我》在94年的年初也成功发片，主题歌《他不爱我》在两岸三地大火，女神不但一下子红透了半边天，甚至还多了很多电影的邀约。 其中，就有星爷和长安电影制片厂合作的《大话》。 这件事，梅阿姨本来是当闲聊跟我说的。 说karen看了剧本，觉得整个就是乱七八糟，无聊透顶。 不过这是她进入娱乐圈的第一个电影邀约，她觉得直接回绝不好，想让梅阿姨帮她给推了。 但我听的却是一个激灵。 “梅阿姨，这电影你给推掉了么？” “还没顾上呢···” “听我的，让karen别推。另外，问问星爷或者长影厂，拍摄资金缺不缺，咱们可以出一部分。如果公司没有的话，我个人出也行···” 听我这么说，梅阿姨也正视了起来。 “你是认真的？” “对。” “你连剧本都没看，为什么···” 呃，这问题不好回答，好在我福灵心至，马上想到了答案。 “梅阿姨，我不是投资电影，我是投资人！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星爷出道之后的成绩···” 这根本不用打听，梅阿姨就是圈内人士，自从90年之后，星爷主演的几部喜剧片连续打破港岛电影年度票房冠军的情况她还是知道的。 很显然，我这个理由说服了梅阿姨，她很快就改变了主意。 “行，我去劝劝你的女神，钱的话，公司也有，给他出一千万问题不大。对了，你是不是还想给人家写主题歌啊？” “主题歌我就不写了，让人家安排吧。不过，你可以让karen争取唱这首歌···” 挂断了电话，我还在回想着这件事情。 我只知道星爷是在94年的暑期拍的《大话》，但什么时候让老卢写的主题歌我却不清楚，这要是万一撞车了，画面就不敢想象了。 唉，刚才梅阿姨好像说了句什么话来着？ 我又忽然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我的女神···” 卧槽，她怎么知道的？ 苏瑶你这个叛徒！ ··· 94年12月19日，港岛回归倒计时牌在天安门广场矗立，晚上七点的新闻里，很多人看的热泪盈眶。 95年1月21日起，《大话》两部曲先后之月光宝盒在港岛和内地上映，不出意外的票房扑街。 95年5月8日，一代歌后邓丽君在泰国去世，我让苏瑶替我送去了花圈。 95年的7月7号，我坐进了高考考场。 前文中我曾经说过，千万不要以为重生了就可以任意拿捏高考，觉得自己想上水木就上水木，想上京大就上京大。 如果高考之后的时间里，你不是专门研究高考的，那重生对你最后的高考成绩没什么帮助，甚至可能还会帮你弄几个鸭蛋尝尝。 好在我有三年的准备时间，而且比上一世学会了更合理的利用时间，所以这次高考，我有把握比上一世考的更好。但是想考出能进水木或者京大那样类别学校的分数，还是没戏！ 考完后休息了几天，就是估分报志愿。 宋小乐来找我商量。 “江南江南，你估了多少，想报哪个学校？” “五百九十多，折合成标准分不知道多少，不过老陈说按往年情况，这分数能够得上本科线，你估了多少？” 我们今年高考要以标准分折算，其实就是名次分，全省第一名不管考了多少分，折合标准分就是900分。 “我？六百多···” “六百多少？” “六百四十多···” “卧槽，你个狗东西，竟然比我高这么多···” 闹了一阵，宋小乐才问我他要报什么学校。 “你他么报什么学校，应该问你爹，问我干嘛？” “我他么只是让你给个建议，又不是说就一定要听你的。快说快说，报啥？” “学校我就不说了，你自己考虑啊，我给你个专业的建议。” “听人说，下一个世纪，是互联网的世纪，我建议你报一个跟电脑啊、软件工程什么相关的专业···” 我随口就给他指点了一个。 其实这家伙无论报什么专业，出来之后的路我都给他铺好了，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告诉他，免得他骄傲。 “互联网么？” 宋小乐低着头想了想，点了点头。 “行，那就软件工程吧，唉，你个狗子想报什么什么学校，哪个专业？” “黄河医学院，临床医学。” 第157章 录专辑 我现在的情况，其实跟宋小乐差不多，不管上什么学校，毕业以后的路都是一样的。 反正，我又不准备拿着毕业证去打工。 不过选择前世的学校，我还是有我自己的考虑。 除了有几个玩的还不错的宿舍兄弟，以及会在课程学习上相对轻松，我可以很轻松的毕业之外，最主要的，是这个学校有两个我念念不忘的女人。 一个是我另一个最好的朋友，我一直拿她当兄弟，她却在我和薛文琪分手后，总想把自己送给我的女人。 前世的我，还是有着一些个人的原则，以及后来再看明显犯傻的坚持。 面对着这娘们儿几次若隐若现的暗示和挑逗，我却觉得太熟，实在下不了手。 这娘们儿等我到三十岁才最终幡然醒悟，匆匆找了个男人嫁了，却在三年后离婚，单身带着个女孩儿终身未再嫁。 嗯···，反正到我被捅的时候，她还没再嫁。 另一个，是让我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怦然心动，等到我和薛文琪分手后想要追求她，甚至想要为了她改变择业方向，却最终发现被养了鱼的女人。 当然，这都是前世的经历。 不过，这些经历都如此的清晰，以至于让我从没有放下过。 “你他么让我去学什么软件工程，你自己为什么要学医？你们家也没学医的啊！” “不，孩子，你忘了，我老丈母娘是学医的。” 宋小乐被我一句话堵的语塞，不过随即又反应过来。 “你丈母娘现在开娱乐公司了，你他么不去学管理、不去学财会，哪怕去学个什么人力资源也行···” “你去学医，你是指望着你老丈母娘将来拿钱给你开所医院么？” 说到这里，这哥们儿走近我，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语气放缓，表情真诚。 “哥们儿，说真的，就算你爹是锦华的总经理，跟人家也差的有点远了吧。锦华再大，那也是国家的，你爹充其量就是给国家打工，挣份工资而已。” “你老丈母娘那公司，听说可都是私人的，那挣的钱才是自己的呢。你不好好寻思寻思上个将来能帮忙的专业，非要去学医，还他么报的是黄河医学院···” “你真不怕将来张兰兰蹬了你么？” 为了不让宋小乐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除了我跟兰兰姐订婚，星辰娱乐是梅阿姨开的之外，其他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他。 这时候听到兄弟推心置腹的劝说，我很是有些感动，决定稍微透露点给他。 “兰兰姐不会蹬了我的，你不知道，星辰演艺有我们家的股份。” “···” 宋小乐盯着我看了半天，才伸手锤了我一下。 “我果然没猜错，你他么真是个富二代···” 填报完志愿，我带着宋小乐去了京城。 我本来是想自己去的，结果宋小乐这家伙在知道星辰有我们家的股份，又听说我要去京城之后，说什么也要跟着我去跟明星们见见面，还随身带上了他们家的傻瓜相机。 火车上，这家伙兴奋的半夜都睡不着觉，举着相机左瞄一下，右瞄一下，差点让我把他的相机隔着窗户给扔出去。 幸亏卧铺车厢里的人员相对较少，肯花钱买卧铺票的小偷也不多，才没给我们俩招贼。 下了车，梅阿姨派她的秘书带着车在火车站外面等着。 接到我们后，秘书问我先去公司还是先去酒店。 “先去公司，先去公司···” 宋小乐在旁边一直捅我，这家伙想见明星想疯了。 “那就先去公司吧···” 虽然不管是歌星还是影星，没事儿肯定不会在公司待着，不过跟这个二货肯定解释不通，还是让他自己去公司里碰一头疙瘩的好。 到了星辰娱乐，不但梅阿姨和兰兰姐在等我，就连苏瑶也在。 宋小乐这家伙自来熟的跟梅阿姨打着招呼，一声“嫂子”让兰兰姐红了脸。 我直接在后面踢了这家伙一脚。 “关着门叫就行了，出了门不许瞎叫啊，她们的婚姻状况不能泄露，影响票房的，就算在公司内也不能瞎说。” “我省得，我省得···，你看这三年我一个字都没往外透漏过。” 看我认真起来，宋小乐赶忙低头认错。 “坐吧···” 梅阿姨招呼我们坐下来，“还不知道你们考的怎么样，报过志愿了？” “还行吧，反正应该有学上。” “志愿报的是哪个学校？” “这小子报的黄河医学院···” 我还没回答，宋小乐先给我捅了出来。 一下子，梅阿姨三个人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你要学医？” “为什么要学医呢？” 兰兰姐和苏瑶都出声问我，梅阿姨虽然没问，眼睛却也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我微微一笑，这问题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 “首先，咱们流行乐坛的音乐教父也是学医出身的，我学医是为了向他致敬。” “其次，按我现在的情况，不管学什么将来都肯定干不成，还不如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刚好，探索人体的奥秘是我的志向之一···” 我现在所涉及的产业，有金融投资、有娱乐、有餐饮住宿、有制造业，如果加上我爹和常叔叔那边，房地产和服装、家电也能算在里面。 这么多的行业类型，不管学什么都涵盖不全，那还不如干脆什么都不学。 梅阿姨和苏瑶点了点头。 梅阿姨对我的产业情况一清二楚，苏瑶虽然没有梅阿姨知道的那么清楚，但起码知味、小马和星辰的情况她是清楚的。 只有兰兰姐好像还有点懵懂。 哎，兰兰姐脸怎么红了··· “行吧，你从小是个有主意的，自己拿主意就好。” 梅阿姨说着站了起来。 “走吧，咱们去跟乐队和录音团队见个面，明天开始就给你录专辑···” 这些年来，我陆陆续续也写了有十几首歌，而且现在，我的变声期也完全结束了，这次刚好借着高考结束后，升学前的这个空档，给自己也录一张专辑做纪念。 这个念头，是我在5月份得知一代歌后去世的消息后冒出来的。 为此，还专门让苏瑶跟那边取得了联系，拿到了歌后曾经唱过的一首歌的版权。专辑里，会用这首歌来向歌后致敬。 “卧槽，江南，你也要出专辑？” 宋小乐这时才知道我来京城的目的。 “怎么，哥们儿唱歌不好听么，不能录专辑？” “能不能录专辑我不知道，不过你唱歌怎么样哥们倒是有发言权，确实比驴叫唤强些！” “你个王八蛋···” 第158章 女神是怎么回事儿 去录音室的路上，我随口问苏瑶，“你怎么回来了？” 苏瑶偷偷一笑，看梅阿姨和兰兰姐没注意，压低了声音。 “你的女神要见他的男神，我就陪她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我的女神她的男神的，等等···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苏瑶。 “你是说···” “嗯，来了！” 苏瑶重重的点了下头。 “不过她不知道你今天到，出去玩了。” 卧槽，这个事儿弄的，真是让我又欢喜又害怕啊。 欢喜的，自然是能跟女神近距离接触一下，说不定还能一张桌子吃饭，勾肩搭背拍张照片什么的。 怕的，却恰恰也是怎么能当着兰兰姐的面跟女神接触，勾肩搭背的拍照片。 看我脸上如同便秘一般变换着表情，苏瑶捂着嘴嘿嘿的笑了半天，才推了我一把，让我跟上前边走的梅阿姨她们。 同时，附在我耳朵边小声的说，“没事儿，你们家兰兰没那么小心眼儿，她知道karen是你的女神，她跟karen关系可好了。” 扯淡吧，怎么可能好？ 根据我前世的经验，女人对自己男人心里面每一个不是自己的女性角色都抱有敌意，甚至那个人是她男人的妈也同样如此。 所谓的关系好，那都是面上做出来看的。 苏瑶这娘们儿太不靠谱，都说了要保密··· 看我用责怪的眼神看着她，苏瑶一摊手。 “我也没办法，你是我老板，梅姐也是我老板···” 唉，坏了坏了，我得赶快想个理由给兰兰姐解释了··· 宋小乐想见的明星一个都没在，不管是歌星还是影星。 而且，据梅阿姨的秘书去艺人经纪部帮他打听来的消息，最起码这一个多礼拜都不会有太多的明星来公司，这让这个二货十分沮丧，走路都有点耷拉脑袋。 “咋，我媳妇儿不是明星？不配给你宋大少签名合影么？” 跟乐队和录音团队见过面，又跟梅阿姨和苏瑶一起吃过晚饭，公司的车送我们去宾馆的路上，我当着兰兰姐的面气势汹汹的问宋小乐。 解释的理由还没想起来，先把兄弟出卖了哄哄老婆吧。 “嫂子当然是明星，而且嫂子还是未来的天皇巨星！谁敢说嫂子不是明星我第一个不答应。” 宋小乐这家伙的危机感还是很强的，我说话的语气里只是略微带了点揶揄，这家伙就马上感觉到了危险，跪的那叫一个快。 “我就是觉得，嫂子是自己人，又这么平易近人，跟我拍个照什么的肯定没问题。那些明星都是外人，外人嘛，可能这辈子也见不了几次。”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能跟人见面合个影，有点遗憾罢了。” “多大点儿事儿？让你嫂子跟她们说说，一个人送你一张签名照片，把‘赠宋小乐’四个字也写上，够你拿回去装逼了吧？” “卧槽，这样也可以？” 宋小乐显然被我的话所提醒，欣喜的看向兰兰姐，兰兰姐笑着点了点头。 “啊呀···，我太幸福了！” 我和兰兰姐都被这个二货忽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就连司机的方向盘都抖了一下。 “嫂子，我以后就是你的忠实狗腿子，我帮你看紧了江南这个牲口，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先帮你打断他的腿。” “卧槽，你他么还真是个畜牲，那主意是我出的···” 到了酒店，开好了房间，我们坐电梯上楼，宋小乐这家伙一路叽叽歪歪。 “江南，咱俩人开一间房间就行了，为啥非得开两间房，多浪费。” 兰兰姐拉着我的手，低着头不说话，但双颊早已经挂上了一抹绯红。 看着这家伙注意到了兰兰姐的异样依然喋喋不休的样子，我忽然间醒悟过来。 妈蛋，这王八蛋是故意的！ 这个畜牲！ 兰兰姐这会儿害羞，我先不跟你计较，等找到机会再收拾你··· 终于到了房间门口，我跟宋小乐约定好明早七点半一起吃早餐，随即一把关上了房门。 刚刚转过身来，兰兰姐已经一下子跳到了我的身上，双腿紧紧的夹在我的腰间，两座高高的山峰遮挡住了我的视线，也堵住了我呼吸的通道。 “呯···” 这是我手中行李掉在地上的声音。 “哗啦···” 这是我看不到路，撞在桌子上的声音。 “咚···，咯吱···” 这是我们倒在床上后，席梦思床垫发出的声音。 倒在床上后，兰兰姐终于松开了紧紧抱着我的双手，脸却像喝醉了一样艳若桃花，紧闭着双眼，说什么也不肯睁开。 “兰兰姐，今天你的那个助理怎么没跟着啊？” “知道你要来，我给她放假了。” 我就说么，那丫头那么尽心尽责，上厕所都在门外守着等着递纸，怎么会忽然间看不见人了。 “你给她放假，梅阿姨知道么？” “知道啊。” “知道梅阿姨没说啥？” “哎呀你烦不烦···” 兰兰姐忽然翻身上来，吻住了我的嘴··· “唔~~，嗯···” 这一吻，直吻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来气后才松开。 看着怀中兰兰姐迷离的眼神，诱人的红唇，微微扇动的鼻翼和起伏的胸脯··· 我舔了下嘴唇，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满十八岁了···” “我知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 “等会儿···” 兰兰姐忽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表情依然羞涩，可手上的动作却抗拒十足。 “你先说说，女神是怎么回事儿？” 卧槽，我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取得真经。 就算已经走到了藏经阁里面，依然有阿难和迦叶两个拦路虎在等着。 好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个是广告词，是宣传需要，谁知道苏瑶姐误会了。” “你想想，karen是新人，在娱乐圈里的资历还没你深呢。想要让她快点红起来，不得制造点话题啊？” “江小鱼儿老师的女神，这小词儿整出来，哪个娱乐圈的人不得高看一眼？” “就算是因为好奇，也得抽功夫了解了解吧···” “真的？” 兰兰姐睁大了两只眼睛看着我，怎么看怎么不相信。 好在，我确实没有什么染指女神的龌龊想法，面对着兰兰姐审视的目光，我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 karen这种女人，做同事，做朋友，做合作伙伴，都是不可多得对象。 但做老婆还是算了。 那两条大长腿··· 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隔着不到一尺的距离相互对视，兰兰姐先败下阵来，躲闪着挪开了眼睛。 “唔···” “不要，先去洗澡···” 第159章 合作一把 怪不得这么多人都喜欢住酒店。 床垫软和，躺上去人好像要陷在里面；枕头也舒适，垫着非常省力；二十四小时热水，拧开水龙头就流出来了；还有那大浴缸，躺下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唯一的差评，就是不像后世的酒店，给准备哪怕是收费的小雨衣。 兰兰姐坚决不准我把精华留给她，说还没毕业呢，闹出人命了没法收拾。 我也害怕真的种上了被梅阿姨骂。 虽然没有多少科学依据，可很多人都说，第一次还是很容易的。 抱着兰兰姐睡了半夜，早上被宋小乐砸门的声音给惊醒。 “江南，到点了，起床吃饭了···” “哪儿他么到点了，这不是才七点二十八么？” “卧槽，我怀疑你把表调慢了···” 起床洗漱，兰兰姐还稍微有些不便，不过适应了一会儿就活动自如了。 “呀，你昨晚没回去，你妈会不会···” 年轻人激情一上头就容易忽略很多事情，我忽然间想起来昨晚兰兰姐没回去，我们甚至没给梅阿姨打个电话说一声儿。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今天你等着挨训吧···” “是你没回家，为什么我等着挨训？” “你说为什么是你等着挨训？你以为我妈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她要不是默许我不回去，昨天就跟着车一起来送你了。” “那···，她都默许了，为啥还要训我？” “自己想。” 兰兰姐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转身刷牙去了。 吃完早餐，给司机打了传呼，得知司机早就在楼下等着了，我们三个收拾了收拾，下楼上车。 不一会儿，到了公司。 在梅阿姨的办公室，我第一次，也是又一次见到了女神karen。 标志性的瘦长脸型，一头大波浪的卷发，会说话的眼睛旁，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刷子，配合着烈焰红唇，热情而性感。 原本她和苏瑶都坐在沙发上，和梅阿姨说着话。见到我们进来，她和苏瑶都站了起来。 看见我们进来，梅阿姨朝着我扬了扬下巴，又用眼神对着karen的方向示意。 “你的女神来了，行礼吧···” 呃···，这个话可不好接，我已经感觉到后背上兰兰姐目光的重量。 梅阿姨这是明着在挖坑啊。 好在karen的心思直率，并没有从梅阿姨的话里听出很多。梅阿姨说完，女神便立刻谦虚的开口推辞了。 “不敢，不敢，应该是我给小南老师行礼才对。” 说着，一腿后撤，一腿微曲，左手压右手放在腰间，低头、颔首，竟然行了个万福礼。 恰好，女神今天穿的是一件马面裙，这个万福礼行的还真是风情万种。 只不过，行完礼毫不顾忌的大笑又暴露了她爽朗的性格。 既然女神搭了梯子，那我也赶快就坡下驴，双手抱拳，一揖到地。 “莫姐请了···” 中式的礼仪，连手都不摸，兰兰姐不会怀疑了吧。 “白晶晶···” 身后一声大喝，不用分辨就知道是宋小乐那个二货。 这家伙不由分说挤到了前面，趁着karen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抓住了女神的手，使劲的抖了起来。 “我叫宋小乐，我是江南的同学、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玩的好兄弟，我特别喜欢你···” “放手，放手···” karen不知所措，梅阿姨和苏瑶不好说话，只能我上前打掉了宋小乐不规矩的双手，顺便向karen道歉。 “你这个二货，再这样你回去吧···” “别啊，南哥，你是我亲哥，我刚刚太激动了，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别让我回去···” “你去，自己搬个凳子坐远点···” 坐下来寒暄几句之后，不等我询问，karen就主动说起来京城的目的。 “小南老师，我现在正在筹备第二张专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再帮我写首歌的。” 我就知道苏瑶在给我挖坑。 什么来见她的男神，她根本就没见过我，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我给她写了首歌。 “写首歌啊，那没有问题。” 女神的歌就在我的心里，根本不用费心思，可以说提笔就能写出来。 不过，这次我过来，是想给自己录张专辑的，现在女神把自己送到我面前，我要是不趁机跟她合作一把，那不就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了么。 “莫姐，我这次来是想自己也录一张专辑留作纪念的，要不···，合作一把？” “好啊，什么歌？” 女神根本不带犹豫的，张口就答应下来。 “新歌，等我半小时。” 我让苏瑶帮我找了个谱本，就坐在梅阿姨的位置上，一会儿就写了首歌出来。 梅阿姨、兰兰姐和苏瑶早已经见识过我写歌“一挥而就”的本事，karen和宋小乐却是第一次见。 特别是karen。 当她见到我一边儿想，一边儿哼，一边儿写的时候，立刻就发现我并不是提前准备，而是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就在刚刚说完之后才开始写的。 女神早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兰兰姐就坐在karen的身边，看见她不敢相信的样子，骄傲又开心的拍了拍她的手。 二十来分钟，我写完之后，把谱子递给了karen。 “你看看，唱这首可以不？” karen接过谱子，低头看去。 “《广岛之恋》？” 没错，《广岛之恋》！ karen跟人对唱过的歌曲很多，但还有哪一首能经典过这个？ 跟女神合唱，当然要找最经典的。 “是谁太勇敢，说喜欢离别，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睁睁看着爱从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以karen的水平，拿着谱子直接开歌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唱了两句，就喜欢上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歌的歌词，写的有些露骨··· karen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兰兰姐。 两个人的关系那么好，我和兰兰姐的关系她也有所耳闻，现在当着兰兰姐的面跟我唱这首歌··· 虽然只是唱歌，但是似乎也有些不妥啊。 看到karen的目光，我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 有点得意忘形了，这首歌就算要唱，也不能当着兰兰姐的面啊。 第160章 上大学了 karen并没有让这种尴尬持续多久。 女神虽然性格直爽，但还是很聪明的，匆匆哼了一遍，又把谱子折了起来。 “小南老师，为什么要叫《广岛之恋》？” 为什么要叫《广岛之恋》，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求证过，不过此时这个理由当然没有办法说出来。 不过好在这首歌，还真是有渊源的，并不是随便起了一个名字。 “《广岛之恋》是法兰西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所写，导演阿伦·雷乃执导的一部剧情片，讲述的是一段短暂却热烈的爱情故事···” “我虽然没看过这个电影，但恰好看过这部小说，根据这部小说的剧情写出来的这首歌···” “走啊，我们去录音棚试一下···” 见猎心喜，女神已经坐不住了。 一首完整的歌曲录下来，还要经过编曲，还要经历与乐队的磨合。如果是对唱的话，两个歌手之间也需要磨合。 不过我本来就是一个玩票的，对这些并不在意。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我和karen在录音棚的里面唱着，站在外边的兰兰姐拿到了复印过的谱子和歌词，听着里面我们声情并茂的演唱，忍不住撇了下嘴。 苏瑶早就发现了歌词里的秘密，这时候发现了兰兰姐的表情，笑着挽住了兰兰姐的胳膊。 “你让他再写一首，跟你合唱不就得了···” 兰兰姐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 ··· 在京城待了二十天来天，一共录制了十一首歌。 六首我个人独唱的歌曲：《红尘客栈》、《他不爱我》、《可惜不是你》、《如愿》、《安河桥》和《武家坡》。 四首对唱的歌曲，分别是：《广岛之恋》《你的眼睛》、《如果你也听说》、《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还有一首是为了纪念刚刚逝去的一代歌后，专门翻唱的教父作词作曲，歌后曾经唱过的《爱的箴言》。 十一首歌中，有九首都已经录制好了伴奏。 其中，还没有人唱过的《安河桥》和《武家坡》，是我提前邮寄过来的歌词歌谱，让老仙儿和矮大紧编好了曲。 而《广岛之恋》，和因为兰兰姐吃醋而让我不得不紧急拿出来的《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就只能选择简单的钢琴伴奏。 好在，这两首歌用钢琴简单的伴奏一下，似乎也别有风味。 而且，兰兰姐对我又写出来的这首《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非常的满意，不但因为《广岛之恋》泛起的波澜一下子风平浪静，还给予了我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温柔。 ··· karen还在准备第二张唱片，跟我一起唱完《广岛之恋》后便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又提醒我不要忘了给她写歌，写完了尽快给她寄过去。 我于是抓起录音棚里的吉他，当着她的面唱了一首《爱情》。 后世曾经评价“莫式情歌”的特点，不但旋律优美，歌词动人，而且情感深沉、细腻，配合她沉稳、克制的嗓音可谓是相得益彰。 而这首《爱情》，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首，也只有她唱的，才最有味道。 只不过这时候，她却被我唱的这首《爱情》感动的快哭了。 当我唱完之后，karan拉住我的手，脸上一副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嘴里的话语无伦次。 “就是它···，就是它···，我要，给我···” 用女神自己的歌来打动女神，这种感觉简直让我成就感爆棚。 只不过，莫姐，你能不能不要拉住我的手，把话说的这么暧昧。 昨晚上，兰兰姐也是这么说的。 现在她可就在你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呢，我这两天才刚哄好，你这么一说，我又得重新哄了。 karen心满意足的走了，走之前当着兰兰姐的面，和我紧紧的拥抱了一下。 当然，为了表示一视同仁，让宋小乐那个狗东西也蹭到了一次女神的拥抱。 可能是因为karen终于走了的缘故，兰兰姐破天荒的对这次拥抱没有表示出任何的酸意，反而还调侃我肢体僵硬，不如宋小乐动作自然，让我在心里不住的翻白眼。 我要是动作自然了，晚上回酒店估计肯定就别想肢体僵硬了。 夏至在录节目的中途，抽空来到公司跟我一起录了《你的眼睛》。 不过，当她听说karen拿了一首新歌走了后，也坚决要求我给她也准备一首，甚至不惜当着兰兰姐的面施展色相诱惑。 对于夏至，兰兰姐自然是放心的很，抱着双臂笑吟吟的看着。 夏至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腿上，同时伸手勾住了我的脖子，吓得我赶忙双臂展开，脖子后仰，坚决不跟她发生任何可能引起联想的接触，同时口中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八月中旬的时候，家里打过来电话，说我和小乐的通知书都已经到了，让我们回家收拾收拾，准备到学校报到了。 刚好我的唱片也录制的差不多了，临走前，请老仙儿、矮大紧和几个录音棚工作人员吃饭。 老仙儿问我这个唱片怎么宣传。 他知道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还在上学，怕引起围观，连宣传照都没拍，按我的意见弄了一张印象派的背影作为专辑的封面，再加上女神、夏至和兰兰姐三人的头像照。 我想了想，告诉他，就以“女神背后的男人”为广告语，来定调宣传好了。 矮大紧听了直拍大腿。 宋小乐满载而归。 除了兰兰姐、karen和夏至，老仙儿，矮大紧，还有好几个歌手和演员临时回公司时被他撞到，跟人拍了合影又要了亲笔签名。 甚至老仙儿的女朋友天后（这时候还是未来天后），也被他追着拍了合照，结果一直到回到卫南，嘴都没有合上过。 天后听了我的专辑小样，通过老仙儿也向我约歌。 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红豆》写给她！ 最后，是欠了兰兰姐好长时间的电影剧本。 看过的电影不少，可是我不想让兰兰姐在我的剧本里，跟别的男人谈恋爱，最起码不能有哪些亲密的动作。 折磨了自己好长时间，终于把一本《滚蛋吧，肿瘤君》交给了她。 前世中，这部电影是在2015年才上映的，与此时产生了二十年的时间跨度，很多人物、剧情甚至剧中的逻辑都需要我重新修改。 应该说，我高中生活的大部分业余时间，都留给了这个剧本。 兰兰姐看完之后，心情很是沉重，红着眼睛问我结局能不能修改一下，或者干脆就留下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我告诉她，喜剧式的结局可以改，但千万不能留开放式的，会被人骂到生活不能自理的。 具体要不要改，看公司编剧团队和导演的意见吧，我就不参与了。 回到卫南后，略做休整，9月1号，我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汽车。 第1章 母校，我又回来了 有很多人要用车送江南，都被他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是去上大学，不是去装逼的，没必要搞得那么兴师动众。 虽然说这时节，已经有不少的大学生，报到时是被人用小汽车直接送到了校门口。但还有更多的学生，是通过乘坐火车或者长途汽车，再转市内公交到达的学校。 站在长途汽车站前，望着对面的火车站广场，江南忍不住就想吐槽一下他即将进入的学校。 同在一条河的两岸，人家绿城大学就能在火车站广场设立新生接待站，甚至还包了两辆公共汽车接送新生。黄河医学院竟然只是在邮寄通知书的同时附上了到校路线··· 宋小乐提前江南三天坐上了火车。 这家伙听从江南的建议，报考了金陵大学的软件工程。 苗蕾也走了两天了，这个美少女考上了同济医学院的本硕连读。 按说以她全校第九名的分数，即便是去不了水木或京大，但是去京城或者魔都其他985的大学也是没有问题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得知江南报了黄河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后，苗蕾就同样选择了医学。 要知道，前世的她，学的并不是医学··· 薛文琪比江南考的稍微差一点，不到十分，但也在本科线上，再加上她家里找了找关系，最终去汴梁上了黄河大学。 还有一件事情，顺便交代一下。 在报过志愿之后，江南便找公安局的崔文虎帮着办了个驾照。 这年月里，有很多事情都是这么弄的。 江南虽然不屑于违反规则，但如果按照卫南公安局驾校的规矩，他这个暑假里确实是没时间去学习考试。 不过老崔还是挺严谨的。 开着他的桑塔纳轿车拉着江南到驾校的练车场，讲解了一番车辆怎么驾驶，并让江南实际动手操作了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让江南去交照片了。 如果不是江南很久没开手动挡的车，估计这个时间还能缩短。 ··· 上午十一点多，坐着101路电车，忍受着车上拥挤的人群，一路晃晃悠悠，江南在黄河医学院的校门口的车站下了车。 “母校，我又回来了！” 站在学校的大门口，江南在心里大声喊了一句。 学校门口的景象依旧是记忆中的那番样子。 四个直径一米的方形石柱子分立大门的两旁。 左侧的第二个石柱上，挂着一条白色的牌匾，上面写着“黄河医学院”五个黑色阴刻的大字。 两扇大铁门向内八字开着，不时有人员、车辆进出。 大门内的广场中间是一个直径约十五米的花池，几丛月季开的正艳。 里面，各个院系的新生接待站沿着花池的边儿围成一个半圆。 接待站的高年级学长学姐还算尽责，没有见午饭的时间到了就偷偷脱岗，都站在大遮阳伞下面的桌子后面接受着新生的咨询。 虽然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虽然被褥和衣服之类的行李并不算多么的沉重，但从公交车站下车，顶着正午毒辣的太阳一路走过来，江南感觉自己的脸上还是沁出了些薄汗。 顿时有些后悔，应该同意韩运河派小马科技的车来送一下的。 之前去京城和魔都的时候，要么是时间短，根本没准备带换洗的衣服，要么是夏天，随身的小包装几件就行了。 甚至后来，梅虹和张兰兰给他买了好多套衣服在家里放着，就等着他去穿，那就更不用带行李了。 临到这次来了，要收拾行李准备启程的时候，江南才发现家里面竟然没有后世那种下面带轮的行李箱。 甚至带轮的行李箱，现在竟然还属于轻奢侈品的范畴。 不过，这时候指示江潮生同志攻克箱包这个方向已经来不及了，也抹不开脸给人打电话要车送了，只能老老实实的拎着自家的提包出发。 希望明年能用上自家产的行李箱吧。 “同学，哪个系的？” 看江南扛着行李，一个矮个子的女生过来热情的问道。 “哦，学姐好，我是临床的···” 重活一世，江南比上一世会说话多了，虽然这女生长的一般般还有些胖，但他依旧带着最灿烂的笑容问好。 果然，嘴甜的人有糖吃。 “临床的接待站在最后边，你们的新生最多，分的地方也最大···” “我带你过去吧，用不用帮你拿行李？” 胖女生向后一指，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过来想要接过江南手中的提包，被江南赶忙拒绝。 虽然行李确实有点重，不过他还没沦丧到让女生帮自己拿重物的地步。 新生接待处最后面的一个遮阳伞下，一个小黑板下，粉笔字赫然写着“临床医学系”。 谢过了学姐，江南扛着包袱走了过去。 临床医学系因为新生最多，所以设置的接待站也最大。 别的系都是一张桌子，三四个人；他们是三张桌子，十几个人。 每张桌子前面，都站着两三个人，看样子，应该是三四个新生和他们的家属。 在江南的记忆中，这一年，临床医学系计划招生六百人，而实际报到后，四个大班一共有学生五百六十多人。 有了高中分班的经历，江南开始担心这一次会不会又出现偏差，无法分到原来的班。如果真的分不到原来的班的话，又要怎么做才好··· 看江南拎着提包，扛着包袱向接待站走过来，一个瘦瘦戴眼镜的男生从桌子后面钻出来出来招呼他。 问过了名字和高中学校，入学通知书的编号，眼镜男在花名册上找到了江南的班级和宿舍号，指点他先把行李放到宿舍，然后到食堂吃饭，等下午一点半再到年级办公室办理报到手续。 看到班级和宿舍的分配情况，江南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还是原来的班级，宿舍也还是原来的宿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考分数与前世相比多了十几分，班级和宿舍竟然还能与前世相同，但这很明显让江南十分满意。 “同学，用不用我帮你把行李送到宿舍···” 江南正和戴眼镜的男生正说着话，身边响起了一个男生的热情的声音。 声音抑扬顿挫，温柔而充满磁性，如果不是在新生接待站，如果不是话里的内容表达的太明确，江南怕是会以为这是有人在跟女朋友说情话呢。 高年级的学长们都这么热情么，男生的行李也帮着往宿舍送？ 江南抬起头，想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温柔而热情的师兄，没想到抬头之后就发现自己自作多情了。 旁边站着一个黑长直妹妹，鹅蛋脸，柳叶眉，小巧的鼻头樱桃嘴。上身一件黑色带花的宽松圆领衫，下面一条绿色的马面裙，虽然胸器并不突出，但却显得腰肢纤细，皮肤腻白。 呦呵，这不是桑宁么。 第2章 校花和牛头马面 桑宁是黄河医学院四大校花之一。 如果不是一米六三的个头稍微拉低了点分值，说不定还能被评为校花之首。 在前一世里，虽然两个人不是同一个班级，但因为跟江南是同一个地级市里两个相邻的县，勉强称得上是老乡。 通过老乡会的活动认识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倒还相处的可以，属于比同学的关系更近，说是朋友又稍微差着点距离的那种。 也因此，江南对桑宁的情况有些了解。 这女孩，虽然才刚刚上了大学，但是和张兰兰的情况类似，早就被人给定下来了。 唯一的不同是，桑宁的那位，估计是哪位官宦家的公子。 按照江南记忆中的痕迹，除了桑宁每次假期来回学校都是车接车送之外，这女孩儿毕业后还只在医院待了不到三年，随即便依照县卫生局、县财政局、市财政局的路线，从事业单位的干部成为了正式的公务员。 甚至在江南被捅的前夕，成为了市财政局的副处级干部。 所以，在看到那个个头虽然还算高大，但小眼阔嘴满脸青春痘的学长，憋着嗓子献殷勤时，江南差点要笑出来。 转身看了下不远处办公楼前的停车场··· 果然，一辆牌照熟悉的车辆静静的停在那里，一个男孩儿倚着车一边儿抽烟一边看着这边。 对这猥琐师兄明显别有用心的示好，桑宁肯定是要拒绝的。人家只是低调，但不是真的像刚毕业的高中生什么都不懂。 如果这哥们儿不知道好歹，人家官二代男朋友估计就要过来行使权利了。 江南撇了撇嘴，跟眼镜学长打了声招呼，扛起自己的行李向学五楼走去。 学校的布局全在自己的心里，跟眼镜学长多聊两句，只是不想让自己在一众新生中那么明显。 绕过病理系的办公楼，再绕过两栋教学楼和一栋宿舍楼，江南站在了第五宿舍楼的楼下。 黄河医学院本科几个系的学生，一共住在八座宿舍楼里。 其中学二到学四是女生宿舍，学五到学八是男生宿舍。学一楼是成教学院的宿舍，男女混住。 除了学一楼外，其他的宿舍楼都是五层的建筑。除个别楼层作为年级办公室和仓库之外，其他楼层每层的三十个房间里，每一间都要住八名大学生。 还没有两个足球场大的宿舍区，住下了近八千名大学生。 “滴滴···” 身后有车驶来，打断了江南的沉思，江南扛着行李向路边让了让之后，才转身看去··· 果然，刚刚看到的那辆桑塔纳2000缓缓从身边驶了过去，桑宁就在副驾上坐着。 从校门口到学四楼女生宿舍，刚好要绕过学五楼楼下。 前一世的大学日子里，江南曾经多次看到桑宁坐着这辆车来，坐着这辆车走。 甚至有时他会想，如果自己有能力也开上一辆这样的车，会不会也有一个如桑宁这样的女孩子巧笑倩兮的坐在副驾驶上。 只不过，前一世只是痴心妄想。而这一世，他没机会了··· “哈哈。” 摇头笑了一下，把因为看见那辆车而产生的情绪抛之脑后，江南扛着行李进了宿舍楼。 四楼的全部和五楼的一部分宿舍，是江南这一批新生的房间。 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江南来到了408宿舍的门口。 宿舍的门开着，已经有两个同学到了，一个已经在往柜子里摆着行李，另一个正撅着屁股趴在床上铺床。 还有两位中年人分别坐在下铺的光秃秃的床板上，隔着中间的桌子在聊天，看到江南进来，都友好的点头致意。 两个室友听见动静，也都回头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 已经来的两个室友，赫然就是前世的老大牛义、老三马文宝这一对“牛头马面”。 果然，历史在高中拐了一个弯之后，在大学这里又回到了正确的轨道。刚刚江南得知自己的宿舍和班级没变之后，就产生出了这种预感。 说这两人是牛头马面，并不是两人性格上有何怪癖，而是一个人鼻子大，一个人脸长。 偶然被老五高晨光喊破之后，就成了两个人的外号。 见到自己原来的床铺还没有被占，江南来到跟前，把被褥甩在上面，却没有铺床，转身坐在下面的铺位上跟几个人聊了起来。 刚刚接触，也不知道有没有共同语言，此时所聊的也无非是从哪里来，高考考了多少分，之前有没有听到学校有什么八卦而已。 “老大，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 话一出口，江南和牛义都心中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是老大？” 牛义还有一个妹妹，不过这个妹妹可比她哥哥争气，今年考上了京城的大学，而牛义复读了三年才考上黄河医学院。 “呃···，那个···，这是我们县里的习惯，叫比自己大的都喊老大。” 江南急中生智，胡扯出来的理由竟然还能听得过去。 牛义信以为真，憨笑着回答。 “哦，我们早上赶第一班长途汽车过来的，起早点凉快。” “走吧，到点儿了，咱们去吃饭吧。咱们学校的食堂据说在绿城大学之间还是有口碑的···” 马文宝拿起了自己的饭缸子。 黄河医学院两大传闻，一是漂亮的女孩儿多，二是食堂的饭菜好吃。 江南都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 漂亮女孩儿的比例，不应该都差不多么，总不会长的好看点的都来学医学了。 甚至从绝对数量的角度来说，绿城大学、农大、水利学院那种学生更多的学校，不应该漂亮女孩儿更多么？ 至于食堂的饭菜··· 呵呵，都差不多，反正在工大和师范学院都吃过的江南没什么感觉。 三个兄弟，加上牛义和马文宝的父亲，一起起身下了楼，来到了距离宿舍楼最近的二食堂。 因为新生报到的缘故，食堂里面有很多的家长在和孩子一起吃饭，五个人等了一会儿，才算等到了一个能容纳下他们五人的桌子。 第3章 开个奶茶店 吃饭的过程中，江南见到了好多在记忆中早已模糊，甚至消失的年轻的脸。 除了个别关系近的同学，大部分的同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即便是后来有了微信，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也都找不回当初学校的感觉了。 桑宁也跟着三个女孩子一起来吃饭了，应该是她们宿舍的同学。她那个官二代男朋友没有跟着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她就是这样，从来没有让她的男朋友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同学的面前。 以前江南只是觉得这女孩子低调，这一世，直到很久之后，江南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吃过饭后，两位家长没有再上楼，在食堂里交代了牛义和马文宝几句之后，就结伴到长途汽车站坐车回家了。 江南跟着两位同学上楼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到了时间，便到了年级办公室在某一个教室设立的报到处。 提交了入学通知书、高考准考证、身份证，又到另一个地方交了学费，住宿费和杂费，领取了统一的床单被罩、脸盆、白大衣、军训迷彩服、一年级上学期的书籍，三个人每人抱着一摞东西吭哧吭哧的回到宿舍。 宿舍又有人来，走廊里也熙熙攘攘的全是刚刚来到的新生和家长，江南跟新来的老五老八打了个招呼，说出去买点东西，一个人下楼，溜溜哒哒的来到了校外。 先到电信局给自己买了个中文汉显的传呼，看到旁边的柜台竟然已经有了数字电话在推广，干脆也买了一个，又选了号码。 自己一个人在绿城，跟父母和梅虹张兰兰不能断了联系。还有罗宏刚韩运河等人，万一有急事联系不上可能会误事。 就在电信局里面，拆开手机的包装，给父母梅虹等人一一打去了电话，把自己的手机和传呼号码告诉了对方。 又专门给张兰兰的传呼留了言，告诉她自己已经报到了，学校一切都好，同学也都很融洽，又附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传呼号码，这才作罢。 挂上电话，看到四周或好奇或错愕或羡慕或不屑的目光，才想起来现在不是二十年后，在公共场合举着手机打上半个小时电话行为是多么的“土豪”，特别是打电话的目的还只是告诉对方自己有手机和传呼了，这不是摆明在显摆么··· 尴尬的向着四周看向他的目光笑了笑，把手机和传呼都放在自己随身的背包里，拉上拉链，抱头鼠窜。 回到学校门口，想了想，今后要在这里生活，很多东西还是要配备一下的。 来之前，他嫌东西太多，害怕太重了拿不动，把他老娘林爱华打好包放在提包里的毛巾香皂牙刷牙膏之类的又全都拿了出来，说到了学校再买，被他老娘指着鼻子骂败家玩意儿，有钱骚的··· 学校的商业街就在大操场的旁边，既是大学生们平时购买文具百货、借书、打牙祭的地方，也是学校职工和家属们生活区。 短短的长不到五百米，宽只有八九米，勉强能够并行两辆汽车的街上，各色的商店应有尽有。 江南从商业街西头进入，与来往的学生擦肩而过，慢慢的踱步，一边寻找着自己目标中的商店，一边在脑海中寻找着过往的痕迹。 经历了一个暑假，很多店铺趁学生离校，没有生意的机会重新装修。可能是工期拖延，还有几家店铺没有装修好，门口堆放着建筑垃圾。 江南一边儿走，一边儿印证着自己的记忆，不时的摇摇头，傻笑一番。 好在商业街是与校外连通，此时又正值新生入校，商业街上什么样子的人都有，江南在其中并不显突出。 “旺铺招租。联系电话···，传呼···” 走着走着，一个大门紧锁的店铺上挂的一副牌子引起了江南的注意。 “大学里商业街上的房子还有租不出去的么？” 江南觉得好笑，瞥了两眼便走了过去，但没走几步就又转了回来，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趴在玻璃门上向里面看去。 店铺面积不大，顶多十来个平方，宽有三米左右，狭长的布局跟商业街正好垂直，还有些烂桌子瘸腿板凳东倒西歪的扔在地上。 “多好的一个奶茶店的铺位啊···” “似乎，把这个房子盘下来，雇几个人卖奶茶，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最起码大学五年有事儿干了。” 说做就做，江南拿出手机，按照告示牌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十几声，一直没人接。江南挂断电话，又打了传呼，这次很快就有人回了电话。 “喂，谁打我传呼？” 听筒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声音很冲。 “你好，那什么，我看见你在商业街留的号码，想租你这个房子？” “哎呦，你好你好···” 男人的声音马上就变热情了。 “你还在商业街么？” “我离你那儿没多远，要不咱们见面谈？” 江南左右看了看，商业街虽然五脏俱全，但95年，奶茶店还是新鲜事物，这条街上根本没有。 至于咖啡厅，绿城里倒是有几家上岛，但却决不会在这条商业街上开分店。 “好啊，我就在房子门口这里等你好了。” “行，等我十分钟···” 趁着等房东的时间，江南跑到这空房子两边的店铺里面，花了一包烟和一瓶汽水的钱，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据两边商家给出的消息，这房子的房东姓黄，是学校后勤处的。原来租房子的小两口在这里干的是个小饭店，卖一些凉皮米线之类的快餐。 据说是上学期期末老黄要给人家涨房租，而且涨的还不少，人家一气之下到期不干了，这才把房子空了下来。 不过，商业街的房子不愁租，面积再小位置再不好，只要消息放出去，早晚有人来租。 只不过··· 卖了一包三五给江南的那个薄嘴唇老太太说起房东老黄满脸的不屑 “那家伙真不愧姓黄，跟他祖宗黄世仁一个德行···” 站在店铺门口的阴凉下，江南一边儿喝着汽水，一边儿瞅着两边来往的人流。 说是十分钟，眼瞅着二十分钟了，这个传说中的黄世仁还没出现，这家伙真不靠谱。 “是你要租我的房子？” 第4章 租房子 “是你要租我的房子？” 一个声音在江南的身后响起。 江南转身看了看说话的男子，果然跟老太太说的一样。 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大背头用摩丝抿的苍蝇爬上去也要打滑。 鳄鱼的t恤，金利来的腰带，灰色的西裤配一双棕色的皮凉鞋，腰间还挂了一个巴掌大的汉显传呼机，一条银色的传呼机链晃啊晃。 后世如果是这种打扮，多半会被称呼装逼、老土，不过这个时候却确实是炫耀的装束。 “对，就是我。” 江南拧上了汽水的盖子，伸出了右手。 “黄世仁”狐疑着伸出手，和江南的右手一沾即走。 眼前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好像是学校里的一个大学生，他有能力租自己的房子？ 不过，刚刚自己回的电话号码，可是一个手机号。这年头手里面没点钱，谁都不会买个手机瞎得瑟。 满大街的公用电话，ic卡电话，买个传呼机完全够用了。 但为了慎重起见，“黄世仁”还是又问了一遍。 “是你要租我的房子，还是你家里人要租？” 江南笑了。 被人轻视了。 不过也正常。 看自己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大学生的样子，跑校外租个民房来住估计还正常，商业街上这种临街的商铺，确实没有像自己这模样的人来租的。 “就是我自己，没有别人。咱们找个地方说吧，在这里站着挺累的···” “黄世仁”点了点头。 “前边不远是成教学院的办公楼，咱们去哪儿借他们的会议室说吧···” 一边说，“黄世仁”一边儿转身带路，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小伙子，我这个房子一个月的租金三千，你要是付不起咱干脆就不费这个事儿了···” “一个月三千？” 江南确实被他这个租金金额给吓了一跳。 现在大部分厂矿企业工人的收入也才三五百块一个月，机关、医院、银行、学校等地方的高一些，但即便是加上奖金也普遍只有六七百。 江南记得上一世，他一个月的伙食费也才不过一百五十块钱。这房子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人家半年的工资，怪不得那老太太喊他黄世仁。 不过，这个房子的位置确实好，离商业街的西头不远。出了商业街西头，过了木槿河，就是黄河医学院的二食堂和生理学系的办公楼，距离宿舍区直线距离不超过八百米。 甚至木槿河两岸绿植遍地的堤岸，还成为了职工和家属消食儿，以及学生谈恋爱的场地。 这位置，天生就是卖奶茶的地方啊。 “三千没问题，不过得满足我的条件。” 房租三千，不算人工的话，每天的利润最少得一百块钱才行；一天做一百杯奶茶的话，一杯奶茶最少得有一块钱的利润才够··· 在这个职工、家属、学生加一起一万多人的校区，似乎问题不大。 江南快速的在心里盘算了盘算，算是初步答应了“黄世仁”的房租金额。 见到江南听到金额后只是略一迟疑，随即便答应下来，老黄一下子来了劲头，热情的招呼着江南进了成教学院的办公楼。 跟一个职工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坐在了成教学院会议室的一张桌子旁。 “这个···，还没问小兄弟贵姓？” “哈哈，黄处您客气了，我姓江。” 刚刚成教学院的职工喊老黄“黄处”，江南也打蛇随棍上。 “英雄出少年啊···” 恭维了江南两句，老黄才问出心里面想的话。 “小兄弟租房子想干什么，想租多长时间呢？” “干餐饮行业！至于时间么，当然是越长越好，能租五年么？” 要是能一下子把五年的租约都谈妥，每月三千就三千吧，前两年虽然房租显得贵了点，但后几年三千块钱就很实惠了。 “五年租不了，最多三年，每年租金上浮百分之十。” “嘿···” 江南有点牙疼了。 虽然不是付不起这钱，但是摆明了要伸头出去去被人砍一刀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黄处，你这条件有点苛刻了吧···” “小兄弟，你看看我那房的位置···” 看到江南的脸色难看，“黄世仁”倒也没怎么样，看来还是很想把房子租出去的。 “离着商业街西头就几步远，过了桥就是学校校园，一万多学生啊···” 说着，老黄站起身拉开了会议室的窗帘。 “你看看外边，这会儿还是四点多，就已经这么多人了，到了六七点，这边儿的人估计比火车站人都多···” “据说明年学校还要扩招，到时候说不定全校师生能够到两万人···” “别说你做餐饮，你就是纯卖水都能发了家！” 这家伙虽然奸滑，不过眼光倒确实挺毒的。 江南权衡了权衡，虽然前两年看起来房租确实挺亏，但如果能多租几年，平衡下来应该还是问题不大。 “你让我租五年，我同意每年租金上涨百分之十。” “不行不行···，最多三年。” “黄世仁”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江南奇怪了。 自己是重生过来的，知道学校后来扩招成什么样子，也知道积极的财政政策之下对经济造成了什么影响··· 怎么这家伙难道也是重生过来的么？ “黄处，人家租房子都是想要一个长期的合约，这样对双方都有利，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呢？” 江南掏出了刚刚买的“三五”，甩给了“黄世仁”一根。 “我···” “黄世仁”接起了香烟刚要回答却猛然打住，摇了摇头。 “这个你别管，反正只能租三年，你要租就租，不租咱俩就各干各的去···” “嘶···” 江南是真的觉得牙疼了，这家伙真有点有恃无恐啊。 刚刚他是从商业街西头进去的，没走多远就看见这个房子，后面还有一大截没逛呢。 恼了干脆就不租了，就不信后面没有别的房子了。 大不了哥们儿把外卖给上了，也是给同学们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了。 正想要站起来一拍两散，没想到“黄世仁”说了句话，又让江南坐了下去。 第5章 付静红 江南刚想站起来走人，没想到老黄说了句话，让他又坐了下来。 “小兄弟，你也别说我要的太狠···” “你不是要干餐饮么？这样，我不收你水费，你看怎么样？” “啊？” 江南错愕了一下，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商业街归学校后勤处管，这家伙如果真是后勤处的处长，不收他水费还真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貌似···，这房子也不是不能租啊。 想了想，江南决定答应下来。 “如果这样的话，也行。” “黄处，你带了钥匙没有，我想进屋看看···” “带了，走，我带你去看看。” 听江南决定租了，老黄很高兴，带着江南又回到了铺子门前，从皮带上解下来一把钥匙，打开锁进了门。 “看吧···” 房子很简单，跟江南趴在门玻璃上看的情况差不多，四四方方狭长的结构，通水通电。 唯一的问题是上一家租客因为是做餐饮的，后面生了火，墙壁和顶棚稍微脏了一些。 “就这样吧，黄处，明天您什么时候方便，咱们约个地方签合同。对了，你这租金怎么付？” “租金一付半年的···” 见江南很爽快，“押一付三”四个字在老黄的舌头尖滚了滚，随即又咽了下去。 江南也不准备跟他纠缠，既然决定租，那就赶快弄完找人打扫，后面还得定柜台买设备呢。 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出门又聊了两句，一个向西，一个向北，各自离开。 过了木槿河，江南一拍脑袋。 还准备买生活用品呢，看见那个铺子全给忘了。得，转回去买吧。 回到宿舍，八个舍友除了一个人之外，已经全部到齐了。 剩下没来的那个，是老二郭述怀。他是绿城本地人，估计要到明天才来报到。 吃过晚饭，牛义组织舍友到学校里面转转，说要认识一下环境。 江南下午虽然不感兴趣，但为了显得合群，也跟着一起在校园里面走了走，还特意带着他们到商业街上买了些生活用品。 七个人溜达到八点多才返回宿舍，各自洗漱上床。 绿城九月的天气还有些燥热，七个人各自找了个手边东西当扇子，一边儿摇一边儿开始了步入大学生活之后的第一次卧谈会。 牛义：听说咱们三天后开始军训？ 高晨光：对，听说要训半个月。 马文宝：那不是要在太阳底下晒半个月？ 江南：没错，不过也不一定。 马文宝：怎么？ 江南：万一下雨，也可能淋半个月。 马文宝：糙··· 何志国：下雨也军训，那不都淋湿了？ 高晨光：湿（失）身事小，淋病事大！ 江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品了品，也都一个一个笑了出来。 果然，男人之间的气氛，都是靠带点颜色活跃起来的。 第二天依旧是报到时间。 宿舍里除了没来的郭述怀，其他人都已经办过了手续，于是相约到市里面转一转。 江南惦记着跟“黄世仁”的签约，推说自己上午有事儿，吃过早饭之后，独自一个人到银行取了钱，来到了跟老黄约定的地点。 交了租金，拿了钥匙，跟老黄分手之后，江南看着合同上老黄的签名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不得那个老太太要喊他“黄世仁”，原来这家伙叫黄仕亿，签名的时候连笔，写出来怎么看怎么像“黄仕仁”。 钥匙到手，下一步就是打扫房间，然后定制几个柜子放在里面。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保洁开荒的公司可以联系，不过这难不倒江南。 顺木槿河往下游走，学校外边通往居民区的桥上常年有打小工的人在揽活。江南过去找了两个人，给他们五十块钱，一会儿就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 剩下的就是买设备了。 这时候国内还没有奶茶店出现。就算是有，奶茶店的操作台估计也不像后世那么集成。而且还有很多的设备，都要根据尺寸和使用的便利性，在操作台上合理的布局。 江南不想费这个心思，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黄总。 知味有自己的供应商，在各地开店时的桌台之类，都是由供应商实地测量、合理计算后给装配的。 得知江南想在大学开个奶茶店，黄总呵呵笑出了声。 “小江总就是闲不住。” “绿城，黄河医学院是吧？” “咱们在绿城的第一家店刚好还在装修，我让负责人亲自去找你。” 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江南的手机响起，接通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南？呃不，江···江总？” “小红姐？” 江南拿着电话，没想到黄总说的绿城店的负责人，竟然是很久没有联系的付静红。 想当年付静红和韩运河两个人跟着罗宏刚一起到了京城，罗宏刚和韩运河不想被人说三道四，在跟江南商量后，回卫南成立了小马电动科技，付静红作为服务员领班却一直留在了京城。 没想到锻炼了几年之后，已经成为了地区分店的负责人了。 “嗯，是我，江总，黄总说你要在黄河医学院里面开个什么茶店，想要咱们家具的供应商过去看看是么？” 几年不怎么联系，付静红和江南之间生疏了许多，江南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付静红打电话时的那种毕恭毕敬。 “对，小红姐，你别叫我江总了，听着别扭，还是叫我小南好了。” “我是想在这边儿开个小奶茶店打发时间玩儿，你把我电话给供应商让他跟我联系就行了。” “嗯···，最好是今天他就能过来，明后天开始我就要军训了，到时候就不方便了。” “好，我这就告诉他，一会儿再打给你。” 付静红没再多说话，五分钟后，江南的电话再次响起。 “小南，我和供应商的代表现在就往你那儿去，能不能给我们个确切的地址···” 江南报出了确切的地址，半个小时左右，一辆红色的富康出租车在面前停下，一男两女从出租车里钻了出来。 “小南···” “唉，小红姐，好久不见···” 第6章 有没有男朋友 “小红姐，好久不见。你变化好大啊，我都有点不敢认了啊···” 眼前的付静红与几年前刚去京城的时候截然两样。 精致的头发和妆容，上身一件粉红色鸡心领的短袖针织衫，一条细细的项链露在外面。下面是一条合体的工装裤，脚上是一双乳白色的半高跟小皮鞋。 怎么看，都跟当时烧烤店的女服务员建立不了联系。 如果不是江南对这张脸还有些印象，走在大街上估计真的不敢贸然打招呼。 “小南···，要不是你带我去京城，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谢谢你。” 握着江南的手，付静红使劲儿的摇了摇。 想起这些年自己的变化，也不禁有些湿了眼眶。 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初中毕业高中没考上的土丫头，就因为别人介绍去了烧烤店当服务员，几年的时间，已经成为一家全国连锁的餐饮企业绿城分店的总经理了。 这还是绿城店新开。 将来中原的分店开的多了，自己还有可能成为大区的经理。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儿所赐。 “嗨，跟我没多大关系，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寒暄了两句，付静红把跟着来的供应商的两个人介绍给了江南。 “小南，这两位是供应商的代表。” “这位是马经理，这位是设计师，小肖。” “马云···” “肖月丽···” 两个人赶忙自我介绍，只不过那位马经理的名字让江南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盯着他使劲儿看了看，看的马经理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些什么。 “江总，我···” “哦，没什么，我只是看马经理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眼前的“马云”，跟后世的首富除了性别相同，简直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跟两个人分别握了手，江南带着三人走进店内。 “我想要在这里开一家奶茶店，需要一些定制的操作台和家具···” 江南指着店内的空间向三个人介绍起来。 “弄一个冰箱工作台，然后设备里面，帮我买一些冰沙机、制冰机、开水炉、水果切片刀、量杯、雪克杯、柠檬锤、手动榨汁机、水果夹这些吧···” 奶茶店后世宋小乐这家伙开过，当初装修的时候，江南曾经帮着出过些主意，所以对里面的布局和设备并不算陌生。 冰箱工作台这东西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专门的生产厂家，估计这个供应商得找人定制。 “然后在这里做一个拐角柜，出餐和收费。” “哦，对了，后面隔出来两平方左右，可以做一个小仓库，另外员工可以在里面换衣服···” 看完铺子出来，江南锁上了门，又把钥匙给了马经理。 “我马上就要参加军训，后面没空经常来看，钥匙你们拿着吧，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或者传呼留言就行。” 又和付静红说了几句话，问了下绿城店的地址，记下了付静红的电话，这才和三个人分别。 回去的路上，马云坐在车里问付静红，“付总，这位小江总，还是个今年才入学的大学生么？怎么还要军训?” 回想着自己和江南认识以来所听说过的他的事迹，付静红一时间有些心潮澎湃。 稳定了下心神，才面无表情的对两人说道，“小江总，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才，知味就是好几年前他创办的，那时候，他才是个初中生···” 江南回到宿舍，老二郭述怀已经来了，一个人正坐在宿舍里面发呆，看到江南进来，终于抓住了一个打发无聊的对象，忙站起来打招呼，让烟。 两个人坐在床上聊了起来。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其他六个人从外边回来，一一相互介绍，序了齿，排好了老大老二老三··· 江南还是排在老四的位置，依旧成为了“你不得尊敬哥哥”和“你不得爱护弟弟”的夹板气受气包。 不过，这一世，小江总很享受这种感觉。 入校第三天，分班。 一个看着也是新生的哥们儿在前一天晚上的时候挨着宿舍通知，第二天八点半，按照报到时分到的小班班级，到第三教学楼的105、205、305、405教室开入校第一次班会。 江南是五小班，属于第二大班，在205教室。 同宿舍的八个人，全都在一大班和二大班，但五小班的只有他一个。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江南和老大牛义，老三马文宝，老五高晨光，老八白建民一起到了205教室。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江南还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就是他们对门宿舍和隔壁宿舍的同学。 在后面找了一排座位，五个人依次坐下，没多大会儿，时间到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走了进来。 “果然，还是李风荷···” 江南在心里面暗暗的说道。 李风荷是前两年毕业的师姐，留校做了辅导员。 虽然此时学历还没有后世那么卷，但本科毕业能在黄河医学院留校做辅导员的，除了自己学习上能拿得出手，家里面应该还是有点背景或关系的。 不过在跟学生们的交往中，不管是面对农村还是城市来的学生，李风荷从来没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样子，跟学生们的关系十分融洽。 李风荷敲了敲黑板，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叫李风荷，是你们的辅导员，也是你们的师姐···” 李风荷花了三分钟的时间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包括姓名、年龄、自己的爱好、办公室电话等等，让大家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如果有需要帮助的，都可以去找她··· 看着李风荷自信又风采四溢的介绍，江南忽然升起了一点儿恶趣味，随即举起了手。 “哦，那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师姐，麻烦你介绍的再详细一点儿，比方说，有没有男朋友呀，对男朋友什么要求呀···” “哄···” 江南挑逗意味十足的问题让教室里顿时开了锅。 都是经历了高中三年循规蹈矩生活的大一新生，什么时候见过调戏老师的？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当然，如果还是前世的江南，这种问题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问，最起码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问。 但此时的江南已经跟前世脱胎换骨，这时候已经有了一点游戏人间的感觉了。 更何况，他也知道李风荷的底线在哪儿，这种程度上的调戏，并不会让李风荷生气。 “哦，这位同学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呢？” 第7章 绿如蓝的江南 李风荷也没想到江南会问出来这个问题，还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脸上霎时间窜上一抹绯红。 不过，好歹也是在大学里摸爬滚打了五年，又已经工作了一年，调皮捣蛋的男生自然是见过几个，怎么会被这种问题给难倒。 “这位同学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呢？” 最好的防守就是反击，李风荷是深谙其中之道的。 只不过，她没预料到江南脸皮的厚度。 “因为···，师姐长的好看呗！” 女人，不管是十八的还是八十的，你夸她好看，而且是当众夸她好看，哪怕她脸上下不来台，狠狠的骂你一顿，心里面也难免是有些小欢喜的。 《渣男手册》，江南上辈子也是研究过的。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教室里原本就有些嘈杂的声音顿时一静，但随之更乱了。 有很多女生在暗暗的骂江南流氓，不过觉得如果有个男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自己，那无论这个男孩怎么讨厌，估计自己也会给他留个机会。 也有小部分女孩儿觉得江南大胆而且有趣，也不知道是哪个小班的，如果是自己班的话，以后大学生活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但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在为江南叫好，当然，大部分都是在心里。 只有老五高晨光和老八白建民，在桌子下面一左一右对着江南一伸大拇指，“四哥，牛逼！” 李风荷被江南的进攻搞得有点手足无措，决定先回避一下想想对策。 “既然这样，那你先介绍介绍你自己，让我们大家听听呗···” “好啊···” 江南一口答应下来。 “大家好，我来自五小班。” “我的名字叫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江南。” “性别男，爱好···，女！” 前面的介绍还算有特色。 唐诗一念，就算不想记住他名字的人也都忘不掉了。 但后面这句开车的介绍顿时让场面大哗。 这种直白的把内心剖析出来的介绍，在这个时候几乎还是和耍流氓等同。 听到这句话后，刚刚在心里夸江南胆子大的女生也忍不住要啐江南一口了。 但略一回味，却觉得这小子真是风趣又大胆，更兼脸皮厚。 李风荷也觉得这男孩儿脸皮真厚，不过班级里面的气氛倒是因为他这种耍流氓式的插科打诨给搞得热烈了起来，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算了，该自己接管主动权了。 “原来是江南同学，请坐吧。” “感谢江南同学的夸奖！不过，师姐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没机会了···” 李风荷撒了个谎，随即又把跑偏了的班会拉回了正确的道路。 江南也没揭穿她，他本来就只是想口花花一下。 “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正式的军训了，请同学们穿好军训的服装，在八点之前到操场集合···” “另外，一会儿咱们大班开完会后，各小班自己也开个班会，把班长和几个委员选出来···” “跟大家在高中的时候选班委不太一样的地方是，这一次选班委，除了常规的那五个之外，还要多选一个女生委员，主要负责为女同学服务。” “至于五小班嘛···” 李风荷抬头看向了江南的方向，江南忽然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江南同学刚刚说了，性别男，爱好女···” “我相信五小班的同学们，一定会给江南同学提供一个给女同学服务的机会···” “哈哈哈···” 满教室的学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来自李风荷赤裸裸的报复，却让所有的同学都觉得畅快至极，只有江南的脸上写满“垂头丧气”。 “这娘们儿，真是报仇不过夜！” 让自己当女生委员，还真是狠啊！ ··· “好了，各小班可以开班会了。” 李风荷拍了拍手，准备结束第一次班会。 “你们可以在这个教室开，也可以拉到木槿河河边去开，或者你们觉得宿舍里能坐下，去宿舍也行。总之就是大家要尽快的熟悉起来···” “下午各小班把选出来的班委名单送到办公室来。” 说完之后，李风荷走下了讲台，就要跨出教室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对着教室后面的江南眨了眨眼睛，扬了扬小拳头。 “江南同学，加油哦···” “哄···” 江南又一次承受了一种叫做“群嘲”的魔法攻击。 ··· 大学里，总不缺那些想要进步的人。 随着李风荷走出教室，各个小班都有人牵头商量要到哪儿去开班会，商量好了之后，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走出教室。 有些同学在经过江南的身边时，还会学着李风荷的样子，对着江南一扬拳头。 “江南同学，加油哦···” 于是还没到吃中午饭，“江南同学加油”这个梗，已经传遍了整个临床医学系新生四个班。 五小班就在205教室开的班会，而且是围着江南的位置开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根本没人组织，一见到别的班同学离开，五小班的同学们就自动自觉的围拢在了江南的身边。 不过，江南怎么想，都觉得他们肯定都是想把自己当笑话看的。 “绿如蓝的江南，开班会选班委了，你这个已经钦定的女生委员，主持一下吧···” 江南的肩膀被撞了一下，一个女生坐在他的身边说话。 看着面前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庞，江南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说话的，就是江南上一世关系最好的女性同学，差点上位成为南嫂的顾言。 江南两辈子都没想通，顾言的父母给她起的名字这么好，怎么看都是小说里女主的名字，不说是女一也得是女二，怎么跟现实里的这个丫头一点都不像？ 风风火火，莽莽撞撞，嘴上不吃亏，手下不留情，一点都没有“顾言”这个名字所应该拥有的端庄贤淑、文雅静怡。 最起码，拥有这个名字的女孩儿，性格应该是温柔的，是内敛的，是安静的···，可江南认识的这个顾言，分明就是个小辣椒加小炮仗。 “让我主持没问题···” 江南往旁边欠了欠身子，做出了一个身体上远离顾言的动作。 “你先给我解释解释‘绿如蓝的江南’是几个意思？谁是‘如蓝’？” 第8章 唱个我没听过的 “谁是如蓝？” 这句话让刚刚凑过来的同学们都听得一愣，但随即有品出来味道的同学噗嗤笑出了声。 有不明所以的人问了旁边的同学，得知“绿”在这里当动词用之后，也是忍俊不禁。 这个江南还真有点意思。 顾言品味过来之后也是忍不住一边儿笑一边儿又捶了江南一记。 “你这个家伙，不但脸皮厚，还是个流氓···” “知道我是流氓，你还让我当女生委员？” “本小姐专门收拾流氓，有我在，看看你能使什么坏。快点吧，主持一下，开会了···” 跟女生就某些无所谓的问题来回来去是不明智的，江南果断暂停了就这个问题继续掰扯，站起来拍了拍手。 “大家安静一下···” “咱们这样，从我右手边开始，一个挨一个，大家先简单介绍一下自己，重点说一下在高中有没有担任过干部，担任的是什么干部···” ··· 一个多小时之后，五班的六个班干部全都选了出来。 不···，是五个选了出来，另一个是钦定的。 “江委员，麻烦你下午跑一趟办公室，把咱们的班委名单交了吧，我下午跟舍友们约了要出去一趟。” 刚刚选出来的班长李清笑着对江南说道。 “你不是要追咱们辅导员么，多给你点接触的机会。” “我什么时候说要追她了，我是···” “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班长大人安排的任务，你敢推三阻四？” 顾言根本不听江南说完，把写好了班委名单的纸条往江南手心里一拍，拉着李清就出了教室。 剩下的三个班委朝着江南笑笑，也都一个个离开了教室。 就算有人想借此机会跟李风荷接触，李清和顾言这么一说，也没人去抢了。 中午吃饭，408的七个兄弟跟江南一起，都莫名其妙的收到了魔法攻击的波及。 不过，他们却丝毫不觉得有碍，反而在这些以目光为主的攻击上附加上了音波伤害。 白建民：四哥四哥，那边儿有个女孩儿不停的看你来着。 牛义：老四，那边儿也有个看你的。 郭述怀：老四，我们班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儿，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江南放下手中的勺子，双手对着左右两边比了个中指，换来了一阵狼嚎般的笑声。 下午两点半，不是太早，但也算上班没多久，江南拿着名单去了年纪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李风荷在跟一个女孩儿谈话。 这女孩儿江南看着有点面熟，应该是二大班其他小班的班委。 “哎呦，江南同学来了啊···” 江南敲门进来后，李风荷看见他，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师姐，商量个事儿呗···” 江南也不跟李风荷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李风荷对面的椅子上，拿出了写着他们班班委名单的纸条，却没递给李风荷。 “什么事儿啊，先说出来听听。” 对江南的不讲礼貌，李风荷不以为意，反而一脸笑意的看着江南。 “那个···” “让我做女生委员，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咱们别的不说，女生宿舍楼我都进不去，怎么去关心帮助女同学啊···” “哎呦，你还想进女生楼？我来听听，你想怎么关心女同学啊。” 李风荷原本侧身对着江南，这时转正了过来，身体向后倚在了椅子背上，双手也抱在了胸前，嘴角更加的上翘了。 “嗨，我就是打一个比方，没说想进女生楼···” “那个，我这个人呢，对文艺自认还有点特长，您看我能不能当文娱委员···” 同班的女生还没走，可能是事情还没说完，江南不想跟李风荷在女生楼的问题上拉扯，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哦，你在文艺上还有特长啊？” 军训结束，马上就是迎新晚会，紧接着十月底十一月初左右是校园歌手大赛，明年五月还有大学生艺术节··· 旁边的这个女生，就是八小班的班长蔡慧芳，过来交班委名单之后，李风荷跟她多聊了两句，聊的就是迎新晚会。 不只是临床医学系，影像、口腔、儿科、妇幼保健、预防、食品卫生等等都有新生，都要参加迎新晚会。 虽然是自娱自乐，但这么多院系参加，无形中肯定会比啊。 李风荷刚刚还叮嘱蔡慧芳，在班级里多多发现文艺人才，没想到这边儿自己就蹦出来一个。 “你是哪方面的文艺特长呢？是会弹琴唱歌，还是会说相声，唱京剧，演小品呢？” 李风荷追问了一句。 “我其实，那个···，都会一点。” 虽然说相声唱京剧什么的完全就是在吹牛，但为了不当女生委员，江南也顾不得吹牛不吹牛了。 “哎呦？口气不小啊···” 李风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 “既然这样，表演一个我看看吧。” “表演一个···，也不是不行，不过咱可得说好，我要是表演的还行，你得让别人来当这个女生委员。”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先表演了再说。” “行吧···” 反正来之前，江南就知道总得露一小手的，而且他也知道李风荷的办公室，总是放着把吉他。 这个师姐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个吉他爱好者。 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见吉他就挂在门后的墙上，江南过去取了下来。 还好，上面没有落灰，看来李风荷经常练习。江南试了下音，没有问题。 “吉他弹唱，红尘···” “等等，唱个我没听过的。” 李风荷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说了句。 “嘿···” 江南啧了下牙花子。 看着李风荷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南就知道李风荷又在刁难她。 正常情况下，像江南和李风荷这种刚刚认识的情况，“唱一个我听过的”才是合理的对话。 就算是再熟悉的朋友，甚至天天住在一起的两口子，也不会知道对方没听过什么，更何况江南和李风荷上午才认识。 可偏偏李风荷这么说了。 江南把心一横。 行吧，想听没听过的···，巧了，哥们儿这儿全都是你没听过的。 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叮叮咚咚拨弄了两下，江南开口就唱。 “我曾经爱过四十来个女人···” 第9章 说说你的主意 “我曾经爱过四十来个女人···” “噗嗤”，李风荷和留下来看热闹的蔡慧芳全笑了。 这歌一听就是个不正经的歌，难得江南还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边弹边唱。 “他们都说我是最不要脸的男人···” “可是我仍然保留那一份真，不让她们吻我的唇···” 蔡慧芳已经笑不活了，李风荷还在勉力的控制着表情。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想让她们请一顿烧烤···” “可是她们却说着同样的话···” “让我撒泡尿照一照···” “哈哈哈哈···” 两个女孩儿终于控制不住了，蔡慧芳咧着嘴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李风荷用手拍着桌子，笑得完全没有了形象。 江南也顺势停了下来。 等两个女孩儿笑得差不多了，江南才一脸正经的问李风荷，“师姐，我唱的行么？” 看着江南的样子，李风荷忍不住又笑了几声，这才真正的稳定住情绪。 虽然刚刚江南的唱的歌完全就是在搞怪，但李风荷能听的出来，这首歌虽然结构简单，但旋律很不错。 而且，刚刚江南的和弦指法也很熟练，能看得出来学习吉他时间不短了。 “军训结束有一个迎新晚会，咱们大班最少要拿出来四个节目备选···” “明天晚上军训结束以后，我会通知各班的班长和文娱委员一起过来开个会，到时候你也来···”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会一点，那明天开会的时候，你帮我们出出主意，如果咱们能选中三个节目以上，我就同意你不做女生委员！” “对了，不能全是唱歌啊，如果选上的三个全是唱歌，那也不算···” 离开了李风荷的办公室，江南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新生文艺晚会他知道。 他也是奔着新生文艺晚会的目的来的。 前世的时候，二大班在新生文艺晚会的节目选拔上，只被选中了一个舞蹈。在各个班级和院系当中，算是平均线略靠下的水平。 李风荷的脸色连着几天都是多云间阴，就好像亲戚来了一个多礼拜了，总也不说走的样子。 不是说前世江南唱歌不好听，而是独唱这种节目形式太过于单调，显得不那么热闹。在群体性文艺活动中，很容易就会被多人的节目给干趴下。 想想春晚上才有多少独唱？ 便是强如宋大姐，很多时候也有一群人在给她伴舞吧。 这次江南过来，想着我贡献一个吉他弹唱，了不得再找一个人弄个男女对唱，这样形式就活泼了吧··· 可没想到刚刚一时嘴快吹了个牛，被李风荷给抓住破绽。 四个节目参加备选，还得选上三个··· 李风荷你的脸咋就那么大呢？ 那么多院系，每个班级都最少弄出来一两个节目，四五十个节目参选，最后选出十五六个来。 五分之一是你临床二大班的··· 咋，校领导们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平衡”么？ ··· 虽然愤愤不平，不过江南也只能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 虽然他甩甩手就能整出来几个节目，但是如果演员不给力，再好的剧本，再好的构思照样儿完蛋。 所以对于江南来说，节目不重要，选谁来表演才是最重要的。 但他所知道的，班级里有表演才能的，就是那么几个，还都是唱歌跳舞的。 别的人，别看在下面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像演戏，可真上了舞台演戏不一定比得上在下面说话。 愁！ 第二天，因为要求军训都要穿迷彩服，所以早上食堂里多了很多橄榄绿。 新生们猛然间与别人不同，心理上总是略有些不适，不过高年级的学长们早已见怪不怪，反正每年都会来这么一回。 不到八点，各个院系的一年级新生们就都来到了操场。 教官们早已在操场等候，就等着操练这些新生雏鸟了。 第一天的内容很简单，稍息立正站军姿··· 下午五点半，又累又饿的江南先跑回宿舍，拿上毛巾脸盆到水房冲了个凉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这才跑到食堂吃了晚饭，接着又赶到李风荷的办公室开会。 四个小班的班长和文娱委员，加上李风荷和江南，刚好十个人。 见到江南过来，除了知情的蔡慧芳，其他人还有些错愕，特别是江南他们班的班长张鹏和文娱委员顾言。 “这个，江南同学在文艺上有些特长，所以这次开会，我特意让他也跟我们一起···” 李风荷替他解释了一句，随即开始说起了开会的目的。 “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为了半个多月以后的迎新晚会···” “···” “所以大家回去之后，首先要统计下班上的同学们，都有什么文艺才能，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演小品的唱京剧的打快板的···” “把名单先拿在手里，然后我们再研究表演什么节目···” “一会儿大家回去之后就开始统计，明天晚上我们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方···” 李风荷的性格是很爽利的，十分钟的时间，把事情说的明明白白，然后就宣布散会。 第二天又是又晒又累的一天。 晚上到了李风荷的办公室，各班把统计出来的名单拿出来一看，果然不出江南所料，基本上都是各班的班委，而且才能也都是唱歌跳舞。 李风荷的脸色有些难看。 根据她的经验，跳舞被选上的可能性还大点，唱歌如果不是唱民歌或者美声，通俗歌曲基本没戏。 忽然看见江南脸上带着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顿时眼珠子一转。 这小子说自己什么都能来一点，虽然别的不知道，但弹唱肯定是没问题。 前天威胁了威胁他，看他离开时的表情，虽然有些难看，但很明显是不情愿而不是为难。 这样的话，说不定这小子的肚子还真有些东西在里面。 看这小子的样子，对那个女生委员的名头，应该是非常在意的，就算为了把这个职务去掉，他应该也会想点主意出来。 干脆就听他说说看。 “江南···委员，各班统计出来的人员和才能都在这儿了，说说你的主意，我们要排什么节目？” “···” 喊别人的时候，都是直接喊名字，喊自己的时候偏偏带上了“委员”俩字，江南怎么会不知道李风荷既是在提醒他，又是在威胁他。 可偏偏他还没什么办法。 算了，为了不当这个女生委员，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 第10章 硬币怎么穿过去的 “这么多跳舞的人才，肯定得组织个舞蹈吧。” 江南手里拿着名单，上下的翻看着。 基本上，就是前一世那个舞蹈的人员，这个节目肯定要排了，毕竟是经历了实际的考验了。 而且，那个舞蹈江南也觉得跳的确实不错。 “这么多唱歌的人，不让唱也说不过去，怎么都得来上一首吧···” 李风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恨恨的吐槽。 “你就是这么出主意的？这种主意还用的着你？在座的哪一个说不出来！” 江南看见了李风荷的白眼，不过她既然没打断自己，江南也就没准备解释。 唱歌跟唱歌不一样。 独唱的话，除非你能拿出歌唱家的气势来，否则就是当红歌手也有可能折戟沉沙。 不过，把方式改改，弄成串烧，是不是不一样了？ “再排个小品。” “从春晚的实际来看，语言类的节目比歌舞受欢迎的多，就算演员演的不是那么到位，也要比唱歌更容易被选中。” “排小品那是要剧本的，我们去哪儿找剧本去？” 顾言看不惯江南这么大喇喇的样子。 当着李风荷的面，不好直接怼他，那就拿剧本说事儿。 “嗯，要是确实找不到剧本的话，我可以写一个···” 江南揉了揉鼻子，感觉想打喷嚏。 “你还会写小品剧本？” 李风荷听到了，忍不住问。 “嗯，会一点点···” 这句话让李风荷和蔡慧芳都想起当初江南说什么都会一点儿的样子，讨厌又有点小帅。 “最后，再来一个魔术，人体漂浮···” “四个节目，最少能选上三个吧。” “等会儿···” 这次没等到有人跳出来怼江南，李风荷先说话了。 “先不说人体漂浮不漂浮，咱们班有人会表演魔术么？” “嗨，魔术这东西，就是个障眼法，一靠道具，二靠手快。” “而且，人体漂浮真正的技术含量，全在魔术师跟观众们白豁那一段儿呢。只要把这一段儿学会了，就是个傻子也能变···” 听李风荷问起，江南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的好听，有本事你现场表演一个。” 不怪顾言总想怼江南，实在是他装逼的样子太讨厌了，别人顾及面子不好意思说，顾言可没那么多讲究。 “表演一个···” 江南装模作样的啧了下牙花子。 为了让李风荷有信心，就算没人挑衅他，江南也准备好了要露一小手，现在顾言的话正合他意。 “行吧。地方小，不弄大的了，就小小的变一个。” “谁有一元钱的硬币借我一个···” “师姐，窗台上的玻璃杯子您帮我拿一个。” “看好了啊，数三个数，硬币穿过玻璃，落在杯子里面。” 硬币和玻璃杯都递了过来。 江南接过来，一手拿玻璃杯，一手拿硬币，在玻璃杯底上敲了几下。 “1、2、3···” “当啷···” 一元的硬币果然穿过杯底的玻璃，落在了杯子里面。 不但顾言，旁边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 这么多人围成一圈看着，硬币是刚刚借的，玻璃杯是李风荷随手从窗台上拿的··· 这硬币怎么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玻璃跑到杯子里面了呢？ 顾言劈手就抢过了江南手里的杯子，把硬币和杯子拿在手里反过来倒过去的看，又拿着硬币在杯子底上敲来敲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123··· 可那枚硬币就是不听她的。 李风荷也看的眼前一亮。 虽然没看出来硬币是怎么穿过去的，但就凭着这一手，已经够上台表演要掌声了。 就是这个魔术有点单薄，时间太短，撑不起一个节目。 对了，这小子说还有个人体漂浮呢。 要是那个魔术也像这个一样这么神奇，那肯定能锁定一个节目的名额了。 “好，魔术算一个。” 江南这一表演，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大家纷纷讨论如果跳舞的话，应该跳现代舞还是民族舞，唱歌的话要怎么进行选拔··· 李风荷一拍桌子。 “乐苗苗，跳舞的事情你来牵头，跟大家商量下跳什么，要几个人，就这两三天，商量好了告诉我。” “江南，小品和魔术你来牵头，剧本给你三天时间，没问题吧？” 如果是别人，三天想攒出来一个小品剧本，不说不可能，但肯定会有点问题。 不过江南么，没什么难的，剽窃前世一个就行了。 看着江南点了点头，李风荷接着又说。 “最要紧的，大家商量好了以后，把都需要什么道具给我报过来，咱们得提前准备了。” “还有，这周六下午，在205教室，选歌唱的演员，大家回去问问，有想表演的到时候都去···” 开完会，大家都走了，江南留到了最后。 他想跟李风荷再敲定一下不做女生委员的事情。 四个节目，舞蹈、小品、魔术，这都是但凡有点看点就能选上的节目，只要能排出来，基本上能确定跑不了。 “唉，刚好，你来跟我说说，刚刚那个硬币怎么穿过杯子底儿的。” 李风荷收拾完东西，一抬头看见江南还没走，随即想起刚刚的那个魔术。 刚才人多，没好意思问，现在人都走了，李风荷也拉的下脸来了。 “师姐真想知道？” “废话。” “那女生委员的事儿···” 李风荷本来也没准备让江南做女生委员。 让一个男生做女生委员，不说传出去好听不好听，他们班上的女同学也不方便啊。 只不过是借此惩罚一下江南的厚脸皮而已。 现在节目的事情胜利在望，李风荷心情大好。 “我说话算话，只要咱们的节目选上了三个，我就同意你不做女生委员···” “哦，对了，你自己去跟你们班的同学们商量换谁来当女生委员啊。” 两个人正在说着，门外顾言又摸了进来。 “你们俩说的我都听见了。” “我也想知道刚刚那魔术怎么变得···” “正好···”，李风荷一指顾言，“你干脆问问她愿意不愿意，跟她换得了。” 顾言是五班选出来的文娱委员，但现在李风荷对江南的文艺才能明显更加信任。 “我没意见，他让我知道刚刚那个魔术怎么变的，我就跟他换。” 同样是班委，而且女生委员明显比文娱委员要办的事情简单，顾言多聪明。 “行。” 既然李风荷同意，顾言也同意，江南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们谁有一元钱的硬币···” 刚刚那个一元的硬币是借的，表演完就已经还回去了。 李风荷和顾言都摸了摸身上，李风荷摇了摇头。 “我没有一元的，有一个五毛的。” 顾言拿出来一个黄色的五毛硬币。 “五毛就五毛吧···” 江南拿过硬币，又拿起玻璃杯。 “看好了啊，1，2，3···” “当啷···” 第11章 演员选拔 “唉，不对，怎么穿过去的硬币还是一元的？” 透明的玻璃杯底，一枚银色的一元硬币在里面蹦哒了两下后，安安静静的躺倒在了杯底。 而原本应该出现在杯底的黄色五毛硬币却消失不见。 李风荷没用五秒钟，就想出了其中的奥秘在哪儿，而顾言还在拿着杯子一边儿左看右看，一边儿问江南为什么。 看李风荷一副了然的样子，江南摊开了左手手掌，一枚五毛的硬币赫然躺在手掌的掌心。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魔术就是障眼法，只要把你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别的地方，后面就好做手脚了。” 看到了已经消失的五毛钱硬币，顾言也立刻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江南，你不但是个流氓，还是个骗子！” ··· 江南用三个晚上的时间写出了小品的剧本大纲。 即便是回忆，不用搜肠刮肚的构思剧情，但在没有电脑的时代，用钢笔一两个小时也写不了多少字。 江南写的小品，是他在后世喜剧大赛上看到的，男女情侣分手后，女生和新男友到照相馆照相，前男友恰好是摄影师的故事，有点无厘头，又有点温暖。 拿给李风荷看了后，李风荷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这个刚刚才上大学的小子，会弹吉他，会唱歌，能写剧本，还会变魔术；个头一米八以上，不但有肌肉，长的还有点小帅。 会说话，脸皮还厚··· 你干嘛要来医学院上学呢？难道你不应该去上电影学院或者音乐学院么？ 不知道学校有多少女孩子会遭罪了啊。 江南被她看的后背的汗毛都有些竖了起来。 “师姐，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 李风荷也察觉到不妥，赶忙收回了目光。 “剧本没问题，就是···，谁能演你知道么？” 江南一摊手，“我也刚入校，谁都不熟悉，只能招聘演员了。” “长相什么的不重要，反而这里面这个男二的角色，丑一点更能表现出反差来。最重要的是能放的开，千万别在下面的时候活泼的像个猴子，站在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腿直打哆嗦，那就完蛋了。” “周六不是要选歌唱演员么，敢站在大家面前放开了唱歌的，就算唱的不行，心里素质应该也可以，就从那里面选三个得了···” “哎，对了，你觉得唱歌的话，我们组织一个对唱还是合唱，选上的可能性更大点？” 一说唱歌，李风荷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 “不管是对唱还是合唱，可能性都不怎么大。” 江南直言不讳。 “那你还让选一个歌唱的节目？” 李风荷有点生气。 你既然知道送一个唱歌节目选上的可能性不大，为什么还要建议选歌手？ “虽然合唱和对唱不行，不过，我估计送上一个串烧···” 见李风荷有点不理解，江南赶忙解释。 “就是联唱！选五六首歌，每首唱一段。” “我估计这样的话，没准比咱们的小品和魔术选上的可能性还更大一点。” “联唱···？” 用一两首歌的时间，唱五六首歌曲，这种形式的节目以前的迎新晚会还没出现过。如果真送上去一个，选上的可能性倒确实不小。 “可是伴奏怎么弄？” 歌手可以掐一段唱歌，可伴奏怎么掐一段儿放？李风荷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后勤问题不应该是师姐你来解决么？” 江南又把手一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开始耍无赖。 李风荷一下泄了气。伴奏问题解决不了，联唱就是个笑话。 “不对···” 李风荷忽然想到，前边几个节目，小品···，这家伙几天时间就把剧本写出来了。魔术···，这家伙小露一手就镇住了所有人··· 歌曲联唱这个法子是他提出来的，他怎么会没有解决办法？ 看这小子嘴角弯的样子，分明是正在得意。 “江南，咱们班这四个节目的排练协调，我现在全都委托给你···” “怎么说话算话，只要能选上三个，你就是你们班的文娱···，不止文娱，随便什么委员都行！” “不过，如果只选上两个，那你就等着把这个女生委员当到死吧。” “···” 磨磨蹭蹭到了周六，李风荷在年级办公室借了个音箱和话筒，放在了教室。 下午两点半，陆陆续续有同学们往教室赶，有一些是来参加歌手选拔的，但大部分都是来听歌凑热闹的。 李风荷把自己的吉他也拿了过来，一抬头看见了江南，随即打消了自己给学生伴奏的想法。 用手一指江南。 “江南，你过来给大家伴奏···” 江南正在跟老五高晨光趴在离门口没多远的地方评论进来的女生，这个丰满那个苗条，这个屁股大那个腿长的，没想到被李风荷打断了。 臊眉耷眼的走过来，接过了李风荷手里的吉他。 这几天，江南已经成为了班级里面的名人。除了“江南，加油哦”的梗，他表演魔术的事情也被几个班委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看到他又接过了李风荷手里的吉他，很多女生已经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边说还一边儿用眼光瞟着江南，不时的互相打上一下，然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乐苗苗主持，让希望参加歌手选拔的同学到一边先登记，然后挨个上台表演。 教室里不时的传出阵阵掌声。 江南坐在一旁，一边儿给同学伴奏，一边儿注意着讲台上的表演。 当然，他关注的，真的只是“表演”。 小品演员，要靠夸张的语言、表情和肢体动作，在很短的时间里给观众传达巨量的信息，表情不丰富，肢体太僵硬可不行。 台上几个同学唱完，江南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不是觉得唱的不好，这几个人无论从节奏还是音准上，都属于唱的还算不错的那种。 不过，就是动作比较生硬，要么是面无表情，要么是面目狰狞。 虽然这只是班级内部的一个选拔，但是如果在这种舞台上都放不开的话··· 江南一边儿弹着伴奏，一边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脸就看见了正向他挤眉弄眼的老五高晨光。 高晨光这个人，别的先不说，长相就绝不像他的名字所描述的，如同清晨初升的朝阳，把温暖的光辉洒满大地。 他跟江南前一世喜欢的一个脱口秀演员长相不是一个风格，但却能够给人带来同样的感觉。 属于五官之间虽然互不配合，但却又并不各自为政，结果让人看起来虽然人畜无害，却是难受至极的那种。 要不，让老五试试这个角色？ 第12章 三妮儿 江南正想着，感觉到裤兜里的传呼机震动了几下，顺手就拿了出来。 因为学生的身份，江南并没像黄仕亿一样，把传呼机别在皮带上，只是调成了震动揣在兜里，这样并不会让人注意。 甚至手机，没事儿的时候也都关了锁在宿舍的柜子里。 所以除了同宿舍的同学，还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传呼的。 但这一拿出来，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顿时落在了在场同学的眼里。 这个年头，传呼机虽然已经走进了大众，但不菲的购机、入网费用，还有每月几十块钱的服务费，仍然让普通的老百姓视之为有钱人的配备，更别说江南只是一个大学生了。 于是江南在同学们的眼里，除了胆子大、脸皮厚、有点小帅、会弹吉他之外，又多了一个家里条件不错的标签。 付静红打的传呼，说是有事儿找他，让他有空回电话。 江南估计是让供应商给做的操作台有什么消息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但现在才一个礼拜的时间，肯定不会已经做好了，说不定是制作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 江南不想耽误，跟李风荷打了声招呼，跑回宿舍楼下的公用电话回电话去了。 李风荷接过了吉他，乐苗苗看还有两个报名的同学还没唱，便一个一个点名让他们到讲台上试唱了一轮。 十几分钟后，江南重新回到了教室。 付静红找他不是说奶茶店操作台的事，只说是有些事想要当面和他商量，江南便约了她晚一点儿的时候在自己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厅见面。 十七个报名的同学都已经演唱完毕，李风荷让大家暂时回去，留下了各班的文娱委员，外加江南。 “大家觉得，哪些同学唱的可以？” “我觉得，王野和任静唱的还行。” 乐苗苗带头，先说了两个名字。 见有人打头，其他几个班的文娱委员也陆陆续续说了几个名字，最后觉得五个人唱的还好。 “你觉得呢？” 李风荷问江南。 “音准节奏都没问题，高音也能上的去，就是都有点紧张，有几个人声音都发抖了，得多练练···” “那···，小品演员呢，你觉得谁可以？” “男一号的话，可以让高启明试试，个头长相都可以，也能放的开，女一号的话，我建议顾言。” 顾言就在旁边，听见江南推荐她，急忙开口推辞。 “我不行，我真不行···，我都没上台表演过···” “先别急着推辞。” 江南开始循循善诱。 “知道我为什么要推荐你么？” “对啊，我也想问呢，你为什么推荐我？我长得也不好看。” 十八无丑女，顾言虽然长得不像桑宁一样，能达到校花那种程度，但也绝对跟丑沾不上边儿。 说自己不好看，只是顾言的自谦而已。 只不过，前世里江南和顾言斗嘴斗习惯了，一下子就忘记了自己这是重生回来之后刚刚和顾言见面没几天，两个人还没有成为以后那种嘴上互相不放过，但关系却永远越吵越近的样子。 “你虽然长得不能说好看，但是你长得好笑啊，正好演小品么！” 这话如果是两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之间来说，顶多换来一顿拳脚，打打闹闹过去就没事儿了。 但千万不能在两个恋人之间来说，说不定有些人敏感，听了之后就会当真。 同样，在两个刚刚认识没多久，还不能算是朋友的两个人之间说起来，也会让场面一时间尴尬。 江南的话说出来之后，顾言顿时不说话了。 就算性格再外向的女孩子，听到别人说自己长得好笑，没当场翻脸也算是有礼貌了。 江南的小腿顿时就挨了李风荷一脚。 “不会说话就别说，你才长得好笑！” “我们顾言长得不好看么，你真是个睁眼瞎。” 先骂了江南两句，李风荷才转过来头又劝顾言。 “不过，顾言···，江南写的这个小品的剧本儿，我觉得还是挺好的，结局也挺温暖。而且女生在整个表演过程中并不是负责搞笑的，你要不要看看剧本再决定？” “李老师，我真的不行，我没表演过···” 顾言还在推辞。 看到刚刚顾言不说话，甚至脸色都沉了下来，江南才一下子醒悟过来。 现在的顾言，不是前世跟自己认识了大半辈子，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甚至连家里的备用钥匙都能互相交给的那一个。 刚刚自己的那句话，面对着这样的顾言，说的好像确实是有点过分了。 这丫头虽然表面上大咧咧，但是心眼儿却并不能说大，万一不能扭转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说不定这辈子就做不了朋友了。 那自己还巴巴儿的上黄河医学院干嘛？ 看着顾言还在向李风荷推辞着，江南想补救一下刚刚自己的过失。 “顾言，你没表演过怎么知道不行呢？说不定你表演完了以后就退学去考电影学院了呢。” 对于江南的劝说，顾言自然是没好气的。 ”我能不能考电影学院，我自己还不知道么？怎么，你就非得我这个长得好笑的人来演你写的小品么？” 李风荷瞪了江南一眼。 这小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眉高眼低的。 顾言正生着你的气呢，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头钻到课桌底下别出声，怎么还往枪口上撞呢。 江南也有点慌神儿。 完蛋了，顾言真的生气了。 如果是前世的顾言，江南自认为有一百种方法让她马上破涕为笑，只是现在么··· 不对，这就是前世的顾言，只是自己已经不是前世的自己而已。 怎么办？ 就算现在自己低头认错，按这丫头的小心眼儿，也不一定能放过自己啊。 再说，江南的目的，也不只是让顾言放过她，他还要成为顾言的朋友，还要劝说顾言接下来这个小品··· 狠了狠心，江南站起来，走到顾言的身后，双手按在顾言的肩膀上先不让她动，然后趴在顾言的耳朵边小声的说了句话。 “三妮儿，你接下来这个小品，哥带你去看夏至的演唱会。” ”三妮儿”是顾言的小名。 她在家里排行第三，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大哥。 不过，顾言嫌弃这个小名儿太土，在上了小学之后，已经禁止家里的亲戚们这么叫她了，谁叫跟谁急。 等到现在上了大学，只有她大姐和她哥在跟她吵架时，还会顺手把这个名字拿出来用用，其他的亲戚和邻居，都已经习惯叫大名了。 于是江南一句”三妮儿”出口，顾言顿时浑身一震。 第13章 南猪 顾言听到江南在耳朵边轻轻说的一句“三妮儿”，顿时浑身一震。 整个临床新一届学生五百多人，连一个知道自己小名儿的都没有。 别说没有知道自己小名儿的，就连一个自己高中时同班同学都没有，只有四大班有一个男生跟自己是一个学校的，那个男生还是个复读生。 也就是说，虽然自己这个小名儿不算是什么秘密，但这个学校却不应该有人知道！ 但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会知道？ 而且这家伙还专门跑到自己耳朵边来说，那意思岂不是很明显，他并不是胡乱猜的。 “你怎么知道···” 江南讲完之后，就已经直起了身子，甚至双手也离开了顾言的肩膀。 虽然双肩并不是太敏感的部位，但是在这个开会的场合，这种相对亲密的动作做出来，还是有些不合时宜。 刚刚江南按住顾言，只是害怕自己凑到她耳朵边的动作太过于暧昧，会把顾言吓跑。 话说完了，自然就不好再接触人家。 此时见到顾言扭过头来看着他，问出了那句他意料之中的话，江南耸了耸肩膀，“你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看到江南起身，趴在顾言的耳朵边说话，李风荷和其他三个班的文娱委员还有些不知所以。 可看顾言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虽然不知道江南说了什么，但很明显，江委员不愧是女生委员，似乎是拿捏住顾言了。 李风荷的注意力马上又转移到了顾言这边。 顾言考虑了一下，看向了李风荷。 “李老师，我想先看看剧本，然后再决定。”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李风荷刚好随身带着剧本，马上从身边的挎包里取出来递了过去。 趁着顾言看剧本的空儿，李风荷又问江南。 “那···，男二号选谁？” “我觉得高晨光可以。” “···” 新生们才刚刚入学，李风荷只是对接触过的几个班干部建立起了印象，对全班其他的一百多个学生还没有对上号。 高晨光这个名字她只是觉得见过，但人是什么样却完全不知道了。 “高晨光？” 乐苗苗正好是老五高晨光班级里的文娱委员，听到江南说出的这个名字，却已经惊讶的叫了出来。 “你们班的？” 李风荷看向了乐苗苗。 “是我们班的···” 乐苗苗点了点头。 “高晨光这个人···，能不能演小品我不知道，不过他长得···” 提到高晨光的长相，乐苗苗想起了刚刚江南说顾言“长得好笑”的评语，虽然知道这时候如果说出来挺没礼貌的，可一时间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评语了。 好在江南给她解了围。 “嗯，高晨光长得挺一言难尽的。” “噗嗤”，乐苗苗笑了，反应过来的李风荷和其他两个人也笑了。 李风荷看过剧本，知道就是要这种反差才会出效果，笑着点了点头。 “你是编剧，你觉得行那就行。” “劝他加入进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呃···” 江南没想到自己又多了一项工作，不过看到李风荷雷厉风行的样子，推辞的话在舌头尖滚了滚，又咽了下去。 “李老师，我同意演这个小品，不过我有个条件····” 这时，看完剧本的顾言抬起了头。 “哦，什么条件？” “刚刚这家伙趴在我耳朵边儿说，如果我演了这个小品，他就请我去看夏至的演唱会，还是内场vip前三排座位的，你们得给我作证。” 顾言一指江南，得意洋洋的说道。 “没问题，我给你作证。这小子敢说话不算话，咱们让全班的女生去他宿舍楼下喊江委员。” 李风荷也是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更何况江南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家里有钱的主儿，请人看演唱会买个vip的座，应该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至于能不能买到前三排，那就得到时候看了。 夏至这种巨星的演唱会门票，可是一贯很抢手的。 “江南，有问题么？” 有问题么？ 那能有什么问题！ 虽然这“前三排”的指定，算是被顾言摆了一道儿，不过别说前三排的座位，就算跑到后台跟夏至亲密合影，甚至再一起吃上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活了两辈子的江南知道，如果答应的太痛快，那女孩儿报复成功的满足感就不会太充分。 如果满足感不充分，那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别的幺蛾子。 所以李风荷问有没有问题时，江南立刻就给与了正面回答。 “当然有问题！我刚刚说的只是去看演唱会，没说前三排···” “不，你说了。” 李风荷和顾言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完还对视一眼，随即几个女孩儿都哈哈大笑起来。 ··· 六点。 开完会出来，被摆了一道儿却只是表面上委屈的江南，出了教室就换了一副嘴脸。 都以为他被宰的要大出血一番，却谁都想不到他就是夏至背后的大老板。 看看跟付静红约的时间差不多了，江南就要跑回宿舍拿上手机，再赶去赴约，却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顾言叫住。 “江南···” 顾言拉着江南来到楼梯拐角一处没人的角落。 “刚刚···，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前世听到你家老爷子叫你才知道的。 可惜这话没法说。 不过江南刚刚喊出顾言的小名儿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个结果，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那什么···，在我小时候，具体就是上初中以前的时候，我经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是女的，经常跟我在一起玩儿···” “只是朋友啊，就是小伙伴儿，不是别人说的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种···” 江南忽然觉得这么跟一个女孩子铺垫，可能会很容易被人误解，于是赶忙在“朋友”两个字上强调了一下，还在后面加了解释。 却没想到不解释还好，解释了反而更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我那个朋友，名字就叫顾言，她小名儿刚好就叫三妮儿···” “哎呀，你也做过这个梦么？” 江南还没说完，顾言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江南，面露喜色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小时候也做过这样的梦呢，不过，我做的梦跟你的不一样。” “我梦见的那个，是长大以后的朋友，也是正经的朋友关系啊，不是你们想的最后会睡到一张床上那种。” “刚好，他的名字也叫江南，不过我在梦里总叫他南猪！” 第14章 你大嫂有个小姑子 江南被顾言的话弄得有点儿神不守舍。 他没有合理的理由，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能说出顾言的小名儿，于是只能编一个似是而非的梦。 “我就是做过这个梦，梦里就是有这么一个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 很明显，对于江南说的话，顾言是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的。 于是顾言就“针锋相对”的也做了一个梦，却偏偏强调了梦里的人是成年之后的朋友。 只是朋友！ 如果没有最后“南猪”那两个字，江南哈哈一笑，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偏偏“南猪”，就是顾言在前世时给他起的外号，只属于顾言一个人的外号！ ··· 江南跑回宿舍拿了手机，一路小跑着向咖啡厅走去。 果然，刚刚一开机，付静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南···” “小红姐，我刚刚开完会，大概还有五分钟到，你稍等一下啊···” 江南接起了电话，边走边说。 黄河医学院校外的路边，距离学校的大门口不到五百米，有一家“某岛咖啡”。 绿城大学、黄河医学院的大门都在这条路的两边，附近还有黄河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绿城大学出版社等等几家单位。 不一定就是精英荟萃，但起码能说是小资遍地，咖啡厅的生意不错。 知道江南还没到，付静红到了咖啡厅之后也没进去，就站在一进门的不远处等着他。 所选的位置既不惹人注目，又能让人一进来就看到。 几年的时间，付静红便从一个初中毕业没多久，没什么见识的土里土气的县城姑娘，成长为一个妆容精致，说话得体，坐卧立行都有一番风采的都市白领。 即便是等候的这几分钟，也让很多经过的人都禁不住慢下来多看上几眼。 “小红姐，久等了，抱歉抱歉。” 见到付静红竟然站在门口等他，江南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没事儿，是我来早了，走，咱们坐下说吧。” “好。” 找了个卡座坐下，两个人刚好都没有吃饭，于是要了两份牛排边吃边聊。 “小红姐，你说有事儿找我，是什么事情？” 江南把一块儿牛肉咽了下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问道。 “这个，小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不好意思···” 付静红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一反刚刚的落落大方，反而露出了一丝扭捏。 “怎么？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么？” 见到付静红的样子，江南起了一丝的好奇。 按照江南两辈子的经验，能让人感到为难的事情虽然很多，但归根结底到最后只有两条。 要么是钱，要么是感情！ 按照知味的收入水平，到了大区总后备人选、分店负责人这一级，那肯定已经属于集团中层，而且有望成为高层了。 所以江南估计付静红每年的收入没有二十万，工资加上奖金也差不多能有十二三万。 九五年的时候，能有这个收入，虽然跟外企比起来可能比不过，但基本上足以吊打国内所有企业了。 这个收入，还会因为钱而产生什么烦恼么？ 不是因为钱，难道是因为感情？ “噢，小红姐今年有二十四还是二十五了？因为感情的话倒也正常。” “不过，她为什么会找我来说？” 江南看着付静红，心里面似乎是找到了答案，不过他吃瓜中又带着点探究的目光看得付静红有点浑身不自在。 ······ “江南你这个厚脸皮、臭流氓、大骗子···”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还瞎编什么小时候做过梦。” “做梦就做梦，还跟我强调什么只是朋友关系，你以为谁看得上你么？”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小帅么，不就是仗着自己家有点小钱么，不就是会几个魔术么，不就是会写什么小品剧本么，不就是···” 回到宿舍的顾言，气鼓鼓的坐在床上，在心里数落江南。 可念叨着才忽然发现，刚刚自己数落的，哪怕不是人家的优点，却也绝对不能算是缺点，顿时就更加生气了。 “真是一头猪！” 找不到可以理性攻击的点，那就只能进行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了。 可越是这样，越觉得生气，到最后同宿舍的同学喊她去吃饭，顾言也气的不想去了。 “怎么了？来亲戚了？要不要帮你打壶热水？” “唉···，咱们班不是有女生委员么，让那个江南帮着打热水好了···” 还有不明真相的热心群众在一旁起哄，顿时让顾言真的感觉到小腹有点不舒服了，赶忙推说自己不饿，下午嘴馋吃了点东西，这才算是把舍友们哄走。 “亲戚？” 舍友的话倒是提醒了顾言，难不成是家里什么远房的亲戚，或者是老街坊家的孩子也跟自己考的同一个学校，还凑巧跟自己一个班？ “不行，得问问老娘。” 弄不清楚江南的来历，别说吃饭，估计今晚觉都睡不着。 顾言一骨碌爬起来，锁上宿舍门跑到了楼下宿管那里，拿起公用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妈，咱家里有姓江的亲戚，或者老街坊里有姓江的人家么？” 电话的那头，顾家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顾妈妈接起了电话，听到是女儿打来的，刚想问一嘴吃饭了没有，就听到顾言气鼓鼓的问话。 “姓姜的亲戚或者街坊？没有啊。” “哎呀，你再好好想想，不是孟姜女那个姜，是长江的那个江！” “长江的江···？” 顾妈妈拿着电话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甚至把自己年轻插队时同一个青年队的革命战友都回忆了一遍，却偏偏没找到一个姓江的人。 “没有姓江的。你找姓江的干嘛？” “哎呀你别管，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问问我爸，还有我哥，看看他们认识不认识姓江的···” 顾妈妈被顾言一顿机关枪式的抢白弄得也来气儿了，顿时不想理她，扭过头看看正在吃饭的一桌人，眼珠子一转。 “你大嫂说，她有个小姑子，好像婆家是姓江的，家里是···” “是不是卫南那边儿的？” “嗯···” “我就知道！” “啪。” 顾妈妈没等顾言挂断电话，就抢先了一步付之以行动。自以为找到原因的顾言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终于找着了。” “原来是二嫂那边儿的亲戚，怪不得我没听说过···” 第15章 正妻和小妾 “小南，我想从···，想从知味里出来，帮你···，帮你做那个奶茶店，你看好不好？” 这句话，付静红前面说的很慢，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好像是顾虑重重。 不过前一句说出来以后，似乎是最难得那一关已经过去，又或者像是解开了心结，后面的话就流利多了。 说完之后，付静红一脸希冀的看着江南，脸上满是期待。 知道江南在黄河医学院上学，又听说他要在学校里面开一家小的“奶茶店”，付静红心中就有了一颗小火苗，不停地在跳啊跳。 当年江南和罗宏刚最早起步的时候，就是一家没多大的烧烤店，自己和韩运河算是第一批的员工。 中间因为跟人合作的原因，自己跟着罗宏刚、韩运河一起到了京城，然后自己也一步步的学习，一步步的成长，终于成为了现在的绿城旗舰店的负责人。 谁能想到，自己一个初中生，手下管着一批高中生，甚至还有几个大专生。 以前想都不敢想！ 过年回家的时候，父母和哥嫂都是像接待领导一样对待自己，好吃好喝，哄着供着，不但不用干活，吃饭也让自己先动筷子。 甚至邻居们看到自己时也是恭维话不断，目光中的羡慕遮掩不住。 早两年，还有人找上门来给自己介绍对象，这两年，据嫂子说，连媒婆都不敢上门了。 如果没有韩运河做对比，付静红觉得这样就挺好。 旗舰店负责人，大区经理，将来再到集团里面工作。 那可是真正的去“工作”了，而不是在下面门店里面，就算做到了负责人，其实也只是个伺候人的活儿。 可韩运河现在已经是小马电动科技的总经理了。 现在小马电动确实没有知味的盘子大，流水也没有知味多，但收入比起来知味可一点儿也不低。 而且，据付静红有一次跟韩运河联系时，韩运河无意中说破的消息，他现在已经是小马电动的股东了。 不光是他，小马电动里面还有好多职工都是股东。 虽然做股东是要拿出来钱入股的，可入股的钱全都是公司发的奖金啊。 在付静红的追问下，韩运河只能把那次在魔都一战，之后自己得到了两百万奖金的事情告诉了付静红，当时付静红就后悔的差点死掉。 如果自己当时也跟着罗宏刚和韩运河回卫南，就算做不了总经理，起码奖金也应该有自己一份儿吧。 后来，因为看出来付静红心里的后悔，韩运河曾经帮她分析过。 留在知味，她可以按部就班的向上升迁，将来就算到不了黄总的那个位置，但一个集团的高层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再是高层，那也只是拿工资打工。 可能根据集团的人事制度，会给高层一点的股份，但那些股份，象征性的意义更大。 但如果从知味出来，找江南帮着创业，虽然风险大一点，但股东的身份可是在知味得不到的。 而且，就算将来创业的公司发展的没有知味大，但起码也是江南控制之下一家独立的公司，总经理的地位可都是平等的。 这个建议，韩运河只是在过年见面的时候，跟付静红当玩笑话说过一次，过后就没再提过。 付静红也是一直在心中犹豫，又赶上集团派她到绿城开拓，便暂时把这个心思放了下来。 可没想到，偏偏江南在绿城上大学··· 偏偏江南闲的无聊，想在学校开个小奶茶店··· 偏偏江南开奶茶店，还要找知味的供应商帮他定做操作台··· 付静红犹豫了几天，又打电话给韩运河，韩运河只给她说了一句话，让她抓住机会。 于是，付静红鼓足勇气，给江南打了电话··· 听了付静红的话，江南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就是闲得无聊，想弄个奶茶店玩玩，顶多打造一个创业大学生的人设。 可如果付静红参与进来，而且是放弃知味绿城旗舰店店长的位子参与进来，他就不得不给付静红的将来考虑。 可如果要考虑付静红的将来，那其他要考虑的，岂不是更多！ 原本，就是商业街上随处可见的一个个体户的小门脸儿；可现在眼瞅着需要计算投入产出，规划战略布局，考虑前景规划了。 “唉···” 看着付静红满眼的期盼，江南不忍心拒绝，只能叹了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不知道当年宋太祖老赵头被黄袍加身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不过，黄总那边儿，你得自己去说···” ··· 黄如意的反应要比想象中快得多。 或者说，付静红的动作要比想象中快得多。 跟付静红在咖啡厅门口分开，刚刚走到宿舍楼下，正想把手机关机，江南就接到了黄如意的电话。 “小江董啊，你挖墙角不能锄头向内啊···” 黄总的语气虽然听不出来有多么生气，可埋怨还是还是很明显的。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绿城店店长，结果才一个多礼拜你就给弄的要辞职···” “老板啊，知味也是你名下的企业啊，你就算···，你就算不能雨露均沾，也不能把什么都往新来的院子里划拉啊。” 估计是黄如意看她跟江南年龄差距比较大，能开得起玩笑，随口就给江南开了个车。 不过江南没听出来。 “黄总啊，这事儿真不怪我，你稍等一下啊···” 江南左右看了看，刚好八点多，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自己抱着个手机在这里打电话还挺显眼的，忙离开路灯下的位置，跑到旁边花坛后面。 “黄总，这事儿真的不怪我！” “我根本没想过让小红姐过来帮我，我其实就是想自己开个小店过家家玩儿，没想过要怎么样，谁知道小红姐她···” 说到这儿，江南也说不下去了。 这事儿仔细一琢磨，就好像是男女之事一样，即便是人家付静红主动，也不能往人家头上赖。 可是，如果说自己眼光好，有点石成金的法力，想做的事儿做一个就能成一个，人家付静红就是看中这点才来投奔自己的··· 那不就又成了渣男在炫耀么。 “得，您也别说了。” “也怪我，没提前打听好你要干嘛，结果一不小心被你把手下大将给拐跑了。” “您等着吧，我这就让人买机票，明天我就到绿城，我倒要看看您老人家到底是想弄个什么小破店，能把付静红拐带的连知味的店长都不做···” 呃··· 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大了，连黄如意都要亲自飞过来了。 挂上电话，江南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刚刚黄如意说什么雨露均沾，什么新来的院子？ ”卧槽，她这是把她···，不对，是把知味当成我的大老婆，说别的都是小妾啊···” 第16章 姐罩着你 第二天，周日。 黄如意给江南的传呼留了讯息，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十二点十分到绿城，估计到黄河医学院得一点多了。 虽然不用江南接机，可下午的时间，不管怎么说他得给黄总留出来。 昨天晚上回来，一屋子人都在，江南考虑了考虑，没跟老五说演小品的事儿。 虽然让老五演这个小品，顶多只有三成的原因是因为他的长相，可这事儿如果当着很多人的面来说，难保高晨光脸上挂不住。 万一拒绝，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上午趁着没事儿，吃完早饭，江南拉着高晨光去了操场。 “老五，你老家是哪儿的来着？” “汝南啊，我们家是梁祝之乡。” 高晨光以为江南拉着他过来就是消食儿，顺便看看早上起来在操场上锻炼的女大学生们。 八点多，起的晚的的人还在操场上跑圈，旁边的篮球场和羽毛球场上跳跃的身影里，也不乏头发长短不一，笑声却同样好听的女生。 甚至还有不少穿着长裙的倩影，在看台，在草地，或者干脆就在跑道上一边踱步，一边背诵着什么。 “梁祝啊···” 江南表面的吃惊动作做的挺夸张，其实心里面早就计划好了。 在一起住了四年多，能不知道高晨光是汝南的么，就算高晨光不提梁祝，江南也得往那个方向引。 “一千多年的经典爱情故事啊···” 江南先感慨了一句，随即又按照自己挖好的沟壑，把老五往沟里面带。 ”其实我觉得，马文才才是最痴情，最值得歌颂的。” “他明知道祝英台不喜欢他，却还是准备了十里红妆，甚至连缟素出嫁，迎娶路线经过梁山伯的坟前这种条件都能答应，可见用情之深啊···” “可惜啊，还是没能挽回人家祝姑娘的心，你说这马文才是不是个大冤种！” 高晨光这家伙，上一世的时候就经常发表一些标新立异的观点，谈到梁祝的时候，为马文才叫屈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一次，江南就照着他自己心里的想法来勾他。 “谁说不是呢··” 高晨光的注意力，虽然都在不远处跃动着的大白腿上，不过还是下意识的附和了江南。 “不但是个大冤种，还被骂了一千来年，我虽然就是汝南的，有时候也为这小子不值。” “改天我兴致来了，非得写一篇《新编梁祝》，非得让马公子跟他最爱的女人幸福的生活下去不可！” 江南没想到高晨光这么上道儿。 他只是稍微的往这边儿带了带，高老五不但马上跟上，甚至都学会抢答了。 “不用改天，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江南忽然停下，从兜里掏出来前几天租房时买的那盒“555”，自己点上一根，剩下的塞进了高晨光的衬衣兜里。 “今年的迎新晚会，咱们班排了一个小品···” 江南把小品的大概内容向高晨光讲了一遍。 “现在还缺一个最重要的角色，就是那个让前任羡慕嫉妒恨却无可奈何的现任，我觉得，你是出演这个角色最合适的人！” “所以，你大早上的吃完饭把我拉到操场，其实不是让我来看大白腿，而是想要用这盒烟来收买我···” 高晨光把烟从兜里掏出来，朝着江南摆了摆，然后自己也抽出一根点上。 “而且，你他么想收买我，竟然还连整盒的都不舍得，给我整个半盒！” “哈哈，哈哈···” 高晨光这么一说，江南就知道他已经答应了。 至于拿半盒烟出来说事儿，只不过是老五的说话方式而已，于是江南配合着干笑了几声以示尴尬。 “半盒烟不算什么，过一段时间我请你喝一种你从没喝过的东西。” “为啥要过一段时间？我今天就有空，你还别说，茅台我还真没喝过。” “你想的还挺美，茅台我自己也没喝过呢···” 劝说顺利，甚至长相这个因素连提都没提，高晨光就答应下来，这让江南十分高兴，中午吃饭请了高晨光一顿小酥肉。 ··· 吃完午饭，和高晨光一起回到宿舍，江南偷摸儿从柜子里拿出了手机，正想溜走去赴黄总的约，却被刚好进来的白建民堵在门口。 “江南，你们班的那个顾言在楼下等你，限你五分钟之内下去。” “哎呦···，江南，速度够快的啊，这还没开学半个月呢，你的春天就来了。” 马文宝在里面听见了，直接嚷嚷着开起了玩笑。 老大牛义也从床上一跃而起，跑到窗户边探出头去。 “没错，就是顾言，老四真是我辈楷模啊。” 江南对着他们翻了一个白眼，却懒得解释什么，转身走下了楼。 他也不知道顾言来找他干嘛。 按照昨天傍晚顾言的表现，很明显对他编的所谓的“梦”，顾言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可她却偏偏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虽然顾言针锋相对的也“做”了一个梦，但江南清楚，那只是顾言在表示她的不满而已。 这让江南产生了些许的愧疚，有点害怕与顾言的见面。 下了楼，顾言就在对面的树荫下面站着，看到江南从树荫里出来，忙开口招呼。 “江南，这边儿···” 江南走了过去，“有事儿？” 顾言背着手，围着江南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江南之后，才摇头晃脑的叹了口气。 “江南啊江南，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跟我是亲戚···” “你说啥？” 江南听傻了。 活了两辈子，都没听说过他跟顾言是亲戚，还不如说他们俩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妹更靠点谱儿··· 江南吃惊的表情让顾言很得意，上前一把搂住了江南的脖子。 “哈哈，你没想到吧，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 “你哪年生的？七七年···？哦，那你以后得叫我堂···，不对，应该是表···” 掰着指头算了半天，顾言也没弄明白堂姐和表姐的区别， “算了，你以后叫我姐就行了。” “以后在学校里姐罩着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忍着，告诉姐，姐给你出气···” 一手掐腰一手拍着江南肩膀的顾言，特别像电视里演的小太妹。 “我他么···” 江南也不知道重生回来的这个世界，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怎么忽然间面前的这个丫头就自认为姐了，还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难道，老江家跟老顾家真的沾点什么亲么？” 江少爷决定抽空打电话问问江潮生总经理。 第17章 你说能不能挣钱 “对了，对了···” 见江南要走，顾言赶忙拦住了他。 “我打听过了，夏至十一月底的时候，在魔都有演唱会···” “啥？” 江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会让我跑到魔都去请你看夏至的演唱会吧？” “京城的也行，不过京城的要等到明年三月了···” 顾言一反常态的露出羞涩的表情，让人跑到魔都或者京城请她看演唱会，她也觉得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江南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让我跑到京城或者魔都请你看演唱会，你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个顾言，一点儿都不跟我客气··· 不过，哼哼，你想屁吃吧！” “哎，你别走啊···” 看江南拔腿就走，没得到准信儿的顾言怎么会放过他，在后面追着一直追出了学校。 江南实在不想她在后面跟着，拉拉扯扯的有点儿不太像话，于是刚出了校门就停了下来。 “哎，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夏至十一月在魔都，明年三月在京城开演唱会的？” 这年头可不像后世，什么东西都能在网上查到，况且，互联网还根本没有走入家庭，江南很好奇顾言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我打电话到星辰演艺问的啊···” 顾言很得意。 “你有星辰演义的联系电话？” 听到顾言的话，江南吃了一惊。 要是顾言在星辰里面也有个亲戚的话，那自己的身份弄不好就要暴露了。 “怎么了，没有就不能问了么？那查号台又不是只能别人用，我不能用。” 虽然是怼人的口气，但顾言的表情明显很得意， “谁能像我一样聪明，能想到打电话给夏至的公司去问演唱会的安排呢···” 好吧。 江南一时间无话可说。 这丫头很多时候会犯点傻，但个别时候却又会有点别人摸不着的小聪明。 像打查号台问出来星辰演艺的电话，然后再打去公司询问演唱会安排的骚操作，在这个时代还真没多少人能做的出来。 “演唱会的事情咱们晚点儿再说，我跟人约了一会儿要谈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再跟着了好不好？” “那不行。你觉得你的事情重要，可我觉得演唱会的事情也很重要，你要么告诉我选魔都还是选京城，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 “我···” 江南真的无语了。 不过好在前世的顾言也是这样，该胡搅蛮缠的时候从来不会放过机会，江南早就习惯了。 裤兜里的传呼机又在震动了。 刚刚下楼，江南一直没机会打开手机，肯定是黄总联系不上他，给他留言了。 “行，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不过我一会儿跟人谈事儿的时候，你坐远点，不然别说魔都或者京城，绿城···” “我懂我懂，如果我影响了你，就算夏至来绿城你也不请呗。你放心，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打扰你。” 江南的话还没说完，夏至已经抢过了话，把头点的像捣蒜的蒜锤儿一样··· 咖啡厅里，黄如意已经到了，和她的助理两个人要了两杯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看到江南走了进来，忙向着大门的方向招了招手。 江南招手回应了一下，又嘱咐了跟着进来的顾言两句，这才向黄如意二人走去。 顾言果然像刚才说的那样，找了个座位坐了，看了看菜单之后什么也没舍得要，只是让服务员给她端来一杯开水，远远地打量着跟江南见面的黄如意和她的助理。 “黄总，不好意思啊，还让你大老远从京城跑来。” 江南和黄如意握了下手，又跟黄如意的助理小秦也握了下，这才在两人的对面坐了。 “说实话，我是真的挺好奇的，小江董又弄了个什么样子的小店，竟然能让小红这么义无反顾的一定要辞了店长的工作跟着你干···” 黄如意也没客套，寒暄两句后直接就把话题挑明。 “哦，对了，我刚刚也约了付静红，让她也过来。” “嗨···” 江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是那句话，说的多了，好像自己在装逼，可要是不说，又没办法解释付静红的动机。 好在黄如意追到这里，也不是为了他的几句解释而来。 “算了，小红都说了说出来了，我再说别的也没啥用了，还是说说你这个小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商业模式吧。” “小红虽然年轻，可这两年锻炼的眼光还是有的，她都能哭着喊着要跟你干，你这个小店肯定不简单。” “小江董你详细的介绍介绍，如果有潜力的话，我代表知味也投上一点。” 呃，江南又没想到。 本来就是想玩玩儿的小店，先是付静红，现在连黄如意也闻着味儿来了。 花了半个小时，江南把自己所知道的奶茶店的商业模式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中间付静红过来，也坐在一旁安静的听起来。 “···基本上就是这样，选在商业中心或者人流量大的街区，根据制作流程和客户的口味需求，在极短的时间内为客户提供可以马上带走的饮品。” “优点是单个店面投资小，对场地面积的要求简单，设备种类也不多，配料和操作流程也不复杂，人员经过简单培训就可以马上上岗。” “缺点是···” “缺点是本身并没有什么技术壁垒，同行很容易就可以复制，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一旦市场反应良好的话，很容易引来大规模资本进入，从而产生激烈的竞争。” 江南还没说完，黄如意已经判断出了奶茶店的优缺点，接着江南的话说了起来。 看到江南点了点头，黄如意看了一眼付静红，随后有些奇怪的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这个什么奶茶店也并没有什么太突出的亮点啊，而且市场上也还有很多的饮料、纯净水之类的瓶装饮品在参与竞争，你又是凭什么认为它就一定能挣钱呢？” “而且按你说的，一个品牌将来就能开到上万家的门店，这又是基于什么判断的呢？” “当然是基于我曾经经历过的事实！” 江南在心里面默默地说了一句。 奶茶店这种快消饮品店面，随着华夏老百姓收入的提高，生活节奏的加快，根本没用几年，就铺满了大街小巷。 有时候，甚至一条二百米长的小商业街上就能开上五六家。 可以说，根本就是被人民日益增长的饮食文化需求给养起来的。 一个五六个员工的小门店，一天下来能做上千杯奶茶，一个月的流水能达到五六十万，一年营业额近千万··· 别说开上一万家，就算能开上一千家，你说能不能挣钱？ 第18章 春风十里 当然，想靠奶茶店挣钱，真正的秘诀在于做好供应链管理。 你通过大规模采购那些鲜奶、水果、抹茶粉、白糖、茶杯以及其他的各种配料，从而把成本压到最低，甚至低到你的消费者根本无法想象，那还不能挣钱么？ 所以江南之前才说自己开个小店就是为了玩玩，没考虑能挣多少钱。 他开的这一家小店，想要通过采购量获得议价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迎着黄如意探询的目光，江南耸了耸肩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如果按我原来的想法，只是开个小店打发时间的话，能不能挣钱只能说是五五开，一半对一半。” “就算小红姐过来帮我，那我也只能说是有七成的把握，而且前期可能大家都会比较辛苦。” “不过，如果黄总你确定知味参与进来的话，那我基本上就有十足的把握了，毕竟在供应链管理上，黄总你是这个。” 江南说着，对着黄如意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而且，知味是做烧烤和火锅的，跟奶茶这种饮品不但不冲突，甚至还有点相辅相成的味道。” “如果我们在每个知味门店的旁边都开一个奶茶店，这要是还不能挣钱，那我不如干脆把脑袋揪下来塞到马桶里好了···” 对于江南的吹捧，黄如意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对于江南在每个知味门店的旁边开一家奶茶店的说法，黄如意还是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 “不过，你说的那个奶茶，真的就有那么好喝么？” “这个么···” 江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得再好听，也不如做出来让人亲身体验，可现在他的设备都没做好，甚至连原材料都还没采购，怎么让黄如意去体验？ 黄如意看出了他的想法，想了想，“不如，咱们借用一下这个咖啡店的厨房？”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人家咖啡厅愿意么？ 江南迟疑着说了出来。 黄如意笑了笑，让小秦拿着她的名片去了前台，很快，咖啡厅的店长捧着名片一路小跑着过来。 咖啡厅的后厨里，水果、奶沫、白糖、纯净水这些全都齐备，甚至制冰机、雪克杯、量杯什么的也都是应有尽有，毕竟人家就是卖这个的。 江南跟后厨的厨师打了声招呼，借用人家的这些物料调制了三杯奶茶，三杯果茶。 奶茶是热的，果茶是冰的。 调制完成，江南让几个人尝尝，说说感受。 咖啡店的店长笑了一下，咂吧了下嘴巴，说了声挺好喝，接着便推说还有事儿离开了。 黄如意喝了口手中的奶茶，并没有想象中惊艳。见店长离开，略带调侃的问道，“小江董，你不会是看人家店长在这里，故意不做那么好喝的吧···？” “嗨···” 江南感觉脸有点发热。 他就是按照前世在宋小乐开的店里面，人家员工指导的程序操作的啊。 难道说是现在自己没人指导，搞乱了顺序，放错了分量？ “我觉得还好吧，就是···，好像糖放的有点少。” 黄如意的助理小秦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刚刚喝了一杯冰柠檬茶，这时候才刚刚放下。 黄如意刚刚喝的是奶茶，听到小秦的话后，拿起另一杯冰柠檬茶喝了一口。 “应该是柠檬放多了，不过这个问题不大，多试验几次，总能够找出来口感最好的配比。 “还有我这一杯，可能现在天热，所以喝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不过如果到了冬天，应该就会不一样。” “小秦，你觉得像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会喜欢这样的饮品么？” “嗯···”，小秦想了想，“如果在大夏天逛街的时候，走累了休息的时候喝上一杯，或者在吃火锅的时候来上一杯，好像也不错呢。” 黄如意点了点头。 “小江董，我的意见是先拿两三家门店做试验，如果确实能像你说的那样，我们再大规模的铺开。” “我没意见。” 江南一口答应下来。 “就在我们学校商业街这边开一家，然后···，知味的绿城旗舰店旁边开一家好了。” “嗯，考虑到供应链的因素，前期确实在一个城市比较好···” 几个人走回了座位，江南还顺手把一杯没人喝的柠檬茶放在了顾言的面前。 “按照你说的，一家门店两三万块钱就能开得起来，前期用不了多少资金。我代表知味投五十万进来，要一半的股份，小江董没意见吧？” 黄如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南，开出了条件，听得江南一时间有点恍惚。 虽然知味的股东里面还有夏至，还有罗宏刚，还有张兰兰，以及星辰演艺里面的很多员工，但这几年来，一直都是他来定方向，黄如意执行，其他的股东基本上就是年底查一查账上的分红，连公司的报表都不带看的。 所以，不管是知味，还是现在谈的奶茶店，都可以说是江南自己产业。 现在黄如意代表知味来跟他谈对奶茶店的投资，虽然江南知道黄如意代表的是其他股东的利益，但却总让他有一种自己跟自己谈判的感觉。 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把这种感觉赶出脑外，江南看了眼付静红。 他原来想的是，如果付静红能拿出二十万，那他就拿三十万出来，一共五十万来开这个公司。 可现在黄如意表示知味可以拿出五十万，虽然还给他们留下了五十万的空间，可股本的比例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还是要看下付静红的意见。 “我···，我只有十五万。” 付静红脸有些红，小声的说道。 这些年，付静红的收入虽然不低，不过最少有三分之二的收入都贴补给了家里。 能存下来十五万，还是因为知味在京城提供住宿，上班时还有一顿工作餐的缘故。 “那我再出二十五万，知味投六十万吧，占六成股份。” 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后面的供应链管理都得靠知味的人和资源，干脆把这个还没成立的奶茶店，也弄成知味的子公司拉倒。 “没问题。” 黄如意满口答应。 只是十万块而已，却拥有了绝对控股权。 虽然在江南面前说绝对控股权有些可笑，不过自己不是江南，不用考虑那么多的手心手背。 现在只是多出了十万块，将来却可能给知味餐饮带来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利润。 黄如意是职业经理人，在这一点上还是拎得很清楚的。 “对了，小江董，你的奶茶店准备叫什么牌子呢？” “叫···，‘春风十里’怎么样？” 第19章 唱片上市了 黄如意带着小秦走了。 她回去之后，要尽快抽调人手，到绿城这边成立“春风十里餐饮有限公司”，也要安排财务那边做好准备，随时把那六十万打到新成立公司账上。 在接替付静红的负责人到来之前，她要付静红暂时先辛苦一下，把知味绿城店和春风十里的事情都顶起来，付静红点头答应了。 送黄如意和小秦上了出租车，付静红跟江南打了个招呼，也坐车走了。 接下来她的工作会很繁重，她得赶快回去整理一下。 临走之前，咖啡厅的店长出来，送了他们几人一人一张店里的vip卡，黄如意和小秦笑着推辞，不过江南和付静红都接了过来。 八五折的卡，喝一杯咖啡能省出来一碗肉丝面钱呢。 江南走回店里，招呼顾言走人，顾言正抱着奶茶喝得不亦乐乎，看见江南喊她走，忙端起奶茶的杯子一饮而尽。 “刚你给我喝得是什么东西啊？味道还挺好的。” “春风十里，一种新式的饮料。” 果然，奶茶这东西只有顾言或者小秦这种年轻的女孩儿才比较感兴趣。 “春风十里？名字还挺好听的。对了，刚刚那几个是你什么人啊，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是你的亲戚吧？” “哦，她们是我亲戚的同事，刚好这次有事儿来绿城，我亲戚托她们来给我传个话。” 江南一边儿走，一边儿随口应付着顾言的问题，心里想的却是奶茶品牌都叫春风十里了，那是不是也写个同名广告歌出来。 顾言跟在江南的后边，问完了八卦，随即便又想起了来的时候两个人争论的问题。 “哎，江南，你想好了没有？到底是请我去看夏至在魔都的演唱会，还是京城的？” 江南停下了脚步。 这丫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的？ “请你去魔都或者京城看场演唱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如果消息传开了怎么办？ 别说当时好多人在场作证什么的，咱们两个人跑那么老远，你说我们俩就看了场演唱会，别的什么都没干，人家信么？” 顾言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江南所说的话她之前没想到，还是她想到了却故意忽略，如今却被江南点破了。 回到学校，一路无话。 “江南，跟顾言去哪儿谈情说爱了？” 一进宿舍，牛义就不怀好意的伸过来一张大脸。 “屁谈情说爱，说迎新晚会的事儿呢，吵了半天。” ··· 半个月的军训，很快就结束了。 雏鸟大学生们终于开始了正常的上课教室下课食堂生活。 二大班的舞蹈、小品、联唱和魔术也早已开始彩排。 江南身兼两个节目，小品他是编剧，很多时候还不得不代替李风荷的职务，担任导演的角色。 魔术他既是导演又是演员，不但要注意自己的走位台词，还得留意其他跟他配合的助手们的表演，忙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高晨光还真是能豁得出去，按照江南的剧本，愣是把一个屌丝马文才表演的活灵活现，硬生生从高帅梁山伯的手里，把祝英台给抢了过去，而且还把祝英台迷得死心塌地，给旁观的同学们贡献了很多笑料。 反而是表演祝英台的顾言有点放不开，有一些亲密的动作做出来动作僵硬，不像是心甘情愿反而像是被强迫的。 联唱那边，选出来的几个歌手决定了演唱的歌曲内容，江南给矮大紧打去了电话，请他帮忙给编好配乐灌好磁带。 原本是让矮大紧灌好之后邮寄回来，没想到这家伙专门派了个工作人员给送了过来，江南只能又打去电话表示了一番感谢。 开学第三周周六下午，迎新晚会节目预选在大礼堂进行。 因为报送的节目太多，很多节目都只是表演了一段，譬如很多报名独唱的节目，都只是唱了个开头被叫停了，反倒是二大班的小品、魔术和联唱，都让从头到尾表演了一遍。 最后定节目时，因为不得不平衡其他的学院和班级，经过院系领导们的一番唇枪舌剑，竟然把乐苗苗的舞蹈给拿下了，把乐苗苗等五六个舞蹈演员给气了个够呛。 但这是院系领导们做出来的决定，李风荷也没有一点儿办法，只能安慰她们再耐心等等，明年五月艺术节的时候再惊艳亮相。 江南在上课和排练之余，还不得不关注着“春风十里”的进展。 黄如意回去之后，很快就派了两个人过来，协助付静红办理公司的注册和人事招聘，财务等事项，江南抽空和他们见了个面。 知味旗舰店在绿城最知名的商场四楼租用了一个一千多平方的单位，比两个篮球场的面积还大。 江南和黄如意商量要在知味的旁边开一家奶茶店之后，旗舰店这边直接修改了装修方案，在大门口的一边儿划出了不到二十平方的大小给了春风十里。 奶茶店的操作台，因为市场上没有现成的东西，必须到厂家那边定做，就连医学院商业街的那一台也还在制作当中，供应商那边只能先把其他的一些保温壶雪克杯之类的运来。 至于员工的招聘，已经在社会上和校园里同时展开了。 医学院食堂门前和教学楼的海报栏里都张贴了广告，付静红说第一天就接到了五六个报名的电话。 张兰兰也在周日的时候给江南打来了电话。 暑假期间，江南交给张兰兰的剧本，那个来自后世的电影《滚蛋吧肿瘤君》，经过公司编剧部门的重新编排，已经整理完毕，正式决定择日开拍了。目前，公司正在挑选导演和演员，也正在联系一些电影投资人。 多联系一些投资人，分散电影的投资风险，是江南给梅虹提的建议。江南前一世的时候，很多电影的投资都是采取的这种方式。不但可以分散风险，还可以调动更多的资源。 另外，江南的玩票的那本磁带也推向市场了，第一版发行了十万盒。因为才刚刚推出，市场反应情况如何还不太清楚。张兰兰问要不要给他邮过来十盒八盒的送人。 “不用，就给我邮过来两盒我自己听就行，其他人想听让他们自己去买。” 磁带的销售收入，江南是有分成的，损人利己的事情虽然江公子不屑于干，但损己利人的事情就更不愿意了。 第20章 付部长要生气的 没过几天，就到了九月底，迎新晚会演出的日子。 按照历年迎新晚会的惯例，下午首先要进行一个医学生的职业道德教育活动。 学校的领导们在主席台一一亮相，分别讲上几句；再由其中的某一位领导做学校历史和近些年成绩的报告；接着换一位领导进行医德医风的教育，然后是着名校友对新的师弟师妹们寄语，最后，才是全体医学生们一起朗诵医学生誓言。 站在台下的人群中，江南又一次举起右手，又一次和同学们一起念出“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时候，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淡然面对的心态，禁不住也有了些许的波动。 前生四十多年，虽然并不能完全做到誓言当中所说的“救死扶伤、不辞艰辛”，但江南觉得自己还算是尽心尽力的完成了工作。 最起码，他并没有把病人当成自己敛财的工具，对待每一位病人和家属，也算是和蔼可亲，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落了个三刀六洞的结局。 听到旁边扩音器里传出了台上主持人“请坐下”的话，江南晃了晃脑袋，跟着旁边的同学一起坐下。 迎新文艺汇演就要开始了。 十八个节目，二班的联唱排在第一，歌手们会从观众席里面出来，为的是起到一个热场的作用。 这是江南向晚会导演建议的，得到了导演的采纳。 这时候，大家都在等着主席台上清理完毕，礼堂内一时间乱哄哄的。 不多时，主席台上的桌子已经全搬了下去，后面的幕布也换了背景，场内的灯光暗了下来，礼堂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桑宁一身暗红色的晚礼服长裙，和旁边身穿西服的男主持人联袂走上舞台。 除了报到时在学校门口那惊鸿一瞥外，这几个礼拜江南还真感觉没怎么看到过桑宁，可能军训时大家都穿的作训服，差异度太小，而上课时又不在一个班，课程不一样的原因。 晚礼服暗红的颜色让桑宁显得稳重大方，但江南却觉得显得过于老气，丢掉了学生的活泼和朝气。 不过，胸前大开口的设计不但让她秀美的脖颈显露无疑，也让台下靠前几排的男生们大饱眼福，唯一的缺点就是··· “好像胸有点小，这衣服没撑起来。” 高晨光在江南耳朵旁边喋喋不休。 为了便于节目的候场，礼堂前面几排的座位都安排给了演员们，旁边准备表演节目的女孩儿们都穿着紧身或略显暴露的表演服，倒是让高晨光的眼睛占了不少便宜。 桑宁和男主持人在台上只说了几句，便宣布迎新文艺表演开始，随后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响起。 “写苍天，只写一角日与月悠长。 画大地，只画一隅山与河无恙···” 联唱的第一首歌，就是江南写的《万疆》，不过，这跟江南没关系，人家歌手自己选的。 舞台上的追光一下子打在了观众席里，一个男生从座位上站起，让过两个人，走上了过道，一边向舞台上走，一边向观众席当中的同学们招手，引起了阵阵欢呼。 “小河流，我愿待在你身旁，听你唱，永恒的歌声···” 一段唱完，曲调一变，追光又打向另一个角落，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随后，《同桌的你》、《有一点动心》，也都先后被唱了出来，都是94年到95年最火的歌。 虽然每首歌都只唱了一段，但依旧引起了学生们的共鸣，观众席里面欢呼不断。 就在四个歌手都汇集在舞台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唱最后一首歌的时候，音箱中确实变换了乐曲，首先传出的是几声狼叫。 熟悉这首歌的学生们立刻就骚动了起来，已经站到了台上的歌手也把手指向了台下。 这是一个在彩排时没有出现过的变化，灯光师并不知道歌手的具体位置，只能凭着感觉，让追光在观众席里扫来扫去，寻找着下一个歌手。 而晚会的导演已经脸色大变。 原来的节目里是没有这一段儿的，但这时他也已经没有了办法。 在乐苗苗她们的舞蹈被刷下来之后，江南偷偷的把乐苗苗叫到一旁，问她想不想上，如果想上，他来想办法。 乐苗苗当然点头。 于是江南又打了个电话，让矮大紧把乐苗苗他们舞蹈的配乐加在了联唱乐曲的后面，找人送了过来。 而晚会彩排时，放的磁带当然是没有这一段儿的，谁也不知道江南已经暗戳戳的把联唱这个节目给改了。 当然，说起来简单，实际的过程中，还是需要前面几个歌手的配合。好在都是自己班里的同学，说服他们并不困难。 甚至为了造成“快闪”的效果，原本只是八个人的一段舞蹈，还被江南和乐苗苗最后发动成为三十六个人，好在大部分人的动作都很简单和重复，所以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排练好了。 在音乐响起的时候，乐苗苗她们八个人已经跑到中间的过道里站好了队形，追光师扫了两遍之后，很轻易的找到了她们。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 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她偏以指尖牵引着磁电···” 舞台上的四个歌手一起唱起了这首《饿狼传说》，乐苗苗她们在舞台下面随着音乐一边儿不停地转动、摇摆、下蹲、跳起，一边儿向着舞台的方向前进。 并且在行进中，不时地拍一下旁边座椅上的同学，然后便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进来。 来到舞台下方的台阶口时，三十六个人已经聚齐了。 然后，乐苗苗带着原本的八个人上舞台，其他的舞蹈演员则一起转身面向观众，把这个舞蹈剩下的一段儿跳完。 观众席当中已经疯了，拍手的，拍椅子背儿的，打口哨的，跟着一起唱的，从来没有哪一届的迎新晚会出现如此热闹的场面。 晚会导演头上的汗已经冒出来了。 李风荷急匆匆的赶到了江南的旁边。 “江南，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有能力在磁带上做手脚的，在李风荷的印象里面，只有江南一个，所以根本不难猜。 “是。” 江南老老实实的回答。 “哎呀，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付部长要生气的！” 付部长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刚好姓付，是这次迎新晚会的导演。 “付部长生气不生气，主要看丁校长生气不生气，你看丁校长生气了么？” 江南他们位置的后面没多远，就是领导席。 头发花白的丁校长虽然不像学生一样站起来拍椅子背打口哨，却饶有兴趣的轻轻鼓着掌，看样子，还合上了节奏，分明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第21章 有没有自告奋勇上来的 第一个节目结束，礼堂里的喧闹渐渐沉静下来。 付部长虽然有点生气，不过木已成舟，他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而且这一个舞蹈和联唱的合作，确实把整个大礼堂里面的气氛给点燃了，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看到丁校长脸上的笑容，付部长忐忑的心才算放回了肚子里。 趁着主持人上台报幕，付部长找到了李风荷。 “小李，你们的幺蛾子还有没有了？要不你去给我准备瓶速效救心丸吧，我怕一会儿被你们给吓出心脏病来。” “没有了，付部长，我刚刚已经严肃的批评了那几个学生，后面绝对没有了···” 江南的幺蛾子是没有了，但不代表别人没有。 联唱过后是一个舞蹈。 本来，如果知道第一个节目最后会有一段现代舞点燃全场，第二个节目就算要安排舞蹈，也起码应该是民族舞才合适。 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可以作出更改，演员早已在后台候场了，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只是医学院里大学生自己办的节目，不需要考虑什么专业性和艺术性，反正只要观众看得爽就行。 但口腔系的新生辅导员郑爽这一刻非常不爽。 郑爽和李风荷都是新生辅导员，江湖地位差不多，虽然都在临床医学院，但一个是临床医学系，一个是口腔医学系，平时的交集并不太多。 不过，漂亮女人之间，往往会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儿而引发矛盾，从而造成长时间的对立。 郑爽已经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看李风荷不爽了，可能是因为李风荷身材比她好一点，也可能是李风荷说话的声音比她悦耳一点。 反正这一年多来，她在背后没少冷嘲热讽李风荷。 迎新晚会第二个节目，口腔系的现代舞，正是郑爽负责的，现在被李风荷抢了风头，郑老师怎么会咽的下这口气！ 不过，在付部长面前告上一状，或者看似无意的垫个砖什么的，痕迹都太过于明显，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 知识分子扎堆儿的地方，心眼儿都够用。 郑老师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节目单，眼珠儿一转，转身往后排学生席走去··· 顾言和高晨光的小品排在第六的位置，江南把上一世他看过的那个小品做了部分的修改。 演出过程中，高晨光饰演的马文才各种无下限的跪舔，把高启明饰演的梁山伯气的够呛，却也成功的赢得了祝英台的芳心。 其中有几句台词，高晨光演绎的异常猥琐却也异常搞笑，却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倒是顾言表演的稍微有点僵硬，可能是真的不太适应身边有一个这样全方位无微不至还不吝于表现的男朋友。 小品表演的过程中，场内笑声不断，就连丁校长等一众年龄已经比较大的大佬们也都不时的抚掌开怀。 自此，马文才花式跪舔并最终抱得美人归的形象流行开来，并一度在医学院掀起了一波“舔狗”文化，让江南实在是没有想到。 江南表演的魔术，安排在迎新晚会的第十个节目 站在后台的大幕边，江南把身上准备的道具又检查了一遍，听到桑宁在台前报完自己的名字，才缓步走上舞台。 在表演最后的“人体漂浮”之前，他会先表演几个小魔术来热热手，也渲染下场内情绪。 第一个魔术，就是他曾经表演过的硬币穿杯。 这个魔术，他已经表演的非常熟练了。 桑宁作为这一个魔术的助手，手里拿着话筒站在江南的身边，在一阵紧张音乐的背景下，跟着他一起倒数了五个数。 “哐啷···” 当着桑宁的面，硬币在杯底消失不见，却出人意料的出现在杯子里面。 “哎呀，真的穿过来了。” 桑宁显得十分惊讶，甚至稍微用手掩了一下张大的嘴巴。 彩排的时候，虽然江南也表演了一次，但当时桑宁并不在。所以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魔术表演。 还了硬币，江南在舞台上又做了几个动作，向台下的观众展示了自己两手空空，随后左手握拳，右手从左手的手心当中凭空拽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巾，换来了台下阵阵掌声。 紧接着，同样的动作倒过来做了一遍，红丝巾凭空消失，江南又重新变成了两手空空。 台下的掌声一阵比一阵热烈。 虽然大家都知道肯定是假的，一定是江南的身上什么地方有机关，但却硬是看不出来。 终于到了最重要的一个魔术，人体漂浮， 舞台工作人员搬上来两张桌子，肩并肩摆在一起，刚好能躺下一个人。 “现在，我要请一个同学上来，配合我一起表演这个魔术。” “但是为了在这个魔术表演过程中不发生意外，我会首先对这个同学进行催眠，以免他一会儿漂浮起来之后因为害怕从空中掉下来摔伤···” “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上来的？” 哪儿会有自告奋勇的，真正的魔术不管是助手，还是看似随意挑选的观众，其实都是安排好的托。 不过，这次江南的表演，真的有观众自告奋勇往舞台上跑了。 活该江南倒霉。 他为了给乐苗苗做好事，把整个会场的气氛给烘的如火如荼，学生们的胆子忽然间就大了好多。 再加上郑爽的安排，就算江南不邀请，下面有些人找到机会也要上来给他使一使绊子，更何况他现在发出邀请。 于是，郑爽安排的人喊了一声就往舞台上面冲。 看到有人带头，学生们想的不是“已经有人了，我就不用去了”，而是“既然有人带头，那我也上去试试”。 一时间有四五个人都从观众席里面往上冲，弄得江南安排好的托儿，他们宿舍的老大牛义都落在了后面。 五个人一字排开站在了舞台上，竟然还有一个女孩儿。 江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儿说话拖延时间，一边儿想着对策。 付部长和李风荷都着急了。 没有托儿，好多魔术根本演不下去。 可这时候人都上了台，不管是谁出面把人给轰下去，恐怕都会被下面的学生起哄。 只能看江南随机应变，怎么选中牛义表演了。 “这么多人上来，可是只能挑一个配合，桑宁，你觉得这怎么选呢？” 江南看似在和旁边的桑宁聊天，但心里面却不停的想着主意。 怎么能让牛义拿到这唯一的一个人选呢？ 第22章 改天等你有空了 “我看，不如抢凳子吧。” “大家觉得，用抢凳子来确定谁来跟魔术师配合，行不行？” 桑宁先回答了江南一句，又对着台下问了一声，立刻得到了台下一片回应。 抢凳子这种流传甚广的团队游戏，最大的看点其实就是在“抢”的时候，如果有人一下子坐到同伴的腿上，如果这两个人还恰好是异性，那所有人肯定都会觉得特别有意思。 桑宁又问了下台上的五个人。 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跑上来的，参加个抢凳子游戏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于是全都点头同意了。 不用江南目光示意，李风荷已经起身往后台音响师那边儿走。 眼看只有这一种办法能保送牛义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也都得试试。 如果还不行，那就只能让付部长出面，要求最后被留下那个人，必须要配合江南了。 “五个人抢，有点少了，我也参加一下，大家有意见么？” 桑宁拿着话筒又对着台下说了一句。 桑宁只有一个想法，晚会不可以出状况。 她只知道这五个人当中，一定有一个是江南的托儿，但五个人来抢凳子，最后刚好把托儿留下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那就索性自己也加入进去，哪怕最后选中的是自己，也比随便上来一个同学强的多。 “没意见。” 观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当然没有意见。 更何况经过了化妆，一身晚礼服的桑宁此刻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如果抢凳子的时候有人坐在桑宁的腿上，或者桑宁坐在别人腿上，那乐子才大呢。 工作人员搬上来五把凳子，桑宁放下话筒，拎着裙子走了过去。 “大家小心点，桑宁的裙子租金可是不低的，踩坏了要赔钱的。” 虽然不知道桑宁的真正用意，但江南也知道如果牛义不能配合，那让桑宁来配合就是最好的办法，所以看似开玩笑，却隐含着威胁的说了一句。 桑宁参加活动，舞台上指挥抢凳子的就变成另一个男主持人。李风荷刚刚已经做好了交代，务必要让牛义胜出。 只不过，这事儿，还得看运气。 第一轮，淘汰一个男同学。 第二轮，淘汰了一个女同学。 第三轮，郑爽安排的人被淘汰。 第四轮，牛义也被淘汰了。 也不能怪牛义，虽然他身上有着“保送”的光环，但这一轮跟他抢一个凳子的是桑宁，如果他不放弃，就得坐到人家女孩儿的腿上了。 其实桑宁也不能说就身手灵活，只是晚礼服裙子的裙摆被桑宁抱起来之后，很明显比别人占用的空间更大。 而且刚刚江南说的那句话，还是给这些学生们施加了些心理压力。 最后一轮，只剩桑宁和另一个男同学了，台下的学生们笑的不亦乐乎，台上的江南正在焦急的想着对策。 如果最后不是桑宁怎么办？ 怎么说服那个男同学来配合他？ 江南不知道，付部长也已经来到了后台，正在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音乐声响起，桑宁和剩下的那个男同学围着凳子转了起来，台下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在异口同声的喊着停。 “停···，停···，停···” “停！” 随着男主持人一声喊，台上剩下的那个男生手疾眼快的向凳子上坐了下去··· 江南和李风荷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付部长也准备好抓紧时间跟这个男生“谈一谈”了。 桑宁也听到了停止的声音，但女生天生动作反应没有男生快，让她不得不落在了后面。 眼看那个男生已经转过了身子，就要坐下去了。 桑宁急中生智，把手中的裙摆一扬，一下子就罩在了那个小圆凳上面。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对面那个哥们愣了一下，随后就见到桑宁一扭腰坐了下去。 “哗···哈哈哈。” 掌声和笑声响了起来，江南擦了把头上的汗。 虽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但总算还在可控范围。 接下来，江南在装模作样的催眠桑宁时，背转身扶在桌上，对着躺在桌上的桑宁详细的说了如何进行配合。 江南别的不担心，就担心桑宁的体力情况如何，一会儿所谓的漂浮，其实是桑宁自己在遮挡的布下面撑着的。 而且，为了显示桑宁是在空中漂浮，他还要用一个呼啦圈从桑宁的头部套进去，经过全身再从脚部拉出。 为了不出纰漏，这个过程会经过的很慢，桑宁如果体力不支，那可就当场露馅了。 好在，美女的体力不错，只是她的晚礼服给江南制造了不少的麻烦，不过总算有惊无险，顺利的把这个魔术表演了下来。 “哗···” 热烈的掌声又一次响起。 丁校长一边儿鼓掌，一边儿微微的点头。 他能看的出来，刚刚舞台上肯定是发生了一些状况的，付强和一个好像是辅导员的女老师神情很是紧张，钻到了后台一直没有出来。 好在，节目表演的不错，没出什么纰漏。 反正以丁校长的老练，也没看出来这个“人体漂浮”，到底是怎么让人漂在半空中的。 晚会继续进行，不过江南下了舞台后，直接就出了礼堂，跑到门外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 重生以来，他虽然不能说是算无遗策，不过类似这种意外频出的情况，还真没怎么发生过。 就算是封三那一次，在他的心里，感觉也没有这一次这么麻烦。 “md,以后这活儿再也不干了。” 江南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捻灭，重新回到了礼堂里面。 桑宁刚刚给他帮了忙，不管怎么样，他得先跟人家说声谢谢。 迎新文艺晚会，大概是四点左右开始的，中间还经历了各种不可控的动乱，等到最后结束，基本上已经到了六点半。 江南在后台找到正在卸妆的桑宁表示感谢，邀请她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我和我们班的同学们约好了。” 桑宁把换下来的晚礼服叠好，放在了一个袋子里，回头给了江南一个笑脸。 “你今天表演的挺好的，前边两个魔术我都没看出来是怎么变的。后面那个，如果不是做你的托儿，我指定看不出来那个人体漂浮原来是这样的。” “哈哈，长见识了。” 见桑宁是真的在拒绝，江南没有太坚持。 这女孩儿虽然看起来清纯可爱，可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走得太近容易被人误会。 “那行，算我欠你一顿，改天等你有空了我再请你。”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双方都只是客气一下，这个“改天”，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改天这么快就来了。 第23章 谣言 迎新晚会之后，江南如愿得到李风荷的点头，同意他卸任女生委员。 但同时李风荷也要求江南，让他自己在班上找一个女生接任，并且人家要同意。 这让江南有点为难。 刚刚才开学一个月，虽然他有着前世的记忆，知道班上女生都是什么性格，最重要的是知道前一世的女生委员是谁··· 但问题是，他这么冒冒然的去跟人家说，人家能同意才怪呢。 所以这事儿还得先跟班长李清商量商量，开班会选出来最合适。 不过，得等到国庆节放假过后了。 迎新晚会之后是国庆节假期，虽然只有三天的假，但依旧是很多大学生们热切盼望的。 就像江南他们班，一百四十多人，大部分都来自于省内各地，绿城本地人不到十个。 对绿城这座城市，甚至周围县区的风景名胜，大部分人都希望趁着假期探究探究。 江南没时间旅游，付静红告诉他操作台已经运到了，他得去看一下，两个门店最起码得占用他两天的时间。 “老四，你真不跟我们去了？” 老大牛义拉着宿舍里的几个兄弟要去黄河景区看看，约了江南，但被江南婉拒。 “不了，我这两天真的有事儿···” “有啥事儿，不会是约了顾言逛街吧。” “卧槽，我跟那丫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你们别瞎传，人家还要找男朋友的，再说，我有女朋友的···” “真的？四嫂在什么学校啊？” “哦，她在京城呢。” “学霸啊！” 江南笑了笑，没再多说。 学霸学渣都无所谓，反正他们别再乱把自己跟顾言往一块儿撮合就行了。 自己来这个学校的目的虽然有一半是为了顾言，但却不是为了把那个疯丫头变成南嫂。 但第二天傍晚，江南从商业街回宿舍，路过食堂去吃饭的时候，便发现事情有点走样了。 “听说了么，顾言被江南给拒绝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江南还看不上顾言么，他不是真的想追求李风荷吧？” “你傻不傻，李风荷不是当众说了么，她有男朋友了，再说，她比咱们大六七岁呢，怎么可能是她。” “那是谁？” “我听说，迎新晚会那天在后台，江南约三班那个主持人，叫桑宁的吃饭来着···” “桑宁？桑宁好像长得确实要更好看一点，不过顾言也不算差把···” 江南他们班的两个女生，正背对着食堂大门吃饭，边吃边八卦的热乎，连江南从背后经过都不知道。 江南听到两人说自己的名字，停在两个人背后把自己的八卦听全了，这才咳嗽一声接了话。 “不是桑宁，也不是李风荷，江南更没有拒绝顾言···” “那是谁？” 两个女孩儿转过头来，看到背后说话的竟然就是江南本人，顿时窘的手足无措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拒绝顾言···，不对，我跟顾言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就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我有女朋友的，我女朋友在京城···” “以后没事儿别瞎传了···” 江南说完转身走了。 人家是两个女孩儿，总不能就在食堂里吵上一架。 更何况，已经传成这样了，想必全班最少一半的人都听说过了。 不用想，就算不是宿舍里那几个狗东西起的头儿，也是从他们那里埋下的种子。 气冲冲的回到宿舍，人还都没回来。 江南不愿意干等，换了身衣服，把这两天穿的衣服端到水房里洗了，晾了起来。 住在宿舍就这点不好，地方太小，连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如果不抓紧时间洗了晾起来，一会儿这帮家伙回来，万一有两个也想洗衣服，那宿舍里肯定就没地方了。 刚把衣服晾上，牛义带着一帮宿舍里的同学回来了。 这帮家伙昨天约了不知道哪班的女生一起去了黄河景区，昨晚上回来说今天要去市里面逛商场。 见他们回来，江南关上门把脸一拉，刚要跟他们理论理论，马文宝就对着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老四，顾言在楼下等你呢，还是限你五分钟下去···” “我···” “我”了半天啥都没说出来，叹了口气，江南把还湿的手擦了擦，一转身下楼了。 顾言果然就在楼下路灯下边站着，看江南从楼里出来，立刻怒气冲冲的迎了上来。 “江南，你想追桑宁就追桑宁，为啥非得先踩我一脚···” “打住！” 江南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顾大小姐，用你那容量不大的小脑瓜想一想，这事儿可能是我做的么？” “你也说了，咱们俩是亲戚，我就算真要去追桑宁，也不能拿你垫脚啊。” “再说，我都有女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去追人家桑宁。” “你有女朋友了？” 顾言的注意力一下被刚刚江南说的话吸引过去了。 “嗯，只不过她在京城上学，我们俩不经常见面而已。” 张兰兰虽然已经可以出来接戏了，不过还确确实实是大三的学生，说她在京城上学并不算错。 “不在绿城啊···” 顾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下垂，路灯下光线不太亮，江南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道顾言低头想了些什么，只见她忽然抬起头，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用胳膊肘捣了下江南。 “桑宁那么漂亮，你一点儿都不动心么？你女朋友在京城，半年才能见一面呢···” “漂亮怎么了，漂亮的人那么多，我都得动心啊？再说，桑宁虽然漂亮，我女朋友也不比她差啊。” 不但不比桑宁差，还是影视歌三栖的明星呢。 江南默默地想着张兰兰那不弱于桑宁的容貌，眼神中露出一丝温柔。 “哼，你们男人果然是看着脸蛋儿找女朋友的，渣男！” “···” 不看着脸蛋找看什么找？ 我们想看别的地方找，你们也不让啊。 江南没接顾言这句挑衅意味明显的话，从兜里掏出马云昨天给他的烟，叼上了一根，不说话了。 其实，这个谣言传到顾言耳朵里之后，顾言也知道，这事儿肯定跟江南没关系。 但想把心里的这股气出了，那就总得找个对象，谣言里的男主角岂不就是个最好的发泄对象。 只不过，刚刚说了两句，江南说他已经有女朋友的消息，一下子把顾言心里准备好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第24章 两个女孩儿 虽然只是才认识一个多月··· 虽然除了迎新晚会排练，顾言和江南连平时上课的时候都说不上几句话··· 但顾言总是对江南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她曾经对江南说的，在梦里，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这种感觉让顾言莫名其妙的对江南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顾大小姐虽然性子粗了一点，脾气急了一点，声音不像桑宁那么温柔，但是男女之别还是能分得清的，就算再不注意，对待男生也不会像对女生那样没有性别的界限。 可偏偏对江南就是不一样，这种不一样就连同班的同学都察觉到了，不然怎么会在江南对宿舍的兄弟说出自己有女朋友之后，又传出这样的谣言。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江南自顾自的抽着烟，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谣言的主角可是三个人，人家桑宁听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也不知道国庆节放假，桑宁回家没有，不过不管有没有回家，这事儿都得尽早的跟桑宁说一声 ，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 “那什么？你知道桑宁回家了么？” 桑宁和顾言虽然不是一个大班，但是宿舍都在一层，而且每隔几个门。 “你想干嘛？” “现在学校里传的可是咱们仨的事情，不得跟人家道个歉啊？” 虽然谣言不是江南传的，但是作为男生，似乎天生就只能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江南也没办法。 谣言这东西，变异的速度比肿瘤细胞都快，老大老三他们自己知道，不是乱造谣的性格，但是传着传着就这样了，这能去怪谁？ 早知道还不如承认跟顾言有一腿，起码影响的只是他们两个。 “哦，晚上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好像看到她了，应该没回家。” 经过江南的提醒，顾言也觉得桑宁挺无辜的，是应该给人道个歉。 “是你去跟人家道歉，还是我去说？” 此刻连顾言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跟桑宁都同样都算是受害者，怎么会轮到她去道歉。 “我来吧。” “你问她明天有没有事儿，找个时间，你来给我说一声儿，或者给我打个传呼留个言。” 不管是大男子主义，还是江南觉得自己真的有责任，反正道歉这事儿不能让顾言去办。 “那行，我跟她约好了明天告诉你···” 回到宿舍，江南又严厉的谴责了老大牛义和老三马文宝一番。 想追寻谣言到底是从哪儿开始变味儿的已经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清理源头了。 牛义跟马文宝虽然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表面上倒还都低头认错了。 认错的形式就是一个人把烟塞在了江南的嘴里，另一个人拿起打火机给点上。 ··· 顾言回到宿舍找到桑宁把事情一说，桑宁笑了，好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样，就连顾言看了都感觉怦然心动。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这啊！” “也有人问我了，我当时就跟他们解释了，没这回事儿。” “你跟江南说，不用搞得那么麻烦，道什么歉，又不是他传的闲话儿。你们俩，不也都是受害者么···” 从初中开始，桑宁就是校花级的人物，初中还好，高中的时候比这传的还厉害呢。更何况，在这个谣言里，受伤害的最重的不是顾言才对么。 “别啊，这小子是个铁公鸡，别看家庭条件不错，可人却小气的很， 咱们借这个机会好好宰他一顿。” 虽然跟桑宁没接触过几次，但顾言本就是大咧咧的性子，对桑宁清雅淡然的性格很是喜欢，上来就挽住了桑宁的胳膊。 “可以吗？这样···，不太好吧。” 桑宁觉得跟江南并不算太熟悉，这样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没事儿，我去跟她说，你只要人去就行。咱们先让他上午请咱们去公园玩，中午请咱们吃中午饭，下午再让他请咱们看电影。” “再说了，人家看到咱们仨在一起开开心心的，那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 “去公园？中午请你们吃饭？下午看电影？” 一大早，顾言就给江南打了传呼，让他八点在二食堂门口见面。 刚刚经历谣言风波，再没事儿跑到男生楼下等江南，说不定就变成自己上赶着了。 江南有点懵，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桑宁能干出来的事儿。 “对啊 ，你不知道，人民公园里新修了个游乐设备，叫过山车，可好玩了···” 实锤了，这肯定是顾言自己想玩的，还假托人家桑宁的名义。 江南张口就想拒绝，不过转念一想，又打消了主意。 “想让我带你们去公园，去看电影都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顾言睁大了眼睛看着江南，就等着他答应下来，没想到江南转脸就提了一个条件，顿时让她满脸的提防。 “别害怕，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看顾言的样子，江南有点好笑。 “咱班那个女生委员，要不你当了怎么样？” 虽然说谁当委员得全班同学一起选，不过顾言本身已经是文娱委员了，如果换换角色，估计班上的同学们不会有什么意见。 “女生委员？” 顾言歪着脑袋考虑了考虑。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看你今天表现了···” “看表现”这东西，活了两辈子的江南哪儿还不明白，不就是钱和时间都跟上么。 凑巧了，他还刚好不缺钱，而且，今天也刚好是放假的最后一天。 吃过早饭，顾言回到宿舍喊上了桑宁，两个女孩子一起下楼。 桑宁穿了一身素色的连衣裙，头发在脑后轻轻用发卡扎了起来，眼波流转间更显的清纯柔美。 如果非要在桑宁身上找出来点毛病的话，应该就像高晨光说的那样，胸部有点小了。 明明一条长度，肩、腰都很合身的连衣裙，却让她穿出了宽松的感觉。 顾言却是一副外出游玩的打扮，上面是一件粉色带卡通图案的圆领汗衫，下面一条薄牛仔裤，脚上是白色运动鞋，头上竟然还带了一顶棒球帽。 原本齐肩的中长发在棒球帽后面也束了起来，随着顾言的步伐一跳一跳的，让人一看就是扑面而来的青春涌动。 两个女孩子两个类型，一起出现在了女生宿舍楼的楼洞门口。 第25章 太平公主 既然人家说了要看他表现，江南想干脆也别坐公交了，要伺候就把人伺候舒坦了。 出了校门，抬手就打了一辆出租车，还是一辆红色的富康出租。 “顾大小姐，演唱会门票好几百块一张，vip区的更贵，你真的忍心宰我半年生活费么？” “再说，不是告诉你了，不管去魔都还是京城，肯定有人说闲话，你还嫌咱俩身上的风言风语少啊。 ” 出租车上，实在受不了顾言喋喋不休的江南，终于从副驾把头扭了过来。 上车之后，不知怎么的说起了江南承诺要请顾言看夏至演唱会，却因为近期绿城没有安排，结果江南不愿去外地的事儿。 顾言坐在后排，对着旁边的桑宁把江南一阵数落。 “你少来。” 顾言对着江南一瞪眼睛。 “姑娘我想清楚了。” “谣言什么的，只要我行得正，坐得端，只要不在我面前，谁爱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谁就嚼呗。” “听到蝲蝲蛄叫唤，我还不种庄稼了么？” “再说，在本小姐面前，你哭什么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的实力。” 顾言对着江南翻了个白眼，指着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说道。 “你兜里的传呼机，中文汉显的，一个月的服务费就够我吃俩礼拜饭了吧···” “还有你这皮带，屁儿卡蛋的，起码得上千块一条吧？” “这t恤衫，我虽然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看样子也不是便宜货。” “还有你这手表，全自动的，外国进口的吧···，哎，同学，我采访采访你，咱的学费有你这手表贵么？” 江南的手表也并不是太贵，是张兰兰让苏瑶从港岛捎回来的天梭，连一万港币都不到。 他和张兰兰现在都是学生，梅虹一怕影响不好，二怕出什么危险，不让他们穿戴特别贵重的东西。 江南全身上下，也就这个手表稍微贵重一点。 不过现在这些品牌在国内的辨识度还不是很高，特别是在卫南的时候，还真没有几个人认出来过。 “你可算了吧。” 就算是被顾言认出来了，江南也不能承认，更何况还有司机在场。 “那屁儿卡蛋的皮带，火车站小商品城三十块钱就能拿一条，批发还能更便宜。你要么？你要是要咱现在去，我送你一条。” “至于这手表，鹏城中英街上全是，三百块一块，你要不要？要的话我让我们家亲戚过年回来的时候给你捎一块。” “还有这衣服，全是我爹厂里生产的，内部价拿的，你不认识很正常。” “我这全身上下也就那块传呼机贵了一点。” “是，你要说我们家比普通老百姓家里强上一点，那也不能算错，但是那就能让我乱花钱了么？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夏至要是来绿城开演唱会，你说去给她捧个场，我也就去了。现在她在魔都开演唱会，你还非得拉着我巴巴的去给她捧场，你不觉得过分么？” “就算她长得好看，就算她歌唱的好听，不也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两条腿么？” “小伙子，你这话吧，说的有一定道理，但也不一定就全对。” 顾言还没反驳，开着车的司机师傅说话了。 这司机大概四十多岁，黑黑胖胖，一脸的笑容，车里不但没什么古怪的味道，而且也打扫的十分干净。不说别的，车座上的头巾就洗的雪白，让人看了十分舒服。 “你跟后面这姑娘说的呢，我也听了一路了，我作为过来人给你们评评理吧。” 可能全世界的出租车司机都有一个通病，如果跟乘客唠嗑唠的不好，那这趟活儿就算挣到钱了，也跟丢了点什么东西一样。 “这钱呢，确实是不能随便乱花。你们现在还是学生吧，没有挣钱的能力，不管是家里条件好，还是稍微差点，父母挣点钱都不容易，你们都得体谅。” 刚好碰见了一个红灯，司机停下车，娴熟的挂空档，拉手刹，先对着后座的两个姑娘说了句，随后又看向了江南。 “不过呢，追女孩子可不能小气，这谈恋爱的时候就抠抠索索，显示不出来男人的气概，怎么能让女孩子喜欢上你。” “你就说，换成你是女孩儿，追你的男孩儿抠门的很，到处斤斤计较，你说你会不会喜欢？” 江南一下子不说话了。 正话反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顾言和桑宁在后面捂着嘴偷偷的笑，就算司机误会了江南和顾言的关系，顾言也觉得美滋滋的。 趁着江南回头看的时间，还给江南递了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出租车停到了人民公园大门口，司机收钱的时候，还不忘再叮嘱江南两句。 “小伙子，这时候浪费点钱没啥，重要的是把人追到。我相信就算你父母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说完把找的钱递给江南，还顺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把江南弄得哭笑不得。 高高架在天上的轨道和不时呼啸而过的过山车，在公园门口就能轻易看见，买票进了公园，顾言拉着桑宁就往过山车的地方跑。 到了地方，乘坐过山车的人早已排起了长队，今天虽然是国庆假期最后一天，可游玩的人却不见少。 江南只买了两张过山车的票。 前生后世，他都有点“恐高症”的感觉，对于过山车啊，摩天轮啊，或者蹦极，跳楼机之类的均是敬而远之。 顾言见到只有两张票还有点差异，等到弄明白了之后瞬时又发现了江南新的槽点，紧接着又是一顿冷嘲热讽。 江南耸耸肩膀，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桑宁倒是拉住顾言劝了几句，又过来让江南不要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 “正视自己的缺陷是件很勇敢的事情，没必要因此而觉得惭愧。” “再说，只有道德上有瑕疵的人，才会去对着别人的缺陷冷嘲热讽，就像我从来没嘲讽过某人太平公主。” 桑宁的胸不大，顾言的更小。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头齐肩的中长发和那个女性化的面容，她不说话让人猜性别，估计还真得让人想一想才行。 顾言闻言顿时大怒。 第26章 跳伞 “江南，我杀了你···” 如果不是还排着队，顾言说不定会马上杀过来把江南掐死。 看顾言真的生气了，江南马上跑到一边，美其名曰给两个人买汽水，其实就是躲了。 “好了，人都跑了。” “你也是，人家都带着咱们出来玩了，你还老刺激他干嘛？” 桑宁跟顾言排在队里，埋怨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看见他就来气。” “噢？” 桑宁笑了。 对一个人的态度跟对别人不一样，这情况还不明显么？ 不过她跟顾言和江南都还不熟，对于桑宁谨慎的性格来说，很多话不适合说，于是只是笑笑，轻轻推了顾言一把，随着排队的人流又向前挪了几步。 江南躲得远远地，看着顾言和桑宁上了过山车，才慢慢的溜达回来，在出口的地方等着。 “顾小妞，你别嚣张，再过几年你就得来求我帮你隆胸，哈哈哈···” 一边yy的想着，一边儿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 过山车在轨道上轰隆隆的驶过，江南只听到一阵阵的鬼哭狼嚎，也分不出里面有没有顾言和桑宁的叫声。 想必这两个丫头肯定是忍不住的。 在这种情况下，精神上的紧张以及肉体上失重的冲击会导致人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甚至还会有人不由自主的尿了裤子，就像那个什么一样。 “顾言这丫头不会也尿了裤子吧，那就好玩了···” 结果并不像江南所想的那样。 从过山车上下来，桑宁还略微有些不适应，似乎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腿软，顾言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如果不是要扶着桑宁，估计她能从台阶上直接蹦下来。 “哎呀，江南，你不上去玩简直太遗憾了，实在是太好玩了，是不是桑宁？” “哎，桑宁，要不我们再去坐一次怎么样？” 桑宁脸有点白，看来也是第一次坐过山车，听到顾言想拉着她再坐一次，顿时吓得连忙摆手。 “不行不行，我倒不是害怕，就是有点晕，再坐一次我非当场吐了不行。” “你想坐自己去坐吧，我跟江南在下边儿等你。” “我一个人坐有什么意思，算了，我也不坐了，走吧，咱们去那边儿休息一下。” 旁边不远处有个长椅，三个人的座位只坐了两个人，顾言扶着桑宁走过去坐下，江南忙把手里的汽水递给他们。 “我听好多人在上面叫，你们俩叫了么？” “怎么会不叫，顾言叫的可大声了···” 桑宁接过江南递过来的已经拧开的汽水，轻声道谢。 “玩这种游艺设备，就是得大声叫才行啊，叫了才爽么。” 顾言也接过汽水，先给自己灌了两口，这才一抹嘴说道。 江南摸了摸鼻子，幸好你说的是“叫了才爽”，要是说“爽了才叫”，估计自己能笑喷了。 “你们还想玩啥？” 游乐区里的设备还有不少，除了过山车，碰碰车、海盗船之类的还有不少，不过刺激性肯定比不上过山车了。 顾言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忽然一指北边的角落，“那个，我想玩那个···” “你想去跳伞？” 公园北边，游乐区的一角，靠近公园北大门的位置，矗立着一座高塔，大概有三四十米的高度，上面挂着一个大大的圆环。 如果不是看到一顶降落伞正在圆环下缓缓的下坠，只看高塔和圆环，肯定猜不出来那是个什么设施，说不定会被当成水塔。 “嗯，想！” 顾言看着那顶缓缓飘落的伞花，眼睛里放射出渴望的光芒。 江南和桑宁对视了一眼，有点面面相觑。 过山车看着吓人，但全程车厢和轨道都卡在一起，人也都全程被安全卡卡在座位上。 江南虽然看到过有过山车故障把人头朝下吊在半空中的报道，但那属于极小概率事件。而且就算吊在半空，人的体位虽然导致大脑充血，但短时间内如果能解救下来，怎么说还算是安全的。 但跳伞可不一样。 那个跳伞塔看着没多高，吊起降落伞后，人离地大概二十七八米，九、十层楼高的样子，但人在下落过程中可完全不可控，风稍微大点就能把人吹到旁边的塔身或者公园的围墙上。 那公园的围墙可都是铁栅栏，枪尖朝上的。 虽然，这也是小概率事件，但能补救，和补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在心里面哪个分量更重，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顾言，你可想清楚，据说跳那个要签生死状的。” 江南在旁边劝道。 “什么生死状，就是个免责声明，跟做手术之前签的一样，保护游乐场的。” 顾言不屑的“切”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蔑视江南的无知，还是看不起游乐场管理部门的胆小。 “不管是什么吧，总之你得好好考虑考虑，那个可不是玩的。” 江南又劝道。 出来人民公园玩，虽然是顾言撺捯的，但是钱可是他出的。 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万一真出了事儿，他可跑不了。 “胆小鬼，出事儿责任我自己担，让桑宁给你作证。” 顾言说着，转身就往跳伞塔的方向走去。 到了跳伞塔下面，刚好没有人跳了，顾言站到售票处前面，用眼神示意江南。 “真不再想想？” “哎呀，你真啰嗦，赶快···” 江南没办法，替顾言付了钱。 顾言被工作人员询问了身体情况，又称量了体重，正准备进圈子往身上绑伞绳的时候，江南忽然说了一句。 “要不，你别跳了，我答应请你去魔都看夏至的演唱会了。” “嗯？” 顾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疑惑的看了看他，江南点了点头。 其实真的吊上去再下来，估计也就二三十秒钟的时间，而且这一上午已经跳了十几个人，全都安安全全的跳下来了。 江南只需要把眼一闭，再睁开的时候，说不定顾言就已经落地了。 但江南相信墨菲效应，从他担心会出事儿的那一时刻，他就越来越觉得会发生，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阻止顾言。 顾言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跳伞塔，又回头看了看江南。 江南已经伸出了手，就仿佛在劝说那些轻生的人一样，伸出了手，热切的召唤。 “还跳不跳了，跳就快点，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工作人员等的不耐烦了。 “不跳了，不跳了···” 江南上前一把把顾言拉了回来。 “不跳了钱只能退一半啊。” “一半就一半。” 第27章 张兰兰的签名照 顾言不走，非得要在跳伞塔下面看着，看看下面一位会不会出事儿，以证明江南的错误。 不过还是被江南和桑宁好说歹说的拉走了。 又玩了几个项目，已经十一点半了，终于把想玩的项目玩了一遍，可以找地方吃饭了。 能花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想玩的想玩的项目都玩上一遍，还得是因为现在的人收入都不算太高，队伍排的不长的缘故。 虽然江南终于答应了请顾言去魔都看夏至的演唱会，但顾言还是对没能跳成伞有些耿耿于怀，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 “这样吧，我请你们吃西餐吧···” 出了公园，江南站在马路边上左右张望了一下，回头对两个女孩儿说道。 “好啊，好啊。” 听到可以吃西餐，顾言终于又高兴了起来。 没有几百米，三个人站在了一家麦记的门口，顾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南，你吃麦记叫吃西餐？” “怎么，这不是西餐么？” 江南忍住笑，正色问道。 “这是快餐！” “嗯，你要是这么分类的话也没有毛病，这属于西式快餐，说快餐也行。” “不是，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西餐？” 顾言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这家伙竟然把自己带到麦记吃西餐。 “西餐，不就是西方人吃的饭么？就像我们东方人吃的饭，简称中餐一样。” 江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桑宁已经看出来江南在捣乱了，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两个人辩论，也不说话。 “我说的是拿刀叉吃的···” “牛排！” “那才是西餐。” “江南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的···” 说到最后顾言才醒悟过来，江南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西餐，他就是在故意捣乱。 “我不管，我要吃牛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咖啡厅的vip卡。” “你也是没吃过啥好的了···” 吃个牛排而已，按江南现在的身价，就算是天天吃牛排都没什么问题。 江南又看了看桑宁，桑宁表示自己吃什么都行。 “那行，就吃牛排吧···” 公园出来没多远就是商业区。 绿城作为省会，商业区里面商场林立，各种大的小的精品店、专营店一家挨着一家，一些高档的餐饮场所自然也掺杂其中。 三个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一个“上岛咖啡”的牌子。 “就这家吧，这小子是这家的vip顾客。” 还没等江南开口，顾言拉着桑宁已经跑上了台阶，江南只能在后面跟了上来。 找了个卡座坐定，江南按顾言的意见，叫了服务员过来。 “为什么要点四份？一会儿还有人来么？” “呃，这个···，一份儿吃不饱。” 江南略有些尴尬。 服务员端水上来，桑宁端起水杯，转换了话题。 “江南，你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是这儿的vip?” “对啊，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看你平时食堂的饭菜吃的也挺香的，不像是那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啊。” 顾言也跟着问道。 “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我们家就是普通干部和工人家庭。” “我爹是我们那儿一个针织内衣厂的厂长，虽然这两年他们厂里的产品还算是畅销，不过他属于干部身份，工资都按级别来的，就算有时候奖金多点，但是也顶多就多发个几百块钱。” “我妈是下岗工人，几年前跟她们厂里的工友一起开了个小吃店，这两年小吃店倒还算发展的可以，我妈每月的收入能比我爹还多了。” 说到这里，江南也忍不住有点心烦。 放暑假的时候，他又一次跟林爱华唠嗑说闲话，无意中说起凉皮这东西也能连锁，只要做出来品牌，将来说不定也能跟麦记、开封菜、还有知味一样开的遍地都是。 于是林爱华仿佛忽然找到了指路明灯，满腔心思就是要把三姐小吃搞成江南所说的连锁品牌。 幸亏是江南来绿城上大学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他老娘拉去如何的当驴来用。 “是这样啊，那你怎么会是这家店的vip呢？” 桑宁又问道。 “哎呀你不知道，那天我追着他让他请我看演唱会，然后来了三个女人，一个年龄大点，两个年轻的···” 顾言把那天她在咖啡厅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跟桑宁分享出来。 “你不知道，那个年龄大点的女人，看起来好有气势啊，后来人家店里的店长追着出来送他们vip卡···” “呃，那个···，呵呵，那个是我亲戚的同事，也是一家餐饮企业的老板，那天是刚好来绿城办事儿，顺便来看看我···” 顾言既然全都说了，江南也不得不含糊的介绍了下黄如意的身份。 赵慧娟是林爱华的干女儿，这样的话罗宏刚作为姐夫也算是亲戚，跟黄如意刚好是曾经的同事，这么说不算骗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 桑宁点了点头。 “哎，你们家是哪儿的来着，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一次，我没听清。” “卫南县的，跟你们延水县挨着，咱俩算是老乡呢。” “哎呀，要这么说，还真是老乡呢。” 桑宁笑了笑，忽然间皱起了眉头。 “等一下，卫南县···，你刚刚说你爸是什么针织内衣厂的厂长，不会就是那个生产防晒服，还有马面裙什么的锦华集团吧？” “···” 看着江南略有些无奈的表情，桑宁哪儿还不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指着江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等等，什么锦华集团？跟马面裙有什么关系？” 顾言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马面裙你知道吧？” “知道啊。” “就是这个锦华集团生产的，听说他们为了推广马面裙，还专门掏钱请人写了首歌，就是那首《红尘客栈》，请了张兰兰来唱呢。” “哎呀···” 顾言忽然欣喜的叫了一声，叫出来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公共场合，忙拿手掩住小嘴。 看周围咖啡厅里的客人和服务员没人注意她，这才吐了下舌头，随后兴奋地对着江南说道。 “江少爷，我特别喜欢张兰兰唱的那首《红尘客栈》，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张她的签名照啊？” “···” 第28章 王家卫的电影 宋小乐一个，顾言又一个，怎么这些人都这么爱追星呢？ 你看人家桑宁关注的就不一样··· 江南正想着呢，没想到顾言也来了一句。 “我是真没想到，你江南竟然是锦华集团的少公子。” “张兰兰的签名照要是能要来的话，帮我也要一张吧，《红尘客栈》我也非常喜欢。” “···” 江少爷彻底被打败了。 “我说，你们喜欢《红尘客栈》这首歌，不应该去要词曲作者的签名照么，总盯着张兰兰干嘛？” “我们又不知道作者是谁，谁知道他是不是长得像个丑八怪，我还是喜欢张兰兰这样的美女···” “你···” 这回江南是真的无语了，顾言这理由，让他连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唉，别瞎说，《红尘客栈》作者江小鱼儿是个很优秀的词曲作家呢，写过好多好听的歌。” “《你的眼睛》、《可惜不是你》、《同桌的你》、《蝴蝶泉边》、《如果你也听说》，还有《如愿》···” 桑宁搬着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江南没想到桑宁竟然会对他写过的歌这么熟悉。 “对了，去年初的时候，港岛新出道的女歌手karen的第一张专辑，那首《他不爱我》也是他写的。” “这么多？都是他写的？” 顾言没想到，她听歌只看是谁唱的，谁管歌是谁写的呢。 桑宁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好吧，我承认他很厉害，可我还是不认识他。所以，我还是喜欢张兰兰···” 服务员把牛排端上来了，但由签名照引出的话题却并没有因此告一段落。 顾言一手刀一手叉，一边儿跟盘子里的牛排较着劲，一边对着江南说道。 “江南，你看人家江小鱼儿也姓江，跟你还是本家呢，写了那么多好听的歌，你呢，就会弹个吉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江南还会表演魔术呢，对了，你们排的小品不也是江南写的么？人家江南不比江小鱼儿差。” 桑宁见顾言又开始踩江南，忙出来打圆场。 江南摆了摆手，“没事儿，你让她说吧，我不生气。” 看桑宁不相信的样子，江南努了努嘴。 “这我要是也得生气，那今天我岂不是得被气死。” “一会儿找个照相馆，给顾大小姐照个相，寄给动物园，就说发现传说中的白眼儿狼了···” 顾言闻听立刻拿起桌上的餐巾纸，团了下就朝着江南扔了过来。 “你才是白眼儿狼···” 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差不多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吃完了中午饭。 “你想看电影，现在电影院演什么电影你知道吗?” 江南问道。 “我早打听过了，现在放的《堕落天使》，王家卫导演的，黎明、李嘉欣、金城武、杨采妮，还有karen，好多明星演的。” “啊？王家卫的啊···” 江南顿时兴趣缺缺。 王家卫是一个擅长运用光影、色彩、音乐来营造氛围和表达情感的导演，对人物的刻画相当细腻，善于挖掘人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 但是，得带着脑子去看！ 不然你就是去看了一部普通的故事片，甚至有些时候还会觉得很无聊。 所以才有人说，王家卫的电影看不懂。 江南觉得看电影就是去放松的，花那么多钱，不是让自己大脑放空，反而还得跟上课一样，何必呢。 “怎么，王家卫的电影不好么?” 桑宁发现了江南向下弯的唇角，诧异的问道。 江南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烟盒，抽出了一根。 虽然吃完饭抽烟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但是吃完之后抽一根烟，确实会让人感觉更慵懒啊。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没看到旁边坐着两个女士么？” 顾言的话让江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似得反应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忘记了。” 说着，从烟盒里又倒出两根，分别递给了桑宁和顾言。 “滚···” 桑宁和顾言被江南的动作弄笑了，顾言更是笑着骂了一句，随即摆了摆手，不管他了。 “王家卫的文艺电影看着太费脑子，不如看剧情片过瘾，像《真实的谎言》、《红番区》之类的，看完哈哈一乐就完了。” “王家卫的电影看着···，哎，算了，不说了，不过他以后要是导演电视剧了倒是尅要看看。” 江南摆了摆手，结束了话题。 临走之前，江南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着江南从裤兜里又掏出来一个手机，顾言忍不住又瞪大了眼睛。 桑宁还好，知道了江南是锦华集团总经理的孩子之后，对江南从身上掏出来什么玩意儿都不奇怪了。 “喂，谢哥···” “···” “嗯，我在绿城呢。” “···” “啥，找我喝酒？你来绿城了？” “···” “省厅治安总队？” “···” “行啊，我平时白天上课，晚上都有时间，你电话打不通给我打传呼留言就行，我电话一般不怎么开。” 放下电话，江南对着两个女孩儿笑笑。 “一个大哥调省厅了，约我喝酒呢。咱们走吧，去看王家卫···” 在卫南的时候，因为江南上高中，业余时间不多，和谢进见面的机会不多，更别说一起喝酒了。 不过逢年过节的时候，江南总会打电话问候一番，真有时间了，也真会在一起坐坐。 江南还把他的崔伯伯，公安局排名最后的副局长崔文虎引荐给了谢进。 年初春节前，听说公安局内部职务调整，崔文虎已经是常务副了。 没想到这才大半年过去，县局职务又调整了，而且还把谢进给调整到省厅治安总队当总队长了。 不用想，这肯定跟夏至的姥爷，谢家的老爷子脱不了关系，就算不是他出手操办的，但肯定是他的意思。 省厅的队伍有好几个，什么刑侦、治安、禁毒之类的，总队长一般是正处的级别，也有些地方会高配副厅。 但谢进才当了三年副处，不可能直接就提到副厅，谢老爷子人面再大，也不能大过组织原则，所以谢进这个治安总队的总队长，应该是个正处的职务。 按照江南的估计，谢老爷子想让谢进往地方上走，不可能一直让他待在公安队伍里，而有了正处这个标签，谢进就有了主政一方资格。 但从公安队伍到行政部门，跨度依然不小，就是不知道谢老爷子下一步会怎么安排。不过不管怎么安排，这个总队长都应该只是个过渡而已。 第29章 市场街烩面 国庆节过后第一周的周四，江南接到谢进的电话，让他第二天找个地方喝酒。 江南虽然到了绿城一个多月，但对这座城市也并不熟悉，除了学校的食堂，唯一去过几次的就是学校门口的那个咖啡厅了。 至于前世，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在校外吃饭的机会就没有几次。 江南只能去找了本地人顾言来指点指点。 经过了国庆假期的共同出游，江南和顾言、桑宁的关系也进一步加深。 和桑宁的关系，已经达到了前世那种“老乡+朋友”的关系，有事需要互相帮个忙，只需要招呼一声就行，下课碰见了，也能凑到一起聊上几句。 和顾言的关系也突飞猛进。 虽然他和顾言在一起的时候，顾言还是忍不住总是怼他，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顾言就是喜欢往江南的身边凑，而江南也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至于学校里面的些许流言，在国庆节三个人一起出去又一起回来之后，已经渐渐地消弭无声。 江南让顾言给他介绍一个离学校和省厅都不算太远，味道不错但是不怎么起眼的小店。 虽然谢进在给他打电话时没说这些，不过从后世回来，被宋小乐耳提面命过很多次的江南已经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些。 “我一个不喝酒的人，你问我哪儿菜味道好？” 顾言又开始习惯性的怼江南了，不过随即想起江南那天接的电话。 “市场街有个小烩面馆，十几张桌子，烩面做的还可以，菜你自己过去看吧。” “行嘞···” 两个人联络感情，又不是请什么重要的人吃饭，小饭店就可以。 至于菜，最好的下酒菜就那么几样，只要做的不是特别难吃，一般也没人挑。谢进和江南虽然都不是普通老百姓，但在吃上，口儿并不刁。 江南下课早，回宿舍收拾了收拾，提前到了地方。 市场街是六十年代时绿城市政府的所在地，因为城市的东扩和人口的增加，市政府早就搬到了新的办公所在地，原来的大院子留下来，成为了西边半个城市面积最大的农贸市场，于是门口的街道便在八十年代时被命名为市场街。 一条不宽的街道，粗壮的行道树早已经把整个街道的天空遮蔽的严严实实，路边乱七八糟的停着各种样子的自行车，各种车辆不时的从街上穿过，但最多的是出租车。 江南乘坐的出租车把他一直拉到了那个小烩面馆的门口。 他一说上市场街的烩面馆吃饭，司机马上就说知道，然后一路向西，拐了几个弯后就停了下来。 江南站在路边看这个小小的面馆。 不大的门脸儿，门口跟这条街上的其他饭馆一样，也摆着各种杂物，停着自行车。 门口没有招牌，只在墙边挑了一条布帘，写着“市场街烩面”五个大字，显示江南没有找错地方， 布帘上面油迹斑斑，也不知道挂了多长时间了。 江南来得早，挑帘子进去，里面才只有两桌客人，还都只是在点菜。 江南找了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坐下，跟走过来的服务员大姐说了声等人，大姐端过来杯水，就不再理他了。 95年，没有智能手机，没有无线互联网，江南只能临上车时在门口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一方面打发时间，另一方面，通过报纸上公开发表的内容，来唤醒自己早已尘封的记忆，想起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刚刚过完国庆节，三份报纸，一份日报，一份青年报，一份体育报，都没太多有价值的内容，不过，还是有些报道勾起了将来的回忆。 首先是体育报上，关于1996年奥运会和欧洲杯的报道，让江南一下子想了起来，明年就要举行奥运会和欧洲杯了。 欧洲杯跟离江南太远，而且是人家欧洲国家的足球比赛，怎么看都怎么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似乎可以让苏瑶问问濠江有没有欧洲杯的彩票卖，说不定能挣点零花钱。” 虽然对这届欧洲杯整个参赛队伍不太熟悉，但是最后的四强和冠军江南还是记得的。 “至于奥运会么，国家队的运动服和训练服，肯定是要找人家专业的体育用品服饰，但是领奖服，是不是能插上一脚？” “嗯，这个可以跟老江同志讨论讨论···” “想什么呢？” 正托着腮帮子发呆，谢进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 “哦，没啥，想起了件事儿···，你过来远不？” “远倒是不远，就是下班时间，路上走的有点慢···” 谢进也是打车过来的。 小汽车虽然还没有大规模走入家庭，但上下班高峰时遮天蔽日的自行车大军也足以把路堵严实了。 点了两个菜，要了几瓶啤酒，两个人聊起天来。 自从知道江南给卫南县局出主意挣钱甚至破案之后，谢进就把江南当成了自己的军师，碰到有些自己拿不定，或者需要多方面听取意见的事情时，总会想着跟江南聊一聊。 虽然上高中的江南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能留给谢进，不过这种信任倒是养成了。 “谢哥，来了几天了？” “一个礼拜吧，给你打电话那天刚到。” “住哪儿？” “现在是厅里的宿舍，再过几天安定住了，再去外面租个房子。” “你们家老爷子怎么把你给弄厅里面来了，原来不是准备把你从政法口给调整到经济口么？” 谢进跟江南说过，老谢家三代人，基本上全都在部队里面，小点的几个，除了他谢进，其他的要么不进体制，要么就是不成器，所以老爷子把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这才让他脱下军装转业到了地方。 “嗨，这不是刚好有这么个机会么···” 第30章 治安总队的职责 原来的治安总队总队长，调鹰城当副市长去了，空出来了一个正处的位置。 要说起来，省厅内外，各地市的公安系统里面，盯着这个位置的人还是挺多的，但有资历有成绩的人，没有谢进根子硬，跟谢进一样有根脚的，却不如谢进干得好。 这几年谢进下卫南，别的不说，县局的收入多了一大截，而且还都是合理合法的正当收入，不像别的地方搜刮民脂民膏那种。 更重要的，除了提供了很多的工作岗位，收入的增加还直接投射到了干警们的身上，不但工资奖金高了，还改善了干警们的办公条件。 警察们生活条件好了，干活卖力气了，脸上的笑脸也多了，对违法犯罪的打击力度既快又准确，对正常办事儿的人民群众说话也更加和气。 连续三年，县局都被县政府、市局评为先进单位，甚至去年省厅还给谢进了一个先进个人。 这样的成绩加上背景，他想上这个正处，还真比别人条件要充分的多。 “老爷子不是想让你去经济口么，怎么又给弄厅里来了？” “嗨，这不刚好有这个机会可以提一级么。另外，老爷子说···” 谢进压低了声音。 “最近社会形势又有些不稳的情况，中枢考虑再来一次严打，但规模可能没有83年那次那么大。” “这项工作虽然繁琐，但也是个能挣功劳的机会，我们家老头子跟老爷子的意思一样，也是让我先留在警察队伍里，等这件事儿尘埃落定了再转。” 这就是上面有人的干部和草根成长起来的干部的区别。 上面有人的干部，还局限于中枢讨论的消息你就能比别人提前半年知道，早早地就可以做好计划。 草根成长起来的干部，要是消息再闭塞一点，只能根据红头文件和媒体喉舌发出来的文章猜测政策动向，万一猜错了··· “又严打啊···” 江南想起来了。 从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前期，全国各地的大型企业、厂矿等等，都陆续开始了改革、合并，各地都出现了大量的下岗工人，小部分下岗工人没有能力，或者好逸恶劳，不思进取，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 同时，从七十年代末期改开之后，我国的经济持续高速发展，各地都出现了一些富裕户，或者说民营企业家，于是社会上也出现了很多针对富裕人口的犯罪活动。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当时我国对枪械的管理的并不严格，民间很多人都持有土枪、猎枪，甚至还有制式的枪支流入民间的情况，在公安机关侦破某些案件的过程中，屡屡出现犯罪分子持枪作案的情况。 所有的这些，都导致国内公安机关立案的数量从八十年代后期开始逐年递增，甚至在96年的前期，还爆发了几起特别重大的恶性案件，其中一位副国级的领导甚至也被犯罪分子杀害。 所有的这些，都导致中枢在96年的四月做出关于开展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 这一次严打的打击重点为杀人、抢劫、强奸等严重暴力犯罪、流氓犯罪、涉枪犯罪、毒品犯罪、流氓恶势力犯罪以及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等严重刑事犯罪。总计打掉了各种犯罪团伙9万多个，抓获各种类型的犯罪分子42万多人。 “那岂不是正好是你们治安总队的业务范围？” “大部分是吧，主要是我们和刑侦，其他警种肯定也得配合。” “确实应该再来一次了，听我一个同学说，他来上大学的路上就碰上车匪路霸拦车要钱，如果不是他爹机灵，看到有人拦车赶快把钱藏在座位下面的缝隙里，说不定学费就被抢走了···” 江南忽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情，震惊全国的“张某海银行抢劫案”，明年就要在绿城发生了。 他对这个案子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张某海作案的第一起受害人，就是顾言家的邻居。 案件发生后，顾言连续一个多月都心神不宁，每天都会往家里打电话询问平安。 “哎，我听说别的城市，都开始设置巡警这个部门了，警察上街巡逻，给犯罪分子极大的心理威慑力，咱们省啥时候弄啊？” “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我才刚来，厅里面的会都没开过几次。” “巡警上街巡逻，是去年部里面《城市人民警察巡逻规定》要求的，今年初开会要求部署的。” “不过，有的地方上马的快，有的地方慢···，我估计啊，无非就是经费、权责这些还没理清楚，等大佬们商量好了，就该出了。” “别说我了，你小子咋样？入学一个月了，大学生活能适应不？” “你这小子身上有一种光芒，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都遮掩不住，你们班上有没有什么小美女，往你身上生扑啊···” 谢进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一边儿咀嚼，一边儿朝着江南挤了下眼睛。 “美女倒是有，但是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往人身上生扑，现在的女孩儿都腼腆的很。再说，我才入学一个月，连人都还没认识完呢” 江南赶快表示自己的清白。 在京城这几年，张兰兰跟夏至的关系好的跟一个人一样，跟谢进这家伙说的话，说不定就会传到张兰兰的耳朵里面。 “真没有？放心，我不跟张兰兰说···” “你说不说都没有，我这个人虽然不是那么纯洁，但是从来不说谎···”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南的心里浮现了顾言的身影。 那个女孩儿的行为，应该不属于谢进说的“生扑”行为。 席间，谢进问江南，对他在厅里的工作有没有什么建议。 “你们治安总队的具体工作职责是什么？我感觉治安好像就是管些打架斗殴小偷小摸的，所以刚才才问你巡警的事儿···” “我们治安总队的具体工作职责是：组织、指导、监督全省公安机关治安行政管理工作···” “说具体一点，就是基本上在街面上的公共场所都归我们管，当然最主要的是哪些特殊一点的地方，什么酒店旅馆、什么洗浴、酒吧这些娱乐场所，还有对枪支、爆炸物的管理。” “当然，总队是一个机关，更多的做的是部署、检查、和督导等的管理工作，具体的工作都在下面的地市县局治安大队或者治安科···” 谢进把省厅治安总队的管理职能详细的向江南解释了一遍。 “谢哥，要按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刚才问的巡警这个事儿，最后还得落在你头上啊···” “从外省的实践来看，有放在治安总队的，也有单独成立巡警总队的，都不一定。” “好吧，如果跟你没关系，那就另说，如果最终放在你这里，我建议你找机会找关系去跟港岛警局的人沟通交流一下，人家那边不管是制度，还是装备，还有管理的权限什么的，都是你们呢很好的学习榜样···” 江南想了想，向谢进建议道。 “还有就是，枪械和爆炸物管理，这些都是严重影响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结合你刚刚说的中枢的小道消息，我建议你把这些列为重点。” “当然，具体做什么，怎么做，你和你们队里的人肯定比我有经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第31章 牛义的黑料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并不太久。 江南不是酒量好的人，谢进刚到厅里，在还没摸清情况的时候，也不愿意给人留下什么话柄。 两个人一个人喝了三瓶啤酒，又分别吃了碗在绿城市井间很有些赞誉的烩面，就分别打车离开了。 在学校门口下了车，江南在宿舍楼下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打了两个电话。 一个打给了他老爹江潮生，把关于给奥运代表团设计中式领奖服的建议提了一提。 锦华集团现在主要的生产方向，一个是以马面裙为代表的中式服装，还有就是以光腿神器为代表的男女内衣、袜子等，第三个就是防晒服、棒球帽。 其中，光腿神器当初推出后，立刻就风靡了京城市场，而后在大江南北引起热卖。但因为原来的针织内衣厂产能不足，导致市场被后来跟上的企业渐渐分食。 现在针织内衣厂虽然依旧占据了市场很大一部分份额，但甚至都已经称不上一家独大。 防晒服基本上跟光腿神器是一样的境遇。 有了这些产品，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针织内衣厂活下来了，而且活的还算不错，但如果跟南方同时期开始创业的那些乡镇服装企业比起来，则要显得小家子气不少。 马面裙问世之后，针织内衣厂又一次引领了潮流。 但马面裙因为设计和用料的原因，要比一般的连衣裙贵上不少，虽然每一件都有不少的利润，但销售量上却不能像光腿神器和防晒服那样，成为大众产品。 锦华集团成立后，特别是三千万贷款到位后，产能不足的情况已经改观，于是迫切需要找到一个既有自身特色，又能够在产品数量上实现大众化，以求得市场占有率和利润二者并重的产品。 江南给他老爹出的这个主意，就是希望他们借此机会进入运动服装领域。 “儿子，咱们能行么？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你们虽然没有运动服的经验，但是有中式服装的经验啊，让设计处的老师们多费费脑子···” “顶多就是不行呗，又费不了多少布料···” 第二个电话，江南打给了远在港岛的苏瑶。 欧洲杯还有好几个月，他害怕时间长了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赌球？” “小南，这事儿可不是啥好事儿啊，你最好别碰。” “嗨，我就是想玩玩，绝对不会沉迷进去的。再说，我就算想买，也只能通过你帮我下注，难道我还能自己飞过去下注么？” “哦，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帮你问问···” 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多了，除了江南，一屋子人都在，正在听牛头马面普及生理知识。 这两个家伙，都是复习了两三次的家伙，年龄比江南他们大了三四岁，一个在老家已经定了亲，另一个甚至已经办了典礼，只是没有领证而已。 “哎，老四回来了啊···” “老四老四，给你出个谜语，周瑜进洞房···” “立交桥！” 没等马文宝说完，江南已经把答案甩了出来，直接噎的马文宝差点上不来气，旁边的一群兄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你听过，我再说一个···” “珍珠、干贝、含羞草···” 马文包还没说，江南又一次抢答，把答案说了出来。 马文宝这家伙，上了五年大学，带颜色的谜语就只记得这两个。 旁边的牛义几个人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马文宝挠了挠头发，想不起来更多的谜语，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老四这家伙，绝对比你想象的藏得深···” “什么藏得深，人家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人家有女朋友了。” “对对，是说过，要这么说，这家伙绝对吃过肉了···” “哎，哎···，你这家伙适可而止啊，小心什么时候嫂子来了，我把你半夜说梦话叫王小花名字的事儿给你抖搂出来···” 牛义有一次半夜做梦说梦话，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很大声的喊了一句他们班同学王小花的名字。 江南、高晨光和老七何志国都被牛义惊醒，从此这个梗就在他们宿舍流传开来。 “卧槽，你不讲武德。” “不讲武德”这个词儿，是江南有一次在宿舍里说出来的，一下子被全宿舍的人都学会了。 “哈哈，老大这个污点算是从此洗不清了···” “老大，我采访采访你，那天你到底梦见跟王小花在干嘛啊，叫的那么大声？” 一屋子人听见江南翻出了牛义的底，又都把枪口对准了牛义。 “睡觉，睡觉，马上熄灯了。” “牛老大又要去梦里找王小花喽···” ··· 国庆节后，准备在十一月初进行的校园歌手大赛便提上了日程。 这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恰好轮到了临床医学系来承办，大三的系学生会主席召集了学生会的干部，以及江南他们这些刚刚入校，还没有来得及加入学生会的文艺人才，一共差不多二十来个人，坐在某个教室里开筹备会。 江南和桑宁坐在一起，听着讲台上大三那个主席师兄慷慨激昂的煽动。 “···，这次迎新晚会，十几个节目里面我们临床四个大班贡献了一半，而且联唱、小品和魔术都表现出了很高的水准，受到了学校领导的表扬，咱们徐主任特别高兴···” “所以这次承办这个校园歌手大赛，大家一定要拿出来自己全部的聪明才智，给全校的师生贡献一场不一样的节目出来。” “下面大家来说说，这一届的大赛咱们怎么办？” “···” 重生回来的江南对这种活动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不过他知道顾言肯定会参加。 上一世里，江南与顾言都报名参加了校园歌手大赛，各院系初选之后，一共有三十多个选手参加了决赛，最后江南得了十一，顾言得了十七。 这个排名，本来并没有什么。 校园歌手，而且是医学院校的校园歌手，说破大天去也就顶多是ktv里面的麦霸水平。 如果不是经历过系统训练的那种，那其实大家的水准都差不了太多，谁排名靠前谁排名靠后都有可能，甚至临场发挥的影响还更大一点。 但这届出了点小插曲··· 第32章 取消专业评委 如果是凭选手的本事排的名的话，本来应该是谁也说不出来什么的。 只不过就在这一届的校园歌手大赛上，大四马上就要去实习，已经卸任校学生会职务的前任文艺部部长，在舞台上随随便便唱了首已经烂大街的《九月九的酒》，而且并没有表现出高人一筹的实力，没想到竟然获得了冠军。 而成教学院一个民族唱法唱的极好的选手，在演唱时被评委以“怀疑假唱”为由忽然暂停了音乐，从而一下子打乱了节奏，甚至连音准也受到了影响，本来怎么看都应该是前三的成绩，一下子掉到了三十名开外··· 这两件事的发生，让顾言对本次比赛的排名报以极大的怀疑，不但愤愤不平了小半个学期，甚至后面几届的校园歌手大赛再也没参加过。 江南参加不参加这届的校园歌手大赛无所谓，他现在也已经不需要再通过这类活动来抬升自己的身价了。 但顾言曾经的遗憾，江南却不想再让它发生。 说实话，顾言唱的还算不错了。 跟夏至那种专业音乐学院出来的肯定比不了，但如果晚生二十年，到了江南重生的那个年代，做一个演唱才艺类的网红还是问题不大的。 顾言的遗憾，与其说是因为评委不公正所导致的名次不好，还不如说是因此而给她带来的混乱。 一会儿觉得自己其实唱的其实很不错，但是被评委们给黑掉了。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其实唱的真的很差，就算评委们要捧某几个人，也不会选择一个唱的非常好的去动手脚。 如果能把引起顾言混乱的这个因素打消掉，相信即便是名次不好，顾言也不会那么的耿耿于怀。 甚至如果再在歌曲上下点功夫，取得一个好名次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按照江南的记忆，获得本次比赛前三的选手，是可以获得学校推荐，参加明年五月份大学生艺术节里的全省校园歌手大赛的。 学生会主席请大家群策群力，一时间没人发声。 华夏开会大部分时间都这样，领导让发扬民主，并不一定是真的发扬民主，当然大部分人也习惯了不发表意见，只鼓掌通过。 后来只是在领导的点名下，几个部长有口无心的说了些灯光的配置，音乐的衔接，还有观众的组织等等。 都是老生常谈，主席师兄虽然觉得毫无用处，却也不得不点头表示了赞许。 几个部长说完后，会场又一次冷场，大家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 这位主席师兄叹了口气，于是便看到了正跟桑宁窃窃私语的江南。 “魔术师，你有什么好的意见？” 江南和桑宁在迎新晚会配合无间，大出风头，在一段时间内几乎成了新生里的风云人物。 也因为江南对二大班几个节目的立项和安排，李风荷发现他还有不错的统筹能力，这才把他推荐到了这次的筹备会。 “好意见没有，不过倒是有几条大胆的意见···” “哦，说来听听，是个怎么的大胆法？” 主席师兄主意不怕大胆，就怕这会儿没人说冷场。就算江南说的行不通，那也是讨论后的事情，这会儿他起码是起了个带头作用。 “第一，就是取消之前的那种评委打分模式，甚至取消所谓的专业评委什么的···” “既然评选的是校园歌手，那就是得学生们喜欢才行，我们可以邀请一百个学生做评委···” 江南把后世综艺节目里见到的那些观众评委或者媒体评委举牌评分的模式说了一下。 “做一百个牌子，前面涂红画勾，后面涂黑画叉，现场举牌计数？” 在场的人听到江南说的取消专业评委的意见，或是摇头反对，或是表示不解，或是陷入深思··· 但当江南说到邀请一百个学生评委，现场举牌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一下。 “如果现场有人票数相同怎么办?” 有人问道。 “办法多了！”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允许并列。” “还可以让选手多准备首歌，再比一遍，就这两个人比，只涉及他们两个人的名次。” “不想多准备的话，可以现场跟他们商量，让他们同唱其他选手的一首歌，然后评委们看他们的表现再举一次牌···” 江南所提出的这些建议，对这些学生会的干部们来说确实是属于大胆而且新颖的，纷纷打开了脑洞，热烈的讨论了起来。 “可是，学生评委的人选怎么定？万一一个选手有能力买通其中一部分的评委，那说不定就能操纵比赛了···” 又有人提出了问题。 “学生评委现场再定，就连我们组委会都不知道谁来当评委，不就可以最大程度上杜绝作弊了么？” “当然，如果某一个选手恰好跟选出来的很多评委关系都很好，那只能说这个人是天选之子，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么。” 江南的这个建议确实大胆。 能不能这么干，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学生会干部能定下来的事情了，甚至系主任和宣传部的主任都不一定能拍板，主席师兄虽然对这个大胆的建议很有些热血沸腾，但却只能明智的表示得汇报了才行。 “还有别的建议么？” “有，咱们学校里有没有投影仪，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在舞台两侧设置投影仪，把选手演唱的歌曲歌词通过投影仪打在屏幕上，这样可以帮助观众更好的理解选手的演唱···” “投影仪？” 在电脑还没有走入普通人视野中的时候，投影仪更是比电脑更加让人陌生的东西。 学校里虽然已经有了电脑教室，但把投影仪应用入教学还并没有出现，很多学生对此不知所措。 “哦，可以问一下咱们的多媒体教研室。他们可能知道这个东西···” 看见师兄师姐们一头雾水的样子，江南也意识到他提起的这个东西有点超前了。 “好吧，这个开完会了我们去问一下，还有么？” “有！” 江南肚子里还有很多后世看到过的综艺现场的布置，想了想，决定把现在能实现的几条都说出来··· “我们得给所有的选手一种错觉，让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大明星，这样他们才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水准，所以我们得给每一个选手制作应援灯牌。” “什么是影院灯牌？” 桑宁在旁边问道。 “是‘应援’灯牌，就是用发光灯带做个写选手名字的牌子，在漆黑的舞台下面举起来让选手看到，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想？” “如果是我，我估计我会叫出声···” 第33章 整形外科与事业线 “可是···，如果每一个选手都是我们来做，那需要不少钱的吧？” “还有刚才你说的那个什么‘投影仪’，如果多媒体教研室也没有，最后得买或者去什么地方借的话，是不是也得不少钱？” “还有评委手里的牌子，那也是钱···” 有部长学姐向江南提出了问题。 “在会场门口、舞台、评委的手中的牌子上留下广告位，找咱们得授课老师联系下那些医药公司，器械销售什么的，我估计他们肯定愿意租下来。” “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能让好多未来的医生先入为主的对他们的公司建立印象···” “我们有了钱，还能给选手做奖杯，奖杯可比荣誉证书更让人兴奋。” 江南的意见确实让他的师兄师姐们打开了视野，大开了眼界。 对于学生来说，主要的事情就是学习，这些在离开学校才会接触的事情确实离他们还远。 但对江南来说，前世他毕业之后参加的哪一次会议没有药商，器械商的参与？甚至某些会议就是这些商人们主导的。 主席师兄有点沉默。 江南说的每一件事儿他都决定不了，虽然他觉得每一个建议好像都很不错，特别是最后那个卖广告位的主意··· “江南，这些主意你都是从哪儿学到的？” 桑宁和江南一起离开开会的教室，一出教室的大门，桑宁就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非得从别的地方学，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 江南笑着反问？ “因为，如果你是从别的地方学的，我会觉得你虽然比我优秀，但还属于我可以追赶的范畴。” “可如果是你自己想的，天才怎么追赶？” 桑宁也笑盈盈的开了个玩笑。 “好了，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可以追赶的动力，我向你坦白，确实是我从别的地方学的···” “我们县电视台你知道吧，现在是卫南文广传媒集团了，你肯定知道，他们有很多很好的综艺节目。” “他们台长跟我爹是同学，关系很好，我放假了就会去他们那儿玩，跟着些人给那些综艺当当剧务、场工什么的，涨涨见识，挣点零花钱，有时候也能跟明星们拍个合影什么···” “哇，你还有卫南文广的关系···” 桑宁的眼睛里已经全都是小星星了。 “明年寒假和暑假，你可以介绍我也去看看么？” “可以啊，没问题···” 江南答应的很爽快，但是心里面却有些怀疑。 按照他估计的桑宁男朋友的家世，如果桑宁不是想进入、而只想去卫南文广传媒涨涨见识的话，根本用不着通过他。 就算她男朋友的人脉关系不行，但她的老公公估计打两个电话就成了。 “也可能她觉得这只是很小的事情，犯不着跟男朋友那边儿说吧···” 两个人一边儿往宿舍的方向走，江南一边儿想。 “对了，江南，你将来毕业了想搞哪科啊？” 桑宁闲聊似得问了江南一句。 “我？我想想啊，应该···是外科吧。” 江南停下了脚步，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 “男孩儿都喜欢外科，外科具体哪一科呢？普外？骨科？还是神经外？” 桑宁也跟着停了下来，继续问道。 “整形外科！” “整形外科？烧伤疤痕科？” “整形外科可不是只有烧伤疤痕。” 说起来前世江南想做没做成的事情，江南顺手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烟点上，还向旁边经过的某个同学点头打了个招呼。 “随着经济发展，人民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人，特别是女人，对自己容貌的要求肯定会越来越高。” “有的人身上有疤痕、有胎记，嫌弃不好看想除掉，这些都是最基本的美容需求。” “还有人嫌弃自己鼻子塌，想要垫高；也有人嫌弃自己的颧骨高，想要削一块下来。” “有人觉得双眼皮好看，有的人想要下巴尖一点，有的人想腿长点，有的人想屁股小点。” “还有更多的人，想要自己的罩杯大一点···” 说到这里，江南不由自主的低头往桑宁的胸前瞅了一眼。 “哎呀，流氓···” 桑宁穿了一件黄色的内衬打底衣，外面罩了一个薄线衫，领口开的本来并不低，但还是被江南这一眼瞟的立刻转过了身去。 不但转过了身，还把双手抱在了胸前，仿佛不抱住就会被江南看穿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下意识，不是，是无意识···” “嗨，我不解释了，反正我真的不是有什么流氓心思，也不是嫌你那啥···” 这话怎么说都不对。 有意的往人家胸前看，是耍流氓，下意识的往那儿看，结合刚刚他说的话，怎么听都像在说人家桑宁的胸小。 桑宁背对着江南，听他结结巴巴的说完，双颊不由自主的红了。 回头瞪了一眼，抱着胸口，摇着小腰跑了。 “cao···” 江南那只没有拿烟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嘴边扇了一巴掌。 “谁你都调戏，也不看看对象···” ··· 不知道是主席师兄的极力促成，还是江南提的这几条建议确实亮眼， 总之很快主席师兄便又通知第二次筹备会，表示校领导们同意了他们的意见。 并且，主席师兄而且表示投影仪多媒体教研室那边儿会帮着协调，据说从附一医院那边儿借了一台，加上学校自己的一台，在舞台的两边可以架起来两台。 还有就是广告的问题。 听主席师兄的意思，学校对这次校园歌手大赛的预算，原本只有三千块钱，当然，不包含外聘评委的费用。 但江南的方案报上去之后，宣传部把预算增加到了一万块钱，但广告的费用不用他们操心了。 听完之后，江南对着桑宁翻了个白眼。 原本的三千块的预算，再加上外聘评委的费用，就算没有一万估计也得有个七八千了。 这下可好，看起来是增加了七千块的预算，但评委不用外聘了，再加上卖广告位的费用，说不定宣传部能收入十几万。 老付真应该请他吃次饭··· 上次“耍流氓”之后，桑宁并没有有意的疏远江南，只不过再跟江南说话的时候，总是抱起双臂。 江南以为桑宁时在有意在遮掩自己扫视的目光，当然他也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的往人家的胸前瞟。 但有一次江南忽然间发现，桑宁抱起双臂的姿势，虽然挡住了一些目光，但因为双臂向内夹紧，却让原本并不那么明显的事业线变得深邃了起来。 而且，最近这女孩儿穿低领衣服的天数好像也多了起来··· 第34章 哥决定组一支乐队 “孙部长，你带人把海报写好，通知全校同学们具体的比赛时间，请各学院、系组织报名吧···” “李部长···” 主席师兄把筹备过程中各种需要准备的事情分派了下来，江南领到了一个制作获奖选手奖杯的活儿。 按照计划，不管有多少人报名参赛，最后只取前十名，前三名分别是冠亚季军，后面七名统一冠名“优秀校园歌手”，这就要做十个大小不一的奖杯。 为了避免出现并列却没有奖杯的情况，江南下订单时，还把“优秀校园歌手”的奖杯多下了两个。 校园歌手的大赛决赛，放在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下午。 而一周后，就是夏至在魔都开演唱会的日子。 歌手大赛的筹备，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各项准备工作都有人在向前推进，江南一点儿都不操心，他操心的是要让顾言去唱首什么歌。 上一世顾言参赛的时候唱的什么歌，江南早就忘了，可见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他都如此，其他的评委和观众们可想而知。 所以他得给顾言选一首让人一听就忘了不了的歌，这样才能占得先机。 可是，选什么歌才能让人一听就忘不了呢？ 江南去问顾言，要不要报名参加校园歌手大赛，想好唱什么歌没有？ 上次迎新文艺晚会，顾言就想唱歌，但被江南把他推上了小品女主角，顾言害怕两头照顾不开，便隐忍了一下。 这一次，哪怕天塌下来估计也阻止不了顾大小姐报名。 “当然要报名啊，我想好了，我要唱《可惜不是你》。” “啥？” 《可惜不是你》不好听么？ 当然好听！ 《可惜不是你》是一首非常适合声线温柔的歌手唱的歌，不管是男声还是女生，不管是独唱还是合唱。 但对于顾言来说，单从外貌上看就已经违和了，让人家桑宁唱还差不多。 “我说，我要唱《可惜不是你》。” 顾言以为江南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换首歌吧，那首歌不适合你。” 江南头也不抬，低头在笔记本上抄着刚刚老师讲过的重点。 很多基础知识，原本以为在参加工作之后根本就没机会再用到了，但老师讲课的时候江南才忽然意识到，其实很多疾病诊断和治疗的手段都只是基础手段的堆积。 “为啥，我就喜欢这首歌，你凭啥不让我唱这首歌，我就要唱。” “这首歌的mv你看了么？人家女主角是一袭披肩长发，鹅蛋圆脸，刘海儿到这儿” 江南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了一下。 “这个形象才符合观众心目中唱这首歌的歌手的形象。” “我的形象怎么了？我怎么就不适合唱这首歌？” 顾言还在嘴硬，声音大的让前面的李清都转了过来，害怕两个人吵起来。 虽然后边没课了，但是还有很多同学们在教室里面学习。 江南“啪”的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目光直视着旁边的顾言，顾言吓得往后缩了一步，却发现江南只是虚张声势，马上又上前了一步。 “来，你让人家李清看看，你像不像唱《可惜不是你》的人？” “那首歌唱的是从爱，到爱而不得，到最后释然的遗憾和感谢，你再看看你，哪儿有遗憾和感谢？” “你全身上下充斥的，是一副得不到就要冲上去咬两口出气的彪悍之气···” “噗嗤···” “滚蛋，你才是狗，什么得不到就咬两口···” 不止李清，顾言自己都笑了。 “那我唱什么？” 江南托着腮帮子问李清，“你觉得她应该唱什么？” 李清笑嘻嘻的摆手，“我可不知道她适合唱啥，不过我觉得顾言应该唱个欢快一点的歌曲。” 江南看着旁边的顾言，齐肩发、瓜子脸，一双骨碌碌转的杏眼，此刻正努力的努嘴鼓腮帮子瞪眼睛，一个女歌手的形象渐渐的跟顾言重合。 “《胆小鬼》···” “你说啥？你才是胆小鬼！” “我说，你应该唱《胆小鬼》！” “《胆小鬼》？谁唱的？没听过啊···” 唱《胆小鬼》没问题，但现在还没有这首歌，就算江南随便想个什么理由把它交给顾言先唱，但乐队就成了第二个问题。 谁来给她伴奏呢？ 总不能因为她要唱这首歌，江南就动用星辰的力量给顾言专门制作一个伴奏，这个行为太明显了，恐怕不光张兰兰，他老爹老娘和梅虹都得马上杀到绿城来。 “问你呢，谁唱的？” 见江南不说话，顾言推了他一把。 “哦，是谁唱的以后再说，你先跟我来。” 顾言跟着江南来到年级办公室，找到了李风荷。 江南忽然发现他应该买把吉他了，为了教顾言唱歌，还得找李风荷借吉他，这不是给谣言加料么。 刚好快下班了，办公室没啥人，李风荷听说江南要教顾言唱歌，立刻来了兴趣。 从墙上取下吉他递给江南，还顺手关上了门。 “来来，我听听是什么歌···” 江南拿起吉他，先来了段solo，让顾言熟悉了下旋律，这才开始唱。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偏爱收集的音乐怪得很另类，诶··· 你很特别，每个小细节，唉唉···呀，如此的对味···” 一曲唱完，顾言还没说话，李风荷忍不住先嚷了起来了。 “江南，这首歌是谁唱的啊，没听过啊，不过真好听。” “谁唱的不重要，这是我建议顾言在校园歌手大赛上唱的歌，师姐你觉得怎么样？” 因为当初的那一次，江南见了李风荷从来不叫老师，总是叫师姐，李风荷也不纠正他。 “很好啊，很俏皮，适合顾言的风格，顾言你觉得呢？” 顾言少有的露出了羞怯的表情，看着了李风荷，又看向江南。 “我···，我也觉得挺好的，但是有没有磁带让我带回去学一下呢？” “没有磁带，而且将来你上去比赛的时候，也没有伴奏磁带···” “没伴奏？那我怎么比赛啊？清唱啊?” “为了支持你这次比赛，哥决定组一支乐队···” 第35章 特训 组一支乐队当然是开玩笑的。 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一支乐队的乐手全都齐全，也得磨合上一个礼拜，更何况现在称得上乐手的只有江南自己。 “离比赛还有二十七天的时间，我得制定一个计划，对你进行特训。” “从今天开始···，从明天开始吧，趁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我得赶快去西小街买点东西。” 西小街在省新华书店的后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街都变成卖乐器的。 虽然那些很名贵的乐器没有，但音乐圈里常见的乐器都能找到，而且高中低档都有。 “你要去西小街？我也去···” 顾言听到江南去西小街，跟着就上了出租车。 江南对吉他没有太多的研究，上辈子他只有一把国产的民谣吉他，这次走了几个乐器店，看一个老板比较实诚，便接受他的建议买了一把国产吉他，看到有沙筒，也顺手买了一个，递给了顾言。 “这个送给你···” “你给我这个干嘛，我不会用啊···” “简单，我教你。” 坐车回到学校，天已经全黑了。 “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下课以后你来找我，我要用一个礼拜的时间先让你把这首歌练熟了···” 二十七天，三周半多一点，江南准备第一周让顾言把歌练熟，第二周设计、练习上了舞台之后的动作。 第三周会让顾言在班级里面做上台前的预演，给大家把这首歌唱几遍。如果发现问题，可以立刻修改。 至于剩下的最后几天，就是给顾言设计造型了。不过这个不用顾言操心，她只需要出人就行。 听江南说完，顾言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哥，这就是校园歌手评选，咱们学校自己玩的东西，你干嘛弄得好像要去作战一样···” “顾言，听我说···” 这一刻，江南在顾言的眼里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仿佛都在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线，不刺眼，却让人无法抗拒。 “这个比赛，对你很重要。我不知道最后你会拿到第几名，但我希望你会全力以赴···” “努力过了，不管结果如何，到时候我们都能够笑着接受，而不是后悔当时如果再多练几遍会不会更好一点···” “为了帮你，我自己也会全力以赴，拿出我自己全部的实力！” “顾言，加油！” 顾言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 她不理解，只是一个校园里面的演唱比赛而已，而且报名的是她，为什么江南要下那么大的努力？ 他不但制定了练习计划，竟然连自己舞台动作都要设计和让自己练习，甚至连设计造型都要用上几天。 如果说今天花五千多买了把吉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者说是给他自己买个乐器玩的话··· 那刚刚分开时他说的那番话，又是为了什么？ 这一番对她来说原本应该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话，却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直接拨动了她的心，于是她决定配合江南，全力以赴的参与这次比赛。 江南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决定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最好就在商业街。 宿舍晚上会熄灯，断电，一屋子的人就只能上床听收音机，十一点的“今夜不寂寞”。 而他以后要用电脑，用网络，还要跟魔都的罗宏刚和港岛的苏瑶联系，在宿舍里非常不方便。 而且这次顾言比赛，需要有个不被人打扰的空间练习，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房子租了。 上午只有两节课，十点多一点下课后，江南便在教室里迅速的消失，让顾言都只能摸到了他的背影。 有钱开路，而且江南也不太在乎租金多少，很快就在学校家属院租了一套两室一厅。 虽然是老房子，但是打扫的很干净，基本的家具都有，而且人家原本的布局，就是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据房东介绍，房子原本租给了学校附属医院的一个医生，后来今年人家考上博士走了，这个房子就空了下来。 江南大概看了两眼就决定了下来，虽然四层的顶层在夏天会热一点，但是家属院离学校很近，跟商业街的距离更近，院子里的人员结构也很简单。 当场签合同，交钱拿钥匙，江南决定下午就搬过来，不过这事儿不能大张旗鼓，不然李风荷肯定找他谈话。 虽然开学到现在一个多月了，也没碰到过宿管科查寝，但李风荷开学时讲的话江南还记得。 下午两节课，上完到了四点，江南让顾言到商业街的桥头等他，自己回宿舍拿了吉他和顾言汇合，来到了家属院刚租的房子。 “你竟然还租了房子？” 顾言一进门，就能看出这房子是刚租的。 里面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除了干净，就是“干净”。 “嗯，咱们练歌得找个地方，另外我也觉得在宿舍住很多事情不方便，于是就租了个。” “你觉得在宿舍干什么事情不方便？” 顾言露出一脸的防备相。 呃···，又被误解了。 江南没好气的看了眼顾言，“大小姐，我告诉过你了，我有女朋友。我对你是纯洁的男女···，是纯洁的同学感情，顶多再加上朋友的友谊。” “真的？我才不信，你看人家桑宁的时候，总偷偷瞄她的胸···” “我什么时候偷偷瞄人家，李清那么大我都没偷瞄过。” 李清谈不上好看，长得中规中矩，但却有一副好身材，身高腿长，还波澜壮阔。 “你是没有偷瞄，你都是光明正大的瞄，再说，你不瞄怎么知道李清的大？” “我他么···” 江南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下意识的东西，谁知道全都落进这丫头的眼里了。 “你练不练吧？” “练，干嘛不练，你都租好房子了。” 练是练，可顾言搬着板凳坐的离江南远远地，就好像江南身上有刺一样··· 一个礼拜，顾言把《胆小鬼》这首歌终于练熟了。 第二个礼拜开始，江南买了一个大穿衣镜放在了书房，要求顾言对着镜子练习动作。 《胆小鬼》这首歌是非常活泼俏皮的歌，舞台上的表现可以相对安静，但也可以有很多的动作来跟台下互动。 按江南的打算，顾言想要在一众选手里脱颖而出，必须要跟观众有很强烈的互动。 “唱到这儿的时候，你可以做这个手势，最起码要照顾全场三分之二的观众，这样每一个观众都会觉得你在对着他唱···” 第36章 比赛开始 “你怎么对这些这么熟悉？” “你以前有过上舞台的经历？” 粗神经的顾言也终于发现了江南的不同。 按说江南只是一个大学生，而且是医学院校的大学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舞台经验。 就算你喜欢文艺，文艺跟舞台表演可是两个概念，很多ktv里的麦霸到了舞台上紧张的腿都会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呃，这个···，我们家不是卫南的么，在卫南文广集团有亲戚当领导···” “高中放暑假的时候，我经常在卫南文广集团里面厮混，听里面舞台指导对那些演员就是这么说的···” 江南又把当初哄桑宁的理由拿了出来，好在这个理由很好用。 但对顾言来说，唱歌和“站在舞台上唱歌”真的是两个概念。 别说真的站在舞台上，当江南要她对着镜子，装作自己就在舞台上时，顾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抬不起来手了··· 江南只能连哄带骗，甚至亲自给她做出演示。 顾言笑的多了，渐渐地也就不再觉得那么好笑，慢慢的可以按照江南的要求做一些动作了··· 第三周，江南拉着顾言给同学们表演。 顾言在小屋里动作倒是做熟了，但真的上了舞台之后，会不会还是跟当初一样，紧张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就不知道了。 按说顾言当初表演过小品，怎么说也是有一些舞台经验，应该不至于张不开嘴，迈不开腿。 但《胆小鬼》这首歌，在演唱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如果想要打动评委，除了歌曲清新之外，顾言的表演如何将会占到很大的因素。 对于江南来说，顾言在台上就算抖一下，都算是失败。 第一天，江南托李清拉着她们宿舍的美女，他又让老五高晨光喊上自己宿舍的一帮牲口，晚上到木槿河边的小花园唱歌。 “唱歌？不去，我又不会唱···” “你不去不去都行，我就是让你回去跟郭老二和白老八说，李清和顾言她们宿舍的姑娘们都去···” “卧槽，你怎么不早说有姑娘，你让别人捎信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你真是个畜生！” 晚上七点，天还没全黑，木槿河边的路灯已经亮了。郭抒怀和白建民已经领着宿舍里的一群牲口霸占了木槿河边小花园里的凉亭。 江南坐在栏杆上轻轻拨弄着琴弦，等着李清和顾言她们的到来。 “老四，唱一个呗，干等着好没意思。” “不唱了，我跟大家说下啊，这次叫大家过来，主要是顾言练了首歌，要在校园歌手大赛上比赛，但是她没经验，所以叫大家来帮帮忙，找找感觉。” “一会儿大家多配合配合啊···” “老四啊···” 牛义一拍江南的肩膀，把一根点着的烟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跟顾言···，你跟哥哥说实话，你说的你有女朋友在北京是不是真的？” “北京那位要是假的，或者你跟她已经分了，现在想要跟顾言发展发展，那你就明说，兄弟们就不惦记了···” “但是你要是对顾言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就把人家给放了，别你划拉到碗里占着，却就是不吃，这不是气人么。” “咋，老大，你对顾言有意思？” 江南抽了口烟，笑着问牛义。 “不是我，有人托我给你带话了···” 江南上一世，顾言的初恋男朋友就是牛义他们班的体育委员，不过也是让顾言伤心了很久的人。 江南估计这次托牛义给他带话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小子。 “哎，老大···” 小路上已经可以听到李清顾言她们说的声音，江南把烟又猛吸了一口，随即把只抽了半截的烟头弹飞。 “顾言是我朋友，不管是谁想要追顾言，我都不反对，不过就一个要求，好好对人家···” 小花园顾言表现得很好，也可能是来的十几个人里，一半多都是自己很熟悉的人舍友，剩下的一半也多是在教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顾言相当能放得开。 而且《胆小鬼》这首歌也确实是一首很容易朗朗上口的歌，只唱了两遍，就连高晨光这厮都开始跟着哼了起来··· 舍友们的互动让顾言的表现欲爆棚，把歌唱的欢快轻松，甚至引来了很多晚上出来散步的老师和学生的围观。 第三天，江南再接再厉，下午放学以后把大家拦在教室里面，让顾言在讲台上给大家唱了一遍。 顾言稍微有点放不开，但是江南的吉他伴奏响起来之后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获得了阵阵掌声。 唱完之后，很多同学围着顾言和江南，打听这首歌是谁唱的。 周末，江南去取做好的奖杯，顺便带着顾言到商贸城买行头··· 比赛前一天，江南带着顾言到了早就说好的美发厅，让美发师按照他的设想和提供的照片，给顾言把头发处理了一下。 终于，到了比赛那一天的下午。 下午一点十分，刚刚吃过午饭没有多久，观众就可以进场了。 进到礼堂中的学生，都有些兴奋地看着手中的灯牌。 没想到这一届的比赛组委会这么贴心，还准备了写有歌手名字的灯牌，打开开关之后就可以看到灯牌上写的名字闪闪发光，在舞台下方的黑暗中更是显眼。 当然，这些灯牌都是通过参赛选手本人交到跟他亲厚的学生观众手中的。就这一个动作，就让选手对这届组委会的工作十分满意。 医学院的礼堂坐满了，可以容纳一千一百多名观众。组委会根据学校各院系的人数分布，合理的分配了九百五十张票。 还有五十张票宣传部拿走了，那些应该是属于学校领导和老师们。 但在舞台正前方从第七排开始一直到第十六排，有一个正方形的区域。这是根据江南的意见设置的评委席，暂时被组委会围了起来不让人坐。 这一情况引起了观众席小小的波动，作为主持人的桑宁不得不赶快在台上进行解释，并进行安抚。 好在学生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在了解到这是评委席之后，都暂时退出了这片区域。 两点整，入场完毕，桑宁和一个男主持人走上了舞台。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第37章 不垫底就不错了 “我们这次的比赛，将采用随机抽选评委的的办法，我先把评委抽选的办法向大家介绍一下。” 按照江南的建议，评委的抽选在比赛开始前进行。 组委会找了十个乒乓球，分别写上从0到9的数字，放到了一个抽奖箱里。然后请现场最大的领导上台，从抽奖箱里抽出一个乒乓球，球上面所写的数字，就是所有评委票根上数字的尾号。 “现在我们掌声有请宣传部王部长，来抽出本次比赛的一百位评委。” 王部长是宣传部的一把手，是本次比赛现场出席的最大领导，校领导班子成员之一。 老王是一个稍微有些谢顶的小老头，在掌声中上台，在两个礼仪小姐手中捧着的抽奖箱中搅合了一阵，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白色的乒乓球。 “7号。” 就着桑宁手里的话筒，王部长大声的喊出了手中抽出点号码，随即招了招手，转身走下了舞台。 男主持人接过乒乓球，聚在手中沿着舞台的边沿走了一圈，让前边几排的观众看清楚抽出的号码，随即对着话筒喊道。 “请票根号码为7号，17号，27号的老师或同学们，前往评委区域坐下···” “下面请各位参赛选手现场抽取出场顺序。” “趁着选手抽取出场顺序，我来说一下评委打分的规则。每一位评委手中有一块牌子···” 这种盲选评委和评委举牌打分的方式，以前还从来没有在医学院任何一个此类的比赛中出现过，现场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投入了极大地关注和参与性。 桑宁在台上讲解评委打分的规则时，下面的观众席静悄悄的，都在安静的听着。 没有几分钟，选手的顺序抽取完毕，桑宁也讲完了评委打分规则。 “现在，我拿到了第一个出场的选手和演唱歌曲的名单。” “第一个出场的选手。来自于临床医学93级的汪循同学，他演唱的歌曲是《天堂里有没有车来车往》···” 三十五个选手，顾言抽了个第二十三。 说实话，这么多选手，按照江南的意思，最起码得分成两场来比赛，不然三十多个选手，再加上评委举牌，这得比到什么时间去。 不过没办法，分成两场很多因素不好控制，只能观众选手一起加个班了。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梦醒时分》···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红尘客栈》··· 《可惜不是你》··· 江南待在台下选手等待区看了二十个选手的演唱，时而点头，时而叹气。 二十个选手，如果论嗓音条件，应该说都过得去，如果放在二十年后，真出几个歌唱类的网红也一点儿不奇怪。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选手们应该舞台经验都不多，一个个貌似都有些紧张。 就算是那些看起来很活泼，上台就跟观众打招呼的选手，江南也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希望一会儿顾言上台的时候不会这样。 看了看表，将近六点了，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才唱了一半，弄不好晚上得弄到十点。 好在组委会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给所有评委都准备了牛奶面包，并且所有的评委在比赛结束后，能够到后台领取一件圆领文化衫，所以评委席的那些老师和学生现在还能坐得住。 工作人员在叫顾言候场了，江南拍了拍顾言，拿起了自己的吉他，一起走向后台。 舞台上，一名女选手正在演唱《梦里水乡》，歌声透过帷幕传到了后台。 “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沉沉离别背在肩上···” 江南经过的时候，扒开幕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却刚好被刚从台上下来的桑宁看见。 “江南，顾言，有信心么？” “看顾言，我就是个工具，嘿嘿。” 江南随口开了个玩笑。 “我还真有点紧张，不过，信心我还是有的，你不知道江南有多法西斯···” 江南给顾言做特训的事情，桑宁也隐隐约约的听说过，当时还有点奇怪，江南为什么自己不参加比赛？ 听江南的声音，并不难听啊？ “嗯，有信心就好，加油。” 桑宁伸出手掌，与顾言和江南分别击掌。 又等一个歌手唱完，桑宁报完了评委的票数，这才宣布顾言的参赛歌曲。 “下面请听，由临床医学95级的顾言带来的歌曲《胆小鬼》，吉他伴奏：江南。” 大部分的参赛人员，都是一张伴奏带交到后台，前面二十几个人当中，只有两个是自带吉他的弹唱，而像顾言这样由别人来伴奏的情况还是第一个，台下顿时一阵交头接耳。 台下的观众席里，李清也忙把灯牌举了起来，让顾言的名字在黑暗中不停闪烁。 此时台上的顾言，却是一副与往常的形象大相径庭的样子。 两根白色的卡子紧紧的卡在额头两边；一个说圆不圆，说方不方的眼睛架在鼻梁上；一件老土的衬衫和裙子，就算是扣紧了扣子也显得异常宽大。 如果再弄个牙套的话，就跟星爷电影《百变星君》中的四眼钢牙妹虫虫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分别了。 当顾言在麦克风前一站，台下议论纷纷。 “怎么是这么一副打扮？” “对啊，这是故意扮丑么？” “上舞台表演，不是应该怎么光鲜亮丽怎么来么，她怎么这样？” “说不定是故意这么反差着来的” “···” 江南敲了敲麦克风，调整好高度，对准了吉他的音箱，先随意弹了两个音，压住了下面观众席里面的声音。 回头看了顾言一眼，点了点头，音乐声响起。 “你爱咖啡，低调的感觉，偏爱收集的音乐怪得很另类···” 一开始，顾言唱的很扭捏，双手还紧紧地捏着衬衫的扣子，僵直的肢体和乐曲欢快的节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台下很多听顾言唱过这首歌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在讲台上轻轻摇摆着身体，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唱到高兴处敢走下来跟同学们击掌的顾言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么唱下来，别说前十，不垫底就不错了啊！ 第38章 分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我的心情就像和情人在斗嘴，诶··· 奇怪的直觉，错误的定位，对你唉唉唉唉呀···，我有点胆怯···” 一段副歌唱完，这首歌才唱了一半，但很多观众已经起身准备去买饭了。 这个姑娘歌不错，嗓音也不错，音准和节奏把控的也都很准··· 不过，今天下午很多歌手不都是这样么？ 没什么太大的亮点，除了扮丑。 只有评委席里面那一百位评委还比较有职业素养，虽然有很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都还坚持着在听。 最后一句唱完，顾言直接转身，向着舞台的后半部分的黑暗中走去。 这是顾言上台之后唯一做出来的动作。 “她怎么走了？歌唱完了么？” “肯定没有，你看吉他手还站在那儿没动弹呢，而且这也才一分多钟吧，哪儿有这么短的歌？” “那她怎么跑了？” “谁知道呢，等等看吧。” 所有的人都没看出来顾言准备做什么，纷纷在互相询问着。 只是这时，音箱中伴随着吉他的伴奏，忽然传出了江南的声音。 “呜···，嗒嗒哒哒耶，呜···，嗒嗒哒哒耶···” 就像是电影中，反转总要有一个标志性音乐一样，江南的这个和声就是反转的信号。 摘掉假发，拿下眼镜，一把撕下身上老土衬衫和裙子的顾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江南做了一个很明显的飞媚眼之后，一把把话筒杆揽在了怀里。 同时，从怀里伸出了一只手，江南也同时配合着轻轻的拍打吉他的音箱··· “1、2、3、4···” “我怕浪费，情绪的错觉，讨厌自己像刺猬小心的防备，诶··· 我很反对为失恋掉眼泪，唉唉唉唉呀···，离你远一些。” “喜欢看你轻轻皱眉，叫我胆小鬼···” 观众们立刻发现台上的顾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跟刚才截然相反的顾言。 如果刚刚那个是穿戴打扮土的掉渣，让人完全没有一点想法的虫虫，而现在就是那个曾经把星爷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神。 脱掉假发的顾言，一头简单烫过的短发，上身穿一件大红色的短袖针织衫，鸡心领的领口还有一条很简单的吊坠项链，下面则是一条短款的牛仔裙，脚上是一双高腰的马靴，甚至就连耳朵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副夸张的耳环。 更重要的是，紧身的装束勾勒出了全身峰峦起伏的曲线，柔顺的腰肢随着节奏轻轻的摇动，一下子吸引住了全场地目光。 顾言唱的兴起，甚至还从话筒架子上取下了话筒，一会儿向着台下挥手，一会儿绕着江南舞动。 在台下李清的眼里，感觉顾言不是在参加校园歌手的比赛，而是在开一场自己的演唱会，这里就是她的舞台，她就是这个舞台的公主。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喜欢看你紧紧皱眉···” 顾言在一旁轻轻的和声，这是一个信号，一个给台下观众的信号。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叫我胆小鬼···” 新生里面会唱这首歌的也跟着唱了起来。 这本就是江南花了一个礼拜让顾言在班上给大家表演的“阴谋”。 这首歌欢快的旋律本来就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在每天都会在班上唱上一两遍之后，很多人都能把副歌部分给完整的唱下来了。 更何况江南在比赛前跟李清她们宿舍的姑娘们已经做好了安排。 舞台下的声音并不大，起码没有办法跟顾言经过音箱放大的声音相抗衡，但台上台下的声音却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呼应，让所有的观众都感觉心中有一个开关被打开，不由自主的想跟着台上顾言的脚步轻轻的跳动··· “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喜欢看你紧紧皱眉···，喜欢看你紧紧皱眉···” 连唱三句之后，顾言的节奏忽然慢了下来，人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我有点胆怯···” “我在我的世界，不能犯规，你在你的世界，笑我无所谓···” 音乐停止，顾言把话筒重新夹在架子上，和江南从话筒架子后面出来，来到台前齐齐向台下鞠躬。 “哗···” 沉浸在欢乐中的观众们热烈的掌声瞬间响了起来，仿佛要把礼堂的屋顶给掀翻了。下面的掌声、口哨声、呼喊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让顾言和江南不得不又再次到舞台旁边谢幕。 “感谢顾言和江南，给我们带来了一首这么欢快俏皮的歌曲，请二位到台下休息。” “请我们的一百位评委准备好打分···” “请第一排的评委亮分···” “···” 十排评委亮分完毕，顾言得了91分，在前二十几名选手中排名第二，唯一落后于那个用民族唱法演唱《敢问路在何方》的成教学院选手。 那个哥们儿的实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一开口清脆宏亮的“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技惊四座。 所有人都觉得，这家伙说不定是音乐学院声乐专业被开除了，才不得已去成教学院学了个医学的专业。 “91分，看来前十是问题不大了，就是看能不能进前三了。” 江南看着台上桑宁热情洋溢的宣布分数，嘴里面念叨着。 “江南···” 顾言忽然在江南的耳朵边叫了一声，江南回过了头。 “谢谢你！” 观众席里的光线过于阴暗，舞台上的灯光也忽明忽暗，顾言的面庞虽然近在咫尺，江南也看不太清顾言的表情，只觉得顾言的两只眼睛特别的晶莹透亮。 “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高兴，咱们去酒吧喝酒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顾言的话忽然换了内容。 “好啊，不过看今天这场子，估计得十点以后了。” “没事儿，十点就十点，十一点也无所谓，今晚不回来了。一会儿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吃完去酒吧喝酒，你掏钱···” “卧槽，我就不该答应你。” “晚了。” 趁着比赛继续进行，江南跑到食堂里面买了两个肉夹馍，又买了两瓶果汁。 春风十里的两个店都已经装修好了，但是人员的培训和产品的定型还没做好，不然这时候开业，今天全场最少不得卖出去三五百杯奶茶出去··· 跑回礼堂的路上，江南还在后悔，应该催付静红催的紧一点了。 多好的一个在学校里面做广告的机会啊。 第39章 来喝一杯 比赛进行到九点四十，最后的一名选手唱完，终于排出了名次。 顾言依旧是第二名。 其实回顾整个赛程，后半程参赛选手们的得分，都没有前半程的高，除了顾言这个例外。 其实不管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评委，在听完十几首歌曲之后，基本上已经能已经称得上听觉疲劳了，这个时候真的不要有太高的期望。 所以真正的比赛，都是会控制人数，如果人数确实太多，则会分批次来进行，不会像医学院这样差点一下子弄到后半夜。 桑宁和男主持人宣布了名次，王副部长上台颁了奖，礼堂里的比赛终于闹哄哄的结束了。 顾言拿着一个奖杯和一本荣誉证书跳下了舞台，台下是江南和李清等人鼓掌等着她。 “刚刚是不是都只随便垫吧了一口？走，姐请吃饭，谁不去跟谁急啊···” 不到十点，校外小饭馆还有很多正热闹着，江南、顾言、李清、高晨光一共十几个男男女女，小桌子一共拼了四张才坐下。 “我说，要不咱们两个宿舍干脆组成联谊宿舍吧？” 马文宝拿着啤酒瓶子一边儿倒酒，一边儿说道。 这时候十几个人已经平均每人喝了两瓶啤酒，当然，男生喝的稍微多一点，女生最多也只是喝了一瓶，但这些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女孩儿，很多已经略带了醉意。 “马···，马文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说···，说吧，看···，看上我们宿舍哪个了？姐···，姐帮你端详端详···” 顾言还跟江南说要去酒吧，可一坐下就干下去三瓶啤酒，话都说不顺溜了。 “嗨，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我，不是我嘿···” 马文宝一边儿抓挠着头发，一边儿那眼睛瞟着坐在他斜对面的郭述怀。 郭述怀是一大班的，喜欢上他们班的李依琳，刚好跟顾言和李清一个宿舍。 李清在旁边儿看的清楚，伸手扒住了李依琳的肩膀。 “想联谊啊？简单，你们一个人喝一瓶，让我们看看喝的痛快不痛快，然后再决定···” “嗨，别，我喝不了了···” 江南赶忙伸手阻拦。他倒是还能喝，但是他知道老六李志国和老八白建民两个人不行，顶多就是三四瓶的量，喝醉了一会儿还得扶着他们走。 更主要的是牛义虽然能喝几瓶，但喝多了以后睡觉打呼噜，那是相当的炸裂。 虽然在前世里没经历几次来自于牛义的煎熬，但每一次都是让江南如同渡劫一般。 “我确实是酒量有限啊，不是对联谊有意见，要不你们换个条件，比如让老三拿个大顶，或者让老五裸个奔什么的，都行···” 江南对着李清说到。 “卧槽，我发现全场你小子最坏，你怎么不拿大顶？让老五裸奔我倒是没意见。” 马文宝听见了江南的建议，直接就怼了回来，不过又唯恐天下不乱的赞同了高晨光裸奔的意见，还直接问了桌子那头的高晨光一句。 “老五，老五，你只要牺牲一下，咱们两个宿舍就能联谊，你有意见么？” 远处正在跟妹子聊得火热的高晨光前边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马文宝隔着好几个人喊他，就势就点了点头，顿时让李清捂着肚子笑的说不出话了。 “让他···，让他唱歌，这家伙唱···，唱歌比，比我好，故意，故意让我献丑！” 顾言早就双眼迷离了，虽然强撑着没有睡着，不过已经依靠在了李清的肩头。这时候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 手一指江南，说了一番话后，又一下子萎靡了，让李清和江南几个一开始面面相觑，随即反应过来后都笑了起来。 “好，就听顾言的，江南唱首歌，唱的好听了我们就同意。” 前边马文宝想要联谊的事情，桌子那头的好几个人都没听到，但是李清让江南唱歌，这些人却听的清清楚楚，顿时都拍手叫好。 “我唱首歌？没问题啊，我想想唱什么啊···” 江南他们从礼堂出来，直接就来到了这边，吉他还背在身后，这会儿就顺着旁边的墙依在桌子边儿上。 江南拿过来吉他，看了看对面的李清和依旧醉眼朦胧却想要强自撑着坐直的顾言，还有旁边虽然看着他，眼角却不时瞟一眼李依琳的郭述怀，桌子那头正在跟两个女孩低声说话的高晨光，还有默默喝酒不说话的牛义、何志国、白建民和其他几个女孩··· “嗯，我有一首歌，其实如果在毕业的时候唱才应景儿，不过现在唱么···” “也算是给各位提前提个醒儿，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太多的遗憾···” 说完，江南低头弹了一段前奏，小饭店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隔壁几桌还没走的客人也不说话了。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北，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关于那天，抱着盒子的姑娘，和擦汗的男人···” 《安河桥》的歌词讲述的都是人间琐事，真诚而简单，温暖却又略显颓废，配上并不华丽的吉他，能够十分轻易的打动听者的心弦，勾起内心当中的失落与伤感。 “我知道，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让我困在城市里，纪念你···” “让我再尝一口，秋天的酒，一直往南方开，不会太久···” “···” “所以你好，再见！” 一曲唱完，所有人都有拍手叫好，只有顾言好像在醉意中抬头看了江南一眼，眼神依旧迷离。 “好听，好听···” “确实好听，江南你自己怎么没有报名参加比赛啊？” “哎呀，你问啥问，看不明白么？” “啊···，呃···，呵呵，明白了明白了···” “来，同学们，让我们为我们两个宿舍联谊成功一起喝一杯。” “来，干杯···” “干！” 江南也乐呵呵的跟着大家举起了手中的玻璃杯，慢慢的喝下了这杯澄黄色冒着泡沫的液体。 今晚这首歌，不知道有多少人听懂了。 不过，等到五年之后，临近毕业的时候，如果大家还没忘记这首歌，估计就会有人很多人都能听懂了。 “兄弟，来喝一杯，你唱的真好···” 旁边过来一个胖胖的小伙子，手中端着一杯啤酒。 江南看他过来的方向，桌上还有三个小伙子，看他看过来，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江南先举杯向远处那三位示意了一下，又跟面前的小伙子碰了一下。 胖小伙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 “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错了可以改，但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干···” 第40章 送你一本江小鱼儿的专辑 江南不知道这胖小伙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歌，他只是觉得心里面有些话，不吐不快。 刚刚唱歌的时候，他看着眼前那一张张从前熟悉，后来陌生，现在又重新熟悉起来的笑脸，想到的却是前世孤单半生的顾言，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张兰兰，上了大学以后就没见过的苗蕾，还有就是高中就再也没怎么看见的罗宏刚。 也想起了自己结婚，后来又离婚的老婆，离婚后一直跟着老婆，在他重生时即将上大学的儿子··· 他又想起了曾经在短视频上看过的一段话。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难平的是人心···” 前生有没有遗憾，当然有。 不止是他有，就算是眼前这几张桌子上的十几个人，也有两对在毕业之后遗憾分开。 其他的人，肯定也有。 只不过，所有的这些遗憾，在江南重生回来的时候，便都已经放下了。 “人字有两笔，一撇写的是前半生，写的是执着，一捺写的是后半生，写的是释怀。” 人生总是不可预料，即便他是重生回来的，不也有很多无法掌控的事情么。 既然终究掌控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他不会去改变任何一个人的人生。 顶多会引导，会开解，会帮助··· 所以刚刚的话，不单单是他对胖小伙说的，其实也是想对身边的同学们说的。 哪怕这十几个男女同学根本就没几个注意到眼前的小伙子和自己。 ··· 第二天周日，江南早上起来打篮球。 绿城十一月初的天气，不冷也不热，正好适合运动。 这将近一个月，为了给顾言做特训，他根本就没有沾过篮球，现在正好赶快捡起来。 运动完七点半，江南吃了早饭，给宋小乐打去了电话。 带顾言去魔都听演唱会，肯定不能就他们两个人，不然就算别人不传谣言，顾言自己说不定也会有些下意识的以为。 当然，江南也可以从学校这边另外找一两个人陪着， 电话接起来之后差不多有五分钟之久，宋小乐的声音才从听筒中传来。 “我是宋小乐，哪位找我？” “是你爹我。” “原来是我大儿子，说吧，找我啥事儿？” 虽然有一个多月没通过电话，但两个人的感情还是相当融洽，可以互为父子。 “两件事，第一件是下礼拜六，夏至在魔都的演唱会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啊···” “买好去魔都的火车票，周六早上魔都火车站见。” “卧槽···，我能带个人去不？” 宋小乐瞬间就明白了江南的意思，紧接着提出了请求。 “你他么···，这么快就勾搭上妹子了？才开学两个月啊，你真是个畜生！” 江南也瞬间明白了宋小乐的意思。 这一世的宋小乐，轨迹跟前世全不一样，所以江南也没料到这孙子才开学两个月就有了女朋友。 “没···，没勾搭上，就是···，正在勾搭。” 宋小乐出奇的没有回嘴，反而羞羞答答的解释了一句。 “那他么还问什么，你只要能带出来，你爹我给你看门都行。” “滚，你是想听墙根儿吧，你爹我不给你这个机会。你说还有件事儿是啥？” “哦，第二件事是，我这儿有个项目，给你留了五个点的股份，你问问你亲爹，能不能拿出来五万块钱···” 跟江南去京城转了一圈之后，宋小乐算是知道了星辰演艺跟江南的关系。而且对于宋小乐和江南的交好，宋家也是持赞同支持的态度。 所以春风十里当初分配股份的时候，江南就考虑好了要给宋小乐一部分，不过这跟付静红和黄如意就不用多说了，从他的所占的比例里划出来就行了。 “五万块钱么？行，我跟我爹说说···” 宋小乐的老爹在粤省那边跟港澳做生意，虽然不是特别大，但也有一两百万的身价，在卫南那边儿，已经算是有实力的企业家了。 不过，身价是身价，现金是现金，江南没敢多说。 老宋对他所说的项目是不是相信，要的太多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江南都不愿意去多想，干脆向宋小乐说了个上下都有余地的金额。 “行了，赶快买票啊，别到时候到不了，我找不到你，就把票送别人了。” “你还是操心你能不能到的了吧，我这边儿去魔都比绿城要方便的多···” 确实，从金陵去魔都，就算买不到火车票，宋小乐带着他正“勾搭”的女朋友坐长途客车也保证能到，操心他纯属多余。 “哎，别暴露我身份啊···” “知道。” 挂了电话，江南也赶快到学校旁边的火车票预售点买票。 这年头没有高铁，火车从绿城到上海，平均得十六七个小时。 万一没有火车票了，说不定他得买机票飞过去，那可就有点··· 有点什么，江南也不知道。 但如果他带着顾言坐飞机去看演唱会的事儿传开了，他说他不是在泡妞，估计就连顾言都不相信。 还好，票还有，就是时间不合适。 不管是k54还是k140，在绿城这边开车的时间都是早上七点半左右，到魔都却是晚上10点多。 这要是周六早上走，加上路上晚点的因素，到了魔都就可以直接买票回来了。 可要是周五走的话，就得请一天假，而且到了魔都之后，还得他们两个人单独住一晚上，第二天才能跟宋小乐汇合··· 好暧昧！ 后面还有人，代售点里面的售票员催问着江南，江南只好先买了两张周五早上走的。 吃过中午饭，江南想去找顾言送票，却得知顾言跟李清一起出去逛街了。 回到宿舍睡了一会儿，又去商业街看了看奶茶店的进度。 门头的灯箱已经安装完毕，就是还没有通电。里面的操作台已经安装好了，付静红招来的店长小孙姑娘正在招呼几个装修工人在里面设置小仓库和更衣间。 江南进去溜达了一圈，打了个招呼，看到地上箱子里装的满满的一次性杯子时，忽然又有了一个主意。 “小红姐，你有空了来学校找我一趟啊。” “···” “嗯，不着急，你下礼拜五之前抽时间来一趟就行。” “···” “行，你来了给我传呼留言就行，到时候我来商业街门店这边儿。” “···” “好，下周见。” 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江南溜达回学校，准备去食堂吃饭，没想到刚好碰到下公交车，顺着木槿河边溜达进学校的顾言和李清。 “江南，那个《红尘客栈》的词曲作者江小鱼儿出专辑了，我买了两本，送给你一本···” 第41章 枕头 顾言的腰里别着随身听，脑袋上带着耳机，机子里放的，正是那张《女神背后的男人——江小鱼儿玩票作品集》。 江南觉得后脑勺似乎有些发麻。 昨晚喝酒之后，说话做事都有些不过脑子，《安河桥》这首歌唱的有点轻率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听出来。 “咋，不喜欢？” 看江南有点儿愣神儿，顾言用手在江南的眼前晃了晃。 “不是不是，顾娘娘忽然送礼物给我，臣惶恐，不知道该是不是应该当牛做马来回报天恩呢。” 江南微微躬身，双手接过了顾言递过来的磁带。 正要起身，却听到顾言就着他的话接的一句，差点闪了大胯。 “不用那么麻烦，你净身了来伺候我就行了···” “噗嗤···” 李清早被两个人的对答弄得合不拢嘴，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江南翻了个白眼，接过磁带后，又把顾言的学生证递过去。 “票买好了，不过人家不让买学生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学生证上已经开始有学生乘车区间的内容了，这让想占国家便宜的江南阴谋没有得逞。 “想想就不可能···” 顾言拿过了学生证，打开看了看买好的车票。 “周五一早的？” 顾言逼着江南请她去魔都看夏至演唱会的事情，李清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买票的事情顾言也没准备避着李清。 “那你还想怎么滴，周六再去得坐飞机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那就周五。” 商量好了时间，顾言和李清回宿舍放东西，江南自己去食堂吃饭··· 周二下午，付静红给江南留了言，她已经到了商业街门店。 下午下了课，江南到门店找到了正在四处查看的付静红。 “小红姐，我有个主意啊···” 后世的饮品店，不管是绿海妖，还是开封菜，麦记，或是其他，都有自己的文创产品。 而这些文创产品当中，最常见的还是各种的杯子，玻璃杯、塑料杯、保温杯、马克杯··· 甚至还有很多人，家里柜子里的杯子竟然都带着各种饮品店的logo。 江南想的主意，就是让付静红去订做一批杯子，可以做成一款，也可以两三款男女区别开，不过都是“春风十里”开业纪念款，限量发售。 具体订做多少，卖什么价格，就让付静红和她的团队商量后定，但杯子的容量，必须要比照着他们一次性杯子中的超大杯来。 “除了杯子，杯垫、签字笔、手账本、甚至双肩包、文化衫这些，你们都可以讨论讨论···” “我们的店以后除了在商业中心，肯定还是要在大学周边、或者大学城里面开的，这些面向大学生，或者说面向年轻人的东西，都可以放在店里销售，这是一种文化的感染···” 现在的企业还不像以后，自己开发文创用品向外销售的还真没有，很多的企业顶多自己印制些笔记本、手账本之类的，但发放的对象也多是自己的员工。 江南的这个主意给付静红打开了想象的空间，她得回去好好带着团队合计合计。 奶茶店已经基本装修完毕，招聘来的员工也经过了一系列的培训，就等着开业了。 付静红问江南什么时候在，想挑个他在的时候开业，江南摆了摆手。 开业的时间放在周末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最好，但是这周末他又不在，没必要非得等她。 “哎呀···”，江南一拍脑袋。 “怎么了？” 付静红问道。 “想好的事情给忘了，耽误事儿了···，这样，这个店和知味旗舰店旁边的那个店，你们对外宣传都说是试营业···” “你回去之后，马上让黄总他们在京城和魔都，找两个比较大的地方开店，作为春风十里的华北、华东旗舰店，到时候再算是正式开业。” “到时候，我让兰兰姐出面，请几个明星来给旗舰店开业剪彩···” “好的···” 付静红点头应下。 不光是开业要请明星剪彩，当初起名叫“春风十里”的时候，江南就想把那首歌给拿出来的，结果一忙顾言的事情全给忘记了。 还有店里的logo，这几天江南来这里转的时候，才发现灯箱上面的宋体的四个字怎么看怎么丑。这应该是供应商那边从字库里捡出来弄得，根本就没有很深刻的领会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内涵。 付静红可能还是文化程度低了一点，是一个很好的执行人才，但站在企业的高度去考虑问题还是差了点，后面还是得继续成长才行。 这个事情后面得跟黄如意谈谈，看看能不能再找个人帮她。 江南记下了这件事情，又跟付静红聊了一会儿，转身回学校去了。 看来得抽空去一趟京城了，哎，幸好京城比魔都近，不然说不定又得请假。 周五早上六点，江南和顾言跑到商业街吃了饭，学校食堂得到六点半才开餐，他们是七点半的车··· 顾言背了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江南只随身带了个小包，便直接把自己的包撂在了江南的身上，压的江南身子一沉。 “我说，怎么这么沉啊，带的都是什么啊这是？” “衣服，吃的，书，拖鞋，随身听电池···” “我去···，就两天，你怎么没把家给搬过去？” “小南子，你最近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赶快走，吃饭，一会儿误车了···” 两个人紧紧张张到了火车站，却发现火车晚点四十分钟。 这列车是从边疆省开来的，晚点四十分钟是常态。 早上人不多，候车大厅空位不少，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顾言把她的大包往椅子上一放。 “起得太早了，我睡会儿，车来了你叫我啊···” 看江南点头，顾言转身往包上一趟，接连调整了几下姿势，却没有一种觉得舒服··· 气的顾言又重新坐起来，拿开了背包，转身扎进了江南的怀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呓语··· “你可别睡着了啊，误车了唯你是问！” 第42章 软卧 江南浑身巨震，却一动也不敢动。 两世为人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顾言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向他表明，我接受你了，快来追我吧。 甚至江南觉得，可能就不需要有什么很明确的追的动作··· 他只要把双手抬起，放在顾言的肩头，把她轻轻揽在怀里，然后两个人就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可这他么的不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剧情啊！ 这下麻烦了。 推开她？ 顾言脸上挂不住了怎么办？ 顾言虽然很多时候神经粗大，但再怎么样，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不明白什么意思，万一推开，可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就让她这么抱着？ 那可不是一截木头，不是一个提包，不是任何一种让人毫无杂念的东西，而是一具活色生香的躯体啊！ 少女身上柔软的触感和扑鼻而来的馨香味道一直在江南的心上面挠着，挠的江南除了某个部位，其他地方都是痒的，酥的，软的··· 好在现在已经是秋天，虽然还不算太冷，但起码 ，才没有让江南立刻出丑。 不过，江南觉得就算没有“立刻”，也差的不远了··· 看了看表，怎么才过了两分钟。 低头又看看顾言，侧身躺在自己的腿上似乎睡得挺香，也不像小说里说的装睡的人睫毛会不停地颤动。 只是，脸颊好像有些微红，胸口的起伏有些快了。 “胸口···，卧槽，非礼勿视。” 江南赶快又把视线挪到远处进站口的位置··· 还是没什么动静，空荡荡的除了坐在那里等车的旅客，连一个穿铁路制服的身影都没有。 身边不时有人经过，背后的躺椅上，也有人在说话、吃饭、喝水、抽烟，可所有这些，都无法让江南把注意力从怀中这个女孩儿的身上转移开来。 离得近了看，顾言的皮肤还真是水嫩的吹弹可破，如同鸡蛋清一般，虽然没有桑宁那么白，却显得更加健康动人。 小巧的耳朵隐藏在发丛中，露出了大半个几乎透明的耳垂，一个若隐若现的耳孔随着光线的变化才能隐约看得清楚，让江南很有摸上一下的冲动。 白皙秀颀的颈项下面，一款鸡心领的薄毛衣，领口因为顾言躺下的姿势微微翘起，江南的视线游移过来，扫了一眼，赶快又挪开了。 最终，江南觉得还是不能让顾言这样再躺在他身上了，虽然他极力的在压制，但青春的身体根本不可能用意志去控制。 “不行，实在忍不住了···，顾言，顾言···” 江南轻轻拍了拍顾言的肩头。 “干嘛？” 顾言睁开了眼睛，却像是觉得躺在江南的胸腹中很舒服一样，根本没有坐起来的意思。 “那什么，我得去上个厕所···” 这下顾言说什么都得起来了，还顺势在江南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懒驴上套，不屙就尿···” 江南上了个厕所，又买了两瓶水走了回来，递给了顾言。 “按刚刚工作人员说的时间，我估计再有十五到二十分钟，就该让咱们进站了，你别睡了，到车上再睡。” “我去那边抽根烟啊···” 烟不是必须得抽，但此刻还真是必须得抽。 顾言用眼角斜飞着站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的江南，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心里面却也在不停地打着转。 “本小姐已经屈尊成这样了，这头猪是真的不解风情，还是像他所说的，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对自己不感兴趣。” 可在顾言看来，如果江南对自己真的不感兴趣，为什么会这么竭力的帮助自己，还答应带自己跑这么远去看演唱会。 “还有平时···” 顾言能感觉得出来，虽然江南说话的风格跟她差不多，两个人之间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互相怼，但是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江南总是会不遗余力的帮她。 “还是说，这家伙真的是个高手，在欲擒故纵···” 顾言是神经粗大，但不是没有脑子。 黄河医学院虽然只是普通本科，但在1995年，在这个高考大省，哪一个能考上大学的学生脑子简单？ 进站口吹哨子了，江南扔掉烟头走了回来，抓起顾言的背包扔在了肩上。 “走了，进站了···” 两个人的铺位都在上铺。 江南带着顾言找到车厢，找到铺位，顾言接过江南手中的包，把里面的零食和杂志都拿了出来，才又重新把包扣好，一指上面。 “放上去吧···，没注意江公子买的还是软卧，真是贴心啊。” “这来回路费再加上演唱会的门票，真是让你破费了啊，不过反正我也还不起，所以就没想过还···” “你要是真觉得亏，就把我这九十来斤拿走···” 江南正在往上放行李的动作忽然间一僵。 虽然他这时背对着顾言，可即便没有转身，他也能感觉到，顾言一双火辣辣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话听起来是个玩笑，可何尝不是一个试探，或者说是一个隐晦的表白。 这个话不好接，说不对了伤人，说对了伤心··· 想来想去，江南也只能把话岔开。 “不光门票路费，还有这两瓶水呢。” “你才九十来斤么，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百二呢？” 把顾言的包放好，江南从扶梯上下来，拍了拍手，又拿起刚刚买的水，拧开递给了顾言。 “滚蛋，你才有那么胖，本姑娘一米六四，九十三斤，很苗条的好不好···” “是么？不过苗条不一定等于身材好，你三围多少？” “八十···，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流氓！” 顾言把鞋一脱，傲娇的爬上了上铺睡觉去了。 “问个三围都不说，你知不知道再过二十年，那些美女在晚上都主动露北半球···” 望着顾言躺下后山峦起伏的身影，江南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一直睡到中午吃饭，江南叫醒了顾言，到餐车吃了饭，回到包房，顾言终于补回来觉了。 “哎，奇怪了啊，这么久下铺这俩都没人上来？” “可能是这段儿都是白天，就算到魔都也才十点多，所以后面没人来坐软卧了吧。” “那正好，便宜咱俩了。” 顾言盘腿儿坐在下铺，一边儿嗑瓜子一边儿看着窗外。 这时的火车已经就要到庐州，窗外一块一块的田地飞快的向后飞驰而去，一抹午后的阳光从列车的窗户折射进来，映在顾言秀气的脸上，江南看的心中一阵阵悸动。 上辈子，他和顾言虽然关系近到曾经在一个房间里睡觉，但也不曾有过两个人一起旅行的经历。 顾言结婚，又离婚···，他那个时候刚好在绿城进修。 顾言找他喝酒，两个人在一个小酒馆 ，先白酒，后啤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那时候酒馆的服务态度也好，多晚都不赶人，顶多没有热菜了。 “不对？” 江南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比赛完出去吃饭，顾言可是喝两三瓶啤酒眼睛就有点睁不开了··· 第43章 众生银行 “那个？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能喝多少酒？” 江南抓了把顾言带的瓜子，也把脚盘在铺上，两个人隔着小餐桌聊了起来。 “干嘛？想把我灌醉了行不轨么？” “去你的···，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大街上捡个钱包都会在原地等失主的优秀青年，不要乱给我扣帽子。” “那钱包里肯定没钱···” 顾言没好气的嗤了一声。 “主要是这次去看演唱会，还有我一个高中同学和他正在追的一个女孩儿，万一吃饭的时候喝酒，我得知道你喝多少不会闹事儿啊···” “滚，你才会撒酒疯。” 顾言捏着手中的瓜子皮朝着江南掷过来。 “到底能喝多少？” 江南又追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可能跟心情有关系，有时候三四瓶啤酒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有时候喝六七瓶啤酒都没事儿。” “高考完了，我们班的班长组织大家吃散伙饭，坐了四桌，我差不多喝到最后···” 确认了，顾言这属于比赛型选手，踩准了节奏谁能能灭，乱了节奏也是谁都能灭··· “哎，你那个高中同学是什么情况？” 顾言又想起刚刚江南说的话。 “哦，那小子叫宋小乐，跟我是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玩儿到大的，算是光屁股的交情吧···” “哦···” 顾言点了点头。 江南这么介绍，她大概就明白宋小乐跟江南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了，同时心中也有一分窃喜。 带着自己去见死党，这不正是谈恋爱的步骤之一么。 “哎，多了，我还有件事儿没问你···” 顾言忽然又想起来。 江小鱼儿的那个磁带买回来，里面的那首《安河桥》跟江南那天晚上唱的一模一样，不光李清这么说，其他几个姐妹也都说是同一首歌。 但这首歌，顾言明明没有听任何人唱过。 为什么江小鱼儿的磁带刚刚发售，江南已经提前会了？桑宁明明告诉自己，那个磁带是全国统一时间发售的。 “嗨，那个事儿啊，我有熟人，早就拿到样带了。你忘了你送我那本磁带的时候，我不是我还愣了一下么？” 知道这边儿可能要露馅儿，江南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而且还解释的天衣无缝。 “有钱真好，到哪儿都有熟人，这次咱们去看夏至的演唱会，你不会也是有熟人吧？” “呃，还真让你说对了，确实是又有熟人···” 魔都的演唱会，顾言还想坐在最近的地方··· 没有网络售票，江南就算让罗宏刚安排人去找黄牛弄票，最后都不一定能坐到合适的位置。 但这些问题，只要给小芹打电话联系一下，就全部都能解决。 听了江南充满着显摆的话，顾言水汪汪的眼睛又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火车过长江时天已擦黑，顾言趴在窗户上看了一阵，又悻悻的坐了回去。 “啥都看不清···” “没啥好看的，想看等我们回来的时候看，那会儿是白天···” “没情调···” 于是江南又收获了一双白眼。 因为晚点，江南他们十一点四十才从魔都火车站出来。 因为带顾言过来，江南没敢通知罗宏刚和赵慧娟，不然说不定张兰兰就杀过来了。 至于夏至那边，和几个男女同学一起跑来看演唱会，虽然跑的有点远，但对于富家子弟来说，很正常吧。 至于张兰兰那边儿，她正忙着拍《肿瘤君》呢，就别让她分心了。 夏至的演唱会在魔都万体馆，就是老的魔都体育馆。 在八万人体育场建成之前，这里是明星们开演唱会的首选场地，华仔，danny，珍妮，sally等等很多的港台歌手在这里举办过演唱会。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在万体馆旁边找了个一个看起来档次还不错的宾馆，开了房间。 开房的时候，顾言心里面跳的很厉害，女孩儿很怕江南忽然提出两个人开一间房。 虽然在心里已经希望能够跟江南在一起了，但顾言认为现在自己能接受的，也只是有限度的肢体接触，绝对还不到能够在外边住一间房的程度。 但江南面不改色的站在前台，对里面的值班人员提出了开两间房的要求，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顾言一眼，让顾言心里面又有点小失落。 “两位请出示一下证件。” “证件···” “哎，睡着了么？身份证！” 看顾言有点愣神，江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顾言这才反应过来。 “哦，在这里，在这里···” 一直到出了电梯，走到房间门口，江南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这让顾言原本觉得有点暧昧的氛围冷清了几分。 顾言的房间先到。 江南在门口停了下，看顾言打开门，按亮了房间的灯，这才对着已经站在门里的顾言说了句，“晚安，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吃早餐。” 顾言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房门，江南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却不想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江南···” “嗯？怎么了？” 江南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从房间里探出了半个身子顾言。 “···晚安！” “晚安。” 关上门后的顾言脸红的像喝醉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鬼使神差的打开门喊了江南一句，喊完了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背靠在宾馆的门上，顾言捂着脸傻笑了半天，这才提起地上的包，走了进去··· 江南走进房间，先给宋小乐的传呼留了言，告诉他住的宾馆名称和房间号，随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来时的火车上，他跟顾言在餐车吃饭时，听旁边的两个旅客说话，勾起了脑海中的一段模糊的记忆。 那两个乘客话里的主要内容，是说由全国工商联牵头，数家民营企业参与组建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的谈判，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上一世的江南，因为是众生银行的信用卡用户，还被众生银行的客户经理推荐买过很多理财产品，江南对众生银行的历史有过被动的了解。 据忽悠江南的那些客户经理断断续续的介绍，众生银行就是由全国工商联牵头，五十几家民营企业参与组建的，而成立的时间，好像也是在1996年的年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五十几家民营企业”，是不是也可以有自己的一份？ 第44章 生煎馒头 早上八点半，江南估计黄如意已经起床，打去电话托她去打听众生银行谈判的消息。 “全国性股份制银行？那得是什么体量的企业才有资格参与，我们行么？” 黄如意虽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还是被江南这个主意震惊的有点没有自信。 “没事儿，你去打听吧，没多有少，十个八个亿咱们拿不出来，但是大几千万资金，咱们凑一凑还是不成问题的。” “咱们也不是为了控股，就是个财务投资而已。” 众生银行当初各家企业提交的资本金也才不到二十个亿，如果江南把他多钱全拿出来，起码能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但这样的话，即便是没有互联网，他的名字也会在商业圈里面浮出水面，说不定就会被某些报纸重点报道出来。 万一再有些三流小报为了博眼球赚销量，就算不对他进行诋毁造谣，而是按上些拼凑的传奇故事，那也跟他闷声发大财的原则不符， “但是，大几千万的话，知味这边···” 知味的资金流量很大，但是沉淀下来的现金却并没有多少，而且现在知味正处在扩张期，黄如意忙着在全国到处开店，很多开店资金都已经是银行给的了，确实拿不出几千万了。 “没事儿，你去问问，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此再给知味注资···” 挂断电话，黄如意原本还有些朦胧的睡意一下子全都醒了。 “这位小爷到底有多少钱？” 黄如意对江南多少有些了解，会做生意，会写歌，听说还会策划电视节目··· 因为写歌认识了柴导，又认识了夏至，不但让他丈母娘在京城开了娱乐经纪公司，还说服了夏至合伙在京城开火锅店，又因此而成立了知味餐饮集团。 而他当时的合伙人罗宏刚，因为不想在京城体验寄人篱下的感觉，回去之后又开了卖电动三轮车的企业，听说现在搞得也是风生水起，好像把产品都卖到京里来了。 但就算这样，黄如意估计江南的身价也就是几千万左右。 身价几千万，能拿出来的现金有个几百万就不错了。 “嗯，好像他老子是锦华集团的法人，不过锦华集团是国企，他老子估计还没有我自己工资高···” 按黄如意的意思，上次在绿城和付静红一起谈春风十里的股份，江南一出手二十五万，才是符合他身份的金额。 没想到··· 可这小子偏偏低调的不像话，还在按部就班的上大学呢。 想到这里，黄如意坐不住了，拿起电话打给了梅虹，约她上午逛街··· ··· 江南洗漱完毕，过去敲了顾言的门，门打开后，一个精致的美少女出现在眼前。 昨天要坐火车，顾言穿的是便于旅行的服装，上面针织衫，下面牛仔裤，外面再加一个外套，虽然依旧充满了青春活力，但骨子里的美丽却并不张扬肆意。 而今天的顾言，上身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外面套一个黄底儿带红色花纹的毛线开衫，下面是一条灰棕色的长裙，脚上一双棕红色短皮靴。 江南终于知道她的那个包为什么那么重了。 而且，顾大小姐起床后似乎化了点妆，唇色比以前更红了，眼睛比以前更大了，睫毛也比以前更长更翘了，两个耳垂上还带了两个小小的耳钉，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大了三四岁，更加富有女性魅力了。 看到开门后江南看到自己竟然愣了两秒钟，顾言很满意的翘起了嘴角。 “去吃早饭？” “呃···，对，去吃早饭，走。” 江南在心里面暗暗骂了两句。 一句骂自己，“没见过女人么？” 另一句骂顾言“臭娘们儿总是没事儿想勾引自己，哥们儿不是柳下惠，说不定那一天真吃了你···” 顾言回身拿了一件风衣，锁上了房间门，两个人坐电梯下楼。 “去哪里吃？” “不知道，我们到前台问一下吧，宋小乐那家伙要到下午一点多才到，我们连中午饭都不用等他···” 前台的姑娘很热情，知道他们是来听演唱会，白天反而没什么计划之后，就建议他们去黄河路。 “伊面垯有交关小吃喽，勒市中心额人民广场，离南京路邪气近……” “她说什么？” “她说黄河路美食街，后面的我也不清楚···” 江南觉得，在国内比较难听懂的方言语系里，江浙话绝对是属于比较难懂的一类，包括魔都话。 好在他曾经来过魔都，虽然时间不长，不过“黄河路美食街”这几个字，他听懂了。 出门打车，半个多小时后，出租车停在美食街路口。 “你请我看演唱会，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站在美食街街口，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和还没通电的霓虹灯招牌，顾言问道。 “真的？那我想吃象拔蚌、澳洲龙虾、帝王蟹，东星斑···” 江南扳着指头开始数。 “打住，你先找个地方把我卖了吧。” 顾言白了江南一眼，转身迈步往美食街里面走。 “生煎包，小馄饨，吃不吃？” “吃，干嘛不吃，只要不是自己掏钱，吃什么都是香的。” 还不到十点，虽然店面都在，但是开门的不多。而且就算开门也不一定卖早餐，江南笑嘻嘻的跟着顾言进了一家卖早餐的小店。 前一世看《繁华》，江南倒是知道了不少的魔都美食，不过有些魔都小吃并不合他的胃口。 但是上海生煎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我们叫生煎包，而他们这边的人叫生煎馒头？” 顾言用勺子和筷子，把一只生煎包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喝光了里面的汤汁。 “哎，你恰好问到了我，你要是问别人，说不定还得不到正确答案。” 江南也跟顾言一样，慢慢的喝光了生煎里面的汤汁之后，这才把生煎包一口吞下。 “生煎馒头的发源地是姑苏，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后来才慢慢的流行于江浙沪这些地方。” “为什么叫馒头呢，因为在古代，包子本身就叫馒头，所以生煎馒头的名字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是这么叫的，然后从那个时候一直流传下来了。” 江南一脸的嘚瑟，一边儿吃，一边儿向顾言普及着生煎馒头的历史。 “包子在古代叫馒头？” 顾言看着江南，一脸的不相信。 “那馒头在古代叫什么？” “叫炊饼！” 第45章 贵还是不贵 “你胡扯。” 顾言一点儿都不信。 “你说《水浒传》里武松他哥哥是个卖馒头的？” “当然！” “不可能，你骗我，我才不信。” 顾言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小姑娘，侬额男朋友么骗侬，馒头勒了古代叫蒸饼，武松额阿哥是勒了山东，伊面确实叫炊饼。” 旁边桌上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穿着打扮上却一丝不苟，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在听到旁边顾言和江南的谈话时，转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 “啊？哦···，谢谢老爷爷。” 顾言虽然没怎么听懂老先生说的话，但老先生说的那句“侬额男朋友”还是听清楚了的，随即甜甜的笑了笑，向着老先生点了点头。 江南也没听清楚，但感觉老先生说的话，大意应该还是支持自己的，也赶忙向老先生点头道谢。 吃完早餐，向店员打听清楚南京路就在附近，顾言拉着江南飞奔而去。 1995年的南京路，依然是魔都甚至是全国人民心中最繁华的一条街道。 整条街虽然不长，但街道两旁高楼林立，各种招牌、条幅在街道上空如同森林一般密密麻麻，江南还在其中看到了很多自己前一世曾经看到过的老字号：亨达利钟表、茂昌眼镜、华生电器··· 江南和顾言到的时候，南京路上已经有不小的人流了，就在夏天，魔都市政府对南京路做出了“周末步行街”的规划，更让南京路上人潮涌动。 顾言紧紧地拉着江南的衣角，生怕被如潮的人流把两个人分开，江南叹了口气，伸手下去，把顾言的手拉在了手中。 只一接触，顾言便如同触电一般，不但全身酥麻不听使唤，人也像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双脚不由自主的跟着前面的身影蹒跚而行。 只有心脏还在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但却比平时快了许多。 南京路虽然热闹，但对江南来说，却跟前一世自己曾经逛过的各地的步行街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从整洁度上来说还有些不如。 毕竟再过一二十年，城市布局和规划的理念更加先进，各种设施也更加的健全，步行街上不但有供游人休憩的长椅，甚至还有广场、喷泉、水吧、各种孩子的游乐设施等等。 不过，春风十里如果在这里开个橱窗···，不，一个估计不够，起码街头街尾各开一个，才能够供得上这里汹涌的人流。 “你想买什么么？” 江南回头问顾言。 江南来这里，除了陪顾言之外，另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电脑可买。 win 95操作系统已经问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汉化。 虽然有没有汉化对于江南的使用来说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很显然，汉化过后的操作系统才是促使家用电脑在国内畅销的主要原因。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买什么。” 顾言根本就没有计划逛南京路，更不会提前计划好要来这里买个什么东西，更别说被江南拉着手之后，脑子根本就是不够用的。 “那就随便逛吧，看到有什么喜欢了再说···” 这应该是顾言最安静的一次逛街，全程都没怎么说话，默默的被江南拉着在人流中穿梭，从这个商场，到那个商场··· 中间江南看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想要拿起来看时，两个人的手偶有分开的时候。但在再次起步时，便又会重新拉起了手，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的。 总长一公里的南京路逛起来，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两个人早饭吃的晚，到了中午也没感觉到饿。 反正江南接到宋小乐在火车站给他打来的电话时，他才发现已经快到下午一点半了。 让江南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在南京路上找到任何销售电脑的店面，哪怕是号称提出家用电脑概念，硬生生把电脑分为家用和商用两种类型的某想，不知道是没找到地方，还是这时候确实还没有电脑专卖店。 “你们两个吃饭没？” “···” “那你打车去黄河路美食街，在街口等我，我们就在附近···” 宋小乐两个人刚下火车，还没吃饭，刚好江南也觉得饿了，刚刚看到了黄河路美食街的众多店铺，总要挑一个进去尝尝的。 二十多分钟后，江南看到了站在黄河路街口正四处张望的宋小乐，旁边还站着一个杏眼、鹅蛋脸、大额头，马尾辫，个头看起来跟顾言差不多高，但身材好像更胜一筹的小美女。 “儿子，你爹在这儿呢···” “儿子，你怎么才来啊，你爹站的腿都酸了···” 两个人发现了地方，同时开口，相同的口吻让顾言和宋小乐身后的美女立刻破防，同时捂着嘴笑了起来。 江南大踏步走到宋小乐旁边，一把推开了挡路的宋小乐，对着他身后的小美女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江南，是宋小乐的干爹···，不是，是宋小乐的好兄弟。” 跟宋小乐没大没小可以，但对着人家未来女朋友胡说八道就不合适了。 小美女笑嘻嘻的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吕清瑶。” “你好清瑶，认识你很高兴，你的手真软···” “你滚蛋，不要骚扰我女朋友···” 见江南拉着吕清瑶就是不撒手，宋小乐直接一巴掌打在他的胳膊上，江南顺势装着一个趔趄。 吕清瑶的脸已经红了。 “你别理他，这家伙十岁就钻女厕所，十一岁跟他们院里的女孩儿谈恋爱，十二岁的时候就跟人家女孩儿躺一张床上···” “卧槽，你这才是造谣···” 看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吕清瑶也不害羞了，很自然的和顾言站在了一块。 “你好，我是顾言。” “我是吕清瑶。”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吃饭，然后估计得赶快去万体馆了，我还得联系人给咱们送票呢。” 跟宋小乐闹了一阵，江南才招呼三个人走进美食街。 吕清瑶就是江南人，虽然不是魔都本地的，但对魔都这边的美食的了解自然要比江南三个从中原来的人强。 在吕清瑶的指点下，四个人进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店。 “咱们不该来黄河路，在这里吃饭太贵了，据说随便点几个菜，就够咱们晚上看演唱会的票价了···” “不会吧，早上我们吃的生煎馒头和馄饨，感觉也不贵啊···” 早上是顾言请客，但江南看了菜单，并没有感觉有多贵。 “什么不贵，咱俩吃个早餐就要了二十八，在绿城我吃一个礼拜也才二十八。” 第46章 我真的帮不了你 “你别考虑给这家伙省钱，这家伙比万元户都有钱，你就抱着打土豪分田地的心态来吃这顿饭就行了。” 宋小乐给吕清瑶拉开椅子，待她在椅子前站定之后又轻轻向前送了下，这才自己拉开椅子在旁边坐下，看的江南一阵摇头。 这家伙真狗。 江南打开了菜单，扫了一眼之后递给了吕清瑶。 “你既然了解，那你来点菜吧，不用考虑价格，好吃就行。” 吕清瑶也不客气，接过菜单点了起来。 “桂花糖藕、糖醋小排、风沙鸡、翅汤桂鱼，再来四碗虾爆鳝丝面，可以了么？” 江南看了看顾言。 “顾言要不要再点两个？晚上可能会很晚，我们得吃饱。” “不要了，早上吃的很饱，现在真吃不下什么···” 见顾言摇手，江南也不再劝，对服务员点了下头。 “就这些吧，快一点，我们一会儿还有事情···” 菜上的很快，而且很精致，一看就有食欲。 虽然口味偏甜，但江南依旧吃的很爽，唯一的遗憾就是，量有点小，但再点时间上就有点紧张了。 有点忽略了这边的菜量了··· 出了饭店，吕清瑶又带他们到了国际饭店的西饼屋。 “我忽略了你们两个男生的饭量了，刚才肯定没吃饱···” “国际饭店的西饼屋在上海很有名的，我买一些你们尝尝，晚上饿了也可以当点心垫一垫···” 下午四点半，江南他们打车到了万体馆外，观看演唱会的人已经开始排队入场了。 江南给小芹打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小芹从里面走了出来。 “芹姐，这边儿···” “小芹姐，我跟江南在这里啊。” 宋小乐暑假跟着江南去京城，跟夏至见面的时候，小芹也陪在旁边，算是见过一面。为了在吕清瑶面前装逼，也跟着江南喊了起来。 小芹还是那个酷酷的样子，不怎么爱笑，听到了江南的招呼，走了过来，对着宋小乐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纯出于礼貌还是认出来他了。 “给，你要的票。” “芹姐，谢谢啊···” “小姐说，让你别忘了答应她的事情。” 退伍之后，夏至跟梅虹商量让小芹进了星辰，做了自己的助理，于是小芹还是延续了之前做卫士时候的称呼。 “我答应她的事情，我答应她什么了？” 江南正低头看手中的票，听到小芹的话忽然间愣了。 “噢？你忘了，哈哈，我这就告诉小姐去···” 听到江南忘记了答应夏至的事情，小芹忽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哈哈一声，不等江南叫住她，已经转身又进了万体馆，没几秒钟就汇入了人流消失不见了。 “我答应过她什么事情么？” 看看确实叫不住小芹了，江南转脸看向宋小乐。 “我怎么知道?不过暑假的时候你倒是答应过她···” 宋小乐没说完，最后几个字用口型表示了出来。 “卧槽···” 经过宋小乐的提醒，江南忽然想起暑假的时候，答应过夏至给人家写歌的。 到现在三个月了，自己早已经把这件事儿忘得干干净净。 “那个···” 江南忽然觉得一会儿可能会有事情发生，拉着宋小乐走到了一边。 “一会儿你带她们俩进去听怎么样，我先回宾馆。” “你早上起床忘吃药了吧，那是你带过来的···，” “我不管你是想背着张兰兰再搞个马子，还是真是你说的什么同学，你他么让我带人家进去是几个意思？我自己的马子都还没搞定呢！” “你必须进去啊，不然我一会儿就跟你马子说台上唱歌的那个就是刚刚小芹姐说的小姐···” “我他么要是进去了就不用你说了，说不定台上那个自己就说了。” “那不一定，你不是跟人家说了不让泄露你身份么，我估计顶多会捉弄你一下···” “···” 江南掏出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 梅虹倒是在公司里面说过，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不许向外透露，夏至也是知道轻重的人，不会在大众面前轻易把自己卖了。 估计就是像宋小乐说的，捉弄自己一下。 “算了，该死鸟朝上，光天化日之下，一万多观众看着，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江南把烟头在地上狠狠地踩灭，把心一横，“走”。 内场观众的通道和外场观众的并不在一起，江南四个人拿着vip票随着人流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忽然想起来应该是会被区别对待。 派宋小乐跑过去找了工作人员一问，果然如此，于是江南被顾言好一阵diss，宋小乐和吕清瑶在旁边一边儿看一边儿乐。 折腾了半天终于从vip通道进了场，按工作人员的指示找到了座位，竟然就在舞台正前方的第一排。 不但顾言有些吃惊，就连吕清瑶也暗暗猜测江南的身份。 顾言坐下之后，装作无意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周围的座位基本上已经快要坐满。 从观众的外观上来看，可以确定坐的都是青年人，但看起来平均也都有二三十岁，甚至三十多岁模样的都有，只有他们四个显得过于年轻。 江南坐下来后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舞台。 这里距离舞台也不过四五米的距离，上面的人做什么看的一清二楚。 夏至的乐队已经登场调试着乐器，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忙着给各种灯光和音响的线路做最后的检查，距离开始不超过半个小时了。 忽然间没来由的心慌··· “你们坐，我去上个厕所···” “懒驴上套，不屙就尿！” 同样的词，顾言又嘟囔了他一句。 江南也不搭理，顺着通道跑进了看台下面，找到厕所放完了水。 出来想找夏至的她们的休息间，却发现通道早就被工作人员给锁上了，想过去除非自己跳上舞台，只能拿出手机打给了小芹。 “芹姐，夏姐在你身边么？” “小姐在化妆间。” “你能不能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 “小姐工作前的习惯，要一个人安静安静，谁都不让打扰。” 这才是胡扯！ 就算要安静，真有急事的时候，江南才不信小芹不会进化妆间叫夏至，肯定是夏至刚刚已经跟小芹安排好了。 “你跟她说，我随身带着给她写的歌呢，见面就能交给她···” “我真的帮不了你···” 第47章 目开演了 七点半，演唱会开始了。 全场灯光熄灭，只有舞台上的灯光还保留着，喧闹的音乐声中，夏至穿着一袭长裙，从黑暗中缓缓走上舞台。 这些年，夏至差不多一年发一张专辑，从第一次上春晚出道开始，已经唱了差不多近五十首歌。 这次演唱会夏至大概会唱二十首歌，历时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左右。按照江南他们vip门票上印制的曲目来看，最少有三分之一是江南写给夏至的歌， 音乐声响起。 “是《可惜不是你》！” 顾言和吕清瑶都是对夏至的歌十分熟悉的人，前奏只响了几个音，两个人都立刻听出来是什么歌了。 不光是她们俩，身边很多人也都直接喊出了歌曲的名字。 如果夏至的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也是她在春晚上唱过的那首《蝴蝶泉边》，是让夏至一战成名的歌曲的话，这首《可惜不是你》就是奠定夏至演唱风格的歌曲。 所以很多次的演唱会，夏至都把这首歌放在第一首来唱。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从第一句开始，全场的歌迷都开始跟着合唱起来了，就连顾言和吕清瑶也一样，只有江南冷眼旁观。 江南看的很清楚，夏至上台后，虽然目光的焦点总是放在遥远的看台上，但是不经意间，还是往这边扫了两下。 小芹送的票，夏至肯定清楚他坐在哪里。 虽然台上的光线强而台下比较黑，不一定能看清他的样子，但凭夏至对他的熟悉，只要能撇清楚人影，肯定就能认出来是谁了。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温暖我胸口···” 歌曲的最后，音乐声停止，在全场大合唱声中，夏至缓缓地唱出了歌曲的最后一句。 “我要感谢一个人，就是这首歌的作者江小鱼儿老师，他也是我们公司很多歌手演唱歌曲的作者。” 第一首唱完，夏至示意歌手暂停一下，站在台上和观众们交流了起来。 “前几天，江小鱼儿老师自己玩票的专辑已经发行了，大家买了么？” 台下传来山呼海啸的回答：“买了！” “你们在骗我···” 夏至笑的很灿烂。 “那张专辑第一版全国只发行了十万张，我才不信所有买到专辑的人今天都来看我的演唱会了。” “哈哈哈···” 观众们跟着也笑了。 “原来只发行了十万张啊，幸好我买到了呢。” 顾言听到夏至说全国只发行十万张，忍不住兴奋地拍了拍旁边的江南，又问旁边的吕清瑶买了没有。 “我没买，不过小乐送了我一张。” 吕清瑶略有些羞涩的说道。 “呃···”，顾言的兴奋顿时被泼了一头冷水。 回头看看正在盯着台上一言不发的江南，再想想人家是男朋友送，自己是买了送男···，男同学，忍不住狠狠地在江南的手臂上拧了一把。 “啊嘶···，你干嘛呢？” 什么话都没说就被拧了一把，江南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场合不对，能做的只能是自己揉了揉。 “女神背后的男人···，大家觉得小江老师是不是有点臭屁？” 台上，夏至还在喋喋不休。 “是···” 下面一阵哄笑。 “但他真的很有才，唱歌也同样很好听，我、张兰兰、还有港岛的karen，菲菲，都很喜欢他写的歌呢，可惜这家伙就是不出道，只是玩票···” “对了，跟大家八卦一下，在江小鱼儿老师的专辑里，他跟karen唱的那首《广岛之恋》，被他女朋友听到了，听说回去跪搓板了，哈哈···” 江南看的很清楚，夏至在说这段儿的时候，眼神又往他的身上瞟了一眼，挑衅的意味十足。 “哈哈，没想到江小鱼儿也是个气管炎···” 听了夏至的话，顾言和吕清瑶在一起低声的聊着，不时的嘿嘿嘿笑几声，宋小乐也隔着两个女孩，给江南送上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第二首歌，《无人伴奏》” 音乐声随之响起。 这是星辰公司里其他歌曲作者的歌，也是流传甚广的歌曲，顾言和吕清瑶又跟着唱了起来。 一连唱了六首歌，夏至下去换衣服，顺便休息，演唱会场地暂时陷入了空白，顾言和吕清瑶一起拍了拍江南。 “谢谢你，江南，能这么近的看夏至的演出，太幸福了。” “这就幸福了？” 江南表面上只是笑 了笑，什么都没说，心里面却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一会儿如果夏至没安排，再找她吃个饭都问题不大···” 等了几分钟，夏至换了身裙子，台上冒起了大团大团的干冰烟雾，音箱中传出了《如果你也听说》的前奏，台下又一次沸腾。 这是夏至第四张专辑的主打歌，是江南在高二寒假的时候，被梅虹抓着写的，也是一首上了金曲奖榜单的歌曲。 “忽然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 “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热！” 一曲唱完，台下又一次响起阵阵欢呼。 “这也是一首江小鱼儿老师写的歌曲，我个人很喜欢这首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歌词写的不是这样，可是每次唱这首歌的时候，都感觉这首歌里面有一种温暖的力量。” “对了，在小江老师的专辑里，我还和他一起合唱了这首歌。独唱和合唱真的是两种味道，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买来那张专辑听一听···” “那···，说到合唱，我在想，要不要邀请一位观众上台，来跟我一起合唱一首歌···” “要···” 听到夏至这么说，观众席里面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并且很多人都想要站起来跳下看台，好在夏至的声音及时响起。 “后面看台的观众不要动，你们那个看台太高，跳下来万一摔着了我的歌岂不是唱不下去了。” “咱们这样，我出个主意，让我们的钢琴老师来一段，然后灯光老师就用射灯帮我就在舞台前面这些观众当中选。” “最后音乐停止的时候，射灯找到谁，就请谁来好不好？” “好···” 麦克风在你的手里，还不是你说啥就是啥？ 江南忽然觉得，自己的节目就要开演了··· 第48章 他以前练过京剧么 “如果夏至确定要选中自己，那不管躲在哪儿估计都跑不了···” 江南想站起来尿遁的时候，看到小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通道口的前边，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警卫团出来的精英，哪怕没有被部队留下来超期服役，也不是他一个只在军训时学了两下军体拳的人能抗衡的。 别看人家是女的，他是男的。 台上，夏至对着话筒说了一句，“请钢琴老师开始···”，台上的射灯开始在舞台下面vip区里扫来扫去。 台上的钢琴师弹的是一曲《你的眼睛》，这也是江南写给夏至的歌，当初是邀请了那匹“北方的狼”合唱的，收录在夏至的第二张专辑当中。 台下的观众们听到了这首熟悉的乐曲，都以为这会是夏至和选出来的幸运观众演唱的歌。 “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这么幸运，能跟夏至一起唱。” “最好选出来一个女生。” “《你的眼睛》可不好唱，随便选出来一个，能唱出那种清澈纯情的感觉么？” “能不能也跟你没关系，下一次多攒点钱坐内场吧···” 顾言和吕清瑶虽然坐在第一排，也在台下摇着手臂不停地跳着，叫着，每次追光要过来，就要欢呼一声，等追光又摇走，便不约而同的叹一口气。 钢琴师并没有弹很长，差不多是把前奏弹完，便高举着双手站了起来，而追光也不出所料的停在了第一排江南的身上。 “哎呀，是一个小帅哥···” 其实射灯照射的范围还是挺大的。 最起码从舞台的侧方照过来，江南、顾言、吕清瑶，还有江南后面的两个人都在灯光的范围内。 但夏至既然说了是“小帅哥”，那其他人自然不好意思站起来跟江南抢。 “江南···你，江南，是你啊！快去，快上去···” 虽然有点遗憾不是自己，但好在灯光选中的是江南而不是别人，顾言高兴的拍打着江南的后背，催促他赶快站起来。 “小帅哥，请上台来···” 夏至在台上向江南伸出了手。 台上的乐手都是公司自己的员工，虽然江南不是全都认识，但很明显人家都认识他，全都笑嘻嘻的看着热闹。 射灯一直照着江南，江南只好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小芹愁眉苦脸的一笑。 小芹却捂着嘴笑的异常开心，见江南来到舞台边一个翻身跳了上去，便渐渐在黑暗中隐去。 “小帅哥贵姓···，那个···，麻烦工作人员帮我再拿一个麦克。” 夏至把手中的麦克风凑到了江南的嘴边，一边装模作样的询问，一边不怀好意的笑着，只不过除了江南，没人能看出来。 “我姓江。” “哎呀，好巧啊，这个小帅哥也是姓江。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再问清楚一点。” 夏至收回话筒，对着观众念叨了一句，随即又把话筒递到了江南的嘴旁。 “请问是姓孟姜女的姜还是江小鱼儿老师的江？” “那个···，是后面那个江。” 江南一边儿回答，一边儿用眼神向夏至示意着：差不多点得了，别玩了，玩不好一会儿玩漏了···。 “哎呀，我猜对了，果然是江小鱼儿老师的那个江，今天真的是太巧了。” “小江你最不喜欢我的哪一首歌，听清楚啊，是最不喜欢？” 如果不是熟知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在心里面嘀咕，夏至今天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以前夏至的演唱会也有跟歌迷互动的环节，不过顶多问上一两个问题。 但今天台上的都是熟知内情的人，不但一个个看戏似得面带诡异的微笑，贝斯手和鼓手还不失时机的给伴奏一段。 “呃，没有不喜欢的，都喜欢···” 顾言在下面觉得奇怪，江南上了舞台怎么这么老实，感觉都不像他了。 要知道，开学第一次班会上，他可是敢跟李风荷打个来回的人，换成了夏至他就害怕了么？ 还是觉得现场人多，害怕太浪了一会儿出门被人打死？ 只有知道内情的宋小乐在一旁嘿嘿嘿的傻乐。 “那你买江小鱼儿老师的专辑了么？” “买了。” 夏至就像没看到他的表情似得，继续按自己的计划问着。 “那你最不喜欢里面的哪一首？” 江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朝着夏至又是一阵挤眉弄眼，“姐姐，别再浪了，不然一会儿真漏了···” “我也都喜欢，没有不喜欢的。” “我最不喜欢里面的《武家坡》，明着说的是一个千里寻妻的故事，其实还不是男人给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找的借口···” “你说是不是？” 江南是真的有点着急了。 “不管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可是这话是你能随便说的么？ 你看起来倒是给女人说了话，撑了腰，但这么说可是得罪了一大票男歌迷啊。” 不过夏至没等他说话，又把话筒收了回去，这时刚好工作人员把另一个话筒递了上来。 “算了，虽然不喜欢，不过小江老师的歌确实每一首都好听。” “不过，既然咱们刚刚提到了《武家坡》，要不就一起合唱这一首怎么样？” 江南的头又冒汗了。 大姐，你这是真的照着玩漏的方向去的啊，本来已经有唱片在前面了，现在在舞台上当着这么多人再唱，肯定被有心人听出来是一个人啊··· 不过说不行也已经来不及了，后面的乐队已经开始弹起来伴奏造势了，江南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三姐，千错万错乃是为夫一人之错，你、你、你、你、你···，你就宽恕了吧。” 虽然心里面七上八下，不过一张嘴，江南还是迅速调整好了状态，一口老生念白通过话筒传遍全场。 “哎，这小帅哥这个味儿挺足的啊···” “是啊，唱得真的很不错呢。” “夏至的歌迷现在素质都这么高了么？” “真没想到···” “随便选一个都能唱这样，这是不是说明，我上去也能跟他唱的差不多？” “你脸真大···” 台下的顾言和吕清瑶也在交流。 “顾言，真没想到江南唱的这么好，他以前练过京剧么？” “而且，你看他一点儿都不怯场，唱的时候跟夏至还有目光交流，真厉害···” 第49章 真是个渣男 “神秘观众惊艳夏至演唱会。” “本报讯，歌星夏至‘夏至已至’1995华夏巡回演唱会昨日在魔都万体馆举行。其间，一位神秘观众被随即选上台，与夏至合唱了音乐人江小鱼儿老师刚刚创作的歌曲《武家坡》。 《武家坡》是一则虚构的历史故事，讲述的是唐王朝时丞相的女儿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终于等到了爱人薛平贵回归的凄美爱情故事··· 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夏至与这位江姓的神秘观众以京剧腔完美演绎了这一流传已久的故事，给现场观众献上了一曲高水平的合作··· 有知情人士介绍说，该江姓观众是中国戏曲学院在读大学生，也是夏至的一位忠实歌迷···” 这是魔都当地一张地方报纸的娱乐版面上刊登出来的消息，甚至还刊登了一张记者拍摄的夏至和江南在台上演唱时的合影。 只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角度考虑，江南在照片中只是侧面。 当天晚上，江南在台上跟夏至合唱过后就匆匆跳下舞台。 夏至也没有再为难他，继续唱完了自己剩下的十几首歌，还在观众不舍的呼喊声中多唱了两首，其中包括自弹自唱的一首《安河桥》。 可以想象，经过这次演唱会，江南的那张玩票的专辑肯定会迎来销售的高峰，“十万”这个数字不知道会被突破多少次。 演唱会一结束，江南就拉着顾言急匆匆的退场。 也幸好现在还没有智能手机，不然顾言一定会拉着吕清瑶在舞台前面左拍一张，右拍一张。 四个人随便在外边找了个地方吃了点夜宵。 回到宾馆，迎着宋小乐期盼、吕清瑶羞涩、夏至不知所措的目光，江南面无表情的把宋小乐拉到了自己的房间，气的宋小乐一进门就破口大骂。 “你个牲口还懂不懂一点儿人事儿？” “我不求你助攻，你他么装傻充愣不懂么？” “我怕你弄出来人命！” 江南白了他一眼。 这年头，酒店里还没有收费的小雨衣，大街上的药店里应该是有，但江南也没有进去买过。 “开玩笑，哥们儿虽然没经验，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做了的。” 宋小乐说话间从身后的包里一个隐秘的暗袋里掏出了一串“气球”，把江南惊了个目瞪口呆。 半晌，才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还没勾搭上么？” “糙，这都跟我出来跑这么远了，你说是我傻还是她傻？” “···” 江南往床上重重的一坐··· 你们都不傻，就他么我傻。 他早就该想到，顾言愿意跟他跑这么远出来，意味着什么··· 最难消受··· 不管是张兰兰还是顾言，对江南来说都不是其他的女孩儿 他就算是想渣，也不能渣在她们的身上。 晃了晃脑袋，江南暂时把这段折磨人的情绪抛之脑后，起身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份投资计划书，递给了宋小乐。 “你爹同意了没？” “嗯，他说考虑考虑···” 虽然老宋对江南和他名下的产业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来自于小生意人的谨慎还是让他一开始摆出了一副保守的架势。 “你把这个给你爹寄过去···，不，送过去，或者让你爹亲自来看。” 投资计划书里面包含有江南对“春风十里”的整体规划，包含市场预测，扩张计划，人力成本分析，利润来源，供应商管理等等一整套的内容。 如果被别人拿了去，只要能有投资，按照他这个计划书，改头换面一番，很快就能建立起一个与“春风十里”相竞争的对手出来。 江南虽然不害怕竞争，但是对手与自己竞争的底气竟然是来自于抄自己的作业，这种傻事儿江南是肯定不会干的。 “不用，我晚上把这个计划书看一遍，重点的内容你告诉我是哪些，我打电话说给他听就行，省的再出什么幺蛾子。” 见到江南慎重，宋小乐也没有再嘻嘻哈哈，转身打开了桌上的台灯，顺便把烟灰缸拿了过去。 江南见宋小乐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矫情，拉了个椅子过来，两个人点着了烟，江南拿着计划书把里面的内容一点一点的讲给了宋小乐听。 二十多分钟后··· “行了，就这样了，这计划书你还拿着，别回头我再弄丢了。” “里面的内容我都知道了，我去跟老宋讲。” “如果这样老宋还说要考虑，那我就去找我妈要，另外再找我奶奶和我姥爷借点，不够的话我再找你借。” “好。” 江南掐灭了手里的烟头。 “赶快睡吧，明早你是不是还得早起赶火车？” “嗯，六点半的火车。” “卧槽，那不是你四点多就得起来，赶快睡吧···” ··· 回去的路上，顾言一上车就爬上铺位睡着了。 被人四点多从床上拉起来，甚至连梳洗打扮都来不及，只能草草的洗了个脸刷了个牙。 江南发现顾言很难得的没有起床气，当然，也可能是困得。 昨晚吃完饭回到宾馆就已经十二点，就算一回房间就睡觉，也顶多睡了四个多小时。 况且江南知道，女孩子怎么会跟男孩儿一样，衣服一脱就能躺下。 但顾言躺下睡了，他却不能睡。 可以想象，这次他和顾言出来，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两个人同时请假，两天不在，肯定会有有心人说三道四。 虽然他自己并不害怕什么谣言，但顾言呢？ 顾言对这样的谣言，是真的像她曾经说过的一样毫不在意，还是慢慢的会有别的想法呢？ 当然，他也可以告诉顾言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她张兰兰的存在，但江南无法评估顾言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别看顾言表现得一副神经粗大的样子，但从前世她结婚之后不到三年就离婚，然后一直单身未再嫁来看，女人的内心并没有如她表现的那样豁达。 “哎，麻烦，早知道开学的时候不那么浪了。” 包间里还有两个人没上来，不知道是给姑苏还是金陵留的铺位。 江南摸了摸兜里的烟和火机，却没想到摸出来一个小雨伞，也不知道宋小乐那个狗东西什么时候塞到他兜里的。 幸好没有被顾言看到。 江南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顺着窗户扔了出去，随后走出了包厢。 虽然这个年代，在包厢里抽烟是被允许的，但江南出于后世的习惯，还是走了出来。 “宋小乐这家伙，也不知道得手了没有？” 站在包厢外面的过道儿里，江南点上了烟。 趁着早上江南去叫顾言时，宋小乐不顾吕清瑶羞羞答答的阻拦，硬是钻进了两个女孩儿睡的那间房间不出来了。 “真是个渣男。” 第50章 这辈子只和你做朋友 列车员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江南侧了侧身子，让了过去，又追上去买了两袋包子。 虽然火车上的包子又贵又不好吃，但有的吃总比饿着强。 掐灭了烟头，就着上车前匆忙买的矿泉水，江南塞了个包子在嘴里面。 顾言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宋小乐给他塞小雨伞的意思他明白。 前世的时候，宋小乐这家伙就是个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家伙，光江南曾经见到过的就有两个。 不过这家伙把老婆哄得极好，也并没有在外边弄出来什么私生子之类的，江南明里暗里说了他几次，没说动。 好在四十多岁后这家伙玩心淡了，重心又重新回到家庭了，江南也就懒得再说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么？” “问题是你不懂我跟顾言的感情啊···” 江南一手包子一手矿泉水，站在过道的窗户前，看着远方淡淡的雾气中隐现的大地，心里面自言自语。 前世的时候，顾言大学失恋，江南作为“兄弟”，在顾言伤心的时候借过很多次肩膀。 后来江南跟薛文琪分手，又换成顾言来劝慰江南，甚至半真半假的说要不他们两个凑合凑合得了。 可一开始江南情绪不在，根本没接，后来江南又把目标转向他们班上另一个女生，于是又一次错过。 直到大学毕业，江南回到卫南。 并不是江南没有想过。 而是一方面有一段儿时间，江南在两次失恋的情绪中没有能走的出来；另外一方面，是江南害怕一旦他和顾言也分手了，那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恋人，而且还可能失去了一个一辈子的朋友。 就这样，顾言痴痴地等，江南却总是回避。 终于在三十岁之后，两个人仿佛认命了一般相继结婚，没过多少年又相继离婚。 即便是这样，两个人也没有走到一起。 可能确实是因为都受过伤之后，不愿再失去朋友，而且又觉得就这样保持着亲密，却又有明显距离的相处方式也很舒服，不愿意再打破了··· 这一世，江南不想让顾言再孤单一辈子了，但是很明显，自己是给不了顾言幸福的。 “要不，长痛不如短痛，干脆把实话告诉她得了？” “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你要跟谁说什么？” “啊？” 顾言忽然在江南的身后说话，把江南吓了一跳。 “你不是睡觉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上洗手间···，你刚刚自言自语什么呢？” “你先去洗手间，回来把包子吃了，一边儿吃我一边儿跟你讲。” 江南最终还是决定，要把事情向顾言挑明，不过可以说的艺术一点。 嗯，有些无关紧要的可以含糊一点。 顾言上洗手间回来，顺便洗了把脸。 素面朝天的顾言肌肤晶莹如玉，在早晨阳光的映射下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扇动，似乎是有点害羞自己刚起床，邋遢的形象暴露在了江南的面前。 “吃这个，稍微有点凉了，你吃的时候慢点。” 江南把另一袋包子递了过去。 看顾言把袋子打开，捏出一个放在嘴边，小口小口的咬着，江南站起身把包厢门关上，然后慢慢的坐在了顾言的对面。 “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江南。” “我现在花的钱，并不是来自于我的父母，你先看看这个。” 江南把给宋小乐准备的那个投资计划书递给了顾言。 “···” 包间里很安静，只有火车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有规律的响起。 江南想抽烟，摸出来叼在嘴上之后想了想，又站起身拉开包厢门站到了门外。 大约过了十分钟，顾言快速的翻阅完这份计划，在包厢里轻轻的叫他，江南才返回到原来的位置。 “学校商业街的那个‘春风十里’饮品店是你的？” 十分钟，顾言肯定看不完这份计划书，但是大概的翻阅一下主要内容都有什么还是可以的。 “不全是，主要是一家餐饮企业是大股东，另外还有几个个人股东，包括宋小乐。” “我这次来魔都，一方面是看演唱会，另一方面是跟他见面，把这个计划书给他看。” “那你给我看这个是为什么，这应该算是商业秘密吧？” 顾言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南，完全不知道他的用意。 “听我说顾言···”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在我小时候曾经做过的梦里，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其实那个梦我没有全都告诉你。” “梦里我们两个都考上了医学院，毕业后还到了一家医院，甚至毕业没多久就结婚了···” “但是同样没多久，我们就又离婚了，还成为了仇人，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为了验证这个梦，我才故意考了医学院，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你。” “所以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这一辈子，跟你只做朋友···” “梦都是假的！” 顾言低声的吼出来，似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能压抑住音量。 随着江南的叙述，顾言的情绪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到最后直接双眼盈泪。 其实顾言老早就反应过来，她老娘说的所谓的“她嫂子有个小姑子家的亲戚”完全是胡说八道。 她嫂子的小姑子，不就是她自己么！ 所以江南肯定是从别的什么渠道知道了自己的小名。 当然，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知道就知道了。 但在江南给她做特训的一个月里，顾言是真的喜欢上了江南。 他好看的眉毛，他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他做事情时的专注，照顾她小脾气时的温柔··· 他故意气她的时候，也能让她觉得那么的好笑！ 甚至连她来姨妈时，他都能从租的房子里不知什么地方摸出一袋红糖，给她冲红糖水喝。 男人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去他那个房子的女孩儿只有她一个，那分明就是给她准备的。 如果···，可能···，这就是爱吧！ 还有最后，去给她买衣服，去给她做造型的时候··· 江南总是能准确的拿到适合她的衣码。 跟造型师交流后给她做出来的造型，连她自己看了都有些惊艳。 所有的这些，都让顾言认为她和江南应该是双向奔赴，只是因为两个人都有些面薄而没有挑明而已。 本来这次到魔都来看演唱会，顾言就觉得这是挑明最好的机会，她觉得江南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幻想江南会不会在夏至唱某一首歌的瞬间忽然搬过她的头，霸道的吻她。 可惜，全都没有。 然后顾言又觉得是宋小乐在场，江南不好意思···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江南竟然告诉她··· 这辈子只和她做朋友！ 第51章 你就是个流氓 “什么是渣男，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肯定不是渣男！” 宾馆的床上，宋小乐被子盖到胸口，左手搂着怀中的吕清瑶，右手努力的从床头柜上的烟盒里面拿出了一支烟。 另外一张原本应该是顾言睡的床上，各种外衣、内衣杂乱的堆着，无言的嘲讽着另一张床上两个人急不可耐的心情。 “不许再抽了，你刚刚已经抽过一根了。” “哪儿是刚刚？那不是四十分钟以前了么？” “那也不许抽了。” 吕清瑶娇声叫了一声，伸手拿下了宋小乐嘴上的烟，又重新装进了烟盒里。 “你刚刚说，江南是渣男？” “对啊，那孙子不想跟人家顾言搞对象还撩人家，不是渣男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跟顾言搞对象？” 吕清瑶转了个身，稍微坐起来了一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宋小乐怀里，两团雪白从被子里面跳跃而出，上面还有片片红晕。 吕清瑶低头在自己胸前看了一眼，随即被子下面的手不知在宋小乐身上什么地方拧了一下，拧的宋小乐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坏蛋，那么用力，你看看你给我捏的···” “我给你揉揉···” 两个人做着暧昧的动作，宋小乐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江南有未婚妻，而且这个未婚妻比顾言漂亮，应该也比顾言家有钱，最主要的是他这个未婚妻跟江南是青梅竹马，两家还是世交，你说他怎么会跟顾言搞对象···” “是吗？比顾言还漂亮，那跟我比呢？” 吕清瑶转身看着宋小乐，这问题宋小乐当然会回答。 “那当然是你最漂亮···” 吕清瑶满意的回过头。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江南确实挺渣得，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做朋友？ “还有，我看江南并没有怎么去撩顾言啊，好像他还似有似无的在躲顾言···” 趁着吕清瑶看不见，宋小乐又把刚刚放在床头柜上的烟拿了起来，“啪”的一下点着，结果又被吕清瑶拧了一下。 “这是两个问题。” “我说的渣，是指他这个人因为性格而产生的一种状态，不是说他的人品。” “他明明没有条件去应付很多女孩儿，可他的性格，他说话做事的方式总是能把女孩儿吸引到身边，而且这小子还不懂拒绝。” “你说他要是穷点，再丑点，那些女孩儿就算一时昏头，等到看清了现实，也就不往他身边凑了。可他偏偏长得还可以，而且还有钱，这谁能挡得住？” “你不知道，高中的时候，这家伙就很受女生欢迎，只不过高中的时候老师看的严，这家伙又整天装傻，不然哪儿还轮得到顾言？” “哎，不对啊···” 吕清瑶又一次坐直看向了宋小乐，“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么，难道他女朋友就不管？” “哦，他女朋友比他大两岁，在京城上大学。” “是么？” 吕清瑶眼珠子一转。 “那他现在在绿城上大学，他女朋友又管不到，你说他会不会···，先跟顾言···，然后再···” “他要是真有那个心思，昨晚还轮得到你跟顾言一个房间？所以我才说他渣么。这就好比两个人约会，礼物也送了，饭也吃了，电影也看了，眼看已经半夜该找地方睡觉了，这家伙说我回家了···” “哈，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看人家江南不渣，你才是纯纯的渣男···” ··· “如果梦都是假的，那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小名？” 江南只敢用语言去劝慰，却不敢有任何的肢体动作。 这时候，顾言的情绪正在一个临界点上，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引起一场“战争”。 江南虽然不想被顾言按倒在铺位上捶上一顿，也同样不想跟顾言发生点别的事情。 “听我说，顾言···” “如果说是这两个多月之间咱们的相处，我的某些行为给了你错觉，我向你道歉。” “但我还是要真真正正的告诉你，你是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只不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却不是那种关系。” “还有就是，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了，她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我们两家还是世交，所以···” “所以你想说，你帮我练歌，帮我伴奏，带我来魔都看演唱会，都只是为了和我做一个不涉及感情的朋友，可是没想到用力过猛了！” “···” 这话总结的，好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儿。 江南听了顾言的话，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继续保持那种一本正经的情绪。 看江南不说话，顾言低头琢磨。 这两个多月来，她和江南在一起的时候，江南确实没有对她有任何有关感情方面的表述，也没有任何男孩追女孩儿时那些不经意间的肢体动作。 有的，只是无微不至的关心和莫名其妙的默契。 “为什么，你会对我的事情那么熟悉···” 顾言又想起自己来亲戚那回。 她从小每次来亲戚都会有一些轻微的不舒服，喝碗红糖水就会好很多，这个秘密她二哥都不知道。 “梦里，我知道你很多的事情。” “你还知道什么，是不是我的三围你都知道？” “梦里，咱们俩结过婚···” “唰···”，顾言的脸立等可见的红了。 结婚了会做什么事情，成年人谁不知道？更别说他们两个还是医学院的大学生。 虽然现在的课程还没讲到，但人体解剖学的课本谁没翻过。 半晌，顾言才糯糯的说道。 “所以，你对我的感情，就是一种对前妻怀有愧疚，却又不想再发生什么纠葛的感觉？” “···” 江南觉得自己被自己给挖的坑埋了半截，偏偏还没办法反驳，因为如果按他的描述，顾言的总结确实是非常的形象。 “好吧···” 顾言忽然坐直了身体，擦了把眼泪。 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是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柔弱，江南感觉上一世那个离婚后独自带着女儿坚强生活的顾言附体了。 “最后一个问题···，前夫先生，你现在的女朋友比我漂亮么？” 这跟人们常说的输了要知道输在哪儿无关，纯粹就是出于女人的嫉妒心。如果比我漂亮，那你就是个色狼，如果没有我漂亮，那就是你眼睛瞎了！ “这个···，女人很多时候都不能用漂亮···” 在哄女孩儿高兴上，江南确实比宋小乐要差上很多。 如果是宋小乐听到这个问题，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认可自己是个瞎子，连一秒钟的延迟都不会有。 “好了，我知道答案了，你就是个流氓！” 第52章 昨天真是累死了 想了想，顾言又问道，“比桑宁漂亮么？” 既然那没见过面的对手比自己漂亮，那就找一个更漂亮的来打败她。 顾言很自然的就想起了桑宁。 桑宁是真漂亮。 套用一句比较俗气的描写，“就像是从挂历里面走出来的人物”。 桑宁算是顾言认识的、认可的，并且起不了一点嫉妒心的最漂亮的女孩儿了。 “桑宁很漂亮···” “···” 顾言懂了。 多了一个“很”字，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偏偏是否定···，最起码不是肯定的意思。 这个没见过的对手，有着不弱于桑宁的美貌··· 还跟江南青梅竹马··· 两家还是世交··· 顾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起伏的胸口，估计这一项也比不过。 看来就算自己真是江南的前妻，估计也没啥戏··· 自己输得不冤！ 沉默。 沉默了好久。 顾言和江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顾言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 “啊···” “你再睡会吧，这列车到绿城也得很晚了。” 江南站了起来，准备到外边打个电话。 顾言也准备站起来，听江南的话爬上铺位再睡一会儿，目光却瞥在了江南的那份投资计划书上。 “等等。” “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跟这个计划书有什么关系呢？” “哦，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感情，但是我可以在经济上给你补偿。通过这个投资，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 顾言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一个很可笑的事情里。 感觉自己好像跟社会上那些做了别人二奶的人有些···，啧···。 你说完全一样吧，好像也不对，自己并没有出卖什么··· 可你要说完全不一样吧，但都是用经济来补偿感情的欠缺。 好混乱！ 用力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混乱思绪赶出了脑海，顾言这才拿起投资计划书，似笑非笑的问江南。 “就用这个补偿？你能补偿多少？” “看你能拿出来多少私房钱···” “这个计划的总投资额是一百万，你如果能拿出来一万块钱入股，我保证将来的回报不会低于一千万···” “多少？” 顾言一下子被这个数字给吓住了，手里的计划书仿佛很烫一样，一下子就被她扔在江南坐着的床铺上，自己也从铺位上站了起来，脑袋差点碰到上铺的床板。 “一千万！” 江南伸出了一根手指头，在顾言面前晃了晃。 “当然这只是个保守的数字，我看依照付静红的野心，把它搞上市也说不定···” 顾言一屁股坐在了江南的旁边，用手摸了摸江南的额头。 “前夫哥，你早上起床忘了吃药吧？” “我呢，从小到大，确实攒了两、三千块压岁钱，你要是缺钱，冲咱俩的关系，我全都取出来借给你也不是啥问题···” “但是你说一万能变一千万···” “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不忍心骗我的色，决定换个方向来骗我的钱了···” “我他么···” 江南被气笑了。 这就是了解他和不了解他的人考虑问题的不同。 黄如意听他说了说大概的计划，立刻就决定投五十万；付静红啥都没听，就是看见他准备弄个小店，宁可不干知味的店长也要跟着他做春风十里··· 顾言竟然笑话他烧糊涂了。 “算了，你那仨瓜俩枣还是留着吧！” “我借给你几万块钱的股票，如果将来挣钱了，你给我钱，把股票拿走；如果没涨，就当没这回事儿，这样行不行？” “那多不好意思···” 摆明了稳赚不赔的事情，顾言即使再不相信江南也不会觉得这样有问题。 “你先别不好意思，听我说完。” “你好好考虑一下，准备借多少钱的股份，宋小乐的份额是五万，我最多也可以借给你五万块钱，你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不用一个礼拜，我现在就可以决定，我就借一万就行，多了我也还不起···” “我困了，我要继续睡觉了，中午千万别叫我了···” ··· “傻娘们儿！” 不用想，顾言肯定用不了一年就会后悔，后悔当初借的少了。 江南还是决定借给顾言五万块钱的股份。 毕竟宋小乐也有五个点的股份，一万块钱和五万块钱真的不差多少。 江南嘴里叼着烟，拿出手机给付静红打电话。 春风十里医学院店昨天开业，付静红晚上给她打电话时，他正在演唱会的会场，根本没听见。 等到他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想打回去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 电话接通，付静红的声音传了出来，感觉声音略有些沙哑。 “小南···” “小红姐，昨天情况怎么样？” “哎呀，你是不知道，昨天真是累死了···” 听着电话里付静红描述的前一天的情况，江南频频的点头。 为了避免开业时人手上吃紧，春风十里的医学院店和知味店不是同一天开业的。 知味店因为要选择跟知味的旗舰店同一时间开业，时间会放在半个月之后。 而昨天医学院店开业时，可能是“春风十里”这个名字很能触动大学生们的心，也可能是“奶茶店”这个新鲜事物正好搔动了大学生们勇于尝试的内心，反正学生们莫名其妙的一传十，十传百，奶茶店门口的队伍竟然排到了木槿河边的桥上。 但这也给奶茶店的员工带来了极大地压力，在现场的付静红不但亲自下场维持秩序，发放菜单，同时也把知味店的员工也全都调了过来，不然医学院店的员工可能连上厕所都没有时间。 “昨天上午九点半开门，到晚上九点半，连备的水果都用完了，才不得不关门，一共卖了两千三百多杯，平均每分钟要做出来三杯···” “要不是昨天人手足够，可能下午就得关门，好几个姑娘下班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估计就是这样，不然付静红也不会连嗓子都哑了。 “你这样，小红姐，医学院店再招人，招学生里面的钟点工。然后让店长根据周末和学校有重大活动的时间安排上岗。” “另外早上也不用那么早开门，十点以后就行，太早了也没人···” 第53章 最好提前准备 车已经过了姑苏，江南和顾言的包间里依旧没有进人，可能是要到金陵才会进人。 顾言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这会儿黄如意应该已经起床了。 民营银行的事情在江南心里的优先级已经提到了最高。 除了有限的几只股票，江南根本记不得股市当中有哪些“妖股”，只对大盘的走势有一些印象，所以想靠股市来筹集发展资金的想法，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而如果能成为银行的股东的话，那就简单多了。 黄如意的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显然也在等着江南。 “嗯，昨天我们通过夏至家里的关系，联系上了全国工商联的一位领导。人家虽然觉得我们知味的体量不大，不过并没有直接的拒绝，约了今天下午见面的时候详谈。” 谢家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军方，政、经两条线的路子窄点，能联系上一位领导并且让领导答应见一面，估计已经想了不少的办法。 知味虽然在餐饮业现在虽然有了点名气，但餐饮，哪怕是连锁餐饮，在那些做实业的人眼中依旧摆脱不了“饭店老板”的形象，档次并不算太高。 “黄总，见面怎么谈，你比我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 “我估计，这个银行的成立，资金应该并不是问题，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不过为了不出意外，我再给你个定心丸，两个亿以下，都可以答应下来。” 众生银行的股东，有国内最早做饲料的首富名下集团，有在七十年代末就已经成立的民营农业集团，有在八十年代成立的综合型企业集团，也有当时国内最大的人寿保险集团，还有一个盖楼盖了一半差点破产，后来靠卖保健品翻身的巨人。 这些人或者企业，即便是在95年，也能随随便便凑出几亿十几亿出来，怎么会弄到发起单位将近六十家？ 只能说明这家银行的成立，资金根本不是问题。 一方面，是大家都看到了成为银行股东的便利性，都想挖空了心思挤进来，另一方面，可能也存在着牵头单位平衡股权的考虑。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知味，还是江南这个国内商界的无名小卒，想要挤掉任何一家企业，搭上众生银行这艘大船，都是难于登天的事情。 只不过，如果说之前，让黄如意打听这件事只是江南的一时兴起的话，那么现在这种愿望则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的二十年，国内将会以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前进。 而银行业也站上了风口，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增长。 据统计资料，银行业全行业总资产从1978年的三千亿出头，到2008年改开30年时，已经达到了五十多万亿，增长了一百七十倍还多。 而这一百多倍的增长，主要发生的时间就是在这十几年间。 所以，如果不是对自己手里的资金还有其他的安排，就算六个多亿全都投进去，江南也不会眨下眼睛。 “黄总，这是知味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里程碑，如果我们能成为新成立银行的股东，将来知味的发展就再也没有资金上的桎梏，甚至我们还可以在餐饮的基础上做的更多···” 黄如意毕竟是商场里面摔打多年的人物，马上就明白了江南的意思。 如今的知味，餐饮火锅是主线，民宿旅游和春风十里茶饮是两翼，已经走出了一条一主两副，三线发展的道路。 但收购各地具有典型民族风格的民宿需要很大的资金，而且投资回报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春风十里的茶饮，按照江南所说，倒是一头现金奶牛，但是现在才刚刚开始，未来如何还完全不确定。 如果这个时候知味能成为民营银行的股东，哪怕不谋求董事会席位，在资金的使用上也会有很大的便利。 “好的，我明白，小江董，我尽量争取···” “好的，不过也不要有思想负担。如果真不成，等97以后，咱们去港岛收购家小银行，再把业务引入内地好了···” 江南也明白，这个事儿真不是背后有谢家的关系就能搞得定的，全国上下盯着的人肯定不少。如果他们下手早的话，还算有点可能，现在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挂断了电话，江南想了想，又给梅虹打了过去。 文艺界和经济界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关系更深，这事儿老柴说不定能起点作用。算起不到作用，估计也能打听点消息。 “我估计你也该给我打电话了···” 梅虹看来早就料到了江南会给她打电话。 “那是，您老人家不但雍容华贵，而且还英明睿智，我就算是孙猴子也照样跳不出您老人家的手掌心么···” 对别的女人说不出来的肉麻话，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美妇人，自己未来的丈母娘，江南还是能厚的下脸皮的。 “行了，你交代黄如意的事情，昨天晚上我就跟老柴联系了，不过没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 “谢谢梅阿姨···” 丈母娘就是贴心，都不用自己说话，从黄如意那边听到信儿以后就主动联系人打听消息了。 “你小子还真是野心大啊，才刚刚上大学，就琢磨着想给银行当股东了，你将来是不是还想当总统啊？” “梅阿姨，咱国家没总统···” 娘俩说了几句笑话，梅虹才告诉了江南另一件事儿。 “有个事儿告诉你一下，你心里要有点数儿。公司给你申报了音协的会员，已经批准了···” 作为写出了多首脍炙人口的歌曲作者，并且还写出了《如愿》、《万疆》等，能够唤醒同胞的爱国热情，点燃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的歌曲，江南的名字早就进入了进入宣传部、文化部领导的视线，申报个音协会员自然不是多大点儿事儿。 但梅虹的重点是由此而引起的另一件事儿。 “港岛回归时间不到两年，据说已经定下来明年年初组建筹备委员会和入驻部队。” “有消息说文化部也要组织艺术家们开会，为97回归献上一批高质量的文艺作品，而回归文艺晚会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这个最近几年风头正劲的词曲作家肯定跑不了，最好提前准备准备···” 第54章 简报 港岛回归么？ 这倒是有点麻烦。 江南记得的歌曲，都首先是他自己喜欢的。 在这个基础上，才会去了解这首歌的创作背景，而后又因此对歌曲有了进一步的理解。 但按现在梅虹所说，如果文化部让他拿出一首应景儿回归的歌，对江南来说还真是有点麻烦。 有什么歌是能给港岛回归这件事儿渲染氛围，甚至是在回归晚会上被直接拿来唱的歌呢？ 江南不知不觉又拿出了一根烟··· ··· 魔都的宾馆中，宋小乐趁吕清瑶去洗澡，拿起床头的电话打给了他老子。 “爸，我上礼拜给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乐啊，江南说的这个事儿，他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虽然对江南家的事情有所了解，但老宋总觉得那些事情是江潮生，是梅虹干出来的，跟江南关系不大。 张国庆现在在南方不是照样干的挺好？ 前两个月在羊城老宋跟张国庆还见过一面。 都是卫南出来的商人，虽然干的行业不同，但乡里乡亲的，相互之间总有些联系。 如果宋小乐说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张国庆这几年的发展可跟江南没什么关系，人家不照样手里面有了一两千万的资产？ 张国庆跟梅虹听说离了好几年了，这几年在南方的打拼，江家和梅虹可一点儿都没帮他，顶多就是他闺女给他的产品做了些广告而已。 “爸，这次我跟江南见面，他给我了一份投资计划书，本来他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送过去的，但是我觉得太耽误事儿，干脆打电话跟你说···” 宋小乐把他在计划书上看的，有关春风十里的内容，捡着重要的跟他爹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 “爸，这个项目前期的计划总投资是一百万，现在已经有九十五万落实了，江南是跟我关系好，又趁着这次能跟我见面，才缓了一缓，不然人家早就把门给关了。” “现在五万块钱，看起来是不少，不过按江南所说的，说不定明年就回来了，你还不放心什么？” “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找我妈，找我奶奶去···” “行吧，行吧，我这会儿有点忙，明天，明天我把钱给你汇过去。” 老宋那边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谈事儿，电话里声音挺杂的，说完之后就要挂电话。 “等等，爸，还有个事儿···” “又怎么了？” “那什么，我女朋友怀孕了···” “什么？你等等啊。” 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小了一些，估计老宋拿着手机躲到了僻静的地方。 “兔崽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不小心···，现在只能打掉了，不然被学校发现···” “你他么···” 老宋气的破口大骂，不过骂完了还得给钱。 “你等着，下午我给你汇钱，你拿到钱了赶快带着你那个什么女朋友去医院。” “还有，这事儿了了以后，你他么赶快给我跟那个什么女朋友分手，才认识俩月就怀孕，能有什么家教？” “听到了没有，赶快给我分了啊！” “知道了，你给我汇钱的时候，别忘了江南那笔啊···”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分手倒还有些可能，但既然是宋小乐编出来骗他老子钱的，那自然就是电话一挂，该干嘛干嘛了。 “清瑶，你怎么洗这么久了还没洗好？” “啊，你出去···” ··· 江南歪着脑袋看着车窗外看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样的歌才是合适的，不知不觉自己也困了。 “管他呢，反正时间还早，回去慢慢想吧，先回去睡一觉去。” 顾言中午吃饭的时候真的没什么动静。 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两个男乘客，看起来一个有四五十岁，一个三十多岁。 苏南的话，江南有些听不明白，只能大概分辨出来年龄大的可能是地方某个局的领导，另一个是他的秘书。 虽然对两个人的职业有了大概的猜测，但江南也不敢就这样把顾言一个人留在包厢里。 趁着列车员又推着餐车卖饭的当口，买了两盒盒饭，给顾言留了一盒，看看顾言真的一动不动，也不叫她，自己吃完后依旧躺在上铺小憩，顺便考虑自己的事情。 学业上没什么特殊的，按部就班就行。 知味和星辰演艺在黄如意和梅虹的分别带领下，一天天发展壮大，也不用自己多去操心。 小马电动目前有些沉寂，主要是电瓶车市场并不是个很大的市场。 虽然罗宏刚在江浙地区考察后，已经在温甬地区找到了代工厂家，形成了一南一北两大生产基地，但这东西目前来说技术含量不高，只要把生产环节的成本把控好，别人生产出来照样能挣钱。 听罗宏刚和韩运河说，目前国内南北市场上都已经有竞品出现了。 不知道罗宏刚说的，双旦那个锂电池的研究项目推进到哪一步了，抽空得给罗宏刚打个电话问问。 还有就是，如果众生银行的股份确实拿不下来，自己手中这一笔庞大的资金准备干什么？ 按照前世的经验，今后十年，是移动通讯和互联网发迹的十年，要不要在这上面动点心思呢？ 忽然，江南从上铺坐了起来。 后日互联网世界的两个大佬，猫和企鹅，现在可都还没有影子呢。三石和狐狸，好像都还在给别人打工··· 自己费那个心思干嘛，找到他们不就行了？ 跳下铺位，江南走到门外，拿出手机给赵慧娟打去了电话。 “二姐，是我。” “···” “嗯，你帮我关注两个事儿。一个是临安有一个翻译社，你帮我找找他们的负责人···” “···” “不，外语人才和翻译是两个概念。咱们国家现在正在正确加入关贸总协定，将来跟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打交道会越来越多，会说外语和专业的翻译在专业性上会差很多，我们要找就要找最好的人···” “···” “第二个国际互联网，我常听人说21世纪是电脑的世纪，我们如果不想被时代落下，最好也能提前布局。” “···” “鹏城是开放的前沿阵地，又跟港岛接壤，很多新东西从港岛那边传过来，第一步都是到鹏城。这样，你到鹏城那边租一个办公室，招两个员工，就让他们每天搜集这方面的消息，做成简报每周给我发一次过来。” “···” “嗯，我给你个地址，你让他们就发这个地址就行。”江南随即把自己在学校家属院租的房子地址告诉了赵慧娟。 “可以把我的传呼号给他们，电话就算了，我上课也不怎么开。” “···” “行，就先这么着。哎，对了，罗老大的函授学的怎么样了啊？” “···” “我不关心，我就是替罗奶奶关心，她老人家着急抱重孙子呢，哈哈哈。” “···” “嗯，再见。” 得麻烦你帮我找两个人，都姓马，也都是年轻人···” “···” “年龄肯定比我大，不过再大也不会超过三十五，一个在临安，一个在鹏城，” 第55章 老土的加油方式 火车又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到站，不过比去的时候好的是，没有晚点。 出了出站口，江南依旧背着顾言的大包。 “这个点儿回去，宿舍楼进不去了吧，你怎么办？” 回学校最少半个小时。 就算火车没有晚点，这个时间点回到学校，宿舍楼的大门也早就上锁了。 江南在学校家属院租的房子虽然只有一间屋子有床，不过还有个长沙发。 现在还不算太冷，而且也来了暖气了，他还有个大衣在房子里面，用那个当被子凑合一夜，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我回家啊，还能去哪儿？” 顾言在江南的身边站定，听见他的话，白了他一眼，在心里面默默地嘀咕着。 “流氓，在魔都给你机会你不会用，现在都已经把话说成这样了，还想骗我去跟你那个小屋，是不是还想着我看你在沙发上窝着难受，再把你请上床啊？” “果然小白脸儿没有好心眼儿，老娘说得对···” 江南一拍脑袋，忘了顾言的家就是绿城的了，人家回家比去自己的小屋舒服的多。 “那走吧，各自打车回去，这会儿也没公交了···” “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回家么？” 顾言就是这么矛盾。 虽然不准备跟江南再往下发展了，但是就是想跟他多待会儿，哪怕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也行。 “也对。” 江南又拍了下脑袋。 就算是二十多年后，有手机、有监控，孤身女子坐出租车还有出事儿的呢，更何况现在。 “走，我先把你送回家，然后我再回学校。” 两个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不过顾言一上车，江南就把她的大包扔进了后座，自己去坐在了副驾，让顾言下车时对他没一点儿好脸色。 “这娘们儿，这是突然间来亲戚了么？” 江南把她送到了楼洞口，看着她上楼，又看着三楼前世记忆中的那个窗户亮了灯，还有人影闪动，这才转身上了等待的出租车。 第二天早上上课，江南特意到商业街的春风十里门店前看了看。 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早，店员都还没有上班，除了能一个大大的灯箱门头挂在门店的前面，以及地上还残留有开业时放鞭炮的痕迹之外，其他的也看不出来什么。 江南上下打量了两眼，转身吃早饭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如水。 十一月底，学校的篮球联赛终于开打。 上一世的时候，江南作为年级队的替补，根本没捞到几次上场的机会。 这一世，也差不多。 按照学校篮球联赛的规则，人数比较多的大系、学院可以按照年级组队；而人数少的，比如预防医学系、口腔医学系、妇幼保健系等等，就只能按照系别来组队了。 这让江南在训练时抱怨早知道还不如报个妇幼保健专业，还能到场上去蹦哒几下。 这一番吃里扒外的言论很是受到同为替补的几个几个队友的赞同，但转脸就被卖给了兼任领队的一大班辅导员张明涛的耳朵里。 “江南，要不要我跟妇幼的老师说说，把你借给他们使使？” “唉，张老师，我对您关于谁是主力谁是替补的安排绝对没有一个字的意见，我说那番话的意思就是表达我强烈的求战欲和对胜利的渴望么···” 张明涛比他们也大不了几岁，跟李风荷在一个办公室，江南去找李风荷的次数多，早就熟悉了。 “小词儿还整的一套一套的···” “第一场对预防医学系，我让你上场五分钟，你要是能得10分，后面就继续让你上，你要是得不了10分，就再也别给我说什么怪话，另外，下来请全队吃饭，怎么样？” 江南左手传呼，右手手机的事情早就在年级里传开了。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江南的底细，但江公子是个富二代的事情，还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江南花钱并不是大手大脚，但是该请客的时候，江公子从来不落于人后。 “张老师，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算队友们全都不投篮，把球都喂给我，人家预防也不是吃素的啊。” “那我不管，你敢不敢吧？” 城下之盟，不签也得签。 结果到了比赛那天，江南才发现他上当了。 张明涛应该是想隐藏实力，换上了一套全替补阵容。 预防医学系是全校公认的弱队，一年招收的人数还不到一百人，算女生又得砍去一半。 四个年级才两百个男生，在这个好好学习才能有前途的时代，能拉出来几个打篮球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用屁股想，也能知道他的那些队友们为了让他请客，说不定会在前五分钟形成四打六的局面。 唯一可以捕捉的漏洞，就是祈祷他的队友们投篮不进，而他刚好能抢到篮板球了。 开球，球不出意外被江南的队友拿到，江南转身就往对方篮下跑，甚至比对方的防守队员跑得还快。 江南的队友在第一个球上并没有意气用事。 看到他的位置好，直接便把球传了过来，让江南舒舒服服的起动，一个单手上篮把篮球送入篮筐。 两分！ 毕竟是第一个球，打好了对全场的形势，对全队的士气都是一个鼓舞，球场外女生们的啦啦队叫了起来，江南明明确确的听到顾言在喊自己的名字。 不过，“加油”，“继续”之类的词儿也太老土了，没有一点儿新意。 还是后世加油的方式更加有创意，“我要给你生猴子···”，听着多起劲儿！ 江南往回跑着，跑过了顾言的身边，还对着她挥了下拳头，以示回应。 对方发球。 江南打的是前锋位置，看到对方运球过半场，他立刻迎了上去。 对方很谨慎，没有给江南任何的机会，看到他迎上来，立刻早早的停了下来把球传了出去。 传了两手，对方球员起跳投篮，江南转身就往前场跑。 后场的篮板，一般也轮不到他抢。 如果对方投进得分，那本方的发球、运球、推进跟他没关系。 如果对方没投进，篮板被自己人抓到了，那刚好可以打个快攻。 如果他的队友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一定要他请吃饭的话。 如果篮板被对方拿到了··· 那就拿到了呗，反正，他已经跑过来了。 第56章 戴雨萌 后场的篮板果然被江南的队友抢到，江南在前场把手臂高高的扬了起来。 一个长传，江南接到球，又是一个单手上篮。 开场三分钟，江南已经得了四分，并且是场上十名队员中唯一得分的球员。场边的顾言早就领着一帮姑娘们又喊起了江南的名字，但江南自己却哭丧着脸。 要说起来，自己的队友并没有故意让自己难堪，该传的球还是传过来了的，但是开场已经三分钟，才得了四分，接下来还是对方发球··· 看来钱包又得瘪一次了。 请客吃饭无所谓，问题是打赌赌输了请客，太别扭了。 接下来的情况果然如江南所料。 虽然他很努力，队友也并没有故意不配合，但五分钟过后，江南也就得了六分。 开场五分钟，6:0，对方叫了暂停。 江南跑到场边，准备喝水，一个妹子挤了过来，递给他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 江南的瞳孔缩了一下。 重回黄河医学院，江南主要就是为了顾言。 虽然顾言既不是他的白月光，也不是他的朱砂痣，却是他在心灵孤寂时唯一的慰藉。 但还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姑娘，也是他无法回避的过往。 戴雨萌巧笑倩兮的站在江南的面前，手里举着矿泉水，轻轻的晃了晃。 “江南同学？” 戴雨萌是三大班的学生。 桑宁的美是无可争议的，就算江南前世从短视频上看过各种年轻年老的中外美女，桑宁也是能站上第一档的那类，所以她一入校就成了校花。 戴雨萌虽然比不上桑宁，但人家会打扮，会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长处，于是在江南宿舍的卧谈会里，戴雨萌当之无愧的成为系花。 看着近在咫尺的戴雨萌，江南一时间有些恍惚。 眼前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两只明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笑盈盈的看着他；挺直的鼻梁下，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带着一抹让人忍不住便想亲近的微笑。 同样是一米六三、六四左右的个头，但戴雨萌喜欢穿高跟鞋，身上的衣服也更加合身、精致，让她看起来不但比顾言和桑宁高了不少，而且更显得身材挺拔，前凸后翘。 还有一抹淡雅却让人记忆深刻的香气，让人不由自主便会狠狠地吸气。 即使有江南两辈子的记忆，也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香水的味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什么体香。 戴雨萌跟江南平时并没有直接的交际。 即便是迎新文艺晚会时，也因为都是各自负责自己班级的节目，相互之间没什么交往，见面点个头而已。 前一世，江南在跟薛文琪分手后，因为跟戴雨萌在同一个医院实习，才逐渐的熟悉起来。 而后因为一些男孩都有的小心思，才决定追求这个各方面综合起来并不弱于桑宁，只是容貌上没有那么惊艳的姑娘。 想方设法接近，经常性的送个小礼物，带瓶饮料、冰激凌什么的，偶尔也约着一起吃饭，看电影··· 只是他的示好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 戴雨萌对他的礼物来者不拒，对他其他带有追求性质的暗示却若即若离。 当然，前世下岗职工家庭的江南也送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可能礼物的价值不高，也是戴雨萌敢于收下的原因。 多年之后，通过很多同学只言片语的线索综合，江南才渐渐拼凑出一个真实的戴雨萌出来。 来自国企干部家庭的戴雨萌，是一个极为聪明，对世情极度了解，也对自己的追求十分清醒的姑娘。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付出什么样的手段去得到。 如果把桑宁的颜值标定为一百，顾言的颜值大概在七十五到八十左右，算是个普通的漂亮姑娘。 而戴雨萌，最少能打上九十分。 于是，这还是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姑娘。 于是江南终于发现自己不但不算备胎，甚至连千斤顶可能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三角警示牌··· 人家换备胎时，千斤顶还能拿出来短暂的用一下，而自己不但被放的远远的，作用还只是用来提醒其他过往的车辆。 所以这一世回到医学院，江南便没准备跟戴雨萌发生点什么，这样的人绝对可以称得上“人物”，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找来了··· “江南同学？” 见江南有些恍神，戴雨萌又叫了他一声。 “哦，谢谢。” 暂停时间很短，江南接过戴雨萌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又递了回去，见张明涛并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便转身又跑回了场上。 于是戴雨萌便理所当然的站在了张明涛的身旁。 这里是队员们喝水和教练布置战术的地方，如果被换下来，当然也是在这里休息。 顾言和几个女同学组成的啦啦队站在球场的对面，全程冷眼看到了这一过程。 “噗···” 手中给江南准备的热奶茶插上了吸管。 自己的店，自己当然要支持，从魔都回来后，顾言有事儿没事儿就会到春风十里买上一杯奶茶。 顾言的父母都是二附院的教授，家庭条件也要比大部分都是农村来的同学强得多。 “哎，顾言，这不是你给江南买的么？你喝了一会儿他喝啥？” “还是说，你们俩早就共用一根吸管了···” “吸管算啥啊，说不定人家已经···” “哈哈哈···” 旁边有同学故意调笑。 从魔都回来之后，同学间都以为这两个人在谈恋爱，除了宿舍里有限的几个关系亲密的人，顾言和江南都没有特意解释。 当然，这种事情就算要解释也无从说起。 “哼，他想喝，有的是人上赶着给他买，我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买？” 虽然两个人已经说好了，今生只做朋友，但顾言还是固执的认为，在学校里是自己的领地，排斥江南身边出现别的女孩儿。 她要替江南那个没见过免得女朋友看住江南。 顾言的语气让身边的同学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刚暂停时有些乱，场上的队员都跑到场边喝水，除了顾言一直盯着江南，没人注意到戴雨萌刚刚的行为。 第57章 我送你一条吧 比赛继续开始。 实力不行就是不行，再好的战术也需要有人执行。 叫过暂停后，预防医学系的进攻依旧毫无起色，不过倒是有队员误打误撞投进了个三分。 而江南这边，他和队友已经又连续投进了四个球。 开场不到十分钟，江南他们以14:3领先，张明涛叫了暂停。 对付这种鱼腩队伍，隐藏不隐藏实力好像作用不大，反正全校都知道他们实力不是差，而是根本就没有。 如果不是学校坚决要求他们参赛，说不定人家就要弃权了。 “江南，还要不要打了？” 张明涛先笑着问了句江南，江南摇了摇头。 打赌已经输了，再留在上面干嘛？为了证明自己？ 这种队伍能证明什么？ 可能从早上在篮球场上锻炼的人当中随便拉出五个人，就能把他们菜了。 “好，一会儿你们几个上去，我跟你们说···” 张明涛搞了个五上五下，让主力队员上去热热手，找找感觉，同时又告诉他们悠着点，不要搞太大的动作，免得受伤。 又说防守时做做样子就行，要让对方得分，反正他们也赢不了，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僵。 江南在旁边听着张明涛布置战术，感觉有些无聊，不防身旁伸过来一只手，碰了碰他潮湿的手臂，递过来一个毛巾。 江南接过毛巾之后才忽然间醒悟过来！ 不看看是谁递的就借，这不是搞事儿么？ 不过现在已经接在手里了，还能怎么办？ 还给她？ 还给她跟当众打脸没什么区别。 虽然江南已经打定主意不跟戴雨萌发生什么了，但当众让人下不来台的事情，他还是有点做不出来。 更何况，美女当众做出来这种示好的动作，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那就用吧，不然一会儿再搞出来点什么动静儿，注意的人更多。 拿定主意的江南对着身旁的戴雨萌笑了笑，拿起手中的毛巾放在额头擦了擦··· “呃···，毛巾上的香味儿跟从戴雨萌身上发出来的一模一样，这丫头不会把自己用的毛巾拿给他了吧···” 顾言全程冷脸看着对面，看到江南真的拿着戴雨萌递给他的毛巾擦汗之后，把手中才喝了三分之一的奶茶往地上一摔，转身走了。 医学院的篮球联赛都在室外的水泥场地进行。 场地简陋，地方也不大，四块篮球场地各有两个三层的水泥台供队员和观众们休息。 擦完了汗，江南手里拿着毛巾，也不知道是应该还给戴雨萌，还是应该再买条新的，干脆就当没意识到，把毛巾往脖子里一搭，转身坐在了水泥台子上。 看着江南毫不见外的动作，戴雨萌翘起了嘴角，竟然也毫不顾忌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今天戴雨萌上身穿了一件短款的棕红色小羊皮夹克，下面是一条修身的阔腿牛仔裤，把身体勾勒的曲线毕露。 坐在江南的身边，一阵阵的幽香直往江南的鼻子里面钻。 虽然前世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也打定了主意顶多跟戴雨萌保持普通同学关系，但这香气还是勾的江南心里面直痒痒。 只不过，戴雨萌刚一坐下，又马上站了起来。 “你刚从场上下来，这么坐着很容易着凉的，最好还是披上件衣服···” 说着，便要到旁边堆起来的衣服堆里去帮江南找衣服，吓得江南赶忙一下子窜起来，先一步到了衣服堆边，拿起了自己的薄大衣披上。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女孩子要是一主动起来，两辈子的江南都招架不住。 戴雨萌甜甜的笑了笑，仿佛丝毫看不出江南这个动作的用意。看江南披上衣服，又重新坐了回来，才一翘小屁股又坐在他的身边。 看江南坐下来不说话，戴雨萌便主动的扯起了话题，说的恰恰还都是江南的光辉战绩。 “我很好奇，你会变魔术，会弹吉他，还会打篮球，听说你们班那个小品的剧本也是你写的···，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呢？” 这就是会聊天。 如果有一个长的如花似玉，语气温柔，眉眼带笑，又浑身香喷喷的年轻女人跟你聊天，说的还是你最得意的事情，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聊天方式？ 估计一百个男人里面，有九十八个都招架不了，剩下那俩里还有一个得是瞎子。 而江南，除了重生为人比较特殊之外，其实也是个普通男人。 “咳咳···” “其实我不会的还是挺多的，排球我就不会，足球我虽然喜欢，不过也踢的不怎么样···” 这就是江南的说话方式。 如果换了宋小乐，哪怕真要列举一下什么不会，也一定会说“我不会生孩子”、“不会胸口碎大石”，甚至“不会让女孩子伤心”之类的，把戴雨萌逗的花枝乱颤。 当然，如果宋小乐真的如江南一样碰见了这样的状况，很有可能会顺着戴雨萌的话，说“我还会看手相，要不要给你看一下”之类的。 如果戴雨萌给出了正面回应，那说不定宋小乐还会说，“我其实做菜也很好，特别是海鲜，你要不要尝尝···” 反正不会像江南这样一本正经，毫无生趣。 不过没有关系，戴雨萌是个高手，虽然搭档不怎么给力，但戴雨萌不会让话题掉在地上。 “哎呀，你已经很厉害了，还是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这种聊天方式，江南很舒服，舒服到明知有点不对劲儿，还是想继续下去。 “现在虽然已经深秋了，但是我看你们打篮球还是会出很多汗，而且你的头发还稍微有点长，怎么没带一条束发带呢？这样可能会舒服点。” “没想起来。” “我猜也是，你们男孩子在这些小事情上都不怎么愿意操心呢，不如···，我送你一条吧。” “···” 江南的眼睛跟着场上的篮球在转动，耳朵支着听着戴雨萌的话，脑子却如同一个马达一般，转的快冒烟儿了。 怎么办？ 这丫头比当初的苗蕾可大胆的多了。 今天你接受了她的束发带，明天是不是得请人家吃顿饭表示感谢？ 那后天估计就该看电影了。 对了，学校小餐厅八点以后改舞厅了，说不定这丫头还会约着去跳舞。 不会？ 不会没关系啊，她正好教你··· 第58章 来，我帮你带上 张明涛给江南解了围。 “江南，歇够了没？上去把李波换下来···” “唉，好的。” 江南如释重负的对着戴雨萌笑了下，把身上的大衣扔回衣服堆，起身跑回了场上。 上半场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江南他们跟对手打了个32：14，就这还是江南他们放水的缘故。 纵观已经过去的二十分钟，两队基本上没有打出什么精妙的配合，预防医学系是打不出来，临床95级是根本用不着。 如果不是张明涛交代了几句，这场球差点成了江南他们队的个人表演。 当然，32分并不是江南他们队的真实水平，主要是受对手影响，他们的劲头也缓了下来。 发球，推进，江南在底线上边一点接到了队友传球，看看防守队员离自己有点远，随即一个三分球投了出去··· “唰···” “呀，三分。” “好帅···” 场边又有姑娘们叫了起来。 不但是三分，而且是空心。 江南朝着向他传球的队友老皮跑过去，两个人击了下掌。 “蒙的不错···” “扯淡，我那是练出来的，不信你一会儿再给我传一个。” 对方进攻，江南的队友象征性的防守了一下，结果预防的球没进。 后场拿下了篮板球，老皮一抬头，江南又跑到前场三分线外了，于是一个长传把球甩了过去。 前场就江南一个，对方早就被他们的快攻打的体力跟不上了，没有一个能及时回来补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江南会舒舒服服的上篮得分时，江南在三分线外站定，低头看了看脚下，还稍微后撤了小半步。 踩三分线了。 双手持球，从容不迫的举过头顶，“唰···” 又一个空心三分。 “哎呦，卧槽，又蒙一个啊···” 老皮的粗嗓门在场上响了起来，连裁判的哨声都盖过了。 “懂个毛，哥们儿的三分是吉尼斯认证过的。” 跑回来的江南也大声嚷嚷着，场上场下一片哄笑。 江南投篮准，一方面是他上高中的时候专门练过，二是他们高中体育老师的功劳。 高中的时候，学校间的比赛一般都是在各自校园里面的篮球场进行。 也不知道是谁给江南他们体育老师出的缺德主意，卫南一中校园里的篮球场，篮筐是并不是那种内径45厘米的标准篮球框，而是经过特制的，直径少了4到5毫米。 这种篮筐，你就算站在下面看，也基本看不出来差异。但中投和远投时差了这五毫米，这球就有很大可能投不进。 但当江南他们去别的学校比赛时，人家的篮筐对他们来说可是相当于多了五毫米。 别看五毫米的差异没多大，但很多比赛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两个球的差异。 高中时学业紧，江南就算有上辈子的经验，也没多少时间练球，于是就只练投篮，再有小篮筐的加成，现在不说百发百中，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十中六七还是没问题的。 又打了几分钟，江南没有再投。 不能把比赛弄成自己一个人表演，也要给队友赢得女孩儿欢呼的机会。 裁判鸣哨，上半场结束，45:18。 球打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下半场应该是垃圾时间了，除非预防医学那边能够忽然神灵附体。 半场休息，两边会交换场地，江南回到场边，戴雨萌却不见了踪影。 “走了么？” “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么？” 江南心里松了口气，却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中场休息江南这边没做任何的调整，对方倒是换了一些人。 新上来的几个对手估计在场下压抑的紧了，上来就打了江南他们一个6:0，于是让江南他们不得不认真起来。 以江南又一个三分开始吹响号角，临床95级回敬了预防一个20：4，江南又被换下场休息。 以为已经离开了的戴雨萌又出现了，手中不但多了两杯奶茶，还有一个对钩的袋子。 “来，江南，喝点热的吧，别喝凉的矿泉水了，我拿在手里都觉得冰手···” 天气哪有她形容的那么夸张？ 可戴雨萌这么说出来，却没有一丝的做作，好像天就真的有那么冷。 江南有点犯难。 自己店里的东西，不支持吧，心里面好像说不过去；可是支持吧，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戴雨萌可不知道江南的迟疑是基于什么原因，只以为他是面嫩脸皮薄，直接上前一步，把奶茶塞进了他的手里。 “快点喝吧，一会儿又凉了。” 得，又拿在手里了，只能喝了。 两个人转身又坐在后面的水泥台子上，戴雨萌这才把手中的对钩袋子递给了江南。 “我以前想学打网球，就买过一个对钩的束发带，可是来咱们学校以后才知道根本没有场地，也不知道附近哪儿有这样的地方···” “所以这个束发带也用不着了，正好送给你吧。” 听了戴雨萌的话，江南心里面直抽抽。 哪儿就会那么凑巧，你就刚好能多了一条没用的束发带？ 就算真的有，咱不说尺码什么的，难道颜色你也不挑挑？ 不过，这戴雨萌为了送他礼物，也算是挖空心思了，还专门编了条理由出来，好显得这个礼物送的并不那么正式。 江南看了眼戴雨萌，心想找个什么理由把这个束发带给拒绝了，戴雨萌却又面不改色的把对钩的袋子往江南这边递了递。 “你带上试试吧，今天这场比赛才是第一场，后面还有八九场比赛要打呢···” “后面有八九场比赛跟收你礼物好像没什么关系···” 江南心里面嘀咕着，却鬼使神差的接过了袋子，打开一看，白色的，正中一个黑色的对钩 logo，还真是男女通用的颜色。 “你看，真的是我准备自己用的，连吊牌都剪了只。” “只不过我一直没机会用，所以只是试了试，你可不要嫌弃我带过哦···” 这话说的，让江南连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来，我帮你带上···” 第59章 苏瑶的电话 篮球场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有人一五一十的传到顾言的耳朵里面。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对江南没有一点儿好脸色，还找了个借口狠狠地骂了江南一顿。 江南虽然觉得挺冤枉，但也自知理亏，便尽量躲着点顾言，想着等这件事儿过去再说。 但戴雨萌可不是那种再而衰，三而竭的人。 从此以后，不但江南的篮球比赛每一场都到，还每次都准备好了一杯奶茶。 万一江南忘了带束发带和毛巾，她还会甜甜的提醒，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就是善意的提醒，分寸拿捏得相当准确。 江南也知道，这肯定是自己富二代的人设传开了的缘故。 自己腰挎传呼，兜揣手机，为了请顾言看演唱会还跑到魔都去，这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做得出来的。 更别说自己身上的衣服，手上的手表，学生们没见过的是比较多，但顾言都能看出来，那挡不住还有别的一两个有见识的。 而且，自己学生登记表上写的老爹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可没有作假，有心人想查根本就瞒不住。 哪怕现在年级当中已经传出了自己和顾言怎么怎么样的消息，但按照自己前一世所了解到的戴雨萌，这事儿还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毕竟自己和顾言的事儿也传出来没多久，而自己和顾言也完全不像别的那些学生情侣那样，除了睡觉上厕所基本上都在一起。 她完全可以说她是三大班的学生，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哎，麻烦了···” 下午下课后，高晨光约着江南一起去学校的浴池洗澡，出来后坐在木槿河边的休闲长椅上，两个人对着夕阳抽烟，江南叹了口气。 “怎么了？因为顾言还是三班那个美女？” 高晨光听到了江南的叹气。 “你说呢？她俩不是一件事儿么？” “卧槽，你小子不是说你跟顾言就只是朋友么？那还有什么难的？” 高晨光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远处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女学生们，伸了下腿，摆了个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跟顾言确实只是朋友啊，问题是我也没准备跟戴雨萌怎么样啊？” 高晨光终于把目光从女同学们红扑扑的脸庞上收回来，正视了江南。 “你他么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个戴什么···” “戴雨萌。” 高晨光抽了口烟，轻轻的吐在了江南的脸上。 “那个戴雨萌，咱们年级除了一班的那个桑宁，差不多就数她了吧，咋，你还看不上？真准备拿下桑宁？” “不管你说你跟顾言怎么样，事实就是你他么一边儿霸占着顾言，哪怕不是你主动。一边儿还准备打桑宁的主意···” “哥们儿，全年级三百多男生，你得给其他男同学们留点念想，不然就算你是富二代，照样挨揍。” “滚蛋，跟桑宁没关系，别拿你下流龌龊的思维方式往我身上套。” 江南向后仰了仰，挥手驱散了高晨光吐出来的烟。 “我跟你们说过我有女朋友的。” “哦，你说的是你那个在京城的女朋友？那不是在京城么，没事儿，不耽误···” “你他么果然是个下流胚子。” “我说的是真的···” 高晨光把烟头一扔，伸手搂住了江南的肩膀。 “你那个戴妹妹···” “人家叫戴雨萌。” “好，戴雨萌。” 高晨光一脸的猥琐表情，脑袋凑近了江南。 “你那个戴雨萌妹妹，论长相，就比桑宁差一点，论身材，能甩桑宁两条街。而且表情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一开口说话，声音能让人腿都酥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动心么？” “就算你说你女朋友也很漂亮，她不是在京城么，你们顶多半年才能见上一面。”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高晨光重重的拍了拍江南的肩膀，顺手从他上衣兜里把烟盒掏了出来，又抽出一根叼上了。 ··· 两个人在木槿河通往商业街的桥上分手，江南要去家属院的信箱里取信件，高晨光不愿陪他去，说是先回宿舍了。 赵慧娟的动作很快。 江南说过之后，她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就在鹏城那边租好了办公室，又招聘了两个人，专门在鹏城收集当地和隔壁港岛的有关互联网企业和人才的信息，每周给江南发简报。 这已经是第二封的简报了。 江南在商业街上溜达着。 二姐那边把鹏城的事儿办好之后，据说已经去跟临安接触那个翻译社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 京城那边，黄如意后来打来了个电话，说工商联的领导很客气，但对他们希望入股的请求不置可否，她在想其他的办法。 眼看就要元旦了。 据江南所知，众生银行就在96年的年初宣布成立，工商联对他们敬而远之，有可能确实是不太看好他们，但最大的可能是事情已经定下来，害怕现在再起变化会摆不平各方的关系，引起什么不测的变化。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好了，真搞不成的话，就抽空到港岛去收购个小银行好了。 想到港岛，便又想到了苏瑶。 当初告诉苏瑶打听濠江有没有欧洲杯彩票的事情，怎么没有回音呢？ 江南拿出手机，拨通了苏瑶在港岛的电话。 “喂，小南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哦？是不是我让你打听的濠江···” “不是这个，小南，你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详细给你说···” 江南意识到苏瑶说的事情可能比较重大，不然不会不通过梅虹而直接找自己。 但眼前的“春风十里”显然不是一个打电话的好地方，里面进进出出的人太多，而自己租的房子还有几百米，一时间也到不了。 左右看了看，在不远处两个小铺子之间，有条仅两人宽的小过道，过道的墙上还写着“厕所”二字。 很明显，这是一条通往公共卫生间的小巷。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暂时替人家看一会儿厕所吧。 “苏姐，你稍等啊···” 江南举着手机向厕所跑去，却刚好被从一家文具店里出来的戴雨萌看到。 “哎，江南···” “噢，原来着急上厕所啊。” 戴雨萌见江南没理他，到了小巷前一闪身就钻了进去，不禁有些失望，但随即又看到墙上的字，嘴角一翘。 第60章 戴雨萌家的闲聊 “苏瑶姐，你说吧···” “是这样···” 随着苏瑶的讲述，江南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无线旗下的华兴唱片要被scmp收购，但据说价格上有分歧。 这件事苏瑶原本是向梅虹汇报的，但梅虹让她直接问江南。 华兴唱片在七八十年代，曾经是与前身为“宝丽金”的环球唱片并驾齐驱的港岛两大唱片公司，旗下曾有过罗纹、阿姐、哥哥、梅姑、吕芳，四大天王的华仔、城仔，明仔、以及伟仔，徐智安，sandy、sammi等一众天皇巨星，但现在这些人大部分都已经于八十年代后期离开。 整个九十年代前几年，华兴并没有再签过什么太有影响力的歌手。 可能也是因此，无线才起了要把华兴给出手的念头。 “他们给出报价了么？” “小南，他们在跟scmp在谈，我们根本不是意向方之一，我只是收到了这个消息，觉得你会感兴趣···” “苏瑶，你现在放下手头所有的其他事情，全力跟进这件事，找人、找关系跟无线的高层接触，一定要把华兴从scmp手里抢过来。” 江南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沸腾了，头发一根根的竖了起来，跟苏瑶说话连“姐”也不叫了，电话那头的苏瑶瞬间感觉到了压力。 那可是华兴唱片啊，别看现在已经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不说还没走的歌手里还有徐智安和sammy，就是今年刚刚签的e神eason，那可是被誉为“第五大天王”的人。 还有，为港岛发掘了众多音乐界人才的“新秀歌唱大赛”，那也是华兴弄出来的。 有了这个资源，再加上江南对后来出现的港台歌手的了解，港岛，宝岛甚至东南亚还没出道的实力歌手，基本上都跳不出江南的手掌心了。 “我觉得你穿那件上衣好看···” “嗯，我也觉得，就是那个裤子有点肥了。” 两个女生从厕所出来，江南侧身让开道路。 “这样，价格任他们开，8000万港币以下的价格，你全权做主，我们只要求保留现在所有员工和艺人的合约。” “等等，我想想，我一会儿给梅阿姨打电话，让她问问老柴在那边儿有没有关系，可以的话，让她带着老柴过去帮你···” “一定要把华兴拿下！” 两个上厕所的女孩儿从小巷里出来，刚好经过了等着江南的戴雨萌的身边。 “你说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跑到厕所门口装逼？” “是啊，觉得自己拿个手机就是企业家了，还八千万港币让人家全权做主，我呸，八千块估计都没有。” “就是，人家谈生意最次也得找个咖啡厅，他倒好，跑厕所门口，哎，你说他谈的是不是收购公共厕所？” “我看没跑···” “哈哈哈。” 戴雨萌疑惑的看着走远的两个女孩儿，“他们说的是江南么？” 刚刚，她可是亲眼看到江南举着手机跑进小巷的。 戴雨萌又想起国庆节回家时，吃完晚饭后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闲聊的情景。 “闺女，前几天我去省里开会，跟牧野纺织工业局的一个科长刚好同住一个屋，听他说，卫南锦华集团总经理江潮生的儿子也在你们学校啊···” “不知道，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等你感兴趣的时候，说不定就晚了。” “啪。” 戴雨萌的妈妈打了自己老公一巴掌。 “怎么就晚了，你这是准备卖闺女么？ “我闺女不但聪明，长的还跟天仙似的，就算去演电影也没一点儿问题，别说是锦华集团总经理的儿子，就算是总经理本人也配不上我闺女。” “是不是，雨萌？” 多年的夫妻，戴妈妈一眼就看出了丈夫的用意。 “嗨，我又没让闺女去跟人家谈对象，就是让她趁现在都是同学，搞好关系么。” “哎呦，你堂堂一个纺织工业局的副局长，还要去给个县企业的总经理烧香么，掉价不掉价？” “掉价？” 老戴同志起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放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锦华集团，不是普通的企业。” “怎么不普通了？不就是个县级集体企业么，不就是个卖防晒服，卖光腿神器的针织厂么，他们还能生产出来小轿车么？” “刚吃过饭，别抽了···” 戴妈妈一把抢下了老公手里的火机，老戴无奈，只能又把抽出来的烟插回烟盒里。 “能不能生产小汽车我不知道，不过人家现在可不仅仅是生产衣服。” 烟抽不了，老戴只能端起面前戴雨萌给他泡的参茶喝了一口。 “你买的那个吹风机，还有现在市面上卖的正火‘神力’洗衣机、电风扇，都是人家锦华集团的产品。你看···” 电视上正在播放“神力”洗衣机的广告，在广告的末尾，果然出现了“卫南锦华集团”的字样。 “就是你说的这个县级企业，去年一年，给他们县里上交了三千八百多万的利税。” “小四千万啊！” 老戴伸出四根手指头，赞叹的晃了两晃。 “现在一个县，平均一年的财政收入才有多少，两个亿？他们一家就扛了快四分之一了。” “那又怎么样？那些钱最后不还得交给国家，又进不了他自己的腰包？” 戴妈妈没好气的白了丈夫一眼，拿起茶几上盘子里的苹果削了起来。 老戴想继续反驳，看见戴妈妈一瞪眼，只能低声嘀咕了一句“妇人之见”，低头喝茶不说话了。 戴雨萌正听得津津有味，忽然间的戛然而止让她心里面颇有些难受，赶忙从旁边的沙发上一下子挤过来，坐在了老戴的旁边。 “爸，继续啊，锦华集团怎么了？” 老戴看了眼女儿，眼睛瞟了瞟放在戴妈妈面前的火机。 戴雨萌会意，趁戴妈妈不注意，把火机拿过来递给了老戴。 老戴美美的点上一根烟，这才说道。 “这个锦华集团，我还真详细的了解过。” “就在几年前，还是个快要破产倒闭的县属针织内衣厂，百十来个人，一年的产值也不过才几十万元···” “随后这个江潮生调过去担任了厂长，先是开发出一款防晒服，让厂子缓住了神儿，然后又推出了光腿神器···” 第61章 声东击西 随着老戴的讲述，戴雨萌才算对锦华集团有了初步的认识。 “就算他江潮生确实是个能人，那又怎么样，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他再能挣钱，那钱也是国家的，装不到他口袋里一分···” 听了老戴介绍，戴妈妈虽然也认为江潮生干得不错，但依旧嘴硬的嗤了一声。 “那是以前···” 老戴把抽完的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去年，中枢决定在全国国有企业中转换经营机制，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这预示着什么？” “什么？” 戴雨萌和戴妈妈都追问了一句。 “预示着，企业管理者的薪酬不再按照原来的干部级别来定了，开始跟企业的经营效益挂钩了···” 看戴妈妈还有点不理解，老戴又解释了一句。 “按现在的发展态势，将来锦华集团向国家上交上亿的利润也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不管是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原则，还是国家对优秀国企管理者的奖励，他江潮生一年的工资和奖金拿到上百万也不稀奇！” “多少？” 戴妈妈吓得一下子把手里削皮的小刀扔了出去··· ··· 江南打完了电话，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出了小巷，一抬头刚好看见戴雨萌。 “哎，雨萌，你这是在···，等人？” 江南原本称呼戴雨萌，总是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但经过戴雨萌又是撒娇又是认真的纠正，只能把“姓”给去掉。 “是啊，等人。” 戴雨萌对着江南又露出甜甜的笑容。 “我刚刚从文具店出来，正好看到你，想要叫你，却见你去那儿了，就在这儿等你一下。” 呃，江南也是无语了，这也能碰到？这丫头不会是专门盯着自己呢吧。 应该不会，刚刚自己可是跟老五去洗澡来着。 那就真的是偶然碰到了。 “你来商业街，是要买东西么？” 戴雨萌一步，又一步，像一只可爱的小鹿般踮着脚尖站到了江南的面前，亲切的问道。 江南被她的身影吸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一尺了，那股好闻的香气又钻进了鼻孔。 不过，戴雨萌似乎也觉得这个距离有些超越了普通同学间的社交距离，面对面问完了那句话后，一转身又和他站了个并排。 “哦，我去家属院我租的房子那儿拿封挂号信。” “你在家属院租房子了？” “嗯，当初害怕不太习惯住宿舍，就在这边儿租了个房子，后来发现在宿舍住也挺热闹的，就没想着搬过来。” “而且钱都给了，人家也不退，就先留着吧，什么时候出去玩的太晚，回不了宿舍的时候可以来这里凑合一下。” 江南租房子的事儿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在班里说，不过有几个人还是知道，比如顾言和李清，还有他们宿舍的几个兄弟。 “是么？那多浪费啊···，我想想，以后我们不想吃食堂的饭时，可以来这里自己做。” “对，就是这样。走，我去认认门···” 戴雨萌把“我们”两个字说的无比自然，不知情的人听到了，一定以为两个人是一对情侣。 江南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又失策了，连这个房子都被这丫头知道了，以后自己想躲她更不容易了。 和戴雨萌一同到了家属院，先到信箱取了挂号信，然后才领着戴雨萌进了他租的房子。 “呀，果然有煤气灶，瓶里还有气么？” “有，我烧过水。” “那就好···” 戴雨萌一点儿也不见外的在厨房里四处踅么。 “锅碗瓢盆都有，我们只需要买一些油盐酱醋就行了，哦，还得买点米面，哈，冬至的时候有地方包饺子了。” 江南只能又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很自然的，戴雨萌随后把整个屋子逛了个遍，看到卧室的大床上只摆了一个枕头，眼底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 从楼上下来，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戴雨萌说要跟江南一起吃饭，江南忙说宿舍里的同学还在等他，两个人在食堂门口分手，江南像逃一样回到了宿舍。 这丫头的攻势既不猛烈，又不润物细无声，反而恰到好处的处于仍属同学和学生恋人的边缘，你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捅破的范畴，进可攻退可守，让江南毫无办法。 但如果按照老五高晨光的看法，可能江南也不愿意想办法。 “我说，你没跟你那个戴妹妹一起吃个饭？” “卧槽，你看见了？” “你们俩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就差吻别了，二食堂里一大半的人都能看见，我眼睛又不瞎。” “滚蛋，哪儿他么就依依不舍了？” “好吧，是人家对你依依不舍，你他么就是个又当又立的家伙···” 又当又立这个词儿，还是江南教给高晨光的，没想到被用到自己身上了。 江南没空跟高老五掰嚯，放下挂号信，拿起自己的饭盒，下楼去了一食堂。 这会儿校园里哪哪儿都是人，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打电话，还是等吃完饭晚自习开始了再说吧。 却没想到刚到一食堂，迎面就看到戴雨萌从里面出来。 “哎，你···” 这次，江南是真的无法不怀疑，这丫头不会真的在盯着自己吧。 “啊，你也来一食堂啊，我喜欢这里的包子，经常带两个回去当夜宵吃···” 戴雨萌给江南看了看手里的塑料袋，里面两个肉包子随着袋子摇摇晃晃。 “你快去吃吧，我已经吃完了，需要···，我陪你么？” “不用不用，你快回宿舍吧，一会儿该上晚自习了。我先进去了。” 大冷的天，很多人都穿上棉袄羽绒服了，江南竟然觉得后背出汗··· 戴雨萌一路哼着歌往宿舍里面走。 “小乔，我给你带了两个一食堂的包子。” “哎呀，雨萌，你真是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一食堂的包子。” “我当然知道，每次你吃完晚饭都会跑一食堂捎俩包子回来么···” 戴雨萌轻轻的捏了捏小乔圆鼓鼓胖乎乎的脸，一转身坐在了自己下铺的床上。 “小样儿，就知道你会来一食堂躲我，声东击西，姑娘我也是学过的。” 第62章 顾大小姐开始用战术了 吃过晚饭，看看校园里人影寥寥，大部分人已经去上自习了，江南刷了饭盒，找了个花池的背面，给梅虹打了电话。 华兴唱片出售的事情，苏瑶给梅虹汇报过，但梅虹并没有认识到华兴唱片的巨大价值；或者说，梅虹并不能够像江南一样，能那么清晰的认识到华兴唱片的价值··· 但她又觉得确实是一个机会，所以才让苏瑶直接找江南汇报。 “小南，华兴唱片值得我们拿那么多钱去收购么？” 八千万港币，按照这时的汇率，比八千万软妹币还要多一点，即便是星辰演艺现在日进斗金，梅虹也还没一次性的经手过这么大的数字。 “阿姨，局面打开一点···” “有了华兴，我们不但有了现在华兴旗下当红的艺人，而且还有很多成熟的音乐制作人才。” “最主要的，华兴场面可不单单是面向港岛，拿下了华兴，我们就能够近距离的接触宝岛，马来，狮城，到时候不管是那边的艺人还是音乐市场，都可以算是我们星辰盘子里的菜了···” “还有，华兴有着成熟的选秀机制，对于我们开拓国内的选秀市场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助力。” “拿下华兴，你就可以考虑在全国范围内制作选秀综艺，筛选各类型的音乐人才，比你现在赞助京城、魔都、长安几个地方的大学生歌手比赛场面可大多了···” “好，我一会儿就去老陆他们家···” 梅虹也风风火火的人，既然江南下定了决心，而且也跟她解释清楚了，那说动就动，一刻也不肯耽误。 “哎，对了，银行那事儿，有戏么？” “我看悬，老柴找人打听了，人家什么都谈好了，份额也分好了，而且人家根本不缺钱。” “黄如意还在四处想办法，但是我听说人家翻过来年就要对外发布消息了，你得找来多大的关系才能让人家这时候改口啊？” 得，果然跟江南想的一样，别的因素不能说一点儿没有，但主要还是动手太晚了。 那就想办法在港岛那边收购家小银行吧。 不过得等到先把华兴拿到手里面再说。 挂了电话，江南把饭盒放回宿舍，也去上自习了。 第二天的傍晚，江南接到了梅虹的传呼，找了个地方回了电话。 “中视要参与收购？” 这是江南没想到的。 中视是央台下属公司，主要的业务方向是进行影视剧制作的，没想到他们也会看上华兴唱片。 江南不得不考虑其中的政治因素。 “不过老柴说，考虑到港岛现在还没回归，如果中视以共同收购方的身份出现，可能会引起港府警觉，从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们希望能跟我们签个协议，如果能够收购成功，那么在97以后，他们能够以当初的收购价格持有华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答应他们···” 江南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跟中视搭上线，就不说它背后的政治背景，单说它的平台，就能保证收购华兴之后公司里面所有的艺人都不缺宣传渠道了··· ··· “你爹给你钱了？你取出来了？卧槽，你个棒槌，汇款能花你几个钱？” 江南从魔都回来两周后，宋小乐打来了电话，询问江南后面一步该怎么办？ “嗯，那你来绿城一趟吧，顺便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了。坐火车小心点，别让人给你偷了，哎，就别让你那个女朋友···” “···” “啥？买过票了？你他么还真是掏心掏肺什么都说啊。” “···” “嗯，没说干嘛还好，到时候我让顾言带着她转悠，把她支开好了。” 江南无奈的挂上电话。 没有银行的全国联网，大额资金要么走汇款，要么通过银行间电汇，要么，就像宋小乐一样，亲自带着钱跑到绿城来。 但宋小乐这个棒槌带着吕清瑶来，肯定不是单单为了给他送钱，这家伙估计是尝到在外边住宾馆的甜头了。 江南联系了付静红，通知她把股权转让协议准备好，又趁下课的时间堵住了顾言，告诉他宋小乐和吕清瑶来绿城的消息。 “来就来呗，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言依旧是一副不愿意搭理江南的样子。 “大小姐，好几天了，差不多得了啊，人家要接近我，我能怎么样？冷眼相对，恶语相向，把人家赶走么？” “哦，原来不是你主动，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喝人家的，用人家的，收人家的么？那贪官刚开始受贿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主动的···” “那能一样么，你这是不讲理。” “戴雨萌讲理，你找她去啊！” 没说几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而且在外人看来，还肯定是江南的错，因为顾言双眼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看周围同学们都看了过来，江南只能压制住内心的郁闷，压低了声音。 “顾言，这次宋小乐来是正经事儿，你得帮我的忙···” 顾言也觉得自己刚刚似乎有些过分，但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斜着眼睛瞥了江南半天，才没好气的问道，“哪天？” “明天，周五晚上，还是咱们从魔都回来的那趟车，这两个家伙逃了半天课。” “···” 顾言确认了时间，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但江南知道这是大小姐已经答应下来了，傲娇的不愿低头而已。 周五下午还有一场篮球比赛，江南他们年级对阵本系94年级，上半场打的异常艰苦。 戴雨萌依旧捧着两杯奶茶在球员区后面等着，顾言也跟李清等一帮被年级发动起来的女同学在球场对面的拉拉队区看着。 江南在临近结束时被换上场，依靠他的远投追回来三分。 半场结束，江南他们 38：41 落后三分。 “江南，他们就是让你上场时间太少，不然的话上半场赢的一定是你们。” “这天让你聊的···”，江南在心里面忍不住嘀咕，“你要是一直都这么聊天，将来到社会上可是没啥事儿干不成，没啥人拿不下啊···” “你怎么又没戴我送你的束发带呢，你看，头发被汉打湿就挡眼了。” “忘了，忘了···” 戴雨萌看似埋怨的说着，竟然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手绢，抬手就要帮江南擦额头上的汗。 江南赶忙一偏头躲过去。 可不敢让她擦，顾言正在对面咬牙切齿呢。 明天的事儿还得顾言帮忙，这时候可不敢把这小姑奶奶惹毛了。 “那个···，我先去洗一下。” 篮球场外边有自来水管，虽然是凉水，不过打热了身子的男生怎么会在乎这些。 洗完了脸，又拿球衣的前襟胡乱的擦了把脸，江南正要跑回球员区，却被顾言叫到了面前。 顾大小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也整了一条毛巾出来，直接掖进了江南篮球球衣的领口。 “我可做不出来人家那种肉麻的动作，你自己擦吧···” 我去。 江南当时就有点宕机的感觉。 这是···，顾大小姐开始使用战术了？ 第63章 一比一 使用了“先发制人”战术的顾大小姐让戴雨萌稍微有点惊愕，于是也就没有了继续给江南擦汗的举动。 但若是江南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戴雨萌的眼底燃起了熊熊战火。 这一刻，与江南的继续接近，除了老戴同志在家里的某些暗示之外，还被赋予了“争风吃醋”··· 呃不，是“争强好胜”的含义！ 桑宁我都没怎么放在眼里，更何况你顾言··· 下半场的比赛依然激烈。 上半场的时候，虽然比分一直咬的很紧，但江南他们从来没有领先过。 于是下半场一开场，江南直接一个三分追平了比分，紧接着又是一个中投，实现了反超。 场边的顾言、李清等一众女孩儿顿时开始欢呼起来。 江南在场上回防，侧耳一听，场边的欢呼竟然还多了戴雨萌的声音。 只不过，人数多的那个，来自于场地左边，娇滴滴又孤零零的那个，在场地右边。 这是杠上了啊。 对手运球过来，江南贴了上去，对方传球，江南跳了一下，没有摸到。 看到对方接球的队员直接跳投，江南转身就又往前场跑去。 学校内部的篮球比赛，哪有什么战术安排，全凭球员的意识和平时练球时养成的默契。 而前几场比赛，江南他们养成的最大默契就是打快攻。 老皮高高的跳起，把篮板球抓在了手里，同时落下的时候，眼睛已经看到了江南启动的身影，随后大吼一声，直接把篮球丢了出去。 江南舒舒服服的接到了球，舒舒服服的上篮，又得了两分，反超四分了。 场下的欢呼声又喊了起来。 “江南，加油···” “江南，好帅！” “江南，我要给你生猴子···” 最后一声，是混在女生啦啦队里的高晨光喊的。 有一次卧谈会的时候，江南吐槽女生啦啦队喊得没有一点创意，无意中把这句后世的经典给顺了出来。 场上双方的啦啦队都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便是哄然大笑。 高晨光缩在女生里面，一脸的无辜，仿佛只要他不承认，就没人会知道刚刚那句是他喊得一样。 而他身边的女孩，早就或者捂着嘴，或者捂着肚子笑的东倒西歪。 江南从场边匆匆跑过，对着高晨光指了指，意思是“小子，我看到你了，你等着···” 场上激烈的对抗并没有因为高晨光这句话有丝毫的降低，反而对手似乎被激起了血性，动作也有点大了。 张明涛叫了暂停。 “加强防守啊，不要让对方舒舒服服的投篮，江南下，徐庆上去。” 江南有点攻强守弱，而且刚刚连续投进了七分，把对方的优势一下子扳了回来，肯定会遭到对方的重点照顾，让他下来既是保护，也是想把他当奇兵来用。 