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医》 第1章 醉医 作者:冷清饭店文案小时候爹爹总是抱着我说:“我家烈儿最可爱了。”于是我占着老爹的宠爱,无恶不作。姐姐说,女孩的胸部不能摸,然后我摸了一个公的......当活力四射的小孩遇上儒雅腹黑的大灰狼~~这里有猫精,蛇精、狐狸精...还有人精,就是没有妖精~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江湖恩怨搜索关键字:主角:祁烈,尚方哲悦 ┃ 配角:祁欣,尚方衡旭,尚方随尘,祁天,云锐,九方少陵 编辑评价:可与动物沟通的祁烈、死后复生的祁欣,两兄妹无意解救了被蛇群围攻的医圣继承人尚方哲悦及其小厮晨风,并与蛇王“红黑”结成兄弟,于是四人一蛇开始了惊险刺激的别样旅程……本文以祁烈的视角讲述江湖武林事,他纯真天然的性情减弱了腥风血雨所带的沉重感,作者对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亦弥补了文笔的不足。但有利亦有弊,作者惯用的第一人称叙事方式虽然有利于展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情感历程,却在整体情节的推进上显得线索过于单一。 第一卷:相 识 卷 第1章 开始 小时候爹爹总是抱着我说:“我家烈儿最可爱了。” 于是我占着老爹的宠爱,无恶不作。 院子里爬树最积极的是我,摔得鼻青脸肿,哭得最凶的也是我;掏了鸟蛋偷偷放到老爹宴请的贵客坐垫下,害那位贵客身下‘失禁’,气得对方脸色发青,老爹一脸苦笑地赔礼道歉,当天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我哭得惨兮兮,娘心疼得跟老爹分房睡了整整一个月,那一个月爹爹看我的眼神都幽怨了,其实我当时想告诉他,那个主意是一起跟我玩的阿毛告诉我的。 我继续着我的捣蛋生活,老爹珍藏在书房的书被我折成各种各样的纸花、纸鸟,老爹气得暴跳如雷,我眼泪一汪,老爹怕得称我为他小祖宗,改口就夸我手巧,能折出那么多种漂亮的花鸟,嘴上笑得很开,心里却在滴血,那是他珍藏了好多年的珍品。其实我当时想告诉他那些花草是姐姐教我怎么折的,而三叔告诉我老爹书房有可以折花鸟的纸,那年——我六岁。 有一天姐姐生病了,静静躺在床上,娘哭得厉害,连老爹也是哽咽着,眼圈红红的,我好奇问老爹,姐姐不是生病睡着了吗?把她叫醒不就好了,为什么大家都在哭呢? 娘听了,一把搂过我,哭得更凶了,老爹抱着我和娘也低低地哭出声,我看他们哭,我也跟着哇哇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蹭到老爹的衣服上。直到再长大一些,我才真正明白,那种睡了醒不来的叫做死亡。 姐姐的葬礼很简单,三叔本来想要隆重点,是老爹阻止他,不想娘太过伤心。请了几个道士,说是超度亡灵,那时我很想问三叔,超度亡灵不都是和尚做的吗?为什么请道士,而且为什么那些道士在围着睡着的姐姐转,这样姐姐怎么睡觉啊? 我想上前赶走那些道士,三叔拉着我,不让我动,我委屈,哭着叫姐姐,娘搂过我,也哭得厉害,我却哭不出来了。 然后在场的人惊呼起来,我和娘都惊讶地抬头看过去,原来是道士把姐姐吵醒了,姐姐正坐在那个黑黑的大箱中,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傻傻地看着众人,哈,比我还呆。 那些大人不知道为什么吓得鸡飞狗跳,特别是阿毛的娘,那声可怕的尖叫声更是让我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娘和老爹也呆呆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慢慢地走向坐在大黑箱里面的姐姐。 虽然睡醒的姐姐看上去傻傻的,但是她能醒过来,我还是很高兴的,于是我先爹娘奔过去,垫起脚,扶着大黑箱边缘,高兴地叫姐姐,可姐姐居然没什么反应,难道睡了一觉后,她不记得我了? 我把手伸过去摇着姐姐的手臂,不服输地继续叫姐姐,全场的人都呆掉了,连我那吓得有点腿软的三叔都忘了要踏出房门,看着我一个小屁孩在那摇着同样是小屁孩姐姐的胳膊,只有老爹和娘过来,把姐姐从大黑箱里抱出来,搂在怀里叫着姐姐的小名继续哭,我愣愣地看着娘和爹只抱着姐姐不抱我,顿时委屈无比,哇哇大哭嚷着要老爹抱我…… 据说当时这件事引起了全城轰动,甚至有人找上家里,说姐姐身上有恶灵,必须用火净化,让老爹把人交给他们,老爹气得拿出他那把得意的吟啸剑把那些人全轰了出去,娘脸色也是黑了一大半。 三叔拿着扫把冲出来,怒气冲冲地把那些人全都再扫了一遍,最后那些人连滚带爬地跑了,我看了一下三叔手中拿着的那只扫把,才想起那正是不久前我拿去捣粪池的扫把,于是我马上捏着鼻子躲开了三叔身边,三叔一脸莫名其妙,我没敢告诉他。 可是姐姐依然傻呆呆的,无论娘怎么叫,她都是那个样子,老爹每次只在叹气,三叔也会逗着姐姐玩,可姐姐依然没反应,她连我也不理了。 后来又来了一批人,其中一个我认识,那是阿毛的爹,也是这座城的城主,阿毛的爹带着好多道士,说要先镇住姐姐身上的恶灵,以防姐姐被恶灵控制为害四邻,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姐姐身上的恶灵在哪里? 