张明涛这个变化，还是很有想法的。 江南正打的手热，被换下来略有点不甘心，戴雨萌赶快给他奉上了奶茶。 “给你的奶茶，我怕凉了，刚刚一直放在怀里捂着···” 江南看了一眼戴雨萌敞开的怀，又赶快移开了目光。 今天戴雨萌穿的还是第一场比赛时的那一套衣服，上面是小羊皮夹克，下面是修身牛仔裤。 拉开的皮衣拉链之下，一件高领儿的浅黄色毛衣，衬得戴雨萌的肤色更加的嫩白。 但这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高领的毛衣略有些紧身，把戴雨萌的身材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然后，想到手里的奶茶刚刚就是在那个地方捂着，现在上面说不定还带着香气，江南心里面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快喝啊···” 戴雨萌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竟然破天荒的泛起了红晕。 “哦，好，好···” 江南赶快低头喝了两口。 除了奶茶本身的味道，好像确实是带着点儿别的香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感觉。 见到江南把吸管噙在了嘴里，戴雨萌微笑着看向了对面的顾言，不过顾言应该是没有看到她刚刚把奶茶从怀里拿出来的动作，正在歪着头跟李清说话，没注意到她的隔空挑衅。 但一直关注着戴雨萌的高晨光却看了真切，还对着江南比了一个 1:1 的手势，弄得江南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比赛进行到还剩五分钟，临床94级的师兄们又渐渐地把比分追了上来，66平，江南又被张明涛换上了场。 业余比赛能打到这个分数，两队的进攻成功率已经可以算是比较高了。 江南上场时是对方进攻，前场倒了几下球之后，对方前锋趁江南他们这边注意力不集中，闪到篮下打板投进一个，领先了两分。 轮到95级进攻。 江南的三分球已经被对方注意到，派了一个人贴身防守他，只要江南持球一接近三分线就会上来干扰，江南试了几次，没找到机会，只能又把球传了出去。 队友进攻，球没进，篮板球还被对方拿到，攻守异位，江南他们赶快跑了回来。 时间只剩下三分多钟了，场边的双方领队和队员都已经紧张的不敢大声呼吸，两边的啦啦队也偃旗息鼓，纷纷攥着手心看着场上。 看着对方的组织后卫带球过了中线，江南又迎了上去，对方把球分了出去。 江南和队友们的防守也很严密，对方把球分了几下，同样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却没想到再一次分球时慢了一拍，被突然启动的江南一把将球拍给了旁边的老皮。 断了球的江南不做停留，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边向前场跑一边偷眼看后面老皮的传球。 果然，老皮没让他失望，刚刚接近三分线，球就过来了。 接到球的江南一步没停，直接单手上篮，但在把球送进篮筐的同时，也被回防的防守队员撞了一下，落地后没站稳摔倒在地。 “唰···” 不但江南这边儿的张明涛和其他场下的队友，两边的两个姑娘也都站了起来，场上的双方队员更是第一时间就围了过来。 “对不住，对不住，收不住了···” 撞人的师兄过来，把江南拉了起来。 “怎么样，没摔到哪儿吧？” “没事儿，问题不大。” 江南活动了下手腕脚腕各处关节，没发现什么问题。 知道冬天打篮球受伤的可能性比较大，受戴雨萌束发带的提醒，他早就把护腕护膝护肘护踝什么的全都带上了。 第64章 这一局，顾言胜出 虽然江南说他没受伤，但张明涛还是在他罚进一个球之后把他换了下来。 一方面是要让他下来休息一下，确定确实没有受伤；另一方面接下来是对方进攻，江南防守偏弱。 “你真的没受伤吧？” 张明涛问过之后，戴雨萌又问了一遍。 “真没事儿，你看···” 江南在身上四处拍打了几下，这才转身坐下。 “哎呀，你这里蹭破了···” 戴雨萌指着江南左肩叫了起来。 受伤的地方比较靠后，江南并没有发现，而且仅仅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儿擦伤，连血都没出。 但戴雨萌夸张的表情和迅速变红的眼圈，让江南甚至觉得他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雨萌，没那么夸张，就一点擦伤而已，还没有被猫挠的伤口深呢。” “不行，你把你的护膝护肘脱下来我看看，肯定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如果是顾言···，哪怕不是顾言，只是其他任何一个吃瓜观众来看，也会觉得戴雨萌的这一番举动表演的痕迹太重，江南也同样是这么认为。 但，男人偏偏就吃这一套。 当然，还得看对象。如果是老林这么说，估计江南早就不耐烦了。 护膝和护肘脱下来，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右膝有些红而已。 看江南确实没有遭受太大的伤害，而且活动自如，戴雨萌才眼看要流下来的眼泪才堪堪止住。 比赛还有最后一分钟，73:72，江南他们又落后了一分，江南被张明涛换上了场。 在场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准备利用江南的三分球来扳回比分，甚至赢下这一场了。 对方防守的队员也知道。 于是江南身边随时都有一个防守球员在跟着，让他连接球都找不到机会。 没办法，江南跟队友换了个位，专门跑到中线附近来接球。 篮球场半场14米，三分线6.25米，江南接球的位置距离篮下最少有十米。 这个距离，没人认为他会投篮，所以一直跟着他的防守队员站在了三分线上，远远地盯着江南的动作。 运球，砰，砰，砰···， 篮球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地面，也撞击着场上场下所有人的心。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只剩下四十多秒了，留给场上双方队员的，也就是两次进攻的机会。 江南的队友们还在不停地跑来跑去，中锋老皮跟对方的中锋在篮下挤来挤去抢占着位置，江南微微弯下了腰。 这是一个带球启动的姿势，防守江南的队员判断江南要进入篮下上篮，马上上前了半步，以便能提前封堵住江南的路线。 江南启动了，一个变向，先把防守他的队员闪在了左边，随后向前跨了一大步，接近了三分线。 面对着迎面补防上来的另一名对方队员，起跳，后仰，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砸到了篮板上，接着是篮筐，又弹了起来。 在这个球场上，江南投过很多的三分球，但大部分能得分的球都是空心，投出之后应声入网，而像这种在篮板篮筐上弹几下的，最后基本上都只能抢篮板了。 “哎···” 张明涛在场下一拍大腿。 “抢篮板···” 老皮一边儿跟对方中锋挤，一边儿大声指挥着自己的队友。 所有人都在盯着还在篮筐上弹起的篮球。 “一、二、三，差不多了，进去吧···” 江南撤回了中线，没有去参与抢篮板。 四个队友都在三秒区里面，万一篮板球被对方抢到打一个快攻，那他们可就凉的不能再凉了。 篮球好像听到了江南的心声，蹦了三下之后，嗖，进了。 “嘟···” 裁判比划出进球有效，并且是三分的手势，场边顾言她们一阵欢腾。 三分球投进后，江南他们就反超了两分，并且整个比赛的时间也就剩下十几秒了。 除非94级运气特别好，不然这场球肯定是赢定了。 对方发球，江南和队友就地争抢，成功迟滞了对手进攻的时间，结果94级看到时间就要到了，只能堪堪碰了下运气，从中线投了一个超远距离的篮，结果是什么也没挨着··· 比赛结束，95级算是干掉了夺冠路上最大的对手，目前以全胜的战绩积14分，距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 张明涛赛后简单的讲了几句，便让大家赶快到学校浴池好好洗洗，千万不能感冒。 江南也穿上衣服准备离开，却被戴雨萌拦住。 “江南，你晚上有事儿么？” “哦，我有个发小和她女朋友从金陵来，晚上我要去接他，这两天陪着他们在绿城转一下···” “这样啊···” 戴雨萌有点失望，旋即又想起刚刚江南说的话。 “你是说，来的是你发小，还有他女朋友？那···，你一个人接待他们，总有些不方便吧。”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接他们？” 江南后悔的差点在自己脸上来上一巴掌。 你说宋小乐来就说宋小乐来，把吕清瑶也带出来干嘛？ 现在怎么办？ 告诉她自己已经约了顾言了···，那不是火上浇油么？ 可他不想浇，有人帮着他浇。 “不用了，戴雨萌同学。” “江南已经跟我说好一起去接他这个发小和她女朋友了。他这个发小和女朋友我也认识，关系很好。” 顾言在比赛结束就溜溜达达的走了过来，刚好听到戴雨萌的话，还没等江南想到拒绝的理由，已经站出来把戴雨萌的路堵上了。 说完之后，好像觉得还不过瘾，竟然伸手挽住了江南的手臂，顺便拿过了江南手里的奶茶。 “呀，这奶茶都凉了，别喝了，你想喝咱们再去买一杯喝好了···” 说着，顾言就把奶茶随便撂在了场边的垃圾桶里，还不忘给戴雨萌打了个招呼。 “戴雨萌同学，我们先走了啊···” 江南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已经凝固成了实质压在自己的肩头，一时间根本喘不过气来。 顾言的这几句话就仿佛直接在戴雨萌脸上招呼一样。 也幸亏这会儿球场上的人走的差不多了，除了还等着他一起去洗澡的高晨光，身边没几个人了。 戴雨萌的脸色铁青，不过还在强自镇定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到江南跟她打招呼告别，还勉强的露出笑脸也同样点了点头。 不远处，高晨光在戴雨萌和顾言都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江南比划了一个 2:1的手势，还用口型在告诉江南。 “这一局，顾言胜出。” 第65章 解释也解释不清 每个人身边都会活跃着另外的一些人。 这种人，男人称之为狐朋狗友，女人称之为闺蜜。 戴雨萌虽然在宿舍里有些傲气，但照样有一个跟她玩的好的。 看到戴雨萌气呼呼的走进宿舍，金艳不禁有些奇怪。 “你不是看二班那个江南打球去了么，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跟他吃饭看电影去了呢？” “吃什么饭，气都气死了。” 戴雨萌把刚刚球场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对啊，雨萌···” 有些事情，经历者本人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办法顾及到全面，但那些事不关己的人，却总能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从而发现到一些当事人没发现的东西。 “你看，江南跟你说他发小从金陵带着女朋友晚上过来，他得去火车站接···” “那他接了以后，他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吃饭？” “吃饭的话，男生是不是得开几瓶啤酒喝一点儿？” “万一耽误的时间长了，他是不是就赶不上宿舍锁门了？” “如果只有他和他发小，还有他发小的女朋友，那他们在外边找个宾馆什么的，住一夜也没啥，反正江南家有钱···” “但是如果顾言也在的话，那他们会怎么住？” “咔嚓···” 闺蜜的话让戴雨萌感觉天上似乎突然间响起了滚滚的雷声。 对啊，万一他们回来，宿舍已经关门了，他们会怎么住？ 江南和顾言的事情，曾经有一段儿传的沸沸扬扬。 毕竟开学之后，江南和顾言实在是太抢眼了。 一个演了小品，一个演了魔术，据说小品的本子还是演魔术的那位写的。 歌手大赛，两个人组成组合，一个主唱，一个吉他伴奏加和声，而且据说顾言最后上台的造型，都是江南给帮着设计的。 甚至江南还带着顾言跑到魔都去看夏至演唱会了。 这要是不炒一炒cp，那95级这帮青年学生的思想简直也太正经一点了。 不过，这对戴雨萌来说都没有关系。 在学校里，她戴雨萌如果想抢男人，哪怕对方是桑宁，照样守不住。 而且，金艳后来还帮着打听到，顾言曾经在宿舍里说过，两个人纯粹就是关系走的近一点的朋友，不涉及男女之情的那种朋友。 根据戴雨萌的观察，还真是这样。 两个人平时真没什么热烈的互动，就连吃饭都是各吃各的。虽然看他们说话的语气，相互间都比较随意，但顾言跟大部分人不都是那样么？ 最主要的，江南租的房子里，戴雨萌没有发现有顾言任何的痕迹。 这就没有一点儿心理顾虑了。 但今天顾言闹出来的这一出儿，却戴雨萌充满了危机感。 不管是她扔奶茶的动作，所说的话，还是刚刚金艳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都让戴雨萌觉得之前了解到的信息，好像有些欠缺。 他俩儿真是像是顾言说的那样，只是普通朋友么？ 刚刚在操场，顾言可是已经挽着江南的手臂了。 是，挽手臂的那个动作，也可以理解为顾言着急的拉着江南要走，可··· 还有，他们两个人去魔都看演唱会是怎么住的？ 看顾言的样子，不像是那么轻率的女孩子啊。 不过，就算是当初在魔都两个人已经住在了一起，戴雨萌也没有一点儿退缩的意思。 江南的老爹就不说了，年薪百万，这时候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天文数字。 更主要的是江南这个男生自己也很优秀啊。 个头、长相、身材，在全年级小三百个男生里都是数得着的，就算全系一千多男生里也是排在前列。 还会弹吉他··· 还会表演魔术··· 还会打篮球··· 还会写小品剧本··· 戴雨萌觉得，江南身上一定还有一些她还没有发现的优点。 这个男生，如果最后真的没抢过别人，那就不说了，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还没努力就放弃。 但这会儿她一时间有点心乱如麻，没有了主意，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金艳。 “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金艳躺在戴雨萌的身后，双手放在了脑后，翘起的脚丫子不停地转着圈。 “江南这种男人，从这几个月来看，根本就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反而会的挺多。” “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单纯的靠相貌，靠身材就能把他拿捏住的。” “我觉得，你得让他知道，你除了长得漂亮，身材好之外，你还有别的优点···，不管是哪一条优点，你都能甩顾言几条街。” “只有这样，在他心里，天平才会慢慢的向你倾斜···” “至于今天晚上呢，你说，你要是在江南接到他发小的时候忽然出现，直接告诉江南，你i已经给他在酒店订好了房间，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啵儿···” 戴雨萌一点就透，抱着金艳在她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不管他怎么想，只要有我在场，顾言就算有脸在酒店住，也没脸跟江南一个房间···” “艳儿，你真是我的好军师啊···” ··· 顾言快被气疯了。 晚上十一点四十，她和江南刚刚接到火车晚点的宋小乐和吕清瑶，还在出站口商量是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找个酒店办理入住的时候，戴雨萌莫名其妙的冒出来，告诉江南已经在学校附近的金桥酒店订好了两间房，吃完饭直接入住就行，甚至把钥匙都拿了出来。 江南也有点傻。 虽然知道戴雨萌唱的这一出儿，估计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有个合适的理由出现，但这么一来，顾言肯定会把账记在他的头上的。 看看戴雨萌一脸无辜的笑脸，再看着顾言转过了头去，看腮帮子就知道肯定已经气的扭曲了的脸，江南暗暗叹了口气。 “这两个丫头算是杠上了，也别解释了，解释也解释不清···” 宋小乐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热情的邀请戴雨萌跟他们一起去吃个夜宵，正好给戴雨萌搭了个梯子。 于是戴雨萌毫无推辞的意思，顺理成章的就答应了下来，还趁着顾言生气，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江南的身边，又一次把顾言气的快要吐血。 五个人打了两辆车，直奔学校附近。 第66章 这样是不道德的 半夜，酒店房间里，宋小乐和吕清瑶在战场的间歇，说起了戴雨萌。 “哎，小乐，今天这个戴雨萌，你说她跟江南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看不出来么？你没看顾言的鼻子都气歪了···” “那江南对她？”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江大少爷根本不知道怎么拒绝女孩儿啊···” 宋小乐把手中的烟头掐灭，按在烟灰缸里，顺便换了个姿势。 “不过，这孙子估计心里也没想过拒绝。” “这个戴雨萌，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有眼色，会来事儿，说话嗲，而且思想上感觉比同龄的大学生成熟了好几岁，就算走上了社会也不会吃什么亏···” “这样的女孩，就算是我···” “嗯？” “也就是我，为了纯洁的爱情，才能抵御得住诱惑，江南那小子沦陷是迟早的事儿。” 宋小乐说顺了嘴，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吕清瑶一声冷哼让他赶快改了口。 “那你不赶快提醒提醒江南？” “我提醒他干嘛？你以为江南他自己不清楚么？他根本就是不舍得拒绝而已！” “那他要是在戴雨萌身上吃亏了呢？” “你放心，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能让他吃亏的人，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呢。再说，戴雨萌要是聪明，就根本不会让他吃亏···” ··· 另一个房间里，顾言和戴雨萌也有些尴尬。 吃完饭已经凌晨两点。 这个点儿，宿舍肯定进不去了，除了回家，就只能住宾馆。 刚刚宋小乐一到宾馆，就拿着钥匙跟吕清瑶钻房间里再也不出来了，不想帮江南解决问题，看笑话的意思很浓。 顾言不管相信不相信江南，在这种局面下都不能退缩，更不能把江南留给虎视眈眈的戴雨萌。 随即一把抢过江南手里的房间钥匙。 “你回你租的房子去住，戴雨萌同学如果不想在宾馆住，也可以跟江南一起回去，反正他那儿是个双人床···” 戴雨萌怎么好意思当着顾言的面跟江南回去？ 刚刚在楼下，江南不是没想过再开一间房。 不过到底是多想了想。 万一有他在，这两个丫头弄不好再整点幺蛾子出来，比如说半夜洗完澡敲门什么的。 本来两个女孩儿应该都干不出来，但万一话赶话给抽到墙上，还真没准儿··· 于是把她们两个送进了房间，江南便转身回家属院了。 进了屋，关了门，挂了外套，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床上。 “戴雨萌同学，江南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在京城，你不要一直缠着他。” “是么，那请问，顾言同学是以什么身份站在江南身边的，难道你就不怕他女朋友吃醋么？” “我跟江南是朋友，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为什么要害怕他女朋友吃醋？” “这话你自己信么？” 顾言一时语塞。 江南虽然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也认为自己想的很清楚了，但很多事情，很多下意识的行为，都说明她并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看顾言不说话了，戴雨萌慢慢的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脱的只剩下了一身内衣，曲线玲珑的在顾言的面前晃了晃，才摇曳着腰肢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呸，不要脸，不就是胸大点么···” 顾言在心里面狠狠地吐槽了一句，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戴雨萌的上围虽然不用“奶牛”来形容，但却比她顾言要丰硕上许多。今天晚上和江南在一起的时候，戴雨萌不说话，只是稍稍一挺胸，她就能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不过顾言现在心烦的不是这些，而是戴雨萌刚刚所说的那句。 “你跟江南之间真的是清白的么？” 如果按照平时社会上讨论男女关系的角度，那她跟江南肯定是清白的，但顾言知道，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最起码，自己的感情上没有那么的清白。 但她又想到江南对她所说的话，禁不住泪水掉了下来。 你如果不想跟我发生些什么，为什么又对我那么好，你一开始就离我远一点不行么？ 戴雨萌洗漱完了，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顾言抱着膝盖坐在床头，一张脸埋在腿间，也不说话，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是哭过一阵。 “哎呦，怎么还哭啦？” “不过哭也没用，好男人是稀缺资源，扮可怜姐姐也不会让给你的···” “他不要我···” “你说啥？” 哭过的顾言鼻子堵了，说话的声音让戴雨萌听不清楚。 “他跟我说，这辈子只跟我做朋友，好朋友的那种朋友。”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为啥？” 顾言的话让戴雨萌有点诧异。 顾言的身材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长相还是很清秀的，这样的女孩儿在学校里讨人喜欢的很多啊。 “他有女朋友···” “你信这个？” 戴雨萌一下子气笑了。 “他说有就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拒绝你想出来的理由？” “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有女朋友，那又怎么样，不是没结婚么？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他跟他女朋友离得那么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就不说江南这边儿，你能保证他女朋友不变心么？” “那你也不能去勾引江南啊，这样是不道德的。” 顾言好像是被戴雨萌的话点中了什么，猛然间爆发了一下。 “哎呦呦，还不道德的···。你讲道德，到手的男人跑了，姐姐我确实不讲道德，但是为了男人我心甘情愿。” 戴雨萌脱鞋上床，被子一拉。 “我睡觉了，明天还得继续勾引江南呢，可得早点睡，你一会儿洗漱的时候轻一点啊。” ··· 第二天上午九点，吃了早餐的江南特意来的稍晚了点， 想让几个女孩儿睡得更久一点。 没想到人家早就起来了，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着等他。 经过一夜的同住，顾言和戴雨萌之间的关系似乎融洽了一点，虽然依旧不怎么主动跟对方说话，但也不像昨天那样互相只给对方鼻孔了。 “上午要麻烦顾言和雨萌一下，帮我招待一下清瑶，我和小乐有一点正经的事情要办，暂时没办法跟你们一起。” 这话一出，三个女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 第67章 划时代的大事儿 直到坐上了出租车，宋小乐才有机会问江南是怎么回事儿。 江南于是把从魔都回来，学校篮球比赛，随后戴雨萌出现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小乐听了一脸的不忿。 “你个牲口就是会招蜂引蝶，这种极品的女孩儿都能主动贴上来，太他么让人羡慕了。” “怎么，你的吕清瑶不极品么？” “不一样，不是一个类型。” 宋小乐摆了摆手，随即又问。 “那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我是有主儿的人，难道还能背着兰兰搞小三小四么？” 宋小乐一指江南。 “你他么心里未尝不想，只不过是心里有个坎儿过不去而已。等你啥时候想开了，或者那个戴妹妹给你挖个跑不掉的坑，你一准儿掉进去。” “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啊，吃完了一定要把嘴抹干净···” 到了付静红租的办公室，带着宋小乐和付静红见了面。 这两个人原本也认识。 当年付静红跟着罗宏刚和韩运河经营烧烤店的时候，宋小乐跟着江南去过好多次。 现在两个人虽然外貌上都略有变化，但一说起当年，熟悉的感觉马上就又回来了。 江南和宋小乐签了股权转让协议，宋小乐把带来的五万块钱递给江南，却被他推了回去。 “你先拿着，我还有事儿跟你说。” 随即又看向付静红。 “小红姐，绿城这两个店现在已经稳定住了，你跟黄总说下，京城和魔都的店面马上开始找，找到了以后就马上装修，最好能在明年春节前开业。” “还有，金陵南边···” 江南看向宋小乐，“你没事儿也多操操心，在金陵比较热闹的地方，什么夫子庙啊，秦淮河啊，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店面。” “奶茶店可复制性比较强，而且一家店投入的成本也不算高，我们领先不了太久。很多仿品，竞品很快就能出来，咱们得尽快占领市场才行。” 两个人都点头答应下来。 “行，小红姐，我们俩走了，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 出了付静红的办公室，江南带着宋小乐在楼下找了个咖啡馆，找了个雅间。 关上门之后，江南才一脸凝重的开口。 “下面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是一件划时代的大事儿，做成了，你的名字就算比不上爱迪生和比尔盖茨，但也绝对能够成为你们家光宗耀祖的人物。” “你先等等···” 看到江南的表情，宋小乐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你等我先上个厕所，回来你再说。” “卧槽，你真他么狗肉上不了席面，赶快去吧。” 等宋小乐洗了手重新坐下，江南拿出手机放在了桌子上，“知道这是什么么？” “手机呗，哥们虽然没有，但是也不是没见过。” “好。” 江南拿出了自己的中文汉显传呼，放在了手机的旁边。 “这个你肯定认识。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动动你虽然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一点的脑子想一想，这俩东西能不能合二为一？” 有些东西一下子说出来，说不定会因为太过于玄幻而让人无法相信，江南决定一步一步的引导宋小乐。 “合二为一？应该是可以的吧···，我虽然不是学通讯的，但这两个东西的本质，不都是数字讯号的转换么？” “好。” 看宋小乐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江南又拿起了旁边桌上咖啡厅的菜单，放在了手机的旁边。 “现在，你把这个菜单，想象成一个电脑···，便携式电脑，你见过吧？” “见过。” “你现在想象一下，能不能把便携式电脑、手机、传呼机这三样东西，组合成一件。” 宋小乐早就忘掉了他一直带着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也无比的慎重。 如果是别人跟他这么说，他估计依旧会当成异想天开的吹牛。 但江南这么跟他说，他不由得不跟着江南的思路走。 他这个发小，没把握的事情从来不说的。 “组合成一个，应该问题不大。” 宋小乐把菜单放在最下面，把手机和传呼放在上面。 “只不过是在电脑主板上面集成通讯模块而已，应该问题不大。” “好，下面你记好我说的···” 见到宋小乐已经完全理解了自己的意图，江南开始说出他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想要你去做的，是做一个只有手机这么大的电脑，或者说，让手机拥有电脑的功能。” “不但能接打电话，接收呼叫信息，还能够像电脑一样，上网浏览信息，存储资料，收发电子邮件，甚至玩游戏、听音乐、看定影···” 在整个智能手机的发展过程中，江南认为在90年代末出现的“商务通”，可能是智能手机出现前最接近的产物。 曾经的“呼机、手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这句至今仍堪称经典的广告词，让还在上大学的江南羡慕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商务通在火了几年之后忽然间便沉寂了下去，没有继续朝着智能手机或掌上电脑的方向发展，而后被智能手机所替代，不能不说是一个悲哀。 而江南想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拿过来。 因为知道产品最终的形态，所以开发的方向根本不会出现偏差，真正要考虑的，只是在当前的技术水平下能够做到哪一步而已。 所以江南要把这件事交给宋小乐。 “你回去之后，自己组建团队，不管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老师，哪怕是你们校长，只要你觉得有必要，你又能说动人家，都可以拉到这个团队里。” “软件、硬件、系统的兼容性，适配性，这些你比我专业，我这外行就不指导内行了。” “我每月给你五万块钱，作为你的研究经费，刚刚那五万块钱，就作为第一个月的经费。具体怎么分配，你自己来决定。如果钱不够，给我来电话，我还可以追加。” “但是一定要记着，这个方向不能变化，最终的目标一定是这个。当然，你可以分解成几个阶段，比如说第一步先研究把手机和传呼机整合起来···” “你他么不早说，也省的我带着钱来回跑了，这一路上我都没给紧张死，又不敢让清瑶知道，上厕所我都背着我的包···” 第68章 不是还有离婚一说么 宋小乐和吕清瑶回金陵了。 周六的下午，江南和宋小乐把正事儿办完之后，带着他们在绿城逛了逛，吃了知味的火锅，喝了春风十里的奶茶，随后把他们送回了宾馆。 晚上没有弄到那么晚，顾言和戴雨萌便回宿舍去住了，而且周日早上两人的上车时间太早，宋小乐和吕清瑶便跟两人吃完晚饭后道了别，不让两人早上再去送了。 但第二天早上，江南跟宋小乐正在进站口惜别时，戴雨萌还是气喘吁吁的跑来了。 “不···，不好意思，起晚了，差点没赶上。” 宋小乐瞟了一眼江南，“哥们儿，你的劫数来了，兄弟我帮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瞒着兰兰嫂子了。” 江南明白宋小乐的意思，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吕清瑶倒是跟戴雨萌处的不错，两个女孩儿还手拉着手坐在一边聊了几句。 目送两个人的身影在进站口消失，江南一回头，“走吧，你吃早餐了么？我请你吃个早餐吧。” 时间依旧太早。 江南又不想带着戴雨萌去吃那些路边摊，于是两人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麦记。 点了餐，找了一处略偏僻的桌子坐下，江南捏着牛奶杯子喝了一口暖和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雨萌，我一直都想问你，我虽然会弹吉他会打篮球，但其他方面也并不算出色，你···，你怎么会···” 脑子里转了几个圈，江南也没找到合适的词。 说“追”？人家可没明确的表达出这种意思，现在充其量就是接近而已。 “喜欢你，看上你了呗！” 戴雨萌倒是马上就领会了江南话里面的意思，而且还毫不掩饰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赤裸裸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倒是把江南弄了个大红脸。 “不是，就因为我弹个吉他，打个篮球，你就喜欢我了？这是不是太轻率了？” “你想让我跟那些相亲的人一样，先打听打听你的家庭背景，兄弟姐妹，再了解了解你有没有什么不良爱好，以前谈过几次恋爱，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谈么？大哥，我才十八啊！年轻人，不就应该率性而为么？” 一句话说的江南哑口无言。 “你说的倒是一点儿没错，年轻人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你说的这个“年轻人”，如果是顾言，那还差不多。 你？打死我都不信。” 但是很明显，想从戴雨萌嘴里得到实话，估计是不大可能了。 江南猜想戴雨萌可能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的一些蛛丝马迹，来到自己的身边试探兼示好了。 不然单凭着自己会弹吉他、会打篮球、会变魔术、写个剧本什么的，可能会吸引很多女孩儿的目光，也可能引来追逐者，但想让戴雨萌这种女孩儿下这么大力气，根本就不可能。 “雨萌，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重新回到黄河医学院，江南一方面是为了顾言，想带顾言走出前世那不尽如人意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戴雨萌。 这个女孩既不是他的白月光，也不是他的朱砂痣。 不过，却恰好是他的意难平。 江南有的时候很轴。 也不一定就是江南一个人，可能大部分男人在某些事情上都很轴，比顾言那种一根筋还轴。 比如说，被女朋友甩了这种事情。 如果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人甩了，可能还会因为愧疚而躲得远远的。 但如果没有这个前因，那估计一百个男人里面，有九十九个都会在发迹之后携某些东西重新出现在前女友，或者前女友的家人面前。 不为别的，就为打一打当初那张长了一双势利眼的脸。 不过江南在入校后的某一天忽然间醒悟过来，他打不了戴雨萌的脸。 他是重生回来的，人家可不是。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这时候要怎么办？ 把自己的条件都展示出来，重新去追求戴雨萌？ 在追到她之后再把她甩了，以解前世心头之恨？ 幼稚不幼稚？ 而且，前一世人家戴雨萌也从没对他要求过什么，只是默默的接受了他这个舔狗所有的跪舔而已。 说起来，戴雨萌比后世他见到过、听到过的那些“海后”女孩儿做的强多了。 这个女孩儿只能说是一个还算是有素质的利己主义者而已。 想透了之后的江南看开了，干脆敬而远之，相安无事吧，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没事儿在戴雨萌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但没想到，他虽然襄王无意，但人家神女有情，事情反过来了！ “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又没有结婚。” 戴雨萌毫不在意，眼神依旧火辣。 “不是，我们已经订过婚了！” “哦？” 这倒是让戴雨萌吃了一惊，眼神稍微收缩了一下。 十八岁就订婚的男孩子，在城市里还真不多见，倒是农村多一点，江南家不是是卫南县的么，应该是城镇里面的居民吧··· 但随即好胜心占据了一切，对着江南摇了摇手指头。 “就算结过婚，不是还有离婚一说么···” ··· 火车上，宋小乐拉着吕清瑶，穿越重重人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他可不像江南那么财大气粗，出门就敢买卧铺，还是软卧。 从老宋那儿骗来的三千块钱，这俩礼拜因为在宾馆开房间和来回绿城，已经花去了好几百了。 而且回金陵这趟车刚好是白天，买硬座就行。 把吕清瑶的背包扔到上边行李架上，俯身扫了扫上一任乘客留在座位上的瓜子皮，宋小乐先把吕清瑶的大衣挂在上面的衣服钩子上，这才让吕清瑶坐下。 “你怎么还抱着你的包啊，扔上边呗，来的时候你就这样。” 见宋小乐双手不离他的包，吕清瑶十分奇怪。 “哎哎，别动，我跟你说，咱们以后是吃香的还是喝辣的，就靠这个包了。” “戆样，倷阿是早起嘞早，还朆醒啊？” 吕清瑶见宋小乐大惊小怪的样子，一生气姑苏话飚出来了。 宋小乐趴到吕清瑶的耳朵上，把江南让他找同学开发手机的事情跟吕清瑶说了一遍。 既然江南同意他自己负责这件事情，那就代表着他可以自己决定找谁不找谁，这件事情在多大范围内进行公开。 吕清瑶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当然要把吕清瑶先拉进来。 “啊，你是说，江南给了你五···”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小乐一把捂住了嘴。 第69章 一定得抬走几个 江南与戴雨萌的交谈无果而终，江南很无奈。 他没办法像骗顾言一样，再编一个梦出来。 况且真编出来了，说不定戴雨萌打蛇随棍上，硬要去补偿他梦里受到的那些打击，那可就坏了。 再一个，他就算想躲，在学校那个狭小的环境中，也躲不到哪儿去。 还能不上课么？ 万一真的被戴雨萌发现江南在躲她，说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就像宋小乐和吕清瑶在火车上说的那样，“戴雨萌这个女孩儿，谁都不好摆布，随她吧，反正又不是江大少爷吃亏。” 再说，有一个戴雨萌这样的女孩子整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他有时候也觉得面上挺有光的。 起码在宿舍里，高晨光马文宝等人就经常骂他占着茅坑不拉屎，年级里几个美女都跟他关系暧昧，他还偏偏要把自己端起来。 气的江南跟他们大声辩论起来，“群氓村夫，安能用溷厕之语以状美女？” 篮球赛打到了最后一场，但对结果已经无关紧要了。 江南他们临床95级以全胜的战绩，领先第二名临床94级4分（医学院规则，胜一场积2分，负积0分），已经夺得了冠军，就等着这场比赛之后发奖杯了。 张明涛赛前讲话，“这场比赛可以放松一些，但是千万不能因为已经拿了冠军就骄傲，就输掉比赛，那叫晚节不保。” “对方的实力是没有咱们强，但哪怕人家比赛全输，就赢了我们这一场，那丢人的也是我们也不是人家。” “我告诉你们，人家可就等着咱们打盹儿，把咱们拉下马呢···” 不得不说，张明涛的提醒非常重要。 整个比赛的上半场，全队的人都懒洋洋的，防守不积极，拼抢不积极，就连发球都能注意力不集中造成失误，气的张明涛在旁边牙根都是痒的。 但是他还不敢破口大骂，好几个校领导和系领导都在一旁的看台上坐着，就等着一会儿颁奖呢。 张明涛只能连续叫了几个暂停，把人叫回来围成一圈来骂，可却依旧纠正不了颓势，直到上半场以落后人家六分的比分结束。 江南也挺着急。 这场比赛前，他有点小感冒。 本来他觉得没什么问题，但张明涛也是医学出身，知道这种事儿可大可小，万一是病毒性的，给整成心肌炎就麻烦了。 更何况这场比赛就算是真的输了，也只是面子问题，自然不会再冒险把他派上场。 于是江南连衣服都没脱，一直坐在场下看完了上半场，身边陪伴的，当然是这种时刻从不缺席的戴雨萌。 而顾言，在和戴雨萌一起住过那一夜之后，就回到了刚刚入学时那种状态，与江南不远不近，不温不火，好像放弃了一样。 这一场江南不上场，顾言来场边露了一面，看到江南不上场，转身就走了。 半场结束，看到张明涛把场上的几个队员训的像孙子一样，江南也坐不住了，从后面的三级看台上跳下来，挤了进去。 “哥几个，打赢这一场，我请大家去知味撮一顿，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随便点。” 知味已经开业一个多月了，早就已经成为绿城市井之中流传最响亮的大众化饭店，通常晚间会翻上三四台之多，经常性的一桌难求。 就连医学院里面，也早就流传了知味的传说，很多学生为了能过上一次嘴瘾，周六日上午九点多钟就去排队。 “真的？” “说话算话？” 一听说去知味，几个队员的劲儿头嗷的一下子就起来了。 “我刚他么想起来，你小子赌输了的那一次还没兑现呢。” 张明涛见江南的激励有效果，赶忙又添了把柴，“不过那次只说你请客，没说去哪儿。” “没错儿，只要打赢了，咱就去知味；但要是打输了，商业街小四川。” 小四川是学校商业街的一个小馆子，老板两口子是蜀地来的，川菜做的也算是地道，但跟知味比起来，不管是环境、服务，还是火锅和炒菜的区别，对学生们来说那可就差了好几条街了。 “得嘞，您擎好吧。下半场拿不下来，我把脑袋给你拧下来。” “我要你的脑袋干嘛，我也没去过知味呢，能不能去就看你们下半场了！” 物质激励总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特别是像江南他们这种，不管这场比赛赢不赢，都已经一个人一身运动服奖励的情况下。 没有新的物质或者精神刺激，就算队员们理智上会想要打好，可潜意识总会给自己泄一把劲。 于是江南临时想出来的激励方案，便狠狠地给他的队友们打了一针鸡血。 他们的对手预料到了下半场会比上半场难打，但没预料到会这么难打。 江南的队友们发挥了前几场抢冠军时的状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状态在下半场把比分扳了回来，终场时还领先了对手十二分。 “江南，饭钱的话，年级办公室可以报销三百块钱。” 终场哨音响起之后，张明涛拍着江南的肩膀说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江南是个富二代，而且还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富二代，但让他一下子请十几个人吃饭，而且还是在知味那种名气很大的地方吃饭，张明涛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合适。 “明白了，我到时候让他们分开开票。” “上道儿！” 张明涛在心里面感叹，这富二代就是比别的普通学生明白，根本不用他点，人家马上就知道怎么办。 周五晚上，一大票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知味。 队员只有十二个，加上张明涛也才十三个人。但拉拉队的女生如果不叫几个，这酒喝起来就少了点味道。 况且拉拉队里，很有几个女生跟篮球队的男生对上了眼。 叫了拉拉队的女生，李风荷如果不去便又有点不太合适，张明涛稚嫩的肩头，扛不起“领着女生出去喝酒”的罪名。 至于戴雨萌，只要是有机会，那可是从来焦不离孟的。 江南早就打电话给知味，给他们留了一个大包间，里面三张大桌子再多来几个也能坐下。 墙角的金星啤酒高高的堆了五筐，一百二十瓶，五十二度的张工大曲也放了两件。 “嚯，这是一定要抬走几个才行啊。” 李风荷一进包间就说道。 第70章 包办婚姻 “这酒太多了，别喝出事儿来。而且掺着喝还容易醉，我觉得，让服务员把白酒搬走，咱们就喝啤酒就行了。” 李风荷对张明涛说。 虽然只剩下啤酒，依旧平均下来一个人得五六瓶，但总比白酒啤酒掺着喝要轻松一些。况且，啤酒不一定要喝完么。 “别呀李老师，咱还是留下来白酒吧，这可是知味，我还想留着肚子多吃点呢。” 一个队员听到了，赶忙发表意见。 “对啊，对啊，我们今天还说要把江南吃破产呢，这要是弄点啤酒灌下去，可就吃不了啥了。” “但是我们女生可受不了白酒儿那味儿啊···” 刚一坐下来，男生女生的意见就开始不统一了。 “那就男生喝白的，女生喝啤的？” 张明涛转头问江南。 无论如何，江南都是请客的人，怎么也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我没意见，怎么都行···。不过，如果只是味道的话，我倒是有办法把白酒变得让女生喜欢喝。” 江南并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后果，纯粹是想出个风头。不过这么一说，倒是让所有的人，不管是男生女生还是两位老师都有点好奇了。 白酒那种辛辣的味道，江南有什么办法能让它变得让女生喜欢喝呢。 “哎呦，江大魔头又有戏法儿变了，赶快让我们见识见识。” 自从江南表演过魔术之后，“魔头”这个外号就已经开始在学校里叫响了。 江南扫了一圈，见所有的女生都没有表示出反对，于是从外边叫来一个服务员，趴在她的耳朵边说了些话。 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了，没过一会儿，给江南陆续拿进来几个大凉杯，一桶冰块，切好的柠檬片，一件雪碧，还有一小盒薄荷叶。 “你这是，准备调鸡尾酒？” 看到江南准备的材料，李风荷马上想到江南要做什么了。 不过也幸好知味的旁边就是春风十里，不然光是薄荷叶这大冬天就没地方找去。 “对，我喝过一种叫莫吉托的鸡尾酒，调起来比较简单，口味也很清爽，你们尝尝。” 江南把冰块倒进凉杯里，又分别把白酒，雪碧，柠檬片和薄荷叶放进去搅拌，弄完之后给自己倒了一点尝了尝。 “好像酒倒少了···” “等等。” 见江南又要向凉杯里倒白酒，李风荷制止了他，拿起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点。 “不用再倒白酒了，这个味道刚好。” “一会儿冰块儿化了，酒精度数就更低了···” “没关系，就这样就好。来来来，姑娘们，尝尝江南给大家调的鸡尾酒。” 一大杯莫吉托很快就被分完。 男生们忍不住好奇，也分别尝了一下，随即也都要求喝这种鸡尾酒，于是火锅还没上来的时候，江南先累了个满头大汗，直到火锅和烧烤端上来。 “来，第一杯，让我们先感谢江南同学给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机会···” “还有鸡尾酒。” “谢谢江少爷···” “感谢江大魔头！” “多谢江南。” “···” 十八九，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是能吃的时候，就算是有酒水的压阵，知味的菜品依旧一盘盘的从外边向包间里面端，空盘子也一摞摞的往外边撤。 二十几号人甩开了腮帮子，吃的不亦乐乎，反正江南表示了，不用给他省钱。 戴雨萌倒是安静的坐在江南的身边，时不时的给江南用公筷夹几片肉，或者帮他倒一杯酒。 江南没喝鸡尾酒。 这东西喝着甜甜的、爽爽的，可不知不觉就会喝多，而且还根本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完全就是个坑人的东西。 江南调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调完之后又害怕说了影响气氛，干脆低着头装不知道。 反正白酒就那么多，二十多个人分，应该出不了事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到大家都吃的稳住了神，开始相互间敬酒，甚至有男生端着酒杯去找女生喝酒的时候，江南的手机响了。 “喂，谢哥···” 江南走出包厢接通了电话，电话是谢进打来的。 “啊？来知味，请我喝酒？我就在知味啊···” 随即，江南便看到对面包厢的门打开，谢进从里面举着电话走了出来。 “绿城真他么地邪，想谁来谁，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谢进不由分说，拉着江南就往对面的包厢里进。 对面的包厢是个小包，正常情况下只能坐六个人，但今天只坐了两位。 除了谢进外，在谢进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女士，看起来跟李风荷年龄差不多，一头层次感极强的齐耳短发，干练又大气，耳朵上扎着两个小小的耳钉，精致却不张扬，两条柳叶细眉之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着走进来的江南。 “我给你们介绍啊，清玄，这位是江南，我在绿城的一位小兄弟，还在上大学一年级。” “江南，这位是你的嫂子，叶清玄，嗯，你今天晚上一来，她马上就会成为你的前嫂子了···” 江南听完转身就走。 “瞎搞么，什么我一来，嫂子马上就会变成前嫂子，这不是往我头上泼脏水呢。” “哎哎哎···” 谢进赶忙拉住了他。 “你给我老老实实坐下，我好不容易才想到找到个人来庆祝，你走了我们还庆祝个屁。” 江南挣脱不了，只能被谢进按着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嫂子好。” “初次见面，我这已经喝酒喝的半醉了，很不礼貌，您不要见怪。” “不过，也刚好我喝酒喝多了，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不知道，不打听，不评论···” “嘣。” 江南的头上被谢进狠狠地弹了个爆栗。 “什他么你就不参与、不知道、不打听、不评论，哥哥我叫你来就是来给我们做见证的，你不参与我还叫你来干嘛？” 随后，经过谢进的解释，江南才彻底明白这公母俩是怎么一回事儿。 谢进和叶清玄算是门当户对，结果便迎来了包办婚姻。 这两个人也算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叶清玄还管谢进叫哥哥，估计这也是两家给他们包办的原因。 可长大后两个人的性格却偏偏南辕北辙。 一直在国内的谢进希望妻子是一个凡事以家庭为重，温婉贤淑，低眉顺眼的东方女子；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叶清玄却偏偏是一个强调男女平等，巾帼就是不让须眉的女子。 这两个人，在还没被包办的时候，能三天两头的勾肩搭背出去喝酒。 可一旦发现自己被家里安排了之后，便怎么看对方都看不顺眼了。 两个人都是。 但是又对抗不了家族，只能是别别扭扭的维持着。 最主要的是，两个人一直都没要的上孩子。 第71章 一别两宽 “要不上孩子？” 江南低头想了想，从跟谢进认识以后，确实从没听他说起过孩子。 这两人，相貌如何姑且不论，但以江南的眼光来看，起码都应该是身强体健的，怎么会一直没有孩子？ 在古代，人们通常把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归结为女性，但经历过现代医学教育的江南却知道，除了有限的几种疾病，可能生不出孩子，男方的原因更大一点。 看到江南在两个人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叶清玄难得的露出一丝羞怯的表情，谢进也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又变得有点恼羞成怒。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哥，你知道我是学医的，讳疾忌医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品格，有病了该吃药得吃药，该打针得打针···” “滚蛋，我身体健康···，不是，我们俩都身体健康···” 这俩人不是没到医院检查过，但结论是两个人全都身体健康，生理机能旺盛，而依然要不上孩子，就只能归结于碰巧了。 再加上两个人原本就不愿意跟对方结婚，在要孩子这种百年大计的系统系工程上自然没有心情配合。过程不美丽，结果又怎么会美好？ 久而久之，两个人都厌烦了，后面自然是连过程都省掉了。 今天叶清玄从京城来绿城找谢进，两个人终于决定要冲破封建家庭的桎梏，大胆洒脱一回，把自己不幸福不美满的婚姻解除掉，各自去寻找真爱。 说到高兴处，两人才决定出来喝酒，而且一定要找一个人来见证一下，于是才有了谢进给江南打电话。 “我说，你们俩真决定了？” 前世的江南经历过离婚的岁月，知道离婚的苦，本着劝和不劝分的原则，还是想再问上一句。 “砰砰砰···，江南？” 谢进正要说话，包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随即戴雨萌的声音响起，江南忙过去打开门。 “怎么了，雨萌？” “同学们都差不多准备走了，你要走么？” “哦，我刚好碰到一个大哥和嫂子，陪他们一会儿，我去跟张老师和师姐说一声···” 江南看大部分人都没有喝多，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虽然站不稳了，但打招呼依旧有反应，这才跟张明涛和李风荷说了一声把他们送走，又去前台把账结了。 一回头，却发现戴雨萌依旧跟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还没走？” “你又要喝酒，万一你喝多了，我得照顾你啊···” 戴雨萌也喝得两颊通红，娇艳如花，好在眼神还是很清澈，行动上也没有什么阻碍。 “不是，我跟我朋友一起喝酒，你跟在旁边不方便啊，再说，我喝多了，自然有我的朋友照顾我啊。” 江南可不想戴雨萌跟在身边。 谢进但凡跟夏至多两句嘴，这事儿就能传到张兰兰耳朵里。 去魔都那回，好歹跟张兰兰汇报过了，而且当时还有宋小乐和吕清瑶在场，夏至就算说，应该也不会添油加醋。 但戴雨萌可跟顾言不一样。 没汇报过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凭着这女孩儿的心机，不知道会有什么举动，万一有什么过分的动作出来，那不是自己找着往坑里跳么？ “我不管，反正我不放心你，就得跟在你身边，你不让我跟着，我就搬个凳子坐门口···” 戴雨萌还没在江南面前撒过娇，今天这一施展出来，江南两世为人都有点儿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媚啊··· 那一身香气混着酒气往江南的鼻孔里直飘，让江南竟然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搂她的腰。 好在还没喝多，及时警醒，心中暗咐。 这丫头可真够百变的，用后世的话说，可咸可甜，能撩能攻··· 两辈子为人也有点遭不住啊。 看来今天这事儿，明天得先跟兰兰姐打电话报备一下了。 “行吧，你要跟着就跟着，不过一会儿别说话，坐一旁听着就行了。” “好的，我保证做一个安静的小哑巴。” 可爱风来了··· 带着戴雨萌回到谢进的包厢，给两人介绍。 “谢哥，嫂子，这是我一个同学，害怕我喝多，等我一会儿···” 叶清玄倒还没什么，但谢进的目光马上就变了，完全就是一副“你小子胆子真他么大，竟然敢把小三儿带到老子面前”的戏谑神色。 江南一看就知道谢进误会了，不过他还真的无从解释，只能摊了摊手，给戴雨萌拉开了椅子，又让服务员重新上了一副餐具。 “来来···，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们俩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 这回说话的是叶清玄，“既然食之无味，那就别在乎是不是弃之可惜。” “就像眼前这火锅，你下了一堆东西也不吃，那别的吃的还怎么煮？” “对，你嫂子说的没错。” 一旦决定离婚，谢进和叶清玄的三观竟然马上就无缝连接了。 “那得，我也不劝你们了···”，江南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我祝你们···” “等等，让我先给这个妹子倒上。” 看戴雨萌举起的是手中的茶杯，叶清玄拿着酒瓶过来，不由分说的给倒上了一杯。 “妹子，我也不知道你跟江小弟是什么关系···，不过老人家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 “半边天么，那就是跟男人平起平坐，不能让他们看扁了，要说喝啥，咱就都喝啥，不占他们便宜···” 江南坐下来后，叶清玄说的话不多，只是跟着谢进的叙述，偶尔补充两句。 这一倒酒，才让江南看到了真性情，果然是跟谢进说的一模一样。 “我祝你们···，我去，我都不知道该祝你们什么了···” 江南举着酒杯，忽然间脑子转不动了。 倒不是因为被打断，而是不管前生后世，都是祝人家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哪有人家离婚他给人送祝福的。 歪着头想了三四秒，这才重新开口。 “我祝你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若结缘不合，想是前世怨家，似猫鼠相憎，如狼羊一处。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不若物色书之，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干！” 第72章 谁能不在乎 一仰脖，江南把酒杯里的酒干了，把杯子口朝下展示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个人都没动。 “哎，你们快喝啊。” 在江南的催促下，三人缓缓喝干了酒杯中的酒。 戴雨萌许是喝不惯茅台的味道，一口酒下去猛然间咳嗽了几声，江南忙把她放在桌上的茶杯递过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几个人的注意力还在刚刚江南念的那几句上。 “江南小弟，你可以啊，出口成章，而且竟然还都是古文，你不是说你是学医的么？” “那是，你别看江南是学医的，但说起来跟你也算是半个同行，都是文化圈里···” “哎，谢哥，咱们的重点不应该是在你们俩身上么，怎么说起我来了。” 江南赶忙拦住了谢进的话，再说就漏了！ 漏给叶清玄没啥，但是身边还有个戴雨萌呢。 “哦，我们俩都已经说好了···” 谢进也是瞬间反应了过来，看样子江南不想让她这个女同学知道的更多，于是顺着江南的话说了下去。 “···最近就找个时间就回京城把事儿办了，谁反悔谁孙子。” “回京城？” “对，我们俩的户口都在京城，得去那边儿办。” 谢进捞着火锅里的涮肉，头也不抬的说道。 虽然谢进在绿城工作，但他们俩人是京城的户口，当初的结婚证也是在京城办的，想要扯离婚证，还得回京城。 江南想起自己也得去京城一趟了。 春风十里眼瞅着要在京城和魔都开旗舰店，他得去京城把开业时需要准备的歌提前安排好。 “你啥时候回去？我近期也得去趟京城，有点事儿办，准备元旦放假就去，要是时间合适咱们可以一起。” “等不了那么久。” 叶清玄接话了。 “我们俩一动，马上就能有人把消息传到家里。我元旦要出国考察一段儿，刚好能躲一躲，所以必须元旦前把事儿办完。” 谢进也点了点头。 这就没办法了，江南只能一个人去了。 “嫂子要去哪儿？” “先去米兰，然后去柏林···” 又喝了一阵，江南看谢进和叶清玄都停下筷子了，便站起身主动把账结了，随后四个人一起走出了知味。 “谢哥，嫂子，你们怎么样，没喝多吧，用不用我送一下你们？” “不用，你不用管，你们先走吧。” 叶清玄摆了摆手。 江南知道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特别是女孩子，身边说不定都有家里给安排的警卫，安全问题不用自己操心，他所说的也就是客气一下。 于是也摆了摆手，叫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了。 刚刚席间，趁着叶清玄和戴雨萌上卫生间，江南含蓄的问了下叶清玄的身份，得到的结果把江南吓了一跳。 好家伙，原来是那个叶家！ 比中将出身的老谢家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好在这是你们俩自己商量的，不然小心三条腿都被打断。 “你这小兄弟有点儿意思啊···” 台阶上，叶清玄和谢进一边儿等着卫士开车过来，一边聊天。 谢进摸出根烟叼在嘴上，刚刚打着火，就被叶清玄抢了过去。 “你可别看他年轻，这小子神道的很。” 说着，谢进夹着烟的手指了指身后的知味大门，“他的！” 这句话没有主语，叶清玄一时间没有意识过来，等到看到谢进的手势才恍然大悟，随即一脸的不可置信。 “知味是他的？不会吧，不是说是至至的么？” “最早是他的，后来为了扩大经营，也为了在京城站稳脚跟，才跟夏至合的伙儿。” “只不过这小子就是个甩手掌柜，什么事儿都不管，这才让所有的人都以为知味是我们家的。” “不会吧，知味可是好几年了，那时候那小子才多大？是不是他们家的谁假借他的名义···” 叶清玄怎么都不敢相信。 知味在京城开始火的时候，她和谢进才结婚没多久，那时候她可经常约着自己的小姐妹，给知味贡献了不少的银子。 而江南今年才上的大学··· 上大学，也才十八岁吧，几年前···，那小子岂不是还在上初中？ “唉，所以我才说这小子神道。” “那时候，这小子才刚刚上初中吧，不但亲手扶起来了知味，就连他爹的厂子也是他给出的主意火起来的。” 看叶清玄有点没明白，谢进又点了一下。 “就是最早开发出来你们喜欢穿的光腿神器的那家厂子，他爹是那家厂的厂长。” “什么我们喜欢穿，那是你们喜欢看我们穿。” 叶清玄争辩了一句，随即又把话题说了回来。 “那个厂子可不光有光腿神器，防晒服，马面裙···，对了，亚运会的时候，他们还借着一款盼盼形象的棒球帽大赚了一笔。” 说起服装，叶清玄可比谢进知道的更多。 “嗯，据说这些都是这小子的手笔。” “啊？” 如果不是眼皮拦着，叶清玄的眼珠子估计已经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有能力，有魄力开全国连锁的餐饮名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服装设计这家伙还懂？ 对叶清玄的惊讶，谢进一点儿也不以为然。 当初他调查江南的事情，在家里向他们家老爷子，他爹，他二叔汇报的时候，除了老爷子面不改色，他爹和他二叔跟叶清玄的表现差不多。 “先别急着震惊，星辰也是他开的。” “星辰？星辰演艺？” 叶清玄是真的被谢进的话惊到了。 星辰演艺，目前国内最大的音像娱乐和经纪公司，跟岭南新时代一南一北，执国内娱乐界之牛耳的存在，竟然也是他的？ “不是说，星辰演艺是央台···” 说到一半，叶清玄又醒悟过来了，星辰演艺被人误会的原因肯定跟知味一样，这小子藏得太深。 震惊之余，叶清玄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他什么事儿不出面，什么事儿都不管，那他就不担心你们吞了他的产业？” 作为世家的子弟，叶清玄在京里看多了这种事情。 “吞了他的产业？” 谢进不屑的哼了一声。 “先不说你干这种事儿心里能不能过得去，会不会遭人嫉恨，就说人家自己，人家估计根本就不在乎。” “不在乎？” “你瞎说的吧。” “两家那么大的公司，加起来资产上亿了，不···，估计都两三个亿了，谁能不在乎？” 国家统计局数据，1995年全国gdp才五万多亿元，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还不到五千元。 谁能不在乎！ 第73章 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来 “淡定。” 车来了，刚好停在两个人的面前，谢进帮叶清玄拉开了车门，看叶清玄没上车的意思，又把门关上。 拉了一把叶清玄，随即又自顾自的摸出一根烟。 两个人并肩向前走着消食儿醒酒，继续着刚刚的谈话。 “就在前几天，这小子让黄如意···，哦，就是知味的总经理，通过我二叔，找了全国工商联的一位领导，你知道他想干啥？” “干啥？” 谢进把江南想让知味参股众生银行的事情向叶清玄说了一遍。 “重要的不是他能不能参股这个银行。而是他说的那些话···” 看叶清玄不理解，谢进解释了一下。 全国首家民营银行，僧多粥少，能挤进来这个圈子的人肯定都是不差钱的，但也是因此，每家的股份都不会给的太多。 “他让黄如意对那位领导说，知味可以以一个亿的现金来入股，如果银行资金有缺口，知味还可以提供更多资金···” 刚刚那根烟抽完了，谢进又续上一根，淡淡的吐了个烟圈，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 “知味的流动资金量确实很大，但就算是现在把全国扩张的战略停掉，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来一个亿···” “星辰也是一样！” “有些事情你清楚，现在全国上下，一下子就能拿出来一两个亿现金的人，有，但绝对不多···” “那个要盖摩天大楼的史巨人，身价也才堪堪一个亿吧，但那是身价，不是现金！” “还有，以前跟咱们一起玩儿的那些人，刘家、王家、周家那几个小子，现在也经常是这儿几个亿，那儿几个亿的，可他们自己能拿出来五百万，还是八百万？” “还不全都是银行出来的？” “甚至都还不是银行正规渠道出来的，根本就经不起查！” “你再看看人家？” “这样的人你想去吞人家的产业？” 叶清玄有点明白谢进的意思了。 不论是知味，还是星辰演艺，真论资产都能往“亿”上走。 但这不是要把公司攒吧攒吧卖了，计算价格的时候连厕所里的卫生纸都要记上。 更何况，资产总额与能拿出来多少现金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但江南既然敢让黄如意这么说，可见人家手里必然还有别的生钱的路数儿，而且手里面的钱也必然要比一个亿多得多。 这样一个堪称商业之神的人，就算是豪门世家，最正确的相处方法也是搭上人家的车跟人家合作，一起去挣更多的钱。 想去吞人家的产业，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哦，对了，这家伙前几天让星辰的梅总去港岛了，据说要收购什么‘华兴唱片’。” 谢进忽然又想起来一出儿。 他跟叶清玄的状态也挺奇怪的。 两口子的时候，两个人相互间谁看谁都不顺眼，好像童年时的那些友谊全都被风吹跑了一样。 可等到两个人说好要去离婚了··· 嘿，风停了！ 所以谢进竟然把他知道的有关江南的事情，几乎说了个遍。 “华兴唱片，港岛最大的两家唱片公司之一？” 谢进对华兴不怎么了解，但搞文化出版的叶清玄还是听说过的。 “听说是吧，我对这个没怎么了解。” “要照你这么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商业奇才啊！” “不光是个商业奇才，人家文学水平还高，写过好几首脍炙人口的歌出来呢，刚刚你不是也听见了？” 谢进没有罗列江南写过的歌，免得叶清玄再来一阵大呼小叫，毕竟凭着刚刚他说的那些江南做出来的事情，已经够叶清玄晚上浮想联翩了。 “确实，一张嘴就没怎么思考。就算这是他从什么地方看来的，这种文字他都能记下来，也算是用心了。” 叶清玄点了点头，赞叹了两声之后，便转换了话题。 “哎，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江南虽然足以让人震撼，但她这次过来，毕竟是要跟谢进解决他们之间的事儿的。 “下周末回去，下下周找个时间吧，赶在元旦前，不耽误你的事儿。下周我安排安排队里的事情，顺便向厅领导请假。” “行，那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了···” 这要不是刚刚跟他们一起吃饭的人，完全听不出来两个人商量的竟然是去办离婚证的事情。 ··· 出租车上，戴雨萌也在跟江南聊谢进两口子。 “江南，你这两个朋友挺有意思的啊···” 刚刚的戴雨萌，确实如她向江南承诺的那样，基本上没怎么说话，可全程都在支着耳朵听着，谢进和叶清玄的事情，自然是被她连听带猜弄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大户人家的子弟，行为方式跟咱们不一样，千万别学。” 江南坐在出租车后座上，稍微把窗户玻璃摇下来了一点。 这个出租车司机估计是个大烟枪，车里面一股子烟味，戴雨萌一上车就捂住了鼻子。 这只是江南下意识的动作，换成顾言、甚至是李清在车上做出这样的举动，江南照样会这么做，但落在戴雨萌的眼里，自然认为自己在江南的心里跟别人是不同的。 于是趁着车子的一个转弯，戴雨萌借着酒劲儿顺理成章的歪到了江南的怀里，虽然很快就爬了起来，但却趁着江南扶她的时候，紧紧的搂住了江南的一只手，再也不松开了。 江南心中一荡。 前世就知道戴雨萌的身材不错，不过却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没想到这一次在出租车上找到机会了，还是人家主动的。 上臂的外侧跟人家的丰挺紧紧的挨在一起··· 要说隔着两侧外套，还有里面的衣服，就算是这样的一个姿势，也并不会带来更多的触感。但偏偏戴雨萌随着出租车的行驶和转弯，抱着江南胳膊的两只手会不由自主的抱紧或放松··· 有那么一瞬间，江南差点就要开口告诉司机，把车直接开到商业街学校家属院了。 这丫头找的机会太好了，两个人独处，还是喝完酒精神最放松，抵抗力最低的时候··· 借着摸烟，江南不着痕迹的把手从戴雨萌的怀里轻轻的抽出，随即把窗户开的更大了一点，烟味儿和隔窗吹进来的冷风让戴雨萌不由自主的稍微向旁边移了移。 “雨萌啊，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上来···” 第74章 驱虎吞狼 1996年的元旦，刚好和周末连在一起，这样就有了三天的假期。 林深决定趁着元旦放假去京城一趟，把歌曲的事情定下来。 在此之前，他得回家一趟，因为老林同志给他打电话了。 绿城到卫水县的车程只有一个来小时，但每天通勤的长途客车只有一早一晚两班。早的特别早，晚的特别晚，主要是给到小商品城进货的小商贩准备的，而且车上也都塞得满满的。 江南不愿意起那么早，也不愿意跟那些人挤，便只能先搭乘到牧野市的长途车，再转乘县际班车。 元旦前一周的周末，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林深到了跟火车站只隔着一个广场的长途客运站，没想到在售票处前长长的买票队伍里看到了桑宁的身影。 “哎，你也要回家么，帮我也买张票吧。” “好啊，你也到牧野是吧···” 排了二十来分钟，桑宁买好了票，两个人一同上了车，江南还十分体贴的让桑宁坐在靠窗的位置。 “马上就元旦了，你怎么也这会儿回家？” “我宿舍的同学约我元旦一起去洛邑玩，我就只能趁这个周末回家了。” “哦，那你男朋友怎么没开车来接你啊？” “他这几天出差了，没空。” “我说呢，不然你肯定昨天下午上完课就走了。” “你对我还真了解啊···” “你是校花，盯着你观察的人肯定多啊，我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其中之一而已。” “是吗？江大魔头还真是精力充沛啊，都有顾言和戴雨萌了还不满足，还要盯着我这个小女子···” 国庆后，桑宁和顾言的关系就迅速的升温，对发生在江南身边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江南半开玩笑半恭维的说她是校花，桑宁就拿顾言和戴雨萌打趣他，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一路，约定周日下午一同坐汽车回学校。 回到家里，听老娘掰嚯了她最近几个月的创业历程，对她已经在邻县开了两家连锁小吃的行为大加赞赏，并且献上了毫无下限的彩虹屁之后，江南才被满意的林爱华放出门来，跟韩运河见了一面。 随着国家逐步推动国企改制，城市里面下岗的工人越来越多。 失去收入来源的老百姓无奈只能自己寻找活路，于是到南方以及本地私企打工的也成倍的增加。同样的，做小生意，在街上开电动车拉活儿的也多了不少，小马电动的生产线日夜不停。 不过，社会上的犯罪行为也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韩哥，货运铺的生意，你了解过么？” “货运铺？知道一点儿，怎么了？” 小商品城批发出来的衣服，玩具，装饰品等等，很多货主自己带不了，就通过货运铺的物流运送到当地，货主在货物到达之后再到货运铺来取，算是后来民营物流行业早起的雏形。 货运铺外边总是聚集了大批拉活儿的三轮板车，货运铺自己一般也会买些小马电动的三轮来用，所以韩运河对这个行业并不算陌生。 “我有个想法啊，先跟你说说，你先想想。等过年的时候罗老大回来，咱们再碰在一起聊聊。” “我是这么想的，由小马电动出面，整合全省各地市里面的货运铺，把这些零散的、各自为战的货运铺整合成一个大的物流公司···” 随着市场经济和第三产业的逐渐加强，市面上的商品种类和商品数量呈几何数量级的增长，而与之相关的货物运输、储存、分拣、车辆管理、人员管理的行为也大幅增加，甚至京城物资学院在94年还在国内最早开设了物流专业。 而后世大名鼎鼎的顺风快递，江南记得也是在这两年间成立的。 而且，再过几年，等到在西湖边干翻译社的那家伙碰了一头疙瘩，终于走上正确的道路时，就会给物流行业带来意想不到的发展前景。 “小南，我虽然跟货运铺有一点接触，但是了解的并不深。” “而且，如果咱们出面整合的话，不但没有相应的人手，最后如果发生矛盾，焦点还会集中到咱们身上，得不偿失啊。” “我觉得，咱们出钱，让他们自己去整合，最后谁能成功，咱们跟谁合作，你看怎么样？” “驱虎吞狼？高啊，韩哥，牛逼！” 江南十分夸张的给韩运河竖了一个大拇指。 就像韩运河所说的那样，他们现在只是有资金，有计划，但对这个行业既不熟悉，也没有足够的人手。 而且贸然进入的话，说不定还真的会引起那些货运铺的敌意。 这些处在社会底层的行业里面，有很多就算不“黑”，多少也是沾点“灰”的。 可要是他们只出钱，或者顶多再帮着设计方案，挑几家有实力又有信誉的货运铺让他们自己整合，到时候不管是谁赢了，小马不都算是进入物流行业了么？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非常好，比我想的深远。” “这样，也别等春节了，你这几天抽空去趟魔都，把这事儿跟罗老大两口子商量下，制定一个方案出来，等过来年了就开始弄吧。” “好的，我明天把工作交代下，后天就过去···” 江南也没想到，他跟韩运河无意中的一番谈话，竟然让他提前介入了物流行业。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潮生总经理要跟江南聊一聊锦华集团当前的发展和遇到的困难，江南坚决不听。 一分钱顾问费都没给过，相反还明里暗里占了他不少便宜，现在又想白嫖。 张兰兰马面裙的广告费就拖了好久才给··· 还有，代言合同到期以后，锦华集团不但没续约，反而还厚脸皮的依旧在用着张兰兰的形象，没有一点儿契约精神。 听着儿子的吐槽，老江同志相当尴尬，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红。 虽然锦华集团这几年挣钱了，干部职工的工资奖金都翻着倍的涨，但“代言”这个行为，在他们眼里还是觉得不应该值那么多钱。 更何况，这可是亲儿媳妇，给老公公的厂生产的产品代言，难道还要收钱么？ 就算有合同，那锦华也给过钱了啊，哦，就是拖的有点久，外加用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看什么看？咋，儿子说的不对么？兰兰给你们做广告，你们不给钱还有理了？” “我跟你说，也就是梅虹，要是我，早让那个什么···，呃，律师，去法院告你们了。” “来，儿子，别理你爹，吃这个丸子，下午我专门给你炸的···” 第75章 不入仕途 吃完饭，江南还是跟老江同志在书房里聊了聊。 吐槽是吐槽，该干活还是得干活，谁让他是儿子呢。 不过，正当江南跟老江掰嚯他后世所了解到的如“杂挼”、“禾目”等等连锁服装品牌的时候，崔文虎和刘海昌一前一后的来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二位伯伯叔叔，这眼瞅的就要九点了，你们这是不让人睡觉了啊···” “少废话，你小子就是个没尾巴的鹰，不抓到你明天说不定明天早上就跑了，老常是在外地出差，不然也来了···” 因为江南的缘故，崔文虎和刘海昌都得到了与之前不同的仕途之路。 前世的崔文虎，在交警队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二十来年，后来才在临退休时提成了副局长。 刘海昌倒是干过乡镇的老大，不过临到退休也没混上个副处待遇。 这一世，崔文虎只用了六年的时间，已经从交警队长，副局长，到现在的常务副局，虽然依旧是副科级，但在县城里面已经算是大人物了。 而且他才四十来岁，离退休还有十好几年，到六十的时候上到副处还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刘海昌，现在已经是副处待遇了，卫南政协副主席。 一说起政协，很多人都觉得是个养老的地方，但其实还有另一项功能，那就是“上级别”。 有了级别以后，再调整到其他同级别的岗位上，相对就要比直接提拔要省事儿的多。 当然，刘海昌的这个上级别倒不一定是为了调整到别的更重要的岗位，纯粹就是贡献有点大，不得不提了。 综艺娱乐电视剧这些方面就不多说了，连续几年制作的大型娱乐相亲节目“看对眼了”，现在已经成为了省台的王牌娱乐节目；跟星辰传媒合作拍摄的多部电视剧也在很多省市电视台播放，取得了很好的社会反响和经济效益。 还有一款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当年经由江南的提醒，卫南文广和星辰传媒合伙儿在京城和魔都收购的废旧厂房，改造成电影电视剧的摄影棚，以及综艺节目录制场地进行出租之后，收入竟然异常火爆。 当然，这是拜改革进一步深化，国内娱乐文化的蓬勃发展所赐，但也跟卫南文广传媒培养出了一批专业观众有很深的关系。 没错，就是“专业观众”。 哪个娱乐节目不希望现场的观众尽情释放的欢笑、恰到好处的鼓掌，深情投入的流泪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市电视台作为市府机关的政治喉舌无法兼并，说不定早就被卫南文广给拿下来了。 “我说，您二位现在都是位高权重，晚上睡觉都不一定睡哪张床的人物，还关注我这个小小的大学生啊？” 江南开了个小玩笑。 “滚蛋，你小子现在说话越来越不着调了。我们都是领导干部，除了自己家的床，办公室值班室的床，还能睡哪张床？” 崔文虎抬手在江南的头上弹了个爆栗。 “倒是你小子，长得一表人才，还顶着个富二代的名头，兰兰的身份又不能大肆宣扬，你们学校里的小美女们没少对你暗送秋波吧？” 刘海昌也在旁边接了一句，不过毕竟隔着辈分，没好意思说“投怀送抱”，说了一个暗送秋波，却照样把江南说的一滞。 好嘛，一下子就捅破真相了。 在书房里坐下，江南给两人倒了水，递了烟，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三个人先聊了聊县里近期的一些事情，这才把矛头对准了江南。 “小南，谢局到了省厅，跟你联系过吧？” 因为江南的关系，谢进和老崔的关系，要比跟其他副局的关系近的多，老崔提常务，就是谢进在离开之前帮着办的。 “嗯，喝过两次酒，不过我整天上课，他也忙，没多见面。” “哦···” 崔文虎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行。 江南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把这个关系给断了。 “哎，对了，有个消息我觉得应该提前跟你说一下···” 江南想起了谢进说过的第二次严打的事情，转述给了崔文虎。 “这是他听他们家老爷子说的，可靠性估计能超过八成···” 虽然有后世的经历，但江南还是没把话说的太满，不然就不像真的了。 “我觉得，你们局里可以把一些工作做在前面，比如说线索的摸排，对犯罪分子的调查统计，还有人员的调配···” “这种大规模的出动，到时候肯定是乱糟糟的，跑风漏气难免，你可以研究研究怎么避免。” “还有，得想想这次严打过去之后，公安工作要怎么去做，才能真正的做到让社会长治久安，就像我们医生治病，预防得大于治疗···” “嘿，老江，看看你们家小子，这说话越来越有梅老大的样子了啊···” 崔文虎抽着烟，一边听江南讲一边儿点头，最后指着江南笑了起来。 “要我说你小子上什么医学院，去考个法律啊，中文啊什么的，将来出来进入仕途多好，弄不好你们老江家就能出来个省部级大员···” “我才不进仕途呢，别的不说，就出个国就麻烦死，将来我还想全世界去旅游呢。” 江南直接给摆手拒绝了。 “我看你不是嫌出国麻烦，是害怕犯生活作风错误，哈哈哈···” 几人聊了一阵，刘海昌又问起卫南文广的事情。 “卫南文广现在有点受县里的情况拖累···” 看老江没反对，江南自己也点上了一根烟。 “本身文化产业的发展，一方面跟当地经济发展息息相关，另一方面得跟当地居民的文化程度，知识水平相匹配才行。” “咱们县里的经济情况虽然比周围的县好上一点，但想要靠这把卫南文广托起来，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卫南文广要发展，我觉得只能把总部迁出去，迁到京城、魔都，最少也得是绿城这种相对大一点的城市···” “把总部迁出去？难呐，县里不会放的！” 第76章 全是英镑 跟老崔老刘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午夜。 锦华集团跟卫南文广传媒虽然行业不同，但因为老江和老刘的关系，成为了天然的战略合作伙伴。 而江南给他老爹出的主意里面，也有跟文广传媒合作，尽快打响产品在全国的知名度，甚至走向港澳台和东南亚的内容。 第二天，江南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在家里自己的床上到了十点才起来。 还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 宿舍里虽然热闹，但就是因为太热闹了，反而不是个睡觉的地方。 起床后溜达到老林的小吃铺吃了顿午饭，然后江南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没事儿干了。 身边的朋友们考上大学的都在学校，没考上大学的也在学校复读，其它他熟悉的人，要么有工作，要么有家庭，就连中午在小吃铺，他老娘都没跟他说上几句话。 百无聊赖的江南拨通了张兰兰的电话。 “喂，兰姐，我想你了···” “你不是下礼拜就来了么？” “我现在想你了。” “我正排着戏呢，排不好老师要骂，说不定你来了都陪不了你，不跟你说了啊，老师喊了，呜···哇。嘟···，嘟···” “···” “唉···” 对着电话愣了半天，江南才叹出一口气。 心里面一个声音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学校跟戴雨萌包饺子过冬至呢，跟那个丫头斗心眼儿还挺有意思。 另一个声音却说，“江南，你现在很危险，你是在玩火···” 算了，还是去市里逛逛吧。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跟桑宁约好时间了，弄得现在提前走都不合适。 跟老林打了个招呼，回家拿了自己的包，江南坐上了去往市里的班车。 车开了以后江南才想起来，此时牧野市的商场不但跟后世没法比，就是跟绿城的也没法比，甚至都不一定比得过锦华集团和凯旋房地产联合开发的“锦华中心”。 可票都买了··· 下车后，江南只能在汽车站买了两本杂志，随后直接在汽车站附近的电子游戏厅里消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重新回到了跟桑宁约定的地方。 “等久了吧？” “没有，我才刚到，走，咱们进去买票吧···” 买票，上车。桑宁似乎有点累，看了一会儿江南买的杂志，竟然靠在江南的肩头昏昏睡去。 江南不敢乱动，怕弄醒了桑宁，于是也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无聊的观察起车内的乘客来。 前座儿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穿了一件大衣，脖子里围了条围巾，鼻子上还戴着一个眼镜，手中的公文包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他旁边的大姐倒像是个农村出来的，花围巾包着头，上了车也没解开，左手拎着一个小包裹，右手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个烤红薯吃的正起劲儿。 过道右边的像出来打工的兄弟两个，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倒还算干净，也没什么味道，不然桑宁肯定会拉着他再往后面坐几排。 他们前边的小伙儿估计应该是跟自己一样是个大学生，趁着周末回家，手里也端着本杂志看的正起劲儿。 再前边的乘客就看的不太清楚了，有说话的，也有睡觉的，嗑瓜子的，听随身听的，四十多个座位的客车竟然全都坐满了。 车辆行驶在一零七国道上，司机一边踩油门，一边扭头跟售票员说话，还时刻的注意躲避着路上的坑坑洼洼，车速开的并不快。 戴眼镜中年人前座的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可能是渴了，站起来扶着座椅靠背，从头顶上行李架上放的包里向外掏汽水喝，没想到从包里掉出一个信封。 信封就是普通的那种黄色薄牛皮纸信封，也不知道是本来就破了，还是掉下来的时候挂在了某个钉子上，一下子破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迭子外币散落在了车厢里的过道上。 “哎呀，我的钱···” 此时的长途汽车还不是后来的那种全封闭的大巴，就算是关上了窗户，也照样从各种缝隙里露出风来，更何况车辆还以六七十公里的速度开在国道上。 除了大部分的外币掉在了少年的脚前外，还有大概十几二十张随着车内的气流在空中飞舞，被附近的乘客伸手抓了下来。 “给你，小子···” “谢谢，谢谢大叔···” “谢谢大哥。” “谢谢婶子。” “咦，这是英镑啊···” 坐在江南前边的中年人手里也有一张外币，他本来也准备递给少年，但看清楚之后又把钱收了回来，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的看了好久，随后露出了一脸严肃。 “小子，你这钱是哪儿来的？” “要你管？这是我的，还我···” 少年一把抓过来，想把中年人手中的外币抓走，却被中年人灵活的躲了过去，又抓，中年人又躲，连抓了几次，差点把中年人脸上的眼镜碰掉。 中年人急了，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公文包，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 “你再动手我还手了啊，谁说要你的钱了，我是问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这是英镑，咱们国内不能花；而且，在国内持有巨额的外币是犯法的，你知道不知道？” 旁边的乘客也一起来劝，有让少年先停手的，有让中年人把钱还给人家的，一时间乱哄哄的。 江南就坐在中年男人的后边，趁着中年男人躲闪的时候瞄了几眼，是外钞，但肯定不是英镑。 连老太太的头像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英镑？ “这是我爸给我的，是我们家的钱，我妈在绿城住院，我得给她送住院费···” 在旁边乘客的劝说下，少年不再吵闹，但却坐在座位上哭了起来。 “哎，别哭啊，你这小伙子，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大家帮你一起想办法就行了，这么大人了，哭什么哭？” 吃烤红薯的大姐拍了拍前面少年的肩膀，安慰了起来。 少年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 原来，这少年在老家上技校，她的母亲在绿城的工地打工。 昨天工地上发生了事故，少年的母亲从六层楼上掉了下来，还好中间被挡了一下，没有直接摔死，但是两条腿都摔断了，被工地的工友们送进了医院，做手术最少得交八千块钱。 事故发生后，包工头倒是到医院看了看，不过看完之后就扔下来一千块钱便再也找不着了。一起打工的同乡们听到消息都赶到医院，但把口袋里的钱都拿出来，也只才凑了不到两千块钱。 没办法，有同乡给少年打了电话，让他在家里找找钱，赶快送到绿城医院来。 少年在家里翻箱倒柜，连两百块钱都没找到，只看到一信封这个“外币”，才想起来这是当海员的父亲有一次回家时带回来的。 母亲着急做手术，家里又没有别的钱，少年只能带着这些钱坐上了汽车。 第77章 一伙诈骗犯 桑宁捅了捅江南。 刚刚车上混乱时，桑宁就已经醒了。 “这孩子好可怜···” 江南没说话，回头看了桑宁一眼，但手却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在桑宁的手上捏了一下。 桑宁虽然不知道江南什么意思，但马上闭上了嘴巴，两个人一起看了起来。 “没用，小孩儿，咱们国内不让用外币，你拿着这些钱去医院也交不了手术费，得先去银行兑换了才行。而且，还得去那些有外币兑换资格的大银行网点才行，小储蓄所根本不给换。” 那个自称银行的中年眼镜男把手中一直捏着的那张外币递还给了少年。 “那怎么办？我今天晚上就得交手术费啊，不然我妈···” “哎呀，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就算一会儿你下了车，银行也都下班了啊。” 中年大姐忽然插了一句，少年听了这话，又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哎，你这孩子，怎么总是哭啊。这样吧，我还没见过外国钱呢，你给我换一张，我拿着玩好了。” “对了，你不是银行的么，现在这一张英什么？哦，英镑，一张英镑能换多少咱们这儿的钱啊？这孩子一看就是个孝顺孩子，一会儿还得交住院费呢，咱给孩子想想办法。” 中年大姐问坐在身边的中年眼镜男。 “现在的外汇牌价，应该是一英镑换咱们软妹币九块三，不过，我看刚刚人家那信封里可没有小面值的，都是二十、五十的，你想换一英镑可换不了。” “啊？” 听到这儿，中年大姐好像有点犹豫。 拿九块三换一英镑，换了之后也花不了，相当于拿出来十块钱做好事儿。 不过十块钱么，虽然差不多是很多人半天到一天的工资，不过为了做好事，狠狠心也就换了。 但要是拿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去做好事，好多人就不怎么愿意了。 “我看这样吧···” 中年男人想了想，又出了主意。 “这些钱你拿到银行换，银行还会收你的手续费，最多一百能收你五块钱手续费。” “这也不算啥，最主要得是你今天换不了了，银行都下班了。你拿着这些钱人家医院也不收，今天还是做不了手术。” “你还不如干脆就稍微吃点亏，在这车上，一英镑换八块钱，让大家都稍微有个赚头，这样大家伙儿也都愿意帮你···” 江南确定无误了，这就是一伙儿诈骗犯。 说实话，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那不是英镑，江南还真没往那方面去想。 可中年眼镜男自称银行工作人员，又明目张胆的拿着一张不知道是哪国的货币喊英镑，让江南一下子就想起来后世报道过的诈骗手段。 刚刚那一迭子钱，如果按中年眼镜男的说法，最少会有两千“英镑”。 如果车上的人真被他们的一番鬼话给骗了，爱心泛滥又贪图便宜，根据刚刚那小子编的手术费数目，估计这一趟真能骗上几千块钱。 拿着外币的少年，中年眼镜男，吃红薯的中年大姐，全都是同伙儿，但江南估计还有几个人没有暴露出来。 虽然诈骗犯都是玩脑筋的，但也不代表人家不知道武力的重要性，摆了这么大的阵势，怎么可能只有文戏的演员，没有打手跟着？ 江南探着头前后看了看，这一车四十多人，如果让他来安排，最起码得安排六七个人才能保证安全，那就是说，最少还有三到四个人，跟这些人是一伙儿的。 不行，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看了看窗外，天已经擦黑了，不过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快要过黄河了，车速慢了下来，前后方的车辆数量明显增多，很多车已经打开了车灯。 这帮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车，但如果是江南，肯定不会到汽车站下，那样风险太高。 不能再等了··· 江南扭过了头，趴在了桑宁的耳朵上，“你别说话，配合我一下。” 从江南捏桑宁的手开始，桑宁就知道，眼前的这些人肯定不会是他们表现的这么简单，而江南心里面一定是有了判断，于是自此闭口不言。 听到江南对她说的话，桑宁轻轻点了点头，正好奇江南想要干什么，却没想到车身一个颠簸，江南的嘴竟然直接吻在了她耳垂上。 “呀···” 虽然有了男朋友，但桑宁的男朋友可不是如江南所想的那样，是那个开着奥迪的小伙子。 而像这样被人直接吻在耳垂上，对桑宁来说，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于是到底没忍住的校花顿时轻呼了一声，引得车内正在表演的一众诈骗犯和观众们都转头看了过来。 江南也有些懵。 坏了··· 这车也是，怎么这时候蹦了一下，现在这些人全都看过来了，怎么办？ 顾言的脑子却转的更快。 看到前后的人全都转过来，顿时一脸娇羞的对着江南的胳膊捶了几下。 “坏蛋，坏蛋，这么多人看着呢···” 说完，却又把头埋在了江南的怀里。 车上的人看到是小两口打情骂俏，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几个诈骗犯身上。 中年眼镜男还在极力劝说少年同意一“英镑”换八块钱的计划，还说如果他同意，自己就先换二百英镑，直接给他一千六百块钱。 中年大姐一会儿说眼镜男心黑，占人家好大的便宜；一会儿又站在少年的立场考虑，觉得亏是稍微吃了点亏，但到底是人命关天。 拿到了钱晚上就能做上手术，比明天再去找银行，说不定又耽误一天要强得多。很多病根本拖不得，原本能接回来的骨头说不定就只能截肢了。 于是又有很多人加入了进来，一起开始劝少年。 江南却不管那么多，拿出自己的手机，大喇喇的接通了谢进的电话。 “喂，哥，我一会儿就过黄河了，你找辆车来接我呗？” 谢进拿着电话却有些蒙圈，我昨天就到京城了，你让我去接你，早上没吃药吧？ 那边儿，江南还在自顾自的对着电话说着。 “我带着你弟媳妇儿回家么，你就不能找两辆车，让你兄弟在女朋友面前长长脸？” “嗯，我眼看就过黄河了，估计还有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就到柳林儿那个站了，我就在那儿等你好了···” “记住，最少找两辆车啊，一辆车也太寒碜了···” 第78章 十六字真言 江南倚在座位上，双眼盯着顶棚，一边儿打电话一边儿嘿嘿嘿的傻笑。 任谁来看，就是一个想在女朋友面前装逼的中二青年。 “接俩人还得弄两辆车，咋，你是省长，还得有开道车？” 很多人都在心里面暗暗地骂着。 谢进却不会这么想。 接通江南没头没尾的 电话，谢进只迟疑了一下，第二句就反应了过来。 江南是傻子么？ 怎么可能，傻子能考上大学，能创办下那么多的企业，还能写好多好听的歌？ 那就是江南在借着这通电话向他传递信息。 眼看就要过黄河，还是二十来分钟到柳林儿？ 柳林儿谢进知道，是从绿城北边过了黄河后途经绿城的第一个乡镇，也可以说是绿城的北大门。 这是这小子坐汽车从卫南回绿城了么。 带着女朋友回家？让我找两辆车在柳林站接？ “最少两辆车？” 一辆车能坐四到五个人，两辆车就是八到十个人，他的意思是说得十个人才能办成事儿啊。 时间紧急，谢进来不及多想，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绿城市局治安处，治安处值班室又把电话转到了柳林镇派出所。 恰逢周末，柳林镇派出所里只有值班人员，于是除了一个内勤守着电话，剩下的人员全员出动，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犯罪分子的情况下，开着所里的摩托车和吉普车，直奔江南所说的地点而去。 于是二十多分钟后，当江南拉着桑宁从长途客车上下来时，刚好接到柳林镇派出所副所长打来的电话。 “拦住前面那辆客车，车上有诈骗犯，可能有七八个···” 车上那几个拿着假英镑骗人的诈骗犯最后有没有猜到是那个装逼的中二青年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江南没有再操心。 这几个人在车上一番掰嚯，最后大概骗去了七千多块钱，当然，其中估计有两三千是他们自己人甩出的诱饵。 不过就算是五千块钱，这时候也是一笔巨款了，毕竟“万元户”的时代才过去没多久呢。 这几个人如果判的快，估计还能少判两年，如果拖的时间长点刚好赶上第二次严打，那就算他们倒霉了。 江南拒绝了副所长用车送他们的建议，跟桑宁打车来到了学校门口。 “那个···，刚刚在车上，对不起了啊，车刚好蹦了一下。” “没事儿，你又不是故意的···” 提到了刚刚被江南吻到了耳垂的事情，桑宁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旋即岔开了话题。 “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那些人，谁是诈骗犯的，我看他们相互间都不认识啊。” 如果让你看出来，他们还怎么骗人？ 江南在心里面嘀咕了一句，随后解释道，“其实我是一开始认出来那不是英镑，然后才开始留意的···” “那个假冒银行工作人员的眼镜如果不说是英镑，说成是战车国马克，或者是斗牛士比索什么的···，我估计就看不出来。” 看是肯定能看出来的，就算一开始没认出来外币到底是哪国的，但只要接着演下去，江南马上就能醒悟。 毕竟这帮骗子所用的手法太经典了，经典到都搬上大银幕了。 《疯狂的翡翠》里面，渤哥跟他的兄弟们在长江索道上骗人的那段儿，跟这些诈骗犯的套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那时候，这个套路早已传开了，没人再相信什么“中奖”的鬼话了。 不过，估计那个眼镜也不会说是马克或者比索，这两种货币大部分国人都不怎么关注，借它们的名头骗人，效果肯定会差上很多，弄不好连他们七八个人的车费都回不来。 “真的？你还认识英镑啊？” 桑宁夸张地露出一副小迷妹的表情，弄得江南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见过，见过···” 随后一周，江南经历了这一世第一个平安夜，被戴雨萌拉着去看了场电影，没想到看的竟然是星爷的那部《大圣娶亲》。 “怎么是这部？” “怎么，你看过？” “没看过，不过看报道说星爷这部电影票房扑街了，这电影会好看么？” “管它好看不好看，反正是你陪着我看就行。” “···” 这番言论，放在后世绝对会被人认为是恋爱脑，但江南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恋爱脑？ 前世的自己才是恋爱脑！ 看完电影出来，看戴雨萌眼神涣散，江南就知道她根本没看懂。 “好看么？” “嗯，挺好看的，我觉得挺好玩的···” 好吧，能看出好玩儿也是一种境界，毕竟星爷的电影，大部分的观众都停留在“好玩儿”这个层次里面。 “快走吧，一会儿宿舍要关门了···” ··· “电影好看么？” 这是圣诞节当天，顾言拉着江南陪她和李清逛街时问的第一句话。 “什么电影？” “昨天你看的电影啊？怎么，这才过去一夜，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忘啦？” “···” 灼灼的眼神让江南顿时有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的感觉。 不过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全程连手都没拉，就过马路的时候扯了下衣服袖子，但那是为了安全，还没上次从知味回来亲密呢。 不过，好像指责也不该是你来指责吧··· “顾言同学？跟踪别人是犯法的！” “谁有兴趣跟踪你？还不是你那个雨萌妹妹昨天晚上炫耀···” 戴雨萌去她们宿舍炫耀？ 嗯，这事儿戴雨萌倒是能干得出来。 不过，凭着戴雨萌的头脑，这事儿就算是要干，应该也会干的更高级一点，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浅薄啊。 “我那是扛不住她软磨硬泡···” “哎，我没指责你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跟别的女孩儿出去看电影，我也没身份来指责你，我就是想问问你，电影好，看，不，好，看？” 最后五个字，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顾言嘴里蹦出来的，顿时让江南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张血盆大口。 是，你是没说什么指责我的话，但是看你那样子，眼瞅着就快要把我吃了··· “好看，挺好看的，我建议你也去看看，最好能多看几遍。” “比戴雨萌还好看么？” “哎，你又来了，不是说问电影么···” 在一旁看热闹的李清忙过来解围，推了顾言一下，随即接着刚刚的问题问了句，“电影讲的什么啊？” “十六个字。” “带上金箍，如何爱你？不带金箍，如何救你！” 第79章 打乱他的人生轨迹 顾言后来去看电影了没有，江南不知道。 但李清第二天上课时，眼睛红红的，他们宿舍的人说是看电影哭的。 周五晚上，江南坐上了前往京城的卧铺。 从绿城去京城，比去魔都方便得多，晚上睡一觉就到了。 梅虹的司机接了江南，把他送到了公司。 “梅总回来了么？” “还没有，梅总说好像有点麻烦，说中视的领导正在找人说和，让梅总再等等···” 有点麻烦？ 江南觉得自己开出来的价格已经不低了。 前世scmp收购华兴的新闻在八卦媒体上报道过一次，江南在马文宝买的低俗杂志上看到的，虽然具体的价格没有爆出来，但当时记者猜测不会高于五千五百万。 要知道，在2008年，小倩的前男友买下华兴时，也才不过花了八千八百万，而且那时候港币已经贬值了。 一到公司，跟等他的人打了个招呼，江南随后先去梅虹的办公室给她打了个电话。 “梅阿姨，华兴的收购有什么问题？” 时间很紧，长途很贵，江南一上来就直接问了出来。 “是有点问题···” 听了梅虹的陈述，江南才知道自己用钱砸的想法虽然没错，但是却也想的有点简单了。 华兴现在虽然已经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有着庞大的艺人资源和创作班子。 对于星辰提出的收购金额，华兴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但对于星辰演艺这家才刚刚成立没几年的内地音像公司，特别是对星辰团队的创作能力，华兴的很多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 即便是星辰在这几年中推出了很多即使是在港台地区也十分流行的歌曲。 即便是星辰港岛分公司推出的新人karen一出道就大热，推出的首张专辑在第二个月的销量就达到了双白金的标准。 江南知道，这种港岛人对内地的刻板印象并不是特意针对星辰，也并不是特意针对某个行业，而是当时很普遍的现象。 想要扭转这种印象，就只能通过实力来打破了。 “听说中视的领导在找人说和？” “是，通过通讯社的老刘，找到了华兴原来负责人的太太，之前也是在华兴做艺人经纪工作的陈太来帮着牵线。但据说陈太也有些顾虑，害怕星辰并不能够给旗下的艺人提供好的作品。” “等等，梅阿姨，你说的这位陈太，是不是叫陈淑娴？” “对，就是这个名字，你知道？” 江南怎么会不知道，这位陈太，还真是大名鼎鼎啊！ 70年代，无线成立华兴之后，最早便是陈太和他的丈夫在负责。 他们两人通过举办个人音乐会，邀请外国音乐人来港表演等方式，一步一步的烘热了港岛音乐市场，并一路挖掘出阿梅、哥哥、德伟等多位港岛的音乐明星。 而且，她不但负责艺人经纪工作，还亲自做过很多大牌的经纪人。 哥哥、阿梅、歌神、华建···，这些人任何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跺跺脚歌坛就要震三震的存在。 现在虽然陈太已经离开了华兴，但作为华兴的元老，而且是与无线的高层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娱乐圈大佬，陈太对华兴的出售与否依旧有着莫大的影响力。 “梅阿姨，这样···” 江南下定了决心。 想要收购华兴，就得在两方面秀肌肉。 一方面是资金实力，这方面她的梅阿姨已经表现出来了。 另一方面就是创作实力了。 “我一会儿写一首歌，给你传真过去，你拿给陈太，就说是我送给他的朋友，章国融先生的···” 拿着谱曲本，坐在办公桌前，江南的脑袋里面回响着的，是前世那首堪称代表了哥哥人生态度的歌曲。 前世的时候，这首歌是收录在哥哥2000年的专辑当中的，有国语和粤语两个版本。 但其中粤语的版本，江南总感觉带着一种基督教的隐喻，与江南的世界观格格不入，所以他只记住了国语版本的歌词。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江南在梅虹的办公室里打电话，自然没人敢进来打扰或者偷听，但这可不包括张兰兰和夏至。 看着江南打完电话就开始托着腮帮子写歌，对面沙发上的夏至捅了捅张兰兰。 “你说，他平时就是这样子写歌的么？说写，马上就能写出来一首？” “嗯，大概就是这样吧，你不是以前也见过他写歌么···，哦，对了，最近又染上新的臭毛病了。” 张兰兰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烟灰缸放到了江南的左手边，这才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梅虹不抽烟，一般也没人在梅虹的办公室里抽烟，这个烟灰缸一看就是给江南专门预备的。 “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在写歌，好像是在回忆呢？” 夏至只是随口的一句，竟然就是事情的真相，只不过两个女人都没当真而已。 “可能是他以前写过的吧···” 江南匆匆写完，拿起刚刚让张兰兰找来的吉他，自己对着唱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错误，这才在传真机上给梅虹发了过去。 发之前，又在歌谱纸上写了几行小字。 “赠与章国融先生。 这首歌我最喜欢其中的两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 然而，烟火绚烂，却转瞬即逝，最坚强的泡沫，也逃不过一戳就破。 人常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然而人生终不是戏，我们都要在世上用力的活着。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胡言乱语，先生莫笑，江小鱼儿拜上。” 前世的2003年愚人节，哥哥因抑郁症病情纵身一跃，全世界的歌迷、影迷为之悲伤，甚至每年的这一天，都会自发的举行追忆活动。 对于哥哥的死因，全世界的人都在探究，有理性分析的，也有妄加猜测的，林林总总。 但其中有一种观点，倒是获得了江南的认同，那就是哥哥和他所饰演的“程蝶衣”一样，都是一个追求极致的人。 就像他为了能演好这个角色，专门去学了半年的梅派，电影中的京剧表演根本没用替身；就像他在剧中能自然而然的演出程蝶衣近乎变态的洁癖··· 所以，当他一旦发现自己所追求的目标忽然消失时，他十分可能采用这种烟花一瞬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江南想做的，除了想让陈太看到他对艺人的艺术追求的理解之外，也还想扰动一下哥哥的人生轨迹。 打乱他，或者不断的给他树立目标，或许就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第80章 两首歌 “i am what i am···” “我永远都爱这样的我。” 传真发完后，夏至就把歌谱抢了过去，对着上面的旋律哼了两句后，不觉有点惊讶。 “小南，我怎么觉得这首歌有点···，嗯，有点···” 夏至想了几个形容词，都觉得不太合适而没有说出口。 “是觉得有点灰色么？” 见夏至张口结舌说不出来，江南轻轻的笑道。 “对啊，你怎么会送给章先生这首歌？” “颓废并不代表没有力量，灰色也不能说就一定阴暗，也许章先生会喜欢呢。” “好了，还是说说我这次给大家带来的这首歌吧。” 江南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早已写好的歌谱，交给工作人员复印了几份，然后分给了夏至、张兰兰、窦仙儿和矮大紧等人。 “大家看看，这首歌让谁来唱更合适···” “春风十里？” 看着手里的歌谱和歌词，张兰兰想起了前些天来京城的付静红。 “这跟你和小红姐弄的那个什么奶茶店，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你可以理解为，因为有那个奶茶店，我才有灵感写了这首歌；也可以认为是因为我写了这首歌，才给奶茶店起了个那样的名字。” 江南笑得特别的贼。 张兰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坐在一旁自己去琢磨歌了。 “民谣？”矮大紧问道。 “民谣！”江南点了点头。 “要不，让大洋试试？” “我没意见，不过我想的是，这首歌可以多找几个人多唱几个版本。当然，奶茶店肯定是不给宣传费了，但是歌手可以终身免费喝奶茶···” “美得你···”，夏至哼了一声，“我就算天天喝你的奶茶，又能喝你多少？果然当老板的人心最黑。” “唉，话不能这么说啊，知味才是大股东，你也是老板！” 窦仙儿和矮大紧对江南和夏至的关系都很清楚，笑着看他俩斗嘴。 “我觉得吧，人也不用太多，两三个就行了。” 窦仙儿建议道。 “那就一男一女吧，男生就让大洋试试，女生你们觉得谁合适？” 窦仙儿和矮大紧都不说话，看向了夏至和张兰兰。 夏至的在公司里的身份一直都比较超然，而且和江南还是商业伙伴，她如果想唱，估计只有同样是老板娘的张兰兰才能跟他争一争了。 “别看我，我的声线不合适。” 夏至直接拒绝了，确实是声线不合适。 虽然硬要唱的话也能唱，但是何必呢。 “至姐都不唱，我更不行。” 张兰兰也摇了摇头。 “公司里其他人呢？”，江南问道。 “要不，让晓蓓试试？” 矮大紧建议道。 “唉，晓蓓可以。” 窦仙儿附和道。 “那就让他们来试试音吧，合适的话，这首歌就给他们唱了。” “另外就是，再过一些天，可能在春节前吧，春风十里的京城和魔都旗舰店开业，我得找几个人去站站台，至姐时间上没问题吧？” “有问题！” 夏至一口回绝。 “过了腊八我就休息了，回家陪我姥爷过春节，没空出席商业活动。” 就是去露个面，剪个彩，连话都不用怎么说，而且还是自己家的铺子… 夏至这么说，分明就是在故意给江南难堪！ 猜到两人恩怨的张兰兰和窦仙儿等人都不说话，笑眯眯看着夏至和江南斗法。 江南也知道夏至这是故意怄气。 说什么过了腊八就回家陪老干部去，老人家那么忙，哪有空陪着你这个眼看三十了，连男朋友也不找的老女人玩？ 不过，由不得人家生气，暑假的时候答应人家给人家写歌，现在半年了一个字都没给人家，换谁能有好脸色？ 上次在魔都演唱会上见面，都被人家好一阵捉弄呢。 卧槽，演唱会··· 江南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至姐，腊八就歇了？太早了吧，我这次给你带来了两首歌，寻思你起码得练习半个月，再录上十天半个月才行呢。” 一首歌很明显已经摆不平某些人的情绪了，江南直接翻倍。 “哦？有两首新歌么？我姥爷倒是经常让我不用那么早去陪他，劝我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老干部就是个想往哪儿搬就往哪儿搬的道具··· “没事儿，我跟小红姐说说，让他们抓紧装修，尽量赶在腊八前开业。就算赶不及，也争取在二月份之前开业，给至姐把二月份留出来···” “没事儿，稍微晚点也行，祭灶之前都没问题。” 听说了有两首歌，夏至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还有事儿么？没事儿都散了吧，走、走，咱们去说说那两首歌的事儿” 见江南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夏至直接把窦仙儿和矮大紧等人赶走，拉着江南就到了录音棚。 “歌谱呢？” 哪儿有歌谱，江南根本就忘了这回事儿，怎么会提前准备好歌谱，还是两份儿歌谱。 “我唱给你，你录下来翻谱吧，来的着急，我没来得及写。” 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鬼话。 不过夏至现在也不怕他跑，更何况，听他唱一遍还能观察他对歌曲的诠释态度，便于自己更好的掌控歌曲，便没有揭穿他。 点了点头，夏至转身出了录音室，坐在外边调音台的前面，接通电源试了试之后，向江南打了个手势。 江南拿过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随手弹了段华彩，这才开始慢慢的唱出了第一句。 \"我都寂寞多久了，还是没好； 感觉全世界都在，窃窃嘲笑； 我能有多骄傲，不堪一击好不好； 一碰到你我就被撂倒！” 江南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夏至在窗外闭上了眼睛。 男生的声音相对低沉，但低沉的声音总是能更轻易的走进人心灵的深处。 江南的第一句，就如同一颗子弹一般，不容分毫的击中了夏至的内心，夏至一下子动弹不得。 当年，当她目睹了她的大姐，或者说是谢进的大姐，因为偷偷和姥爷身边的卫士谈恋爱被发现后，当即被送出国外，而那个卫士也被勒令立即退伍之后，夏至对谈恋爱便产生了一种恐惧。 身为豪门子弟，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但她也不想自己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于是干脆选择独身。 但将近三十岁的夏至，怎么会没有过情窦初开的时候。 她却只能把她的感情压在心底，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时候默默回味，免得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但今天江南的歌却让她一下子破防了。 第81章 摆桌庆祝离婚的两个人 “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 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不知不觉中，夏至长长的叹了口气。 懦弱么？ 跟自己比起来，大姐应该更适合这个词儿，一走海外多少年了，还不愿意回来。 但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自己一直逃避婚姻的行为其实也并不算多么的勇敢，充其量是耍赖而已。 一曲唱完，夏至站起来鼓掌。 脸上没有表情，但鼓掌很慢，很用力。 “很好，很不错，这就是我下个专辑的主打歌了。” “谢谢小南。” 一首歌，虽然不足以改变一个人很久以来的性格，但午夜梦回时，这首歌总算是能给自己一些慰籍。 最后的这声谢谢，不同于以往的接到江南的歌谱时那种程式化的感谢，多了一丝走心的味道，不过江南却并没有注意到。 “喜欢就好。ok，第二首做好准备···” 夏至还在回味上一首，江南已经在催了。 从早上下火车到现在，他还没跟张兰兰单独的说过话。 虽然就算单独在一起了，也并不一定就要说话，但好歹用的都是嘴么。 吉他节奏一变，又一首歌缓缓的从录音棚里面流淌出来。 这是一首与刚刚那首风格完全不同的歌曲。 如果刚刚那首歌，是唱给恋人，唱给自己，唱给熟悉自己的人，是喃喃的倾诉，是负气的哀怨，是霸气的宣言··· 而这首歌，却是唱给亲人，唱给朋友，唱给仅仅见过一两面，才刚刚开始认识的人，甚至也可以唱给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 这是一首治愈系的歌曲，舒缓、温柔却有着异乎寻常的温暖力量。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 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地抬头···” 此时在录音棚里的人，除了夏至和张兰兰，窦仙儿和矮大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钻了进来。 这个录音棚，江南平均下来一年也用不了一次，但每次启用，那肯定是有新歌了。 江南这些年出手的歌，首首都是大热，就连原本只是玩票的那张他自己的磁带，已经再版，三版，不过还是玩不过盗版。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江南的歌受欢迎。 所以，能最先听到原汁原味的版本，相信谁都不会错过。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风风雨雨都接受，我一直会在你的左右···” “这首歌···” 老窦摸着还没长胡子的下巴，咂摸了咂摸嘴巴。 “虽然在感情抒发上没有上一首那么用力，不过词曲的风格很正面，估计能上春晚啊。” “就是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矮大紧也在一旁同意似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多月，凭着咱们公司跟柴导的关系，还有夏至的江湖地位，如果夏至的家里在后面再推一下的话，应该没问题···” “春晚又不是你们家开的！” 夏至听着两个人在一旁的窃窃私语，没好气的甩了一句。 这两个人还真敢想。 上春晚不光是作品合适，还得平衡各方面的关系。 各个中枢直属的艺术团体，各省、市的电视台，歌舞团，哪儿没有优秀的人才和作品？ 大家全都挤破头了往春晚舞台上送。 就那几个小时的时间，歌曲···，而且还是独唱歌曲，整场下来都轮不到几个人，自己哪儿有那么大本事。 最早那次上春晚，是自己提前准备好了作品，家里提前大半年打了招呼，挤掉了很多关系，才拿到了一个相当于垫场的角色。 但即使是那样也不保险，毕竟自己准备的那首作品并不算特别的出色。 直到拿到了那首《荷塘月色》，自己才算松了口气。 毕竟是总导演给的。 至于这一首，就算真的像刚刚老窦和矮大紧说的那样，几乎完全符合春晚的要求，但那又怎么样！ 白了两个人一眼，拿出一盘磁带，把刚刚录的两首歌快速复制了一份，递给了矮大紧。 “帮我把谱子扒出来吧，抓紧点···” “好嘞，明儿早让人来拿。” 下午四点多，天气有些阴沉，窗户外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 见没什么事情，江南拉起张兰兰要走，却又被夏至叫住了。 “上次清玄去绿城，你请她跟我哥吃饭，听说你来了，她说要回请你。” “叶清玄？你嫂子？她不是要出国了么？” 江南有些诧异。 虽然当时跟叶清玄说了要来京城，不过叶清玄也说了要出去躲一躲，没想到还没走。 “明天下午的飞机，他们今天才把事儿给办了。” 夏至看来对谢进和叶清玄的感情十分清楚，连两个人今天办离婚证都知道。 “那今天晚上这顿估计不光是为了还我的人情吧？” “嗯，是为了庆祝，你就是捎带的，去不去？” 夏至也不跟江南客气。 “去，当然去，不用自己掏钱吃饭，干嘛不去。” 人家既然说了出来要回请自己，江南就算再怎么想去跟张兰兰过二人世界，这会儿又怎么会拿大。 “吃啥？” “谭家菜，怎么样？” “哎呀，早就听说过谭家菜的大名了，还没吃过呢，今天有口福了。” 谭家菜是京城最着名的官府菜之一，是清末官僚谭宗浚的家传筵席，因其是同治十三年的榜眼，又称“榜眼菜”。 江南两世都久闻大名了，但确实还没机会吃到。 “谁啊？” 张兰兰悄悄的问江南，江南把谢进和叶清玄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张兰兰也禁不住好奇。 长了这么大，哪怕是看过的剧本里，两个人离婚，最后能在民政局门口客客气气说声再见的都少见，今天这两人竟然还能摆桌庆祝？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小芹开车，夏至主动坐了前排，把后座让给了一对小情侣。 从公司出来没过多久，小芹就把车开进了一条胡同里，三拐两拐进了个大院子，门口一大片空地，看起来是个停车场。 他们来的早，到了之后还不到五点半，院子里只停了一辆车，车头的皇冠让江南有种久违了感觉。 “他们俩已经到了。” 夏至下了车，扫了眼停在旁边的皇冠，淡淡的说道。 第82章 多介绍几个 有服务员领他们到了预定好的包厢，就在二进院的厢房。 这院子，比江南当初在后海买的三进院子还要大上许多，布置上也更奢华一些，不过，却缺少了那种生活的气息，给江南一种一看就知道不是饭店就是会所的感觉。 棉帘子掀起，江南一低头，拉着张兰兰走了进去，夏至在后面施施然的踱步进来。 看着江南拉着一个女孩儿进来，叶清玄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口问了谢进一句。 “看来这位姑娘，就是小南的正牌女友了吧。” “是。” 谢进点了点头，没说破。 等到张兰兰摘下帽子，解下围巾，从角落里的衣服架子那儿转回身，叶清玄看清之后才吃了一惊。 “张兰兰？” 叶清玄对前小姑子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不能说全都知道，但最出名的几个还是十分了解的，更何况夏至跟张兰兰关系很不错，偶尔会在叶清玄面前提到。 “谢哥···，嫂···” 一个“嫂”字喊出，张兰兰才想起来人家这是下午扯了离婚证来庆祝了，这“嫂子”俩字就再也喊不出来，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喊啥，顿时便有些尴尬。 好在谢进在旁边给解了围。 “你喊她叶姐就行了。” “嗯，谢哥，叶姐，晚上好。” 张兰兰赶快乖巧的喊了一声。 “来、来、来，妹子，坐你叶姐旁边来，常听至至提起到你，不过以前都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见你，今天算是看见真人了。” 叶清玄虽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但在社会上厮混了几年，很多场面上的话说的还是很熟练地。站起来拉着张兰兰的手，就把她拉在的自己的旁边。 “哎呀，这个头，这身段儿，这脸蛋儿，真是看起来比电视上还好看啊。” “叶姐也很漂亮啊，看起来就像跟我是同龄人一样···” “快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了这小子的女朋友的···” 女人都有八卦之心，叶清玄就算是大门大户出来的也不例外。 江南也挂好了衣服走了过来，见到张兰兰坐在了叶清玄旁边，便挨着张兰兰坐在了她的左手边，探手拿过了谢进放在桌边儿的香烟。 “谢哥，叶姐，事儿都办利索了？” “扯个证而已，有什么办不利索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没有什么财产需要分割的？” 江南坏笑着开了个玩笑，不过马上就开始后悔嘴贱了。 “你以为我们俩是你，名下光公司就有好几家···” “我们俩结婚，房子是公家的，车子也不是自己的，平时自己的钱都自己拿着，有什么分不清的。” 谢进听出了江南调笑的意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展开了反击。 “倒是你小子，走到哪儿都能找点事儿出来，你说上礼拜那事儿，我们是不是该给你发点奖金呢？” 谢进这么一说，在座的五个人里除了他和江南，其他三个女人就算不是八卦体质，也必然得追问一句。 于是谢进就把江南上周带着一个“神仙”般的女孩儿坐大巴，半路碰上一伙儿诈骗犯，在车上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传递消息，怎么把那伙诈骗犯抓个正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然，谢进陈述的重点，自然是江南打电话那一段儿，说着说着还拿着桌上的筷子当手机，放在耳朵边儿活灵活现的表演了起来。 “喂，哥啊，我带你弟媳妇儿回家，你能不能找两辆车来接我，两辆车啊，让我在你弟媳妇面前长长脸···” 谢进夸张地表演让桌上的几个女人全都笑了起来，不过江南看的很清楚，张兰兰笑的时候，转过脸看了他一眼，吓得他赶快打断谢进。 “哥，谢哥，你是我亲哥，那不是为了抓罪犯么。” “我要不那么说，当时就得露馅啊，这帮人都是玩儿心眼的，我打电话的时候，后背上全都是汗，车上好几个这帮人的打手呢···” “知道危险你还敢这么干？” 谢进放下了筷子，脸色严肃了起来。 “这个案子还没查清楚，不过据绿城市局的反馈，经过初步审理，这帮人身上真有命案···” “小南，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得知道轻重。” “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把钱给那些被骗的人补上，也不过才几千块钱，犯得着费这个劲儿么？” “你想想，如果真被那些人发现了多危险？就算没有害了你，打断你条腿，不也照样够你受的？” 一番话说的江南哑口无言，只能低着头接受教训，毕竟人家说的没错。 见义勇为这事儿确实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也得量力而行。 更何况，就像谢进说的，他现在身份确实不一样了。 即便不计算几家公司的财产，光现金他现在就有几个亿，虽然名义上是他和罗宏刚张兰兰三个人的，但基本上都是他说了算。 国内身价好几个亿的人，哪一个一出门不是身边不吆五喝六的，他竟然还去挤公共汽车。 “好了好了，人家小南也是热心帮你们公安机关么，以后多想想就行了。” 夏至开口拦住了谢进的唠叨。 虽然在一起的时候，夏至总是挤兑江南，但是在别人面前，夏至对江南这个小弟弟还是很维护的。 “今天是来给你们俩庆祝的，别把矛头一直指着小南了，来，我们以茶代酒，先敬二位一杯。祝二位今日终得脱离苦海，从此以后生活上两不相干，事业上相互帮衬，当不了一家人，就做一对好兄弟吧。 ” 菜还没上，酒也没打开，众人便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谢哥，你认识不认识像小芹那样，从那个部队退下来的？” 张兰兰放下了茶杯，忽然间向着谢进发问。 谢进马上明白了张兰兰的意思，看了看江南，沉吟了一下，回道。 “那个部队退下来的人太少，就算不转业到体制内，也老早就被不知道谁家给定好了，从人家手里挖人不合适。” “如果你想给小南身边配个小芹那样的，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几大军区的特战部队，有合适的可以帮你介绍一个。” “多介绍几个吧，嗯，四个好了，两个两个一班，也好让人家有个休息时间。” 谢进和叶清玄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张兰兰想多要几个人，哪里是为了让人家有休息时间，分明是害怕了。 第83章 找上门的船夫哥 “我现在还在上学，哪儿需要那么多人跟着，一个人就···，四个，一定得是四个！” 江南刚要拒绝一下，就看到张兰兰凌厉的眼神，马上改了口。 从小到大，张兰兰对江南都是百依百顺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眼神就像刀子一样。 江南忍不住心里面颤了颤的同时，也不禁感叹他的兰兰姐这几年表演没有白学，这气势、这威仪，这一个眼神递过来的情绪，拉去演个甄嬛或者《大明风华》里的孙皇后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不过，兰姐，唐磊哥你还记得吧，就是小马电动科技那个办公室主任，原来也是侦察兵出身，他在办公室干迎来送往，还有后勤的工作也不怎么开心，干脆就让他找几个战友跟着我好了。” “他的年龄虽然稍微大点，不过现在也才三十六七岁，体力还行，经验意识什么的也够···” 江南还是不习惯身边跟着很多人，如果非得有的话，那还是相对熟悉一点儿的人能让他更舒服一点。 唐磊的事儿张兰兰很清楚，能在南疆的尸山血海里杀出一个“独狼”名号的，肯定要比练兵场上练出来的所谓特种部队强。 但刚刚已经跟人家谢进开了口，这会儿要是马上再改变主意也有些不礼貌。 更何况，卫士保镖这种职业，不能让他们抱成团，就算唐磊是她和江南都比较信任的也不行。 “唐磊哥的战友们年龄也都不小了，跟在你身边当保镖有点显眼，还是更年轻一点儿的合适。” “要不，就请谢哥帮着再找三个吧，最好是来自不同部队的。” 张兰兰做了退步，江南也不再争取，再说下去说不定晚上吃不到肉了。 “行···”，谢进点了点头，“明天我就找人给你问问。” “还有，京城里面，你们认识有卖车的么？我不大好出面···” 谢进和叶清玄一愣，没想到张兰兰给江南配了卫士还不放心，还要再配车。 不过对他们的交际圈来说，找出来几个卖车的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事儿叶清玄应了下来，谢进以前一直在部队，跟地方上的交际没有她的多。 叶清玄当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挂断了。 “明天上午亚运村那边，到了打这个电话。” 叶清玄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个小本本，写了一串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了张兰兰。 “谢谢叶姐。” “跟我客气什么，你以后有什么电影给我送几张票就行了。” “那肯定的。” 女人的友谊来的就是这么简单。 上菜了，谢进也顺手把带来的酒打开。 “来，小南，幸好有你小子陪我，不然这一桌子菜拿来喝红酒可算是瞎了。” 刚刚把酒端起来，江南的手机响了。 江南拿起来一看，魔都赵慧娟的号码，顺手接了起来。 “二姐···” “···” “嗯，我在京城呢，可能传呼没信号，什么事儿啊···” 赵慧娟打电话，说鹏城办公室有急事儿找他，昨晚就打了传呼，今天又打了一天，没见他回复，才不得已找到了赵慧娟联系他。 “···” “谁？船夫？” 江南是真的没想到，前世里面大名鼎鼎的船夫哥会找上门来。 按照江南的财富理念，前期的本钱，可以自己辛苦辛苦，后面赚大钱的事情，一定要交给经过历史证明成功了的人来做。 所以他一想起来，就马上让二姐布局了临安的老马和鹏城的小马，甚至他还想过雷布斯和罗宾。 只不过雷布斯在金山的那段儿经历他不熟悉，不好冒冒然接近，罗宾又还在大洋彼岸没回来，他能动下心思的也就只有两匹马了。 现在老马已经接上了头，但江南害怕拔苗助长再让老马长歪了，就只是让二姐保持着联系。 而小马那边，鹏城办公室那两个人甚至都还没发现企鹅这家公司和小马这个人。 可是谁能想到，船夫哥竟然找上门来了。 随着二姐的讲述，江南才知道原委。 船夫哥从体制内的研究院下属公司辞职，准备在鹏城创办一家生产电池的企业。他自己砸锅卖铁凑了一笔钱，又联系了一家风投公司，原本已经准备敲锣打鼓开工了，没想到那家风投公司忽然间反悔了。 走投无路的船夫哥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说服那家公司改变主意，正在沮丧的时候，看见了同在一家楼里的“小马电动投资控股集团鹏城办事处的牌子”。 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态度，船夫哥走进去跟两个员工聊了会儿天，询问能不能对他的企业进行投资。 鹏城办公室的两个员工知道小马电动科技的主业是做电动三轮车，虽然船夫哥想做的是手机电池，跟公司主业差距有点大，但本着负责的态度，还是给江南打了传呼，没想到江南一直没回，这才通过赵慧娟联系上了他。 “他要多少钱？” “···” “他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虽然从名字上，江南知道估计不会错，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想看看船夫哥的计划书。 “这样，二姐你稍等啊，我问问这里有没有传真机。” 江南叫来了服务员，问清楚谭家菜这里的传真机号码，报给了赵慧娟，并且起身跟着服务员一起去守着传真机，等着资料传过来。 夏至和谢进还好，知道不能把江南当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来看待，叶清玄却不禁有些吃惊。 虽然听谢进挺详细的介绍过江南，但没想到他出来吃个饭，后面还有人在追着他工作。 更何况，刚刚的电话里，他们也听到了，事情是发生在鹏城的，而打电话的人是在魔都的。 短短一个电话，就串起了全国经济最发达的三个城市，而且听那意思是有人要找他投资。 过了有十来分钟，江南拿着一沓子传真过来的文件走了进来，谢进好奇的要过去几张看了看。 “镍镉电池？这玩意儿不是手机上用的么，咱们国内现在能造的出来？” 第84章 要不要赚点零花钱 “镍镉电池？这玩意儿不是手机上用的么，咱们国内现在能造的出来？” “造肯定能造的出来，不过要看是谁来造，另外就是看花多少钱来造，造出来以后又卖多少钱···” 江南低头看着文件，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切···” 夏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这话说的一点儿毛病没有，不管是谁干企业，首先要问的不都是这三个问题么！ 江南匆匆的翻了翻几张传真过来的文件，抓起电话给赵慧娟打了回去。 江南要求看融资计划，并不是真的想看看对方对于产业、技术和市场方面的预估和设想，而是想确认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前世所知道的那个船夫哥。 现在看来，人确实就是那一个。 那家风投的老板估计是瞎了眼，竟然把这笔泼天的富贵给拱手送了出来，也不知道将来后悔的时候，会不会站在鹏城最高的楼上跳下来。 “二姐，他要融资两百五十万，给咱们多少股份？” “···” “这样，你跟他说，我们可以投资三百万。另外，你们两口子看看谁时间合适，亲自去一趟鹏城。咱们跟双旦一起合作的那个电池项目，可以让他到魔都看看，然后再跟他谈股份。” “···” “不不不，咱们不追求控股，让他去看主要是为了加快产品落地。你这么跟他说，咱们不威胁他对公司的所有权和管理权，而且还可以成为他的一致行动人。但公司将来如果再融资，同样条件下我们要求有优先权。” “···” “嗯，好，随时联系。” 挂断了电话，江南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嘴角眼看就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不好意思，让几位哥哥姐姐见笑了，发了笔小财，要不今儿晚上这顿算我的吧。” “发财？你这不是才刚刚应承三百万出去么？怎么就知道一定会发财？” 叶清玄好奇的问道。 “嘿嘿嘿，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叶姐你可以理解为我的一种直觉吧。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投一点赚点零花钱···” 江南岔开了话题，笑着问谢进三人。 确实不好解释，总不能说现在这个为了两百多万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人，就是将来服不服排行榜上的全国首富吧。 不过，赚零花钱的说法，倒确实有点小看船夫哥了。 “我跟，二十万吧。” 夏至酷酷的说了句，就不再多说，但这个度拿捏得非常好，说明了她跟江南之间存在的默契。 江南问完之后马上就响应，只能说明她对江南无比的信任。 但只投二十万，又说明了夏至已经准确的把握到了江南为什么要多给人家五十万的意思。 说白了，这五十万就是江南专门给他们几个准备的，只不过没明说而已。 “投一点也没关系，不过我想问清楚一点，你既然已经跟双旦合作，有了一个电池项目，为什么还要投资这个呢？难道不重复了么？” “还有，你为什么不追求控股权呢？把公司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好么？” 叶清玄问道。 她和谢进可跟夏至不一样。 两个人都算是体制内的人，虽然她属于事业单位，也只不过是工作更加轻松一点，时间宽松一点，有些体制内的资源可以以权谋私的用一下而已。 论起钱来，真没多少。 当然，如果他们能拉得下脸去，那肯定又是一个样子。 所以叶清玄相对谨慎的多。 “嗯，这个问题么···” 这倒是个正经问题，可以回答一下。 江南正色了一下，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个问题，其实是归结于对未来生产力发展，以及对我们国家能源安全的一个判断。” “你们肯定都听说过，‘21世纪是电脑的世纪’这句话，其实这句话说的并不算全面···” 江南把电池对未来通讯行业，对航空、汽车行业，对国家能源战略的影响大概的说了一遍，说的叶清玄晕晕乎乎的。 “你说将来汽车不烧油了，开始烧电池？” 叶清玄开始在脑子里勾画以后自己开汽车，拉开油箱门以后，一节一节的往里面填一号电池的画面··· “对，就是烧电池。” 江南笑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太玄乎了，电池怎么能带得动那么大的汽车？” 谢进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那个小马电动的三轮车是用蓄电池带的，但那才多重？而且就算充满电，也跑不了几十公里吧，那跟汽车不是一个概念！” “谢哥，要相信科技的发展，没有什么是不可实现的，而且估计要不了几年，我说的这种烧电的汽车就会出现，我对此深信不疑。” 江南对着谢进扬了扬眉毛。 “叶姐想好没有，要不要投？” “我···” 叶清玄还是对江南说的有些不敢相信，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江南心里微微一叹，明白了叶清玄的意思。我已经把话给到了，你自己不愿意，将来可别怪我没说。 伸手抄起了筷子，“来来来，快点吃，菜都凉了···” “等一下···” 谢进阻止了江南，“我投十万，不过我身份不合适，一块儿算到至至头上吧。” 听到谢进也要投十万，叶清玄疑惑的看了一眼谢进，眼神里透着询问。 刚刚你还不相信呢，怎么转脸儿就要投十万了？ 谢进对着叶清玄笑了笑，拿着眼神瞟了下江南。 “我还是不相信，但是我相信这小子。” 叶清玄想了想谢进之前向他讲过的江南的神奇之处，又看了看桌上谢进和夏至看着自己灼热的眼神，终于狠了狠心下定了决心。 “那我···，那我也跟谢进一样，也投十万吧。” “好，叶姐需要找个人代持么？” 江南很有些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船夫哥干事业的地方可是老叶家的地盘儿，虽说他没准备靠着人家去欺负谁，但有了这个护身符，估计牛鬼蛇神起码会少一点。 “不用，我那个单位性质跟他不一样，投资点原始股问题不大。” 拿定了主意，叶清玄身上原有的红三代气质又回来了。 “来来来，让我们为了共同的事业···” 江南举起了杯子，刚要提议庆祝一下，没想到他的电话又响了。 第85章 接机 江南举起杯子，刚要招呼几个人庆祝一下，没想到电话又响了。 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小子还真是忙啊，难不成又是哪个地方有项目了？ “喂，梅阿姨···” 江南向谢进和叶清玄做了个告罪的手势，接通了电话，但刚说了两句，就惊得站了起来，连带着桌子都晃了三晃，面前酒杯里的酒都撒了一小半。 “你说啥，他已经上飞机了？几点到？” “···” “十点二十？” “···” “行，我跟至姐在一起呢，到时候让至姐跟兰兰陪我一起去接。” 挂断了电话，江南直接把酒端起来放在了谢进的面前。 “今儿晚上是喝不了酒了，这杯酒我沾都没沾，给你吧，哎，二十年的茅台啊···” “不是，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儿啊？” 谢进不解的问道，就连张兰兰和夏至也摸不着头脑，齐齐的看着他。 江南一脸苦笑。 “怪我，中午不是给人写了首歌，发给了梅阿姨让她转交么，刚刚梅阿姨电话里说，那位看了我的歌，非要来京城见我，刚刚已经上飞机了，一会儿还得麻烦至姐陪我去接一下，梅阿姨说人家要保持低调，不想消息传出去。” 说到这里，江南的心里也忍不住的腹诽。 港台这些艺人还真是行动派啊，说什么马上就做什么。 上辈子就听说那位长了一双电眼的伟仔，经常性的突发兴起，坐着飞机跑伦敦大本钟广场喂鸽子，没想到这位也是这样。 “那位？你是说章···国融？” 夏至还有点不敢确认，看到江南半是无奈半是嘚瑟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你这个小混蛋，给别人写首歌，就能让天皇巨星当天飞过来见你，给我写的歌全都是糊弄···” “也不能说是糊弄吧。” 江南揉着脑袋小声的喃喃道。 平心而论，江南给夏至的歌并不比给哥哥的差，甚至对很多人来说，比那首《我》还要动听一点。 但这就是夏至佩服江南的一点，他就像是一个音乐之神一样，总是知道什么人最想唱什么歌。 上午那首歌她也看了，还试着哼了哼。虽然歌词宣扬的是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态度，但当时总觉得有点颓废，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首歌，一下子就把那位天王给招来了。 “等等，你们说的，是不是演《垓下歌》里的那个章···？” 叫章国融的肯定很多，但能被称为天皇巨星的，哪儿还有第二个？ “嗯，就是他。” 江南的肯定答复让叶清玄也混乱了。 怎么吃顿散伙饭，不但莫名其妙少了十万块钱，还把这个大神给吃出来了？ 这个插曲让这顿酒彻底的喝不下去了，只好匆匆上饭，几个人填饱了肚子，看了看表，才七点多一点。 要去接天皇巨星，谢进是没什么兴趣，但叶清玄兴趣很大，再加上江南和夏至还在，谢进也只能作为司机跟着。 这个时候，京城机场高速已经建好，但是从东二环还上不了，兜兜转转，从四环上了高速，八点多一点儿，到了首都机场。 有谢进和叶清玄跟着，虽然进不了机场里面，但找个贵宾休息厅待一会儿还是没问题的。 叶清玄找人打了个招呼，找了个小休息厅打开门，几个人进去坐在里面等。 “至至，章天王为什么会来找江南啊？” 叶清玄还是抵抗不了女人八卦体质的强大，凑到夏至的旁边低声问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小南想收购港岛那个华兴唱片···” 夏至把梅虹去港岛收购华兴受阻，江南不知道怎么想起来章天王是陈太的好朋友，可能是想请陈太帮着说说话，顺便也想请陈太看看大陆音乐人的创作水平，于是给章天王写了首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叶清玄。 “对了，至至，你刚刚怎么会连问都不问，一口就认下二十万的额度？虽然对你来说，二十万不算啥钱，可你就不怕亏了么？” 叶清玄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家教的问题，并不是所有的红二代红三代都能把钱不当钱，十万二十万对叶清玄来说虽然也能轻易的拿得出来，但自己辛苦攒下来的，和歪门邪道来的，对待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问？你知道为什么人家要两百五他非给三百？多出来的那五十万，就是给咱们要的！” “这小子心眼儿鬼着呢，今天咱们要是不在场，他肯定不会多给。可咱们眼睁睁的看着，他要是不给咱们点额度，将来他挣钱了，跟咱们见面就不好说话了。” 有些话夏至放在心里没说。 她这几年挣的钱，基本上都是通过江南，专辑的歌儿是人家写的，演唱会的巡演计划是人家帮着出主意的，就连知味也是人家拉着一起做的。 虽说刚开始在京城做的时候，确实是借助了她的一点儿关系，但夏至可不信没有了她，江南就做不起来。 更何况，没有她夏至，就不能有秋至，冬至了么？ 所以，从江南的角度看，可能是跟夏至比较对脾气，但从夏至的角度，对江南还是十分感激的。 叶清玄一边儿听一边儿点头，听完对江南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 看着对面沙发上，拉着张兰兰的手，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江南，完全就是个热恋中的大男孩儿模样。 可再想想刚刚他跟人谈投资时的意气风发，回忆回忆之前谢进跟他说过的江南的某些神奇之处，叶清玄瞬间感觉刚刚那十万块钱说的有点保守了。 十点，有工作人员来通知，飞机可能会提前十分钟落地，江南和夏至等人赶快收拾了收拾，离开了休息室，等在了到达通道前。 大晚上的，站厅里面也不算冷，但张兰兰和夏至都带着帽子和墨镜，虽然接机的人不多，还是引来了一些瞩目的目光，不过好在没有人上来询问。 又过了几分钟，江南的电话响起，是梅虹的助理打来的。 梅虹和苏瑶因为还要推进收购的事情，没办法陪着过来，于是只能委派了自己的助理把章天王送回来跟江南街头。 “嗯，我们就在出口这里，你们出来就能看到···” 很快，一个中等身材，戴着墨镜和口罩，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男人在梅虹助理的陪同下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第86章 快跑 作为星辰里面最大牌的明星，夏至当仁不让的站在了众人的最前面。 “章天王，欢迎。” “夏至小姐，不用客气，还有，不要叫我天王，叫我leslie就好。” 夏至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介绍跟在身后的张兰兰。 因为章天王到了，夏至和张兰兰都摘下了脸上的墨镜，章天王一眼就认出了张兰兰。 “这位是···” “我认识的，张兰兰，金曲奖上见过哦。” “你好啊，张兰兰小妹妹。” “你好，leslie。” 两个人满面笑容的握手。 “这位就是···” 夏至正要向章天王介绍江南的时候，身边接机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阵喊声。 “那是张兰兰，还有夏至，他们是在接···，是章天王！” “呀，就是章天王···” “章天王···” “夏至，夏至···” “不好，我们快跑！” 江南意识到不对。 别看现在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微博，没有朋友圈，也没有短视频，但是机场这种明星经常出现的地方，免不了有几个三流小报的记者蹲守。 人群一围上，到时候想走走不了，咔咔咔闪光灯一照，他的身份就全暴露了。最起码，在学校里是藏不住了。 刚好章天王伸出了手，江南一把攥着，再伸出左手扯着张兰兰的衣服袖子，转身拉着两人就跑。 夏至也意识到了不对，见到江南拉着两人已经开始跑了，直接就跟了上去。 叶清玄和谢进本来没人认识，属于躲在一旁看热闹根本不会有人理的那种，但见到三个人跑了，想也没想就跟着一起跑。 落在别人眼里，自然就变成了歌迷和影迷在追自己的偶像，于是一些热情的歌迷和影迷们也追了上来。 机场公安和执勤武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有几个人在前面跑，后面还有三四十个人在追，害怕发生什么影响不好的事件，也跟了上来。 一时间，机场到达大厅鸡飞狗跳。 江南拉着两人一直跑到了机场外的出租车送站区。 幸好是晚上，幸好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出行还没有后世那么频繁，也幸好机场的人毕竟没有火车站的人多··· 江南一把拉开一辆趴活儿的出租车后车门，把张兰兰和章天王塞了上去，随后自己跳上了副驾，“开车开车···” 出租车如离弦的利箭一般飞快的驶离机场，向市内驶去。 “leslie，认识一下，我就是你想见得江小鱼儿。” 看出租车离开了机场，后面应该再也不会有尾巴追上来，江南才回头对着章天王伸出了手。 接近四十岁的章天王正在车上喘个不停。 这一趟急速奔跑，而且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物，就算平时经常健身，一下子也有点扛不住。 猛然间听到江南说自己就是江小鱼儿，抬头看着前座上江南充满了真诚笑容的青春洋溢的脸，章天王不禁愣在了当场。 “你就是江小鱼儿···” 章天王扭头看了看旁边同样在喘的张兰兰，张兰兰用力的点了点头。 虽然江南没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但内地这几年出了一名很有才华的音乐人，创作了很多优秀歌曲，譬如《可惜不是你》，《他不爱我》等，港岛的音乐人还是略知一二的。 特别是新晋女歌手karen的首张专辑《他不爱我》的同名主打歌，一经发布就连续六周霸榜港岛电台排行榜的冠军，让港岛的乐迷们记住了这个长腿女孩儿的同时，也让港岛的音乐人们记住了这首歌的词曲作者。 章天王自然也不陌生。 他虽然在几年前宣布退出歌坛，不过一直关注着流行乐坛的动向，而且今年又重新回归，自然对优秀词曲作家比较关注。 但从江南发布的那些歌曲来看，他推断江南应该是一个功底深厚，阅历丰富，对于歌曲和歌手都有着独特理解的音乐人。 这样的人，就算不比自己的年龄大，也应该是跟自己同龄，或者根本小不了几岁的男人或女人，现在江南竟然说他就是江小鱼儿，这让他怎么能相信。 “如假包换，再说，兰兰姐已经证明了啊···” 江南正解释着，夏至打来了电话。 她也是有样学样，跟着江南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开出机场后才发现江南他们已经不知道开到哪儿了。 “去哪儿···，leslie，你晚上吃饭了么？” 江南回头问道。 “哦，我只吃了飞机餐。” “那去知味吧。” 江南转头对着电话里的夏至说道。 在江南的建议下，知味统一的营业时间是会到凌晨三点，而且在自己的地方，隐私什么的总会有所保证。 “行，那我通知谢进和清玄。” 听到夏至挂断了电话，江南又转过了头来。 “leslie，你喜欢不喜欢吃火锅？” “火锅？我很喜欢啊，上次在京城拍戏的时候，陈导还请我们几个人到那个你刚刚提到的基味吃过一次。” 章天王的普通话很好，只有个别字会带出一些粤语的味道。 吃过就不用再更多的介绍了，不过，如果章天王喜欢的话，估计可以跟黄如意商量商量，港岛分店也可以开起来了。 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京城知味总店的门口，江南付了钱，带着章天王直接到了里面的包厢。 没几分钟，夏至、谢进和叶清玄，小芹和梅虹的助理小秦也都到了。 重新介绍了谢进和叶清玄、小芹，章天王也终于相信了江南就是传说中的江小鱼儿。 火锅上来了，章天王和小秦都只是吃了点飞机餐，早就饿了。 而江南、夏至几个虽然已经吃过了饭，但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再被火锅的香气一催，顿时也不管罪恶不罪恶，不由分说的抄起了筷子。 不喝酒，饭就吃的很快，再加上这会儿顾客不多，上菜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几个女孩就先放下了筷子，再过了十分钟，江南和章天王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聊会儿天了。 “小南老师，为什么你会写那样的一首歌给我？” 第87章 微笑着挥手 “小南老师，为什么你会写那样的一首歌给我？” 刚刚在桌上，章天王已经知道江南的本名。 “leslie，为什么你拿到歌以后，就急匆匆的跑过来见我？” 章天王愣了，他没想到江南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一句。 不过只愣了一下，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因为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懂我？” “我听说过你拍《垓下歌》时的一些故事···” 江南端起茶壶，给章天王见底儿的茶杯续上了茶，又给自己也倒上。 “听说你之前从没学过京戏， 但悟性超乎想象，整个拍摄过程都没有用过替身···” “没学过京戏是真的，但悟性也就是平常吧。” 章天王很谦虚，江南摆了摆手。 “听说你从摄影棚出来吃饭，都还穿着戏服，一边儿走路一边儿甩水袖···” “听说你在拍摄期间，哪怕是没开机，跟人说话也是扭着身段捏着嗓子的，被工作人员私下里叫做‘妖精’···” “听说你那段儿时间，一旦坐下来，两条腿一定是紧紧并着的，不像现在···” “···” 江南一口气儿说了很多他前世的时候了解到的当时拍摄时的花絮。 “通过这些事迹，我想我大概了解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leslie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兰兰也是个演员，听到刚刚江南说的那些章天王的故事也是敬佩不已。听到江南这么说，就跟着江南的话问了一句。 “戏里有句话，叫‘不疯魔不成活’，我觉得既是说的leslie扮演的角色，恐怕说得也是leslie自己。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戏疯子啊。” “不敢当，小南老师夸奖的有些过了。” 章天王很高兴。 虽然对于“戏疯子”这个称号，很多人都曾经这样评价过他，但从江南这个他很想结交的音乐人嘴里说出来，他依然觉得十分的激动。 “小南老师也懂戏么？” “这小子是个怪物···” 在座的几个人里，只有夏至跟章天王更加熟悉一点，又兼跟江南的关系好，话说起来就比别人随便的多。 听章天王问起江南懂不懂戏，顿时把江南的老底都抖了出来，说江南不但会写歌，还会写剧本、做生意，甚至前两年从大陆传到港岛的“马面裙”也是这小子设计的，顿时把章天王和叶清玄惊得个目瞪口呆。 叶清玄顿时又开始后悔晚上那十万块有点保守了。 听说江南写过剧本，章天王又来了兴趣，问江南写过什么。 “就写了一个，才刚刚拍完，好像···，还在剪辑吧？” 江南回头问张兰兰。 “嗯，粗剪出来一版，还在修。” “能不能看一下样片，或者剧本也行。” 章天王对江南是真的好奇了。 别人不能看，章天王想看自然是没有问题，不过约好的第二天买车看来是去不成了。 吃完火锅，差不多已经到了午夜，安排了章天王的住处，江南和张兰兰不愿来回折腾，干脆也在同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第二天，看完样片的章天王对江南的首部电影给出了很中肯的评价，并没有看在江南给他写歌的面子上就大加恭维。 章天王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认真的人，对于这种商业片虽然并不排斥，而且他自己也经常出演，但想让他把一般的作品硬是说成极好的，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江南也知道自己写的这个剧本是什么水平，本身也并没有更多的期待。 商业片就是商业片，不要奢望有什么艺术成就，票房上能有个亮眼的回报就行了。 特别是这部电影大部分都是室内剧，钱花的并不太多，而且在当下这个商业片并不盛行的时代，对于电影能有一个不错的回报，江南还是很乐观的。 不过，章天王倒是对张兰兰的表演很是夸赞了几句，说她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已经很有一个优秀演员的功底了，甚至口头约定有合适的本子会介绍她来演，让张兰兰偷偷笑了半天。 ··· 江南和章天王在中戏剪辑室的外边倚着栏杆抽烟。 “小南老师，你为什么会写这样一部剧？” “被逼的。” 江南把写这部剧的前后原因说了一遍。 “我当时还在上学，从同学嘴里听到了一个这样的故事，又被兰兰姐逼得紧，于是就写了。” “哦。” 章天王点头。 他能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个因某则真实的故事经过艺术加工而来的电影，剧本打磨的时间应该也并不长，纯商业片的性质，让观众哭哭笑笑，看完拉倒。 “为什么会是那样一个结尾，我记得国内的观众好像更喜欢看圆满一点的结尾？” “这个跟我没关系，我当时是交了两版的结局的。” 看着不远处走来走去的俊男靓女们，江南轻轻的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 中戏的学生们见惯了大牌明星，甚至自己的老师，学长本身就是大牌明星，认出了章天王也没有像机场的影迷一般围上来，更多的是在不远处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我很喜欢这个结局。” “生活不是电影，没有那么多的观众，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皆大欢喜。” “不是每个问题都有答案，也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如愿，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尽力的做过就好。” “生命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要接受它的不完美，我们要无比的珍惜他。我希望我们所有人···” 江南的忽然站直了身体，脸上的神色也开始郑重起来，伸出手在自己和章天王之间划拉了两下。 “我希望我们所有人，在有一天真的不得不说再见的时候，能够微笑着挥手，就像电影里的熊熊一样。” “这样，才不辜负活过这一回！” 按照前世江南了解的资料，章天王和阿德的恋情此时早已经开始，甚至他还为此退出过演艺圈。 虽然因为不舍演艺事业又回来了，但也因此，让他遭受了更多的诋毁、伤害，甚至这些伤害也影响到了他的身边人。这让一贯追求完美的章天王无法接受，随后便陷入了抑郁症的折磨。 对于章天王和阿德的爱情，江南无法置喙，但对于章天王这个人，江南是不愿看到悲剧出现的。 所以，江南希望能够pua他。 写歌时留下的那段话是如此，现在所说的也是如此。 “对了，leslie，有没有兴趣给这个电影的演唱主题歌啊？” 扔掉手中已经抽完了的烟头，江南转身，笑着向章天王发出了邀请··· 第88章 画了一条鱼 “leslie，有没有兴趣给这个电影的演唱主题歌啊？” 江南笑着向章天王发出了邀请。 “主题歌？不是张兰兰唱的么？” 这首歌原定的主题歌，还是沿用前世江南所知道的那首《对不起》，只不过演唱的人变成了女生。 但江南忽然觉得那首《对不起》做电影的推广曲也挺不错的。 更何况，眼前站着的这个天皇巨星，在两岸三地甚至棒子、脚盆鸡和东南亚那边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如果能白嫖一下，那肯定晚上睡觉也会笑醒。 “我忽然间想用一曲更加温暖一点儿的主题歌，你想不想听听？” “可以么？” “走。” 江南找到张兰兰，请她出面借中戏的音乐教室。 听说江南又有新歌，而且是要给这个电影配新的主题歌，不但跟着一起来看样片的夏至，就连电影的导演和监制也跟了过来。 音乐教室刚刚结束一堂教学，还有老师和七八个学生留在里面讨论问题，张兰兰走进去，征得老师的同意，把钢琴位置让给了江南。 看到江南坐在了钢琴前面，再看看跟着走进来的几个人，还没走的学生都有些奇怪。 这个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男孩儿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张兰兰和夏至跟在后面听他弹琴，甚至还有···，章国融！ 有机灵的学生已经悄悄的按开了录音机。 “咚···” 两声低沉，简单的钢琴声响起之后，江南唱了起来。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鱼虾在身侧穿行，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我路过太多太美的奇景，如同伊甸般的仙境； 而大海太平太静，多少故事无人倾听···” 前世这首歌，曾经被很多歌手唱过，也就衍生出了很多的版本。 虽然大家公认的，还是原唱深深的版本最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便每个人对这首歌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但所有的诠释，都是在讲述着一个在孤独与爱中成长的故事。 这样的故事十分能打动人。 而且，变声期过后的江南声音清澈，有些近似于情歌王子阿哲的嗓音，在这空旷的教室中回荡时，更加增添了唯美空灵的感觉。 教室内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会干扰到这犹如天籁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仿佛置身于大海里，海浪、飞鸟、游鱼、轮船、岛屿，所有的景物都触目可及，但所有人都只在关注那来自于深海的深情告白。 “你的指尖轻柔，抚摸过我所有，风浪冲撞出的丑陋疮口； 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不知道为什么，章天王微微眯上的眼角边流出了一滴泪水。 而张兰兰、夏至，还有很多学生，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来自于鼻腔的酸意。 这种酸，不是悲伤，不是委屈，不是感动，而是荡漾在巨大的温暖和安全感当中才会出现的酸。 “曾以为我肩头，是那么的宽厚···” 唱到这里的时候，江南忽然升了一个key，让教室内的人听了都浑身一震。 “我想给你能奔跑的岸头，让你如同王后。”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教室内安静了四五秒钟，才响起了掌声。 江南唱完后，也双手在琴键上停了一会儿，才扣上盖子，站了起来。 章天王拍着手走了过来，“我···，同意唱这首歌！” “没有报酬的噢···” “好。” 章天王还是那么的认真，不习惯开玩笑。 “但我想知道，这么好听的你自己为什么不唱，你唱不比我差，甚至这首歌的话，可能比我还要更合适。” “我没有你名气大啊！” 江南直言不讳，笑的像偷到了老母鸡的狐狸。 “而且，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上课了，最少还得一个月的时间才放假，到时候再回来录的话，所有的宣发都得向后延一个月。” 这是个正当的理由。 虽然有很多电影，导演为了配合某个演员的档期，宁可等上几个月甚至一年，但江南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更何况这还是商业片，不是什么文艺片。虽然时间有点紧，不过要是能赶上春节的档期岂不是更好？ “你还在上学？” 这两天跟江南的接触，聊他所写过的那些歌，聊上午看到的那部电影，甚至聊娱乐圈，聊自己，章天王总会忘掉江南的年龄。 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天才的，章天王对自己说。 也许真的就像夏至说的，江南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历经沧桑的魂魄机缘巧合之下附身在一个充满着青春活力的皮囊之上。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这个人有才华就好！ 但此时听到江南说他真的只是个学生，章天王确实是诧异了。 江南正想说话，刚刚留在教室里的教师和学生围了上来。 他们虽然见惯了明星，但既然这么近的凑在一起，而且刚刚江南唱的那首歌又是那么的好听，那请他们给自己签个名字，应该也就是顺便的事情。 看着学生们递上来的本子，章天王没什么犹豫，顺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江南却显得有些犹豫。 他“江小鱼儿”的名字不像章天王一样经过设计，签出来可有点砸招牌。 不过，看着学生们热情的目光，江南一咬牙，接过本子在上面画了一条简笔的小鱼，随后拉着章天王等人赶快离开，留下几个学生摸不着头脑。 “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就画了条鱼？” “没见过，刚刚也没听章天王他们叫他的名字。” “能跟章天王，夏至还有张兰兰她们一起，还给他们演示歌曲，起码也得是个歌星才行啊。” “那不一定，咱们陈教授也不怎么接戏，在圈外也没多大名气，不照样给那些已经成名的师兄师姐上课么？” “那怎么会一样，你刚刚不是听他跟章天王说，他也是个学生么。” “从那个方向猜不出来，还是来看看这条鱼吧···” “啊，我知道了。” 一直听着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声乐老师忽然间恍然大悟。 跟夏至、张兰兰有关系，还能画一条鱼当名字的，除了传说中的“江小鱼儿”还能有谁？ 第89章 妖孽就是别把他当人看 夏至轻轻碰了下张兰兰的肩膀。 “你们家江小鱼儿的签名，挺可爱啊。” “扑哧···” 想起刚刚江南给人签名时的样子，张兰兰也忍不住扭过头笑了起来。 画小鱼就算了，关键是几个本子上画的小鱼还不一样。 有头大尾巴小，像鲸鱼的；有头小尾巴大，像金鱼的；最搞笑的是有一个可能是着急，冷不丁看上去竟然有点像八爪鱼··· 剪辑室里，江南把刚刚那首《化作孤岛的鲸》的词曲写了出来，递给了一旁的监制。 “主题歌用这一首吧，看章天王的时间，在港岛录或者在京城录都行。” “那···，兰兰唱的哪一首呢？” 监制有时候就是个办公室主任，得协调好各方面的关系。 虽然清楚江南和张兰兰的关系，但多问一嘴，总不会错。 一边儿说，监制还扭头看了眼旁边正在跟夏至说笑的张兰兰。 “兰兰姐唱的那首作为推广曲，用现在拍好的素材剪出个mv出来，拿给电视台放一下，刚好能给咱们的电影预热。” “啪。” 导演在旁边一拍大腿。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 导演是老柴介绍过来的，姓宁，电影学院毕业的年轻人，但却并不是江南前世所知道的那个，也不是星辰的签约导演，对江南和张兰兰的关系并不知情。 宁导才刚刚三十岁，还没有单独执导过电影，可以说《滚蛋吧》就是他的处女作，自然是怎么合适怎么来。 既然老板和导演都说了这么办，监制随即点点头，收起了江南给的歌谱。 “leslie只唱主题歌，跟剧情是不是结合不上？不如，把结尾再加上点彩蛋？” 江南又有了新主意，对着宁导眨了眨眼睛，眼角的余光瞟了瞟一旁的章天王。 白嫖这事儿，肯定是能上瘾的。 拐骗了章天王给他的电影唱主题歌，那再让章天王客串两三分钟，好像···，似乎···，大概就是顺便的事情。 宁导瞬间领会了江南的意思，这是要给章天王加戏啊。 不过，人家能愿意么？ 听说要加戏，在一旁跟夏至说话的张兰兰，还有低头哼着另一份歌谱的章天王都看了过来。 “我觉得，结尾可以加上这么一小段，宁导你看怎么样？” 江南把自己的想法跟宁导交流了一下。 具体就是章天王偶然听说了主人公的事情，决定帮助主人公把作品在港岛出版，并且在首版仪式上演唱了这首《化身孤岛的鲸》。 这样虽然原来的结局没有更改，主角依然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是能够给到观众一些心理安慰，更符合观众的心理预期一些。 “你这个结局虽然俗套，但是确实是迎合了市场，对票房肯定会有所帮助。商业片么，是唯票房论的。” 导演还没说话，溜达到旁边的章天王先开口了。 提到电影，他总是很认真。 “不过如果要改，为什么不改成我听说了这个故事，决定把它搬上银幕，并亲自谱写并演唱主题歌呢？” 宁导的眼睛亮了，对着章天王竖起了大拇指。 章天王的这个提议，确实要比江南的巧妙的多，扣紧了拍电影这件事儿，还把主题歌嵌入了里面，甚至连道具都不用多准备。 “妙！” 自己的建议没被采纳，江南却毫无羞愧的神色。 本身剧本就是抄来的么，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专业的编剧，被人推翻不是很正常？ 况且推翻他建议的人还是章天王。 只要是对票房有帮助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 “小南老师，这首歌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电影的事情说完，几个人离开了中戏。 出大门的时候，章天王扬了扬手里的谱子，随意的问道。 “刚刚啊，就是问你想不想唱主题歌的时候？” 章天王停下了脚步，脑子当场宕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江南前行了两步，发现章天王没跟上来，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看。 “你没有骗我？” 夏至凑到了章天王身边，“这家伙就是这么妖孽，我相信你就算是现在让他做一首，他也能当场给你做出来。” “哎，leslie ，你知道妖孽的意思吧？” “就是千万别把他当人看！”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江南听到了夏至的话，喜滋滋的回应。 如果宋小乐在场，一定会拍着江南的肩膀，恶狠狠的说一句，“儿子，这次真的被你装到了。”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揪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另外一个人···” 很难得的，章天王也开了个玩笑。 结尾的剧本修改自然有专业的编剧完成，章天王的客串和主题歌的演唱也有公司专职的工作人员跟进。 章天王是有合约在身的艺人，即便是零报酬，也得由公司出面，港台艺人在这方面还是很严谨的。 晚上吃饭，又到了谭家菜。 江南和章天王一见如故，这两天相处的极为融洽，晚上吃饭时完全无视了张兰兰递过来的眼神，和章天王频频举杯，最后两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 席间，江南搂着年龄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的章天王的脖子，趴在他耳朵边结结巴巴的嘟囔道。 “老章，咱们是朋···，朋友了，我得跟你···，说两句，掏···，掏心窝子的话。” “你这个人···，至···，至情至性，容易···，容易···，啊，钻牛角尖。以后···，遇到事情了，一定···，一定要来找我，弟弟···，弟弟我···，帮你···解啊，解决。” “你记住，一定···，一定要来找我啊！” ··· 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的江南被张兰兰从床上拽了起来，洗了个澡，吃了顿饭之后终于又满血复活，张兰兰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我上午给韩哥打了电话，下午唐磊就能到绿城，晚上让他接你。谢哥说的那几个退伍兵到了之后，你就让他们来京城把车开回去。” “那多费劲，我在绿城买得了，又便宜不了几个钱。” “绿城有京城这边车的种类多么？” “嗨，我还是个学生呢，随便买辆能开的就行，再说平时我都在学校，也没什么时间开，等毕业之后再换好车开吧。” “让进站了，我走了啊，你这边要是没工作，放假了就早点回去··” 第90章 戴雨萌的男友 火车到绿城是晚上十点多，唐磊果然在出站口等着。 “磊哥，以后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觉得跟在你身边比干办公室轻松多了，我每天一想起那些迎来送往的事儿就掉头发···” “···” 确实，跟人打交道的工作，找个八面玲珑的，比让唐磊这个闷葫芦去干要强得多，他自己也更开心一点。 唐磊开了车来的。 江南问了才知道，小马电动的车，韩运河让他先开过来用。 “公司还有几台车？” “不算拉货的，还有两台，一台丰田，一台大面包，够用。” “别，明天下午我没课，咱们俩找个卖车的，然后你抽空把这台给送回去吧···” 江南先领着唐磊到他租的房子，让唐磊暂时先住在这里，把车也停在了家属院里，又带着唐磊到了他们宿舍楼下。 “我就在这个楼里住，平时不出学校，你没事儿不用过来。” “不行，兰兰让我过来就是跟着你的。不过你放心，除非你找我，否则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江南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害怕你跟着我，那样岂不是什么事儿你都看在眼里了。 顾言还好，虽然心里面近，但是表面上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可是戴雨萌那丫头可不一样，那不经意的小动作，既不过分，又能很明显的向别人宣示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这要是回头唐磊给张兰兰多句嘴··· “磊哥···” 江南拉着唐磊，往旁边阴影里面站了站，摸出包烟分给了唐磊一根。 “我在学校里虽然身份没暴露，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个富二代，所以难免会有些人主动往我身边凑···” “我懂，我懂···” 唐磊给江南点上了烟，又把自己的也点上。 “就是比较招女孩儿喜欢呗！” “这个你放心，我虽然没给人当过保镖，不过港台录像带是看过的，知道什么是保镖。”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干几个就干几个，我绝对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跟兰兰多嘴的。” “嗯···” 江南对唐磊的态度十分满意，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么。唉，你他么说的“想干几个就干几个”是几个意思？ ··· 扔给宿管包烟，换来了宿管顺利的开门，爬到楼上开门进屋，果然正在开卧谈会。 “你们说，这算不算是巧儿她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还真是，老四这家伙也是走的巧，不然凑在一起还真麻烦。” “问题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江南推开门进去，顿时一屋子的人全都闭了嘴。 “哎，你怎么回来了呢？” “我不回来，明天点名你们帮我答到啊？被李风荷抓到又该训我了。” 江南把把包扔在床上，给几个抽烟的兄弟散了烟。 “你们刚刚说什么呢，我怎么感觉跟我有关系？什么凑一起麻烦，什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马文宝披着衣服坐起来，把江南让的烟点着。 “你不在的这几天啊，咱学校···” “跟学校没关系，就是戴雨萌。” 老五高晨光在上铺喊了一声。 “对，戴雨萌出事儿了。” “啊？出啥事儿了？” 江南顿时一阵紧张。 “别紧张，不是啥大事儿，不过，你来了，可能就是大事儿了···” 马文宝主讲，高晨光补充，其他人七嘴八舌的拼细节，十五分钟后，江南才明白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用一句话来简单的概括一下，就是：因戴雨萌高中时的男友来找她，而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这男孩儿是跟戴雨萌一个地方的，大学考到了长安，跟戴雨萌一直是鸿雁传情。不知怎么的听说戴雨萌在学校里找了个男朋友，于是趁着元旦放假找来了。 先是跟戴雨萌在女生楼下大吵了一架，然后就堵在男生楼下逢人就问谁是江南。 也是凑巧，江南趁元旦去京城不在学校，放假期间学校里也没几个老师值班，而且这哥们儿也不惹事儿，于是竟然被他在男生楼下守了两天。 戴雨萌过来劝，劝不动，又吵了一架，于是就任他自由发挥了。 当然，所谓高中男友，是那个男孩儿自己说的，在戴雨萌的嘴里那就是个高中同学而已。 听着几个兄弟半是调侃半是担心的叙述，江南这才知道前天戴雨萌给自己打电话，听说自己是假期最后一天晚上十点多才到绿城是什么意思。 他还以为戴雨萌会去车站接她呢，原来还有这么个麻烦。 “人走了？” “那还不走，明天就要上课了。” 郭述怀撒了泡尿回来也不睡了，跟马文宝一样披着衣服坐在被窝里抽烟。 “我觉得，也可能没走，按那哥们儿的执拗劲儿，再请一两天假或者干脆旷课也说不定···” “肯定没走，这要是没跟老四见上一面，他会死心？” 高晨光在上铺探出半条胳膊，一边往下面弹烟灰，一边看着对面的江南说道。 “糙，老五你看着点，烟灰都弹我枕头上了···” 郭述怀一边儿拍着枕头，一边儿给江南出着主意。 “戴雨萌那小娘们儿，确实比顾言身材要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两条腿又长又直···” “不过老四，动物世界你看过没有，雄性动物的交配权，都是要通过一番争斗才能抢过来的···” “你给我滚蛋！” 江南正在脱着袜子，听到郭述怀的话直接把袜子扔了过来，吓得郭述怀左闪右躲。 “我跟戴雨萌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是那娘们儿自己喜欢往我身边凑而已，什么争夺交配权···” “别害羞别害羞，你已经成年了，没什么可害羞的···” “滚滚滚···” 江南拎起不知道谁的暖瓶，倒了半盆子热水，又端着盆子去水房兑了点凉水，舒舒服服的把脚泡上，这才又点上一根烟。 “那哥们儿长什么样啊？” 江南也没想到还能有这无妄之灾。 前世的时候，好像没听说过有这么一遭啊。 不过前世的时候，这个时段自己正跟薛文琪打的火热，没关注戴雨萌很正常。 “比你白，也比你眼睛大，方脸，有点小络腮胡子。” “个头没你高，不过也低不了几公分，而且看起来比你壮，带着个眼镜儿。” “老四你别怕，这几天哥跟你一起出入，那小子敢动手，屎粑粑给他打出来。” “还有我···” “我也跟四哥一起。” “停，停···，你们他么脸上的表情要是再真诚一点，我他么就信了。” 第91章 尤物 第二天一早，江南刚在教室里坐下，高晨光和牛义贱兮兮的凑到身边坐下。 “老四，老四，你的情敌来了。” “哪儿呢？” “就在门外，那个在门口转悠的。” 江南抬头去看，在门口果真有一个男生在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向教室内抬头张望一两眼。 戴雨萌就站在他旁边，两个人不停地说着话。 离得有些远，两个人的声音也不大，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江南招呼高晨光和牛义。 “走，去看看什么情况。” 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江南十分讨厌，可人家是冲着他来的，他今天能躲，明天能躲，难道还能躲一辈子么？ 就这一会儿，班上一百多人里已经最少有一半人都回头看过他了！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上课，一会儿如果老师来了，再整出来点儿事儿，那他在学校里就更出名了。 没想到顾言也跟了出来。 “雨萌，听说你同学想找我？” 正在争执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江南已经站在了面前。 “江南，不是···” “你就是江南？” 丁涧松睁大了眼睛，努力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没有比自己更出色地男孩儿。 一样的年轻，差不多的个头，眼睛看起来挺亮，嘴角还挂着一丝嘲弄的笑意。 穿着上能看出家庭条件还可以，但显不出来有多的富贵。一件普普通通的羽绒服，里面是件高领毛衣，下面一条牛仔裤，高腰运动鞋。 江南的衣服，除了梅虹和张兰兰给他买的几件外，平时的穿着总是刻意的不脱离同学的平均水平。 毕竟他穿的太好，打扮的太富贵了，一方面会造成自己跟宿舍和班上同学们割裂，另一方面难免招贼。 宿舍楼里可并不是他们一个年级。 几百个男生都从一个门进，谁知道哪个人会有点不劳而获的心思。 “没错，我就是。” 江南也在打量着眼前这个戴雨萌所谓的“前男友”。 看起来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呢子大衣，手表，皮鞋，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打扮的挺成熟。 这几天应该是没怎么休息好，脸上都长出了几个小粉刺。 不过，郭老二又瞎说，这哥们儿哪儿就看着比自己壮了？这不是跟自己差不多么，顶多是个方脸。 丁涧松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觉得自己原本的一腔怒气撒不出来了。 可能是江南嘴角的那一丝笑意让他觉得六神无主。 也可能是江南目光锐利的眼睛有直指人心的力量。 丁涧松盯着江南看了几秒钟，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我追了雨萌三年！” 他伸出了手指头，在江南的面前比划着。可能是话说出口后，原本已经褪去的勇气又重新回来，丁涧松的话越来越流利，声音越来越大了。 “三年···，三年啊！ “整个高中期间，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上晚自习，一起考试； 晚饭后，我们一起在操场上散步；考试过后，我给她讲解错题。 就连高考志愿，都是我们一起报的··· 可她考上大学才不过几个月就变心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停停停！” 江南看老师已经进了教室了，忙把顾言和牛义，高晨光赶进了教室。 这哥们儿别看执拗，但估计也是个乖宝宝，见到了江南虽然一直在埋怨，可连脏话都不会说，实在没什么危险。 “老师要是点名，帮我答一声啊。”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把这个事儿给解决一下。” 课是上不了了，江南也想趁机把戴雨萌的问题也给解决一下，省的没事儿总在自己的眼前晃。 咖啡厅还没开门，没地方去，江南带着两个人到了木槿河边的小凉亭。 “抽烟么？” “我···，我不会。” 走了这一路，丁涧松竟然又有些胆怯了。 江南也不管他，自己点上了一根，顺便给悄悄跟过来的唐磊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这个事儿，你也别说我抢了你女朋友。我问问你，戴雨萌答应过做你女朋友么？” “我没有答应过！” 丁涧松还没说话，戴雨萌已经抢着回答了。 江南就知道是这样。 戴雨萌茶里茶气的功力，跟江南前世从文学作品里看到的人相比自然是不如，但放在当下，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怎么可能给丁涧松留下话柄。 真要是说过的话，江南可能反而要舒口气了。 “你虽然没说过，但是我约你出来，你从来没拒绝过啊···” “唉···” 江南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还送过她礼物？” “送过，她每次过生日我都会送她礼物。还有情人节，圣诞节···” “我猜一下，你送她的礼物，没有超过二百块钱的吧？” 丁涧松的脸红了，“没有，我没有那么多钱···” “那她送过你礼物么？” “那···，倒是没有。” “我再猜一下，你是不是连她的手都没拉过？” 丁涧松的脸更红了，“也不是没有···” 吧嗒，江南的烟灰一下子掉在了身上，难道我猜错了？ “你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让你拉过手？” 看江南好像很在意，戴雨萌在一旁匆忙的辩解。 “就是···，毕业晚会那次，大家一起围成一个圈儿跳舞···” 得，又一个舔狗，弄不好这哥们回去三天不洗手。 江南仿佛在丁涧松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哥们儿，听我一句劝，放手吧。你追了雨萌三年，人家手都没让你拉过，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那会儿可还没有我吧？” “当然，你们俩的事儿跟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跟雨萌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纯粹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劝你···” 丁涧松和戴雨萌都忽略了江南“过来人”三个字的意思，以为江南只是想劝丁涧松。 “来，好好看看你面前的这个女孩儿···” 江南一把拉过丁涧松，把他按在戴雨萌的面前。 “看看这张脸···” “京城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女孩儿我见过，充其量也就是她这个水平。 再看看个头，这个头当模特自然是不够，但在咱们国家里也不算矮了吧？ 再看身材，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屁股又挺又翘，腿又长又直···” 被江南品评身材，戴雨萌略有些羞涩，但却没有躲闪，反而骄傲的昂起了头，挺起了胸。 “这种女人在文学作品里，一般都被就叫做尤物！”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一个尤物？” 第92章 最靓的仔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够配得上一个尤物？” 江南的声音不大，音调也不算高，但可能丁涧松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谈话方式，江南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 “女人都是慕强的，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她越漂亮，就会越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你有什么资本，能说自己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你肯定会说，现在你还是个学生，但是将来你一定会配得上她！ 哥们儿，你这叫画饼，给人家画了一个有可能实现，但是大概率实现不了的饼···” 江南扔掉了手里面抽完的烟头，伸出小指比划了一下。 “你用你未来只有这么一丁点成为人上人的可能性，想要换走的却是戴雨萌的青春，你觉得，这个交换等价么？ 就算你觉得等价，那你认为她也会觉得等价么？ 戴雨萌不是傻子，也是个奋战三年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啊···。 哥们儿···” 江南拍了拍丁涧松的肩膀，递给了他一根烟。 “等你大学毕业，考上研究生搞科研，或者经商，又或者走仕途，做出一定的成绩，爬到一定的位置，当别人都尊敬你，跟你说话用‘您’来称呼的时候···。 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想追求眼前这个尤物，我不阻拦你。 但是现在么，你还是省省吧。 来，抽根烟，稳定稳定情绪。” 江南的一番话说的丁涧松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江南给他点上烟，丁涧松猛抽了一口，却狠狠地咳嗽了起来，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十八九岁的青年，正是对爱情充满了憧憬的时候，认为如果两个人真正相爱，那就要冲破世俗的阻拦，所谓的名利、地位、金钱什么的，都应该不放在眼里。 否则，就不是真正的爱情！ 但今天江南打击他的这一番话，不算振聋发聩，却也让他陷入了一时的迷茫。 他是在给戴雨萌画饼么？ 当然，在高中的时候，丁涧松认为他和戴雨萌的身份还是差不多的，所以才敢于徘徊在戴雨萌的左右。 如果是某些普通工人或者农民家庭的孩子，再多少有点自卑情绪，估计舔都只能在心里面舔了。 “雨萌，我···” 丁涧松看向了戴雨萌，想要辩解些什么，说自己不是在给她画饼，自己是真的喜欢她，自己也是真的有信心将来出人头地，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涧松，我很感谢你高中三年对我的帮助，但是我真的没喜欢过你，我只是把你当一个关系还不错的高中同学。” “就像刚刚江南说的那样，女孩子总是会现实一点，再深刻的感情，将来也免不了柴米油盐。” “所以相对于那些未来的还不确定的东西，我更喜欢现在就能抓在手里的。 希望你学业有成，同时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戴雨萌看丁涧松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一些，站起来悄悄的站在了江南的另一边。这既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让丁涧松死心。 “那···，他就是你找到的柴米油盐么？” 丁涧松忽然一指江南。 “哎，你们俩的事情，不要把我牵扯到里面啊。 我说过，我跟雨萌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我有女朋友了。” 江南忙站起来走到了一边。 “他是不是我要找的柴米油盐我还不确定，但是目前看来，我遇到的男孩子里，只有他还比较接近我心目中的那一个。” “人家有女朋友了啊。” “那又怎么样，不是还没结婚么？再说，结婚了不也还能离婚么？” “你···” 丁涧松完全无法相信，自己之前心中那个近乎于完美的戴雨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哎，当着你同学的面，有些话我得说清啊···” 江南脑子也有点混乱了，一边儿想劝舔狗放弃，一边儿又要跟戴雨萌划清界限。 “我表达的可能不到位，那不是我女朋友，而是我的未婚妻，并且，我不可能跟她分开的。” 戴雨萌没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但眼神中战斗的欲望很强。 丁涧松也有些傻了。 这是怎么一个状况？ 自己单恋戴雨萌，戴雨萌想追这个叫江南的，江南先夸了一通戴雨萌是尤物，然后还要跟戴雨萌撇清。 这哥们儿是在演戏么？ 好吧，被你装到了！ “算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江南扔掉了手里只抽了半截的烟，站在了丁涧松的面前。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丁涧松。” “好，丁同学，咱们也算认识一场，给你一个忠告。 女人这种生物是最现实的，这跟道德、家庭、学历什么的没关系，完全就是生理结构先天形成的。 所以你想要舔是舔不来的，就算她一时心软答应了你，将来照样会离开你。 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这话有点糙，但是道理不糙。 当你成为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的时候，自然会有无数的女人对你投怀送抱，到时候你慢慢挑就好。 而在这之前，先不要着急，沉下心，慢慢的打基础，等你到二十八，到三十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成为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了？” 丁涧松冷不丁来了一句，把江南问的噎了一下。 这孩子怎么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刚刚给你抽的烟，是什么牌子的，卖多少钱一盒，你知道···，算了，你个不抽烟的人，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江南掏出了兜里的手机，放在亭子里的石台上，又晃了晃手腕，向丁涧松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手表。 “这个手机，三千七，重要的是我每月的通话费就得三百多； 还有这个手表，港币八千九？这些你都有么？ 上个月，全校篮球联赛，我作为主力队员全程参赛，帮助年级拿到了全校冠军。 上上个月，我们学校校园歌手大赛，我作为吉他手，帮助我们班的一个女生拿到了亚军。 同样是上上个月，有个同学想看夏至魔都的演唱会，我帮她拿到了内场vip第一排的座位··· 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向你炫耀我多有钱、多牛逼，我就是向你证明一下，如果我想，我现在差不多是我们学校这届学生里最靓的仔了。” 第93章 一下子买两辆 “告诉你这些，不是想向你炫耀，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不是我低调，我现在差不多是我们学校这届学生里最靓的仔了。” 江南收起了石桌上的手机，又从兜里摸出来烟。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烟卖多少钱一盒。我平时抽的都是这种，一个月怎么也得一两条吧。” 听着江南不是装逼胜似装逼的话，戴雨萌虽然眼里面冒着小星星，不过心里还是哼哼了一声。 你这还叫低调？ 确实，你那块手表知道的人不多，可一个手机，一个烟，早已经把你跟其他同学的档次拉开了。 还有那把吉他。 那把吉他确实是国产的！ 可你为了给顾言搞什么赛前特训，专门花小两千块钱去买个国产最顶级的吉他，用完之后就扔在宿舍里，听说现在已经成了你们宿舍公用的了。 你们宿舍的那个谁，高什么的，去报个吉他班，拿的就是你那把，比教他的老师拿的吉他还好。 你这还叫低调？ 你就快把有钱写到脸上了！ 不过，我喜欢。 “那又怎么样？你们家有钱，不代表你就优秀。拿着爹娘给的钱在外边乱花，充其量也就是个纨绔子弟而已。” 江南想向丁涧松展示的，丁涧松确实感受到了。 有点感触，不过主要来自于篮球比赛冠军和歌手大赛亚军。 大学生团队里，特别是刚刚入学的大学生里，篮球打得好，吉他弹得好，如果再长得帅点，个子再高点，确实能让人···，特别是能让女孩儿刮目相看。 不过那又怎么样？ 你是医学生啊，你将来毕业了是要当医生的，篮球打的再好，对你做手术有帮助么？吉他弹的再帅，病人不吃药就能好了么？ 至于炫富么···，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拿着父母的钱不知道心疼。 还说你是什么最靓的仔··· 你知不知道你就跟动物园里开屏的孔雀一样，看起来五光十色的，但是你敢转过来么？知不知道你把什么露出来了！ “我他么···，行，哥们儿今天不弄傻了你，哥们儿就不姓江。 走，跟我来，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当纨绔子弟的。” 本来就跟唐磊商量好下午去买车的，干脆就挪到上午，让姓丁这哥们遭受一次来自社会的毒打。 上午就两节课，干脆全都旷了，不过江南还是跑回去跟高晨光说了一声。 “一食堂的鸡腿！” “我给你十根，撑死你···” 前世里绿城卖汽车的地方，江南记得是在北郊汽配城和南环汽车市场，只不过此时的绿城既没有汽配城，也没有南环。 不过这自然难不住江少爷，打了个车，上车直接让司机找就行。 “找个卖汽车的地方？” 不但出租车司机，就连丁涧松和戴雨萌都诧异的看了江南一眼。 “小兄弟，你是要去买车？” 怎么看这三个打车的人都不像能买得起汽车，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对···，啊不是，我去帮老家一个单位拿点轿车的资料。” 江南坐在后座，把副驾的位置让给了戴雨萌。 听到司机的问题，刚想回答，又想起还是应该低调。这年头坏人可不少，虽然自己身边有唐磊跟着，但也没必要非得招摇。 “轿车啊，行，那准备看进口的还是国产的啊？” “国产的，老家的那些单位哪有钱买进口的，弄辆桑塔纳两千就不错了，咱们绿城有卖的么？” “有，只要有钱，什么没有？” 司机随口应承了一句。 这才对么，在医学院门口接到的三个大学生，怎么会有那个实力去买汽车。 兜兜转转，半个小时不到，西郊市政府再往西的一个大院子门口，三个人下了车。 “这一片儿全是卖车的，一手的二手的，进口的国产的，院子里面停的全是车，你们进去瞅吧。” 司机找了钱，隔着窗户说了一句，一溜烟开走了。 江南在路边站定，抬眼看着大院子门口的几栋大房子，这应该就是这时候的4s店了。 没有十几年后装修的那么豪华，不过也算是气派了。 瞥见唐磊也从出租车上下来，江南朝他点了点头，领着戴雨萌和丁涧松，朝着一个头上顶着大众商标的4s店走了过去。 戴雨萌和丁涧松默默的跟在江南的后面，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江南买车，只不过一个人想的是江南在装，另一个人想的和刚刚江南对出租车司机说的一样，江南可能是在替他们家老头看车。 堂堂锦华集团，买辆车还是没什么可奇怪的，就是买进口的应该也问题不大。 不过可能是国企比较低调而已。 “几位···，小兄弟，来看车？还是···” 虽然进来的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能买得起汽车，不过职业使然，销售经理还是迎了过来问了一句。 “有现车么？” “啊···，有，有，这边请。” 看到来人什么都不说，直接问有没有现车，销售经理心中一喜，忙把几个人让到了里面。 在洽谈室的沙发上坐下，又端来几杯茶水，销售经理这才拿着资料坐在了一旁。 “几位是想买什么车？” “两千有么？” “有···，不过这种车是最新款的，如果要现车的话···” 销售经理欲言又止。 “没关系，加多少钱你说话就行。” 江南心说不就是加钱么，前生后世都是这一套。 顾客爽快，销售经理自然也配合，坐下来没有二十分钟，两辆车的销售手续就已经办好，就等着交钱提车了。 戴雨萌和丁涧松早已经傻眼了。 不管是丁涧松认为江南在装逼，还是戴雨萌觉得江南是在给他老子看车，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觉得江南会当场买车，还一下子买了两辆。 “假的，就是假的，一会儿他肯定交不了钱。” 丁涧送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就算他爹是锦华集团的总经理，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让他挥霍吧？” 戴雨萌虽然没觉得是假的，但却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们这儿能刷卡么？” 第94章 寂寞的时候有它好一点 “你们这儿能刷卡么？” 八六年的时候，国内第一张银行卡便已经出现。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多数银行都已经发行了属于自己的银行卡，只不过大多数老百姓还习惯于使用现金消费。 但江南没有这个习惯。 他甚至对于使用现金还有点不习惯。 很多时候需要缴费时，都会顺手拿出来手机，然后才发现没办法扫码，只能自嘲的笑笑。 “可以刷卡，请您移步到财务室。” 说实话，销售经理是真没见到过这么爽快的人，甚至一度怀疑江南的钱是偷来的，直到江南说要刷卡。 偷得就偷的吧，既然连密码也一起偷了，估计也是偷他家人的。 刷了卡，拿了钥匙，一群人全都挤到后面院子里去看车。 江南要的是两辆银灰色的桑塔纳两千，这也是这辆车最常见的颜色。 “我们可以代上牌照，然后每辆车送您三次保养，还有···” 销售经理领着他们来到了两辆车前，打开车门上车，熟练地插入钥匙点着了火，一边儿向江南讲解着车里按键的操作，一边儿白豁着4s店提供的服务。 车外，戴雨萌看着眼前两台已经属于江南的车，感觉一上午就像是做梦一样。 明明是因为丁涧松的到来而引起的一场闹剧，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让江南把自己的老底儿给露了出来。 老爹让人打听的消息果然没有错。 卫南的那个小马电动肯定跟他们江家有关系。 否则江南他爹那么大本事，为什么还一直眷恋着一个国企的总经理的位置。 按老爹的估计，以锦华集团的体量，就算按照现代企业制度，江南他爹的收入，一年顶多也就是十几万块钱，怎么可能给江南这么多钱？ 唯一的答案，就是小马电动是他们家的。 戴雨萌老爹打听来的消息，小马电动虽然没有锦华集团的规模大，但也是个年销售额几千万的企业，而且还是私营企业。 销售额几千万，就算利润率只有百分之十，那也好几百万了··· 根据自己老爹打听的消息，加上自己眼前看到的，脑补了中间缺失那部分后，戴雨萌迅速接受了面前的现实，并且开始站在女主人的角度考虑实际的问题。 “江南···” 戴雨萌拉开了车门，拍了拍江南的肩膀。 “咱们怎么把这两辆车开回去啊，我和丁涧松都不会开车。” “呃···” 江南一拍脑袋，装逼装过头了。 明明一辆车就能让丁涧松哭，结果自己一直想的就是买两辆、买两辆、买两辆··· 哎，如果不想暴露唐磊，就只能改天自己多跑一趟了。 “没关系，我们店里可以帮江先生把车送到指定的地点，您就是住在绿城吧？” 销售经理听到戴雨萌的话，贴心的提供服务，让江南松了一大口气。 “没错，我就在绿城。我留个地址和传呼，你们把那辆车···” “对了，你刚说你们能帮着上牌是吧，那上好牌照再给我送过去吧，这辆车我今天要用，先开走。” “没问题···” 一切谈妥，带着戴雨萌和丁涧松上了车，江南熟练的系安全带，打火，松手刹，顺手还打开了车里的热风和收音机，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从音箱中传来··· 开出4s店，找了个路边停下，江南看向了后排一直都一言不发的丁涧松。 “丁同学，看清楚了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买车的钱，是我自己的钱，我自己挣的钱！ 不过无所谓了，即使你不相信，即使你仍然觉得我是个纨绔子弟，但你也不得不承认，我是个让你只能仰望的纨绔子弟吧··· 哥们儿，你别觉得我在炫耀，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在你的同龄人里面，已经有人不靠父母，买汽车一下子买两辆了···” 江南又给丁涧松扔了根烟，还伸手帮他点上，这才坐正了身体，摇下来一点窗户玻璃，把自己的烟也给点上。 “既然已经上大学了，就这么四年，时间快得很，转眼就过。 别他么想什么情了爱了的，好好学习，努力搞钱搞事业，将来什么没有？ 是，雨萌是很好看，长的像电影明星一样，不过在咱们国家找出来几百个上千个她这样的，还是没问题的吧？ 光我们学校就能找出来好几个！ 那你觉得我们学校里像我这样买汽车都一次买两辆的有几个？” 说到这里，江南又回头看了眼丁涧松。 “哥们儿，回去好好上学吧，将来成为一个名字响彻大江南北，长城内外的人，让你父母，你的老师，你的学校引以为豪，比你娶回去一个戴雨萌要光彩的多！” “走吧···” 丁涧松突然抬头说话，把江南听的一愣。 “啊？” “去火车站。” 不知道是因为江南买车的行为，还是因为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丁涧松在沉默了一上午之后终于开口了。 虽然语气低沉，不过江南还是在他刚刚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了他眼睛里发出的光。 看来自己的刺激管用了。 折腾了一上午，已经快一点钟了。 让人空着肚子走，不是江南的风格。 这边儿离上次跟谢进吃饭的市场街烩面不远，江南开着车带着两人，跑去吃了烩面，又在路边买了两个烧饼，用纸包好塞给了他留作晚上吃。 临上车前，还把自己兜里的半包烟和打火机也一并塞在了丁涧松的口袋里。 “烟这东西呢，没啥好，不过男人在寂寞的时候，有它会好一点。 东西给你了，抽不抽在你···，最好别抽，上瘾了不好戒。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哪个学校，是学啥的呢？” “我在电子科大，学通讯工程的。” 经过了中午一顿午饭的加持，丁涧松虽然神情依旧落寞，但跟江南之间正常的问答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通···，通讯工程？你等下啊···” 江南摸了摸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来，又从包烧饼的纸上面撕下来一小块儿，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到了学校之后，给我来个电话，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说不定我有事儿会找你帮忙。” 西电啊，985，211，双一流，前身是军队电信工程学院，国家专门培养通讯和雷达人才的摇篮。 果然，丁涧松有勇气追求戴雨萌，本身还是有点料的。 第95章 你有多变态，说来听听 送走了丁涧松，江南觉得该跟戴雨萌好好聊一聊了。 虽然今天这事儿不是戴雨萌的本意，但江南却不想再惹这种麻烦了。 自己藏得本来就不怎么好，今天一上头，又露了一根尾巴出来。 这要是再搞几次，说不定自己就藏不住了。 可没想到，一坐到车里，戴雨萌先发制人，含羞带怯的在他肩头轻轻捶了一拳。 “坏人，上午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尤物？人家才不是尤物！” 就这么一下，竟然弄得江南到了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了。 讲真，什么是尤物，江南也没经历过，就算是上一辈子，也只是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 按照江南的理解，尤物这个概念，就是两条鲜明的特点，一是红颜，二是祸水。 再说的直白点，就是看见了便想让人据为己有。 比如说历史上有名的小周后和陈圆圆··· 如果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戴雨萌还真不算尤物，起码人家还达不到祸水那个级别。 可刚刚那一拳的风情··· 就算不是祸水，也到了妖精级别了。 该怎么做，江南心里也是乱的。 曾经有一段儿，江南确实挺享受这种被前世舔而未决的女神舔回来的感觉的。 可时间长了，就觉得这么做不妥。 自己这么做，不就跟前世的戴雨萌差不多了么。 觉得自己已经考虑清楚的江南，下定了决心要跟戴雨萌好好地谈一谈，可刚刚那一下子让他一下子心乱了。 脑海中，一黑一白两个长相相似的小人正在打架。 “那是前世的意难平，我只是想抹平它···” “狗屁的意难平，那就是男人该死的肉欲。” “扯淡，那对上顾言怎么没有肉欲，还有桑宁？” “戴雨萌胸大！” “李清胸也大！” “李清没她们好看···” “···” 这场争论注定是没有结局的，好在这时江南接到了罗宏刚的电话，江南看了眼来电号码，起身下了车。 “老大？” “···” “你和船夫哥已经到魔都了？跟双旦谈过了？” “···” “可以合作就好，具体的你们谈。” “···” “明天或者后天来卫南？还要跟我见面？” “···” 江南的声音透过车窗隐隐传进了车里面，戴雨萌听的不太真切，但感觉是在说跟一个什么人见面的事情。 “那···，行吧，等你们去了卫南，看过了电动车生产之后，来绿城坐飞机时我跟他见上一面。” 江南挂上电话，重新钻回了车里。 经过电话的打岔，他终于稳定了情绪，还是决定要跟戴雨萌谈一谈。 打着了火，放下手刹，江南把车缓缓开出了停车场，却没有走上回学校的路，而是顺着文化路向北，一直出了市区。 四十多分钟后，江南把车开到了黄河边，在河堤上找了片空地停了下来。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嘛？” 戴雨萌有些奇怪，跟着江南一起下了车，顺着河堤的坡度溜下了河床的沙滩上。 “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上次不是聊过了么？” 上次送宋小乐离开，两个人在火车站附近的麦记吃早餐，确实聊过了，但结果不是江南想要的，自然要重新聊。 “咱们能就做两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同学么？” “为什么···？ 我长得不好看？我身材不好？还是我脾气太大，不善解人意？” 戴雨萌不理解。 “都不是，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性格嘛···，也很好。” 戴雨萌平时的性格如何江南不清楚，但在她面前还是很好的，知书达理，不急不躁，温柔可亲，偶尔小手指还能撩一撩他的手心··· 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女友。 “原因在我。 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不，是未婚妻，我和我的未婚妻关系很好，我没准备背叛她。” “那我也告诉过你，我不在乎那些···，我有选择自己爱人的权力，不管他有没有什么未婚妻。 况且，你都说了，既然是未婚，那就不是妻，就算是法律也没办法限制我。” “哎，你怎么这么轴呢···” 江南说不动戴雨萌，着急的浑身上下从兜里摸烟，却忘记了刚刚他连火都塞给了丁涧松了。 戴雨萌看到了江南的动作，却不慌不忙的从自己大衣的兜里掏出了一盒烟，还有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我看你经常抽这种烟，就买了一盒带在身上···” 烟是江南经常抽的华子，一盒差不多就得戴雨萌一周到半个月的生活费。至于打火机，更是那种“z”字头防风的。 江南忽然间有一种无力感。 谁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女孩儿，会舍得把人家给赶走？ 那不是脑子进屎了么！ 打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烟盒上似乎还带着戴雨萌身上的那股好闻的香水味。 江南的心里颤了颤。 擦着了打火机，清脆的弹簧声音在耳朵边响起。 是正品，虽然不贵，但那是对江南来说的。 深深地抽了一口，让烟雾在喉咙和肺脏游走了一遍，江南又缓缓地吐出。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我来帮你完成··· ” 江南决定利诱。 “有啊···” 戴雨萌看江南点着了烟，大胆的上前，用手挽住了江南揣在衣服兜里的那条胳膊，紧紧的站在他的旁边。 “我的愿望就是——得到你！” 这就有点无解了。 这个小女子有目标，有准备，有计划，有行动，动作大胆到位，遇到挫折还意志坚定，百折不挠，江南实在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江南又抽了一口，转头看了看戴雨萌近在咫尺的面容，轻轻的把一口烟雾吐在她的脸上。 “我不是啥好人，而且···，还有点变态，你就算跟在我身边也不一定会幸福。” 利诱不行那就恐吓。 对经常在家里被她老爹熏的戴雨萌来说，这口烟雾给气管带来的刺激，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机会。 戴雨萌顺势的咳了几声，甚至把自己憋得眼睛都红了，随即才勇敢的看向江南，努力的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 “是么？你有多变态，说来听听？” 江南又被动了。 别看是两辈子的人，七岁以后撒尿都得找厕所，谁变态过啊··· 第96章 选不要脸还是王八蛋 “你有多变态，说来听听。” 攻守之势异位，江南陷入了被动。 有多变态？ 什么是变态？ 虽然骂人的时候，这个词经常被用到，但实际上能跟这个词划等号的事情，江南了解的还真不多。 前世的江南虽然也有不正经的时候，但总的来说是个普通人，也是个癖好正常的人。 江南的印象里自己做过的最变态的事情，也就是因为看不清对面楼忘了拉窗帘的小夫妻打扑克，结果翻箱倒柜去找了以前买的一个望远镜。 又抽了一口烟，自己的经历是没什么参考性了，看到过的呢？ 江南努力的回想着前世从小说电视还有小电影里看到过的变态的事情。 车震？ 这事儿根本不算吧。 哪怕是算，也是变态的等级里面最低的那种，说出来根本没有震慑力量。 把车停到十字路口来震估计才算，但那不是变态，是找死。 找几个男男女女开无遮大会？ 这个等级倒是够了，但这特么是犯罪啊。而且自己也确实干不出来。别回头说出来了，再被戴雨萌将上一军。 折磨小动物？ 呃···，好恶心，别说说出口了，想都不能想。 前前后后想了好几个都说不出口，不由得感叹，果然变态的都是心理强大的人啊。 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又响了。江南拿出来一看，港岛的号码。 “梅阿姨···” “小南，陈太同意帮我们去游说了···” 梅虹的语气十分兴奋。 意料之中的事情。 内地的庞大市场就是一块儿肥肉，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无法装看不到。 而星辰收购时已经显示出了自己庞大的资金量，资金这一条也不会形成阻碍。 唯一让华兴的股东们迟疑的，就是内地公司的制作力量，音乐人的素质，能不能提供优秀的作品等等。 虽说他们不一定是真心的为员工和艺人负责，但都在港岛混，口碑重要啊。 所以江南才拿出了一首符合章天王心境的歌曲，为的就是让陈太等人看看，内地音乐人也是分分钟就能拿出好作品出来的。 至于章天王追到内地，让江南又拿出了一首《化身孤岛的鲸》，那倒是意外之喜，虽然又让出了一首歌，但同时也白嫖了一回。 “好啊，梅阿姨，恭喜恭喜，争取一把拿下啊。” “臭小子，恭喜什么，我还不是在给你打工···” 又说了几句，江南才兴奋的挂上了电话。 有陈太出面，这件事儿的成功率最起码能增加三成，比当初想要入股众生银行的把握要大多了。 江南打电话的时候，戴雨萌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电话的声音挺大，又是在四下里无人的河滩上，戴雨萌很清楚的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不过，虽然能听出电话里说的不是家长里短，但戴雨萌却也没能判断出更多的内容，随即把关注点又放回到两个人刚刚说的话题上。 “说呗，让我听听你有多变态。” 一边儿说，一边儿还扭了两下，让江南瞬间感觉到了峰峦起伏··· 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装，但就是能感觉到，真奇怪。 江南来不及再细想，梅虹的电话所带来的兴奋，以及鼻端幽幽的香甜，都让他的理智暂时不在线，随口就拎了一件前世听宋小乐说过的事情出来，在戴雨萌的耳旁低声的说了，可说完才发现那与其说是变态，还不如说是调情。 果然，刚说完，戴雨萌的脸就红了。 就算是在黄河边凛冽的北风里，也肉眼可见的红了。 戴雨萌伸出那只没有挽着江南的手，在江南的肩膀上狠狠的打了一下。 “人家还没谈过恋爱啊，你跟人家说这些，果然是个变态···” 你要说你谈恋爱没吃过亏我信，没谈过恋爱，你这分寸拿捏的比我这两世为人的都精确了··· 江南翻了个白眼，正在心里吐槽，没想到戴雨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脚下一软，差点翻了个跟头。 “那你···，到时候轻点，我怕疼···” 这话没办法谈下去了，人家这根本就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开门揖盗了。 江南扔了烟头，转身上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 其实有个这样的尤物在身边儿，没事儿撩撩骚解闷儿也挺好的。 脑子里的小白人又开始跳脚，“你这他么就是男人该死的肉欲，不要脸···” 小黑人倒是一脸的嘚瑟，“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是愿意不要脸还是愿意王八蛋？” ··· 江南同样把车停在了学校家属院，带着戴雨萌下了车，直接到了一食堂，美其名曰一食堂的包子好吃。 戴雨萌心中窃喜，猜到江南估计是为了躲班上的同学们，特别是躲顾言，毕竟临床的学生大多都在二食堂吃饭。 看来他以后不会再排斥自己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了。 至于把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戴雨萌却没有这种想法。 一方面是这时代的女生普遍都保守，还不像十几二十年后，为了钱，裸贷都能干的出来。 另一方面，女人的身体是女人最大的武器，如果要用，那肯定得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随随便便就让人摘了果子，那是傻女人！ 第三天，罗宏刚和赵慧娟陪着船夫哥几个人在绿城下飞机，到卫南小马电动考察，韩运河专程到绿城接机。 江南让他们多来了一个司机，把唐磊开过来的那辆车开了回去。 又过了一天，考察完毕回鹏城的船夫哥，以及要返回魔都的罗宏刚两口子到了绿城。 江南在绿城没有办公室，于是又租用了学校附近的那家咖啡厅一个大包房来接待。 他相信船夫哥是一个看重实际要大于表面的人，不会在意这些虚的东西。 下午还有一节课，江南直接逃了，提前来到了咖啡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等。 出发的时候，罗宏刚给他来了电话，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到了。 果然，坐下来没多久，小马电动的大面包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前，江南收拾了下，快步走出了咖啡厅。 “王总，欢迎来到绿城。” 第97章 只要给钱，就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也认了 江南没见到过船夫哥年轻时的照片，但此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船夫哥。 船夫哥个头不高，起码没有江南高，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儒雅又稳健。 下了车之后，看到站在咖啡厅门口江南，在罗宏刚的介绍下快步走了过来。 “王总，欢迎来到绿城。” “听罗总说江总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小马控股的领导团队真是充满活力啊！” “哈哈，王总的年龄看起来也不大，应该还不到三十岁吧？如果按照改开的时间段儿来算，我们其实应该算是同龄人。” “哈哈哈，说得对，我们是同龄人。” 一句同龄人，拉近了江南和船夫哥的关系。 作为从体制内跳出来创业的年轻人，年龄是优势也是劣势。船夫哥知道，当初谈好的投资忽然被反悔，很难说没有自己年龄的因素在里面。 不光是别人看他，他自己看别人时，也很难不考虑年龄这个因素。 当初在鹏城办公室提交了融资计划之后，罗宏刚跑去见他，他见到罗宏刚是个比他年龄还小的年轻人，心中也难免打鼓。 但小马电动科技他还是听说过的，也知道这是一家生产电动三轮车的企业，没想到竟然是小马控股旗下的子公司。 待到听说小马控股跟双旦合作在魔都研究开发电池，又邀请他去参观之后，船夫哥坐不住了。 他没想到，国内竟然有人比他提前了好几年布局电池，而且还恰好让他碰上了。 参观了小马和双旦的合作项目，又听罗宏刚介绍了小马的条件，船夫哥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人家有钱，还有项目，甚至还有生产基地，那还为什么要入股自己，而且是不求控制权的入股自己？ 怎么，一个人玩太寂寞，想培养一个队友出来跟自己打对抗？ 船夫哥忐忑的向罗宏刚和赵慧娟问出这个问题后，赵慧娟想了想，说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能解答，于是便向他提起了江南。 所以这次豫州之行，相比参观小马电动科技，船夫哥更加看重的是跟江南的见面。 江南和船夫哥站在咖啡厅门口握手，顿时引来了进出咖啡厅客人的侧目。 听到两个年轻人在咖啡厅门口叫对方“总”，还互相吹捧对方年轻，经过的客人们大都不屑的笑了声。 这两个人，一个看起来还没有三十，另一个估计还是大学生，可不就剩年轻了么。 好在现在的社会风气还很内敛，虽然看不惯，但没人上来打扰。 听到旁边顾客的笑声，江南很顽皮的向着船夫哥耸了耸肩膀，又眨了眨眼睛，两人顿时又是一阵大笑。 江南又和船夫哥的秘书握了下手，听对方自称姓孙，便称呼孙哥，叫的孙秘书连呼不敢。 接着是罗宏刚和赵慧娟。 自从上年春节分开，虽然电话打经常打，但这还是三个人一年来第一次见面，江南和两个人紧紧的拥抱了一下。 “这次回去，老太太催你们了么？” 罗奶奶和赵慧娟家，都已经跟着江南家一起搬到了丽景花园，就是凯旋房地产在卫南开发的第一个商业小区，两家甚至还住了个对门。 罗奶奶身体不好，罗宏刚就找了个单身的下岗女工专门住在他们家伺候罗奶奶，加上赵慧娟的母亲时不时的串门，两个人虽然还没结婚，但两家人已经先过成了一家。 听到江南问起来，赵慧娟脸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她毕业已经三年，正经二十五岁，如果没有对象还好说，但有对象还不结婚，难免就会有人催婚了。 “等夏天吧，你们的事儿我来操办，一定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 江南朝两个人摆了摆手，转身和等在一旁的船夫哥联袂进了咖啡厅。 早就被吩咐好的服务员快步上前，把两个人领到了江南早就约好的包房，上了两壶茶之后，掩上门离开了。 “江总是绿城大学毕业的么？” 虽然江南的面相怎么看怎么还是一个大学生，但船夫哥不相信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能做出来这样的企业，估计人家就是面嫩而已，要么就是某些少年班毕业的神童。 “哈哈，王总，我才大一，去年才刚刚考上对面的大学，黄河医学院。” 江南指了指窗外学校的院墙和宿舍楼。 “呐···，那个窗户，就是我的宿舍。” “哐啷···”，船夫哥心中巨震，表面上也是大吃一惊的表情，但肢体总还能做到收放自如，孙秘书却一下子把茶杯碰倒了。 赵慧娟喊了服务员进来，打扫之后又重新倒上了。 “听江总这么说，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啊。” “哈哈，王总···，嗨，总是这么‘总’来‘总’去的，太见外了。干脆，我就叫你船夫哥，你就喊我小南吧。” 对于看重实际的人来说，称呼什么都无所谓，船夫哥点头同意了。 “船夫哥，相对于成功来说，视野、学识、关系、市场、方向···，这些才是决定性的因素，而年龄却不在其中，你说对么？” “对。” 船夫哥嘴上回应着，心里却不住的嘀咕，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问题是如果没有年龄打底，如果没有站在年龄基础上的积累，你刚刚说的那些从哪儿来，天生就会么？ 可转念一想，卧槽，眼前这位不就是么？ 这个年龄就能创办下来这么大一份家业，可不就是天生，娘胎里带出来的么？ “现在是一个伟大的时代，时代留给每个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不管是我，还是船夫哥你，或者是我们父辈那一代···，所以，让我们暂时忘记年龄，还是来谈谈我们的事业吧！” 这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船夫哥研究生时的导师，工作时单位的院长，都曾经在不同的场合说过类似的话··· 可从眼前这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怎么怪异。 “怪异也无所谓···”，船夫哥在心里跟自己说，“我他么又不是来找对象的，只要他能给我钱，还能按照他们提出的那些条件做，他就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我也认了。” 镇定了情绪之后，船夫哥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这次来绿城的主要目的上。 “江总···，哦，小南你很早就看到了电池行业的发展契机么？” 第98章 合作愉快 “小南你很早就看到了电池行业的发展契机么，听说小马电动几年前就花了几千万跟双旦合作了？” 在船夫哥的心里，小马电动还是一个近似于传统制造业的企业，只不过是蓄电池和原来人力三轮车的组合而已。 其他的那些外观、车体结构、电机什么的，只要低下头来用心打磨，总会攒出来好产品。 如果江南只是基于这个原因，才投入了几千万和双旦合作研究开发电池，那他只能在看低一眼小马电动的同时，感叹他们的财大气粗。 江南又掏出来了自己的烟，给几个人示意了一下，船夫哥和罗宏刚接过了烟。 “我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我们今天所经历的时代，叫做电气化时代。那是因为从大概一百年前开始，我们开始使用电力来为人类创造财富，来改变人类的生活。” “那下一个时代，应该叫什么时代？” 江南把烟帮船夫哥点着，随即给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才揭晓答案。 “我看报纸，有人提出应该叫信息化时代。” “在这个时代里，大机器、大工业和大量人员所从事的大规模流水线生产方式不再是主流，信息类无形产业将成为关键资源，拥有信息和知识的国家将是富有的国家。” “但信息的传递需要有载体···”，江南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这个小东西，就是一种信息的载体，未来，还会出现更多的，各种各样的载体。” “比如，便携式电脑，船夫哥应该听说过。” 看到江南询问，船夫哥点了点头。 电脑对他并不陌生，在中科院工作的时候就使用过，便携式电脑自己虽然没有，但还是听说过的。 看船夫哥点头，江南熟练地关机，打开后盖，取出里面的电池，捏在手里。 “但这些载体无论怎么变化，它的大体结构都是这么几部分组成，集成电路，输入输出模块，外壳，最后就是电池。” “我本质上是一个商人，不管干什么都是要考虑挣钱的。集成电路比较复杂，科技含量较高，价值肯定也最高，但也是各个国家、科研机构关注最多、投入最多的一块儿···” “跟国家、跟全世界的科研机构竞争，我没有信心。” “外壳科技含量最低，挣不了什么大钱，犯不着费功夫。” “输入输出模块么，倒是可以做一下，但是我刚好又有一家小马电动科技···” 江南啧了一下牙花子，对船夫哥笑了笑。 “所以为了兼顾，就只好想办法开发电池喽。” 一番忽悠，有真也有假，但真的居多，只有关键性的最后一点才是假的。 江南不是因为自己有小马电动才砸钱研究电池，而是因为知道电池行业的发展才砸钱搞得小马电动。 “江总虽然年龄不大，但比我看的更长远，佩服。” 船夫哥不管心里是不是真的佩服，此刻脸上的表情倒没有假。 “但是江总，小马电动既然已经在与双旦合作，自己又有资金，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生产，反而愿意来跟我合作呢？” 这是船夫哥心里最大的疑问。 自己虽然创业的时间短，但还没见过投资人谈条件的时候不往下压价格，反而还抢着多给钱的情况呢，更何况人家手里还有将要成型的项目。 “一方面，我觉得专业的人要干专业的事情。投资、看人我是专业的，但生产我不专业，与其我自己费时费力，还不如找个更合适的人来干，我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收钱就好。” “另一方面，我太忙了···” 江南的脸上露出一丝装模作样的苦笑。 “除了小马，我在娱乐行业和餐饮行业还有两家比较大的公司，再加上还得在学校上课，实在是没有时间。” “船夫哥，你是搞物理的，你不知道···，我们学医的，几年下来课本摞起来比这间屋子都高，而且全都是需要记忆的···” 医学的课本摞起来有多高，船夫哥不关注，但江南说他还有公司，而且还是两家比较大的公司，引起了船夫哥的好奇，顺嘴追问了一句。 “我来介绍吧···” 赵慧娟作为江南个人办公室的主任，小马控股的首席财务官，站出来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小南还是知味餐饮连锁集团和星辰娱乐投资集团的创建者和主要股东···” “啊？” 船夫哥的下巴差点掉了。 这次的惊讶，全面的超过了刚刚听到江南说他是黄河医学院的学生。 船夫哥虽然是个研究自然科学的，但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知味餐饮和星辰娱乐是什么样的公司，还是听说过的。 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淡的笑容，眼神纯净、人畜无害，几乎还可以被称作孩子的大男孩，船夫哥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自己的近千万身价，在人家的三家企业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不过这样也好。 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惦记自己那三瓜俩枣了，他们说的那些不追求控股，跟自己一致行动什么的，应该是真的。 “江总···” 船夫哥在烟灰缸里按死了烟头，站了起来，称呼也从刚刚的小南重新变回了比较正式的江总。 “我算是服了，咱们什么时候可以签约？” “回魔都之后随时可以。” 罗宏刚在一旁代替江南回答。 “哦，对了，有件事我提前解释一下。” 站起来握住了船夫哥伸出的手，江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三百万的投资，其中有五十万是我拿来做人情的，所以公司会多出来几个个人股东。”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这几个人跟我一样，只做财务投资，不会参与公司的经营，在公司有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提供帮助。” “如果公司有什么问题，这几个人的损失也是由我来负责。王总如果担心的话，我们可以在私下里再签个补充协议。” “没必要，没必要···” 船夫哥赶忙拒绝。 需要江南这样的人拿东西出来做人情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 更何况只有五十万的额度，比江南的份额更少，有江南在，船夫哥一点儿都不担心。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99章 你们说的是谁 送走了船夫哥，江南暂时轻松了下来。 抽时间把从京城带回的张兰兰的签名照片送给了顾言和桑宁，换来了两个女孩儿的一阵欢呼，一个人给他买了一根二食堂的鸡腿。 12日，电视上播放了由全国工商联牵头，数家民营机构参股组建的众生银行正式成立的消息。众生银行的股权结构突破了商业银行原有的股权构成，成为我国第一家由非国有企业为主出资设立的股份制商业银行。 江南没看电视，是黄如意打电话来告诉他的消息，他们不出所料没能拿到那张门票。 不过，港岛那边华兴公司的收购曙光已现，正在一步步的推进，江南只抽了两根烟就不纠结了。 和船夫哥的合作也拟好了协议，不过暂时只是小马电动完成了签署，夏至和谢进在等叶清玄回国后一起。 《滚蛋吧》的剧本早已修改完毕，章天王的镜头也已经拍完了，甚至主题歌也已经录完了，正在制作后期。 而推广曲，张兰兰唱的《对不起》，已经制作好了宣传计划，一旦电影局对影片的审批通过，就可以放出来进行宣传了。 《春风十里》的歌曲男女两个版本也录制完毕，并在一月的下旬推出打榜，各地的听众对两个版本的歌曲都给与了很高的评价。 唯一有些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星辰这次一首歌要两个人唱，却没有选择合唱的方式。 绿城这边，没人把这首歌和已经开业的两个春风十里门店联系起来，所有注意到的都觉得只是碰巧了。 随后便有多事的人考证出“春风十里”出自唐代诗人杜牧的诗句，“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只有顾言悄悄找到了江南，询问这首歌和奶茶店的关系，江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要她放假后别做其他的安排，魔都旗舰店开业，顾言作为股东需要到场，把顾言听的一愣一愣的。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一分钱没出，就成“春风十里”的股东了。 江南自己这边，谢进介绍的三个特种部队退下来的战士也先后到位，江南在学校家属院又租了套房子，让唐磊带着他们一起住在里面。 原来的那套房子还是他自己周末的时候过来住一下，顺便处理简报。 到了二月初，港岛消息传来，星辰演艺以七千六百万港币的价格，从scmp手中抢到了华兴唱片， 江南兴奋地差点忘了参加期末考试。 考试一结束，还没等到离校的通知，江南就带着顾言坐上了前往魔都的飞机。 京城旗舰店开业的时间刚好在学校考试的时间，江南无所谓，当年知味京城总店开业时他也没出现。 但他觉得应该让顾言体会一下这种感觉，毕竟对于顾言来说，这可能是她新的生活的开端。 然后，把他口头上约定借出的一万块钱赶快收回来。不然再晚些日子，他虽然不至于反悔，但可能会肉疼了。 唐磊带着三个保镖跟他俩坐同一班飞机，下飞机后也一直在他们的附近游荡，顾言警觉，告诉江南之后得知是他的安保，错愕了好久。 她感觉自己真的不认识江南了。 宋小乐比江南提前了一天到了，他们学校放假早。 公司在南京路附近订了酒店，江南带着顾言在酒店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给吕清瑶打电话。 “狗东西，你怎么才来啊，我昨天自己一个人无聊死了。” “你才是个狗东西，我让你干的活干的怎么样了？你他么也不给老板汇报工作，就知道要钱。” 江南让宋小乐回学校后牵头开始组建智能手机开发团队，结果宋小乐回金陵后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而且这个电话还是要第二个月的开发费用的。 “这是搞科研，不是盖房子，能让你看见今天起个墙明天上个梁什么的；还有，我他么就是个大一的学生啊，你把我当谁了？” 宋小乐躲开了江南踢过来的脚，跟顾言打了个招呼，才开始向江南抱怨。 “我一开始跟人说的时候，他们都把我当傻逼，就连清瑶都不相信我。后来我拿着钱摔在我们系里一个老师的桌上，他才开始相信我···” “你个狗东西还让我给你汇报工作，人都找不齐我给你汇报个屁的工作。” “哎呦，宋总辛苦了，来来来，抽烟，抽烟···” 看见宋小乐委屈的想哭，江南赶忙改口。 他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对历史的走向有着清晰的认识，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有着两辈子的经历。 宋小乐还是个刚刚进入大学的青年，关于企业，关于项目，关于团队···，甚至就是对软件的认识，也不一定比他多上多少。 他必须给宋小乐时间成长。 宋小乐也是在装模作样。 十几年的同学，他跟江南好的像亲兄弟，怎么看不出来江南是在开玩笑。只不过他说着说着就想到了自己这一个多月来的辛苦，有点绷不住了。 顾言在旁边有点傻。 江南和宋小乐说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和，只能坐在一旁看两个演员表演。 宋小乐接过了江南递过来的烟，点上之后美美的抽了一口。 “明天都谁过来啊？” “keran晚一点儿会来，明天她可能是咖位最大的明星，王洋和叶晓蓓最少会来一个，其他人我不太清楚，这都是小红姐联系的。哎，你见小红姐了么？” “见了一面，不过她忙，我没去打扰她。” 说着，宋小乐给江南使了个眼色，背着顾言的视线，用口型向江南询问，“张兰兰呢？” “她说有个活动，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江南明白宋小乐的意思，张兰兰来了看见顾言，弄不好会生气。 “没关系，总得让她知道。” 江南自持和顾言之间清清白白。 虽然国庆节后那一段儿有些许的暧昧，但在江南跟顾言谈过之后，顾言已经跟他保持了距离。 即便是戴雨萌的出现让顾言有一段日子很生气，但很快便视若无睹了，就好像真的想通了一样。 “你们说的是谁啊？” 顾言察觉到了异常，抬起头问两个人。 宋小乐抽烟的动作一下子僵住，缓缓地转头看向了江南。 “哦，说的是我女朋友，” 第100章 凭‘江小鱼儿\’四个字 “你们说的是谁啊？” “哦，说的是我女朋友···” 江南看似随意的说道。 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两个人大大方方的见面，但是事到临头，说江南心里一点儿也不虚，那也并不正确。 但江南的心虚却远没有顾言心里的震动更大。 听完江南的话，顾言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虽然最近两个月已经放弃跟江南过分亲密接触了，只维持在关系较好的同学水平上，可顾言听完话，还是有点小三要见正主儿的感觉。 镇定了一下，强自站起身来，“你们聊，我去下卫生间。” 卫生间就在房间里，只是隔了一面墙而已，不过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独处，能够给顾言一种安全感。 卫生间外，宋小乐凑到了江南的身边，低声问道。 “你二五郎当滴啊，把她给带来？” “怎么了？顾言也是股东，总得让她们见面啊。我寻思晚见不如早见，省的后面再说不清。再说，我们是清白的啊···” 宋小乐想了想，也对，早说了比晚说了好。 过几年忽然跟张兰兰说春风十里还有一个女股东，是江南的大学同学，那张兰兰就算再大度也会多想了。 现在说，起码给人一种问心无愧的感觉。 不过宋小乐又有点不明白了，江南为啥非得把顾言也给拉了进来？ 自己能分五万块钱的额度，是因为跟江南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可顾言凭啥？ 凭身材相貌？ 那肯定是上次那个戴什么的更诱人啊。 还是说，江南这厮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刚好是顾言符合的。 宋小乐自动忽略了江南刚刚说的他和顾言是清白的话，琢磨起顾言来。 如果让他选，肯定选戴雨萌而不会选顾言。 顾言在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出来后头发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房间里面挺暖和，她和江南一进来就把外套脱了，此时只穿了一件紧身的毛衣。 宋小乐看着顾言只能说略有起伏的身材，心中暗暗嘀咕，这关了灯差不多就分不清正反面了吧，江南喜欢这种的？ 这跟男人也没太大区别啊。 卧槽··· 宋小乐不着痕迹的离开了江南的身边。 “karen姐是专门为了这事儿来的？” 宋小乐坐在写字台旁边，又点上了一根烟，问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江南。 顾言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坐在了床上，三个人成三角形，相互间都离得远远的。 “不是，她是来魔都给她的演唱会造势的，顺便到明天的剪彩现场露个面。” “我就觉得如果专门过来，这动静也太大了。” “你们说的karen姐是谁啊？” 顾言已经稳定了情绪，听他们俩又提到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忍不住问道。 “你不知道？” 宋小乐回头看了江南一眼。 这小子都把人家带来了，还没把自己的老底儿全都告诉那个丫头片子么？ “你告诉她吧，我去看看小红姐那边儿还有什么事儿没有。” 江南站了起来。 虽然脸皮厚，但是自吹自擂这事儿还是不好意思干，特别是在顾言的面前，还是让宋小乐帮着吹吧。 “哎，哎，你别走啊，我不知道怎么说啊···” 宋小乐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知道应该说多少，再说，还有很多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了，对顾言不用隐瞒。” 江南带上门，出去了。 得到了授权，宋小乐没了顾忌，拿起写字台上的烟灰缸放在沙发上，还把自己的脚翘在了床上，摆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 “karen姐，就是港岛那个，唱‘我知道他不爱我，他的眼神说出他的心···’那个。” “你谁说，莫···”，顾言一下子站了起来。 “嗯，就是她。” “怎么会？我们怎么有钱把她请过来？” 顾言记得当时江南说过，春风十里总共的投资才一百万，就算绿城的两个店挣钱，两三个月也顶多挣个一二十万块。 而且，在魔都和京城开店，又是很大的一笔资金投入， karen虽然出道时间不久，但一首《他不爱我》出道就大热，俨然已经杀入了港台一流明星的行列，春风十里怎么会有钱请到她来造势。” “谁说请karen姐要花钱的？刚刚那个狗东西，你的那位好同学，就是karen的老板，你说他会花钱么？” “江南？karen的老板？” 顾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小乐，你想给你兄弟脸上贴金，也得说个靠谱的出来。 江南是karen的老板？ 呵呵。 “傻妹妹，你被你那个好同学骗了，那才是条大尾巴狼。 他不但是karen的老板，还是夏至的老板，是张兰兰的老板，是默克、陈晓、王洋，叶晓蓓···” 宋小乐一口气又说出了好多大牌歌星影星的名字。 “刚刚这些人，江南全都是他们的老板！不然你觉得，夏至演唱会我们为什么有人送票，还能坐第一排。 ” 顾言的神经彻底错乱了。 江南竟然是这些人的老板！ 宋小乐说的没错。 如果不是老板，怎么会说看演唱会就有票，而且还是第一排正中间的。 她说想要张兰兰的签名照片，江南去京城转了一圈就拿回来了，还给桑宁也送了一张。如果不是老板，哪儿那么容易？ 如果不是娱乐公司的老板，怎么能够硬生生把她推到歌手大赛亚军的位置上？ “这么说，我歌手比赛他教我唱的那首歌，也是他从公司拿给我的喽？” 顾言低声的自言自语，却不想被耳朵尖的宋小乐恰好听到。 “啥？他还教你唱过歌？” 顾言拿过校园歌手第二名的事儿，宋小乐知道，但唱的歌是江南教她唱的，这事儿宋小乐还真不清楚。 “什么歌？别人唱过么？” “我不知道，我没听有谁唱过···” “妹子···” 宋小乐一琢磨，江南教的，没听别人唱过，那估计又是江南新写的，而且八成还是江南专门给她写的。 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不知道，但顾言是个年轻女孩儿，虽然身材差点，可好歹长得还行··· 好兄弟得会助攻！ 顾言不知道这首歌的价值，自己得帮她点出来。 当然，点出来以后顾言想怎么做，江南愿意不愿意，那就是他们俩的事儿。 “你唱的那首歌，估计就是他专门给你写的，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拿出来最少能卖三十万。” “你怎么知道他写的歌能卖三十万？” “凭‘江小鱼儿’四个字啊···” 第101章 选择困难 “凭‘江小鱼儿’四个字啊···” 宋小乐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听在顾言的耳朵里就像炸雷，脑子里嗡嗡的。 宋小乐还不罢休，顺嘴又说了一句让顾言思绪万千的话。 “这小子一首歌就能捧红一个人，你想想夏至、karen、王洋，对了，还有张兰兰，都是靠着他的歌红的。” “你要是想红，把他教你那首歌录出来，随便找个电台打榜就行了···” 想红么？ 哪个女孩儿没有站在聚光灯下，受万千瞩目的梦想？ 顾言下意识的差点就脱口答应了。 只不过冷静下来之后，还是摇了摇头。 “做医生是我的梦想，唱歌只是爱好。 况且我自己的水平我知道，只是比大多数普通人唱的好听一点儿罢了，做不了歌星。” “明白人。” 宋小乐对着顾言竖起了大拇指。 他跟江南在星辰公司看过歌手录歌。 那些歌星为了一个什么所谓的感觉，一首歌甚至可能要录上好几天。 他听着已经非常不错了，可人家还不满意，非得一遍又一遍的录，录到想吐了才停止···，完全接受不了。 张兰兰也跟他说过，为了赶档期，有时候需要没日没夜的拍戏，生活都完全颠倒了。 自认做不了明星的宋小乐对顾言的选择非常赞同，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贱兮兮的朝着顾言眨了眨眼睛。 “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江南的女朋友···，那个未婚妻是谁？” “管她是谁，我又不想跟戴雨萌一样跟她抢人。” 顾言根本不上当。 如果江南不但是江小鱼儿，还是夏至，karen等等好多明星的老板，那戴雨萌的相貌和身材，在他的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毕竟江南能接触到的明星太多了，不管是年轻的还是成熟的，清纯的还是妩媚的，苗条的还是丰满的，雍容的还是娇小的，哪一个都是戴雨萌一个大学生比不了的。 明星光环，跟普通女孩儿能一样么？ 吃完晚饭，三个人聚在江南的房间闲聊，顾言当着宋小乐的面，直接把江南按倒在床上好一顿捶，说他隐瞒身份骗了自己好久，必须要有一个说法。 想通了自己追求什么的顾言，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如何跟江南相处，重新变回了刚刚入校时那个活泼而自信的少女，让江南忍不住想问问宋小乐下午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怎么感觉一下子换了个人似的。 三人正互相闹着，付静红的助手敲门进来。 “莫小姐到了。” “karen姐到了，走走走，参拜女神去。” 宋小乐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karen的房间是一个所谓的“总统套”，除了两间卧室，还有起居室和大客厅，付静红正陪着karen和助理几个人在客厅闲聊，苏瑶竟然也在。 看到江南三个人进来，karen、苏瑶和付静红也赶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karen姐，你还记得我么，我是宋小乐啊，哎呦···” 宋小乐一进门，就直扑karen，气的江南在后面对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 “小乐，你好。” karen对江南身边的这个逗比显然还有印象，看宋小乐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从地上爬起来，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 宋小乐哀怨的看了眼江南，只能跟女神握了握手。 他原本是想来个拥抱的，都被江南这个狗东西给打乱了。 看到后面的江南，karen很明显搞了区别对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双臂，和江南礼节性的拥抱了一下。 随后，江南向女神介绍了顾言，苏瑶听到江南介绍的顾言的身份时，眼神闪烁了几下。 和女神打过招呼，江南又看向苏瑶，“苏瑶姐，你怎么回来了？” “回家过年啊！你这个黑心老板，不会过年也不让员工休息吧···” 苏瑶的话里明显的带着调侃。 江南一拍脑袋，都快忘了苏瑶是京城人了。 把苏瑶和顾言相互介绍后，几个人坐下，karen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始盯着江南不放。 “小南老师，听说你给了leslie两首歌？” 江南就知道是这回事儿，这女人和夏至学会了，见到他之后不要歌就不会好好说话。 “那两首歌的意义不一样，是为了通过leslie，让陈太看到我们的实力···” “你是老板，想怎么说都行；我是歌手，看到的只有歌哦。” 女神朝着江南眨了几下大眼睛，还调整姿势舒展了一下身体，江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一双大长腿上。 “你第二张专辑录完了么？” “上个月就录完了，现在正在后期，马上就发行了。 所以我们现在一方面是给她准备演唱会，一方面也是在收集合适的歌曲准备第三张专辑。” 苏瑶在一旁替女神做了回答。 女生第二张专辑的主题歌，就是高三暑假的时候，江南写给她的《爱情》，同时，里面还收录了另外一首《广岛之恋》。 巧合的是，跟她对唱的，恰好还是前世跟女神合唱这首歌的量哥。 江南点了点头。 看来是得拿出来一首了，不说第三张专辑，就说人家跑过来给春风十里站台，那他也得有所表示。 “行，有没有吉他？” “有，有···” 听江南的意思，竟是要当场写歌，karen和宋小乐，苏瑶等都见过，没有太过于惊异，付静红和顾言却有点大吃一惊。 人家音乐人写歌，不都是得写了改，改了再写么？ 曲调和歌词，说千锤百炼有点儿过分，但几次三番的进行调整不是应该的么？ 你这现场就来，那写出来的歌儿，能唱么？ 还是说，karen也只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拍拍马屁，其实根本就没想用； 或者拿回去大修大补之后再用！ 江南却没管她们两个怎么想的，karen的助理把吉他拿过来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助理也拿出了一个小录音机放在了江南的旁边。 江南却在试音时候停了下来，甚至抱着吉他点燃了根香烟。 女神的歌太多，太熟，哪一首拿出来都能惊艳全场··· 哎，选择困难啊！ 第102章 你相信我么? 客厅的沙发摆了一个圈，karen和苏瑶，顾言都坐在江南的对面，宋小乐和付静红坐在他的左手边，一干人等能用期盼或好奇的眼光注视着他。 江南把抽了半截的烟放在烟灰缸里，手指在吉他上扫了几下。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如果没有你，我在那里，又有什么可惜，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没有了自己···” 考虑了半天，江南还是决定把这首《如果没有你》拿出来。 karen的唱功是没有问题的，舞台表现力也完美，但毕竟是个才刚刚出道的艺人。 音乐方面，第二张还在制作，相当于只推出了一张专辑。虽然市场反应不错，但在人才辈出的港台音乐圈，还只是一个新人，难以撼动老一辈歌手的地位。 电影方面，参演了星爷的《大话》，但票房扑街，等于在这方面也没砸出来多大的水花。 所以，想要用最快的时间，奠定她新一代天后的身份地位，还是得在歌曲上动脑筋。 这首《如果没有你》虽然拿奖不多，但却是最能契合女神声线的一首歌。 如果是在宁静的下午，或是孤独的午夜听这首歌，娓娓道来的歌词配合女神细腻的嗓音，总是能勾起人心底的伤感，把只属于一个人的故事宣扬的淋漓尽致。 唯一担心的，就是前世里，这首歌是 karen 十年之后才唱的，不知道现在拿出来，女神能不能驾驭得了。 “嘿，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嘿，我真的好想你，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一曲唱罢，万籁俱寂，在座的几人好像都被歌声带回了自己的过往，即使歌声停了，也依旧在追忆。 良久，女神才站来，走到江南的面前，大大方方的在江南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南老师，如果不是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一定会追求你···” “呃，千万不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拒绝你。” 两个人像诉衷肠，更像是吹捧，在几个观众面前投入的表演了一回，女神才拿过录音机，把刚刚录的歌重新放了一遍。 回港岛后，要靠这个磁带把这首歌扒出来，不能出问题才行。 “明天的剪彩几点开始？” 江南问付静红。 “十点半，兰兰说她坐早班飞机过来，八点半左右落地。” 付静红回答后，看似无意的提醒了一句。 老板的家事她没权力也没能力参与，但是提醒一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噢，明天我去接机···” 江南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宋小乐，“你跟我去···” “我不去，我要睡懒觉。” 宋小乐当即拒绝。 开玩笑，一看就是想拿他当挡箭牌，滑头如宋小乐怎么会上当。 江南指了指宋小乐，站了起来。 “karen姐早点休息吧，多睡觉对美容有好处，苏瑶姐来我房间一下。” 顾言和宋小乐等人也跟着站起身来，向karen告辞，宋小乐还跟女神约好明早一起吃早餐。 苏瑶跟着江南回到了他的房间。 “苏瑶姐，打听清楚了么？” 1996年的欧洲杯将于6月8日在约翰牛鸣哨，这是欧洲杯决赛阶段扩军到16支之后举行的第一次，也是首次使用金球制的欧洲杯。 这届欧洲杯基本上没有爆出太大的冷门，但因为金球制的存在，还是存在了一些变数，但这些变数对于江南来说完全不存在。 这是他重生之前关注过的第一届欧洲杯。 虽然因为在学校，没有办法看电视，但当时每期的《体坛周刊》和《足球报》江南都会买过来仔细的研读。 所以，不能说对每一场比赛的过程都了如指掌，但每场比赛的比分是多少，江南还是记忆犹新的。 “打听清楚了。” 见江南一直关注这件事，苏瑶也是确实打听清楚了才敢来见江南。 “濠江自己的赌场对欧洲杯没有盘口，不过有几家赌场跟欧洲的博彩公司有合作，可以下注。” “好！” 江南狠狠地砸了一下手心。 欧洲杯开始的时间他正逢考试，不但欧洲去不了，就连濠江也去不了。 但港岛和濠江好歹离得近，还是同一个时区，联系上要方便很多。 “小南，赌博是个无底洞，这事儿咱不能沾啊。” 见江南听到之后十分兴奋，苏瑶忍不住出言规劝。 星辰成立后，她是第一批的员工，梅虹的心腹，也得到过知味和星辰的股份，基本上可以算是江南的自己人。 “没事儿，我有分寸，咱不大玩，我就是下个小注碰碰运气。 那什么，明天我让人转两百万到你的账上，你想办法换成港币，到时候在濠江下注。” “多少？” 苏瑶在沙发上坐的好好地，听到金额数字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你管两百万叫不大玩？ 你可别把电影里演的那些当真啊，就算濠江赌场的那些贵宾厅里，整天拿两百万玩儿的也没有几个！” 现在国内经济形势这么不好，两百万能救活一个中型企业了，小南···” “苏瑶姐···” 见苏瑶开启了喋喋不休的劝谏模式，江南不得不大喊一声，随即伸出双手把苏瑶按在了沙发上，紧紧的盯着苏瑶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 “你相信我么？” 欧洲杯这个事儿比较诡异，他没办法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说服苏瑶相信他，就只能靠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了。 在江南目光的注视下，苏瑶僵直的身体慢慢的柔软了下来。 相信江南么？ 江南的成长历程，除了卫南那一段儿，可以说基本上每一步都在苏瑶的注视下。 这个比苏瑶小了将近十岁的大男孩，好像有着不可思议的智慧和才华，不但能写出让人心动不已的作品，而且在商业上的每一步都走的算无遗策。 连带着，原来只是一个舞蹈演员的苏瑶，现在也已经身价几百万，比当初刚认识江南时翻了近百倍。 原来那些事情都可以相信，那么这一次，苏瑶能相信江南么？ 第103章 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你相信我么？” “小南，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这是两百万啊，你要是只花个几万块钱，我连吭都不会吭···” 苏瑶在江南的注视下恍惚了一下，几乎就要点头了，但却在最后关头醒了过来。 实在是金额太大。 把她自己的身价拨拉拨拉，也就比两百万多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是别的看起来靠谱的项目，别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苏瑶也不会说什么。 刚刚收购华兴不就花了七千万么。 可赌球？这是正经人该干的事儿么！ 呃，江南有点手足无措，这女人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跟吃了秤砣一样。 转身一屁股坐在苏瑶旁边的沙发上，又从兜里掏出了香烟。 “那···，你说，我花多少钱下注，你才会不管我？” 港岛那么大，但能让江南相信的也只有苏瑶一个。 倒不是不相信章天王和karen，而是让两个正当红的明星帮他办这事儿，万一传出去，影响人家声誉啊。 “五万···” “要不十万吧···” “···” 苏瑶一开始伸出了一个巴掌，在江南的注视下，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但江南一直盯着她看，也不说话，苏瑶狠了狠心，才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十万，不能再多了！” “成吧，二十万就二十万，不过这件事儿不能告诉梅阿姨和兰兰。” 按照江南印象里欧洲杯比赛的赔率，就算他只挑赔率大的买，哪怕把比分的结果竞猜也算上，平均每一轮也顶多翻上五六倍，二十万港币理论上能挣回来六亿。 但这是理论上。 他不可能每一场连比分都猜对，那样的话就不是挣钱，而是给自己挖坑了，博彩公司不会让他把钱拿走的，哪怕是在濠江或者港岛下的注。 所以最少得有三分之二的下注结果是错误的，这样才能掩盖江南“先知”的身份。 再加上扣税，最后能到手的，也就是一亿多港币，不到两千万刀乐。 不到两千万就不到两千万吧，人要知足，多少是多啊··· “把你的账户给我，明天我让人给你转账···” ··· 早上六点，江南起床吃了早餐，七点钟坐上付静红租来的车辆出发，前往虹桥机场。 虽然只是十几公里的路程，但现在路况不好，走四十分钟是很正常的情况，如果路上再出点儿小状况，很可能耽误接机。 昨天他们从机场打车过去就花了一个小时。 不过可能是因为今天开业，上天都给了江南一个好兆头，路上很顺利，不到五十分钟，车子就已经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 江南在车外抽了两根烟，磨蹭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国内到达出口。 不一会儿，张兰兰那熟悉的身影从人流中显现。 为了不引起围观，张兰兰特意带上了一顶毛线帽子，一张大大的棉口罩把俊俏的小脸遮挡的只剩下两只秀气的眼睛。 虽然没有经历过疫情，但现在是冬天，戴着棉口罩并不是什么怪异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围观。 张兰兰也远远地发现了江南在人群中高大的身影，抬起手摇了摇，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连个助理也没带？” “放假了啊，人家助理也要回家过年吧。” 张兰兰笑嘻嘻的挽住了江南的手臂，手中的行李也交到了江南另外一只手上。 “再说了，人家过来是跟你一起回家的，又不是有什么工作，要助理跟着干嘛？” “唉，一会儿春风十里旗舰店剪彩，你不上去露露脸么？” “你的女神都来了，还要我上去站台干嘛，哼···” 张兰兰假意吃了个飞醋，江南赶快趁周围人不注意，搂着她小心翼翼的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算是魔都，现在的社会风气也没有后来那么大胆，更何况张兰兰万一被认出来，那就翻了天了。 坐上了车，江南把开车的唐磊和另一个保镖小吴赶下去去坐出租，这才心中忐忑的看着张兰兰。 “兰姐，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是不是想给我解释你带来的那个小美女啊？那个女孩儿，就是上次你带着看至姐演唱会的那个吧？” 张兰兰笑嘻嘻的挑明了话题。 江南心中直呼幸运，就知道苏瑶和付静红靠不住。 还有夏至，也是个过了河就拆桥的家伙，早知道元旦的时候就不给她写歌了。 这娘们儿是没有一点儿江湖道义啊，拿到利益后转身就把他给卖了。 幸亏自己老实，见到张兰兰后第一时间就主动说了。 江南正在心里吐槽着，却不防张兰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还出手一下子揪住了江南的耳朵。 “江小南，你是要作死了啊，咱们俩还没结婚呢，你就准备给我找个妹妹了么？” “哎呦，疼，疼，轻点···” 江南一边儿躲闪，一边儿喊疼，心里面却不停的嘀咕着。 “这话听着虽然也是生气的话，但怎么这么怪异呢？ 什么给她找个妹妹，这不是封建社会里的当家主母才会说的话么？ 卧槽，兰姐不会这么大度吧？我可真没这种想法啊···” “停手，停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捉住张兰兰的手。 “那真是我的同学，在我心里，就跟宋小乐的性质是一样的···” 顾言的身份终归是要解释的，这个江南早就知道。 但是如果跟张兰兰描述什么前生、梦里之类的话，肯定会被吐一脸唾沫。 还不如照实说，就是在学校里比较对脾气，玩的来的一个同学，唯一特殊的就是性别是女而已。 男女之间也是会有纯友谊的么！ 就像是金岳霖和林徽因，纪梵希和赫本，江小南和顾言··· “她长的好看么？” 张兰兰果然松开了手，不过问的话依旧没有脱离危险区。 “没有你好看。” “身材呢？” “也没你···，不，她就没身材，关了灯分不清ab面的那种。” “说的那么难听，哪儿有那么说女孩子的，开车。” 这就结束了？ 江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觉得，就算不是修罗场，也要经历一番拷问的，怎么会就这么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兰姐是不是起的早，神志还不清醒啊？ 第104章 剪彩 昨天晚上苏瑶汇报过后，张兰兰就第一时间分别在夏至和付静红、宋小乐那里获得了第一手的资料。 夏至并不是不讲江湖道义，但张兰兰都问到门上了，自然没必要替江南隐瞒。 相对于跟江南的那点儿“道义”，还是跟张兰兰的闺蜜感情更加重要。 付静红对顾言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江南的同学，而且江南还把自己的股份转了一万给她。 当然，也是因为这一万的数额，让张兰兰放下了心，毕竟才百分之一，宋小乐还有百分之五呢。 至于最后打给的宋小乐，那就只是个印证。 夏至能为了她完全不顾“江小鱼儿”老师的好处，宋小乐肯定也能为兄弟两肋插刀。 不过宋小乐的表现倒是很出乎张兰兰的意料，不算为江南两肋插刀，也没有趁机插江南两刀，就是一五一十的把他了解的顾言和江南的关系说了一遍，基本上和江南陈述的差不多··· 这才能让张兰兰放过江南。 男朋友优秀了，有女孩子喜欢很正常，金子到哪儿都发光，只要他自己把持得住就好。 再说了，她认识的一个学姐也曾经在私下里说过这种事情。 这个事儿得两下里看。 只要男人心里还是把你放在第一位，有些个诱惑没把持住，那就没把持住呗，反正你们家又没吃亏··· 江南不知道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张兰兰让他开车，他听的明明白白。 “得令！” 点火，松手刹，挂挡松离合，江南操纵着车辆缓缓地离开了停车场。 “老公···” 没来由的，张兰兰忽然在旁边喊了江南一声，这是两个人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称呼。 江南的心中一颤，赶忙扶住方向盘，口中随意的答应了一声，“怎么了？” “稳住！” ··· 看到江南和一个高挑的女孩儿拉着手走进宾馆的房间，顾言知道那肯定就是江南的女朋友了。 但是等到女孩儿把头上的帽子和口罩摘下来之后，才发现那也是个明星，还是个自己很熟悉的明星，自己刚刚才拿到人家的签名照。 看到江南的女朋友是张兰兰，顾言先是吃惊，随后又在心中暗暗地一叹。 可能也就是这样的女孩儿才能配得上江南吧。 自己不行，戴雨萌不行，桑宁···，也差点。 这几年，张兰兰更加注意在影视上的发展，歌唱的不多。 因为大二之前不准请假接戏的缘故，只在放假期间出演了两部大银幕的作品，虽然不是女一号，不过谁都能看出她的潜力。 至于大三开学后作为女一号参演的《滚蛋吧》，因为电影局还在审查，目前还只有娱乐新闻上有照片放出来。 看到张兰兰进来，宋小乐早已一跃而起迎了上去，随手做了个翻马袖的动作，“给嫂子请安。” “哎呦，小乐子，越来越有礼貌了，听说找女朋友了，怎么不领来让我瞅瞅···” 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顾言心里更忐忑了。 “她知道我不是宋小乐的女朋友，肯定是江南刚刚介绍过了，不知道他怎么介绍我的···” 还没等她琢磨出个一二三出来，张兰兰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笑呵呵的伸出了手。 “是顾言吧，听我们家江南说起你好几回了。” “你好，我是顾言。” 有那么一瞬间，顾言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叫名字是不是显得很生硬？ 或者跟着宋小乐叫嫂子？ “来，别站着了，坐下聊几句，一会儿就该出发了。” 张兰兰大大方方的拉住了顾言的手，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 旗舰店的剪彩很热闹，在南京路上最热闹的地方，付静红找人在门店前面搭了个半人高的台子，两边一人高的大花篮摆了两排。 后面春风十里的牌子上挂着红布，遮得严严实实，除了自己人，没人知道这是家什么店，也不知道什么名字，只有音响里一遍又一遍的放着歌曲。 先放王洋唱的，又放叶晓蓓唱的。 《春风十里》这首歌时下正火，但连续放一个多小时也够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有旁边的商家店员聊天时还笑着调侃，这家不知道是卖什么的，这是买不起别人的磁带了么？ 直到叶晓蓓本人忽然出现，在台子上唱了一段儿之后，大街上的人才注意到这次跟刚才不一样，是明星本人在演唱了。 这年头没有网络，没有短视频，老百姓只能偶尔在电视上见到明星的影像，平时见到明星的机会不多。 此刻见到活生生的叶晓蓓就在眼前，顿时爆发了极大的热情，“哗”的一下全都围了过去。 好在请的安保比较有力，在台子前围出了一个缓冲区，把观众和舞台隔了开来。 一首歌唱完，通过星辰娱乐请来的魔都台主持人上场，一段天花乱坠的吹捧之后，请karen、叶晓蓓和付静红上台，为旗舰店剪彩。 本来罗宏刚还跟付静红商量，问问需不需要请个副区长之类的领导一同剪彩，被江南知道后叫停。 黄浦区出了个大领导，但后来因为受贿被拿下，春风十里一个小店面，犯不着沾上这么点因果。 karen和叶晓蓓都算是美女，付静红虽然稍微差点，但也正值二十来岁的花信年华，三个年轻女人同时出现在舞台上，顿时引起了台下观众的一阵喝彩。 江南、宋小乐、张兰兰和顾言挤在台下看热闹的人群里，时不时地跟着观众的起哄声喊上两嗓子。 “罗老大和二姐没来么？” “肯定来了，不知道在哪个人堆里呢。 刚刚晓蓓一唱，人就像吸铁石一样哗啦一下就上来了，根本没来得及找他们。 现在就算打电话也听不到，等剪彩结束了吧···” karen和叶晓蓓，付静红在舞台上推让，最后三人一起拉住了红布上垂下的绳子，用力一扯，写着“春风十里”四个字的招牌现了出来，《春风十里》的音乐也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 “唷，还真个是叫 “春风十里” 的呀···” “就是勿晓得伊是卖啥么事额？” “搿上头勿是写了嘛，新中式茶饮！” “看上去店面也呒啥大嘛，哪能会请噶西多明星啦？” 第105章 为回归献礼 剪彩结束，karen和叶晓蓓各有工作，和江南张兰兰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 付静红还有一些善后工作要做，跟江南说了声之后也去忙了。 罗宏刚和赵慧娟也要赶回集团办公室，马上就要春节放假，集团里面也有很多事情要结尾，很多资金报告要批，剪彩结束后，和张兰兰江南说了会儿话，就联袂离开了。 “逛街，逛街去···” 张兰兰一拍江南的肩膀。 “守着南京路，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干嘛，走走走···” 顾言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兰兰，电视上见到的明星都是落落大方，端庄可人的，没想到私下里也是个年轻女孩儿。 张兰兰拍完了江南，早就过来拉起了顾言，又踢了宋小乐一脚。 “起来，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逛街去，我还真没逛过南京路呢。” 逛街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张兰兰买买买，江南付钱付钱付钱。 当然，张兰兰也送了顾言几件衣服，都不是特别贵，但依旧是顾言要下非常大的决心才能买的。 而且通常买到后，她有好几个月手头都会比较紧。 顾言原本想推辞不要，但实在抵挡不住张兰兰的热情。 按照张兰兰的说法，她和顾言一见如故，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就感觉像是前生的姐妹一样，心里面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如果不是现在不流行，说不定就要义结金兰了。 几句话说出来，说的江南心有戚戚，宋小乐隔岸观火，顾言七上八下。 “哎呀，这算什么，你看看今天上午的情况，春风十里就是个提款机，以后这些衣服你说不定就不看在眼里了。” 这点顾言倒是一点儿不怀疑，就不说上午魔都的南京路店，黄河医学院商业街里面，春风十里的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 顾言问过好几个在那里做兼职的同学，都说每次上班都没有休息的时候，累的要死，不过给的工资比较高。 晚上回到宾馆，看到张兰兰直接就进了江南的房间，顾言虽然早已经料到，但心中仍是有几分暗淡。 第二天，江南询问顾言要不要在魔都再玩一两天，虽然他们还没等到学校宣布放假就跑出来了，但江南提前跟李风荷打过了招呼，请过假了。 顾言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她的妈妈了。 顾言不在魔都玩，江南和张兰兰也没准备在魔都多待，和赵慧娟、付静红打了招呼，又跟karen，苏瑶做了告别，下午几个人一起坐飞机回到了绿城。 学校已经正式放假，但这几天正是学生离校的时间，江南和顾言跑到学校露了个面，聆听了李风荷的一番教诲，又给她送上了从魔都带回来的小礼物，这才开始正式放假。 张兰兰知道自己身份特殊，不适合公开露面，不过又忍耐不住对江南大学生活环境的好奇，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跟着江南和顾言在学校里面走了一圈。 好在已经是严冬，虽然天气晴朗，但包裹严实的女生大有人在，倒也并不显得怎么显眼。 江南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戴雨萌，所以考试过后这几天，戴雨萌一直找不到江南。 再加上又不知道江南还回不回学校，无奈之下，戴雨萌已经离校回家，倒是让江南逃过了一劫。 江南回到宿舍，几个兄弟该走的都已经走了，床铺上的被子都已经卷了起来，只有高晨光因为票没买到，得晚一天走，还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 “哎，江南，以为你已经回家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哦，我出去办了点事情，回来看一看就回家了，你啥时候走？” “明天上午的车···” 江南摸了摸身上，摸出来自己抽剩下的半盒烟，自己点上一根，剩下的都扔给了高晨光。 “那行，过年以后再见。” 爬上自己的床，把被子枕头也都卷了起来放在一边，又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收拾在大提包里，提着下了楼。 和张兰兰，宋小乐汇合后，七个人开着两辆车，出了绿城，向卫南驶去。 ··· 京城星辰娱乐，梅虹的办公室。 梅虹放下电话，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头。 自从几年前，受江南的蛊惑，跑到京城开了这个艺人经纪公司之后，虽然钱挣得越来越多，社会地位越来越高，但同样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时间也越来越由不得自己。 农历腊月初三，全国宣传部长会议在京召开，中枢提出：“加强对精神产品生产的引导，提高质量，多出精品；积极推进宣传文化领域的改革。” 农历腊月初七，港岛特别行政区筹委会在北京成立，随后驻港部队也组建完毕。 不过这些事情都跟她无关，她只是一家文化娱乐公司的老板，还达不到能参加那种会议的高度，而且那时候她也还在港岛。 不过刚刚的电话就跟她有关系了。 刚刚办公室来电话，说接到通知，距离港岛特别行政区回归还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中枢宣传部和文化部、电影电视总局、新闻出版总局等等单位联合下文，要求各文化传媒公司以回归为切入点，推出一批优秀文化作品，渲染气氛，为回归献礼。 另外，音协、影协也都定于大年初六开会，学习中枢文件，研究如何顺利圆满的完成任务。 “一年半的时间···” 梅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女士香烟。 做了二十来年护士的梅虹自然知道抽烟有害健康，但繁忙的工作，频繁地交际，有些事情见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会了。 从柜子里把给江南准备的烟灰缸拿出来，梅虹点上了一根，顺便脱下了自己的高跟小皮靴，直接把脚翘到了桌上。 从日子上看，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特别是还明显带有政治任务色彩的电影来说，这个时间··· 前一根抽完，梅虹又续上一根。 公司里储备的剧本，基本上都是按照江南之前说过的，从各个文学刊物上买来的，以情感类的，社会类的居多，反映“回归”主题的还真没什么。 而且就算剧本定下来，挑选导演，定演员，找投资，拍摄；最后剪辑、配音、送审，也都需要时间。 就算是主旋律影片，过审会快一点，可其他的步骤一点儿都省不了··· 愁人啊！ 回家听那个臭小子说说，看看有什么办法吧。 第106章 家宴 96年的春节，是江南近三年来过得极为畅快的一个春节。 终于就算过节，也不用整天被爹妈唠叨要看书了。 虽然从小学毕业开始，江南就表现出了异于其他小孩儿的优点，不但指导他老子的工作，帮木器厂和针织内衣厂绝处逢生，崔文虎、刘海昌和常凯旋也因为江南的原因走出了一条新路。 他自己这边，也由罗宏刚出面，私营企业搞得风生水起，甚至还不务正业的帮着公安局破了俩案子。 但在江潮生和林爱华眼里，什么都比不上考上大学。 你就是再牛逼，也得等大学毕业拿到那个毕业证了再说。 好在江南高中时的成绩虽然比不上赵慧娟，苗蕾，但几次摸底考试，也都能考进全校前一百名里。 按他们班主任的说法，正常发挥的话，本科应该是问题不大，但想要考重点的话，还得再努力努力。 于是“再努力努力”，就成了江南一整年的梦魇。 如今，终于能舒舒服服过个好年了。 回家之后，江南就给四个保镖放了假，让他们也回家过年。 自己在卫南，到处都是熟人，跟公安局关系又好，而且自己出门也有车，能有什么危险。 但唐磊是个很轴的人，跟其他三个人商量了商量之后，直接把人分成了两班，节前两人，节后两人，并且获得了张兰兰的支持。 江南说不过他们，只能由他了。 锦华集团这一年来的生产销售都极为兴旺，给县里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也上交了不少的利润。 甚至在一月份县里的两会上，江潮生已经被补充为了县里政协的委员，下一步就是副主席，副处级的干部了。 崔文虎来家里吃饭的时候，还不无感慨。 原来四个人就他的级别高，位置好，没想到现在江潮生和刘海昌都跑他前面去了，就连常凯旋现在也是身价千万了，早知道自己也去弄个企业了。 为了彰显实力，也为了活跃卫南老百姓的文化生活，锦华集团出资三十万元，准备在正月十五的晚上举办一场烟火秀，地点就放在已经开业的“锦华大厦”楼顶。 但江南可等不了那么久，而且梅虹还带来了让他初六到京城开会的消息，于是开着从锦华集团借来的皮卡车买了一车厢的烟花，正月初一的晚上，拉着张兰兰和宋小乐跑到国道入市口的广场上放了两个小时。 好在时间和地点都特殊，八点以后没什么人在这个地方活动，偶尔有些路过的车辆也是看一会儿就走，没发现那个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的长腿女孩儿就是现在国内小有名气的女演员。 正月初三的晚上，江南家家宴。 原本的家宴，只是江潮生，崔文虎，刘海昌和常凯旋四个人，顶多再加上江南，但这次，许是因为江南和刘海昌的女儿刘琪都已经考上了大学，几家人全都是全员出席。 除了江南熟悉的刘琪，崔文虎和常凯旋的老婆孩子也都一起露面，再加上梅虹娘俩，赵慧娟一家和罗宏刚，罗奶奶，江南家就算再大也坐不下这么多人，干脆直接到县宾馆要了一个大包房，坐了三桌。 此时大街上的饭店，特别是上一点档次的饭店，春节期间都是会停业休息的，还不像后来，年夜饭都得提前不知道多少天才能预定上。 也就只有县宾馆这种主要给领导们服务的单位还有接待能力。 江南还把宋小乐和韩运河一家也请了过来。 老宋对此是有点诚惶诚恐的。 对于江南，他有点儿把握不住，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姿态来面对，但好在比自己小了一辈儿，又跟自己儿子交好，自己只要不摆出长辈的架子就好。 不过，江潮生、刘海昌可都是县里大企业集团的掌门人，而且刘海昌还有很明显的官身，梅虹那更是在全国都能排的上号的文化娱乐公司老板，虽说自己也经商，但这几位之前可都是他需要仰望的人， 至于崔文虎和常凯旋，一个是县里公安局的常务副，身居要职；另一个是县里又一家冉冉升起的私营企业的总经理，也都是之前他需要下首陪坐的人。 这次能多了这么多人脉，还真是多亏了自己的儿子。 三张大桌子，二十几个人，差不多男女各半，虽然家庭条件各异，但在卫南县里面，基本上也都属于生活条件最好的那一批了，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油光满面。 刘琪看起来比上高中时又胖了一些，宋小乐看到了忍不住在一旁不住的啧舌，悄悄地拉着江南问道，“就刘琪这样的，还能嫁得出去么？” “怎么嫁不出去，就不说人家的家世，人家长得也不算丑啊，无非就是胖点，但你挡不住就是有喜欢胖点的人啊··· 你看那两个大灯，是不是比你们家吕清瑶的还大，一只手都抓不住了； 还有那一身软肉，趴在上面···，啊···” 张兰兰在旁边，听江南越说越不像话，伸手到江南的肋下，在软肉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能不能要点脸···” “不是我要说的啊，都是宋小乐个狗东西勾我···” 江南一遍揉着腰上被偷袭的地方，一边嘴里小声的嘀咕着，随即狠狠地瞪了在一旁偷笑的宋小乐两眼。 刘琪这身材，如果放到脚盆鸡，真有可能会被选去练什么“相扑”，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地方。 不过人家的皮肤看起来是真好，白皙细腻，光润嫩滑，看起来竟然就跟韩运河刚出生的小女儿一样。 江南记得刘琪之前是个又黑又胖的小胖妞的，怎么半年多不见，竟然就这样了呢。 “你不知道你是谁了么？满嘴瞎说，让刘琪听见了过来撕烂你的嘴。” 从小在一起玩的，还跟宋小乐一样是初中高中同学，而且两家家长的关系还像亲兄弟一样，刘琪看江南可没有那一丝光环，如果江南说的被她听见，还真有可能下得去手。 “江南，你们俩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不用狡辩，我刚刚都看见了，一边儿说一边儿看着我笑，肯定是在说我坏话···” 刘琪虽然没听见江南说的什么，不过两个人的动作还真看见了，提着一个酒瓶就走了过来··· 第107章 梅老板待客 酒过三巡，房间里热闹的气氛暂时落了一落。 按照酒席上的习惯，一般集体活动结束之后，后面就是个别人之间相互的碰撞了。 不过今天在场的人，很多都是妇孺，并不怎么喝酒。 而真正喝酒的那一桌，又因为虽然身份是长辈，但事业的大方向却基本上靠江南点拨，以往每次喝酒也都是意思意思之后，便会与江南来上一番深入的交流，故而包房里里倒一时显得安静了下来。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推门的人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进来后赶快便闪在了一旁，把身后的人让了出来。 后面进来的人能有四十来岁，白面无须，戴着副眼镜，圆脸庞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单手举着一只酒杯，一进来就向江潮生等人打起了招呼。 “江总，刘部长，崔局，常总···，呦，韩总也在，各位过年好啊。” 见到来人，江潮生，刘海昌等人赶忙站了起来迎上去。 “魏秘书长，过年好。” “新年好，魏秘书长···” “魏秘书长这是···，也在宾馆待客？” 待客是卫南的说法，就是家中有红白事儿，或是像现在这种时节，请一些亲戚朋友一起吃饭。 “不是我，是梅老板。” 江南探头问了问跟他坐在一桌的崔文虎家的老大，已经在县法制办上班的崔志刚，才知道来人是县九人团的魏秘书长，那他口中的梅老板，一定就是县里面的老大了。 “呦，这位漂亮的女士一定是梅总吧？” 魏秘书长和江潮生等人聊了几句，随即就看到了后面的梅虹，忙走了过来。 “梅总，之前你在县医院急诊科，我去看病的时候咱俩还见过，没想到你现在比那时候还更加光彩照人，我都不敢认了。” “哈哈，魏秘书长真会恭维人，我都快五十了，哪儿还像你说的那样。” 跟女人说话，夸她漂亮是赢得好感的不二法则，魏秘书长深谙此中道理，梅虹原本只是想顶多礼节性的打个招呼，魏秘书长两句话一说，梅虹顿时笑逐颜开了。 “梅总既然在，那我们的大明星张兰兰肯定也在了，我看看是···” 在座的女孩有好几个，赵慧娟长得只能称得上端庄，刘琪一眼就能排除掉，崔文虎家的老二崔玉梅还在上高中尚显稚嫩，即便魏秘书长没看过张兰兰出演的电影和电视剧，也能一眼就分辨出来。 不过，张兰兰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也早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走了过来。 “魏秘书长好，我是张兰兰。” “大明星啊，我们家那个丫头最喜欢你，说你是她的偶像，有空了给她一张你的签名的照片好不好，让她在学校里能臭美臭美···” 握着张兰兰的手，魏秘书长笑呵呵的说道。 拿女儿来说事儿，既恭维了张兰兰，又不会掉自己的面子，魏秘书长这秘书长一职，一点儿都白当。 “没问题。” 张兰兰随身的包里本就装着签名照，一会儿要给刘琪和崔玉梅的，这时直接就从包里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呦，好，今天晚上回去，估计我们家丫头要睡不着觉了，哈哈。” 魏秘书长拿着张兰兰的照片左右展示了一下，笑呵呵的收了起来。 和房间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打过一番招呼之后，魏秘书长才重新看向江潮生和刘海昌。 “知道大家在这边儿聚会，梅老板让我来替他敬个酒，他那边儿还有客人，不方便过来···” 这一桌坐的都是人精，马上就听出了魏秘书长的意思。 江潮生和刘海昌，崔文虎对视一眼，忙开口道：“怎么敢劳动梅老板过来，来，咱们先喝了这一杯，然后一起去给梅老板拜个年···” 几个人和魏秘书长喝了酒之后，就要陪着一起一起过去，魏秘书长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 “听说江总家的大公子从小就聪明，不但经常给江总出主意，还给崔局他们帮过不少忙，江总何不带他一起去见见梅老板呢？” 这话就差明说了，江潮生怎么会听不出来，忙把江南叫了过来，先跟魏秘书长介绍，随后才跟着老魏去了里面最大的包厢。 梅老板的秘书就在包厢门口等着，看到他们过来，赶忙帮着推开了包厢的大门，透过大门后屏风的缝隙，江南看到后面摆着一张能坐二十人的大桌，不过坐的人倒是不多。 听到动静，大桌前坐的人早已抬头看来，见到是魏秘书长领着几个人进来，居中而坐的梅老板已经当先站了起来。 江潮生赶忙上前几步，微微俯身举起了酒杯。 “领导，听到你们在这儿，我们过来敬杯酒。” 如果按级别，江潮生他们这一行应该以刘海昌为首，毕竟他是市电视台的副台长，正儿八经的副处级干部。 如果按商业地位，又应该以梅虹为主，星辰娱乐已经是国内有数的文化娱乐公司，梅虹在京城经常接触的也都是一些部级、厅级的干部。 但他们这些人，都是通过江南围绕在一起，今天又是以江潮生的名义举办的家宴，自然是以江潮生马首是瞻。 “不要说敬酒，过年了么，大家就是一起热闹一下，来，大家一起喝一杯吧，庆祝新春佳节。” 梅老板略微谦让了一下，随即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众人顿时共同举杯。 “来，江总，坐，海昌，大家坐，坐···” 能坐二十人的桌子，目前只坐了七八人，江潮生这边儿过来了七个人，坐下来绰绰有余。 江潮生等人原本准备在下首顺序坐了，没想到魏秘书长先起身，把梅虹让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接着又让江潮生挨着梅虹坐。 而刘海昌则被他让到了梅老板的另一边。 这一下，所有人的位置都需要重新调整，梅老板干脆让大家都插空坐下，不用搞得那么阶级分明。 等江潮生带着人坐下，服务员赶忙上来布置餐具。 “相互间都认识吧，我就不多介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熟人，今天大家热闹热闹，都不要客气。” 在座的除了梅老板和魏秘书长还有六个人，两个局长，三个乡里面的老大，还有一个是竟然是江南的熟人，原来陪着他一起进京的宣传部的夏副部长，现在已经钻营的成了组织部的头儿。 从这些人的身份，以及在这个时点上能跟梅老板坐在一起喝酒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估计就是梅老板在卫南县的班底了。 梅老板的目光从几个人的面上依次看过，一边儿看一边儿微微点头。 刘海昌、崔文虎、常凯旋，这些都是与江潮生交好的，据调查说他们四个是高中同学。 梅虹，原县医院急诊科护士长，现在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老板，江潮生的邻居，江南的丈母娘。 “这位是···” 梅老板忽然看到了一个资料里没出现过的男人的面孔，看年龄与江潮生等人差不多，中等个头，圆胖脸，头发略稀疏，看表情有些紧张。 “哦，这是宋金生宋老板，原来是咱们县造纸厂的销售科长，现在在南粤那边儿做纸品的生意，公司也做得很大···” 江潮生赶忙介绍。 “哦···”，梅老板朝着老宋点了点头，笑了笑就让了过去。 “生意做的很大”肯定是客套话，不然统战和商业局给的资料上不会没有这位的名字，但能跟着江潮生进来，看来跟他们离得也不远。 梅老板随后把目光看向了江南。 “小江南，你可是连累我打赌输了好几盒好茶叶啊。” 第108章 出出主意 “小江南，你可是连累我输了好几盒茶叶啊···” 从梅老板这句话来看，这个卫南县的老大也是一位谈话高手，最起码江潮生、梅虹和江南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其他人也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 “领导···” “哎，你一个大学生，别跟着他们学，叫什么领导？我比你爸大几岁，你就叫我梅伯伯吧。”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不管是梅老板的人，还是跟着江潮生进来的几个，全都若有所思。 梅老板这亲近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江南却不管那些，你让叫伯伯那我就叫。 “梅伯伯，你刚刚说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啊，我怎么会连累你呢？” “你这个小家伙啊···” 梅老板拿手指头隔着桌子点了点江南，这才回头对左右手边的梅虹、江潮生等人说道。 “去年高考，咱们县又被市里评比为优秀考点。市里面对教育局、公安局、环境保护局在高考期间对考点周围的道路进行交通管制，禁止噪声的做法非常推崇，说已经作为先进经验报到了省里面···” “教育局的吴局长说，这个方案就是这个小家伙在好几年前提出来的，第一年的时候，就被表扬过一次，还说这个小家伙正好也参加高考。” “这个小家伙的事儿，我早就听说过，不过一直也没机会认识，听到吴局长这么说，就来了兴趣。” “当时还有咱们县的周副县长，县局的孙政委，我们就一起打了个赌，赌他会报考什么专业。” “吴局长说这小子音乐水平不低，应该会往这方面发展。” “孙政委说这小子对刑侦工作也有点心得，很有可能向政法方向努力努力。” “我倒是觉得这小子对经济工作很有经验，而且还做出来了成绩，所以应该会上经济类的专业。” “只有周副县长说这小子天马行空，完全不可以常理去揣摩，他就算想去学个海洋，天文，甚至学个计划生育都有可能，所以他说我们三个说的都有可能，但更有可能三个都不是···” “结果，高考通知书下来我们才知道，这小子真的出乎我们预料，竟然去学医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但心里面却想啥的都有。 梅老板这话，虽然是当开玩笑说的，但话里透出来的，江南的音乐水平不低，刑侦工作有心得，经济工作有成绩，却可是把江南所做过的事情都涵盖了一遍。 不论梅老板是什么想法，但他对江南已经是十分熟悉了。 “今天既然碰到了，我就想问一问，你不管是经济还是音乐，小子明明不管想在那一方面发展，都能有所建树，怎么会想要跑去学医呢？” “嘿嘿，梅伯伯，职业和爱好是两回事儿，就像您一样，现在的身份是官员，可谁都知道，您最想干的是当一个下象棋的运动员。” 梅老板喜欢下象棋，而且水平还不低。 他不止一次的在不同场合说起过，自己如果不是当了官儿，肯定会想办法去当一个象棋的运动员。 “医学是我的爱好，虽然最后不一定要去当医生，不过趁有时间去学一学，也算是圆一下我的梦想吧。” 听梅老板拿自己大学的方向说事儿，江南不卑不亢的拿梅老板举了个例子。 梅老板笑呵呵的点了点头，对江南说的爱好一词不置可否，反而话锋一转，用手划拉了一下桌上的这些人。 “说到经济工作，最近国家的经济发展很有些波折，咱们县里面，也面临着大批的企业倒闭，工人下岗，你这几个叔叔伯伯，最近都有些焦头烂额···” “你这个小诸葛能不能给他们出出主意啊？” 江潮生和梅虹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魏秘书长把自己这一干人等叫过来，还特意让带上江南，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不用说，肯定是梅老板的意思。 这是想让江南给县里的经济发展给把把脉，又觉得几十岁的人低头向一个毛头小伙儿讨教有点儿拉不下脸，才专门搞了这么一出啊。 就是不知道梅老板这次的待客，到底是碰巧了，还是为了江南专门摆的。 江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群长辈跑过来敬酒，魏秘书长为啥非得把他给带上。 张兰兰那么大的名气，魏秘书长也只是握了握手，说了几句话，顺便要了张照片而已。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焦头烂额，出出主意？ 经济工作应该是李县长那个糟老头子来负责，现在梅老板竟然直接问计于他，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不过现在只是让他出出主意，又不用他掏钱或者亲自下场，闲话几句倒也未尝不可。 江南抬头看了看桌上的几个人。 梅老板正兴致勃勃的看着他，刘秘书长唯梅老板马首是瞻，也笑眯眯的，而其他的几个人，虽然看在梅老板的面子上，都带着笑容，但眼睛里审视的意味却很浓厚。 “梅伯伯，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你就不怕我把这几位叔叔伯伯给带到沟里去？” “哈哈哈，他们要是掉到沟里，我肯定是怪他们自己，不会找你的麻烦。” “嘿嘿，那我就放心里。那我就胡说八道一番。” 江南气定神闲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从里面倒出来一根点上，正要把烟盒揣回兜里，却被梅老板看到，顿时一拍桌子。 “等会儿，小江南，我就说你是个小滑头。 有好东西不知道拿出来孝敬长辈，偷偷摸摸的想要自己吃独食可不好，把你那盒烟给梅伯伯拿过来···” 江南兜里那盒烟，是元旦去机场接章天王时，从谢进的车上发现的。 当时车上一共两盒，他全都要揣走，却被谢进拼死拼活的拦下。 谢进跑回京城跟叶清玄偷偷摸摸离婚，在他们家老爷子还不知情的情况下顺了两盒烟。 可以想象，他离婚的事儿要是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估计这一年都不用再想烟的事情了，屁股不给打烂已经是看在亲孙子的份儿上了。 谢进怎么会让江南都给顺走，一根都不要想！ 最后还是夏至下场做了中间人，江南才算得到了一盒，平时根本不舍得抽，跟船夫哥见面都没舍得拿出来。 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隔三差五的抽上一根，甚至要躲着点唐磊。 唐磊虽然不会抢他的烟，但看见之后往他身边一站，江南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没想到今天只是拿出来一晃，就被眼尖的梅老板发现了，而且没想到梅老板竟然认得。 “梅伯伯，快没了，就剩下两根了。” 烟这东西是抽一根少一根，一个多月来就算江南再不舍得抽，也已经快抽完了，刚刚拿出来一根之后，只剩下最后的两根。 “我不信，拿给我看看。” 梅老板根本不信，依旧朝他伸着手。 江潮生、刘海昌等人知道是什么烟，心里暗暗的骂江南嘚瑟，但主要还是因为一给梅老板，自己等人肯定是轮不上了，而魏秘书长和其他人却都又好奇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烟，能让梅老板都不顾身份伸手索要，哪怕就算剩下两根了也不放过？ 刚刚江南拿出烟来，众人虽然没有特别注意看，但也都瞥了一眼，没看出烟盒有什么特殊啊。 江南不舍，不过梅老板已经说了出来，怎么说都得给个面子，只能站起来走到梅老板身边，抠抠索索的把烟拿了出来。 梅老板接过烟盒一看，果然是只剩下两根了，顺手倒出来一根自己点上，剩下的却揣进自己的怀里。 “好久都没见到这种烟了，没想到今天真是过年了，行了，你别站在这里杵着了，回你的座位吧···” 第109章 一起敬江南老师一杯吧 “经济要发展，资金、信息、人力都是必要的条件，真摆开了讲就算讲上几天几夜也讲不完，我就拿其中的一项，信息来说吧···” “信息是什么？是市场上各种商品、资源，分配和交换的动向，以及预期。” 只剩下最后一支烟了，江南抽的很仔细，每一口都吸的很少。 “这么说有点笼统，我举个例子来说。 “明年七月一号，港岛就要回归祖国，这是全国人民的大事儿。这是个政治事件，但里面未尝没有商机。” “哦，港岛回归有什么商机？” 魏秘书长凑趣儿的问了一句。 “港岛回归，原来约翰牛的米字旗就不能挂了，得换成咱们的国旗。 港岛有多少场合和单位需要悬挂国旗？ 除了国旗，还有紫荆花区旗，基本上可以跟国旗是同样的量。” 江南举得是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只要一说，任何人都能明白。 但这只是个例子，没办法用在卫南县上。 别的不说，港岛政府和各单位国旗、区旗的供应权想拿到手里就不容易。 “当然，你们就算真能把这个供应权拿到手里，我估计也不过是几十万上百万面大大小小的旗子而已，了不得了，救活一个一二百人的厂子，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 我真正想说的，是任何地方，任何时刻都有商机，就看你能不能看到，有没有前瞻性的眼光，另外，有没有能力把它抓住。 “具体到咱们县来说，还得额外盘一盘资源，看看咱们县到底都有些什么。” “咱们县虽然工业不少，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农业县，四十万人口里有三十几万都是农业人口，总体上来说，劳动力是不缺的。所以，要看各位父母官怎么去引导。” “小江南，你说的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明白，但明白道理和拿出方法是两回事儿。 能不能举一些实际的，用到咱们县里面能立竿见影起效果的办法？” 梅老板有点忍不住了。 把江南请过来，是想让江南直接给他们开药，开出来马上就能治病的药，而不是让江南给他们讲一通什么“养生”的道理。 江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明白，不拿出来干货估计是逃不过去了。 “行，那我就具体的聊聊，咱们县里，我比较熟悉的企业就是小马电动，锦华集团和卫南传媒了。” “卫南文广传媒比较特殊，先不说他们，单说小马电动和锦华集团，他们现在产品的供应链里只有大约不到百分之二十在咱们县，如果能提高到百分之五十，那大概能够给县里创造多少效益？” 这个问题不但在座的几个局长回答不上来，就连梅老板也回答不上来。 锦华集团作为县属企业的龙头，梅老板对集团财务的大致情况虽然有所了解，但具体的项目知道的就不多了。 梅老板看向了江潮生。 “锦华集团每年的采购，包括产品原材料，配件，员工福利，劳保用品，甚至食堂的粮食和蔬菜，全部下来肯定超过一个亿，每个月一千万左右。” “我们现在在本地采购的，主要集中在劳保用品，员工福利，还有食堂那一部分。” 江潮生向梅老板解释了下。 梅老板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刚刚江南说的不到百分之二十，肯定是为了不过于打击几个在座的局长乡长的面子，掺了不少水分。 锦华集团的劳保用品主要都是啥？无非是工作服和手套。 可人家锦华集团的前身就是县针织内衣厂，工作服和手套人家还需要去外边买么？ 估计留给县里的就剩下员工福利了，而且食堂也是员工福利的一部分。 可锦华集团三千多人，就算月月发福利，又能发多少东西？ 至于员工食堂，就算三千多员工一天三顿吃食堂，一个月也吃不了三十万··· 梅老板能想到的，几个乡长局长自然也能判断出来，不过他们想到的，却是江南刚刚提到的百分之五十。 每个月一千万，百分之五十就是五百万。 这可是每个月五百万，一年下来多少？如果放在一家厂子里，这就是小半家锦华集团了。 还有小马电动科技··· 结果人家现在在本地采购的主要是农产品。 “啪”，梅老板拍了下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秘书长，等到节后开工，你来牵头，组织计经委，工商业局，农业局还有城郊乡以及临近几个乡的负责同志，把锦华集团和小马电动科技的采购目录拿来研究研究，看看有什么是咱们县里现在能够提供的，有什么是我们踮起来脚尖勾勾手能提供的，还有什么是咱们目前虽然使不上力，但通过招商引资是可以解决的···” 梅老板之前是县长，思路相当清晰，当场就安排下来，随后又看向江南。 “还有么？” 江南在心里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肯定是有，不过这小老头还真想要把他榨干么？ 想是这么想，但是说还是得说，江潮生还在旁边看着呢，自己敢拿架子，回家说不定就又挨鞋底子炒肉了。 看到桌上不知道谁扔下来的还没开封的华子，江南抄起来撕开，点着一根之后，顺手揣进了兜里。 “咱们国家现在经济暂时遇到了困境，但从长远来看，肯定是会有一个高速的发展的，国家也在着力从农业国家向工业国家转型，这必然会造成大量的农民进城，大量的县城人口涌向中心城市，而这必然会造成城市的房地产行业大发展。 房地产行业本身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能够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同时，由房地产行业引申而来的建筑材料行业，装饰装修行业，介绍房产买卖的中介行业，不但有工作岗位，还有大量的税收，县里面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经济想要真正发展，必须得民营经济活跃。如果是在座的诸位叔叔伯伯亲自下场的话，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我觉得，你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做好那些有想法，有闯劲儿，有技术的未来企业家的后盾，帮他们联系资金，联系场地，提供企业注册和税收，招工方面的便利，让人家没有后顾之忧，这样才能真正把县里面盘活。” “说的好。” 梅老板轻轻鼓掌，赞许的看向了江南。 “咱们要做的，是提供市场和行政方面的便利和保障，让真正有闯劲儿，有技术的人下海搏杀···” 他随后看向魏秘书长。 “县委办节后研究研究，拿出一个方案来，到时候咱们开会研究一下···” “农业呢，农业方面有没有什么点子？” “农业就更简单了！ 人民的生活好了，肯定想吃点好的，副食、水果这些的需求量一定会大量的增加。肉、蛋、奶，各种果园，油料等经济作物，还有花卉的种植园，根据各个乡镇的具体情况，该上就上么。 老百姓不缺对幸福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也不缺对追求富裕的动力，缺的是政策的引导和资金的支持，只要你们拿出来政策，肯定有人愿意去试一试的···” “···” 这一晚上，酒没有多喝，烟却不少抽，继梅老板开始，魏秘书长还有几个乡镇长、局长，每人都向江南提出来了几个问题。 有些江南知道的，当场就给予了解答，有些不清楚的，也给他们提出了建议，等到张兰兰十点左右过来敲门，提醒那边已经结束，大家都已经准备走了的时候，这边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呦，我们的大明星来了。” 看到张兰兰，魏秘书长笑着调侃了一句，随后对梅老板说道。 “梅老板，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看要不就到这儿？” “好，今天真是要谢特别感谢江南老师，牺牲跟亲戚朋友的团聚时间来给我们上课。 最后，咱们大家一起来敬江南老师一杯吧···” 第110章 王博的想法 音协初六开会，江南和梅虹初五就得走，临走前，初四这天的时间就显得有一些紧张。 江南回来这几天，该见的人都已经见了一遍，该说的事儿也都说完了，初四本来应该没什么事情了，但从早上起床之后，江南家里就不断有人上门拜访。 先是梅老板的司机过来，送了江南一支钢笔和两条烟。 说钢笔是梅老板送他的新年礼物，至于两条烟，不说江南也明白，自然是用来交换他昨晚那两支烟。 随后就是昨晚在梅老板饭桌上见到的那些人，有的是本人过来，有些则是派手下的办事员或司机过来，送上了一些烟酒。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拜年之类的话，但江南和江潮生都明白，应该是昨晚上江南那两支烟的威力在发酵了。 毕竟那种有钱也买不到的传说中的东西，江南竟然能弄到一盒，就剩下两支的时候还能让梅老板不顾脸面的抢了去，这背后隐含的意义可大了去了。 中午，宋小乐摸了来，跟江南说了一个同学的事情，拉上江南下午一起家里去见一见。 这个同学叫王博，原本家里是县城的，初中的时候和江南宋小乐一个班，学习成绩也还不错，经常和江南他们一起玩。 原本王博已经考上了大学，但宋小乐听说王博的父亲忽然得了重病，母亲又下岗，家中没有了生活来源，王博不得不从大学退学，进入社会打工给父亲挣钱治病。 “怎么没听人说过？” “我也是上午碰到薛文琪，听她说的，这不是才拉着你去看看么。” 汽车上，宋小乐一边儿给江南指着路，一边儿说道。 “他们怎么搬到乡里面了，他家我记得不是在县城里面么？” “王博他妈原本就是咱们这儿乡下的，好像还有地。后来嫁给了他爹才到了城里。现在没有了工作，他爹又病重，还不如搬到乡里面，起码种种地还能有粮食收。” 一路走一路打听，费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庄，一个小到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 敲开了一家门，问清楚了王博的家地址，江南把车停在了王博家门口，打开后备箱拿出了几样年礼。 宋小乐去敲开了门，开门的正是王博本人，看到站在门外的江南的宋小乐，顿时愣住了。 因为他父亲的事情，家中已经很少有外人来往，就连亲戚也躲着他们，怕上门借钱。 过年期间，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他们家冷冷清清，没想到还有两个同学找上门来。 “怎么，不认识了？” 宋小乐上前用拳头敲了敲王博的胸膛。 原本也是一米八左右的青年，现在很明显比半年前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 但江南能感觉得出来，他握住的手上虽然多了很多老茧，手背上也有很多口子，却比之前坚实了很多，有力了很多。 “快，快进来···” 王博一手一个，拉着江南和宋小乐进了屋。 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低矮，阴暗，四处漏风，房间中间烧了一个火盆，燃料用的竟然是木头。 “不好意思，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买不起煤···” 江南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 “你爸呢？” “在里屋床上···” 一进里屋，就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原来王博的父亲并不是因为重病，而是发生了车祸，导致头部和身体都遭受了重创，平时只能躺在床上。 江南知道，这是长期卧床的病人，吃喝拉撒全都在床上，甚至已经形成褥疮的人才会出现的味道。 王博的父亲安静的在床上躺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陷入了昏迷，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没有惊动，退出了里屋。 “你妈呢？” “在乡里找了个活儿，春节这几天，能给五十块钱···” 江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掏出烟来，递给了王博一根。 “其实，你们能来看我，看我爸，我已经很感激了。哎呀，看我，连水也没给你们烧···” 王博站起身想去烧水，却被江南给叫住了。 “你爸这种情况，还能治好么？” “我们问过医生，他们说如果家里有钱的话，好好治，再加上什么康复训练，将来有可能能坐起来。” “那车祸发生以后，那个撞你爸的司机？” “赔了三千块钱，就宁可去坐牢，也确实拿不出钱来了，可我爸这种情况，三千块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啊！” “你爸这病，如果好好治的话，一年得多少钱？” 宋小乐在一旁问道。 “县医院的大夫说，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治的话，就是一种营养神经的药和康复训练一块儿上，康复训练倒不贵，一个月几百块钱，但是那种营养神经的药物据说是进口的，一支就要一两千，一个月就得打三支。” “但是问题是，能不能治的过来，只是碰碰运气···” 听到王博说的数量，宋小乐也陷入了沉默。 如果真只是需要个几千块钱，一两万块钱，他说不定就鼓捣鼓捣江南，两个人给王博凑出来了。 但如果看样子是个无底洞，需要一直往里面投钱，而且能不能治好只是碰运气的话，作为没有切身感受的两个人，其实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的。 江南坐在一旁，闷不做声的抽着烟，思考着王博家里的情况，怎么才能够解决。 这种情况下，直接借给他钱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王博的父亲这种情况，借给他多少现钱都得填进这个窟窿里面。 必须得给王博，或者说给他们家找到一个营生的办法。 不过在此之前，得问问王博自己的想法。 “王博，你知道我爸是谁，你要是想去锦华集团，我回去给你说说···” “不用了···” 王博狠狠地抽了口烟。 “我不是没想过找你，可你也看了，我爸这种情况，床前离不开人，我妈一个人弄不了他。我还是就在家里收拾这两亩地的好，有事儿随时就可以回来。” 江南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让王博到厂里上班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管是去锦华集团，还是去小马电动，都是江南一句话的事情，但就像王博说的那样，工资给他开多少还在其次，最大的问题是如果他一离开，他母亲一个女人，还真不一定能弄得了王博的父亲。 卧病在床，无法行动的人，最主要的危险是肺部感染，尿路感染和皮肤感染，就是褥疮。 现在即便是王博在家，他都已经闻到褥疮的味道了，如果让王博再去厂里上班，那···，很可能很快王博的父亲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但是你就靠着家里的这几亩地，别说我给你说丧气话，根本就不可能挣的了大钱给你父亲治病啊。” “说到这个，我倒有个想法，想向你们俩咨询咨询，你们俩见多识广，帮我拿个主意。” 王博把手里的烟猛抽了两口，把烟屁股扔掉，带着江南和宋小乐出了院门，来到村口。 “这边儿这几十亩地，都是我们村的，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就靠着家里长辈和婶子们伺候这些地，打出来的粮食有时候连公粮都抵不住。” “有好些人，都把地租给别人种，租金也不高，有些甚至只需要把公粮交了就行，你们说，我要是把村里这些地都包下来···” “想法不错，可你一个人，就算再加上你妈，你们能种的了几十亩地么？” 江南又掏出烟来，递给王博和宋小乐，听到王博的想法后，宋小乐一边儿点烟一边儿问到。 “当然不止我跟我妈，村里这些叔爷、婶子，甚至那些放学的半大小子，都是我的劳动力···” “本来他们也是要么自己种地，要么把地包出去，如果给我包了的话，不但能收一份包地的钱，还能在我这儿挣一份儿工资，你们说···” “听你这么说，要种什么，你有想法了？” 第111章 养小龙虾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要种什么，怎么种，你已经有想法了？” 江南很敏锐的发现了王博眼里的透出来的光，跟刚刚见到他时，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光是种地···” 可能这个想法在王博的心里压抑的太久没办法说出来，又或者是曾经说出来过，却没人支持，见到江南对他的想法感兴趣，王博开始涛涛不觉得讲了起来。 “我们这边儿原来是黄河故道，现在虽然干涸了，但留下来的大小水坑不少，你们来的时候肯定也都看到了，我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挖几口鱼塘，养鱼。” “另外，在鱼塘的旁边修建养猪场，基本农田种植蔬菜。这样养猪场、鱼塘、菜地三者可以循环起来，综合利用，节省肥料的同时还可以改良土壤，一举好几得，你们觉得怎么样？” “卧槽，你小子还真是有想法啊，我觉得真他么不错，想想就兴奋，嗯，厉害。” 宋小乐是真的觉得不错。 他虽然对农业根本一窍不通，但王博的想法给他描述了一幅庞大的画卷，养猪场、鱼塘和蔬菜种植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听起来确实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前景。 “想法不错···” 江南扔掉了手里的烟头，顶着北风向前走了两步。 王博的想法虽然优美，但有些天真。 养鱼和养猪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先说说养猪。 有关疾病、防疫的问题比较专业，江南也了解的不多。 但前世他一个小病人的父亲刚好是个养猪专业户，晚上值班时江南有时候跟他聊天，曾经听他吐槽过一些养猪场的要求。 养猪场因为容易滋生病菌，所以本着防疫卫生的要求，必须修建在远离主干道和居民定居点的地方。这就要求养猪场的选址时，必须与以上二者最起码有一公里以上的距离。 其次是通风，养猪场要求建在地势略高，平坦开阔的地方，这样自然通风方便，但王博家这里因为是黄河故道，很多地方是洼地，通风条件并不算太好。 最主要的，养猪场的猪粪并不能直接还田，必须要经过发酵或者腐熟堆肥，这就需要发酵池和相应的人力。 当然，猪粪的污水也可以用来制备沼气，然后将沼渣排入鱼塘进行生物处理，那那就有需要一套完备的技术标准和相应的人员，根本不是王博说的那些叔爷、婶子们能解决的了的。 鱼塘也是一样。 总之，王博描绘的立体农业，如果操作的好，确实能形成积极的循环，相互间正向促进，但江南对由一个高中生领导的一群可能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农们，没办法报以太高的期望。 如果按照王博的说法，即便是靠乡农技站的人，都不一定能帮到他很多。 而且，摊子越大，投入越多，万一链条中间一环没有扣上，甚至拖累了另外两环，那就不是致富，而是赌博了。 “你不赞同么？” 江南的态度宋小乐和王博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王博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宋小乐直接问了出来。 创业的激情不能打击，江南回过头看了看王博，决定从另一个方向来劝说。 “王博，你刚刚说的这些，如果能完美的结合起来，确实是很不错的主意，不过你算过如果按照你说的来的话，前期一共要投入多少钱没有？ 你刚刚说的时候，我就在大概的算，如果我算的没多大偏差的话··· 一个养猪场，在栏最少也得一千头猪吧，那你这个养猪场即便不算种猪的费用，仅仅是纯猪舍的投入也得大几千块钱，就这还得是很多活儿得你领着你的员工们自己干。 再加上鱼塘和你承包地的费用，我估计你前期的投入最少得五万块钱，你能拿出来这么多钱么？” “江南···” 宋小乐在旁边想说什么，却被江南一摆手制止住。 “我不是在打击你，你这个想法很好，但按你现在的状况，一步到位的话，投入会比较大，投入大风险就大。 不说别的，就说如果你碰到了生猪收购价下调怎么办？那些猪你卖还是不卖？ 卖，就是亏钱！ 不卖，猪已经长成，再喂也是浪费饲料浪费钱，你怎么办？ ” 王博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些。 没有创业经验的年轻人，总是凭着一腔热血和美好的憧憬，但对实际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却是估计不足。 现在江南把问题提出来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浅薄。 宋小乐也沉默了。 他虽然跟着江南，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创业经验，但其实还处于创业的最初阶段，对农业方面的了解更是个小白，江南说出来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该怎么办？” 良久，还是宋小乐打破了沉默，替王博问了出来。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专攻其一，借助你们这里便利的湿地条件，专门搞水产养殖。 至于养猪的话，其实你可以变一种形式，把集中养猪，变为分散来养，把风险由你一个人承担，变成大家共同承担，这样你的压力会小得多。 至于种菜么，我觉得你还是暂时放一放，先把前两样干好了再说。” 江南的话让王博重新燃起了希望，原本低着头的他抬起了头，“江南，你能不能详细的说一说？” “走，咱们先回你们家，我给你详细的说说。” 回到王博的家里，王博升起炉子烧开水，给江南和宋小乐分别倒了一杯，随后三个人在堂屋里聊了起来。 “在鄂省潜江，有一种特别好吃的东西，叫‘小龙虾’，我有机会吃过一次。 这种小龙虾味道鲜美，营养丰富，肉质细腻，是当地人们餐桌上不能缺少的一道美味佳肴。 而且，这种东西适应能力强，生长迅速，食物也比较杂，特别适合人工养殖。 我觉得，你要是能把它引进过来，借助你们这里的地理环境进行养殖，说不定，你会成为咱们中原地区的小龙虾之王！” 小龙虾这种主要出现在大排档里的食物，在江南前世的夏天里，几乎可以和烤肉分庭抗礼，十三香的，麻辣的，蒜蓉的，多种做法多种口味，每一种都能让人赞不绝口。 而且，作为一种经济动物，小龙虾一年当中从三月份开始一直到深秋，几乎有三个季度都可以生长，一般三到五个月就可以捕捞，实在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养殖品种。 “小龙虾？” 宋小乐和王博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应该啊，王博没听说过还有可能，你在金陵难道没听说过盱眙小龙虾？” “我还真没听说过···” 宋小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很好吃么，我开学了找本地的同学问问，不过你不是说是鄂省潜江么？” “两个地方做法不太一样，但其实是一种东西。” 江南想了想，如果不能给王博保证的话，他还是会将信将疑。 如今眼看就要春天，如果现在动手引进开始养殖，到了夏天放暑假的时候，差不多第一批小龙虾就能捕捞，到时候一定能引爆全县的夜市市场。 “这样吧，王博，你养吧，我妈有个小吃店你知道，我回去跟我妈说说，今年向你订购两万斤，按照一斤三块钱的价格，先付给你一半的费用，你看怎么样？” 两万斤，一斤三块，一半的费用就是三万块钱，王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父亲出事后，他和他母亲去亲戚家借钱，借一千的有，借几百的也有，这已经算是关系相当亲厚的了。 更多的是根本借不到，好一点的还是婉言拒绝，差一点的根本就是直接拒之门外。 但现在江南敢于拿出来进货费用的一半来当做订金，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王博的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江南···” “打住，别他么想跟哥们儿表白，哥们儿喜欢的是女的！” 第112章 送他个功劳 回去的路上，江南正开着车，忽然一拉方向盘停在了路边。 “小乐，我明天要去京城，王博的这件事儿交给你，你先打电话问问你的同学们，看看有家是盱眙的没有，有没有人知道小龙虾怎么养，虾苗怎么买···” “没问题，这事儿交给我，等你回来肯定能问到。” “嗯···” 江南低头看了看表。 他们中午吃过饭就出来，在王博家里停留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是下午四点刚过。 “咱俩去组织部找一下老夏。” “老夏？” “就是现在的组织部部长，老熟人，送他个功劳。” 老夏这个人，是个典型的官僚，胆小还有些好色，不大敢于负责任，但对于领导关注的事情，执行能力特别强。 两个人开车进了新的县府家属院，直接把车停在了老夏家的楼下。 本来家属院的门卫还拦着车不让他俩进去，但江南拿出手机给老夏打了个电话，立刻就得到了放行，门卫还殷勤的指挥他们如何停车，前后嘴脸转换之快让宋小乐忍不住发笑。 “咱们国家，这样的人太多，唉···” 江南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再过去二十年，社会上不堪的事情更多，很多甚至都没办法宣之于口，刚刚那个门卫只不过是个势利眼而已，说起来危害还是小的。 车到楼下，早已有一个老夏手下的办事员等在了楼下。 虽然还处于春节放假期间，但领导在家也要办公，自然是有用到办事员的地方。 见到江南停好车下来，立刻迎了上来。 “请问是江···，江总么？” 见到年轻的不像话的江南，办事员几乎不敢认。 可除了江南这辆车，楼下暂时没有别的车过来了，这个办事员脑子里转了三圈，还是过来问了一嘴。 “嗯，我就是江南。” “哦，夏部长在楼上等你们二位，请跟我来。” 办事员领着江南两个人上了三楼。 县府家属院里面四座楼，夏部长这座楼是其中房屋面积最大的一栋。 上了三楼，左手边就是夏部长家。 办事员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过来开了门，办事员跟开门的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往里面走，推开了书房的门。 “部长，江总他们来了···” “哈哈哈，快请进来，快请进来···” 江南客厅入口处听得清楚，听说他们已经到了，夏部长“爽朗”的笑声立刻就传了出来。 书房里面的脚步声有些杂乱，显示出夏部长的心情似乎很焦急，江南微微撇了下嘴角。 这个家伙如果真着急见自己，那就应该直接下楼等自己，现在做出来这副样子，还真是··· 带着宋小乐往里面走了两步，老夏已经推开书房的门，快步走了出来，看到江南过来，立刻上前一步，准确的握住了江南刚刚伸出的手。 “小南，好久不见啊，哈哈哈哈···” 笑声很是热情，分贝也很高，就算是大门刚刚已经关了，江南也依旧怀疑夏部长这样的笑声走廊里都能听见。 老夏仿佛忘记了两个人才刚刚见过面，还碰了一杯酒，热情的拉着江南来到沙发前坐下，这才看向宋小乐。 “这位是···” “哦，这是我同学，宋小乐，昨天那个宋金生宋总的公子。” “哦，小宋，你好你好。” 昨天喝完酒之后，老夏就把宋小乐的父亲调查清楚了，上午还给梅老板汇报过。 表面上看，只是一个没多大资产的小老板而已，不过能出现在江潮生的家宴上，还是需要慎重对待的。 “小南，这回来找夏叔叔，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叔叔帮忙吧？” 寒暄完毕，夏部长先开了口，而且还直接把自己和江南的关系定位在“叔侄”上，热情的让江南都有些不习惯。 而且，作为一个成熟的官员，老夏这话是绝对不应该问出来的。 两个人昨晚才刚刚见过面，那时江南什么话都没说，这时候却突然找上门来，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突发事件，那就必然是有些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往往都意味着秘密、为难，甚至违反原则。这样的事情，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开口主动发问？ 夏部长人精一个，绝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可他现在偏偏这么问了，问的江南都忍不住一愣。 夏部长却没有理会江南的表情变化，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烟盒，递给江南一根，又扔给宋小乐一根··· 随后后背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一边儿点烟一边儿说道，“有什么事情，只要你说出来，你夏叔叔一定帮你办了···” 江南本来还有些迷惑，看到老夏给他递烟才醒悟过来，这···，难道是昨晚那两根烟的缘故？ 好吧，不管是因为什么，你既然开了口，那我说出来倒也不显得突兀，更何况是来给你送政绩的。 “夏叔叔，我有个想法，有点不太成熟，但是又不知道该去找谁问，然后就想到了你。 夏叔叔当时在宣传部时，我就觉得你对人、对事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见解，而且做事很有章法，丝毫不落俗套··· 我觉得，这件事儿如果是问问你的话，大概是会有个很圆满的结果。” “哦，说来听听？” 江南说的话，骗骗还没经历过什么事情的愣头青还差不多，老夏这种老狐狸当然只是当客气话听。 江南身边，他老子江潮生，梅虹，刘海昌，崔文虎，甚至凯旋房地产的常凯旋，哪一个不是人精？ 根据老夏调查的结果，这几个人基本上都可以算得上是江南关系最近的人。 江潮生、梅虹不说，刘海昌和崔文虎只是没有他那么拉的下脸来，不然现在职务只会比他高，不会比他低。 没有合适的人问，呵呵，听听就行了，千万不能往心里去。 不过，江南问问题的语气，老夏很满意。 虽然他觉得江南大概率会提出一个让他将要费点周折的要求，但这种求教的态度，让他真的找到了一种做江南叔叔的感觉。 如果没有昨天那一幕，可能在卫南县里，他想当谁的叔叔，那对方还不是赶快纳头便拜？ 可昨天，就连梅老板也是半开玩笑的才让江南叫了一声伯伯，而且这个伯伯还是拉下了老脸半哄半抢的抢了人家两根烟··· 他这个叔叔，江南如果就是不叫，他还真没什么办法。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学，他父亲几个月前遇到了一场车祸···” 江南把王博父亲的遭遇说了一遍，着重说了下赔偿数字和王博父亲后期治疗之间的巨大差距。 “你是想让我出面，为他争取赔偿？” “不是，我是由此想起了另一件事儿！” 听江南说是另一件事儿，老夏心想这才对么。 虽然让他出面，给江南同学的父亲争取赔偿，也不是什么太为难的事情，而且大概率老夏会欣然的接过来这个活儿，但比起去找公安局，找法院，老夏这个组织部部长总是有些不那么名正言顺。 更何况，江南还间接的给民政局帮过忙，这事儿老夏也是听说过的。 这几个单位，无论江南去找哪一个，都比老夏做起来丝滑的多。 “想起了什么呢？” 老夏追问了一句。 “我想的是，咱们县四十万老百姓，大部分人的家庭，都跟我同学家里的情况差不多，收入不高，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还要承担孩子的学费，老人的医疗费什么的。 万一家里的顶梁柱出点儿什么意外，就跟天一下子就塌下来一样。不但这个家里从此再也过不下去，还无形中给政府增添了许多的负担···” 第113章 代表全县人民感谢你 “···还给政府增添了许多的负担，这应该也是很多社会不稳定因素的来源之一。 我听我爷爷说过，以前的时候，好多人家过不去了，就直接弄点耗子药扮到饭里面···” “哎，小南，那是解放前，那是解放前···” 夏部长连忙拦住江南。 虽然和江南的谈话关着门，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老夏心里一直是有一杆秤的。 “嗯，是解放前！” 江南也觉得渲染的有点过，一不小心给自己爷爷挖了个坑，赶忙把话题拉回来。 “所以我就想啊，是不是可以由咱们县里的政府部门出面，跟县人寿保险公司谈谈，给咱们县所有的居民，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的居民，只要户口是咱们县的，都提供一个意外伤害保险···” “费用么，小马电动可以出一部分，比如说一年的期限，可以让居民自己拿一块钱，小马再贴补一块钱，这样的话···” “噌···” 老夏一拍沙发扶手，抑制不住心里面的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 老夏这种官员，跟那些一心做事的官员不一样，遇到一个问题之后，首先考虑的是能够带来什么政治利益。 刚刚江南开始叙述之后，老夏就在心里不停地权衡。 这事儿对老百姓肯定是有好处的。 咱们国家一直的传统叫做 “冤有头、债有主”，但是很多时候，就算你找到了债主也得不到赔偿，就像江南刚刚说的他同学的父亲一样。 人家宁可坐牢也拿不出钱来了，怎么办？ 碰到这种事情，政府管不管？ 就算管，也没有更多的办法，顶多从民政上挤出来点钱来，但对人家的伤情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可通过保险公司的话，怎么说也得赔几万块钱吧。 那对政府来说呢？ 肯定也是有好处的！ 原来的模式是政府托底的，如果换成保险公司对全县居民提供保险，政府操心的事情就会少了很多。 虽然老夏也听说过保险公司理赔的时候总是设置很多条件，这也不赔，那也不赔的，但多少总是要赔点的吧。 更很狂，如果保险公司不赔，矛盾的焦点就转移到老百姓和保险公司之间了，到时候哪一方不满意，直接让法院解决就行了，根本不用政府掺和。 那对企业呢？ 保险公司乐意么？ 这个得问一下。 夏部长对保险公司的事儿了解的有点少，但他知道对小马电动肯定是有利的。 不然江南这个小狐狸精会想出来这个主意么？ 最起码，企业捐款之后，在税收上是会进行相应的减免的。同样的钱，小马电动多挣了一份名声，怎么没好处。 三方都有利，那如果自己提出来的话，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老夏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两圈，中间还又点上了一根烟。 这个事情最后如果能办成的话，第一个提出来这件事儿的，肯定会获得巨大的官声。 但提出建议的人，并不一定就能获得主导权。 通过保险公司给全县居民提供保险，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政府治理模式，如果弄好了，很可能会被作为典型报到上面。 到时候具体操作这件事儿的人，说不定就会进入中枢的视野当中。 但老夏能看出来，其他人肯定也能看的出来。 县里别的不说，就是干部多，副处级的就有十几个，任何人都能找出来理由跟他抢一抢主导权··· 老夏默默的想着。 “自己现在才四十来岁，副处级，如果能借着这件事儿···，可以说，退休的时候副厅级几乎是稳稳当当。 如果后面十几年走的穏的话，正厅级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唯一的问题就是···” 夏部长一手掐腰，一手夹烟，对着客厅里的那幅不知道是谁给他的送的《松壑听涛图》默默的出神。 他老婆曾经说过，他摆出这副架子来的时候，从后面看总有一种教员的神韵。 “小南，这个想法，你还跟别的人提过么？” 老夏打定了主意，回转过头来，把手里眼看就要烧到手的烟屁股按灭在烟灰缸里，抬头问江南道。 “没有，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想了一圈，还是觉得找夏叔叔来咨询一下最合适。” 老夏明白了。 江南这摆明了是要送一份政绩给自己。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江南要给他送这么一份大礼，但他和江南之间并没有矛盾，而且当初一起去京城，不管怎么说还算有点香火情。 江南应该不至于坑他。 “小南，这件事儿我明白了，这样，我现在就去见几个人，把这件事儿研究一下，后天···，不，明天下午，我再联系你，咱们一起商量怎么样？” “夏叔叔，明天我要去京城，后天有点事情要办，可能得个四五天···” “哦，那没关系，那等你回来咱们再商量。” 老夏心说你明天不在正好，这件事儿刚好我可以慢慢的找人把里面的关节全都摸透了，然后我直接带着成熟的方案去找梅老板，正好把这件事儿抓在手里。 到时候就算没有小马，县里这么多企业，一家化点缘也就够了。 而且而且，即便不去找企业，别看县里穷，但几十万块钱无论如何还是能挪出来的。 “嗯，不行，无论如何得给小马电动留下来一点，人家小南对的起我，我不能把人家给撂地上···” 夏部长心里忽然仗义了起来。 “那行，那等我回来以后，我再来拜访夏叔叔。” 见到老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江南也不多做停留，站起身来准备告别。 “哎，等一下。” 老夏叫住了江南，转身回书房拿了两条烟出来，塞给了江南。 “你这个主意，是一项对咱们县的老百姓非常好的政策，我得代表咱们县府和全县人民感谢你，来，拿着。” 好嘛，昨天就被梅老板讹走了两根烟，今天江南家里的烟差不多可以开杂货铺了。 见老夏态度坚决，江南也不推辞了，谢过了老夏，跟宋小乐转身出门下楼。 而老夏竟然一直把他们送到了车上，让家属院里的普通干部瞧见了都暗自猜测这两个青年是什么来头。 上了车，一直没说话的宋小乐终于开了口。 “我说，你到底长了个啥脑子，怎么他么能想到这么个主意？” “哥们儿，多看看报纸，多了解了解时事，少他么想点女人的咪咪和屁股，你也能想到这主意的。” 江南笑着调侃了一句，打着火松了手刹，一路开出了县府家属院。 开着开着忽然又一拉方向盘停在了路边。 “我为啥总觉得有件什么事儿没做，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你江总多忙啊，整天日理万机的，想不起来事儿多正常，找个秘书，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 “滚滚滚，刚刚还让你少想点女人，你他么正经不了三分钟就原形毕露了。” 宋小乐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假正经”，不理江南了。 江南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车窗外的行人，绞尽脑汁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事情。 隐隐约约中，他觉得这件事儿十分重要，如果做好了，有可能拉动一个产业的提升，可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 正想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江南拿起来看了看，一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随手接了起来。 “江南，过年好啊，你猜猜我是谁···” 一个甜甜的女声传了出来，根本不用猜，坐在副驾的宋小乐都能听出来是戴雨萌的声音， “哎，雨萌，过年好，你怎么拿到我电话的？” 戴雨萌要了他几次电话，江南都没给，只是把传呼号给了她。 学校里面除了顾言和桑宁，就连他们宿舍的人也只是有他的传呼号码，江南真不知道戴雨萌是从什么渠道弄到他电话的。 桑宁是那次一起回家，抓到诈骗犯之后给他要的，按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跟别人说江南的电话号码。 这丫头不会真的拉下来脸去问顾言吧··· “你猜猜啊，我是怎么知道你电话号码的？” 第114章 你果然想象我了 “你猜猜呀，嘻嘻嘻···” 戴雨萌的笑声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像是春天最缠绵的风，很容易就让人沉醉于其中。 江南看了眼侧过来支起了耳朵的宋小乐，直接拉开了车门，下车后掏出了一根烟点上。 “我猜不到···” 猜的话，不管猜到猜不到，都是在配合戴雨萌的小情趣，江南才没那么大耐心，他还正想着自己到底忘了什么事儿呢。 “哼，没意思。” 戴雨萌很容易的就听出了江南的不耐烦，小小的抱怨了一句，随即自己揭开了谜底。 “我找丁涧松要的。” 江南恍然大悟。 当初听说那家伙是在西电学通讯工程之后，为了埋上一根线，江南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想来戴雨萌就算没办法通过信件要到他的号码，但过年见面之后，那个舔狗也没办法阻挡戴雨萌的魅力了。 “哼，坏蛋，还告诉丁涧松不让他告诉我，还好本姑娘聪明，一瞪眼他就乖乖的听话了···” 舔狗就是舔狗，就算被江南点化过以后，碰到了戴雨萌依然被拿捏的死死的。 江南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戴雨萌其实根本不用瞪眼，睁着她那双好看的大眼睛盯着看丁涧松不超过三秒，丁涧松就得跪下。 “行吧，他给你就给你吧，你可别再跟别人说了。” “那肯定的啊，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的···，哎，江南，问你件事儿呗。” “什么事儿啊？” “你···，是不是喜欢你们的那个辅导员，李风荷啊？” 江南的脑子当场有点宕机。 戴雨萌说的什么东西？ 怎么会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 “谁告诉你的？你别瞎说啊！我跟李师姐充其量就是关系比其他同学稍微好一点，怎么就我喜欢她了？” “我也觉得你不会喜欢她，她比我们大了六七岁呢。有我这个青春靓丽鲜嫩多汁的在身旁，你怎么会去喜欢她那样一个老女人。” 戴雨萌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身边没什么其他人，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顾忌。 “不过，李风荷身上还是有种成熟的风韵的，你们男孩子好像都喜欢那种感觉···，你说，下学期我的着装要是跟着李风荷的风格走，你会喜欢么···？” “你给我住口。” 江南瞬间凌乱了。 这丫头，不，这小娘儿们什么意思？ 李风荷的着装并没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大部分时间都是运动系的阳光美女感觉，运动装或者牛仔裤，跟学校里很多的年轻女老师差不多。 个别稍微正式点的场合，李风荷才会穿上这时还被称为“一步裙”的套装，搭配肉色丝袜，把她的两条大长腿完美的展现出来。 戴雨萌说着装要跟着李风荷走，怎么走，扮ol么？ 虽然觉得戴雨萌在胡说八道，但江南的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迅速浮现出一个在各种正经或者不正经的电影当中经常出现的职场女性形象。 套装、高跟鞋、黑丝、盘头，庄重或者妩媚的妆容，带着一副黑框或者无框的眼镜，挺拔的背脊，紧窄的腰身，诱人的臀线在行走时左右摇曳··· 而且这个白领丽人似乎还长了一张戴雨萌的脸。 “嘻嘻嘻，江南，你刚刚是不是在脑子里想象我穿套装的样子了？” 戴雨萌竟然准确的猜到了刚刚江南想了什么，不过江南当然不肯承认。 “才没有，我顶多想象你穿白大褂的样子。” “坏蛋，你果然想象我了···” 戴雨萌的话忽然变得潮乎乎的，让江南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娘们儿有毒，不能再跟她说了。 上辈子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戴雨萌是个这样的人。 “废话。” 江南脑海中穿白衣服的小人又跳了出来。 “上辈子你是舔狗，而且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人家得有多无聊才会对你施展这些？” 黑衣服小人：“对啊，对啊。上辈子没条件也没机会吃，这辈子吃了正好圆了上辈子的梦。” 白衣服小人：“扯淡，做人不能‘雅痞大叔’！” 黑衣服小人：“没事儿，别把人家送监狱就行了。” 江南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清除了脑海里两种声音的争吵。 “那个···，雨萌，你还有事儿么？我一会儿有事儿要办。” “嗯，我就有一件事儿，等过几天开学的时候，你能开着车···，来接我么？” “···” 江南忽然间有种蛋疼的感觉。 卫南在绿城以北，而戴雨萌家，据他所知好像不是许都就是汝南，总之就是在绿城以南。 开着车去接她，行程最少要增加两百公里！ “我他么就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你，就得多开上好几个小时的车么？” 江南脑子里抱怨着，嘴上却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 “行，快开学的时候，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好了···” 被戴雨萌一打岔，江南到底也没想起来忘了什么事情，干脆不想了。 挂断电话，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准备走，冷不防宋小乐幽幽来了一句。 “哎，江总，你觉没觉得，你这个戴妹妹，就有一种秘书的潜质···” “打住，你可以闭嘴了！” 宋小乐一撅屁股，江南就知道他会拉沙粑粑，直接封住了他的嘴。 “我不是开玩笑。 上次我跟清瑶去绿城，清瑶说不管去哪儿，人家都把事儿安排的明明白白，跟顾言比起来，就好像一个已经走上社会好几年，另一个小学还没毕业一样。 真的，这女孩儿还真是有别人比不了的长处，你可以考虑考虑。” 江南歪过头，看了眼在副驾驶上抽烟的宋小乐，又把视线放回到前方的道路上。 “你们俩私下里有联系？” “扯淡，我怎么会跟她私下里有联系，那说不定是二嫂子呢。” “滚，什么二嫂子。” 江南骂了一句，这才接着问道，“你肯定是收了她什么好处，不然不会背着兰兰姐跟我说这些。” “你他么真是长了个狗鼻子，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能猜到。” 宋小乐先是嘟囔了一句，然后才解释道，“我没收她啥好处，不过我们从绿城回去，她好像给清瑶送过什么东西。” “嘶···” 江南忽然牙疼似得吸了一口凉气。 戴雨萌这个圈子兜的有点太大了吧。 不过转念想一想，好像又很正常。 自己身边的人，戴雨萌目前能抓到的，好像也就是吕清瑶合适了。 第115章 定情的地方 “对了，今年过年你见到苗蕾了么？” 车前行着，宋小乐忽然又冒出来一句。 “没有，怎么了？” 宋小乐跟苗蕾并不算熟悉，除了小学，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都没在一个班。 “没怎么，前天碰见她一次，还是那个模样，穿着打扮也挺洋气的，就是···” 宋小乐停顿了一下，停顿的江南心里一紧。 “就是什么？” “就是感觉她瘦了，另外就是看她好像是好累的样子。” “累？” “嗯，累，疲惫，原来她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意气风发的，现在全都没有了···” 苗蕾不管在初中还是高中，都是学霸，跟赵慧娟一样的学霸。 那真是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抬着头，拿下巴看人的，可按照宋小乐的描述，苗蕾现在虽然外观上没什么变化，但眼睛里原来时刻闪烁的光，没有了。 “你知道她，或者是她们家出什么事儿了么？” “大哥，那是你的青梅竹马，我跟她又不熟。我就负责把事儿告诉你，什么原因你自己去找。” “你他么···” 宋小乐真不是个东西，刚刚还撺捯着江南把戴雨萌弄到身边，现在又把苗蕾给撬了出来。 不知道还行，知道了江南怎么会忍得住不问上一嘴。 江南先把宋小乐送回家，又开着车回到家里。 趁着梅虹和张兰兰在她们的房间里收拾明天要走的行李，江南偷偷的溜进了他爹娘的房间。 梅虹买的房子也在江南他们这个小区，不过家里一直没人住。 即便是过年，其实也住不了几天，懒得再生火了。 再说，虽然说是两家，其实根本就是一家，于是梅虹和张兰兰每次回来，干脆都住在江南的家里，反正他们家也能住下。 对江南来说，唯一不便的，就是当着两家大人的面，他没办法再跟张兰兰偷偷摸摸了。 “妈，苗叔叔他们家还在老院儿住么？” “嗯，没听说他们搬家，还在老院儿住吧。” “他们家出什么事儿了么？” “出事儿？没听说呀···，哦，皮革厂倒闭了，你苗叔叔下岗了···” “苗叔叔下岗，那童阿姨呢？” “你童阿姨是教师，还上着班啊。” “哦···” 苗蕾的妈妈是三完小的教师，虽然这年月教师的工资也不怎么高，但有一个人挣钱，好歹日子能过的下去。 “那苗叔叔下岗，没来找你跟我爸想想办法么？” “嗨，那两口子，要强了一辈子，天大的事儿都不会求人，怎么可能来找我跟你爸。不过你苗叔叔是电工，也算是技术工种，听说在一个什么私人小厂给人看变压器，一个月也能开百十块钱···” 按照老林同志说的，江南的心里大概有了画面。 各地企业转型期间，原本是由县财政开支的教育系统收入肯定受影响，再加上苗蕾的父亲下岗，苗蕾家的收入情况应该比以前差了不少。 这丫头去的又是江城，全国有数的几个大城市，物价水平肯定不低。就算学校有补贴，可平时的生活费用也少不了。 按照老林说的苗蕾家的传统，一贯是倒驴不倒架的，这丫头为了不让她的同学带有色眼镜看她，说不定会把有限的生活费用花在某些不该花的地方。 知道了情况，江南的心里就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可这事儿到底是该跟张兰兰说，还是背着张兰兰呢？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江南，直到吃过晚饭，罗宏刚和赵慧娟两家子过来。 江南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罗老大，二姐，咱们搬这边儿这么长时间了，想不想回去看看你们定情的地方？” 一屋子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江南这么说，全都看向了罗宏刚和赵慧娟。 “瞎说啥，我们俩哪儿有什么定情的地方。” 相对于罗宏刚的扭捏，赵慧娟倒是大大方方的。她认了林爱华当干娘，江南家也是她的娘家。 “我知道，我知道···” 张兰兰拍着手说道，这事儿她听江南说过。 ‘不过江小南，你让他俩回去看那个厕所，恶心不恶心？’ “唰···”，赵慧娟的脸马上就红了，罗宏刚更是把脸深深地低了下来，显然两个人都明白了张兰兰说的是什么。 “厕所？什么厕所？我说的是咱们结拜的老槐树啊。” 江南当然不会承认，马上装傻。 虽然现在罗宏刚跟赵慧娟在一起了，但这事儿也不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分享的，只能是人家两口子关起门来干私密活儿时候的调剂。 看到江南不承认，张兰兰兰心蕙质，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妥，可这会儿不但梅虹和林爱华，罗奶奶，赵慧娟的父母也都看过来了··· “哦，我记错了，那个厕所是你跟苗蕾定情的地方···” “张小兰···” 江南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熟归熟，你乱说话我照样告你诽谤啊，我什么时候跟苗蕾定情了？” “你小学毕业的时候啊，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你不是跑错厕所撞见苗蕾拉粑粑么···” “对，对，我想起来了，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我还在场，干娘也在，苗蕾嚎得恨不得满院儿都能听见。” 赵慧娟见到张兰兰挑起另一件事儿来祸水东引，马上心领神会推波助澜，还把林爱华拉出来作证，一屋子人顿时哄笑出声。 小学毕业，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没人会把这事儿当成耍流氓，反而是能堂而皇之摆到桌面上当笑话看的段子。 江南的脸上挂不住了··· 当然，也可能不是挂不住，而是伺机而动。 朝着罗宏刚使了几个眼色，罗宏刚愣是没有看出来，江南抓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嗖的一下蹿出了家门，留下后面一屋子的笑声。 二十分钟后。 林爱华跟梅虹聊着聊着，忽然间感觉江南好久没有回来。 “哎，小南这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这小子脸皮儿没这么薄啊。 刚子，去看看他在干嘛，把他叫回来，外边天寒地冻的，在外边儿晃荡什么···” 罗宏刚去外边转悠了一圈，回来报告，“林姨，小南没在外边儿，车也开走了···” “哎，这会儿了，这小混蛋能跑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去看刚刚说的地方了呗···” 张兰兰正搂着林爱华的胳膊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林爱华的自言自语，叹了口气说道。 第116章 他表现怎么样 张兰兰想起梅虹从港岛回京城后，娘俩儿在过年回卫南之前的一次谈话。 当时两个人都洗过了澡，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看电视，梅虹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兰兰，这次去港岛，我在鹏城遇见你爹了。” “鹏···，鹏城？你是专门去找他的？” 这些年，他们两口子虽然离婚了，但是张兰兰和她爸爸还一直有着联系，也因此，梅虹和张国庆之间也并没有断了联系。 但两个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却并没有见过面。 就连张国庆的公司找张兰兰代言，也是星辰法务部和经纪部的人出面签下来的。 “我哪有那个心情专门去找他？让他给我炫耀那个给你找的年轻漂亮的后妈啊？” 张国庆在木器厂被人堵在了办公室，随后离开卫南到南方做生意，紧接着鼠目寸光的跟江南切割之后没多久，梅虹就跟她离了婚。 没人管的张国庆手中不缺钱，又有做生意的头脑，来到了市场经济活跃的地方更是如鱼得水，没过多久就给张兰兰找了一个后妈，甚至还给张兰兰生了个弟弟。 但那个后妈，却不是当初带到卫南的那个狐狸精沈月。 这事儿张兰兰知道，梅虹也听说过，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嘿嘿嘿，我亲妈虽然没那个女人年轻，但什么时候都是最漂亮的女人，还比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 咱公司里面，就算把演员都算上，也没有哪个女人比你更漂亮了吧？ 你看看你的皮肤，比小姑娘的还细腻水嫩呢，还有你那腰儿，那胯··· 上次公司酒会，您穿着旗袍，公司里好多男员工都偷偷瞄您呢。 对了，回头我帮您找部戏，客串一下，找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对戏，气气我爹跟我那个‘后妈’？” 因为张国庆的关系，张兰兰倒是见过自己的那个后妈和弟弟一次。 她那个后妈人漂亮倒是漂亮，但是看起来很是本分，对张兰兰也很是谨小慎微，并没有后妈的那种尖酸刻薄。 看起来张国庆在女人上虽然思想“放开”了，但在找老婆这件事儿上，还是靠谱的。 “胡说八道，拿你老娘开涮···” 梅虹笑着打了张兰兰一巴掌。 “我眼看就五十的人了，还跟小伙子对戏，就算真去演戏也只能演人家的妈。” “谁说的？你这样子稍微化化妆，再穿一身年轻点儿的衣服，说你三十出头，相信的人大把大把的，我回头给你挑个有亲热戏的本子···” “死丫头，你真是越来越不害臊了···” 梅虹站起来就要抓着张兰兰打，张兰兰嘻嘻笑着跳着脚跑开了。 两个人围着茶几转了几圈，才在张兰兰装模作样被抓住挨了几下打之后结束。 “妈，你们俩见面，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们是在鹏城机场见的面。 鹏城是国内经济增长最快的地方，我就想着之前没机会去，这次趁着收购华兴之后有点时间，到哪儿去转转，然后在那里坐飞机回来，没想到碰见了你爹。” “是么？鹏城机场人也不少，这样你们也能碰见，可真够巧的。” “巧什么巧，原本迎面走过去也碰不上。 谁知道你爹那个人，有俩臭钱就知道摆谱，公司没多少资产，出来谈个生意身边跟着七八个人，把路都堵严实了，想不碰上都不可能。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张国庆的蓓蓓嘉公司，除了一开始江南出主意开发的矫正带，后来还研制出了很多针对少年儿童的相关产品，不过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矫正带那样现象级的产品。 但即使如此，张国庆如今依然有着几千万的身价，对普通老百姓来说，自然是跑马也赶不上的富豪级别了。 “啊，那你们俩说话了么？” “都迎面撞见了，你说说话了没有？” “那你肯定没给他好脸色吧，嘿嘿嘿嘿···” 原来在家的时候梅虹就强势，现在离婚之后张国庆虽然发展的也很不错，但却进入不到梅虹的眼里。 梅虹白了张兰兰一眼，没有回答，却反问张兰兰。 “你跟小南现在怎么样了？” “我？我们挺好的啊，就是这小子···” 张兰兰想起来夏至跟她说的话，心里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亲娘说下。 “这小子怎么了？” 张兰兰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离开卫南以后，娘俩儿在京城相依为命。 因为身上的明星光环，张兰兰在同学之间没什么朋友，有什么话也都是向母亲倾诉。 “带着女同学去看演唱会？” 梅虹站起身，从衣帽钩上自己的包里面拿出了常抽的烟。 女儿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江南带着那个女孩儿去看演唱会前，还专门给女儿汇报过，夏至也说当时宋小乐那小子也在场··· 但这种做法，有时候也可以看做是向张兰兰释放什么信号。 “你问过他么？” “问了，她说就是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同学而已，只不过恰好是个女孩儿。” “你们最近见过面么？” “见了，元旦他不是过来京城了么···” “哦，那你们···那个了么？” 梅虹俏脸一红。 虽然跟女儿相处的像朋友，但毕竟还是母女两个，就这么问女儿跟未来女婿的私密事儿，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嗯。” 张兰兰也不好意思，这事儿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扭捏了半天，点了点头。 “那他表现的怎么样？” 梅虹咬了咬牙，问都问出来了，总不能问一半不问了。 张兰兰的脸比梅虹的更红。 跟老娘叙述她和江南两个人床上那点儿事儿，虽然知道老娘主要的目的是想帮她出谋划策，可这怎么能说得出口。 “说呀。” 梅虹有点儿着急了。 这都不好意思，那万一江南那边儿真是碰见了个狐狸精，怎么去跟人家斗？ 还是学表演的呢！ 见梅虹生气了，张兰兰才低着脑袋，用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回答了问题。 “从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就···，就开始折腾我了。卫···，卫生间、床上、桌子上···” “哎呀···” 梅虹臊得听不下去了。 “死丫头，你就说他表现怎么样，谁问你们都在哪儿了？” 第117章 躲在一旁看戏 梅虹满脸潮红。 这话题听着挺刺激。 要是听别人说起来，比如黄如意和陆老师，梅虹可能还会红着脸打趣她俩，可听张兰兰这么说，她只感觉耳朵根子都烧了起来。 张兰兰也挺委屈。 不是你要听他怎么样的么？ 我说了你又骂人，那我到底还说不说？ “你就说，他看见你是不是还是那么···，那么···，饥渴！就像狼看见了羊一样。” 梅虹脑子里转了半天，才想到了“饥渴”这个词。 “嗯。” 张兰兰红着脸点了点头。 “从一关上门就扑到我身上了，眼睛里像冒火一样，一直把我折腾到后半夜。” “几次？” 梅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七次。” 回答了这个问题，两个人才都觉得有些不妥，房间里安静了半天，梅虹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臭小子，还挺强壮的么。他这次待了几天？” “两天，不过第二天他跟章天王喝酒，把自己喝多了···” 点着了一直拿在手里的烟，梅虹默默的考虑一下，才对张兰兰说道。 “小南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我清楚。你别看他做生意好像运筹帷幄的，拿捏女人他还真不行···” 张兰兰给梅虹找来了一个烟灰缸，梅虹轻轻弹了弹烟灰。 “···甚至连他爹江潮生都不如。” 叹了一口气后，梅虹又道：“你这个小男人啊，人帅、心善、重情义，不懂得拒绝，会弹琴、会唱歌，最主要还有钱，身边儿围上几个小姑娘很正常。 别说是他那个同学，你没看见夏至，karen看见他的时候，那眼睛也是想冒火的，你说的那个小姑娘，我估计也是跟她们一样。 你啊，找个机会跟那姑娘见一面，让她知道你是谁，估计就把她吓得撤退了。 不过，这才是第一个，后面肯定还会有。 要么，你就大大方方的在他身边亮个相，让他学校的那些同学都知道他女朋友是谁；要么，你就别管他，让他自己去想怎么处理··· 反正，有我跟你婆婆在，你这个正房大奶的身份是跑不了的···” “妈，你说什么呢，什么正房大奶，真难听。” 张兰兰不依了，抓着梅虹的胳膊摇了半天。 “怎么，现在社会上不都是说什么包二奶包二奶的么，那你不就是大奶？” 梅虹打趣了一句自己女儿，这才拍了拍张兰兰的手。 “行了行了，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 你放心，你们家小南跟你爹不一样，忘恩负义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我看啊，你唯一要担心的是有些女孩儿拿着情义相要挟，万一再真的干过点儿给他帮忙的事情，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呢！” 抽了口烟，歪着头想了想，梅虹忽然笑了。 “反正咱们家不吃亏，你干脆就当不知道，躲在一旁看戏好了，反正这个男人也丢不了。”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要是当年我爹也···，你也能躲在一旁看戏么？” “你爹？他要有小南这样的本事，他领回来十个八个我都不多说一句，哼···” 张兰兰想着当初梅虹跟她说过的话，晃了晃脑袋，微不可及的叹了口气，挽紧了林爱华的胳膊。 坐在旁边的梅虹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惜。 ··· 江南开着车来到老院门口，把车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熄火，拉上手刹，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有两三年没回家属院了，此刻看到家属院的轮廓，心里不免有些唏嘘。 家属院没有大门，就是几排老房子，据说还是六七十年代建的，年龄比他还大。 大过年的，虽然远处还时不时的响起鞭炮的声音，但院子里却没有人影，只有几盏还亮着灯的人家传出声音。 也幸好家属院出入口的地方还有两盏路灯，江南慢慢的走近，先来到了原来自己家的门口。 还是熟悉的房门，还是熟悉的屋檐，甚至门上原来的竹帘子也还在门上挂着，只是有些破败了。 江南不经意间摸到了他们家门外搭建的小煤房的墙上，却摸到了一手的灰渣。 家属院当时修建时，所用的材料不是红砖而是灰砖，小煤房大部分用的也是这种砖。 原本在这里住的时候还不觉得，离开后再回来，却发觉这种灰砖的风化，好像比红砖要快的多。 没拿钥匙，就不进去了，再说他来的目的也不是回家。 拍了拍手上的土，江南转身向苗蕾家走去。 来到门口，电视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偶尔还伴着人的笑声，江南低头敲了敲门。 “谁啊？” 苗蕾那熟悉的声音从门里面响起。 “我，江南。” 门后匆匆响起的脚步声一下子停住了。 隔着门，江南似乎能看到苗蕾停在半空想要拉开门栓的手，和脸上不知所措的表情。 “小南来啦··· 小蕾，干嘛呢，赶快给小南开门啊。” 苗蕾母亲童老师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来。 “哦···” “嘎吱”，门被苗蕾从里面拉开，屋里的灯光溢了出来，照在江南的脸上。 看着和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笑脸，苗蕾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忙一低头，借着让江南进来的机会，悄悄用手擦了擦眼睛。 “苗叔，童阿姨，过年好啊。 本来应该早点来给你们拜年的，可是这几天太忙了。” “你这孩子，拜什么年，你能想起来你苗叔和童阿姨就行了，你吃饭了没，没吃的话童阿姨再给你下点饺子？” “别忙了童阿姨，我吃过饭来的。” “哦，那好，来，坐着看电视吧。” 童老师从旁边拎过来一把小椅子，要把刚刚坐着的单人沙发让给江南，却被江南一把抢过椅子。 “童阿姨，你坐沙发，我坐的离炉子近点好烤火。” “这孩子···” 江南的好意童老师当然能看的出来，笑了笑就没再让。 苗蕾的爸爸拿起小茶桌上的烟，递给了江南一根。 “抽根我的烟，别嫌差，你苗叔现在就是这条件。” “嗨，好烟赖烟我都不往肚子里面咽，对我来说都一样。” 江南拿出火机，先给苗蕾的爸爸点上，又给自己点着。 “苗叔，这两年我都没见你了，还钓鱼不钓了？” “嗨，还钓什么鱼，工作都没了，哪儿还有心情钓鱼···” 第118章 先叫声姐姐 “嗨，都下岗了，哪儿还有心情钓鱼。” 苗蕾的爸爸自嘲的笑了笑，狠狠地抽了口烟。 “下岗了？皮革厂是真的破产了么？” 江南知道这个话题会勾到人家的伤心处，不过为了后面的计划，却不得不说。 “破产了，厂子的地都卖了，哎，干了二十来年的单位，说没就没了。” 老苗又狠狠地抽了口烟。 “小南，现在看啊，你爸不说，你妈当初直接选择出来还真是个好事儿，起码现在不用纠结这事儿了···” “当时也是没办法吧···” 江南陪着抽了口烟，随即转了话题。 “那您现在？” “哦，在北门外火车站那边儿一个私人厂里给人看变压器，活倒也不累，就是工资开的少···” 苗蕾给江南端过来一杯水，江南接过来放在小茶桌上。 “小南，你今天来找小蕾，有事儿么？” 童老师在旁边问道。 “哦，我过了年，可能会找个机会去江城，想着过来要下苗蕾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去的时候可以见个面什么的。” “哦， 小蕾，把你在学校的联系方式给小南吧。” “小蕾···” 自从江南进了门，苗蕾一直就有些木呆呆的，除了在母亲的安排下给江南倒水，基本上就像不存在一样。 就连江南说要向她要联系方式，也都让童老师说了两遍，才恍然大悟般去拿了纸和笔，写给了江南。 江南顺手也把自己的手机号写给了苗蕾。 交换了联系方式，似乎正事儿说的差不多了，江南又聊了几句，站起来告辞。 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像忽然间想起来一样，停下来回头问了苗蕾的爸爸一句。 “苗叔叔，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嗯？什么事儿，你说吧。” 苗蕾的爸爸刚好站起来送江南走在他身后，听到后开口问道。 “我有个同学，家是东边儿庞店乡的，想在家里搞养殖，养点儿鱼虾什么的，拉上我投了点钱。 但是这两个人的生意，我要是不去看着点，心里面总有点不踏实，可是我还得上学，实在是没空去管那一摊子事儿。 可是如果随便找个人去替我，我又不放心。 刚好，刚才您说您下岗了，我就想，您要是不嫌累，不嫌那地方在乡下的话··· 哦，您放心，工资方面肯定不会亏待您，您原来在皮革厂拿多少，现在我跟他说还给你开多少，另外，如果效益好的话，每年分红的时候我再拿出来半成当您的奖金。 您看怎么样？” “这···” 苗蕾不明白，但他爸爸和妈妈心里面如同明镜一样。 可能江南跟人合伙养鱼养虾是真的，但所谓找不到放心的人，肯定都是宽慰他们的话。 就刚刚江南说的那个待遇，在眼下这个时节，怎么可能找不到能信任的人。 再说，江南上学走了，江潮生和林爱华不还在卫南么，还不能替儿子看着？ 苗蕾爸爸和苗蕾妈妈互相看着，心里面极想答应，但多年来要强、要面子的性格，让两个人都迟迟开不了口。 “这样吧，这事儿现在也不着急，起码得到春天才行，苗叔叔，您跟童阿姨好好商量商量，到···，到我们开学前吧，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 你们要是能接受的话，苗蕾手里有我的手机号，不管谁，直接打我手机就行。” “那成，那成···” 童老师忙不迭的答应下来，见江南转身要走，忙推了推苗蕾。 “小蕾，小南要走了，你赶快去送一送···” 两个人磨磨蹭蹭的从屋里出来，又挪到院外，终于来到了江南的车前。 “你为什么要来？” “嗯？” 江南一愣。 这丫头半天都不说话，开口怎么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你不来，我都已经快要把你忘了。” 这明显带着琼阿姨味道的话，让江南有点哭笑不得。 这丫头说的，好像他们两人曾经发生过一段儿似的。 嗯，如果从苗蕾那边儿看的话，好像确实发生过一段儿···，单相思。 “嘶，嘶，外边好冷，站着也累，不如上车坐一会儿吧。” 江南拿出钥匙，打开车门，不过上车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想了起来，这一幕怎么有点儿熟悉？ 好像后世电影里看到的渣男骗人家良家女子车震也是这套词儿来着！ 好在自己跟苗蕾坐的是前排。 江南打着了车子，打开了暖风，让狭小的驾驶室里慢慢的温暖起来，这才扭过头看向一旁低着头的苗蕾。 “七妹···” “我是你姐，你才是老七！” 两个人生日没差多少时间，当初结拜的时候，一个人报的阳历，一个人报的阴历，虽然最后弄清楚了江南才是老七，但苗蕾也曾经被人叫过一段儿时间的“七妹”。 “好吧，你说的对，七姐。” “滚···” 苗蕾被江南逗笑了。 “苗小六，上了大学以后，会打扮了啊···” 半年前还在学校的时候，江南曾经见过苗蕾最后几次，如果按照江南的眼光，怎么看苗蕾都是个小土妞。 不过那时候满学校都是小土妞。 很多从农村来的女孩儿连洗面奶都没用过，化妆品也只知道雪花膏，苗蕾作为一个县城的孩子还算不错了。 但现在的苗蕾，即便刚刚是在家里，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耳垂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耳朵眼，带了两个廉价的耳钉。 变化最大的是着装上。 苗蕾里面穿的是一件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把她发育良好的高耸和盈盈一握的细腰完美的勾勒了出来。 刚刚在房间里，江南看的清清楚楚。 出门时，苗蕾外面套了一件短款的羽绒服，上半身看的不那么真切了，但却又换下半身吸引人的目光了。 一条浅蓝色，紧身、喇叭口的牛仔裤紧紧地裹着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圆润挺翘的小屁股也总是让江南不由自主的瞄上一眼。 “要你管？” 说了几句话之后，苗蕾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喜欢跟江南抬杠的小丫头。 “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能有点当姐姐的样子，好好地跟我聊聊天么？” 江南有些无奈，摸了摸兜里，掏出烟盒来点上一根。 “好啊，嗯，你先叫声姐姐我听听。” 第119章 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 “你先叫声姐姐。” “六姐。” “哎···” 苗蕾满是得意地笑容，可随即，笑容一点一点的凝固，就好像慢放的镜头一般，一帧一帧的消失殆尽。 叹了口气，苗蕾又低下了头。 “六姐，你瘦了。” “嗯。” “是吃的不好么？怎么你的头发都有点发黄了？” “嗯。” “你是不是还因为勤工俭学没空好好吃饭？” “嗯···，嗯？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还用洗衣粉洗头···” 江南猜的不错。 这丫头因为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又不想因为经济问题在同学间被落下面子，自己找了两个家教。 还因为省钱不敢坐公交车，淘换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每天赶着点儿去，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吃饭。 至于用洗衣粉洗头，对皮革厂的子弟们来说并不算什么，林爱华当初还用碱面给江南洗过。 只要水冲的快，倒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伤害，只不过次数多了以后，头发就该枯萎了。 “六姐，开学了把你打的工辞了吧。” “你说的好听，辞了，辞了你给我钱啊。” 大学，是那些象牙塔中的天之骄子刚刚从高中封闭环境中走向社会的第一步。 很多人根本还没有建立起“经济”的概念，更没有办法对自己的财务做好管理，再加上攀比和爱慕虚荣，每月的生活费花超是很正常的事情。 现在这个年代还算好的，既没有“肾机”和“aj”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校园贷”，大学生的助学贷款还需要一层一层的审批。 虽然在效率上给生活困难的同学带来了很多的不便，但是也确实控制了很多风险。 苗蕾还算是好的，生活费不够的时候晓得自己想办法去挣，比那些只知道伸手向家里要钱的同学强多了。 江南伸手拉开了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了两沓子钱，拍在苗蕾的手上。 “一年给你一万，五年五万，够不够？” “这是两万，你先拿着。” 一年一万，不算寒暑假，一个月就是一千块，不但比很多同学的生活费多，甚至比她爹娘加起来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苗蕾看着手上捧着的钱，一时间被吓住了。 良久，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为···，为什么？” “为什么？” 江南把烟头扔到窗户外边，先反问了一句，接着才自问自答的说道。 “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好歹也是有个结拜的名分，我不想看见你那么辛苦，更害怕你万一碰上什么事儿，想不清楚走错路··· 我的本事，你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点，别的事情帮不了你，但钱我刚好有一点··· 不过，你别以为这钱是送给你的啊，这是借给你的！ 等你大学毕业上班了，要是敢不还我，你看看我会把你怎么样？” 江南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盯着苗蕾，只不过被苗蕾的杏眼眨了两下就破功了。 就像一只抖起羽毛的公鸡，还没抬起头就被主人捏住了脖子，顿时连叫都叫不出来。 “扑哧···” 苗蕾看着江南的样子，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完了，却把手中的钱放回了江南的手里。 “我不要。” “哎，你···” 江南想不明白，为什么苗蕾竟然要拒绝自己的提议，刚要开口再劝，却被苗蕾制止。 “你听我说完。” “小南，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但你这样子给我钱，会让我觉得你是在施舍，而我就像一个要饭的叫花子一样··· 你别说什么借给我，当初罗老大借给二姐的钱，二姐还了么？” “罗老大都跟二姐成一家人了，那当然不用还了。” “可是我跟你成不了一家人，这么多钱，我也还不起···” 苗蕾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眶中似有泪光涌现。 按照此时的平均收入情况，就算苗蕾将来毕业了留在大城市，一个月也不过七八百块钱，五万块钱最少是她五年的工资，而且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她拿什么还？ 这怎么办？ 江南没办法去跟她说将来通货膨胀到什么程度，五万块钱二十年后说不定还不到她一个月的收入。 也没办法说还不还都行，他还不缺这五万块钱。 人家已经拿罗宏刚和赵慧娟的事情点了他：不接受施舍，除非将来能在一起··· 江南抓了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摇下车窗，让外边清冽的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顺便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时间很晚了，你赶快回去吧。” 苗蕾打开车门，钻出了车，江南也只好跟着下来。 “你别下来了，赶快回去吧。那个···，兰兰姐，也回来了吧？” “嗯，回来了，不过明天就要走了，京城那边儿还有事儿。” “那你快走吧，今晚好好休息···” 看着苗蕾站在路边对着他挥手，催促他赶快回家，江南忽然想起了一个主意。 “苗小六，先别走，我有个计划你要不要听一下？” “嗯？什么计划？” 苗蕾不知道江南怎么又突然间有了什么主意，不过能跟江南多待一会儿，她还是乐意的。 “来，上车聊···” 江南把苗蕾拉上了车。 “我将来要开一家医院···” 看着苗蕾疑惑的眼神，江南点了点头，“没错，而且说不定会是连锁医院。”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苗蕾想也不想的问道。 “我想聘你当我医院的一号员工！为此，我会从现在开始对你个人进行投资，包括你的生活和学习。 我能通过关系安排你到最好的医院实习，等你毕业以后还能安排你去南棒进修。 为此，你需要在我的医院开设，以及你自己能独立执业之后，为我的医院服务五年。不过你放心，我给你开的工资肯定不低于市场上同样级别的大夫的薪资。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你没必要这样啊···” 苗蕾深深地低下头。 等她能独立执业，最起码得要十年以后了，而在这之前，江南都要一直对她投资。 可等到她能够独立执业，却只要求她服务五年，这怎么看怎么是亏本的生意。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多为我服务几年喽。 对了，还有你的专业方向，也得听从我的安排才行，我开的医院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医院···” 第120章 谁的事业 “我开的医院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医院···” “你想开什么医院？” 听江南这么说，苗蕾来了点兴趣，抬头问道。 “整形医院！” “整形医院？就是给人植皮、祛疤、割双眼皮的那种？” “哎，苗小六，狭隘了不是，不光是割双眼皮。这么说吧，割双眼皮是整形医院最不起眼的业务··· 整形医院，不但要做你刚刚说的那些，最主要的是迎合女性对社会审美的需求，对自身一些不太满意的地方进行的修改。 比如隆胸···” 江南说着，还用审视的眼光扫了一下苗蕾胸前的曲线。 虽然外边穿着羽绒服，里边穿着毛衣，甚至还有秋衣和内衣，但苗蕾依然觉得江南的目光有如实质，感觉自己的敏感的部位被他给侵袭了。 好在江南的动作只是说到隆胸时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猥琐的表情，而且随即又说起了其他的项目，苗蕾的注意力被引开了。 “还有瘦脸、开眼角，削下巴，祛斑、去眼袋，提拉皮肤··· 这么跟你说吧，不管是谁，只要是对身体上哪一部分不满意了，都可以到整形医院通过后天的方法给调整过来。 而且，你们女人是最愿意为了自己的美丽花钱的，就那一对儿咪咪，就能有增大、减小、提拉、塑形等等二三十项整形项目，更别说还有什么隆臀、私密处漂白、脱毛、紧缩···” 江南兴致勃勃的说着，就好像在宿舍里跟高晨光他们掰嚯，完全忘记了苗蕾是个刚过去十八岁生日没多久的青春少女。 “江小南···” 苗蕾臊的脸通红，狠狠地在江南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看你是想借着开医院的名头耍流氓吧！” “···” 江南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事儿吧，如果是换做在医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或者会议室里，两个医院的经营者在就医院的诊疗项目进行沟通，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可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一男一女两个才刚刚成年的年轻人，窝在一个连两平方都没有的空间里说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显得那么的暧昧。 “那个···，苗蕾，作为医生，你首先要忘记自己的性别···” 收到苗蕾的质疑，江南想起前世不知道从哪儿看到过的一句话。 “我现在还不是医生。” “那你就从现在开始，学着去忘记自己的性别！” 江南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跟苗蕾斗嘴的时刻，大脑高速运转。 “我现在跟你说的，是将来极有可能受到大量女性欢迎并且趋之若鹜的医疗美容项目，而且极有可能给我们创造大量的财富！ 你竟然污蔑我，说我耍流氓？” “你不是耍流氓，对这些项目怎么这么熟悉，还私密处漂白···，你别告诉我你才大一就跑医院里去调查这些了，我呸！” 从小到大斗嘴，苗蕾都拿捏江南，这个时候怎么会输。 “我就是去医院调查了又怎么样？我要投资医院，还不能提前做个市场调查了？ 我要是真想耍流氓，我还找你干嘛，我自己去当美容医生，想看就看，想摸就摸···” 江南依旧嘴硬。 “你就是个流氓，从你小时候爱钻女厕所我就看出来了···” 这话一说出来，江南和苗蕾一瞬间都闭上了嘴。 车厢里的气氛更暧昧了。 “那···，那你要不要···，接受我的提议？” 良久，江南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 “我要盯住你，不让你耍流氓。” 苗蕾心里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但她几乎不假思索的接受了江南的提议。 下车的时候，江南把那两万块钱塞在苗蕾的手里。 “我车上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 开学了以后，我建议你拿着这些钱去学一个美术，绘画或者雕塑什么的，然后多看展，提高审美什么的··· 主要是多研究人体的比例，面部的眼睛鼻子嘴唇眉毛，还有胸、腰、胯、臀什么的； 还有就是多看些杂志，服装类、电影类的，那上面贴出来的明星或者模特可能会对一段时期内人们的审美产生影响，今天流行尖脸，明天又流行圆脸··· 最后就是研究一下心理学，不同职业的人对于相貌的需求可能有不同的要求，这个只能你自己去琢磨了。” 苗蕾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把那两万块钱装进内侧的兜里。 “好了，你快走吧，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一会儿我妈该出来找我了。” “行，那我走了，你有事就打我的电话。” 江南转身准备上车，却又被苗蕾叫住了。 “等一下。你···，闭上眼睛。” “怎么了？” 江南虽然觉得奇怪，却依旧依言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带着些许馨香的躯体涌入了怀中。 “别睁眼···” 江南能感觉到，苗蕾的脑袋就趴在自己的肩头，双手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他也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苗蕾的后背。 “我有时候总是在想，如果小时候不是总去告你的状，不是总跟你作对，最后是不是就不会便宜张兰兰···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后悔的，最起码我跟你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有一段儿共同的回忆，比别的女孩儿要强的多了。 我知道薛文琪就对你有意思，可惜你总是看不懂她的暗示。 好了，你睁开眼吧···” 听到苗蕾的话，感觉到苗蕾从自己的怀里离开，江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苗蕾已经站到了两步之外。 “你快走吧，一会儿我妈真的出来找我了。” “好，那我走了。” 江南向苗蕾摆了摆手，上车开走了。 看着汽车尾灯渐渐消失不见，苗蕾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这辈子没办法做你生活的伴侣，就当你事业上的搭档吧。 张兰兰的事业是她自己的，而我的事业，是你的！” ··· 第二天往京城的车是上午的。 虽然是白天的车，但因为张兰兰也一同赴京的缘故，江南他们买的还是软卧的票。 只不过，从卫南到京城没有始发车，软卧票自然也不会预留，他们是从牧野上的车。 上车之后，找车长给调换了一下，几个人才能到了一个包厢。 “小南，小蕾他们家还在老院子里住么？” 很多话，张兰兰不好说，梅虹却那么多顾忌。 第121章 领导们要见你 “啊···，嗯，还在老院儿住。” 江南心中一凛。 不知道梅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哦，我听你妈说，老苗也下岗了，不知道苗蕾上学受不受影响。 我跟你兰兰姐在京城离得远，你在绿城相对近，多关注着点，要是能伸把手就伸把手。 多年的邻居，你跟小蕾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总不能看着人家的日子难过···” 江南听在耳朵里，一边儿点头的同时，心里面却直打鼓。 “坏了坏了，昨晚去苗蕾家的事儿丈母娘肯定知道了，不然不会这么点他···” 张兰兰低头剥着橘子，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掐橘子瓣上的白丝，听见梅虹的话，直接拿着那瓣还没弄完的橘子塞进了江南的嘴里。 “你尝尝酸不酸？” 唐磊原本在包厢里坐着看报纸，听见梅虹的话，心里面嘿嘿直乐，说了声儿去外边抽烟，拿着报纸出去了。 昨晚他一直跟着江南，苗蕾抱江南的那一下，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梅虹能知道却不是他说的。 张兰兰说过那句话后，屋里如江潮生、罗奶奶和慧娟妈等人根本没在意，也就没当回事儿，但聪明如梅虹和赵慧娟，却心里如同明镜一般。 好在梅虹却没继续扯着这事儿不放，转而说起了音协影协的会。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嗯···，歌好办，咱们的曲库里找一首好听的，重新把词填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电影作品的话，时间上确实有点儿赶···” 江南又吃了一瓣儿张兰兰喂给他的橘子，吐出来两粒绿豆大的核。 “要不，咱们试试舞台剧？” “舞台剧？” 张兰兰和梅虹齐声问了一句。 “嗯，舞台剧。” 江南点了点头。 “舞台剧最大的好处是排的快，投入也不大，而且也不需要过审，只要报备就行，时间上快了很多。 而且，本子选好了照样能在文化领域掀起热潮，你们想想当年的歌剧《江姐》。 中戏和电影学院每年光表演系都能毕业几十个演员，再加上其他专业的，真正红了的有几个，好几年都没戏拍的又有多少？还有魔都戏剧学院，还有军艺，广院，音乐学院，还有其他好多艺术院校呢？ 咱们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好演员摸一摸，最起码，可以把咱们的舞台剧团队建立起来，把大银幕，小屏幕和舞台的选角渠道打通。 有戏拍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拍戏，没戏拍的时候，也能让他们通过舞台剧保持状态，而且还能有份收入。” “嗯，倒是个好主意。那选个什么内容的本子呢？” 宣传形式定了下来，其他的问题就相对简单了，梅虹也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橘子剥了起来，顺便还瞥了眼张兰兰。 有老公没老娘的东西，就知道喂你男人。 “内容就更好办了，从咱们公司里储备的那些小说剧本里，挑一个合适的修改修改不就行了。 但是要兼顾思想性、艺术性和商业性，估计比较难一点，只能当···，给国家做贡献顺道练兵了。” 又想思想正确，又想拿到票房，这个江南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管是内地的还是港台的观众，对于说教意味浓的作品恐怕都没有什么兴趣。 晚上下了火车，几个人先找地方吃了晚饭，随后回到梅虹在京城的房子休息。 一夜无话。 早上起床吃过早餐，张兰兰给江南换上了早就买好的西服和皮鞋，甚至替他打好了领带，随后才由公司的司机过来，把他送往音协的会场。 会议的地点在文化部的大会议里。 江南拿着会议邀请函进了会场时，能坐得下三百人的会场坐了一半人左右，江南站在门口环视全场，却意外的碰到了陆老师也随后进来，这才醒悟过来陆老师也是会员。 看到江南也来开会，陆老师拉着江南，两个人在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 “我听兰兰说，你去学医学了？” 但凡知道江南就是“江小鱼儿”的人，恐怕首先会惊异于江南的年轻，其次就会奇怪他为什么上大学偏偏要考个医学专业。 好在江南早就知道会有这种情况，把自己准备好的答案跟陆老师说了。 陆老师听完，忍不住摇了摇头。 在她的眼里，江南这完全就是对自己的才华不负责任。 不过她毕竟只是张兰兰的老师，跟江南也是合作的关系，很多话并不适合说出口。 最主要的，当下的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多说，于是看了眼江南，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会场里面人员渐满，领导们也都端着水杯坐上了主席台。 陆老师在江南的耳朵边轻轻的介绍，这个是宣传部的徐副部，那个是文化部的孔副部，还有音协的孙秘书长等等。 会议的过程无需赘述。 所有来参会的音乐家们，全都已经学习过文件，知道本次会议的主要精神。 但领导们还是照例讲了讲政治上的高度，思想上的正确，随后便勉励音乐家们多出好作品，多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同时紧扣“回归”这个主题，从九六年的下半年乃至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都要让回归不仅仅是一件孤立的事件， 还要成为鼓舞全国人民精神的一个里程碑。 会议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 江南和陆老师趁着没人注意，先一步从后面溜出了会场。 这种没有太多实质意义的会议，江南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辈子都不怎么喜欢参加，只不过这是他成为音协会员后的第一次会议，而且音协还专门发来了邀请函，不过来打个照面不好。 走到停车场，刚要上车的江南忽然听到了兜里的手机铃声，拿出来发现竟然是梅虹的电话。 “你已经从部里面出来了么？赶快回去，领导们要见你···” 梅虹的声音很焦急，音调也很高，就在江南身边的陆老师也听见了，不禁打趣江南道：“你这个音乐小神童，这是已经在领导们心里挂上号了啊···” “走吧，我陪你走一趟。” 第122章 偷懒偷不成了 一个音乐神童，就算再“神”，也没资格让领导们专门召见。 但这个神童如果还是某家收购了港岛两大唱片公司之一华兴唱片的公司的幕后老板，那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见上一面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神童还真的是个“神童”，据说他写出来《万疆》时只有十二三岁··· 那哪怕只是因为好奇，领导们似乎也有充足的理由见江南一面。 陆老师陪着江南走回了会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了会议室后面的小会客室。 刚刚主席台上的几个领导正在里面聊着天。 “让各位领导久等了，我是江南。” 工作人员通报后，江南走了进去，很是恭敬。 “哈哈哈，我们的神童来了···” 居中而坐的，就是刚刚在主席台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副部，一个看起来才四十多岁，但实际已经年届花甲的中年人。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对双方都熟悉，双方也同样熟悉的人来充当介绍人的角色，而跟着江南一同回来的陆老师恰好充当了这个角色。 “江南，这是宣传部的徐部长···” “这是文化部的孔部长···” “这是音协的孙秘书长···” 跟江南打过了招呼，徐副部又看向了陆老师。 “陆老师跟小江很熟？” “哦，江南的未婚妻是我的学生。” 这件事即使不问，双方的心里也都清楚。 但“我知道”和“我知道你知道”都只是一种心照不宣，很多时候形式也得走一走。 “哦，这么说来不是外人，来来来，坐下来说。” 坐下来后，领导们先是闲话了几句家常，询问了下江南的家庭和学习情况，随即便把话题转到了星辰收购港岛华兴唱片上。 “音乐作品和影视作品，是我们一支很重要的宣传力量，千万不能光顾着挣钱，而忽略了文艺作品对人民的思想上的影响···” “请领导们放心，星辰公司上下一定会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基线，努力的为人民大众创造出更多具有思想内涵，有正能量的作品···” 这种场合，江南能说的也只能是代表公司赶快表态，要跟组织保持一致，跟国家保持一致。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正能量？” “哎，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能不能解释一下？” 徐副部长原本也就是好奇，想看看江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上几句闲话，勉励一番也就结束了，没想到江南的这两个新词出来，立刻引起了这位搞理论的专家的注意。 “坏了！” 江南心里暗呼一声。 这些都是前世在医院时大会小会提，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向领导表态时根本不用考虑就能蹦出来的词，却忘了这时还根本没有这个说法。 “哦，这两个词不是我说的，是我爸的同学，就是现在我们卫南传媒的董事长刘海昌在我们家喝酒的时候随口说的，我觉得挺新颖，就记住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 没办法，他不适合做这个首次提出的人，只能让刘海昌背这个锅了。 他既不想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于聚光等下，也不想让自己进入领导们的视线，他只想偷偷摸摸的把钱挣了··· 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已经进入了，那就稍微浅一点吧，跟领导们保持良好关系即可。 还有，一会儿出去就得赶快给刘海昌打个电话，让他有个准备才行。 江南解释完毕，三位高坐在上端的领导神色各异。 孙秘书长位置不高，敏感性也没有那么高，只是觉得这两个词的提法很新颖，有点意思。 文化部的孔副部长的政治敏感性就高的多了，但今天在场的他不是最大，不适合说话。 徐副部的脑子一直在转圈。 江南说的这两个词，特别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个词，结合他刚刚解释的内容，毫无疑问是可以做成一篇大文章的。 但这篇文章由谁来写，又是在什么时机下发出来，却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两句话就能确定下来，可能会涉及中枢宣传工作的整体安排。 好在刚刚江南说的刘海昌，牧野电视台的副台长，卫南县宣传部副部长兼卫南文广传媒集团董事长，能够提出这两个词，也算是有一定的理论功底，刚好还是宣传系统的人，倒是可以观察一下。 “嗯，这两个词的说法不错，有意思。” 徐副部打定了主意，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儿带了过去，转而说起了刚刚会议的主题。 “你这个小家伙，十二三岁就能写出一首让全国上下都喜欢的《万疆》，这次这个活动你可不能藏拙，我等着你好好表现啊···” 从文化部的大门出来，跟陆老师约了这几天找个时间聚一下，江南钻上了公司等着他的汽车，先拿出电话打给了刘海昌。 刘海昌听到后脑瓜子都是蒙的。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正能量’，是我先提出来的？” “中委、正部级的徐副部听说我名字了···” 江南把他上午在小会客室里跟徐副部说的内容又说了一遍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刘叔，机会已经给到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价值观的提出人虽然甩给了刘海昌，但徐副部最后说的那句话江南却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领导可能就是随口说说，不管见到谁都是这两句话。 但他要是真当领导是随口说说而不放在心上，那这两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回到公司里，江南郁闷的进了梅虹的办公室。 “怎么了？” 梅虹正在跟苏瑶谈话，见他近似便秘的样子进来，忙开口发问。 江南把徐副部最后的话一学，随即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撂。 “起来！” 梅虹走过来，在江南后脑瓜子上来了一下。 “你苏瑶姐在呢，没一点儿坐相。” 看江南坐起来了了，这才在旁边坐下。 “徐副部可是专门分管影视剧和音乐这一摊儿的，你可不能··· ” “我知道。” 江南伸手拿过来烟灰缸。 “所以我才郁闷，哎，想偷懒算是偷不成了。” 第123章 音乐剧 “好吧，偷不了懒，就全力以赴。” “加油！” 抽完了一根烟，江南好像被打了鸡血，一下子蹦了起来。 “臭小子，一惊一乍的。” 旁边的梅虹被吓了一跳，听明白了江南说的话才反应了过来，顺手在江南的后背上又抽了一记。 “哎呦···” 江南先装模作样的躲了一下，随即才问梅虹和苏瑶刚刚在聊什么。 “聊华兴和星辰港岛分公司怎么融合啊···” 梅虹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面，把江南也叫了过去。 “来，大老板，你来说说你什么意见？” “你当家，我都没意见，我又不懂管理···” 江南摆了摆手，随即又想起一件事情。 “不过，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苏瑶姐，接下来你把工作重心往这上面倾斜一下···” “你说，什么任务？” “跟港岛和湾湾那边着名的制作人、词曲作者和歌手接触一下，能挖到公司就挖到公司，挖不倒也跟他们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我给你写几个名字···” 江南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二十几个名字。 苏瑶接过来一看，说是港台，但名单上写的基本上都是湾湾那边着名的制作人和歌手。 很多人的名字说出来都是如雷贯耳，金曲榜上的常客，不过也有苏瑶没什么印象的。 “吴俊林，这个人是谁？” “唱《浪人情歌》那个。” “你是说五百···” 湾湾流行音乐在二十世纪最后二十年的时间里创造了华语流行音乐最后的辉煌。 在这二十年中，湾湾的唱片业成就了大半个华语流行音乐市场，甚至当时制作的一些金曲，直到三十年后也依旧能在演唱会上引起万人大合唱。 不夸张的说，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湾湾流行音乐的一席之地。 而与之相对应的，除了上华、福茂、滚石、飞碟、巨石、点将等江南耳熟能详的唱片公司之外，就是大量才华横溢的音乐制作人和歌手，甚至有很多歌手本身就身兼制作人的身份。 只是这种辉煌的局面到了九十年代中后期便开始走下坡路。 随着五大唱片公司进驻湾湾，之前曾经创造过辉煌的本土音乐公司或音乐工作室，在资本的力量下纷纷被分割、合并、收购，直至结业，最终只留在了歌迷的记忆之中。 江南有印象的，就有巨石音乐在96年被bmg收购，点将唱片也是在同一年被百代收购，福茂唱片将在98年并入环球。 而影响最大的，就是93年飞碟被华纳收购。 频繁的动荡无疑影响了作品的产出，几乎在九十年代末的时候出现了很短暂的一段空白，很难说国内和港岛的唱片公司是不是因此而趁势崛起。 不过，对江南来说，这无疑也是给了他机会。 跟五大唱片比财力他比不起，也因为政治的原因，直接过去收购应该可能也会比较麻烦，那就把人给弄过来呗。 “老板，你有点太看得起我了，歌手先不说，就这些制作人，哪一个不是行业里的泰山北斗，想挖他们，你准备付出什么代价？” “试试呗，只要他们能开得了口，而我们又刚好给的起，没什么不可以谈的。” 江南可知道，这些制作人和歌手，从九十年代开始就一直红了三十年，如果能把他们签下来，就算他们之前的那些歌曲版权拿不到，后面创作的也依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好吧，我回去之后就安排接触一下。” 苏瑶收起了名单，旋即又笑着问江南。 “老板，如果我办成了，你给我什么奖励？” 这句话当然是开玩笑。 苏瑶不但是港岛分公司的负责人，本身也是星辰的小股东，不说薪水，就是每年的分红也能拿上不少，在港岛买房子也够用了。 不过江南还是许下了重奖。 “你要是能把老李或者陈小侠、姚千任何一个挖过来，我送你一辆车。” “真的？送什么车？我可不要桑塔纳···” “只要国内有卖的，你说买啥就是买啥！” ··· 说完这件事，江南转身就去编剧部找人了。 在他的记忆当中，像《万疆》那样的歌还有，但想要跟“回归”的主题契合上，又能引起高传唱度的，好像只有《东方之珠》了··· 问题是这首歌人家早就已经发表，而且好多人都还唱过，他已经无从剽窃了。 歌不行，那就只能在他提出的舞台剧上动动脑子了。 可以整一台音乐剧出来么！ “音乐剧？” 编辑部的负责人老赵，赵新文摸着半秃的脑瓜子，有点茫然的看着江南。 不认识他的人，绝不会知道眼前这个戴着厚眼镜片，矮胖、谢顶还有点猥琐的油腻大叔竟然是星辰编剧部门的老大。 也就是他，在公司成立影视制作部门后，领着公司十几个编剧已经改编了好几个本子，江南的那个《滚蛋吧，肿瘤君》就是他给改写成剧本的。 “小南哥，音乐剧咱可没写过啊，你不怕弄砸了么？” 音乐剧这种形式他知道，但知道不代表就能干得了。 这不是电影或者电视剧，弄几首插曲主题歌什么的就行了，音乐剧可是以演唱和舞蹈为主的。 舞蹈他可以不管，但演唱那部分怎么整？也让公司里面音乐部的制作人搞？ 那他们编剧部干嘛？ 就写个剧本大纲？ “赵哥，赵哥，思想不要那么僵化么。我问你，让你给原来的歌重新填个词，你有问题没有？” “要是不考虑质量的话，一首歌你让我填八版歌词我也能做到。” “那不就得了···。这样，你先拿出来个剧本大纲，这样故事框架是不是有了？” “嗯。” “咱们公司那么多歌，你挑一些出来，根据剧情找窦仙儿和矮大紧修改修改，你再重新填一下词，这主旋律和唱词不都有了么？” “噢···” 赵新文恍然大悟。 如果按江南所说的来做，那还真是个投机取巧的办法。 只是这么干的话，会不会显得有点粗制滥造？ 赵新文疑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也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咱们公司以前也没搞过，好在音乐剧这种形式，对于改开之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新颖，咱们也算是重新捡起来进行探索，就当是试水么···” 第124章 事虽难做则必成 赵新文这里能走得通，后面就是窦仙儿和矮大紧了，江南一想，干脆把所有人都叫到了会议室。 “音乐剧？” 一屋子的人对音乐剧自然不陌生，像梅虹这种年龄的，《白毛女》，《红色娘子军》里面的唱段甚至随口就能来。 只是所有的人都跟赵新文一样，只有看的经验，亲自搞却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咱们能行么？” “肯定不行，别的不说，咱公司舞蹈演员咱们就没有几个···” “不光舞蹈 ，灯光、布景、设备、服装，咱们公司应该都不行吧。” “导演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别忘了。” 江南敲了敲桌子。 “没有人，没有设备，没有服装，咱们就去买、去借、去租···，大家也不要把音乐剧看的太困难了，它其实也就是二三十首歌一首一首唱下去。 咱们的歌手，一个演唱会二十多首歌都没有问题，更何况音乐剧还是好几个人唱二三十首！” 看江南有点儿生气，一屋子人都立刻闭上了嘴巴，就连梅虹也把满心的疑问憋了回去。 “苏瑶姐···” 江南看向坐在一旁的苏瑶。 “你和你们团里原来的同事和队友们还有联系么？请你们团的舞蹈指导和你的队友们来帮忙排一下怎么样？” “他们现在日子过得不怎么好，能有地方挣钱当然愿意，没问题，一会儿开完会我就联系。” 全国各地的经济形势都不怎么好，看表演的人自然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多。 苏瑶原来的歌舞团虽然是级别不低的团，有国家给发工资，但国家也只是能保证基本的收入不变化而已。 就算没有这些因素，能多挣钱的话谁不愿意？挣的钱给团里交一部分就行了！ 舞蹈编排甚至演员都搞定了。 江南又看向窦仙儿和矮大紧。 “从咱们的曲库里挑二三十首歌，让老赵重新填词，你们给重新编排一下，有没有问题？” 窦仙儿和矮大紧对视了一眼，矮大紧晃着脑袋说道，“没什么问题。不过咱们公司的歌，大部分都是描述男女之间情感的，所以最好等老赵把故事的大纲弄出来之后再挑，这样针对性更强一些···” 江南又看向赵新文，“大纲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半个月···，一个礼拜···，三天吧，时间确实不能再短了。” 老赵头上有点冒汗。 大纲不是简介，两百字就能讲完一个故事。 大纲不但得把故事的整个框架都搭起来，把起承转合的线都埋下去，甚至有些地方的细节，有些点题的对白还得提前写出来，这样才能让整个不是不跑偏。 三天的时间，赵新文只能说弄出来一个交差拉倒。 “别，咱们还是尊重一下客观规律，好作品是要时间打磨的，就半个月吧。 半个月把大纲拿出来，公司作品会上通过后，让老窦他们弄音乐，编曲，你们一边儿丰满剧本一边儿给里面的唱段填词。 然后挑演员，一边排练一边儿补充其他的服化道，争取在回归倒计时一周年的时候首映。” 看到一屋子人噤若寒蝉的样子，江南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我说的是‘争取’，不是‘必须’。大家一定要弄明白这两个词的区别。 这是咱们的第一部音乐剧，虽然容错率可以设置的高一点，但咱们还是要争取做到最好。 如果反响好的话，咱们就又多了一条业务渠道，甚至拍音乐剧电影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他又看了看梅虹，“梅总有什么补充？” 梅虹摇了摇头。 “那散会吧，大家赶快准备起来。” 回到梅虹的办公室，梅虹笑着对江南打趣道：“臭小子，还真有点董事长的派头啊，一拉下来脸，全都被你给吓住了，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儿。” “别，我才不当什么董事长，我就管好我自己就行，还是您老人家辛苦辛苦吧。” 江南点上了一根烟。 “不说为了成功去寻找方法，反而先提这样那样的困难，大部分人遇到问题时都是这样，我可没空一个一个的调教他们。” “不过···” 江南想了想，还是多说了几句。 “搞艺术的人，思想总是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思维也比较活跃，难免有时候比较混乱。 咱们公司现在不算签约的歌手演员，光工作人员也已经有两三百名，可以慢慢的着手建立星辰的企业文化了。” 他把烟换到左手，拉过了桌上的信纸和笔。 “我给您写两句话，您找人给弄成标语，挂在公司显眼的地方吧。企业文化应该是总结出来而不是某个创始人提出来，不过一定要体现创始人的追求···” “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 “这是你写的？” 梅虹有点诧异了，这臭小子，这么有哲理性的话也能总结出来？ “呃，不是···” 江南略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这句话原文出自《荀子·修身》，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听别人说的，觉得有道理就记下来了。” “我还真以为你现在无所不能，随便说两句话就等给人当座右铭了。” 梅虹白了江南一眼，收起了桌上的写了字的信纸。 “你准备啥时候走？” “再等两三天吧，今天开会碰见陆老师，约了咱们吃饭···” 三天后，江南坐上了返回卫南的火车。 ··· 再有一个星期左右，就要开学了，江南还得提前走一天，到汝南去接戴雨萌。 按说抓得紧点，一天的时间也来得及，但为什么要抓那么紧？ 又不是没有时间！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得想个靠谱的理由糊弄过林爱华总经理。 没错，老林现在也是“三姐连锁餐饮”的总经理了，只不过她这个总经理总是被老江总笑话为土八路。 小江总好一点，虽然在心里也是笑话的，但表面上全是鼓励，还半真半假的给林总经理做了一个二十年“百城万店”的规划。 林总虽然表面上没怎么当真，心里面却按江南的方法给自己制定了五年省内十七个地市最少要登录一半的计划。 另外，江南终于想起来他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第125章 有钱就图个随心所欲 江南之前和韩运河聊天时，曾经说过要整合那些货运铺，搞出一个快递企业出来，后来让韩运河给修改成为驱虎吞狼计划。 也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春节见面的时候韩运河也没有说一声。 从京城回到卫南的第二天，江南就来到了小马电动，找到了老韩。 老韩比之前明显见胖，原本黑黑的脸庞也有点变白了，西服一穿领带一打，再也找不到一点原来厨子的踪迹。 “韩哥，春节见你我就想说，嫂子的伙食不错啊，你看看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我估计用不了两年你小肚子就该起来了。” “嗨，跟你嫂子没关系，我除了早饭在家吃，中午和晚上都是在食堂吃的，主要是现在不管是家里还是食堂，油水都大了，而且我的体力劳动也少了。” 韩运河的本意就是替他老婆谦虚两句，另外再夸夸食堂，没想到唐磊在旁边接了一句。 “那估计是跟孩子抢奶喝了···” “扑哧···” 江南正喝着水，听到后一口喷了出来。 这带点颜色的玩笑原本没这么搞笑，但由唐磊这个闷葫芦说出来，反差就有点太大了。 当然，也是因为被调侃的对象是老战友加老同事，老兄弟，唐磊才会这么说。 韩运河笑骂了一句，“你他么就差找个女人收拾你了”，这才说起了货运铺的整合情况。 按照之前的计划，韩运河派人摸排了绿城和牧野两个地市的十几个货运铺。 这些货运铺规模都不算大，基本上都是个体户再雇上几个下岗青年。有自己的货运汽车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基本上全都依托于公路的客货运输企业。 同时，这些货运铺之间也是处于一个松散的企业联盟关系，谈好合作条件，主要是相互之间的收费价格之后便开始合作，每月结一次账。 当然也有两个月甚至一季度结一次账的，但很少，主要是货运量太小，犯不着。 在这些货运铺之间，韩运河挑选了四个，但还没确定下来到底要扶持哪一个。 其中两个在绿城做的比较大的，是最有实力，也是跟下面的货运铺合作最多的，如果由他们来进行整合，对于企业的成立和发展壮大肯定是最为便利的。 但这两个调查回来的人说这两家的老板都有点油，手下有几个跟班看着也都五大三粗目露凶光，看着不像什么好人。 还有两家，一家也是在绿城，一家在牧野西边的共城县，老板都比较精明，并不是那些简单的看到有钱赚就扎进来分一杯羹的人，对行业未来的发展定位都比较清晰，为人处世也相对靠谱。 这四家他都已经跟罗宏刚和赵慧娟汇报过，但罗宏刚和赵慧娟的意见有点不一致。 罗宏刚觉得，做企业还是应该找那些老实本分的。货运铺这个行当在当前社会背景下，很可能已经跟一些社会势力有了掺杂，小马还是不应该跟他们走得太近，牵涉太深。 赵慧娟倒是觉得既然是驱虎吞狼，就得找那些凶的狠的。 企业，特别是私营企业在早期的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带有一些原罪，只要控制好这个度，当企业发展起来之后，不论创始人最早是黑是白，最终也都得洗白上岸。 而小马做的是投资，本身没有准备介入这个行业，跟那些创始人之间并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也就基本不会产生矛盾。 这两个人谁也没说服谁，韩运河作为一个退伍老兵，倾向于罗宏刚的意见，但他知道赵慧娟现在是江南最得力的助手，对江南的影响力也最大，所以暂时没有发表意见。 “韩哥，你的意思呢？” 江南听完，先没有说自己的意见，反而问了老韩一句。 “我？” 韩运河迟疑了一下，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慧娟说的有道理，不过作为退伍军人，我肯定不会选那两个油滑的···” 老韩看似做出了选择，其实正的反的都让他说了。 江南又看向唐磊，“磊哥，你觉得应该选哪个？” 唐磊坐在一旁连连摆手。 “我不懂，别问我。” “没事儿，随意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那我跟老韩的想法一样，肯定不会选那两个油滑的。” 江南掏出烟来，给他俩一个人扔了一支，自己坐在一边儿默默的考虑。 赵慧娟其实考虑的有道理。 不管那俩是不是沾点黑，他们就是进行的纯财务投资，既不参与经营，也不参与他们那些呜呜糟糟的事情，只要把相关资料准备好，就算他们的事儿发了，也影响不到小马。 甚至，如果江南他们心黑一点的话，在这些事发的时候，小马还可以以大股东的身份把企业接手过来。 不过，如果这俩人真不是啥好人的话，获得了他们的资金，对社会会不会造成更大的危害也说不定，那就变成“养虎为患”了。 算算时间，王蔚那家伙这会儿好像已经在鹏城那边儿拉起队伍来了，当初还不如拿着钱去找他要点股份呢，二十来年后，那也是市值两千亿的企业呢。 算了，想远了，还是考虑眼前吧。 正好，韩运河见他一直抽烟没说话，轻轻问了一句，“小南···” “啊，想个别的事儿，走神了。” 江南把烟头按在烟灰缸了。 “咱们是出资方，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咱们是有钱人！ 有钱不就图个随心所欲么，管他们又什么条件，咱们看谁顺眼就扶持谁。 既然你们都不选那两个油滑的，那咱们就选另外两个。 韩哥你派人跟他们谈吧，把他们邀请在一起谈，三家合伙，咱们出一百万，他们占多少股份等他们的资产评估完了再谈。” “那，他们要是不乐意呢？” 韩运河问了一句。 “不乐意···？” 江南霸气的在桌上一拍。 “一家不乐意，咱们就多出五十万，跟另一家合作。要是两家都不乐意，我就把钱拿回来自己做。” 在临安姓马的那个小个子没找到他的那只猫之前，物流行业还处于地表之下的种子萌芽阶段，还没被大众所接受，江南有的是时间慢慢发展。 第126章 住一晚上 苗蕾爸爸那边儿，江南迟迟没有接到电话，不过他还是跟王博说了下。 老苗两口子爱面子，几天的时间估计肯定拿不下主意，不过等到苗蕾要上学走了，两口子意识到该给学费和生活费的时候，应该就能拉下来这个脸了。 为此，他还特意叮嘱苗蕾，暂时不要把他给钱的事儿告诉她爸妈。 到了走的那一天，江南收拾好了行李，又给罗奶奶交代了一番。 苗蕾爸妈万一真的拉不下来脸，也就只能找个年龄大点的去说道说道了。 另外，他还交给王博十万块钱。 其中三万是林爱华的订金，剩下的是他入股的钱。 他以资金入股，王博以人入股，两个人各占一半股份。 江南还帮王博去乡里办好了开设养殖场的手续，刚好那个乡的杜乡长，曾经在梅老板的酒桌上见到过。 杜乡长见到江南也很惊喜，得知江南的来意之后更是忙不迭的满口答应。 合伙开养殖场？ 就算不是这位小爷的同学，他也得鼓掌欢迎啊。 农民克服困难自筹资金，自选项目，因地制宜，艰苦奋斗，努力脱贫致富奔小康，这放到不管哪一级政府都得支持啊。 于是王博和养殖场的名字被杜乡长郑重的记在了工作手册上。 小龙虾虾苗的来源宋小乐也从他同学那里打听了出来，不过他的同学也只是刚刚进入大学的学生，只能帮他打听个消息，别的事情就无能为力了。 江南跟王博商量了一下，让他等过了十五之后，亲自去盱眙一趟，连带买虾苗，顺带着跟人家学习一下养殖的技术。 家里这边，可以通过杜乡长，找乡卫生院腾间病房把他父亲挪过去，她母亲也跟着过去，这样不管有什么问题都随时有医生护士在。 王博跟他母亲一商量，马上就同意了， 没想到跟杜乡长一说，老杜不但把卫生院的事安排好了，还从乡农技站找了个技术员，要跟着王博一起去盱眙。 人家会做人，江南也不能不懂事儿，让王博直接去车里搬了一件白酒上来，又给技术员拿了两条烟，算是把这个事儿给敲定了下来。 走之前，老杜把江南送到了大门外，态度甚是恭顺，一看就是那盒烟给闹得。 江南想了想，还是应该把话说的更透一些，拉着老杜的手站在了乡政府大门口的旁边。 “杜哥，我不在的时候，养职场您多上上心。” “老弟，你放心，我肯定把那个养殖场当我自己的来对待。” “不是，你没听明白。我同学他们家那一片的环境，特别适合养这种小龙虾，而这种小龙虾，又是一种产值效益特别高的水产动物。 你们乡里，像我同学他们家那样子的湿地不少，把这种养殖推广开了，能带动好多农民脱贫致富，而你···” “老弟，我明白了！” 听了江南的话，杜乡长兴奋的就如同去洗澡时，脱了衣服跳进热水池子一样，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 他才三十五，离退休还有二十多年，虽然文凭是个中专毕业，关系也只是到了梅老板那里···，但作为年轻的领导，杜乡长对自己今后的道路还是有大把的憧憬。 没想到刚刚才认识江南十几天，他就给自己送来了一项政绩。 根据梅老板对江南的态度，江南说的这项政绩肯定不是忽悠。 但人家说的是推广开。 靠这一家养殖场，顶多也就是带起来一个村子，几十口人家。 想要把它变成真正的政绩，还得看自己推广的力度。 杜乡长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养殖场办起来以后，一定要经常去，不能说两三天一次，一个月也得跑上几回。 ··· 汝南，地处淮北平原，已经有近两千年的历史。汉高祖置汝南郡时，汝南已经是贯通中原地区南北的水陆码头。 汝南除了是四大民间爱情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发生地之外，还有一则民间爱情故事与汝南有关，那就是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 另外，评书《岳飞传》里传说“气死兀术，笑死牛皋”的地点，据说也在汝南。 汝南距离卫南三百来公里，如果走高速的话，也就是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但此时的京港澳高速还没完全通车，江南不得不频繁的在高速和国道之间切换，而且还得时不时的停下来找人问问路，确认一下没有走错道。 再加上中午找地方吃饭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赶到汝南时，上午九点就已经出发的江南，已经断断续续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 戴雨萌早就按耐不住，从江南出发开始就一连打了四五个电话询问江南走到了哪里。 幸好此时不管是高速还是国道都没有摄像头，不然江南一定会被拍到。 江南两辈子都没有到过汝南，戴雨萌干脆让他把车开到汝南火车站。 江南把车在汝南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停好，刚准备下车抽根烟时，“呯”，副驾驶车门被打开，一个火红色的身影跳了进来，随即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江南同学，新年好！辛苦了哈。” 戴雨萌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没带帽子，围了一条鲜艳的格子围巾出现在江南的面前。 戴雨萌似乎是很用心的修饰了一番。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用一个发夹束着，连经常有刘海儿遮着的额头和妩媚的眉毛也显露了出来。 原本便如柳叶一般的眉毛，很明显是用小刀修刮之后，又用眉笔仔细的画了一番，显得精致修长。 两只眼睛好像没什么变化，但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灵动了，睫毛似乎也更长了。 嘴唇涂上了樱桃红色唇膏，看起来异常诱人，让江南总有一种忍不住亲上一口的冲动。 “过了一个寒假，这丫头更加会魅惑人了。” 戴雨萌却不管江南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撩人心怀的眼睛对着江南抛了个媚眼，随后耸了耸秀鼻。 “早知道就不让你来接我了，我看地图没有多远，没想到竟然会开这么久···” “···” 江南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三百公里，就算是高速贯通，加上两边出城入城的时间，最少也得三个多少小时，路上稍微一堵车就得五个小时靠上。 不过来都来了，这些没营养的话就不说了，还是赶快走的好。 趁着白天赶赶路，说不定能在傍晚前赶回绿城。 “还好吧，今天黄河桥没堵车，你家在哪儿？咱们拿了行李赶快走吧···” “什么？今天就要赶回学校么？现在已经···”，戴雨萌看了看嫩白手腕上小巧的女士手表。 “已经三点多了啊，冬天黑的早，赶回学校肯定天都黑了，而且那样的话你也太辛苦了··· 不行不行，住一晚上，明天我们再走。” 第127章 两间房也可以合成一间房 “住一晚上？” 江南狐疑的看着戴雨萌。 戴雨萌的双颊有些微红，眼神有些飘忽，在江南的注视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对江南来说，立刻就走，再赶上三、四个小时到学校也行；住上一晚上，第二天再赶回学校也无所谓，反正时间还有。 可戴雨萌此刻的表情，让他不得不怀疑里面是不是会有什么“阴谋”。 “对啊，你这样赶回学校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又不会开车，也帮不了你，所以只能帮你在宾馆定了个房间···” 戴雨萌低垂的眼睑不停的颤动。 “而且，我今天晚上可以不回家···” 江南听到这句话忽然僵住了。 这句话里透露出的信息太多，诱惑性太过于明显，让江南这个“老司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关于晚上不回家，戴雨萌是跟老戴这么说的。 原本说好了，开学了老戴用局里的车送戴雨萌去学校。 老戴虽然只是个副局长，但用下公车干点私活还是没人会多说什么的，眼下还没像以后一样对风气查的那么严。 不过戴雨萌忽然说有个大学同学家里有车，刚好能顺路把她捎到学校，老戴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戴雨萌的大学什么同学他不太清楚，但从上高中起，老戴对她女儿择友的能力就一直很放心，高中关系不错的几个同学，家里不是体制内一定级别的干部，就是干私营企业的，条件都还不错。 有人顺路捎她，就不用自己跟着跑一趟了。虽然有司机，但一直坐着车，坐上大半天还是挺不舒服的。 虽有戴雨萌说马上就要开学了，要跟几个高中要好的同学在开学前聚一聚，晚上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老戴又没怎么在意。 一个寒假，二十多天的时间，已经聚过三四次了，有大范围的 ，也有要好的三五个同学。 女孩子的聚会虽然跟男人聚会有些差别，但无非也是吃吃喝喝那一套。 但戴雨萌忽然说聚会完了要跟小岚抵足夜谈，不回家住了的时候，老戴正在从烟盒里往外拿烟的手忽然间停顿了一下。 小岚是戴雨萌高中的同班同学，算是最好的闺蜜，高中的时候，戴雨萌曾经去小岚家住过，小岚也来戴家住过，所以这种彻夜不归在老戴看来，原本没什么稀奇。 但这个寒假里，戴雨萌嘴里蹦出来的同学名字最多的，可不是小岚，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而是自己无意中提过一嘴，让她跟人家打好关系的锦华集团江潮生的儿子江南。 江南长得还不错，白白净净一米八多··· 江南的吉他弹得还不多··· 江南打篮球拿了全校的冠军··· 落在过来人老戴和他老婆的眼里，戴雨萌这是妥妥的谈恋爱的节奏，最起码是喜欢上江潮生的儿子了。 喜欢上就喜欢上了，最好是两个人都互相喜欢，老戴对这个情况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但··· 戴雨萌中间有一次给江南打电话时，老戴恰好听到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刚过黄河”，“刚下了高速，找个地方吃饭呢”，“汝南火车站广场见···”等等话，再跟戴雨萌今天说的这些一串联起来··· 老戴忽然有种小棉袄马上就要被人穿走了的感觉。 捏了好几次才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就又把烟按灭，拉着自己老婆去了厨房。 两口子在厨房里嘀嘀咕咕一阵，戴雨萌的妈妈出来，又把戴雨萌叫到她的房间，母女二人在房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半个小时之后，戴雨萌才红着脸出来。 “雨萌，我告诉过你，我有女朋友了，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江南拿出烟抽了两口，才以极大地毅力抵制住了戴雨萌发出的信号。 “哎呀，你想到哪儿去了。” 戴雨萌双手一拧，两只脚轻轻的跺了两下。 “晚上有个高中同学聚会，我想你陪我去，可能会玩的比较晚，所以我在酒店开了两间房。 不过，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我戴雨萌要做的事还没人阻止我。 你要是真想，两间房也可以合成一间房！” 于是脸红的变成江南了。 他就觉得戴雨萌就算想拿下他，也不会像二十年后的女孩子一样，在他一直抗拒着，还没有任何亲近意思表示的时候直接甩王炸。 现在的女孩子对男女之间那点儿事虽然不陌生，但也没开化到那种程度。 不过现在戴雨萌的话倒是不好接了，人家将军了。 “呃···，那什么，你们汝南我久闻大名，趁着今天不走，这会儿还有点时间，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你带我去逛逛吧。” 想还是不想，这话都不好接，还是顾左右而言他吧。 “好玩的地方？” 见江南岔开了话题，戴雨萌也识趣的没有再纠缠。顺着江南的话想了想，略皱了皱眉。 “市区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景区都在县里，而且现在是冬天，景色也···，对了，咱们去南海禅寺吧。” “南海禅寺？” 这地方一听就知道是个什么去处，但江南之前并没有听说过。 如果要拜佛的话，五台山可以、普陀山也行，再不济九华山峨眉山都是不错的地方，哪怕是少林寺，虽然主要不是以佛闻名，但也是个正经的寺院，这南海禅寺有什么逛头？ “对，就是南海禅寺，离这里也就三十多公里，路也挺顺，半个小时就到了，逛完也不耽误回来聚会。 走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本来江南就是为了岔开话题随便说的，但既然戴雨萌有兴趣，他又确实是第一次到汝南，逛一逛也未尝不可。 于是戴雨萌指路，江南开车，顺着省道一路向东，直奔南海禅寺而去。 第128章 副区长的外甥 “南海禅寺有说是汉朝开始建的，也有说是唐朝开始建的，现在遗留下来的主要是明清时的建筑，还有就是前两年湾湾的一个大和尚过来重修的。” “据说，南海禅寺是亚洲最大的寺院，大雄宝殿前面有一千两百多平方米的广场，比故宫太和殿门前的广场都大。 它在明朝的时候是一座观音阁，是仿照南海普陀寺的模式修建的，但整体的规模比普陀寺小，所以叫小南海寺···” 戴雨萌对逛寺庙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她很享受能跟江南单独呆在一起的时间，上车之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你以前去过？” “对啊，我爸我妈领着我去拜过。” “拜的观音？” “嗯。” “人家说，拜观音都是为了求子啊···” 身旁坐着个楚楚动人的美女，而且还是前世被自己舔过的美女，这辈子就算江南已经有了容貌上丝毫不弱，名气上更是超出很多的张兰兰，但也忍不住跟人家口花花。 车厢内的气氛随着江南的话迅速的暧昧起来。 “坏蛋。” 不管是真害羞，还是装害羞，戴雨萌对江南的这句话都给出了最恰当的反应，还伸手在江南的肩膀上轻轻捶了两下。 江南也装模作样的抖了下方向盘，吓得戴雨萌花容失色，赶快抓紧了扶手，却发现是江南故意的之后不依的又跺了几下脚···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就这么过去，江南很快就把车停在了南海禅寺山门前的广场上，两个人买票进去逛了起来。 江南对佛寺是真的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感觉这南海禅寺还真的是大，没准儿还真当得起亚洲最大的寺庙。 好在虽然大，但起码比陪着女孩儿逛街要有意思的多。 寺院里恢弘的建筑，庄严肃穆的气氛，栩栩如生的各种佛陀、菩萨、金刚、力士的造像，也都给了江南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只不过，到了观音阁前，戴雨萌当着江南的面，大大方方的跪在了观音像的前面，双手合十默默祷告了一番，让江南顿时感到了压力。 在江南的眼中，面前这个将身体掩藏在大殿里重重帐幔之下的佛龛中，左手横托玉净瓶，右手施与愿印，慈眉善目，双眼低垂的观世音菩萨，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就是因他而来。 特别是戴雨萌跪下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菩萨的嘴角都翘了一下。 “走吧，五点多了，眼看天就要黑了。” 等到戴雨萌盈盈站起，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江南拉着戴雨萌转身就走。 虽然还有一大半没有逛完，但确实天就要黑了，而且逛与不逛对戴雨萌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跟江南在一起就行。 更何况，这是江南第一次主动拉住了她的手，她怎么也不肯撒开。 出了山门，太阳早已落山，凉风吹来，戴雨萌不由自主的揽住了江南的胳膊。 两个人上了车，迅速的启动，离开南海禅寺，向汝南市区驶去。 ··· 刘杰是戴雨萌的高中同学，家里有一个油料加工厂，一个饲料加工厂。 虽然两家工厂都不算大，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一年也不到两百万的毛利润，但在大部分人都刚刚脱离温饱线的九十年代，这样的家庭比起很多工人和干部家庭，还是要滋润的多。 更何况，刘杰的大姨夫，是汝南主城区副区长，这样的关系让他在学校里更是飞扬跋扈。 但他的飞扬跋扈也是对人。 汝南一中是汝南最好的学校，学校里不光有穷人家学习好的孩子，也有干部们家里学习不错的孩子，比如说戴雨萌和丁涧松。 戴雨萌的老爹是纺织工业局的副职，虽然权力没他大姨夫大，但级别却是一样；丁涧松的老爹是组织部的科长，只是个正科级，但却是很多副处甚至正处都要巴结的人物。 更何况人家是亲儿子，亲女儿，他却只是个外甥。 更何况戴雨萌还是个让他一看到就腿软的姑娘。 在学校的时候，他就想跟戴雨萌搞对象。 但戴雨萌对他虽然一贯很和善，没有因为他的嚣张就对他敬而远之，但却把距离感保持的很好，让他的追求一直没什么进展。 更何况，还有一个丁涧松一直挡在他的前边，跟他竞争。 可能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丁涧松虽然看起来比他离戴雨萌更近一点，但也只是近了那么一点。 高考之后，丁涧松和戴雨萌都考上了大学，刘杰却意料之中的落榜了。 落榜也没关系，他们家有钱，他老子花钱给他在江城某知名大学买了个成教的学籍。 虽然是成教身份，不过校徽一带，依旧可以沐浴学校的荣光。 在江城半年的时间里，刘杰见到好多来自于天南海北青春靓丽的女生，甚至不光是他们学校，周边几所大学的他也认识几个。 大学里的女生，不光有热爱学习的，也有爱慕虚荣的。 