那些道士把姐姐围在中间,又是烧黄纸又是跳舞的,嘴巴还念叨着什么,老爹一脸铁青地站在一旁,指甲将手心都掐出血来,娘更是哭得眼睛红红的,可惜三叔不在,不然我相信三叔绝对会给这些人好瞧。 老爹在生气,娘最近一直哭,都是这些道士惹的,三叔既然不在,我决定自己来教训一下这些人,于是,我偷偷跑到老爹的书房,拿了姐姐没变傻以前告诉我的那个瓶子,趁那些道士说的什么中场休息时,倒在了他们的坐垫上,姐姐见到我在忙碌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难得眼底闪了闪一丝异样,我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爬上了院中的那棵树,躲在树上等着那些道士回来。 道士们休息回来,继续在姐姐头上烧纸,绕着姐姐跳舞,最后终于坐回了垫子上,我拿起三叔为我偷偷做的弹弓,架上几根绑了小石头还点着火的线香,瞄准那些道士的屁股,射了过去,紧接着又连续发了两次,道士们没发现什么,旁边站着的大人,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也没发现。 我不由偷笑,没过几下,道士们屁股下就开始冒烟了,很快那些围着姐姐的道士都开始上蹿下跳起来,惨叫连连,阿毛的爹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道士们的屁股上烧出了一个大洞,没脸见人,只能脱下道袍横绑在腰间,我笑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老爹一副隐忍的模样,娘的脸上神情一阵怪异,没什么反应的姐姐居然也跟着笑了一声,急得娘和老爹连忙过去抱出姐姐。我跟着下了树…… 娘紧张地扶着姐姐问:“欣儿,你认得娘吗?我是娘啊……” 终于,姐姐在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开口了,“娘……” “欣儿……”娘用力搂紧姐姐哭了,老爹把我揽在怀笑了,那年——我八岁。 第2章 家破 姐姐自那以后虽然感觉变了一个人,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爹娘还是很高兴的,不过,我乖了一阵子就开始恢复本性了,继续捣蛋,老爹一脸无奈,娘依然护着我。 有一次,我和阿毛一起玩,阿毛说:“你姐姐诈尸,是晦气的人,以后嫁不出去的。” 我嘟着嘴反驳:“你胡说,不许你说我姐姐坏话,不然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就是,你姐姐就是诈尸,以后都没人要,嫁不出去了。”阿毛跟我急了。 “才不是,你乱说。”我也跟阿毛急。 “就是。” “不是。” “就是就是就是。”阿毛越说越得意。 “不是不是不是,不许你再说,以后不跟你玩了。”我感觉委屈,争得面红耳赤。 阿毛脸一扬,“我偏要说,你姐姐就是恶灵缠身,谁娶她谁倒霉。” “不许你胡说。”我一把扭过阿毛,拍了他一巴掌。 “你打我。”阿毛瞪着我。 “就打,谁让你说我姐姐坏话了。”我才不怕阿毛呢,上次他还欠我一块糖。 阿毛扑过来,朝着我的脸就是一拳,我不客气,也回他一拳…… 阿毛打得我生疼,我力气没他大,我就使命地抓他,结果阿毛被我抓得‘面目全非’,而我被阿毛揍得惨兮兮,两人都顶着鼻青脸肿的脸跑回家去哭。 老爹瞧见我被打的模样,心疼得紧,赶紧问我又去哪里闯祸了,我哭着鼻子告诉老爹,阿毛说了姐姐的坏话,老爹沉默了,不过脸色很难看。 三叔听说我被阿毛打了,冲动得拿起木棍就要去教训那小子,被老爹给拦了下来,“你多大了,小孩子打架你一个大人掺和什么。” 我哭红着眼睛,看着三叔拿院子里的树干出气,老爹一脸沉闷地坐在椅子上,这事还一直瞒着娘,那时候我已经八岁半了。 九岁那年,来了一批身穿锦服的人,凶巴巴的,把老爹和娘抓走了,我和姐姐还有一些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一起被关在牢里,里面有些孩子我认识,差不多都是亲戚家的孩子,他们一直哭。 我依偎着姐姐,吓得不敢哭。 被关了三天三夜,终于被放出来,接我们这些小孩出来的依然是锦服,我从姐姐那里知道,他们是官兵。官兵让我们一群孩子都跪下接圣旨,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机会接圣旨,满心高兴,可姐姐却惨白着一张脸。 锦服官兵洋洋洒洒地念了一大段,我没听明白多少,可是我却清楚听到:谋反、株连九族什么的,我不爱念书并不代表我不懂那些字的意思,所以听着当即愣住了。 有些跟姐姐一样大的女孩,听完后大哭起来,甚至还有直接昏过去的,我看着那些锦服官兵,不明白为什么我家一下成了乱臣贼子? 姐姐告诉我,娘的舅舅,也是我们的舅公,参与平王爷谋反案,所以爹娘才被抓了去。 我问也要关三天吗?我不在乎什么谋反,只要我的爹娘,可是姐姐沉默了。 我们一群孩子被放出来却有一些被绑着去了死刑室,姐姐刚开始担心得要命,甚至打算趁机把我打扮成女孩来逃过官兵的检查,不过最终因我未过十三岁而免受死刑。 