刚好，刘杰还有点钱，又没有爹娘在身旁管着，于是很是过了一番花天酒地的生活。 但很多事情，经历的多了，过后总是伴随着空虚，刘杰于是愈发的怀念高中时那个既有容颜又有味道的女孩子。 寒假二十多天，刘杰给戴雨萌打了五六个电话，差不多隔三四天就要打一个，除了一开始的两次，戴雨萌还接听一下，之后一听是他，戴雨萌甚至连接都不接了。 刘杰也想过直接上门去找，但纺织工业局家属院的门卫不知道是不是接到了戴雨萌的通知，根本不让他进去。 而在外边等？ 冬天实在是太冷了··· 终于，刘杰花重金从一个同学那里买到了消息，戴雨萌他们几个女孩要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聚会。 为此他特意推迟了了一天返校，就是想要在这个聚会上跟戴雨萌见上一面，表白。 一大早，刘杰就跑到花店订了一大束玫瑰，说好晚上六点来取。随后又去洗了个澡，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 下午，刘杰先跑到美发厅，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吹了一个当前最流行的华仔头，又开着从他老爹那儿骗来的皇冠小汽车，到花店取了订好的花，直奔打听好的，戴雨萌她们聚会的饭店。 第129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南他们赶回市区，到达戴雨萌跟她的同学约好的饭店时，还是晚了十几分钟。 虽然现在路上的私家车不多，但赶上了下班高峰期，不管是公交车还是小汽车，统统开不起来。 于是等戴雨萌拉着江南进了雅间的时候，约好的六个女生到了五个，就等她了。 见到戴雨萌拉着一个高高大大帅气的男生走了进来，女生们先是一愣，随即全都“喔”的一声欢呼了起来。 有一个短头发的圆脸女生走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南一番，随即把戴雨萌拉到了身后。 “帅哥，你是谁，跟雨萌什么关系，交代一下吧。” 江南随着戴雨萌进来，看到一屋子五六个女生也是一愣。 戴雨萌跟他说是同学聚会，他以为有男有女。如果这样子的话，他跟着戴雨萌进去，虽然显得有些特殊，但还不至于那么显眼。 但进来一看，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除了他性别全是阴性，这下想不当那个最亮的仔也不行了。 江南扬了扬眉毛，拱手抱拳示意了一下。 “各位同学，大家过年好。我叫江南，是雨萌的大学同学。这不刚好要开学了么，我顺道过来接她，听说今晚你们聚会，打扰大家了。”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了，受着就行了，几个小女孩儿，顶多开开玩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如果是宋小乐在场，听到江南的话，一定会指着他鼻子骂起来。 你个龟儿子顺道顺出去四五百公里，怎么不干脆顺道往金陵也拐一下，把我送回学校去？ “噢···，原来是大学同学！” “噢···，原来是顺道！” “噢···，原来要开学了。” “噢···” “闭嘴吧你们！” 江南还没怎么样，戴雨萌却受不了此起彼伏的“噢”了，开口打断了一众姐妹淘的调笑。 推开了圆脸女生，拉着江南到了屋里，先示意江南脱了外套，又把他到桌旁的空位上一起坐下。 八人台，加上他们两个坐了七个人，刚好不显得拥挤。 “你们点菜了没？” “点了。要是等贤伉俪到了再点，我们几个非得饿死不行。” 圆脸女生似乎是跟戴雨萌关系很铁，直接开起了玩笑，戴雨萌拍了一下她，却对“贤伉俪”三个字并没有反驳，反而回头看了一眼江南的表情。 江南低着头端着茶壶倒茶，就跟没听到一样。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戴雨眠同学，你还不把这个帅哥的来历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还等着我们严刑拷打么？” “滚，什么戴雨眠，我叫戴雨萌。” 圆脸女生张口就念了一段诗词，甚至还把两个人的名字都巧妙的嵌在了里面，让江南有些吃惊的抬头看了看她，倒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看起来相貌并不算太出众的样子，没想到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这词江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唐宋哪位诗人的大作。 “没想到吧，小岚是我们班的才女，别看学的是理科，古诗词可是背了两千多首呢。” “厉害，厉害。” 江南由衷的夸了两句。 别看他活了两辈子，古诗词还真没背过多少，勉强能比课本上要求的多上那么几十首，遇到背两千首的，那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江南是跟我一个系的，也是一年级新生···” 戴雨萌介绍完了圆脸女孩儿，又转头向她的同学们介绍了下江南，但她的同学们仰着脑袋等下文的时候，没想到戴雨萌就说了这一句就停下来了。 “完了？” “完了啊。” “开什么玩笑，你这叫介绍？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女孩们纷纷躁动起来。 “你不说我们自己问了啊···” “嘿，那个江南，你家是哪儿的，今年多大，身高体重多少啊？” “你家里几口人啊，有什么兄弟姐妹没有？” “你跟我们雨萌是怎么好上的啊，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 “你能一只手把我们雨萌抱起来么？” “···” 在全场只有江南一个男生的场合，女孩子们的表现极为大胆，问题也越来越尖锐，甚至有一个女孩儿直接脱口而出。 “你们俩上床了没有？” 这下就连戴雨萌也吃不消了，忙开口阻拦。 “能不能要点脸，那是你能问的问题么？” 谁知问出问题的女生却丝毫不示弱。 “怎么了，敢做不敢说么？还是说，你还没得手，不好意思说？” 面对着一屋子女生雨点般落下来的问题，江南也有点蒙圈。 这些女孩儿看起来应该是戴雨萌最好的朋友了，问出来的问题百无禁忌。 “别理她们。” 戴雨萌回头对江南说了一句，“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小岚、素素、董娟、西霞，胖胖···” “滚，人家叫圆圆。” 问出来最尖锐问题的女孩儿本身就略微有点胖，大脸庞上戴了个方框眼镜，配上一头短发更加显得丰满圆润，让江南不禁在心里面感叹她的父母给孩子起名真有先见之明。 正在闹腾的时候，“嘭···”，包间门被从外面重重的打开，带着饭店大厅里常见的嘈杂，一大束娇艳的玫瑰当先出现在众人的眼睛里。 随后，一个穿着粉色西服，格子衬衣，打了一条大红领带的家伙从玫瑰后面露出了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脑袋上那几绺堪堪遮住眼睛的刘海儿让人给挑染成了绿色，说话的时候还一吹一吹的，让江南想起了某个特别搞笑的脱口秀演员。 “雨萌，新年好啊，终于见到你了。” 房间里瞬间寂静无声。 刘杰想追戴雨萌，虽然被女生们形容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癞蛤蟆总有一种让人不敢也不想去惹的气质，让她们对刘杰毫无办法。 更何况，当事人戴雨萌在当着刘杰的面儿时，也是端庄有礼，从不恶语相向，顶多就是躲着一点，其他人作为朋友，那就更加没有立场去表现出来了。 见到刘杰的忽然出现，原本轻松惬意的戴雨萌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 “刘杰，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第130章 我是雨萌的司机 戴雨萌的惊慌是有原因的。 刘杰不是丁涧松。 尽管是对于刘杰或者丁涧松任何一个人来说，坐在自己身边的江南都是一样的身份，但两个人处理的方式却不同。 丁涧松虽然看起来比较粗壮，不过还是被家长和学校教育的不错，总体上来说是个老实孩子，轻易不会动手，只会用相对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但刘杰可不同。 这小子别看瘦的像个大马猴，却根本没有身为大马猴的觉悟，解决问题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开练，口头禅是“给你开瓢”。 况且，这是在汝南，不是在江南家的卫南。 尽管江南的爸爸是卫南锦华集团的老总，但在当地再大的势力，手也伸不到汝南来。 而刘杰的姨夫可是副区长。 这要是让江南在汝南吃了亏··· 戴雨萌不敢想象后果，只能考虑出问题时拦在江南的面前。 “你这一个寒假都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我只能来找你了啊。” 刘杰也不傻，听到戴雨萌问他怎么知道她们聚会，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线人”出卖了，反而稍微“抱怨”了下戴雨萌，想要显得他多么的真诚，只是没想到他装出来的一往情深的样子让戴雨萌快要吐了。 “刘杰，我和你充其量就是一个高中的普通同学关系，我不知道你要找我，打电话给我干嘛。要是有事儿的话，你现在可以说了。” 如果是江南不在，戴雨萌可能还会继续跟刘杰虚与委蛇，但当着江南的面，戴雨萌怎么会给刘杰留哪怕一丝的机会。 “雨萌，虽然咱们之前是同学关系，但以后不是了，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求你。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请接受我送给你的玫瑰吧···” 刘杰像完全听不出戴雨萌话里的意思一样，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土味情话，走到了戴雨萌的面前，单膝跪地的同时把玫瑰高高的捧起。 戴雨萌顿时手足无措，又气又急的同时还偷眼看江南的表情，生怕他会生气。 江南却好整以暇的端起了茶杯。 一屋子都是女生，江南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抽烟，只好一杯又一杯的喝茶了。 好久都没有见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家伙了。 还“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多好的口水歌的歌词啊，改天想想把它补全了。 也不能总是抄人家的歌啊，自己也得写一首出来。 口水歌也是歌啊，就像那个什么《老鼠爱大米》，那家伙光下载手机铃声的费用就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刘杰，你先起来···” “你不接我的玫瑰，我就不起来。” “咚咚咚···”，包间的门又被敲响了，随即一名服务员推开了房门，后面有两人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原来是饭店的人来上菜了，可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也愣在了那里。 “哎呀，你先起来好不好？” 戴雨萌快哭了。 “我替他接了，你先起来吧。” 江南虽然打定了主意以看戏为主，可眼前这混乱的局面，如果戴雨萌制止不了，似乎只有他出手了。 刘杰觉得手上一轻，手上的大捧玫瑰凭空消失，耳朵边还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才发现戴雨萌的旁边竟然坐了一个男生。 “你···，你是谁？” 他进来的时候，眼睛里只有戴雨萌，而且之前早已打听清楚，今天是几个女生的聚会，猛然间冒出来的男人到让他吃了一小惊。 “我？哦···，我是雨萌的司机。” 江南还是一副看戏的心态。 看样子今天这事儿戴雨萌是摆不平了，到最后还得落到他的肩头上，那就趁这小子还没弄明白情况的时候，让他多表演表演吧。 还是那句话，除了在电影电视里，还没见到过活的这么有意思的人呢。 “司机？” 刘杰双手空了，顺势就站了起来。 一直单腿跪着也挺难受的。 肯定是戴局长害怕他女儿玩的太晚，回家不方便，这是把自己的司机派出来了啊。 听到江南介绍自己是司机，刘杰立刻脑补。 一屋子女孩儿他都认识，全是他们班的同学，只有江南这一个生面孔，不是司机还能是谁？ 总不会是谁的男朋友吧，哈哈。 谁要是找了这小子，可算是倒霉了，一看就是个伺候人的，长的贼眉鼠眼的。 不过，虽然刘杰觉得江南长的没他帅，但人家毕竟是戴局长的司机，刘杰换了副口气。 “师傅，你往旁边儿坐点儿。” 师傅？ 好吧，司机可不就是师傅么。 不过换座儿可不行！ 虽然江南是想看戏，可戴雨萌很明显不会同意他站起来换到别的地方。 “不行，我是雨萌的司机，得挨着雨萌坐···” 刘杰也没详细的考虑为什么司机就必须得挨着戴雨萌坐，觉得可能是戴局长交代的。 但一边儿不行，就只能换另一边儿了。 戴雨萌的另一边儿坐的是圆脸姑娘小岚。 “班长，帮个忙，你换个座儿呗。” 没想到小岚竟然还是班长，不过能背两千多首古诗词，确实能当得起班长。 小岚看了眼戴雨萌，又看了眼江南，叹了口气。 “刘杰，今天是我们女生的聚会，你来干嘛？” “我来向我心中的挚爱表白啊···” 刘杰一边儿回答小岚的问题，一边儿还向这戴雨萌送过去一个自以为最温柔的笑容，看的江南一阵阵的反胃，一下子想起星爷电影中某个经典角色。 “刘杰，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戴雨萌忍不下去了。 再让刘杰在这里表演，不但今天她们的聚会弄不下去，连她和江南后面的约会都得一块儿搅黄了。 “我和你之间，顶多、顶多、顶多就是同学关系，不可能会再有别的什么关系称谓，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是放在以前，或者没有江南的出现，戴雨萌就算看不上刘杰这个纨绔子弟，也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大多数时候，如果对方不表白，她也会装不知道，该说话说话，该接触接触，就当是个同学或朋友。 如果对方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那就是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比如丁涧松。 但如果对方表白了，她则会表示自己还小，不想谈恋爱，或者干脆推到她老爹老妈的头上。 一般情况下，不管对方理智不理智，见到她态度坚决，又搬出了戴局长出来，都会知难而退了。 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不给对方台阶下的。 第131章 打赌 刘杰小眼睛瞪了起来，脖子慢慢地红了，呼吸也渐渐的粗了起来。 戴雨萌昂首挺胸跟他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的双眼都紧紧的盯着对方，屏息凝视，就好像斗鸡开啄之前的样子。 戴雨萌与之前对他的和颜悦色截然不同，一点儿不给面子，当面让他当场下不来台。刘杰一时间热血冲上了头，眼看就要暴走。 “哎，哎，哎，这是干嘛呢。雨萌，你先坐下。” 江南见刘杰当场就要发作，害怕他对戴雨萌动手，忙站起来拉住戴雨萌，顺便拦住了刘杰。 “那个···，小岚，你跟雨萌先坐那边儿，我跟这个东西聊聊。” 江南对戴雨萌使了个眼色，让她和小岚换到另一边，他自己使劲儿按着刘杰的肩膀，在原来戴雨萌和小岚的位置坐了下来。 “兄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想追女孩儿不是这样的。 看你这样子，港岛录像带也看了不少吧，哪个港岛的录像里教你追女孩儿，一上来就跪着献花啊？ 说好听点你这叫表白，说不好听你这就叫逼宫，逼宫你懂不懂？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你答应··· 就算你跟雨萌是好几年的同学，但是也不能一上来就这样吧？ 今天要是有个体重三百多斤，膀大腰圆，满脸横肉，巨丑无比的女孩儿非逼着你亲她，你会亲她么？ 当然，人家女孩儿长得不尽如人意一点也不能怪人家，我这么嘲笑人家是不对的，但是没有人愿意被人逼着去喜欢另外一个人的··· 男人么，都喜欢漂亮女孩儿，这个谁都能理解。 不过想追到人家，除了你喜欢人家，还得让人家喜欢你，你说是不是？” 江南开始瞎掰活，先把刘杰的情绪安抚下来再说。 万一真的打起来，就算有自己在，戴雨萌吃不了啥亏，可屋里弄得一团糟，饭肯定也吃不下去了。 江南一打岔，刘杰也冷静了下来。 他也是不愿意跟戴雨萌闹翻的。 惹出来戴雨萌背后的戴局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真翻了脸，那他还有可能追到戴雨萌么？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江南又上下打量了打量刘杰。 “这追女孩儿，你得知道人家想要的是啥。 常规来说吧，女孩子希望追自己的男孩子能对自己大方，善解人意，还得有幽默感，女孩儿都喜欢有幽默的男人，而且最好你的幽默感还得有创意。 哎，幽默你懂吧···” “懂啊，不就是讲笑话么。” 江南的讲的头头是道，刘杰听着晕晕乎乎，不住地点头。 “哎~~，想左了。幽默跟讲笑话可不是一个概念。” 江南摇了摇头，随即伸手在桌面上一划拉。 “你在这个桌上讲个笑话，所有人都笑了，但是你喜欢的女孩儿听到的笑话，和其他的女孩儿听到的笑话，有什么区别？ 完全一样么，这样怎么能凸显出那个女孩儿在你心里的地位？ 真正追女孩所要具有的幽默感，就是虽然大家都笑了，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才是主角，你这个笑话的是讲给她听的。 这样才行！” “说的这么牛逼，你行么？” 刘杰四十五度角斜瞥着江南，这个司机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像是个司机呢？ 看起来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的一个小青年，倒是挺能掰嚯的。 问题是这个年龄的人，能混到给局长开车，起码得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参加工作吧。 可看他说话一套一套的样子，好像比自己这个“大学生”还有文化的样子。 “我？马马虎虎够用吧。” “吹牛逼。” “你不信？” “不信。” “啧···”，江南咋了下牙花子。 “这样，咱俩打个赌，我赢了，兄弟你就出去把这顿饭的饭钱给结了，然后回家洗洗睡觉，以后也别再难骚扰雨萌。” “那你要是输了呢？” “输了，你想追雨萌，只要不动手，我一句话都不说。” 这赌注···，刘杰看着江南，脑子里不停地转圈圈。 领导的司机就跟家里人一样，老戴的这个司机，很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戴雨萌的身边儿晃悠。 要是能让他不阻拦自己，那以后接近戴雨萌就方便多了。 “行，你说要怎么赌？” “这样，这一桌的女孩儿，我随便找一个，对她说几句话，如果一桌子的女孩儿全都笑了，而这个女生不但笑而且还脸红了，就算我赢，怎么样？” “行！不过，戴雨萌不行，你是她司机，她肯定配合你。还有，反正就是这桌子人，我给你指定一个吧。” 刘杰也不傻。 这小子是戴雨萌的司机，刚刚的赌注大家伙都听见了，戴雨萌肯定会努力配合他的。 反而是桌上的其他同学，跟这家伙肯定不熟，就算想配合，估计也没什么默契。更何况，这里面还有自己的线人。 “你指定一个？行，你指定就你指定。” 本来说的就是随便挑一个出来，不管谁来挑都没什么区别，江南大方的同意了。 菜刚刚已经上桌，但因为刚刚的事情，旁边六个女孩儿的注意力全都在江南和刘杰的身上，没有一个人拿筷子。 听到两个人打赌的内容，几个女孩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江南会怎么做。 只有戴雨萌知道江南总有些神出鬼没的小主意，对他很有信心。 刘杰伸出手，在桌面上逡巡了两圈，“就他吧，李素素。” 李素素就坐在江南的对面，是个看起来有些瘦小的女生，巴掌大的脸上有几粒小雀斑，不难看，但也称不上美女。 “行，就她。” 见到他们选定了女生，除了戴雨萌，其他的女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李素素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哎，要把所有人都逗笑，还得要李素素脸红啊。” 刘杰在旁边又重复了一下打赌的内容。 “没问题，你看着吧，别乱说话啊。” 江南放下了原来翘着的二郎腿，坐正之后看向李素素。 “素素，我问你个问题啊···” “嗯，你说。” 桌子下面，李素素虽然紧张的心砰砰直跳，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听歌么？” 第132章 走吧，咱们去旅馆 “素素，你喜欢听歌么？” “嗯，喜欢啊。” “那你有没有听过一首粤语歌，是这么唱的‘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江南用粤语的调子把歌唱了出来。 “听过。” 李素素想了想，点头回答。 “那你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么？” “知道啊，叫《喜欢你》。” “不是吧，我怎么记得叫《我爱你》呢？” “不对，肯定是《喜欢你》！” “我爱你。” “《喜欢你》···” 见到两个人为了一首歌的歌名争了起来，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要给李素素讲笑话么，怎么两个人还争了起来。 正当有人想要站出来力挺李素素，向江南说那首歌确实是叫《喜欢你》的时候，江南忽然叹了一口气，语调变得平缓又无奈，接着李素素刚刚说过的话来了一句。 “好吧，那···，我也喜欢你！” “哄···” 突如其来的翻转闪折了一桌子女孩子的腰，连着戴雨萌在内，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想到其实刚刚是自己一直在一遍又一遍的说“喜欢你”，李素素也禁不住又笑又羞，脸颊无法抑制的红了起来。 “卧槽，还能这样？” 刘杰张大了嘴巴，被震惊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还能这么操作？ 这首歌他也会唱，可是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用过？ 他看看江南，又看看含羞低头捂嘴轻笑的李素素，再看看一边儿笑的花枝乱颤的戴雨萌，心里面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江南瞅了瞅刘杰，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才到哪儿啊。 “哎，素素，再问你一个问题啊，这次是正经的问题。” 李素素正低着头吃吃笑着，听江南说要问个正经问题，忙抬起头来。 “如果将来你结婚了，你喜欢生男孩儿还是生女孩儿啊？” “这个···，生男孩儿生女孩儿我又决定不了，都可以吧，我都喜欢。” “这样啊，我就不行，我就必须得生男孩儿。” “为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这么重男轻女？”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桌旁的女孩儿们都不笑了，甚至在江南表示出喜欢男孩儿之后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江南淡淡的一笑，把又在给自己倒水的茶壶放下，这才正视着李素素的眼睛说道。 “···，因为，我不能允许我自己喜欢上···，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孩儿！” “喔···” 李素素羞得快把头藏在桌子底下了，而女孩儿们则笑的开始敲桌子了。 这两个操作太骚气了。 如果放在二十年后，听多了这样土味情话的人，面对着江南这样的情话倒还可以抵挡一阵；但放在现在，别说李素素，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儿听了，即使是羞得满面通红，却也会同时怦然心动。 如果说话的男孩儿再是女孩儿心仪的对象，说不定当晚两人就会干柴烈火的房子点着了。 说完这句话，江南就不再说了，端着刚刚倒好的茶，小口小口的啜着，顺便拿着眼神去剜刘杰。 意思是，怎么样，哥们儿，服不服？还不赶快去把单买了，然后灰溜溜滚蛋？ 几个女孩儿笑了一阵，也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了刘杰。 刘杰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两人的高下对比，也感受到了旁边儿女孩儿们目光投射的力量。 江南的这两段撩妹的话，无疑要比他一进来就跪下献花的操作高级的多，也更能让女孩儿接受。 即使女孩儿对江南不感兴趣，这两段有趣的话也很有效的拉近了距离，后面不管在跟人家说什么，人家起码有兴趣搭理你了。 看看江南，又看看坐了一圈看着他不说话的女同学们，站起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别忘了把单买了啊。” 这不是江南说的，是那个胖胖的圆圆说的。 说完包间里又是“哄”的一阵笑声。 小岚捣了捣戴雨萌，趴到她耳朵边儿悄悄地说道。 “哎，这家伙很会啊，别跟刘杰差不多，是个花花公子吧。你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别回头被人家卖了还给人数钱。” 戴雨萌拍了拍闺蜜的手，也轻轻的回道，“放心，他不是。” 心里面却说，他要真是花花公子就好了，现在自己说不定已经赖上他了，哪儿还会像现在这样，哪怕是倒贴人家都还不怎么乐意呢。 正想着的时候，另一边儿的圆圆一拍手。 “雨萌，还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呢，我不管，让你男朋友对我也说一段儿···” ··· 吃完之后又去唱歌。 除了两个还在上补习班，没办法玩儿的太晚的女孩儿提前走了外，剩下的四个女孩儿加上江南，真真切切的玩儿到了十二点多。 此时的歌厅还不像后来的ktv，但是卡拉ok软件已经有了。 江南被女孩儿们带着来到了一个类似于酒吧的地方，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周挨着墙摆着几张桌子，中间的空地应该是舞池。 正前方一个小舞台，上面一根柱子支着一台监视器，还立着两个话筒，这就是唱歌的地方了。 酒吧里人不多，可能是马上就要开学，学生们要么已经返校，要么已经回家休息了的缘故。 除了江南他们五个，还有两桌坐了六七个青年男女，都在低着头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伴着大厅里舒缓的音乐，不时有笑声传来。 在女孩儿们的要求下，江南上去唱了两首歌，获得了全场一致的掌声。 随后戴雨萌才无意中说出江南是黄河医学院这一年校园歌手大赛亚军组合的吉他手，将要代表学校参加五四时全省的校园歌手大赛，于是惹的女孩儿们又是一阵惊叹。 不过酒吧里没有吉他，戴雨萌的炫耀也只能是停留在口头上。 直到接近十二点，终于有人觉得困了，这场聚会才得以告终。 江南开车把三个女孩儿送回家，最后一个是小岚。 小岚家的楼下面，两个女孩儿又站在楼道的灯下面嘀嘀咕咕了大半天，还不时的挠上对方几下，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好远。 终于，在江南把第三根烟掐灭的时候，戴雨萌才嘴里哼着歌走了回来。 “走吧，咱们去旅馆。” 美少女看着江南笑得异常暧昧，说完之后小舌头还在涂了红色唇膏的嘴唇上轻舔了一下。 江南：“···” 第133章 头上绿了 江南以为的香艳事情并没有发生。 一到酒店，戴雨萌就跟江南道了晚安，拿着自己的钥匙开门进了房间。 江南虽然确实没准备劈腿，但想象中戴雨萌会稣胸半露、星眸迷离的对他施展色诱，让他在道义与情感的挣扎中饱览大好春光，占人家好大一个便宜··· 随后又在紧要关头忽然间被孔、孟二位老人家加上他小学道德老师灵魂附体，让他得以义正言辞正义凛然拒绝以塑造自己一个正人君子形象的事情，连头儿都没起，直接就划上了句号。 让江南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免心中有些许的遗憾。 “唉，想多了，这丫头如果那么容易就范，前世在学校也不会能游刃有余周旋于好几个男人之间了。” 江南一直纠结于戴雨萌前世养鱼的经历，却没想过这一世因为他的变化，戴雨萌还有没有机会和心情去做那些养鱼的事情。 脱了衣服洗漱完毕，江南躺在床头正准备睡觉，床头宾馆的内部电话响了，这让江南瞬间想起了前世住宾馆时的一些刻板印象。 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前世那“要不要按摩”的套路，而是戴雨萌熟悉的声音。 “江南，我睡不着。” 江南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不是吧，刚刚还说这丫头精明，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色诱自己，难道猜错了？ 她把程序放在洗过澡以后了？ 这难道是她复杂和矛盾的心理体现么？ 正不知道说什么，戴雨萌紧接着的一句话解除了他的尴尬，却又拉响了警报。 “今天你跟我每一个同学都说了情话，但就没跟我说，我不高兴、我不高兴、我不高兴··· 你快点儿哄我，不然我就去敲你的门！” 晚上有了胖圆圆的第一个带头，除了戴雨萌和李素素，其余四个女孩儿都过了一回主角儿的瘾。 戴雨萌虽然当时面色如常，什么都没说，还凑趣儿的给江南叫好，可心里还是呷醋了的。 于是现在开始算账了。 江南顿时有些慌乱。 他和戴雨萌都知道，如果对戴雨萌也说些情话，哪怕是隔着电话说，但也跟晚上吃饭时对戴雨萌的同学说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可不说的话，这丫头如果真敢敲他的门，他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不开，折磨人性，开，折磨灵魂！ 久久的没听到江南的回答，反而听到了听筒里沉重的呼吸声，戴雨萌也不禁有些小紧张。 如果江南就是不说的话，她难道真的要去敲江南的门么？ 戴雨萌很清楚，如果她真的去敲门，很可能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对于这个局面，还没准备好的戴雨萌心里也有些忐忑。 两个人拿着电话听筒都不说话，听筒里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室内反而更加的醒目。 良久，戴雨萌才用近乎呻吟的语气又轻轻叫了一声，“江南···” “啪···” 江南一声不吭挂掉了电话，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狠狠地洗了把脸，这才让自己几乎无法控制的欲望冷静了一下。 刚刚戴雨萌那一声，太妖精了，让江南这个两辈子的人都差点按捺不住。 “好在不是在一个屋里···” 江南望着镜子里一脸水珠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心头原本就憋了一团火的江南一下子拉开了房门，一把就把门外站着的女孩儿拉了进来··· 刘杰从饭店出来，气冲冲的回到了家里。 真是流年不利！ 推迟开学返校去向戴雨萌表白，没想到被她给严词拒绝，接着还被她的司机给上了一课··· 真是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原本碰到这种情况，刘公子一般都会找个地方发泄一番的，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早已是个老司机。 只不过今天确实没有什么心情。 以往的他，追女孩儿时基本上跟今天差不多，鲜花、礼物、下馆子、买衣服···，简单又粗暴。 当然，结果也跟今天差不多，成功的不多，现在的女孩儿还是有一些矜持的··· 可看了江南的骚操作之后，刘杰才恍然感觉打开了一扇大门。 原来跟女孩儿套近乎还能他么这么干？ 这可比直接甩钱成功率高得多啊！ 李素素今天羞得头都不敢抬，但刘杰能看出来，那娘们儿心里美的上天了。 这要换成自己，说完之后再适时的送上捧花，再把兜里给戴雨萌准备却没派上用场的项链拿出来，那娘们儿估计晚上就直接跟自己回家了。 唉，那司机虽然长得不咋地，不过倒真是能说会道，能给领导当司机的，果然都有点小手段。 可惜，认识这师傅的时间有点短，明天自己就得去上学了，不然还真可以找他多聊聊，跟他多学上几手。 他的老爹老妈还以为他上了半年大学懂事儿了，知道第二天要返校，特意空出来一晚上陪爹娘呢。 不过，这种安静在九点多快十点的时候，被一个女孩儿的电话给打破了。 刘杰接起了电话之后就是脸色一变，匆匆又问了几句之后，猛然间骂了一句“狗东西”，随后摔了电话就跑了出去，连他老娘在他后面叫他都不上理。 “老刘，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不是争风吃醋就是打架斗殴，不过他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还有他大姨夫在，懒得操那心，由他去吧···” 刘杰他爹是个戴着眼镜的胖子，如果不看眉眼的话，几乎跟刘杰截然不同。 刘父此刻正在舒服的烫脚，哪儿有空管刘杰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顶多就是再拿出一两千块钱，说不定他大姨夫说两句话，连这钱也省了。 刘杰接到的电话是他的“线人”打来的。 电话里，他这个线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刘杰，江南根本不是戴雨萌老爸的司机，而是戴雨萌找的男朋友，而且两个人一会儿从酒吧出来，还要一起去宾馆住··· 刘公子瞬间就觉得他的头上绿了。 第134章 仙人跳 从家里出来之后，刘杰直接找了他社会上的朋友“炮哥”，甩给了炮哥两千块钱，一定要让炮哥打折江南一条腿。 炮哥却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 在汝南敢跟刘公子做对手的人，总不会是无名小辈，万一是自己惹不起的人，那不是给自己挖坑么，所以一定要问清楚身份。 刘公子这时候却有点儿扭捏了，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其实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头上绿了。 只不过刘公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他染了那几根头发之后，所有人只要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的头上是绿的。 当然，最后刘公子还是说了，因为他不说，炮哥把他那两千块钱又扔了回去。 市场经济了，江湖上的大哥早就不流行打打杀杀了，现在全都流行搞钱。 炮哥虽然只是个排不上号的大哥，却想要向真正的大哥看齐，考虑问题参考真正大哥的思路。 他刘杰有副区长罩着，又有他老爹给塞钱，就算是真出了事儿也顶多就关几天。 但自己可就说不清了。 刘杰无奈，只能最后和盘托出，于是炮哥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戴雨萌是谁他不认识，但纺织工业局戴副局长的女儿他却听说过，大美人一个，听说初中就有男生为了她打架。 不过，戴雨萌好看不好看不是重点，重点刘公子交代的要打折腿的那个人。 戴家的小公主在大学找的男朋友，这次是自己开了辆车来汝南接戴雨萌去上学。 前一个身份拿出来没什么卵用，老戴认不认还在两说。 但后一个就值得仔细思量思量了。 大一学生就自己开车上学，那家里是干什么的，得多有钱才能这么给还是学生的孩子花？ 眼前的刘公子父母也算是够惯孩子了吧，也没舍得给他买辆车开啊。 有钱人头脑没有简单的，自己要是带着人把人家的腿卸了，人家一狠心拿一辆车的钱出来悬赏，到时候估计手下的小弟都想做了自己拿这笔钱。 打打杀杀不是江湖，还是想点别的办法给刘公子出这口气吧··· ··· 门外站的女子身形跟戴雨萌差不多，又侧着身子低着头，走廊里灯光昏暗，江南拉人家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异常。 但女子一进房间，随即就关灯抱住了他，还在他身上乱摸的动作让江南一下子警醒起来。 再加上入鼻满是劣质香水刺鼻的味道，与戴雨萌平时所用的香水截然不同，江南马上就认识到，认错人了。 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江南转身按亮了房间里的大灯。 “你是谁，为什么敲我房间的门？” 眼前的女子看身形倒是身材窈窕，也有着一副不输于戴雨萌的大凶器，但脸上涂得厚厚的粉却偏偏压不住眼角的皱纹，嘴上猩红的血盆大口更是让江南一阵阵的倒胃口。 “小兄弟，你管我是谁呢，你一个人住，晚上肯定睡不着吧？只要这个数···” 女子伸出两根手指，在江南的眼前晃了晃。 “姐姐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怎么样？”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肉体工作者。 “没兴趣，你走吧。” 江南心想，对门那么青春靓丽的美女我都没舍得动，做你的生意才是有病。 “哎，别着急啊。” 见江南伸手要去开门，女子忙拦住了江南。 “看你这样子，长得也挺帅的，估计还是个雏吧？ 这样，姐姐也不要你钱了，免费陪你一晚，怎么样？” “你说啥？” 江南真稀罕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眼前的女子。 见过小姐从良的，还没见过生意人做亏本买卖。 免费陪我一晚上？ 看你这样子，没有四十也得三十六七，你这是真的想老牛吃嫩草呢，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江南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咚咚咚”，房间的门又被敲响了，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过江南没有注意。 趁着江南转身去开门，女子迅速的脱掉了身上穿的毛衣、秋衣，甚至还伸手到后面把内衣的钩子挑开了，随即从后面一个猛扑，挂在了江南的身上。 随后，不但刚刚打开门的江南和随后走进来的孟雨桐，就连挂在江南身上的女子都一齐愣在了当场。 孟雨桐：这是怎么回事儿？江南的房间里怎么会多出来个女人？难道老娘不香么？ 江南：不好，这女的肯定是想玩儿仙人跳。 女子：怎么他么的又有一个女人来了，炮哥去哪儿了？ 从江南挂电话，到最终决定去敲江南的门，这中间孟大小姐还是经历了几分钟的思想斗争。 随后孟雨桐起床来穿上衣服，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过来敲门。 不能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袍过去，那样也太不矜持了。 于是，炮哥安排的肉鸡就趁着这个空档进了江南的房间。 “啪···”。 反应过来的江南根本没空多想，把戴雨萌拉进来之后随即关上了房门，还把防盗扣给扣上了。 如果是仙人跳，这女人后面跟着的人很快就会上来，可唐磊他们还没收到消息，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房间，中间不知道会出点儿什么事情。 还是先控制住局面的好。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戴雨萌带着不解和些许的愤怒问道。 江南对着戴雨萌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随即又对背后的女人说道，“我说这位大姐，你还不下来么？你再勒我脖子就要把我勒死了。” 背上的大姐虽然诧异进来的不是炮哥，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衣服都脱了，难道还能捡起来再穿上么？ 再说炮哥他们随时都会进来，只要炮哥一到，局面就算是控制住了，多不多出一个小娘们儿根本没什么区别。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女人，而且很明显人家俩人认识，原来计划的用“非法交易”的名头来讹这小子的路估计走不通了。 “我不会放手的，你这个强奸犯，我要找警察。” “强奸？” 这下江南是彻彻底底的确认这女人的来路了，同时也彻底的被气笑了。 看着已经走到了床边，突然间迅速的一扭腰一低头，一下子把女人从后背甩到了床上。即使是有着床垫的缓冲，也把女人摔了个七荤八素。 “来来来，这位大姐···” 江南顺手拉过来戴雨萌。 “你自己跟我女朋友比比，你是比我女朋友年轻啊，还是比我女朋友漂亮？ 你脸上的褶子怕能把苍蝇都夹死了吧？ 还有···” 江南看着手撑着床垫慢慢坐起来的女人，打量了打量女人胸前已经有了很明显下垂迹象的鸡头肉。 “年龄大了，这种没有支撑和托举功能的内衣就不要穿了，下垂的太厉害，布料再少也诱惑不了男人。 锦华集团有一种提拉和聚拢功能特别明显的功能性内衣，我建议你可以试试。” 第135章 猎人还是猎物 戴雨萌静静的看着江南和被摔在床上的女人，没有说话。 从女人刚刚的话语和江南的回答里面，就算戴雨萌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也基本能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何况人家小戴姑娘可是长了一个七窍玲珑心。 “这位大姐，你那两坨没人喜欢看，你还是赶快把衣服穿起来吧，这屋里的暖气可不怎么足。 别一会儿你没从我这儿讹到钱，明天还得自己拿钱上医院。” 江南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走到窗户边的圈椅上坐下，一边儿损着床上的女人，一边儿给唐磊拨号。 咦，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唐磊刚刚打来的，估计就是他去洗脸那一会儿。 床上的女人脸青一阵红一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小子怎么一点儿都不慌？ 正常人碰到这种事儿，就算捉奸的不是警察而是他女朋友，不也应该六神无主的么？ 不管，炮哥不到，衣服不能穿起来，不然今天这出戏不就白演了么？ 女人决定不理江南的嘲讽，只是这么光着上身确实有点凉了，于是拉起床上的被子裹住了自己。 “磊哥···” “···” “啊？” “···” “行，你带着他们过来吧。” ··· 唐磊他们四个人是有分工的，就算离开了部队做了江南的保镖，也依然保持着部队警戒的要求。 江南和戴雨萌进了旅馆之后，紧随而来的唐磊他们也分出来两个人，跟着江南他们上了楼，房间就跟江南的房间在同一层。 而另外两个就直接在楼下的车里，观察楼下的动静。 江南他们到了没多久，从外边一辆面包车上就下来了两个人，围着江南的车转了两圈，看样子是在确认车牌，两个保镖小李和小郑就提高了警惕，顺便通知了楼上的唐磊。 还是那辆面包车，在离开了十几分钟之后又开了回来，从上面下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和三个男子，其中一个男子穿了警服。 四个人在旅馆的门前嘀嘀咕咕一阵，随后进了门。 “仙人跳？” 保镖小郑原来在岭南军区特种侦查团服役，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几个人跑到旅馆的前台，连哄带吓的得到了江南的房间号，于是那女人就先上去了，剩下三个男的在大厅里坐着，一边儿抽烟一边儿看表。 “磊哥，怎么办？” “就三个人是吧，一会儿他们上楼的时候，把他们堵楼道里收拾了。” “好嘞···” 唐磊拿着手机给江南打电话，打了几声却没人接听。 但这时女人已经从楼梯拐进了走廊，眼看就要走到江南的门前了。 唐磊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挂掉了电话，眼睁睁的看着那女人敲门之后被江南拉进了屋里。 没想到不大会儿戴雨萌也进去了。 “热闹了···” 唐磊站在走廊里盯着江南房间的动静，一边儿挥手让小吴去楼梯间堵炮哥那三个人。 炮哥三个人在楼梯上碰到从上面下来的小吴时，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敢对着穿警服的人动手。小吴在上边只出了一脚，三个人就一起变成了滚地葫芦。 随后被人抽出皮带，脱下袜子，皮带反绑了双手，袜子塞进了嘴里··· 叫也叫不出，跑也跑不了，直到江南打来电话让把人给带过去。 “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江南坐在窗户前的圈椅上点燃了一根烟，顺便把戴雨萌叫到了自己的身后。 听说他们在楼下还确认了自己的车牌号，江南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猜测。 自己在汝南认识的人根本没有几个，唯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那个想追戴雨萌而不得的刘杰了。 不过即使有了猜测，江南也不大敢确定。 看刘杰那个样子，他有这么聪明么？ 看到炮哥三个人像丧家犬一样被推进来，床上的女人也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猎人变猎物了？ 难道是公安给设下的陷阱么？ 炮哥在局子里不是有关系么？ 而且今天这档子事儿好像是临时起意，自己都躺在床上了，却被炮哥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这样也能被局子里的人给埋了？ 炮哥也有点晕，不过主要是因为刚才摔的。 看到房间里一个年轻男孩坐在窗户边抽烟，还有一个漂亮女孩儿就站在他身后，而自己的姘头此刻正坐在床上用被子围着自己瑟瑟发抖··· 炮哥瞬时就明白那个年轻人就是他们这次仙人跳的“猎物”。 不过现在人家变猎人了。 江南问过之后，见到几个人把视线都看向了当中穿警服的炮哥，便指了指炮哥。 “把他的袜子掏出来，让他说话。” 小吴掏出了炮哥嘴里的袜子，随即嫌弃的在炮哥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擦完还不罢休，转身去卫生间洗手了，看的唐磊和小李小郑嘿嘿直乐。 刚刚扒炮哥的袜子时他们就发现了，炮哥的脚实在是太臭了。 “这位大哥，说说吧，怎么回事儿？都是明白人，不要跟我遮遮掩掩的。 你旁边那位，手上可是有一百多条人命，他一会儿要是不高兴了，我可拦不住他。” 虽然都知道江南说的是威胁的话，但所有的人听了江南的话都吃了一惊，包括小吴小郑他们。 他们当然听得出来，江南说的是唐磊在南疆的战绩，这个之前他们和唐磊互相介绍的时候，唐磊可没说过。 一个人能干掉一百多只猴子，自己还基本上毫发无损，可比他们三个就没经历过几次实战厉害多了。 炮哥听完也不禁又看了唐磊一眼。 想夸你的保镖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 就这个看起来跟街上卖烤红薯的农民一样的家伙，手里头有一百多条人命？ 开玩笑，你以为玩电子游戏啊。 不过炮哥也知道现在自己在人家手上，虽然不至于对方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但最好还是老实一点儿。 好汉不吃眼前亏么！ 就刚刚去卫生间洗手的那小子踢出来的那一脚，自己三个人谁都接不住，不然也不会在楼梯上叠罗汉了。 看二狗现在还捂着大胯迈不开腿的样子，炮哥暗自庆幸刚刚挨踢的不是自己。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愿意说么？” 见炮哥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眼珠子一直滴溜溜转，江南又问了一句。 “小兄弟，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看这里面应该是有点误会··· 你先把我们三个放了，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我在汝南这边也算是有几分面子，不管是谁，都可以帮着你说一说···” 第136章 你一个大学生还需要保镖 炮哥不能怂啊。 要是只有他自己被抓还好，不管是跪下来打自己耳光还是抱着人家的腿喊爷爷，反正没有人亲眼看见，出来以后由着自己怎么说。 可眼前两个小弟还有自己的姘头都眼睁睁看着呢。 这要是怂了，那以前一直苦苦打造的人设不就崩了？ 以后队伍还带不带了？ 想到这里，炮哥就更恨刘杰了。 操他么的刘杰，你连人家的身份都弄不清楚，就想收拾人家？ 果然是花花公子，没有一点儿脑子。 这就是你说的戴局长家闺女找的男朋友，一个刚刚才上大一的学生？ 你见过出门带四个保镖的大学生？ 恐怕就是你那个倒霉大姨父都没资格配保镖吧。 “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不要打马虎眼，你怎么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你们俩呢？还有这位一直不愿意穿衣服的大姐，愿意不愿意站出来改过自新？” 见炮哥打马虎眼，江南摇了摇头，又向另外几个人追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啊···” 这会儿，江南确实能体会到葛大爷扮演的狸叔当时的心情了。 “算了，耽误瞌睡，不问了。 磊哥，把这几个人衣服扒光，明天一早开车扔到火车站广场吧。 哦，对了，那位大姐上半身的衣服是刚刚她自己脱得，她身上其他的衣服咱们就别动了，咱们是文明人，不能猥亵妇女···” “哎，别，小兄弟···” 炮哥一听就急了。 现在可是大冬天。 虽然正月已经过了一半，可大清早的被人扒光了扔在广场上，就算冻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的。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炮哥丢不起这个人啊。 虽然说在整个汝南混社会的十几股势力里面，他炮哥既不是最大，也不是最有钱，更不是最狠的，可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混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可如果江南真的把他扒光了扔出去，那他还有什么面子？ 后面要么干脆洗手上岸，从此老老实实做个忍气吞声的小老百姓，要么还是离开汝南，并且离得越远越好。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我是想好好说，你这位大哥不给面子么。” 江南又抽出一根烟，走过来塞在了炮哥的嘴里，又给他点上。 “好好想想，让你来的那哥们儿，给你到底许了点什么，值得你给他保守秘密···” 炮哥叼着烟猛吸了一口。 虽然是自己的袜子，不应该嫌弃，可那股酸爽的味道实在是冲鼻子，炮哥一时间竟然萌生了以后一定要好好洗脚的念头。 至于后来炮哥成为汝南市最大的洗脚城的老板，是不是与本次经历有关，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绵香的烟雾进入了肺里，炮哥敏锐的察觉的这跟他平时抽的烟不同。 刚刚江南拿烟的时候他没看到烟盒，可就这一口就让他知道这烟或许不便宜。 “操，刘杰真是眼瞎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啥都不知道就想跟人家作对，真是个傻逼···” 经过一番并不怎么激烈的思想斗争，炮哥已经决定出卖刘杰了，可还是不能当着自己手下的面。 “能不能让他们几个先出去？” 炮哥看着面前的江南，微微弯下了腰。 就算认怂，也不能当着小弟的面，哪怕小弟明知道也不行。 从这点可以看出，炮哥其实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大哥。 江南朝着小吴他们三个点了点头，小吴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了床上的女人，看她穿好了之后，押着三个人暂时到了他们开的那间房间。 “是刘杰让我们来的···” 既然决定坦白，那就把什么话都说清楚，免得一会儿支支吾吾的又被人家怀疑。 炮哥竹筒倒豆子，把刘杰如何找到他，如何扔给他钱，提的什么要求，他听到以后怎么做的考虑，怎么劝刘杰把打断一条腿换成收拾一顿顺便勒索个万儿八千的全都说了出来，一边儿说还一边儿看江南的脸色。 听了炮哥的话，江南还好，心中没什么波动。 如果在唐磊他们这些兵王都跟着自己的情况下，还能让人家把自己的腿打断，那只能说自己命中该有这么一劫。 但戴雨萌听的却是心中又惊又怒。 如果江南真的在汝南被人打断了腿，那她这个勾着江南来汝南接的人就是第一个罪魁祸首。 到时候别说想跟江南谈恋爱了，说不定自己老爹都受影响。 愤怒的戴雨萌当场就要拿江南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被江南拦住了。 “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随后江南又看向唐磊。 “磊哥，让他们走吧。走之前记下他们的姓名住址，咱们要是再出什么事儿，明天就找他们算总账。” “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炮哥的双手已经被解开，见到江南同意放他们走，忙立正站好点头哈腰的鞠了一躬。 “先别急，把你的袜子带走···” 炮哥的生化武器威力实在太大，如果刚刚不是顾不上，江南早就让他自己拎着扔门外了。 看着唐磊拎着炮哥出去，江南这才有空看向戴雨萌。 “有没有被吓到？” “有一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江南知道，戴雨萌问的“他们”，肯定不是说的炮哥，而是刚刚的唐磊小吴他们。 “哦，他们是我的员工···，也是我的保镖，都是部队里的兵王，平时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跟着我，保护我。” “你一个大学生，还需要保镖保护着？而且一下子四个？还有，你说他们是你的员工？” “呃，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可能要解释很久，现在已经很晚了，你确定要听么？” “嗯，不弄明白的话，我睡不着。不过，咱们还是去我的房间说吧，你这里···” 戴雨萌一边儿说，一边儿用手掩住了鼻子。 生化武器虽然已经移除，但遗留的影响还在。 而且，江南今晚的房间进来的人不少，各种体味，袜子的臭味，劣质香水刺鼻的香味，还有江南刚刚抽的烟味儿混合在一起，不怪戴雨萌受不了，江南自己都有点待不下去。 “也行···” 江南拿起了自己的电话和外套，跟着戴雨萌一起出了房间。 第137章 不许脱 戴雨萌的房间与江南的房间布局一样，只不过各种物品的位置正好相反。 刚刚去江南的房里，戴雨萌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折腾了这么久也早已感觉到了寒冷，一进屋就把外套披上了。 江南看暖瓶里还有热水，便倒了两杯，递了一杯过去。 戴雨萌坐在床沿，身上披着自己的外套，原本还只是觉得冷的身体，在接过江南递过来的热水后，竟然忍不住有点发抖。 江南拉起床上的被子，又给戴雨萌披上了一层。 厚重的被子上肩，戴雨萌有一种被包裹的温暖和安全感，终于不再抖了。 可江南拉被子的动作牵动了床头放着的枕头，然后在枕头下面压着的一条黑色胸罩也露了出来，顿时让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我···，我刚才着急着去找你···” “哎，不用解释。” 江南笑着打断了戴雨萌的话。 反正外边有秋衣还有毛衣，里面是不是真空又能怎么样。 不过，以前就觉得戴雨萌挺大的，这不穿内衣一看，确实不小。 江南拉过一个圈椅，坐在戴雨萌的对面，双手捧着自己的那杯热水，“本来是想瞒着你们的，没想到被你的同学给拆穿了，让我想想从哪儿开始说。” “嗯，你知道我爹是卫南锦华集团的总经理，那你知不知道卫南还有家企业叫小马电动科技···” 江南想了想，戴雨萌可不是顾言那种傻妞，自己怎么说她怎么信。 戴雨萌的心眼儿不比自己少，要是遮遮掩掩的，一定被她听出来，还不过干脆坦诚一点。 “至于磊哥他们四个，是因为我这个人有点不安分，有一次坐长途车发现了几个诈骗犯···” “···，然后我的家人害怕我会有危险，才托人从部队的退伍战士里帮我找了几个。” 虽然决定对戴雨萌坦白一点，但江南还是耍了个小心眼，隐瞒了星辰和知味的事情，只是把小马拿出来当了挡箭牌，反正唐磊他们四个也确实是小马电动科技保卫部的员工。 “你刚刚说的，那个···，磊哥，手底下有一百多条人命，是真的么？” 虽然知味和星辰江南连提都没提，但听在戴雨萌耳朵里，也已经能够惊为天人了。 竟然从小学起就开始做生意，从三块六买了三个西瓜起步，到现在的小马电动科技，江南的资产不知道翻了多少万倍。 对比对比人家，感觉自己的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好在这男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手边儿的现金没多少。主要现在企业正处于发展期，挣来的钱都用于搞研发了，还有工人的工资福利，扩大再生产什么的，每年分不了多少红。 另外，我还让宋小乐又搞了个项目，现在的话一年基础的投入差不多就得六十万···” “没多少到底是多少？” “嗯，买了两台车以后，我的零花钱差不多就只剩下一百多万了，不到两百万。” 听了江南的话，戴雨萌忽然一纵身扑到了江南的怀里，一只手搂着江南的脖子，一只手在江南的后背上重重的敲了几下。 “臭江南，就会显摆，你管一百多万不到两百万叫没多少钱？ 还只是你的零花钱？” 戴雨萌突然的纵体入怀让江南一阵错愕。 之前这丫头表现得可盐可甜可娇媚也可雍容，运动就是青春活力风，上课就是端庄淑女风，甚至接待宋小乐俩人的时候还变出来了邻家少妇风，但像现在这样撒娇还是头一次。 搞得江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两只手也不知道应该摆在什么地方，举在半空中半天之后才被戴雨萌发现，拉住了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我现在允许你放在这里！” 江南苦笑了一下，“雨萌，我告诉过你···” “唔···” 江南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戴雨萌堵住了。 是用一张清新香甜的嘴堵住的。 还有一股子刚刚刷过牙的薄荷味道··· 好在小戴同学应该是第一次，根本不知道接吻虽然俗名叫做“亲嘴儿”，但其实舌头才是主力，不然江南的手估计不会那么规规矩矩。 亲了足有一分多钟，把自己初吻交出去的戴雨萌才稍稍撤回嘴巴，看着江南的眼睛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是我在你的身边，你能答应我不提她么？” “你这又是何必···” 江南有点无奈。 前世的时候没发现这丫头有点恋爱脑啊？ 还是说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权势和金钱是女人最好的春药！ 话没说完，因为戴雨萌又亲上来了。 这一次比第一次的时间要长，尝到了甜头的小戴同学紧紧的抱着江南的脖子，在江南的嘴唇上蹭来蹭去··· 直到被江南按住了后脑勺，并且用舌头撬开了紧咬的牙关之后，小戴同学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书里说的那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好了···” 江南抬手看了看表，顺手拍了拍戴雨萌的小屁股。 “已经两点多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回学校呢。” “嗯。” 戴雨萌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又用额头抵着江南的肩膀，小声的说道。 “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你能不能，抱着我睡，我想你···，抱着我睡。” 初识爱情滋味的戴雨萌一刻也不想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江南能理解戴雨萌的感受，当初张兰兰也总喜欢跟他腻歪在一起，于是便也在戴雨萌的耳旁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可以。” “不过···” 戴雨萌又迅速抬起头来，脸红似血的加了一句。 “不能脱我的衣服，我还没准备好。” 江南哑然失笑。 他也没准备跟戴雨萌现在就进行到那一步。 小戴同学今天很明显是被某些因素冲昏了头，兴奋之下才突破了矜持。 而他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处理张兰兰和戴雨萌的关系，这时候就把人家最宝贵的东西拿走很明显是不负责任的。 不过，大便宜占不了，口头上的便宜还是能占就占的，不然怎么叫男人。 江南抱起戴雨萌，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 “我保证不会脱你的衣服，不过我脱我自己的衣服你管不着吧。” “不许脱！” 戴雨萌如果有千面的话，这时候便让江南又见到了一副崭新的面孔。 如同乳虎一般的戴雨萌又羞又臊，一骨碌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假装生气的瞪着江南，却一点儿也吓不到面前正笑嘻嘻看着她的禽兽。 第138章 不安抚一下不行啊 事实证明，对两个初涉爱河的男女来说，不脱衣服睡觉是做不到的。 当然，这跟原始欲望无关。 主要是躺着难受不说，还盖上被子热，不盖被子又冷。 更何况戴雨萌还要蜷在江南的怀里，两个人即使不穿外套，没一会儿也热的浑身是汗。 江南和戴雨萌商量，能不能把厚衣服脱掉，只穿着秋衣秋裤睡，戴雨萌扭捏了半天，点头同意了。 于是两个人分别坐起，各自宽衣。 江南脱的快，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脱了个净光，不，还剩下秋衣秋裤；同样的时间，戴雨萌却只够脱下外裤和毛裤。 江南便倚在床头，看着戴雨萌在床的另一边把裤子脱下、叠好，放在床头的凳子上。 小戴同学的身材无疑是完美的。 外裤和毛裤脱下来后，略微贴身的秋裤把两条长腿勾勒的曲线毕露，上衣掀动时腰间露出的那一抹腻白和坐下来后依然挺翘的两个臀瓣也让江南狠狠的咽了一大口唾沫。 这要是换上了包臀裙和黑丝，上面再穿一件露脐的小吊带，不知道有几个男人能抵挡的了这样的诱惑。 戴雨萌的高领毛衣领领口有些紧，感觉到江南的目光注视，戴雨萌更有些着急，脱毛衣时一下子让毛衣把自己的头和两条胳膊都缠在了一起，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解开，无奈只能喊江南。 江南却早就被戴雨萌把毛衣掀上后，那上下跳动呼之欲出的高耸所吸引，在小戴同学喊了两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忙过来帮着解开了缠绕。 上身只穿了一件秋衣，激点浮凸的戴雨萌直到看到了江南的目光才醒悟过来自己上面是真空，惊叫了一声之后忙钻进了被子下面，江南嘿嘿一笑，也钻了进去，从脖子下面伸过手去搂住了女同学。 “雨萌···” “嗯？” “发育的不错啊！” “流氓。” ··· 刘杰从炮哥那里出来，心头的火气依旧没消。 他还记得炮哥给他建议时说的话。 “···他们俩人要是不在一个屋，咱们就给他下仙人跳；要是在一个屋，咱们就是去抓卖淫嫖娼。 这样不管怎么样，道理都在咱们这边儿，他俩人为了不把事儿闹得满城风雨，也得按咱们说的数儿交钱。 可要是进去就为了把人家的腿打折，那可就是结死仇了。 他戴副局长大小也是个局长，你就不怕···” 不得不说，炮哥有时候还是有点觉悟的。 哪一个处级干部后面没站着一两位更高级别的大佬？ “没错，今天他是副局长，可过仨月他忽然间变成你大姨夫的顶头上司也不是不可能，反正级别是的够的。” 就因为这句话，刘杰也觉得还是别给大姨夫找事儿的好，主要是以前找事儿找的太多，他大姨夫已经很明显不待见他了。 可不把江南的腿打断，解不了他心头的恨啊。 特别是炮哥说的，“要是他们两个人在一个屋里···”云云，更是让他嫉妒的心里如同被扎了一刀一样。 想着戴雨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笑容··· 想着戴雨萌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的身姿··· 想着戴雨萌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动作··· 于是刘杰回到家里后，跑到卫生间自己鼓捣了三分钟，这才出来满意的睡觉。 第二天，刘杰很早就醒了。 他还记得炮哥跟他说的，早上跟他说讹了多少钱。 七点多，他觉得炮哥肯定忙活了大半夜，这个点睡的正香。 九点多，他觉得炮哥就算起了床，起码也会吃个早饭再来找他。 十一点还没听到炮哥反馈消息，刘杰坐不住了。 难道炮哥这家伙昨天干完活，又跑去哪儿喝酒了么，不然怎么会这么沉得住气。 昨天说好的讹了钱给自己分一半，就算要给他手下办事的兄弟们分一点，可也不会一分没有自己的吧？ 真不分也没啥，几千块钱虽说不少，但大手大脚惯了的刘公子还真不一定看的上。 可说好的要收拾那江南一顿呢？ 刘杰实在等不下去，只能自己亲自跑去找炮哥。 炮哥其实一直也没想好该怎么跟刘杰回这件事。 公平一点来说，炮哥这个人，还是有着一些江湖人的道德观的，接了人家的活儿，却没办成事儿，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刘杰。 可看到刘杰颐气指使的嘴脸，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后，炮哥也有点恼了。 眼珠子一转，直接指着刘杰的鼻子骂了起来。 “刘杰，你别特么的给我吹胡子瞪眼，我告诉你，我正要去找你呢。 你给的那是什么消息？ 什么他么的刚上大学的大学生？ 我告诉你，别说你老子，你大姨夫，就算加上你大姨夫的老领导，在人家面前全都是菜。 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带了四个兄弟过去，刚进屋就被人家用手枪指着头了？” “你说啥？” 这绝对是刘杰想不到的。 96年大规模禁枪虽然还没结束，但普通人能见到的顶多是气枪，猎枪。手枪是个什么物件，什么人能用，刘杰就算只是个高中刚毕业的水大学生，心里面却也是有数的。 你该不是在跟我说港岛电影呢吧？ “你知不知道，人家是金陵军区司令员家的公子，身边跟着四个特种部队的保镖？” 炮哥虽然是信口胡说八道，但估计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能猜对了一半。 昨晚的遭遇炮哥一直记忆犹新。 唐磊的深浅他看不出来，但其他三个保镖，那素质绝对不是一般人。 还有江南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最后放他走时毫不在意他会不会来报复的样子，绝逼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做得出来。 炮哥一从旅馆出来，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惹不起。 “我带去了五个兄弟，一个照面就被人家放倒了两对半，要不是人家不能随便开枪，明年你就可以来给我烧纸了！ 我跟你说，也就是人家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打了一顿之后全赶走了，不然你现在都不一定能看见我。 这一上午我都在找钱，现在还有三个兄弟在医院躺着呢。 刚好你来了，你拿五千块钱吧，这次兄弟们啥都没捞着，还全都挂彩了，不安抚一下不行啊。” 第139章 小伙儿，本钱很雄厚么 刘杰彻底的晕菜了！ 戴雨萌的男朋友，是军区司令员家的孩子？ 想一想，依着戴雨萌的颜值，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金陵军区司令员的孩子怎么会跑黄河医学院上大学？ 还有，如果他是金陵人，怎么会开一辆本省的车？ 刘杰虽然将信将疑，不过容不得他细想，炮哥还瞪着眼睛等着他拿钱呢。 一想起昨晚的遭遇，炮哥就觉得自己嘴里还是自己臭袜子的味儿。 这东西你平时闻着没啥，闻多了可能还觉得亲切，可真塞嘴里，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 “要不是你小子给的消息有误，我怎么会丢那么大的人，受那么大的罪···，反正你昨天晚上就愿意出两千了，现在多给你要点，很合理吧。” 想到这里炮哥就觉得后悔，觉得自己昨晚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一听说江南年轻又有钱，觉得肯定好拿捏，竟然脑子短路的没收刘杰的钱。 听说炮哥给他要五千块钱，刘杰有点为难。 摸了摸身上，五千块倒是够，可这是老娘给的前俩月的生活费啊，都给了他，自己前俩月喝西北风去么？ “炮…，炮哥，五千这个…，多了点，能不能…” 两个人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商定刘杰拿三千块钱出来。 这个数刘杰基本可以接受。 他以后肯定还有事儿要炮哥帮忙，这时候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小钱就把关系弄坏了。 而且还剩下两千块，虽然要勒紧裤腰带一段日子，但也不是完全不能过。 到时候提前个十天半个月给他老娘要钱就行了，虽然会被唠叨两句。 只是，戴雨萌估计自己这辈子是染指不了了。 不过也不一定，这种二代的性子刘杰是最了解的，毕竟他自己也算是个二代。 等新鲜感过了，戴雨萌如果被那小子给甩了的话，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现在还是赶快走的好，炮哥这家伙说的自己好像英勇不屈的样子，可谁知道有没有把他给卖了。 万一姓江那小子转过头来找自己，四个特种兵，自己可扛不住。 打定主意的刘杰马上交钱走人，连中午饭都没吃，看看火车还有票，马上买了一张就溜号了。 ··· 江南自然没空理刘杰那么多。 他和戴雨萌昨晚一直折腾到很晚才睡着。 主要是戴雨萌情窦初开，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又得了江南的保证不会脱她的衣服，于是终于有恃无恐。 躺下来之后，一会儿伸出手摸摸江南的下巴，一会儿又凑上来偷偷的在江南嘴上亲一下，等到江南想要回应的时候，却又吃吃笑着转过身去，给了江南一个后脑勺。 搞得江南就算真的想睡也睡不着。 两个人虽然都穿着秋衣秋裤，可紧身的秋衣秋裤此刻所能起到的作用就算有，却也有限，更别说戴雨萌还扭来扭去的。 如此来来回回几个极限拉扯之后，江南实在忍不住心头的火气，拉开被子在戴雨萌挺翘浑圆的屁股上狠狠地来了几巴掌。 只是打完之后，小戴同学立刻从顽皮的小猴子变成了小绵羊，红唇微张，娇嗔变成了呻吟，双眼迷离，弥漫的全是雾气。 江南心头一颤，赶快又重新抱着她躺回了被窝里。 好在经此一事，小戴同学也察觉到了危险，江南粗重的鼻息和赤红的眼睛都让戴雨萌知道玩火会自焚，一下子老实了不少，再也不敢搞怪乱动。 如此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两个人终于都沉沉的睡去。 早上十点多，两个人差不多是同时醒来。 江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戴雨萌正睁着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 “早就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身上某个奇怪的东西不让人家挨着你睡···” “···” 说到这个，戴雨萌不敢再直视江南，低着头伸出手指，在江南胸前画着圈圈。 江南也有些尴尬。 昨晚两个人肢体交缠时，他就有些正常的生理反应，不过还是靠姿势和衣服的束缚给掩饰了过去。 但睡着之后他就没办法了，年轻人每天早上的斗志昂扬不是靠意念就能抹平的。 “几点了？” “十点多了···” “那我们快起床吧，去你们家拿了你的行李赶快走。” 江南试图岔开话题转移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不要，你再抱我一会儿，到了学校就不能让你抱着我睡了。” 戴雨萌对躺在江南怀里睡觉的感觉似乎上了瘾。 对这样的要求，江南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只不过晨起之后元气满满，这时候抱着一具活色生香的躯体好像会更难受一点。 好在戴雨萌挑起了话题，引开了江南的注意力。 “顾言跟你的关系，也是跟我这样么？” “开什么玩笑，那我不就成渣男了么，我跟顾言是纯洁的同学关系，顶多再加上朋友间的友谊。” “渣男”这个新鲜的说法，似乎一下子挑动了戴雨萌的神经，她爬上来在江南的嘴上亲了一口，“你就是个渣男。” “不过我喜欢渣男！” 这表白一般的话引起了新一轮的情绪涌动，两个人在床上又翻滚了一番，直到戴雨萌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停。 “你既然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成立了小马电动那么大的企业了，为什么最后会来咱们学校上呢？ 企业家不应该都去学什么管理、经济之类的，或者哪怕你去学个金融财务什么的，也比你学医对事业有帮助吧？” 戴雨萌又问出一个问题。 “我如果说，我是为了遇见你才来的，你会信么？” 江南说的这话，就算顾言那种小傻妞都不会信，更何况情商高的怕人的顾言。 只不过任何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听到了这句话，恐怕都会立刻身体软成一摊烂泥。 但身体虽然软了，胳膊却好像得到了全身力量的加持，江南就感觉戴雨萌搂着自己的双臂忽然用力，搂得自己紧紧地。 于是自己的男性特征就更加明显的横亘在两个人的中间，紧贴在戴雨萌的私密部位。 “噗嗤···” 戴雨萌终于忍受不了江南的致敬，推开江南坐了起来，掀起被子看了一眼，随即拍了拍江南虽然穿着秋衣但依旧硬邦邦的胸肌。 “小伙儿，本钱很雄厚么。” “卧槽···” 第140章 有客上门 如果不是知道戴雨萌肯定还是个黄花闺女，江南都要以为她阅人无数了。 这种露骨的话，别说顾言说不出来，他认识的女人里，就没一个人能说的出来。 不，应该说还是有一个的，就是刘海昌的女儿刘琪，那个小胖妞。 刘琪跟他也算是一块儿长大，又对他没什么企图，所以说话一贯是没大没小还没有男女之别的，甚至比这更生猛的词儿也能拽出来。 但戴雨萌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江南大跌眼镜。 这丫头确实太“会”了。 只不过时间已经不早了，再不起床，不说戴雨萌的老娘会不会杀来，起码唐磊的电话就快要打过来了。 于是两个人又轻轻的吻了一下之后，开始起床穿衣服。 “你转过去，我要穿内衣。” 经过一晚上的亲密接触，虽然没有突破最终的界限，但有些害羞的行为戴雨萌已经可以在江南的面前做了。 不过，当着江南的面穿内衣，小戴同学还是没能放开的那种地步。 “哦···” 江南答应一声，拿着自己的裤子转过身，背对着戴雨萌开始穿。 见到江南乖乖的转了过去，戴雨萌也赶快脱下了自己的秋衣，调整好内衣的袋子，扣在了自己胸前，却忽然发觉江南穿裤子的声音停止了。 疑惑的戴雨萌回过头，就看见江南两只手提着裤子，但眼睛却瞪得比牛眼还大，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光光的上半身。 不用说，刚刚穿内衣的时候，全都被这个家伙看光了。 “啊···，你这个坏蛋。” 戴雨萌捂着扣在胸前的内衣扑倒在床上，把脸埋在了枕头里面。 哪怕已经心有所属，但这种程度上的亲密，还是让戴雨萌没脸见人。 江南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绕过床尾来到另一边，坐在戴雨萌的身边，伸手在戴雨萌的光光的后背上抚了一下。 “女施主，是不是忽然手酸了，怎么穿到一半儿不穿了呢，让贫僧来帮你吧。” 戴雨萌浑身一哆嗦，伸手打了江南一下。 “你走开···” 随即一手捂着内衣，一手拎着秋衣，穿上拖鞋跑进了卫生间，让江南遗憾的发出了一声哀叹。 三分钟之后，戴雨萌才穿好了秋衣，俏脸绯红的从卫生间里出来，走到江南身边，在他的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 江南也配合的发出一声哀嚎，这才让小戴同学的心里找回了点平衡。 穿好衣服，下楼退房，江南跟唐磊打了招呼。 小戴同学要带他回家吃中午饭，顺便把他介绍给父母，江南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去见老戴两口子，但不忍心破坏小戴兴致勃勃的兴趣，于是便答应下来。 第一次上面，总不好空着手去，后备箱里烟放了不少，但酒却没有几瓶，只好让小吴他们帮着去买点了。 至于戴夫人那边儿，有苏瑶让人从港岛捎回来的化妆品。 再买点土特产，牛肉烧鸡什么的，仓促之间也就只能这样了。 化妆品原本是苏瑶买回来送给林爱华的，但买的太多，被江南看见偷了一套出来，准备送给顾言当新年礼物。 现在只能跟顾言说抱歉了。 小吴买东西回来，江南搬上了车，随后依着戴雨萌的指点，一路向纺织工业局的家属院驶去。 老戴两口子早就望眼欲穿。 戴夫人把小戴同学叫到卧室，连哄带吓唬的，终于确认来的人就是江南，让戴夫人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忐忑。 虽然两口子乐见其成，可毕竟俩人才刚刚考上大学半年，什么都不稳定，时间还长，变数还多。 现在的年轻人可是冲动的很，一激动什么都做的出来，万一大学还没毕业，给戴局长两口子抱个外孙回来，这两口子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确认来人是江南之后，戴夫人谈话的重点，就变成了“女孩子要矜持”，“不能轻易把自己交出去”，“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云云。 甚至到最后，戴夫人看似无意的说了句，“哪怕是真的冲昏了头脑，也得做好保护，不能怀孕了”，把小戴同学弄了个大红脸。 话是谈完了，该说的也都说到了，但戴局长两口子的心却提到嗓子眼了。 从吃完中午饭戴雨萌出去，两口子就坐立不安，午睡都睡不安稳。 好在两口子下午还要上班，到了单位一忙起来，算是能暂时把这件事儿放下，可晚上回家之后两人一见面，就又想起来了。 勉强吃完晚饭打开电视，可两三个小时元宵晚会到底演了啥，两口子谁也不知道。 “算了，闺女大了，自己有主意，从小到大她就没让咱俩操过心，这次随她吧。 那江潮生能把一个快破产的小厂子做的那么大，肯定是个有本事的，老子英雄儿好汉，他儿子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应该···，能把持的住吧？” 戴局长前面说的有理有据，可最后一句还是保留了心虚，戴夫人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站起来倒了洗脚水，回屋睡觉去了。 老戴无奈，又坐着抽了根烟，洗完脚也回房睡了。 戴雨萌说了要带江南回家吃中午饭，老戴两口子上午便请了假，戴局长亲自下厨，四荤四素整了八个菜一个汤。 除了几盘常见的家常小炒，还有清蒸的确山的松针野生花鲢，红烧的三里店腐竹，泌阳花菇炒肉···，这几样，都是汝南特产。 不过倒不是因为江南来特意去买的，年还没过完，这些年货家里有的是。 两口子从九点多就开始弄，一直到十点半，前边的工序全部做完，就等上锅了，可小戴同学和江南迟迟未至，两口子心里就愈加没底儿。 好在十一点的时候，小戴同学拿江南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江南不好意思空手上门，要顺路买点东西，可能得十二点多才到，两口子这才放下了心。 十一点半，煤气灶上开始忙活，该蒸的蒸，该炖的炖，剩下几样需要上锅爆炒的，单等两个人来了之后再炒，几分钟就得。 中间对面的邻居过来借东西，见到摆了半桌子的菜还打趣了一句，“呦，年都过了，今天还整这么多菜，怎么，有客上门啊？” 戴夫人老家是鲁西南地区的，当地有称呼女婿为“客”的习惯。 听对门这么说，老戴两口子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一言难尽。 第141章 学业有成 终于，过了十二点没多久，戴雨萌开门，领着江南进来了。 两个人手里都提着东西。 戴局长和戴夫人赶快上手接过来，戴雨萌向双方做了介绍后，江南就让老戴两口子稍等，车里还有一箱酒，他去搬上来。 看到戴雨萌要跟着下去，戴夫人赶忙一把拉住，直接拖到卧室，询问昨晚的经过。 小戴同学不敢实话实说，只能红着脸说是分开睡的，只是昨晚玩的比较晚，吃完了饭又去唱歌，所以早上才多睡了会儿。 这话，戴夫人自然是不会全信的。 她也年轻过，谈恋爱时哪儿有什么理智，恋奸情热···，不，激情涌动之下，都是下半身决定大脑，哪儿有理智可言？ 不过看小戴同学一切行动如常，坐卧行都没什么不适的感觉，紧张的心倒也放下了大半。 出门向戴局长微笑着点了点头，戴局长自然会意，马上打开煤气灶起锅烧油。 很快，江南搬着一箱酒走进了门，戴雨萌指挥他放在了小储藏室，戴夫人招呼他在沙发上坐下，双方这才开始正式的打量。 戴雨萌家是个九十多平方的三室，厨房卫生间都有，而且是南北双阳台。 只不过，遵循这个时代的特点，各个居室的面积丝毫没有考虑实用性，客厅卫生间面积都不大，反倒是卧室的面积有些喜人。 当然，这个所谓的“喜人”，也是相对于客厅面积来说的。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房子自然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豪宅了，不过在江南的眼里自然是很平庸。 凯旋房地产推出的商品房里，很多户型的面积都比这种要大，而且布局更加合理。 眼前的戴夫人已届中年，但身材圆润，衣着合体，气质雍容，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柔软细腻，看得出来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结果。 单从面相上看，戴夫人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不然也不会有戴雨萌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儿。 戴局长倒是有些显得老态了，清癯的脸上皱纹虽然不多，但鬓角的头发早已花白，而且，个头不算太高，比江南低了半头，大概只有一米七三、七四的样子。 而在戴局长两口子的眼里，江南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身高一米八开外，高大健壮的小伙子一个，和戴雨萌站在一起高度恰巧合适。 一脸温和真挚的笑容，既不显拘束，也不过于随意，吐字清晰，语速适中，该说就说，该笑就笑，整个就是一副轻松而大方的状态，让人一下子就能产生好感。 看穿着，老戴两口子是不知道“低调奢华”这个词，不然脑子里一定闪动的就是这四个字。 而且，江南还特意把化妆品拿出来，双手呈着递给了戴夫人，言明是托人从港岛买来的，一下子就获得了戴夫人的好感。 这东西好用不好用在其次，港岛来的，那就是高级货啊，局长夫人这会儿也是这种逻辑。 寒暄完毕，问过了江南父母和家里的情况，剩下的几个菜也都一一装盘，四个人坐在了餐桌前。 “小江啊，我本来还准备了酒，不过雨萌说你下午要开车，刚好我下午也要上班，那咱们就不喝酒了，就用饮料代酒吧···” 老戴举起了手中倒好的饮料。 “祝你和雨萌都学业有成···” 老戴说这句话的时候，两口子都深深地看了江南一眼。 江南自然是能听出来话外音的。 这句话听在普通人耳朵里，纯粹就是对两个大学生美好的祝愿，但即使两口子没有那很明显的动作，江南也能琢磨出些不一样的内容。 能学业有成，当然得首先能顺顺当当的毕业；而能毕业，首先就是不能出事儿。 至于出啥事儿，那还用说么？ 当下也不多说，感谢了之后举杯跟三个人一碰，一饮而尽。 “我有点好奇啊，小江，你才刚刚十八岁，就学会开车了？” 戴夫人给江南夹了一筷子鱼肉，看似随意的问道。 老戴两口子是有分工的，涉及大方向、长远规划一类的话，就由做领导的戴副局长来说。 至于一些家长里短，甚至窥探人家隐私的问题，就交给女人来问。 “哦，我是高三暑假学的车，我们卫南那边儿，有个公安局开办的驾校，拿证挺方便的···” “哦，还是你们年轻人学东西快，老戴说要学车，学了大半年了，也没见他拿个证回来···” 戴局长想要驾驶证，学不学都能办下来，毕竟这时候可不像后来那么严格，戴夫人说这句话是为了引出下面的那句。 “不过，真办下来也没啥用，局里的车有专门的司机，再说家里也买不起车··· 不过小江，你爸妈对你倒是挺好的啊，十几二十万的车都给你买了。” 这话看似是在夸赞老江两口子宠儿子，其实是想探江家的底。 这老江一年能拿多少收入，怎么连汽车都给儿子买？ 还是说，因为这次要过来接戴雨萌，专门从什么单位给借的？ 不同的答案，包含着对老江同志不同的看法，继而影响老戴两口子对江南家庭的不同评价。 “哦，我那辆车不是我爸妈给我买的···” 江南放下了筷子，拿起饮料喝了一口，把嘴里的菜顺下去。 这是个头儿，后面估计会有连珠炮的问题问出来，还是先说完了再吃。 戴副局点了点头。 果然不是买的车。 就觉得江潮生现在就算收入不低，但也不可能花上半年一年的收入再专门给家里买辆车。 现在哪个单位领导的专车不就是家里的私家车？ 看来是为了这次过来接雨萌，专门从什么地方借的车了。 “来，别停筷子···” 戴局长招呼了下江南。 “以后不用这么麻烦，借个车跑过来接上雨萌再回绿城，你还得抽空还车，就算让人家的司机过来开走也还是麻烦···” 戴局长是好心，觉得如果两个人真要谈恋爱，不用搞这么虚头巴脑的，两个人好好处就行了，没想到戴雨萌在一旁捂着嘴笑了起来。 江南买车的时候，她可是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的，而且是一下子买了两辆。 “你笑什么？” 戴局长不满的瞪了女儿一眼，没想到女儿却不甘示弱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人家说，车不是爸妈给买的，可也没说车就是借的···” 第142章 吉他手的助理 “人家说车不是爸妈买的，可没说车是借的···” 戴雨萌的话说的戴副局长表情一僵。 没错啊，不是买的，也不一定是借的，也可能是中奖中的，路边捡的，天上掉的··· 当然，最好不要是别人送的。 这可不是商店里摆的玩具小汽车··· 这么大一辆汽车收下来，不管你是私企还是国企的领导，一个受贿是跑不了了。 好在江南没让戴局长两口子疑惑多久，开口解了围。 “那个车是我自己买的，没用我爸妈掏钱。” “嘶···” 这回牙根疼的是戴夫人了。 自己买的？ 十几二十万的一辆车，你自己买的？ 也幸好张兰兰让江南在京城买，江南嫌麻烦没同意，不然现在如果开个更好一点的车来，戴夫人不得把舌头吞了。 戴局长到底是心理素质更好一点，只举着的筷子停了一停，便轻轻放下，看向了江南，等着他的解释。 “我来说，我来说···” 在父母面前替自己的爱人吹嘘，戴雨萌满腔激动。 “江南上小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生意了···” 戴雨萌手舞足蹈，把江南告诉她的过往经历添油加醋的讲给了戴局长两口子听，听的老戴两口子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 就用三块六起家，还没上大学，就有几千万身价了？ 这车真的是人家自己买的？ 现在兜里还揣着一两百万零花钱？ 就这还是因为厂里需要投入资金搞研发，没怎么分红的缘故！ 因为电池的原因，小马电动生产的产品还主要是蓄电池三轮车。 主要的销售人群是那些在汽车站，火车站拉活儿的车夫，以及那些基本上是小件货物短途运输的快递铺之类的。 所以这个名字戴局长听是听说过，但具体的情况了解的可能还没戴夫人清楚。 “是那个卖电动三轮车的厂子么？” 戴夫人下班回家，坐过几次小马电动的车子，感觉比人力三轮车快多了，坐着还舒服。 “嗯，现在生产的是电动三轮车，将来要生产电动自行车···” “电动自行车？” 戴局长一家三口都无法理解在自行车那还没擀面杖粗的框架上，到底该如何安装蓄电池。 不过人家两口子最大的优点是，弄不明白的事情不纠结，赞叹了几句之后，就又把话题拉回到了学业上，问出了戴雨萌曾经问过的问题。 “小江，你既然名下有这么大的企业，那现在是谁在帮你管着，你怎么不学个经济类的专业，反而跑去学医了呢？” 这个问题，江南就必须给个正经的答案了，好在忽悠苗蕾的那个答案，改头换面一番还是能用的。 “哦，我是想将来开医院。” 江南双手接过了戴局长递过来的烟，并赶忙掏出兜里的火机给戴局长把烟点上。 “咱们国家温饱的解决现在已经基本不成问题了，下一步就是致富奔小康。老百姓对日常健康、审美方面的需求肯定会提上来，医疗行业是大有所为的。” “说得好。” 戴局长对医疗行业只是一般的了解，但对江南陈述时表现出来的自信和前瞻性的眼光非常赞同。 “现在的小马电动，是我妈的干女儿，算是我的干姐姐和他爱人在管理，我姐姐是双旦金融专业毕业的···” 这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吃完之后，戴局长两口子想让江南休息一下再走，但江南和戴雨萌都害怕去的太晚，路上再堵车不能按时赶到学校，于是戴局长夫妇二人也不再坚持。 帮着戴雨萌把她的箱子装入后备箱，两个人跟戴局长夫妇告别，一路离开汝南，赶往绿城。 ··· 回到学校的当晚，按说是要到外边大吃一番的。 好在是过年期间，宿舍的八个人对去外边喝都没什么兴趣，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到食堂一人打了一个菜，江南贡献了四瓶白酒，八个人在宿舍里开整。 席间，不断有同班的同学从隔壁和对门宿舍过来串门，喝口酒吃口菜的，八个人最后算账，一个人竟然只喝了一杯，平均二两多点，顿时哀叹喝酒还是应该到外边去。 学校的日子平淡而枯燥，好在是有戴雨萌没事儿跟江南腻歪腻歪。 知道了江南的底细，特别是开学临走前，戴夫人又拉着戴雨萌到卧室里嘱咐了几句之后，戴雨萌更要用心把江南抓住。 但频繁的约会总会被人看到，江南也不敢过于放肆。 经历了魔都春风十里的开业，顾言可是有张兰兰的联系方式的，弄不好一个电话过去就会呼叫一个娘子军过来。 譬如梅虹、林爱华两个，那可是敢直接把他掀翻在地脱了鞋抽屁屁的。 于是返校两个礼拜，戴雨萌频频暗示江南到他在家属院租的房子里幽会，江南心里虽然馋的要死，却不敢贸然答应，只好把顾言拉出来当挡箭牌。 毕竟再有两个月就是全省大学生艺术节了，顾言和江南作为学校的代表之一，要去参加其中的大学生歌手大赛，排练的任务还是很重的。 而江南的那所房子，恰好就是两个人排练的地方。 这个理由小戴同学可以接受，但这个结果小戴同学却不准备接受，于是江南和顾言排练时，就多了一个集观众、助理、剧务为一身的同学在旁边伺候着。 偏偏这个助理加剧务，只服务吉他手一个人。 按照顾言的视角：如果身边总有一个人对着你的吉他手发骚，你能不能唱好歌？ 终于有一次趁着戴雨萌不在，顾言对着江南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言江南如果不想参加比赛那他们两个干脆弃赛好了。 这才终于让江南下定了决心把戴雨萌赶回了宿舍，但也付出了比赛之后每周末都要陪小戴同学的代价。 当然，这个“陪”到底是怎么陪，两个人都有自己的解释，就看比赛之后谁能说得过谁了。 “省里这次歌手大赛要唱三首歌，第一首海选，第二首淘汰赛，第三首决赛，咱们还得再找两首歌，江老师什么意见？” 这次青年艺术节的比赛，省内各大高校基本都有选手参加，甚至据说某些高中也有选手报名。 粗粗一算，报名歌手的数量可能会达到五百名。 所以组委会和承办单位省电视台、卫南文广传媒沟通，不得不设置海选环节，先在这一群在各个学校里都能称之为麦霸的人里面优中选优，选出五十名参加淘汰赛。 最后再从这五十名当中选出十七名参加决赛。 第143章 叙旧 作为省内操作娱乐节目最有经验的单位，承办全省的校园歌手大赛这样的活动，卫南文广传媒当然没有对手。 如果不是因为省电视台有上星的条件，说不定卫南文广传媒就一家把活儿揽下来了。 当然，有了卫南文广传媒保驾护航，江南和顾言的组合想突破海选，甚至淘汰赛，肯定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但江南不想让顾言知道他有作弊的条件。 这个女孩儿很轴，而且有股子正气，如果让他知道江南有作弊的意图，哪怕只是开玩笑的说上一句，说不定都能撂挑子弃赛。 所以不管是海选还是淘汰赛，江南都得显得非常正式的去准备才行。 “海选的话，选手特别多，我估计评委都不一定会让咱们把歌唱完，所以咱们得找一首朗朗上口的歌，起码大家都有印象的。 我有两个选择，一个《红尘客栈》，还有一首是《城里的月光》，你想唱哪个？” 《城里的月光》是狮城女歌手美静在95年底发行的专辑里的歌曲，整首歌曲情感真挚，旋律优美，能让人在歌声中感受到爱情的力量，一经发行就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红尘客栈》！” 顾言连想都没想，就做出了选择。 对她来说，《城里的月光》并非不好听，只不过不是江南写的歌。 “好，淘汰赛咱们还唱《胆小鬼》，怎么样？” “没问题，那决赛呢？” “你就这么确信咱们能进决赛？” “进不进都准备着呗，万一进了呢？再说，有大名鼎鼎的江小鱼给我当吉他手，评委要是还不让我进决赛，那是他们眼瞎···” 得到顾大小姐的认可可不容易。 知道江南就是江小鱼儿后，顾言哪怕心里把江南看的很高，但嘴上依旧是没把他太当回事儿，搞得江南在她面前都有点不自信了。 这会儿不经意间捧了江南一把，竟然让他有点小激动。 “好，决赛的歌我过两天写出来再教你唱，咱们今天先把《红尘客栈》练习一下···” ···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底，一个周五下午，江南正准备晚上吃完饭之后趁着顾言回家，没人盯着他的时候跟戴雨萌约会，却接到了谢进的电话。 “下课了吧，晚上别安排事儿，有人来绿城。” “谁啊？” “保密，你空出时间来就行。” “还保密？” 江南一头雾水的挂上了电话。 他和谢进共同认识的人就没几个，夏至、叶清玄、张兰兰··· 但张兰兰来，肯定不会先通知谢进；叶清玄来，不至于说保密。 至于夏至来···，没听说近期绿城有什么演唱会的计划啊。 算了，等他通知的时候再看吧，只是戴雨萌又要撅嘴了。 果然，跟戴雨萌说晚上有事儿，小戴同学的小嘴撅的老高，用林爱华同志的口头禅来说的话，就是“能挂醋瓶子了”。 江南只好答应她明天旷顾言一天工，开车带着她去汴梁玩的要求。 晚上六点，谢进打来电话给了他一个地址，竟然是省军区招待所。 唐磊和小吴开车带着江南过去，省军区招待所的门卫竟然把车拦在了外边。 “里面肯定住了高级别领导，要不就是住了涉密的人员，不然招待所这种地方一般不会拦着车不让进。” 小吴在副驾驶位置上探头看了看，回头对江南说了句。 进不去，那就打电话吧。 江南给谢进打了电话，没多会儿，从招待所大门里面出来两个身着便装的人，一个是谢进，另一个竟然是好久不见的刘磊。 这哥们儿现在也是中校了，总部机关好升官啊。 江南赶忙从车上下来，跟两个人招了招手。 “走，走，上你的车赶快走，别在这儿现眼，一会儿再被首长看到。” 谢进拉着江南直接给塞回了车里，他和刘磊一左一右把江南夹在了中间。 “这两位是···” 谢进虽然心里有猜测，还是看着唐磊和小吴问了一句。 “哦，小马电动安保部的员工，开车的这个是唐磊，磊哥，八七年从老山上下来的。” 江南只是习惯性的向谢进和刘磊介绍唐磊，没想到谢进和刘磊听了他的介绍，面色一凝，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老班长”。 唐磊正开着车，没办法回头，抬起右手朝着后面晃了晃，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是吴帅，吴哥，西北军区猛虎团的。” “兄弟好。” 谢进伸手拍了拍小吴的肩膀。 小吴就是他通过关系给江南找的保镖，他怎么会不清楚，只不过不认识而已。 “别走远了，就前边随便找个地儿就行。” 刘磊在一旁说道。 “行，就那个吧，鸿运酒楼。” 唐磊一打方向，车子在酒楼门前的停车场停下，五个人下车进去，找了个小包厢坐下。 谢进和刘磊让唐磊带着小吴一起坐，唐磊说什么不同意，最后谢进拗不过，只能让他们俩在外边又开了一桌。 “刘哥，你怎么来绿城了？” 江南给谢进和刘磊一边儿倒酒一边儿问，看刘磊面有难色，马上醒悟过来。 “哎，你能说你就说，不能说你就当我没问啊。” 江南这么说，刘磊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具体的原因确实不能说，想了想，干脆模糊了一下。 “我跟着首长去南边出差，回京城路过绿城，首长跟汴梁集团军的军长是老战友，说要见个面，所以我们在绿城停了下，我才有空找你们俩叙叙旧。 来，走一个。” 刘磊端起酒杯，跟两个人碰了碰，一仰脖喝了下去。 “去南边儿出差？” 江南看着有些郁闷的刘磊，再想想这个月发生的大事儿，心里面恍然大悟。 “哦，我知道了，受贼鹰鬼子的气了。 嗨，犯不着。” 江南喝光了刚刚碰过的酒，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 “本来就只是吓唬吓唬小李子，更何况不说贼鹰的两艘航母，光人家小李子纸面上的实力就不比咱们差多少。 制空权、制海权咱们都没有把握，登陆舰都是老掉牙型号，关键还没有几艘，只靠着导弹想把人送到岛上去，难啊···” 第144章 吹牛厉害 “什么不难？” “是五一年、五二年不难？还是六九年不难？” “咱们不照样挺过来了么，不但挺过来，还打胜了。怎么到你小子嘴里，这话听着就这么泄气。” 谢进听了江南的话，在一边儿吹胡子瞪眼。 “嘿，说的好，我就喜欢有人跟我抬杠。” 男人喝酒就是这样，要么吹牛，要么抬杠。 当然，抬杠的人得是关系好的，关系一般的说不定会打起来。 江南从兜里掏出烟来，给谢进和刘磊一人递了一根儿。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句话是伟人说的，你们俩没啥意见吧？” 这句话其实是普鲁士军事理论家和军事历史学家克劳塞维茨提出来的，他被视为西方近代军事理论的鼻祖。 不过国人熟悉这句话，都是从伟人选集里看到的。 两个人接过烟点上，看着江南继续掰嚯。 “那你们俩说说，咱们现在最大的政治是啥？” “最大的政治？” 谢进和刘磊互相对视了一眼，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提醒你们，从中枢的报告里找。” “报告？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谢进和刘磊都是一定级别的干部，报告全文虽然背不下来，但主旨内容肯定是没问题的。 “没错。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这才是当前最大的政治。 湾湾那边儿，只要他们的领导人不明确宣布要独立，至于有一些倾向啊，发表一些言论啊，咱们顶多是吓唬吓唬。” “你这是···” “这只是其一。” 谢进要插嘴，江南打断了他。 “其二，兵法有云，未料胜，先料败！ 你是有导弹，但是那东西只能威慑，你还想把湾湾给炸个稀巴烂么？ 你想把湾湾拿下来，那是要靠人上岛才行的，我问你，你的船能靠的了岸么？ 空军，就咱们手里的七爷和八爷，跟湾湾的经国号还有f-5e对对倒还能以数量取胜，但是贼鹰那边一旦介入，那f-16咱们能打的下来么？ 还有，贼鹰不说，人家湾湾可还有预警机和相控阵雷达，你们在总后，不会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厉害吧？ 海军，算了，海军不说了，贼鹰一个航母编队就够咱们三大舰队忙活的了。 得空你们找总参的熟人问问，他们肯定推演过，就咱们现在的实力，打，不，过！ 除非上胖孩儿！ 不过战略武器之所以是战略武器，就是只能摆着，不能用，这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一番话说的谢进和刘磊鸦雀无声，江南这才得意洋洋的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烟抽上一口。 “臭小子···” 两个三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教育了一番，谢进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伸手在江南后脑瓜子上来了一巴掌。 “就他么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按你说，这地方咱们还收不回来了？” “收当然能收，你先喝杯酒，我再告诉你怎么收。” “卧槽，你还拿起架子了···” 三个人闹哄哄的又喝了杯酒吃了几口菜，江南这才公布答案。 “导弹、航母、五代机、战略轰炸机、预警机、电子侦察船这些太具体，说起来太麻烦，我就笼统一点，什么时候咱们国家的军费能跟上贼鹰的军费开支了，那个时候就基本条件成熟了。 当然，考虑到咱们不可能跟贼鹰一样全世界建基地，打个折扣，相当于贼鹰军费的四成到五成左右吧。” “等会儿···” 刘磊忽然间眼神凌厉起来，站起来走到包间门外左右看了看，又关上门走了回来。 “你知道电子侦察船？” 刚刚江南的一阵瞎掰嚯，支撑的论据基本上都是报纸杂志上能搜集到的资料，各种武器装备也都是老百姓嘴里经常溜达的词儿，刘磊也就当他对时事政治感兴趣，外加是个军事发烧友。 但“电子侦察船”这个名字，之前可从未见诸报端，甚至国内对贼鹰的相关武器介绍的也少。 而且，我国的首艘电子侦察船北极星号于1999年下半年才交付部队，这会儿还处于技术论证和试制阶段，这事儿连离开了总后的谢进都不知道。 江南是怎么知道的？ 刘磊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看到刘磊的样子，江南也有点紧张。 吹牛吹过头了，捅到刘磊他们部门的菊花了？ “他知道个屁！” 谢进出来打圆场了。 “这小子别的不厉害，就吹牛厉害。你要听他的，别说电子侦察船，航母什么时候下水他都能给你吹出来。” “卧槽，这怎么能是吹牛呢？这叫信息的综合归纳加上合理的预判。” 江南向谢进递了个感激的眼光，虽然是反驳，但其实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贼鹰有的东西，我们不一定全都要有，但是能跟他们进行对抗的同类武器，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航母要有，五代机要有，电子侦察船肯定也要有。 别说电子侦察船了，无人机咱们肯定也会研制，而且肯定比贼鹰的更先进。”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无人机？” 无人驾驶的概念还没有被广泛提及，这会儿提到无人机一般都说是遥控飞机，但遥控飞机和无人机还是有很明显的差距的。 “电脑知道吧？” 见刘磊对无人机感兴趣，江南解释了一句。 “你可以理解为在遥控飞机上装了电脑，设定好程序以后，一旦起飞，就可以自己寻找目标，找到之后，大的无人机可以发射导弹，小的无人机挂俩手榴弹，飞到目标头顶上···” 江南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轰！” “可以么？” 谢进觉得不可思议。 “按现在的科技发展程度么，估计顶多二十年···” 江南看向了刘磊，“不过，咱们国家落后的太多，好多武器都要研制，军费上不来，这些都白瞎。所以，还是要发展经济优先啊。” 这一次，谢进和刘磊没有反驳，两个人默默的喝了杯酒。 这一晚上酒喝的不多，但聊得时间不短。 从无人机聊到了单兵作战装备的发展，又从单兵作战装备聊到了部队间战术配合。 江南靠着前世从军事网站上看到的只言片语的内容，展开了充分的想象，把刘磊和谢进好一顿忽悠。 随着江南嘴里不时的冒出来一个又一个新词儿，刘磊顿时觉得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一再表示要把江南说的这些新的作战思维和武器装备写篇论文出来。 “刘哥，你要写就写，但千万别把我的名字透露出来，我可不想被你们的人给盯上了。” 临走的时候，江南扒拉着刘磊的肩膀说道。 第145章 你摸着良心跟我说 江南曾经想过，总后湾湾间谍的事情要不要跟刘磊提。 但左思右想觉得不妥。 那位总后某部的部长位置可不低，刘磊信不信且不说，即便是刘磊信了，但他没有真凭实据，凭什么去把人家一位少将揪出来？ 到时候打虎不成，反受其害， 把自己再给搭里面就完蛋了。 还是以后再找机会吧。 ··· 因为头一天没喝多少酒，江南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带着戴雨萌离开绿城 赶往汴梁。 汴梁距离绿城六七十公里，曾经是历史上多个朝代的都城，不但名胜古迹众多，而且有很多特别美味的小吃，是一座很有历史文化底蕴的城市。 “戴大小姐，今天的行程你是怎么规划的？” 车上，江南一边儿开着车一边儿问道。 “我问了汴梁的同学，咱们上午先去大相国寺，中午吃小笼包子，下午去龙亭公园划船，然后晚上去吃小吃···” 戴雨萌也是第一次去汴梁，坐在车上一边儿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儿回答江南的问题。 “大相国寺？又去拜菩萨啊？” 前一世，江南有幸去过一次大相国寺，但对里面多数的设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独对后面观音殿里的一尊“千手千眼观音”记忆犹新。 这尊“千手千眼佛”传说系乾隆年间由工匠用寺内一颗千年银杏树雕刻五十八年而成，佛像四面，每面有大手六只，小手二百余只，每只手上均雕刻有一只眼睛，故名“千手千眼”。 “对啊，我就是喜欢拜菩萨。” 戴雨萌还记得江南曾经调侃她的“拜观音是求子”的说法，一嘟小嘴，白了一眼江南，那一瞬的风情让江南差点把不住方向盘。 拜菩萨、吃小吃，亦或是划船，对戴雨萌来说都一样，反正只要有江南陪着，在汴梁的大街上溜达也没关系。 而且，吃完了小吃，肯定已经九点多十点了，这样即使是赶回绿城，她也已经进不了宿舍，江南就得考虑晚上她的住宿问题。 “到时候这个精壮的汉子就落在老娘的手里了，哈哈哈哈···” 戴雨萌学着不知道从哪个电视剧里看到的台词，在心里面美滋滋的想着。 “你笑什么？” 江南无意中看见了小戴同学翘起来的嘴角，随口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 仿佛被人戳穿了一样，戴雨萌脸上升起一团红云，忙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看窗外。 到了汴梁，果然像戴雨萌计划的那样，上午先去了大相国寺，停停走走的逛了一圈之后，戴雨萌又跪在观音殿里的千手千眼观音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敲磬的和尚在戴雨萌起身之后拦住了她，说了一堆的吉祥话，末了递上一个黄缎子包着的护身符。 戴雨萌起初还有些警惕，等看到护身符之后欢天喜地的谢过，旋即就去功德箱捐了二十块钱。 江南在一边看的哑然失笑，出来后就笑她被人骗了钱，戴雨萌却一把捂住了江南的嘴，随即回身对着观音殿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民女的良人口无遮拦，菩萨勿怪。” 江南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们两个站在殿外，所站的位置恰好能从殿门的上沿下方看到观音菩萨的嘴唇和下巴，江南似乎又看到菩萨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走了，走了···” 此时刚好逛得也差不多了，江南拉着戴雨萌就往外走。 两次看到观世音菩萨都有这样的感觉，真是邪了门了，以后这种地方还是少来。 中午在“第一楼”吃的小笼包子，果然“提起像灯笼，放下像菊花”，吃在嘴里灌汤流油，味道鲜美，就连戴雨萌这种一贯说自己要保持体型的女孩儿都忍不住连吃了好几个。 吃完午饭，戴大小姐张着小嘴打了两个哈欠。 早上起的有点早，吃饱了以后有点犯困。 江南见状，直接在“第一楼”旁边找了个旅馆开了房间，带着她上楼休息。 反正晚上吃小吃也在不远的地方，吃完刚好回来睡觉。 只不过，进了房间的戴雨萌忽然间一点儿也不困了，仿佛变身成了凶猛的小兽，一进门就把江南扑倒在床上。 江南也乐得配合，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几次都差点滚到地上。 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嘴唇都吻得微微肿了的戴雨萌才努力的从江南身上抬起了头，顺便把江南伸进自己衣服里面的手拽了出来。 “坏蛋，人家内衣都要被你扯坏了。” “坏了么？我看看。” “滚···。睡觉睡觉，睡半个小时去划船了。” “叮···” 两个人正腻歪，顾言打来了电话，江南赶忙向戴雨萌示意噤声。 “江小南，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下午要练习么？” 顾言不知道怎么学会了苗蕾的口头禅，只要是生气了，叫江南的时候一定会加个“小”字，让江南常常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叫嚣，一定要找机会让她见识一下自己到底是大还是小。 “那什么，我有点着急的事儿，今天不在绿城，明天···，明天我一定赶回去陪你练习。” 虽然隔着电话，但江南还是有点脸红，把人家顾言从家里骗过来了，他却跑了。 “着急的事儿？怎么？戴雨萌有了，再不做手术就藏不住了？” 顾言虽然性子直，但损起人可一点儿不含糊，怼的江南压根都是痒的。 “我说，你说我就说我，带上人家干嘛···” “带上她干嘛？我刚刚问了，戴雨萌一大早就出去了，这骚娘们儿前两天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汴梁的景点··· 来，江小南同学，你摸着你的良心跟我说，你江南，现，在，不，在，汴，梁！” “···” 顾言一字一顿的吼出了最后一句话，顿时让江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爱动脑子的女人一旦动起了脑子，那真是防不住。 江南没想到顾言发现他不在之后，转脸就把事儿调查的清清楚楚，连他们俩去哪儿了都知道。 想想也是，能考上大学，那肯定智商都是在线的。 人家以前不动脑子，不代表人家没有脑子。 江南说不出话来，戴雨萌可不一样。 江南告诉她先不要说话，这丫头就支着耳朵坐在江南的怀里听，听到顾言说自己有了，脸还红了一下。 可听到了顾言说她“骚娘们儿”的那句话，顿时就坐不住了。 我可以骚，但是只骚给江南看，你凭什么说我？ 趁着江南没注意，戴雨萌一把拿过了江南手中的电话，对着话筒嚷嚷了起来。 “顾言啊，江南他这会儿摸不了自己的良心，他正摸着我的良心呢！” 第146章 桑宁的干爹 四十六岁的王玉宝春风得意。 作为上上一任市长的秘书，王玉宝在老板调任到另一个地市做一把手时，没有跟着走，反而选择到卫东县做了副县长兼高庄乡的一把手。 十年的时间，王玉宝凭着之前在市里面混下来的那些人脉，从副县长提到了常务副，又做到了正职的县长。 按照正常的干部晋升原则，如果任期内不出问题，王玉宝应该会在走完这一届任期之后，调任其他县市的一把手。 但就在年前，县里原来的一把手忽然中风瘫在了床上，王玉宝在暂代了一把手工作将近两个月之后，昨天接到组织部的电话，要他到省里接受谈话。 其实这个消息一个多月前就在卫东县府两个大院儿里传开了。 因为前任一把手的忽然病倒，给组织部门接替人选的选拔带来了被动，也给有心，又够资格接替一把手工作的几个人选打了个措手不及。 最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王玉宝通过努力，摘下了这个桃子。 省里的谈话，就是组织程序之一。 刚好是个周六，不过革命工作没有周六还是周日的概念，王玉宝早早地就来到了省府大院的门口。 虽然约的是九点，不过来得早，不正表现的自己对待工作严谨认真么。 谈话是例行的，想比王玉宝之前经历过的谈话，营养并不算太多。 这只是一个信号，给很多人看的信号。 在这场仓促发生的短跑当中，王玉宝已经第一个冲过终点了。 谈过话后，王玉宝带着司机在县里一位商人开的酒楼匆匆吃了便饭，随即到了黄河医学院，接走了他的干女儿桑宁。 如果将来今天在学校，就会发现来接桑宁的车换了，不再是原来的两千，而是换成了一辆四个圈。 下午还有些工作要做，特别是一些人事工作要研究；晚上，还有几个心腹给他摆酒祝贺，王玉宝没时间在绿城多待。 王玉宝认识桑宁的母亲是在他兼任高庄乡一把手的时候。 那时候他才三十六岁，便已经成了卫东县里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桑宁的父亲在外打工，却因一次事故不幸去世，留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几乎就要过不下去了。 于是在一次王玉宝下村调研的时候，桑宁的母亲大着胆子出现在了王副县长的面前。 从桑宁的长相，就可以推断出她母亲的外形。 当时正是三十来岁，女人最性感的年纪，再加上本身也是为了给王副县长留下个深刻的印象，在着装和打扮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王副县长正由村长陪着往村里面走。 一上午的时间，走了两个村子，到了桑宁她们家这个村子时，已经是上午的十一点多，正是人困马乏，亟待休息的时候。 刚刚跟村长商量好，先到村两委喝口水缓一缓，随后吃饭，斜刺里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人，拉着一个半大的女孩儿便冲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王副县长的面前。 这种拦路喊冤的戏码，王副县长之前跟着前任领导当王秘书的时候倒也经历过一两回。 虽然那时候主角不是他，但如何的应对还是心里有数的。 他一边儿制止了村长的呵斥，一边儿上前拉起了桑宁的母亲，首要的感觉就是这妇人除了长得风流，身材婀娜之外，手还很软。 即便是有一些做农活儿的痕迹，依旧很软。 随后王县长又拉起了桑宁，这才回头看向了村长，村长赶忙上前介绍桑宁娘俩儿的身份。 说这妇女是从小被她公婆捡来的，养在家里当童养媳，村里后来在她和桑宁父亲结婚时，帮着报了户口。 现在公婆丈夫皆亡，只剩她一个人拉扯一个还在上学的孩子，确实可怜，又帮着问王县长能不能在乡里给她找个活计，也好让她们娘俩儿活下去。 王县长看着眼前圆润饱满、娇艳欲滴，却双目含泪，我见犹怜的妇人，又回想起刚才那软绵的手，说了一句：“日后研究一下。” 中午，在村委会吃完饭喝完酒，村长给王县长在村委会后院安排了个房间休息，中间桑宁的母亲进去送水。 两个人关上门聊了半个多小时，随后便认下了桑宁做干女儿。 十年间，桑宁的母亲也从乡里一个普通的村妇，成为乡计生站的计生员，又转正成为正式的国家干部，目前已经是计生站的站长了。 如果不是文化水平太低的原因，说不定能够进入高庄乡乡领导的层级。 当然，当开始的时候，村子里和乡里都有些风言风语，但随着王县长地位稳固，这些话反而没人说了，最起码当着桑宁的面是没人说了。 谁会闲的没事儿去惹一个如日中天的县长。 但即便如此，桑宁对她母亲和王玉宝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 认下她当干女儿没多久，她母亲就到了乡计生站当了一个编外的计生员。 虽然是编外的，但每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还是不少的，而且乡里还专门安排了间小院儿让她们娘俩居住，她的学籍也从村里转到了乡政府所在地。 对这个干爹，最初桑宁是打心眼里感激的，虽然他每次来看自己的时候，都会在母亲的房间里待上好久，还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吃饱穿暖，而且还上了更好的学校，更是紧接着考上乡中，县一中··· 但随着桑宁渐渐长大之后，对王玉宝和她母亲的关系有了更多的认知，便陷入了苦恼之中，为此学习成绩还迅速的下降，直到她母亲跟她深刻的一番长谈。 那次长谈具体的内容桑宁已经都模糊了，但有一段话桑宁记得很清楚。 “儿啊，别怪你娘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爷爷奶奶，在咱们这里，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女人就得依附于男人而活。 当时咱们家那个样子，不管来的是谁，娘都得把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去，这样才能让你以后有饭吃，有学上··· 以后你考上大学，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就离开这儿，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去···” 顿了顿，桑宁的母亲看着已经发育，出落得如同一朵鲜花的桑宁，拧着眉头说道。 “以后你干爹再来，你穿的厚实点，别跟就咱娘俩儿在家一样···” 第147章 摘花 王玉宝回到县里，让司机小赵先把桑宁送回了家。 他下午连开了两个会，把县里水利工作和人事工作做了安排，直到六点多才结束，小赵送桑宁早已回来了。 “跟桑站长说过了？” “说了，她说她知道了。” 桑宁的母亲从小被她爷爷奶奶养大，便也跟着姓桑。 虽然是同姓，但村里因为都知道是捡来的孩子，所以跟桑宁的父亲结婚时，倒也没人说“同姓不婚”什么的。 王玉宝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想晚上到桑宁家里去住。 他儿子在魔都上大学，在市里工作的老婆担心儿子在学校吃的不好，早已经在三年前办了停薪留职，跟去了魔都，倒是也更方便了王玉宝。 听小赵说跟桑宁的母亲已经说过，王玉宝点了点头。 比起自己的秘书，他还是更相信司机一点，这个小伙子是他表姑的孙子，算起来是他的外甥，纯纯的自己人。 当初从部队转业后被他一眼看中，安排到县里给自己当了司机。 三年多来大事小情办的妥妥当当，从不让王玉宝说第二句，甚至送桑宁上学之类的事情也是小赵亲自去办，算是王玉宝的绝对心腹。 晚上和手下两个副县长，还有三个局长一起跑到卫南县喝了酒，王玉宝没让人安排娱乐。 虽然为了避免影响，这场酒既不在本县，也没跑去市里，反而专门安排在了卫南，但他现在毕竟是关键时刻。 就像短跑比赛，冲线你是第一个，但如果后面兴奋剂检测出来有问题，照样把你的第一名给拿掉。 他现在的环节就像是正在经历兴奋剂检测，只要平平稳稳过去，事儿就算成了。 这时候，还是去找自己的老情人更安全一点。 更何况··· 王玉宝想起中午接干女儿上车时的情景。 阳春三月的天，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 桑宁上身穿着一件米黄色的薄毛衣，下身一条灰蓝色紧身牛仔裤，脚上是橙色的小皮鞋，手里还搭着一件米色的短风衣，远远地从校园深处走来。 隔着窗户，王玉宝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他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桑宁拉开车门，想要去坐在副驾，王玉宝却开口让她到后面来，跟他并排坐在后座上，美其名曰要了解一下桑宁的学习生活状况。 只不过，绝美的容颜和青春动人的身体就坐在一旁，让王玉宝心中升起一团火热；而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和煦的暖风，又混杂着桑宁身上的缕缕幽香，更是让王县长有些语无伦次··· 这个“干”女儿长大了啊！ 坐上了小赵的车子，王玉宝赶往高庄镇桑宁的家里。 十年时间，高庄乡变成了高庄镇，桑长娥也从一个大字都不识的村妇变成了高庄镇的计生站站长。 居移气养移体，原本的桑长娥能入了王玉宝的眼，凭的只是一股子天然、淳朴的女性妩媚；而如今的桑站长，除了依旧珠圆玉润的身体外，还比当年的桑寡妇多了几分职业女性的气质和风采。 特别是当她穿着合体的套装在王玉宝面前搔首弄姿时，总是让王玉宝欲罢不能。 但岁月毕竟不饶人，桑长娥即使再怎么注意保养，头上依旧长出了白发，眼角依旧多了几丝皱纹，洗澡时小肚子上的赘肉也清晰的映入眼帘了。 看到开学一个月的女儿回家，桑站长喜出望外，一边儿招呼着小赵一边儿考虑着晚上要多做俩菜。 只是听小赵说晚上王玉宝会来之后，心中没来由的多了一丝阴霾。 女儿长大后，出落的比当年的自己还要水灵，除了身材没有自己诱人，不管是个头还是皮肤都比自己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好几次，她都发现王玉宝盯着自己的女儿直勾勾的看。 但她只是情人的身份，而且现实一点来说，她们娘俩儿的衣食荣辱都捆绑在王玉宝的身上。 王玉宝真要有什么禽兽的想法，她甚至无力反抗，只能暗暗的提醒自己的女儿小心。 九点多，小赵按响了桑宁家的门铃，等桑长娥打开门之后，王玉宝才从不远处的车里下来，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迅速的进了门。 “小娥，我的事儿定下来了，估计用不了仨月就该宣布了。” “今天高兴，你再弄几个菜，你们娘儿俩陪我喝点。” 桑长娥娘儿俩虽然已经吃过饭了，但听了王玉宝的吩咐，还是手脚麻利的端上桌四个菜，又拿了一瓶王玉宝之前留下的五粮液打开。 “来，都把杯子满上···” 王玉宝想想今天上午在绿城谈话的经过，再看着坐在自己左右手的大小美人，心中的骚动如同猫抓了一样。 “我今天在外边特意控制了一下，就是想着晚上跟你们娘儿俩一起庆祝。 如今日子越来越好了，小宁也顺利考上大学了，马上就不用你妈操心了··· 来，咱们一起喝一个。” 一两的小杯子，王玉宝一口抽了进去，放下杯子却看见桑长娥和桑宁都只浅浅的沾了沾唇，当下就不满意起来，直到桑长娥和桑宁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完，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你这个计生站的站长，按说也久经考验好几年了，怎么还能说不会喝？ 这让领导怎么放心把更重要的工作交给你干？” “还有小宁，过不了几年就要走上工作岗位了，不会喝酒可不成。 你的路我已经帮你计划好了，先去县医院过渡两年，然后就调到卫生局，再然后调到其他更重要的局委，或者看情况调到市里某个单位。 在体制内，不会喝酒可干不好工作，今天就好好锻炼一下吧。” 桑宁娘儿俩能喝多少酒，王玉宝心中有数，今天打定的主意就是把两个人都灌醉，而后摘了那朵含苞待放的小桃花··· ··· “不要脸！” 听到话柄里传来戴雨萌捏腔拿调的声音，再一琢磨戴雨萌说的话的内容，顾言直接骂了一句，伸手就挂掉了电话。 “哎，坏了坏了，你说你惹她干嘛？” 江南心里面直抽抽。 顾言可是有张兰兰联系方式的！ 虽然不知道两个人联系多不多，但顾言如果因为戴雨萌受了刺激，直接给张兰兰打电话，哪怕不添油加醋，恐怕也会让张兰兰直接杀过来。 不，估计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不定他老娘林爱华和梅虹都会一块儿过来。 到时候就是一出“三娘教子”了。 第148章 江南，救我 “谁让她骂我骚娘们儿，我就要骚给她看，让她看的着吃不着。” “急死她！” 虽然从去年十一月从魔都回来，顾言和江南的关系趋于“正常”化，但顾言对江南有感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戴雨萌自然也不例外。 对戴雨萌来说，江南所谓的“未婚妻”远在京城，天高皇帝远的，一年见不了几面。 自己却和江南抬头不见低头见，感情日积月累的。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根儿挖不了。 但眼前的顾言可不同。 她不但跟自己一样，都在这个学校，还跟江南一个班。 最主要，戴雨萌隐隐能感觉出来，江南对顾言的感情很是不同，一旦有事情涉及到顾言，江南总是忍、让、退、哄··· 就好像，顾言是他女儿一样！ 这让戴雨萌怎么能忍？ 她也想要女儿的待遇。 所以，江南那个远在天边的所谓“未婚妻”先放放，对付顾言才是第一要务。 ··· 一杯酒下肚，桑长娥和桑宁的脸上都泛起了红晕，真的是人比花娇。 王玉宝坐在当中，左看看右看看，两个大小美人均是一样的圆脸，还有七分的相像，只是一个成熟一个青涩。 一个像枝头六七月的水蜜桃，红了，也软了，轻轻撕开外面的一层皮，里面就有汁水流出来。 另一个却像是青苹果，虽然口感略带青涩，却脆爽多汁，酸甜适中，一口下去瞬间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不，不一定青涩，只是看着青涩，吃到嘴里说不定比她的母亲还鲜嫩多汁，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尝一尝。 “小宁啊，你上大学也有半年时间了，怎么样，功课紧么？” 王玉宝不敢劝酒劝的太急。 他想的是把母女两个都灌醉，到时候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三个，还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如果劝酒太急切，让两个女人有了防备，那到最后说不定会适得其反，于是喝了一杯之后，反而不再劝酒，反而拉起了家常。 “功课？还好吧。 听高年级的同学说，我们医学院的课程会比别的学校紧，不过我自己感觉还好，比高中的时候轻松些。” 桑宁有些不自然。 一方面是王玉宝的眼神总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扫来扫去，另一方面，这个问题下午在车上王玉宝已经问过一遍了，这会儿怎么又问了一遍，他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龄吧。 回到了家里，桑宁已经脱去了下午在车上穿的衣服，秋衣秋裤外面罩的是一套冬天时的家居服。 初春，虽然白天时的温度挺高，但到了夜间还是感觉挺冷的。 桑长娥发现王玉宝的某些动向之后，给桑宁买的衣服，特别是这种家居服，基本都是长袖长裤，宽松为主，穿上后根本显示不出来身材。 “轻松就好，轻松就好，高三的时间真是太辛苦了。 我听你妈说，你高三在学校每天早上五点半就要起床，晚上十点半才下课，睡觉都要快十二点了，长期这么辛苦怎么得了。 感觉你高三一年身上都没长什么肉，上了大学之后，腮帮子才算有了点肉。” 王玉宝还是有些忍不住，伸出手在桑宁的脸上捏去。 桑宁没有料到他会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在自己身上揩油，一时间不察，竟然真的被王玉宝捏了一把，顿时委屈的低下了头。 桑长娥看在眼里，心里“咯噔”一下。 “小宁，你去给你干爹泡杯茶，一会儿酒喝完了肯定口渴，现在泡上一会儿刚好喝。” 桑长娥拿王玉宝没什么办法，但她可以把桑宁支开，以往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桑长娥不知道的是，今天王玉宝是带着目的而来，她支开不支开桑宁没什么区别。 “来，小娥，咱俩碰一杯，这些年你跟着我，我却给不了你名分···” 王玉宝似乎是有点醉了，他本就是带着酒意来的。 桑宁起身去泡茶之后，王玉宝就有些絮絮叨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搂着桑长娥的脖子，一会儿回忆回忆过往，一会儿又要喝个交杯，全没有往日县长的风采。 桑长娥自然是乐见于他喝醉了的，于是对王玉宝的劝酒来者不拒。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往日里她在酒场上用来对付男人的手段，今天却被男人用来对付了她。 王玉宝的酒洒的洒，吐的吐，桑长娥却被他又灌了三杯，酒气上顶，顿时胸口一阵烦腻，眼看就要吐酒。 “干爹，来小宁敬你一杯。” 桑宁泡茶回来，见到两人的样子，也同她母亲一样以为王玉宝眼看就要喝醉。 再看到母亲难受的样子，自然主动把任务接了过来，想着再喝一点，王玉宝就会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 整整一个下午，江南显得忧心忡忡，但戴雨萌却玩的兴高采烈。 两个人不但在龙亭前的潘杨湖里划了一个多小时的船，戴雨萌还为公园里面给人照相的个体户拉来了一桩大生意，在整个公园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个人的合影。 晚上在着名的鼓楼广场，戴雨萌几乎把汴梁小吃尝了个遍：炒凉粉、羊肉串、麻辣羊蹄、黄焖鱼、红薯泥、杏仁茶··· 一直到十点多，眼看广场上的人流已经明显的减少，吃的溜瓜肚圆的戴雨萌才拍了拍小肚子，眯着眼睛趴到江南的怀里说：“吃饱了，咱们回去···，睡觉吧，我困了···” 说到“睡觉”两个字，戴雨萌脸颊没来由的一红。 这是从开学前在汝南那一次以来，戴雨萌第二次和江南住在一起。 对自认为知道了江南真正身份的戴雨萌来说，虽然还一直没决定要把自己全都奉献给江南，但那不是因为对江南的不确定，而是觉得应该找一个特别的时刻。 今晚的话，让他尝点别的甜头吧。 见戴雨萌说要回旅馆，江南自然没什么意见。 虽说面临着修罗场的风险，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担心也没什么用处，还是等它发生了再说吧。 两个人回到旅馆，戴雨萌抱着江南又长长的吻了一下，这才轻轻推开江南。 “我去洗澡，你不许进来啊···” 语言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是拒绝的文字，可听在江南的耳朵里，怎么思量都是邀请的意思。 见戴雨萌进了卫生间，轻轻关上了房门，江南在外边飞快的踢掉了鞋子，脱下了外套。 正在解皮带的时候，电话响了··· “江南，救我···” 第149章 救命稻草 “江南，救我！”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声音很明显是桑宁。 江南满腔的欲火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泼下，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儿，你在哪儿？” “我在卫东县高庄镇···” 桑宁说了一个村庄的名字，声音很小，而且明显带着哭腔，“求求你来救救我，我害怕···” “桑宁，你冷静一下。” 江南不知道桑宁发生了什么，但他强迫自己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卫东县高庄镇，那儿是桑宁的老家，但她竟然通过电话向她以为还在绿城的江南求救，显然在桑宁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相信身边的任何人。 想到这里，江南光着脚跳在地上，直接去敲开了对面唐磊的门。 “你再说一遍，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卫东县高庄镇···” 唐磊看到江南光着脚过来敲门，手里还打着电话，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 听到江南复述了一遍电话里的人报出的地方后，立刻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全省地图，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桑宁报的高庄镇，但在地图上只能找到乡，却没有更精确的村庄的地址。 “你受伤了么？” “没···，没有，哦，有。” 桑宁前后矛盾的话让江南心里一咯噔，“哪儿受伤了？” “我···，我的鞋跑丢了，脚磨破了···” ··· 王玉宝趁着桑宁娘俩都有些醉态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欲望，趁着桑长娥趴在桌子上昏睡，直接把桑宁按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只不过，桑宁所穿的家居服给她争取了不少的时间。 同样也喝了不少酒的王玉宝，根本没有办法只用一只手解开桑宁的扣子，桑宁不停的扭动甚至让他连扣子都摸不到手里，反而还被桑宁趁机踹了一脚，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到了客厅中央的餐桌上。 不过，这也提醒了王玉宝，干嘛要解扣子那么麻烦，直接扒掉面前小美人的裤子不就行了？ 正当王玉宝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没想到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刚刚王玉宝撞在餐桌上的那一下，恰好碰醒了胸腹难受想吐的桑长娥。 桑长娥从酒醉中醒来，只看到眼前有两个人正在激烈的撕扯。 再定睛一看，王玉宝已经抱着桑宁的腰，把她按趴在了沙发上，正用一只手向下扯桑宁的裤子。 桑长娥来不及多想，站起身来一下子扑到了王玉宝的身上，直接把王玉宝扑倒在了沙发上，桑宁却趁机站起来提上了裤子。 “小宁，快跑···” 桑长娥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桑宁跑，于是桑宁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十年了，桑宁的家也从刚刚到镇上时租的房子，搬到了镇上专门给领导干部安排的房子里。 计生站的站长，也算是领导干部吧，特别是这个站长还是县长禁脔的时候。 只不过，为了避人，王玉宝给桑长娥安排的房子比较偏，并不跟镇上其他领导在一起，就是跟老百姓住的地方也隔了二三十米。 十一点多，镇上的人家基本上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只有镇政府和派出所还亮着灯，但桑宁却不敢往那边儿去。 桑宁很清楚她母亲的性格。 桑长娥这辈子少有大胆的时候，当初见到王玉宝自荐枕席是一次，今天竟然敢抱住王玉宝让自己趁机跑了又是一次。 万一回去，桑宁根本不相信被王玉宝吓唬住的母亲还敢再忤逆王玉宝一次。 同样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桑宁，直觉的感觉高庄任何的地方都不安全，必须要离开高庄镇，到绿城去，只有到学校，置身于同学们中间才能感觉到一丝安全。 跑··· 不停的跑··· 桑宁不敢停下来，她不知道王玉宝什么时候挣脱了母亲的纠缠就会追出来，只能找准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跑。 弯月的清辉冷冷的照着大地，也照着地上那个不停奔跑逃避的小女子。 一只拖鞋跑丢了，桑宁不知道。 又一只拖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桑宁同样没察觉出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当她觉得自己再也跑不动了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村庄的边缘。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大概只有三十几户人家。 村里的人都早已入睡了，黑压压的没有一点灯光，偶尔会有两声狗叫从村子里传来。 如水的夜色如薄雾一般笼罩着这一片错落的建筑，若是在以前，桑宁或许会用安静、祥和、凄婉、寂寞等等不一而同的词来形容此刻的景象。 而现在，她只是觉得恐惧。 巨大的恐惧！ 直到这个时候，桑宁才发现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两只脚钻心的疼，肯定在刚在逃跑的过程中已经被磨破或割破了。 好在柔软的田野里被农民犁地时清理的很干净，没什么小石子碎玻璃之类的，只偶尔有一些干枯的草根或树枝之类，桑宁脚上的伤口并不太深。 桑宁在一棵树下蹲下来，她不敢往村子里面走，只能在村外努力的睁大眼睛辨别着方向，希望能发现自己到底跑到了哪儿。 很快，桑宁就发现这个小村庄，是从镇上通往她老家那个村子的必经之路，再往前六七里，就到她的老家了。 搬到镇上后，她虽然回村的次数不多，但每年大年三十儿、清明和中元节，她和母亲都会回村烧纸，对这个路边的小村子还略有印象。 可能是潜意识里，她想跑回自己小时候出生的地方，觉得那里才最安全。 蹲下来之后，桑宁觉得家居服的兜里有一个硬硬的东西硌到了她，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王玉宝的手机。 两个小时前，王玉宝到了她家，进门换衣服时，顺手把手机递给了在一旁给他拿衣服的桑宁，桑宁也顺手揣进了裤兜里。 没想到不管是在家里厮打还是刚刚跑了那么久，这个手机都没有丢掉。 看到了手机，桑宁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她还清楚的记得江南的手机号码。 这个时代没有多少人有手机。 桑宁有，是桑长娥买给她母女俩好联系的，手机里只有几个人的号码。 桑长娥的，王玉宝的，司机小赵的，还有一个，就是江南的。 江南不是桑宁同学里面唯一有手机的，但是有手机的同学里面，关系最好的一个。 其他同学，不管是有没有手机，不管是羞涩还是故作大方，不管是欲擒故纵还是直接追求，桑宁都看的出来，他们接近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欲望。 那种眼神她在王玉宝身上已经看到两三年了。 但只有江南没有。 第150章 我让你不松开 江南看到桑宁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平和。 哪怕有一次视线不小心扫到她的胸，那神情也只是尴尬，并不像别的男生那种色眯眯的样子。 桑宁觉得，江南可能是男生里面唯一一个不是因为她漂亮才接近她跟她做朋友得男生。 而且，江南聪明，有正义感，有钱，还有车，最重要的是还跟省公安厅有点关系，这个时候向江南求助，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桑宁有一次到商业街买东西，偶然间发现江南拿着车钥匙过来，可能别的同学看见了，还会问一句那是什么锁的钥匙，但桑宁每次都是小赵开两千来送，对桑两千的钥匙早就熟悉无比。 “听我说桑宁，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 从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到你说的高庄村，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你估计一下，你的体能，你的意志，还有你躲藏的地方，能不能坚持两个小时？” 从汴梁到卫东，比从绿城还要快了一点。 如果是前世高速公路网发达的年代，江南有把握在四十分钟内到达卫东。 但现在，还是把时间说的充裕一点，让桑宁冷静下来后自己评判一下再说。 “能不能躲藏两个小时？” 桑宁站起身来向四下里看去。 田野和村庄里依旧没有一丝的灯火，只有远处的公路上，偶尔才会有疾驰而过的车辆射出灯光。 但即便是没有灯，四周也并不是一片黑暗，一轮惨白的弯月挂在天空，给大地带来了些许的照明。 但即使是躲在树下，若真有人在不远处搜寻的话，桑宁也几乎无所遁形。 “我···，我不知道。” 桑宁又哭了出来。 “问她环境是什么样的？” 唐磊和小吴一直在旁边，听到桑宁的回答之后，唐磊向江南说道。 “你身边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江南语速慢下来，尽量让桑宁放松。 “我在···，我在村子的外边，在麦田里；在一棵树，树下，离公路大概有三四百米···” 唐磊和小吴对视了一眼。 这种环境，对于侦察兵和特种部队出身的他们来说，可能有数十种方法可以藏身；但对于一个受了惊吓，脚上有伤，军事素质只限于学校军训，最重要的是只能通过电话来沟通的女生来说，用他们的方法说不定弄巧成拙。 “村子外边一般都有麦秸垛，你让她找个麦秸垛钻进去，如果有好几个，不要钻最大或者最小的。” “如果她找不到麦秸垛，现在公路旁边都有排水沟，让她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离涵洞远一点，把自己的身形全都掩藏起来。” 唐磊和小吴在江南的耳朵边说道。 “桑宁，你听我说···” 江南把唐磊和小吴的建议告诉了桑宁。 “我现在就往你那边儿去，你现在把手机关机，拿好，小心一点儿别掉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再开机，给我打电话联系。 你记得，从现在开始，我不会主动给你打电话联系，你打完电话之后，就把手机随时关机，免得你被人发现！” “好···” 江南挂掉电话回到房间，卫生间花洒响的正热闹，中间还夹杂着戴雨萌哼歌的声音。 “江南，你出去了？”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戴雨萌在卫生间喊道。 “雨萌，出事儿了···” “啊···” 江南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戴雨萌惊叫一声，转过了身去。 这丫头果然没有锁门。 “桑宁出事儿了，我得去救她，你是在旅馆还是跟我一起？” 浴室内雾气弥漫，但却阻挡不了江南二点零的视力，戴雨萌如同大白羊一般曲线玲珑的身体全都暴露在江南的目光下，只是这时候却没有仔细欣赏的时间。 “啊？我跟你一起！” 戴雨萌心中原本又羞又喜，喜的是这家伙果然听懂了自己的话外音，推门闯了进来，羞得是自己就这样把清白的身子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了。 但江南随后严肃的话让戴雨萌也立刻清醒过来。 作为聪明人，戴雨萌明确的知道在什么时刻应该关注什么样的重点。 比如这时。 如果是别的女孩儿，可能还会问桑宁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你去救她？ 甚至有可能还会打情骂俏一般的让江南先退出去再说。 但桑宁说完要跟江南一起之后，已经关上了水笼头，就那样赤条条的从花洒下面走了出来，抓起一条浴巾，在江南的目光下开始旁若无人的擦拭起来。 江南见状，赶忙关上门退了出去，穿上自己的鞋，又穿好了外套，这才拿起戴雨萌的外套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她。 很快，戴雨萌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发梢上还滴着水，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洗澡的缘故。 江南赶忙帮她穿上外套，又冲进卫生间拿起一条毛巾，在戴雨萌低头穿鞋的时候把她的头发擦了擦。 “走！” 来到楼下，两台车子都已经发动着，江南拉着戴雨萌上了自己的车子，唐磊和小吴在前边坐着。 “磊哥，不惜代价，尽快赶到。” “好。” 刚好已经到了深夜，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和车辆，两台车子的油门都被踩到了最大，如利剑一般驶出汴梁，向卫东驶去。 ··· 王玉宝被桑长娥抱住扑倒在沙发上，挺了几下都没能站起身来。 看到眼看就要吃到嘴里的娇嫩肉体就那样眼睁睁的跑掉，王玉宝一时间恼羞成怒。 “你松开我。” “不！” 桑长娥生怕桑宁还没跑远，被王玉宝追上。 她给王玉宝做情妇做了十年，虽然知道自己在外人的眼里是个什么名声，但为了桑宁能顺顺利利的长大、嫁人，被别人笑话她也认了。 可她却从没想过把桑宁也送出去。 女儿已经考上了大学，将来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国家干部，有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她可不想女儿像她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你到底松不松开？” “我不。” 就像刚刚按住桑宁一样，被桑长娥扑倒在沙发上的王玉宝左拧右晃，终于在桑长娥的紧箍中晃出一点儿空隙，腾了一只手出来，一下子掐住了桑长娥的喉咙。 “你这个臭娘们儿，我让你不松开···” 第151章 回汴梁 “桑宁出什么事了？” 上了车后，戴雨萌才有时间询问。 “不知道，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跑得鞋都丢了···” 戴雨萌和桑宁不是一个班的。 虽然从颜值上来说，戴雨萌比桑宁要低上那么一点，但都是校花系花级别的女生，相互之间哪怕没说过话，见面了也是认识的。 听说桑宁吓得跑得鞋都丢了，戴雨萌不禁也心有戚戚然。 四十分钟后，江南他们越过了黄河，踏上了卫东地界，但距离桑宁说的高庄镇，看地图还有约四十公里的路程。 但下了国道后，路况就不像原来那么好了。 虽然江南说了不惜代价，但农村的乡道不但路面窄，而且坑洼很多，最主要的是，道路蜿蜒曲折，深夜当中视线不好，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于是又过了四十分钟，两辆车才赶到了高庄镇。 高庄镇镇政府所在地是一个有着两千人左右的大村庄，一条乡道从庄子当中穿过，道路两侧是镇政府的各种机关和门面房，民居等等。 凌晨一点多钟，即使是白日里热闹的大镇子，此刻也应该万籁俱寂，但江南他们赶到的时候，镇政府门口竟然有不少人进进出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磊把车在不远处停下，拿起车上的一盒烟，向着镇政府走了过去。 桑宁电话里说的“小王庄”在地图上根本查不到，只能找个人问一下。 唐磊举着烟盒走过去，刚好镇政府传达室的大爷出来给人开大门，等人过去后，被唐磊一把叫住。 “大爷，跟您儿打听个事儿，小王庄怎么走啊？” 农村的人比较淳朴，一般都是愿意给人帮忙的，但大半夜的有人过来打听小王庄，大爷还是保持了警觉。 后撤了一步，上下打量了打量唐磊，一脸警惕的问道 “你是哪儿的，打听小王庄干嘛？” “哎，我是博县的，来报丧的，有一个表姑住在小王庄···” “报丧？” 大爷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唐磊，“你连孝服都不穿，报什么丧？” 唐磊一阵尴尬，没想到这老头子对老礼还挺清楚，眼睛也挺尖的。 急中生智解释了一句，“嗨，我就是个司机，真正报丧的是我们领导，在车上坐着呢。” 说着还顺着路指了指车。 大爷远远的看去，二三十米外停着两辆桑两千，看起来最少是个科级干部。 大爷放心了，报丧这事儿没准点儿，半夜到了也正常。 于是接过了唐磊让的烟，顺着方向给指了一下。 “就这条路，半里地后有个往南的岔路，上岔路一直走，经过一个村子，第二个村子就到了。” “好嘞，谢谢大爷···” 唐磊顺手把打开的半盒烟都塞进大爷的兜里。 “拿着抽吧大爷，哎，你们这儿怎么半夜了还这么热闹？” “嗨，计生站的桑站长突然间得急病没了，卫生院值班的仙儿去了没抢救过来，乡领导们都被惊动了。” “得嘞大爷，您忙吧，我得走了，再见···” 唐磊跟大爷招了招手，转身上了车，开着车缓缓驶离，拐上了大爷说的向南的岔路后，才跟江南说了从大爷嘴里打听来的消息。 江南心里面一阵忐忑。 他虽然跟桑宁两辈子同学，但桑宁家里是什么情况他还真没问过，这个计生站的桑站长跟桑宁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也不好估计。 不过，江南心里隐隐有所预感，弄不好桑宁的事儿跟这有关。 正想着的时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到了，桑宁打来了电话。 “我们已经过了高庄镇了，马上就到小王庄···” “···” “你先不要动，等我们到了你再出来。我们是两辆桑两千，沿着乡道往南走，车上一共六个人，五男一女，你看到我们之后再出来。” “···” “好，电话不要挂。” 五六里路的距离，又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两辆车才停到了小王庄的庄头。 “按那个大爷说的，第二个村子，应该就是这儿。” “按两声喇叭。” 寂静的春夜里，除了不知谁家偶尔传来的两声狗叫，甚至连虫鸣都没有。 按这个小村庄的规模，如果唐磊按两声喇叭，不管桑宁躲在哪儿都能听得到。 听到江南的吩咐，唐磊随手在方向盘上按了两下。 “听到喇叭声了么？” “···” “好，你别动，我过去找你，村外的麦秸垛是吧？” “···” 下了车，江南拉着戴雨萌，唐磊他们借着月光，循着庄子的一边儿向庄子后面走去，一边儿走一边儿搜寻着桑宁所说的麦秸垛。 “是哪儿么？” 戴雨萌首先发现了离村子几十米外的一片空地上的麦秸垛，伸手指了指。 “走，过去看看。” 江南几个连忙走了过去，低声的呼唤，“桑宁，桑宁···” “江南···” 左边儿的一个麦秸垛上忽然动了起来，随即一个人影冲了过来。 小李和小郑想拦，却被江南制止，随即桑宁一头扎进了江南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良久，桑宁才在江南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看到桑宁果然光着脚，江南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伸手揽住了桑宁的腿弯，抱着她走回了汽车。 可能是一晚上的惊吓太过于耗费心神，也可能是江南的怀抱给了桑宁过多的安全感太足，仅仅是两三百米的一段路程，到了汽车前面时，桑宁竟然已经睡着了， 就算是众人一番折腾，帮着江南一起把她抬进汽车里也没有醒来。 小吴看了眼桑宁的脚。 “她脚上伤的挺重，如果不处理，可能会感染。” “嗯。” 江南点了点头。 桑宁光着脚在田间不知道跑了多久，农村的田里什么肥都有，各种细菌病毒自然也少不了，桑宁脚上这个情况，不但要清创，还得找个地方打个破伤风了。 “回汴梁！” 刚刚唐磊打听的消息还在江南的脑子里转悠。 桑宁害怕的不敢回家，甚至连她那个男朋友都跳了过去，直接隔着电话向他求救，说明不管是她的家里，还是她男朋友家里，都已经没办法对她提供庇护。 甚至可能在桑宁受惊这一事件中，她的家庭和她男朋友都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拥有了两世经历的江南，早已充分体会到了周老先生说的那句话。 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国人的！ 第152章 你舅出事儿了 回到汴梁，找了家医院的急诊，直到处理脚上的伤口时，酒精的刺激才让桑宁醒了过来。 看到自己依旧蜷缩在江南的怀里，桑宁有点不好意思。 “放我下来吧，我坐着能行。” “马上就弄完了，一会儿弄完再说吧。” 江南倒真不是贪恋桑宁柔软的身体，而是眼前的医生正在清创。 万一改变姿势的时候擦着什么地方，或者双脚下垂让脚面上的酒精再流回脚底板，那刚才的消毒就算是白做了。 “这两道伤口有点大，得挂两针才行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指着桑宁脚上的两道伤口，向旁边的戴雨萌说道，戴雨萌看向了桑宁。 “没关系，缝吧。” 桑宁勉力给了医生一个笑容。 虽然是农家子弟，但从桑长娥搭上了王玉宝之后，桑宁就再没吃过苦，最起码身体上的苦没有。 眼前出现在众人眼睛中的桑宁的一双脚，仿佛真的就像是玉做的一样，精致、皙白、稚嫩，关键还只有江南的巴掌大小。 如果按鞋码来看，估计桑宁差不多只能穿三三左右的鞋子。 这一刻，在场的人都对古书上所说的所谓“三寸金莲”有了具象化的认识。 戴雨萌看到了桑宁的脚，早就在心里面跟自己的脚做了对比，随即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不得不说，人家能评四大校花，还是有点根据的，就这双脚，夏天的时候穿一双凉鞋在外边一走，就能吸引不少视线。 “好在我的胸比她的大···” 戴雨萌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又挺直了腰。 桑宁和江南却没空注意戴雨萌的动作。 听到医生说还要缝针，江南终于决定把桑宁放下来。 缝合和单纯清创不同，必须要保证受伤部位的固定，而桑宁被抱在自己的怀里，一会儿下针的时候万一忍不住一缩脚，这一针就白费了。 医生唰唰唰又开好了麻药，交给了唐磊去拿药，江南也趁机在戴雨萌的帮助下，把桑宁放在了处置床上。 “一会儿我打麻药缝针的时候，你帮我按着点你女朋友的腿，别让她脚乱动就行。” 看江南一直抱着桑宁，医生以为两个人是情侣关系，随口吩咐道。 桑宁的脸红了，不过没说话。 刚刚一直躺在江南怀里的感觉很好，很温暖，很安全··· 江南也没解释。 被人误会已经很尴尬了，再特意的去解释解释岂不是更加尴尬？ “大夫，他们俩是同学···” 戴雨萌却开口了。 抛开江南说的女朋友不说，有了一个顾言，已经让她很有压力了，这要是再加入进来一个桑宁，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一个桑宁起码能吊打好几个顾言的！ 大夫正在低头写着病历，听见戴雨萌的话明显错愕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三个人，掩在口罩后面的脸笑了。 显然，作为过来人的急诊外科大夫参透了这个局。 唐磊拿了麻药走进了处置室，医生接过药，手术开始了··· ··· 王玉宝瞬间酒醒了，出了一头的冷汗。 随后百思不得其解。 他只是轻轻地掐了一下桑长娥的脖子，这女人怎么就能死了呢？ 现在要怎么办？ 房间里只有他和桑长娥两个人，所以他杀桑长娥的行为没有人看得到。 可也正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桑长娥死了，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第一嫌疑人。 而且，房间里只有他和桑长娥在的情况，桑宁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他差点做出了侵犯桑宁的行为，才最终导致了桑长娥的死亡··· 王玉宝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旁边挺直了身体的桑长娥。 这个曾经在他的身下娇吟低唱，被他搓扁揉圆的女人，渐渐地身体已经僵直了。 “我没想过杀人，这是意外···” “对，是意外！” 当了好多年的领导干部，王玉宝临危不乱的素质还是有的，连一根烟的时间都没到，就迅速的开始考虑处理的办法。 意外也分好多种。 走在路上被车撞了是意外，下河游泳被水淹死了也是意外，在家脚滑后脑勺磕在地上死了还是意外··· 但不管死因是什么，他作为县长不能首先说话，只能是公检法机关或者医院出结论，然后，他才能提出一些看法，做出一些指示。 所以这件事儿必须有人帮忙！ 王县长的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到底谁在这件事儿里面能帮上忙。 公检法机关，他都有培植的嫡系，但这事儿能通过公检法去解决么？ 王县长心里直打鼓。 桑长娥的死亡如果惊动了公检法，就算能做的再天衣无缝，那风言风语流传起来，不是事儿也能引出事儿来。 一个人的死亡，如何能静悄悄的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甚至最好都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然是因为疾病！ 可疾病的结论得是医生下。 而且县里的医院，是他以往不曾投注太多精力的地方，根本没有可信任的人。 医生的专业性太强，而且普遍都有点知识分子的清高。 最主要的是上升的通道太窄，没几个人削尖了脑袋去拍他的马屁。 你让一个医院的院长去做卫生局的局长，他可能能做的很好；但你如果让一个医疗体系外人去做医院的院长，这个院长要么被架空，要么把医院搞得一团乱麻。 所以让王县长在医院里找几个人给人看病，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想找到能帮他办这件事儿的人··· 别说人家愿不愿意，就算是愿意他也不敢冒险。 王县长又抽了根烟。 县医院里找不到人，就只能是在高庄乡的卫生院了。 原来王玉宝在这里当一把手的时候，卫生院的老徐倒是有点靠过来的意思。 但是自己这件事儿太大，老徐到底敢不敢？王玉宝也不敢确认。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多分钟，王玉宝终于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先把桑长娥扛进了卧室放在床上，接着把桑长娥的衣服脱掉，扔的满地都是，就连床上的单子被子也弄得乱七八糟，制造出两人欢愉过的场面。 随即摸向自己的裤子，想要打电话先让小赵过来，但几个兜都摸遍了，也没发现自己的手机。 幸好桑长娥也是有手机的，王玉宝用桑长娥的手机把小赵叫了过来。 “会章，你舅出事儿了。” 第153章 一桩丑事而已 小赵来了之后，王玉宝向他这个“外甥”兼司机捏造了一个事情经过。 大意如下。 知道了他的事情，桑长娥比他自己还要高兴，特意在家里准备了几个菜，又陪着他喝了几杯。 喝完之后，两个人连澡都没顾上洗，就开始做那种夫妻之间的事情，甚至为了达到最强烈的感觉，两个人还就着酒吃了点药。 但是在上了床没多久，桑长娥就忽然开始喘不过气来，很快就开始向外倒气，随即心跳就停了。 但王玉宝身份敏感，这事儿肯定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把小赵叫过来，是让他去把乡卫生院的老徐叫来，看看桑长娥还能不能抢救。 至于桑宁不在，肯定是刚刚听见他们俩的动静，小女孩儿害羞，躲出去了。 王玉宝的这段话虽然漏洞百出，但前后的逻辑没什么大错，更何况小赵是他的心腹，两个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对他的话，小赵一点儿都不怀疑。 小赵开着车去，一会儿就到了卫生院的徐院长家。 听说王县长在桑站长家出事儿了，老徐小跑着跑到前边卫生院拿了急救箱，上了小赵的车就往桑长娥家赶。 车上，小赵把王玉宝告诉他的经过学给了老徐。 老徐虽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却也没敢想到王玉宝会杀人，只是考虑两个人可能玩的太兴奋，再加上药物和酒的刺激搞出来的。 那桑站长是王县长的禁脔，这在高庄乡不算什么秘密。 想到桑长娥的样子，就算老徐已经差不多快五十了，也依旧咽了一口口水。 那真是个熟透了的女人啊！ 不过再是长的千娇百媚，时间长了，男人也难免会有些视觉疲劳。 更何况王县长位高权重，身边莺莺燕燕众多，而桑站长毕竟也已经四十多岁，不是当年的年龄，离得近了看，脖子上的肉都已经一圈一圈的了。 肯定是为了捆住王县长的心，吃了点助兴的药物，再玩点儿变态的游戏··· 男人么，就好这一口。 到了桑长娥家，老徐连听诊器都来得及用。 桑站长屋里虽然暖和，可人身上早已经凉了。 冲小赵摇了摇头，伸手拉过被子给桑长娥重新盖上，老徐来到客厅王玉宝的面前。 “县长···” 王玉宝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烟灰缸里已经摆满了烟头。 老徐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站起来打了个招呼，指了指桑长娥的房间，连跟着进去看看都没有。 “徐院长，坐，坐···” 老徐听的当即心里一激灵。 王玉宝往常在乡里当一把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正式的称呼他为院长，都是“老徐，老徐”的叫着，今天这··· “看过了？” “看过了，不过···，人救不回来了。” 老徐有点愧疚的低下了头。 里面躺着的那可是县长的姨太太，结果自己连抢救的动作都没做。 “唉，我就知道···。” 王玉宝一拍大腿，抬眼看着卧室的方向，眼睛里沁出了两点泪痕。 良久，才低下了头，声音低沉的跟老徐说道。 “我跟桑站长的关系，我不说，你们也能看的出来，我也不做那种当婊子立牌坊的事情。” 王玉宝把小赵叫过来去请老徐，意味着他已经把这件事儿考虑清楚；而老徐的到场，也意味着事情的走向已经没有了调整的余地。 王玉宝迅速恢复了往常敢作敢当的县长状态。 “桑站长她苦啊。” 王玉宝又拿起了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了老徐。 “从小，她就没爹没娘，是被小宁她爷爷奶奶给捡来的，其实就是个童养媳。 嫁给小宁他爹没几年，一家人就都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走了，就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 好不容易我遇到了她们娘儿俩，伸手拉了一把，才算过上了两天好日子，可这···” 看到老徐手里拿着烟没点，王玉宝拿起火机打着了伸过去，还顺势把屁股也挪在了老徐的身边。 “我想着，今天这事儿，它到底不是一件什么好听的事儿，死者为大，咱们就别让她走了以后还要被人指指点点的了。 而且，桑站长走了，小宁还在呢。我这个干女儿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以后还要嫁人，不能让她背上这个名声啊。” 说着话，王玉宝把手抚在了老徐的肩头，自己的嘴也靠了过去。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看看桑站长还有没有救。二来呢，就是跟你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别的路数，能把她发病这件事儿给解释过去···” 说完这句话，王玉宝又放开了老徐，站起身来踱了两步。 “卫生局的老韩年龄差不多了，现有的副局长肯定要提一个上去。对了，我记得你在高庄卫生院当院长，有八年了吧？” 王玉宝转身问老徐。 老徐也是几十岁的人了，特别是在卫生院这个吃瓜信息丰富的地方干了快二十年，当一把手院长也八九年了，怎么会不明白王玉宝话里的意思？ 县长铺垫了那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两句话。 一、这事儿说出去影响太坏，得找个别的死因。 二、这事儿办好了，卫生局以后的局长就是自己了，而且副局长马上就能解决。 “是，县长记得真清楚，我当院长八年多了。其实说起来，我也是县长提拔起来的干部。” “哦？对，你是我来高庄的第二年提起来的院长。” 老徐根本就没有经过思想斗争。 只不过是帮着县长隐藏一桩丑事儿而已，又不是杀人了，更何况县长还给自己许了愿。 而且，自己帮了县长这么大的忙，以后肯定就是县长的自己人了。 两个人抽着烟，低着头，三言两语就定下了基调。 桑站长自己在家喝酒，忽然觉得胸口闷、不舒服，打老徐家电话叫来了老徐，可等老徐到了以后，就发现桑站长已经不行了。 但桑站长在高庄又没有别的亲人，唯一的女儿也联系不上，不得已，老徐只好直接联系了桑站长的干亲王县长。 王县长正在带着县里几个主管局长陪投资商喝酒，但听说干亲出事儿了，还是提前离场，第一时间乘着车赶到了。 这就是事情的“真实”经过。 至于今天下午已经回家的桑宁为什么大晚上不在家。 谁知道呢？ 听说现在大学生都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习惯，譬如半夜起来光着脚跑步什么的··· 第154章 见鬼了么 桑宁脚上的伤口很快就缝好了，又被江南抱着去打了破伤风。 在留院观察的半个小时里，江南问起发生的事情，桑宁有些难以启齿。 无论是自己母亲跟王玉宝的关系，还是自己被王玉宝按在沙发上扒下了裤子的遭遇，都是她一个女孩子无法轻易说出口的。 看出了桑宁的为难，江南也猜到其中可能会有一些涉及到隐私的事情，他一个男生估计不大好问，给了戴雨萌一个眼色，自己拉着唐磊跑到走廊里抽烟。 戴雨萌收到了江南递过来的消息，但桑宁对她同样也很抗拒。 一根烟抽完，江南推门进来，戴雨萌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们两个只是认识，论熟悉程度，甚至还赶不上顾言，桑宁怎么会对她推心置腹。 不愿说就不说吧，只要人安全就好，只是唐磊听说的那个关于计生站站长死亡的消息，还是得抽时间确认下跟桑宁无关才行。 半小时的观察时间到，江南又重新抱起了桑宁上了车，回到了他们订房的旅馆。 “雨萌，再辛苦你一下，你陪着桑宁休息吧。” 折腾了一夜，天早已蒙蒙亮，已经是早上了，但一众人都是一夜没睡，这会儿不管有什么事情都得先睡一觉再说了。 而桑宁行动不便，有什么事情身边必须有人照顾。 这些人中，也只有戴雨萌合适了。 “好的，放心吧。” 戴雨萌点头答应了下来。 江南又开了一间房，众人一起睡到中午才起来，吃过了午饭，才又在房间里坐在了一起。 “桑宁，你的脚伤成这样，最起码得七八天走不了路，这周的干脆请假吧。” “不，我只是走不了路，其他的事情都是没问题的，我不想落下课。”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桑宁已经完全不相信王玉宝给她做的规划。 她现在只想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以后，争取离开高庄，离开卫东县，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江南和戴雨萌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宿舍楼和教室楼都没有电梯，桑宁如果真的要每天上课，每天的上下楼就是首要的问题。 还有去食堂吃饭··· 还有上实验课··· 还有··· 总之，这绝不是件说说就行的问题，桑宁身边最少得有两个女生伺候着她才行，毕竟桑宁即使体重不重，但也不是一个女生就能弄得动的。 “江南，我求你件事儿行么？” 正当两个人无可奈何的时候，桑宁又说话了。 “嗯？你说，什么事儿？” “你在家属院租的房子，能不能先借给我住一个礼拜，然后，帮我去附属医院租一个轮椅··· 这样，我再找个同学陪着我，应该就没问题了。” 桑宁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儿，江南和顾言考虑的问题，她也考虑到了，甚至比她俩考虑的更多。 相较于上课、吃饭、上下楼这些，她还有一个最大的困难是上厕所，她的脚板不能沾地，但现在不管是宿舍楼，还是教学楼，里面的卫生间可都是蹲便。 她就算再控制饮食和饮水，减少上厕所的次数，可每天也得有那么一两次，蹲便她可没办法用。 但江南租的房子她去过，里面恰好是蹲便，刚好能解决她这个困难。 “借房子？没问题，刚好这些天我要跟顾言在里面练歌，我跟顾言说说，就让她···” “桑宁，干脆我陪着你在江南的房子里面住吧。” 江南刚想提出让顾言陪着桑宁，没想到戴雨萌抢了先，自告奋勇要陪着桑宁。 戴雨萌看的清楚。 江南对女孩儿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 而江南这家伙，对于他有好感的女孩儿，提供帮助时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眼前来看，这两人的关系还没走到那一步，可万一接触的多了··· 江南这个大猪蹄子，对美女可没多高的抵抗力。 回学校以后，自己虽然不能每天都吊在江南的身边，可只要跟住了桑宁，作用不是一样的么。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桑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使唤江南，虽然桑宁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但心底却并没有感觉有多少歉意。 而麻烦其他人，譬如之前根本没说过话，算起来昨晚才算真正认识的戴雨萌，心里面就觉得难为情多了。 “嗨，这算啥，我和江南都连夜跑过去找你，还在乎再一个多礼拜么。再说，这家伙不是每天都会去练歌么，抱你上下楼这事儿，还让他干就行了。” 戴雨萌话说的随意，其实话中却透露着一种“我跟江南夜里也在一起，已经不分你我”的意思。 不管桑宁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我已经把意思表示出来了。 桑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戴雨萌话里的意思，反正是回头看了眼江南。 其实即使戴雨萌不说这些，见到江南出现时身边还带着戴雨萌，桑宁已经猜到了两个人的关系。 不然就算是江南考虑她是个女孩子，可能有一个女孩儿陪在身边更方便的话，带过来的也应该是顾言。 更何况戴雨萌总在江南身边转悠，在学校里已经是尽人皆知的事情。 “嗯，也行，雨萌跟你也熟悉了，知道怎么照顾你，让她陪着就不用再麻烦别人了。” 江南就像根本没听出来戴雨萌话中的意思一样。 “那我们现在就回绿城？” “不，我的钱包、学生证、饭卡什么的都还在家里，能不能麻烦你先去我家里一趟，把我的东西带上？” 桑宁还不知道她的母亲已经被王玉宝失手杀了，觉得经过一夜的时间，王玉宝就算还在他的家里，也应该已经醒过酒了。 而且还有江南、戴雨萌好几个人跟着，王玉宝就算再禽兽，也不会当着众人把他怎样。 “去高庄？” 江南惊讶的看了桑宁一眼。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桑宁近乎于逃命一般，打电话连夜把他喊了过去··· 而现在这二十四个小时都还没过完呢，只不过是变成了白天，又多了几个人在身边，竟然就有胆量回去面对了？ 是走夜路见鬼了么？ 第155章 不想辜负这份信任 鬼神之说，江南一直都是不信的。 但经历了自己的重生，江南心里原本坚不可摧的信念就已经开始动摇了，所以才会在看到观音像的时候如同惊弓之鸟一样。 万一桑宁真的跟他说见鬼了，江南还真得考虑考虑要怎么办才好。 去高庄就去高庄，反正有车，而且也就多一两个小时的时间。 几个人收拾了收拾，退掉了房间，又重新坐上了车。 这次江南不抱着桑宁了，改成了背着，这样两个人都轻松一点。 江南重新开车，让桑宁独自一个人躺在后座上，又向高庄驶去。 高庄，桑长娥的死虽然在乡里面的影响很大，但既然有了卫生院老徐出具的死亡证明，王玉宝又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众人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能表达的也只能是惋惜。 毕竟王县长可是除了桑站长的女儿之外，与她最亲近的人。 王玉宝不会一直待在桑宁的家里，既是因为有工作，也是因为太过于扎眼。 乡里成立了治丧委员会，由一个副乡长全权处理，因为联系不上桑宁，便将老家村子里几个跟桑宁父亲血缘近的叔伯请了来搭把手。 因为和周围的居民房子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桑宁家的院子外边的空地上直接搭起了灵棚，灵棚外边堆满了花圈，不但有乡里各部门和各领导干部以个人名义送的，县里不少的局、办也派人送来了花圈，看起来极尽哀荣。 桑宁指挥着江南，把车停在她们家不远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江南开着车，听从着桑宁的指挥，却感觉哀乐的声音越来越响的时候，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昨晚听到唐磊打听的消息，他心里就有隐隐的感觉。 但桑宁不愿意说，而且看她的样子，又似乎并不担心她家中的人，江南便不好妄加猜测，所以才一直没有跟桑宁说起这件事儿。 如今看来··· 一进入高庄，桑宁便也听到了在空中回荡着的低沉的哀乐，但本身并没有在意。 高庄人多，隔三差五走上个把人是经常的事情。 但随着哀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原本躺着的桑宁一翻身跪在了后座上，脸上平静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痴呆。 江南把车停在不远处，看着前方灵棚里不断进出的人群，和灵棚上方的“沉痛悼念桑长娥同志”，回头看向了桑宁。 “桑宁···” “妈···” 几乎在同时，桑宁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根本不管脚上还包着纱布，拉开了车门就往下跳，跳下车就往灵棚跑。 但脚上的伤和缠着的纱布影响了她，从车上跳下来，桑宁只跑了两步，便两脚一软，就要歪倒在地上。 听到桑宁的喊声，江南就暗叫一声不好，几乎在桑宁拉开车门跳下车的同时，江南便也从车上跳了下来，刚好一把捞住了桑宁，又一次把她抱了起来。 这边儿的动静惊动了灵棚里的人，更何况桑宁还在声声凄厉的喊着，很快，桑宁老家的老村长领着一个桑宁的叔伯走了过来。 “宁丫头，你终于赶回来了···，你的脚怎么了？” 老村长跟桑宁家里不沾亲，但论年龄，差不多是桑宁爷爷那一辈儿的，桑宁平时都喊六爷，后面跟着的，是桑宁父亲一个出了五福的堂弟。 桑宁昨天下午回来的事情，老村长等人并不知道，此刻看到桑宁坐车赶回，还以为是王玉宝派人把桑宁接了回来。 紧接着，便又看到了桑宁脚上缠着的纱布。 “桑宁脚上受了点伤，缝了针了，能不能找个椅子过来，我们把她抬过去。” 戴雨萌在一旁替桑宁回答，还想了个主意。 桑宁在一旁却全不注意自己的脚，一边儿挣扎着要从江南的怀里下来，一边儿问老村长。 “六爷，我妈···，我妈怎么了？” “哎，苦命的宁丫头啊，你妈她···，她昨天得了急病儿，半夜里卫生院的徐院长过来抢救，没抢救过来···” 老村长得到的桑长娥的死因，是王玉宝和老徐对好了台词后放出来的消息，如今几乎在整个高庄都流传遍了。 “妈···” 桑宁又是一声撕裂的叫喊，江南一个不小心，让桑宁从怀里落了地。桑宁双脚不方便，便直接在地上向前爬了起来··· 江南和戴雨萌忙又把桑宁给抱了起来，但她脚上的纱布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血痕。 椅子拿来了，小李和小郑一边儿一个，抬着桑宁进了院门，桑宁也再一次见到了她的母亲。 桑长娥的遗体早已换好了衣服，躺在灵堂正中一口的棺材当中，只是棺材的盖子还没有盖上，可能是因为桑宁还没有回来了看上最后一眼。 桑宁跪在抬着她的椅子上，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棺材上面，两只手一点一点的摸索着桑长娥的面颊，口中低声的呼唤着，眼里的眼泪也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的滑落。 旁边的戴雨萌，以及几个不知是桑长娥单位，还是桑宁老家村子里的中年妇女，听了桑宁如同泣血的声音，也都不禁把脸扭向了一旁，悄悄抹去了眼泪。 江南就站在桑宁的旁边扶着他，悄悄探头看了眼躺在棺材当中的桑长娥。 一个中年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当中，全身都被被子盖住，被子甚至已经盖到了下巴，只有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看面容与桑宁有几分相似。 因为光线的问题，江南看不出桑长娥有什么异常，只觉得桑长娥的面色略有些狰狞。 江南让戴雨萌暂时照顾着桑宁，分出小李和小郑在一旁照看着，回头给唐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出了灵堂，各自点上了一根烟。 “磊哥，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可桑宁昨晚上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这里面万一有事儿的话，咱们该不该管··· 不过，我喜欢把事情做在前面，能不能请你在这庄子里面转悠转悠，看看对这件事儿，老百姓们都怎么说的。” 如果是别人，江南说不定顾不上管那么多；但从桑宁昨晚的表现来看，一出事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江南不想辜负了这份信任。 “没问题，我转转去···” 唐磊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转身离去。 第156章 请假 看着唐磊离开，江南转身走向了灵棚外边。 下午来调研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单位里派人来送两个花圈，匆匆行个礼便离开，临近傍晚的时候，灵棚这边儿的人已经没有多少。 江南来到六爷的旁边儿，跟老村长打了个招呼，递过去一根烟。 “六爷···” “哦，小伙子，你是宁丫头的男朋友？” 看到桑宁一跌倒就被江南抱了起来，老村长想当然的这么认为。 “哦，不是，我们是关系很好的同学。” 看老村长接过了烟，江南又把火机打着了给他点上。 “咱们这边儿白事儿都是什么规矩？ 桑宁还上着学，得跟学校请假；另外，她的脚还受了伤···” “哦，我来给你说道说道···” 老村长跟着江南走到一边儿，跟他详细说起白事儿的规矩。 其实卫南和卫东离得没多远，两地的规矩也没多少差别，但江南却两辈子都没操办过，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一边儿听老村长的讲述，江南一边儿不住的点头。 按老村长的说法，停灵三天之后，就要出殡，桑长娥大小算是个干部，按政策必须得火化。 这几天里面，作为唯一的女儿，又还没有结婚的桑宁必须全程在场，毕竟即便不考虑传统的孝道，在法律上桑宁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有很多手续也是需要她出面的。 至于其他的招待之类，老村长让江南告诉桑宁不用担心，他们全程都会帮着操办，到最后账目肯定结的清清楚楚。 最后就是“头七”。 按规矩，桑宁要在家里准备好祭品，有些人还会邀请高僧到家中诵经，当然，这个主要看桑宁自己的意愿。 看样子桑宁必须在家里待上一个礼拜了，倒是有好也有坏。 好的地方，是不用回学校每天上下楼那么麻烦，也少了同学们的八卦。 坏的地方，自然是连续这样折腾几天，就桑宁那小身子骨，再加上脚上本身已经受了伤，弄不好事儿过了之后还会大病一场。 还有就是，这几天之中，自己怎么办？ 如果是张兰兰，或者是戴雨萌，自己肯定得留下来陪着的，可桑宁的话··· 刚刚老村长就已经误会了。 另外，桑宁那个男朋友怎么一直都没有现身？ 江南的思维，还沉浸在前世他了解到的桑宁的背景里，没想到早已经完全面目全非了。 回到灵堂，桑宁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在戴雨萌和几个婶子的劝慰下，终于停止了哭泣，也已经换上了一身孝衣，头戴孝帽，木呆呆的跪在棺材旁边儿的垫子上。 看到江南回来，戴雨萌投过来询问的眼神，江南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等会儿再说，随后蹲在了桑宁的旁边。 “桑宁，你知道你们辅导员的电话么？或者你们班的谁可以帮你请假？” 一直问了两遍儿，桑宁才回过神来，抬起了哭肿的如同桃子一样的眼睛。 听明白了江南的话，桑宁低着头想了想，告诉了江南一个名字，是她们宿舍的老大，刚好跟桑宁一个班，请她帮着请假好了。 “另外，这几天你们就不用再陪着我了，家里这边儿有几个婶子在，我只是脚上有伤，走路不方便，其他的都没啥问题。一会儿吃了晚饭，你们就先回学校吧。” “这个一会儿再说，我先帮你请假。” 江南拍了拍桑宁的肩膀，站起身来，走到外边给顾言打去了传呼。 魔都春风十里的旗舰店开业之后，顾言便以勤工俭学的名义在学校商业街的春风十里店里面打工，美其名曰了解店铺的运营，顺便也给自己配了传呼。 只不过因为要准备五月份的歌手大赛，去了一个多月，顾言在店里面出现的次数就大幅度的减少，江南经常笑话她这个“员工”太不敬业。 没过多久，顾言的电话就回了过来，竟然是商业街店旁边的公用电话。 看来被江南放了假，顾言又去店里面帮忙了。 “江小南，你还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这两天有美女环伺左右，你这个渣男乐不思蜀了吧！ 我告诉你，你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告诉兰姐你被狐狸精拐跑了。” 听了顾言的话，江南心中一喜。 顾言这么说的话，肯定是还没有跟张兰兰说，看来顾言还是很清楚谁跟她更亲近的。 不过这会儿没工夫考虑这些了。 “顾言，你听我说···” “桑宁的母亲去世了，我就在她家，现在需要你去找她们宿舍的一个人帮忙给她请假。” “你说啥？” 顾言被吓了一跳，同时心里面也充满了疑惑。 桑宁的母亲怎么会突然间去世？ 还有就是江南跟戴雨萌这对狗男女去汴梁玩儿，怎么又突然间跑到桑宁的家里了呢？ “具体的情况一句两句说不清，等我回学校了见了面再跟你细说，你先去找人帮她请假吧。” “行，你说找谁···” 顾言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瞬间就忘了继续讽刺江南。 “你去他们宿舍，找···” 江南把桑宁宿舍老大的名字告诉了顾言，顺便又多说了一句。 “我今天要是回不去，你明天帮我也请个假吧。” “不管。” 顾言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江南对着手机大眼瞪小眼。 吃晚饭的时候，唐磊溜达回来了，两个人吃了晚饭，先后以抽烟的名义避开了人多的地方，站在院子外边儿的小树林儿旁边。 唐磊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江南。 “你说桑宁的妈是他们县县长的···” 这个消息彻底的把江南原本的认知搅得一团糟，同时心里面也有了些许的猜测。 前一世的时候，江南和桑宁并不熟悉，顶多在同学之外，多了一个老乡的关系。 毕业之后，两个人就几乎断了联系，哪怕是在同一个地级市。 如果不是后来社交软件的兴起，两个人又在微信群里面碰到，江南甚至不知道桑宁已经从医院出来，进入了体制，而且还越走越高。 结合在学校的时候看到的，江南便想当然的套用了李敖说的那句话，“要么是睡她的人牛逼，要么是睡她妈的人牛逼！” 考虑到桑宁每次回家的车接车送，以及站在车旁抽烟的小伙儿，江南把那句话做了细微的修改，改成了“睡她婆婆的人牛逼”。 但听了唐磊打听来的消息，江南才知道自己前世的认知倒不算错，只是那句话改错了。 没想到桑宁的母亲竟然是个这样的身份。 第157章 你比她骚 下午在棺材旁边，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江南却也看清楚了桑宁的母亲是个姿色不俗的中年女人。 如果真像唐磊打听来的那样，桑宁家里在十几年前只剩下她和她母亲相依为命的话，为了生存，这个桑站长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没啥稀奇。 当然，也没啥可指责的。 后世的小女生们，为了个肾机，做出的事情都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桑宁母亲跟她们比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是，这个才四十多岁的女人，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间死掉？ 她的去世，跟桑宁昨晚的遭遇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作为医生，江南很清楚有很多种疾病都可以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让人忽然死掉，如果不做尸检，根本就不可能弄清楚真正的原因。 只是国内目前的状况，哪怕桑宁自己是医科大学的学生，恐怕也不会接受。 回到了院内，桑宁又一次催促江南他们回学校去，表示已经麻烦他们两天了，再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情让他们也请假，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江南也不矫情，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不过，为了桑宁方便，江南还是让唐磊带着小吴留了下来。 “桑宁，磊哥是我完全信任的人，这几天就让他和吴哥在这儿给你帮帮忙，顺便保护你。 我再给你留一辆车，有什么事情，你也方便一点。” 这一天的时间，桑宁就看到江南的身边除了戴雨萌之外，还跟着另外四个人，而且全都是剃着小平头，身形精干的小伙子，四个人中间只有这个磊哥看着年龄大一点。 只是这时确实没时间详细的询问，桑宁也知道江南是好心，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桑宁，你脚上的伤，最好到附近的医院再看一看，我看下午你从车上跳下来，又流血了。” 看到江南在一旁跟唐磊交代，戴雨萌便拉着桑宁的手，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跟江南一起走向了车子。 回到学校已经九点多，两个人各自回宿舍睡觉。 戴雨萌精心策划的幽会被桑宁一个电话给毁了，心里面不郁闷是不可能的，但面上还是平静如常。 一上楼，迎面就碰上了刚从水房接水出来的顾言。 顾言看见她也是一愣，随即问道，“江南也回来了？” “嗯，回来了。” 两个人往常见面，即便是不如斗鸡一般，也是谁也不理谁的，今天顾言会主动跟戴雨萌讲话，倒是让戴雨萌吃了一惊。 顾言放下了手中的水盆，拉着戴雨萌去了走廊尽头的小阳台。 “桑宁家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戴雨萌把从前一天晚上桑宁开始给江南打电话起，一直到他们吃过晚饭离开，这一天多的经历告诉了顾言，顾言听后，又是替桑宁担心，又是为她小小年纪就只剩下孤身一人唏嘘不已。 “你放心吧，有了你那个好同学的关心，桑宁就算没有爹娘疼，肯定也能过的不错的。” 戴雨萌跟桑宁并没有交情，有也只是这一天接触剩下来的熟悉，此时跟顾言说话，难免有点酸溜溜的。 “你是说···” 顾言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平时看江南他俩的样子，不像那回事儿啊。 “桑宁的脚伤了，今天一天可都是江南抱着他走路的，这么抱的···” 戴雨萌比划了一个公主抱的手势。 “临回来的时候，还把他的两个保镖给桑宁留下来了，你自己品品。”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顾言已经相信了戴雨萌的话，直接开骂。 于是刚刚回到宿舍的江南无端端的打了喷嚏。 “那你还缠着他···”，骂完了江南，顾言又看向戴雨萌，“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 “说过。” “那你还···？” 顾言搞不懂了，明知道江南有女朋友，戴雨萌还上赶着，这不是典型的“知三当三”么？ “唉。” 戴雨萌心里也有压力，听了顾言的话，幽幽一叹。 “你想一想，江南这样条件的男生，别说咱们学校了，就算将来毕业参加了工作··· 就算咱们这一辈子，又能遇见几个？ 好不容易遇到了，还不想尽办法先抓到手里，哪儿管的了那么多？ 最起码，现在她女朋友不在他的身边。” 听了戴雨萌评价江南的话，顾言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江南这样的，就算国内还有，依着咱们的条件，估计也不会再碰上第二个了。 你比我勇敢！” “哼，我就知道你对他也动过心。怎么，一听说他有女朋友，你就胆怯了？退缩了？ 你给我的印象可不是这样啊。” 听到顾言承认自己比她勇敢，戴雨萌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我那是不屑于插足别人的感情，再说，你也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知道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张兰兰带给顾言的压迫性是全方位的。 看到那个漂亮、温柔、充满了青春活力的邻家大姐姐一般的美女亲口承认是江南的女朋友，顾言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 顾言的话给戴雨萌带来了一丝紧张。 “嗯，见过一面，他女朋友是··· 算了，不给你增加压力了，还是等他愿意说的时候，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顾言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也想看到张兰兰的墙角被人挖了，仿佛那样就能抵消掉一些来自于张兰兰的压力一样。 “别啊，你说说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么。 你告诉我，我帮你打败她，把江南抢过来。” 两个人在阳台上聊了一会儿，原来那种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感觉竟然没有了，这里面固然有顾言心态变化的原因，但也有戴雨萌放下了防备，曲意结交的成分。 “不能说，敌人太强大，我怕我一说出来，说不定你就举白旗了呢。” 顾言竟然也开了个玩笑。 “我只能告诉你，跟你比起来，人家不但同样很漂亮，而且还很有气质，个子比你高，身材也比你好，甚至说话声音也比你好听···” 张兰兰常年练形体和声乐，再加上个子高，单就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就能吸睛不少，说身材和说话声音比戴雨萌好，还真是没说错。 戴雨萌虽然身材也几近完美，但有了身高这一项，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不少。 “还有，人家现在在事业上也处于上升期，跟江南不说是相辅相成，也是郎才女貌···” “真的假的？” 戴雨萌根本不信。 从小到大，小戴同学还没遇到过能在各方面都碾压自己的。 哪怕电影电视里那些女明星，戴雨萌也同样不觉得就比自己强上多少。 虽然一米六三的个头确实稍显矮了一点，但她平时爱穿高跟鞋，一下子就把这个弱项给回避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你比人家强的也就两点···” 顾言上下打量了打量戴雨萌。 “一个是你的胸比人家好像大了一点儿··· 还有就是，你比她骚！” 第158章 宅基地和房子 “一个是你的胸比人家好像大了一点儿···，还有就是，你比她骚！” “是么？” 对于顾言的讽刺，戴雨萌一点儿也不在意。 她也不是见到谁都骚。 更准确一点来说的话，戴雨萌是百变，需要正经的时候，她能温文尔雅；需要欢快的时候，她能天真活泼；而只有她认为江南需要她骚的时候，她才会骚。 眼珠子一转，戴雨萌上前挽住了顾言的手臂。 “要不这样，咱俩合作，把江南原来那个女朋友打败了，到时候你当大的，我给他当二房，怎么样？” “唰···”，顾言飞快的抽出了被戴雨萌挽着的手，脸色也肉眼可见的红了。 “说你骚果然没说错，你愿意给他当二房就去当，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 说着，推开阳台的门自顾自的走了，留下的戴雨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被顾言打击一番，就算戴雨萌心理强大，也难免有些沮丧，直到最后把顾言挤兑的夺路而逃，才算心情大好，哼着歌回宿舍了。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江南每天都跟唐磊通一个电话，了解桑宁那边儿的情况；偶尔，也会给桑宁打个电话，劝慰她几句，顺便提醒桑宁注意身体。 周三，桑长娥遗体火化，江南请了一天假，提前一天晚上赶到了高庄，同行的还有戴雨萌和顾言。 江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仅仅过了几天时间，戴雨萌和顾言竟然可以正常说话，甚至有时候都可以开玩笑了。 桑宁果然憔悴了很多，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瓜子脸，几乎要变成锥子脸了。 好在脚上的伤并没有感染，卫生院里来人给她重新做了包扎，顺便还带来了一辆轮椅，让桑宁的行动方便了很多。 有乡政府出面，桑长娥的火化流程一切都很顺利，在火化之前，江南又一次见到了桑长娥一面。 不过这次桑宁显得很坚强，默默地盯着桑长娥的脸看了几分钟，随即把眼睛一闭。 “妈，再见了！” “你放心，女儿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不用担心···” 直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桑长娥推进火化炉时，桑宁的脸上才重新露出哀戚的神情，眼角也出现了晶莹的泪花。 顾言见状，上前轻轻揽住了桑宁的肩头，把她的头抱在了怀中，只是这时不适合说更多的话，只能轻轻的抚摸着桑宁的后背。 从桑宁抽动的双肩来看，被顾言抱住后，才开始真正的哭泣起来。 骨灰装盒，暂时存放在了殡仪馆。 其实按照这时的情况，遗体火化后，是可以回到老家的村里与桑宁父亲合葬的。 但因为桑长娥后来与王玉宝的交往，村里桑家的那些远近亲戚便有些微词，于是这事儿便没有人张罗。 而桑宁既然想离开卫东，将来肯定会搬到其他城市生活，考虑祭奠的方便，也是准备等毕业安定下来之后，再考虑给桑长娥选择一块墓地。 江南和唐磊几个人帮着，把桑长娥生前的衣物之类处理了处理，中午，又在高庄镇上一个饭店吃了席，桑家的小院渐渐的安静下来。 老村长拿着个袋子过来交了账，丧事上一应的支出都在账本上记着，人情往来也都一笔一笔列的极为清楚，最后还剩下一千多块钱。 老村长把装钱的袋子递给了桑宁，一定要她点一点，点完之后，才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宁丫头，有些话，原本我不该这个时候说，不过一会儿我就回村里了，等你妈过了头七，你也得回学校上课了。我寻思着早说晚说都还是得说，干脆趁着这会儿你有空，一块儿说了得了。” 桑宁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镇定的回复了老村长。 “六爷，有什么事儿，您说吧。” “嗯，它是这么一回事儿···” 老村长说的，是桑宁家里承包的土地和宅基地，房屋的问题。 从桑长娥带着桑宁搬到镇上以后，除了清明中元等几个需要祭奠的日子，娘俩儿已经很少回村了，但两个人的户口都还在村里，一直到桑宁考上了大学。 桑宁考上了大学后，户口便已经转到了学校，桑长娥便也同时把户口办了农转非。 严格的说起来，两个人已经不算村里的人了，村里便有人对此表示过不满。 但因为桑长娥只是在镇上，而且大小还算是个领导干部，虽然有人说三道四，但村里仍然没有收回桑家承包的土地，只是有别人在种而已。 但现在桑长娥死后，这件事便又被提起来了，这下村里也有些扛不住压力了。 “老村长，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到底是应该还是不应该，不过现在桑宁的母亲···” 听到老村长说的话，顾言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刚要跟老村长理论，没想到却被桑宁拉了一下。 “六爷，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村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们家的房子你也帮我卖了吧，一直空着没人住，还不如让别人去住。” 桑宁家老屋的院子虽然不大，但也有三间房，外带一个小厨房，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还是能值千把块钱的。 “你们家房后，你长根儿叔他们家刚好要娶媳妇了，昨天他们两口子来吊孝，就找我说起这事儿。 他们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他们愿意出六百块钱···” “行吧，那就六百吧。” 六百块多与少，一是看卖家愿意不愿意，二是看同类型的房子市场价大概是多少。 但桑宁早已想跟这个地方做个切割，几百块钱虽然不少，却也没精力拉扯，直接答应了下来。 老村长见桑宁答应，又从兜里点出来六百块递了过来，一同递过来的，还有一份早已写好的卖房协议，上面早已写好了价格。 江南在一旁冷眼旁观，早已看不下去，拉着唐磊出了门外抽烟去了。 听唐磊说的，老村长在这几天里表现得极为尽责，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晚上也总是最后一个才睡，刚刚交给桑宁的账本也没有一点儿纰漏。 但在刚才这件事里，却表现得极为刻薄，让江南一边儿抽烟，一边儿不住的感叹。 踹寡妇门，刨绝户坟，不外如是··· 农村有农村人的善良，也有着农村人的算计！ 第159章 我没想趁人之危 老村长拿着买卖协议走了。 顾言气的不住地跳脚，但桑宁一直脸带微笑的跟老村长交涉，她也没有办法。 戴雨萌看不下去，走过去把顾言拉到了门外。 “你着什么急，桑宁自己都没觉得如何呢，你没看你那个好同学都躲出去了么。” 确实，在情理上，老村长还有桑宁老家村子里人的做法确实是为人诟病，但在法理上，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无非就是吃相难看了一点儿而已。 看到老村长走了，江南和顾言、戴雨萌都回到了屋里面。 客厅正当中的桌子上，摆放着桑长娥的遗像，江南看香炉里的香快烧完了，又过去点燃了三根插上，这才回头坐在了桑宁的身边。 “今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能有什么打算？总得先把学上完，把毕业证拿到手里再说吧。” 桑宁苦笑一声。 只有在这些要好的同学们面前，桑宁才算露出了真实的感受。 “对了···”，桑宁看向江南。 “我知道你办法多，认识的人也多，能不能帮我介绍个好一点的打工的活儿，我总得先养活自己，最好，能不要太影响学习。” “打工？那好办，你跟我一起去春风十里做奶茶吧，那边儿给的工时费不低，而且下课以后是高峰期，正好缺人。” 听到桑宁想要打工养活自己，顾言说道。 “春风十里？可以，不过听说想去他们那儿打工的人挺多的，能要我么？” “不要谁也得要你啊，你长得那么美，往店门口一站就是活招牌了。 你根本不用去柜台后面做奶茶，就弄身衣服往门口一站，等有人来了，你一鞠躬，说一声‘欢迎光临’，就行了。” 顾言的玩笑让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桑宁也几天来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只是这个时候，又有人进门了。 来人是两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一男一女，看情形是以男人为主。 “桑宁啊，我是乡政府办的王青山，主要负责后勤方面的事情的，这两天咱们曾经打过照面···” 王青山带着一副眼镜，说话总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这是我们王主任。” 后面的女人赶忙上前介绍。 乡政府办的正主任这几天桑宁见过，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个王主任估计是副的。 “今天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王青山把话说完，不光顾言，这次连戴雨萌都把脸气的铁青。 按照这个王青山的说法，桑宁和她母亲住的这个小院儿，其实是乡政府给干部们准备的房子，她们娘俩儿一直是租住。 现在桑长娥去世之后，桑宁不是乡里的干部，甚至户口都已经转到学校了，政府只能把这个房子给收回了。 考虑到桑长娥还没过“头七”，倒是稍微人性化了一点，可以延迟半个月的时间。 家里的事情，桑宁确实是一直没有操过心，都是桑长娥操办的。 如今被人找上门来赶走，桑宁虽然心里面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主任，你说这个房子是政府的，不知道有房产证没有？” 见桑宁六神无主，江南不能再当看客了，站起来递给了王青山一根烟。 如果是私人的房子，那肯定是没有什么房产证的，顶多大队会有个证明；但如果是政府的房子，就算为了抹平当初承建时的工、料支出，一般也会有个房产证的。 “有，有，小梁，把咱们拿来的房产证给桑宁他们看看。” 王主任准备的还挺充分，女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房产证，递给了江南。 江南看了看，没看出来有什么疑点，又递给了桑宁。 趁着桑宁看房产证的当口，江南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顺手就塞进了王主任的兜里，王主任假意推辞，两个人拉拉扯扯就站到了一边儿。 “王哥，你们这事儿，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这桑主任的头七还没过呢啊？” “哎，谁说不是呢，就算真要收房子，一般也得等过了‘七七’，不过，这是领导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啊···” 今天这事儿江南一看就觉得有些诡异。 如果老村长那边儿，是桑宁老家村里人的算计和刻薄的话，那乡政府这事儿可做的就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不说别的，桑站长和王县长的关系可还在那儿摆着呢，就算桑长娥死了，难道他们连王县长的面子也不看了？ “你啊，回头劝劝你同学，让她去求求王县长，王县长毕竟是她干爹么，她只要跟她干爹一哭，我们这边儿难道还能不听领导招呼么？” 也不知道王青山是因为拿了江南的烟，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受人安排故意这么说，反正是说出来的话让江南有点诧异。 再一联想那天桑宁失魂落魄的找他求救，跑的连鞋子都丢了，江南顿时恍然大悟，也差一点儿给恶心坏了。 看来，眼前的王青山不管是好意还是被人安排，本质上就是一支传话筒啊。 江南失去了跟王青山继续交谈的兴趣，转身来到了桑宁的身边。 桑宁已经看完了房产证，也没看出任何的问题，无奈的交还给了那个叫小梁的女人。 看到桑宁面如死灰的样子，江南一时间怜心大起，拍了拍桑宁的肩膀，低着头对她说道。 “相信我，所有的困难都不是什么问题，如果你愿意，我捧你做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表白式的话让桑宁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戴雨萌却是一脸沮丧，心说这个大猪蹄子果然对桑宁居心不良。 顾言却听不下去了，在江南背后飞起一脚，把江南踢得一个趔趄。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连同学你也要趁火打劫，你怎么对得起兰姐，怎么对得起雨萌，怎么对得起我？” 如果不是小吴扶了一把，江南肯定会摔个狗啃泥。 江南对桑宁并没有觊觎之心，只不过纯粹是因为刚刚受到王青山所说的话的刺激，不想看纯净如桑宁一般充满仙气的女孩子被世俗所玷污，一时脑残说出来的。 现在回想刚刚所说的话，好像确实比较容易让人误会。 “那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趁人之危，可能我表达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说，我会帮桑宁出人头地，到达常人想都不敢想的高度，让现在所有欺负桑宁的人，将来都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事情。” 第160章 离开 “我没想着趁人之危，我只是表达的有问题···” 江南有点委屈，不过确实是自己表达有问题，怨不得顾言。 但是，你说我对不起戴雨萌···，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还有，对不起你是什么鬼？ “我相信你。” 桑宁开口给江南解了围。 前几天桑宁刚刚脚伤的时候，一直是江南把她抱来抱去，但过程中江南很注意她的感受，一些敏感的部位，不但尽量避免发生触碰，更是连视线都尽量回避。 所以桑宁很信任江南。 “好了，好了，王主任还在呢。” 戴雨萌拍了拍江南衣角上沾的土，转移了话题，心里却不住的哀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难道真的要像那天跟顾言开玩笑一样两个人‘合作’么？ “对，王主任还在呢，这事儿该怎么办，你们俩拿个主意吧。” 顾言也开口了。 现在人家正来赶桑宁走呢，哪儿有空看你们俩在这里表演郎情妾意。 桑宁看向了江南。 她知道自己在社会这方面跟江南比还是差了一些，干脆全听江南的好了。 “王主任，除了房子，这房子里的家具、电器还有属于你们乡政府的么?” “呃，这个倒是没有···” “那成，周六桑阿姨头七之后，桑宁第二天就搬走，你下午过来收房子就行。” 有能力让桑宁在别的地方住的好好地，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受气，江南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日子，根本不顾王青山给他打眼色提醒他，让桑宁去求她那个什么干爹。 原本就感觉这事情有点诡异，再加上王青山的暗示，活了两辈子的江南哪儿还脑补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就不想跟桑宁提这件事儿。 为什么要让污浊的话去污染桑宁的耳朵和纯净的心灵？ 这才是真正的趁人之危。 不过，只要有他江南在，王玉宝的禽兽想法就别想着能够实施！ 既然决定要搬，那晚上也没必要在这儿住了，而且如果留下来住的话，顾言和戴雨萌也势必要留下来照顾桑宁。 跟桑宁一商量，干脆先回绿城，等过几天再回来烧头七好了，反正这个房子就快跟桑宁再没什么关系了。 提前走，还能先收拾一些东西带过去。 戴雨萌和顾言帮着桑宁收拾了服装细软，几个人推着桑宁送到了车上，向绿城驶去。 轮椅就暂时先留在房子里，等烧完头七再还。 三天后，江南带着桑宁等人又从绿城回到了高庄，给桑长娥烧完头七，唐磊开着小马电动的货车也赶到了。 在江南看来，桑宁家里的家具实在没有搬走的价值，至于电器，除了一台电视机之外，也就桑长娥和桑宁自己的两台手机值点钱了。 在征得桑宁的同意后，江南直接让唐磊开货车过来，把这些零碎儿拉到旧货市场给处理了。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插曲。 唐磊和小吴他们搬家具的时候，竟然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夹层，里面藏着一个塑料皮的日记簿。 唐磊出来，使眼色把江南支到一边，偷偷把日记簿交给了他，告诉他说小吴他们研究了一下，认为这可能是桑长娥这些年间偷偷记录的，王玉宝通过她收钱的账本。 因为从里面的记载来看，时间靠前一点的记录，金额都不高，有八百的，有一千的；但最近三五年的基本上都已经上万，甚至最高的记录还有二十万。 江南打开一看，果然如唐磊所说，日记簿上记满了日期和数字，只不过桑长娥的文化确实不高，记录的人名和单位很多都是错别字。 “这个本子，还是交给桑宁处理吧···” 江南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 他不是卫道士，没心思替组织清除什么贪官污吏，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了桑宁的母亲。 如果把本子交出去，桑宁母亲的身份一样会曝光。虽然在当地某些人心里这并不是秘密，但跟弄得满世界皆知还是有区别的。 “你们再仔细的看看，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 果然，没过多久，小吴他们在桑长娥床下的红砖下面又翻出了两万块钱。 整整两百张崭新的灰蓝色的“四伟人”，还是连号的，用银行专用的扎钞纸捆着，装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随后又用花布包了一层，最外面是防潮的塑料布。 “嘿，不错不错，够桑宁用一段时间了。” 江南乐了。 账本没什么用，但钱就不同了，刚好桑宁要开始新的生活，有了这两万块钱，倒是可以缓解不少压力。 桑长娥留下来了三个存折，一个活期两个定期，烧完纸之后，江南就带着桑宁到镇上的农业银行全部取出来了。 算上利息，一共九千二百三十八块六毛三。 看着挺多，但想想今后四年多的时间，桑宁就要靠这些生活，却又有点杯水车薪。 但是有了这两万就不同了。 将近三万块钱，房子不一定能买得了，但生活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所有的家具清理完毕，装上了车，桑宁坐着轮椅，怀里抱着桑长娥的遗像，默默的朝着大门的方向看了几分钟，眼角流下了两滴清泪。 “走吧···” 把轮椅托付给了来收房的王青山，江南等人开着三辆车，离开了高庄。 恰逢镇上集市，虽然已经临近傍晚，但镇中心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人们都在悠闲地享受着这个周末的下午。 没有送别，没有叮嘱，没有祝福··· 可能有人在看到唐磊货车上拉的家具后，才会意识到，这是计生站桑站长的女儿要离开了。 但桑宁是搬去县城里，还是搬去别的城市，却没有人关心。 同样，也没人关心她还会不会回来。 这个桑宁从小生活和学习的地方，这个曾经给她带来过欢乐，但最近带来的，却满是屈辱的地方，一如往常一般平静，没起一点涟漪。 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如同鸭蛋黄一般在西边挂着，还稍微有些刺眼，火烧云则布满了天边，预兆着明天的天气一样晴朗。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第161章 乐队的名字 “鬼嚎什么，好好开你的车。” 顾言在后座，挥手在江南的后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江南开着车走在国道上，桑宁的遭遇给了他一些感触，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 在心里面默默的哼了一段后，忽然就拔高音调吼了两句副歌，于是成功的把车里的三个女孩儿都吓了一跳。 “什么鬼嚎，这是咱们参加决赛的歌。” “咱们参加决赛的歌？摇滚？” 听说是江南给他们参加全省歌手大赛决赛阶段准备的歌，顾言来了点兴趣，但摇滚她可没唱过，能不能唱心里面还有点不确定。 “对，摇滚！你觉不觉得，如果你梳一头小脏辫，穿一身皮衣皮裤，带着大墨镜在舞台上唱摇滚，会非常的酷？” “滚，你才梳一头脏辫，别拿我的头发当你的试验品···” “我说，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你还不知道我的艺术眼光么？上次比赛你的发型和服装可就是我设计的呢。” “对啊，让我扮丑，形成反差给人视觉冲击么，好意思说出来，我都不屑的说你。” 唱不唱摇滚歌曲不重要，穿不穿皮衣皮裤也不重要，但顾言对梳一头脏辫坚决抵触，甚至威胁江南要退出比赛，江南到最后也只好妥协。 “来，把你的鬼嚎摇滚歌曲唱一遍，让姐姐听听行不行···” 车上三个女孩儿，只有顾言听过“江南”唱歌，其他两个只是听过“江小鱼儿”的，听到顾言让江南唱歌，顿时都拍手叫好。 “好吧，我还开着车，就唱一段儿好了。” 江南伸手关掉了车上的收音机，稍稍放慢了速度，心里默默地打了一二三四的拍子，开口唱了起来。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 ···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 ···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 为了心中的美好 不妥协直到变老” 江南的声音偏细，偏清澈一点，唱这样的歌曲其实并不太带感，于是他故意在中后段的副歌部分唱破了音，落到了车里三个听众的耳朵里，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感觉。 “好听！” 戴雨萌第一个拍手称赞。 “好听，好听！” 桑宁也拍起了手。 不只是觉得好听，刚刚经历了家庭变故的桑宁，对这首歌特别有感触。 甚至，桑宁还觉得，这首歌的歌词，特别是那句“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仿佛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于是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你，江南！” “好···，还行吧，咱们明天练一下再说，这歌叫什么名字？ ” 顾言也想叫好，但只说了一个字就傲娇的改了口。 “《追梦赤子心》！” “名字也好听，对了，这是谁唱的啊，我怎么没听过？” 戴雨萌化身小迷妹，一边儿叫好一边儿给江南递过去矿泉水。 “拒绝乐队。” “拒绝乐队？这名字没听说过呢，是内地的还是港台那边的啊？” “你滚蛋，我还没同意用这个名字呢。” 戴雨萌还要在再问，后座的顾言已经嚷了起来。 学校宣传部找他们报名校园歌手大赛，问他们报桑宁个人的名字还是他们给起一个乐队的名字，江南觉得无所谓，但顾言坚持要求报一个乐队的名字，还让江南起名，于是江南就起了这个名字。 “啊，是你们给自己的乐队起的名字么？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呢？” “对啊，为什么要叫“拒绝乐队”呢？不过听起来好酷啊！” 顾言的掺和让戴雨萌忘掉了刚刚自己的问题，反而和桑宁一起问起了由来。 “这个混蛋说，加上偏旁部首的话，会显得比较含蓄。” 顾言在后座咬着牙根恨恨的说道，说完还不忘又在江南的脑袋上来了一记。 “加上偏旁部首，拒绝，拒绝，巨···，啊···” 桑宁和戴雨萌都在嘴里琢磨了下这两个字，然后同时叫出声来。 不同的是，桑宁在后座捧着肚子笑的躺在了顾言的怀里，而戴雨萌却扭脸对着开车的江南抛了个媚眼。 “这名字好流氓，不过我喜欢···” 回到学校，天已经完全黑了，江南帮着顾言把桑宁安置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又和戴雨萌到商业街买了饭。 走之前，江南把桑宁叫到卧室，关上了门，把唐磊他们找出来的账本和钱交给了顾言。 “这是今天磊哥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怎么处理，还是你来决定吧。” “这是···” 桑宁疑惑的接过账本和钱。 “这个笔记簿···，我猜，可能是你妈···，嗯，知道了某个人的受贿情况，然后做的一个记录。 至于钱，可能是你妈这些年攒下来的，给你准备的嫁妆。” 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凝重，江南后面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但桑宁的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虽然江南在陈述的时候，只是说她母亲知道某人的受贿情况，但她当然能听懂江南的话背后的意思。 能一笔一笔知道的这么详细，还能坚持的记录下来好几年，她的母亲最少也得是个经手人。 而那两万块钱，也绝不会是桑长娥给她准备的嫁妆，桑长娥给她准备的嫁妆都以她的名义在银行里面存着死期呢！ 看桑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江南站起身来。 “别有压力，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而且你妈现在已经去世了，你要考虑的是自己怎么好好的过下去。 这个笔记本你要怎么处理都行，我就当没看到过。 好了，你跟顾言准备休息吧，我走了，明早我来接你上课。” 说完，和顾言打了个招呼，拎着顾言收拾好的桌上的垃圾，跟戴雨萌手拉着手下了楼，回宿舍了。 顾言帮着桑宁打来水洗了脸，又解开桑宁脚上的绷带看了看，伤口恢复的很好，一些擦伤已经都结痂了，只有两处缝针的地方还没有长好。 “这两个伤口肯定要留疤了，好在是在脚底板上，不影响你臭美···” “顾言，江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么？” 桑宁没理会顾言的玩笑，问起了江南的事情。 以往的桑宁，对身边的男性同学都比较疏离，即便因为一些事情跟江南比较熟悉了，也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江南的背景。 所以若论对江南的了解，桑宁和其他普通的同学获得的信息差不多，就算多也多不了多少。 除了江南会给她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和安全感以外，她只知道江南跟他算是老乡，家里挺有钱的，甚至还买了车让他在绿城用。 “这个啊，还是等明天他来的时候，你亲自问他吧。” “看他下午跟你‘表白’的样子，肯定不会对你隐瞒的···” 第162章 没啥可能 第二天桑宁江南过来接他们的时候，桑宁并没有问。 反而是又过了几天，在江南和顾言练歌的间隙，桑宁把江南叫到卧室，又把那个笔记簿和两万块钱交还给了江南。 “我想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做是对的，干脆你帮我做决定吧。” “啊？” 江南有些呆。 这可不是像话里说的，仅仅做个决定那么简单。 如果他选择把账本交给官方的话，桑长娥也会连带着被翻出来啊。 “还有就是，关于那天夜里，我的脚受伤的事情···” 桑宁终于决定向江南坦白的说出那天的遭遇。 听了桑宁的述说，江南心说果然跟他猜的差不多。 卫东的这个王县长既然能跟桑宁的母亲搞了那么多年，在道德上就没什么底线可言。 从桑宁的陈述上看，王玉宝肯定是想把桑宁灌醉了之后再侵犯的，不知道是因为太心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忍不住提前动手了，再加上桑长娥的帮忙，才让桑宁得以逃脱魔爪。 “嘶···” 江南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桑宁是因为桑长娥的帮忙才逃脱的话，那留下来的桑长娥忽然间死掉这件事，就十分可疑了。 但现在桑长娥的遗体已经火化··· 江南想了想，把心里这个念头又压了下去。 这事儿他没有证据，猜测的话说出来，纯粹是给桑宁增加心理压力。 不过这样的话，手里这个日记簿到底要怎么处理，就得好好地思量思量了。 至于手中的两万块钱··· 江南拿在手中拍了拍，又扔还给了桑宁。 “钱你收起来吧，才两万块钱，你跟我只要不说，没人知道。你们家只有你一个人了，手里多留点钱没坏处。 这个日记簿的话，我先找人问问，再看看需要怎么处理。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赶快把脚上的伤养好，我帮你找了个广告公司，到时候你按他们的要求拍些片子和平面，生活上肯定就没什么问题了。” “你···，帮我找了广告公司？” 桑宁听的有些傻了。 虽然顾言一直在跟她说，等她脚伤好了之后，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春风十里”做奶茶，但桑宁知道，春风十里的工可是十分热门，很多同学都有意向却挤不进去呢。 虽然她长得是比别人好看一点，但做奶茶又不需要好看。 她还是更倾向于江南能帮她找个合适的兼职。 但也没想到江南竟然已经帮她找了广告公司了。 “没错，就是广告公司，你这张水灵灵的小脸儿，不去拍广告简直太浪费资源了。 不过，咱俩得说好，万一你出名了，可得让我当你的经纪人，挣得钱咱俩对半分。” “都是你的，你管我吃管我住就行。” 听了江南的玩笑，桑宁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让桑宁去接拍广告，并不是因为桑宁家里出了变故后，江南才冒出来的想法，而是早就有这个考虑。 毕竟就像他刚刚所说的，桑宁的这个脸，如果不去拍广告，简直太浪费资源了。 但一直以来，江南都觉得桑宁是某个官宦家庭的女儿或者儿媳妇，按照他上一世的了解，这个神仙妹妹一样的女孩子，将来肯定是要走进体制的。 如果这样的话，在大学期间接拍广告，对人家的未来就可能起不到什么帮助，有可能还会有反作用力。 再说人家也不缺钱。 所以这个念头，一直都只是个念头。 直到陪着桑宁经历了她家的事情，江南才知道桑宁竟然出生于一个这样的家庭，那个时不时开车来接她的男孩儿，也只是一个司机，这才决定把桑宁往娱乐圈的道路上引。 毕竟，前一世里的高美人，也是在十七八岁时以拍广告出道的，而且上的也不是专业的戏剧学院。 桑宁在学校里主持过迎新晚会和歌手大赛，台风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合度，镜头感肯定是没问题的。 按照江南的估计，所有这个年龄段女生能够代言的商品，桑宁出现在宣传片里面都没有问题，除了女性内衣。 星辰自己内部就有广告部门，小江老师想要强推一个女生上位，简直不要太轻松。 唯一可能出现的阻力就是，来自星辰老板娘和星辰长公主的目光。 既然躲不开，干脆就不躲了，大大方方的让桑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好了，反正他对桑宁确实没有觊觎之心。 有的···，只是对美好事物的不能公之于众的遗憾。 “等你伤好了以后，我看看能不能找个老师帮你练一练形体，你自己也得多吃饭。 你现在的体型，瘦是瘦了，但女性身材的曲线美没出来，只凭着脸接广告的话，范围还是有点窄了···” 犹豫了犹豫，江南还是把对桑宁的要求说了出来。 按说桑长娥还活着的时候，桑宁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差，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会这么瘦，不但没胸，就连屁股也是平的，如果穿的宽松一点，就只剩下脸还能看了。 “嗯···” 被一个男孩子当面评论身材，桑宁当然是不好意思，但她知道江南说的是实情，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 “你们俩说完了没有，江小南，别想着偷懒，来继续练歌了。” 顾言把门拍的咣咣响，开始催着江南练歌了。 周末，江南联系了谢进喝酒，把桑长娥的事情说给他听。 谢进翻着笔记簿翻了半天，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啥可能。” “这个账本上可没有一点儿你说的那个什么县长的痕迹，想靠这么个本子就把一个马上就要当一把手的县长拉下来，基本上没可能。 而且，人都已经火化了···，先不说你的怀疑有没有道理，就算你说的真的，现在连证据都没有了。 最主要的，俞叔年龄也到线了，一月份省里的两会上，刚刚当选政协副主席。 这官场上人走茶凉，想靠俞叔留在市里面的班底把这个姓王的拿下，啧···” 谢进摇了摇头，顺手点起了一根烟。 “唉，我说你小子，是这么正义感爆棚的人么？我怎么总觉得你小子有点儿居心不良啊？ 说说吧，这回这个女同学，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有了那么一个光彩夺目的女明星还不行，你小子还到处拈花惹草，这要是在我们家，老爷子非得把你按在院子里执行家法不行！” 第163章 成不成别抱希望 “这回这个，真是我的同学，纯同学关系，顶多关系走的近一点儿，我就是可怜人家孤儿寡母，现在连寡母也没了···” “照你这么说，那上回那个就不是纯同学关系喽？” 上次在知味，叶清玄和谢进密谋离婚，拉江南来庆祝，结果戴雨萌跟着进来，立刻就被两个人发现了不对劲儿。 好在叶清玄和谢进两个都不是多嘴的人，张兰兰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戴雨萌这个人出现。 当然，也可能是早已经知道了，但却并没有吱声。 不过那个时候江南确实是问心无愧。 至于现在么··· 江南老脸一红，忙端起酒杯来，顺便转移话题。 “那按谢哥你的经验，这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谢进端起酒杯跟江南碰了一下。 “这哪一个一把手，后面没有站着一尊大菩萨？就像我，脚下的根儿在京城，在部队，这算是比较公开的。 但有的人的根儿，就算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儿扎着，就凭你想把人家扳倒？ 你信不信只要你把这个本子亮出来，人家还没倒，你自己就先被按在坑里埋了！” 江南听了也泄了气，郁闷的把手中的酒一口喝下，拿起筷子吃了口菜。 “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么？” “没有。” 谢进根本就不带考虑的。 “谢哥，这可是两个正处的位子啊，你难道想一直呆在厅里面么？” 江南不死心，还在继续蛊惑着谢进。 “哪儿他么两个正处？” 谢进把手一摆，拿起酒瓶把两个人空了的酒杯重新倒满。 “···既然让他接一把手，那就说明，最起码，一把手的位置已经没有争议了，至于二把手还让他暂时当着，只能说明那个位置已经有人选了，但是有些关系还没摆平。 再说，凭我现在的职务，哪怕这两个位置空出来了，我也接不了，顶多能过去拿下来个三把手。” 谢家虽然大部分的实力都在部队，但部队一样有派系，有规则，有斗争。 谢进看的很清楚。 真把吃奶的力气使上，拿下王玉宝估计是没啥问题，但拿下王玉宝之后呢？ 不但得罪了一大批人，最大的果子自己还吃不到。 那何必呢？ “啧···” 江南也没辙了，拿起桌上的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手托着腮帮子，歪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小子，抓个诈骗犯还不够你玩的，还想把手伸到官场里面？怎么，商场玩腻了，想当正义化身？” 看着江南便秘的样子，谢进实在忍不住了，开始揶揄江南。 “我真没这个意思，但是你没亲身经历，你就体会不到这个感受···” 江南抽了口烟才回答谢进。 “我那个同学，我们学校排名前四的校花，不是我吹牛，那要是去那个电视剧里演个仙女儿都不用化妆，换身衣服就行··· 就那样一个人物，被那个王玉宝吓得光着脚跑了好几里地！ 如果不是因为她跑的地方是麦田，土刚好软一点儿，又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双脚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我跟你说，我当时是不在场，我要是在场的话，我能打死那个王玉宝你信不信？” “呦、呦、呦···，排名前四的校花啊？” 江南的话谢进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能做出来那么大商业成绩的人，怎么可能被情绪所左右，也就是为了表演给他看而已，于是开始阴阳怪气。 “怪不得你江大少爷这么上心，感情还是因为人家长得漂亮啊。” “漂亮肯定是漂亮，但是我愿意帮她，一方面是确实因为关系不错，另一方面是我不愿意这份漂亮被亵渎···” 江南又朝着谢进举起了酒杯。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对这个女孩儿真没什么想法。哎，你要是乐意的话，我介绍给你怎么样，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 “滚蛋，我比人家大了十几岁，瞎扯什么淡。” 谢进被江南的说法气笑了。 这臭小子，为了证明他对那个女孩儿没心思，竟然还想给自己牵线，让谢进想想都有点哭笑不得。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酒，看着江南总是“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谢进实在抵挡不住了，只能伸手拿起桌上的日记簿装在了包里。 “行了，我找人帮你问问，不过，成不成你别抱希望。 还有，你就当没见过这个本子，不知道这回事儿。跟你那个校花同学也叮嘱一下，听见了没有。” “我懂我懂，咱们今天就是来喝酒的···” 谢进拿着本子走了，江南也回了学校。 就像谢进说的，这事儿他掺和不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不知道的好，反正只要最后能拿下王玉宝，就算给桑宁报仇了。 接下来的时间，江南开始抓紧和顾言练歌。 青年艺术节校园歌手大赛在青年节前两周开始海选，前一周开始淘汰赛，青年节当天进行最后的决赛，时间还是很紧张的。 不过，在海选和淘汰赛上演唱的歌，他俩都非常熟悉，只要好好练习一下配合就行了。 至于最后在决赛上需要演唱的那首《追梦赤子心》··· 这首歌还需要跟其他的抒情歌曲一样，那么用心的练习么？ 按照江南前世的经验，这首歌不管是唱跑调还是唱破音，都丝毫减弱不了它那种让人“迎风流泪”的感觉。 但对于江南和顾言组成的“拒绝乐队”来说，这首歌也有弱点，那就是他们乐队只有两个人，特别是没有鼓手。 没有鼓手，无论对于一支摇滚乐队，还是对于这首歌曲，带来的伤害都是致命的。 但这只是省内大学生层级的一个卡拉ok性质的比赛，他怎么想都觉得带着一整支乐队上台表演太过于扎眼。 而且，他认识的键盘手、贝斯手还有鼓手，都是像黑虎、大汉王朝、瓷器等等，要么就是夏至的乐队，这要是上台了被观众认出来，那后面可就酸爽了··· 所以，江南抱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让公司给帮着配一首伴奏带拉倒。 刚好，张兰兰作为女主角的电影《滚蛋吧》将要举行首映式，张兰兰打来电话要他这个故事原作者出席。 江南算了算时间，如果请两天假，坐飞机来回的话，刚好不耽误参加海选，而且还能留出来一天半的时间录伴奏带。 第164章 主题歌我也可以唱 听说小南老师来录伴奏带，公司里好事儿的人又集中在录音室。 就连夏至也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这大明星在不录歌，不准备演唱会的时候，是没人能摸得到她的踪迹的。 把歌谱给到公司的乐队，几个人匆匆合了两遍，结果老仙儿向江南直翻白眼。 听说这次录得是摇滚音乐，老仙儿忍不住手痒痒，亲自拿了鼓槌坐在了后面，一顿嘭嘭嚓敲下来很是过瘾。 但一听说江南要录这个伴奏带，是为了拿去参加什么校园歌手大赛，差点没把鼓槌给扔了。 这么炸裂的歌，就算不给公司自己的人唱，卖到外边儿也得值个几十万，你说你要拿去在校园歌手里比赛？ 就不说你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了，你拿这样的歌在一群业余歌手里面装逼，好么？ 夏至在外边听着里面的合奏，拿起歌谱也忍不住跟着哼哼歌词，哼完了眼珠子开始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了一天的时间，终于一张伴奏带录好，江南想请乐队哥几个吃饭，不过看到录音棚外边等着的夏至和张兰兰，乐队的几个人笑着婉拒了。 长公主等他的小男人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很明显，夏大歌星估计又看上这首歌了。 果然，等江南拿着伴奏带出来，夏至拉着张兰兰上前，说要请江南吃饭，江南就又感觉像被母狼盯上了一样。 这次夏至领着两个人去吃了西餐。 京城五星级大酒店的餐厅里面，硕大的餐厅没坐几个人。 三个人没要包房，就在大落地窗前找了个偏安静的角落，刚好能看到外边已经灯火点点的街道。 “今天这个歌，放兰兰的电影里面也能用啊。” 夏至把话题往歌上面引，一旁的张兰兰连连点头。 她也在录音室外面等了一天，听着里面激昂的歌曲听的热血沸腾。 “那时候，不是还没写出来么？” 江南也没辙，当初没想到就是没想到，现在想到了，电影都快上映了。 “这首歌，除了你要拿去参加什么校园歌手大赛···” 夏至想想就想笑。 江南竟然想去参加什么校园歌手大赛，怎么，想体验一把流落凡间的王子啊。 “至姐，这歌···，我觉得你要是上节目，偶尔客串着唱一下还好，但是发专辑还是算了。” 江南知道夏至的意思，直接封住了夏至的口。 “你看看港台那边儿···，嗯，特别是湾湾那边儿的歌手，人家的声音特点和演唱的歌都是有侧重点的，一听外号就知道。 比如‘情歌王子’、‘小调歌后’，‘丝绒天后’什么的。 你这几年的歌也都是在情歌的路线上，突然间录一首摇滚的歌，你就不怕你的歌迷们撕裂么？” 江南说的很诚恳，张兰兰也在旁边不住的点头，“我也觉得这首歌适合更粗犷，甚至沙哑一点儿的男声来唱，如果是老仙儿来唱，肯定会很好听，至姐你的声音很清澈···” “那好吧，那这首歌我不要了···” 夏至想了想，确实是像江南和张兰兰说的那样，自己的嗓子有点不太适合唱摇滚。 如果是上节目玩票一把还没什么问题，但专门出专辑，哪怕专辑里只有这么一首摇滚的歌曲，万一销量不好，对自己的影响可就大了。 但好不最容易抓到江南，放是不可能放过的。 “不过你再给我写十首！” 正在拿着叉子往嘴里面送的江南手一哆嗦，“当啷”叉子掉在了地上。 “至姐，你来我这里批发大白菜啊，十首歌？十首歌能让我一直写到大学毕业去！” 夏至也知道让江南写十首歌根本不可能。 她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说的数儿多了，江南就算再不愿意也得拿出来一两首。 “那···五首吧。你看看我对你好不好，你一觉得多，我马上给你砍掉了一半。” “···” 江南气的差点把另一只手里的刀子也扔了。 女人一旦不要脸起来，男人拍马都赶不上。 张兰兰在一旁捂着嘴嘿嘿直乐。夏至平时都挺正常的，一提到新歌就经常会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说，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压榨你老公？” 江南扭过头来，故作生气的看着张兰兰。 张兰兰见了江南的样子忙摆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把眼睛闭上的。” “···” “哈哈哈···” 江南的郁闷和夏至的开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角落里的声音甚至有点大，引得餐厅的侍者走过来提醒。 “我说，你要是愿意接下来咱们的音乐剧，里面起码三分之一的歌都是你的，干嘛非得可着我这一只羊薅羊毛？” 星辰的音乐剧已经开始在紧锣密鼓的编排，但女主角位置上的人选还没有确定下来，本来导演组已经找了夏至，但夏至给推了。 “不行，至姐的巡回演唱会还有差不多十几场没开，根本没多少时间参加排练。而且音乐剧的日程比她的演唱会还密，等她演唱会开完，直接转音乐剧，那就太累了···” 夏至没好意思说，张兰兰替她解释了一下。 “嗯？” 江南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因素。 不过也确实，其他的演员可没有夏至这样的知名度，有上台露脸的机会，不管多累也不会放过，但对夏至来说，就不得不做出取舍了。 “一首，等我放暑假了。” 江南向夏至比划了一个手指头，言简意赅。 “三首，放暑假没问题，···” 夏至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中间还穿插着张兰兰的左右规劝（拱火），最后两个人终于敲定，等江南放暑假后有时间了，给夏至写两首歌。 作为回报，张兰兰的下部电影确定了，夏至要客串一个角色。 “没问题···” 夏至心情大好，端起了桌上的果汁，跟江南碰了一碰。 “不但可以客串角色，其实主题歌我也是可以唱一唱的。” “美死你！” 第165章 你怎么知道的 夏至没吃完饭就走了。 她已经拿到了心中想要的，自然不会再留下来当人家小情侣的电灯泡。 不过江南和张兰兰吃完以后也没有走。 虽然梅虹去港岛出差了，他们俩回家就算把房子拆了也没人管，但情侣约会，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在酒店更合适。 从餐厅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一看电梯里没人，张兰兰马上化身小鸟依人缠了上来。 “叮咚。” 可能中间楼层有人按过电梯，听到提示音响，两个人吓得赶忙分开，张兰兰还带上了眼镜。 还好门开了之后没人进来，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江南松了一口气。 前世的记忆里，那些八卦狗仔们可是无孔不入的，这要是被人拍到，那他想装普通人的想法就算到此结束了。 到了房间门口，看了眼左右无人，江南飞快的打开房门，拉着张兰兰钻了进去。 随即，两瓣火热的红唇就凑了上来··· 相较于同龄人，两个人早已尝过了禁果，将近两个月没见，乍一相见怎么会不激情难耐。 如果不是夏至横插了一杠子，说不定俩人要天雷勾动地火一番之后才会想起来去吃饭。 现在夏至这个电灯泡走了，两个人还没进房间便已经忍不住了。 从房间的门口到里面的大床，一路上扔满了两个人从外到内的衣服··· 于是安静宽敞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便有了一阵奇异的响动。 白乐天有诗云：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银瓶乍破水浆迸，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曲《琵琶行》一直弹了一个小时，两个人才起床到卫生间收拾。 江南洗的快，一会儿便穿着浴袍出来，坐在大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张兰兰洗的慢，出来把地上的衣服收拾了一番之后，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咖啡？你晚上不睡觉了么？” “睡什么觉？今天晚上一定要榨干你。” “哈···” 江南一伸手，揽住了张兰兰的细腰，抱着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长公主，对小生的服侍可还满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长公主”这个称呼在星辰内部被叫了起来，江南有时候就拿这个跟张兰兰开玩笑。 “一个小时而已，本宫还能起得了床，你说本宫应该是满意还是应该不满意？” 张兰兰虽然腰有些酸了，但嘴上却不肯服输。 “哎呦？还在嘴硬，刚刚是谁喊够了？” 被江南叫破，张兰兰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脸隐藏在了江南的脑后，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哼道。 “刚刚是够了，但是现在又不够了···” 没有比这更诱人的情话了，于是两个人的澡又白洗了。 事毕，张兰兰浑身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似乎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两个人倚在床头说话。 “我妈说，上次她去港岛，在鹏城机场碰到我爸了。” “哦？” 拆伙好几年，江南还真没有刻意去了解张国庆的情况。 不过，宋小乐家的老头子就在羊城，江南倒是偶尔能从宋小乐嘴里听到一些关于他这个老丈人的情况。 “我听说，我这个老丈人又给我找了个后丈母娘，还给我生了个小舅子？” “什么后丈母娘？她要是后丈母娘，那我妈不就成前丈母娘了？那我成啥了？” 张兰兰嗔怪着打了江南一下，江南这才察觉到话里的语病。 “对对对，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丈母娘。” 张兰兰白了江南一眼，转了个身，蜷缩在江南的怀里，拉着江南的手臂横在自己的胸前。 “是给我生了个弟弟。” “前些天给我打电话，说是要给我那个弟弟办周岁宴，想让我露个面。” “啊？” 江南没想到斜刺里还有这么一出，顿时八卦精神上头，稍微往上坐了坐，把张兰兰又扭了过来。 “你答应了？” “没答应，也没拒绝，就回他说问问我妈再说。” “那梅阿姨···？” “还没问呢，我妈不是又去港岛没回来么。” “噢、噢、噢···” 江南不住的点头，也不知道噢的什么，张兰兰忍不住又拍了一下，“阴阳怪气！” “我妈要是同意我去，到时候你陪我去吧。” “我陪你去？到时候出席的都是什么人啊？” 陪张兰兰去不是不行，但是如果是以张兰兰的男朋友或者未婚夫的身份去的话，万一现场有媒体行业的人在，那他的身份可难保不露馅。 “应该都是生意上的伙伴，顶多有点孩子姥姥家的亲戚，没事儿，到时候不介绍你的身份就行了，反正那些人里面也只有我爸认识你。” 张兰兰明白江南的顾虑。 她自己虽然不在意是否要公开自己的恋情，但像她这样事业正处在上升期的女星，都会选择隐瞒自己的情史，以期获得更大的影迷号召力。 “那行吧，什么时候的生日宴啊？” “七月初，刚好咱俩放暑假。” “嘿，提前俩多月通知···” 江南觉得老丈人这个操作可够骚的。 “什么啊，他不是害怕我到时候又有戏进组脱不开身么，才提前跟我说了句。” 江南的话，张兰兰只听语气就能听出来什么意思，忙赶着解释了一句。 “行吧，干脆参加完我小舅子的周岁宴，咱们再去港岛和濠江转转···”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明天电影首映式的问题，江南忽然想起桑宁的事情。 要用公司的资源把桑宁捧起来，“长公主”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与其等着她将来问，还不如自己先坦白了，反正他对桑宁确实没什么觊觎之心。 “兰姐，有这么一个事儿，我跟你说一下啊···” 桑宁的事情确实很可怜，谁听了之后都会动容，张兰兰也不例外。 “好啊，你觉得她行，咱们就给她倾斜下资源呗。不过，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看么？”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答不好了有送命的可能。 江南抱着张兰兰先来了一个长长的吻，直吻的张兰兰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了以后，才轻轻站起身来到窗边，拿起刚刚放在上面的香烟点燃了一根。 “如果单单从容貌上来说的话，桑宁确实挺漂亮的，是那种沾点仙气儿的美； 不过，如果以男人的角度来考量的话，她就差的有点多了。桑宁太瘦，不但没胸，就连屁股也是硬邦邦的没啥肉，衣服穿的宽松点就跟平的一样··· 啧···， 真是一言难尽。” “什么话？” 虽然如果江南猛夸一个女孩儿长得漂亮，张兰兰心里肯定会吃味儿，但听他说人家身材一言难尽，张兰兰还是有了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人家长得瘦一点，就说人家没身材，又得上围丰满，又得屁股挺翘，你们男人···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人家屁股硬邦邦的没啥肉？” 第166章 不能由我们动手 绿城，俞副主席的书房。 俞长生听了谢进从江南那边儿学来的话，翻了翻笔记簿，顺手又把笔记簿扔回给谢进。 “你说的这个王玉宝我还算熟悉，在县长的位置上时间已经不短了，顺势升为一把手，也是常规的操作。只是你说的这件事情···” 俞长生点了点放在谢进沙发扶手上的笔记簿。 “你觉得真实性如何？” “从证据的角度来看，这是个受贿的账本是无疑了，不但记载的前后时间跨度有好几年，而且字迹的深浅也能佐证。 从江南那小子话里说的，从他那个女同学家里搬家搜出来的情况来看，这个账本是他那个女同学的妈记得肯定是没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账本里没有有关王玉宝的任何记录。” “没错。” 俞长生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了一根甩给谢进，又抽出一根，谢进忙上来给他点上。 “王玉宝是计划委钱主任原来的秘书，钱主任是赵省长的心腹，两年后前进一步成为副省长的呼声很高··· 这个王玉宝又已经通过了组织部的考察，现在应该是已经在走程序了，别说我已经来了省里，就算我还在牧野，也不好动啊！” “那俞叔您的意思是，就当没这回事儿？” “不，这种害群之马，不收拾了，难道还留着他过年么？ 更何况，你那个小朋友说的很对，这可是一县之地一把手的位置，百里侯啊！ 官场上一步慢，步步慢，你难道还想在厅里面熬到快四十了再下去么？” “可是我就算下去也拿不到那个位置，顶多是个三把手···” “三把手怎么了？运作的好了，不一定就比二把手权力小；再说了，你可是正处级的三把手，将来一二把手的位置空了，你永远都领先别的人一头···” 俞长生抽了口烟。 “老爷子让你走行政的路线，你在经济上没有建树是不行的，刚好，你这个小朋友就是你最好的帮手。 我虽然没见过你这个小朋友，他的事情我倒是了解过一些，在商业上，你这个小朋友有头脑，有眼光，敢下注，把握人性还能不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小小年纪，不简单啊··· 如果你能到卫东，让你这个小朋友给你出几个主意，再拉一些投资过去，后面的路就会顺利的多了，比你一直猫在厅里面强。” “不过···” 俞长生说的话有点多了，站起来端起书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 “不能由我们动手，这样的话痕迹太重，将来你去卫东的时候，阻力也会比较大。你这样···” ··· 费了好一番功夫，江南才向张兰兰解释清楚，桑宁是因为脚上受伤，所以他才不得不在必要的时候背着桑宁移动，然后不小心摸到了人家的大腿和臀部。 “其实她的脚早已经好了，我也就背过她两次。” 这个江南倒是没撒谎，他确实只背了桑宁两次。 因为其他时间都是抱着的。 “还‘就’背过人家两次，你还想背人家几次，你还没背过我呢？” 张兰兰不是小气的人。 不管江南说的是不是真话，她都已经决定相信了。 但是即便是装，也得做出吃醋的样子，不然她这个未婚妻也太没牌面了。 “来来来，背你还是问题么？” 一只毛色略有些暗淡的大白羊驮着另一只白的耀眼的，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第二天是周六。 下午，吃过午饭的张兰兰先一步离开，和剧组汇合，一起准备晚上的首映礼，江南则联系了黄如意。 知味正在全国扩张，目前除了西部几个少数民族省份，其他的省市大都有了知味的分店，每天海量的现金流进出，就算是周六，黄如意也忙的不亦乐乎。 听说江南约她喝咖啡，黄如意终于给自己找了偷懒的理由，带着一个秘书来到了江南住的酒店。 二楼的咖啡厅，就是前一天晚上江南和夏至她们吃西餐的地方，江南和黄如意相对而坐。 “咱们现在有多少家门店了？” “直营店倒不多，六十三家，大部分都是加盟店，现在有四百多家了，基本上中型以上城市都有咱们得门店。” “港岛和濠江那边儿呢？” “还没有。” “明年就回归了，挑选点合适的人，放他们提前去港岛和濠江闯一闯吧。” “哦？真的只是让他们去开分店？还是说，你还一直惦记着众生银行的事儿？” 去港岛和濠江开分店一直都在知味的扩张计划之中。 只是知味现在扩张的有点快，虽然大部分都是加盟店，但也要抽调部分公司内部人员前去管理，所以人手一直是紧张的。 按黄如意的工作安排，可能要到回归之后，甚至要到九八年左右，才能有合适数量的人手给到港岛和濠江。 而且，对于公司的经营，江南一直是只给大方向，从不参与细节的管理的，今天忽然间谈起去港岛和濠江开门店的事情，让黄如意马上就想到了去年底江南在众生银行上的铩羽而归，以及他提过的，去港岛收购一家小银行。 “如意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江南笑着送上了一记十分恶心的马屁，惹的黄如意憋着笑脸骂了他一句。 “咱们现在这么大的现金流，给到哪家银行，哪家银行都能因此收益。 等国内互联网系统普及之后，公司再把各地分店的账目管理起来，建立统一的会员充值系统，到时候资金量更大，不如咱们自己想办法弄一家银行来做啊。” “可是，你就算在港岛收购了一家银行，也不一定就能在国内开展业务啊？” 这是黄如意十分担心的事情。 费了老鼻子劲，银行收购是收购了，但是没办法在国内开展业务的话，你留着他干嘛？ 怎么，印着“某某银行董事”的名片就那么香么？ “想要马上就能开展业务，估计是不可能，但是有了这个牌照，我们再和内地某些企业、甚至地方政府谈合作，不就方便的多了么。” 江南笑的十分鸡贼。 第167章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晚上的首映礼举办的十分成功。 至少以在后排充路人观众的江南来看，十分成功。 看到一多半的时候，他就看到旁边有两个小姑娘在不停的抹眼泪。 影片结束，主创人员上台致谢，顺便还有影评人发表评论什么的，江南就不再看了。 虽然剧本是自己写的，但江南知道，这就是一部纯纯的挂着喜剧片外衣的商业片，结局带着点悲伤的温情。 放在目前这个影视作品还显匮乏的年代，虽然还算是不错的作品，但考虑到经济的因素，即便是最后有了章天王的加持，也不可能超过前世全球七千多万美元的票房。 不过好歹兰兰姐也算是做过女主角的人了。 在江南的印象里，中戏93那一届，大牌明星没出几个，但最后能评得上“老戏骨”的却不少。 张兰兰能在这么一群优秀的人里面第一个做了女一号，不管最后能不能拿奖，也足够骄傲的了。 趁着观众们都在看舞台上导演和演员讲话，江南低着头顺着中间的过道往后走，却不防被人伸手拉了一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旁边低声喊道，“小南哥哥。” “哎，柴菲？” 江南定睛一眼，旁边坐着的，正是已经十岁了的柴菲。（忘记柴菲是谁的，请看第一卷第44章） 旁边陆老师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江南忙低下头，蹲在了柴菲的旁边。 “你来看兰兰姐姐的电影么？” “对啊，兰兰姐姐的每一部电影我都会看···” “咱们到场外边吧。” 陆老师觉得在场内说话不礼貌，起身带着柴菲，和江南一起出了观影厅。 柴菲已经上了小学四年级。 但跟江南小学四年级那会儿人小鬼大不同，四年级的柴菲个子显得没长多少，还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大号洋娃娃，特别的天真可爱。 春节的时候，江南来京城开会，跟柴菲一家刚刚见过，在一起吃了饭，江南还给柴菲包了一个大红包。 虽然一年也见不了两面，但小姑娘见到他显得特别亲。 “小南哥哥，我能求你件事儿么？” “能啊，你说，什么事儿？” “你能给我写一首歌么？” “···” 江南有些无语。 怎么京城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给自己要歌。 “别瞎说，你那个表演哪儿用的到你小南哥哥给你写歌。” 陆老师知道现在江南写歌的价码，一首歌几十万上下，怎么会让柴菲占这个便宜。 “我能先问问，你要我给你写歌是干什么么？” 江南却没觉得自己的歌有多珍贵，反正都是抄的，他肚子里还有好几百首呢。 就是儿童歌曲不多。 “就是六一的时候表演···” 柴菲结结巴巴的说道。 经过陆老师的补充，江南才算明白，柴菲这回跟张兰兰那次差不多，都是少年儿童文艺汇演。 只不过这次首都的儿童文艺汇演，还跟央台进行了合作，表现好的小朋友能免试进入央台银河少年艺术团。 虽然算是央台的子弟，但老柴和陆老师都不愿意走后门让柴菲去银河。于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柴菲就算惦记上了。 “嗯···” 江南托着下巴歪着脑袋思考了起来。 他肚子里儿童歌曲确实不多，想要给柴菲找个合适的歌还真不容易。 “小南，你别在意菲菲说的话，小孩子玩儿的事儿，不要当真。” 看江南歪着脑袋有些为难，陆老师还以为江南不愿意，适时的开口了。 “唉，路老师，咱们自己人，给柴菲写首歌没啥的，我就是一时间没什么灵感，不知道写啥而已。” 梅虹和张兰兰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还多亏了老柴两口子照顾。 更何况张兰兰还是陆老师的学生，不是学校上大课的那种学生，而是就像相声门里的师徒一样的那种学生，江南根本不觉得给柴菲写首歌有什么。 正说着，观影厅的门开了，首映式结束，观众们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 “走，咱们先去找你兰兰姐，一会儿跟着他们剧组一起去吃饭，稍微给我点时间，看看我能不能找到点灵感。” 首映式结束有庆功宴，虽然陆老师和柴菲来之前都已经吃过了晚饭，一点儿也不饿，但想到江南可是以“快”着称，灵感来了几分钟就能写出一首曲子，陆老师还是拉着柴菲跟着江南一起去了。 “兰兰姐姐，我长大了能跟你一样演电影么？” “能啊，不用等长大，现在有机会也可以演。” 对这个小“师妹”，张兰兰也是十分的喜欢，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和江南一左一右的夹着她，反而是亲妈陆老师坐的远了。 一旁的导演知道柴菲和江南、张兰兰的关系，凑趣儿说道，“我有个朋友刚好有个戏，里面有个小女孩儿的角色，没几场戏，柴菲小朋友要不要去试试镜？” 坐在张兰兰和江南两个人中间的柴菲，本来还有说有笑，跃跃欲试，但导演一开口，也不知道是因为导演忽然说话而有点腼腆，还是对真的有机会可以上镜而心生胆怯，忽然间不说话了，缩着脖子看了看不远处的陆老师。 陆老师正在和坐在旁边的音乐指导聊天，没看到柴菲求助的目光。 江南和张兰兰一直都在关注着柴菲，看到柴菲的样子，哪儿还不知道小姑娘是有点胆怯了，江南忽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首很流行的儿童歌曲。 “菲菲，你会跳舞么？” “会。” 说话的人是江南，柴菲没什么害怕的，点头回答道。 “那···，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能不能我来唱，你来给我伴舞呢？” “嗯？” 张兰兰不知道江南和陆老师，柴菲在观影厅外边的谈话，不知道柴菲也想让江南写歌，不过现在是庆功宴，本来就热闹得很，江南要唱首歌，拉上柴菲伴舞也没什么，反正是活跃气氛么。 旁边的导演早就招呼着剧务把麦克风拿了过来。 “咱们的剧本原创小江老师要给大家唱首歌，柴菲小朋友伴舞，大家欢迎。” “哗···” “噢···” 掌声响了起来，还夹杂着叫好。 虽然剧组里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江南的真正身份，但“剧本原创”四个字也足以让江南获得认同了。 江南拉着柴菲站在了小舞台上，手拿麦克风。 “今天没有伴奏，麻烦大家一会儿用手帮着打下拍子啊···” “没问题！” “好的，柴菲，一会儿咱俩一起啊，我主要唱，你主要跳，好不好。” “好的，江南哥哥。” 被江南用手拉着，柴菲好像忽然被注入了勇气，甜甜的回答。 “好，我们开始。” “一、二、三、四。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嗒啦嘀嗒啦···” 第168章 给你一个奖励 校园歌手比赛提前于大学生艺术节开始了。 江南和顾言组成的拒绝乐队十分顺利的通过了海选和淘汰赛。 虽然是海选，但其实已经是全省各学校选拔过的，如果单单比嗓音的话，每一个唱的都有后来的音乐博主水平。 故而海选组的评委要从几百人的选手里面刷下来将近百分之九十的人选，其实是背负着巨大压力的。 但这些跟拒绝乐队没关系，他们俩只要好好唱歌就行了。 轮到他俩上台的时候，江南甚至没有从评委的表情里面看出来到底哪一个才是卫南文广传媒安排的给他保驾护航的。 下去之后，江南也忍不住感慨，“果然人家才是专业搞表演的”。 “你说啥？” 走在前边的顾言没听清江南的嘀咕，回头问道。 “没事儿，没事儿···” 江南赶快摆手。 这时已经是淘汰赛的第二场。 因为人数太多，淘汰赛分成了两天进行，上下半场。 上半场直接晋级七人，下半场直接晋级七人，还有三名晋级名额，从剩下的被淘汰的选手里挑选得分最高的前三名。 这么说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公平，但参赛的人数太多，只能用这种方式。 “再说，这世间哪儿有绝对的公平呢···” 听到直接晋级名单里有拒绝乐队后，某人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在青年节的下午三点进行，地点是省大礼堂。 江南跟着黄河医学院的参赛队来到的时候，大礼堂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 为了保证气氛，组委会给绿城排名靠前的几所大学每一所都发放了四百张票，每一所大学都可以为自己的选手组建拉拉队。 江南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好多人手里拿着条幅，灯牌之类的东西。 发光二极管加一个控制电路，这么简单的东西江南都能做，就更别说那些本身就有电子系，物理系的综合性院校了。 “同学们，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已经进入了决赛···” 带队的宣传部付部长嘴上说不多说，但还是絮絮叨叨的就在院子里说了五分钟，两点多的阳光下，江南的额头上已经出汗了。 他们几个是坐着学校的商务车过来的。 全省那么多学校，五百名左右选手，17个入围的名额，黄河医学院竟然有两组选手入围了决赛。 除了江南他们俩，还有一个，就是在黄河医学院自己的歌手大赛上，硬是用民族唱法压顾言一头的那个家伙。 黄河医学院在这次的艺术节歌手大赛里，入围决赛的人数竟然比很多开设有音乐系的师范大学或者学院入围的人都多，就算省内声乐实力最强的中州大学，也只是比黄河医学院多入围了一个人。 着实让学校和他们两组选手都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平心而论，拒绝乐队没有被决赛拒绝，除了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给顾言护航之外，他们参赛的那首《胆小鬼》出力不少。 清新明快的风格，活泼俏皮的节奏，又听到是乐队自己原创的歌曲，让很多心里面“没数儿”的评委也不由自主的调高了评分。 至于跟他们一起通过淘汰赛的那个，个头不高、黑瘦、尖嘴猴腮，粘上毛就可以去演孙大圣的家伙，虽然水平确实不差，但能在很多声乐专业的选手里面杀出来，估计也不仅仅是幸运。 “好了，祝同学们圆满成功，为个人争光，为学校添彩，你们去签到吧。” 付部长终于结束了没有一点儿营养的鼓励，顺手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江南的肩膀。 早就神游天外的江南猛然间醒悟过来，忙向着付部长微微鞠了一躬，“谢谢付部长。” 有了江南的带头，顾言和能演孙大圣的哥们儿也先后向付部长鞠躬，随后三个人一起走向入场通道。 两点三十分观众才能入场，此时才两点十分，正是工作人员和参赛选手入场签到的时间。 “江南，顾言···” 还没走到通道口，戴雨萌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两个人停下来，就见左手边七八米外，戴雨萌和桑宁隔着众多的脑袋在向他们招手，旁边还有好几个他们同一个年级的同学。 黄河医学院虽然也有四百张观众票，但分到各个学院和年级之后就集中不了了，都是各自乘公交车到礼堂来。 好在在场内的座位还集中在一起。 江南和顾言挤开大院里站着等着入场的众多观众走了过去。 “这边儿，这边儿···” 桑宁的脚早就好了，看到江南和顾言走过来，忙拉着戴雨萌迎了上来。 两个美女都穿着印有黄河医学院校徽和文字的白色t恤，下面一件短款的a字裙，露出了两对笔直白皙的长腿，惹得旁边很多男生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飘过来。 “顾言，加油啊，争取拿一个冠军回来···” 桑宁拉着顾言的手，笑着祝福道，戴雨萌却比桑宁直接的多，上前就给江南来了一个拥抱，看的顾言直翻白眼。 经历了桑宁事件后，三个女生似乎结成了一种奇异的关系。 三个人好像结成了闺蜜，但在一起的时候，顾言各种看不惯戴雨萌，戴雨萌却偏偏喜欢在顾言面前显摆与江南的关系，弄得居中的桑宁各种哭笑不得。 好在，这次不光是他们四个，很多同年级的同学们也在，戴雨萌抱完了江南后，也去抱了抱顾言，这才让刚刚那个拥抱显得不那么暧昧。 后面的人群中，高晨光看着根本没看到他的江南，喃喃自语，“真他么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看到戴雨萌的动作，桑宁也大大方方的与江南和顾言拥抱了一下。 只不过，戴雨萌刚刚除了拥抱之外，还在江南耳朵边悄悄说了一句，“加油噢，如果拿冠军，我给你一个你一直想要的奖励···” 哪怕不是活了两辈子，这种程度的调情，对早已经吃过肉的江南来说也并不算什么。 让江南有些恍惚的是，“她说的那个，我一直想要的奖励是啥···” 于是江南转身上台阶的时候，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差点一个踉跄撞在前面顾言的屁股上。 顾言转过身，看着因为刚刚的动作略有些气喘的江南。 “怎么，昨天一块儿回宿舍以后，你跟戴雨萌又跑回出租屋了？” “何必呢，我跟桑宁都认识路，不用你们俩送···” 第169章 酷女孩刘然 “何必呢，我跟桑宁都认识路，不用你们俩送。” 顾言的语气平淡，但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嘲讽。 “我就是没看好一脚踩空了，你联想怎么这么丰富？” 顾言上下扫了扫江南，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礼堂，江南连忙跟了进去。 后台休息室里的人不多，一小半的人都挤在隔壁化妆间里。 考虑到这次入围的的歌手基本上都是大学生，舞台上的经验与专业的演员比会差了很多，组委会很贴心的提供了化妆师，让这些雏鸟们能以一个更饱满的精神面貌上台。 只不过因为只有两个化妆师，所以也只是简单的补一补粉，描一描眉，不过倒是提供了吹风机和发胶之类的，供歌手们自己上手，只是在化妆师不忙的时候，才会帮着吹一吹头发。 顾言也去更衣室换上了一会儿要上台时穿的衣服。 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紧身的背心。 顾言的身材只能说是略有起伏，比桑宁好一点，但不多。 如果说桑宁是a的话，顾言顶多是个a+，连b都不到。 好在紧身背心穿上后，倒是能把曲线勾勒出来，而且在声嘶力竭的呐喊时，还能显示的身体蕴含的力量··· 曾经在试衣服时，顾言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好久，最后在戴雨萌的劝说下，才同意了江南的意见。 因为这件背心不但肩膀和后背漏出来的不少，就连前面的沟也露出了个顶端。 按戴雨萌的意思，是要让她穿上一个具有托举和收拢功能的内衣的，那样会显得更加有立体感，但顾言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开玩笑，台下离那么远，垫的高了也看不到，便宜的反而是身边的那个狗男人。 跟背心对应的，是一条粉色的小热裤，基本就是四角内裤的大小，裤脚在裆部平齐，甚至还把大腿勒出一条深深地印。 脚上一条半高跟的小皮靴，借戴雨萌的，两个女孩儿的脚大小倒是差不多。 不过这时候，顾言在背心外面罩了一个大大的格子衬衫，下面的裤子也还没换。 她们抽签的顺序排在第十四个，等排第十位的歌手唱完了再去换也来得及。 “你先去化妆。” 江南站在休息室的门口抽烟，顺便观察着来来往往的学姐。 今天的主持人是省台文艺频道的主播，穿一身大红的晚礼服刚从江南的面前走过去，领口开的很大，···很大。 还有不少参加比赛的学姐，虽然有的穿的少，有的裹得严严实实，但容貌上都不算差，有两个甚至跟戴雨萌都不相上下，顾言在里面只能排得上中档。 江南反正没事儿，顺便饱饱眼福。 顾言看了她一眼，把装衣服和鞋子的袋子递给了他，转身去了化妆间。 两点三十，观众们入场了，外面一阵乱哄哄的，江南掐灭了烟头，坐回了休息室里面。 休息室里的选手大都是从各个学校来的，相互间并不认识，但也有同一个学校的甚至是同一个院系的，譬如中州大学声乐系那三个。 此刻，中州大学有两个选手正坐在休息室聊天，另一个不知道是去化妆了，还是上厕所什么的，旁边空出来了三个座位，不过其中有一张放着两个袋子。 江南慢慢的踱步过去，准备挑一张空座位坐下，没想到正在说话的其中一个女孩儿飞快的拿起袋子，放在了江南挑中的座位上面。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一个人去化妆了，这是专门给她留的座位，你坐另一个吧？” 其实在休息室里还有几个空着的座位，但连续两个空着的，就只剩下这两张椅子了，江南也是想着给顾言占上一张，没想到被人赶了起来。 不过这个女孩儿说话还算是客气，而且江南也是抱了给人占座儿的心思，人家这么说，他反而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只能在旁边儿空着的座儿坐下，想着一会儿顾言来了，他站起来好了。 旁边儿的一男一女继续聊着天。 “郑磊 ，你觉得这次比赛，谁能拿第一？”女生问男生。 “这还用问么？肯定是咱们三个中间的一个啊。专业的对上业余的如果还不能赢，那咱们干脆转专业好了···” 男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不能这么说吧，淘汰赛的时候你也听了，藏龙卧虎啊。你要是说刘然学姐或者你，我觉得还能都有可能，我自己，恐怕连前三都进不去。” “不要妄自菲薄，苗苗，拿出你上专业课的劲头来，我估计，你拿一个二三等奖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叫郑磊的男孩儿看似在鼓励这个苗苗，但脸上的表情却仿佛在说，有我在，你肯定是拿不了第一的，只能去争二三等奖了。 江南淡淡的笑了笑，别过了脸。 淘汰赛的时候，其他选手的演唱他也听了一耳朵，这个叫郑磊的男生唱的确实还不错，但想说穏拿冠军却有点吹牛了。 眼前的这个叶苗苗不说，就算他们学校的那个“猴哥”，跟他比就不相上下，倒是他们学校那个去化妆的女孩儿刘然让江南眼前一亮。 那个女孩儿的嗓音纯净中不失高亢，穿透力十足，江南听着她的演唱，感觉与前世那个叫“易天边”的女孩儿十分相似。 倒是可以跟那个女孩儿认识一下。 正想着呢，刘然回来了，一个颜值跟顾言不相上下的女孩儿。 最巧的是，刘然身上的穿着竟然也和顾言类似。 内里一个紧身背心，外罩一个牛仔外套，下面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一个简单的高马尾绑在脑后，配上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竟然显得十分的酷。 叶苗苗：“学姐，你回来了。” “刘然，快来坐，我专门给你留的位子。” 男生郑磊赶忙拿起原来放东西的那个椅子上的袋子，还殷勤的用手在上面抹了两下，看的江南哑然失笑。 搞艺术的漂亮女孩儿多，那个叫叶苗苗的看起来都要比这个叫刘然的更漂亮一点，这个男生不知道是正在追求刘然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这么狗腿。 第170章 冠军的心 刘然淡淡的道了声谢，转身坐了下来。 那个叫郑磊的虽然一脸热切的看着她，她却不假颜色，甚至是那个叶苗苗，也只是浅浅的给了一个笑容。 只一两分钟的时间，江南就判断出了这个女孩的性格。 这女孩儿要么是先天高冷，要么就是后天经历过某些事情，不愿与人交往。 看来想跟她结识，没有那么容易。 “啪啪啪···” 休息室门口有人拍手，江南转头看去，一个挂着工作人员牌子的女人在休息室门口通知。 “各位选手，观众和评委们已经入场完毕，请大家现在到外边排好队，一会儿在舞台上跟观众见面···” 江南没想到，按照商场顺序排队，刘然竟然排在他们的前面。 不过，那张一看就是生人勿近的脸，让平时自诩脸皮已经算厚的江南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就跟人说话，反而把顾言顶在了前面。 “怎么了？” 江南忽然把她拽到了前面站着，让顾言有些奇怪。 “没什么，我不太习惯跟陌生女孩儿挨得太近。” “你说啥？” 你他么京城一个明星女朋友，绿城又勾搭一个上赶着的，你说你不习惯跟陌生女孩儿挨的太近？ 很明显，江南的话，顾言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过很明显，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顾言无语的白了江南一眼，站在了刘然的后面。 与观众和评委见过面，重新回到休息室后，组委会工作人员提醒大家不要乱了队形，就按照刚刚排队的顺序在休息室等候，以便于工作人员催台。 于是江南和顾言挨着刘然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排在最前面的选手就被叫了出去，第二顺序的也被叫出去候场了。 正当江南百无聊赖，想跟顾言逗个闷子的时候，郑磊从他的座位拿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 “刘然，喝点水吧，轮到你还早呢。” “谢谢，我有。” 刘然躲开了快要送到自己嘴边的矿泉水，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自己的水来，拧开喝了两口，让举着矿泉水的郑磊顿时显得有点尴尬。 不过，这小子却并不气馁。 刚好刘然前面的选手站起来去卫生间，郑磊一屁股坐在了人家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唠了起来。 “然然，你就是不听劝，你说你也去穿套晚礼服，再不济换一身连衣裙也行，怎么能···” 郑磊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忽然间开始换了个亲昵的称呼，让旁边早就做好准备八卦的江南差点笑出声来。 “郑磊同学，麻烦你称呼我的全名。” 刘然的脸依旧像块木头，但如果郑磊盯着她看的仔细的话，就能发现刘然的瞳孔是收缩了的。 “然然，咱们好歹···” 郑磊还想再努力一下，刘然却已经站起了身子，对坐在旁边的顾言说道，“这位同学，麻烦你帮我看下袋子，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你去吧，我帮你看着。” 顾言也看不惯打扮的像孔雀开屏一样的郑磊。 一个男生，打扮的油头粉面不说，还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最恶心人的，是好像把香水瓶子打碎了洒在了身上，而那个香水却不是男用的古龙水。 黄河医学院有很多印巴过来的留学生，食堂里吃饭时经常能碰到，身上除了一股子咖喱味，最多的就是香水味。 你要说你化妆和着装都是上台需要，那喷香水也是么？ 刘然头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顾言的目光瞥向了郑磊，带着审视，仿佛在说，“哥们儿，你是准备坐下来等，还是准备追到卫生间里去？” 连续被刘然甩脸色，郑磊的脸上的表情终于变了，嘴唇微动了几下，转身讪讪的回了他的座位。 顾言扭过头，对着旁边笑嘻嘻吃瓜的江南大腿，“啪”就是一下，拍的江南差点把手里的吉他扔了。 江南：“你什么情况？” 顾言一努嘴，“那两个什么情况？” 江南：“我怎么知道什么情况，我跟人家又不认识？” 顾言：“我信你才怪，你要是心里没点儿数，会平白无故让我站你前面？” 看着顾言炯炯的眼光，江南无奈，把他刚刚观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那个花公鸡呢，估计想追求这个叫刘然的女孩儿，可偏偏这女孩儿对他不假辞色，就这样喽···” “那你刚刚是什么表情？幸灾乐祸？” 听说郑磊也是追求被拒绝，顾言对郑磊竟然起了一点同病相怜的同情心，虽然对江南“花公鸡”的说法十分认同。 “没有，没有，我就是纯看热闹。” 两个人正聊着，省台的记者进来采访了。 采访组共有两组，每组两人，一名记者一名摄像，每组参赛选手都会随机提问三四个问题，估计是作为将来播出时的花絮使用。 采访到江南和顾言的时候，刘然刚好从外边回来。 记者：“顾言同学，听说你们在淘汰赛和这一次决赛，唱的都是你们自己创作的歌曲？” 顾言：“对，是我们自己创作的。” 顾言说她们唱的歌都是自己创作的，刘然的目光里发出了奇异的光彩。 她对自己的演唱也很有信心，但是一直找不到一首适合自己的歌。 学校作曲系的老师和同学们写的那些谱子，有些她也拿过来自己填了词唱，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记者：“有实力自己创作歌曲的乐队可不多，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舞台上，看来你们对自己的歌曲很有信心。听说你们是黄河医学院选送的选手，这是准备将来在音乐的道路上发展一下么？” 顾言：“不，音乐只是我们的爱好，手术刀才是我的追求。” 记者：“你们淘汰赛的那首《胆小鬼》我也听了，非常的活泼俏皮可爱，这次要唱的也是同一个类型的歌曲么？” 顾言：“嗯，不是，这首跟那首不一样，这首属于摇滚风格的，更励志一点。” 记者：“好的，最后一个问题，有信心拿奖么？” 这个问题有点尖锐。 虽然前几个被采访的选手也都被问到，但可能是被问到的选手都比较谦虚，也可能是看到参赛选手里有些实力突出后信心不足，于是纷纷表示对拿奖并不十分在意。 都表示能站在全省的舞台上和其他学校的歌手切磋，已经是十分光荣的事情了。 但顾言跟他们不一样。 她的信心都是江南给的，她也知道如果没有江南，凭她自己的水平，就算能站在这十几个人里面，那也是陪跑的命。 所以顾言把话筒递给了江南。 “你来回答吧。” “嗯？” 江南正在旁边乐呵呵的当背景板，没想到话筒忽然递了过来，顿时一愣。 好在反应快。 脸上的表情不变，对着摄像机自信而又骚包的说道。 “虽然对手的实力强大，但我们拥有一颗冠军的心！” 第171章 害怕尿床就不睡觉了么 “吹牛逼。” 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按说江南的这句话说的并不算狂妄，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和顾言有争胜的勇气。 甚至为了不引起误会，还提前捧了一下其他对手。 没想到还是被某些人听着不顺耳。 江南、顾言、记者、甚至还有身边一直在注意听着他们采访的刘然都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赫然是那个“花公鸡”郑磊。 看到房间里因为自己的话安静了一下，随后江南几人投射过来的眼光，郑磊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江南他们通过淘汰赛的歌他没听过。 淘汰赛分好几天，中州大学不在绿城，他没办法把每一个进入决赛的选手都听一遍。 但顾言和江南说的话，他听了心里十分不舒服。 自己作词作曲的歌？ 两个医学院的学生，会做什么曲？ 不是抱着琴随便划拉两遍琴弦就叫作曲的！ 也不是随便写几句顺口溜就能当歌词的。 那么牛叉，怎么没考他们学校的音乐系啊？ 就算声乐考不上，器乐也可以啊，那个叫江南的不是抱着吉他么。 医学院的学生，写什么歌？还是好好的学习鬼画符吧。 “论音乐素养，省内还有人比我们中州大学更高的么? 我们都不敢拿原创歌曲出来，没想到还真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过也难说，还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自己写的，说不定是从哪儿抄来的歌，觉得没人知道就想安在自己的头上···” 顾言有点懵了。 不知道这人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和江南有这么大的敌意。 刚刚刘然让自己帮着照看装衣服的袋子时，自己好像没得罪他吧··· 就算他那一身自己挺看不惯的，不过自己当时的眼睛里，应该没流露什么奇怪的眼光··· 刘然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她跟郑磊不熟，平时也没说过几句话。 只知道郑磊这家伙也是汴梁本地人，算是一个艺术世家出身，母亲是市地方戏剧团的着名演员，父亲是学校音乐系的一个教授。 另外就是听说这个家伙在学校里的时候，就一直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没想到现在到了校外还是一副坐井观天的样子。 江南和顾言通过淘汰赛的歌她也没听过，没办法评论好还是不好。 但她知道，淘汰赛的评委里面，除了自己学校音乐系的副教授，还有省台的音乐编导，卫南文广传媒的音乐制作节目总监。 这些人不但在音乐方面有真材实料，而且资讯也是十分广的。 如果人家拒绝乐队的歌真的像郑磊说的，是从什么地方抄来的，他们能会不知道么？ 郑磊这家伙果然一点儿都不稳重。 江南则有些意外。 “吹牛逼”这三个字，除了顾言，好像好久都没人跟自己说过了。 这个像蛤蟆一样跳出来拦路的家伙，当着省台记者和摄影机的面就敢大放厥词，这是真的不怕自己被人踩死啊。 江南看到刚刚摄影机的红灯一直在闪。 不用说，那个花公鸡的样子和说的话肯定都录进去了。 这家伙也不怕人家真的让他在全省人民面前露露脸。 “看来这位选手是不相信我们能自己写歌喽？” “猜对了。” 郑磊把头转向天，根本不看江南他们俩。 “哎呀，这可怎么办，有人不相信我们啊···” 江南愁眉苦脸的朝着顾言摊了摊手，装出了一副焦急的样子。 顾言一怔，随即就醒悟过来，这家伙又想搞怪捉弄人了。 既然江南都不担心，反而还有心思去捉弄人，顾言就更不用担心什么，配合就好了。 “是啊，他不相信我们怎么办，哎呀，好难过···” 顾言也顺着江南的套路往下演了。 两个人夸张而无厘头的骚包对话，让人一下子就想起了港岛电影里面的桥段，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选手全都面露微笑。 “···” “哎，他是评委么？”江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好像···不是耶，跟咱们一样，都是来被别人评头论足的。” 顾言使劲儿的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咱们害怕他干嘛，光听蝲蝲蛄叫唤，还不种庄稼了么？” “说得对，吃饭噎着了，以后就不吃饭了？” “嗯，害怕尿床，难道就不睡觉了？” 江南把脸转向郑磊，“这位选手，你不信就不信吧，我们俩不能因为你总爱尿床，晚上就不睡觉了···” “你他么···” 郑磊勃然大怒。 这种“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态度，是郑磊这种人最讨厌的。 以往他看不起别人，用言语攻击别人，别人无论是自卑还是气急败坏，都正中他的下怀。 甚至对方越是窘迫，他心里越得意。 可江南和顾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顿时让郑磊有了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 这还不算什么。 江南最后的一句话，直指他爱尿床，让他更是感觉到受了侮辱，粗口都冒了出来。 “好了，郑磊，你省省吧。” 刘然适时的站了出来，心里对郑磊十分的不满。 这样无端的怀疑别人，只凭猜测，没有一点儿证据，说出来不是丢人么？ 别人讽刺你尿床也是活该。 可你说不过人家也就罢了，竟然气急败坏爆粗口，这下不但丢自己的人，还把学校的人也都丢了。 刘然虽然对郑磊不怎么感冒，但学校的声誉还是要维护的。 那不但是自己的母校，也是家里老头子奉献了一辈子的地方。 自己跟家里老头子虽然关系不怎么好，可老头子始终曾经是中州大学的校长。 自己要是不在现场还罢了，在现场却不拦着，回头肯定又要跟老头子大吵一架。 看到刘然站起来制止，郑磊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两只原本不算小的眼睛更是瞪的如同牛眼一般。 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拳头上面青筋暴露，倒是把江南吓了一跳。 万一这小子动手··· 挨打他肯定不乐意。 但两个人对打，说不定会引得组委会不满，到时候把他们俩一块儿赶出去怎么办？ 顾言要是没有他陪着，说不定连唱都唱不好了。 两边都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工作人员来催场了。 “七号，中州大学郑磊准备。” 众人这才发觉，外面主持人的声音正在播报，“下一个上场的选手，是来自中州大学的六号选手叶苗苗，她演唱的曲目是···” 郑磊终于按下了心头的火，冷哼了一声，随着工作人员走出了休息室。 “不好意思，我代他向二位道歉。” 第172章 喝一口 “不好意思，我代我同学向二位道歉。” 刘然见郑磊走了，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脸来向顾言和江南道歉。 但刘然即使道歉，样子也是拽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让江南怀疑这女孩儿是不是得了面肌痉挛或者面神经麻痹。 “没事儿，跟你没关系···” 顾言摆了摆手。 “总有些恨人富贵厌人穷的家伙···” 站在后台的幕布旁边等待上场的郑磊，却没有那么容易灭了心头火。 一定得找个办法阴一阴那个什么拒绝乐队，才能出了那口气。 但是他只是个参赛的选手，既不是评委，也不是主持人或者后台工作人员，想要悄无声息的阴人家，根本没什么可能。 台上，来自同一个学校的叶苗苗已经演唱完毕，正在与评委交流，评委通常会在选手演唱完毕后随意的问上几个问题。 郑磊站在幕布的边上往评委席看，忽然间眼睛一亮。 评委席一溜儿坐了九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最年轻的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 从左边数第四个，那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学校的副教授钟鸣，曾经是他父亲的学生。 郑磊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 不过作为选手，在比赛期间是严禁和评委接触的，就算郑磊没什么脑子，这种规则也是清楚地。 而且，叶苗苗已经回答完毕，鞠躬退场了，马上就要轮到他上场了，只能等他演唱完毕再说了。 休息室里，顾言和刘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刘然想知道他们这个乐队的创作水平，甚至更进一步，想让江南和顾言帮她也写一两首合适的歌曲。 但天性不怎么会跟人打交道的性格，以及刚刚郑磊搞得那一幕，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言却是觉得对刘然不熟悉，交浅言深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至于江南··· 两个女孩子聊天，他顶多就是偶尔的插上一两句话。 顾言已经说他是个大流氓了，而刘然怎么说也算是个美女，他如果再对刘然表现出丁点儿的兴趣，还不知道会被顾言讽刺成什么样。 郑磊演唱完毕，回到休息室，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朝着顾言和江南冷笑了几声，躲到外边打电话了。 “郑磊的父亲是我们学校音乐系的教授，在咱们省内音乐界的学生不少。 据说，音协里面也有几个同学和朋友。 说不定，外边的评委里就有几个是他父亲的学生。 你们俩···，你们俩如果，真想在咱们省内音乐行业有所发展的话，最好不要得罪他。” 江南三个人都看到了郑磊的冷笑，刘然有点担心的对两个人说道。 “啊？拼爹的么？那他最好能祈祷他们家的人都能寿终正寝。” 听到刘然的话，江南不以为然的说，同时顺手一指顾言。 “顾言的父母都是我们学校二附院的主任，教授，硕士生导师，一个神经内科，一个心脏内科。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全省各大医院的院长，差不多都是人家的同学和学生···” “滚，别拿人家的健康开玩笑，我爹妈也不是那种人，你回去以后把《医学生誓言》再好好背背。” 听江南把她的父母搬出来，顾言一把把江南指着她的手打落，但言语间的骄傲也露了出来。 刘然苦笑了一下。 这个江南说的还真没错。 在日常生活里，人家顾言的爹妈还真比郑磊的爹妈分量要大得多。 “全省各大医院的院长都是人家的同学或者学生”这句话或许有些夸张，但如果换成“全省各大医院都有人家的同学或者学生”，那可是一点儿都错不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医生啊！ 虽然这个叫顾言的女生表现的很有素质，表示不会拿健康要挟人家。 但这事儿，谁敢呢？ 看来得抽空警告一下郑磊，让他别真惹出事儿来。 刘然不知道，郑磊在外边已经打完了电话，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眼看就要发生了。 前面礼堂里面不时传来阵阵掌声，看来这十七组选手的水平都还不错，最起码，ktv麦霸的水平应该是远远超出了。 只不过，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郑磊，除了时不时地朝着他们冷笑几声之外，就是在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不屑地撇撇嘴，或是哼上那么一声儿半声的。 叶苗苗对郑磊奇怪的行为还有些不解。 按照上场顺序，她刚好在郑磊的前面，两个人的座位挨着。 但发生冲突的时候，她正在舞台后边候场，不知道休息室发生的事情。 回来后问了刘然，知道了事情始末，也是一阵无语。 不过她跟郑磊之间顶多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也并不是多么的亲密，看到郑磊那神经兮兮的样子，也不想理他了。 江南和顾言也没搭理郑磊。 想笑就笑吧。 虽然同在一个省内，也都是搞音乐的，但除了这次，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神经病生气，犯不着。 好在很快，就轮到了刘然候场，然后就是江南他们俩了。 刘然演唱的，竟然是江南写给夏至的那首《如果你也听说》。 江南站在大幕的后边听着，不时的点头。 刘然不愧是声乐系出来专攻流行歌曲的人，这首歌唱的婉转跌宕，高低音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却又不缺情感注入。 再加上她自己的嗓音特点，听起来跟夏至唱的是两种不同的风格，但都十分好听。 “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像普通旧朋友，还是你依然会心疼我···” 顾言在后边也跟着轻轻哼了起来，还不时的看一眼江南。 知道了江南就是传说中的“江小鱼儿”，顾言自然把江南曾经写过的歌给扒了一个遍，每一首都唱到了烂熟于心。 只不过，以她的嗓音条件，跟夏至和karen自然是没法比，演唱技巧上更是比不过张兰兰。 虽然江南给了她很多的指点，但也只是聊胜于无，医二代的顾言兴趣还是在病床和手术刀上。 参加学校的校园歌手比赛，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被江南给架着拿了前三名。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跟那些整日浸淫在音乐里的人比不了，但既然唱出来了点名堂，那肯定要走一走看一看，全力以赴一回。 正在哼着歌的时候，江南碰了碰她，递过来一个小瓶。 “什么东西？” “喝一口，一口就行。” 顾言低头闻了闻，一股浓郁的酒香传来，借着前面舞台透过来的光线仔细一看，“二锅头！” 第173章 这是什么乐队，这是什么歌 “你脑子没病吧？” 顾言凑到江南的耳朵边，低声的骂道。 “眼看就要上场了，你让我喝这个？” “喝一口就行，又不让你喝多，就是给你壮壮胆。” 昏暗的灯光下，江南的表情看不太清楚，但依顾言对他的熟悉，这会儿一定是嬉皮笑脸。 “我还用喝酒壮胆儿？” 虽然话里透着抗拒，但顾言还是听江南的话，扬起了脖子喝了一口，而且还是一大口。 “咕咚···” 仿佛一条着火的线，从喉咙一直烧到了胃。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觉得脑袋瞬间就有些天旋地转了。 “yue···” “赶快，给我找瓶水漱漱口，太难受了···” 矿泉水江南早就准备好，拧开了盖子递了过来。 顾言接过瓶子，狠狠地灌了两大口，才把那种灼烧的感觉压了下去。 “上了台如果我忘词儿了，算你的啊。” “我勒个去，我让你喝一口就行，你这是喝了一两下去啊···” 二两装的二锅头，五十多度，顾言一下子喝下去了一半。 江南在一旁看着手里的酒瓶子直吐舌头。 “早不说清。” 顾言瞪了江南一眼。 只是这会儿早已经到了胃里，想吐也吐不出来了，而且前面刘然也已经唱完，在回答评委的问题了。 顾言的嗓音条件是典型的女生嗓子，尖利清澈，唱《胆小鬼》之类的歌肯定没啥问题，但唱摇滚总是缺了那么一点儿味道。 所以江南才想了这么一个骚主意。 而且，《追梦赤子心》这首歌，它最大的好处是不要求嗓音条件。 你是麦霸也好，音乐小白也罢，只要能跟着曲调吼出来就行，哪怕唱破了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前世他看到的各种演唱版本来看，虽然唱的都不错，但最深入人心的还是原唱那唱破了音和跑调的版本。 从里到外都在散发着一种躁动力量。 非常容易让人上头。 非常利于歌曲的传播。 “好，请十二号选手刘然到后台休息，下面请十三号选手，来自黄河医学院拒绝乐队上台···” 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催场，江南和顾言掀开幕布，走上了舞台，和迎面走过来的刘然点了点头。 刘然看着迎面走过来的顾言，先是一怔，随即又醒悟过来的点了点头，还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此时的顾言，装束还是那一身装束，但头发早已变成了火红的颜色。 当然，是假发套。 两个大大的，造型夸装的耳环戴在耳朵上，让此刻的顾言既前卫又叛逆。 江南倒是普普通通的背心牛仔裤造型，头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颜色。 不过两边推平，头顶只留一寸多长的碎发，干净清爽的造型也同样让台下的女生们眼前一亮。 “嗡···” 台下响起一阵议论的声音。 二人来到舞台中央，自顾自的调整好话筒的高度，随后给了主持人一个示意。 “十七号选手，拒绝乐队带来的歌曲是《追梦赤子心》···” 主持人报完歌曲的名字，转身下场，江南在星辰的录音棚里录好的伴奏响了起来。 前奏不长，随着几声鼓点的引入，顾言的声音响了起来。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一张口，顾言就闭上了眼睛。 这首歌的调对顾言来说不算低，虽然在下面已经练习了好多次，但顾言还是有一种难以驾驭的感觉。 但江南告诉她， 不用怕，向外喊就行，哪怕嗓子劈了也无所谓。 摇滚么，总得有点声嘶力竭的感觉。 前一句，顾言有点嗤之以鼻。 唱歌把嗓子唱劈，那不说明水平不行么。 不过后面一句话倒是获得了顾言的些许认同，反正她看那些摇滚歌手唱歌的时候都总是脸红脖子粗的。 反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有过经历就行了。 明年说啥不来了。 吼吧··· “也许我没有天分 但我有梦的天真 我将会去证明用我的一生 也许我手比较笨 但我愿不停探寻 付出所有的青春不留遗憾···” 这首歌的旋律算不上优美，但节奏感特别鲜明，很容易就能把听众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歌词写的也算不上华丽，平铺叙事却很能打动人心，特别是打动舞台下面坐着的这些大学生们的心。 年轻人的心总是躁动的，也是孤寂的。 总有一些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却希望别人能够轻易理解的愿望。 就像歌词里写的，“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还有“不求任何人满意，只要对得起自己。” 看着红头发的顾言在舞台上面抱着麦克声嘶力竭的吼叫··· 对，就是吼叫。 下面的年轻人们瞬间感觉血都被点燃了。 特别是当那一句。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喊出来时，观众席里很多人都捏紧了拳头。 这时候很多年轻人的想法，就是这首歌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到过，不然这时候也可以跟着舞台上的歌手一起吼起来。 不但年轻人，观众席里还有很多带队的老师，以及组委会的工作人员，礼堂的巡场人员，也全都被顾言具有爆发力的表演所折服了。 第二段，江南放下了吉他，一边儿给顾言和声，一边儿把右手握拳，举在了肩上，随着节奏轻轻的摆动。 下面的观众立刻领会了江南这个动作的意思，也都握紧了拳头，举过头顶，跟着江南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挥舞。 “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 音箱当中的音乐忽然停了，只剩下顾言撕裂的声音，听的全场热血沸腾。 “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 江南接唱了第二句，音乐才又重新响起，但刚刚那一瞬间的景象已经深入人心。 “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顾言唱出了最后一句，两个人也同时双臂伸直，向台下摆出了一个手势。 食指与小指伸直，拇指同时打开。 “啊···” 音乐声停止，欢呼声却同一时间在台下响起。 有刚刚主持人介绍时没听清的学生在左右四处询问，这是什么乐队，这是什么歌··· 第174章 再唱一首听听 “你们乐队的名字，为什么起名叫‘拒绝乐队’？” 演唱结束，按照惯例，评委会跟选手交流几句，提问几个感兴趣的问题。 眼下就是交流环节，提问的是中州大学音乐系的老师，钟鸣副教授。 台下的评委里面，有省团委宣传部的赵部长，有省歌舞团的音乐编导和着名的独唱演员。 有省电视台、卫南文广传媒的音乐总监和主持人。 以及中州大学和中州师范大学音乐系的教授。 一首歌唱完，观众只是感觉到好听、热血、燃；而评委席里却有很多人意识到这首歌的价值。 省电视台的人意识到的是商业价值。 从台下观众们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首歌会给青年人带来多大的反响。 如果能拿到这首歌的版权，拍个mtv，估计肯定火爆全国。 哪怕是作为背景音乐拍纪录片，也能向更高一级的部门选送。 省团委宣传部的部长看到的精神价值。 这首歌歌词虽然浅显，却充满着逆流而上的勇气、不畏挫折的抗争，以及为了理想主义甘愿抛头颅、洒热血的精神。 嘶吼的唱法确实与主流的歌曲有所差异，但却有着饱满的情绪表达，让人一瞬间就想到关于梦想的执着追求与坚持。 每年的艺术节都有些乏味，今年终于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了。 卫南文广的音乐总监 心里面却只有遗憾和腻歪。 这么优秀的歌曲，他拿不走啊拿不走··· 不但是卫南文广，省台也拿不走啊拿不走。 这小家伙是星辰演艺的老板之一，但同时也是星辰的签约词曲作者。 如果是别的东西，卫南文广还能跟星辰争一争，不论是打感情牌，还是打经济牌，都可以坐下来说一说。 但这种能炸的歌曲，星辰的梅总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会让别的什么单位拿走。 不但拿不走，还得给这小家伙保驾护航，哎。 于是提问开始后，这位总监伸手要话筒，想着随便问两个问题糊弄过去，赶快开始下一个选手。 没想到话筒还没传几个人，就被一个人留在了手里，那是中州大学音乐系的钟副教授。 “你们乐队为什么叫‘拒绝乐队’呢？” 钟副教授笑呵呵的问道。 刚刚接到老师的电话，说他们这次比赛里面，入围的这个拒绝乐队所唱的歌，是剽窃来的，要他适时的揭穿。 钟副教授答应了他的老师。 但钟副教授做事，自然是有章法的，不像郑磊那么冒失。 总不能一上来就指责别人剽窃。 再说，你说别人剽窃，总得找到歌曲真正的来源。 没证据说个锤子！ 钟副教授不知道来源，只能用别的办法。 “嗯，这个···” 顾言捂着麦克，眼神瞟向江南，示意他来回答。 “乐队的名字是我起的。” 江南也没想到有评委会一上来拿乐队的名字开刀，但这个时候只能回答。 “名字代表了内心，不过为了显得含蓄一点，所以加上了偏旁部首。” 这句话说的有点绕。 但是“拒绝乐队”的灯牌还在下面啦啦队的手里举着闪啊闪，看到灯牌上的字，有脑子转的快的已经失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卧槽，这哥们儿有意思。” “巨色乐队，哈哈哈，好名字。” “有个性，嘿嘿嘿···” 台下已经有不嫌事儿大的叫了起来，“起得好，我喜欢。” 台上顾言的脸简直比她的头发还红，狠狠地瞪了江南一眼，而台下的戴雨萌早已笑倒在了桑宁的怀里。 “刚才那个解释，是我的那些朋友们对我们乐队名字的诋毁，我完全不承认。” 江南一句话，又把眼看要开出赛道的车开了回来。 “拒绝，代表的是一种态度。 年轻人总会面临着很多的选择，甚至很多的诱惑。 我之所以把我们的乐队起名叫拒绝，是想表达我们在成长的道路上有选择，有取舍，绝不妥协。 就像我们刚刚唱的歌歌词i一样：不求任何人满意，只求对得起自己。” “哗···” 掌声响了起来。 江南这番话说的立意并不算多高远，但却说在了年轻人的心里，就连好几个评委也面露微笑轻轻鼓掌，表示对回答满意。 不过，这只是钟副教授的铺垫。 “好，第二个问题。 刚才这首歌唱的非常好，高亢，有力量。 《追梦赤子心》，名字也很好。 听说这首歌，还有你们参加淘汰赛时的歌，都是你们的原创？” “是的。” 顾言点头回答。 “能不能讲一下这首歌的创作过程？” 钟副教授的算盘打得很好。 你说是你们自己写的？ 很好。 那你们写这首歌总会有些原因，有些灵感来源吧。 说出来，我就相信是你们自己写的。 说不出来的话，就算我不说，其他的评委肯定也会意识到。 顾言又看向江南。 江老师，你写的歌你来说。 “我看过一部白头鹰的电影，英文名叫《rudy》，国内还没有引进，所以也没有中文名，但我给它起名叫《追梦赤子心》。 这是一个励志的故事···” 这个评委问的好像有点多，不过也不算出格。 据江南所知，这次十七个选手只有他们唱的是自己的原创歌曲，评委感兴趣一点儿也正常。 “你的意思是，因为这个电影，才有了这首歌？” “对！” 人家把电影的名字都说出来了，虽然也说了国内还没引进，但没引进不代表就看不了。 如果真想看的话，在座的评委里最少有五六个都能轻易的看到这部电影。 钟副教授没找到破绽，有点想放弃了，但又不死心，随口问了一句。 “除了这一首和你们淘汰赛时的那首以外，你们还写过别的歌么？” “写过。” 这次江南不等顾言的眼色就抢着回答了。 “可以再唱一首听听么？” “这个···” 江南越发觉得有点奇怪了。 今天进行的是比赛，不是去酒吧啊，怎么还点起歌来了？ 后面还有好几个选手呢。 这不耽误时间么？ 卫南文广的丁总监与身边的省台的王总监低语。 “王总，这个不合适吧，后面还有好几个选手呢，把时间都放在这一组选手身上，观众们会不会认为咱们有黑幕？” 第175章 主唱变和声 省台的王总监也觉得有点怪异。 按不成文的惯例，有对选手感兴趣的评委，会要过话筒来问几个问题。 譬如练习唱歌几年了，有没有进行过专业的发声训练什么的。 但一般也都是两三个问题就给打发了。 怎么到了这一组，这个钟副教授没完没了了？ 就算他们原创的这首歌比较入得了你的眼。 就算你对这组选手比较喜欢。 完全可以等比赛结束以后私下联系么。 组委会那边有选手的学校和名单，联系方式也有，难道还会不给你么？ 或者说，真的像丁总监说的那样，有什么黑幕？ 王总监歪着脑袋跟旁边的团委赵部长表示了异议。 赵部长是大学生艺术节组委会的副主任，也是这次校园歌手大赛的总执行人。 赵部长倒是挺希望能再听一首歌。 但王总监说的有道理，不能对一组选手投入太多时间。 后面还没比赛完呢。 你就揪着这一组选手不停地交流，让其他选手怎么看？ 让观众怎么看？ “呃，这样吧，等我们所有的歌手演唱完毕，得分都出来之后，我们可以请拒绝乐队给我们唱一首完整的，他们自己原创的歌，大家觉得怎么样？” 赵部长伸手又要了一支话筒，打断了钟副教授对江南的纠缠。 “好···” “同意···” “赵部长这个办法好。” 观众席里响起了呼应。 就算喜欢江南他俩的歌，但自己学校的选手还是要支持的。 别的不说，剩下的选手里面还有一个工大的选手，工大来的观众们肯定是希望江南他们赶快下去的。 赵部长的话，既维护了钟鸣的面子，也推进了比赛的进程 ，还照顾了现场观众的情绪，马上就取得了三方的赞同。 唯一感到郁闷的就是江南了。 再唱首歌原本没什么问题，但再唱一首原创的歌曲，就有些问题了。 顾言不会啊。 他一共就教了顾言两首歌。 所以要再唱原创歌曲，只能他一个人唱。 但他们是一个乐队，总不能让顾言在台上站着听歌吧。 说相声的捧哏还得嗯啊这是呢··· 回到休息室，很多人都为顾言和江南刚才的演唱鼓掌。 虽然两个人的得分不是最高的，但刚才那首原唱歌曲，却唱的台前台后的人都热血沸腾。 只有郑磊看到他们依旧在冷笑。 刚刚钟副教授对江南他们的提问，郑磊不但全程十分关注，还跑出休息室，跑到了后台去。 江南迟疑的表情他全都看在眼里。 郑磊当然不会以为江南是在考虑比赛的时间。 如果是他的话，他巴不得能在舞台上再多待一会儿，跟评委交流的时间更长一点。 所以，江南的迟疑，落在郑磊的眼里，就成了心虚的代名词。 还原创歌曲。 他们学校的乐队也有五六七八支，哪一支有原创歌曲？ 不，应该说，哪一支乐队的原创歌曲能达到刚刚那首歌的程度？ 他们专门搞音乐的都不行，两个将来穿白大褂的就能行？ 那干脆他们这些音乐系的以后也别搞了，转行干个厨师、开挖掘机什么的吧。 江南坐在刚刚的位置上，考虑一会儿要唱个什么歌才好。 顾言知道他正在烧脑细胞，没过多打扰他，只在一旁默默地盘算着，一会儿到底该怎么办？ 万一江南想不出来办法，他会不会选择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刘然慢慢的转过身来，低声对着顾言说道，“刚刚提问你们的，是我们学校的钟副教授。” 只说了这一句，就又把身体转了回去。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虽然刘然是对着顾言说的，但声音足够江南听见。 江南看了眼刘然，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还在对面冷笑的郑磊。 看来，这就是刚刚刘然曾经说的，郑磊父亲的学生了。 不过这会儿没空考虑这些了，选一首合适的歌才是当务之急。 “我去上个卫生间。” 江南对顾言说完，走出了休息室。 后面还有四组选手，加上沟通和打分、唱分的时间，估计至少半个小时。 看起来时间不少，但其实已经很紧张了。 在卫生间放了放水，江南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烟。 自己肚子里的歌儿不少，但顾言全都不会。 如果唱之前给别人写的歌，就只能把身份暴露出来。 不过就算暴露出来，有郑磊那小子搅合，也不一定有人信。 说不定还会把自己跟卫南文广的关系牵扯出来。 但是那样的话，肯定会有人说自己海选和淘汰赛“保送”了。 郑磊那小子歌唱的不怎么样，搅和事儿的本事倒不小，还真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看来只能找一首简单的歌，趁着这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教会顾言了。 打定主意，江南回到休息室，拿起自己的吉他，顺便给顾言使了个眼色。 “走，咱们找个地方练一下一会儿要唱的歌。” 顾言会意，跟着站了起来，两个人趁人不注意，钻进了化妆间。 比赛进行的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化完了妆，两个化妆师也已经跑到礼堂的观众席，找了俩座位听起歌来，化妆间空无一人。 江南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顺手又掩上房门。 江南：“这次只能我来唱，你来和声了。” 顾言：“没关系，你说怎么唱。” 江南：“你只有四句歌词，词儿和调儿都差不多，只有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字有变化。” “你重复唱这四句就行，来，我们试一下···” 顾言和江南的动作虽然不大，但经过刚刚的事情，两个人已经成为休息室内众人的焦点。 两个人说出来练歌，怎么会没人注意到。 不过临时接到的任务，没有提前准备，这时候练一练很正常。 休息室内的歌手们也都不以为意。 只有刘然，不知道是好奇心使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声不吭的跟着他们站起来，跟到了化妆间门外。 化妆间的房门没有关严，江南断断续续的话从里面传了出来。 “就这四句，你重复唱就行，词儿唱错了也没关系···” 刘然心里吃了一惊。 听里面的动静儿，是在现教一首新歌，而且是吉他手在教主唱在唱。 吉他手教主唱唱歌也没什么问题，也许歌是吉他手写的呢，多才多艺的人多了。 问题是现在教，一二十分钟的时间，能学得会么？ 就算能学的会，但能唱的好么？ 二十分钟的时间，打满了也就唱上三四遍啊。 随着里面吉他声响起，刘然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次改了。 和声兼吉他手变主唱，主唱变和声了。 第176章 刘老师和小芳的故事 很快，剩下的四名选手一一演唱完毕，就等着宣布最终的排名了。 其实观众和众位选手心里都已经有了一个排名。 只是选手比较多，对个别人的得分记得不太清楚，所以对最后的名次还不太确认而已。 工作人员又来招呼各位选手在后台通道里排队，准备上场公布名次。 江南和顾言从化妆间出来，刘然装作上卫生间路过。 “看样子是做好准备了？” “对，又熟悉了两遍。” “你们有没有电话，以后找你们约歌啊？” 顾言看了眼江南，“他有，记他的吧。” 三个人一边儿交流着联系方式，一边儿跟着队伍，走到了舞台上。 “下面向大家宣布本次校园歌手大赛各位选手得分和最终排名。” 虽然刚刚每一个选手演唱过后，都会宣布前一个选手的得分，但现在马上要宣布排名，再把得分播报一遍也正常。 “顾言他俩是9.26分，现在排在第五名，就算最后一名的得分超过他们，他们也是第六名，三等奖穏了。” 戴雨萌手里拿着纸和笔，低着头跟桑宁小声地说着。 “嗯，就是不知道一会儿他们会唱什么歌，你知道么？” 桑宁也小声回答。 “我也不知道，这一阵子，他们就练了那三首歌···” 戴雨萌摇了摇头。 会场里的掌声大了一点儿，似乎是某个选手的得分比较高，获得了台下啦啦队的欢呼。 戴雨萌和顾言抬头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又低下头继续聊天。 “中州大学刘然，9.68分···” “黄河医学院拒绝乐队，9.26分···” “中州工业大学···，9.19分” “中州财经学院···8.64分” 台上的主持人一个一个的念着选手的得分，江南和顾言也在注意着得分比自己高的选手有几个。 从他印象里的得分情况来看，旁边这个中州大学音乐系的高挑女孩刘然，应该就是这次全省校园歌手大赛的冠军了。 至于他们自己学校的冠军，唱《西游记》主题歌的那个哥们儿，这次获得了9.07分，差一点没能进入前六。 不过能在五百多歌手里面拼杀到决赛，其实已经没有弱者了。 那个郑磊竟然也能获得9分以上，看来人品和能力有时候还真的得分开来看。 果然，主持人开始i宣布奖项，不过前面发的都是优秀奖，随后才是三等奖。 “获得三等奖的有，中州纺织学院黄薇薇，黄河医学院拒绝乐队，中州大学叶苗苗；” “获得二等奖的有，中州外语学院骆新、信息工程学院马晓琪；” “获得本届全省校园歌手大赛冠军的是，中州大学刘然，她的最终得分是9.68分，她演唱的曲目是《如果你也听说》。” 果然冠军的待遇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不但把得分报了出来，甚至演唱的曲目主持人也重新说了一遍，以便于唤醒观众们脑海中的记忆。 刘然转身和顾言、江南点了下头，又理了一下头发，这才上前，从颁奖的赵部长手里接过了奖状和奖杯。 ··· “请拒绝乐队的两位成员留步。 颁奖完毕，所有的颁奖领导和选手下场，主持人留下了准备跟着一起走的江南和顾言。 “我相信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听拒绝乐队给我们再唱一首他们的原创歌曲了··· 但我们还是得先问一句拒绝乐队的两位成员，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顾言：“准备好了。” “能说一下你们唱的这首歌的名字么？” 江南：“歌的名字叫《阿刁》。” ··· 比赛结束，江南和顾言没再跟着学校的车回去。 他们会合了戴雨萌和桑宁，还有高晨光，在礼堂附近的农业路上找地方庆祝。 只不过刚坐下就接到刘然打来的电话。 刘然听了江南他们唱的最后一首歌，直觉就觉得，这首歌应该是由她来唱。 但她和江南他们俩才刚刚认识。 虽然下午的时候在后台，稍微帮了他们一个小忙，可仅仅是如此的话，根本不足以让人家把歌转让给她来唱。 她也开不了这个口。 从礼堂出来，刘然找了两家银行，查看自己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随后，才联系了江南··· 刘然是一个农村姑娘。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下乡接受改造的刘老师遇到了俊俏活泼的姑娘小芳。 高大俊朗的外表，儒雅的气质，浓厚的艺术气息，以及对可能的城市生活的向往，让纯朴的农村姑娘小芳爱上了比自己大了二十岁的高校教师。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虽然嫁给一个大了二十岁左右的人，难免会被村里的人说三道四，但事儿既然已经出了，便只能想办法补救。 于是在刘老师和小芳结婚一年后，便有了刘然的出生。 其实刘然出生后，还是享受了几年父母双亲的关爱的，但这一切都从刘老师落实政策返城为止。 离开之前，刘老师还承诺，到了城里安顿好了之后，就尽快接他们娘俩一起去。 但一年、两年··· 最终等来的却是一封离婚协议。 小芳姑娘带着刘然去找过，到了之后才知道刘老师竟然已经走上了仕途，而离婚是为了娶另一个对他仕途有帮助的女人。 虽然那个女人是个寡妇，但她有个在省里当老干部的父亲。 小芳姑娘带着孩子转身就走，回家后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关了三天，随后同意了离婚。 从此以后，刘然便再也没见过她的父亲，直到她考上了父亲所在的学校。 小芳姑娘很清楚，刘然将来能不能有出息，最终可能还是要靠她当大学老师，后来又成为大学校长的父亲。 所以虽然怨恨刘然的父亲，却一直没有向刘然灌输过，甚至连刘然的姓也没有更改。 但刘然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这个父亲虽然算不上仇人，但早已是个陌生人。 这些年，她的学费生活费，除了母亲从老家寄过来的之外，都是她在外边兼职打工挣得。 父亲给的那些，她能推就推，推不掉就找一个账户存了起来，一分都没动过。 所以郑磊说让她穿晚礼服，穿小洋装，她却动也不动。 不是不知道，而是根本没想过。 只是这一次，那个账户里的钱，说不定得动一下了。 第177章 这怎么去借 江南他们没找大的饭店，就在路边找了一家人多的馆子。 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晚上桌子也可以摆到路边了。 马路牙子上全是低矮的小桌子和围坐的人，属于严重阻碍了人行交通，却没人因此而觉得有什么不对。 一幅人间烟火气。 坐下后等了四十多分钟，菜已经上齐，甚至啤酒都喝了两瓶了，才见到刘然找了过来。 “这边···” 江南和顾言招手，站在人群外边左顾右盼的刘然才算发现了目标。 “不好意思，我对绿城不太熟，让你们久等了。” “是我们不好意思，实在饿了，没等你就开始吃了。” 江南和顾言笑着客气。 “坐下来说吧，···，老板，再来二十个烤串儿。对了，你喝什么，啤酒还是汽水？” “汽水吧。” “来瓶汽水···” 刘然坐下来，看了看跟江南他们俩同桌的人，两个美的冒泡的美女，还有一个干净不猥琐的男生，看起来都是同样的年纪，应该是他们俩的同学或好友之类的。 汽水递过来，江南帮着打开递了过去，开口问道，“找我们有什么事儿啊？” “嗯，我想···” 刘然看了眼同桌的人。 江南会意，开口解释道，“这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没事儿，放心说。只要你不约我们去杀人放火。” 玩笑让刘然放松了一点。 既然你让说，那就说吧。 刘然把心一横。 “刚刚在礼堂，你最后唱的那首歌，能不能卖给我？多少钱你开个价。” 果然就是这档子事儿。 江南在心里暗暗地盘算。 刘然的嗓音条件还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刚刚拿到一个冠军，不过校园歌手的冠军，含金量好像还是差了点。 而且刚刚选择的是喝汽水，说明平时过得比较谨慎。 如果把她弄到星辰的话··· 就是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大四了，说不定单位都已经找好了。 得讲究点策略啊。 “嗯···，歌儿是我写的没错，但能不能卖给你，多少钱卖给你，我却做不了主。” 打定了主意，江南特别无奈的摊了摊手，做出一副特别想卖给刘然，但却身不由己的样子。 “你说啥？你做不了主？” 刘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搞笑呢？ 你自己写的歌，你说你做不了主？难道是··· 她又把头看向了顾言，以为江南的意思是歌曲属于乐队，得顾言点头才行。 “他已经把自己卖给了一家娱乐公司，他写的歌都属于人家娱乐公司，卖不卖都是人家的事儿。” 顾言一看就知道刘然误会了，随即白了江南一眼。 说还不说清楚，还得自己跟着擦屁股。 偏偏旁边还有桑宁和高晨光，擦屁股也得缓着点力的擦，不敢使劲儿大了，害怕纸破。 至于戴雨萌，那个狗东西说不定早就对他坦白了呢。 “这样啊···” 刘然有点失望，不过还没绝望。 江南说的也是实情，跟人家签了合同，当然得按合同办事。 至于私下里卖给她，她连提的念头都没有。 姑且不说刚刚人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过这首歌··· 就算没唱过，人家又凭什么卖给你？ 凭你长得好看？ “那···，能不能跟你那个公司联系下，帮我问一下能不能卖，还有就是问下多少钱？” “你确定要买？” 江南看了眼刘然，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 看来这个女孩儿是十分喜欢这首歌，那他后面的操作就容易多了。 “我不知道公司会不会卖，不过我听他们说起过我的歌现在的市场价是多少···” 这些年来，江南倒也写了不少的歌，但星辰一首也没往外卖过。 自己人还不够分呢，哪儿舍得卖给别人。 不过，对外标出的价格还是有的。 没有人来买的原因，一个是大牌歌星都有自己的创作团队，或者有相熟的词曲作者，没见到成品作品前，没人会主动的来邀约。 而那些不怎么红的歌手，则是因为没钱。 “哦，那你的歌现在是什么价？” 听江南说他知道价位，刘然顺口问道。 谈话进行到现在，一直都是和谐和愉快的。 即使是江南拒绝刘然买歌的要求，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江南多要的烤串早已送了上来，高晨光又去要了两个凉菜，六个人吃吃喝喝，好不惬意。 但接下来江南的话，就让桌上的气氛有些凝固了。 “我听他们说，一般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之间，看歌手名气大小和关系远近，决定打不打折···” 话一出口，不但刘然，就连高晨光、戴雨萌和桑宁都一齐愣住了。 高晨光：麻蛋，江老四写首歌就这么挣钱么，有这本事还当什么医生啊？要不，跟他学学怎么写歌，顺便也找个像桑宁或者戴雨萌一样的妹子？ 桑宁：怪不得他身边有好几个保镖，还买了两辆车，原来以为是他家里给他配的，没想到他自己也这么能挣钱。 戴雨萌：这大大色狼，我就知道他还有什么瞒着我··· 不过三个人都知道江南在跟人聊正事儿，而且跟这位冠军姐姐不熟，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刘然抬头盯着江南，想从他脸上的表情里，找出江南是在开玩笑捉弄自己，还是趁机要挟狮子大开口的证据。 94年，孙平安买下《祝你平安》那首歌，不过才花了十万出头。 刘然看到自己的两个账户里攒的五万块钱时，心里面是充满了自己的。 江南是谁？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学院校里面的业余乐队的吉他手，他的歌能开价多少钱？ 唯一担心的，是有别人也会盯上这首歌，毕竟刚刚江南可是在两千多人面前唱过这首歌。 毕竟台下坐着的评委里面，不但有电视台、文广传媒集团的领导，还有歌舞团的音乐编导和歌手。 万一也有人识货横插一杠子，江南再来个待价而沽，那说不定五万块真的打不住。 所以刘然才在确定了自己能拿出多少钱之后，一刻也不想耽搁的找上了江南。 可··· 就算按江南说的最低价，那也不是自己能付得起的。 这不是多个三万五万，自己想想办法，借钱凑一下就行了。 差二十多万呢！ 按汴梁的房价，一个单元的楼都买到了，这怎么去借？ 第178章 试唱 刘然的脸色极差。 如果江南说的是真的，那基本上可以说明，她跟这首歌无缘了。 不过她心里也有些疑惑。 三十到五十万一首歌，哪怕国内最顶级的词曲作家也没有要这个价的吧？ 江南签约的那家公司，有什么信心把他的歌卖的这么贵？ 还是说，江南只是不想卖给她，说出个高价把她吓退？ “然姐，先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刘然拿着一根烤串发呆，江南心里偷笑，脸上却纹丝不动的提醒了她一下。 聊了这么久，相互间也都熟了，江南顺势就把称呼改成了“然姐”，显得更亲近了一点。 “你要是真想唱这首歌，一会儿咱俩吃完了，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说不定能让你不花一分钱唱上这首歌呢。” 顾言看了江南一眼，眼神中掩饰不住的鄙夷。 狗东西开始下饵了。 他这么说的话，就算刘然不上钩，也忍不住会想去听听的。 认识这么久，再加上似乎灵魂中那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江南翘一翘尾巴，顾言都能猜出来他想放什么屁。 再加上知道他“星辰创始人”的身份，顾言哪儿还不不知道他这是“看上”刘然了？ 给公司搜罗人才她不反对，不过有必要这么用尽心机么？ 奸诈！ 刘然听了江南的话，心里却“咯噔”一下。 她当然也能听出来，江南这是在给她下饵。 但却想当然的认为，江南是对她的身体图谋不轨。 找个地方？ 找个什么地方？ 好好聊聊？ 怎么聊才算是好好聊？不穿衣服么！ 饭桌上的那两个小美女，哪一个都比自己漂亮，就算是顾言也跟自己旗鼓相当。 你怎么不找她们好好聊聊？ 还是说，已经聊得腻歪了，想找个新鲜的？ 一个小小的乐队吉他手，仗着能写一两首好歌，就能这么作贱女孩儿么？ “然姐，吃啊···” 顾言在旁边碰了下刘然的胳膊，吓得刘然浑身一激灵，差点没把手里的签子扔出去。 看到刘然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但顾言也能猜到她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心。 “然姐，你不用担心，这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流氓，但做事还是很靠谱的。 你跟他谈谈，条件合适就同意，不合适一拍两散就行，他也不能强迫你···” 顾言觉得，自己的话已经把意思表达明确了，却不知道听在刘然的耳朵里，完全是另外的含义。 不过刘然倒是听明白了，江南不会强迫他。 不强迫的话，倒是可以聊一聊，当然肯定是穿着衣服聊··· 一顿饭吃到八点多快九点，江南一拍脑袋。 “然姐，你这会儿回汴梁没车了吧？” 刘然的心里又“咯噔”一下。 晚上八点多快九点，从绿城回汴梁当然没车，要么就在绿城住一夜，要么就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过路的火车。 但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没车这件事···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一会儿谈完了，我找人把你送回去。” 江南站了起来，喊来了老板结账，又问顾言和桑宁几个人是回去，还是等着他们谈完跟他一起。 顾言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我不跟你们去了，我要回宿舍睡觉去。” 桑宁也表示先回学校，江南只能让高晨光先把两个女孩儿送回去。 “然姐，我们顺着街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咖啡厅之类的，可以坐下来聊聊。” 听说是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聊聊，刘然知道自己想的有点跑偏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两颊也有些泛红。 心里不由自主的骂了自己一句。 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人家身边有那么妖娆的女孩儿，怎么还会对你起坏心思，真是小人之心。 高晨光带着顾言的桑宁一走，戴雨萌立刻挽起了江南的胳膊，窈窕的身体也一个劲儿的往江南的身上凑，丝毫不顾忌刘然的目光。 走了五六分钟，路对面出现一个咖啡厅，江南拉着戴雨萌，和刘然一起过了马路，进去点了三杯果汁坐下。 “然姐，你现在已经找好接收单位了么？” 虽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刘然一会儿还要回汴梁，但江南依旧按部就班的推进，慢慢的展开自己的语言。 “找好了，在汴梁一个高中做老师，不过我不喜欢···” 刘然垂下了眼帘。 单位是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爹帮着找的，她的妈妈也同意，毕竟老师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职业。 而汴梁本地，没什么太出名的艺术团体，去市歌曲团还不如去学校，起码学校每年还有两个假期，工资比起歌舞团也不低什么。 江南心中一喜。 不喜欢就好，喜欢了，他还得继续用力蛊惑才行。 “我给你算一笔账。 姑且不论你多少钱拿到这首歌··· 如果你真的是想唱出来让大家都听到的话，拿回来之后，你总要找编曲的老师帮你编吧。 还要找乐队配合你练习吧。 练好了之后，要不要找个录音棚好好的录几遍？ 还得找个有资质的唱片公司帮你发行吧？ 虽然有些钱可以晚一点给，但是这前期的花销总归是不少的吧··· 这些，然姐你都打算好了么？” 刘然叹了一口气。 她哪里打算好了，她想的就是先要拿下这首歌，然后才能想其他的。 江南刚刚说的她也知道。 中州大学里有些有的，她倒是也可以借一借，但诸如乐队，编曲，发行等等，没钱怎么可能能搞定？ 人家也要生活的。 “我有一个建议···” 江南决定图穷匕见了。 如果顾言在的话，一定会再给江南对着江南骂上两句。 你亲手把人家推到河里，然后站在河边对正在水里挣扎的人说，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 江南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仿佛给陷入迷航的刘然亮起了一盏明灯。 “我可以推荐你去我签约的那家公司试唱。 如果你也能签下来的话，那你不但可以免费唱我这首歌，而且乐队，编曲、录制、发行全都不用你操心，公司会给予全方位的支持···” “可以么？” 刘然眼中闪现出一丝渴望。 第179章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 “可以么？” 刘然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全国那么多所音乐院校，即便是集中到声乐，集中到通俗唱法这一个专业，每年毕业的人也如同过江之鲫。 可只有少数的人，才能在毕业后加入音乐团体，继续从事自己的音乐梦想，大部分的人都去了学校转行做教育了。 甚至还有很多人，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便只能去酒吧干些朝不保夕的活儿。 即便是能加入音乐团体，最后能混出头的也只有那么几个。 大部分的人，在蹉跎了一段时间后，便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要么转行，要么就这样蹉跎一辈子。 而像刚刚江南说的，签约一家唱片公司，让公司帮着录歌，恐怕是大多数音乐专业毕业的大学生的终极梦想了。 ‘可以不可以我说了也不算，不过你要是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可以不可以呢？’ 其实如果江南想推，星辰一定会全力向刘然倾斜资源的，不过江南还是不想让刘然觉得太过于容易。 “不过，即使你签约成功了，公司也为你分派了资源，但也不保证你就一定能红。 而且，那时你这边已经找好的工作和编制，恐怕也都没有了，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 现在虽然还不像前世yq后，体制内和教师、医生等稳定的工作那么的受人追捧··· 但“编制”依然是一个份量很重的砝码，摆在年轻人择业天平的一端。 有些话江南必须讲清楚。 星辰演艺不是那些有国家支持的、旱涝保收的歌舞团。 普通员工的工资倒是与其他公司没什么两样。 但艺人的收入，确实跟艺人的受欢迎程度有关。 到现在为止， 星辰的艺人收入虽然跟同类的公司比起来确实还算不错，但也确实并不是人人都能满意。 资源总是会往那些能给公司带来更大利润的艺人身上倾斜的。 “没关系，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回家种地去。” 刘然的想法朴素而简单，而且，她是真的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 不是不喜欢跟学生们在一起，而是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 “你真的不需要，回家跟你的家长们商量一下么？” 江南虽然迫切的想把这个跟前世易天边声线十分相似的刘然骗到公司去，但他也只能保证把易天边的歌给到这个女孩儿，却不能保证就一定能红。 歌曲好听不好听，唱的好不好，虽然是一个歌手能不能红很重要的因素，但时机和运气有时候也很重要。 比如说，朱雀传奇的那首《奢香夫人》。 “不···，不需要，我自己就能做主。” 刘然有一瞬间的迟疑，但随即便又坚定了想法。 母亲告诉她，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凡事要自己拿主意。 而“她”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没有那么多的见识，帮不了女儿太多，只能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至于前中州大学刘校长的意见··· 不重要！ “那好，你回去准备一下，尽快去京城吧。 你买好火车票了以后告诉我，我跟公司联系，让他们派人到火车站接你。” “啊，还在京城么？” 刘然原来还以为是中原本地的公司，没想到竟然是京城的。 “对的，大公司哦，好好准备，祝你成功！” 江南笑着对刘然挤了下眼。 让小李李一民开车把刘然送回汴梁，江南和戴雨萌出了咖啡厅，打车回了学校家属院。 连续两个月，江南都一直在陪着顾言练歌，就连晚上也没停过，让戴雨萌根本找不到机会跟江南腻歪。 现在比赛结束了，终于找到机会了。 进了房间，还没把门关上，两个人就像是磁铁一样紧紧地吸在了一起，一直到感觉缺氧头晕目眩后，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因为要做啦啦队的缘故，戴雨萌今天穿的是一件学校发的白色文化衫，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款a字裙。 为了防晒，又加了一件轻薄的防晒衣。 上半身的美好在防晒衣和文化衫的宽松掩映下，倒不显得如何的突出。 但下面的a字裙却只到大腿的中下三分之一。 幸好面料还有些质感，不至于一阵风吹来，不赶快用手压着，就有可能被人看到内裤的颜色。 但即便是如此，圆润腻滑的修长美腿也几乎吸引了所有旁边经过的人的目光。 就算是桑宁的盛世仙颜，也顶多是分庭抗礼。 “啪”，戴雨萌的屁股上挨了一记。 “嗯~，干嘛打我？” 戴雨萌好像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脸颊很红，呼吸还有点急促。 “谁让你穿这么短的裙子的？” “那你告诉我，好看不好看···” 好看自然是好看的，不但好看，还方便动手。 所以江南直接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哎呀，流氓···，先把门关上。” 沙发上，戴雨萌跨坐在江南的大腿上，两条白嫩的大腿露出的更多，但江南的手却被她放在自己的腰上，不许乱动。 “坏蛋，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 戴雨萌的额头顶着江南的额头，双手圈在江南的颈后，少女的香气一直往江南的鼻子里钻。 “嗯，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你，有些是商业秘密，有些是为了你不会胡思乱想。” 虽然戴雨萌不让他的手乱动，但江南的手却也不会那么老实。 两只手不时的在戴雨萌的腰间左挠一下，右捏一下，捏的戴雨萌面红耳赤，以极大的毅力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别动，唔~，不要乱动··· 那···，好吧，等你觉得能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 戴雨萌有这点好， 江南不准备告诉她的东西，绝不追问。 “嗯，要不这样，等放暑假了，我带你去港岛玩几天？” 六月的欧洲杯，虽然江南没有办法亲自跑到濠江去投注，但只要苏瑶按他的要求去操作，肯定是能够挣不少钱的。 接下来，他需要利用这些钱，在港岛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操作一些境内还没办法，或者不方便操作的金融业务。 比如：炒美股。 所以，江南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在暑假期间到港岛走一趟。 既然如此，还不如带着戴雨萌一起去转一转，当做对她的补偿了。 第180章 未来的手机 “嗯，要不这样，等放暑假了，我带你去港岛玩几天？” “啊？我···，能去么？” 戴雨萌惊讶中带着喜悦。 因为港岛电影和录像带的缘故，这时代大部分年轻人对港岛都有着一份向往。 中环、太平山、有轨电车、维多利亚湾··· 即便是街头的茶餐厅牌和巡逻的冲锋队也能让人拍照留下纪念。 “你办了证件就能去，没有证件的话，我只能把你别在裤腰带上带过去了···” 江南打了个哈哈。 “是么？” 戴雨萌的手呼的下探，扯住了江南的皮带，红着脸一点一点的用力，缓缓的抽出来··· “你准备把我挂在哪儿？” 江南一阵口干舌燥。 桑宁出事儿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见过桑宁青春火热的娇美身体。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该大则大，该细则细，曲线玲珑的身材还是给江南留下了深刻印象。 虽然那身体上的某些部位自己用双手实地丈量过，但毕竟还是没有视觉更加直观。 “呃···，我身上···，有一个钩子，你找找在哪儿···” 江南一边儿调整坐姿，配合戴雨萌抽出自己的皮带，一边儿气短的说道。 “坏东西，我才不找，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戴雨萌忽然松开了江南的皮带，一推江南，顺势从江南的腿上站了起来。 “我去洗澡了，你这里有没有我能穿的睡衣？” 睡衣自然是没有的，男生不需要那玩意儿。 不过江南的很多衣服都放在这里，找i一件儿能给戴雨萌当睡衣穿的衣服还是很容易的。 江南在衣柜里找了找，拿着一件纯棉的短袖白色圆领衫递给了戴雨萌。 “没有睡衣，穿这个吧···” 戴雨萌拿着圆领衫走到了卫生间门前却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又坐在沙发上的江南一眼，咬着嘴唇问道，“你···，要不要来一起洗？” 那自然是要的。 江南弹身而起，没想到戴雨萌却迅速的推开门进去，还干脆利索的插上了门。 “哈哈哈，你上当了，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你这个大色狼···” ··· 校园歌手大赛结束，艺术节就没江南什么事情了。 戴雨萌第二天就去学校驻地的派出所拿了集体户口的证明，随后到出入境中心办理证件，江南陪同。 通过卫南文广传媒的牵线，江南在绿城给桑宁找了个一个形体的老师来对她进行突击训练，准备到暑假来临的时候，给春风十里拍发一部广告。 《滚蛋吧·肿瘤君》已经开始公映，获得了市场上一致好评，特别是主题歌成为各大电台最热的点播曲目。 电视台里面，配合着电影剪辑做成的mtv，也成了播放最多的音乐电视作品。 有消息说，很有可能会获得本年度央台音乐电视大赛的一等奖。 五月底，宋小乐传来消息，具有中文汉显功能的手机开发完成，但因为元器件模块的原因，比市场上流行的手机体积大了一半还多。 抛弃了模拟机那种大砖头模式后，手机已经越来越向着小而精致的方向发展，他们研制的这种手机，即便是具有汉字显示功能，也没什么大的市场吸引力。 宋小乐在电话里显得很沮丧。 辛苦了大半年，江南的钱花了几十万，就搞出来这么个不上不下的东西，没办法不沮丧。 江南连夜坐火车赶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宋小乐在火车站接到了他，两个人一起赶到了设在学校研究生楼里的实验室。 在这里，江南看到了宋小乐他们开发出来的原型机，一个比普通蚊香盒子略小，但厚度类似的方块。 除了话筒和扬声器，中间靠上部分是一个两寸来长，一寸宽的屏幕，下面则是按键区。 “这还行吧，也不是特别大···” 前一世见惯了十寸，十一寸，甚至十二三寸pda的江南拿起原型机，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还不大，你看看那边我们买来作对比的···” 一旁的桌子上，并排摆放着七八台手机，江南i一眼扫过去，记忆中摩记、爱记、诺记的几款早期型号浮现在心中。 严格的说起来，如果跟两千年后市场上的手机比起来，这些型号的手机也不算小。 但相比宋小乐他们这个原型机，确实是小了一半还要多。 虽然江南也知道原型机傻大黑粗是正常现象，但要缩小一半以上的体积，应该还是挺困难的。 宋小乐就是为了这个而沮丧。 特别是整个开发团队的人，都跟宋小乐持相同的观点。 “小乐，你把咱们开发团队的各牵头负责人请过来，我们见面沟通一下。” 江南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个事他觉得自己有责任。 整个手机开发过程，他除了给钱之外，就没有再过问过。 他认为自己对软件和硬件这东西，肯定没有小乐学校这些专业的研究生、大学生懂得多，害怕自己的指导让人陷入误区，所以就采取了一种不管不问的态度。 却忘了他虽然对软件和硬件不了解，但未来手机会有什么特点，会有哪方面的功能，却可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也忘了宋小乐跟他一样，都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不久的大一新生，对软硬件的认识即便是比他多，却不一定就能超出他多少。 实验室旁边有个小会议室，没过多久，宋小乐便把几个开发项目的牵头人叫了过来。 “江南，这是我们硬件组的牵头人，大三的楚师兄···” “这是软件组的牵头人，研一的白师姐···” “这是通讯模块组的牵头人，通讯教研室的杜老师···” “这是后勤组的···” “清瑶，好久不见。” 江南笑着跟几个牵头人握手，笑呵呵的分别打了个招呼。 除了后勤组的吕清瑶，其他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江南。 没想到，就是这个笑呵呵的阳光大男孩，看起来跟宋小乐一样大的帅气年轻人，每月出好几万来投资他们这个项目？ 找他们过来要干什么？ 看到他们研制出来的原型机，生气了么？ “大家请坐。” 江南走到会议室的圆桌旁，当先坐下，几个牵头人和宋小乐，吕清瑶也各自找座位坐了下来。 “一直没跟大家见过面，是我的不对，请大家见谅。” “今天请大家来，是关于目前我们原型机的一些想法和设想，想跟大家一起交流下意见。” 第181章 一百二十万 “现在的手机，还只是一个通讯工具··· 如果把原来的蜂窝模拟移动技术称为第一代移动通讯，那我可以把现在我们用的gsm手机称为第二代移动通讯。” 会议室里有黑板。 江南走去过，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第二代移动通讯技术”几个字，又接着在下面写上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 “基于模拟信号向数字信号的转变，第二代移动通讯基础出现了带宽更宽，频谱效率更高，通话质量更好的特点··· 具体还有什么变化，各位都是专家，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但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设想一下将来出现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通讯工具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带宽更宽，传输效率更高？ 如果可以实现的话，那我预测，将来的手机，将不仅仅再是一个单纯的通讯工具，而将会变成一个娱乐工具！” 江南的声音不大，在这个小会议室里面却依旧显得振聋发聩。 几个牵头人和宋小乐的眼睛里都出现了一丝迷惘的神色。 娱乐工具？ 什么是娱乐工具？ “哦，就是像电视机、收音机、录像机之类的···” 看坐着的几个人有点迷茫，江南解释了一句。 “电视机？不会吧···” “对啊，手机怎么能跟电视机相比，屏幕只有那么大点儿···” 楚师兄和白师姐都还是学生，到底比杜老师年轻了几岁，不那么稳重，开口表示了异议。 “这只是一个预测，就算能实现，也肯定是好多代以后的事情了，我们不要纠结这个。” 江南摆了摆手，不想说的太多。 不说，未来便只掌握在他一个人的手中。 说多了，万一人家再信了，再万一这些人将来离开了··· 那可就算是自己给自己培养敌人了！ “我们来说说我们目前原型机的问题。” 江南拿起板擦，把黑板上写的字擦去。 “大家的顾虑我知道，认为我们的原型机傻大黑粗，跟市场上同类型的产品没有办法展开竞争··· 是不是这样？” 看下面的几个人点头，江南的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我的看法跟你们不同，我认为我们的产品还不够大！” “还不够大？” “还要有多大，这都像板砖了，再大，打电话的时候不得把脸都挡住了？” “对啊，难道每次打电话都得用两只手举着电话才行么？”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就连对江南绝对相信的宋小乐也疑惑的看着江南。 “我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大。” 江南抬手制止了几个人的议论，在黑板上划出了自己构思中的手机的图形。 “大，就可以装的下更多的零部件！ 大家考虑的打电话不方便，完全可以通过加上一个耳机来解决···” “同时，手机体积大了，那么屏幕就可以跟着加大，大屏幕总会比小屏幕看着舒服···” “输入设备，不要用12键的这种键盘，改成英文26键布局···” “看到这个，大家会想到什么？” “电脑！”吕清瑶脑子转的快，当先喊了出来。 “没错，电脑！” 江南给吕清瑶鼓了下掌。 “但从功能上说，它肯定没有电脑那么强大，存储的容量肯定也没有电脑那么多，好在我们现在也不需要它有那么大的存储空间。 至于功能，除了接打电话的基本功能之外，我觉得还可以有下面的几种功能。 电话本，呃···，为了显示高级一点，可以叫通讯录； 短信息，就是传呼机可以显示的内容； 除了这些以外，还可以有计算器、时钟、万年历、记事本。以及录制好的音乐铃声；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记事本，我是希望能够让使用者真的把它当记事本用，比如说在开会的时候，打开手机做一个会议记录什么的。 所以我们手机的定位，就叫做商务手机！” “那不就成了个小电脑了么？” “让它成为一部小电脑，是我们追究的目标，但现在它还达不到那么强大，所以无论在宣传上，还是名称上，我们一定要把它跟电脑区别开来。 就把它定位为商界精英人士的‘商务手机’！” “江总···” 负责硬件的牵头人楚师兄举起了手。 “如果按你说的那么大屏幕，根本没有办法安排键盘，总不能在手机一面是屏幕，一面是键盘吧？那也没办法用啊？” “滑盖或者翻盖，你们可以做两版原型机，看看到底哪个更合适一点。” 江南用粉笔又在黑板上画出了滑盖和翻盖两种不同的手机示意图。 “当然，在能够做到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把手机做的尽量薄。 长宽的尺寸，是为了适应屏幕的大小，以及适应视觉的舒适性，但太重了，肯定也会影响使用感觉···” 江南扔下了粉笔头，拍了拍手上染上的粉笔末。 “这样的一款手机，在我们现有工作的基础上，大家估一估，多久能够开发出来？” 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眼色。 在现有原型机的基础上，升级为江南所说的那种手机，其实还是要做很多的修改工作的。 各硬件的适配性，还有软件的编写，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不是说一两个礼拜就能搞定的。 宋小乐和几个牵头人低声商量了一下，给出了时间，“半年！” “我给大家一年的时间，从现在开始，每月的开发费用提高到十万，一共一百二十万。 如果大家能够提前完成，并且手机测试通过，那么剩下的开发费用就作为大家的奖金···” 送走了几个负责人，两个人行走在金陵大学的校园里。 “小南，一个月十万，会不会太多了？而且提前完成的话，你还要把剩下的钱当做奖金？” 从去年到现在，江南已经投入了将近四十万，现在又要投入一百多万。 如果到最后开发不出来，这些钱可就全部打水漂了。 宋小乐一方面有些担忧，另一方面又害怕真出现打水漂的情况，自己愧对发小。 “不多。” 江南微笑着递给宋小乐一根烟。 “如果是换成别的什么企业，或者我们找社会上的某些人来开发，资金比这个翻上十倍都有可能。 也就是大学生便宜一点，另外学校的一些设备你们也可以借用，不用再另外购置，省了不少。 如果真能在一年内把这个东西做出来，我哪怕再花上一百二十万，也是值得的。” 江南对手机这个东西的具体开发内容虽然不了解，但却知道前世的鹏城华强北，可是全世界最大的山寨手机基地。 他不信金陵大学这么一个各种人才集中的地方，还会比不过华强北那些山寨生产厂家。 第182章 挂科 一年级的下学期的期末考试来临了。 就在江南从金陵回来没多久。 江南原本觉得，虽然自己这个学期事情太多没怎么学，但前世已经学过一遍，还当了二十年医生··· 随便一复习，怎么的也得弄个奖学金什么的。 但是一复习才发现，卧槽！ 医学知识更新的太快！ 他前世已经信手拈来的一些基础知识点，换到二十多年前的现在··· 竟然特么是错的！！！ 而且他还没地方说理去。 一年级，学的内容全是基础科目，意味着都是需要记忆的内容。 这就意味着他需要花费大把的时间看书。 但六月的大部分时间，他还要花心思在欧洲杯上。 需要及时的购买最新一期的《体坛周刊》和《足球》，查阅上一轮次比赛的结果，跟记忆中的结果进行对比，看看是否出现了偏差。 然后，再挑选合适的场次，联系苏瑶进行投注。 而且，不能每一场都买中！ 那样的话，就算苏瑶不怀疑他，博彩公司估计也得调查他了。 适当的扩大投注面，只在重点场次下重注。 另外还有比分。 但他只记得个别场次的比分，比如半决赛的战车国和东道主的比分。 为了不引起注意，还必须选择多种进球的结果来掩饰一下。 这些伪装性的投注，最终分散了他的资金，转给苏瑶的二十万，真正能够获得回报的投注，只有不到九万块··· ··· 欧洲杯结束后，考试前不到一个礼拜，江南终于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复习上了。 但哪怕是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却依然不出意料的挂了两科。 分一出来，李风荷就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了一顿。 对这个在大一一开学就敢给自己办下不来台的学生兼师弟，李风荷还是十分喜欢的。 人帅，脸皮厚，说话幽默，唱歌好听，篮球打得好，还有钱··· 潘驴邓小闲，最起码占了三样。 所以对于江南的事情，她还是十分关注的。 跟顾言走得近，后来又加入进来一个戴雨萌··· 哪怕是最近，系里面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桑宁好像也卷了进来，李风荷也准备没多说什么。 年轻人，谁没经历过这样一段？ 只有普通人才没人抢！ 但考试挂科不行，这个必须介入。 医学科学跟别的大学专业不同，将来是要治病救人的。 严格来说，每门科目都考一百分才是应该的。 现在江南竟然连及格都没有，那怎么能行？ 江南无力反驳，只能耷拉着脑袋受着。 身边三女当中，桑宁和顾言都拿了二等奖学金，戴雨萌拿了三等奖学金。 按说整个下半学期，这三个女孩儿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特别是顾言，不但要跟他一起练歌，有时候还跑去“春风十里”帮忙。 但人家就能一点儿不影响学习··· 最让江南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宿舍的老五高晨光。 江南记得很清楚，上一世，这家伙虽然不能算是学渣，但也从来没有拿过奖学金。 但这次竟然拿了个一等。 整个年级五百多人，一等奖学金也就八个啊！ “自己的到来，对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产生了一些变化的···” 江南在感叹之余，忽然间发现了问题。 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宋小乐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考的比自己好很多。 现在高晨光也是这样。 难道所有跟自己关系好的男生，都会走上这样一条路么？ 那自己岂不是变成天使，谁沾上谁走好运？ 问题是这一次自己特么倒霉了啊··· “我告诉你，下学期开学补考，你要是还考不过，你就等着重修吧···” 李风荷说完，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江少爷挂科两门，在年级里面很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他一个人“独占”三大美女（虽然顾言达不到校花级别，在年级里也是中上的颜值），在学校里免不了会让人眼红。 只不过刚刚大一的学生，心思还没有那么黑暗，还没有学会故意挖坑针对他。 而且，虽然看不惯，但人家有钱，打篮球拿冠军，又会唱歌弹吉他，平时和整个班的同学关系处的都很不错··· 这让那些心眼不大的人少了很多的借口。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虽然不如直接把唾沫吐在他脸上解气，不过当面看似关心，实则嘲讽的开个恶意的小玩笑，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江南，没关系，两门而已，放假的时候努努力，补回来就行了···” “江南，听说你挂了两科？哎呀，怎么回事儿啊？” “兄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听说李风荷把你叫过去骂了？” 前后两辈子活了五十多年，这些话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说话的人背后又有什么小心思，江南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犯不着跟他们置气，还要在一起三年多呢。 再说，他们顶多也就这样了，别的他们也不会了。 江南不在意，桑宁却有些着急。 江南对她的帮助，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母亲去世后，虽然桑宁已经无家可归，但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儿却并没有露出一副哀伤的神情。 许是早已想清楚，只有更好的活着，才不会让那些趁火打劫的亲戚笑话，才会让九泉之下的母亲放心。 故而比之前家中未出事前更加努力。 不但努力学习，也努力活着。 所以暑假两个月时间，除了江南跟她说的，拍电视广告，要占用大概一个星期外，其他时间她原本要在春风十里打工。 但如果江南挂科了的话··· “要不，暑假这两个月，我帮你把这两门课再复习一遍？” 桑宁说着话，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戴雨萌和顾言。 她害怕两个女孩儿怀疑她别有用心。 放暑假了，人家两个人都有家，肯定是要回家的。 她如果趁这个机会接近江南，难免不会让人多想，特别是，难免不会让戴雨萌多想。 除非戴雨萌也愿意留下来一起。 不过那样自己就显得有点多余了，人家戴雨萌好歹也是三等奖学金呢。 “桑宁，你上大学是为了什么？” 顾言一边儿往嘴里送着白花花的大米，一边儿毫不在意的说道。 “上学为什么？” 四个人在饭桌上正说着江南的事儿，桑宁不知道顾言为什么忽然间问她这个问题。 “是为了以后能生活的更好吧。” 那些假大空的话，犯不着在最好的朋友们面前说，显得有些虚伪。 “人家江少爷现在的生活，都比你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更好，你说人家在意这两门挂科么？” 戴雨萌：“哎，顾言，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183章 按摩 被三个准学霸调侃的江少爷当然不是真的不在意。 补考不及格，将来可是会拿不到毕业证的。 虽然就像顾言说的，他以后确实不指望着这个毕业证生活。 但万一哪天爆出来，某某着名词曲作家，小马科技、知味餐饮连锁等众多知名企业创始人、股东江南，竟然是黄河医学院肄业··· 那脸往哪儿搁啊？ 只不过，这个暑假确实事儿有点多。 马上要陪着张兰兰去羊城，参加小舅子的周岁宴。 随后要去港岛走一遭。 然后就是罗老大和二姐的婚礼。 日子都定下来了，他答应给人家操办的。 这事儿本来轮不到他。 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主意多，也都信任他，他既然主动说了要操办，那所有人就都等着他来指挥。 事情就这样给套在头上了。 两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很长，可如果被这三件事儿一分，还真不剩多少。 “嗯，桑宁，你把你的笔记借给我看看吧，我估计应该就问题不大了。” 三个女孩儿的笔记江南都看到过。 顾言的直接记在书上。 虽然密密麻麻记得不少，可没什么章法，让顾言自己看问题不大，给别人看肯定晕头。 戴雨萌的笔记倒是记在本上，就是她只记重点。 桑宁的笔记是三个人当中最漂亮的，也是i记录的最全的，而且重点和非重点还用不同颜色的笔加以区分。 按江南的估计，把桑宁的笔记背下来，补考肯定就没问题了。 “嗯，好，我一会儿拿给你。” 这一个学期经历很多，江南给了她很大的帮助，现在自己能帮到江南， 桑宁很开心。 “暑假里，宿舍乱糟糟的，也没什么人在，你就住在我那所房子里面吧，离商业街还稍微近一点。不过一放假，奶茶店的生意肯定会打个折扣···” “好，我刚好可以用心把广告拍出来···” 第二天离校，江南先开车帮着顾言把行李拉回家，又拉上戴雨萌跑了一趟汝南，在戴家吃了一顿晚饭。 看到江南把戴雨萌送了过来，老戴和戴夫人都十分高兴。 特别是戴夫人把戴雨萌拉到卧室，询问两个人的关系，戴雨萌羞羞答答的解释自己还是个姑娘的时候。 这半年之中，虽然江南和戴雨萌抱着睡在一起的时间也有过几次，甚至脱光了抱着睡的经历也有过，但两个人都很默契的守住了底线。 戴雨萌虽然胆大，但到底是第一次，哪怕被江南吻得意乱情迷，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及。 甚至跟其他的女孩儿一样，真正来临时还会有些害怕。 江南却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张兰兰他是一定要娶的。 但娶了张兰兰，再跟面前的女孩儿那样，就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 这辈子因为自己的介入，戴雨萌已经没机会养鱼了，反而还成了自己忠实的小迷妹。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舍不得以后跟戴雨萌分开··· 总之就是一个矛盾的心情，导致每到紧要关头就会刹住车。 戴雨萌还以为他是尊重自己，每次过后，原本心中已经溢满的喜爱就会又增加一分。 吃完饭，戴雨萌说要带江南出去逛夜景，戴局长夫妇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心知道晚上戴雨萌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不过两个人前边既然能忍得住，说明还都是知道轻重的。 点了点头，把两个人放走了。 夏天的夜晚，如果没有明确的目的，其实还真是挺难逛的。 两个人开车到了繁华的地区，走了不到五百米，戴雨萌便嚷嚷着又累又热，要回酒店吹空调去。 这个提议正合江南心意。 两人用比来的时候更快的速度钻进车里，回到江南开好房的旅馆，一进门扑倒在床上。 “江南，宝宝累了，腿好酸啊···” 百变戴雨萌今天的剧本是一个萌妹子。 江南：“腿酸？那我给你按摩一下啊。” 戴雨萌：“好啊，好啊，宝宝最喜欢按摩了···” 论起对按摩的熟悉，前世的江南自然比不上老司机宋小乐，但他也是有过很多次经历的。 按得怎么样先不说，起码流程是熟悉的。 “那我去放水，然后抱你过去泡一泡，然后再来按好不好···” “好，可是宝宝泡澡的时候，你不能进来使坏···” “那如果我忽然想尿尿怎么办？” 戴雨萌一骨碌爬了起来，看着江南对着他挤眉弄眼做怪的表情，一朵红晕开在脸颊。 “那你闭上眼睛才能进来。” “可是我闭上眼睛就看不到马桶在哪里了，尿到马桶外边怎么办···” “嗯，那···，那你尿尿的时候，宝宝帮你···” ··· 戴雨萌只泡了十分钟，就穿上浴袍出来了，根本没给出去买东西的江南留下尿尿的时间。 宾馆里自然不会给江南提供按摩的精油，江南只能到楼下旁边的小卖部里，看看有什么合适能用的东西。 最后买回来两瓶“大宝”，但戴雨萌已经穿着浴袍坐在床上了。 “快来快来，宝宝要按摩了，宝宝要按摩了···” 戴雨萌翻身趴在床上，两条洁白的小腿不停的踢腾着，宽大的浴袍随着身体的动作已经松了，一条白色的内裤若隐若现。 江南到卫生间取了一条浴巾，铺在大床的一边儿，顺手隔着浴巾在戴雨萌的大月亮上拍了一记。 “老实点，趴到浴巾上去，一会儿把床弄脏了就没办法睡觉了。” “噢，好的···” 被打了一记，戴雨萌眼睛都要拉丝了。 听到江南的话，连忙爬起来趴在了旁边的浴巾上。 羞红着脸直接埋在了柔软的枕头里。 江南洗了手，打开一瓶大宝，倒在戴雨萌的小腿上，两只手开始从下到上的挤压揉搓。 按摩这东西，无论手法专业不专业，按在身上总会有点作用，只要不是太用力气··· “嗯···，好舒服，宝宝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那你睡呗？” “不要，宝宝要陪着江南一起睡···” “是么？这么乖？” 江南的手转着圆圈按揉，已经从小腿过渡的大腿。 “对啊，宝宝是一个乖宝宝···” 在大腿上转圈的手，已经掀起了浴袍的下摆，慢慢的移到了戴雨萌两片如满月的丰臀上 不要···，那里不要···” 第184章 叫哥哥 七月五日，江南和从京城回到绿城的张兰兰会合，坐飞机直飞羊城。 到达羊城机场后，又转乘张国庆派人前来接机的汽车，一路向南，出番禺，过顺德，来到中山一个叫小榄的地方。 这个地方，江南就算是前世也没有听说过。 但“中山”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国父而改，这段历史他还是清楚的。 改开之后，中山、珠海、东莞等地，南接港澳，私营经济早已发展的如火如荼，遍地都是工厂。 反正江南乘汽车一路过来，见到的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汽车进了一个镇子，在一所大院子门前停下，得到消息的张国庆早已经迎出了门外。 “小南，好久不见啊···” 张国庆比前些年在卫南时胖了许多，原本的国字脸已经变成了圆脸，肚子也挺了起来，颇有这个时代老板的样子。 见到江南下车，忙过来拉住了江南的手。 他也算是孤身闯荡商海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论起做生意，可谓比江南的父亲更加的圆滑。 张国庆对江南颇不敢小觑。 他虽然人在南方，但卫南的亲朋故旧都还在，而且逢年过节有时也会回到卫南。 对于针织内衣厂发展成现在的锦华集团，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更何况还有小马电动··· 更何况还有梅虹的星辰演艺集团··· 虽然知味餐饮集团，小马控股等后来的事情没人告诉他，但仅仅是小马电动一家，已经比他的蓓蓓嘉大了几倍不止。 午夜梦回时，张国庆也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的短视，竟然把江南这个经商的天才给主动抛弃了。 现如今，他的蓓蓓嘉公司生产的产品遭受市场上同类型产品围剿，销售增长缓慢。 资金虽然还能撑一段日子，但如果不尽快突破，怕也难以撑得太久。 故而这次给自己的儿子办周岁宴，他才专门打电话给张兰兰，要张兰兰这个姐姐务必到场。 当然，电话里虽然没有明说想让江南也一起过去，但旁敲侧击也是有的。 故而见到江南下车，张国庆不但丝毫没有因为之前分道扬镳的事情而有半点的不好意思，甚至连老丈人的架子也没摆一下。 “张伯伯，好久不见，你这现在可是富态多了啊···” 江南笑着任由张国庆拉住了自己的手，笑呵呵的说道。 “嗨，脂肪肝···，全是跟客户喝酒喝出来的，你以后毕业了，可千万别学我。走，兰兰，屋里坐。” 张国庆愁眉苦脸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又招呼了下张兰兰，拍了拍她的手臂，转身领着两个人向院内走去。 “我的小弟弟呢？” 张国庆这个院子，还颇有些南方园林艺术的感觉。 院子面积不大，但阔叶植物不少，庭庭盖盖，颇为清幽。 辗转来到客厅，坐下喝了口茶，张兰兰便想先去见见这次过来的男一号。 “哦，你阿姨带着他在后院玩儿呢，走，我们去看看。” 张国庆当先起身。 带着江南和张兰兰出了客厅，顺着旁边的夹道来到后院。 绕过一丛花墙，便见三个女人正围着一个孩子拍手，正在逗他走路。 江南抬头看去，三个女人当中，两个年龄比较大了，头发花白，一看就应该是上一辈的女人。 另外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穿一身家居服装，个头不高，容貌清秀，虽然肤色较深，但依然有着一份少妇风韵。 “看来，这个就是兰兰姐的小妈了。”江南心中暗暗说道。 “欣茹，你看谁来了。” 听到张国庆的声音，果然，那个三十岁左右的回过头来，随即，眼镜便弯了起来。 “啊呀，是兰兰来了，旁边这位就是江南吧。” 孔欣茹转身抱起张兰兰的小弟弟，走了过来。 “刚下飞机么，累不累？ 传宗，这是你的姐姐，叫姐姐，姐~姐~” 一岁的小孩儿还没完全学会说话，自然也不知道姐姐怎么叫，只瞪着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兰兰。 张兰兰从包里拿出来时买的礼物，一块和田白玉的观音玉牌，在张传宗的眼前晃来晃去。 “传宗，你叫我一声姐姐，姐姐就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好不好···” 张传宗听懂了话，脸上笑了起来，却依然不叫，只伸手去抓玉牌。 张兰兰假装躲了几下，最后还是被张传宗抓在了手里，便顺势把玉牌戴在弟弟的脖子上。 “哼，送你了，连声姐姐也不叫。” “哈哈，你看我的吧，肯定能让他叫我一声哥哥。” 江南也从包里取出一个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在张传宗面前晃来晃去。 “传宗，你叫我一声哥哥，这个长命锁就是你的了，好好想想哦···” 小孩子果然是喜新厌旧的。 看到长命锁，手中的玉牌马上就不香了， 又伸手来抓。 张国庆在后面看的真真切切、 江南拿出来的这个长命锁，比张传宗的手还要大一点。如果是999纯金的话，这一个锁起码有一两重。 按照如今的金价，这个长命锁，加上手工的费用，七八千块钱总是有的。 对于张传宗这种小孩子来说，不便宜；但结合他张国庆的身价，又不过分显得贵重，而且寓意也好，正是一件合适的礼物。 可见送礼物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有信心跟江南说下自己的事情了。 张国庆在后面想着，前面江南拿着长命锁笑呵呵的逗着张传宗。 “叫哥哥···” 叫一声哥哥我就给你··· 不叫哥哥的话，可是没有的哦。” “哥···，哥···” 张传宗刚满十二个月，目前虽然能说几个字，但还局限于“妈妈、爸爸、婆婆”等等眼前接人的称呼，“哥哥姐姐”都不曾学过，却没想到真的被江南给逗出来了。 张国庆、孔欣茹和两个婆婆都大为惊异。 听到张传宗真的叫出了哥哥，江南也笑的合不拢嘴，伸手把长命锁也戴在了张传宗的脖子上。 张国庆这才上前，把孔欣茹和两个婆婆介绍给江南、张兰兰二人。 两个婆婆一个是孔欣茹的母亲，张传宗的外婆，还有一个是请来帮着照顾的阿姨，也是孔欣茹宗族之中的姨婆。 更何况，当初他赖以发家的产品，甚至在木器厂时为自己打开名头的产品，真正的说起来，都是人家江南的功劳。 第185章 简易版学习桌 吃过晚饭，张国庆请江南到茶室喝茶。 “来，小南，这是别人送我的凤凰单枞。 我是不懂茶，喝了都一个味儿，你来尝一尝，看看怎么样···” 江南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岭南这边流行工夫茶，凤凰单枞是中国四大乌龙茶流派之一岭南乌龙的经典品种，张国庆肯定喝的不少。 说不懂，肯定是表示下谦虚。 不过自己前世没喝过凤凰单枞，倒是可以尝尝。 一方古树根做成的茶台，两个人一里一外。 张国庆升起炉火，烧水的过程中，两个人抽起了烟，张国庆看着江南的脸色，缓缓说道。 “小南，我对不起你和你爸···” 张国庆左思右想，当年的事情，自己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毕竟当年主意是江南出的，方案是江南制定的，钱，人家也出了。 虽然主要的工作是自己做的，苦是自己吃的，虽然最后自己还拿钱买回了股份··· 但事儿是不能那么办的！ “哎，张伯伯，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咱们过得还都不错，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听张国庆要自我检讨，江南马上伸手制止。 说实话，在江南的心里，如果最终会分道扬镳的话，那晚不如早。 张国庆当年虽然做的不地道，但毕竟是给了钱的，而且还溢价了不少。 所以，这个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以后得关系就止步于女婿与老丈人好了。 “呵···，好，呵呵，说得对，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对着自己的女婿，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道歉，张国庆也觉得有点抹不开脸，江南不让提，正好合他心意。 这时正好水开，张国庆提起水壶，一串儿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倒出一杯茶端了过来。 “来，尝尝怎么样···” “好，谢谢张伯伯。” 工夫茶端在手中之后，要一闻其香，再品其味，三审其韵，只不过江南哪儿懂这些。 他看着手中的白瓷口杯，只见茶杯中茶汤澄黄、明亮，色泽浓厚，闻起来也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茶水比较烫，江南没法一口喝下，只能慢慢先啜了一口，顿感一股香气从口腔直通鼻腔，回甘悠久，不觉脱口而出，“好茶！” “哈哈，你喝的惯就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过两天你走时给你拿上几罐。” “那就谢谢张伯伯了。” 这回江南没有拒绝，是因为他来送周岁礼，张国庆回几盒茶叶，是很正常的礼节，让他空着手走才不应该。 又喝了一口，把汤底倒入茶盘，张国庆又倒上了第二杯茶，这才踌躇着说了自己的事情。 “小南，我现在这个公司···，嗯···，有点···，就是一种···” 张国庆婉转的，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公司的状态，想要让江南既能明白自己的处境，又不至于显得有些丢脸。 “有点后继乏力？” 看张国庆便秘一样的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江南猜测着给他点了出来。 “对，对，就是后继乏力。” 张国庆觉得这个词形容的真好。 自己的公司现在可不就是后继乏力么。 老产品被冲击，又没有新产品出来，公司销售一天比一天走下坡路，眼看就是个死刑缓期执行的样子。 直到此时，江南才明白张国庆拉着他来喝茶的意思。 张兰兰让她那个小妈拉着，去跟她弟弟加深感情了，本来他也想去的，没想到张国庆却把他叫到茶室。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毕竟是老丈人，帮一把吧。 不管怎么说，前十一二年，自己在人家家里也吃过不少顿饭。 “张伯伯，你的公司现在主要销售什么产品？” “还是蓓蓓嘉身姿矫正带，不过产品我现在已经升级了四代。 就是现在市场上的仿冒产品太多！ 就算你注册了专利，他们也能想办法绕开。 还有更过分的，连绕都不绕，直接用的就是蓓蓓嘉的牌子···” 听了张国庆的话，江南在心里面直呵呵。 五六年了，你就弄一个身姿矫正带在这儿反复卖，还大言不惭的升级了四代，还真是挺专一，挺有感情的。 小马科技的电动三轮还知道针对不同客户需求做好几个样子呢。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面嘀咕，当面说出来就打人脸了。 江南在心里面盘算了盘算，有了点主意。 “张伯伯，我是这么想的，说出来你听听，咱俩探讨探讨···” 张国庆：“嗯，你说，你说···” 江南：“你看，你原来是做身姿矫正带的，算是主要的客户群体是少年儿童，你们公司的销售肯定也是对这方面比较熟悉···” 张国庆：“对，你说的没错。” “所以我想，你们再开发产品的话，还是围绕着少年儿童，甚至还围绕着姿势，围绕着少年儿童的生长发育做文章···” 江南的话说的张国庆频频点头，一拍大腿，“我就是这么想的，咱爷俩儿想到一块去了。” “呵呵。”江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也只能在心里翻了。 拿起桌上的烟，先给张国庆点了一根，又自己点上。 “你还记得在你还在木器厂时，生产的学习桌么？”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可是现在市场上学习桌太多，而且这边儿我也没什么木器厂的资源。” 学习桌是让张国庆在商界扬名的产品，他怎么会不记得。 但学习桌现在竞争太激烈了，他不太想再杀回去，否则去哪儿不能找到资源。 “学习桌之所以被称为学习桌，是因为它的桌面一定的角度，可以让学生以更舒服、坐的更正的方式完成读、写、画，这是学习桌最显着的特点···” 江南没理张国庆，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但学习桌这么好，还是有很多家庭没买，为什么？” 张国庆：“嫌贵呗···” “不光是嫌贵，还因为房屋面积和学习桌使用率的问题。 学习桌一般都是孩子用，但孩子白天基本上都在学校，就晚上能用那一两个小时。 而很多人家里现在都有写字台，相比学习桌，写字台对于成人来说的实用性要更大于学习桌。 家里面积大的，有钱点的，还会给自己孩子买上一个，但若是没钱，又没地方，那就只能找性价比最高的来买了。 反正孩子的姿势如果歪了，还可以吼两嗓子···” “嗯，你说的有道理···”，张国庆摸着圆溜溜的下巴，眯缝着眼睛考虑江南说的问题，“可我该怎么做呢？” “你可以做一个简易版的学习桌···” 第186章 抓周和定场地 “你可以做一个简易版的学习桌···” 江南用手沾着自己茶杯里的茶，在茶桌上画了一个三角立方体。 “你只要让桌面倾斜起来，写字台马上就能变成学习桌，你再在这个地方做一个撑子，撑住孩子的前胸，那他写作业的时候就没办法含胸。 你还可以在这里做上笔筒，书立，让孩子可以抬头看书··· 而你，只需要找一个塑料制品厂家，开模下订单就行了。 ” 江南的说过的张国庆抓耳挠腮，喜不自胜。 使用塑料材质，最肉眼可见的就是生产成本的降低，也意味着销售价格的降低。 不要以为便宜的东西挣不了钱，其实越便宜，生产这东西的商家越能挣钱。 就像买股票，一百块钱的股票，涨一块钱才涨了百分之一；而两块钱的股票，涨一毛钱就已经百分之五了。 “然后，你再好好的营销一番··· 但产品线不能太单一了，不然将来难免还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我建议张伯伯你，好好研究研究跟孩子姿势、生长发育··· 嗨，其实不光是这些，跟孩子的需求沾边的你都可以考虑考虑开发一下。 现在计划生育，家家都是一个孩子，谁不想让孩子用上最好的产品呢。 书包、水壶、运动鞋、铅笔、作业本、各种文具··· 注意发现他们的需求，甚至注意点燃他们的需求，用不了两年，你这资产翻上几番都没有问题。” 本来不想说太多，但面对着老丈人，江南还是一开口就收不住。 让他自己做大，总比将来再来找自己求援要强得多。 到时候他万一做不下去了，找到你，你帮还是不帮？ 怎么说都是张兰兰的亲爹呢。 “小南，谢谢，谢谢你啊···” 听了江南的话，张国庆几乎要感激涕零了。 虽然“点燃用户的需求”这几个字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江南已经给他提供了个想一想就能让市场爆买的产品··· 他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去操作，那干脆公司i也别开了。 ··· 第二天，在中山市区里面一个大的酒店，张国庆给儿子办了抓周宴， 张传宗胖胖的小脑袋，在一堆花花绿绿各型各色代表不同行业的小玩具之前彻底花了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却根本不知道伸手去拿。 “完了，这仔长大后怕是要坐吃山空了···” 围观的人里有不会说话的，在下边窃窃私语。 江南四下里看了看，桌上不知道谁的一个空的红包放在那里，他拿过来拆吧拆吧，三下五除二叠了一个小飞机，轻轻一掷。 飞机从人群外边飞进里面，还刚好在张传宗面前翻了个跟头，接着掉在了地上，张传宗一下子眼睛亮了，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哈，这长大了是要当飞行员啊···” “说不定是航空公司的老板！” “也可能是生产飞机的工程师啊。” “哈哈，不管是什么，总之是前途远大啊···” 有不会说话的，就有心思圆滑会捧场的。 张国庆听了旁边来宾的话，胖脸上早已笑成了一朵花，连忙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大家敬酒。 孔欣茹也一把抱起了还在地上爬来爬去的张传宗，欣喜的在脸上亲了两口。 吃完饭，宾客散去，江南和张兰兰跟着张国庆回到院子，又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告辞。 张国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大盒子凤凰单枞，又加一些当地的土特产，一股脑的塞给了两个人，直到俩人再也拿不了。 问清楚了两人不准备在羊城或周边游玩一番，便又安排车把两个人送回至白云机场。 “兰兰姐，你不跟我一起回卫南了么？” “不行，我还有部戏，幸好不是女一，才能跟导演请两天假，再跟你回去的话，下个月二姐结婚都不一定能抽出时间了。 这次你先自己回吧，等我把戏早点赶完，下个月提前几天回去。” 贵宾候机室里，张兰兰摸了摸江南的脸，趁着柜台边的服务小姐不注意，摘下墨镜准确的在江南的嘴上啄了一口，随即又赶快把墨镜带上了。 “哦，那好吧。” 江南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是正常现象。 演员们赶拍摄，连轴转都是有的，张兰兰还能请的下假来，估计不单单是因为她的角色戏份不重，还因为她星辰长公主的身份加成。 “行了，笑一笑。” 张兰兰两根大拇指按在江南的脸上，扯着江南的嘴角向上弯了弯，趁着服务员和贵宾厅的旅客不注意，又在江南嘴上啄了一口。 “我先走了哦，等戏一拍完我就赶快回去。” 飞京城的航班比较多，平均半小时就有一班，飞绿城的航班只有两班，江南还得在机场等两个小时··· ··· 回到绿城，时间已是深夜。 因为房子桑宁在住，江南便没有回医学院，和唐磊他们在机场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开车直奔黄河迎宾馆。 罗宏刚和赵慧娟结婚，肯定要找个合适的地方。 如果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话，在卫南···，大不了去牧野找一家合适的酒店就行了。 但如今罗总和赵总在商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他们结婚，说不定会有很多企业大佬到来。 再加上与小马有业务合作的几十个单位，供应商，卫南甚至牧野的地方便有些拿不出手，附近就只有黄河迎宾馆合适了。 先后接待过几任国家领导人的宾馆，办个婚礼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在绿城离机场也近，更加方便宾客们晚饭和住宿。 江南想起宋小乐曾跟他说过的话，是应该找个秘书了。 没想到定个酒店还得他亲自来··· 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戴雨萌当他的秘书的，起码现在不会。 不是戴雨萌能力不够，也不是害怕戴雨萌会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而是既然是大学生，就让人家好好的上大学，工作还是等毕业以后再说吧。 戴雨萌跟桑宁不同。 桑宁是家里出现了变故，而且本身的样貌合适，不然他也不会推荐桑宁去拍广告的。 黄河迎宾馆因为距离绿城市区还有段距离，在旅游还不普及的九十年代，业务么，实在说不上好。 反正平时的业务都是些政务接待。 工作人员见到有人来定场子，在骄傲矜持的同时，也有着几分的热切，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把事情全都敲定。 江南和唐磊等人，这才开着车向卫南驶去。 第187章 江小南，你到底是谁 进入六月份之后，卫东的情形就有些诡异。 先是原来的县长王玉宝顺利的成为了一把手，办公室由西院搬到了东院。 就在众人猜测王玉宝空出来的县长一职，是不是会由原来的三把手或者四把手接任的时候，市纪委忽然来人，直接在县常务的会议上把四把手拿下了。 王玉宝异常的愤怒，心中又有着些许的忐忑。 按照组织原则，拿下干部，起码要跟他这个一把手通口气的。 但这次来的竟然毫无征兆！ 就在他们开会的期间推门闯入，直接就按住了常务副县长。 会后，王玉宝给市里纪委的老大打去了电话，一方面想要打听消息，另一方面也是想要隐晦的抗议一下。 毕竟不通知他这个一把手，直接就拿下干部，会对他的威信形成极大的伤害。 市纪委的老大笑嘻嘻的接了电话，表示这次确实是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没有通知县里，希望他能理解。 但对于王玉宝想要打听的事情，却顾左右而言他，一点儿风声也没透漏。 王玉宝只能一边儿表态执行上级的决定，一边儿郁闷的挂了电话，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 常务副不是他的人，市里面有其他的线。 几年共事下来，有斗争也有妥协，而且斗争的时候还不算少，但也算是形成了默契。 他有时还会考虑，如果市里询问他的意见时，他要不要推一下这个家伙，一方面表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一切为了工作考虑。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万一真调新的人过来，权力难免会再一次分配。 但没想到，这家伙还没挺到组织考察，就先被拿下了。 紧接着，没过一个礼拜，财政局一个科长，交通局一个副局长，以及下面一个乡的一把手便同时被带走。 这一次倒是提前知会了王玉宝。 但根据他的了解，这几个人都是常务副线上的人，被市纪委带走毫不奇怪。 现在就看常务副背后的人会不会发力了。 六月底，省政法委、省公安厅第二次“严打”检查验收组进驻牧野，对全市第二次“严打”的成果进行验收，同时公布举报电话。 据说，公布举报电话的第一天，验收组就收到了从卫东县里打去的举报电话。 王玉宝接到市里面的关系通报的消息后，把公安局的局长叫过去臭骂了一顿。 卫东的事情在慢慢的发酵着。 江南也在回到卫南后没多久，再次来到了汝南，接走了戴雨萌，坐上了前往鹏城的飞机。 前往鹏城，并不是想去华强北那闻名全国的电子配件市场看看，而是···，直飞航班太少，等不上啊。 六个人自罗湖口岸出境，踏上了对于现在大部分大陆人来说，依旧有些神秘的土地。 九龙香格里拉酒店，坐落于尖沙咀繁华地带，毗邻购物与娱乐中心，交通便捷，又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湾。 江南选择住在这个酒店，只是因为前世被宋小乐那家伙带着住过一次，算是对这个酒店还算熟悉。 欧洲杯的结果，苏瑶已经告诉他了，刨去税之后，他一共能获得两千零七十八五千多刀乐，折合港币一点七二亿，一点八五亿人民币左右。 苏瑶给他打电话告诉他结果的时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她可是亲眼看着不到二十万的港币，是如何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两千多万刀乐的！ 如今那一个多亿港币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她港岛的账户里面。 江南告诉她让她先不要声张，过几天会给她一个账户，她把钱转过去，工作就结束了。 这次江南来港岛，就是办账户的；当然，除了账户，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但这些事情靠他一个人肯定是办不成的，好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计划。 “喂，天王哥，还记得我么？” “你是···，小江老师？你在港岛？” 江南拿酒店房间里的电话拨通了章天王的手机。 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普通话，还有那特有的“天王哥”称呼，章国融立刻就意识到是谁打来的电话。 两个人简单交流了几句，江南说了自己的酒店房间号，不到一个小时，章国融匆匆赶到。 一见面，两个人大笑着抱在了一起，看傻了一旁的戴雨萌。 戴雨萌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刚刚看过的《滚蛋吧肿瘤君》里，章国融曾经在片尾出现，戴雨萌还跟顾言说章天王好帅，没想到转眼电影里的人就站在了眼前。 拥抱完毕，章国融又看向了戴雨萌。 “哦，这是我的大学同学，戴雨萌。”江南笑着介绍道，随即又向戴雨萌介绍章天王，“雨萌，这位，不用我介绍吧？” “你好戴小姐，你很漂亮。” “你好，章先生，我是您的影迷。” “哦，谢谢，很高兴认识你。” 听江南以“大学同学”来介绍身边的漂亮女孩儿，章天王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转身向戴雨萌伸出了手，戴雨萌也赶忙上前双手握住。 寒暄了几句，三个人来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戴雨萌拿来了饮料。 “小南，你到港岛来，有事情做？” “对，我想在港岛注册一个金融公司，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联系你，看看能不能找人帮下忙。” “噢，小case啦，我找个人帮你办好了，他姓唐···” 这本就是江南的打算。 章天王的“挚友”糖糖，原本就曾经担任银行高管，后辞职专门为章天王打理财务。 江南一开始考虑可以找谁来帮自己办这件事的时候，考虑的就是糖糖。 当然，他其实也可以去找苏瑶，让公司里的人帮他办理这些。 但找了苏瑶，戴雨萌就不好露面了。 “走，刚好要吃晚饭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啊···” 江南带着戴雨萌，陪着章天王和糖糖一起吃了一顿粤菜，席间章天王向糖糖说了江南的打算，糖糖一口应承下来，答应第二天就安排人找江南拿资料。 回到酒店，一进房间，戴雨萌就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一下子把江南推倒在床上。 自己连鞋都来不及脱，也不顾忌穿着裙子不太方便，直接上床骑在了江南的身上，看着江南的眼睛，低吼着。 “江小南，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认识他的？” 第188章 这个女人是谁呢 “江小南，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戴雨萌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样，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还带着一丝颤抖。 整天跟顾言在一起，戴雨萌也会学在激动地时候喊江小南了。 “我就是江南啊，整天跟你一块儿上课的江南啊！ 不认识了？ 我帮你回忆回忆···” 江南被戴雨萌按住了肩膀，坐不起来，便索性直接把双手探入戴雨萌的裙底，顺着她圆润的大腿，抚向那挺翘圆润的桃臀，以此来帮戴雨萌“回忆”。 “坏蛋···” 戴雨萌忙撤回放在江南双肩上的手，按在裙子下面正在乱动的怪手上面，却没有把那双手赶出来，只是限制住不让乱动而已。 “你就算是锦华集团董事长的儿子，是小马电动股东家的孩子，也绝不应该跟章天王有交集的。 所以，你肯定还有其他的身份对不对？” 江南坐了起来，抽出裙子下的双手搂住了戴雨萌，在她的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确实还有其他的身份，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主要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过的，我不问了。” 戴雨萌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江南的嘴唇上面，阻止他继续说话，自己仰头看天，好半天才有重新低下头来。 “我觉得，就算抢不过你那个女朋友，我也离不开你了···” “一个章国融就让你离不开我了？我还想明天办完正事儿，带你去见华仔、星爷和歌神呢。” “啊···” 戴雨萌仿佛鬼上身了一般，伸出手在江南的头上胡乱抓挠，紧接着又忽然停下，直勾勾的看着江南的眼睛，似乎要分辨他说的话的真假。 不知道看了多久，红唇对准江南的嘴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足有五分钟之久。 江南觉得嘴唇都可能被戴雨萌吸肿了，才被放开。 “真的可以见到华仔、星爷和歌神么？” “假的！” 江南翻了个白眼给他。 没想到戴雨萌还是个追星族。 港台的歌星、影星，他认识的除了章国融，就只有karen和天后菲菲了，刚刚纯粹就是在逗戴雨萌。 当然，如果摆出他华兴唱片幕后老板，内地着名歌曲创作人江小鱼儿的名头，华仔和歌神也不是不能见。 再加上投资《大话西游》的情分，星爷估计也不会拒绝见面。 但这样做的话，难免就会传到苏瑶的耳朵里，问起他来港岛为什么不直接找公司，到时候岂不是尴尬。 戴雨萌丝毫没有因为江南跟她开玩笑而生气，反而仍旧沉浸在见到章国融的幸福里，眼睛看似还在盯着江南，但焦点其实已经涣散。 “没关系，假的就假的吧，今天能见到章国融，已经需要我用最起码一年的时间来消化了···” 坐在江南的怀里，还能对章国融说出如此煽情的话，就算江南知道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可能，也忍不住有点吃味儿了。 “哎呦，这么深情啊，那要不要我跟老章说一下啊，或者，找部戏给你安排个跟他演对手戏的角色？” “哈哈，你吃醋了，你吃醋啦···” 戴雨萌忽然噗嗤一笑，抱着江南的双手猛然间发力，把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胸前两座高峰之间。 “让你骗我，我让你骗我···” “哎呀，闷死啦。” “就要闷死你···” 两个人打闹了一番，才双双躺倒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 “我才不要跟他演对手戏，他虽然很帅，但还是没有我的江南帅，而且还比我的江南老了好多。 我这一辈子都属于江南哥哥一个人！ 江南哥哥，宝宝真的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 戴雨萌侧躺在江南的耳边轻声呢喃。 江南也侧躺着看着身边的戴雨萌。 这个女孩儿的脸庞不是桑宁那种清冷绝美，也不是张兰兰那种国泰民安，更不是后世奶茶妹妹那种天真清纯··· 她的眼睛比桑宁的眼睛稍微大了一点儿，下巴又比顾言尖了一点儿，脸盘看起来比张兰兰小了一点儿，鼻子又比她们三个人都挺了一点儿··· 如果非得找一个形容词来指代的话，江南觉得前世网络上出现过的两个词综合一下，可能会比较合适。 一个叫小姨脸，一个叫后妈脸··· 面容精致、皮肤娇嫩、各部位线条明快的就像用刀削出来的，透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的精明，却又融合着几分温柔。 此刻戴雨萌的眼中，往日的精明却早已不再，虽然依旧睁着眼睛看着江南，但眼中却仿佛拉了丝一般··· “离不开我，那就不要离开了呗，我也舍不得你离开···” “好，那我就一辈子都跟着你。” 戴雨萌翻在江南的身上，低头又是一阵长吻。 “江南哥哥，陪我去洗澡吧···” “啊？” 一块儿洗澡这个事儿不是不能干，但今天却有些不合适。 江南思忖着。 晚上的情绪已经烘托的十分到位，戴雨萌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就是想给自己献花了。 一会儿在浴室里摸摸捏捏的，擦个枪，走个火的，就算自己是四十多岁两辈为人也控制不住。 可这次来港岛，除了办理自己的事情外，还要带着戴雨萌玩玩逛逛，万一因为吃肉导致不良于行··· 总不能来这边就是为了在五星级酒店里住几天吧。 但戴雨萌现在的样子，如果不答应，估计会很伤人··· 正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抵抗住诱惑，又能安抚戴雨萌情绪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小江老师，你来港岛竟~然~不~来~找~我？” karen那略带沙哑而又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哎呀，karen姐，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江南拍了拍戴雨萌，坐正了身体。 来港岛之后，他只见了章天王和糖糖，可想而知，消息一定是这两个人泄露的。 而且，最大的可能就是章天王。 早就听说章天王跟karen的母亲十分熟悉。 “不要转移话题，快向我道歉，来到了港岛，竟然不来找我，我生气了···” 听筒的声音很大，坐在江南旁边的戴雨萌都听到了karen说的话，听着听筒里略有些耳熟，又感觉跟江南十分熟悉的声音，戴雨萌心里有些纳闷。 这个女人是谁呢？ 第189章 果真是一个女明星 “karen姐，karen姐，你听我说···” 江南捧着电话，忙不迭的想要解释。 说啥呢？ 说连苏瑶都没有通知？ 那你来港岛干啥？ 是不是来干什么不法的勾当来了？ 说啥好像都不怎么好解释！ 好在karen也根本没准备听他的解释。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不用解释，说什么我都当你是骗人的··· 反正我生气了！ 你要是不拿出个五六七八首歌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 江南长吁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瞪大了眼珠子。 “五六七八首？karen姐，你还是把我剁吧剁吧卖了吧。” “就是五六七八首，不过，我可以给你两年的时间···” karen咯咯笑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一下子要好多首歌，她也知道就算是江南也变不出来，说出个数量来，是想要给自己后面的两三张专辑找主打歌。 以karen对江南的认识，这个小弟弟写出来的每一首歌，几乎都有主打歌的实力。 “两年不行？四年，到我大学毕业。” “不行不行，最多三年···” 两个人隔着电话讨价还价了好久，终于确定了时间就按karen说的三年，但今年，也就是下半年里要写两首歌出来，随后每半年一首··· “出来呀，带你游车河，我就在你酒店楼下面···” 电话打到最后，karen发出了邀请。 女神邀请出去兜风，而且都已经亲自来接，江南当然不好意思拒绝。 况且人家连自己住什么酒店哪个房间都打听到了，那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戴雨萌的事情，肯定是想瞒也瞒不住。 “走，穿鞋下楼，有人邀请兜风了。” “我也可以···，去么？” 戴雨萌有点不确定。 刚刚女人的电话她听了个大概。 让江南给她写歌，不用问，肯定是个唱歌的，说不定还是个歌星。 女歌星！ 邀请自己的心上人去兜风··· “啪···” 江南信手又在戴雨萌的大月亮上搂了一巴掌。 “不许胡思乱想，人家有男朋友的。” 按照前世江南了解到的，karen和星爷因为《大话西游》结识，就是在这个时间段开始恋爱。 这一世，虽然karen被自己通知苏瑶给挖过来了，但两个人仍旧合作了那两部电影··· 历史虽有偏差，但没有被打断，有很大的可能两个人已经偷偷的好上了。 “嗯，好。” 虽然刚刚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江南一起洗澡，但此时被江南在屁股上拍了那么一下，而且还是穿着衣服的拍的，可戴大小姐依旧俏脸绯红。 出了门，跟唐磊招呼一声，两个人手拉着手坐电梯下楼，唐磊带着小吴在后面跟着。 出了酒店大门，门前的停车场缓缓开来一辆敞篷的四门轿跑，车头上的方向盘标志熠熠生辉。 一个长发披肩，明眸善睐的大美女正坐右侧驾驶位置向两人招手。 “嗨，karen姐。” “hello，小南。” 戴雨萌又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眼前这个美女，虽然在晚上的灯光下，再加上长发的遮掩，让人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那极有辨识度的脸庞还是让戴雨萌一眼就认了出来。 果真是一个女明星。 还是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女明星。 打过了招呼，karen又把目光转向了戴雨萌。 “这位是···？” “哦，这是我大学同学，戴雨萌。” “哎，男人···” karen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才隔着车窗户打了个招呼。 “你好，戴小姐。” “你好，莫···” 江南：“叫karen姐就行。” 戴雨萌从善如流，“你好，karen姐。” “快上车吧，这里不好一直停车的。” “好的。” 江南拉开后面的车门，先把戴雨萌让了进去，随即转身跟唐磊和小吴说了声。 “你们一会儿打个车跟上吧，我跟karen姐说不让她开太快。” 坐敞篷车在港岛的公路上穿梭，看着道路两边的灯红酒绿，亦或是海浪潮声，又或者是山林蛙鸣，忽而又是海底隧道，果然别有一番情趣。 karen一边开车，一边儿还给两人介绍这是哪里，那又是什么地方，听的两个人连连点头称是，最后却什么都没记住。 过了海底隧道，在九龙公园附近找了一个地方停车，karen带着两个人三拐两拐，进到了一家小店，看样子是一间酒吧。 江南站在暗淡的霓虹灯下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找到招牌，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开。 “找招牌么？不用找了，早就坏了。 来这里的都是老顾客，老板干脆就不弄了。” karen带着江南、戴雨萌和随后赶来的唐磊两人进去，一边走一边儿说。 进到里面，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不大的场子，右手边是吧台，紧接着还有一个小舞台。 昏暗的灯光下，有七八张桌子上坐了人，都在低声的窃窃私语。 一个穿着衬衣，打着领结的人，正站在上面忘我的吹着一曲萨克斯。 karen跟坐在吧台后面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坤叔，一杯咸柠七吖···” “karen呀，你带埋朋友嚟呀···” 吧台后面，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满头方便面卷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对着karen笑了笑。 “几个内地过嚟嘅朋友···，你们几个想喝点什么？” 后面一句话是对江南几个说的。 江南耸了耸肩膀，karen笑了起来。 “忘了你们是第一次来，坤叔这里来的都是老顾客，早就没有餐牌了，我帮你们好了。” “坤叔，全部都要咸柠七吖，一共五杯吖···” “ok！” 找了个座位坐下，karen才解释道，“坤叔以前也是玩儿乐队的，我有次回母校，发现了这个地方，就经常到这里坐一坐，有时也会上去唱首歌。” 说着，karen向江南抛了个媚眼，“小南老师，你要不要一会儿也上去唱一首。”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请我喝东西···” 江南无奈的叹了口气。 已经答应了karen半年给她写两首歌，没想到她还是这么的迫不及待。 坤叔端着几杯饮料放在了桌上，小舞台上吹萨克斯的哥们儿一曲终了，在稀稀落落的掌声中走了下来。 “小南老师，快，你用钢琴还是吉他，我跟坤叔说，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第190章 合作一首新歌 告诉了老板，江南再推脱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只能站起身坐在了台上的键盘后面。 坤叔帮他接通了电源，又拿来了一个麦克风，调整好高度，刚好放在他的嘴前面，试了试声音，才重新回到吧台后面坐着。 karen竟然推荐她的内地朋友上台唱歌，在往日里可不多见。 坤叔虽然不搞乐队了，但也经常在自己的酒吧里唱上两首，遇到喜欢唱歌的客人，总是十分热情。 江南试了试键盘音，闭眼酝酿了几秒钟情绪，这才把嘴凑到了麦克风前面。 “嘿~，我真的好想你，现在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 在港岛小巷的酒吧里，在这样空间狭小，灯光幽暗，空间弥漫着一丝颓废情绪的地方，而且karen很明显等着接这首歌。 江南马上就想起了要唱什么··· “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第一段清唱出来之后，键盘的声音才紧接着跟上。 karen和戴雨萌原本就紧紧等着江南，第一句出来，戴雨萌感触还不深，karen却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小江老师给自己准备的歌。 “嘿~，我真的好想你，太多的情绪，没适当的表情。 最想说的话，我该从何说起，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在想你···” 主歌一遍唱完，不但karen，就连老板坤叔也从吧台后面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再伤心···” ··· 一曲唱完，掌声从不同的地方响起，比刚刚吹萨克斯那个哥们儿获得的礼貌性的掌声响亮的多。 karen迎上前去，右手抚肩，左脚后撤，上身前倾，庄重的行了一个西方的礼节。 “小南老师，谢谢你。” “啪啪啪···” 坤叔也鼓着掌从吧台后面转了出来，走到了karen和江南的面前。 “karen，这首歌是你这个朋友写的么？帮我问一下他这首歌卖不卖？” “嘿···，坤叔，你不要打主意了，这是小南老师专门给我写的！ 走，走，走，小南老师，我们离这个家伙远点···” 江南只好向着坤叔歉意的一笑，被karen拉回了座位。 “有才华的男人，长得还这么帅，怪不得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 坐下来之后，karen眨着会说话的眼睛，盯着江南直勾勾的看了好久，才说了一句大有深意的话。 “karen姐，那你喜欢他么？” 戴雨萌自从跟karen见面，除了一开始打招呼，后面一直没说一句话，这时听到karen的话里提到了自己，才壮起胆子反问了一句。 “我？我是基督徒，不喜欢花心的男人···” 一句话说的江南有些尴尬，心虚的转过头，摸了摸鼻子，没敢吭气。 幸好这时老板坤叔端着两杯酒走了过来。 “哇哦，坤叔请人喝酒了，我来了这么多次，都还没被坤叔请喝过酒呢。” “你每次来都自己开车，让你把车放在这里你又不愿意，我可是守法好市民，怎么会教唆人家酒后开车。” 坤叔给了karen一个白眼，把手中的两杯酒递给了江南和戴雨萌。 “仲夏莫吉托，感谢两位能够光临小店，还带来了这么悦耳的歌曲。” “谢谢坤叔···” 江南和戴雨萌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坤叔示意了一下，浅浅的喝了一口。 室内的灯光下，看不清酒杯里的鸡尾酒是什么颜色，但喝在口中，淡淡的薄荷混合着浅浅的酒味，还有一股柠檬的香气，十分爽口。 “很好喝，谢谢坤叔。” 又一次表示了感谢之后，坤叔也顺势坐了下来。 “小兄弟在内地，也是唱歌的么？” “哈，我还在上学，未来准备做医生，唱歌只是我的爱好之一。” “做医生啊···” 坤叔咂了咂嘴巴，没有再说下去，karen在一旁抿嘴微笑，也没有说话。 港岛人心里，律师和医生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职业，坤叔估计是想跟江南聊聊音乐，伺机劝江南有机会到港岛这边发展，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被堵死了。 坤叔的心思，江南和karen都看了出来。 老板请喝酒，还亲自过来陪着，江南寻思怎么的也得给个面子。 “坤叔，听karen姐说，你以前也玩儿乐队的，要不要玩一把？” “哦？怎么说？” 听江南这么说，坤叔也不禁来了兴趣。 “嗯，给我十五分钟，我写一首新歌，然后咱们三个一起，各自挑选自己最熟的乐器合奏一遍，怎么样？” “好啊！” 玩音乐的就喜欢跟人在乐器上合作，更何况江南说他写一首新歌。 见猎心喜，坤叔一口就答应下来，转身给江南拿来了一迭子空白的歌谱本。 借着酒吧里微弱的灯光，江南匆匆写好了这首歌，随后把歌谱给两个人看。 “嗯？对唱歌曲么？” karen原本只以为是合作演奏，没想到江南写的是一首对唱的歌曲。 “哈哈，我是唱，你是念白···” “嗯，等一等，我觉得前面这一段，还有这两个小节之间，可以用萨克斯来演奏。” 坤叔一直在研究歌谱，在心里默默的演奏了一遍，随即指着歌谱说道。 江南和karen对视了一眼，都想起刚刚在台上演奏萨克斯的那个人。 “好啊。” “老鬼，来一下···” 一番沟通之后，小舞台上站了四个人。 老鬼还是吹他的萨克斯，江南抱起一把吉他，karen坐在了键盘前面，坤叔则坐在了最后的架子鼓后面。 “嚓、嚓、嚓、嚓···” 坤叔用节奏吊镲给了开始节奏，老鬼开始抱着萨克斯吹。 “离开你是傻是对是错，是看破，是软弱，这结果是爱是恨或者是什么···” 这是首很反差的歌。 从歌词的描述来看，应该是表现得很撕心裂肺，很歇斯底里，可从曲风节奏和几个人的表现来看，却完全是一种轻松愉悦的样子。 特别是当karen停下了键盘，掐着腰，歪着头看着江南唱念白的时候。 “从女性观点让我明白地说 无论你是挖心掏肺、呼天抢地、或是热情如火 不止白白惹人讨厌让人嫌你啰嗦 恨不得没跟你认识过···” 第191章 看起来好结实呦 歌唱到最后，老鬼、坤叔都加入了进来。 “如果是种解脱 怎么会还有眷恋在我心窝 那么爱你为什么···” “哈哈哈···” 四个人相互击掌，站在台上放肆的大笑，台下的掌声早就跟着笑声一同响了起来。 “karen、小兄弟，一起合张影吧。” 坤叔从吧台后面拿出一台相机，交给了一名常来的客人。 于是四个人便勾肩搭背的站成一排，在话筒后面合了几张影。 “戴小姐，来，一起···” karen很会做人，不冷落戴雨萌，招手把她也叫了过来，五个人又拍了两张，这才各自散去。 接近晚上两点，karen把两个人又送回了酒店。 “这几天我还有工作，就不招待你们咯，玩的开心。” “哦，对了，我不会告诉苏瑶的，拜拜···” 目送karen开车离开，江南和戴雨萌，以及乘坐出租车随后到达的唐磊小吴才一起搭电梯上楼。 兴奋了一晚上，戴雨萌终于有点累了。 强撑着睁开眼睛，把江南按在进门后的墙壁上吻了吻，随即便闭上眼睛趴在了江南的胸前。 “宝宝困了，想让哥哥抱着睡觉。可是宝宝要洗了澡才能睡觉，哥哥帮宝宝洗，好不好？” 好不好？ 那怎么能好的了！ 刚刚还是“陪我洗澡”，现在已经变成了“帮我洗澡”，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区别，可是香艳程度似乎要翻了个倍。 听着戴雨萌近乎于呓语的声音，再看看怀里已经睁不开眼的戴大小姐，江南心里仿佛揣了二十五只耗子一般。 没事儿非得来港岛干嘛？ 东南亚或者马代什么的，随便找一个海岛，进去了之后在酒店里一缩，那不是想怎么细嚼慢咽，就怎么细嚼慢咽？ 算了，折磨自己就折磨自己吧，计划没做好，全都是制定者的责任。 受折磨的话，活该！ 抱起戴雨萌放在了床上，回身到卫生间里刷了刷浴缸，打开水龙头让水一直放着，这才转身出来。 大概是坤叔那一杯仲夏莫吉托的缘故，虽然酒精的度数不高，但没喝过朗姆酒的戴雨萌还是受了些影响，不但往日如苹果般的面上早就泛起了两朵桃花··· 一回到酒店，连困意也涌上来了。 看着戴雨萌微合的双眼，口中好像还在含糊不清的呓语着什么，江南先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压了压心头的火气，这才开始坐在床上脱衣服。 三下五除二，先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随后便开始帮着戴雨萌脱。 鞋···，袜子···，晶莹精致的一双小脚露了出来。 往常在一起，这双脚江南也经常的见到，可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近在咫尺的放在眼前。 忍不住放在鼻子前边闻了闻，没有一丝臭味儿，不过今天一天的时间，从汝南到绿城再到鹏城，最后才到达港岛，到底还是有一些汗味儿。 又把戴雨萌扶坐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拉开后背上连衣裙的拉链，像剥鸡蛋一样，把戴雨萌洁白莹润的如同煮熟了的鸡蛋一样的上身慢慢的从裙子里剥出来。 想要继续往下拖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戴雨萌的臀部···，有那么一点儿大，裙子腰身太窄，拉不下去。 换了好几个方向都拉不下去。 正当江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缩在怀里的戴雨萌说话了。 “笨蛋哥哥，这个裙子是从头上脱的···” 江南恍然大悟，这真是当局者迷啊！ 不过··· 低头看，戴雨萌正睁大着一双萌萌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哪儿还有一丝的睡意。 “啪，啪啪···” 戴雨萌已经脱了一半的裙子下，那两瓣动人的大月亮遭了罪，被江南信手连挥了好几下。 “让你装睡骗我。” “嘻嘻，哎呦，哥哥轻点，轻点···” 娇喘声让江南浑身发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床上。 “宝宝才没有装睡骗你，是你刚刚脱宝宝裙子脱下不来的时候，宝宝才醒的···” 好吧，刚刚翻过来，调过去的摆弄人家，动静确实有点大。 江南原本已经发窘的脸上更红了。 “醒了就自己脱···” 江南放开了戴雨萌，想要站起身下到床下，却被戴雨萌又圈住了脖子。 “哥哥，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呦···” 仿佛魔音灌顶，根本无法抵抗入耳，江南双手探入戴雨萌的裙下，顺着两条大腿的外侧，向上提起裙子。 提到肩膀，戴雨萌顺从的松开江南，举起了双手，让江南把裙子从她的身上取了下来。 “嘻嘻，哥哥，还有两件，这可是宝宝特意买来穿给哥哥看的哦···” 一整套白色蕾丝内衣，包裹在眼前的诱人胴体之上，江南觉得眼不够用了。 刚刚灌下肚子的冰水，好像也被心里的一团火烧了个精光，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看到江南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戴雨萌还示威似得微微挺起了胸膛，让两只原本已经超出常人一大截的玉峰更加高耸诱人。 已经送到了嘴边的嫩果子，却因为某些并不算特别充分的理由要忍住不吃，无论是谁，估计都得疯掉。 江南把心一横。 能忍就忍，忍不住加油忍。 这小妖精说得对，做事情怎么能半途而废？ 眼看就三点了，再忍一忍就天亮了。 伸手搂过戴雨萌，把手伸到美女身后，轻轻一捏、一挑，原本紧绷在身上的 bra 应声而落，堆在了两个人的胸前。 只剩下最后一件，戴雨萌终于感到了不好意思，刚刚的大胆挑逗全都无影无踪。 双手捂住了胸前的嫣红，蜷起双腿挡住了股间。 “哥哥，你去看看水放好了没有···” 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次真正的赤裸相见。 就是在去救桑宁的那天夜里，江南情急之下没有考虑，闯进了戴雨萌正在洗澡的浴室惊鸿一瞥。 而后两人的几次抱着睡觉，即便是两人再怎么春情涌动，江南也没主动去脱过人家姑娘的小内内。 至于戴姑娘自己，更是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口号喊得震天响，遇上真格心发慌。 江南虽然刚刚冲动了一把，可面临人家最后一件的时候，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听到戴雨萌让他去看水，虽然心里免不了遗憾，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双脚下地站起身来，忽然发觉自己也是光着的，忙捂着正面转过身去，却不觉戴雨萌在身后传来一声娇笑。 “哥哥，你的屁屁···，看起来好结实呦···” 第192章 陈丽芬 浴缸里的水自然早就放好了，都快溢出来了。 “雨萌，水好了···” 回头喊了一句之后，江南抬脚坐进了浴缸，还顺手拿起一方毛巾盖在了脸上。 “吧嗒，吧嗒···” 戴雨萌穿着拖鞋走了进来。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江南感觉一只手扶在自己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臂上。 随即，一阵水波晃动，一个活色生香的躯体挤入江南的怀中，正好坐在了斗志昂扬的小江南身上。 “嗯···” “嘶···” 异样的触感让两个人都发出呻吟。 江南一把扯下盖在头上的毛巾看去。 眼前圆润光洁的肩头下，洁白无瑕的美背延伸至水中，缓缓收窄，但随即又以更夸张的角度放大··· 而且，在水的折射下，似乎比平时穿着内裤时看起来更加丰硕。 “不行，这么坐着太容易出事儿了，得想个办法···” 江南在下面勉力坐起身来，带动的牵扯让戴雨萌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 江南却顾不上那么多，伸手扯下背后架子上叠放的浴巾，就在水里面把戴雨萌裹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让她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哥哥，怎么了？” 戴雨萌有点诧异。 自己摆明了想要羊入虎口，没想到老虎竟然把嘴闭上了，这是··· 嫌弃自己？ 还是··· 江南一看戴雨萌的表情，就知道她有点多想，忙搂紧了怀里的姑娘，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才告诉她原因。 听江南说是害怕自己这两天走不了路，没办法逛街，才好不容易忍住不张开嘴··· 戴雨萌差点把头埋到浴缸里面，半天没敢吭气。 太羞人了！ 有了浴巾的隔挡，江南的抵抗力大了许多，轻轻把戴雨萌抱起，换了个更妥当的位置让她坐着，这才搂着她躺在了浴缸里。 “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吃干抹净呢！ 不过，总得找个更合适的时机。” “听说，也不一定就会有那么严重···” “扯淡，你自己学医的你不知道么？ 还拿奖学金呢！ 吃个饭，上个厕所什么的问题不大，可逛街，你确信你能坚持？” 戴雨萌悄悄的一吐小舌头。 “还没···，还没学到呢。” 《妇产科学》最起码要到大三才会学，这时候确实没学到。 “哗啦···” 对于戴雨萌嘴硬行为，江南又想打怀中姑娘的美臀，只是因为在水中无法实现，反而激起水波荡漾。 索性不打了，双手一紧，搂紧了戴雨萌的细腰。 “总之，就是找个更合适的时间，到时候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露骨的话让戴雨萌抵抗不住了，忍不住把脸往江南的脖子里藏··· 洗完澡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毕竟时间很“早”了。 糖糖安排的人如果来得早的话，说不定上午九点就到，眼瞅着没几个小时了。 为了感谢江南的怜惜，戴雨萌洗过澡之后没再穿睡衣，穿着一件小内内就钻进了江南的怀里。 两个人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接到了糖糖派的人打来电话。 “江先生么？我是唐先生派过来，帮您办理公司手续的，我现在在您的酒店楼下···” 江南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戴雨萌还正像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江南告诉来人马上下去，挂断了电话后就又是一巴掌拍到了戴雨萌的大月亮上。 “别装了，快起来，港岛人时间观念很强的。” 电话铃响的时候，戴雨萌睫毛颤动了几下，江南早就注意到了。 “坏蛋，又打人家屁屁···” 戴雨萌装不下去，也不装萌妹子了，捂着屁股坐了起来，对着江南做了个鬼脸，牵动了波波荡漾。 只不过江南却顾不上欣赏动人春色了···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穿好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来到楼下和来人会合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不好意思，陈小姐，久等了，我是江南。” 糖糖安排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姑娘，名叫陈丽芬，一个很普通的港岛名字。 外观上也很普通。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肤色略暗，身材瘦瘦小小，没什么可形容的地方。 一头齐肩短发，额头上方的头发偶尔会落下来挡住黑框的近视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深灰色西服裤子，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公文包··· 在香格里拉这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堂里面，除了酒店的服务人员，就数这姑娘打扮土了。 当然，也可能是返璞归真。 陈丽芬在看到江南的第一眼有一丝惊异，似乎吃惊于江南的年轻，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没关系，我这两天都是属于江先生的···” “···” 江南虽然脸上还带着微笑，但心里却为陈丽芬的话错愕半天。 姑娘，你要是想开车，等咱俩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开，免得引起别人误会··· “江先生想要办的手续，唐先生已经全都告诉我了，如果带好证件了话，咱们出发吧，我开了车来的。” 陈丽芬根本没有给江南留什么说废话的时间，转身就走了出去。 整整两天时间，银行，港岛商业事务署，证监会，金融监管局来回跑了个遍，各种资料填写了好几遍，终于把需要提交的资料都交了上去。 接下来，就等监管部门的审核了。 “陈小姐，这个审批结果什么时候能够通知到我们？” “通常是两到三个月，但最近好像证监会的工作效率下降了好多，可能会再多一个月。” 陈丽芬露出了一丝无奈。 港岛经济经过九二年、九三年连续两年的相对理想增长后，从九四年第二季度开始进入调整期，经济增长率自接近6%一路下滑至4.7%。 与此同时，物价持续攀升，楼价过高，失业率上升··· 特别是劳动性密集型企业，如纺织、服装、鞋类、箱包等出口增长乏力，给港岛居民带来了比较大的心理压力。 “最多四个月么？” 江南在心里面算了算，四个月的话，基本上就到年底了，倒是不影响自己的计划。 不过，留出来的可供操作的时间就短了。 “有办法缩短这个时间么？”江南又问道。 “按照正常的流程，肯定没办法，再说，最多四个月，也不一定就会是四个月，说不定轮到你时间缩短了呢。 不过，你要是真想快点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193章 五十万花红 “你要是想快点拿到牌照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在路边的一个糖水店里，江南和陈丽芬对坐着聊天，戴雨萌就坐在江南的旁边。 人家帮着他跑了两天，江南想请陈丽芬吃顿饭表示感谢，陈丽芬却怎么也不接受，只能喝杯糖水略微感谢一下了。 “最快的办法，就是找一家合适的直接收购，不但牌照有了，就连其他的人员啦、设施啦什么的，也都一步到位，省得你再费力喽··· 港岛这样的小公司很多的！ 就是比你现在这样办理，花费上可能大了一点。” “对啊，怎么提前没想到。” 江南后悔的直拍大腿。 早想起来可以这么操作的话，提前让苏瑶他们打听打听，直接付钱买了多好。 “江先生真的要买？” 陈丽芬似乎是有点吃惊。 “这可不是几万块十几万块就能买到的··· “港岛的很多小型金融公司，都是被人拿来洗钱用的，用完了就卖掉。 这类的公司虽然价格便宜，但是将来可能会产生风险，我是不建议你买的。” 也许是两天的时间，陈丽芬和江南、戴雨萌已经熟络了，说话随意了许多。 一边儿说话，还一边儿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伸手捏了捏鼻根··· 江南一抬头，发现这张掩藏在眼镜和发帘后面的脸竟然十分的清秀。 “那那些没什么风险的公司呢？大概需要多少钱？” “那就看公司成立的时间长短和现有的规模了，一两百万到五六百万的都有。” “为什么价格再多的没有了呢？” 戴雨萌喝着糖水，天真的问道。 在陈丽芬面前，戴雨萌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小白，纯纯的内地刚上大学的女生，什么都不知道的那种，看到什么不明白的就会问东问西。 两天接触下来，已经不知道问了几百个问题。 不过，她姣好的面容和憨憨的样子，倒是没有引起陈丽芬的反感。 “价格再多的话，就不如自己注册了。 是买这些公司的，都是图有一个基础的人员架构，场地，马上就能开展业务。 但是价格再高的话，肯定人员也会更多，业务也会更复杂，如果要调整的话，光是人员遣散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买了得不偿失，除非真的特别需要。” “哦，谢谢陈姐姐。” 戴雨萌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陈丽芬有些摸不清江南的来路。 这个眼前看起来十分阳光帅气的大男孩，从言谈举止上看不出有多贵气，跟自己在路边的糖水店也是说坐就坐，说喝就喝。 说话也没什么大家族子弟那种盛气凌人的味道，十分的随和。 可身边偏偏带了两个保镖。 还要到港岛注册金融公司··· 作为世界金融中心之一，港岛的金融牌照虽然比内地要好拿许多，但搞金融的，哪一个不是名校毕业，一个个金丝眼镜，西服笔挺··· 哪怕背地里男盗女娼，当面还都是一副精英模样，不是剑桥牛津就是常春藤联盟什么··· 可眼前这两位，听说还都是大学一年的学生呢。 这是拿着家里给的钱，出来挥霍了么？ 也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唐先生··· 江南不知道陈丽芬正在打量着他，心里迅速的盘算了下。 多上几个月时间的话，等东南亚金融危机来临时，自己搭着索老头的车，不知道会多挣多少个五六百万出来。 怎么看都比等上几个月划算··· 划算的多！ “陈小姐，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这样的公司要卖，不论是两百万还是六百万，只要手续齐全，能够快速完成变更手续···” 这话一出，不但陈丽芬，戴雨萌都有点吃惊了。 这是买公司的费用，不是你进行金融操作的钱。 很多小的金融公司账上也就几百万港币，还不一定都是自己的。 你确定你把这两个概念搞明白了？ 至于戴雨萌，已经犯花痴了。 “江南到底是有多少钱啊，买公司都花五六百万，还是港币···” 看着陈丽芬狐疑的眼神，江南再次坚定的说了一句。 “陈小姐，你不用怀疑，我很确信我在说什么。 麻烦你回去查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公司要卖，我们在港岛还要再待四五天，最好能在这几天里把事情办好。 这样，除了买公司的钱，我再拿出来五十万，作为陈小姐你的花红，只要在这几天里把事情办好，这五十万就是你的···” 江南不知道陈丽芬和糖糖、和章天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两天接触下来，陈丽芬的专业让他看出来，最起码，这也是个律师行里手握执照的人。 江南不知道这种业务，在港岛一般都怎么收费。 虽说有章天王的面子在里面，但港岛这边跟内地不一样，人情更贵。 能用钱解决的，还用钱更合适一点。 他原本想送陈丽芬一个礼物，但这两天跟着陈丽芬到处跑，根本没时间去买，再加上刚刚谈到的买公司的操作，干脆直接给钱吧。 陈丽芬和戴雨萌又一次震惊了。 戴雨萌只见过江南买车的时候一下子豪掷四十多万。 事后他曾经问过，江南说他账户里的零花钱也就一二百万，但现在不但要拿几百万买公司，连给中间人的奖金也要出五十万··· 戴雨萌已经觉得这个时间不真实了。 陈丽芬还好。 既然江南几百万买公司的钱都能拿出来，再拿出来五十万倒也不算什么。 但这个数字直接给到她，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实在是太多了！ 他跟糖糖只是认识，糖糖曾经帮过她家里的忙。 所以陈丽芬老豆让她请假还糖糖这个人情的时候，她也没做什么犹豫，更何况糖糖也说了到时候会给她三万的劳务费。 “江先生，不用这么多的，唐先生已经给···” “唉···” 江南一伸手，制止了陈丽芬再说下去。 “唐先生给的是唐先生的，我给的是我的。 再说，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事情要麻烦陈小姐，这次就算预付的款项吧。” 看江南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陈丽芬看了眼戴雨萌，没再好继续说下去。 港岛律师虽然挣的不少，但也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说。 就像她这种年轻一点儿的事务律师，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二三十万。 江南给的奖金是她两年的薪资了。 真正挣钱的，是可以在高等法院或终审法院上说话的大律师，《寒战》里面发哥扮演的那种。 第194章 新纪元期货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陈丽芬回去之后，帮江南查找要出售的金融公司资料，跟对方询问好价格，再来通知江南。 江南也给苏瑶打电话，让她把钱转到自己在中银港岛办理的账户上。 “你在港岛？” “对，有一些不便让公司掺和的事情。” 江南是用港岛的电话打的，苏瑶那边儿有来电显示，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江南也没准备瞒她。 karen和章天王都见过他，这事儿瞒不住，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让人家知道。 只需要解释成保密的原因，没办法见面就行了。 江南这么说，苏瑶秒懂。 星辰港岛分公司和华星唱片合并后，多出来的股东当中有官方背景，这种公司一般都是港岛政府重点关注的对象。 如今虽然临近回归，可真正管事儿的还是人家，江南如果不想让港岛政府给盯上，确实要跟华星唱片保持距离。 “那行吧，我一会儿就给你转过去，我也是在中银开的账户，应该很快就能到账···” 等了半个多小时，给江南办理业务的银行服务经理拿着一张入账单来通知江南，钱已到账。 戴雨萌好奇，瞥了一眼入账单上的数字，然后便···，傻了！ 这一串数字，“零”到不多，算上小数点后面的两位也总共才五个。 可“零”的前面，还有六位数字！ “这是···，十万、百万、千万···，亿？” 戴雨萌只是在报纸电视上看到过这个单位，高中做数学题都没碰到过。 “帮我取二十万的现金出来吧。” 江南在戴雨萌的头上轻轻敲了一记，以嘲讽她的少见多怪，顺便又让银行业务经理帮忙取出点现金出来。 明天要带着戴雨萌逛街，但港岛很多地方都还没有银联的标识，他花钱十分不方便。 “江先生，我们已经为您办理了全球通行的信用卡，您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开通了。” 业务经理仿佛知道江南在想的是什么，笑颜如花的从随身的夹子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用卡，双手递给了江南。 “另外，您也可以申领我们银行发行的支票簿···” “支票就算了，不习惯用那玩意儿，信用卡倒是可以。” 江南这才想起来，凭他的账户资质，国内的银行也可以办信用卡了，只是还没有一家银行联系过他。 “不过，钱你还是帮我取出来吧，顺便换一千元的小额钞。” 江南还是觉得点钱的样子比较帅，特别是在一个晚上能搂着她睡觉的楚楚动人的女人面前点钱。 现钞取出来，江南扔了一半给唐磊。 “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也给家里带回去点东西吧，明天咱们逛街，看见什么喜欢的，想买就买。” 江南给小吴他们三个的薪资不低，不过这时候软妹币在港岛肯定没有港币用着方便，唐磊替三个人谢过，收了起来。 从银行出来，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天还大亮着。 “走，找地方吃饭，吃完饭回宾馆早点歇着，明天开始逛街···” 接下来的几天，一行六人早上睡到自然醒，吃完饭就去采购，亦或是海洋公园，太平山、黄大仙祠··· 在庙街逛了夜市，到长洲吃了海鲜，到大三巴下面留了影，还去新葡京试了试手气。 终于，等来了陈丽芬的消息。 “江先生，有家公司开价三百八十万，我感觉比较适合你，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江南是在晚上回到房间后接到的电话。 这一天的时间，他们刚刚在长洲吃了新鲜的海鲜。 听码头上的渔民介绍，生蚝和象拔蚌男人吃了比较好，戴雨萌完全无视了卖海鲜那个家伙猥琐的笑容，捡着大的往筐里扔了好多。 等江南拎着两条大石斑转悠回来时，戴雨萌手里的那个筐子已经装满了。 而且，人家戴雨萌还振振有词。 “这又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唐哥、吴哥他们不也都是男的么，咱们有五个男的呢···” 这东西，又没办法当着唐磊几个人的面解释，江南只能捏着鼻子吃了。 一直等到晚上回到酒店进了房间，江南才逮到机会跟戴雨萌说了原委。 戴大小姐听了后当场愣住，随即把头埋在了枕头里面，双脚不停的踢腾，“羞死啦！” “行了行了，估计唐磊他们几个也不清楚···” 唐磊、吴帅、李一民可能不太清楚，毕竟一直在内陆服役，接触海鲜的机会比较少。 但郑国强可不一定，人家可是一直在岭南军区服役的。 不过这事儿就没必要让戴雨萌知道了。 听了江南的话，戴雨萌停止了踢腾，捂着脸坐了起来，红着脸愣了许久。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仿佛变身成了狼外婆一般，嘴角带着邪恶的笑容，拉着江南来到身边，伸手抚在江南刚刚脱掉上衣的小腹上。 一边儿抚摸，还一边儿仰着头，对江南扬了扬眉毛，以示威的语气说道：哥哥，你刚刚是骗我呢吧，我看着，也没啥变化啊···” “啪···” “哎呦···” 戴雨萌的大月亮又遭殃了。 这几天也不知道遭了几次殃。 知道江南爱惜她，不舍得之后，戴雨萌有事儿没事儿就要挑逗江南几下。 特别是晚上回到房间之后，把自己剥得如同大白羊一般，有浴袍也不穿，偏偏就用浴巾把自己围上一圈。 