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男孩子,因为亲族里面只有我未过十三岁,朝廷有规定,未过十三岁的男孩可免死刑,与其他女孩一样充奴籍流放,那些只比我大了几岁而已的哥哥们跟爹娘一样被带到我和姐姐看不到的地方了,我和姐姐甚至连爹娘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还有三叔,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抓了? 免去死刑的孩子只有五个,我和姐姐她们一样被绑着押入烙刑室,那些官兵拿着烧红的烙铁直接打在了那些女孩的后肩上,女孩发出惨叫。 室内哭声连连,有一个女孩无法忍受烙刑的痛苦,活活疼死了,她的年龄比我还小一岁半。 我吓得只往姐姐身后躲,姐姐脸色不好,看着那些女孩被烙刑没说一句话,等到姐姐烙刑时,我害怕极了,但我还是拼命撞那些官兵,骂他们:“不许欺负我姐姐。” 那些官兵按住我,姐姐的后肩还是被那些官兵烙上了奴籍的标记,姐姐没有叫疼一声。只是嘴巴咬破了,眉头拧在一起,脸上有冷汗。 我看着姐姐被烙刑处那烧焦的衣服以及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对那块烙铁恐惧无比。 轮到我被烙刑时,我挣扎着大喊大闹,看着越来越近的烙铁,我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抓我的官兵一时没拽紧,我急忙挣开,眼见就要躲过烙铁,刑烙铁的人眼疾手快,直接一伸烙铁,先给我按在了屁股上,疼得我惨叫起来,昏过去了。 醒来时,我被单独关在一个小笼子里,而且摇摇晃晃的,等我完全清醒,才知道自己是在马车上,我刚坐起来,屁股上就传来一阵疼痛,我疼得只得趴着,早知道那时候不乱动了,烙在肩膀总比屁股好,现在坐都不能做。 我抬头看,姐姐在我前面的一个笼子里,笼子里还关着另外两个女孩,我们都坐在同一辆马上。 我开口叫了声:“姐姐。”我肚子好饿。 姐姐见我醒了,便从怀里掏出半个生冷馒头,透过笼子的栏栅伸手塞给我,半句话没说,继续低头编织着女孩子用的那种发绳。 我看着馒头看姐姐,姐姐自从那次醒来以后变得沉默寡言很多,而且我还觉得这时候的姐姐比其他的两个同龄女孩可靠多了。 我没几口就吃掉了半个馒头,连嘴边的一点渣末都舔干净了,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姐姐没理我,我便趴过去,问:“姐姐,我们会被带哪里去?”听说塞北是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还有吃人的野兽。 “庄场。”姐姐答了一句,抬头看向一队赶车的官兵。 “去那里我们能见到爹娘吗?姐姐,我想爹娘了。”我不喜欢被人关着,我想要回爹娘身边,我不要被野兽吃掉。 姐姐终于看我,有些微微皱眉,嘀咕道:“难道是个智障?”随即对我教训道:“在牢里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了,除了我和你,家里再没有人了。” 我眼泪一汪,委屈道:“可我想见爹娘。”我想吃娘做的菜,要窝到老爹怀里,让老爹哄我睡觉。 姐姐连个头都不抬,不冷不淡道:“爹娘已经死了,想见他们,你死了就能见到。” 我咬住嘴巴,眼泪掉出来,姐姐好凶。 姐姐做好了发绳,递给我,低声道:“拿着这个,别丢了,以后有用。” 我莫名其妙接过发绳,我又不是女孩子,拿根发绳做什么?还有姐姐的编发绳的技术变差了,以前姐姐明明可以编出花样更好看的发绳,我抬眼无辜地看向姐姐,姐姐此刻正望着押运我们的官兵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间路途有一次那些官兵整休,我们四个孩子被放出笼子,可是手上多了手铐,马车没了,我们只得徒步走,我屁股依然疼,走不快,最后一位直接像扛沙袋一样扛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听到那些官兵说幸好不用去塞外,什么太远之类的。 我再次被扔在地上自己走,我看了看烈日炎炎的天空,拉住姐姐的袖子,问:“姐姐,我们原先不是要被流放到塞外的吗,为什么现在改去庄场了?”而且庄场是哪里? “我建议的。”姐姐这次回答我了。 第3章 这时对面的白衣哥哥突然开口对我们喊道:“喂,小孩,你们两个快点离开这里,我等下要从蛇穴里拉人上来,蛇群可能会攻击你们,请先避避。” 我还来不及跟漂亮哥哥说上一句话,姐姐就对白衣的漂亮哥哥点了点头,拉着我,“走吧。” 我只好努力挣开姐姐的手,解释道:“姐姐,我们现在迷路出不去,那个白衣哥哥应该认识出去的路,说不定能带我们出去,我们帮帮他们吧。” 姐姐教训道:“那人陷在蛇穴里了,蛇穴里起码有上千条毒蛇,你不要命了?” 我摇头,道:“我们又没有做对不起蛇群和蛇王的事,只要跟蛇王解释清楚,蛇群是不会攻击我们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帮蛇王找回它的宝贝。 姐姐听着一愣,脸有些黑下来,威胁道:“很好,这么大胆是吗,姐姐这就帮你丢进蛇穴喂蛇。” 我委屈地看着姐姐,我明明没做错事,也没说错话,为何姐姐又变凶了。 “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姐姐又瞪了我一眼。 白衣少年见我们两人没走,便绕道向我们这边走来,反而是陷在蛇穴里的晨风着急地大叫起来。 我抬头看过去,原来有一条蛇开始沿着晨风的双脚开始往他身上爬了,吓得晨风全身僵硬,连哭都不敢哭了。 白衣少年安抚一句:“晨风,你先坚持一下。”说着白衣少年快步跑到我们身边,严厉道:“你们两个小孩快点离开这里,这里是蛇穴,等下会有更多的蛇向这边聚集的,再不走就走不了……” 姐姐面无表情道:“这位公子,我们迷路了。”我急忙跟着点头。 白衣少年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道:“沿着那条路,看着太阳的方向走,如果我和我的同伴平安的话,会过来找你们,并带你们出去的,好了,快点离开。” 姐姐看了一下白衣少年所指的路,抬手道谢。 我趁机近看白衣哥哥,问道:“白衣哥哥,你的同伴做了坏事得罪了蛇王,蛇王说要他付出代价。” 白衣少年一愣,低头看我,“什么?” 姐姐正打算带我走,听了我的话,猛敲一下我的头,对白衣少年歉意道:“家弟自小喜欢胡言乱语,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我委屈道:“是真的,他的同伴偷蛇王的东西,才会被蛇群围攻。” 姐姐嘴角抽了抽,白衣少年似乎也有些石化状态,我想了想,道:“你们等等。”说着我向前想要走入蛇群,姐姐和白衣少年反应过来,吓得急忙同时拉住我,姐姐甚至又给我一个拳头,凶巴巴呵斥道:“臭小子,真不要命了你。” 我摸着脑袋,非常讨厌姐姐每次动不动就敲我的头。 姐姐不让我过去,我只好伸手指了指蛇群,朝白衣的漂亮哥哥解释道:“它们说那个人拿走了蛇王的蛋,如果不把蛇王蛋归还的话,就要接受蛇群的报复。” 姐姐和白衣少年听着一脸不可思议…… 第5章 蛇王 我以为姐姐和白衣的漂亮哥哥还不信,不服气道:“是真的,你让你的同伴把蛇王的蛋还给它们,蛇群就不会围攻他了。” “烈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姐姐说着突然伸手摸我的额头。 我心里悲愤,姐姐真把我当傻子了,我决定不理姐姐,转头对白衣的漂亮哥哥道:“白衣哥哥,你要让你的同伴把蛇王的蛋归还给蛇群,要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走不了的。”说着我指了指附近悉悉索索向我们靠近的蛇。 姐姐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蛇群已经将我们所有人都包围起来,脸有了菜色。 白衣少年见到围过来的蛇群只是愣了愣,随即转头朝那个身陷几千条蛇群围攻的晨风道:“晨风,你有没有捡过什么蛇蛋?” 晨风的样子看过去似乎是吓傻了,全身僵硬着道:“公子,我没有捡蛇蛋,就是掏了几个鸟蛋。” 白衣少年和姐姐一愣,几乎同时开口喊道:“笨蛋,那就是蛇蛋,快把那些蛋扔了。”看来蛇群的围攻还是有效的,连姐姐那样淡漠的人都被逼急了。 不过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想了想,急忙开口阻止道:“不能扔,不要打坏那些蛋。”蛇王的蛋可是蛇王的宝贝,扔不得。 我刚阻止了晨风就愣住了,因为姐姐眼睛发红地瞪着我,好可怕。白衣哥哥也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就连晨风也欲哭无泪地望着我,受到如此注目,我有些不自在,小声征求道:“我帮大家问问蛇王?” 见没人出声,我便摸着树丛,滑进蛇穴中,姐姐反应慢半拍,等我入了蛇坑,她才紧张起来,“烈儿!”可是周围的蛇群围着她,让姐姐无法踏出一步,我背后发寒,总感觉这时候返回会被姐姐扒皮了,还是进蛇穴比较安全。 我刚滑入蛇穴中,身边的群蛇就自动退开,最后有一条头部红黑色的小蛇朝我游过来,我不由惊讶,叹道:“好小啊,你是蛇王?” 红黑色的小蛇高傲地昂起头,吐了吐了信子,我转头对姐姐和白衣哥哥道:“姐姐,它就是蛇王。”而且还是这座丛林里所有群蛇的王,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就是尺寸小了点。 我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条小蛇王,跟蛇王商量道:“蛇王,你能不能放了那个人呢,那人说他愿意把你的蛋还给你……” 蛇王又吐了吐它的蛇信子,我高兴地看到蛇王的放行,抬头对已经呆掉的姐姐和白衣少年道:“白衣哥哥,让你的人把蛇王蛋轻放在地上,然后暂时呆在原地不要动。” 白衣公子回过神,我的话似乎有了些说服力,白衣公子朝晨风喊道:“晨风,把那些蛋放在地上,不要弄破了,然后站着别动。” 晨风非常听话,从怀里掏出了三个圆滚滚的鹅黄色的蛇蛋,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迅速站直,果真一动不动。 我又跟蛇王商量了一下,蛇群便在蛇王的命令下,迅速搬走了蛇王蛋,并开始渐渐散开,没过多久,数千条的蛇群全部散尽,消失无踪,只余下一片枯叶层。 