上边儿的峰峦深谷，下边儿的浑圆翘臀，全都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 不但如此，戴雨萌还专门跳到江南面前，瞪着萌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等到江南被看的摸不着头脑，或者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嘿···”，一把拉开围着的浴巾。 然后江南就会看到这两天逛街时买的各种颜色的内衣内裤··· 再然后，逃跑不及的戴雨萌就会被江南按倒在床上，小翘臀上挨上几下巴掌。 今晚又是如此。 好在江南只打了一下之后，电话铃声响了。 “陈小姐，你说，我了解一下。” 江南转身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示意戴雨萌给自己拿过烟灰缸。 “这家公司叫新纪元期货，成立有四年多了，是一个南非商人在1991年开办的。 据说他当时开办这个公司主要是想做东南亚、南美和欧洲的货币期货业务。 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一直没有真正的开展，只断断续续的做了几笔，金额也都不大。 从税务局查到的公开资料来看，这几年一直是亏损的状态，所以才在今年三月份挂牌出售了。 哦，这家公司虽然主要做货币期货，但除了银行牌照外，其他资质都是齐全的。···” 第195章 一点七亿启动资金 “除了银行牌照外，这家公司其他资质都是齐全的。” 陈丽芬一板一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公司现在还有多少人？都是从业多长时间了？” 江南想了想，有糖糖的关系在，再加上自己有五十万港币奖金的承诺，陈丽芬不会不用心。 更何况，公司是在港府这边挂牌出售的，倒是能对之前三四年的历史做一个背书，免得将来有什么说不清的法律事务。 除了牌照之外，剩下的还能产生些价值的，就是公司员工和固定资产了。 当然，如果有固定资产的话。 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公司都是租的办公地点，其他的家具和电器等能产生的价值近似于零。 “大概还有十二名员工，据说还有三个人正在办理离职。 新纪元期货听说成立以来就没有涨过薪，现在公司又正在出售，动荡之下，在所难免。 这家公司成立的时候，听说有三十多名员工呢。 留下来的这些员工的具体情况，我不掌握。 但是从年龄上来看，基本上都是年龄大一些的，跳槽困难一点，薪资状况又没有什么竞争优势的。 从岗位上来看，倒是各个部门和方向都有，正好适合你的要求，入手以后马上就能开展业务。” 陈丽芬做事很周详，很多资料都尽心尽力的帮江南打听到了，没打听到的也明白的说出来，不至于给江南产生误导。 江南暗暗点头。 这个时代，港岛律师在商业事务上的专业素质还是值得尊敬的。 “陈小姐，我能和这个公司剩下的那些员工见个面么？” “这个···，我不能保证。在双方签订意向合同前，卖主是禁止买家了解公司更进一步的详细资料的。” “那就签订意向合同！” 江南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牌照到了手里，凭着自己对未来的了解，凭着二姐赵慧娟以及她的导师，她的同学们的专业素质，手中这一个亿，就算不能变成百亿千亿，弄个十亿八亿的应该还是没啥问题的。 “那就···，明天？” ‘就明天吧，我们也差不多快该走了，早点办完，我也放心走。’ “好，我一会儿就跟对 方联系，尽量安排在明天上午。” “ok，多谢陈小姐。” 挂断了电话，戴雨萌正坐在沙发对面的床上无聊的看着他，看他打完了电话，才问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 “哥哥，你为什么拿这么多钱，来港岛开公司呢？ 这些钱在内地，都够咱们好几家人一辈子吃喝不尽了吧！” 江南走过去，在戴雨萌鼻子上轻轻一刮，“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我这点钱，港岛的富豪不说，只算内地的话，估计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一个多亿，快两个亿，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戴雨萌不敢相信。 虽然万元户的说法已经好多年不提了，但要真正的说起来，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存款平均也不过几千块钱。 戴雨萌上大学时，老戴去银行给她取钱交学费，存折上的数字戴雨萌看到过，也不过才十四万多块钱。 并轨之前最后一届的公办大学生，学费、书本费、住宿费、生活费等等，老戴一下子给了她五千块钱，她已经觉得自己家里很有钱了。 她好几个同学上大学，学费还是好几家亲戚凑的呢。 现在江南告诉她两个亿的财产竟然排不到前一百··· 戴雨萌感觉自己的信仰已经崩塌了。 “怎么，不信？” 江南淡淡一笑，转身坐在戴雨萌的旁边。 “去年全国工商联牵头成立了一家银行，叫众生银行，你听说了没？” “嗯，听说了，不过好像还没在绿城开业吧？” 戴雨萌不知道江南忽然提起众生银行干嘛。 “这是一家民间资本成立的商业性银行。 就是说，是国内的各大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出钱筹资成立的银行。 后来听说，一共有五十多家单位成为发起人，共同出资13.8亿··· 你哥哥我听说了消息，上赶着去给人家送钱，结果人家看不上，没要···。 那你说说，人家是觉得我出钱出的少么？” 江南说的这些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戴雨萌平时生活和学习接触到的内容，戴大小姐怔怔的看着江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江南也没准备让她回答。 “这说明人家根本不缺钱啊！ 不收我的钱，是因为我名气小，人家觉得我对银行的业务提供不了帮助，说不定还觉得我拖后腿呢··· 糙！ 你哥哥我咽不下这口气，来港岛办个公司，就是想着过几天收购一家银行，到时候杀回内地，给工商联的那些人看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霸气的宣言让戴雨萌心荡神摇。 看着江南又起身去拿烟的背影，戴雨萌默默地夹紧了大腿··· ··· 陈丽芬十分给力，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南和南非老板的授权人，也就是新纪元公司的留守总裁见了面，签订了收购的意向合同，提交了五十万港币的保证金，正式启动了收购程序。 江南也和新纪元期货剩下的九名员工见了面。 这九名员工，六男三女，没有一个是五十岁以下的员工，分布在行政、财务、期货、证券、销售、客服多个部门。 真的是像陈丽芬所说，要么等着退休，要么等着公司给遣散费。 见到要购买公司的老板只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年轻，新世纪的九名员工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各位，我知道大家觉得我年轻。 我还不怕告诉大家，我今年才十九岁，还不到二十，现在的身份，是内地一所医科大学的一年级大学生。 再过两个月，我给公司派过来的管理人员，也还是年轻人，平均不会超过三十岁。 我知道很多人看见我，都觉得公司没什么希望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么。 我也知道很多人是等着混退休，或者等着公司给遣散费。 我只能这么告诉大家。 在接下来的几年当中，港岛、东亚、东南亚、乃至整个世界的货币期货市场、股票市场，都会迎来剧烈的动荡。 而这，就是我们公司发财的机会。 现在我的账户里面，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点七个亿港币，而这些钱，就是我给公司准备的启动资金···” 第196章 钟山风雨起仓皇 “要不要借着这次的机会，给自己的后半辈子挣一个盆满钵满，就看大家自己了。” 都是几十岁的人，想只靠着情怀，根本不可能打动人家，更何况人家还是带着有色眼镜看自己。 所以江南就没准备讲别的，上来先把钱亮了出来。 当然，即使把钱亮出来，也不一定就能够获得这些人的认同，但在一定时间内，还是能起到些许的作用。 江南也没指望靠这一手就能收获一批忠心的员工，只要在二姐赵慧娟和她的同学们到来之前不捣乱就行。 江南的这番话到底还是在员工的心里引起了波澜。 本身就是搞金融的，不是没见过钱。 但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说自己给公司准备的启动资金就是一个多亿，还是勾起了这些员工的好奇。 这是内地哪个富豪的孩子？ 内地放开才没多少年，就已经有这么大手笔的家长，给孩子准备的创业资金都是以“亿”为单位了么？ 就算是港岛的几大家族，也没用动不动就甩出来一个“亿”，让孩子练手的吧？ 而且搞得还是风险极大的“期货”业务··· 江南也没想到他的一番话，虽然作用是起到了，但方向完全跑偏了。 在陈丽芬，以及公司留守总裁的陪同下，江南参观了新纪元公司。 南非老板还不错，把公司的地址租在距离港岛证券交易所不远的一座写字楼里。 将近三百平方的面积，即便是原来人手有三十多个的时候，用起来也绰绰有余，个别说现在只剩下十来个。 桌椅板凳和办公电器等虽然使用的痕迹明显，但也都看不出老旧，而且还与港岛证券交易所有一条专线。 “弗莱舍尔总裁，我会安排人尽快过来，完成剩下的交接手续，剩余的款项也会在i一周内到账，你看可以么？” 江南原本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港岛拥有一家公司，根本还没开始通知赵慧娟和罗宏刚等人办护照，只能先通知鹏城办公室的两个员工过来了。 不过，那两个员工不是搞金融专业的，看家可以，业务肯定做不了，还是得跟赵慧娟她们商量之后，安排人尽快过来才行。 “可以。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个星期了。” 这个弗莱舍尔是个战车国人，三十八九四十来岁的样子，高鼻梁深眼窝，一头红色的卷发，据说是新纪元期货老板的表弟。 在三四个月前公司准备出售时，才从战车国来到了港岛。 在陈丽芬的翻译之下，弗莱舍尔愉快的答应了江南的请求，还握住了江南的手使劲的摇了几下。 “谢谢你，江，我终于能够回家见我的小汉娜了，她才十三岁，她的眼睛像天空一样蓝···” 弗莱舍尔看样子对从战车国来港岛常驻非常的不满意，听到终于能回家了，心里异常的高兴。 “呵呵，呵呵···” 弗莱舍尔说的什么，江南全当是在放屁。 英语他好歹还能听懂几个字，德语是连标点符号都听不懂。 回到酒店，先联系了赵慧娟，通知鹏城的两个员工做好准备，等他通知随时过到港岛。 又让赵慧娟和罗宏刚商量，到港岛这边工作的人数、人员、薪酬标准，并及时把人员通知到位。 等护照办理完毕后，即刻到港岛这边开始工作。 股票认购证一仗打赢，江南除了让罗宏刚把小马控股从小马电动科技分离出来，反向持股小马电动科技之后，江南还让赵慧娟成立了星辰创投。 星辰创投除了投资凯旋房地产之外，船夫哥的投资，宋小乐那边每月的资金，也都是从星辰创投走的。 按照江南的计划，将来老马和小马醒悟过来，准备建立猫和企鹅时，也将会是星辰创投出面，提供风险投资。 另外，江南还让罗宏刚和赵慧娟自己去寻找可以投资的产业，一百万之下的投资额不用跟他知会。 但这两个人谨慎的很，除了对现有的投资进行适当的追加和财务监控外，其他的时间全都在学习。 赵慧娟正在上着他们本校的国际金融硕士，罗宏刚也在读工商管理的课程。 就连赵慧娟拉进公司的几个大学同学，也在两个人的“淫威”之下报有不同的学习课程。 星辰创投的年终奖，竟然是以是否通过某些考试来进行评定的··· 当然，除此之外，星辰创投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投资a股了。 原本的四亿多资金，一半被江南要求放在银行作为储备资金外，另一半江南让赵慧娟全部投进了股市。 除了两千多万资金，让赵慧娟带着投资部的人进行短线操作之外，其他两亿多资金的标的都是那些业绩优良的蓝筹股。 譬如泸州老窖、四川长虹、深发展、深万科··· 让江南没想到的是，赵慧娟和她的那几个同学还真是厉害，原本的那两千多万，现在的市值已经被他们滚到将近八千万了，几乎一年翻一倍的速度。 至于那几个长线持有的，市值更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如果不是星辰创投不寻求控制权，甚至主动拒绝了上市公司的建议，罗宏刚绝不会仅仅只是两家上市公司的董事。 打完电话，江南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点点灯光，默默的点上了一根烟。 “钟山风雨起仓皇···” 如今这些人，终于可以放出来用了，江南很期待他们的表现。 江南打电话的时候，戴雨萌就默默的陪在身旁。 这几天在港岛的经历，比她前十九年经历的似乎都要精彩，都要炫目，都更加颠覆。 跟在身边这个男孩儿身边，仿佛每一天的经历都是那么的新奇，都是那么的让人激动，也都是那么的超出想象。 谁能想象，她来到港岛第一天，就和章天王握了手、吃了饭，晚上还跟新晋的一代女神karen一起游了车河，泡了酒吧？ 但更不可思议的是接下来几天的事情。 谁能想到，前后也就是几天的时间，身边的这个原本只以为是富二代的大男孩儿，就已经成为港岛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板。 还是一家资金以“亿”为单位的公司。 而且还是独资公司！ 听着他在电话里所说，他还要从内地往港岛调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多个人。 电话里他虽然喊得是二姐，但说话的口气却不完全像是对着姐姐，而是···，下属！ 甚至鹏城还有他的办事处！ 这个讨厌的男人，从来都没跟她说过··· “怎么回事儿，忽然好想去卫生间···” 第197章 拐走还是截胡 再次从罗湖口岸过关，江南带着戴雨萌和唐磊等人，来到了星辰创投同时也是小马控股的鹏城办事处。 办事处的两位员工已经接到了赵慧娟的通知，在办公室楼下等着他们。 “江总好，我是庞律名。” “江总您好，我是文新意。” 两名员工一男一女，丝毫没有因为江南年龄比他们更小而有任何的神色变化。 他们比戴雨萌更清楚星辰创投的和小马电动的情况，也就更清楚这位年轻人的能力。 虽然他们还从没跟江南见过面，但即便不考虑曾经的故事，仅仅是财富巨大差距，便已经让人不得不仰望了。 “二位好，电话里咱们早就认识了，没想到现在才有机会见面。” 江南笑呵呵的和两名员工握手，随即在两人的带领下，向上楼的电梯走去。 进了办事处， 先寒暄了两句，江南才问起两人是否做好了准备。 随着回归时间越来越近，鹏城与港岛的关系愈加紧密，鹏城之人通行两地也比内地的人要更加便利。 如果两人愿意辛苦一些，就是每天来回也不是问题，两个人对前往港岛自然没什么抵触。 更何况仅仅是临时的几个月时间。 等魔都的人手调配过来后，两个人任务就算圆满完成，到时候是愿意留在港岛，还是愿意回到鹏城，赵慧娟自然会考虑他们两个人的意愿。 “这两个礼拜我不在绿城，没看到简报，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么？” “别的新鲜事儿倒没什么，就是有这么一个消息，不知道江总感不感兴趣？” 庞律名想了想，笑呵呵的说了一件事情。 “有个叫求叔君的人，在dataexpress上发牢骚，说要筹钱开发一个什么叫w什么的软件，甚至打算200万卖掉他珠海的别墅，据说好多人都在劝他别冲动···” “求什么？” 江南原本正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抽烟，但庞律名说的这个人和这个软件的名字，让他仿佛被电了一般，浑身一震，连烟灰都掉在了腿上。 旁边的戴雨萌看见了，忙伸手过来拍打，江南却毫不在意，只盯着庞律名。 “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求叔君。” 庞律名没想到江南会反应这么大，赶忙又说了一遍。 “珠海金海公司的求叔君？” “这个···，我不清楚他是什么公司的人，对不起江总。” 庞律名有点尴尬。 他原本是想当个笑话来说的。 江南原本让他注意姓马的和姓丁的人，如果有这两个姓氏的人寻求投资，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反馈，所以对于求叔君这件事儿，他根本就没怎么在意。 但现在看江南的反应，很明显这个求叔君也是个放在老板心中的人物。 “没关系，这事儿不怪你，是我没提前想到。” 江南换了根烟，端着烟灰缸站到了窗前，远处的凤凰山在数栋高楼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严格的说起来，这是他自己对国内互联网行业了解的不深的原因，一开始净盯着两匹马和丁三石，却忘了人家求叔君现在已经开始创业了。 说实话，即便是求叔君，江南也并不是那么了解。 但前世的时候，他曾经还算详细的了解过雷布斯的经历，求叔君正是雷布斯这个时候的老板。 对照一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雷布斯和求叔君最艰难地时候。 新一版的wps开发了三年多都还没有成功，其他产品的销售更是惨不忍睹，金海公司员工十去其九，工资一度发不出来！ 甚至连时任京城金海软件总经理的雷布斯都已经写了辞职信了··· 按照前世江南了解到的消息，求叔君最后还是把房子卖了，换来了资金支撑wps97的开发。 这款直到97年的9月才上市的办公软件，不出所料的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不但使金海获得了和巨头对决的机会，还迎来了老柳的注意，直接导致了后来的金海重组 以及雷布斯的上位。 江南站在窗前，不知不觉的已经抽了两根烟。 庞律名，文新意和戴雨萌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他的思考。 江南默默的又从烟盒里面抽出了一根烟。 他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应该趁这个机会把雷布斯拐走；还是应该按照老柳的策略，重组金海公司，把雷布斯推上ceo的位置，从而实现截胡老柳的目的。 “江南，缓一缓再抽吧，你都连抽了三根烟了···” 戴雨萌走到江南的面前，轻轻拿走了他手中的打火机，把江南从沉思中惊醒。 “不好意思，想一些事情入神了···” 江南回过神来，向戴雨萌和庞律名，文新意笑了笑，随即又正色起来。 “我原本是想让你们两个一起过关到那边儿的，但现在这个消息让我有了新的想法，看来你们两个当中，得留下一个人配合我工作了。 你们俩商量一下，谁过去，谁留下，不过留下来的人时间也应该不会太久。” 庞律名和文新意对视了一眼，庞律名点了点头，“让新意留下吧，我是男的，过去那边的话，生活上会更方便一些。” “好，那庞哥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让郑国强郑哥陪你过去。 新意姐···” 江南朝着文新意又说道，“你现在想办法，找到这个求叔君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一起去见一见他。” 在刚刚戴雨萌劝他的一瞬间，江南拿定了主意。 即便是现在把雷布斯拐走，雷布斯最终还是会自己创业的。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让他们把wps97这个软件做完。 毕竟，对于江南来说，对抗微软和挣钱之间，好像前者更加有意义一点。 更何况，参股金海也并不是不能挣钱。 “好的江总，我马上找关系询问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回到酒店，江南想了想，给远在京城的黄如意打了个电话。 他的时间紧张，还赶着回卫南，没办法一直在鹏城等着，所以还是得两手准备，看看黄如意能不能帮着联系上雷布斯。 虽然黄如意跟雷布斯根本就是两个行业的人，但黄如意好歹在京城商界厮混多年，托几个关系找到雷布斯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情。 其实这事儿找夏至可能会更方便一些，通过官面上的关系，估计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人找到。 但江南还记得夏至逼着他写两首歌的事情。 这要是电话打过去，夏至肯定会提，而他根本就忘了写。 更主要是，他偷偷摸摸跑到港岛，给karen一下子贡献了两首歌，这要是让夏至知道了，说不定巡回演唱会都不开，直接就杀过来了··· 第198章 三千万入股金海 黄如意还是比较给力的，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雷布斯的联系方式。 而文新意那边，还没有跟求叔君联系上。 江南也不等了，直接接通了雷布斯了电话。 “喂，雷总，我是星辰创投的江南，听说了贵公司的一些事情，方便不方便见面聊聊？” 开门见山的话让雷布斯愣了一下。 “星辰创投？” 星辰创投设置在魔都，而且一直关注的都是南方的高科技企业，身在京城的雷布斯根本没有听过。 “对，星辰创投。” 江南给了雷布斯几秒钟的消化时间，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这个电话比较冒昧，但是我现在在鹏城，想联系贵公司的求总联系不到，然后有朋友给了我雷总你的电话··· 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雷总到鹏城来，我们见个面，我准备了五千万资金，准备投入国内软件行业···” 98年老柳重组金海时，拿出来的是九百万刀乐，江南自咐现在金海陷入困境，自己如果拿出钱来，肯定要比老柳轻松许多。 但如果只说一两千万的话，又怕雷布斯以为他是个骗子，想了想，干脆取一个折中的数字，五千万，差不多折合六百多万刀乐··· 这个数字足够打动人了吧。 不过江南也很鬼，他说有五千万资金，但准备投入的是“软件行业”，没说一定就要给金海。 雷布斯有点犹豫。 按说能拿到他联系方式的人，不会没事儿消遣他，所以打电话的这个人，说的事儿大概率是真的。 但雷布斯也不傻，江南说的那五千万资金，是准备投入软件行业的，人家听出来了。 如果谈到最后，只分配给金海几百万的资金，只能救急却去除不了病根，那还不如干脆现在另起炉灶，省的耽误事儿。 “那个···，江总，要不我帮您联系下求总，他就在珠海，跟您比较近，您直接跟他谈？” “雷总，贵公司的一些问题，我也听说了一二，这次要谈的，不光是资金入股的问题，也包括金海未来的方向，涉及到了雷总，我希望能够跟雷总也面见一下。” 江南怎么会让雷布斯跑掉。 金海的翻身仗，就应在雷布斯身上，如果不是对国产软件还有一份情怀，他就直接下手挖人了。 “哦，如果雷总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的话，可以找知味餐饮连锁集团的黄如意黄总问一下，黄总会跟您确认我的身份。” 江南想了一下，还是应该找一个身份合适的人给雷布斯一点儿信心，不然自己这通电话打的，说不定会被人当成骗子。 “好的，江总，我先联系求总，让他今天下午就前往鹏城··· 我也马上查下航班，争取用最快的时间赶到鹏城，你看这样好不好？” “没问题，雷总，这是我酒店的电话号码，另外，我再给你一个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我们的办公室在···” 不管是马上查航班，还是会先去找黄如意求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雷布斯有了这番表示之后，金海的命运已经拐了一个弯儿了。 江南通知了文新意，让她接到雷布斯的电话及时通知他之后，剩下的时间就只有等了。 但江南却不愿意傻等。 即便是在港岛逛过了海洋公园，但鹏城的世界之窗也是可以逛一逛的。 更何况华强北，是江南早就心仪的地方，如今来到了门前，自然不能就这样过门不入。 先去了华强北，给戴雨萌买了个最新的摩记tac手机，就是俗称的初代掌中宝。 可惜，找了好几个店，都没有那种红色或者黄色彩色外壳的，最后只能选了一个经典的黑色。 又在ibm的专卖里，给自己选配了一款thinkpad 760笔记本电脑。 预装win95中文版，彩色12.1寸屏，内置网卡和光驱，1.44g的硬盘。 没错，不是1.4t，是1.44g。 说起来，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笔记本电脑了，但看上去依然比原来的大哥大更像板砖。 马路上人行道铺地的那种！ 另外，还买了一个数码相机，canon的eos-1n。 无他，只是因为这台相机跟以后的单反相机在外观上最为接近。 随后，带着戴雨萌在世界之窗正玩的高兴的时候，接到了文新意的电话。 求叔君和雷布斯来了。 江南赶快带着人又回到了鹏城办事处，看到了前世只能通过电视和网络才能见到的大佬。 江南对求叔君本就关注不多，此刻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号称国内第一号程序员的人，一张国字脸，方面大耳，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齐鲁大汉。 而雷布斯倒是与前世没什么两样，就是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求总，雷总，这位就是我们江总。” 文新意向两个人介绍江南，说的两人一愣。 这个年轻的看起来像大学生一样的小伙子，就是给雷布斯打电话的江南？ 错愕之后，两个人倒也没因此而小看江南，坐下来聊了起来。 江南虽然对软件、编程一窍不通，但他知道整个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前景和未来道路，一时间三个人言谈甚欢。 “求总，这样，我确实没有太多的时间，有什么话我就直来直去了。 我有意拿三千万入股你们的金海公司，能够转让多少股份，您可以和您公司的股东们商量一下。 我只有一个要求，在明年年底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你们的最新版本的那个wps软件上市。 一年半的时间，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求叔君和雷布斯互相看了看··· wps97其实已经开发了两年多，当下的举步维艰，主要是金海公司在94,95年销售下滑之后造成了人员流失，开发人员减少导致。 如果能够拿到江南的投资，召回原来的开发人员，一年半的时间，还是很有希望让这个软件问世的。 最主要的，求叔君的别墅也不用卖了。 但这个事情还得跟金海背后的大股东商量，他们两个做不了主。 看着两个人相继点头，江南笑着站了起来。 “不是不想在鹏城等结果，实在是家里边有事儿。 明天，我就要飞回绿城，家里有个姐姐再过十几天就要结婚，我得回去帮着操办。 求总和雷总如果商量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也欢迎二位到绿城来喝杯喜酒···” 第199章 宝宝这辈子只是你的宝宝 江南自己都觉得自己鸡贼。 跟前世老柳重组金海的付出比起来，他少了一半还要再拐拐弯。 不过江南动手的时间比前世老柳早了两年，而且此时金海正步履维艰，前途无“亮”，就连雷布斯自己都有想要放弃的想法，江南拿三千万出来，还是很良心的。 就是不知道如果将来船夫哥知道，江南投他才给了三百万，投金海竟然愿意投三千万，会不会有吃醋的想法。 “好的，如果股东那边沟通没有问题，我们一定到绿城去给新人祝贺。” 求叔君和雷布斯也站了起来，跟江南握手告辞。 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江南带着戴雨萌和文新意把他们送下楼，看着两人坐上出租车离开。 “新意姐，这条大鱼不能脱钩了，你从后天开始，每两天就给他俩分别打一遍电话···” “好的江总，我会的。” 文新意点头答应下来，“那您还去船夫那里看看么？” “算了，电池我也不懂，看也是白看，我就看财报就行，省的老王觉得我想插手企业管理。 我过来的事情，你也别跟老王说了，免得他知道了再多想。” “好的，我知道了。” 飞回绿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一行五人先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找到来时放在这里的车，又找了个地方把车里里外外洗了一遍，这才回到市里。 家属院的房子桑宁住着，虽然是两室一厅，可江南也不方便过去住，连带着唐磊他们也没办法去家属院租的房子住，只能找了个宾馆开房间。 “雨萌，明天上午去找个电信局给你办手机卡，然后我就得回卫南了。 这次出来时间有点长，把我的计划打乱了。 你是想明天让吴哥把你送回去，还是想先在绿城玩几天，然后等我二姐结完婚之后，我再来找你？ 不过那个时候我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多，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来找你。” 吃完饭，洗过了澡，两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吹着空调。 七月中下旬的天气，即便是晚上也依旧坐着不动就冒汗，两个人抱着啃了一阵，就不得不松开了。 “哥哥，那个···，你二姐结婚，她···，是不是也会来？” 戴雨萌没回答江南的问题，反而坐起了身体，抓着江南的手在手里玩。 戴雨萌穿着一件印花的全棉睡裙，宽松的领口里面，不但两团雪白肥腻的丰挺挤出了一条深深的壕沟，还有两颗樱桃大小的凸痕在睡裙上显露出来··· 江南正被那美丽的山峦风景所吸引，一时间没注意到戴雨萌说的什么。 “你说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戴雨萌有强大的信心来跟江南那从没露过面的未婚妻比上一场。即便是顾言经常对她眼里充满鄙视，嘴中冷嘲热讽，戴雨萌也不曾退缩过。 但从到了港岛，和章天王吃饭，和karen逛车河，最重要的是后面看到江南账户上的数字之后，戴雨萌骄傲的心早已经如同三月的雪，被暖阳照射后即刻化为乌有。 江南才刚刚十九岁，便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财富，而且还这么有才华···，如果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 可他偏偏对女人很有分寸，譬如顾言和桑宁，江南和她们保持的距离就很好。 特别是桑宁唯一的母亲也已经去世了，孤苦伶仃，正是男孩子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但江南偏偏对桑宁守之以礼，平时开玩笑也都丝毫不涉及男女之间。 就连和自己走到这一步，也是自己一次次的亲近，一步步的主动造成的。 甚至自己不要脸的想要主动献身，他都能忍住不为所动，还找了那么一个听起来似乎很充足，但其实没什么力量的理由。 戴雨萌敢确信，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她现在都肯定是一个少妇了。 如果不是戴雨萌亲手摸过，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 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不让女人迷醉呢？ 所以戴雨萌早已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只能一直躲藏在阴影里，她也不准备离开江南了。 但真的碰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便是聪明乖巧如戴雨萌，也禁不住心中泛酸，忍不住有此一问。 “我说你二姐结婚，是不是你的未婚妻也会来？” 戴雨萌手中握着江南的手，把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一次听清了，不但听清了，还能感受到戴雨萌心里想的是什么。 于是江南便也坐了起来，把自己挪到了戴雨萌的身边，抽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托住了戴雨萌的俏脸，还伸出自己的双腿，把戴雨萌圈在了里面。 随后，盯着戴雨萌的眼睛，诚恳的说道：“雨萌，我的未婚妻是除了我的父母，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她是我的姐姐，我的小妹，我心意相通的爱人，我青梅竹马的玩伴，我创业的伙伴，也将会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合法的妻子···” 说着，江南还探头过去，在戴雨萌的嘴上轻轻一吻。 “我原本拒绝你，就是因为我知道，虽然我可以给你很多，但女人最想要的那个，我给不了你。 但咱们阴差阳错走到这一步，不但你离不开我，我也不想离开你了。 我愿意用世界上我能得到的任何东西，来换取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这种不公平只有你才能享受到。 给我点时间，我会尽量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相信我，好么？” 说完，轻轻的擦去戴雨萌眼角的泪花，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戴雨萌知道江南说的是真的。 如果江南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即便是明知道只能做小三，仅她们学校，恐怕就有成群的女孩儿愿意爬上江南的床。 可全校优秀的女孩儿那么多，也只有她一个人，才跟江南突破了朋友的界限。 “哥哥，我相信你。 不管你能不能解决，宝宝这辈子都只是你的宝宝。” 两个人又吻在了一起。 不但吻，还在床上不停地翻腾着，完全不顾及咯吱咯吱的床垫和几乎没什么制冷作用的空调··· 如果你打定主意要留在我的身边，那我一定不会放弃你，不管受到了什么样的压力。” 第200章 太奢华了 第二天上午，办理了手机卡之后的戴雨萌，亲自把自己的手机号存在了江南的手机里，又在自己的手机里面录入了江南的手机号，两个人这才挥手作别。 这次去港岛又到鹏城，比原来江南计划的时间多出来了一个礼拜，所以留给他给赵慧娟准备婚礼的时间，便少了一个礼拜。 虽然前往港岛之前，很多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但这次婚礼，不但对罗宏刚和赵慧娟来说是第一次，对其他很多的工作人员来说，也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为了这次婚礼，单单是各种服装，首饰，器具，各种舞台的背景，道具，邀请演员的出场费等等，据小马专门抽出来做这件事的财务汇报，已经差不多花了三十万。 而江南当初为了这个婚礼，准备拿出来的预算，是五十万。 这个额度，除了他从小马电动厂办和财务抽出来的几个人之外，就是罗宏刚和赵慧娟都不知情。 当然，这些钱都是从他自己的账户里支出来的。 江南回到卫南，开始马不停蹄的检查各项准备工作。 八月十号，阴历六月二十六，这是罗奶奶找人算的时间。 家里的新房早已重新装修，铺满了全新的被褥，可惜正是夏天，不怎么用的上。 八月三号，罗宏刚和赵慧娟从魔都回到卫南的第二天，江南开车拉着两个人到锦华集团服装厂设计部试礼服。 八月四号，张兰兰带着从京城老周记定制的凤冠霞帔及各种钗、佩、环、坠回到了卫南。 宋小乐也带着吕清瑶从金陵特意返回了卫南，宋妈妈第一次看到了未来的儿媳妇。 八月五日，从卫南木器厂定制的婚礼现场所用的太师椅、条案、罗汉床、木质的灯座，灯笼、龙凤呈祥的雕塑、祥云柱、花轿等等，以及锦华集团准备的各种布幔、帐子、锦帕装车，送往绿城黄河迎宾馆婚礼现场。 八月六日，梅虹和黄如意、夏至等人从京城来到卫南，江南直接拉着夏至，在卫南文广集团的录音棚里，录制了婚礼上所用的歌曲。 八月七日，从小马电动选出来的十六名轿夫来到黄河迎宾馆，实地演练抬轿和颠轿，卫南文广找的扮演媒婆和喜婆的演员也一同前往。 八月八日，江南拉着婚礼总导演，卫南文广集团文艺部总监和要在婚礼上扮演丫鬟的张兰兰和苗蕾等人来到黄河迎宾馆，进行婚礼现场内部的实地彩排。 八月九日，众多参加婚礼的来宾陆续乘飞机和火车抵达绿城。 比如船夫哥、求叔君和雷布斯，长虹、老窖、鹏城发展银行和万科也都派人前来表示了祝贺。 江南甚至还在入住名单里看到了西湖老马的名字。 下午，将要在婚礼中担任司仪的着名演员，后来担任过剧协主席的濮老师在绿城下飞机，张兰兰和江南亲自前往迎接，并送至黄河迎宾馆入住。 八月九日晚间十点半，黄河迎宾馆一天的接待工作基本结束后，除了客房，其他地方基本全都关闭了灯光。 只有六号大厅灯火辉煌。 来自卫南文广传媒道具团队和小马电动的工人们，正紧张的安装各种布景、道具、灯光、管线、帐幔··· 六号大厅入口，巨大的龙凤呈祥雕塑形成了又一道大门，这将是新娘赵慧娟进入大厅的起点。 大门后面，是红毯铺就的通道，通道两旁放置好了木质灯座，挂上灯笼。 大厅的正中，是i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台子，四周垂有几条轻纱做成的帐幔，这将是赵慧娟第一次亮相的地方。 再向前，还有一座实木做成的拱桥，刷漆来不及，桥的栏杆只能用红布包裹。 桥上挂有铃铛，微风吹来，隐隐作响。 再向前五六米，便是婚宴的主舞台。 舞台的前方，两根粗大的祥云柱拱卫在台阶两侧，但因为舞台接近半米高，祥云柱倒不会影响舞台上的视线。 舞台的后方，大红的垂幕上，金色的龙凤团案围绕着一幅大大的喜字，前方的条案上，两支粗大的红色花烛已经插好，等待婚礼来临之前点燃。 梅虹、张兰兰、婚礼的总导演，卫南文广的文艺总监和江南几个人陪着濮老师参观婚礼现场布景，濮老师一边儿看一边儿忍不住的点头。 “太漂亮了···” “想的很巧妙。” “古风古韵，熠熠生辉。” “就是···，梅总，冒昧的问一句，这些布景和前期的准备，一共花了多少钱？” 梅虹转身看向江南。 主意是江南出的，事儿也是他办的，钱也是他拿的，甚至梅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布置。 江南拉着张兰兰的手，跟在梅虹的濮老师的后面，不时的抠抠手指，挠挠掌心，但眼睛却盯着旁边的布景，耳朵也听着前边梅虹和濮老师的谈话。 听到濮老师问话，梅虹回头，忙松开了张兰兰的手，上前一步答道。 “哦，目前这些，加上新郎新娘，伴郎伴娘的服装首饰费，还有场地费，婚宴的餐费，宾客们的住宿费、乐队、演员的出场费、来宾的伴手礼的费用等等，一共是三十七万···” “嘶···” 濮老师虽然是大腕，但每月在剧院的收入其实也没多少钱，甚至还不一定比得上小马的中层。 也就是拍戏或者参加活动，或者是像这样走穴的机会，才能相对有高一点儿的收入。 但平均下来，每年也就是三五十万而已。 如今听到江南说仅这一个婚礼的花费就已经达到了三十七万，禁不住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太奢华了。” 梅虹回头瞪了一眼江南，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你跟他说什么实话，就不能往少了说点。 眼下这个社会，讲究的还是勤俭节约，工人们一年的工资收入还不到一万块钱，就算是京城里面六七十平的房子平均一套才十几万块钱，你办个婚礼就敢花三十几万？ 这要是被人捅到报纸上，不是找着挨骂么！ “濮老师，我是这么想的。” 江南引着几个人，在舞台前的桌子旁坐下，又让旁边干活的工人拿来几瓶矿泉水。 “仓廪实而知礼节！ 人在富足了之后，就会越来越重视礼仪规矩，而咱们国家，可是最重视礼仪制度的。 可惜有那么一段时间，咱们国家曾经有的这些传统礼仪，不管是坏的好的，糟粕的还是精华的，全都被踩在地上，被砸碎、撕毁，甚至被烧掉了。 但如今咱们国家的人民越来越富裕，对礼仪文化的需求也就会越来越强烈。 如果不把本民族的这些文化传统捡起来，拍打干净，重新继承下去，那再过二三十年··· 要么是下一代们所学习和继承的，都是别的民族的传统。 要么就是别的民族，把咱们的的传统按在他们老祖宗的头上，可咱们却提不出反对意见！” 第201章 罗宏刚的妈妈 十号早上，天气略有些阴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还下了点小雨。 “你二姐有点脾气啊。” 卫南民间有传说，结婚当天下雨的女人往往脾气大。 吃完了午饭，赵慧娟由张兰兰和苗蕾，还有她大学几个同学，以及一众亲戚陪着在自己的套房里化妆。 江南和宋小乐跑到楼下，站在客房楼的大厅门口抽烟，吕清瑶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女人的脾气，都是男人宠出来的，脾气大的女人生活才幸福。” 说着，江南撞了下宋小乐，拿眼神瞟了下吕清瑶。 “吕清瑶脾气大么？” “我们家清瑶脾气才不大，江南女人，又柔又软，像水一样···” “哦，像水一样···，不过我听着嗓门挺大啊。” “嗓门大？没有吧，她说话我要是不注意都听不清。” 吕清瑶说话吴侬软语，从来不曾大声，宋小乐不明白江南为什么会这么说。 “嗓门不大你们昨天晚上喊什么喊，一层楼都能听见，搞得我跟唐哥大半夜睡不着。” “卧槽，你这是嫉妒我能力强。谁让你丈母娘昨天就过来，活该你摸不着肉吃。” 宋小乐厚着脸皮根本不不惧江南的调侃， “恁笃两个嘞嘞啥个呀？” 吕清瑶站在几步开外，看到两个人一边儿抽烟，一边儿低着头嘀咕，脸上的笑容还异常猥琐，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开口问道。 “哦，没说啥，我们正在讨论一种运动，怎么样才是正确的加油方式···” 宋小乐朝着吕清瑶抛了个媚眼，摆摆手表示没事儿， “江南，快来···” 张兰兰在楼梯上招手，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江南走了过去。 “怎么了？” 张兰兰神色有些惊慌，左右看了看，见大厅里的来宾们都坐着聊天，没人注意到他们，拉着江南顺着楼梯上到了一层和二层拐弯的地方。 “刚刚苗蕾妈妈从卫南坐车过来，走到宾馆的门口，说在车上看到下面两个人，有一个好像是马姨···” “马姨？” “就是罗宏刚他妈。” “卧槽！她怎么会来的···” 江南看着张兰兰，心中十分震惊。 罗宏刚的母亲，大概是在罗宏刚七八岁的时候，在罗宏刚的父亲出事儿去世后不久，就跑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院里的邻居们可能是顾及到罗奶奶的和罗宏刚的面子，不管是桌面上还是私下里，都没讨论过这件事情。 反正江南从没听到过。 从江南记事儿开始，虽然也奇怪为什么罗宏刚没有爸爸妈妈，问了江潮生和林爱华后，却被两人严厉的训斥了一顿。 还告知江南，不许在罗宏刚面前提起他的父亲和母亲，否则肯定少不了一顿鞋底子炒肉。 多年以后，当江南也为人父母时，才体会到当年自己的父母为了维护一个少年的自尊心所做的努力。 不过后来，随着年龄渐长，江南还是渐渐知道了罗宏刚母亲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年龄小，他对这个叫“马月红”的女人没有一点儿印象。 所以张兰兰告诉他可能是马姨来了时，他才会摸不着头脑。 “她怎么来了？她来干嘛？” “不管怎么说，罗老大都是她儿子，现在儿子结婚，来看一眼也没什么不对吧···” 张兰兰对马月红也没任何印象，不过倒是能理解马月红的行为。 江南眼珠子转了两转，心里犯了嘀咕。 今天到现场的人可不少。 重要的是，除了当初院里的老邻居们之外，供应商，合作商，星辰创投的持股公司都有人到场，甚至晚上还有市、县领导过来··· 不管马月红来的目的是什么，即便是抱着善意而来，也都是一个突发事件，说不定就会对婚礼的流程产生什么影响。 如果是带着恶意的话··· 虽然林深也觉得马月红带着恶意来不可能，但两辈子为人，江南知道人性根本经不起考验。 “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不知道，童阿姨刚过来找苗蕾，拉着我们俩说的，还说车上坐着的大部分都是老邻居，如果进大门时看到了，有心的估计都能认出来。” “走，先去找我爹···” 江南带着张兰兰，匆匆上楼，去往赵慧娟所在的套间。 新婚夫妇婚前不见面，是卫南当地的风俗。 为了遵循这个风俗，江南当初租客房时，婆家和娘家的套房特意租在两栋不同的楼里面。 顾念罗宏刚家的亲戚少，老院儿的邻居们大都围在罗奶奶那边，就连梅虹也在罗家那边。 充当娘家人的，除了赵慧娟自己家远道而来的亲戚外，就只有江南家了，干爹干妈干弟弟么。 进了套间，一群人正围着赵慧娟看，屋子里的空调开的很足。 江南按照明制婚服给赵慧娟定做的礼服，但即使用的是上好的丝绸，这个天气依然会热。 赵慧娟穿了件短袖的衬衫坐在椅子上，请来的化妆师正在给赵慧娟盘头，上妆。 江南转眼扫视了一眼，江潮生正在跟赵慧娟的爸爸坐在沙发上聊天，林爱华和慧娟妈站在赵慧娟旁边，添乱似得给化妆师帮忙。 “爸，你来一下···” 江潮生听到马月红来的消息，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过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之下，也存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江南能想到的，江潮生自然也能想到。 “你们这些孩子们里，认识马月红的少。 你们俩去刚子那边，先别让刚子和你罗奶奶知道··· 找兰兰她妈，把这事儿告诉她，让她悄悄的带着几个老邻居先下来找找，把马月红截住先问问来意再说。 我跟你妈，也下来找一找。” 梅虹听了马月红过来的消息，虽然也比较吃惊，但却并没有过多在意。 毕竟这件事是罗家的事儿，无论马月红过来抱有什么目的，都跟他关系不大。 听江南说了江潮生的意思，梅虹跟苗蕾妈妈商量了一下，跟苗蕾爸爸妈妈，“楼南七侠”老四王学强的妈妈，带着江南张兰兰一起下了楼。 在楼下会合了江潮生两口子，一行八个人分成了三组，沿着宴会厅和两栋客房所在的楼找了起来。 一找，便在宴会厅的门口找到了。 第202章 亲亲小慧娟 “月红，你怎么来了？” “潮生，爱华，让我见见刚子好不好？” 马月红是一个五十来岁左右的妇人，个头不高，瘦瘦小小，满脸风霜，头发也已经花白。 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倒是干净整洁，但看领口和袖口的磨损程度就能猜的出来，日子过得肯定不怎么富裕。 身边站着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儿，打扮的倒是挺干净秀气，但衣着不怎么合身，一看就是成人衣服改的。 总之，这应该是一对生活状况并不怎么理想的母女。 江潮生和林爱华、梅虹等人相互看了几眼，使了个眼色。 “走，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梅虹和苗蕾的妈妈童老师上前，拉住了马月红，连请带拽的把她带到宴会厅旁边的一个小包间里面。 几个人拉开了椅子，让马月红和她带的小女孩儿坐下，江潮生点上了一根烟。 “月红，你想见刚子没问题，我一会儿就把他叫来。 不过，都是老邻居了，这些年也都是看着刚子长大，刚子就跟我们自己孩子一样。 你能不能先跟大家伙儿说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是啥？” 被江潮生夫妇，梅虹，苗蕾的妈妈童老师，王学强的妈妈，还有江南张兰兰，围在包间的圆桌旁，马月红有点局促，也有点惊慌。 “我···，我就是···，想见见刚子，我真没想别的。 真的···，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马月红有些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手指在桌面下紧张的捏弄着衣角。 江潮生和梅虹等人又互相看了看，最后都看向了江南。 罗宏刚的事情，江南操心的最多。 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也都习惯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听听江南的想法。 “马姨，我是江南，江潮生是我爸，我不知道您对我有印象没有···” “哦，你就是小南啊，你小时候，我还···，我还抱过你。” “马姨，咱都是老邻居，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 你想见刚子哥，我理解，也能见，应该见。 不过现在已经···” 江南抬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快两点了，婚礼走的是古礼，下午四点开始，晚上拜堂。 原来不知道您会来，就没考虑您这个环节，现在再加的话，说不定把整个流程就影响了。 我说个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你说，你说···” 只要能见到罗宏刚，马月红什么都没意见，把头点的飞快。 “一会儿呢，我在台下给您娘俩儿安排个位置，让您能亲眼看着罗宏刚结婚。 不过您的身份，我们就不介绍了。 晚上呢，我就在这儿给您娘俩开个房间，你们就先住在这儿。 等明天上午，婚礼所有的流程都走完了，再跟罗宏刚见面，你看行不行？” 江南话一说完，一群人纷纷点头。 结婚是人生大事，况且为了罗宏刚的婚礼，这么多人操了这么久的心，花了这么多钱，肯定不能被意外的情况影响了。 等第二天上午再见面，宾客们都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也都是自己人，真出了什么状况也能兜得住。 “嗯，小南这个办法好。” “对，先住一夜，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走吧，先去我房间坐一会儿，一会儿我带着你们娘俩儿去喜堂。” 梅虹站了起来，和童老师，王学强的妈妈一起，簇拥着马月红往她的房间去了。 “小南，你一会儿找几个年轻点的跟她坐一个桌，稍微招呼着点。” 走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江潮生回头说了一句。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 ··· 就像江南所说了，这次罗宏刚和赵慧娟结婚，遵循的是古礼。 下午四点，接亲开始了。 虽然离得近，就是从这座楼到那座楼，但响器班子、花轿、媒婆这些却全都齐备。 江南还从附近的游览区给罗宏刚租了一匹大白马。 “良辰美景迎佳偶，红烛摇光映画楼； 堂前拜别老封君，深情厚意涌心头。 言传身教恩无尽，德馨恰似春水流；” 祈愿祖母康且寿，福禄绵长岁月悠。 在濮老师的指挥下，梅虹和苗蕾的妈妈搀着罗奶奶缓缓在太师椅上坐下，罗宏刚上前，双膝跪倒，庄重而肃穆的磕了三个头。 罗奶奶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喃喃着好，还用手中捏着的手帕不停的擦拭着眼角。 三声炮响之后，头戴簪花纱帽，身着大红纱袍的罗宏刚下楼，在韩运河，唐磊等人的帮助下跨上白马，绕过半个迎宾馆，缓缓从自己所住的楼，向赵慧娟所住的楼行去。 唢呐锣鼓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赵慧娟这边。 下午吃过饭后，就一直在化妆。 古礼的妆容倒不是特别麻烦，主要是头发。 也幸亏赵慧娟是一个长发，发型师打了一遍又一遍发胶，才终于把头发盘成厚重的发型，各种钗、环、步摇、都得以插在合适的位置。 换上丝绸和轻纱制成的吉服，赵慧娟便安安稳稳地坐在套间里自己的床上，静静地等待。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一柄轻纱折扇，轻轻掩住了新妇檀口，两支金簪步摇，左右斜就云鬓额头。 听到院里的三声炮响，江南就赶快关上了门。 虽然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不过该拦的门还是得拦，该要的红包还是得要。 不多时，门外走廊里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随即拍门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开门···，开门···，我们来接新娘子了。” “先拿红包再说话···” “别喊，别喊，让罗宏刚站前面···” “红包来啦，快开门啊···” 张兰兰、苗蕾、赵慧娟远道而来的两个堂妹和一个表弟，还有赵慧娟两个大学女同学躲在门后，叫嚣着拿红包见面。 套房的门前，一阵乱哄哄的，几个红包从门缝下面塞了进来。 赵慧娟的两个堂妹打开看了下，红包里静静的躺着一张“四伟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让罗宏刚站前面，让罗宏刚站前面···” 房门外安静了一下，罗宏刚站在了门前，“笃笃笃···” “谁啊？” “我是罗宏刚。” “哦，你是罗宏刚啊，你来干嘛啊？” “我来接赵慧娟回家···” “不对，要加上定语。” 罗宏刚和门外的韩运河、唐磊一阵大眼瞪小眼。 加上定语？ 定语是个什么玩意儿？ 好在旁边的王学强算是个学霸，趴在罗宏刚耳朵上嘀咕了一阵。 “我是罗宏刚，我来接亲亲小慧娟回家啦···” 第203章 陌上人如玉 “我来接亲亲小慧娟回家啦···” 房门内外，顿时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江南在套房里面坐着，手里拿着块西瓜吃的正过瘾。 守门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难为新郎，顺便要几个红包。 江南自咐自己的身家，犯不着跟赵慧娟的弟弟妹妹们再去抢红包，关了门之后就在沙发上歇着。 看到旁边果盘里有切好的西瓜，还顺手拿起来一块。 但刚刚没吃几口，忽然听到房门外罗宏刚骚气无比的称呼，一下子给呛住，扔了西瓜皮猛地咳嗽了几声。 张兰兰赶忙过来给他拍背。 “哎呀卧槽，呛死我了···，二姐，罗宏刚这是还没进门，就想谋杀未来小舅子啊。” 江南跑到卧室门口，冲着赵慧娟喊道。 赵慧娟以团扇掩住口鼻，也不答话，只不过从弯起来的眼角看，笑的是肯定是很灿烂了。 “好了好了，闹一闹就行了，还有个门呢···” 赵慧娟的舅舅起来，赶走了头道门后面的女儿和侄女儿，伸手打开了房门。 众人一使眼色，马上退守第二道门。 随着第一道门的打开，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帮人，全都围在了二门跟前。 罗宏刚进来，先朝着赵慧娟的父母，江潮生和林爱华，以及赵慧娟的几个长辈亲戚打了招呼，鞠了躬，这才站在了卧室的门前。 不待里面招呼，罗宏刚清了清嗓子，主动便隔着卧室的门朝里面骚气无比喊了起来。 “亲亲小慧娟，我来接你回家啦。” “噗嗤···” 不但江南，连在沙发上围坐看热闹的一众长辈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这个用过了，换个称呼···”，门里有人喊。 换个称呼？罗宏刚又有点傻眼，看向了左右。 “叫老婆。”有人给他出主意。 “亲亲小老婆，我唔···” 刚遗憾出来，便被唐磊一把捂住了嘴，韩运河在后面狠推了他一下。 屋里边的人什么样还不知道，外边赵慧娟的爹娘脸儿都绿了，“小老婆···” 不过，眼瞅着就知道是罗宏刚喊秃噜了嘴 ，这场面长辈也不合适说话，干脆当没听见吧。 江南可不惯着他，蹿过去拉开韩运河，朝着罗宏刚的屁股就是一脚。 “大哥，婚宴还没开始你他么就喝多了么？ 但凡有碟子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小舅子踹姐夫，旁边的人早笑的快要满地打滚了。 “你真是个信球，叫什么小老婆，就叫老婆。” 韩运河趴在罗宏刚耳朵边纠正他。 罗宏刚这才发觉自己什么地方犯了错误，尴尬的拍了拍屁股，拱手向着周围行了个罗圈揖，这才重新喊了起来。 “亲亲慧娟老婆，我来接你回家啦···” “我替我姐问问你，以后家里饭谁做啊？” “我做！” 此类问题，都是结婚堵门要红包时的常规问题，罗宏刚就算是个傻子都不可能答错。 “以后家里谁洗碗啊？” “我洗！” “以后家里谁打扫卫生啊？” “我打扫！” “以后孩子谁生啊？” “我生！” 最后两个问题，是躲在卧室的宋小乐喊出来的，罗宏刚果然上当，引得周围的亲友们又一阵哄笑。 二门前阻拦的时间比套房大门多了十分钟也不止，最后还是充当礼官的濮老师开口，里面才算勉强给开了房门。 当然，几个同学和堂弟堂妹，包括宋小乐和吕清瑶，又一个人收获了一个红包。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请新婿与新妇叩别双亲···” 在礼官濮老师的指挥下，赵慧娟款款起身，随罗宏刚来到外间，拜别父母。 直到此时，房间内原本欢快的笑声才开始减小、消失，赵慧娟深深地拜下去，再起来时已双眼含泪。 “孩子，起来，起来吧，别哭···” 慧娟妈虽然这样说着，可自己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起来吧。” 慧娟爸相对坚强一点，伸手把赵慧娟拉了起来。 “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以后和刚子相互体谅，互相扶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 “···” “···” “上轿喽···” 按照古礼，新娘子上轿，只能哥哥弟弟背上轿去。 但赵慧娟的表弟才十二，当不起这个重任，于是江南便“荣幸”的得到了这个任务。 又是三声炮响，鼓乐齐鸣，八抬大轿被从小马电动里面挑出来的八个小伙子稳稳的抬起。 说是花轿，其实更像一个步辇，就是唐朝着名画家阎立本的那个步辇。 只不过是面积更大了一些，便于八个人抬；另外在上面又加了盖子，旁边加了扶手，外面罩上了轻纱。 赵慧娟坐上步辇，微风吹来，轻纱飘荡，配合着一身凤冠霞帔的喜服，让人看着特别的端庄大气。 “这就是新娘子啊，看着好漂亮。” “这两个人穿的衣服，看起来像电视剧里的那种啊···” “我刚找人问了，人家说这是明制婚服，就是明朝人结婚的时候穿的，新娘子穿的那叫凤冠霞帔···” “明朝人结婚，我说婚礼怎么下午四点开始···” “对啊，老礼儿都是晚上结婚么。” 花轿落地，跟随娶亲的众亲友当先进了喜堂，找座位坐下，罗宏刚也随着濮老师来到了舞台前站定。 “原是两家姓，今日一家亲，一朝中华礼，两姓喜联姻。 各位亲友，各位来宾，欢迎大家来到罗府与赵府的联姻现场···” 濮老师一身蓝底洒金龙凤祥云纹长袍，头戴乌纱帽，乍一看真如电视剧中的大明官员从电视机中走了出来，可能唯一不像的地方是少了点胡子。 毕竟是着名演员，台风稳健，在台上一站，范儿就出来了。 “日吉良辰兮，风和日丽；鸾凤和鸣兮，珠联璧合。 吉时已至，司礼者各司其礼，执事者各执其事，诸君安坐，击掌以贺。 礼始，新婿登华堂···” 背景音乐响起，罗宏刚缓缓走上小舞台。 待到在台上站定，一束射灯打来，台下众多的来宾今天才第一次见到新郎官。 罗宏刚穿着一件大红的龙凤宝瓶祥云大袖蜀锦袍，锦袍上金色的龙凤和祥云图案在灯光照射下活灵活现，上下升腾，仿佛活了过来。 同样的黑色乌纱，两边簪花，帽子下一张天高地阔，眉清目秀的脸庞，看的平时见多了明星的梅虹都暗暗点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请新婿向诸位亲友来宾行礼问安···” 第204章 一起坐一坐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今日出嫁，铺十里红妆，新妇入华堂···” 随着濮老师的赞词，大厅内的灯光忽然都暗了下来，只留下舞台上的两支龙凤花烛，照射着罗宏刚的那盏射灯，以及正中红毯通道两侧，灯架上的灯笼。 与刚刚罗宏刚上台时同样的背景音乐响起。 今天的背景音乐，是江南拉着夏至在卫南文广传媒的录音棚里特意准备的《满天星辰不及你》。 “晚风里藏着多少精灵，满天的星辰都被唤醒； 白天那些流放的光明，剪接成夜空，仰望的风景，呼···” 有罗宏刚和赵慧娟不同时段的同学在下面跟同伴窃窃私语。 “这首歌你以前听过么？” “没有，好像是新歌···” “哎，别猜了，我有消息，这首歌是夏至为了这场婚礼专门创作的···” “不可能吧？夏至，还专门创作？” “哎，等等，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刚刚看到一个人，长得特别像夏至···” “不会吧，他们俩结婚还能请来夏至？” “那怎么了，濮老师都请来做司仪了，再多请个夏至又能费多大的事儿。” ··· 张兰兰和苗蕾扶着赵慧娟，在龙凤呈祥大门处缓步而入，过了大门，便只赵慧娟一人缓步而行，借着灯笼跳动的红光，一直走到大厅中央的圆形台子上。 大厅中回荡的音乐，也刚好唱到了“那就让我们，勇敢的约定，对星空指尖画出了心形···” “唰~”，四盏射灯从四个方向同时射向圆台，汇聚在赵慧娟身上。 小圆台上方的轻纱缓缓升起，但同时却也有无数的花瓣从天空洒落，洋洋洒洒，飘飘荡荡··· 这个场景，后来也出现在夏至为这首歌所拍摄的mtv里。 而众多参加过这场婚礼的来宾，事后在回忆这个婚礼的过程时，对这一刻的形容都是：“那是个应该在电影和电视里出现的画面···” “从此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礼请新婿、新妇着华堂。” 大厅里的灯光重新亮起，罗宏刚从台上一跃而下，跨过小桥，来到圆台前。 张兰兰和苗蕾拿出早已准备好一套绸带，一头递给罗宏刚，一头交予赵慧娟。 两人一前一后，迈过小桥，缓缓行至舞台之上，一左一右站定。 “良缘天赐，佳偶地设，礼天谢地，祖宗保佑。” “新人，拜~天地~~” ··· 整场婚礼的仪式仿佛一场沉浸式的大剧，来宾既是演员也是观众，看的如醉如痴。 拜过了天地，又拜高堂。 罗宏刚父亲去世，母亲···，被江南按在台下，便只有罗奶奶这个“老封君”坐在台上，接受了罗宏刚和赵慧娟的三拜。 随后，夫妻对拜。 入洞房自然是没有的。 仪式进行到最后，两个人便分别前去换装，一会儿还要向来宾敬酒。 宽袍大袖的喜服漂亮是漂亮了，就是不太方便在人群里走来走去敬酒。 “等我将来结婚的时候，也要按这个来一场。” 宋小乐站在江南的旁边，看着被送进后堂去的罗宏刚和赵慧娟，不无羡慕的说道。 “行啊，你给我一百万，到时候我帮你办。” “多少？” 宋小乐惊叫了一声，刚叼在嘴里的烟被吓得掉在了地上。 “一百万啊，这还是少说了呢！ “罗老大跟二姐的礼服，那是专门买了上好的丝绸定制的，那上面的龙凤图案可都是绣的，不是印刷的。 还有那凤冠，那黄的是纯金，白的是纯银，别看体积不大，分量可不轻，三斤多，而且是提前了半年请老周记的师傅手工做的，工费就一两万。 还有那簪子，步摇，耳坠上面的宝石，那可全都是真的，没一个塑料的。 就这些，那就十几万打不住。 还有这祥云柱，龙凤盘，那可都是木器厂里的老师傅拿刻刀一刀一刀削出来的。 还有那万字灯架上的灯笼，还有那龙凤花烛，还有···” “停，停···” 宋小乐受不了了。 “你们有钱人真是壕无人性，我他么不结婚了行不？” “清瑶，宋小乐说他不准备跟你结婚了。” 江南不理会宋小乐气愤的嘴脸，直接越过他喊了另一边儿跟在跟赵慧娟表妹说话的吕清瑶。 宋小乐脸都绿了。 “孙子，你他么是真孙子···” 只说了一句，就忙不迭的转头解释去了。 宾客来的很多。 但只有有限的人才知道，在小马科技和星辰创投之中，江南才是最核心的那个。 江南和求叔君，雷布斯站在一起。 “江总，这个婚礼的创意，还有整个布置，简直是太奢华了吧，这是请的什么婚庆公司？” “没有婚庆公司，这都是我们自己的创意，自己的人手，除了濮老师是请来的，服装、道具这些是定做的之外，其他的全没怎么花钱。 那个···” 江南指了指正在跟牧野市领导敬酒的梅虹和刘海昌。 “一个是京城星辰娱乐的老板，一个是卫南文广传媒集团的法人，我喊阿姨和叔叔的···” “真的么···” 求叔君和雷布斯是真不清楚，闻言吃了一惊。 “有这两位大佬在，你就算是要拍个电影，也是手拿把掐啊。” 江南倒不是纯纯的为了炫耀。 按照他的经验，互联网和娱乐业息息相关，后面的很多项目可能都会展开合作，先给前世两个传说中的人物秀秀肌肉，也好让他们对星辰创投，或者说对自己更有信心。 船夫哥也举着酒杯溜达了过来。 “小江总，恭喜啊···” “哎，船夫哥，给你介绍两个人认识···” 江南把求叔君和雷布斯介绍给船夫哥。 “这两位是金海软件公司的两位大佬，求叔君求总，雷布斯雷总。 求总，雷总，这位是‘创造梦想’公司的王总。” “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哎呀，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不管是不是真的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反正这么说是不会错的。 求叔君和雷布斯分别跟船夫哥握手。 “小江总，一会儿有没有时间，咱们坐下来聊聊天？” 船夫哥跟求叔君和雷布斯寒暄了几句，又转过头来问江南。 “嗯，一会儿可能不行···” 江南想了想，一会儿肯定要闹洞房啊。 这么精彩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虽然赵慧娟从‘二姐’变成了干姐姐，自己不好意思调戏了，不过看别人调戏还是很有乐趣的。 “这样，求总和雷总肯定明天走不了，咱们还有事情要谈···” 江南看向求叔君和雷布斯，两人点头回应。 “船夫哥，你要是不着急走的话，明天中午，我设宴款待几位怎么样，到时候我再叫上几位商界的大佬，咱们一起坐一坐？” 第205章 闹洞房 罗宏刚晚上敬酒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马月红的到来。 马月红虽然相貌变化不大，但毕竟是老了许多。 再加上晚上人太多，挨桌敬酒的罗宏刚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每一个人的样子。 但这也从侧面说明，罗宏刚对他母亲的记忆，已经寡淡到近乎于无了。 至于赵慧娟，更是不可能有丝毫的印象了。 老邻居和老同事，都是罗奶奶和她父母出面请的，很多人她都叫不出名字来。 晚宴六点左右开始，八点半结束，除了有其他安排的人，有大巴车会把来参加婚宴的来宾们送回卫南去。 江南在宴会厅的门口送谢进上车。 两个人扒着车门抽了根烟。 “你的那个小日记本，已经开始发动了，不过不会那么快···” “哦，那是不是说，谢哥你在厅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差不多吧，我估计顶多还有半年，明年两会前应该有消息出来。” “那我得提前恭喜你了，等我开学了以后，我抽个时间去找你喝酒啊。” “行。哎对了，还有一个事儿···” 谢进把烟头扔在了地上踩灭，转身要上车的时候，又想起来了什么。 “你叶姐有事儿找你，你得着空了给她去个电话。” “叶姐？行，这两天忙过去了我就给她回电话。” 叶清玄有江南的电话，通过谢进来传话的话，估计是因为他在港岛时没接到，或者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情。 送走了谢进，值得他送的人就没什么了。 市县的领导有江潮生、梅虹、刘海昌伺候，江南没往前凑。 船夫哥，雷布斯等在迎宾馆都开的有房间，刚刚已经打过招呼，回房睡觉了。 几家上市公司的来人，有星辰创投的人来接待，也不用他出面做什么。 江南回宴会厅转了一圈，只见到工作人员在收拾狼藉的桌面，其余的宾客们要么已经坐大巴离开，要么回房间了，随即赶快转身上楼，来到了罗宏刚和赵慧娟的新房。 晚上闹新房的房间，是一个新开的套间，有着宽大的客厅。 虽然晚上已经吃过饭了，但是依着卫南的规矩，还是弄了七个盘子排成一个圆，上面放了时令水果。 各种啤酒饮料在桌子上站了一排。 罗奶奶过来坐了坐，然后由梅虹陪着回房间了。 江潮生和林爱华也过来转了一圈，嘱咐他们闹洞房适可而止，被一群小辈表面唯唯诺诺的哄走了。 等江南赶到的时候，一群人正起哄着让罗宏刚和赵慧娟吃苹果。 王学强站在椅子上，用根线吊着一个小苹果甩来甩去，罗宏刚和赵慧娟怎么也吃不到嘴里。 反而罗宏刚被背后的唐磊推了下，直接啃在赵慧娟的嘴上，众人一阵哄笑。 “人齐了，人齐了···” 看江南进来，宋小乐喊着已经算是“完成”了第一个任务的赵慧娟和罗宏刚坐下。 “下面开始点烟。” 一群人就地围着茶几在地毯上坐下，宋小乐拿出一包“华子”和一盒火柴递给赵慧娟。 “嫂子···” 之前宋小乐都是跟着江南叫二姐的，可今天这个场合出现，只能叫嫂子。 “不管抽不抽烟，一个人一根，要塞在嘴里，点着了才算。点之前···” 宋小乐露出猥琐的笑容。 “点之前要先说，某某某，今天我开苞，你吸···” “哄···” “哎呦，宋小乐这家伙太坏了···” “哈哈哈···” 赵慧娟原本以为只是点烟，考虑到肯定有人做怪，但也顶多就是对不准，没想到宋小乐还让说句话，顿时脸都羞红了。 不光赵慧娟，客厅里还有几个女孩儿，张兰兰和苗蕾，吕清瑶，赵慧娟的两个表妹，还有两个女同学，全都脸红了。 赵慧娟双手一撑爬了起来··· 宋小乐看情况不妙要跑，却被苗蕾和赵慧娟一个表妹拦住，跟赶过来赵慧娟一起把他按在地毯上，使着劲儿在后背上捶了几下。 宋小乐逃脱不了，只能一边儿哎呦，一边儿煽动情绪。 “大家说这个节目好不好？” “好~~” “棒极了···” “就看这个节目！” 在座十几个男生，除了罗宏刚、江南、宋小乐，还有韩运河、唐磊，王学强，以及罗宏刚和赵慧娟在初高中的三个男同学。 听宋小乐问起，除了韩运河相对稳重一点，江南和罗宏刚不好意思，其他人全都拍手叫好。 惹得赵慧娟在宋小乐屁股上又踢了一脚。 “点就点，等你结婚的时候，你看我怎么找回来。” 吕清瑶脸红了。 “刺啦···” 赵慧娟撕开了华子的包装，想到宋小乐刚刚的话，脸又忍不住红了起来。 一阵哄笑声中，赵慧娟算是挨个完成了“点烟”的任务。 “下一个节目，下一个节目···” 看到赵慧娟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宋小乐眼珠子一转。 “我出的节目已经表演过了，下面轮到你们了，韩哥出一个···” 一边儿说一边儿躲在了吕清瑶的身后。 “行，我出个节目。” 韩运河结过婚生过孩子，对闹洞房这一套很熟悉。 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塑料袋。 “这里面只有一个是日常用品，一会儿请新嫂子把它摸出来，摸出来之后，给我们展示一下正确的使用方法。” 三天无大小。 不管年龄有多大，这会儿都给赵慧娟叫嫂子。 于是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黑色塑料袋上。 里面肯定是有些东西的，但塑料袋不透光，谁都不清楚是什么。 唐磊坐在韩运河旁边，好奇的把手先伸进去摸了摸，只听见一片哗哗啦啦的声音。 “卧槽，老韩你小子太损了···” 罗宏刚开口问唐磊里面是什么东西，唐磊憋住笑回答道，“老韩说的没错，绝对是日常用品。” “来来来，开始了啊，请嫂子下手。” 赵慧娟有些忐忑又好奇的把手伸进塑料袋里，同样是一阵哗哗啦啦，马上，才刚刚恢复正常的俏脸又红了。 “老韩，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韩运河笑的异常开心，也不回答，只一个劲儿的催促。 “快点摸，摸出来了展示正确用法啊。” 苗蕾也好奇，扒着赵慧娟的肩膀探过去看了一眼。 “全是方便面调料啊，怎么说是日常用品？” “扑哧···” 唐磊笑喷了，旁边已经猜到的人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只有没用过的人还在大眼瞪小眼。 终于，赵慧娟把手收了回来，随即仿佛烫着手一般，把手里的东西甩在了茶几上。 韩运河从桌上水果盘里拿起一根香蕉。 “下面请嫂子给我们展示一下这东西的正确用法···” 第206章 百分之三十点五 节目一个一个的进行。 虽然赵慧娟脸红的都快黑了，甚至咬牙切齿的威胁一个又一个出节目的人，但还是把所有的，足以让没结婚的小姑娘捂着脸不敢看的流氓节目全接了下来。 终于轮到江南出节目了。 江南直接表示拒绝。 小叔子闹洞房正常，“小舅子”闹洞房就有点不像话了。 最后宋小乐一拍桌子。 “那你唱首歌吧，不过不能唱正经的歌，得符合今天晚上的气氛。” 宋小乐这么说，众人齐声叫好，就连女孩儿们都拍着手喊了起来。 今儿晚上的节目一个个的都太羞人了。 如果不是闹洞房，换的别的地方肯定会被人喊流氓的。 不过也挺有意思的。 至于不正经的歌··· 赵慧娟和张兰兰都知道江南能写能唱，苗蕾的吕清瑶也多少有点儿耳闻。 对江南会唱什么不正经的歌，心里面都有点期待。 “卧槽，你真他么会给我出难题。” 江南骂了一句，想了想，想起了前世短视频上看过的一首歌。 “等等啊，我去车里把吉他拿上来。” 拿上来了吉他，调了调弦。 “是你们说要听不正经的歌的啊···” 扫了下弦，清了清嗓子，开口唱了起来。 “闪烁的警灯我紧咬着牙，旁边坐着俩警察； 我不知道把我带哪儿，车上还不让我打电话； 不锈钢手镯子有点凉，坚硬的凳子我腿发麻，警察问我咋认识嗲，那美容店小霞···” 虽然说了是不正经的歌，但一开始，众人都没听出来到底不正经在什么地方，直到“美容店小霞”这几个字一出来··· “哎呦，卧槽···” “哈哈···” 坐在江南后面的张兰兰则直接去掐江南腰上的肉了。 “歌词，就是歌词···” 江南赶忙回头向张兰兰解释了一句，惹得一圈的人更是笑的手舞足蹈。 “咳···，是这么事儿。”念白一句，江南继续唱道。 “好赌的爸爸和生病的妈，上学（xiao）的弟弟和破碎的家； 我不帮她谁帮她，多么可怜的小霞··· 从洗面奶的牌子聊到屋里的花，从三百六聊到一百八， 我想带她远离那俗不可耐~的虚华···” “···” “···” “警察呀，然后你们就来啦···” “警察呀警察，我说的是真话···” 一屋子的人全都笑不活了，就连赵慧娟最小的表妹，才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小丫头都听懂了什么意思，抱着姐姐在沙发上揉肚子。 只有张兰兰又气又笑，上去扯着了江南的耳朵。 “说，你是不是被抓住过，不然怎么编的这么活灵活现？” “哎，哎，就是歌，艺术加工，是艺术加工···” 江南被扯得不得不放下吉他站了起来，一边解释一边儿踢宋小乐，“都是你个孙子要听不正经的歌···” ··· 第二天早上，罗宏刚和赵慧娟给罗奶奶磕头，敬了茶。 赵慧娟的父母也被一起请了过去。 在一个院里住了这么久，搬家后也住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一家人了，有些无所谓的规矩也就不遵守了。 敬过茶之后，江潮生才把罗宏刚叫到一边，把马月红过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罗宏刚一时间心情复杂。 人们常说感同身受，但在这一刻，没有人能够体会到罗宏刚心里面的纠结。 罗奶奶也听梅虹说了马月红过来的消息，一时间脸色很差。 半晌儿，拿出手帕按了按眼角，走过去拍了拍罗宏刚的肩膀。 “去见一面也好，毕竟是你的亲娘，她可以不慈，你不能不孝。 去吧，看看她为什么来的，能帮就帮，帮不了就直接告诉她···” 老太太还是非常明白的。 罗宏刚点了点头，跟着江潮生和梅虹去了。 这边儿的热闹江南参与。 他一起床，吃过早饭，就带着赵慧娟的两个同学，一个是担任星辰创投投资总监的穆翔宇，另一个是担任财务总监的方晴，同求叔君和雷布斯见面去了。 酒店的小会议室里，五个人对面而坐。 “江总，我们和张董沟通过了，可以出让金海四分之一的股份给你，但价格是五千万···” 雷布斯漫天要价。 如果是换在两年后，江南的前世老柳出资重组金海的时间点上，五千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倒也说的过去。 但在这个时间点上，江南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雷总，我这个人做生意，不喜欢藏着掖着，有这个时间，我们去干点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多好··· 我们的方案是，三千万，换取不低于金海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星辰创投会通过自身在商业界和娱乐界的影响力，帮助金海软件完成产品推广。 同时，我们会在金海开发的软件当中，选择合适的软件植入星辰的手机项目，包括但不限于办公、游戏、影音、资讯、邮箱客户端等等···” “手机？” 求叔君和雷布斯大眼瞪小眼。 这时候的手机，就是一个打电话的功能，顶多再加上计算器。 跟座机相比，无非就是可以随身携带，更方便了一点，而已！ 求叔君和雷布斯一时间还没能想到电脑+手机的终端模式去。 “对，手机。” 江南点了点头。 “具体的内容属于商业秘密，恕我没办法解释的更多，但我向二位保证，如果星辰能够入股金海，这就绝不是信口开河。” “三千万百分之三十···，江总，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没关系，二位尽管商量，刚好，我也趁这个机会去准备一下中午的宴会。” 江南留下穆翔宇和方晴陪着求叔君两人，自己去找赵慧娟商量中午的宴会事宜。 从赵慧娟处得知，来参加婚礼的商界人士，包括几家上市公司的人上午都已经离开了。 只有求叔君和雷布斯是因为有合作要谈，以及江南昨晚亲口约的船夫哥。 另外一个让江南没想到的是西湖老马。 这家伙竟然也没走··· 那就一起约上吧。 半小时后，穆翔宇过来跟赵慧娟和江南汇报，求叔君和雷布斯同意了江南的方案，三千万软妹币，换取金海百分之三十点五的股份。 江南说的是不低于百分之三十，给了百分之三十点五，算是给了江南一个面子，但又最大程度维护了他们的利益。 毕竟，按照江南的估值，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也值将近五十万块钱呢。 “那就这样吧。” 江南笑笑。 在他心里，已经占了大便宜了，要什么自行车··· 第207章 明年七月前完成建仓 中午，黄河迎宾馆小宴会厅一间大包房里面，江南等人围桌而坐。 “来，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鹏城‘创造梦想’科技有限公司的王船夫王总； 这两位，是京城金海软件有限公司的求叔君求总，雷布斯雷总； 这一位，是临安西湖海博翻译社，还有临安黄叶公司的马阿狸马总； 这两位大家都认识了，昨天婚礼的新郎新娘，星辰创投和小马控股的罗总裁和赵副总裁，赵总马上也担任港岛星辰金融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 这位是小马电动科技的韩运河韩总； 这两位，是金陵星辰通讯科技有限公司的宋小乐宋总，还有她的大管家，吕清瑶吕总； 这两位大家更熟悉了，京城星辰娱乐的当家花旦，我们的大歌星夏至小姐，张兰兰小姐。张兰兰也是星辰创投的合伙人之一； 还有我们星辰创投的穆总，方总、齐总···” 最后，江南又把在星辰创投担任不同职务，跟众人基本上已经认识的赵慧娟的几个同学也介绍了一遍。 “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大家的相识，也祝愿大家的事业蒸蒸日上，全都发大财···” 把夏至和张兰兰，以及赵慧娟将担任港岛星辰总裁的消息介绍给船夫哥几个，不光是为了增强求叔君和雷布斯的信心，也是为了展示肌肉。 有了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做背景，最起码几家公司在广告资源方面是不用操一点儿心了。 至于港岛···，这些公司的产品总要出海的。 “今天请大家来，一方面是介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今后如果有合作的机会，大家可以相互沟通； 另一方面，也是向大家简单阐述一下星辰创投的未来投资方向。 我们对国内经济发展的前景是非常看好的，随着进一步深化改革，国内经济一定会迎来一个飞速···，甚至是跳跃式的发展； 在这种背景下，国内居民的经济状况一定会迎来很大的改善，国内消费会出现巨大的提升，同时，人民对精神文化方面的需求会出现进一步的加强。 未来几年，星辰创投的投资将会主要聚焦于通讯、互联网以及高科技产业上。 求总、雷总还有马总，互联网、软件行业一定会大有可为的···” ··· 午饭后，船夫哥、雷布斯、西湖马等人相继离去，江南找机会把罗宏刚、赵慧娟、穆翔宇等人叫到了一起。 “过几天你们就要去港岛了，我就嘱咐你们一件事儿。 港岛公司的运作，不但决定了今后几年我们整个团队，包括小马，包括知味，包括星辰演艺，包括星辰通讯的发展快慢··· 也关系到下个世纪我们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来对境内外我们感兴趣的产业进行投资。 大家一定要听清楚，记在心里，同时注意保密！” 江南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罗宏刚和赵慧娟还好，穆翔宇和方晴等人忽然感觉后背一凉。 好在江南并没有把这种压力持续多久。 他点上一根烟，淡淡的说道。 “广场协议之后，脚盆鸡加速了产业转移步伐，而亚洲“四小龙”和东南亚地区是产业转移的目的地。 在经济高速发展、产业迁入、高息、资本账户激进开放的多重条件下，东南亚各国过度投资、外债激增、资产泡沫弊端开始积累。 到了现在，资本形成占gdp比重与经济增速脱节的现象已经出现，虚假繁荣特征显露。 与此同时，脚盆鸡在地产泡沫破灭之后，去年开始爆发银行业危机，之后资金加大了撤离力度，现在也已经辐射到了东南亚，东南亚经济体已经极为脆弱。 我有理由相信，现在这些国家已经被华尔街那些饿狼们盯上了··· 二姐，我在港岛公司的账户里，给你们留了一点七个亿的港币，这点钱不算多。 你们到了港岛，安定住之后，立刻挑选合适的人手组建投资部门，利用一年的时间，悄无声息的，逐步买入泰铢、印尼盾、韩元，甚至日元的空单··· 可以融资，但杠杆率不用太高，具体的你们操作你们商量，自己掌握，以不引起华尔街，以及东南亚各国政府的注意为目标，在明年的七月份之前完成建仓··· 一定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样程度的经济危机，根源其实是在脚盆鸡！” 罗宏刚和赵慧娟，以及穆翔宇等人，全都震惊了。 虽然知道江南在港岛搞了一个金融公司，要把他们几个调到港岛去，但他们起初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赵慧娟知道江南早就想入股一家银行。 内地折戟之后，把视线转向港岛，收购一家小银行，再根据政策进入内地开展业务，也是一个曲线救国的方案。 原本她还以为，她们到了港岛，接手公司之后，还要想办法把星辰创投的资金、小马控股的资金，以及知味餐饮的资金也运作到港岛，才能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没想到江南已经给她们留下一点七个亿的资金了，而且还是港币！ 那不就快要接近两亿软妹币了？ 这小子从哪儿搞来的钱？ 当初星辰创投的启动资金，虽然也有些近似于玄幻，但赵慧娟起码全程参与了整个过程。 股票认购证虽然涨的有些不可思议，但理解了其中的逻辑之后，对于学金融的赵慧娟来说，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江南对时点···，以及对人性的深刻把握，还有他的胆子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了。 在小马电动生产蒸蒸日上的时候，敢于顶着政府的压力，供货商的压力，自身生产销售的压力，抽调几乎全部的资金，还从星辰娱乐和知味拆借资金去豪赌认购证··· 又能在认购证涨的最好的时候，辨清形势，提前抽身，完整留存了利润···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但这些不管理解不理解，接受不接受，最起码都是在她眼皮子下面干出来的，她都亲眼目睹了。 最后的钱不管是三个亿还是五个亿，赵慧娟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江南突然有一天告诉她，她在港岛那边还有一个多亿将近两个亿··· 你是真的在医学院上学么？ 还是干爹干妈其实是海外什么家族留在国内的分支？ 或者说，就是前半个月你去港岛的时候，半道儿跑去濠江赌场大杀四方了？ 你别说，最后一条赵慧娟猜的虽然不对，但离正确答案已经不远了··· 第208章 宝宝对你的生理反应很满意 婚宴过后，梅虹和夏至先回了京城。 江南答应在暑假给夏至写两首歌，这次夏至虽然只拿到了一首，但因为结婚仪式上有好多镜头，都可以剪辑了放在mv当中··· 夏至迫不及待的回京城重新录这首歌了。 宋小乐也带着吕清瑶，婚礼结束的第二天，就赶晚上的火车回了金陵。 研发的任务很重，虽然他这个总经理能帮上的忙不多，但还是在一旁看着比较放心。 张兰兰陪着江南在卫南待了几天，也提前返校准备下一部戏了。 八月二十号上午，赵慧娟和罗宏刚等人的证件终于发下来了。 于是便收拾好行李，告别了罗奶奶和赵父赵母，从绿城启程前往鹏城。 如今三家人都住在一个小区，眼瞅着快要过成一家人了，罗宏刚和赵慧娟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罗宏刚走上了正道，经济上也比江南的前世那时强了太多，罗奶奶心无旁骛，一心只想抱重孙子，身体比起江南记忆中那个不知道好了多少。 至于马月红，那天和罗宏刚见面，到底谈了什么，江南根本没想去问。 依照罗宏刚现在的身份，很多事情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能办了，马月红不管提没提什么要求，在罗宏刚这里都不难解决。 真有为难的，赵慧娟肯定会跟江南商量的。 江南和唐磊开着车，把罗宏刚和赵慧娟送到了绿城机场，他们俩会乘十一点四十的飞机飞鹏城，然后跟江南一样，通过陆路口岸过关。 看着他们上了飞机，江南和唐磊他们直接在机场吃了饭，随后便从机场直接前往汝南。 二十号阴历是七夕节，戴雨萌前两天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去汝南。 虽然只是浅浅的问了一句，但江南哪儿能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当时罗宏刚和赵慧娟的证件还没下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能启程前往港岛，所以电话里没能说定。 但罗宏刚和赵慧娟既然走了，时间又来得及，便当天赶到，给戴雨萌一个惊喜好了。 因为提前没有说，当江南下午赶到，敲开戴雨萌家门的时候，过来开门的戴雨萌“哇”的一声，便直接蹿到了江南的身上 “唉，唉，庄重点，庄重点···” 江南赶快托着戴雨萌的两瓣大月亮进了屋，后脚跟勾着把门关上。 大夏天，戴雨萌在家穿的十分清凉。 上身一件无袖的印花家居服，松松垮垮的，腋下的袖口处，不经意间便能看到胸前的饱满。 下面的一件运动短裤倒是被小屁屁撑得紧紧的，抱在江南的手里，手感特别舒服。 唯一的缺点就是似乎是过于短了，颇有点后来的“齐某小短裤”的味道，不过考虑是在自己家里，没什么问题。 “没事儿，这会儿这栋楼里没啥人，都上班去了···” 戴雨萌无所畏惧，双腿紧紧的夹着江南的腰，两只手抱着江南的脑袋，低头寻着江南的嘴唇。 没人？ 那就没啥不好意思了。 江南把戴雨萌放倒在沙发上，随即便拱了上去··· 戴局长家的沙发似乎经历了一次熊孩子的蹂躏，沙发巾皱皱的团在角落里，三个坐垫也有两个掉在了地上，扶手上似乎还有半个鞋印··· “发乎情，止乎礼；发乎情，止乎礼···” 江南把戴雨萌伸进自己裤子里的手拽了出来。 自从港岛酒店里同住过几天之后，戴雨萌便似乎化身成为了小涩女，经常有事儿没事儿的挑逗一下江大少爷。 当然，人家也不是不负责任，如果真的把江南撩拨的雄姿英发后，在江南的要求下，戴雨萌也会负责灭火。 虽然江南说了，不想让戴雨萌不良于行，但灭火也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头顶鲜血出来。 “哼，还说止乎礼，那你的头儿···，抬那么高干嘛？” 戴雨萌弯着魅人的眼睛，三分羞涩，七分调侃。 “啪···” 大月亮上又挨了一记。 “你的奖学金难道是抄来的么，不知道什么叫生理反应？” “嘻嘻嘻嘻，原来是生理反应啊，本宝宝对你的生理反应很满意···” 戴雨萌咬着嘴唇，嘤嘤的声音让江南感觉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清醒眼看又要涣散掉，赶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快起来吧，眼看就要五点了。” 虽然正常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但江南可不敢赌戴局长和戴夫人会正点下班。 纺织工业局的办公楼就在家属院前边，戴夫人的单位离得也不远。 万一两人中的某一个今天早退，一进门刚好撞见两个人衣衫不整，那就尴尬了。 难道要跟老戴或者戴夫人说，两个人刚刚是在家复习《人体解剖学》么？ “嗯，我去换衣服，一会儿咱们出去吃饭。我同学跟我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 戴雨萌也坐了起来，给了江南一个歉意的眼神。 提前没联系，她也不知道江南今天来，同学一约就答应了。 “没关系，只要跟你在一起，有没有其他人我都不在意···” “唔嘛~，哥哥的嘴真甜，我去换衣服，你不要偷看噢···” 女人有时候很奇怪。 她可以在你面前脱光衣服，但换衣服的时候却不让你看。 可江南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么？ 不让看···，就不看了么？ 戴雨萌家来了几次，但每一次老戴和戴夫人都在家，搞得江南还没好好参观过她的闺房呢··· 戴雨萌进了自己的房间，掩上了房门，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来一件黄色碎花长裙。 又拿出来一件黑色的包臀短裙，和一件浅绿色无袖紧身上装。 两套衣服都是跟江南在港岛中环的时装店买的。 戴雨萌把两套衣服都平摊在床上，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还把两套衣服都拿起来，对着镜子在身上比了比··· 不知想到了什么，俏脸微微一红，收起了黄色碎花长裙，又从放袜子的盒子里拿出一双肉色长筒丝袜。 又想了想，拿出了一套新的内衣。 victoria’s secret，江南为数不多能叫的出来品牌名称的内衣，也是在港岛买的。 脱下了家居服和内衣，拿纸擦拭了一下，正准备穿上新的内衣时··· “嘎吱~”，江南推门走了进来。 “哎，你换衣服就换衣服，怎么连内裤也换了？” “啊，你出去···” 第209章 十次表白 晚上出来聚会的人倒不多，加上江南才一共四个。 寒假里过来接戴雨萌时见到过的圆脸女生聂岚，和胖女孩儿梁圆圆。 见到江南开着车，带着戴雨萌赶到了约定的地点，两个女孩儿欢呼了起来。 “噢，今天晚上有人请客喽。” “请客就请客，说吧，吃什么？” 江南很大方。 “嗯，先去知味吃火锅，再去木船喝冷饮唱歌。” “木船”就是上次江南来的时候，吃完饭和女孩儿们去唱歌的地方。 “没问题，走。” 木船冷饮吧的消费其实不低，一杯刨冰雪花酪就得十块钱，差不多要合江南他们在学校时两天的饭钱了。 但因为环境优雅，又可以免费唱歌，所以还是吸引了不少的年轻人。 江南他们到了时，大厅里的桌子坐了八成，基本上都是跟他们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年轻人，而且，一男一女居多。 戴雨萌去吧台点单，回来两手一摊。 “吃冷饮没什么问题，但唱歌估计是轮不到了，前面排了二十多首呢···” 聂岚：“那就听歌吧，今天是七夕，这一桌一桌的，全都等着要表白呢··· ” 没一会儿，四杯雪花酪端了上来，四个人一边儿拿小勺子吃，一边儿聊着天。 “哎，江帅哥，今天情人节，你给雨萌送了什么礼物啊？”梁圆圆歪着脑袋问道。 “呃···” 两个人去港岛倒是买了不少东西，可都提前送过了，也没说就是七夕节的礼物。 今天又来的匆忙，路上也没多想，现在被人一问，尴尬了。 “江南送我好多东西了，我不是告诉你们了么，前一段儿我们去港岛了。” 戴雨萌赶快来解围。 “那怎么能一样呢，今天是七夕啊，哪怕你送束花呢，对不对？” “没错，礼物不在于价值，而在于意义，今天送的是有特殊意义的哦。” 梁圆圆朝着聂岚扬了扬眉毛，聂岚会意，张口附和。 七夕节，因牛郎织女的传说确定下来的节日。 说实话，江南真不觉得这节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特殊意义。 人家两口子一年才能见一次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人躲在葡萄架下准备收听直播打扑克··· 那能好的了？ 牛郎兄脸皮再厚，估计也得尴尬出自闭症来。 不过跟女孩儿在这件事儿上掰扯不清，还不如干脆认了错，这俩女孩儿也不能把他怎样。 “那个···，今天确实来的匆忙，忘了准备了··· 雨萌，改天我给你补上好不好？” “好！” 戴雨萌善解人意。 虽然她也期待有，不过自诩已经知道江南好多秘密的她觉得这并不重要。 “不好！”梁圆圆却一脸揶揄的笑着看着江南。 本来三个女孩儿约好了一起过节，结果被喂了一晚上的狗粮，这能忍？ “改天能跟今天一样么？”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不能就这么放过去，得接受惩罚。” “罚你···，哎，小岚，咱们罚他啥？” 聂岚：“本来可以罚他给雨萌唱首歌的，不过这地方···，要不，罚他向雨萌表白十次吧，要不带重样儿的！” “卧槽···” 江南吓了一跳。 如果就这一会儿时间的话，表白一次两次还行，三次五次他就得抓耳挠腮了··· 十次不重样，那不是要了命了么？ “对对对，就这样，就罚你向雨萌表白十次，不带重样儿的。我们得让你知道，雨萌不是那么好追的！” 梁胖胖拍手叫好。 江南心里话：好不好追我是不知道，是她追的我，不过表白十次不重样儿是真的难！ “好了，江少爷，你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戴雨萌咬着勺子，笑嘻嘻不说话。 礼物有没有不重要，但表白的话谁不爱听呢？ 江南是真的挠头发了。 表白这事儿，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的词儿，还真没那么容易说得出口。 搜刮了一下前世在短视频里看过的··· 嗯，有了！ “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哇，才子啊，···” “等等，你这不会是提前准备好的吧？” 梁圆圆只是觉得这几句挺朗朗上口，学霸岚却听出来了水平。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脑子转个圈儿就能整出来这套小词儿，她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她自己会背两千多首古诗词，也没像江南这样出口成章。 戴雨萌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 如果十次表白都是这种质量··· 不，八次就行··· 五次吧··· 还是三次好了！ 这种词普通人能想出来一句就让人刮目相看了，五次的话要求太高了。 如果哥哥表白有三次都是这种质量，晚上就让他好好舒服舒服。 “你别管我是不是提前准备，这算不算一次？” “算。” 两个女孩儿虽然是为了捉弄江南，可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话。 “我不喜欢晴天，也不喜欢雨天，我只喜欢有你的每一天···” “···” “虽然刚吃过饭，但是一看到你我就饿了，但是又不知道吃什么，要不你带我吃点儿爱情的苦吧。” “···” “···” “我发现我要心脏一点儿用都没有，都飞到你那边儿去了···” “···” “停，停吧，算你过了。” 江南越说越快，越说越流利，聂岚和梁圆圆听到的都有点儿麻木了。 为什么看别的男孩子表白的时候结结巴巴，一句话恨不得五分钟才能说完。 “嘿嘿嘿嘿···” 江南得意的点燃了一根烟，而戴雨萌，眼睛里早已拉丝了。 聂岚：“快点吃，吃完了走。” 梁圆圆：“走那么早干嘛，时间还早呢。” 聂岚：“你没看这个娘们儿已经开始发骚了么，再不走她一会儿就要投怀送抱了！” 江南：“···” 戴雨萌：“···” ··· 还是寒假时住过的那个旅馆，距离戴雨萌家不算远，条件又还可以。 不过这一次，两个人不用开两间房了。 一进房间门，戴雨萌就又吊在了江南的身上。 “哥哥，今天晚上你的表白，还差一次呢···” “啊？还差一次么？我怎么记得我说完了呢？” “唔~~，就是还差一次。” 戴雨萌晃动着丰硕的果实，在江南的胸前蹭来蹭去。 “呃，你让我想想啊···” 江南一只手托着戴雨萌的大月亮，腾出来i一只手打开电源，顺便又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抱着戴雨萌来到床前，一转身坐在床上，凑近女孩儿的耳朵边，轻轻地说道。 “姑娘，我发现你很甜，我想把你从头到尾都尝遍···” 第210章 透明的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又腻歪到十点多才起了床，回到了戴雨萌家。 戴局长和戴夫人原本只知道戴雨萌晚上不回家吃饭，但回到家看到戴雨萌留下来的字条，才知道江南来了，女儿晚上连睡觉也不回家了。 两个人都跑到港岛同吃同睡一个多礼拜了，真有什么事儿，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 戴局长和戴夫人互相看了看，叹了口气。 女大不中留！ 家里有电话，而且手机也买了，偏偏连电话都不打，只留个字条··· 回到家里，戴夫人果然在家。 “小江，你来啦？” “哎，阿姨，我有事儿需要提前回学校，所以提前来接雨萌了···” 江南没好意思说自己挂科。 “赶快带走，赶快带走，在家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儿活儿都不干，猪还会哼哼两声呢。” 这话江南没法接，只能坏笑着看着戴雨萌。 戴雨萌对着戴夫人做了个鬼脸，也不反驳，拉着江南进了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去港岛买了不少衣服，冬天的夏天的，外面的里面的，装了一个大大的箱子。 中午吃了饭，跟戴局长戴夫人告别，两个人开着车回到了绿城，找到桑宁拿钥匙。 桑宁已经拍广告回来了，还在奶茶店打工。 春风十里的电视广告是江南写的脚本，完全剽窃了前世里步步高手机的创意，就是在各种场景中，各种角度去展现桑宁捧着一杯奶茶的样子。 如果不特意聚焦胸部，桑宁还是美的无可挑剔的。 纯净的脸庞，清澈的眼睛，近乎透明的耳朵，修长白皙的手，匀称且挺直的腿··· 这样的女孩儿，根本不用有任何的对白，只要出现在镜头里，就会自动吸引人们的目光焦点。 两周多的时间，广告摄制组带着桑宁辗转于魔都、琴岛、鹭岛、江城、锦官城、香格里拉，五个城市和一座景区。 清晨、正午、黄昏、入夜四个时段，长裙、短裙、风衣加套装三套服装，一共拍摄了不下三十个场景。 bgm也是那一段儿，《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darling darling darling darling···”，刘然给配的。 江南看了剪辑好的广告片，满意的没办法再满意。 虽然广告的时间不长，脚本也简单，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桑宁的镜头感非常强。 这个广告播放之后，春风十里的奶茶会卖的怎么样先不说，桑宁大火是没跑了的。 晚上吃饭时，江南问了桑宁的意见，是不是要转专业去学表演什么的，他可以帮忙，没想到桑宁坚定的拒绝了。 按桑宁的意思，拍广告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挣生活费。 她顶多再接几个广告，攒够了将来上研究生的费用之后，就不再接了，准备安心学习。 江南没想到桑宁能够抵抗住这种诱惑，不过多考虑了考虑，倒也不出所料。 前世他跟桑宁虽然还算熟，但还没有熟到像现在这样可以推心置腹的畅谈未来程度。 前世桑宁毕业后，也没在医院里面待上几年，随后便进入了体制。 他所能观察到的，就是这个女孩子肯定是上面有人，而且十分聪明，不然也不会在四十岁左右的时候成为副处级的干部。 当然，四十岁的副处其实并不能算是十分出色，谢进三十五的时候已经是正处了。 但考虑桑宁曾经在医院里蹉跎了几年，又是在地方，再加上性别因素，四十岁成为副处，已经比体制内的大部分干部快上很多了， 所以，桑宁一定是个有自己的想法，意志坚定，能够抵抗住诱惑的人。 不拍就不拍吧。 这一世，桑宁的命运已经跟江南有了不小的交集，就算她不拍广告，江南也不会看着她陷入无助境地的。 还有两个礼拜左右开学，开学后不久就要补考，江南心无旁骛，在戴雨萌的“看管下”开始复习。 桑宁的笔记起了很大的帮助。 再加上江南不是不会，只是一不小心用了前世的知识点去答题，现在刻意的重新记忆之后，复习起来便快了许多。 戴雨萌说，按他复习的这个程度，补考肯定是没问题的。 开学前三天，已经有同学返校，宿舍楼放开，桑宁搬回了宿舍。 江南的房子虽然是两室一厅，但只有卧室是一张大床，另一个房间被江南改造成了书房，只有一个小单人床。 江南和戴雨萌回到绿城后，江南便一直睡在小床上，大床自然是留给了两个女孩儿。 现在宿舍放开，再留在家属院当两个人的电灯泡已经没有必要，于是桑宁果断的收拾东西回了宿舍。 “哥哥，离开学还有三天···” 吃过晚饭，两人从外面回到房子里面，戴雨萌把江南关在卧室外面，自己跑到卧室换了睡衣。 就在江南觉得她换睡衣时间有点太长了的时候，卧室的房门打开，戴雨萌露出了脑袋出来。 美女原本的披肩长发应该是扎了起来，在肩膀上搭着，轻咬嘴唇的动作让江南心里面颤了一下。 “嗯，对啊，不过宿舍已经开门了，你也准备搬回去么？” “笨哥哥，我是说，离开学还有~~三天！” 这次不是咬嘴唇，变成了伸出舌头舔嘴唇了。 在港岛是害怕戴雨萌没办法逛街； 到了汝南，又害怕戴局长和戴夫人看出来； 虽然戴雨萌像扑火的飞蛾一样，但江南始终没敢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回到了绿城，虽然没有那些担心了，但身边时刻有一个桑宁陪着，两个人顶多趁白天桑宁不在的时候过过手瘾。 现在，桑宁终于回宿舍了··· 戴雨萌一再强调还有三天，江南一下子懂了。 站起来就向卧室走去，一边儿走还一边儿解衬衣的扣子。 “嘭”，戴雨萌缩回了头，把卧室门关上了，但是没有插上插销，江南轻轻一推，便又从外边推开了。 卧室内没有开灯。 但老式的房屋装修，卧室门上还有一块玻璃窗，客厅的光线玻璃透进来，显得房间只是稍觉阴暗，并非伸手不见五指。 并且，随着江南推开门开门又关门，卧室里的景象在那一亮一暗之下全收眼底 戴雨萌穿着一套红色的蕾丝短睡袍，低着脑袋坐在床头，眼睛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透···，透明的！” 第220章 没给你放人 “这套睡衣也是在港岛买的么，我怎么不知道？” 鬼知道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讨论衣服的质地或者在哪儿买的时候么？ 但如果就这样上去就把人家扑倒，江南觉得会显得自己有些太过猴急。 好在戴雨萌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这不是讨论衣服的时候。 女孩儿坐起来，短睡裙遮不住的大腿随着上半身的动作轻轻抬起···，落下···，江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了过去。 “哥哥···” 戴雨萌向江南伸出了手，把他拉到了床边坐下，闭着眼睛把自己早已羞红的俏脸贴上了江南赤裸的胸膛。 “爱我吧···” ··· 早上，江南跑到一食堂买的大包子，又打了两碗馄饨。 戴雨萌精神上的勇敢果然抵消不了身体上的脆弱，早上起不来床了。 好在桑宁已经回宿舍里，这套房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想怎么样都没人知道。 上午，趁着戴雨萌在床上恢复元气，江南在书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尽管再怎么嫌弃，这依然是这时代最先进的电脑了，凑合用吧。 抽个时间，得去电信局把网络也开通了，拨号上网就拨号上网吧，总比没有的好。 在电脑上打开了一个记事本，把目前星辰创投投资的企业做了一个记录。 又把今后十年里，自己能够记得的一些经济政策，股市波动，甚至新成立的，有长远发展前景的企业，按照时间顺序一条一条的记录下来。 前世自己就不是搞经济的，只不过是一个韭菜，能记得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不整理一下，临到头就算能想起来，估计也没时间参与。 正写的高兴，手机响了，谢进的电话。 “你是不是没跟你叶姐联系？” “卧槽，我给忘了···” “下午三点二十，你去机场接她吧，记一下航班号···” 谢进根本不啰嗦，告诉了江南航班号就挂掉了电话，好像很忙的样子。 “坏了坏了，一顿骂是跑不了了···” 叶清玄叶大小姐虽然不会像泼妇一样骂街，但一顿冷嘲热讽肯定是跑不了了。 “这个叶清玄也是，我不给你打，难道你就不能给我打了么，又不是没有我手机号。” 吐槽归吐槽，接还得去接。 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回卧室看了一眼，戴雨萌还在睡着，窈窕的身体掩在毛巾被下面，山峦起伏样子让江南心头一阵火热。 不过这会儿不行了，就算有时间，戴大小姐身体也受不了。 江南跑到二食堂，打了四个菜，两份米饭，回来把戴雨萌叫醒吃饭。 吃饭的时候，告诉她自己下午要去接人，晚上说不定要一起吃饭。 “嗯，哥哥，你去吧，我晚上应该不会太饿，如果饿了不是还有桑宁留下来的方便面么···” 江南原本想把小吴留下来给戴雨萌打饭，但又觉得不大方便，刚好戴雨萌也不愿意见人。 “那好，你吃完了继续睡吧，不想睡了就起来看电视。” 这个时间点，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除了看电视，就是看电视了。 你要想听个广播，下午这段时间里，不是卖药的，就是养狐狸、养蝎子的。 虽然电视也没什么太好的节目，但《西游记》起码比养狐狸更有故事性。 吃完了饭，江南抱着戴雨萌小睡了半个小时，起来开车去往绿城机场接人。 叶清玄一身乳白色的套装，肉色长丝袜，大墨镜遮了半张脸，挎着一个小包，旁若无人的走出了到达通道。 后面一个不知道是助理还是保镖的女孩帮她推着行李箱。 “叶姐，这边儿···” 江南招手打招呼。 “哎呦，江总，您这一天天日理万机的，我叶清玄何德何能敢让您拨冗来机场接啊···” 果然，一走进，叶清玄就开始输出了。 跟女人争辩是不明智的。 江南老老实实的接下了叶清玄的火力，一边儿作揖赔笑脸一边儿道歉，生生的扛了十几分钟，直到上了车才告一段落。 只不过心里却在不住的翻白眼，“怪不得老谢宁可跟你当朋友也不当两口子了！” “叶姐有什么要小弟做的，打个电话就行了，怎么还劳动您亲自跑来一趟？” 江南的车里，叶清玄终于停了嘴，江南趁机问了一嘴，叶清玄却没有正面回答。 “我听说，你前一段儿去港岛又搞了个公司？” “嗯？” 江南心里一惊！ 他这次去港岛，虽然没有隐匿身份什么的，但知道的人也并不多，也就是找谢进帮着给赵慧娟他们加快证件的时候提了那么一嘴。 但搞了个公司的事儿，他可一点儿都没说，叶清玄是从哪儿知道的？ “我说叶姐，你真是在出版部门工作么？” “别紧张，我不是国安，你小子也够不上进入国安的视线。” 叶清玄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你不是让你那个保镖在岭南原来的部队里招人么，然后有些部门知道了，就想趁机塞人进去。 我二叔以前听说我跟你有合作，找我问了问，就把这事儿给按了下来···” 江南听得冷汗都下来了。 现如今还没回归，港岛地面上各种牛鬼蛇神不少。 虽然他跟章天王关系还算不错，但明星的影响力也就那么多，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的团队还是得有点武力保障才行。 于是他便让郑国强在他原来的部队里面再找七八个身手好的，愿意去港岛工作的战友过去。 没想到··· 其实也活该。 郑国强原来服役的部队，不但岭南军区，就是东南那一片儿的海陆空部队都算上，那也是拔尖儿的。 他如果私下里招募一个两个还好说，眼下都要弄一个班了，怎么会不引起有关部门的注意。 又在对他进行了一番调查之后··· 嗯，倒是没有什么危害国家的企图，不过可以借他这个公司给国家做点事情么··· “怎么，吓着了？” 看江南还是不说话，叶清玄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听说你还孤身抓诈骗犯呢，就这点儿胆子？” “那能一样么？” 江南终于憋出来一句。 “行了，给你按下来了，没给你放人，我这回找你是别的事儿。” “什么事儿？” 第221章 互联网 “叶姐，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绿城市内，临近学校的那个咖啡厅一个小包房内，江南和叶清玄相对而坐。 叶清玄拿着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抬着秀气的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着江南，直到把江南看的心里发毛了之后，才放下了勺子。 “我有个姐们儿，刚刚从国外回来，前一段儿找我准备拉着我一起在国内创业，说要搞什么互联网公司，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你准备从体制里面出来？” 江南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思想准备。 体制内的单位多好啊，而且还是出版总署，正管着星辰演艺。 音像制品的发行都得他们批准才行呢。 “那个不重要，你就说对于互联网企业你有什么看法就行。” 叶清玄摆了摆手。 “嗯，你这个姐们儿叫啥？” 国内有名的互联网公司就那么几个，在他的印象里，好像没有哪家公司的创始人是女的。 除非她是某人的夫人；又或者，她设立的这个互联网公司很早就嘎了。 “曹淑琴，我水木的同学，后来在麻省理工读的博士，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她结婚了么？” “你小子什么意思？” 叶清玄扬了扬眉毛。 这小子上来就问人家的名字，问完了说不认识，却又问人家结婚了没有··· 怎么，一个张兰兰已经满足不了你了？还得再找个麻省理工的博士？ “我没什么意思，主要是想判断一下她这个回国创业的想法，到底是她个人的意思，还是她家庭的意思。 毕竟在咱们国家，现在还是一个男权社会，家庭里居于主导地位的是男人。 所以，如果她已经结婚了，但却只有一个人回国创业，呃···，你懂的。” 虽然是江南信口胡讷的话，不过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 叶清玄想了想。 “我不知道她是一直单身，还是以前结过又离了，反正从我的观察和她给我的语言反馈来看，她现在是单身。” 单身女人，曹淑琴，麻省的博士，互联网企业创始人··· 江南摇了摇头，确信来自于自己前世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女人的丁点信息。 “说说吧，你是什么意见。你这小子虽然很多事儿不靠谱，不过在挣钱和视野上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江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想听建议还挖苦我···，算了，给一些中性的意见吧。 “互联网才刚刚进入国内，对于咱们国家，目前还是个互联网的荒漠，所以，目前这个进入的时机还是很准确的。” 叶清玄想去端杯子，听到了江南的话，动作缓了下来。 “但互联网企业是一个极度依赖内容的企业类型···” 江南把他理解的互联网企业内涵告诉了叶清玄。 “所以，你这个姐们儿到底想要干什么类型的互联网企业，才是你们能否成功的关键。” “那如果是你，你想做什么类型的？” 叶清玄眼珠一转，接着问道。 “我？” 到目前为止，江南没想过做任何一个互联网企业，主要是他觉得太累。 手里挥舞着大把的钱，在初创阶段入股前世里出现过的巨无霸互联网企业，让别人给自己打工不香么？ 为什么非得劳心劳力的自己去搞一家，搞到最后英俊少年都变成了油腻大叔。 不过如果是叶清玄问起的话··· “游戏吧···” 现金奶牛的威力，了解一下。 叶清玄走了。 她是到绿城来开会的。 因为江南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本来可以不用参加这次国家出版总署会议的叶清玄争取来了这次机会，就是为了抓住江南当面询问一下。 对于江南主攻游戏的建议，叶清玄不置可否。 毕竟她就算再相信江南，她那个水木的同学，麻省理工的博士才是主导人物。 回京城之后，她会跟她的同学再深谈一次，说不定，还会来找江南的。 江南在咖啡厅打包了一块蛋糕 。 原本以为要招待叶清玄吃饭，说不定谢进也会过来，没想到叶清玄要到会议报到，根本没给他机会。 江南出来后给谢进打了个电话，说完拎着蛋糕回家属院了。 戴雨萌昨晚从女孩儿变成了女人，虽然两个人都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儿，但给人家一个小礼物作为补偿和抚慰，也是应该的。 进了房间，戴雨萌果然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江南进门，竟然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又一次飞扑入怀，吓得江南赶忙一手搂住，随即就近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还疼不？” 戴雨萌脸色一红，点点头，又随即摇摇头。 “已经好多了，走路只要不走快，也没什么感觉。” 江南在戴大小姐的嘴上轻啄了一口，“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蛋糕！” 戴雨萌搂紧了江南的脖子，狠狠的在江南的脸上亲了几下，这才接过蛋糕，到厨房去拿了个勺子。 “我要哥哥喂我···”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蛋糕，抱着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江南才想起一件事情，站起来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盒药。 “雨萌，这个药你一会儿吃一片，十二个小时以后再吃一片···” 看着江南地过来的“左****片”，戴雨萌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红苹果。 第二天，江南到电信局办理了拨号上网业务。 这时办理这项业务的人还不多，当天下午就有施工的工程师过来，给他扯好了电话线。 工程师走了以后，江南打开了那个拨号时比真猫叫的惨得多了的小盒子，在电脑上输入账号和密码，第一次在这一世进入了互联网。 记忆中，此时国内只有一个门户网站，就是在2004年结束使命的在“东大之窗”，江南好像还记得网址是多少。 好在除了这个之外，江南记得还有一个雅虎。 问题是33.6k的“猫”让江南只上去浏览了三分钟就没有了兴趣，这段时间的网络速度，还是连局域网打游戏更有乐趣。 剩下的，就只有收发邮件了。 登录msn,注册了一个邮箱，随即拿起电话把邮箱地址告诉了文新意。 鹏城办事处是最早使用网络的地方，文新意两个人的电脑操作都没有问题。 叮嘱文新意把自己的邮箱地址告诉赵慧娟，并且嘱咐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赵慧娟他们注册好邮箱，教会他们使用之后，江南退出了网络。 戴雨萌趴在江南的肩上，看着江南眼花缭乱的一顿操作，完全搞不懂他在做什么，但看起来好高级的样子。 痴了。 第222章 大案 三天后，开学了，江南和戴雨萌搬回了宿舍。 大学期间，还是要融入集体生活，出来同居这种遭单身狗嫉恨的行为，偶尔为之就好了。 十一假期之前，桑宁给春风十里拍摄的广告在央台播出。 漂亮的如同水晶般的女孩子，动人的笑容又亲切的如邻家小妹，配上旋律优美但歌词简单的bgm，一个活泼亲切让人不由自主想亲近的形象树立了起来。 配上广告最后的两句词，“春风十里，不如有你！”，给“春风十里”的销售带来了巨量的增长。 虽然在央台做广告费用也是天价的，但付静红找江南汇报时，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把桑宁夸了又夸。 在江南的建议下，付静红在约定的广告酬劳之外，又付了十万元的奖金给桑宁，让桑宁一下子也成了一个“小富婆”，最起码手中的钱在绿城买套房子是绰绰有余了。 11月最后一周的周三晚上，江南和一众同学正在教室里上晚自习，旁边的顾言传呼机忽然响了。 江南根本不待招呼，就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递了过去。 成为春风十里的股东之后，虽然还没有进行过分红，但顾言靠着在店里面打工的收入，给自己配了一个数字传呼。 反正她身边江南有手机，桑宁有手机，现在连戴雨萌都有了手机，她想用哪个用哪个。 顾言对着江南赞许的一笑，接过手机的同时还轻轻拍了拍江南的脑袋，露出一副你小子很上道儿的表情，走出教室回电话去了。 戴雨萌笑嘻嘻的看着江南吃瘪，还朝着江南做了个鬼脸。 几段特殊经历的相处，让三个女孩儿成了闺蜜。 虽然她和顾言也经常斗嘴，但她和顾言都知道，这只是她们之间相处的方式而已。 更何况，每次顾言骂她发骚，她就会当着顾言的面，圈住江南的脖子吊在他身上，甚至还会在江南的嘴上啄一下，气的顾言无可奈何。 “啊···” 顾言的惊叫声忽然从教室外边的走廊里传来，江南和戴雨萌抬起了头。 顾言快步走了回来，眼圈已经红了，“江南，快开车带我回家，我们小区有人抢劫···” “啊？” 戴雨萌也是一声惊叫。 江南已经忽略的了记忆大门瞬间打开。 前世的顾言没有传呼，是第二天她大姐来学校找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家院里发生了抢劫案。 而被抢的那家，就是他们家的对门。 江南不知道跟随她大姐回家的顾言经历了怎么样的心路历程，但直到一周后，江南不经意问起来的时候，顾言的嘴都是哆嗦的。 “走···” 江南一边下楼，一边儿给唐磊打了电话，三个人走到步行街口的时候，两辆车已经开了过来。 赶到顾言家里的时候，市局刑侦和西区派出所的人，已经在院子内外拉好了警戒线。 顾言说是自己是院子里的居民，通过了第一道警戒线，但到了楼洞门口，第二道警戒线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看守的警察倒也客气，说楼上技术科正在查勘现场，整个单元的居民也都被通知暂时呆在家里，让顾言再稍等一等。 但再等多长时间，他也给不出答案。 江南拉住了顾言，拽着她回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个绿城老城区很常见的家属院，不大的院子里，三四座四层的红砖小楼，外面是铁栅栏围着的院墙。 院子中间的路两边，左右对称的修着几个花坛，花坛后面就是单元楼洞，每栋楼洞的门口处，还停着或多或少的自行车， 此刻，眼前四层小楼对着江南他们这一面的窗户上，家家灯火通明。 据顾言说，她的爷爷曾经是西区国营纺织厂的总工程师，房子是当初厂里给分的。 后来她爸爸妈妈结婚就在这里，在后来爷爷去世，父母为了照顾奶奶，也就没有搬走。 江南拿出手机，让顾言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等警戒线撤走了他们再上去，随即便站在花坛旁边抽起了烟。 这次抢劫案，因为涉及到顾言的家里，江南还是了解的比较详细的。 作案的犯罪分子这次只是第一次下手，相对于后面的几次作案，抢到的东西并不算太多，只有一万多的现金，一部照相机和两块手表。 也许是得手后没有被抓到的原因，这伙犯罪分子在一年后卷土重来，又一次抢劫了一个临近下班的电信营业厅，抢走营业款三十多万元。 甚至最终被抓获之前，这伙犯罪分子还两次在绿城抢劫银行储蓄所，共抢得款项两百多万元，并开枪造成了一人死亡。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出手，还是不出手，江南陷入了纠结。 出手，他只知道主犯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的人，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主犯在绿城的居住地点。 虽然说靠这两点锁定嫌疑人，从技术上来说没有问题，但问题是谁会相信他？ 不出手？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伙人连续作案三四起，抢钱杀人，逍遥法外好几年。 正在心里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耳朵边忽然响起了一声似曾相识的招呼。 “小江兄弟？” 江南抬头看去，说话的人果然认识，是当初在柳林带人抓诈骗犯的那个副所长。 “哎，焦所儿，您怎么在这儿？” “我还寻思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江南拿出来烟盒，递给焦所一支，两个人在花坛边聊了起来。 焦长升托江南的福，抓住了那伙儿诈骗犯之后，半年前就调到了西区棉纺路派出所当指导员。 这次配合市局刑警队布控，他刚好值班，于是带着人来了。 江南也把顾言家住受害者家对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案子。 “焦指导，我看小说，说有些胆大的犯罪分子，会在作案后返回现场，看看警察怎么破案。 你说，楼上这个案子的罪犯，会不会···” 焦长升看了江南一眼，心底忍不住想笑。 小说能指导破案，那以后让刑警队都去小说里面找线索不得了？ 完全就是毫无根据的瞎猜么。 不过这小子是省厅的关系，再说人家也是为了破案，这话自己听听就完了，犯不着嘲笑他什么。 但不可避免的，焦长升一边儿抽着烟，一边儿朝着警戒线内外的两拨人看去··· 第223章 想办法试一试 十一月底的天气，气温已经非常低了，而且又是将近十一点钟，但国人爱凑热闹的天性，让小院大门内外，依旧站了不少人在观望。 站在小院里面，处于第一道警戒线内的，基本上都是居住在这里的居民。 除了住在顾言她们这个楼洞里，被拦着暂时上不得楼的，就是其他楼洞的居民下来看热闹，抽着烟凑在一起低声聊着。 顾言和戴雨萌也在旁边低声的聊着天。 到了家门口，又知道家里并没有出事儿，顾言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 江南的身后站着的唐磊，焦长升不认识，不过刚刚江南给介绍了，说是自己的司机。 焦长升虽然疑惑他一个大学生就有司机了，但想想人家省厅的关系，家里不知道还有什么背景，忍住了没再问。 于是视线便朝着被拦在警戒线外的人看去。 第一道警戒线设在小区大门外，刚好把整个大门拦住。 外边看热闹的人虽然不多，但也确实有那么几拨。 几个推着自行车的，应该是加班回家路过，或者是准备上夜班的···，停下来看了几眼，跟旁边人打听了打听，骑上车子又走了； 还有几个叼着烟依着路灯杆，站没站相脸红脖子粗的，好像是刚刚结束一场大酒，哪怕是咬着耳朵说话，声音都飘到自己耳朵里了； 还有两个站在路边儿抽烟的···，哦，那是自己同事碰见熟人了； 再远一点儿站在阴影里的，那就看不清了，不过影影绰绰的，确实有人在看··· 焦长升心中一动。 “小程，程玉···” 程玉是这片的片儿警，别看名字像是个女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伙子。 本来已经换了警服下班回家了，但接到报案后又回到了所里，跟着一起来了，好几个住在这个院里的居民，还是他放进来的。 程玉小跑着过来，“焦指导···” “你悄悄的摸出去，别惊动任何人，看看外边看热闹的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发现了以后别声张，给我打电话···” 江南并不知道前世那个叫张舒亥的劫匪会不会返回犯罪现场，或者是派同伙返回现场侦查，他看到的报道里并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但江南还记得报道里对主犯张舒亥和他的犯罪团伙的评价。 “大胆，心理素质和心理调节能力极强··· 作案准备充分，不但作案效率极高，而且成功率百分之百··· 是一个高学历、高智商作案团伙··· 是一个熟练掌握刀、枪、炸弹、激光装置等多种器械性能的作案团伙。” 这样的人，往往都极为自负，返回作案现场侦查倒也不是不可能。 听焦长升在一旁悄悄的安排人侦查，江南拿出电话打给留在外边车里的吴帅，让他跟李一民也注意一下。 十五分钟不到，江南的电话响了，吴帅打来的。 他们虽然没有干过刑侦，但在部队时都进行过反恐的化装侦查训练，找可疑人员还是要比片警效率更高一点。 “老板，院门外马路对面，靠东边一点的花坛，有个家伙蹲在冬青后面一直往这边儿打量···” 江南叫过焦长升，悄悄的告诉他这一情况。 焦长升听说江南还有两个司机在外边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江南的司机发现的这个人才是重点。 “得想办法试一试，但是又不能打草惊蛇啊···” “好办，让我的司机想办法跟他吵起来···，一动手，你们不就能光明正大的把人都带到所里了么？ 万一真是个看热闹的群众，到时候我们给人道歉就行了，大不了赔他点钱···” 焦长升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 唯一担心的就是万一真打起来，他们没及时过去，江南的司机会吃亏。 江南笑了笑，没搭焦长升的话。 开玩笑，吴帅跟李一民如果能在这种小毛贼手里吃亏，那他就得给谢进退货了。 江南打完电话没五分钟，家属院外边吵了起来。 焦长升和江南循着声音往外看，大门正对着的马路对面，两道人影正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推搡，一边儿动手一边儿骂骂咧咧。 焦长升暗叫一声干的漂亮，大吼一声就蹿了过去。 “住手，不准打架，干什么呢？” “他朝我头上撒尿···” “这孙子骂我···” “你们俩闭嘴，我还忙着呢，没空儿给你们断案子···” 焦长升走近之后看到两人。 一个二十七八的年纪，满身酒气，嘴里还叼着半支烟，一边儿伸手系着腰带，一边儿对着焦长升比划。 另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穿着一身蓝灰色棉衣，脸上满是气愤，但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李二海，王小光···” “到。” 警戒线前执勤的两个民警被焦长升叫了过来。 “把这两个家伙带到所里，先找两个屋子让他们冷静冷静，等我回去再问···” 两个民警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配合市局刑侦查勘现场呢，而且这俩人也就是推搡，没怎么打起来，按说训诫两句就完了，怎么就要带回所里了呢？ 不过焦长升不但是所领导，还刚好是晚上的带班领导。 两个民警一个立正，把李一民和那个躲在冬青树后面的家伙赶进了警用面包的车厢里，开着车一溜烟儿走了。 江南也随着焦长升一起走出了第一道警戒线，目睹了整个过程，转头问站到了身边的吴帅，“怎么弄得？” “一民从后备箱把以前没喝完的半瓶酒拿出来，往身上撒了点，然后晃晃悠悠的过去，站在那家伙的后面对着他的后背撒尿···” “卧槽···” 江南一边儿咧嘴笑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十一点半，刑侦的查勘终于完成，住在这个单元的居民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过顾言家对门，受害那一家暂时还没办法回去。 好在那家伙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受的惊吓也不小，会不会形成心理阴影不说，起码今天晚上是绝对不想再睡在这里了。 江南和戴雨萌陪着顾言上了楼，顾言的哥哥给开了门，看到后面的江南和戴雨萌，点了点头。 顾教授和张教授两口子看起来有些疲惫，看到跟在顾言后面的两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小江和小顾也来了啊···” “我们都没什么事情，就是受了点儿惊吓，你们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第224章 平仓线 江南没有在顾言家里待多长时间。 时间已经很晚，顾、张两位教授年龄大了，不能熬夜；顾言想留在家里，他和戴雨萌坐了五分钟就下来了。 楼下，焦长升他们早已经回所里了，不过倒是留下来了一个民警给他们指路，不然大晚上他们想找派出所也麻烦。 没几分钟，两辆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江南带着唐磊下车，找到了焦长升。 焦长升正在值班室陪着李一民聊天，见江南过来，连连向江南竖大拇指。 “小江兄弟，今晚辛苦你这位兄弟了啊。” “焦指导别客气，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就说话，警民合作一家亲么···” 江南笑呵呵的又掏出了烟，给焦长升点上了一根。 “有什么发现没有？” “还在旁敲侧击的问···” “那行，如果没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话···” “嗯嗯，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哦对了，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不值班了请你和这个李兄弟吃饭。” “行，我的电话是···” 江南给焦长升留下了电话号码，焦长升把他送出了派出所大门。 临上车时，江南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一句。 “焦指导，我学过一段儿心理学··· 犯罪分子如果真的敢来看现场，这样的人一般都极度自负，但是确实也非常聪明； 这个人你们如果真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千万要小心，我听说这伙人手里有枪···” 江南不敢说的太多，只能从心理学的角度去剖析，再以道听途说的消息来提醒一下，希望焦长升能往心里去。 “好的，多谢小江兄弟。” 上车，发动，江南带着戴雨萌回家属院了。 宿舍楼已经关门，只能回家属院里的出租房“凑合”一宿了。 ··· 张齐强心里面很慌。 他是张舒亥的大儿子。 今天晚上作案，张舒亥没有让他露面，只是带着另外一个同伙敲开了门冲了进去。 张齐强却被他的老爹当成一名哨兵放在楼下游荡，明面上跟他的老爹毫无关联。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只需要拿块砖头，趁人不备敲碎被抢那家的玻璃，张舒亥就能收到警报，用最快的时间撤走。 如果能顺利得手，张齐强又可以冒充看热闹的，盯着警察看是否能发现某些线索，从而做出补救。 但张齐强打死也想不到，原本顺顺当当的看着，没想到快结束的时候，碰到了一个醉鬼撒尿尿在自己身上，结果两个人手拉手进了派出所。 “说说吧，为什么打人？” 留置室不是审讯室，没有搞得那么泾渭分明。 门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警察端着保温杯走了进来，坐在了椅子上，问坐在长椅另一头的张齐强。 “我没打人，是那个煞笔···” “不要说脏话！” 中年警察喝声不大，但是很严厉，张齐强吓得一激灵。 不过随即便又醒悟过来，即便是打架，也没什么要紧的，更何况是另外那个家伙有错在先。 “嗯，是那个家伙随地大小便，还尿到我身上。” “尿到你身上是他不对，但是你动手打人家，你也没理了··· 那个家伙我们刚才已经教育了，一会儿你出去，到值班室留个记录，就可以走了。” 张齐强不知道，中年警察从他的眼神里，已经发现了些东西，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多问。 张齐强在值班室受到了一番详细的盘问，姓名、年龄、单位、籍贯、在绿城的住址，家里面还有什么人等等。 听说张齐强无业，从老家来绿城找工作不久，以及在绿城的住址之后，盘问的两个警察隐晦的对了一下眼色。 案件发生地方在城西区棉纺路，距离张齐强住的城南交通路交通花园超过十公里，这家伙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了这么远来看热闹，怎么看都有毛病。 盘问完毕，张齐强害怕的譬如“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回家，在那儿干什么”之类的问题并没有被问到，张齐强松了一口气。 出了派出所，找到自己锁好的自行车，骑上一路飞奔，却没发现后面有人在悄悄的跟着他。 ··· 二年级，学校的课程里面，已经开始涉及到了临床的内容。 虽然相对于医学基础知识，临床方面的内容江南更加熟悉，但他还是比一年级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面。 歌手大赛不参加了，校篮球联赛也只是去打打酱油，甚至班级里的同学们经常能在晚上的自习教室里看到江南的身影了。 当然，身边有美女陪着是肯定的了，最少一个。 搞得老二郭述怀经常在宿舍里骂江南多吃多占。 十二月二十一，冬至是一个礼拜六，顾言回家了，戴雨萌跟桑宁在江南的房子里包饺子。 相比起来，桑宁在家务活上比戴雨萌更拿手一些，可能是与从小跟她母亲相依为命有关。 拌饺子馅，擀饺子皮，每一样都做的有条不紊，包出来的的饺子也像一个个小元宝一样整整齐齐。 戴大小姐则更加纯粹一点···，嗯，纯粹就是在玩。 不但捏出来的饺子大的大，小的小，张口的张口，趴下的趴下，还时不时的捏个乌龟、海星之类的异形饺子出来。 吃完了饺子，留两个女孩儿在卧室里休息，江南到书房里打开邮箱，给远在港岛的赵慧娟、罗宏刚等人发邮件，提醒冬至吃饺子。 过去港岛小半年，赵慧娟他们完成了对公司的改组，并按江南的要求，购入了一千五百万左右刀乐的泰铢、印尼盾等东南亚国家的货币空单。 加上杠杆，公司现在手握空单的数量折合七亿港币，平均价格回撤百分之三十左右就会爆仓。 虽然江南笃定历史一定会重演，但从没有进行过这么大笔杠杆交易的赵慧娟等人依旧是有些心惊肉跳。 课堂上的东西学的再好，到了真正实际操作的时候，难免会患得患失，甚至毛骨悚然。 对此，江南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毕竟说的再多，也不如实际经历的感触来的深。 好在，平仓线设置在百分之三十，已经是一个保守的近似于笑话的防守位置，安全上倒一点儿不用担心。 唯一要遗憾的，就是可能挣的太少了，有点浪费行情。 第225章 两款手机 发完了给罗宏刚和赵慧娟的邮件，江南想了想，还是准备给宋小乐打一个电话。 作为老板和兄弟，过节的时候，该给的问候还是要给到。 但刚刚拿起电话，宋小乐先打过来了。 “喂，儿贼，想你义父啦？” “孙贼，你干爹我快想死你了，所以恐怕你得来一趟了···” 宋小乐被电话里传来的调侃弄得一愣，随即回怼了回去。 但所说的话里有隐隐掩饰不住的激动，江南原本闲适的翘着二郎腿，闻言不由自主的放了下去。 “怎么了？” “手机的原型机出来了，我刚刚拿到···” “我这就走，坐最近的航班，保持电话畅通。” 江南一刻也不想耽误，挂了电话，关掉电脑，敲开了卧室的门，告诉了戴雨萌和桑宁他要立刻出发到金陵的消息，晚上的时间让她们自己分配。 想睡在这里也行，毕竟更暖和一点，宿舍没有暖气。 温暖的卧室里，两个女孩儿从午睡中被江南吵醒。 戴雨萌坐了起来，紧身的秋衣包裹下山峦微颤，很明显午睡时把内衣解了。 桑宁也同样把内衣解了，听到门响，江南探进一个头来，忙用被子把自己盖好。 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到叠放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的黄色类似绣花bra，脸颊微微泛红。 听说江南马上要走，桑宁躺在床上轻轻答应了一声，戴雨萌却有些发愣。 去金陵，那自己这周不就打不了台球了么？盼了一周了呢。 “哥哥，我跟你一起去好吗？” 周六，本来是江南和戴雨萌约定好的每周约会的时间。 他们在学校里虽然也经常在一起，但顾言是个很亮的电灯泡，桑宁还时不时的过来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江南和戴雨萌虽然恋奸情热，但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于饥渴，平时下了晚自习都是在各自的宿舍睡觉，只有周末了能在一起厮混厮混。 原本想着桑宁一会儿吃过晚饭就会回宿舍了，没想到江南要去金陵。 “那你收拾一下，咱们赶快走。” 江南掩饰不住的兴奋。 虽然加大了经济激励的力度，但原本想着就算没有一年，也起码得十个月左右，没想到才半年的时间。 果然金钱的力量是无穷的。 戴雨萌很快的收拾完毕。 跟桑宁告别，江南叫上唐磊李一民吴帅，五个人开车到了机场，买了最近一班飞往金陵的机票。 晚上十点半，由宋小乐从大校场机场接机的江南等人到了金陵大学研究生楼。 江南加大投入之后，为了尽快完成手机的研发，宋小乐和团队人员商量，一方面向学校又申请了两间实验室作为研发基地，另一方面又在大三大四学生当中招募了十几个人扩大技术力量。 如今，整个研发团队中，通讯工程、微波、软件工程三个专业的人是最多的。 其他相关专业也有，甚至还有一个学习数学的，专门为信号处理、数据加密等方面提供帮助。 一进会议室，上次来的时候的几个项目组的组长都在，全都兴奋的围着桌面上放置的两台“手机”。 江南走上前，轻轻拿起其中一台。 这是一台翻盖手机，有点像小型的笔记本电脑。 江南量了量，屏幕对角线大约一扎长（手掌伸开，拇指尖到中指尖的距离），应该是八英寸的屏。 厚度大约是2.5厘米左右。 没办法，在电池技术和半导体技术还没有突飞猛进的时候，江南相信这个厚度已经是做到极致了。 毕竟他刚买的笔记本比这个还要厚上不少。 翻开之后，屏幕和键盘映入眼中。 竖立起来的黑白屏幕虽然没有笔记本电脑的彩色屏幕看着那么色彩鲜艳，但跟江南前世见过的“商某通”，摩记的a6188比起来，却一点也不逊色。 键盘也是按照江南所说的，英文26键布局，加上部分功能键。 最让江南惊艳的是，因为手机长度不够，为了输入方便，英文26键键盘已经把机身占满的情况下，宋小乐他们竟然异想天开的做了双屏幕··· 就是在手机没有打开翻盖时，表面还有一个一点的屏幕，同样的，也有一个常见的手机键盘，就是功能键加数字键盘的那种。 “好，非常好，非常好···，电池待机和使用时间分别是多少？” “待机时间 80 小时，通话时间 180 分钟，如果持续翻盖点亮屏幕操作的话，使用时间大概在 90 分钟左右。” “好啊，太好了！” 江南爱不释手，拿在手中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嘴里面赞不绝口。 “你再看看那一款。” 宋小乐走上前来，接过江南手中的原型机，把另一款递给他。 这是一个侧滑盖的手机，只有一个大屏，手机的接听、挂断和功能键放在了屏幕的下端。 除了屏幕是黑白的，这几乎就是诺记n97的长大了的样子。 江南拿着这款手机陷入了沉思。 这款手机如果不考虑实用性，外观同样惊艳。 但超大的屏幕，以及即便是打个电话都必须要打开侧滑盖的操作，让它在实用性上，比另外一款差了不少。 比如：英文26键键盘的布局，让单纯打电话拨号码的操作变得繁琐了很多。 “怎么样？” 宋小乐在一旁紧张的问道。 “这个手机的待机时间和使用时间是多长？” “待机时间 50 小时，通话时间 150 分钟，点亮屏幕的使用时间跟那一台差不多，都是 90 分钟左右。” “嗯，你们自己觉得，哪一种使用起来更方便一点，或者说，你们自己更喜欢哪一款？” 江南把手中的手机又放回了桌上，抬头问向周围各个团队的负责人。 但让江南没想到的是，在整个团队的投票中，两款手机的支持人数竟然差不多。 支持侧滑盖手机的人认为，这款手机因为只使用了一块屏幕，比另外一款在厚度上要薄。 另外，侧滑盖的设计非常的新颖，单手就可以打开，要比翻盖的那款几乎就是照搬笔记本电脑的设计更加令人耳目一新。 至于拨打电话不方便的问题，他们认为，目前大部分的手机用户都是通过功能键调出通讯录来进行拨打，直接按数字拨号的次数实在是太少。 所以，完全可以忽略这方面的问题。 这下连江南也摇摆不定了。 难道要两款手机都投放市场么？ 第226章 要懂得节制啊 正犹豫间，眼睛瞥到了戴雨萌。 周围的一圈人，全都是跟这两个手机有关联的，在作出选择时，难免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 不如听一听外人的意见。 跟自己这一帮人比起来，戴雨萌起码是一个纯用户的意见。 “雨萌，你来看看这两款手机，喜欢哪一个？” 戴雨萌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她不知道江南来金陵干什么，问也不说，就是一脸兴奋的样子。 到了金陵之后也是马不停蹄，连住处都没有安排，先被拉到了金陵大学，进了一个屋子，看到了一屋子人。 一圈人里面，认识的人除了宋小乐，就是吕清瑶。 但是吕清瑶也顾不上跟她搭讪，见到她进来，只是笑着把她拉到了身边打了个招呼，随即便又继续看着圈子当中的江南。 所有的人都在兴奋的看着江南，而江南看着桌上的两款手机··· 戴雨萌似乎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雨萌，你来看看这两款手机，你比较喜欢哪一个···” 听到江南叫自己，戴雨萌从吕清瑶的身旁走了出来。 “你来试试，看看哪一个更喜欢？” 江南指了指桌上的两个手机。 刚刚江南拿起来操作时，戴雨萌在旁边已经仔细的观察过了。 这时一上手，才真正感受到两个手机的不同。 戴雨萌自己用的手机，也是一个翻盖的手机，摩记的掌中宝，小巧精致。 但除了接打电话外，并没有更多的功能。 而眼前这两款手机，除了接打电话和记录电话号码的通讯录外，首先游戏的设计加入就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只是简单的俄罗斯方块和五子棋。 另外，记事本的功能也非常强大。 戴雨萌玩过江南的笔记本电脑，在她的印象里，这个手机的记事本功能，和江南电脑里的记事本已经一般无二了。 如果真是开会、听课什么的，拿这个手机来用确实方便。 唯一有问题的，是她自己键盘使用的还不熟练，两根手指头的输入确实影响效率。 放下了翻盖的那款，又拿起滑盖的，丝滑的滑盖操作就让戴雨萌十分的喜欢。 但这两个手机对她来说都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大，单手几乎没办法操作。 摇了摇头，戴雨萌放下了手机，指着滑盖的那个说道，“我喜欢这个，但是还是有点大，对我们女生来说，一只手握不住···” 江南反应过来。 这两款手机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商业人士准备的，卖点就是“大”，让戴雨萌这种小女生看来，确实是有些不怎么方便的。 “这样，安排人做市场调查，看看两种手机的受欢迎程度···” 江南低头吩咐宋小乐。 “大家晚上都吃饭了么？没吃？没吃正好，走，我请客给大家庆功···” 金陵到底比绿城繁华，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很多地方依旧灯火通明。 宋小乐找的地方，接近二十人坐了两桌，很是宣泄了一下产品开发过程中的不易。 一场酒下来，喝醉的接近一半，好在大部分人住的地方都是学校宿舍。 江南没有让宋小乐回去，拉着宋小乐要说后面的事情，宋小乐随即叫住了吕清瑶。 他们两个没事儿还要到外边旅馆开个房间，现在有江老板报销，当然要为了手机研发成功而庆祝庆祝。 学校附近的旅馆，江南一行开了两个大床房，一个三人间，宋小乐和吕清瑶瞬间便清楚了戴雨萌和江南的关系。 上了楼，戴雨萌先回房间洗漱，江南进了宋小乐和吕清瑶的房间，跟他俩聊了很久。 产品设计出来，市场调查完成之后，就要是投产阶段。 关于生产商，江南的建议是前期可以找人代工，后面还是要成立自己的生产企业。 代工的话，可以通过学校跟金陵的国宝电子沟通沟通，不行再到鹏城那边找。 同步的，电信的入网许可证，也可以请学校出面帮助申请。 至于公司的股份，除了单独给宋小乐百分之十外，又划拨了百分之二十五，让宋小乐来分配给当初一起参与项目的人。 这些人经历过第一款手机的研发，对目前国内无线通讯领域领域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用股份把他们捆绑在公司里，当然是最好的。 三个人聊了很久，感觉烟头都快放满一个烟灰缸了，江南才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晚上要举行庆祝活动的话，时间和规模都可以相对小一些，不要吵着周围房间的客人。” 认识了这么久，再加上赵慧娟和罗宏刚结婚，吕清瑶和宋小乐跟着江南跑来跑去操办，早就跟江南混熟了。 听江南出言调侃，啐了一口。 “我们才不像你，来金陵出差还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女秘书，应该注意一点的是你才对···” 吕清瑶的意思是让江南注意张兰兰和戴雨萌的关系，千万别玩砸了，不过没好意思挑明，江南也没有听出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南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道。 “哦，对了，明天没啥事儿的话，可以给大家都放两天假休息休息，都累了这么长时间了。 或者你抽个时间，组织一下到附近的景区什么团建一下，费用公司走账。” “好，我知道了···” 江南回到房间，戴雨萌等不及他，躺在床上早已睡着了。 江南关闭了房间里面的大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小台灯；悄悄的脱下衣服，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即出来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 没想到戴雨萌即使睡着了也有感觉，察觉到是江南躺在自己的身后之后，翻了个身钻进江南的怀里，还抓起江南的胳膊，塞在了自己的脖子下面。 江南嘿嘿一笑，在戴雨萌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即按灭了台灯，两个人抱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直睡到上午十点多，两个人才起床洗漱，准备到周边逛一逛，卖点金陵特产，下午坐飞机返回绿城。 江南一开门，没想到对面的宋小乐也同时打开门，正捶着腰往外走。 “呦呵，这是昨晚累着了？儿啊，要懂得节制啊···” “脸给你呲平。” 第227章 找秘书 从金陵回绿城不久，就到了元旦。 1997年的元旦只放一天假，除了部分学生们走出校园，逛了逛街，看个电影什么的··· 大部分学生都呆在了学校里面。 要考试了啊··· 但顾言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小激动。 付静红巡店时，刚好碰见她在店里正忙，就拉着她聊了两句。 这是江南亲自拉进来的股东，虽然股份占比只有百分之一，但身份不同啊。 于是，顾言便听说了春风十里春节前后会对股东进行第一次分红，甚至还知道了她大概能分到多少钱。 一年的时间，除了绿城，魔都之外，春风十里还依托知味的网络，在金陵、京城、江城、羊城、潭州、临安、等多地开设了分店。 甚至很多城市都开设了三家以上的分店。 春风十里这种快消饮品，每一家店的投资规模都不大，但吸引的现金流却不小。 扣除掉开店的成本，人员的工资，又给账上留下了足足五百万继续发展的资金之后，即便是顾言这种小股东，也能拿到好几万块的分红。 听到这个消息后，顾言在激动的同时，又有些后悔。 当初江南要转给她百分之五的股份，为什么就没能答应下来呢？ 现在要是再跟他提，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答应。 像他这种这么有钱的土豪，应该是不会在意的吧··· “顾言，顾言，赶快做啊，人家还等着呢···” 桑宁过来，拍醒了拿着杯子傻笑的顾言。 “哦，好的，马上就好。” 心大的顾言随即就平衡了心态。 她们家顾教授和张教授现在一年的工资加奖金，偶尔再飞个刀讲个课什么的，收入也顶多跟这差不多吧。 而且，随着春风十里继续的扩张，这个分红数额肯定还会继续增加。 百分之一就百分之一吧，就这一年就能拿到好几万的分红，还要什么自行车呢。 江南在九六年的最后一天，陪着戴雨萌吃了饭，看了电影，晚上十点多，两个人手拉着手回到了家属院。 从金陵回来后，戴雨萌就来了亲戚，两个人有十几天没有亲热了。 现在终于送走了亲戚，按照戴雨萌的说法，晚上她准备跟江南打台球，一直从九六年打到九七年去，听的江南食指大动。 而最终的结果，确实是从九六年打到了九七年，但唯一能表现出戴大小姐参与感的，就是在最精彩的阶段用她最大的力气喊了两声加油，随后就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了。 连收台都是江南帮她做的··· 突出了一个人菜瘾大！ 过了元旦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 专业课的考试对江南来说问题不大，更别说这学期他已经把大半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上。 一百分钟的考试，江南不到六十分钟就全部答完，看着还在低头沙沙写卷子的同学，思想上开始飘忽。 确实是应该配个秘书了啊··· 名下现在的产业越来越多，很多事情江南都顾不上问了。 譬如那个物流公司，除了春节时跟韩运河了解了了解，后面他根本就给忘了。 还有华兴唱片那边。 华兴唱片和星辰港岛分公司合并后，原有的歌手通过星辰的渠道，确实是扩大了在内地的知名度，唱片也多发了许多。 当然，钱也挣了不少。 但新人的发掘工作做得还很不到位。 江南很清楚的记得，从97之后一直到新世纪，无论是内地还是港台，甚至东南亚，有很多歌手和演员都是在这一时段崭露头角，一直红了二三十年的。 这如果不早点下手，都被人抢了去，那自己这，算不算重生了个寂寞？ 还有金海软件··· 还有船夫哥那边··· 虽然当初投资时说过了不干涉公司管理，但要一份公司阶段性的简报，了解了解发展的情况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闻不问吧。 不过到底选个什么样的秘书，还是让二姐那边的人事部经理操心吧，能干活就行。 至于宋小乐戏言的让戴雨萌做他秘书的建议，江南根本不予考虑。 那个丫头每天也要上课，不上课的时候又整天跟自己腻在一起，哪怕有做秘书的潜质，也没有那个时间。 星辰创投的人事部经理叫胡广生，江南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的名字。 江南去魔都的时候见过一面，三十五六岁，个头不高，圆胖脸戴着副眼镜，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据说是哥大的什么硕士，海龟。 在这个海龟还是保护动物的年代，不知道胡广生为什么没有进入体制，或者去到什么跨国公司，反而甘心来到星辰创投这样一个小公司。 想着想着，就想顺手抽上一根，拿出来了烟盒才发现还在考场里坐着，而讲台上坐着的那两位监考老师，目光早已经像枪一样投射了过来。 江南讪讪一笑，拿着卷子站了起来。 这考试内容···， 学校的本意肯定是强调常见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所以出的题一点都不偏，课本上全能找得到，而且很多还是黑体字印刷的内容。 对他这种经历过五年规培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个渣渣，闭着眼睛都能答。 出了教室，站在楼道的栏杆前点上一根，美美的抽了一口，这才拿出电话，给赵慧娟打了过去。 不到半个小时，就在江南上了宿舍楼，拿着饭盒准备到楼下等戴雨萌的时候，胡广生的电话就打了回来，询问江南对秘书有什么要求。 “你看着找吧，符合秘书的要求就行，哦，对了，年龄不要太大。” 不要年龄太大的，是因为江南的主要活动范围在学校里，年龄太大会比较引人注目，容易惹出来麻烦。 “好的，江总，我过几天把候选人的资料发到你邮箱···” “江南，你怎么出来的这么早，你到底认真做题了没有？” 戴雨萌和桑宁从女生楼上下来，拿着饭盒过来找他。 一年级下学期江大少爷挂科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这两个都是亲身体验过的，生怕江南再来上几次，到时候拿不到毕业证就麻烦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出来的早，咱们又不是一个考场？” “我们在窗户里看见你了，还有半小时呢，你就交卷了···” “那肯定是因为我都答完了啊，这次肯定不会挂了···” 第228章 我们家的房子大 考试要持续一周时间。 说是一周，其实也就考了三天。 三天后，江南的期末考试终于考完了，也终于等来了胡广生给他发来的秘书候选人资料。 “崔艺，25岁，江南财经学院文秘专业大专毕业，有过四年文秘经验，身高165，三围88、64、90···” “林萌萌，24岁，岭南大学经济管理专业，两年工作经验，身高167，三围86、63、88···” “李茜楠，22岁，魔都工业学院金融管理专业，半年工作经验，身高162，三围86、63、90···” 每一份的候选人简历后面，还有两张个人形象照，一张正装，一张休闲装。 卧槽，江南直接蒙圈了。 候选人的资料写了毕业院校和专业没问题，带上工作经验也应该，但是三围标那么清楚是闹什么鬼？ 还有那形象照。 正装裙子那么短干嘛？都看到丝袜的蕾丝花边儿了！ 还有休闲装，领口能不能不开那么大，非要让人看看都是有沟的么？ 江南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胡广生。 “胡哥，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啊，你看看你给我发的个人简历都是什么鬼？ 咱们星辰创投招聘什么时候还得要人家报三围了？ 我是要找秘书，不是要找小蜜，整的什么环肥燕瘦的···” 电话那头的胡广生头上冷汗嗖的就出来了，“老板，你听我解释···” 胡广生是鹏城办公室庞律名大学时期的同学，庞律名能进入星辰创投，还多亏了胡广生的引荐。 江南要找秘书，但又没给出太过于具体的要求，胡广生接到电话后脑子有点不转圈。 他跟江南这个老板就只见过一面，还是当时春风十里魔都旗舰店开业时，跟着赵慧娟蹭了一面，当时跟江南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赵慧娟跟罗宏刚结婚，星辰创投高管去了好几个，他作为人事部经理，总监以下第一人，被安排在魔都看家，又失去了跟江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所以江南这个老板的脾性，胡总表示臣不知道啊··· 而且，秘书这个职务，听起来没什么特殊，可有时候确是能当老板一半儿家的人，能随随便便的找么？ 胡广生拿不定主意，把电话打给了赵慧娟。 赵慧娟可能正在忙，听他说了之后嗯嗯了两声，说按要求正常找就行，随即把电话挂了。 胡广生一时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叫按要求正常找？ 老板就提了一个要求，年龄不要太大，那难道年龄小一点儿的都可以么？ 胡广生又把电话打给了罗宏刚。 罗宏刚一听给小舅子找秘书，恶趣味上来了。 不过也不能太过分，毕竟万一最后闹出来说是他出的主意，赵慧娟和张兰兰都饶不了他。 于是憋着坏笑说了声一定要找个女秘书，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跟没说一样。 这年头男秘书还不流行，文秘专业一般都是女的。 胡广生没奈何，又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同学庞律名。 听说这位同学跟老板在鹏城接触过几次，而且之前还一直通信来着，应该会了解一点。 庞律名听了同学的求助，开始回想跟江南接触的那两天。 “那个···，老胡，老板是一个眼光非常锐利，行事非常果断，而且脑筋转的非常快的人，你就从这个性格上分析分析，给他找个秘书吧。” “对了···” 就要挂电话的时候，庞律名又想起当时在鹏城办公室，见到江南和戴雨萌的情形。 “那个，老板喜欢···，胸怀宽广的女孩儿，你懂我意思吧？” “嗯···，嗯？哎···” “嘟···嘟···嘟···” 庞律名已经把电话挂了 胡广生在办公室里坐了二十分钟，还是没弄明白什么是胸怀宽广的女孩，直到他看到他们部门的崔艺拿了一份文件进来··· ··· “不用解释了，重新找，找完了发给你们赵总让她给我把关。” 江南挂掉了电话，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单凭纸面上的资料，除了那个刚毕业半年的，另外两个女孩哪一个当他的秘书问题都不大。 但在个人简历里面把三围也标记的那么清楚，这不是相当于明白的喊寡人有疾么？ 此风涨不得··· 考试完就可以回家了，要不是为了等胡广生这份资料，说不定上午一考完，他就已经和戴雨萌出发了，还可以顺便在汝南再玩儿两天。 现在，只能在绿城多待一个晚上了。 晚上在食堂吃饭，只剩下戴雨萌和桑宁还和江南一起，顾言上午考完就已经收拾东西回家了。 看到桑宁，江南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都走了，桑宁怎么办？ 寒假和暑假不一样。 寒假的设立，主要是为了过年。 但过年回家，回家过年，桑宁家都没有了，又能回哪儿去？ “桑宁，你有没有想过，明天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沉吟了一下，江南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啊，你忘了，我包饺子，炒菜···，都没有问题的。 你租的房子里有暖气，有电视，有煤气灶，有床，我也不算无家可归啊··· 暑假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桑宁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脖子里还围着一条大红的围巾，听到江南的话，抬起头来对着江南笑了笑，清亮的眸子里纤尘未染。 但这笑容落在江南眼里，怎么着都有一丝落寞的意味。 戴雨萌显然也听明白了江南话里的意思，咬着筷子头，歪着脑袋想了想。 “对啊桑宁，你一个人在绿城过年，多寂寞啊。 对了，要不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我跟我爸妈说给春风十里拍广告的那个是我朋友，他们都好喜欢你呢···” “不用不用，太麻烦了。 你替我谢谢叔叔阿姨，不过我还是不去了，这是过年，不是别的时候···” 桑宁连忙摆手。 去别人家住，确实会给人家带来麻烦。 而且，这还不是偶尔住上一两天，而是最起码要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很多人的家里都有各自的习惯，冒冒然加入一个新人，总是会在各个方面感到碍手碍脚。 “那你一个人在绿城也不是个事儿啊···” 戴雨萌还在劝，桑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江南。 “嗯，要不，还是让桑宁跟我回家过年吧，我们家的房子大···” 江南看着两个女孩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第229章 人家只是在观察而已 “要不，还是让桑宁跟我回家过年吧，我们家的房子大···” 江南的话一出，戴雨萌和桑宁都安静了。 戴雨萌看了看江南，江南丝毫不惧的跟她对视，以示自己心里没鬼，就是纯粹的觉得不忍心放桑宁一个人在绿城过年。 他心里确实没有鬼，但是如果把桑宁换成别的女孩儿，譬如李清，乐苗苗之类的，他指定是不会说这句话的。 漂亮的女孩儿，总是能获得更多的关爱。 而绝顶漂亮的女孩儿··· 桑宁也在看着江南。 如果一定要去同学家过年的话，相对于去戴雨萌家，她确实更倾向于去江南家，哪怕江南是一个男同学。 从跟江南认识之后，桑宁就感觉这个男孩儿很让人放心。 当然，也很帅，很有才华，很厉害。 他能一眼就看穿诈骗犯布下的局，还能巧妙的把消息传出去，让那些坏蛋被绳之以法。 而自从江南救了她之后，桑宁就对江南更加无条件的信任。 在她无助到毫无办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竟然就是他。 那天在慌乱中，桑宁拿的还是王玉宝的电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江南的电话号码记得那么清晰。 电话打通了，仅凭着模糊的信息，江南竟然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了她，还抱着她给她治伤，背着她上下楼··· 有时候她也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身材真的太差，即使空有一张校花的脸，竟然也没能让江南提起一点兴趣。 这并不是桑宁对江南芳心暗许。 桑宁是理智的，也是含蓄的，像戴雨萌那样的倒追行为她还做不出来。 她能那么想，纯粹是因为漂亮女孩儿的骄傲，却又发现有人对自己的漂亮视若无睹后的自我怀疑。 桑宁能看出，江南看他的眼神是清澈的，是欣赏的，是温暖的，是友善的，但却没有那种最原始的。 但桑宁很快就摆正了位置，如果江南对她不感兴趣，那就做一对好朋友好了，很好很好的那种。 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更加对江南不设防了。 可能就连江南都没想到，前世他和顾言之间的关系，到了这一世，竟然移植到了桑宁的身上··· 食堂里的人流熙熙攘攘，丝毫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桌的气氛，微妙而不可捉摸。 “呃···，我说的是真的，我们家有四间卧室，桑宁跟我回家可以自己住一间的。” 江南家确实是四室两厅的大户型，不过有一间卧室已经被改造成书房了。 而且，每次过年时，有一间卧室还是梅虹和张兰兰娘俩住的··· 不过好在书房是有一张小床的，江潮生有时候会在这个小床上午休，所以说四间卧室倒也不能算错。 “每次过年，我们家都会来好多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很热闹的···” “不用了，真的不用，我这样挺好···” “嗯，也对，那就让桑宁跟你回家吧，我们家的房子确实不大，而且我还得跟我爸爸妈妈去姥姥家住两天···” 戴雨萌心中怎么想的没人知道，但却忽然开口帮着江南说话，连江南都有些没想到。 “真的不用，你们不用担心我。” “就这么定了，别推辞了，你晚上回去收拾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咱们先去送雨萌回家，然后直接回卫南。” 桑宁还要推辞，江南霸气的做了决定。 “那个···，你们俩慢慢吃，我回宿舍拿点东西。” 戴雨萌的睡衣还在宿舍，晚上肯定要在家属院留宿的。 “好，那我们在这儿等你···” 戴雨萌走了，江南和顾言一时间略有些尴尬。 “那个···，如果···，我去你家过年，你要不要先跟家里说一声啊？” 桑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 江南拿出了手机，打给了林爱华。 “喂，妈，我是江南，我跟你说个事儿啊···” ··· 王玉宝心里面很没有底。 几个月间，卫东县又陆续被“请”走了七位干部，不过县处级的倒没有，全都是下面局办或者乡镇的。 这些人里面，按照他的消息，其中四位是原来政府那位常务的人马，两位是原来一把手的嫡系，只有一位是属于他的人。 好在，这个人跟他之间并没有利益上的纠葛，只是他到任之后投靠过来了。 只不过，科级干部案件的办理，原本应该放在他们县里，只有涉及到重大案情，或者重要的人时，才会由上一级纪检部门立案。 现在这些人全都被市纪检不知道弄到哪儿去了，不光是他，卫东县整个都有点人心惶惶的感觉。 他曾经三四次给市纪检的老大打电话，甚至还亲自前往拜访了两次，就是希望能获得一些确切的消息。 但却被打了太极。 只不过，他原来在市里面的关系倒是起到了点作用，探听出来这些人，包括之前被请走的常务副，全都被规在许都一个温泉小镇上。 原来的常务副，因为严重违纪违法，虽然案情还没有最终查清，但已经被先予免去了职务。 而接替他职务的，竟然是原来省公安厅治安总队的总队长，正处级。 同时，这位新来的常务副，也同样被任命为县委那边的副职，这让王玉宝浑身不自在。 同时在县委和政府都担任职务，还同样是正处级，这岂不是说，卫东县自己能过问的事情，人家同样能过问？ 自己在人家面前，也就剩下一个名义上的“领导”了。 但王玉宝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对于县里面的领导，他有建议权，却没有决定权。 上边哪怕给他派过来一个杀父仇人，他也得笑呵呵的跟人家握手，说一声欢迎。 好在，这位新来的常务来了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现，只跟几个他分管和联系工作的领导有过谈话，其他人还一概没见。 甚至就连到各乡镇和局办调研的露面动作都没做过。 开会需要表决时，也经常以刚到卫东，还不熟悉情况为由，投出弃权票。 但王玉宝却没有一点儿轻视人家的意思。 这位据说不但根脚在京城，自身也是很有能力。 在到省公安厅任职之前，就是旁边卫南县的政法老大兼公安局长，在任时一手搞了个安保公司，弄得到现在卫南的公安都不缺经费，让其他县的政法系统十分的羡慕。 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章法？ 人家只是在观察而已！ 第230章 多一个人过年 “领导，两会筹备组拟定的大会主席团名单，请您过目。” 王玉宝的秘书敲门进来，递给他一份文件。 王玉宝接过来，粗粗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问题，主席团成员都是县里、以及个别乡镇的，到目前为止还都在位置上正常开展工作的领导。 “没问题，通知各位领导开个常委会，通过一下吧···” 王玉宝匆匆看完，点了点头，对秘书吩咐了一声。 “叮铃铃···” 电话铃声刺耳的响了起来，王玉宝拿起听筒，传来的是市纪检老大那熟悉但让王玉宝毛骨悚然的声音。 “有一个情况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是，我明白，我们一定配合。” 放下电话，王玉宝的脸上阴晴不定。 纪检老大打电话通知他，这次又要带走一个，而且这次要带走的，是县政府里另一个仅次于原来常务副的常委副县长，是他的心腹之一。 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副县长扛不住，一定会把他牵连出来。 虽然王玉宝之前收的钱，全都是通过桑长娥，如今因为桑长娥的死亡，这条线已经掐断··· 但他和这个副县长之间，还有一些其他的违法违纪行为，也同样经不起查。 比如他们曾经一起接受过某些投资商的宴请，以及共同参与了宴请之后的节目··· 比如这个副县长曾经领着下面一个乡的女副乡长到他的家里汇报工作，而后又借故躲了出去··· 比如这个副县长的小舅子为了垄断县里的沙场资源，参与斗殴造成两条人命，他指示县局罚了十万块钱后给放了出来。 当然，后来这个小舅子又拿了五十万交给了桑长娥··· 这些“比如”，虽然不至于把他当场拿下，但一旦牵连，后面他再升迁的路也基本堵死了。 运作的好了，还能找个闲职混退休待遇，如果运作的不好，说不定会被免职甚至开除公职。 不行，这个副县长不能被带走··· 但留给王玉宝的时间不多了，市纪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王玉宝抽出一张信纸，匆匆写了几个字，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司机小赵，让他不要开车，骑摩托车到县城里随便找个人，从公用电话拨打副县长的手机，照着纸上的话念给对方来听就行了。 小赵走了之后，王玉宝又叫来秘书，让他即刻通知县九人团领导，大概在四十分钟以后开会，研究通过两会主席团名单。 秘书有点错愕。 刚刚还按要求把这个事儿放入了下次九人团会议讨论的议题中，怎么忽然间就改了。 但看着王玉宝不容置疑的目光和神色，秘书抿了抿嘴唇，最终没说什么，记下来之后退了出去。 王玉宝看着秘书关上了门，点了一根烟站在了窗前。 希望周副县能逃过这一劫吧，不然，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他了。 ··· “喂，有事儿快说，你妈正忙着呢。” 林爱华林总经理正在办公室加班核算账目，江南的电话响了起来。 经过几年的发展，林爱华的“三姐快餐”已经在全省多个县区开设了连锁加盟店，账目的核算变得非常繁琐。 临近过年，各分店、加盟店的账目都要报到总店汇总，扣除各种材料、人工、税费、店面租金后计算出利润，再根据盈利情况返还加盟费或是发放年终奖金。 除了林爱华，还有三个会计一起，一个老会计是原来皮革厂的财务，江潮生的老部下。 “妈，今年春节，咱家多一口人过年，你没什么意见吧？” “多一口人过年？” 林总经理放下了手中的账目，提笔在本子上记下一个数字，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儿子电话的内容上。 没头没尾的话让林爱华有点摸不着头脑。 最近几年，家里过年每次都是那么些人，除了他们三口，就是梅虹两口，顶多顶多，再加上赵慧娟一家，还有罗奶奶和罗宏刚··· 从哪儿再多一口人去？ 你梅阿姨又找了男人了？ 不对啊，如果真找了，那应该她自己说啊。 总不可能罗奶奶老树开花吧。 天天就在眼皮子底下呢，没见她跟哪个老头走得近啊。 除非···，林总经理忽然有了一种家里有人“添丁进口”的明悟，顿时大喜的笑出声来，嘴都咧到耳朵根儿了。 至于张兰兰和江南还都是学生···，虽然订婚了，但是还没结婚，有了孩子是不是合适？ 林总经理哪儿会管那么多。 “好，好啊···，当然好了，多两口人才好呢！ 哎呦···，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儿，你跟兰兰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 你梅阿姨也是，前天我还给她打电话来着，她也不言语。” “···” 电话这头的江南有点凌乱了··· 多两口人，把戴雨萌也一块儿带回去？ 他倒是想，不过害怕打起来，更害怕老江同志拿鞋底子抽他。 而且，邀请桑宁跟回家一起过年，能算多大个事儿？ 怎么又扯到兰兰姐跟梅阿姨身上了？ 等等··· 老林同志该不会··· “哎哎···，停，打住！老林同志，你别瞎胡猜啊···” “不就是你跟兰···” 林爱华看了眼面前看似在打着算盘敲着计算器，其实支着耳朵准备听八卦的三个财务人员，把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先对着，我出去透口气啊···” 未婚先孕这事儿，虽然也算是喜事儿，不过确实有点不好听。 眼前的人即便都是心腹，那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臭小子，不就是你跟兰兰有了么？怎么，还害羞啊，几个月了？” “···” 江南心说果然猜的不错，老林同志的逻辑一如既往地在线。 看了眼面前脸色微红，但笑意里掩饰不住揶揄的桑宁，江南赶忙跟老林同志一样，拿着手机站到了一边。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么一回事儿···” “···” 等到江南把桑宁的情况说完，林爱华叹了口气，空欢喜一场。 “原来是这样啊，这孩子也够命苦的，行，来吧，添双筷子的事儿，人多了热闹。 跟你同学说，欢迎她来家里过年，就这样。” 挂上电话，林爱华回到办公室，三个财务抬眼打趣。 “林总，媳妇儿有啦？” “有了就好了，做梦捡个金元宝，空欢喜一场。” 第231章 跳舞 戴雨萌拿了衣服回来，三个人约好，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女生宿舍楼下汇合，装上两个女孩儿的行李就出发。 桑宁跟两个人告别，回去收拾东西了。 “雨萌，明天就走了，晚上我们要不要去看场电影什么的？” “江南，你想不想看我跳舞？” 戴雨萌没有回答江南的问题，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带着狡黠却又透着点羞涩的笑。 “跳舞？” 迎新晚会上戴雨萌就跳过舞，是代表她们班出的节目，就是六七个女生六七个男生一起跳的那种现代舞。 但江南一方面那会儿心思没在戴雨萌身上。 另一方面她们跳的那场舞。 紧身的牛仔短裤配上系上衣角的短袖白衬衣，露出一圈洁白的小腹和修长光洁的大腿··· 虽然舞台下面的观众席里一片叫好，但落在江南的眼里，只能说是能看。 但此刻江南就算是个傻子，也不会说不想。 “想！” “那我们···，回家属院吧。” “好！” 两个人手拉着手站起来，收拾了饭盒，向商业街走去。 路上路过奶茶店，江南还进去买了两杯奶茶，他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会很渴··· 进了房间，戴雨萌把江南推坐在沙发上，“你先坐着看会儿电视，我换衣服，叫你进来的时候你再进来。” “好。” 江南打开了电视，但心思却完全不能集中在里面演的节目上。 戴雨萌进了卧室就没有了动静。 虽然电视的声音开的不大，但女孩儿换衣服的声音还是一点儿没有传到外边，江南甚至忍不住想要踩着凳子扒在门上边的窗户上看上一眼了。 “啪~”，卧室的灯关了，从卧室门上边的窗户透出来的光亮开，戴雨萌应该是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江南，你进来吧···” 江南关了电视，又关上了客厅的灯，轻轻地推开了门。 床头的台灯果然亮着，却没有戴雨萌的身影，正诧异间，一双柔软的小手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 “闭上眼。” 江南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但戴雨萌还不放心，又似乎用一条丝巾样的东西在江南的头上系了一下，拉着他走到床边，又帮他脱了鞋，让他躺在了床上。 随即，手里被塞了一个圆柱形的东西，“拿好···” “啪嗒···” 戴雨萌身体的香气在鼻尖一掠而过，这应该是她探过身来关掉了台灯，随即脚步声走向了床头。 “好了，你可以把丝巾拿下来了。” 听到戴雨萌的声音，江南忙用那只空着的手扯下了头上蒙着眼睛的丝巾。 漆黑的卧室里，一团光亮笼罩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短裙，黑色漆皮细高跟鞋的姑娘。 手中的圆柱体是一个手电筒，强烈的聚光效应就如同舞台上的追光一般，让距离舞台近在咫尺的江南看的更加清晰。 高马尾，长睫毛，艳红的嘴唇闪闪发亮，桃花眼带着几许诱惑，又透着莫名的疯狂··· 眼睛从极暗骤然间过渡到极亮，江南像感觉到了不真实一样，不由自主的揉了揉。 没错，这就是一年级开学时，迎新晚会戴雨萌他们跳舞的装束，除了把牛仔短裤换成了包臀的短裙。 不，还有点不同。 跳舞的时候，女孩儿们穿的白衬衣，扣子都是扣着的，只最后用两个衣角在腰上打了个结，露出一圈白白嫩嫩的腰肢。 但眼前的戴雨萌，衬衣的扣子全都没有系，衣角的结也刚好打在两座山峦的中间。就仿佛，用这件衬衣临时代替了一回bra··· 还有那个短裙，确实也太短了，短到都隐约可以看到胖次的蕾丝了。 江南实在不知道戴雨萌从哪儿整来了这么一条。 但短也有短的好处。 衬衣、短裙的这种搭配，无疑起到了向上提升视线的作用，把下身的线条无限的拉长。 配合那条细高跟小皮鞋，江南瞬间有了一种面前这两条大长腿最少一米一的感觉··· 床上还扔着一个随身听，那是江南在港岛送给戴雨萌的，此刻，随身听上插着一个小小的音箱。 “咔嚓~” 戴雨萌按下了随身听的按钮，随即转身背向江南。 音乐响了起来，江南有印象，就是当初她们跳的那一支曲子。 随着音乐的响起，戴雨萌的腰身轻轻的扭动，带动的，是短裙下那几乎包裹不住的大月亮。 江南视线却随着大月亮的前后摇动不停的变换着焦距，随即就感觉自己站了起来。 转身··· 踢腿··· 下腰··· 戴雨萌转了过来，随着音乐的节奏不停的做着江南似曾相识的动作。 江南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刚刚买的奶茶忘了带进卧室了··· 面向着江南轻轻抛了个媚眼，戴雨萌抬起双手放在了胸前两个衣角上，看样子是要拉开··· 江南的呼吸顿时停止了。 看到江南的样子，戴雨萌狡黠的一笑，扭了扭蛮腰放下双手，没有真的把衣角拉开，反而抬起一只脚踩在床上··· 玉颈一扬，高马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散开，如瀑的黑发随着动作扬起，又丝丝缕缕的落下。 随即，戴雨萌侧身对着江南，玉手抚上膝盖，沿着大腿，随着音乐，向上，向上··· 江南的感觉尤为强烈。 他手里手电筒的光圈一直追随着戴雨萌的位置。 随着戴雨萌轻抚玉腿，手电筒光斑的中心就随着那只手慢慢的移动，目光也是。 终于，那只手到达了包臀短裙的边缘，但因为是侧身的缘故，江南心中火急火燎却什么都看不到，直到戴雨萌得意的一笑，慢慢的转过身，跟他正面相对··· 于是江南就觉得鼻孔中有两道凉凉的东西流了出来。 ··· 两个人再回到床上时已经是差不多一刻钟以后。 江南用凉水洗了十分钟脸，又找出了当初桑宁受伤时买的药棉塞在鼻孔里，这才长叹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最近天气太干了，屋里还有暖气，有点上火···” 把江南跳出状况，戴雨萌也跟着一阵手忙脚乱，这会儿听到他给自己找补，笑趴在了江南怀里。 “那···，既然跟我没关系，哥哥还要不要再看啊，我才刚跳了个开头呢。” “啪···” 江南信手挥了一记。 “你想让我流血流死就继续跳···” “吃吃吃吃···” 戴雨萌笑的媚眼如丝，一边儿笑还一边儿又往江南的怀里拱了拱，大腿翘了上来，刚好压上了江南的小腹。 “哥哥，差不多有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了，我要把这一个月的功课预支出来···” 第232章 你还说你对桑宁没感觉 一波战罢，两人起身到浴室收拾干净，回到卧室继续躺在床上聊天。 柔和的台灯光线，恰好只笼罩了床头这一片儿，戴雨萌全身都裹在被子当中，只露出脑袋和一截光滑洁白的肩膀。 “哥哥，你怎么会来咱们学校呢？” “你的事业做的那么大，就算高考的分数···” 戴雨萌抬头看了江南一眼，评判了下这个话题应该不至于让江南敏感，才继续说下去。 “就算高考的分数不是那么高，不也应该去上个商业、金融或者经济什么的么？怎么会来咱们学校？” 又是同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止江潮生和林爱华问过他，梅虹和张兰兰问过他，罗宏刚和赵慧娟问过他，甚至就连卫南的一把手老梅也问过他。 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却偏偏跑来上一个跟事业看起来毫无关联的大学专业，江南估计自己是全世界第一个了。 可偏偏这个理由，还没办法宣之于口。 不过现在戴雨萌问起，倒是可以“从心”的说了。 “为了你啊！” 江南捏了捏戴雨萌挺翘的鼻尖，在戴雨萌的额头吻了一下。 “骗人。” 戴雨萌微微眯眼，假装生气之后又一脸甜蜜的搂紧了江南。 如果是为了自己，怎么会大一开学后从来没有找过自己，还是自己主动贴上去追求他的。 如果是为了自己，怎么会在自己主动追求时还推三阻四。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像这样。 戴雨萌心里一万个不信。 但虽然这回答怎么听都是假的，却又怎么听都“正确”，戴雨萌心里美滋滋的，干脆不问了。 只是戴大小姐不知道，江南的所说的答案，虽然不能说完全正确，却也不能说是错误。 在潜意识里，相比顾言这位江南一生的朋友，她这个意难平到底是不是江南回到黄河医学院的真正原因，恐怕连江南自己都没有发现。 “哥哥，等放假回来，你教我开车好不好？” “哥哥，等明年春天，我们去洛邑看牡丹好么？” “哥哥，你知道我们汝南的嵖岈山么？《西游记》就是在那儿拍的，等天热了我们去哪儿玩好不好···” “···” “···” 江南一只手在被子下面，被戴雨萌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搭在戴雨萌的肩头，无意识的摩挲着。 戴雨萌趴在江南的肩头，一会儿躺下来，一会儿又往江南的怀里拱一拱，不停地提着问题。 “哎，好羡慕桑宁啊，想跟哥哥回家过年。” “呃···” 忽然间冒出来的一句，让江南不知道该怎么接。 桑宁能跟着他回去，是因为他跟桑宁清清白白，但戴雨萌要是跟着回去，那估计···，弄不好把家都给拆了。 见他不说话，戴雨萌也意识到这个话题有些不对路，主动岔开了话题。 “哥哥，你对桑宁是什么感觉？” “嗯？什么意思？” 江南有些不解，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儿。 “桑宁那么漂亮，长的像天仙似的，刚刚在食堂吃饭，就没有一个男孩儿能忍得住不偷看她。你对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想法？” “你歇菜吧，以为我是古代那些荒淫无道的人啊，见到一个漂亮的都想网罗到身边···” 双手都在被子里，不方便在戴雨萌的大月亮上再来一下，江南单手下移，在戴雨萌滑腻的腰肢上搔了几下，痒的戴雨萌在江南怀里不住的扭动。 “真的真的，我不吃醋。” “哎呀，不要···”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 笑了好一阵，戴雨萌终于捉住江南在腰间作怪的手，抓起来放在了自己胸前高耸处。 “你救过桑宁，还帮过她那么多，你又这么帅···，你要是对她有意思，她肯定不会拒绝···” “要不要，我去帮你牵线搭桥···” 戴雨萌忽然一掀被子坐了起来，露出大片的美背和两瓣月白肥美的肉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不停地朝着江南眨巴。 这丫头不收拾不行了，江南一把攥着戴雨萌的后脖子按倒在床上，对着从被子下面露出来大月亮就是几巴掌。 “啪···” “哎呦。” “啪···” “哥哥，我不敢了···” “啪···” “嘻嘻嘻嘻···” 重新躺好盖上被子，戴雨萌又挤在江南的怀里，头枕着江南的肩膀，伸出手指头在他的胸前画着小圈。 “哥哥，你知不知道，桑宁的皮肤真白啊，不是那种苍白，是好像玉一样温润的白，连我都羡慕。” 戴雨萌和顾言都和桑宁一起在学校的浴池里洗过澡，相互间对对方的身体都很羡慕。 “嗯，桑宁确实挺白的。” 当初在汴梁医院里，桑宁的脚受伤时，江南抱着桑宁去清创，亲眼见到过桑宁的一双玉足。 那可真的是玉足一般。 “嗯，就是发育的···，嘿嘿嘿，太平公主，还没有顾言的罩杯大呢。 还有啊，还有啊，哥哥，我悄悄跟你说···” 即便是卧室里只有两个人，戴雨萌也还是往上爬了爬，趴到江南耳朵边悄悄说了一句，就好像害怕别人听到一样。 “···” “没长···？” 江南惊异的问了一句，随即就感觉这话题好禁忌。 两个人没穿衣服躺在床上说私房话，议论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孩儿的身材，甚至都说到人家的私密处了··· 江南在脑海中浮现出桑宁的样子，但这个桑宁，却是没穿衣服的··· 呃···，实在太不道德了··· 不过确实感觉好刺激！ 江南感觉刺激，戴雨萌马上就感觉到了。 “坏哥哥，我一说桑宁，你马上就来了劲头儿了，刚刚还说对人家不感兴趣···” 江南心里有苦说不出。 即便是把戴雨萌趴在耳朵边说桑宁的那些删掉··· 可怀里一具活色生香的月同体，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不但没穿衣服，还不时的在怀里拱拱。 红艳艳的嘴唇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吐气如兰，灵活的小手和肉感的大腿隔上一会儿就在自己的敏感处蹭上两下··· 这要是还没反应，那就成有毛病的了！ 别说说的是桑宁，就算说的是芙蓉，估计该有反应照样有反应。 第233章 凯旋花园 一九九七年一月二十五日，阴历腊月十七。 早上起来，天略有些阴沉，有点像江南操劳了大半夜的脸。 戴雨萌倒是完全看不出来半夜才睡，俏脸光洁白嫩，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的血丝，只是眼睛略有些眯着，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慵懒又成熟的女人气息。 配合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如果换上一身合适的衣服，再烫一个大波浪，落在谁的眼里，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生活幸福的小少妇。 女生宿舍楼下，桑宁看了看江南脸上的黑眼圈，又看了看戴雨萌容光焕发的脸。 “你们俩昨天不在一起么？” “···” 戴雨萌也不好意思了，打了桑宁一下，桑宁瞬间懂了。 “我看武侠小说里经常写什么‘采阳补阴’、‘采阴补阳’的，这下终于懂了。” 这话说的江南更不好意思接了，接过桑宁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上车了。 戴雨萌却是个嘴上不吃亏的。 “看武侠小说？那连理论知识都算不上，看的再多那也只能是个粗浅认识，连门都入不了。 改天我借给你采采，让你也亲身体会体会···” “哎呀，死丫头，你要不要脸？” “小美妞，你想不想···” “···” 汽车出了学校，一路向南行驶，三个小时，进了汝南地界，但到戴雨萌家，还得最起码半个小时。 “雨萌，你今天回来，跟你爸爸妈妈说了么？” “说过了啊，他们肯定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我们了。” “哎，江南，停车。”桑宁拍了拍驾驶座的座椅。 “怎么了？” 江南一打方向，靠着路边儿停下了车。 “我疏忽了，去雨萌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我去买点水果···” “哎呀桑宁，你不用这么客气。” 戴雨萌见桑宁要求停车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空着手上门不好意思，错愕了一下，连忙开口劝阻。 “第一次上门，怎么也不能空手的。” 桑宁挣脱阻拦，下车来到后边不远处的一个水果摊，买了一大把香蕉，一箱子猕猴桃，再要买的时候，被江南和戴雨萌劝住了。 “好吧，那就这些吧，老板，算下多少钱···” 买好了水果，江南帮着提上了汽车，又继续出发，不多时进了纺织工业局的家属院。 戴局长和戴夫人果然在家里做好了饭，戴雨萌在电话里也说过了还有一个女同学的事情，但两个人和桑宁一见面，还是稍微愣了一下。 “你是···，你是那个···” “戴伯伯，戴伯母好，我是桑宁。” 桑宁双手放在身前，微微鞠了一躬，落落大方的说道。 “哎，哎，好，你也好，你也好···” “快让人家孩子进来。” 戴夫人虽然年龄大了，但看样子也是个追星族，乍一见到电视里的人物，竟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戴局长比较镇定，拉开了戴夫人，把人给让了进来。 “叔叔，阿姨，这是桑宁买的水果。” “嗨，这孩子，来就来，还买什么水果，雨萌，你也不说劝着点。” 进屋坐下，戴夫人终于恢复了往日局长夫人的落落大方。 听江南说买了水果，一边拉着桑宁感谢，一边儿假装瞪了戴雨萌一眼。 “孩子，那个奶茶广告，就是你拍的吧？哎，我一看就把你认出来了···，哎呀，你是拍的真好看啊···” 吃过午饭，戴局长和戴夫人去上班，桑宁主动拉着戴雨萌陪她逛街。 失去了家人之后，桑宁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分寸感更加敏感。 到江南家一住最少大半个月，肯定不能像来戴雨萌家一样，只是随便在路边买两样水果。 三个人在汝南的亚细亚商城里转了一下午，桑宁买了十几样礼物，皮带、皮包、围巾，各种护肤品、化妆品，只选贵的，不管对不对。 看的江南在后边都偷偷咂舌。 幸亏让她去拍了个广告，不然这一下就把桑宁她妈给她留下来的钱造出去一小半去。 知道劝不住，江南干脆就没劝，到时候记得跟公司说，把她的拍广告的酬劳提升几个点当做报答好了。 晚上在戴家又吃了个晚饭，江南还陪着戴局长喝了两杯。 饭后桑宁被戴雨萌留宿，江南只能自己在外边宾馆住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江南和桑宁告别戴雨萌，坐上车重新向北，回转卫南。 戴雨萌在楼下和江南依依惜别。 “哥哥，回去的时候开的慢点啊，别忘了给我打电话···” “好。” “我会给你打电话拜年啊···” “嗯。” “你没事儿的时候，也要想我啊。” “一定” “等快开学的时候，你要早点来接我啊。” “行。” “···” “哥哥，等下学期再见面时， 你再来检查雨萌的功课···” “哦···” 戴雨萌拉着江南的手，喋喋不休的说了好多，直到看到桑宁在旁边无聊的打了好几个哈欠以后，才终于松开手放江南上车。 江南降下来窗户玻璃，又向戴雨萌摆了摆手之后，才调转方向，把车开出了纺织局家属院。 不过桑宁的一句话，让他差点把车开到对面墙上去。 “江南，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用功啊，放假了也不忘学习，开学还检查功课···” ··· 将近十点出发，中午在许都市路边找个了看着还干净的馆子吃了午饭，略微休息了一下便接着赶路。 下午三点，进入了卫南。 江南的家凯旋花园小区就在卫南县城南边离省道不远的地方，沿着国道进入卫南后向东行驶不到三公里，向北一拐弯，就到了小区大门口。 往日的小区大门并没有什么特殊，但今天一拐过来弯，江南就发现大门上高高张贴的两个喜字。 地上一堆一堆的红色鞭炮碎屑也说明了问题。 “今天小区里有人结婚啊···” 凯旋花园小区是卫南县第一个商品住房小区，户型以一百四十多平方的大户型为主，只有每栋楼把西边的一排是一百八十多平方的四室两厅双卫双阳台的特大户型。 而且，凯旋花园还是卫南县第一个引入了正规的物业服务的小区。 虽然小区的房子还没有电梯，但大门、绿化、各家住户的水、电、暖、下水甚至小区内部的停车（主要是自行车），都有专人进行管理，让凯旋花园成为卫南最有名的高档小区。 当初建成之后，因为房价较贵，虽然看的人多，但真正入住的，连三分之一的房子都不到。 但凯旋房地产背后有星辰创投支撑，凯旋花园只是公司在卫南的旗杆性项目，只为了打响名头，并不追求快速回款。 所以虽然入住率不高，公司也不以为意，绝不降价销售。 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凯旋花园大户型的优势逐渐发挥了出来。 优美的环境，妥善的物业，便利的交通，以及行政中心的南移，都让凯旋花园成为卫南人置业的第一选择。 新房买在凯旋花园，比当初结婚时的“三转一响”要更加面上有光。 于是在凯旋花园买房结婚的家庭越来越多，房价也越来越贵了。 第234章 有个叫桑长娥的 江南虽然在绿城上学不经常回家，但他两辆车的车牌号是在物业登记过的。 门口的保安略一核对，随手敬了个礼，打开横杆把两辆车放了进去。 “江南，你们这个小区你爸那个锦华集团的家属院么，看起来管理好正规啊。” 小区门口结婚的痕迹吸引了桑宁的视线，没看到大门外影壁墙上的“凯旋花园”四个大字。 “不是锦华集团的家属院，不过锦华集团的高管倒是有不少在这里面住···” 江南解释了一下。 平均快二十万一套的房子，加上一年一百多块的物业费，在这个年代还真是不便宜，能在凯旋花园买房的，在卫南县起码都是混得不错的。 江南开着车，在一栋楼前的空地停下，熄火拔了钥匙。 “走吧，到家了，拿行李跟我上去了。” 江南提前打了电话，林爱华知道他下午到，特意没上班留在家里。 当然，不是为了等他，而是他电话里那个身世坎坷的同学，如果江南自己回来的话，估计晚饭都得去林总的店里面去吃。 客厅没人，厨房里的灯亮着，抽油烟机的声响传到了大门口，从里面还隐隐传出说话声。 江南放下行李，走过去敲了敲厨房的门，“妈，我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那么大声干嘛？难道还得锣鼓齐鸣给你搞个欢迎仪式么？” 厨房里，林爱华一边儿跟罗奶奶说话，一边儿炸着牛肉丸子。 听到江南的叫声，捞出油锅里炸好的丸子，关上火，洗了洗手，和罗奶奶一块儿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客厅里安安静静等待的桑宁。 “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那个同学？” “嗯！” “哎呀，欢迎···，哎，你不就是那个广告里···？” 林爱华也发现了桑宁竟然是电视广告里那个女孩儿。 虽说这些年，不光张兰兰和夏至，国内其他的明星，林总经理也见过几个，但桑宁那个广告拍的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不染凡尘的女孩儿，纯净温和的笑容··· 桑宁天生就有一种主角儿的气质，即便是身处各地的特色环境当中，也依旧能将观众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阿姨好，我叫桑宁，那个广告其实是江南帮我接的···” “跟他没关系，他有本事让他自己去拍。” 林爱华一点儿不给江南留面子，拉着桑宁的手坐了下来，左看看右看看，嘴里不住的啧啧有声，说的罗奶奶都忍不住替张兰兰泛酸了。 “哎呀，你看看，这姑娘是怎么长得，真是天仙下凡一样。” “爱华，你这么夸小南同学，小心你儿媳妇吃醋，回来跟你置气。” “哈哈，没事儿，兰兰是个心大的···” 说是这么说，林爱华还是拍了拍桑宁的手站了起来。 “丫头，你先坐，我先去把那点儿丸子炸完啊。” “阿姨，我帮您吧，我在家里也是经常干活的···” 刚刚进门已经脱了外套的桑宁挽起了袖子。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没多少了，一会儿就完。” 林爱华把桑宁按坐在沙发上，回头看到江南倚着厨房的门，手里捏着几个牛肉丸子，一边吃一边笑嘻嘻的看着他，走过时忍不住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洗手了没有，抓起来就吃···” “···” 桑宁看着这一幕，瞬间就想起当初桑长娥还在的时候。 当初自己从学校里回到家，看到桑长娥给自己做喜欢的点心，忍不住伸手抓起两个时，也会被敲打一下，听到几句充满宠溺的斥责··· 跟现在一模一样。 一时间，桑宁的视线有些模糊。 江南走了过来，向桑宁伸开了手。 “你尝尝，我妈炸的牛肉丸子是一绝，他们饭店的牛肉丸子汤我最喜欢喝了，改天带你去尝尝，呃，我刚洗过手了···” 桑宁破涕为笑，伸出葱白一般的手指成兰花状，从江南手里捏了两个牛肉丸子。 “嗯，外焦里嫩，咸淡正合适，好吃。” ··· 知道江南回来，刘海昌、崔文虎、常凯旋、韩运河都在下班后来到了江家。 王博也和苗蕾的爸爸一起，送来了两条六七斤重的鲟鱼，然后一起被留了下来。 王博在江南的建议下，饲养小龙虾大获成功，成功的成为卫南县消夏时一道不次于烤肉的菜品。 但因为人手少，一开始开垦的水域面积也不大，目前还仅仅只是能够供应卫南市场。 但在当地乡政府的支持下，王博现在和附近几个村子签订了合同，承包了接近两百亩的水面，带动家乡的乡亲一起饲养小龙虾。 在给江南的电话里，王博的兴奋仿佛要从听筒里冲出来。 这一年他虽然挣的不多，拢共才十几万块钱，但小龙虾养殖让他看到了广阔的前景，自身也收获了巨大的信心。 在江南的建议下，除了养殖小龙虾，他还弄了几亩的水面开始试验养殖鲟鱼，这两条鲟鱼就是他从池塘里捞出来的。 江南忽然间发现，他邀请桑宁到他家过年，或者说他亲自带着桑宁到他家里面过年，似乎并不一定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来的这些人中，除了刘海昌略微了解一些江南和桑宁之间的关系外，其他人也都跟林爱华一样，先是惊异于桑宁这个新晋的广告女神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家··· 听了江南的简单解释后，又全都略有深意的看了眼江南和桑宁，眼中的神情就连桑宁都能看得出来。 除了王博还不知道他和张兰兰的关系，其他人的意思几乎就是在明白着说，你小子飘了，都敢把漂亮女孩儿光明正大的领回家了。 当着桑宁的面，江南也没办法把人家逢遭变故、父母双亡，没地方过年的事情讲的那么清楚，只能梗着脖子厚着脸皮先接下来，后面再慢慢解释好了。 这么想原本也是个办法，但王博进门听了介绍，一句自以为是的“嫂子”让桑宁瞬间红脸，也让江南差点抬脚把他踹倒在沙发上。 这下没办法了，江南只能把桑宁的家庭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众人这才知道，这个如天仙般地女孩儿竟然还会有这么坎坷的身世。 “姓桑，卫东高庄的···” 崔文虎听着这个名字，一时间感到有些熟悉，在心里面默念了几句之后，忽然问道。 “有个叫桑长娥的，你认识不认识？” 第235章 再收一个干女儿 “有个叫桑长娥的，你认识不认识？” 话一出口，不但桑宁的神色变了一下，就连江南也抬起了头。 才刚刚开始喝酒，崔文虎的眼神依旧锐利，看到桑宁的神色，又察觉的江南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时间，崔文虎沉吟了一下，“小南，明天带你同学，到局里找我一下。” 江南点了点头，心说可能是谢进安排的后手，自己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一边儿想着，一边儿给桑宁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酒过三巡，话题聊开了以后，桑宁发现酒桌上坐着的这几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每一个都不简单。 除了江南的父亲江潮生，是锦华集团的董事长，总裁之外，那个叫刘海昌的，竟然是卫南文广传媒的一把手。 而刚刚那个喊出了自己名字，一脸威严的黑脸中年男人，竟然是卫南县公安局的政委。 另一个黑胖子，肥头大耳像个厨子的，也是曾经听说过的凯旋房地产集团的董事长。 那个稍微年轻一些，看起来只有三十一二岁，江南一直喊韩哥韩哥的，竟然是小马电动科技的总经理。 只有最后两个过来送鱼的，跟这些人比起来可能稍微差点，听说也是一家养殖场的两个场长。 这些企业里面，凯旋房地产和小马电动科技，桑宁了解的不算太多，只知道是两家不小的企业，在省内都很有名气。 而锦华集团和卫南文广传媒的名字，说一声如雷贯耳也不算离谱。 毕竟卫南卫东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邻县两家在全国都有名的企业，桑宁无论如何也是回避不了的。 看着江南喊着几个人叔叔伯伯，虽然言语寒暄间把小辈儿的姿态拿的很足，但几个大佬跟他说话的样子却绝不像在跟侄子说话，甚至有些话题还带着某些请教的意味··· 桑宁顿时觉得自己这位同学的形象，开始高深莫测起来。 “梅虹今年啥时候回来？” “年前回不了了。她们公司去年有个讲港岛回归的···，这个···，小南，是个什么来着？” “音乐剧。” “对，有个讲港岛回归的音乐剧，据说效果不错，选上春晚的节目了，台长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去现场当观众。推不掉，只能坐初一的车再回来了，晚上到。” “那兰兰也跟她一块儿？” “不，兰兰过两天就回来，应该是过了祭灶，坐飞机，到时候小南去绿城接。” 桑宁又一次听到了“兰兰”这个名字，心知这就是江南的未婚妻了。 早听说江南和他的未婚妻是青梅竹马，看来果然，今天来家里的这些人，除了那个江南的高中同学之外，其他的人看来都认识他的未婚妻。 又喝了一会儿，常凯旋忽然悄悄的问江南，能不能让他这个同学帮凯旋房地产做个广告。 刘海昌在旁边听到了，开口说道，“你那个商品不合适让人家做广告。” “房子这种商品，适合找老中青幼多代人那种组合来做广告，小南的同学还年轻，你要是什么时候修个度假村什么的，倒是可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潮生在旁边也听到了常凯旋和刘海昌的话。 “房子不行，家用电器···，好像也少了那么点味道，但服装肯定没有问题了吧，嗯，改天抽空找儿子聊聊···” 一场酒喝到十一点左右，江南让吴帅和李一民把刘海昌和崔文虎等人送回了家。 常凯旋和韩运河就住在同一个小区，出门两步路就到家了。 收拾完了残局，林爱华把桑宁领到了江南的房间。 “丫头，你晚上就住这一间吧，这原来是江南的房间，不过被子褥子枕头啥的都是换的新的。” “我住这儿了，那江南住哪儿？” “他住书房，那儿还有个小床。” “哎呀，那怎么行，让我住那个小床吧···” “安心住着，没事儿。” 林爱华拍了拍桑宁的手，“他是个小子，怎么着都没事儿，你一个姑娘，别跟他比。” 说着，又从外边拿进来一双粉色的拖鞋。 “知道你要来，我给你买的新的，换上好好洗个澡，赶快休息吧。 从绿城过来虽说没多远，但一直坐车也挺累的，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桑宁看着眼前虽然跟自己母亲完全不同，但说话的方式和语气几乎差不多的妇人，又觉得眼睛模糊了··· 林爱华转身出来，进了自己的卧室，刚好碰到江潮生从主卧的浴室里洗漱出来。 刚刚林爱华给桑宁换被褥枕头，又给她送拖鞋，江潮生全都看在眼里，这时见林爱华关上了门，不觉的随口开了个玩笑。 “对这个小姑娘这么好，怎么，除了兰兰，你还想再多一房媳妇儿啊？” “哼···，我儿子有本事，他要真能给我多娶一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爱华说着，白了江潮生一眼，拿了自己的衣服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洗漱完毕出来，江潮生正倚着床头看报纸，林爱华走过来，也倚着床头躺下，踢了踢老公。 “你说···，那个丫头怎么长得那么喜欢人呢？” “你还真想让人家当你儿媳妇啊，那兰兰怎么办？” 江总裁放下报纸，扭过头来看着林爱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刚才说的是玩笑话，夫妻俩谁都没当真，但这会儿林爱华的话说的有些郑重，江潮生有点紧张了。 林爱华敲了老公一下，“想的还挺美，兰兰愿意我都不同意。” “我是说，这小姑娘长得这么白净，让人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身世又这么可怜···” 林爱华闭上了眼睛，回忆了下桑宁如冰似玉一般的脸庞，又睁开了眼睛。 “小南这么帮他，知道的说小南心善，不知道的还不定会传出来什么风言风语，虽然梅虹跟兰兰也是明事理的人，但是咱们不能让人家心里不舒服。 我就想呀···，哎，你看咱们收这个丫头当干女儿怎么样？反正她现在无父无母了。” “你收干闺女上瘾了？有个慧娟丫头还不行，这又要收一个？” 江潮生没想到林爱华竟然有了这么个念头。 “怎么了，顶多就是将来多准备一份儿嫁妆么，咱家又不缺这点儿。” “你还是先问问小南的意见吧···” 第236章 卫东的塌方 第二天吃了早餐，江南带着桑宁去了县局，找到了崔文虎。 崔文虎显得有些谨慎，先找了个女警，让她陪着桑宁坐一会儿，紧接着把江南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南，你对你这个同学家里的事情知道多少？” “多少知道一些吧···” 江南把他从桑宁嘴里听说的，有关桑长娥的事情跟崔文虎讲了一遍，包括王玉宝酒后想要侵犯桑宁，桑宁跑出来向他求救，以及后来桑长娥去世的前后经过都讲了一遍。 不过对桑长娥死因的怀疑，因为没有证据，倒是没有说。 “崔伯伯，你这是···？” 说完之后，江南又多嘴问了一句。 卫南的警察，肯定管不了卫东的事情。 即便是省厅或者市局要抽调卫南部分警力办案，也不会抽调到政委这个级别，所以江南才会有此一问。 “前些天，你那个大哥，谢进谢书记给我打电话，说想调我去卫东局当一把手，问我的意见···” 因为江南的关系，谢进来到卫南之后，崔文虎很快就倒了过去，也从排名最后的副局长逐渐到常务，现在又做了政委。 称呼上，还是一直叫谢进书记。 “哎呦，崔伯伯，这一步迈出去，下一步就是管政法的副处了啊，恭喜恭喜···” “别打岔。” 崔文虎话虽然这么说，但面上的喜色是掩饰不住的。 他一个副科级待遇，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跨越了副科，正科，现在眼看就要有可能成为体制内副处级的干部··· 虽然跟京城部委或者省直那些部门没办法比，但在县城里，已经比百分之九十八的人要快了。 “虽然这个事儿还在运作，对外也没有声张···，但卫东那边儿的事儿，我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多了解了解··· ” “哦？崔伯伯，你都了解到什么了？” 江南竟然起了八卦的心思，从兜里掏出烟，给崔文虎点上，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 自从把桑长娥的账本交给谢进之后，按谢进的要求，江南就一直没打听过卫东那边的事情。 桑宁自从桑长娥的事情发生之后，跟村子里的关系也决裂了，一直没有回过老家，就算是有几个高中的同学偶尔联络，也绝不会提到官场上的事情。 是以这大半年卫东发生的事情，两个人竟然一无所知。 “从去年夏天开始吧，卫东的干部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儿···” 崔文虎借着江南的火点着了烟，开始聊起来他听说过的事情。 “···” “···” “···” “直到大半个月前，市纪检下去要对卫东的常务副县长执行纪律时，竟然提前走漏了风声，这个常务副县长当天下午从卫东赶到绿城机场，要从绿城乘飞机到岭南。 好在市纪检早有准备，早就派人摸清楚了他的车子，一直有人盯着。确定了他要乘飞机出逃之后，在机场把人按下了。 这个常务副也不含糊，拉回来当晚就举报了一条重要线索，说当初卫东一把手王玉宝的情妇，高庄镇计生办的主任桑长娥是被人杀害的，殡仪馆的收敛人员在桑长娥的脖子上发现了很明显的掐痕··· 随即，警方就把给桑长娥开死亡证明的原高庄镇卫生院院长，后来的卫东县卫生局高副局长，纳入了侦查视线··· 现在，卫东的王玉宝已经开始配合调查了，据说还是在他们县两会的筹备会上被带走的。 现在，卫东县暂时由市委宣传部的严部长代理一把手主持大局。” “卧槽···” 江南听着崔文虎说的这些事情，一根烟就抽了两口就忘了继续抽，任凭烟灰掉在腿上而不自知，直到烟头烧着手了才赶快掐灭。 他没想到，当初仅仅因为桑宁母亲的一个账本，就牵连进去这么些人。 从崔文虎打听的消息来看，仅仅目前，已经被执行纪律的就有一个一把手，一个常务副，两个副县长，一个组织部的副部长，四个乡镇长和书记，财政局的一正一副，交通局、水利局的正职，还有若干其他局、委的普通干部··· 这是目前已经查出来的，没查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即便是卫东剩下的干部都经受住了审查，可经历了这场变故，还能有多少人值得信任已经不好说了啊。 怪不得崔文虎会被调往卫东去，原来不仅仅是谢进要拉嫡系部队过去。 “塌方了，塌方了啊···” 江南的嘴里喃喃自语。 塌方这个词，江南前世经常见于官方报道，此刻拿出来形容倒也贴切。 “塌方？嗯，这么形容倒也形象，不过这个事儿现在还是内部传达，你出去先不要吵吵···” “那···，我那个同学，我能跟她说么？” “我今天叫你带着她过来就是说这么个事儿···” 崔文虎又点上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之下，江南有些略微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这个同学，虽然之前年龄小，但王玉宝跟她们家关系这么密切，肯定有很多跟王玉宝走的近的人她还记得。 你帮我问问她，在她印象里，都有哪些跟王玉宝关系密切的人，能不能写一份名单出来？” “啊···，啊？” 江南打死也没想到，崔文虎叫他们过来是这个目的。 虽然从情感和道义上，他都是跟谢进崔文虎是一边儿的，可这事儿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儿···，有点儿···，阴险！ “跟王玉宝走得近，也不一定就代表有问题吧···” “有没有问题，那是组织上调查之后说了算，我们只是对这些人提前提防一下···” 听着崔文虎的话，江南在心里跟着嘀咕了一句，有没有问题确实是组织调查之后说了算，可调查不调查，就不知道谁说了算了··· “那···，我去帮你问下她，不过你可不能逼人家。” “嗨，我逼她干嘛？那是她的自由么。” 见江南同意劝说，崔文虎露出了笑容，又点了根烟，加了一把劲儿。 “不过，现在不管是亲自下手，还是指使人动手，桑长娥的死，都是王玉宝嫌疑最大。 而且你说的，王玉宝甚至还对她动过手脚，她肯定对王玉宝恨之入骨。 帮我们，其实也是为了报仇么···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说，那我去说。” “哎···，别！” 江南忙伸手阻止。 “你那个黑脸一摆出来，不是逼也是逼了，还是我去说吧···” 第237章 我今年在江南家过年 桑宁虽然长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子，但却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 江南过去一说，马上就同意了。 不过，听说江南有一个大哥现在竟然在卫东当常务副县长，桑宁又感觉江南有点高深莫测起来。 不过桑宁即便是同意写，但她上了高中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住校，对于家里曾经来往的人了解的确实不多。 拧着眉头拿着笔想了好久，也才写出了五个人的名字，其中还有两个已经被执行了纪律了。 “你妈头七的时候，来逼你买房子卖地的那个老村长和那个什么办公室副主任，你不写上么？” 桑宁写的名单上，名字后面还有她记忆中的单位，江南看了看，随口问道。 “六爷当时虽然刻薄，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我妈跟我说过，村里还有几个人，不但觊觎我们家的房子和地，我爹走了以后，还对我妈有些不好的想法，当时都是六爷给拦住的··· 至于那个王主任，不过是听命令行事而已，再说他当时做的也不算过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南没再多说，拿了桑宁写的名单给了崔文虎。 “崔伯伯，你的调令什么时候能下来？” “这个我也决定不了，卫东现在很乱，可能会很快，不过我想，应该会让我在家里把这个年过了吧···” 从县局出来，江南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走，带你去喝丸子汤···” 三姐连锁小吃店里的牛肉丸子汤，是怀庆府那边的做法。 牛肉丸子用精细牛肉，红薯淀粉和香料混合，炸的外面焦酥里面劲道。 浇上一大勺牛棒骨熬出来的汤，配上香菜、蒜苗，牛油辣子，再来一个卫东的焦圈肉火烧，吃完浑身热乎乎的。 江南每次回老家，都会跑到店里喝上一碗。 “好···” 腊月二十三，宋小乐和张兰兰分别从京城和金陵回卫南，江南知道后，让宋小乐从绿城下车，接张兰兰的时候顺便把他接回来。 桑宁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意思，江南便带着她一起。 宋小乐的火车上午到绿城，江南和桑宁一早出发，上午十点赶到了绿城火车站，在火车站旁的麦记接到了宋小乐。 “你他么就不能早点来，让我在儿等了一个多小时！” “多久？” “一个多小时！” “孙猴子等他师傅等了五百年，白素贞等他老公等了一千年，你等你爹才等了一个小时就不耐烦了？” “你个···，哎，你不是···，你不是那个···” 宋小乐正要回骂，忽然间认出来了跟着江南下车的桑宁。 “来，桑宁，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路上给你介绍的，我的干儿子，宋小乐宋大牲口。” “滚蛋，你才是大牲口，你从小学开始就是大牲口。” 宋小乐先回怼了一句，这才笑着和桑宁握手。 “你好美女，我是宋小乐。” 桑宁给春风十里拍广告，宋小乐是知道的，也知道桑宁是江南的同学，但没想到江南会把桑宁带过来接他。 “你好，我是桑宁。” 桑宁只知道江南这次接的是他的同学，发小，并没有多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下午机场那边，因为江南告诉她，下午会在机场接他未婚妻。 对于江南已经有了未婚妻，却偏偏还跟戴雨萌打的火热这种很明显有些渣的行为，桑宁也有些弄不明白。 明明江南看起来不是这种人，而戴雨萌也不是那种脑子进水了的。 可怎么看都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到了这两个人这里却偏偏发生了··· “走吧，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一会儿吃个午餐，飞机落地时间是下午两点。” 宋小乐把行李放上车，三人找了个间咖啡厅。 “你那边都进行到哪一步了？” 坐下要了三杯果汁，江南才问起宋小乐手机生产和入网申请的事情。 听江南问起了正事儿，宋小乐收起了嬉皮笑脸，整理了一下，开口答道：“手机品牌已经注册完毕，入网申请也已经拿到了···” “跟金陵国宝的合作是学校出面谈的，已经开始试生产了，一旦生产出来的成品符合我们的要求，就会签订代工合同，到时候就能够大批量出货。 快的话，大概四月份，市面上就会见到我们的手机···” 桑宁坐在江南的旁边，心中如同卷起了惊涛骇浪。 身边这两个大学生模样···，不，根本就还是大学生的两个年轻人，讨论的事情竟然是生产手机？ 最让人觉得好笑，但却又觉得恐怖的，是其中有一个竟然是医科大学的··· “如果这样的话，手机广告也得提前准备了···” 江南沉吟了一下，看向了身旁的桑宁。 “桑宁···，桑宁？” 桑宁在走神，没听到江南叫她，直到江南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才猛然间醒了过来。 “啊？怎么了？” “我再帮你接个广告怎么样？” “你都说你是经纪人了，你说的算。” “好···” 江南在心里暗暗构思起星辰商务手机的广告剧本来。 这个手机肯定不能像春风十里的奶茶一样拍的那么清新，也不能仅仅顾言一个人出镜。 商务手机，不但要展现出使用者身份的特殊性，还要体现一股子商务范儿，这样的话，桑宁充其量只能扮个秘书什么的。 前世商务通的广告是怎么拍来着··· 见江南陷入沉思，宋小乐趁机跟桑宁套起话来。 “美女，你怎么会跟这个大牲口一起来接我？让我简直受宠若惊啊！” 原本只把宋小乐当江南一个普通同学的桑宁，听了宋小乐和江南的对话后，早已对宋小乐谷刮目相看。 