白衣哥哥用眼神询问我,我读懂他眼睛里的意思,点点头,果然白衣哥哥立即对依旧在枯叶层中充当雕像的晨风喊道:“晨风,可以了,快出来!” 晨风这才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来,嘴巴还哭着叫,“公子,好可怕,呜呜,我再也不来这里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哼,这个叫晨风的人真胆小,还这样婆婆妈妈地哭啼,我可是七岁后就没哭得这么不像话了,而且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晨风居然没来感谢我。 我心里不爽着,转身走到姐姐身边,姐姐先是将我上下检查了一遍,见我没受伤,这才对着我的脑袋重重一敲,教训道:“刚才多危险,谁让你进入蛇穴的。” 我诚实答道:“是蛇王。” 姐姐再次狠敲了我的头,凶神恶煞道:“闭嘴,以后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我摸着被敲了两次的脑袋,很想叫姐姐下次要敲的话,不要对着同一个地方,很痛的,不过没勇气开口,心里郁闷无比,阿毛说得对,我的姐姐这么凶,以后怎么嫁出去啊?我真担心。 “烈儿,你刚才是在跟蛇群交谈吗?”姐姐似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看我的眼神有一丝古怪。 我很怕说错话后姐姐再打我,先稍微挪开一步,这才点了点头,其实姐姐这说法不准确,应该是蛇王找我过去谈话才对。 白衣少年虽然也有些好奇,不过并没有多问,而是欣然微笑道:“多谢这位小公子刚才鼎力相助,我代晨风谢过两位。” 我听着高兴,白衣的漂亮哥哥在为刚才的事谢我。我挺起胸膛,觉得自己特男子汉,鼓足勇气,潇洒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三叔以前经常说这句话,我早就想自己试试了。 可是白衣的漂亮哥哥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感动,反而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又觉得不该笑,我心里纳闷,我刚才的话又什么不对吗? 却听“噗嗤——!”一声,那个叫晨风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明显是在笑我。 我暗自咬牙,好哇,我好心救你,你居然敢嘲笑你的恩人! 白衣的漂亮哥哥阻止道:“晨风,不得无礼,你该向他道谢,要不是这孩子,你恐怕早就命丧蛇穴,尸骨无存了。” 说的好,我暗自点头,不愧为漂亮哥哥,不但人长得好看,人也好。 晨风这才上前,一脸忍着笑意的样子,拱手道:“小公子,刚才多谢了。” 哼,没诚意的道谢,我还不稀罕呢,你说是吧,蛇王。 蛇王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从我怀里钻出来,冒出一个头,对着晨风吐了吐鲜红的信子。 晨风见到那条红黑色的小蛇,惨叫一声,直接吓昏过去了,看来他真的怕蛇。 白衣哥哥也吓了一跳,看着从我衣服里钻出来的蛇一脸不可思议。 我慢悠悠解释道:“那个,它是不会随便咬人的。”可惜吓昏过去的晨风听不到,我心里不由偷笑,哦,还要加一句,欺负我的人,蛇王还是会咬的。 一旁的白衣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用手指按了按晨风鼻子的下方(掐人中),神奇的是没一会儿,吓得昏过去的晨风居然很快就醒过来,漂亮哥哥好厉害! 晨风刚睁开眼睛,似乎人还有些没晃过神,我好奇地凑近一看,蛇王这贪玩的家伙也爱凑热闹,趁着晨风睁开眼的功夫,它已经凑到了最前头,于是晨风再次惨叫,只是没再立即昏过去,而是从地上蹦了起来,发疯地跑出好远,边跑边叫,声音真难听,然后撞到了树干上再次轰然倒地。 白衣哥哥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心虚,呃……其实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姐姐象征性地责骂一句,“烈儿,不得无礼。”我乖乖回到姐姐身边,姐姐看着我脖子上的蛇王,笑得怪异道:“听说蛇羹很美味。” 我吓得立即让蛇王先到树林里躲去,姐姐的眼神好可怕。 白衣哥哥这次是拆开一个布包,上面排满细细长长的漂亮银针,只见白衣哥哥抽出一根银针往晨风身上扎去,我浑身一个激灵,一定疼死了,我替晨风可怜。 晨风没有马上醒过来,不过白衣的漂亮哥哥只给晨风扎了一针便收起布包,转而问我们:“你们两人怎么会跑来到这偏僻的荒山来?