听到宋小乐的话，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我今年在江南家过年···” “嘶···” 宋小乐听了桑宁的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月前江南到访过金陵的时候，身边就跟着一个戴雨萌，晚上两个人还住在同一个房间，很明显这是关系有了突破。 这才过去多久，就又多了一个天仙般地桑宁？ 你还带她回家过年？ 宋小乐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江南。 哥们儿，你果然是我辈楷模啊！ 有空我得跟你学习两招，怎么能在这么多美女之间游刃有余的。 就是不知道，你这身体能不能扛得住打，一会儿张兰兰女士可就要下飞机了··· 第238章 你们真是会作妖 江南没留意宋小乐的眼神，依旧在考虑手机广告的事情。 当年商务通的广告策略是什么？ 锁定用户群，研究他们的习惯，随后便占领电视台的垃圾时间，在各个电视台十一点以后的时间里，给这些半夜睡不着觉的商务人士播放大段大段的广告··· 嗯，星辰手机也可以这么干。 甚至可以拍上一系列长度只有几分钟，内容简单但冲击眼球的短剧来充当软广告。 这样的话，演员虽然多，但不需要有什么大牌，再结合播放时间，广告费用可以压到最低··· 对，就这么干！ 因为两点飞机落地，绿城到机场还有段距离，三个人下午一点吃完午饭，四十分钟后便在机场停车场停下。 江南从车上摸出一个墨镜，顺手递给后座儿的桑宁。 “小仙女儿，把你的绝世容颜遮一遮吧，省的一会儿引起围观。” 桑宁的脸秒红，顺从的接过墨镜戴上，三个人下了车，徒步走到机场到达厅的出口，等了起来。 两点二十，张兰兰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江南的视线里。 “这边儿，这边儿···”江南站在人群里面使劲儿的招手。 张兰兰外套一件灰色羊绒大衣，内衬一件黑色紧身鸡心领毛衣，下面是一条褐色的直筒长裤。 波浪卷发下，红色的围巾衬得脸庞白皙娇嫩，脸上也同样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用江南前世的词来形容，就是一副“女王”派头。 听到江南的招呼，张兰兰改变方向，向着三人走来。 江南走上前去，伸出双手紧紧的把张兰兰揽在怀中，“兰兰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张兰兰眼中带着柔情，轻轻的回应道。 两人抱了几秒，江南才接过张兰兰手中的箱子，另一只手拉住了张兰兰，走回了宋小乐和桑宁的面前。 “你好，小乐，半年不见，又帅了啊···” “兰姐，你才是又漂亮了呢。” 宋小乐跟张兰兰早已熟络，笑着打了个招呼，接过了江南手中的箱子。 张兰兰又看向了桑宁，“你好桑宁，欢迎来我们家一起过年···” “你是，你是张···，张···” 自从来到机场，桑宁就一直在猜测，这个在江南母亲和众多亲友嘴里出现过的“兰兰”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兰兰随着人流从远处出现的时候，桑宁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女孩儿。 虽然离得远又戴了墨镜，看不清张兰兰的脸，但桑宁只凭直觉，就感觉可能只有这个又美又有气场的女孩儿才配得上江南。 走得近了，江南上前抱住了张兰兰，桑宁暗道一声果然没错。 这女子身量儿高挑，鹅颈修长，丰胸细腰，臀部挺翘，两条大长腿极为吸睛。 凹凸有致的身材，就算跟戴雨萌比起来也不差分毫，但人家的个头却比戴雨萌高了小半头··· 桑宁感觉自己有一点儿惆怅，可能是为了闺蜜惋惜。 在这样的女孩儿面前，戴雨萌应该是没什么赢的可能。 随即，这个女孩儿和江南走过来，先跟宋小乐打了招呼，又走到自己的面前，桑宁才忽然间发现这个女孩儿好像很面熟··· “嘘···，不要说。” 张兰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了红润的嘴唇前，带着桑宁笑了下，“我们先上车，上车后再说。” 走到车前，张兰兰把宋小乐赶去副驾，自己拉着桑宁坐在了后面。 短短的一段路，相近的年龄和张兰兰的刻意结交，让两个女孩儿飞速的熟络起来。 桑宁原本以为张兰兰作为大明星，会摆出一副很难接近的架子，没想到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 上车的时候，两个女孩儿已经开始交流平时着装和化妆的技巧了。 当然，主要是桑宁在问，张兰兰在解答··· 回到卫南，先把宋小乐送回了家，江南才带着张兰兰和桑宁回家。 林爱华果然在家。 “林姨，我回来啦···”，张兰兰一回来就抱住了林爱华。 “叫什么林姨，叫婆婆。” 林爱华亲热的拍了拍她，却故意拉着脸让她改口，张兰兰的俏脸瞬间绯红··· 桑宁拉了拉江南，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悄悄的问道。 “张兰兰是你的未婚妻？” “对。” “她怎么会是你的未婚妻的？”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那你跟雨···” “嘘···，那个···，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改天再跟你解释吧。” 见桑宁要说出戴雨萌的名字，江南顿时紧张起来，幸好桑宁及时的收嘴。 桑宁瞥了江南一眼，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中充满了不明的意味。 另一边，张兰兰和林爱华站在厨房的门口，也在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一边儿说，一边儿还看向桑宁和江南··· ··· 港岛，买空东南亚正处在关键阶段，公司没办法统一放假，赵慧娟和罗宏刚便想办法，让员工分批分期回家团聚。 罗宏刚在业务上的分量没有赵慧娟大，两口子自己也商量了下，决定罗宏刚代替赵慧娟回家一个礼拜，年三十再赶回港岛。 家里面江南和张兰兰都会回去，四家人在一起过年好几年了，而且现在都住在一起，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罗宏刚收拾好了东西，又在公司里转了一圈，提前给各位员工拜了年，准备下楼坐车到鹏城时，赵慧娟叫住了他，塞给他两份简历。 “拿给小南看看，没什么意见就这俩了，你们真是会作妖···” 还有，你回去之后，问问小南，那个姓戴的女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儿，别让干妈和兰兰知道。” 罗宏刚接过来一看，是给江南挑选的秘书人选，顿时有点脸上挂不住。 胡广生给江南挑选的秘书没被选中，还让江南不阴不阳的说了两句，让他挑好了给赵慧娟确定。 赵慧娟听了之后就觉得奇怪，江南脾气算是好的，一般很少找事儿。再说给他自己挑秘书，为什么要自己帮他确定？ 抓着胡广生一问，原来是罗宏刚和庞律名俩人做的妖，顿时把两个人一顿臭骂。 罗宏刚虽然是总裁，但被执行总裁骂的狗血淋头照样不敢回嘴，还得赔着笑脸认错，庞律名就更不敢吭声 当然，罗宏刚恶趣味给胡广生出主意，被骂了纯属活该，庞律名却觉得有点委屈··· 于是戴雨萌戴大小姐在赵总和罗总这里浮出了水面。 第239章 两个人选 阴历腊月二十五，江南独自驾车又到绿城机场，接回了罗宏刚。 而同一时间，跟桑宁已经非常熟络的张兰兰，开始了对她的劝说。 “桑宁，你是几月的生日啊？” 张兰兰洗了两个苹果，递给桑宁一个，坐在她身边问道。 锦华集团和林爱华的三姐餐饮连锁都还没放假，江南又去机场接人，家中就剩下她们两个。 “我？我是阳历十二月的生日。呀···，谢谢兰兰姐。” 桑宁接过了张兰兰递过来的苹果，虽然不知道张兰兰问她的生日做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也是七七年么？” “对，七七年。” 听了回答，张兰兰的表情忽然变得暧昧了起来，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小口啃苹果的桑宁，凑近了问道。 “哎，如果有个男孩儿，比你年龄稍微大一点，他这个人呢，人长得还算帅，多才多艺的，家庭条件也不错··· 关键是对你特别好，总是帮你，你有没有想过，要跟他···”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 桑宁猛然间抬头，看着张兰兰近在咫尺的眼睛，强自镇定的拒绝。 其实根本不用想，张兰兰说的这个人，在桑宁的身边只有一个，张兰兰一开口，桑宁就知道说的是谁。 想都不想便直接开口把张兰兰的话给堵了回去，一下子把张兰兰整不会了。 不过，桑宁虽然说着拒绝的话，心里却是怦怦直跳，一边儿羞涩还一边儿提醒自己。 这种话，张兰兰这个正牌的未婚妻怎么会来跟她说，除非是想提醒自己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跟江南保持距离。 看来，自己跟江南回家过年，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太乐观了一点。 江南的意见无论好还是不好，不代表他身边的人都能跟他保持一致。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愿意不愿意让这个男孩儿做···” 张兰兰发现桑宁好像有点误解，还想再劝。 “兰兰姐，我知道你说的是江南，你不用再试探我了。 说实话，我很感激江南帮我做的一切事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想要我我回报，无论做什么我都会答应。 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跟他怎么怎么样，我不会去做破坏你跟他之间感情的事，更何况我知道，他喜欢的不是我···” “扑哧···” 张兰兰一下子笑了，并且还笑的越来越大声，到最后捂着肚子倒在了沙发上，一边儿笑一边儿腿抽抽。 桑宁弄不明白情况，愣在了那里。 “哈哈···，哈哈···” “哎呦，不行，让我缓缓···” “哈哈···” “哎呦，你可逗死我了···” 笑了好几分钟，张兰兰才终于坐了起来，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表情，没忍住又是“扑哧”一声，最后终于自己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这才停了下来。 但一看到桑宁一本正经的脸，便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 我是想问，你想不想跟他做个亲戚，比如，认他做个干哥哥，认我婆婆做干妈···，哎呀，你咋想的，我来试探你，哈哈哈···” 唰，桑宁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 丢了个大脸了··· 机场，罗宏刚把行李放上了江南的车，喊住了正要上车的江南，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了他一支。 “小七，你小子不老实，让我被你二姐臭骂了一顿···” “你打住！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头上赖啊，我老实不老实关你什么事儿，二姐怎么会骂你？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是么？那我问你，有个姓戴的小姑娘，叫戴什么萌的，你认识不认识？” “···” 罗宏刚猛一揭破，江南还真是有点儿慌。 知道他和戴雨萌关系，又能跟张兰兰、林爱华这些人有可能接触到的，除了桑宁顾言，也就是唐磊几个人了。 唐磊他们不是多嘴的人，顾言和桑宁他又嘱咐好了，罗宏刚是怎么知道戴雨萌这个人的？ “听说，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小姑娘？” 罗宏刚转身倚在车门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幽幽的又说了一句。 “哎，姐夫，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二姐知道不知道？” 做人就应该像小老弟一样，能软能硬，能屈能伸，江南深谙这个道理，凑到了罗宏刚身边，老大也不叫了，换成了更亲热一点的姐夫。 “你姐不知道我能挨一顿骂？ 还说什么你还是个孩子，你干的事儿可比我这个成年人男人多了，佩服，佩服···” 见江南服了软，罗宏刚开始阴阳起来。 说江南是个孩子，是赵慧娟知道胡广生给江南找丰乳肥臀的女秘书后，把罗宏刚和庞律名叫过来骂的原话。 可庞律名说了戴雨萌的事儿后，赵慧娟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再没提过一句“孩子”什么的，倒是让罗宏刚抓住了道理。 “你别阴阳我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让胡广生给你找秘书么···” 罗宏刚也不再开玩笑，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还顺手从包里拿出了两份简历。 听了罗宏刚的讲述，江南这才知道，原来是从见过戴雨萌的庞律名那边儿露出了马脚。 “给，你二姐帮你挑的秘书，一个三十六岁的大姐，原来在魔都一家外企当办公室副主任，经验丰富，成熟稳重，当你的办公室主任正合适。 还有一个是刚毕业一年的小姑娘，还不到二十三岁，魔都财经大学金融专业的，虽然经验不怎么丰富，但就是跟在你的身边，帮你提个醒儿，跑个腿儿，打个杂什么的，平时有这个大姐指导着，应该够用了。 最重要的，这两个可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那衣服的衣码···” 罗宏刚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 “我听说都是d码，哈哈哈哈···” 江南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他是真没对秘书的身材方面有什么要求，毕竟秘书是秘书，女人是女人。 就像罗宏刚说的，他找个秘书，主要就是想要身边有个人跑个腿儿，打个杂，提个醒什么的。 虽然唐磊他们几个有时候也能帮上忙，但有些专业的内容，还是得有专业的人来办更合适更有效率。 但罗宏刚和赵慧娟根据戴雨萌做出来的推断，他也根本无从解释。 难道说他喜欢戴雨萌不是因为人家身材好长得漂亮，全都是因为前世的孽缘么？ “这俩人，你二姐让她们节后上班，大概初七、八左右到位，你先想想怎么安排人家吧···” 第240章 你有一个妹妹了 “那个姓戴的女孩子，你准备怎么安排？” 路上，罗宏刚问江南。 “我还没想好呢···” 江南确实没考虑好怎么安排戴雨萌，原本是没准备这一出的，结果稀里糊涂的就亲了人家··· 不，是被人家亲了。 然后稀里糊涂的就睡在一起了。 虽然睡在了一起，但按当时那个程度，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一样，忽然间就不想挽回了。 “不管你怎么想，都不能让兰兰发现了，你丈母娘眼睛里可不揉沙子···” 罗宏刚把后背往座椅上一靠，脸上又带了一种莫名的笑意。 左拥右抱这种想法，他自己是不敢，不过并不代表他看到了不会表示羡慕。 但同样的，看到从小到大算无遗策的小舅子忽然间有点束手无策，也会觉得挺有趣的。 至于有两个女人应不应该什么的，他在魔都和港岛这么长时间，不说听说，就亲眼见到的就不下一双手的数量，早已习以为常了。 ··· 桑宁同意了张兰兰的提议。 人家江南的父母，锦华集团的老总，大明星的公公婆婆看上了自己，想认自己当干女儿，她怎么会不知道好歹。 更何况，成为了江南的干妹妹，她就可以以另一种身份一直留在江南的身边，甚至跟江南的态度还可以更加亲昵，却不会引起戴雨萌或者顾言的嫉妒，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凯旋小区，江南先把罗宏刚送回了家，说好了让他晚上和罗奶奶一起到家里吃饭，这才把车子停在了自己家楼下。 一进门，张兰兰就跳到了他的面前，给了他热烈的祝贺。 “江小南，恭喜你，你有一个妹妹啦···” “啥？” 猛然间听到张兰兰说的话，江南如同被吓着一般，手里的钥匙都掉在了地上。 老林又有了？ 现在几个月了，都能看出来性别了？这几天回来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不过她这个年龄再生孩子，那风险可是···；不对，是什么因素给了她勇气让她决定再生一个呢？ 看着江南一脸懵懂的样子，张兰兰帮他捡起了钥匙，拉着他把他带到了桑宁的面前。 “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美女，就是你的新妹妹。” “哥···” 桑宁看着江南，含羞带怯又掩饰不住欣喜的叫了一声，江南彻底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桑宁就成了自己妹妹了？ 张兰兰看他还不明白，拉着他来到一边儿，把江潮生两口子想认桑宁当干女儿的决定说了一遍，江南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原来这个妹妹，不是老林同志又有了，而是自己从学校捡回来的。 “桑宁同意了？” “同意了！” “我妈知道了？” “我刚刚给她打过电话···” 江南的脑子暂时有点儿不够用··· 怎么出去接了一次罗宏刚，回来后跟桑宁的关系就变了呢？ 这以后，他该用什么方式来对待桑宁··· 快晚饭的时候，罗宏刚带着罗奶奶，赵慧娟的爸妈一起到了江南家吃饭。 这几年但凡有点什么事情，这几家人总是这样聚在江南家里。今天罗宏刚下飞机，常规是要来一起吃饭的。 等到了江南家里才知道，江潮生和林爱华竟然又要多一个干女儿，自然是为他们高兴。 “来，宁丫头，我给你介绍，这是你大姐赵慧娟的爸爸和妈妈，慧娟是我跟你干爹另外一个干女儿。” 林爱华开心的拉着桑宁给她介绍着赵慧娟的爸妈，桑宁这才知道，除了自己，江南竟然还有一个干姐姐。 “慧娟啊，现在在魔都，在小南他们那个什么投资···，哎，刚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慧娟呢？” 林爱华介绍着才发现，只有罗宏刚一个人的影子。 “干妈，慧娟在港岛呢，今年回不来，而且我住两天也得走，今年这段时间特别关键，公司里随时都得有人盯着。” “怎么又跑港岛去了？”林爱华疑惑的嘟囔了一句。 不过投资的事情她也不懂，问了一句之后就不再追问，转而又介绍起罗宏刚。 “这是你大姐的爱人，叫罗宏刚，他们俩人今年夏天刚结婚。罗奶奶前几天你见着了，她就是你这个姐夫的奶奶···” 又指向张兰兰，“你兰兰姐这两天你们已经熟了，我就不多说了，等过几天她妈妈回来，我们这一大家子就算凑齐了。” 罗宏刚看着眼前的桑宁，回想起刚刚林爱华介绍她时，说的是江南的大学同学，不禁把目光又投向了一旁尬笑的江南。 “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妹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小子怎么会把大学同学带回到家里来过年，还被干爹干妈给认下当干女儿？抽空得找这小子问问清楚···” ··· “好了，人你都认清楚了，以后这些人，都是你的亲戚，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干妈···” 介绍完了“亲戚”，林爱华拉着桑宁回房间说话。只是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让桑宁的眼圈瞬间红了。 带着鼻音的一声情真意切的称呼，桑宁紧紧的抱住了林爱华。 在江南家住的几天来，桑宁总是能真切的感受到这个家庭内部洋溢的那种浓郁的“家”的氛围。 家里的几个人，江潮生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可回到家里照样会做家务，照样被林爱华唠叨，抽烟的时候照样被赶去阳台。 林爱华虽然只是一个街边小店连锁企业的老总，企业一年的毛利收入也没有几十万，但大小也是个企业老总··· 可一回到家里，照样化身为一个中年妇女，在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和唠叨丈夫、唠叨儿子之间无缝切换。 还有张兰兰，那是全国有名的影视歌三栖演员，但一回到家，照样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样子，爱睡懒觉，爱撒娇，爱耍赖，嘴馋··· 这个家里，可能唯一奇怪的就是江南了。 虽然他也在努力的扮演着儿子的角色，被江潮生教育，被林爱华唠叨，被张兰兰捉弄··· 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很尊重他的意见，甚至可以说，是以他的意见为最终的意见。 总之，剔除掉这个家庭背后的知名企业家，知名演员背后的光环，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幸福家庭，有勺子锅沿，鸡毛蒜皮，但也同样有着慈爱和关心。 桑宁很喜欢这种氛围。 第241章 今晚先禽兽一回 “干妈，我想这两天抽时间，回家给我爷爷奶奶和爸爸上坟···” 桑长娥去世后，骨灰被桑宁暂时安置在绿城殡仪馆，并没有跟她的爸爸合葬。 如果桑宁现在想回卫东扫墓的话，就只有她的爷爷奶奶和爸爸。 “行，好，是应该告诉你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一声儿，明天就去，让江南开车带着你去···” 林爱华轻轻拍了拍桑宁的后背，扶起了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身子。 “好好跟你爷爷奶奶还有爸妈说一声，你有干爹干妈了，有哥哥了，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让他们放心。 以后啊，你想去看他们了，就让你哥开着车带着你，随时去···” “嗯，谢谢干妈。” 桑宁又把头放在了林爱华的肩头。 这一刻，这个孑然一身的姑娘，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哦，对了···” 林爱华又一次把桑宁扶正，顺手从兜里掏出来了个红包，放在了桑宁的手里。 “按说，认下你当干女儿，我们是要给你准备个礼物的··· 可咱们这事儿比较突然，我跟你干爸两个人也确实比较忙，所以想了想，干脆给你准备个红包，你自己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说是红包，其实是用红纸包了一个，根本不用用手摸，只用眼看就能看出里面厚厚的一叠，如果都是百元大钞的话，怕不是有一两万之多。 桑宁一下子惊慌起来，把红包又推回到林爱华手里。 “干妈，我有钱，江南给我介绍的广告，我挣了二十多万呢···” “拿着。你挣的是你的，这是干妈给的；将来你要是出嫁，干妈还得给你准备一份儿嫁妆呢。” 说到嫁妆，桑宁的小脸红了起来，不过还是推脱不肯要。 “可是，可是这也太多了···” “嗨，拿着吧，咱家不差这点钱！”说着，林爱华用眼睛瞥了一眼客厅方向。 “外边屋的，有一个算一个，包括你罗奶奶，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呢···” 林爱华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但描述的也基本算是事实，顿时把桑宁震惊了。 “个个都是百万富翁”是什么概念？ 这些人里，江潮生是着名企业家，张兰兰是着名演员，说他们是百万富翁倒不显突兀，可就连罗奶奶和赵爸赵妈也是百万富翁，是不是就有点夸张了？ 看到桑宁的样子，林爱华微微一笑，也不解释，把红包轻轻的拍在了桑宁的手里。 “慢慢的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干妈我，是最穷的那一个呢。好了，把钱收起来，出去吃饭吧···” 桑宁懵懂的收起红包，跟着林爱华出了卧室，后边的罗宏刚和张兰兰的举动又让她震惊了。 只见两个人也一人一个的拿出红包，递到了桑宁的手里，看那个厚度，比林爱华的红包还要大。 “来，宁丫头，这是你大姐跟你姐夫给你准备的红包···” “桑宁，这是你哥跟我给你的红包···” 看了着罗宏刚和张兰兰，桑宁又转头看向江南，江南向她扬了扬眉毛，做了一个“收下来”的口型。 桑宁又看向林爱华，林爱华拍了拍她的肩膀，“收吧，他们一个个的都比我有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睡觉前，桑宁关着门把三个红包里的钱汇总了下，竟然一下子收了六万块钱。 虽然对江南是个富二代的事实早就有了认识，虽然桑宁之前的生活也算是优裕，但拿两万块包一个红包，这可能···，只有桑长娥替王玉宝收的时候才可能吧··· ··· 十一点四十，江南悄悄打开书房的门，侧着耳朵听了听，几个房间都关着灯没有声音了，这才蹑手蹑脚的推开张兰兰卧室的门。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台灯，张兰兰倚在床头看杂志，听见门响，抬头看向他露出暧昧的笑容。 之前过年的时候，梅虹的张兰兰娘俩总是睡在一起，江南心里急的像猫抓一样，却也不敢有丝毫的举动，只能趁着白天没人的时候跟张兰兰亲近亲近。 这次梅虹没回来，江南终于可以达成心愿了。 这些天，总是趁大家睡熟了之后，偷偷摸进张兰兰的卧室，张兰兰也总会给他留着门，开着灯。 “快进来，外边冷···” 张兰兰掀开了被子，江南一个健步跳上了床，钻进了香喷喷的被窝。 凯旋花园的供暖还不错，平均室内的温度能够达到二十三四度，只是入夜后暖气烧的没那么足，显得比白天稍微凉了些。 “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就过来了···” 江南已经脱光了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熬时间，感觉外边没有动静就摸过来了，哪儿有时间再套上件衣服。 “快来，我给你暖暖···” 张兰兰抓住江南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不让他乱动，自己则伸出了一只手搂住江南的后背，把他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 “没事儿，不冷···，穿上了衣服一会儿还得脱，不想费劲了，嘿嘿嘿嘿···” “流氓···” “我只对你流氓。” “你得了吧，花言巧语我在剧本里见得多了，早就免疫了！再说，你这年少多金，长得又帅，歌唱的还好听，我就不信没有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生扑你···” “···” 这个话江南不知道怎么接。 说没有吧，显得太假，而且骗张兰兰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但是说有吧，万一张兰兰接着问咋办？ “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张兰兰嘿嘿一笑，关了台灯，自己也躺了下去，江南忙把手搂住了她的腰。 “你就像月亮一样，那些星星即使再亮，也遮不住你的光辉，吸引一些不谙人事的小姑娘很正常。 不说别的人，桑宁那么出色的一个小姑娘，都说愿意让你为所欲为呢···” “你说啥，她···，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江南支起胳膊抬起了上半身，看向了张兰兰的眼睛。 桑宁怎么会跟张兰兰说这些？ 虽然他笃定他如果让桑宁去做些什么事情，桑宁不会拒绝；但应该是不包含张兰兰所说的“为所欲为”在内的。 窗外路灯的光线透过窗帘的边缘散射进来，屋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再加上两人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屋内的亮度，对方的表情倒是能够看的十分清楚。 桑宁的原话是“如果江南想要回报，无论做什么她都答应”，但因为对话的对象是张兰兰，所表达的肯定不是“任江南为所欲为”的意思。 但如果单单从字面的意思说，张兰兰说的也不能说错。 张兰兰的眼睛里带着揶揄的笑，毫无畏惧的跟江南对视。 “呦，后悔啦，晚了，现在成你妹妹了，你要的对她起心思，你就是个禽兽。” “你还是我结拜的姐姐呢，我今天晚上先对你禽兽一回···” 江南看出张兰兰眼睛里的调笑，明白了张兰兰是在逗他，直接低头下去开始了惩罚行动。 晚上吃饭时，饮料喝的都有点多，桑宁半夜起床上厕所，回来时忽然听到了旁边张兰兰的卧室里传来规律的床板咯吱声和若有若无的呼叫声。 桑宁屏住呼吸停在张兰兰的门口听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里面正在上演什么，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却依然蹑手蹑脚的走回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仿佛害怕打扰了什么。 第242章 免费代言 卫东，高庄镇。 桑宁小时候生活的村子旁边，距离大路有着一段距离的田里，有一片主要树木种类为柏树的小树林，分布着大大小小二三十个坟头。 这里是埋葬桑宁的爷爷奶奶，还有她父亲的地方。 虽然建国以后，国家就开始推行火葬，但在农村地区，特别是贫穷一点儿的农村地区，大部分实行的还是土葬。 桑宁抱着一束菊花，站在她父亲的墓前，默默的祷告。 早上出发，在县里购买香烛纸钱的时候，江南忽然看到铺子里还有菊花卖，便买了一束，交给了桑宁。 “爹，娘也走了，不知道你们见了面没有··· 你别怪娘做出的那些事情，她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把我养大，她把所有的屈辱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害娘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受到惩罚，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爹，别为女儿担心，女儿已经长大了，现在虽然还在上学，但已经可以自己挣钱了，第一次拍广告，我就挣了二十万呢，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够用了。 爹，我遇到了一家很好的人家，他们认我做他们的干女儿，我还有一个干哥哥，他们对我都很好，是不图任何回报的好··· 虽然我跟干爹干妈认识才没几天，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把我当亲女儿看待。爹，你放心吧。 爹，清明的时候我还在上课，就不来看你了，等明年过年的时候我再来。 爹，再见。爷爷奶奶，再见。” 桑宁祷告完毕，默默的退后两步。江南给吴帅和李一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拿出火机，把早已准备好的纸钱点燃。 一阵风出来，燃烧的火苗呼的一下变大，在火堆上跳了几跳，卷着灰烬飞向天空··· 江南拉着张兰兰，对着桑宁的爷爷奶奶和父亲的坟头分别鞠了四个躬。 “叔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桑宁的···” 庄子上的人看到有人烧纸，早已认出了来的人是桑宁。 因为春风十里广告在电视上的热播，桑宁也早已成为了这些庄稼人眼中的“大人物”，只远远的看着，低声议论着，却没有人敢围上来。 桑宁扫了一眼那边的人群，几个熟悉的脸庞映入了眼帘，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走吧。” 两辆小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下后面村民当中“那是桑塔纳两千，县里局长、镇长就坐这种车”的议论··· 来卫东一趟，又知道谢进已经到了卫东，不联系不大合适，于是在出发前，江南就已经跟谢进约好了时间。 来到县城一处茶社，江南带着二女到了约好的包厢，谢进已经坐在里面开始喝茶了。 “谢哥。” “谢哥···” “兰兰回来啦···” 谢进一边儿跟张兰兰打着招呼，一会儿向着桑宁点了点头，招呼几人坐下。 “我说，来到你的地盘儿了，你不招待我们吃顿饭，就准备弄点茶把我们灌个水饱啊？” 江南翻出三个茶杯，给自己三人把茶都倒上，一边喝一边儿吐槽道。 “我中午还有事儿，没办法陪你喝酒，更何况你带着两个大明星出来，目标太大了，我还是别找事儿了。 来，以茶代酒，提前祝你们春节快乐了。” 三人端起茶杯应了一杯，江南才向桑宁介绍道，“桑宁，这位就是前几天跟你说过的谢进谢哥。” 桑宁双手合十，对着谢进弯了弯腰。 “谢哥好，我的事儿，让您多操心了···” 谢进一摆手，“别听小南瞎掰嚯，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这个级别，就算是想操心都轮不到。” “说起来，我还算沾了你的光，不对，应该说是好多人都沾了你的光。 如果不是你提供的那个账本，让有些人从里面牵了根线头出来，最后会怎么样还真不一定。” 熟悉官场的都知道，一个箩卜一个坑。 想占别人的坑，要么人家升了，要么人家退了，要么人家进去了，要么人家嘎了···，不然的话，你就只能在后面老老实实的排队。 但因为桑宁这个事儿，让卫东一下子拔了十几根萝卜出来。 处级、科级；有实职的，没实职的，大大小小十几个坑空了出来，到现在都还没分完。 除了王玉宝这一系，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分了点汤汤水水。 “还有你妈的那个事儿，能发现也纯属偶然，不然卫东这边儿提前终止也说不定。” “终归你也是出力了，让桑宁给你敬杯茶好了···” 虽然谢进这么说，但江南不能真的就当他没出力，该感谢还是要感谢地。 桑宁端着茶站了起来，却又被谢进摆手给按了回去。 “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真想谢我，看看卫东有什么好的产品，给我们拍个广告吧，也算是给你的家乡建设出力了。” “没问题，我替桑宁答应了，代言费全免，制作费用也不用你们管，就是宣传渠道你们操操心就行。” 老谢家的人虽然没在宣传系统里面，但给各省台甚至央台送个广告播一下又能费多大的事情，又不是不给钱。 “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桑宁给春风十里做的广告火了以后，对外的广告代言费价格已经是一分钟二十万，随便拍个四五分钟的广告，就得往百万上走。 县里面目前这些企业，还真不一定掏得起这个钱，江南承诺的这个人情对于县里面来说还真不小。 “不过，谢哥，我还不知道你们县有啥好的产品，一定得能符合我们桑宁形象的产品啊，可别弄个什么傻大黑粗的让她代言···” “呃···” 卫东是个农业大县，农产品还有些特色，工业产品还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谢进有些尴尬了。 第243章 我给你解释解释吧 从卫东回来，离过年就没几天了。 江南大年二十九把罗宏刚又送回了绿城机场，罗宏刚还要沿着回来时的路线，重新回到港岛去。 罗奶奶和赵慧娟的爸妈虽然不舍得，但是都知道他们干的是正经事，并没有多说什么。 江南倒是建议他们等春天来了，可以一起去港岛转转，顺便也算是看赵慧娟了。 罗宏刚显然赞同，林爱华听到了，也表示要一起，于是崔文虎崔局长在离开卫南前又多了一项任务：给几个人办港澳通行证。 年三十儿晚上看着晚会，顺便又给求叔君、雷布斯、船夫哥、顾言、夏至、章国融、karen等人打电话拜了年，也接到了韩运河、黄如意、付静红、文新意、庞律名、胡广生、戴雨萌等人的拜年电话。 好在家里人都知道他需要接打的电话多，林爱华把他赶回了书房里面，省的在客厅影响大家看晚会，江南这才心虚着接通了戴雨萌的电话，顺便又给戴局长两口子拜了年。 大年初一早早地起来还是这一件事。 江南自己爷爷奶奶，张兰兰的爷爷奶奶，罗奶奶、赵慧娟的爸妈，崔文虎和常凯旋、刘海昌，一圈下来，江南不但烟没少抽，连带着张兰兰和桑宁都收了不少的红包。 钱倒不多，一个红包里放了一张，知道他们都不缺钱，就是个意思。 刘琪还拉着张兰兰和桑宁拍了好几张合影，随即被刘海昌教育不许拿到学校里显摆。 中午回家吃完了午饭，下午和张兰兰到火车站接回赶到的梅虹，江南跟张兰兰的偷偷摸摸行为从此宣告结束··· 梅虹也早已知道桑宁认亲的事情，虽然早就在电视里见过桑宁的墨阳，可回到家里还是亲昵的捏着桑宁的小脸不住的啧啧称奇，稀罕的不得了。 张兰兰也早就跟桑宁讲过梅虹就是星辰演艺的总裁，桑宁这才知道自己签约的原来是自家的公司，怪不得江南说拍广告就拍了。 初二去姥姥家，江南又是和张兰兰联袂露面。 这次张兰兰的姥姥家里，她的舅妈和嫂子没再说什么怪话，反倒是进门见了一面后就不往跟前凑了。 初三四五六，便开始了各种的亲戚往来，同学聚会，甚至苗蕾还打电话把江南约了出来。 江南开着车在县城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坐下来聊天，一咬牙，双手一打方向，奔市里去了。 聊天没有聊一个小时，路上来回的时间倒花了一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南资助的原因，苗小六越来越有女人的风情，不但穿衣打扮上不再像以前一样土了吧唧，甚至身材也开始有模有样了。 到了市里咖啡厅把长外套一脱，女人那被紧身毛衣包裹的婀娜线条顿时吸引了江南的眼球，瞬间的冲击力让他呆了一下。 “大么？” “大···，嗯？苗小六，你学坏了啊。” “是你盯着眼睛都不眨，还倒打一耙说我学坏了，江小七，我越来越看不起你了。” 苗蕾骄傲的挺了挺胸，扬了下脖子，伸出双手把披散的头发束了起来。 江南苦笑了一声，没有往下接，这话再往下说就更咸湿了。 “喝什么，我请你···” “咖啡吧。” “你怎么开始喝这种小资的东西了？” “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听了苗蕾的陈述，江南有些恍惚。 为了能尽快，更好的帮江南完成整形医院的愿望，苗蕾在正常上课的同时，竟然突发奇想的去江城美院自学了雕塑，攻的还是人体雕塑，就是为了让自己在人体的比例和结构上有更准确的把握。 不停的在两个学校之间奔波，原本就很紧张的课程又多了一个需要大量练习的内容，精力扛不住的情况下，苗小六就喝上了咖啡，反正江南给的钱够她花。 “有烟么？给我一根···” “卧槽，你还抽烟？” “你话怎么那么多？有没有？” 江南默默的从兜里掏出来华子，连同火机递了过去。 苗蕾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又把烟和火推了回去。 “放心，我没有瘾，就是偶尔困了或者无聊的时候抽一根。我们宿舍有个姑娘···” 苗蕾的宿舍有个姑娘，高中的时候因为课业紧张，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竟然染上了烟瘾。 虽然如愿的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不过烟瘾是戒不掉了。 苗蕾跟着她抽过几根。 “你不会…喝酒也学会了吧？” 江南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倒没有，我是好学生，从来不出去鬼混···” 苗蕾抽了两口，把还剩半截的香烟按灭的烟灰缸里，看江南对她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相信的神情，忽然间对着江南抛了个媚眼。 “你不信？要不···，咱俩找个宾馆，你来试一下，你六姐还是个姑娘呢···” “卧槽！” 江南惊得刚刚叼上嘴唇的香烟瞬间掉了下来，感觉自己一瞬间都动弹不得了。 苗蕾这句话实在是突破他的想象，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苗蕾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胆小鬼，不逗你了，看你那个傻样··· 不过，也不知道姐这一身白生生、香喷喷的肉，最后便宜哪个臭男人？” 苗蕾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眼睛里分明沁出了泪水。 江南也不知道，为什么上了个大学，苗蕾竟然变成这样了，好像去年暑假还不是这样呢… 江南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送到了自己的嘴里，踌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 “六姐，这世界上好男孩儿不少的。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好，只要别把自己的标准定的太高，慢慢找，总会有合适的···” 听了江南的话，苗蕾淡淡的笑了笑，别过了头去，两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对了，我认识一个研究生的师姐，她写了篇论文，是关于乳房假体植入方面研究的，你要不要看一下？我给你带来了。” 过了会儿，苗蕾转回了头，似是忘掉了刚刚所说的话，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篇文章递了过来。 “哈？” 江南又被苗蕾的话惊异到了。 你才大二，就算你被我勾着已经把专业方向确定为整形了，可现在就接触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苗蕾看江南的神色，又把递出的文章扯了回来。 “忘了你是个学渣了，给你你也看不懂，我给你解释解释吧。” “这个文章是关于乳房假体植入层面的，主要分四个层面，分别是乳腺下植入、筋膜下植入、胸大肌下植入，还有双层面植入。” “植入部位的选择，不仅决定了术后的直接美观和手感，更决定了隆胸的长期效果以及安全性···” 第244章 办公室主任刘艳 论文江南没看，不过苗蕾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因为经常去图书馆找整形方面的资料阅读，苗蕾在某次借书的时候跟这位叫柳素英的师姐在图书馆偶然认识。 这位柳师姐今年研究生就要毕业，所以接下来要么继续考博，要么就得找一个单位参加工作。 但因为研究方向在这个时代还偏小众，这位姓柳的师姐所能选择的大部分医院都没有相应的专业科室，所以很可能在进入医院后被安排到普外科或胸外科。 某一次跟苗蕾在图书馆又见面聊天时，这个柳师姐说话间的遗憾被苗蕾深深地记在心里，这次见到江南了，忍不住就想提一提。 “你想我怎么帮她？” 江南问道。 “你不是说，将来我毕业了，可以送我去棒子那儿进修么，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可以把她送过去。 我帮你打听过了，这个师姐技术还是不错的，她的导师也挺认可，不过这个专业本身就不大，她导师的学生又还有几个···” “吧嗒···” 江南又点上了一支烟，陷入了思考之中。 资助这个人去棒子那儿进修当然没问题，但进修回国之后，她还是要面临择业的问题。 以乐观的角度看，国内现在医疗美容这一方向虽然市场广阔，但因为国民认知的程度还不够，敢于对自己动刀的女人还比较少，医疗美容还是要发展个十年八年的才行。 如果现在就投资开一家整形医院的话，前面这十年左右的时间，基本上都会是一个拓荒期，回收不了什么利润的。 “嘀···，嘀···” 江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罗宏刚从港岛打来的电话。 “小南，给你找的那个办公室主任刘艳，已经到卫南去找你了，刚刚才在牧野火车站下火车，估计这会儿在长途汽车站转车，你一会儿找个人去接她一下，她的手机号你记一下···” “这么早，今天才初六啊···” “初七就上班了，人家初六到，没啥问题啊。再说，人家给小江董服务，不得赶早了去么，省的你这个大老板挑理···” “得得，你别说了，我联系她···” 挂上罗宏刚的电话，江南随即照着记下来的刘艳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江董，您好···” 一个温柔庄重的女人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了出来，竟然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是江南的电话，可见之前是做了工作的。 “那个···，刘大姐，我是江南，你现在在哪儿呢？” “哦，我在长途客运站，已经买好了到卫南的车票了···” “你别坐长途车了，我刚好在市里，一会儿我让人去接你。” “好的。” 江南把联系方式给了吴帅，让吴帅开车去接刘艳，这才把刚刚自己思考的关于认知的问题对苗蕾提了出来。 “这个···” 苗蕾仅仅是从技术和人才方面进行的考虑，却没从市场的角度，江南说出来后，她也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但苗蕾确实觉得人才难得。 如果让这位柳师姐去普外科干上十年，割阑尾估计闭着眼睛都能做，但乳房假体植入，甚至其他的一些整形手术估计就不一定了。 “一家医院不光是有医生就行的，麻醉师，检验师，药师，还有护理人员，哪一个都是缺不了的，其实最合适的就是直接收购一家医院。 但国内关于私立医院的相关政策现在还不明朗，我需要进一步的了解，这个事儿急不来。 你跟她说，我建议她继续考博，等她博士毕业后，你差不多也该毕业了，到时候我可以资助她跟你一起去棒子那边进修学习。 然后这边我再着手看看能不能收购一家合适的小型医院。” “好吧···” 话说到这里，苗蕾心里也算是清楚了江南的打算，也认同了他的计划。 叹了口气，点头应了下来。 说话间，吴帅把刘艳接了回来。 江南站起来看着这个自己的办公室主任，竟然有跟苗蕾差不多的身高，接近一米六七了。 额头光洁圆润，眼神温和动人，琼鼻秀眉，面容端庄，一头乌黑的齐肩短发显得干练利落。 上半身穿了一件暗绿色短款束腰羽绒上衣，下面搭配一条喇叭腿牛仔裤，脚上一双平底旅游鞋，看起来不像罗宏刚说的三十六岁，倒是像一个三十许的少妇。 虽然长相并不算多么的惊艳，但也端庄稳重，自带一番风韵。 而且还真像罗宏刚所说的那样，江南看完之后第一印象：果真是胸怀宽广，细腰丰臀。 “刘大姐，以后我身边这些事情，都要辛苦你了。” “江董，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另外，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初次见面，刘艳的神情很是恭敬，但并没有显得拘谨，表现的落落大方，江南表示很满意。 “你比我年龄大，干脆我叫你艳儿姐好了。艳儿姐，这是我的发小，哦，也是你们罗总跟赵总的发小，苗蕾。” “苗小姐你好。” 星辰创投公司里面对江南和罗宏刚、赵慧娟等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宣扬过，但高层的人该知道的自认知道。 刘艳被挖过来后，自然也有人跟她讲过这方面的内容。 三位老板的发小，虽然现在还不是公司里面的人，但对老板们的影响力可不小，自然是要保持良好的关系。 “刘大姐你好。” 刚刚江南说在绿城要成立自己的办公室，还配了两个专职的秘书，苗蕾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让江南很是感受了一番来自学霸的鄙视。 不过对于将来要待在江小七身边的这个女人，苗蕾却保持了足够的礼貌。 “好了，咱们走吧，我还得带艳儿姐认识认识我家里的人···” 回到卫南，先把苗蕾送回家，又带着刘艳回到自己家里，把刘艳向家里人介绍了一下，也把家里人介绍给了刘艳。 江潮生和梅虹等人倒没觉得江南有什么出格。 江南如果想好好学习的话，身边有个秘书或者办公室主任帮他处理公司的事务，及时的追踪一些事情，还是应该的。 桑宁却有些吃惊。 如果身边配几个保镖，是江南的家长害怕他的安全而为之的话，那配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就有点太夸张了？ 他一个整天除了吃饭就是上课，闲着没事儿参加参加歌咏比赛，去球场打打篮球的大学生，还用配办公室么？ 人家张兰兰春节回家，连助理都没带呢··· 第245章 介绍介绍吧 相比桑宁的吃惊，刘艳的吃惊则显得理由更充分一些。 一进门，先认出来了两个光彩照人的女明星。 一个是才刚刚给春风十里拍广告而名声大噪的桑宁。虽然只有一个广告作品，但却有着一张有如仙颜一般的脸，怎么看都怎么前途无量。 另一个是童星出道，很早就在春晚上亮过相，唱过歌，如今却投身影视行业，在多部影视剧中出演过角色，还刚刚在一部广受好评的电影里出演女主角的张兰兰。 而且看样子，这个张兰兰很明显就是将来的老板娘。 但接下来的两个，则让刘艳更是感觉到有些手心儿出汗了。 江董的父亲，竟然是国内着名的服装和电器制造企业，锦华集团的总裁！ 锦华集团虽然是国企，论资产也不一定比星辰创投多，但名气可比星辰创投要大的多了，毕竟人家生产的产品全国都家喻户晓。 而另一个则更让刘艳合不拢嘴。 全国最大的文娱演艺集团之一，星辰演艺集团的董事长梅虹，是张兰兰的妈，也就是说，是江董的丈母娘！ 刘艳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公司为什么叫星辰创投，感情是为了跟星辰演艺相呼应。 至于江董的亲娘，跟这两位比起来，虽然显得有点不够看，但也是一个年收入大几十万的连锁餐饮品牌的总经理，最起码，比当下国内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强了。 这是个什么家庭？ “艳儿姐，我先让吴帅带你去县宾馆开个房间住下，今天你休息下，明天我再跟你谈下我要求你们做什么。” “好的江董。” 刘艳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回答。 虽然这个家里，所有人的人对她都挺随和，虽然这个家里，除了桑宁，所有人的人对江南都挺随意，但刘艳还是谨守着自己的本分。 “哎，对了，办公室不是还有一个人么，她什么时候到位？” “哦，江董，那个姑娘叫唐蔓菁，是巴蜀那边眉山农村人，来中原这边麻烦一点，她的火车应该是明天一早到牧野。” 看来刘艳很早就进入了办公室主任这个角色，跟唐蔓菁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样啊，那明天上午，先让吴帅带着你一起去牧野火车站接她好了，我这边一直都在放假期间，缓一缓问题不大。” 江南摆了摆手，让吴帅把刘艳送去了县宾馆。 晚上有一个同学聚会，好几天前已经约好的，不是高中班级的，是初中班级的。 江南他们在二中的班级，最后考上一中的有三分之一，差不多是十四五个；从一中考上大学的又是一半，七个人。 江南没开车，让唐磊把他送到宋小乐家，俩人徒步溜达去了约好的饭店。 这次说会来参加的人不多，也就十一二个。 经过高中三年之后，原本非常熟悉的同学之间也渐渐地有了陌生感，更别说高中毕业又一年多了。 江南最熟的就是宋小乐，刘琪，薛文琪和王博。 而对薛文琪的熟悉感，还是来自于前世。 敲开包厢门，已经来了七八个人，正在互相热烈的打招呼，让烟，或者勾肩搭背的把脑袋凑在一起，女同学则挽着手亲热的说着一些什么。 看到江南和宋小乐进来，全都回过头来打了个招呼。 这些人当中，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江南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但江南的心态远比他的同学们成熟，上初中时跟每一个同学的关系都处的不错。 “刘琪，苗条了啊···” 这个寒假，江南和刘琪见了好多次了，宋小乐倒是第一次见，一见面就发现刘琪比以前瘦了好多。 围着脱下了外套的刘琪左右转了转，恭维的话赞不绝口。 “哎呦，小乐子，这么多年来姐就听着你这句话中听。来来，坐姐旁边，今晚姐罩着你。” 以前的刘琪，如果套用星爷电影的台词，那差不多就是个方的；而且高中女生平时学习任务重，不太注意保养，户外活动一多，还晒得有点黑。 这半年多不知如何忽然开窍，不但体重减了下来，圆脸已经发展成了西瓜子脸，甚至就连皮肤都白了两分。 如果原来形容刘琪用的都是“肥”，那现在就可以降级为“丰满”了。 江南和宋小乐在刘琪身边坐下，又一个一个的跟来早的同学们打了招呼，随即便融入了他们当下的话题中。 没五分钟，王博跟另外一个同学一块赶到，约好的人里，就剩下薛文琪了。 “老薛是怎么回事儿，约好的六点半，这都六点三十七了···” “可能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呗。” “不会不来了吧？” “要不咱们先点菜？” “对对对，先点菜吧，她如果一会儿来，刚好不耽误，她要是不来，咱们刚好不耽误···” “小乐子你挺像说相声的啊···” 叫服务员来，让点菜都不好意思，刘琪干脆不客气，哐哐哐点了十个菜两个汤。 “你们男生喝啥酒？” 问的是“你们”，看的却是“江南”，刘琪知道江南喝的酒档次都不低。 “照顾下你们女同胞，喝啤酒吧···” “那就这些吧，搬两箱啤酒···” 江南在旁边暗暗点头，刘琪这个劲头儿，颇有种京城大飒蜜的感觉，将来别的不说，不管是锦华集团、凯旋房地产、星辰演艺或者创投的办公室都能待一待的，就是不知道她爹是怎么考虑的。 点完了菜，薛文琪刚好和一个男孩拉着手进来。 “哎呀不好意思同学们，太堵了，车根本开不动，我们俩只能腿儿着过来了，累死我了···” 薛文琪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是比原来打扮的精致的多。 原来塑料框的眼镜换成了一副金丝边的，显得后面的眼睛大了许多；嘴唇也用唇膏涂过，红润有光泽；两个耳垂上还带了两个小小的耳钉，黄灿灿的，看样子是纯金的。 一身长款的羽绒服撘一条灰色牛仔裤，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高领紧身毛衣，一脱外套，一股子好闻的香水味便扑鼻而来。 一同进来的男孩倒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即使屋内的同学们跟他俩打招呼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跟随着薛文琪，一起脱下了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随后便被人发现黑色大衣里面竟然穿了一套西服，甚至还打了领带··· 就是这衬衣外边再穿毛背心的穿搭让人一言难尽，哪怕是件鸡心领的背心。 “小乐，江南，你们俩让让，我要跟刘琪坐一起···” 宋小乐和江南耸了耸肩膀，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了两个座位，让薛文琪和那个男孩坐了下来。 “介绍介绍吧，这是哪位啊？” 第246章 怎么味道变了呢 “介绍介绍吧，这是哪位啊？” 薛文琪和高冷男坐下来后，刘琪笑着发问，心里却有些腻歪。 当时通知聚会的时候没说不许带人，还特别点出来了如果有男女朋友可以带来让大家见见。 但那是对别人。 薛文琪上高中的时候，亲手写过一封情书，想让刘琪帮着交给江南。 因为刘琪是当时整个高中跟江南最熟的女生，甚至能跟江南勾肩搭背头挨着头说话，就连江南名义上的“六姐”苗蕾都不行。 可刘琪知道江南跟张兰兰的关系，哪会帮着她递情书， 人家都订婚了，你还起个什么劲儿啊。 但如果直接挑明，她又怕闺蜜难受，干脆就没把情书交给江南，转头跟薛文琪说江南说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这些事儿等考上了大学再说。 上了大学之后，薛文琪又找江南说了没说，刘琪不知道，不过这次聚会··· “明知道江南会来，你带着个男的来，你可千万别说这男的是你什么表哥表弟···” “哦，这是我男朋友，季微寒，我们学校商务英语专业的研究生，他今天刚好来我们家看我，我就把他带来了。” 薛文琪三分羞涩三分炫耀还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介绍起了身边的男孩儿。 其实站在第三方的角度，薛文琪的做法并没什么错，通知的时候允许带人么。 更何况如果真像薛文琪说的，人家今天过来看她，把人家单独放在家里对着她父母也确实不合适。 只不过从初中开始，刘琪家跟江南家就分不开了，刘琪自始至终就站在江南那边儿，哪怕在学校里闹了矛盾，那也是兄妹间的矛盾。 现在薛文琪带了男人来，刘琪就感觉薛文琪背叛了江南一样，心里十分不舒服。 江南倒没什么感觉。 前一世他跟薛文琪就没有结果，还见过薛文琪后来的男朋友和老公，这一世见到这一幕，更是心无波澜，甚至还给这个有着言情小说男主角名字的高冷男让烟，不过季微寒没接。 “点过菜了么？” “点过了。” “我们点了十个菜两个汤，要不你们再点俩？” “不用了，应该够了···” 一直到了现在，虽然刘琪心里面有点不痛快，但整张桌子的画风还一直都是正常的，大家都不停地在跟身边的同学说话或者开玩笑，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唯一的不正常，就是高冷哥一直不怎么说话，不过他跟所有人都不认识，大家都觉得他只是认生而已。 饭店上菜还是挺快的，也可能跟刚过了节，客人不多有关，二十分钟不到，刘琪点的十个菜就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 “来，来，把酒都倒上···” 宋小乐把啤酒一瓶一瓶起开放在了桌上。 “都倒满啊，别让我挑出来毛病。” 起开的啤酒放在桌子中间的转盘上，一瓶一瓶的被人拿下去，转到了高冷哥这里的时候，他却毫无征兆的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只喝红酒，不喝啤酒···” 宋小乐顿时有点尴尬，薛文琪赶忙在一旁解释。 “他确实只喝红酒，在我们家跟我爸吃饭的时候也不喝啤酒白酒什么的。” “哦，对了，红酒我也只喝国外产的···” 王博原本还想让服务员到柜台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红酒，拿一瓶过来，听他这么一补充，顿时也不说话了。 薛文琪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高冷哥，却没说什么，场上气氛一时间诡异了起来。 江南说喝啤酒，场上大多数的男生都听出来这是没准备多喝。 谁都知道大冬天喝一肚子凉啤酒挺难受的；但跟同学们聚会，不喝点酒又感觉不热闹。 至于女生们，则是觉得江南挺照顾她们，毕竟相对于白酒的辛辣，啤酒虽然凉一点，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但季微寒这几句话，却是让在座的人都听出来了点意思。 不喝酒你来干嘛啊？ 大街上转悠转悠看野狗打架，不比来这里没人招呼强得多？ 这是有点看不起我们啊。 看桌上气氛变冷，江南端起了酒杯，直接跳过了季微寒这个环节， “来来，兄弟们，姐妹们，共同举杯，庆祝咱们又大了一岁啊，祝大家都能赶快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江南说得对，不过还是提醒一下在座的各位兄弟姐妹啊，谋爱之前你先谋生，不属于自己的山你不要登，铁子，记住我一句话，人心险恶，社会复杂，下地薅菜的时候擦亮眼睛，别捡到篮子里的都能吃···” 宋小乐的话显然另有所指，桌子上举着杯子的人全都笑了，薛文琪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高冷哥的脸色变了一变，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闭上了嘴巴。 一杯酒喝完，大家坐下来边吃边聊，刘琪隔着薛文琪和高冷哥问江南：“你们什么时候开学？” “过了元宵节，不过我得提前走几天，到学校还有点事儿。” 成立办公室得有地方，要么租，要么买，趁着还有假期，江南想先去看看；另外还得去接戴雨萌，时间都得算在里面。 “哎呀，我还想跟你一块儿走呢···” 刘琪在汴梁上学，跟江南一起走的话，江南稍微绕点路就能把她送到学校。 “咋，刘叔叔今年不送你了？” “他说刚好要去京城开会···” “刘琪，你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男朋友开了车来的，不过，我们只能把你捎到绿城。” 薛文琪在中间插嘴道。 她在洛城上学，跟汴梁刚好是相反的方向，把人捎到绿城放下来倒是正常的操作。 不过，很明显薛文琪的插话的用意不在这里。 旁边有人听到，果然很适时的扮演了一回捧哏的角色。 “呦，你男朋友还有车啊，什么车啊？” “嗨，不是啥好车，四个圈，奥迪。” 季微寒从进来之后从没笑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但脖子好像仰得比刚才高了一点。 “奥迪还不是好车？” “就是，得几十万了吧。” “哎，也不知道我啥时候才能开上车。” “你问问江南，你给他当小三看他愿意不愿意，让他给你买个车。” “你滚蛋···” 季微寒原本仰着头，享受着旁边人貌似恭维的议论，可听着听着，怎么感觉味道变了呢？ 第247章 不跟二傻子一般见识 卫南县地方不大，江南家的情况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往外去说，但该知道的还是有很多人知道。 这个知道，不是说对江南家的商业布局一清二楚，而是大概能猜到他们家的经济状况。 比如说王博，比如说刘琪，比如说刚刚开玩笑说要给江南当小三的李依依。 甚至薛文琪都有所猜测。 但刚刚那些话，听在季微寒的耳朵里，就觉得不是那个味了， “你是江南？” “对。” “你···，会开车么？” “算是会吧···” 江南不知道季微寒问这个干嘛，他刚刚在跟王博说话，没注意到李依依他们说的内容。 算是会？ 那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这家伙不会是买的驾照吧？ 这个年代不但很少人家里有车，会开车的也不多，除了那些职业或岗位是驾驶员的人，家里没车的不会想着去学个驾照。 所以江南这个回答让季微寒很是憋闷，仿佛心口有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样，控制不住的胡乱猜测。 可江南回答完，又转过头去跟王博说话了，让他继续追问都没有机会。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趁着江南和王博暂时停了下来，季微寒碰了碰江南，小心翼翼的又问道。 “你···，你们家···，也有车？” 看刚刚江南回答时浑不在意的样子，季微寒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洛城在国内虽然也只是三线城市，但对于卫南这种小县城来说，还是存在着鄙视链的。 季微寒开车来到卫南之后，就一直有着这种感觉。 破旧的城市建设，紧窄逼仄的街道，把政府门口算上，整个城市的红绿灯竟然不超过五个··· 没有出租车，没有公交车，公共交通出行靠的竟然是满大街乱窜的那种电动三轮，既能拉人又能拉货的那种··· 来到卫南后，入目所及的一切，都让季微寒的虚荣心有一种强烈的满足感，即使他开的这辆车只是借的，也让他心里的优越感无比的放大。 他今天同意晚上跟薛文琪一起过来，就是来继续寻找并且秀出这种优越感的，毕竟在薛文琪和他的父母面前秀，好像是有点儿···，那个味道不对。 刚刚喝酒那一下，这位高冷哥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了。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连进口的红酒都没有，他们不会以为，红酒就是国内那种酸酸甜甜略带点酒精度的饮料吧··· 但他的优越感在众人把话题引导到江南身上时，就仿佛遭遇到了对手，让他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 但来到卫南后瞬间就建立起来的自信让他又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想听到江南说出自己心目中的答案。 优越感这种东西，自己说出来总归是落了下乘，得让别人说出来，形成落差，才是最完美的表演。 “嗯，车？有几辆吧！” 江南是真没在意。 奔驰宝马奥迪或者桑塔纳，有什么区别的？目前国内的公路等级状况，还真的没有达到能把不同车辆的特点完美显示出来的程度··· 呃，越野车除外！ “他们家就车多，一个人一辆还富裕呢。” 如果只算江南家三口的话，他们家确实一人一辆车还富裕。 江南自己有两辆，江潮生江总单位给他配了一辆，林爱华林总虽然不会开车，但她那个餐饮连锁也有个送货用的客货两用车，司机经常开着送她回家。 江南虽然不知道季微寒的用意，宋小乐可一直注意着季微寒的动静。 这个装逼男一进来就充大瓣蒜，还说什么不喝国内的红酒，不喝你就别喝了，可乐也没给你准备。 见薛文琪提到了车，这家伙瞬间就来了兴头，宋小乐哪儿还把握不到季微寒的心理，随口就替江南补充完了答案，还趁势朝着另一边的刘琪扬了扬眉毛。 刘琪看到了宋小乐发出的信号，马上了然于心，发起了一波助攻。 “唉，江南，你喝酒了一会儿可千万别开车了，知道没，容易有危险。” “没事儿，司机跟着来了，在外边大厅坐着吃饭呢···” 宋小乐跟刘琪一唱一和，季微寒顿时后悔刚刚多问这一句。 一个人一辆车还富裕？不但车多，还有专职的司机？ 这哥们儿家里到底干嘛的，不会是个专门跑运输的个体户吧。 季微寒把目光转向了薛文琪，薛文琪会意，凑到他耳朵边悄悄的说了江南的身份。 “原来是锦华集团的大公子啊···” 季微寒心中升起一阵明悟。 虽然锦华集团是国企，但这国企在整个中原境内也算是数的着的了，听说一家集团的利税就扛了整个县的快三分之一了。老板的家里有几辆车还不是轻轻松松？ 不行，不能在这个赛道上再比划了，得换赛道。 手腕上的那个手表，怀里的那个钱夹子也犯不着说了，万一被打脸了更丢人。 那不如显摆显摆别的，比如···，关系？ 打定主意的季微寒开始挖空心思寻找话题，忽然间就想起来一个。 “文琪，四月份情歌王子阿哲在绿城的演唱会，据说马上就要开始售票了，我有朋友能弄到内场的vip票，你想不想去看？” “阿哲？你说的是真的么？那当然要去，请假也要去，你朋友真的能弄到内场的vip票？” 薛文琪最喜欢的男歌手就是阿哲，听到季微寒的话，瞬间仿佛毛孔都张开了一样，激动的一下子抓住了季微寒的手。 这时的情歌王子，对男生女生的杀伤力无限的大。 如果离得远，比如说羊城、魔都或者京城，那还罢了；但是绿城的话，那不就相当于在眼前？ “我朋友应该能弄到四五张票，你问问你有没有好朋友想去，不过vip票的费用可不低，你最好提前跟人家说清楚。” 宋小乐刚好喝了一口啤酒，听了季微寒的话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哎呀，这个哔让你装的··· 感情你说的朋友就是个黄牛，专门倒票的。 还费用不低，提前跟人家说清楚，你真想装给人家把票买了不得了？ 算了，犯不着跟这种二货上劲儿，这辈子估计也就见这一面儿，想干嘛干嘛吧。 宋小乐能这么想，是因为他现在也领导一家公司，虽然也还是个年轻人，但格局已经逐渐大了起来。 一看对方基本上是个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傻子一样，马上就把自己和对方的身份给划开了，犯不着跟二傻子一般见识。 但有的人，却不像他一样，能把气儿捋顺了。 第248章 早睡早起身体好 刘琪左边坐着的是薛文琪，右边坐的是李依依。 阿哲恰巧也是李依依喜欢的男歌手。 在这个年代，不喜欢情歌王子的女孩儿，还真是凤毛麟角。 听了季微寒的话，刘琪眼珠子一转，捅了捅李依依，“你不是也喜欢阿哲么？演唱会你想不想去？” “傻子才不想去啊！可内场票一张就得一两个月生活费，我哪儿有那么多钱？要是坐看台上，还不如多买几盒磁带听呢。” 李依依人间清醒。 不过刘琪说这种话，显然不是为了听她诉苦，一转头就把话递给了江南。 “江南，我跟依依也想去看阿哲的演唱会，你想个办法呗。” “我没办法，别找我，我又不认识阿哲···” 江南直接来了个拒绝三连。 演唱会内场的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视野最好，听的最清，甚至还有可能跟歌星亲密互动的位置，就是舞台边缘的那些位置，大概会有几十张票。 但这些票，永远是演出单位留给关系户的，有钱你也拿不到，除非你钱多到能成为演出单位的关系户。 而内场其他位置跟看台相比，除了不用整场举着望远镜，其他的还真差不了太多。 当然，感觉不一样。 季微寒所说的内场vip，就是指那些看台边缘的票。 说完刚才的话，季微寒就一脸得意的看着桌上的人。 怎么样，这一回你们这些人再牛逼，顶天、顶天、顶天了，充其量也就跟我一样坐在舞台的边缘，难道还能坐在舞台上面看么？ 等到江南的拒绝三连一出，季微寒的尾巴就更要翘到天上去了，正要开口对刘琪说太遗憾了，就听到江南后面又跟了一句。 “你找兰姐。” “对啊，找兰姐比找你管用，手机拿来···” 刘琪等的就是这一句，江南就算不把张兰兰推出来，她也会自己把张兰兰说出来的。 “喂，兰姐，我是刘琪···” 这会儿的手机没有外放，不过好在听筒的声音大，房间里只要没人说话就都能听得清。 “刘琪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兰姐，阿哲不是四月份在绿城开演唱会么，我想···” 刘琪把想去听演唱会的事情说了一遍。 “只是听演唱会么？为了这个事儿找人家，好像有点犯不着啊。这样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打电话跟哲哥约一下，到时候让江南带你们请他吃个饭好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的意思，一桌子的人全都听明白了。 听演唱会这个事儿太小，犯不着因为这去麻烦人家，所以干脆再加上一顿饭，这样跟人家联系起来显得更郑重一点。 季微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不止季微寒，除了宋小乐、刘琪、王博和李依依，剩下那六七个同学都有些目瞪口呆。 玩儿呢？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啊，这么牛逼，说请人家吃饭就请人家吃饭？ “兰···，兰姐？” “是谁啊？” “张兰兰，对，是张兰兰。” “我想起来了，张兰兰小时候跟江南是一个院子的。” 卫南出了一个大明星的事情，很多人还是知道的，甚至还有人知道张兰兰小时候的事情。 所以很快，张兰兰这个星辰长公主的身份便被人扒了出来。 刘琪把手机还给江南，顺便眼神从季微寒的脸上瞟过，挑衅的意味很浓。 季微寒的牙都快咬碎了。 比富贵没比过，想谝谝关系又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他在这儿快坐不住了。 但是聚会才进行了一半，这会儿走显得好像有点太小家子气了。 薛文琪也有点尴尬。 桌上的暗战她也看出来了。 自己这个男朋友别的地方还好，就是有点看不起人，还好没跟同学们起什么冲突。 还是吃完了赶快走吧，以后这种场合不能带他来了。 但薛文琪没想到，季微寒又想出来一个显摆的方法。 他在本科阶段，在他们学校参加过好几次歌手比赛，曾经获得过名次。 一会儿要是鼓捣着这些人一起去唱歌的话，不就可以··· “文琪，一会儿咱们去唱歌吧，你们县里面有歌厅么？现在应该开业了吧？” “对啊，对啊，一会儿去唱歌。” 薛文琪还没说话，刘琪先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还不无遗憾的对江南说道，“江南，你水平不行啊，去年全省大学生歌手比赛，你才拿第六名，哎···，弱爆了。” 季微寒：“文琪，我忽然想起来有个事儿，咱们回家吧···” ··· 回到家里的江南，又趁着晚上大家都睡着了的时候，钻进了张兰兰的卧室。 梅虹晚上吃过饭的火车回京城了，江南又得到了机会。 不过虽然张兰兰的妈妈走了，但是姨妈却来了，江南能做的，顶多也就是搂着他的兰姐睡觉而已。 “你跟阿哲联系了？” “是啊，幸好是阿哲，别人说不定我还不认识呢 。有一次在港岛参加活动刚好碰到了，他知道我妈妈是星辰的总裁，特意过来跟我说话呢。” “嗯，港岛回归后，港澳台那边的娱乐界跟国内结合的会更加的紧密，你回去跟梅阿姨说，可以让星辰娱乐牵头组织一个两岸三地加上东南亚地区的华语歌手选秀活动。 大陆这边，星辰娱乐，卫南文广，再联合一家可以上星的电视台一起组织，港岛、宝岛以及东南亚那边就让华兴唱片和tvb组织好了，这样不但能扩大公司的影响力，提高收视率，也能把整个东南亚华语圈的音乐人才都收入囊中···” 说到了正事儿，张兰兰也郑重了起来，原本躺在江南怀中的身子坐起来转过了身，胸前的摇曳一时间吸引了江南的视线。 “歌手选秀活动？你有成熟的计划和详细的操作步骤么？” “明天吧，明天我写给你。” “好，还有么？” 张兰兰裹了裹被子，把自己的身体和江南都笼罩在被子里面，遮住了江南侵略性的目光，继续问道。 “还有就是，娱乐不光只是音乐和影视，星辰娱乐要做国内娱乐行业的大哥大，就要把很多的娱乐艺术形式都囊括进来，比如说舞台剧，比如说京剧，还有曲艺、脱口秀等等···” “这些艺术形式，能单独形成团队的，就单独形成团队，体量小的可以综合成团；公司如果不能自己操作，就对他们进行投资，总之就是多点开花，百花齐放。” “我回京城就跟妈妈说，还有么？” “暂时就这些吧。” “好，那睡觉吧。” “别啊，现在才刚十一点，还早呢，再聊会儿。”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快点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的心理已经这么变态了，身体还是健康一点好···” “···” 第249章 我真不知道啊 早上起床，刘艳去接江南的助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贴身秘书唐蔓菁，江南也趁着上午时间，把答应张兰兰的选秀操作要点写了写。 “兰兰姐，你把这个拿给梅阿姨吧，让公司的策划高手们再讨论讨论，完善一下。争取在暑假前的时候把广告打出去，可以趁着暑假时间，完成海选工作。” “你是想让在校学生们也参加海选么？” “不光是参加海选，我们的选秀，这些人是最主要的观众，一定要最大程度的调动他们的热情，这样我们才能卖得出广告。” “另外，关于评委，我在操作要点里都写了，你让梅阿姨好好考虑考虑，我所设想的，媒体评审团的方法不一定就合适，不过一定要考虑媒体所能发挥的力量···” “好，我一定跟我妈说到。” 正说着呢，刘艳把唐蔓菁接回来了，桑宁打开门，把两个女人让了进来。 第一感觉，这个妹子个子不低。 在江南的印象里，川妹子都是个头比较娇小的，没想到这个唐蔓菁是个例外。 张兰兰和苗蕾一样，也是一米六七的个头，出席活动时还好，拍戏的时候都不怎么敢穿高跟鞋，不然跟他搭戏的男演员都会有压力。 但这个唐蔓菁看起来竟然比张兰兰还要高那么两公分，人家刚下火车，穿的可是旅游鞋。 除了个头，长相上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虽然没有桑宁那么仙气飘飘，但基本上快能赶上张兰兰和戴雨萌的水准了，在学校里的时候肯定也是校花级别的。 最重要的是，外套一脱下来，别说张兰兰了，就连桑宁都明显看出了什么，看了眼江南，又扫了眼张兰兰，最后视线回到自己的胸前，默默的低下了头。 “艳儿姐，你先带唐助理到县宾馆安顿下来，休息一下，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下午再让你们江总带你们开始工作吧。” 寒暄过后，江南还没说话，张兰兰已经先开口了，刘艳答应一声，拉了拉唐蔓菁，跟江南打了个招呼，退了出去。 “江小南，你跟我过来···” 张兰兰脸上似笑非笑，拉着江南进了他现在的卧室，之前的书房，顺手还关上了门。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什么···，怎么回事儿？” 唐蔓菁一进来，江南就暗道不好。 他原来一直以为罗宏刚形容的比较夸张。 国内这个年龄的的女孩儿，包括刘艳这样的少妇，青少年时期，成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刚刚脱离了温饱，营养状况根本不能说的上好，哪儿有那么多大胸脯妹子。 再加上公司员工基数在那儿放着，不到一百人还得砍掉一半男的，剩下的能有一个比较波澜壮阔的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一下子有俩，更怎么可能都给她安排到身边。 刘艳来的时候，江南就有点吃惊，这个大姐还真不愧是罗宏刚形容的那样，是个d级别的。 不过刘艳因为已经三十多岁了，略有些丰满，珠圆玉润的样子倒使她的尺码看起来并不显的夸张。 但唐蔓菁就不一样了，又高又瘦，两条大长腿和胸前一对硕果极为吸睛，而且长相也是八十分以上··· 张兰兰没有当场发作，把人放走以后还拉着他进了书房关起门来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但再给面子，这个事儿也是不能承认的，江南准备蒙混过关。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儿，这俩女人怎么回事儿？” “姐，那也就一个女人，唐蔓菁还是个女孩儿呢···” “你少给我打岔，快说，这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啥两个人都···” 后面的话张兰兰没好意思出口，只能拿手指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兰姐，你真不用焦虑，你不比她们俩小，而且，我觉得你的形状是最完美···，哎呦，疼疼疼疼疼疼疼···” 话没说完，江南的耳朵已经被张兰兰扯住了，这是小时候张兰兰真的生气的时候，最常干的动作。 江南插科打诨试图调开张兰兰注意力的计划失败。 梅虹跟张兰兰说过，让她做好江南的身边出现其他女人的心理准备。 两个人一个在京城，一个在绿城，虽然经常打电话，但一年到头其实见不了多少面，江南又是个火气正旺的大小伙子，身边有女人出现很正常。 “但是正常不代表放任！” 张兰兰还记得妈妈跟她说这些时的神态。 “你要成为捆在小南脖子上的缰绳，该松的时候松，该紧的时候紧。 在他没犯错但是快要犯错的时候，拿小鞭子抽他几下； 在他已经犯错了知道错了的时候，千万要帮着他把错圆回来···” 作为一名冉冉升起的影视明星，张兰兰并不觉得刘艳和唐蔓菁这两人会给她造成什么威胁，她有这个自信，不管江南身边出现多少女人，出现什么样的女人，她都会是江南心中的no.1。 但是妈妈说得对，江南快犯错的时候，要拿小鞭子抽他几下。 “我说我说，你先松手。” 扛不过去，江南决定招供，但是招供是招供，锅一定要甩给罗宏刚来背才行。 “人是罗老大安排的···，我之前也没见过面，连照片都没见过！” “罗老大觉得我可能会喜欢这样的，就自作主张给我挑的，二姐已经骂过他了。” “不过人已经选好，下过通知了，要是再让人家回去，就有点欲盖弥彰了，所以···” 这一番话真真假假，但起码逻辑上是完整的。 反正张兰兰不可能因为两个女秘书女助理的身材问题去找罗宏刚求证，顶多将来见面了阴阳怪气一番。 但罗宏刚已经被他交代过了，自然不会泄露戴雨萌的事情，二姐赵慧娟肯定也不会。 至于庞律名文新意等见过戴雨萌的，跟张兰兰不产生接触，就更不会露馅儿了。 “哎呀，不好···” 想到这里，江南心里悚然一惊，章国融和karen姐也见过戴雨萌的，karen还跟他俩一起拍过照片··· 他们俩可是有机会见到张兰兰的，得抽个时间叮嘱下那两个人，别说漏了嘴了。 “罗老大给你安排的？” 张兰兰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扯着江南耳朵的手。 “哼，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走到书房门口准备出去的时候，张兰兰忽然停下来看向了江南。 “小南，我下午准备带着桑宁约苗蕾去逛街，送她们两套内衣，你说我买多大号的？” “你买···，我真不知道啊！” 第250章 什么是商务手机 张兰兰怎么可能带着桑宁去逛街。 虽然卫南肯定没有狗仔队，不过两个大明星逛内衣店被人发现了，肯定被传的漫天风雨，最起码两个人的尺码肯定会流传出来，然后被一些龌龊的人拿去异想天开。 江南就是发现了这一点儿，才猛然间醒悟过来，张兰兰是在套他的话。 不但有桑宁，竟然还有苗蕾··· 幸好这俩丫头的尺码他真的不知道。 张兰兰脸上神色未定，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走出去了，江小七顿时觉得手心上都是汗。 张兰兰的眼神，越来越有梅虹的感觉了，仿佛一眼能看到心底i一样。 不行，戴雨萌的事情，一定得赶快想个办法。 唐蔓菁和刘艳被吴帅开车送回类宾馆。 刘艳原本开的就是一个双人间，唐蔓菁过来，刚好不用再开房间了。 进了房间，唐蔓菁脱了外套，重重的躺在宾馆的床上，“哎呀，把我累瓜了哟！” 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爬起来挽住了刘艳的胳膊。 “艳儿姐，咱们这个小江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刚刚在他家，我也没敢说话，我看那两个女孩儿···” “你没看错，那就是那两个女明星，张兰兰和桑宁。” 刘艳拉着唐蔓菁的手，来到床边坐下。 “那两个人，一个是小江董的女朋友，一个是小江董的干妹子。” “我只比你早来了半天，对小江董这个人也完全没有了解，我只能跟你说说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 “小江董的父亲，是···” 刘艳一边儿想，一边儿把昨晚自己看到和猜到的消息告诉了唐蔓菁。 “啊？” “真的？” “不会吧？” “···” 听着刘艳的描述，唐蔓菁只剩下了吃惊和震撼。 国内着名企业家的父亲，娱乐圈大佬的丈母娘，还有一个女明星女朋友，连干妹妹都是小明星。 “从昨天下午和晚上我跟小江董的接触来看，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不是一个严厉的人，我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刘艳一说担心，唐蔓菁也有点紧张了，连忙追问。 “公司里那么多优秀的人，你知道江董办公室为什么选了咱们两个么？” “不知道，有什么内幕么？” “有个不上台面的传闻，说是因为…” 话有点不好出口，虽然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刘艳还是趴在唐蔓菁的耳朵边上说了出来。 “什么？这…” 唐蔓菁看了看刘艳，又看了看自己，虽然两个人没有在一起洗过澡，不过对方跟自己相似的特征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还没谈过恋爱的唐蔓菁顿时又羞又臊。 “也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公司里嫉妒咱们的人瞎传的，你只要知道有这个传闻就行了。 而且，我看小江董一家都是正派人，人家还有个大明星的女朋友，应该不会对咱俩有什么过分的企图。 没事儿，如果以后真有什么让你为难的事儿，你告诉姐，姐帮你出主意…” “嗯！” 吓唬了唐蔓菁一下，刘艳又把话风扭了过来，却只凭着几句话，就让唐蔓菁把她当成了主心骨。 职场，处处都充满了心眼儿，不一定是为了害人，但一定是为自己争取利益。 “不过说实话，妹子你这么年轻漂亮，如果真的攀上小江董，这一辈子就算是有着落了啊，你难道不想？” 两个人对着沉默的半晌，刘艳眼珠儿一转，又开始笑着问唐蔓菁。 “切，有钱有什么了不起，难道为了那一年三万块钱都不到的工资，我就要把自己卖了么！” “一年三万？蔓菁，格局要大一点···” 刘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我听说，咱们公司从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接受过外来资金的注入，就是当初小江董和罗总、赵总他们几个的自有资金，你知道是多少钱么？” “多少钱？” 唐蔓菁入职星辰创投的时间并不长，小姑娘也是刚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还没学会打听职场里的八卦。 “这个数儿···” 刘艳伸出了四个手指头，在唐蔓菁面前比划了比划。 “四千万？” 唐蔓菁看着刘艳的手势，迟疑着说出了一个数字。 “四个亿！” 刘艳站起来，给自己和唐蔓菁都倒了杯水，递到了惊呆了的唐蔓菁手里。 “就算他们三个人平均分，一个人也要一个多亿，你说如果他真看上你了，拿着钱砸你，你会不会···” “不会，绝对不会，多少钱都不会！” 唐蔓菁噌的站了起来，斩钉截铁说道，手中杯子里的水都差点洒在床上。 只不过，内心的紧张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江董拿着三万五万来砸她，她肯定不会答应上他的床。 十万也不会！ 二十万，不会， 五十万··· 唐蔓菁不敢往下想了。 江南如果出五十万来试探她，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但是如果出一百万，她估计她肯定没有选择。 看唐蔓菁色厉内荏的样子，刘艳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在房间略休息了一下，就接到江南打来的电话，让她们到宾馆的餐厅定一个包间，中午一起吃饭。 卫南的饭馆不少，但带着张兰兰和桑宁出来吃饭，还是到县宾馆的餐厅更合适一点，更何况两个办公室的人员就住在这里。 接到江南的电话，刘艳马上进入了角色，带着唐蔓菁到餐厅要了一个大包房。 没过一会儿，江南他们就开着车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宋小乐。 坐下来之后重新介绍，宋小乐才知道这忽然间就冒出来的两个大胸脯女人，竟然是星辰创投给江南新设立的办公室的两个员工。 “这是唐磊，磊哥，目前是我的安保主管。” “这是吴帅、这是李一民，还有一位郑国强现在在港岛，他们是我的司机兼安保人员。” “这一位是宋小乐，是我的发小、同学，目前是金陵···，哎，小乐，你那边儿公司注册了没有？” “当然注册了，不然商标品牌怎么申请，入网申请谁给你批准，我们公司叫‘金陵北极星通信设备有限公司’。” “哦···” 江南没理会宋小乐的臭屁，转头对刘艳和唐蔓菁说道。 “小乐是金陵北极星的总经理，金陵北极星是咱们星辰创投投资的一家高科技公司，目前主要开发生产商务手机··” 听江南这么说，最震撼的并不是刘艳和唐蔓菁，反而是桑宁。 她这两天倒是听说了江南是一家创投公司的创始人，但对创投公司没有概念的桑宁，以为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商业公司，没想到竟然还投资了一家生产手机的公司。 还有，刚刚江南说是生产商务手机··· 那是什么东西？ 第251章 蓝牙 “什么是商务手机？” 不光桑宁不知道，张兰兰也对这个词表示不解。 “没事儿，小乐带过来了，一会儿吃完饭了就让你们看。” ··· 中午没喝酒，饭就吃的快了一点。 吃完饭，江南让县宾馆开了一间小会议室，带着宋小乐，刘艳和唐蔓菁进去坐下。 张兰兰和桑宁也进去参观宋小乐带来的商务手机。 宋小乐他们研制出来的两款商务手机，经过广泛的市场调研后，用户选择意向上，依旧差不多平分秋色，四十七对百分之五十三。 最后吕清瑶建议，翻盖那一款被命名为北极星基本型，只配置三种外壳颜色：黑、白、灰。 这三种颜色基本上可以覆盖大部分商务人士的年龄、性别和职业； 而滑盖手机的外壳，则设计“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并且命名为“彩虹”系列，主攻女性商务人士和年轻人，以及那些对彩虹系列感兴趣的人。 这个方案获得了江南的认可，并且他对不同的颜色还起了个听起来十分高级的名字：磨砂黑，珍珠白，月光灰、烈焰红、森林绿、孔雀青、水母蓝··· 同时他建议，彩虹系列手机不同的颜色，出货量要进行人为控制，造成饥饿营销的局面。 江南记得前世的时候，好像是干脆面还是别的什么商品，就是使用的这种方式。 这次宋小乐带过来的两款商务手机，就是基本型的磨砂黑，和彩虹系列的水母蓝。 张兰兰和桑宁一见到就喜欢上了，拿在手里面舍不得放下；刘艳和唐蔓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手机，看的眼里面一阵火热。 “行了，再过几个月，这样的手机大家都会有，我们来说正事儿吧。” 江南让她们围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出言让几个人坐下。 “关于北极星手机的营销策划方案，让宋总来介绍一下，这里面可能主要涉及的是星辰娱乐那边的配合。” “行，我来说下，北极星手机的营销方案我们目前是这样计划的···” 宋小乐把他们学校商学院和新闻传播学院两个教营销和广告学的教授联手搞出来的营销方案介绍了一下，江南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人家才是这一行的大牛。 剩下的，就是具体的广告方案了。 两个教授当时给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基本款和彩虹系列，各找一个明星代言，另一个是对于彩虹系列，每一种颜色都找一位明星代言。 不过这样一来，最少得请八位明星，费用的压力就上来了。 “成本测算出来了么，销售定价又是多少？” “出来了，年销售量如果能达到三十万台以上，两款手机的物理成本分别是两千七百元和两千三百元左右，如果年出货量能达到百万台以上，成本还会进一步下降，最低能到一千七八百元左右。 财务部门经过测算，如果按年销售五十万台来计算，只要销售价格不低于六千元，我们就能有利润。” 说起销售价格，宋小乐掩饰不住的兴奋。 “嗯，现在市面上最贵的手机卖多少钱？” 江南想了想，问了他一个相关的问题。 “八千三百元，好像是诺记的一款很小巧的手机，型号我忘记了。” “回去重新做市场调查！” 江南的语气淡淡的，宋小乐却听出来了江南不高兴，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凉水，兴高采烈地劲儿头一下不见了。 这一点儿宋小乐之前忽略了。 不过他和他的大部分同事都是第一次参与一个公司的建设，出现这样的纰漏在所难免。 又考虑到当着好几个人的面，江南给自己的好兄弟留了面子。 “我们的手机，在保证利润的情况下，平均要比市场上最贵的手机贵四百到五百块钱···，嗯，在没有同类的手机出现之前吧。 这样的话，彩虹系列手机，每一种颜色请一个代言人，公司应该也能够承担的起。 嗯···，这样，彩虹系列的手机，可以考虑一些刚刚出道的歌星、影星，最大程度的控制成本，又能利用这些人远期的发展前景。 筛选代言人的事情，兰兰姐回去请梅阿姨操操心吧，最好能分配到两岸三地，这样有利于我们把产品推广到那边去。” 江南边想边说，顺手还掏出烟盒，给自己留下一根，剩下的给宋小乐扔了过去，坐在旁边的刘艳马上上前拿起了火机。 “嗯，不用，我自己来···” 虽然是自己的办公室主任，但江南上辈子社会底层出身，这辈子也没学会有钱人的做派，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 刘艳笑了笑，放下了火机又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桑宁和宋小乐，包括唐蔓菁都没有在意，张兰兰的眼睛却微微眯了一眯。 江南的这个办公室主任全程表现得恭敬和顺从，丝毫没有因为要伺候一个年龄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男生而露出任何的不自然，也没有跟江南发生任何的肢体接触，分寸拿捏得很是到位。 “走之前，得跟这个刘主任谈一谈啊。” 张兰兰心里想到。 “···研发部门现在就要开始对第二代商务手机的开发工作进行立项。 彩色的液晶屏幕，更加集约化的集成电路，立体声的部件，手机软件运行平台，蓝牙模块···” “什么是蓝牙模块儿？” 宋小乐忽然问了一句。 “嗯？蓝牙是···，咳···，咳···” 难道现在蓝牙技术还没出现么？ 宋小乐的话让江南的心里猛然间一阵惊慌，暴露未来了么？ 借着抽烟呛到了，弯下腰使劲儿咳了几下，吓得张兰兰赶忙跑过来帮他拍背，江南这才想好了说辞，坐正了身体。 “蔓菁，去给江董倒杯水。” 唐蔓菁第一次当秘书，还没什么眼力劲儿，刘艳赶快提醒她，不过桑宁已经端着一杯水过来了。 江南谢过桑宁，端起水喝了两口，这才对宋小乐，也是对所有的人解释道。 “鹏城办公室那边汇总科技新动态的时候告诉我的，听说是一种短距离，临时性的网络无线连接理论。 使用这种技术，就可以实现最起码两台设备之间的无线数据传输。举个例子，譬如将来我们手机的耳机，就可以不需要线了！” “耳机不需要线？” 桑宁拿起面前手机配置的耳机，怎么看也想象不出，如果没有线，耳机该怎么用。 宋小乐若有所思。 “这个技术很重要，你回去之后，通过你们学校的渠道找一找这方面的资料。 如果已经研发出来了，我们下一代的手机就可以使用这种技术；如果没有研发出来，那就看看你们学校技术力量有没有能力把他研发出来。” 最后，江南说了一句让宋小乐在今后的日子里奉为圭臬的话。 “小乐，高科技制造企业，只有控制了这个行业的标准，才能够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 第252章 是不是想占我的便宜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金陵？” 说完了两款手机的事情，江南问宋小乐。 “明天下午吧，李依依说晚上找我吃饭···” “李依依找你吃饭？” 江南狐疑的目光注视着宋小乐，看的宋小乐心里发毛。 心里强硬的吐槽：你这个王八蛋有了张兰兰还勾搭戴雨萌，身边除了桑宁还有两个波霸一样的员工，现在这么看着我干嘛？ 但终归是什么话也没敢说。 江南也是什么话都没说。 都是成年人了，除了宋小乐吐槽的那些，他还考虑到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行为终归要自己负责，说多了也没用。 而且，前世的时候，这两人好像也是滚过床单的，他只是不知道这对狗男女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 算了，由他去吧。 送走了宋小乐，江南才把谈话的重点放在了刘艳和唐蔓菁身上。 “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多的事情，而且我现在对外的身份是黄河医学院的额学生，主要的活动还是在学校，所以你们两个平时的工作应该不是很忙。 主要的任务就是联络我个人，以及星辰创投参股的那些企业，了解企业发展进度；以及我临时想起来的一些事情做一个记录···” 随着江南的介绍，除了张兰兰早有所知，桑宁，刘艳和唐蔓菁真的是震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的这位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大学生，脸庞粉嫩、模样清秀，有时候说话还有些害羞的男孩，竟然投资和参股了这么多的企业··· 刚刚宋小乐的那个北极星通讯不说，星辰娱乐、华兴唱片、星辰创投、小马科技、知味餐饮连锁，春风十里茶饮，新纪元期货··· 这些企业，除了港岛的新纪元期货她们不怎么了解，其他的，差不多每个都是行业里的巨无霸啊。 跟这几个比起来，船夫哥的梦想科技，以及京城的那个金海软件，好像就属于小卡拉米了，至于还有一个什么小龙虾饲养基地，那就完全属于过家家了。 “这些企业里面，大部分都已经走上了正轨，现有的领导层继续按照以前制定的方针经营就行了。 近期我主要关注的是两个，一个是星辰娱乐马上要进行的两岸三地华语歌手选秀，还有一个就是北极星营销方案了，所以这两个事情你们要帮我盯着，随时了解进度。” “好的，江董，我们知道了。” “好的，江董。” 刘艳和唐蔓菁点头答应。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哦，我们提前出发几天，你们到绿城之后租两个房子，一个是你们的宿舍，一个当你们的办公室，其他的你们看着配备。 还有就是，要学会电脑办公，你们两个如果不会就赶快学···” ··· 在初中的时候，李依依并不是班级里面最漂亮的女生。 最漂亮那个是薛文琪。 但李依依有一个好处，别管心里面有多少心眼子，可表面上任谁来看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疯疯癫癫、人畜无害的模样，同学们还挺愿意跟她做朋友的。 而且上了大学之后，李依依经过艺术的熏陶，更加显得气质出众，即使长相并不像吕清瑶那么漂亮，可一发出晚餐的邀请，宋小乐还是马上就答应了。 卫南有很多小饭店，初五之后，就已经陆续开业了。 两个人约在一个砂锅居，不到六点，宋小乐已经等在门口了。 李依依没有手机，他来的早了，只能等，好在没有等多长时间，李依依就到了。 李依依穿了一件暗红色的大衣，长长的围巾围住了鼻子嘴巴，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 看到宋小乐站在砂锅居门口抽烟，忙笑着上前打招呼，言语间毫不见外的拍了宋小乐几下，宋小乐顿时心中火热。 两人进了饭店，找了张桌子坐下。 砂锅居不大的店面，老板在里面点了两个大火炉子，再加上很多单位刚刚复工，员工们出来聚餐，整个餐厅里面热气腾腾。 李依依解下围巾，脱下大衣，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还顺手把宋小乐脱下来的大衣也接过来叠好，放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宋小乐让李依依点菜，李依依说她约的，应该宋小乐点菜，两个人最后约好一个人点菜，一个人点酒。 “喝点什么？” 虽然是宋小乐负责点酒，但总还是要问一声女生才显得礼貌。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真的？” “比金子还真。” 这李依依说话的时候虽然稍微低着头，但眼神却是向斜上方瞥着他的，显得十分的暧昧，宋小乐忽然觉得心跳加速了许多。 “那咱们要一瓶半斤装的白酒吧，我多喝一点，你少喝一点，天黑了，别一会儿喝多了回不了家。” “行，你要吧。” 没一会儿，酒上来了，两个大砂锅也很快炖好端了上来。 宋小乐把酒打开，两个人碰了几杯，一边吃一边儿聊着初中和高中时的趣事，不时地哈哈大笑。 越喝，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便越小，于是两个脑袋便时不时得凑到一起。 越喝，便越感觉空气越潮湿。 “小乐，你有女朋友了么？” “···” 这个问题让宋小乐显得有些为难。 说没有，肯定是有利于一会儿饭后的活动的，但对将来可能产生不利的影响。 说有···，那可能饭后就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哎呀，有没有女朋友就那么难回答么，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李依依喝的粉面桃花，两只原本明亮的眼睛也有些迷茫了，一只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却指着宋小乐的鼻子咯咯的笑着，笑的宋小乐心里直痒痒。 李依依对着宋小乐勾了勾指头，宋小乐把头又凑了过来。 “说，你不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想占我的便宜？” 一股混合着酒精味道的香气顺着鼻孔涌入了宋小乐脑海，间或有一两根头发丝从脸上搔过，宋小乐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去。 正想要回答李依依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第253章 汽车导航设备 江南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插一杠子。 作为兄弟，宋小乐如果想跟别的女人完耐一下，他可能不但不会管，还会打掩护。 但李依依这个女人还是算了吧。 从前世的经验来看，李依依是唯一一个差点拔掉了宋小乐家中红旗的人，在江南的认知里，这样的女人最好敬而远之。 “喂，江南？” 看到是江南来的电话，宋小乐酒醒了一半，借着出来上厕所的机会，接通了电话。 “酒喝的尽兴了没？是不是她已经知道你的欲擒故纵，你正在试探她的半推半就呢？她现在有没有星眸微闭，酥胸半掩啊？” “滚蛋，大冬天呢，半掩什么半掩。我们就是普通的吃个饭，稍微喝点酒活跃下气氛，回忆回忆逝去的青春。” “你他么现在还一脸青春痘呢，还逝去的青春···，我跟你说，那个娘们儿你别觉得大大咧咧，其实很有心眼儿，你小心一点啊。” “啊？怎么说？” 宋小乐有点惊讶，江南还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还是他们的同学。 “初三那年运动会，张红霞跳高没拿到名次你还记不记得？” “嗯？好像，还有点印象···” 张红霞是江南她俩的同班女同学，家里比较穷，但长得高瘦高瘦的，比好多男生还高，初二的时候是他们学校女生组跳高冠军，但初三连前六都没进去。 “比赛前一天，李依依请她喝冷饮，又吃了好多油炸的东西，张红霞拉肚子拉了一晚上···” “卧槽，为什么啊？”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不过有传闻说，运动会之前李依依丢了一个刚买的发卡···” “然后她怀疑是张红霞偷了？” “那你得去问她了，我就是提醒你知道一下···” 这件事儿原本没人知道，但前世的时候，李依依有一次跟宋小乐尽兴之后，说漏嘴告诉了他，后来宋小乐又转述给了江南，江南才能记得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那行吧，我一会儿吃完饭就回家。” 宋小乐准备打退堂鼓了。 “回不回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不回，记得买盒小雨衣带上。还有，明天上午你先来我家一趟，我又想起来个项目，你回去带着公司的工程师尝试一下···” “卧槽，别明天上午了，我再吃两口就去。” 项目确实是江南刚想起来的，但也并不是非要见面说，电话里也能交代清楚。 江南的用意，本来就是害怕宋小乐只是嘴上说说吃完就回家，真吃完了又舍不得了，扔出来个项目的名义勾他一下。 宋小乐现在创业的热情很高，经常嚷嚷说女人已经影响他拔剑的速度了。 果然一说有项目，这家伙就坐不住了。 ··· 李依依差点把牙咬碎。 为了跟宋小乐发生点什么，她出来的时候连内衣都没穿，紧身的毛衣下面就是内衣。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专门自己对着镜子照了照，虽然不算是激点浮凸，但若是盯着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丝端倪呢。 她想造成的，就是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可惜宋小乐接了个电话，坐下来没吃上几口，就说有事跑了，让她卖弄了个寂寞。 其实李依依倒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知道宋小乐是江南的死党，江南的身边有张兰兰，她自咐肯定没办法跟人家比，便考虑曲线救国，拿下了宋小乐，虽然差点意思，但也算挤进了江南的圈子了。 但没想到送到嘴边的肉，宋小乐竟然连尝都没尝，匆匆忙忙跑了。 哦，走之前倒是把账结了，还算是个男人。 “看来，还是得通过刘琪，才能接近江南了啊···” ··· 江南想起来的项目，是汽车导航。 “白头鹰有个gps全球定位系统，你知道不知道？” “听说过，怎么了？” 宋小乐从砂锅居出来，果然是踩着自行车一路狂奔，幸好晚上喝的酒并不多，没一会儿就到了江南的家里。 江南把他带到书房，两个人在办公桌前后坐下。 “你回到学校之后，跟你们通讯工程师沟通沟通啊，有这么一个小东西，比手机简单一点，你看什么时候能开发出来···” 江南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把汽车gps导航终端的概念向宋小乐讲了一遍，宋小乐听了不住的两眼放光。 “卧槽，卧槽···” “这以后不是去哪儿都不迷路了么？” “这东西弄出来，就算全国只有十分之一的司机买，那也是不少的银子啊···” “冷静点。”江南敲了敲桌子。 “公司现有第二代商务手机的研发工作不能停，你想办法从你们学校重新招聘工程师，不过原有的项目组里有优秀的，可以提拔为新项目的负责人···” “没问题，我懂，我明白。” 第二天，宋小乐是顶着黑眼圈走的。 江南估计他兴奋地肯定半夜没睡着觉。 虽然这种兴奋跟搂着李依依那种兴奋不大一样，不过造成的后果倒差不多。 正月初八是情人节。 今年的情人节肯定不能跟戴雨萌一起过了，江南中午趁张兰兰不注意，跑到外边给戴雨萌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又承诺了回学校之后如何如何，才算是安抚住了戴大小姐的情绪。 至于张兰兰这边，虽说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但女孩儿对情人节的期待，无论是明星还是普通人都一样。 如今以两个人的身价，已经少有买不起的东西了，所以对那些需要用钱买的礼物，反而已经不怎么在意，更在意的是对方的心意。 江南于是一大早上跑去花店挑选了99朵玫瑰，让店主给包了起来；随后又跑到菜市场挑选了不少的生鲜蔬菜，打算中午亲自下厨做一桌子菜出来。 江大少做菜的水平虽然连最烂的厨师也赶不上，但曾经受过后世短视频多次熏陶后，几种厨师们嗤之以鼻，但普通人却觉得是奇思妙想的菜，还是完全能拿得出手的。 果然，张兰兰吃的大快朵颐，连带着蹭了一顿的桑宁也一边吃一边儿竖大拇指，也不知道是不是恭维的成分居多。 不过，虽说是不在乎礼物价值的多少，但当张兰兰给江南准备的礼物从京城开回来的时候，江南还是眼前一亮。 第254章 检查就检查 张兰兰给江南准备的情人节礼物，是一辆丰田普瑞维亚，也就是俗称的“大霸王”。 这种车在后世已经很少见到了，但在97年，还是很吸睛的。 普瑞维亚是基于小日子丰田独立开发的全新平台打造而来，以太空船式的圆润造型，颠覆了人们对mpv车型的一贯印象，一经面世，便备受好评，被称为“卵形杰作”。 但江南更看重的两点，除了这辆车是自动变速箱以外，还有就是这车后排有两个可独立旋转的座椅，这样以后就可以在车上开会、打牌了。 哦，就算是干点儿其他的，空间也足够了。 车已经上好了牌照，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送到了卫南，张兰兰拉着江南跑到小区门口接的车。 “兰兰姐，你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买辆这个车的？” 江南拉着张兰兰围着大霸王转了好几个圈，这才拉开车门坐到了车里，感受大霸王所谓的“人机工程座椅”。 “我想给你买奔驰宝马啊，可你不是说要低调，不想太引人注目么，只好给你买个面包车喽。 这个车公司里面有几辆，我坐着挺舒服的，就让他们给你买了一台。刚好你现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有个这样的车也合适。” “嗯？” 江南敏锐的察觉到了张兰兰话里“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这几个字。 刘艳过来是初六下午，那个时间他才在家里宣布会多两个帮助他工作的秘书，而张兰兰订车的时间，绝对会比那个时间早。 所以，兰兰姐是早就知道他要建一个办公室了。 那刘艳和唐蔓菁的身材状况，她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只是故意发作，拿捏一下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戴雨萌···，兰兰姐是不是也···？ 江南后背出了一背的冷汗，强自镇定的看向张兰兰，张兰兰俏皮的笑着，还冲他眨了眨眼睛，催促他赶快试试这车好开不好开。 “好，好，你等我先熟悉一下啊···” 江南一边儿掩饰着心里的忐忑，一边熟悉着这辆车的按钮，脑子里还暗暗想着如果张兰兰真的知道了会怎么样，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小南，再有半年，我就该毕业了，到时候能接的戏就多了···” 张兰兰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江南低头摆弄的样子，幽幽的说道。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接了个剧本，结果里面有接吻的镜头，或者有床上的镜头，我该怎么办？” “不许接！” 江南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车辆的操控，正在轻点油门，缓缓地发动车辆，听到张兰兰的话后，想也没想就一声大喝，吓得张兰兰浑身一个激灵。 随即一脚刹车把车子停在了原地，转过头来睁大了眼睛瞪着张兰兰。 “不许接那样的戏，什么吻戏，床戏，裸戏，统统不许接！” “可我是个演员啊，总得听导演的，总得为了艺术献身···” 看着江南霸道的样子，张兰兰回过神来，憋住心里的笑，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演员怎么了？谁他么规定演员就得拍吻戏，就得拍床戏？ 我跟你说，要是不拍吻戏不拍床戏就不能拍电影，你以后就去演小品，演话剧去。 还为了艺术献身，你这辈子只准献身给我，让他么艺术玩儿蛋去！” 蛮横不讲理的话说的张兰兰心中甜蜜，脸上却瞬间绯红，随即啐了江南一口，“不要脸，还说脏话。” “记住我说的话啊，不许接，不然你拍戏我就带着唐磊吴帅他们在旁边看着，我看那个敢让你拍吻戏···” 江南却没理会张兰兰的羞臊，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道理。 “傻样儿，我妈是星辰的老板，谁敢帮我接我不喜欢的戏！” 张兰兰伸过手，先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江南的额头，随即又勾着江南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香唇。 良久，唇分，张兰兰伸出手，在江南的脸上轻轻的摸了几下，“走吧，小江董，试试这辆车开起来怎么样。” “好嘞，把安全带拉过来。” 虽然现在国内还没有扣安全带的规定，但江南两辈子的习惯，还是帮着张兰兰扣好了安全带，随即点油门松手刹，车子缓缓的向前开动。 沿着卫南城区外边儿的省道跑了十几公里，又找了个加油站给车子加满了油，看着天已经擦黑儿，两人才一边儿聊着天，一边儿把车开回了家里。 又过了两天，张兰兰要回京了，江南也刚好要提前去安排办公室的事情，于是一行八人吃过了早饭，开着三辆车直奔绿城。 机场送走了张兰兰，江南安排吴帅开车把桑宁和刘艳、唐蔓菁送回绿城，他前往汝南接戴雨萌。 但刘艳却表示反对，还把唐蔓菁拉下了车。 说虽然不知道江南要去哪儿，但唐蔓菁作为贴身助理，必须时刻跟着江南才行。 办公室的事情虽然重要，但却不是着急的事情，她有吴帅陪着，这几天完全可以把学校周边合适的地方考察一遍，等江南回来做决定。 唐蔓菁也怯怯的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意思表达明确无疑。 江南无奈，只能同意刘艳的说法，于是南下的路上便多了一个唐蔓菁。 临近下午下班的时间，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到了汝南纺织局家属院，戴大小姐早就等在了家属院的大门口。 看到江南从车上下来，戴雨萌仿佛一秒也不想等，如燕投林般扑进了江南的怀里，完全不顾大门口经过的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 “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里等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家？” “不冷啊，今天下午已经有十二度了，我下午出来时，太阳晒在身上很暖和呢。” 戴雨萌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像她说的晒得，还是因为看到了江南兴奋的。 仅仅是过了一个寒假，这个丫头似乎圆润了一点，原本就晶莹如玉的脸上也更加有光泽了。 “我怎么感觉，这才二十来天左右的时间，你怎么就胖了一点呢？” “啊···，你讨厌，不许说人家胖了。” 戴雨萌被说中了心中的痛，在江南的怀里不停地扭，即使是隔着两层厚厚的衣服，江南也依旧能感觉到那躯体的弹性和娇柔。 “人家胖了···，四斤呢。” 扭了一会儿，戴雨萌才抬起头，对着江南的耳朵悄悄的说道。 “呀，胖了这么多啊，那我抽空得检查检查，到底肉肉都长在哪儿了···” “怕你么？检查就检查，晚上就让你检查！” 第255章 唇印 “检查就检查，晚上就让你检查！” 在情情爱爱的事情上，戴雨萌从来都是主动地，不畏惧的，即使是内心深处十分害羞，也能抑制住自己的内心，引爆江南的情绪。 可能这也是江南对她爱不释手的原因。 两人正亲亲热热的说着私密话，戴雨萌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唐蔓菁，心中顿时一怔。 这个女孩子有着不输自己的相貌，身材更是比自己还要诱人，穿着高跟鞋站定之后，更是显得前凸后翘，双腿修长。 敞开的大衣下，一身合体的深灰色小西服没有一丝褶皱，盘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和精致的职业淡妆看起来特别带感，让很多经过的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女孩儿的身上。 “她是谁？怎么会从江南的车上下来？” 注意到戴雨萌的神情，江南回头看了看，转过身来对戴雨萌解释了一句，“这是公司给我配的助理，你不用管它。” “助理？” 这个女孩儿的穿着打扮和气质确实像是一个职业白领，不过刚刚江南说是“公司给配的助理”？ 什么意思？ 哪一家公司？ 是小马电动科技么？ 助理要配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的么？ 站在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戴雨萌压下心头的疑惑，挽着江南转身往家里面走。 唐磊和李一民把车开到戴雨萌家楼下，从后备箱里拿了几箱子送给戴家的年礼搬了上去，随后就下来倚着车抽烟了。 只剩下跟着上去的唐蔓菁，进了屋之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呆呆的站在一进门的地方，场面顿时特别的尴尬。 这个看起来青春靓丽却矫揉造作，比自己年轻一点的女孩子，很明显是老板的小三··· 没想到老板果然像艳儿姐说的那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禽兽，不要脸，上午才刚刚把大明星女朋友送上飞机，下午就跑来小三的家里了。 时间管理做得真好，还真是无缝链接啊。 “蔓菁你先下去，跟唐哥他们去宾馆开好房间，然后找地方吃饭吧，我这边吃完饭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江南也注意到了尴尬。 往常一进门，戴雨萌一定是连门都顾不上关，就要跳到他的身上的，这次却特别的淑女，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了也没什么太亲密的动作出来，原来是因为后面还跟着个人。 “哦，好的，江董，那您···” 后面的话唐蔓菁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说祝您玩的愉快？ 那不是傻子么！ 所以后面的话被唐蔓菁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您···，需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 “嗯，去吧···” 唐蔓菁一走，戴雨萌就仿佛被上了发条一般，站起身来片腿就骑在江南的身上，江南忙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腰。 “哥哥，你这个助理是怎么个意思？” “嗨，这个事儿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有空了问问桑宁吧，她全都知道。” “桑宁？” 戴雨萌心头的狐疑又加重了。 本来桑宁跟着江南回家，她心里就有着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 好在江南一直表现得很好，对桑宁总是秉持着朋友的态度，除了桑宁受伤那段时间，其他时间都在亲密之间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就连眼神也是清澈无比，这才让戴雨萌稍稍的放心。 本来江南就有一个神秘的女朋友，她已经压力山大了，如果再来一个桑宁，那她可真就要考虑跟顾言当时开玩笑所说的那样了。 “对，这个事儿我来解释的话，总有点不那么客观，还是让桑宁来跟你解释吧。” 江南思考了两三天的时间，认为张兰兰一定是已经知道戴雨萌的存在了。 毕竟送车的话，送跑车，送越野车，甚至送轿车都是正常的操作，但送一个mpv就显得特别的异常。 而且张兰兰还特别点到了以后人多，得有辆商务车什么的。 这事儿不用说，一定是二姐赵慧娟漏的风。 但既然办公室的情况都说了，那再“顺嘴”聊一聊戴雨萌，似乎也就顺理成章了。 既然张兰兰都知道了，那还是让戴雨萌也知道一下她的对手情况比较好，有个心理准备。 而这话要是由自己来说，总感觉味道不大对，还是让桑宁这个干妹妹来说吧，顺便把自己的资产情况一并介绍了。 两个人已经突破了那层关系，还是要坦诚一点。 “那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戴雨萌说着就从江南的身上跳下来，要去一旁的外套兜里拿手机打电话。 “哎哎，没必要这么着急吧，回学校了再问也行啊。” “等不了，不问明白饭都吃不下呢。” 江南摇了摇头，自己掏出根儿烟来，随戴雨萌打电话去了。 “啊？” “你不会骗我吧···” “他真的···” “还有？” “我的天···” 十分钟里，只听到戴雨萌不停地在重复这些话，嘴张得一次比一次大，眼睛瞪得一次比一次圆，最后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挂上电话，戴雨萌先是有些呆傻，随即把手中的手机一扔，一个健步飞扑就骑跨在江南的身上，吓得江南赶忙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把烟头按灭的烟灰缸了。 “哥哥，桑宁说的都是真的？” “嗯，都是真的。” “星辰创投和星辰娱乐集团是你的，知味餐饮集团是你的，春风十里是你的，小马科技控股是你的，创造梦想公司也是你的···？” “咳···，咳···，我就是一个股东，不是我一个人的。” “啊···” 戴雨萌忽然大叫一声，不管江南满嘴的烟味儿，抱着他的脑袋就吻了下去··· 五分钟后，看着江南的脸上布满的唇膏印儿，戴雨萌傻傻的笑着。 “咔嚓···，哎呦！” 戴夫人下班回家，拿钥匙开开门，推门进来，刚好看到了慌不迭从江南身上站起来的戴雨萌。 戴夫人唬的叫了一声，慌忙别过了头，心里还不住的埋怨女儿。 “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儿了，要跟你男朋友亲热，要么把门反锁了，要么去你们屋，在客厅沙发上算怎么回事儿？ 幸亏这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万一有同事或者邻居跟着来，那不丢大人了么？” 好在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两个人的衣服还是整整齐齐的，看来只是就那么搂着抱着，没什么过分的举动，戴夫人这才把头转了过来。 “小南你···” 第256章 盖章 戴夫人想说小南你来了，可看到江南满脸的唇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站在那里看着江南，想笑，又觉得不合适，不笑，又实在有点忍不住，只能憋住笑狠狠地瞪了眼戴雨萌。 江南看到戴夫人进来，也赶忙随着戴雨萌站起身来，只是不知道戴夫人为什么见到他之后话只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脸上的表情还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噗嗤···” 戴雨萌忍不住了，在旁边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还笑，还不让小南去洗洗脸···” 戴雨萌的笑打破了房间内一瞬间的平衡，戴夫人也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包和买回来的菜，在戴雨萌的肩膀上轻推了一下。 戴雨萌答应着，拉着江南进了卫生间，于是江南也看到了自己的脸。 “你这是，盖章也没你这么盖的吧···” “嘻嘻，哥哥别生气···” 趁着戴夫人提着菜进了厨房，戴雨萌趴到了江南的耳朵边。 “大不了，晚上雨萌给你全身都盖章···” “全身哦！” 刚刚听完了桑宁的话，戴雨萌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就把江南拉到房间里，被他恣意怜爱一番。 原本觉得江南就是个有些才华的富二代，人长得不错，性格也还好，在学校的这些男生里，算是独一档的存在，这辈子跟了他应该是不会吃苦。 慢慢的，发现江南似乎不光是个富二代，好像好有点小秘密。 特别是到了港岛，他竟然能跟章国融和karen联系上，章国融请他吃饭，karen大半夜的请他们出来去酒吧··· 紧接着当江南拿到一个多亿的港币，收购金融公司的时候，戴雨萌直接麻了。 一个多亿港币是什么概念？ 换成一元的纸币，让银行里技术最好的点钞员来数，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得数上半年的时间。 戴雨萌当时就觉得，有了这一个多亿港币打底儿，就算江南再有什么秘密，也不会让她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了。 但今天桑宁的话，还是让她道心失守，一时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星辰创投是什么公司她不清楚，可星辰娱乐，知味餐饮，春风十里他还是清楚的。 原本就觉得春风十里跟江南有关系，不然怎么会让桑宁做广告，没想到自己想的还是少了··· 晚上吃完饭，坐着聊天聊到焦点访谈结束，戴雨萌拉着江南站起身来，说要出去走走。 还没等戴局长和戴夫人发表意见，戴雨萌已经穿好大衣，带好帽子，围上围巾，拉着江南夺门而出，只留下戴局长夫妇两个大眼瞪小眼。 出去走走？ 这一走估计就得走到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了！ 小年轻精力充沛，再加上感情正热，走着走着就飞起来了，这一晚上两个人不知道会出多少力，流多少汗··· 戴雨萌寒假一回来，戴夫人就发现了女儿的不同，私下里拉着戴雨萌询问了个清清楚楚。 戴雨萌倒是没敢承认，可那低着头不说话的态度，分明就是默认。 事已至此，戴夫人也是没辙，更何况这种局面两口子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过。 随即仔仔细细的交代，大学没有毕业之前，坚决不能搞出人命来。 戴雨萌红着脸答应了，但答应是答应，小年轻兴头起来的时候，哪儿管得了那么多？ “算了，由他们去吧，我看江南还算是个稳重的，应该不至于···” 戴局长拍了拍夫人，站起来把门关上了。 戴局长跟戴夫人两口子猜的不错，天寒地冻的，俩人一出门就上了车，直奔宾馆。 唐磊他们三个早就吃过了饭，开好了房间之后又回到纺织局家属院，把车停在楼下等着江南。 到了宾馆，江南丢下一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晚上不出去了。” 说完便搂着戴雨萌进了房间，只留下面无表情的唐磊，捂着嘴偷偷笑的李一民，和臊得满脸通红的唐蔓菁。 “早点休息。” 唐磊和李一民对着唐蔓菁说了句，也进了江南对门的房间。 选择住对门，一方面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另一方面是因为“安静”。 这个旅馆他们住过几次，那隔音效果确实一言难尽。 一进门，有些跳脱的李一民就对着唐磊挤眉弄眼，“磊哥，你这个本家的妹子，今晚能睡得着么？” “睡不着明天在车上睡，又不用她开车。” 唐磊一本正经的回答，眼睛里却满是揶揄。 ··· 戴雨萌确实说到做到，在江南的身上到处盖章，弄的江南差点招架不住。 终于，趁着戴雨萌换气的功夫，江南开口了。 “雨萌，桑宁跟你说的，你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你是想说张兰兰么。别说张兰兰，就算哥哥你的女朋友是红姑、淑贞、王小贤，你的小三儿我也当定了！” “什么红姑、淑贞、王小贤，人家比我大多了。再说，你可不是小三儿，你也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小宝贝儿。” 听着江南普普通通的情话，正低着头吃东西的戴雨萌浑身一震，抬头看了江南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两个人才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唐蔓菁正坐在唐磊他们的房间里聊天，见到两人出来，忙拿起收拾好的行李一起下楼。 电梯里，江南瞥了唐蔓菁一眼，唐蔓菁一脸倦容，脸上还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刚刚走路时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蔓菁没睡好？” 听到江南的话，唐蔓菁浑身一僵，一抹绯红肉眼可见的爬上了双颊。 “哦，我···，我有点儿认床。”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停地的吐槽：江大老爷，你跟姨奶奶多日不见这我理解，不过还是要顾忌身体啊，大早上还是让人睡个懒觉的好··· 中午在顾家吃完午饭直接出发，不到三个小时到了绿城，直接到了学校家属院，刘艳和吴帅在这里等着。 一下午的时间，刘艳已经租好了她和唐蔓菁的宿舍，只不过办公室还因为时间的原因没有找好。 “好了，我这边儿没事儿了，一会儿咱们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算是新年开工的聚餐，我先上楼收拾收拾，一会儿下来咱们就走。 雨萌，你一会儿给桑宁打个电话，看她在哪儿，让她过来一起吃饭。” 第257章 三年(1) 开工聚餐吃的其乐融融。 戴雨萌和桑宁还代表江南，给在场的五个员工每人都发了一个千元红包，唐蔓菁瞬间改变了对江南渣男的看法。 刘艳对戴雨萌的出现没有任何的诧异，仿佛像原本就认识戴雨萌一样，热情而有分寸，让江南对这个办公室主任十分满意。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回家属院的途中，江南接到了罗宏刚从港岛打来的电话。 “小南，我听说···，新闻上说···” 罗宏刚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也有些紧张，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江南有些好笑。 “小南，新闻说，总设计师，逝世了···” “停车！” 正在开车的吴帅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的中央，好在这时已经临近十点，路上很久才有一辆车过来，不然非撞了不可。 江南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两步来到路边，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他忘记了，今天是2月19号。 在这一天晚上，就在他们刚刚吃饭的时候，一颗星辰坠落了。 披着世纪的风云，携着历史的烟尘，老人走了，走得那么安详，走得那样从容··· 江南不记得前世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多了一世的经历后，他对老人的离开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心痛。 “小南，小南···” 电话里，罗宏刚的声音不停的传来。 “哥哥，怎么了？” 戴雨萌和桑宁、唐磊也从车上下来，走到了江南的身边。 “没事儿···” 江南先回应了戴雨萌三个人，这才开始回应电话里的罗宏刚。 “不会对公司和港岛局势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你们按照我们既定的计划正常工作就行。 另外，通讯社应该会开灵堂接受吊唁，帮我去鞠个躬吧。” “哦，好的。” 回到家里，江南一反常态的没有洗漱，而是坐在客厅里默默的抽烟。 前后两辈子，江南都算是一个普通人，跟老人之间没有一丁点的联系， 但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实在是受益于老人良多。 戴雨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一次见到江南这个样子，便也一声不吭的陪在江南身边。 “雨萌，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就休息。” “不要，我要陪着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戴雨萌两只手揽着江南的腰，将头放在了江南的肩头，低语道。 “好吧，我们就这样坐一会儿。” 江南拍了拍戴雨萌的肩膀，不再说话。 老人去世，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再往后二十多年，华夏的经济和文化会以更快的速度发展，以更快的速度与世界融合，同时，也会更多的受到来自于西方社会的影响和侵袭、甚至是围堵。 “好吧，老人家，虽然您已经走了，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这一切您应该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我能够重生，那说不定您也是能看得到这一切的。就让我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表达对您的敬意吧。” 主意打定，江南的心中豁然开朗，抽出三支烟点燃，插在了烟灰缸里。 “老人家，一路走好。” “雨萌，走，洗漱睡觉了。” ··· 一声噩耗惊人寰，神州泪雨洒江天。 第二天早上，戴雨萌，唐磊和桑宁等终于知道江南忽然间情绪变化的原因。 只不过，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几个人也都没有了说话的心情，就连刘艳和唐蔓菁过来的时候，眼圈都是红的。 “好了，各位同志，老人家虽然走了，但祖国建设还是要继续的，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 四天的时间，尽快找到合适的办公场所，后面还需要装修和购置家具，大家都把精神打起来。” 江南的话到底起了一点作用，众人的悲戚的神色都收敛了一下，开始按照江南说的行动起来。 ··· 其后的三年中，江南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学在读的学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一个有着二十年从医经历的临床大夫，虽然是儿科的大夫，重新回到学校与一群之前全没接触过医学的大学生比学习，优势到底有多大？ 从后来的考试成绩里面就能看得出来。 每年的一等奖学金名额都只有十个，但大家在后来评论这几年的奖学金获奖人员时，总是习惯性的称之为：“那一个”和“那九个”。 甚至在实习的时候，江南写的病历，下的医嘱，开的处方，带他的老师刚开始还费尽心思的找几个错误出来彰显一下自己的地位，后来也就躺平了。 挑毛病比自己再写一遍还费劲，瞎耽误那功夫干嘛？ 抽空去护士站跟美小护们聊聊天不爽么。 学校里有这么个优秀的毕业生，自然逃不过老师们的眼睛。 最后一年的上半学期，李风荷来找江南，说系里准备推荐他面试直研，但被江南拒绝了。 从重生大学毕业，十几年的时间，虽然他也没闲着，但基本上活儿都是别人在干，江南十分的不好意思。 现在大学毕业了，再去上个研究生，对他来说，说真的，影响不大；不如把时间投入到其他地方去。 李风荷听到江南拒绝自己的话，鼻子都差点气歪。 别人求爷爷告奶奶都拿不到的机会，你竟然说你不需要，对你没多大用处？ 苦口婆心劝了半个小时，江南不为所动，李风荷一生气，直接让他滚蛋，自己拿着推荐表去找了系主任。 主任也觉得新鲜，还从来没有这样的学生呢，这算是特立独行还是傻？ 结果把江南叫来详细一聊之后，主任也有些傻眼了，人家的身份确实不需要。 人家不但不要这个机会，反而还想给学校捐一千万，成立一个对贫困学生的助学金项目。 那还有什么说的，赶快答应下来吧。 按江南现在的年龄和才是大五的学生身份，等他毕业的时候，给他个“名誉教授”什么的荣誉好像有点过分，但“杰出校友”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至于那个研究生名额···，你看戴雨萌···？” “谁？顾言？二附院外科顾主任的闺女？” “嗯，顾言的成绩么，倒是也够得上了，我跟学校提一提吧···” 第258章 三年(2) 三年来，江南投资的各家企业也都在按照历史上原本的轨迹向前发展着。 新纪元期货在东南亚金融危机中收获颇丰。 先是跟着国际资本做空泰铢、印尼盾、韩元···，以一亿多港币的资金量加杠杆，获得了百分之五百的收益； 又在国际资本大举进攻港岛时，跟港府和中央政府站到了一起，全力做多，在资金量已经达到七亿多港币的基础上，再次获得了百分之二百的收益。 三年不到的时间，新纪元期货资本金翻了二十倍。 这还是江南只知道大势，不懂的实际的操作，而赵慧娟和她的同学和老师们又过于谨慎，把杠杆率设置的很低的缘故。 随后，趁着港岛房市低迷，新纪元期货在中环以两亿港元的价格购入了一栋写字楼的20、21、22三层楼面，并把其中一层作为新纪元期货的新的办公地点。 要知道，这个地段在金融危机前，一层楼都不止两亿，三层楼最少能卖出十五亿，可谓是抄了个大底。 同时，新纪元期货还出资十三亿港元，收购了港岛一家小银行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一举取得银行的控股权，为江南下一步的金融战略打好了基础。 国内的星辰创投也没有闲着。 97年，西湖老马终于发现了互联网世界的巨大魅力，拉起人马要做华夏黄页，江南通过星辰创投投给了他三十万元。 两个月后，华夏黄页被临安电信收编，江南的三十万元变成了四十万元。 99年初，老马因为理念问题，从华夏黄页出来，立志要做国内第一家购物网站，因为资金问题又找到了星辰创投。 在江南的授意下，星辰创投先投了三百万元，并且与老马签订协议，获得了投资优先权。 其后两年的时间，星辰创投共向老马新成立的这家名为“四十大盗”的网络公司投资了五千万元，获得了百分之二十一点七的股份，成为了公司当中除了老马家族外的第二大股东。 97年下半年，叶清玄从版权局下海，和她的闺蜜成立网站“巨浪”，也找到了江南融资。 一开始，江南以为这是他前世所熟悉的所谓国内第一门户网站，但找遍了创始人名单，也没发现他所熟悉的那个名字。 虽然对叶清玄和她那个姓丁的闺蜜不太看好，但江南还是毫不犹豫的拿出一千万认购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巨浪网的估值一下子达到了五千万。 星辰创投在国内的股票市场也斩获颇丰。 虽然对于a股来说，江南就是一棵韭菜，但97年和99年的两个大顶江南还是记得相当清楚，毕竟后世的各种穿越小说里，对这两个时间点都有很清晰的描述。 于是在江南仅仅是明确了操作方向的指示下，以做长线为主的星辰创投证券部高抛低吸，竟然获得了惊人的百分之四百的利润，给公司补充了一波因为江南四处投资而略显枯竭的现金流。 星辰娱乐包括旗下的华兴唱片，联合卫南文广传媒、中原电视台、港岛tvb电视台联合制作的华语歌手选秀节目“我爱麦克风”，也在两岸三地掀起了报名和收视热潮。 江南从后世好声音抄来的比赛模式，让众多的音乐爱好者，不光是两岸三地，甚至马来和狮城的音乐爱好者也趋之若鹜。 三年三届节目，筛选出大批的优秀歌手，仅江南熟悉的，就有海泉、李剑、静茹、燕姿、淳佳、佩妮、健雅、蔡依翎，hebe，leehom··· 仅仅是这些选秀出来的歌手们，就在其后的几年，把两岸三地包括东南亚华语音乐市场的各类金曲奖、排行榜拿了个手软。 更不乏有人通过星辰的渠道，进入了一年一度的春晚舞台，从而实现了弯道超车。 当然，这些人当中有不少的人，已经签约了各地的唱片公司，甚至有的已经出过自己的唱片，只是因为没有取得很好的成绩，所以才希望借助“我爱麦克风”这个平台，获得更多的关注度。 星辰娱乐和华兴唱片对此持开放态度，并不因为有合约就打压人家的成绩，同意签约的歌手就签下来，有合约在身或者不同意签约的也不苛求，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只不过，江小鱼儿老师创作的歌曲和在内地庞大市场铺开的便利渠道，就只能按照市场价来谈了。 还有一个意外惊喜，就是“我爱麦克风”这个选秀形式，被西方三个国家的电视台看上，买走了版权在当地组织播出，又获得了一笔收入。 知味餐饮及其旗下的春风十里品牌，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也逐步成为国内最知名的餐饮和快消饮品品牌，为江南等几个股东贡献了大量的现金流。 黄如意甚至开始酝酿将公司在港岛上市，联系罗宏刚帮忙寻找保荐机构了。 相比之下，几家企业当中，北极星通讯才是最让人亮眼的公司。 得益于国内经济建设的飞速发展，以及通讯设施的基础建设投入，国内拥有手机的人越来越多，对手机功能以及个性化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北极星商务手机一经推出，就以其新奇的手机样式，特殊的商务功能，以及个性化的手机颜色等等吸引了大众眼球。 虽然北极星商务手机在价格上比诺记和摩记最贵的手机还要贵上几百块钱，但凡是能买得起商务手机的人，都是不在乎那几百块钱的人， 上市第一年，实际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北极星商务手机就卖出十二万台，接近十个亿的销售额，六个亿左右的利润，让背负了好几个亿银行贷款的宋小乐长终于出了一口气。 因为生产备件需要大笔的资金，星辰创投一时间也没办法拿出那么多来，宋小乐只能在星辰创投的担保下，通过学校的关系，在金陵工行拿到了两亿贷款， 手机上市后，发现销售火爆的金陵工行又主动追加了两亿贷款，这才让北极星通讯第一年销售十万台手机的计划没有破产。 而销售的火爆，也让整个北极星创业团队出现大批的百万，千万富翁，虽然这个称号只是纸面上的。 按照江南的要求，除了拿出来很少的一部分利润作为奖金发了之后，其他的利润都将投入第二代、第三代商务手机以及导航终端的研发。 创业团队对此倒是毫无怨言，毕竟即使是奖金，相对于前一年的工资收入，也是他们不敢想的一个天文数字了。 第259章 三年(3) 在江南资金的支持下，金海公司用比江南前世还早了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了wps97的软件编写，金海公司终于开始回血。 同时，金海旗下的子公司东山居开发电脑单机版游戏《剑侠情缘》，星辰演艺旗下歌手多位歌手为其配唱主题歌及插曲。 在江南的建议下，西山居在第一代《剑侠情缘》游戏的基础上，开发出了《剑侠情缘网络版》，于1999年底正式上线运行，并因此引起了网吧投资开设的新热潮。 2000年，《剑侠情缘网络版》同时在线人数达到了20万人次，在《传奇》之前首先拿到了世界同时在线人数最多的记录。 同样驶入快车道的还有船夫哥的造梦科技公司。 造梦科技在97年开始进入了锂离子电池生产，并且在1999年的时候先后成为了摩记和诺记的电池供应商，比原本的时间早了一年和三年。 至于国内的手机生产厂商，造梦科技更是与其中大多数建立了供应关系，包括北极星通讯。 唯一困扰船夫哥的，则是销售业绩大增带来的生产压力，造梦公司亟需一笔资金建设新的生产基地。 虽然江南与船夫哥签署的合同里，列明了不会干涉企业发展方向，不会对船夫哥的控股地位造成威胁，但船夫哥此时也不愿再次从星辰融资，以免造成股权的变动。 于是在赵慧娟征求了江南的意见后，联合港岛多家银行和金融公司，为船夫哥争取了8亿元银行贷款，船夫哥在鹏城建立了第一个造梦工业园，船夫哥在实现自己梦想的路上开始一路狂飙。 实现跨越式发展的，还有小马电动科技。 造梦科技实现了锂离子电池的量产后，与造梦科技一直保持着电池研发合作的双旦电池实验室也成功研发出了可供电动自称车使用的锂离子电池，小马电动科技开始向家用电动自称车生产转向。 虽然电动自行车在国内早已有厂家生产，但受困于电池技术，小马电动科技的电动车面世之前，国内的电动车一直被称之为“电动助力车”，主要动力还是来自于驾驶电动车的人，直到小马电动的“赤兔一型”问世。 只不过，因为相较于自行车来说较大的价格差距，让老百姓购买电动车的热情还没有那么高，小马的销售所争取的目标人群，还主要集中在那些希望买摩托车代步的人身上。 当然，这三年多也有一些遗憾。 南山小马哥的企鹅公司成立，江南得到了消息，派出了以庞律名为首的谈判团队，希望能够成为企鹅的股东，但遭到了南山小马哥的拒绝。 相对于主动找上门来的星辰创投，小马哥还是更信任由自己父亲介绍而来的投资方，哪怕江南比对方出的价格高了好多。 事后江南宽慰自己，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的规则在无声的运行，并不是重生就可以占尽一切便宜。 自己靠着作弊已经拿下了很多，企鹅不想带自己玩就算了吧，真看好的话，再过几年企鹅上市了，到二级市场买也一样。 企鹅上市时的股价好像还不到四港元，虽然一上市就涨起来不少，但比起之后曾经冲上的高位来说，还是有很大的盈利空间的。 同样遗憾的还有丁三石的165网站。 这个纯属江南自己给忘记了，直到人家的门户网站都上线了，江南才恍然间发现，呀，还有个标的长腿跑了··· 不过江南已经投了巨浪和西湖老马的四十大盗，金海软件其实也属于互联网企业，再多投一家门户网站也可有可无。 而且165将于两千年六月到纳斯达克上市，点儿背的是上市后就遭遇了互联网寒冬，股价最低时才零点六四美元。 看在零点六四美元的份上，可以扔进去几百万挣点零花钱玩玩。 最后要说的是凯旋房地产。 1998年，国家正式取消福利分房政策，房地产开始正式进入市场化阶段。 同年，央行《个人住房贷款管理办法》颁布，各家商业银行开始启动个人住房贷款的发放。 按照江南最早制定的政策，不论是商业地产还是普通住宅，凯旋房地产的开发方向均以做精品为主，不贪多求全。 但得益于江南对绿城未来规划方向，以及城市居住人口变动的了解，凯旋房地产还是以较低的价格在绿城得到了几块土地，开发了两处地标性建筑和三个居住小区，一跃成为了省内一流的房地产企业集团。 县里企业的发展给卫南县带来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 路更宽了，楼更高了，老百姓也更有钱了。 自行车买的少了，买摩托车和电动车的人多了，甚至江南还在凯旋小区里见到了很多辆家用轿车， 小区外边五百米距离的省道边儿上，中石油和中石化两座加油站一左一右，仿佛在打擂台，更远一点儿，还有两座民营加油站。 底层的变化也反映到了体制内部。 卫南县在牧野四区八县之中，gdp原本排名中下，跟以农业为主的卫东差不多算是难兄难弟，但一步一个台阶，三年一个跨越，到了江南将要毕业时，已经在全市经济排名中占据了亚军的位置，甚至把市里的三个区都挤得向后退了一位。 梅老板也因此一步入常，省去了从正处到普通副厅那最为关键的一步。 只不过老梅同志年龄也不小了，即便入了常也只剩下不到两年任期，组织上已经开始考虑接任人选问题了。 据路边社消息，卫南县政府的一把手李县长，因为在任常务副县长时，对县内某些企业的一些不太妥当的行为，确定被排除在接任人选的名单之外，准备调任另一个落后的县里去当一把手了。 还有谢进和刘海昌、崔文虎三人，也都按部就班的前进了一步。 小马电动在卫东开设了省内第二生产基地后，谢进顺利接任了卫东县政府一把手，卫东县很多干部也都顺势向前挪了一步，崔文虎接了政法老大的位置，继续兼任公安局长。 市电视台和卫南文广集团合并，更名为卫南文广传媒控股集团，并在省内宣传系统一位大佬的协调下，与省电视台共同出资成立黄河传媒集团。 卫南文广整体资产注入新成立的黄河传媒，由卫南县和牧野市政府各持有新成立的黄河传媒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剩余百分之四十由省台持股。 刘海昌任牧野市政协副主席，同时兼任黄河传媒董事长，也实现了从副处到副厅的跨越。 第1章 床产妇 黄河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在绿城西区，距离校本部和第一附属医院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医院核定床位2500余张，临床、医技科室82个，职工两千七百多名，其中副高级以上职称人员四百多名，虽然还不到一附院的三分之二，但在绿城，也是排名前五的综合型医院之一。 江南他们这一届，有八十三名学生在二附院实习。 黄河医学院一共五个附属医院，教学医院更是遍布全省，除四附院是省妇幼保健院，主要承担妇幼保健和儿科系学生的实习外，其他的附属医院都是综合性医院，均承担有临床医学学生的教学任务。 分配实习医院的时候，江南去找了李风荷，把桑宁，他和戴雨萌，都分配到了二附院那个实习组，顾言的老爹老妈所在的那个医院。 虽然哪个学校都不差，甚至一附院的病人更多，但有一两个熟人在医院，而且还是两位教授，起码实习到这两个科室的时候，多少能受到点照顾。 同学五年，顾言的家里江南经常去，跟顾教授和张教授早就熟了。 两位教授虽然不明白他的底细，但也知道这是女儿在学校关系特别好的男生，没有之一。 家里边好像还很有钱，每次来都是开车来的。 据说还带着女儿投资了个什么，三妮儿连着两三年都没给家里要过一分钱了，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只说自己有钱。 甚至从大二春节开始，过年还给她奶奶发红包。 还有，北极星那据说卖到八九千的彩虹手机，刚一上市，三妮儿就买了一个，据说叫什么“烈焰红”，让她大姐和二哥羡慕坏了，说话的时候都闻着一股酸味。 张教授害怕顾言学坏，曾经背着人偷偷问过她，结果三丫头把自己的存折拿出来一晃··· 好么！ 每年春节前的时候，都有最少好几万块钱打进来，九九年甚至一下子打进来十七万！ 就这三妮儿还一直后悔说自己眼瞎，当初江南说借给她五万投资，她害怕亏了，不敢借，只借了一万··· 不然现在也跟她那个给人拍广告的同学一样，是个百万小富婆了！ 问清楚了顾言没搞什么违法的活动，只是那个满大街到处倒是的奶茶店“春风十里”的原始股东之后，张教授和顾教授放下了心，但也充满了遗憾。 那个叫江南的孩子，还真是不错，聪明有教养，长得不错，学习也很好。 两个教授虽然没有亲自带过本科生，但科室里实习生的学习情况，有时还是会过问一下的。 这个江南实习成绩就相当不错，接到病人后的诊断、处置都十分妥当。那感觉，不像是个刚刚才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本科生，反而像是下面哪个地市级医院上来进修的大夫一样。 顾教授都忍不住起了收学生的念头了。 哎，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怎么那么早就有女朋友了呢？ 三丫头这长相，也不比她那个姓戴的同学差多少啊。 三月初，刚刚轮换完科室，所有人学习完这最后的一个科室，就要返校参加毕业考试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江南接到顾言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下班？” “今天不是我们老师值班，应该能正常下班···” “那行，一会儿吃完饭你来我们宿舍找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为了便于管理，实习生一开始实习，就搬出了学校，住进了医院给实习生准备的宿舍。 医院的宿舍跟学校的宿舍差不多，也是一间房住八个人，剩下的空间两个人迎面都得错身才行。 比学校好一点的是，楼没有那么高了，只有两层，所以也没有什么宿管大叔大妈看守楼梯，男生终于可以一窥女生宿舍的究竟了。 江南学校家属院的房子退了，又在医院附近租了几套，分别是让唐磊和刘艳等人住着，办公室地址倒是没换，反正有车，十公里开过去也不算远。 学校和二附院附近的房子都是老户型，江南怎么都看不上，一直坚持着不买房子，甚至顾言和桑宁想买，也让他给劝住了。 商业房地产开发才刚刚开始，后面会有更加适合人生活居住的小区和户型出来，现在租房住也挺好。 凯旋地产在东边的小区还正在建设之中，江南已经定了三套大户型，就等再过一年交房了。 到时候他们就已经毕业了，刚好可以搬过去住了。 “行，那我吃完饭了上楼找你。” “小江大夫，来产妇了···” 医生办公室外，护士站还没下班的护士朝着江南喊了一声。 江南最后实习的科室是妇产科。 虽然学校有专门的妇幼保健专业，但临床医学的学生最后去干妇产科的也不少，这个科室也是临床的大科之一。 带教江南的孙大夫今天是行政班，一般情况下，当天收进来的产妇，主班护士都会收到行政班医生的病床上，除非没有床位了，才会安排到给别的医生。 “好的，马上过去。” 江南匆匆挂了顾言的电话，心里不由的吐了个槽。 临下班的时候入院，这晚饭又不知道几点吃了，刚刚还跟顾言说能按时下班呢。 按照科室主任的要求，病人入院后24小时内要完成病历，这就需要江南去询问病史，完成体格检查，然后汇报给他的带教老师。 他的带教老师会在江南完成后自己再做一遍，以此来确定江南询问的病史是否详细，检查的结果是否正确。 再然后，就是开具各种入院检查单、验血，开具一些基础的药物··· 等这一切都完成，他的带教老师都过目无误，江南就可以坐在办公室拿着钢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病历了。 实习生写的病历是大病历，按照《诊断学》要求，必须把所有的病历内容全都写一遍，包括系统回顾。 每当这个时候，江南就无比的回忆前世电子化病历的时候，ctrl+c、ctrl+v就行了，没经历过写病历的苦，就不知道电子化的甜啊··· 江南拿着一本装订好的病历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乱糟糟的，昨天入院的22床不在，应该是被他老公搀着去院子里溜达了，一屋子六七个人都是新来的23床的家属。 看到江南推门进来，一屋子人虽然都没说话，但扫过来的眼神里分明充满着疑问和抵触。 竟然是个男的医生？ 第2章 这个病人你怎么看 在妇产科，特别是产科，男实习生绝对是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 妇产科不是没有男医生，但男医生肯定特别少，少到就算是黄河医学院二附院这种省级综合性医院，也只有一名男医生，而且是在妇科。 这个科室，负责的是与人类繁衍相关的内容，检查的部位也都是平时遮的最严实的器官。 往往男实习生走进病房的时候，先别管病人家属会怎么样，自己就会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病人的家属看自己时，目光中全是审视。 就好像自己是被叫到公安局里的嫌疑人一样。 就算江南骨子里已经是个有二十多年经验的老大夫了，也还是有这种感觉。 可能跟他前世只是儿科大夫有关。 “哪位是23床病人的家属？” 江南扬了扬眉毛，淡淡的问了一句。 家属们没说话，但目光都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江南便又问了一句。 “哦，是我。” 青年男子皮肤黑黝黝的，额头上有道疤，刚好避开了眼睛，但却也让人看了不喜。 “跟我来一下。” 江南把男人带到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诸如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女人既往有什么疾病，末次月经时间之类的。 其实有很多内容一会儿还要再问一遍女人，毕竟有些家族史和既往疾病史，女人可能比男人更清楚。 男人踌躇着说了，末了含含糊糊的问了句，“大夫，咱们科室里没有别的女医生了么？” 临近下班，办公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只有两个实习生和一个进修的大夫坐在那儿写病历，三个人全是女的。 病人家属当着三个女人的面说的这句话，“女医生”三个字虽然没有特意加重，但那意思是个人都明白。 江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解释解释吧，好像自己没做错什么；可怼回去吧？带教老师确实是女的，自己只是个实习生··· “怎么，害怕吃亏啊？我告诉你，他这一个礼拜看见的，比你一辈子看的都多，年龄不大还挺封建的···” 主班护士过来找晚上值班的大夫碰情况，一进门刚好听到这句话，给江南解了围，男人讪讪的走了。 主班护士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刚结婚两年还没孩子，高挑的个子，人挺漂亮。 走到江南的旁边，拍了拍江南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 “小江大夫，给你帮了忙，请我喝奶茶啊。” “没问题，没问题，明天上班一准儿就有。” 江南赶忙站了起来，顺势躲开了肩头的那只手。 江南来产科时间长，但是跟这少妇刚好对了两个班，已经熟悉了，但像今天这样别有用意的捏这一下，还真没遇到过。 产科女医护的绝对数量太多，可以说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生态不平衡，远远超出了阴盛阳衰的状态；而且干的工作又有点特殊，一个个早就修炼的荤素不羁了。 “行，李医生在值班室是吧，我去找她说点事儿，你别忘了啊···” 主班护士朝着江南眨了眨眼，转身走了，江南咽了口唾沫坐了下来。 这娘们儿，倒不一定是真的想跟他怎么怎么样，就是习惯性的撩他们一下，看他脸红。 江南也拿着病历去找他的带教老师了，这家人有点封建，他再单独出动就有点不合适了，还是让孙大夫出面吧。 “孙老师，来新产妇了，这家人···，有点封建。” 江南敲开了休息室的门，把他的带教老师叫了起来。 孙大夫的老公昨天出差回来，不知道是昨儿晚上两个人打架打的太晚，还是早上起早又战斗了一场，上午上班查房的时候还打哈欠呢，就是皮肤看起来更光润了。 江南一说封建，孙大夫就懂了，套上自己的白大衣，带着江南去看了23床。 又询问了一遍病史，给产妇做了检查，顺便看了看刚刚回到病房的22床，孙大夫回到办公室坐定，看看时间，基本上到下班时间了。 “23床宫口还没开呢，虽然羊水已经破了，不过今天夜里估计是生不了了，22床看样子也没戏。你把病历写好，再查一遍房就下班吧，或者先去吃饭再写也行···” “好的。” “老孙，你这学生带的，真是省心啊，啥事儿都给你办的妥妥当当，我都想跟你换学生带了···” 值班的李大夫刚好进来，看见孙大夫跟江南交代工作，笑着说了一声。 “你那叫痴心妄想，小江大夫跟我老公一样，概不交换。” “哎呦呦，这话说的，味儿不对啊，小江大夫，要想学得会，得跟师傅睡···” “李秀雯，你要点脸吧。” 李大夫一句话说的孙大夫和江南全都红了脸，孙大夫站起来啐了她一口，又交代了江南一句，让他有事儿给她打电话，换了衣服下班了。 江南还不饿，也不知道顾言找他什么事儿，但是听起来没那么着急，干脆决定把病历写完再走，顶多会晚四十分钟到个把小时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江南终于把病历写完，准备换了衣服走人的时候，22床的家属忽然找了过来，说23床的产妇有点上不来气。 “23床？怎么是你过来说？她家家属呢？” “她家属去吃饭了···” “搞笑呢，产妇随时可能生，床前一个人都不留···” 江南嘴里嘟噜着，却也只能跟着22床的家属到病房里看下。 “怎么不舒服了？” “哎呦···，我···，心慌···，喘···，喘不过气···” 23床在病房里靠门的位置，江南一推门进去，就看见脸圆成满月的产妇斜倚在病床上，脸色略有些白，嘴唇有些发紫，呼吸急促，话已经说不完全了。 江南脑子立刻嗡的一声，“不会运气这么好吧，千万别让我赶上啊···” “你赶快去护士站，让护士拿血压计过来量个血压，再去办公室把李医生叫来。”江南对22床的家属说道。 一边儿说，一边摘下听诊器，按在了产妇的胸口。 “126···,127···,128···” 李医生和拿着血压计的值班护士进到病房的时候，江南刚刚测完了呼吸和心率。 “心率128次\/分钟，呼吸每分钟63次···” “血压60\/90。” 没一会儿，护士也测完了血压。 李医生皱起了眉头，江南从她游移不定的眼神中，也看到了一丝惊慌。 “听诊器给我，我听下胎心。” 江南赶快把听诊器递了过去，李医生弯腰略一听，马上开始口头下医嘱。 “一级护理，中流量面罩吸氧，记出入水量，再加一组静脉通道，地米20毫克静推，产妇的入院检查结果回来没？” 最后一句问的是江南。 “还没有，产妇90分钟以前才入院。” 江南心情更沉重了，看样子李医生跟他想一块儿去了，虽然还不能确诊，但是一些防御性的动作已经开始i做了。 “急查血常规、血型、凝血时间；他的家属呢？” “22床的家属说他们吃饭去了。” “给他们联系让赶快回来。” “小江大夫，你跟我来···” 李医生带着江南没去医生办公室，反而进了值班室，把门一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个病人你怎么看？” 第3章 要出事儿 “这个病人你怎么看？” 李医生已经不再称呼23床为“产妇”了。 作为一个实习生，江南绝对没有资格跟李医生来探讨病人的病情，不论是李医生还是江南，心里都明白这一点。 但江南入科之后，除了妇科特有的一些操作表现的不熟悉之外，其他一些医生应有的素质都表现的极为出色，对几个有基础病的产妇病情讨论时，也表现出了极高的医学素养。 最主要的，科室老大张主任明面上虽然对这批实习生都一视同仁，但暗底里表现出来的对江南的熟悉和亲切，据说连科里在家休产假的护士都听说了。 有好事者传闻，张主任家三姑娘不也在这一届实习生里面么？说不定，这个小江大夫将来会成为咱们科的驸马爷呢··· 而今天23床产妇这个毛病，像极了产科里面一个死亡率极高的疾病。一旦怀疑，不但要马不停蹄的开始抢救工作，一刻都耽误不得；还需要调动全院的技术力量，所有的资源，开放各种绿色通道··· 就这，最后能不能救得过来，还得碰运气。 当然，如果确诊了，最后却没能救得过来，那也只能说是天意，从操作规程上，李医生做的一点都没有错； 但如果什么资源都调动了，最后是虚惊一场，那李医生这去年才评上的小小主治医，估计就要全院扬名了。 而且，最让李医生腻歪的是，这不是她的病人啊，这是老孙的··· 虽然对值班医生来说，全科室的病人她都得负责，但潜意识里，总有个亲疏远近啊。 所以李医生明面上是问江南他的看法，潜在的想法，是想让江南先把他的老师召唤回来，顺便再跟张主任汇报一下，让老太太去调动院内的力量。 “李老师，我看您刚才的处置，是不是怀疑，羊水···” “没错，看来你也想到了。江大夫，我也不瞒你，这个病我也没见过。但如果真是这个病，靠咱们两个，还有你那两个同学，再加上两个护士两个助产士，绝对白给···，更何况满科室还有这么多产妇··· 我现在分一下工，我带着护士和你同学在病房里开始抢救，让进修的苏大夫先顶一顶其他产妇，你就在护士站开始给我摇人，这个产妇能不能抢救过来，就看你找的人啥时候到了。” “李老师，我···” “就这么说定了！” 李医生不待江南说完，打开门就走了，留下了江南看着她的背影凌乱。 “操，我这算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啊···” 羊水栓塞，产科特有的罕见并发症，文献记载发生率为十万分之二，很多妇产科的医生干了一辈子，也只是在教材和文献上见过这个病。 特点为起病急、发展快，病情凶险、死亡率极高。 这个极高的“极”，是真的极，死亡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到八十，几乎就是发生一例死亡一例。 江南对这个病这么熟悉，还是前世在县医院的时候，妇产科发生过一例，产妇和孩子都没抢救过来，被家属把灵堂摆在了医院里··· 随后，医院对这起不能称之为医疗事故的“事故”在院内进行了通报，同时也把这个疾病的情况和治疗应对详细的对全院医生进行了普及。 有了这么深刻的记忆，这一世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江南对这种一辈子都可能见不到的疾病学习的更加认真。 可以说，关于这种疾病，这一届五百多学生里面，真没有一个同学比他的认识更加深刻。 事已至此，说别的都没用，而且李医生说的没错，靠他们这几条枪，全填进去也不够这个病折腾的，还是赶快打电话摇人吧。 出了值班室，江南先找到在病房外边值班的吴磊，让他开车去顾言家接张教授。 这个时间点，张教授肯定已经到家了，吴磊他们跟着他去过几次顾言家，知道地址。 随后到护士站，查出张教授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 “顾教授，我是江南，我找张教授···” “老张，小江找你···” “喂，江南啊···” “张教授，下班前入院了一个产妇，突然出现心慌、呼吸急促、血压下降，值班的李老师和我都判断羊水栓塞可能性大，我已经安排车去接你了，您五分钟后下楼就可以···” “咣当···”，一声脆响，张教授想把手中炒菜的铲子放在桌上，却一不小心给撂在地上的画面出现在江南的脑海中。 “通知手术室，麻醉科，做好紧急手术准备； 通知输血科，紧急备血，必要时向中心血站和一附院、省医、市中心医院求助； 通知心内···，算了，我联系医院总值班吧。 你去妇科看看谁值班，没有危重病人的话，让妇科值班医生到产科协助参与抢救。” “好的，我这就去妇科看是哪位老师值班。” 张教授临危不乱，命令一条条的发出，说了一半才意识到江南只是个实习医生，调动不了院内更多的资源，只好让他先去妇科求助。 江南挂上电话，向在护士站值班的小夜班护士交代了声，让她看看能不能联系上23床家属，自己转身向妇科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拨通了他带教老师的电话。 “孙老师，23床情况不好，李老师跟我都判断是羊水栓塞，您快回来吧···” “···” 孙大夫整个人都不好了，心说自己这嘴是开光了么，说让江南打电话，结果果然就打过来了。 昨晚老公出差才刚回来，身心疲惫的根本没尽兴，本来还想着今晚吃完饭早点上床睡觉，结果菜才刚下锅··· 得，关火走人吧。 电话打完，江南也走到了妇科门口。 妇科值班的黄大夫正在查房，被江南在病房门口截住，连带着黄大夫带的实习生一块请回了产科。 小夜班护士看见他回来，摇了摇头，表示没联系上23床家属，江南叹了口气。 产妇随时心跳骤停，家属却不知道跑哪儿玩了，这怎么看怎么要出事儿啊··· 第4章 快跟我走 别看书里说的热闹，其实离22床的家属到办公室叫江南，总共还没过去十五分钟。 病人家属出去吃饭，再怎么着急，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江南带着妇科黄大夫到了23床，22床家属已经带着她老婆躲了出去，但又没躲远，站在门外边勾着头往病房里面看。 病房里面，李大夫带着一个实习生一个进修大夫和值班护士围在23床床前。 第二组静脉通道已经建立，护士正在推注地塞米松，面罩也给23床的产妇戴上了。 江南凑到李大夫旁边，把刚刚联系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张教授已经在往医院赶，并且会联系医院总值班，李大夫长出了一口气，但听江南说没找到病人家属，李大夫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羊水栓塞要及时终止妊娠，但没有家属签字，连手术室都进不了，虽然一会儿领导主任们都来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会小很多，但没看住病人的家属，终究是一个污点。 看到跟着江南进来的黄大夫，李大夫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病情，李大夫拿起刚刚做的床旁心电图看了眼，点了点头。 都是干了多年的妇产科，虽然没见到过，但对这个病都有深刻的认识，眼下病人的病情才算刚刚开始，还没发展到最危重的那一步，提前终止妊娠是最优的解决方案。 病房外边的走廊里一阵乱糟糟的，竟然是总值班和张教授一块儿到了，见到江南站在后面，张教授随手把手中的外套和包一起递了过去，“去我办公室把白大衣拿过来。” 江南匆匆跑去，拿了张教授的工作服又回到病房，李大夫正在介绍病情。 “王院长，你的意见呢？” 今天的总值班，是分管大内科的王副院长。 “张教授，去办公室说吧。” “好，留下两个人观察病情，其他人去办公室。” 留下了一个进修大夫和一个实习生，其他人呼啦啦到了医生办公室。 “患者入院检查没发现前置胎盘，但有多次流产史，可能存在子宫腔损伤···，目前血常规和凝血时间还没回来，但从体征来看，诊断羊水栓塞可能极大，建议及早终止妊娠。” 王副院长：“同意戴主任意见···” 李大夫：“同意···” 黄大夫：“同意···” 江南：“但是各位老师，患者家属出去吃饭，刚刚没联系上。” 张教授：“那就派人去找，医院外边就这几十家饭店，见过患者家属的，都派出去找。” 江南：“···” “咣当···”，办公室的门被留在病房的进修医生大力推开，“各位老师，病人心跳骤停···” “抢救，小李你联系麻醉科过来接人，联系输血科紧急配血···” 王院长和张主任唰的站起来，一阵风似得走了，李大夫站起来走到护士站，拿起了电话··· 江南摸了摸鼻子，抢救他插不上手，一圈人围着，轮流上去练习胸外按压没什么意思，还是尽早找到病人家属为好。 江南跟护士站最后一个看家的护士交代了一声，说他去找病人的家属，匆匆脱下白大衣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了医院。 病人家属在护士站留了一个传呼号码，但刚刚打了之后，一直没有人回复，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没在意，江南从科室出来时，拿着手机也打了两遍，依然是没有回复。 站在大门口看着道路两边大大小小的招牌，江南脑子里不停地转着圈。 太小的饭店他们应该不会去，那种都只卖饭，也没什么大桌子，顾客来了一般吃碗面就走； 太大的应该也不会去，自己老婆才刚刚进医院，孩子都还没生，还不到大肆庆贺的时候； 那就只剩下那些中档的，有点面积，门脸儿不算太大，门口能停下两三辆车，里面能摆下七八张圆桌的饭店。 打定了主意，江南从左手边开始找，连着进了四五家，看了一圈都没有，还好，运气不错，在第六家找到了。 一桌子六个人，要了六个菜，四个男人每人一瓶啤酒，正喝着呢。 “23床，别喝了，快跟我走。” 江南来到23床家属后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青年扭过头来，稍微有些上脸，额头上的疤痕异常鲜红。 “哎，你是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快跟我走，你老婆有危险。” 江南顾不上跟他详细说，人找到了就好，转身出了饭店的门就往医院大门跑，一边儿跑一边儿回头看，23床的家属没穿外套跟着跑了出来。 电话铃声响起，却是顾言打过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吃完饭，怎么还不见他去找她，江南匆匆回复，今晚估计找不了了，病房里有个病人羊水栓塞，就连她老娘都被他的大召唤术给弄到医院来了。 顾言一声不吭的挂断了电话，按江南对她的理解，这么热闹的事情，这丫头一定会跑过来围观的。 医学，有很多病例，即便是在二附院这种省一级医院工作的医生，也有很多都是只在文献资料上见过。 即便是不能亲身加入抢救的团队，能实地感受下那种紧张的氛围，专家团队讨论时在旁边旁听一耳朵，对今后的成长也是受益良多的。 回到病房，刚刚闹哄哄的走廊里竟然已经恢复了平静，江南来到护士站询问，得知病人已经接进三楼手术室。 李大夫留下话，如果病人家属回来，就让他们去三楼手术室外等。 江南带着23床家属又匆匆赶到3楼手术室，手术室不像以前有手术一样大门紧闭，反而开了半扇，不停有穿着白大衣的医护人员从门里进出。 江南让23床家属在门外等着，自己跑去手术室门口，让值班护士喊了在里面换衣服的李医生。 没一会儿，孙大夫穿着刷手服，里面只有一件打底的秋衣，袖子被撸到肩膀的位置，露着两条白嫩的胳膊，手中拿着病历夹子走了出来。 原来她已经赶到了。 病房里都有暖气，手术室更是恒温的，但手术室外面的家属等候区没有暖气，又跟楼梯通着，温度还是有点低。 见孙大夫出来后打了一个冷颤，江南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带教老师的身上，换来了孙大夫的抿嘴一笑。 就在手术室外边家属等候的长凳上，术前谈话开始。 第5章 病人家属情绪不太稳定 “23床，你爱人患得，是产科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叫做羊水栓塞，死亡率非常高，你可以理解为得了这种病，十个会死八个，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为了保住你爱人和孩子的生命，医院现在决定对你爱人终止妊娠，立刻进行剖腹产手术···” 23床家属的双眼有些发直。 被江南从外边饭桌上叫回来，他心里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估计顶多也就是老婆马上就要生了，要进产房，家属必须要在外边等着。 至于江南说的那句“你老婆有危险”，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 生个孩子而已，有什么危险？ 而且已经进了医院了，顶多就是来不及进产房，直接在病房里生了呗。 但刚刚孙大夫一句“十个死八个”，让23床霎那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孙大夫还在向他讲着手术的方式，可能发生的危险，但他却一句都没听进去。 就是来医院生个孩子，怎么就会死人了呢？ 而且还一死就死八个··· “23床，23床？” 看23床家属心不在焉，江南推了推他，23床家属这才反应过来。 “你听清楚了么，听清楚了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里面正在给你爱人做手术前准备，多等一分钟，你爱人就多一分危险···” 23床家属没再说话，像个木头人似的接过孙大夫塞在手里的笔，就这病历夹子，在手术同意书上一笔一划的签了字。 “范大彪”三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但用力极大，最后一笔甚至划烂了纸。 在他抬头的一瞬间，一种凶厉的感觉直接出现在江南的心头，前世县医院发生的事情在江南脑海中闪现。 这家伙，会跟前世那次一样，搞出事情来么？ 但那一家只是普通的农民，看外貌也是老实巴交的，到最后也只是选择把灵堂设在了医院的大厅，而没有发生更过激的行为。 而这一个··· 江南给了唐磊一个眼色，向唐磊示意了一下23床家属。 平时江南上班的时候，唐磊和吴帅就在妇科走廊外边的长椅上坐着休息聊天，等到江南下班，他们也都消失，看起来就像是某一个病人的家属一样。 因为从不对医疗秩序产生影响，偶尔还帮着抬抬病人什么的，科室的医生护士甚至很多时候都忽略了这两个人的存在。 江南和两个人也没有更多的交集，如果今天没有吴帅去接张教授的事情，估计就算是等江南实习结束，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两个人跟江南的关系。 见23床家属签了字，孙大夫拿起病历夹子起身，进了手术室，江南也跟着走了进去。 “哦，还你的外套，谢谢你了。” 手术室里面温暖如春，孙大夫把外套还给江南，又对着江南笑了一笑，江南这时才发现，自己这个少妇带教老师，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人在6间，这会儿已经开始有十几分钟了，我一会儿给你也找一套刷手服，有机会上去拉拉勾吧，虽然我估计你以后也不会干妇产科，不过这机会可不多。” 孙大夫边走边说。 “已经开始了么？家属还没签字···” “张主任和王院长都签了字，这种手术就是争分夺秒。刚刚心跳都已经停过一次了，还好给抢救过来了，要是等你找回来家属谈完话再做，那估计就一尸两命了。” “那您怎么没上台？” “来的有些晚了，再说也轮不到我，台上不光是张主任和李秀雯，徐主任也来了···” 徐主任是也是正教授的级别，产科副主任。 “据说王院长还通知了赵主任和严主任，万一张主任她们顶不下来，就得咱们上了。 病人凝血时间和肝肾功结果回来了，已经出现了dic，肝肾功也不好，刚刚输了四百全血进去，还有四百在准备着，不过我估计这八百解决不了问题。” 刚好走到第六手术室的门口，孙大夫忽然停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你比李秀雯还早诊断出来病人的病情？” “呃，我那是瞎猜，上课的时候刚好对这个病印象深刻···” 江南随口解释了一下。 “嗯。” 孙大夫看了江南一眼，没说什么，推门走了进去。 手术间外边的医生休息间里，两排长椅上坐满了人，江南打眼一看，全是曾经实习过的内外科科室的医生们，还有好几个大主任。 心血管、呼吸、血液科、变态反应科，江南甚至还发现了顾主任和普外科的刘主任··· 不知道的，还以为医务科换地方开会了呢。 两排长椅中间是一张如同乒乓球案子一样的桌子，几个主任和大夫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十几张检查单，间或低声说上几句，看起来，专家们都感觉到了病情棘手。 “呦，这不是江南么，怎么，轮换到产科去了？” 普外科的刘主任一抬头看见江南进来，马上认了出来。 江南在各科室实习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出色，给各科的带教医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刘主任带着江南和他的带教老师上台手术，江南不用交代，组织钳跟着刀走，比他的带教老师手还快还穏，让刘主任一度以为他是个进修的大夫。 “嗯，刘主任好，今天这个病人刚好是我管的···” “刘主任，今天这个病人还多亏了江南，是他第一个诊断出来的。” 孙大夫到更衣室找了套刷手服扔给了江南让他去换上，出来时刚好听到刘主任的话，随口说了一句。 “哦，江南啊，今年研究生考试你报名了没有？” “哎，老刘，江南这个学生我预定了啊，你别跟我抢。” 顾主任见刘主任有抢江南的意思，马上开口阻止。 “哎呦，抢到抢不到各凭本事，我为啥要让你？凭你比我多个女儿？” “哎，就凭我还有个女儿没结婚，你唯一的女儿已经结过婚了···” “···” 手术室里还在紧张的忙碌着，但病人情况虽然危急，目前还算稳定，教授们各种危急场面见得多了，虽然病情棘手，但精神倒也不很紧张，情绪很放松。 只不过这个话江南不但没办法插嘴，甚至在旁边听都觉得不自在，只能笑了笑，先去更衣室换了刷手服，出来后在长椅上找了个位子坐下。 想了想，病人家属的情况还是应该给医院提个醒。 左右看了看，虽然很多人都认识，但最熟的还是顾教授，于是走过去弯下腰，趴在顾教授耳朵边说了句，“顾伯伯，我觉得病人家属情绪不太稳定。” “哦？” 第6章 再存一万 “江南，你直接跟王院长汇报。” 听了江南的话，顾教授直接把江南推荐到了王院长的面前。 二附院是省级医院，进新人最少是研究生学历，除非是医院正式职工的子弟，比如说顾言这类。 而且，即便是职工子弟，本科学历也进不到临床科室，只能去辅助科室，检验，影像，病理什么的。 所以刘主任和顾教授即便是喜欢江南，也都是想的让江南先考研究生，再考虑想办法招到医院来。 而与此同时，让江南在院领导面前混个脸熟，还是很有必要的。 从这点来看，仅仅认为江南是个富二代的顾教授，对他的前途还是很上心的。 江南把刚刚对顾教授说的话对王院长又说了一遍。 “还有人敢在咱们这儿闹事？” 王副院长对江南说的事情很是吃惊，虽然不相信江南说的是真的，但市里其他医院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倒也听说过，于是拿出手机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下。 休息室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旁边手术间里监控仪器的滴滴声，以及手术器械与托盘撞击的声音偶尔传来。 忽然，监视器的滴滴声急促了起来，正在低头看检查单，或是闭目养神的众位主任们的都猛地抬起头来。 “嘭···”，手术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巡回护士从里面探出了头，“室颤。” “唰···”，呼吸，心血管，包括王院长和顾主任好几个人都闯进了手术间。 这时候，也没人讲什么无菌不无菌了，好在几个人进手术间的时候是带了口罩帽子的。 江南没跟着进去。 就像孙大夫说的，手术台就那么大，进去了可能连人都摸不到，而且那么多大咖在里面，他就算说话也没人听，还不如在外边听招呼。 巡回护士来到孙大夫身边，“800血输完了，张主任说再配2000毫升，2个单位血小板，她账上还有钱么？” “不知道，小江大夫你去通知他家属一下吧。” 江南点了点头，站起来出了医生休息室。 ··· 范大彪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边的长椅上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二附院病房楼里面是禁止抽烟的，不过这会儿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清洁工，都已经下班了，自然没人管他那么多。 “彪哥，嫂子怎么了？” “大彪，你媳妇怎么样了？” “大彪···” 刚刚跟他一起吃饭的几个亲友来的慢，手术同意书签完字了才匆匆赶来，见到范大彪一个人在手术室外边坐着，纷纷围上来询问。 “那个孙大夫说，是一个什么很罕见的病，说死亡率很高，得马上剖腹产···” “啊呀，剖出来的孩子不聪明···” 还有弄不清楚情况的人在瞎议论。 “你这话说的，没听彪哥刚刚说么，死亡率很高，都要命的事儿了，还在乎孩子聪明不聪明？” 当然，这几个人当中也有头脑清醒的人。 “那不一定，剖腹产比顺产收费高，谁知道嫂子是不是真的得了他们说的那个病。” 有时候这世界就是这样，明明自己说的不对，但在遭到反驳时，偏偏要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进来，为的就是给自己的理论提供佐证。 可等到你最后追究责任的时候，她又会说，我就是随口说说，我也没就说一定是那样。 就在这个时候，江南走了出来。 “23床，你爱人的情况现在很不好，还要再准备上两千毫升血和两个单位血小板，但是这也不一定就够。为了不影响抢救，你最好还是多去住院部交点钱吧。” “还要存多少？” 范大彪听见江南的声音，抬起了头。 “我说不准，不过你还是尽量多存点吧，先存一万吧？” 江南叹了口气，约摸着说出了一个数量。 他平时还真没关注过病人费用的问题，住院病人的催费都是护士去通知的，实习生很少去了解。 “一万？住进来的时候，已经交了三千了，这一晚上都没过，还要一万？” “就是，生个孩子而已，我舅舅家的弟媳妇在市二院生，两千块钱没用了···” 旁边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 江南看了眼说话的人，没接他的话茬，只是对着范大彪说了句：“钱花不完还会退给你的，就是暂时在医院的账上存着。” 这么多人围着范大彪，你一言我一语的，更何况范大彪本人看起来也不是个良善的，他如果说得多了，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说完，江南回手术室了。 “彪哥，怎么办？” “人在屋檐下，只能先低头。” 范大彪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站了起来。 “我存折里还有两千块钱，不过这会儿银行都下班了，最快也得明天··· 老三，你一会儿帮我跑一趟我家，把话带给我爹妈，看看老两口能拿出来多少。 另外，就是各位兄弟，弟妹，你们谁要是手头宽裕，能不能容我暂时先用一下，我范大彪一辈子都记得你们的恩情···” 范大彪的脸扭曲在了一起，额头上的疤也愈发的鲜红。 “彪哥，说这些就见外了，都是兄弟···，只是吧，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钱都是在你弟妹手里···；这样，我身上还有一百五十块钱，你先拿着···” “彪哥，我的身上只有三十多块，银行里还有点也不多，这样，明天一早我给你取二百···” “大彪，我也是身上没装钱，明儿一早我就去银行给你取去···” 范大彪的朋友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面子上还是给范大彪凑了一千来块钱，但这些相对于一万块那巨大的数字，还是显得杯水车薪了··· 手术室里面，张主任他们还在台上忙碌着。 中途，孙大夫又出来了一次，通知范大彪孩子已经剖出来了，但是存在缺氧，已经送新生儿科抢救了，而他爱人的出血无法止住，必须进行子宫切除，让他继续签字。 江南站在孙大夫的后边，死死的盯着范大彪的表情，他总感觉范大彪目露凶光。 但这只是一种感觉，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范大彪还是配合的，虽然表现上的抵触谁都看的出来。 下半夜，张主任他们顶不住了，产科的另外两位主任带着孙大夫和江南也上了台。 产妇的身体就像一个筛子，稍微动一下就有一股血冒出来，张主任还要求尽量保留子宫，整个手术差不多就是一个止血和等待止血的过程··· 第7章 暴起 手术结束了，产妇的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暂时的。 按照各科室主任会诊的结果，这个病人术前和术中发生过数次心跳呼吸骤停，虽然都抢救过来了，但对脑供血的影响不可避免，很可能发生缺血性脑损伤； 还有，因为持续高流量的输氧以及大量的输入全血和各种液体，酸碱中毒的可能性同样很高。 至于其他的肝、肾衰竭，心衰，以及重症感染，几乎是无法避免。 最重要的，就是为了保住病人的生命，病人的子宫最后终于还是切除了，但出血风险依然存在，而这又会放大其他危险因素造成的伤害。 江南还记得术后，就在手术室的休息室里，同样是守了一夜的各科专家们强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张主任时的表情，有暂时的喜悦，但也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还有一点让江南没料到的是，跟着张主任和李秀雯他们上台的实习生，竟然是顾言。 大半夜没看到这丫头的影子，江南还以为她转了性子了，没想到人家竟然比自己还早了一步，在自己还没到手术室的时候，已经洗手上台了。 产妇出了手术室后，没有回产科，而是直接转入了重症病房（icu），孙大夫和江南这边的压力倒是小了很多。 一夜没睡，第二天肯定上不了班了，好在张主任她们前半夜下了台之后，在手术室的休息室里迷瞪了两三个小时，算是回了一回血。 而产科另外的两个主任和孙大夫，都强睁着眼坚持了一夜，第二天查过房之后，便在各自的值班室里面躺下了。 好在产科人手还算充足，虽然有三四个人休息了，但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江南也在查过房之后回自己租的房子一直睡到下午，直到被饿醒了才爬了起来。 他虽然灵魂是一个中年老登，但身体还是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精力旺盛体力充沛，睡了几个小时就完全恢复了过来。 在医院后门外边找了个小饭店吃了碗面，看了看时间接近下午四点，没地方去，还是回科里吧。 刚刚吃饭的时候，他给戴雨萌打了个电话，知道她今天要跟着带教老师值夜班。 戴雨萌听说了他昨晚忙了一夜，中午跑去看了一眼，见到江南在补觉，便没叫醒他，带上门又走了。 回到产科，医生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人不知道是上手术了还是进产房了，只有孙大夫一个人在里面，看样子是在开着医嘱。 “孙老师，你没多睡会儿？又来病人了么？” “小江啊···” 孙大夫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江南后放下了笔。 “你来的还真及时啊，22床刚刚生完你就来了，来打扫战场了么？” “呃···” 孙大夫的玩笑让江南让江南有点不好意思。 “不逗你了，昨天表现不错，这是刚刚给22床开的医嘱，你帮我送护士站吧。然后，咱俩去重症那边儿看看23床的情况。” 23床转重症了之后，其实已经算是出科了，不过孙大夫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管的病人，而且羊水栓塞这个病确实太罕见了，多了解了解病情，万一以后遇到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江南把病历送回护士站，交代护士有新的医嘱，这才跟在孙大夫的后面，乘着电梯到了十三楼重症病房。 “又让交钱，又让交钱，你们医院是喝人血的么？早上才刚交的六千块钱，这还一天都没过完呢···” 一进重症病房第一道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乱糟糟的叫嚷声，而且听起来还有点熟悉。 江南跟着孙大夫拐过弯，来到护士站前，正在拍着护士站的台子大吵大嚷的，正是23床的家属范大彪。 范大彪借遍了亲戚朋友，才终于凑出了六千块钱交到了医院账上，可没想到到了下午，重症的护士又催他交钱了。 其实这个事情也怪不了重症，实在是昨晚上他老婆一共输了4000毫升的全血，和十几个单位的血小板。六千块钱加上他入院时交的费用，几乎全部都花在了输血上，手术费什么的都还挂着账呢。 “怎么了？” 孙大夫来到护士站前面，想要劝阻范大彪冷静一下，没想到范大彪看到孙大夫到来，反而更加激动了。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女人···” “就是你这个女人，让我老婆没有了子宫···” “我三十三了才有了一个儿子，你这个女人为了收钱，不但把我老婆害的到现在还没有醒，还让我儿子···，让我儿子也···” 范大彪的儿子因为宫内窘迫，很可能导致神经系统不可逆的损伤，新生儿科的大夫向范大彪交代过病情。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孙大夫委屈的说不出话来，差点掉下来眼泪。 作为一个二附院的大夫，一个研究生毕业就进入二附院工作的优秀医务工作者，在医院外边，任何人知道了孙大夫的工作，都会下意识的给予尊重。 毕竟，跟一个医生，特别是省级医院的医生搞好关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有利的。 而且，产科，是所有医院里面最特殊的科室。 别的科室都是送人走的，只有产科是迎人来的！ 一迎一送，一悲一喜。 孙大夫工作六七年了，还从没受到过这样的指责。 见到老师受到侮辱，江南忙上前一步，想要把孙大夫挡在后面。 他连续几次见到范大彪，都觉得这男人眼中有凶气，这时愤然发作，万一对孙大夫动起手来，说不定会发生危险。 江南的预料很准确，或者说，他突然从后面蹿出来的动作，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范大彪。 护士站的台子上，放着两瓶加好了药的生理盐水，范大彪忽然就抓起一瓶，扔向了江南，随后手握另外一瓶，在护士台旁的洗手池台子上一磕··· 街头的混混们打架时，如果真的打出火来想要重创对方，通常也是这个步骤，手握啤酒瓶子的长颈找个地方磕破，锋利的玻璃碴子就会成为最具杀伤力的武器。 “啪···，啪···” “啊···” 先后两个生理盐水瓶子的迸裂，不但引来了重症科护士和孙大夫的惊叫，崩飞的玻璃碎片也向四面八方飞散，甚至有一片擦过江南的额头。 范大彪手中的握着的，也只剩下了短短的一节瓶颈，连着一块儿小孩儿巴掌大的玻璃碎片。 对范大彪来说，够用了。 趁着江南躲闪他扔出的第一个瓶子，没留意到他的动作，范大彪上前一步，握着手中的半截瓶子就向江南的腹部捅去··· 第8章 我给你拍照了 “江南，小心···” “呀，杀人啦···” “卧槽···” 孙大夫和重症科的女护士都看到了范大彪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但也只是叫了出来。 唐磊和吴帅倒是一直跟着江南，但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和江南之间的距离总是隔着最少五六米的距离，毕竟医院里面除了医务人员，就是病人和家属，谁也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到江南向前蹿，唐磊和吴帅就快步向前，但谁也没想到范大彪竟然直接就暴起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甚至，范大彪摔瓶子之后顺手就捅的动作还无比的顺畅，没有一丝迟滞。 于是，唐磊和吴帅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碎瓶子就要扎在江南的身上。 江南躲过了范大彪扔出的生理盐水瓶子后，眼角的余光也扫到了范大彪手中的碎玻璃瓶子，顿时产生了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瓶子眼看就要捅在自己身上，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江南只能微微向后缩了缩肚子，同时双手向前，想要抓住范大彪的手腕··· ··· 除了现场的那些人，顾言是第一个知道江南被送进手术室。 孙大夫看到范大彪拿着碎玻璃瓶子扎江南，一时间手足无措，不过很快身后就冲上来两个人制服了范大彪，孙大夫这才跑过去查看江南的情况。 江南已经倒在了地上，双手还死死的握着那半截玻璃瓶子，叫他也不回应。 好在事情就发生在医院里面，还在重症监护科，病房里里面什么设备都有。 马上，江南被抬上了担架床，氧气也吸上了，好在孙大夫看出血量不是太多，没给他补充液体。 不过，因为害怕江南的肢体变动导致碎玻璃瓶子发生移动，再给被扎进去的腹部造成二次伤害，江南的双手和碎玻璃瓶子，还被孙大夫和护士用胶布给缠的结结实实，想放开手也不行了。 做完这一切，在推着江南赶往手术室的同时，孙大夫给张主任打了电话，简明扼要的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张主任被唬的不行，一边儿往手术室赶，一边儿先报告给了院长，不过院长这会儿已经知道了，重症那边儿早就把事情报告了上去。 张主任随后又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情，总得通知一下人家的家属，看看自己的女儿知道不知道，不行就得通过学校通知了。 顾言听到了张教授的电话差点把手机给扔了，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不过听了母亲的话，马上又冷静了下来。 挂断了母亲的电话，也是一边儿往手术室赶，一边儿打电话通知了桑宁。 于是，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不但江潮生林爱华，甚至远在京城的梅虹和张兰兰都已经知道了江南受伤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面的手术床上，江南幽幽的醒来，他刚刚完全是被吓晕了，抓范大彪的手是他昏过去前最后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实在是范大彪那家伙的动作，让他想起了自己穿越回来的原因，这他么不会再穿一次吧··· 醒来后感觉身上有些冷，微微低头一看，嘴里插着通气管道，还被胶布固定在脸上。 上半身的衣服被剪开了，就扔在手术室的角落；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被脱到了膝盖，自己几乎就是全裸的躺在手术台上··· 不，全裸的被绑在手术台上！ 旁边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儿在护士的配合下穿着手术衣，还有一个带着帽子口罩，穿好了手术衣的人，正用一个长柄卵圆钳夹着纱布准备给自己消毒。 这手术间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卧槽，这不是6间么，早上才在这手术间里给别人做完手术，没想到一天没过完，难道就轮到自己了。 还有，旁边儿戴口罩帮着别人穿手术衣的那个人，怎么眉眼看起来那么熟悉，不会是顾言那个丫头吧？ “唔···，唔···” 想要伸手去捂自己的下体，奈何不但手臂被捆住了，双手也被胶布缠的死死的，只能用力发出声音来。 “咦，醒了？” 麻醉师发现了江南的情况，走了过来。 “小伙子，别害怕啊，一会儿把那块儿玻璃取出来，再给你做个剖腹探查，很快就没事儿了。” “唔···，唔···” “李叔叔，我来跟他说吧。” 顾言走过来，弯下腰，凑到了江南的耳朵边。 “江小南，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给我听清楚。 刘主任给你检查过了，瓶子没扎太深，可能连腹膜都没破，你不用担心，这手术做起来说不定比割阑尾都快。 雨萌、桑宁，还有你那什么办公室的两个大胸姐姐，还有好几个同学，都在手术室外边等着你。 你爸你妈已经坐上车往这边儿赶来了，你正房大老婆跟你丈母娘这会儿据说已经在机场了，还有你那个二姐和姐夫，也不知道是在港岛还是在魔都，也在往这边儿赶。 这么多人因为你都赶来了，你可千万别怂，给我坚持住了。 还有···” 桑宁的眼神往江南的下半身瞟了一眼。 “你那个东西真的长得好丑！ 但是我刚刚还是借了照相机，给你那个丑东西拍了照片，你要是敢···，你要是敢怂了··· 我就把照片给你散大街上，跟他们说这就是那个吹牛逼说自己是什么女神背后的男人的江小鱼儿的。 不但在绿城散，我还要去京城，去魔都，只要有春风十里店的地方，我都去散···” 顾言的话让江南听的一阵心慌，还感觉好像有滴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唔···，唔···” “李叔叔，让他睡会儿吧，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嘞···” 江南只觉得胳膊上一凉，不到五秒钟，就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想问问顾言，拍照那事儿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如果是真的，到底拍的是全身，还是仅有局部··· 第9章 焦长升的贵人相助 江南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普外科的病房里，周围一圈人围着他。 等江南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江潮生和林爱华已经到了，正坐在左手边的床上，和桑宁说着话。 戴雨萌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右手边的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蔓菁和吴帅守在门口，唐蔓菁背对着自己看不出神色，吴帅的脸色铁青。 走廊里，刘艳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打着电话。 “咳···，水···，我想···” 刚说了几个字，戴雨萌已经扑到了床边，“哥哥你醒了，你想喝水么？老师们说你麻醉刚过去，还不能喝太多水，你等着，我给你找个勺子啊···” 林爱华也坐在了江南的床边。 “小南，你要吓死你妈我么？以后不许这么冲动了啊···” 整个事情的描述，基本是以孙大夫的陈述为蓝本的。 范大彪在重症科护士站旁闹事，孙大夫带着江南去看23床恰好出现，范大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疯暴起伤人，江南为了救她，从后面窜出来挡在了她的前面··· 反正整个事情的发生电光火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只有五六个人，而这五六个人当中，重症科的护士根本惊魂未定什么都没看清，范大彪作为凶手口供又不足以采信。 于是在医院对外的官方描述中，江南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见义勇为的青年。 而江南受的伤，其实也并没有多严重。 冬天本身穿的衣服就厚，江南还向后缩了缩肚子；再加上范大彪刚刚捅到江南的肚子上，唐磊已经冲了过来，一个手刀砍断了范大彪上臂的两根骨头。 所以碎玻璃瓶子虽然锋利，但捅进江南腹部那部分并没有多深，连腹壁肌群都没有捅破，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肚子上的口子比较长、比较深而已。 其实这个情况手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刘主任为了慎重，还特意把伤口冲洗了多遍，直至最后确认确实不是穿透伤，也没有任何的玻璃碎屑残留，才亲手把那道两寸来长的口子缝上。 一边儿缝还一边儿念叨，要不要顺便给江南割个包皮或者掏个阑尾什么的，不然这全麻打的多浪费。 一番话说的在手术室里旁观的顾言面红耳赤的，好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倒也没人发现她表情有异。 当然，这些江南都是不知道的。 手术结束后，顾言帮着把江南送到了普外科病房，又跟戴雨萌、桑宁、刘艳等人交代了江南的情况，就趁着江南还没醒过来躲开了。 桑宁和刘艳知道了江南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顿时也放下了大半的心，直到江潮生和林爱华过来，发现江南的窗前除了桑宁等一众认识的人，还额外多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而这个姑娘对江南的态度，明显不是桑宁所介绍的同学那么简单。 不过一时之间，林爱华顾不上操心那么多，虽然桑宁转述了顾言所说的情况，两个人知道江南所受的基本就是个皮外伤，但依旧是担心不已。 “妈，我没事儿···” 江南也不知道自己的伤到底有多重，但面对母亲，肯定是怎么轻了怎么说。 这时戴雨萌刚好找来了勺子，从暖水瓶中倒了半杯水，用勺子舀出半勺，怕烫着还特意用自己的嘴唇试了试，这才喂江南喝了两勺。 林爱华看在眼里，一拉桑宁出了病房，十几分钟之后再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担心看起来少了很多，反而多了一股子古怪的神色。 “吴帅，磊哥和李一民呢？” 江南喝完了水，稳了下神，才发现眼前少了两个人。 按说这两个人就算话少，可知道自己醒了也应该在眼前晃一晃的，但自己已经醒过来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出现。 “一民开车去机场，接梅总他们娘俩儿了；磊哥下午一个手刀把那小子的手劈断了，医院报警之后，跟着警察去分局了。” 想到当时的情况，吴帅也是后怕不已，一方面是怕江南受伤严重，另一方面是唐磊出手太过凶残，劈断了范大彪的手腕子还不算，伸手又扭住了范大彪的脖子，如果不是他及时的喊了一声，再出手架住唐磊的胳膊，估计范大彪的脖子已经被唐磊扭断了。 “去分局了？” 听了吴帅的话，江南心里面担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戴雨萌忙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麻醉药还没代谢完，先别起来。” “没事儿，磊哥去之前，给那个焦所长打过电话，他说会在分局那边等着磊哥。” 见江南要坐起来，吴帅也赶快过来解释了一句，好让江南放心。 焦长升才算是人生赢家，命里有贵人相助。 在柳林派出所值班，碰上江南报警，他带着所里的值班人员加联防队员全体出动，把那七八个诈骗犯一举成擒，换来的是从副所长到指导员的职务变化，而且还从柳林调市区了。 第二次碰见江南，是顾言家小区发生抢劫案，又是他在值班，带着所里的干警帮着市局刑警布控，结果江南还真帮他找到了一个可疑人员。 派出所里的人，如果说在刑侦的专业性上比不过刑警队的话，但在看人这方面，却丝毫不比刑警队的人差，更何况所里那天值班的，刚好还有一个刑警队负伤后转到派出所的警长。 张舒亥的大儿子张齐强自以为伪装的挺好，却没想到仅仅从眼神和他告诉警察的地址就已经暴露了，从派出所出来后，根本没发现自己被人跟着。 不但张齐强后面坠着人，张齐强报出来的那个他们在绿城的居住地址外边，焦长升还开着所里的车在小区门口等着，就是要看看张齐强说的是不是真话。 随后确定了地址，又是几天的盯梢，终于发现了张舒亥的踪迹。 要说焦长升也是会做人，再也是他也听说张舒亥手里有枪，于是抓人的事儿他没让派出所的民警上，反而联系了西区分局的局长。 西区分局的局长也是人精。 张舒亥租房子所在的交通花园，在绿城的南区，西区分局如果动手抓人，那算跨区执法。 如果是别的事还罢了，绿城警察们跨区的事儿多了，不在乎多一件少一件，但张舒亥这件事儿如果西区分局鸟悄儿的这么干了，抢功劳的意图就太明显了。 功劳人人想要，但得罪人也不能太明显，反正发现线索，确定人员和地点的功劳谁都抢不走了，分局长干脆就把人情卖给了市局刑警队。 抓人你们专业，你们上吧。 于是12·27大案，在案发后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悄无声息的破了。 据说是因为一泡尿··· 第10章 责任 接到唐磊的电话，焦长升不敢怠慢，安排了下所里的事情，就直接去了分局。 到了分局，刚好和唐磊他们一起进门，焦长升拦住了带着唐磊的民警，“小杜，怎么回事儿？” “呦，焦所啊···” 棉纺路派出所提供线索，一举破了12·27大案，最后和刑警队一起分了一个三等功。 焦长升个人虽然没有立功，但是在整个案件侦破中的作用无法回避，不到一年，就调到西郊分局另一个派出所当一把手所长了。 “一个伤害案···” 姓杜的民警把出警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下，“这哥们还真是厉害，一个手刀就把凶手的手腕给劈断了，带回来做个笔录···” “一招就断了···，等等，你刚说受伤的是一个姓江的大学实习医生？” 焦长升头上有点冒汗了。 他一直觉得江南的背景不普通，大学生哪儿有专门给自己配司机的，更何况这司机还一巴掌就能把人的手腕给劈断？ 但听到小杜说江南受伤，顿时心里面着急了。 能用得起这样的司机，还能调动省厅资源，说不定就是什么老革命的后代，或者是哪个省部级的公子，这样的人在他们的辖区受伤了··· “受害者伤的怎么样？” “不知道呢，我们到的时候，已经被医院拉到手术室里面紧急手术了。” 小杜回答道。 “嗯，我去找局长，哎，你对人家客气点啊···” 焦长升没有跟唐磊直接说话，只是用眼神打了个招呼，转身上楼去局长办公室了。 ··· 晚上十点多，李一民开着丰田大霸王，把梅虹和张兰兰从机场接到了医院。 江南麻醉药的药力已经过了，腰上刀口开始隐隐作痛，好在这副身体还年轻，平时的锻炼也没落下，些许的疼痛影响倒也不算大。 就是全麻后六个小时不让吃饭，江南饿的有点心慌。 戴雨萌跑外边买了瓶蜂蜜，用热水化开了，一会儿喂他两勺，免得他低血糖。 梅虹和张兰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一屋子的人，林爱华、桑宁、刘艳、唐蔓菁，全都在一边儿或坐或站，就那么安静的看着。 看到一个容貌不差张兰兰的女孩儿在喂江南喝水，梅虹的瞳孔缩了一缩。 张兰兰却面不改色，就那么定定的走过去，站在了江南的床边。 “你们来了？” 江南推开了戴雨萌的勺子，扭头向梅虹和张兰兰挤出一个笑脸。 “疼不疼？” 张兰兰没回答他的话，看戴雨萌让开了位置，便一欠身坐在了江南的床边，伸手拉住了他露在杯子外边的手。 “不疼，呃，稍微···有点疼，不过你放心，腹腔都没穿透，就是，就是在肚子上划了一个大口子···，而已！” 在张兰兰目光的注视下，江南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眼神也开始躲躲闪闪。 “给你配了保镖，就是防着你脑子冲动做这种事情，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要不我拍完手头的这部戏就不拍了，专门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啊？” 张兰兰的话让江南心中一惊。 毕业两年多，张兰兰已经是国内最炙手可热的新生代女演员之一。 有星辰娱乐资源的加持，又有星辰创投和小马电动科技金钱上的支持，张兰兰接连在国内和港岛接拍了好几部电影，甚至还获得了百花奖和金像奖的提名。 她要是忽然宣布息影，那先不说江南会不会被狗仔队整天围着，光星辰娱乐的损失就大了。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当然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不过演戏不是你的梦想么，你如果为了照顾我就放弃，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 “知道对不起我你还那么冲动？” 张兰兰终于把脸拉了下来，伸出手扯住了江南的耳朵，“说，你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江南忙捂住耳朵求饶。 随着江南年龄渐长，以及在各家企业之中的权威日重，身边的人都已经不再把他当成还在上学的学生，就连梅虹跟他说话都会掂量一下。 只有林爱华和张兰兰，一个是亲娘的血脉压制，一个是多年来的感情基础，对江南的态度还是丝毫未改。 好的时候能把江南捧上天，怎么都行；生气了扯耳朵都算轻的。 “人家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还玩儿什么见义勇为？ 真见义勇为也轮不到你，让唐磊他们跟着不就是帮你办这事儿的么？哎，唐磊呢？” 梅虹怕张兰兰把江南扯坏，毕竟江南肚子上还有伤呢，上来拦住了张兰兰，顺便埋怨了江南两句，这才发现江南身边的保镖头子不在身边。 “磊哥去分局了，他把那个凶手的手劈断了，得跟着回去做个笔录。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已经做完了，马上就回来了。” “把人家的手劈断有什么用，让他跟着是防止你受伤，又不是为了让他给你报仇。” 梅虹小声嘀咕了两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房间里这些人全都听在了耳朵里，吴帅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江南受伤这事儿，他和唐磊都有责任。 本来范大彪指着孙大夫的鼻子骂的时候，他们就应该赶快上前，防止范大彪的暴起伤人。 不过一方面是在医院里，两方的身份是医生和病人家属，谁也没想到病人还在病房里躺着，病人家属就敢对医生下毒手。 还有一方面是江南向前蹿那一下，一下子拉开了距离，搞了唐磊和吴帅一个措手不及。 “梅阿姨，这个真不怪磊哥，当时主要是我害怕那个范大彪伤害到孙老师，特意把她挡在后边，没想到把磊哥也挡着了···” 梅虹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给江南掖好被子，就站到一边儿跟林爱华说起话来，把空间让给张兰兰和江南小两口。 只是谁都没发现，从分局回来的唐磊，已经走到了病房的门口，刚好听到了梅虹刚刚说的那几句话··· 第11章 修罗场 “这位同学···，就是戴雨萌吧。” 张兰兰和江南聊完，站起身来之后，看向了戴雨萌。 这话一出，病房里面顿时最少有三个人心中一凛，三个人心中一动。 三年多来，戴雨萌对张兰兰这位江南的正牌女友可谓是关注再关注。 她知道张兰兰拍了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参加了哪几场晚会，唱了哪几首歌曲··· 她也知道张兰兰的身高，体重，生日，星座··· 甚至，戴雨萌还从桑宁那里套出了张兰兰的内衣尺码。 晚上张兰兰一进来，戴雨萌马上就认出了这个自己的对手。 但戴雨萌却毫不露怯，端着杯子继续喂江南喝水，甚至还又把勺子放在自己的唇边试了试温度，传递的就是一个“不管你们是谁，老娘就是江南的女人。” 只不过张兰兰竟然知道她的名字，倒是让戴雨萌吃了一惊。 江南和桑宁是另外两个心中一凛的。 虽然他们也对张兰兰知道戴雨萌的名字感到诧异，但这时候明显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江南无数次设想过遭遇修罗场后要怎么解决，却没有一次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一次的突发情况，彻底的让他没有了缓冲，只能寄希望于两个女孩儿当着他的面，不会吵起来。 江南下意识的把目光扫向知道戴雨萌身份的几个人，刘艳的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跟他对视。 看来，二五仔就是这位大姐了。 江潮生、林爱华和梅虹若有所思。 兰兰连这个女孩儿的名字都知道，看来是早就知道江南身边有这个姑娘了啊。 江潮生和林爱华到绿城，看到戴雨萌，又逼着桑宁说了戴雨萌的身份之后，虽然有些生气，但事儿已经发生了，只能先想着一会儿张兰兰来了，怎么才能让两个孩子好好谈谈，不要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 更何况当着戴雨萌的面，他们俩也实在没办法多说什么。 梅虹整天在京城跟各路商界精英，投资人勾心斗角，听出来的却是更多。 “兰兰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名字？看样子，这是早就知道小南这臭小子身边有这么一位了啊，难道，她心里面早有打算了？” 久在京城，甚至还是在演艺圈这个大染缸里，梅虹见到的龌龊事情，比江潮生和林爱华两口子多得多。 包养情妇，找小三这些，在她所知道的事情里，虽然是最常见，但也差不多是最低级的玩法了，实在没什么可吐槽的。 说实话，如果张国庆的事儿再晚发生个两三年，说不定梅虹连离婚都不提了。 这也是梅虹早就提醒过自己女儿，注意江南身边有其他女孩儿的原因。 只是没想到这种事儿真的发生了，而且女儿早就知道。 被张兰兰正面相对，戴雨萌很明显压力山大。 其实刚刚喂江南喝水的时候，戴雨萌感到的压力也不小，江南父母看她的目光里有疑惑，有探究，有排斥，就是没有接纳和欣慰。 甚至张兰兰进来的时候，明星气场和江南正牌女友的身份，都让戴雨萌觉得仿佛一座山压在了肩头，双臂似有千斤重，只想放下杯子赶快逃走。 毕竟，当着人家正牌女友的面还这么做，落在谁的眼里都是赤裸裸的挑衅。 没看到顾言知道江南家的人会来，连面儿都没照，直接就躲出去了么？ 但戴雨萌告诉自己不能躲，万一躲了，以后在江南身边就再也见不得人了。 她张兰兰再是大明星，再是江南的青梅竹马，再是江南父母认可的儿媳妇，不也还没结婚呢么？ 只要没结婚，自己就有把握去争一争。 大不了真的输了，再做回江南的小三，但那可跟直接认输躲开是两个概念。 顾言就是因为躲开了，所以这辈子跟江南彻底没戏了。 “这位同学···，就是戴雨萌吧。” “我是戴雨萌，你好，张兰兰。” 戴雨萌从旁边的床上站起来，直面张兰兰。 两人的身高原本差了几公分，但戴雨萌喜欢穿高跟鞋，站起来之后竟然跟张兰兰不分高下。 张兰兰是在片场接到的电话，抛下一组人什么都不顾就到了机场，自然没来的及换衣服，只在外边套了一件羊绒的风衣。 三月初，病房里还送着暖气，张兰兰进来后就脱去了风衣，美好的身材顿时显露出来。 她的上身是一件黄白条纹的低领紧身毛衣，雪白的胸脯被一缕纱巾遮住，若隐若现； 腿上穿一条黑色紧身弹力裤，脚上是一双低跟的皮靴，包裹的大腿浑圆，小腿挺直，纤腰盈盈一握，臀部挺翘高耸。 墨镜刚刚进病房的时候就摘下了，露出一双温柔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一头柔顺的头发原本整齐的盘在脑后，应该是奔波的原因，此刻略有些松散，却有一种随性的美。 戴雨萌也是在上班的时间接到了顾言的通知电话，同样也没有时间换衣服，一直穿着白大衣守在手术室外。直到江南手术结束被推进了病房，戴雨萌才得空把白大衣脱下来。 相比张兰兰的美好身材，戴雨萌的身材则更加诱人。 她的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毛衣，丰满的乳房撑出了几乎是动漫中才可能出现的完美上围，把本应该宽松的毛衣穿出了紧身的感觉； 下面是一条褐色的铅笔裤直到脚面，虽不像张兰兰的弹力裤那样把下半身的曲线都勾勒了出来，但配合着高跟鞋，也营造出一种异常前凸后翘的感觉。 容貌上，如果张兰兰是网上流行的国泰民安脸，戴雨萌则是一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灵动容颜，虽不是桑宁那样仙气十足，却也有着不弱于张兰兰的美丽。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如果是用动漫来表现这一段儿，那一定会有噼里啪啦的火花迸射。 “兰兰姐，雨萌，你们···” “你别说话！” “哥哥，让我们自己谈行么？” 江南看气氛不对，想说话调和一下，谁知道两个女孩儿根本不想让他插嘴。 “爱华，潮生，咱们去外边儿说会儿话吧。他们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 梅虹看出了不对劲儿，适时的把江南的父母引出了病房，甚至在她的目光下，桑宁、刘艳、唐蔓菁和吴帅也都慢慢的退了出去。 桑宁临出门时，焦急的给了戴雨萌一个眼神，希望戴雨萌能暂时服个软儿，可惜戴雨萌全没看到。 “雨萌同学长得真是漂亮，我男朋友眼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