家在这附近吗?” “不是,因为我们是逃……”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捂住嘴巴,白衣哥哥愣了下,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姐姐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说话,她自己却委屈道:“公子有所不知,其实我和我弟弟是遭遇了歹人才会落难至此……” 我看到姐姐的眼睛有了泪痕,一骨碌挣开姐姐,生气道:“姐姐,谁欺负你了,我去打跑他们……” 姐姐却突然一把搂过我,超用力按在怀里,我彻底动弹不得,姐姐低着头对白衣哥哥哭道:“我们姐弟原本跟着父母举家搬迁来投奔亲戚,没想到半途中竟然遇到了一伙强盗,那些强盗根本不是人,我们的父母为保护我们,已经……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姐弟举目无亲,才会在这荒山中迷路……” 真是感人肺腑、让人飙泪的故事,我都差点被感动了,只是,姐姐你瞎编就瞎编,能不能不要这么用力搂着我啊,我都快不能呼吸了,还有我的腰,都被姐姐掐下一层皮了,我眼睛泛酸,眼泪也跟着冒出来,呜呜,姐姐,你轻点,好疼啊。 “呜呜,公子,这两姐弟好可怜。”晨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居然被姐姐的话给感动得眼角湿了。 白衣公子露出温和的笑容,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道:“你们两人先起来吧。”这对我犹如天籁之音的话语,终于让姐姐开我松了,我满脸通红,是被姐姐给闷的,揉着被掐青的腰,我努力吸下鼻子,眼泪“啪嗒啪嗒”地掉,给疼的。 转眼看姐姐,哪里有眼泪,刚才她根本就是在假哭。 “你们两人若是暂无去处,不嫌弃的话可以先跟着我,直到你们找到亲戚为止,不过我接下来要去趟井炎城办事……”白衣的漂亮哥哥并不多问,却对我们提出了实质性的帮助,真是好人。 “多谢公子,经公子提醒,我也想起来,我们姐弟的亲戚好像就住在井炎城附近,公子肯带我们一程真是感激不尽,只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为好?”姐姐早已经没了刚才伤心欲绝的模样,甚至眼睛都在发光。 “我家公子的名讳可不是一般人能……”晨风还没说完,白衣哥哥就抬手阻止,微笑道:“我姓尚方,直接叫我尚方便可,这一路多多指教。” 姐姐随即微笑道:“尚方公子有礼,我叫欣儿,我弟弟烈儿。” 我纳闷,白衣哥哥与姐姐真奇怪,白衣哥哥不说自己的名字,姐姐却不说我们的姓,要是我的话,肯定要学三叔那样,拱起手介绍自己:在下祁烈,多多指教。这样才威风! 不过被姐姐抢着说了,我只好问白衣哥哥,“漂亮哥哥,你有几岁了。” 白衣哥哥一愣,还没回答,就听姐姐教训道:“烈儿,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 白衣哥哥错愣一下,丝毫不介意,微微弯下腰,笑道:“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年龄?” “因为哥哥很漂亮。”我诚实回答。 白衣少年听了笑起来,反问道:“那烈儿几岁了?” 我挺起胸膛,“十岁了。” 姐姐很‘好心’地添了一句:“虚岁十岁。” 白衣少年依旧在笑,伸手摸摸我的头,道:“那我的年纪可比烈儿多了将近一倍呢,离成年也仅两三步之遥了。”(初庆国二十岁成年) 咦,什么意思?我拿着自己的指头仔细地算着,越算越糊涂。 姐姐轻声冷哼,“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鬼而已。”不过这话只有我听得到,前面收拾竹筐中杂草的白衣哥哥应该没有听到。 什么,十八岁!那、那白衣哥哥岂不是比我大了整整八岁,这下我该怎么称呼漂亮哥哥才好? 三叔也比我大八岁,难道我要我喊漂亮哥哥为叔叔? 我纠结啊,叫哥哥还是叫叔叔? 第6章 遇险 第5章 我耐心十足道:“大坏蛇说,他是因为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才会想要靠近你,没想到反而被你误会,还险些被你给杀了。大坏蛇说它很委屈,对了,公子,刚才它摸你哪里了?”我不禁有了点好奇。 尚方听罢,黑着一张脸,眼神古怪地看了我和大坏蛇一眼,好难得,我居然能感觉出尚方公子是在生气。 姐姐在一旁喊道:“烈儿,问出大蟒蛇的巢穴了吗?” 我这才想起正事,于是努力瞪着大坏蛇,严肃问道:“大坏蛇,你害我们两人中了你的蛇毒,快带我们去你家,我们要挖解毒草,尚方公子也等着解毒,不然你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么漂亮的人了。” 大坏蛇这次很积极地吐了吐红信子,方向却是对着尚方的,可恶,这只大花蛇,明明问话的人是我,它朝尚方献什么殷勤。 我气不过,伸手拍打几下花心大坏蛇的头,让大坏蛇回神,于是我凶巴巴道:“问你话呢,什么叫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迷路又算怎么回事?我都不会迷路,你长这么大的个子,居然还会迷路。” “迷路?”尚方显然不能理解刚才大坏蛇对他的殷勤。 我只得好心地替大坏蛇转述道:“大坏蛇说,它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尚方托下巴,皱眉深思道:“奇怪,色龙是蛇类中最恋家的一种蛇种,它们酷爱自己收藏的各种宝石,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窝的道理。” 我一听,立即回头对着大坏蛇的脑袋狠敲了几下,骂道:“死花蛇,居然敢骗我们,快说,你家在哪里,不然现在就让姐姐把你烤成红烧蛇肉吃了。”我气场十足地威胁着。 大坏蛇又露出无辜的眼神,滑溜溜地看着我,我忍不住心软了,难道大坏蛇真的迷路了?我刚想建议,要不一起找找看,却听尚方疾呼:“烈儿,小心。”说着,我被尚方迅速拉开,大坏蛇嘴巴大张,却咬了一个空便主动收嘴,它不咬尚方公子。 这、这坏蛇刚才居然是故意博取我的同情,然后想趁机咬我,果然是条坏蛇,我愤愤然,可是也只能回头对尚方公子郁闷道:“公子,怎么办,大坏蛇不肯带我们去它家。” 尚方拉过我,似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点头道:“这个正常,‘色龙’除了性淫外,还是个财迷,它的窝里肯定有非常多的财宝,怎么可能会轻易让我们找到。” “那难道我们在这等死?”这时候谁还有空研究大坏蛇是色狼还是财迷的,我忍不住想翻白眼,可其实我是有些害怕的,我不想死啊,我还有大把的人生没过,好多好玩的东西没玩过,就算要死,也该等我玩一遍过去吧。 尚方自信道:“那倒不至于,就算没有解毒草,要配出‘色龙’毒液的解毒剂还难不倒……” 尚方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没心思听了,因为我听见附近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小声又快速朝我们这边过来。 我盯着某处仔细地看着,只见一条通身黑色,头顶和背部一道红色的小蛇冒了出来,我激动地叫起来:“啊,蛇王,原来是你!” 蛇王在听见我叫它以后,接着迅速窜到我身上来,缠绕上我的手臂,亲昵地蹭着,时不时还吐下鲜红的信子。 晨风几乎吓哭了,犹如惊弓之鸟,远远指着我手臂上的一条小蛇道:“为什么那条红黑蛇会跟着我们过来?”随即又神经兮兮地四周张望,似乎担心随时会有上千条蛇群再次围过来。 “蛇王,你有没办法让这条大坏蛇带我们去它家啊,我和公子中了它的蛇毒,没有解毒草,会死的。”我看蛇王缠上我的手臂之后就不动了,享受般地时不时用头蹭一下,只好问问蛇王有没办法让大坏蛇带我们找解毒草。 蛇王果然不负我所托,抬起高傲的蛇脑袋,顺着滑到我的脖子上,开始往我脸上蹭,我立即奸笑道:“大坏蛇,不稀罕你带我们去了,蛇王说如果你不主动带我们去你家,它也可以带我们去,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让那三根钢针疼死你,等下把你家里的财宝都搬走。”我嚣张又得意,终于扳回一局了。 大坏蛇不知是被我唬住,还是蛇王的威压太过强烈,它总算乖乖答应了,为我们带路,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狡猾的大坏蛇又提条件了。 我看向尚方,道:“公子,大坏蛇说它可以答应蛇王,为我们带路找解毒草,但是要你先给它拔了心口处的那三根钢针,还有只有我们两个中毒的人可以去它家,不然它死都不会给我们带路的。” 姐姐和晨风似乎也听到了,在我还没听到尚方公子的回答前,姐姐已经满脸黑线地大胆走过来,狮子吼道:“我说你们俩中了蛇毒,不怕死还是怎么的了,在这里磨磨蹭蹭做什么,这条大蟒蛇不给带,烈儿不是还有条蛇王吗?等下干脆直接把这条大花蛇剥皮拆骨炖汤喝了。” 尚方很认真道:“欣儿姑娘,‘色龙’的肉也是有剧毒的,不能吃。” 一句话堵得姐姐哑口无言。 我又无辜道:“姐姐,蛇王说大坏蛇很记仇的。” 姐姐作势要打我,我赶紧躲到尚方公子身后去,姐姐自然不会打尚方,我现在发现,尚方身后真是一块风水宝地,躲在这里,我好安全。 最后尚方公子还是给大坏蛇拔掉了它心口上的三根钢针,大坏蛇立即活蹦乱跳起来要蹭到尚方公子身边,尚方公子抬手举起三根粗粗的钢针,眼神淡淡一扫,大有敢再上前一步就钢针伺候的意思,大坏蛇只能望而却步,心不甘情不愿地带我们去它的地盘。 姐姐和晨风不能去,便只有我和尚方外交一条红黑小蛇,不,是蛇王,两人一蛇跟着大坏蛇浩浩荡荡地开到它家门口:一个阴凉潮湿的洞穴。 到了大坏蛇的家门口,大坏蛇俨然捍卫家族的勇士,用它那肥硕的身躯盘堵在洞口,死活不让我进去,倒是尚方完全没有进去的意思,只在大坏蛇的洞穴附近翻找着什么。 我对洞口附近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杂草没兴趣,恹恹然地看着尚方在洞口附近仔细地翻找一丛又一丛的杂草,我忍不住打哈欠。 蛇王说,大坏蛇是财迷,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所以我猜测大坏蛇的巢穴中肯定有非常多的财宝,所以大坏蛇才死堵洞口,不让我进去。我经不住诱惑,开始与大坏蛇大眼瞪小眼,大坏蛇气势比我足,我瞪不过它,我便叫上蛇王,最后大坏蛇乖乖让步了,委屈无比地让开一条小缝,真小气。 哈,果然还是蛇王可靠些,我与大坏蛇对视了那么久也不见它松动的意思,蛇王不过微微高傲地抬个头,吐吐信子,大坏蛇就让步了,不过蛇王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蛇,为什么大坏蛇那么大的个头会怕这条小小的红黑蛇,这蛇王长得真不怎么壮实。 我趁尚方不注意,打算溜进大坏蛇的洞里去探险,哪知尚方眼尖,及时叫住我:“烈儿,过来。” 我看着洞口大坏蛇好不容易让出的那一点小隙缝,郁闷地走向尚方,一步三回头,果然大坏蛇又把洞口用它那肥硕的身体挡回去,这下又进不去了。 我一百个不情愿地走到尚方身边,尚方采了好几株杂草,递给我,吩咐道:“先拿着,等下拿到溪边洗洗,这边是外敷的,那边是内服的,分开拿着。”尚方毫不客气地拿我当他的药童用了,一看就是大家少爷当惯了,理所当然地使唤别人。 我大方一点,不跟尚方计较,伸手接过尚方手中的杂草,看着一手边外敷的杂草,另外一手边是内服的杂草,问:“这些就是解毒草?” “恩,色龙的毒液比较特殊,需要外敷和内服才能彻底清除毒素,不过记得别让你的蛇王碰那些药草。”尚方有一个大优点,无论别人问他什么,他都能耐心十足地解释给对方听。 “哦,红黑,你可别捣乱,这些药草是救命用的。”我朝蛇王警告了一句,蛇王很听话地顺势滑到我手臂上,并攀附在上面一动不动,看过去有点像一条红黑色的绳子绑在我的手臂上。 尚方另外采了几株不知道名的杂草,对我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啊,这就走,我们不去看看大坏蛇的家吗?”蛇王刚才说了,大坏蛇是财迷,那它的洞里肯定有很多好东西,我眼睛都快冒光了。 “色龙对它的财宝可是非常执着的,最好不要去贪它的心头肉,不然我们恐怕回不到你姐姐那里,还是回去吧。”尚方似乎对财宝一点兴趣也没有,或许说那些山上长着的杂草比起财宝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我不肯走,努力劝道:“我们只是去探险,不动大坏蛇的东西不就可以了,大坏蛇刚才有说,只要我们不拿走它的财宝,它很欢迎公子你进它的家,公子,看来大坏蛇真的很喜欢你呢。”主要是尚方进去了,我才能跟着进去,大坏蛇不欢迎我根本就不愿我进它的洞穴,还好我有蛇王,如果大坏蛇要有什么举动,它会保护我。 尚方抬眼看了在洞口吐信子的色龙,色龙此刻非常大方地让出了洞口,果然是一条大花蛇,我愤然。 尚方却摇头道:“一旦进入蛇类的领地,之后还会被其他蛇群惦记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算了,烈儿,该回去了。”尚声音温和,却让人无法抗拒。 当然蛇不在列,我只好跟大坏蛇告个别,大坏蛇这才意识到我们要走,急忙滑游到我和尚方面前,用它那肥硕的身躯将我们圈在原地,张大嘴巴朝尚方吐信子。 蛇王及时抬起它高傲的蛇脑袋,对着大坏蛇发出类似“嘶嘶”的声音,我想这大概就是尚方说的‘蛇的语言’吧。 大坏蛇立刻像焉了的咸菜一样,让开道路。蛇王红黑好威风啊,明明小小的一条蛇,居然能震住大坏蛇。 我回头对尚方道:“公子,大坏蛇说它邀请你去它家。” 尚方一愣,伸手摸摸我的头,第一次认真看着我道:“烈儿,有时候动物也有狡猾的,特别要记住,发情色龙的洞穴是千万不能进的,无论它如何邀请你。” 我纳闷,“为何大坏蛇发情,它的洞穴就不能进了?” “因为进去了,会有倒霉的事发生。”尚方煞有介事地告诉我。 我最后还是被尚方拉着往回走,其实我很想告诉尚方,大坏蛇至始至终都没邀请过我,它一开始邀请的人便只有尚方。蛇王告诉我,大坏蛇喜欢美丽的东西,尤其是亮晶晶的财宝,还包括漂亮的人。 我问蛇王,进了大坏蛇的洞穴,会有什么倒霉的事? 蛇王回答我,进了大坏蛇的洞穴之后就出不来了,因为会被它当成苔藓一直蹭。 然后我恍然了,原来色龙真的好狡猾,它邀请尚方其实是想吃尚方的豆腐。不过尚方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草香,比起那些大夫难为苦涩的药味,尚方身上的淡淡草香要好闻很多,这点上我觉得大坏蛇跟我一样,很有鉴赏能力。 解了蛇毒,我们按照原计划,加快了步伐赶往井炎城,在远远将荒山抛在身后时,晨风才忍不住回头道:“以后打死我也不去那地方了。” 到了井炎城外时,我抬眼看不远处的井炎城城门,好大!城门口好多人进城,听晨风说井炎城是初庆国仅次于京城丹阳的第二大城镇,非常繁华。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整个人都忍不住雀跃起来,不过姐姐的表情却变得有些阴郁起来。 第9章 进城 还没进城,晨风就开始向我和姐姐介绍井炎城的特色,江南水乡,景色宜人,物美价廉,盛产美女……晨风还说井炎城有闻名天下的两大美人,他这次随他家公子来井炎城,一方面是参加世医大会,另外一点就是为了见见传说中,见一面便会让男人丢魂失心的美人。 我逗着蛇王红黑玩耍,心里其实非常鄙视晨风,见一面就能让人丢了魂失了心的,才不是什么美人呢,蛇王说那叫妖怪。 蛇王还说,美人当属尚方公子那种,身上气息纯粹的人。 不愧是我的红黑,见解和我完全相同,不过尚方让我欣赏的也只有他的外表了,我对他是大夫的这个事实深恶痛绝,尤其特别讨厌他扎人的银针。 姐姐的心情不好,越靠近井炎城,姐姐周围的气场就越可怕,我不敢跟她说话,为了逗姐姐开心,我将红黑放出来,红黑顺势滑到我的手掌上,我摆开手掌,让红黑盘在我的手掌上,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指挥着红黑跳摇头舞。 我手指向左,红黑脑袋跟着晃到左边,我手指转向右边,红黑就将它的蛇脑袋窜向右边。于是我挥着手指左右晃动,红黑的蛇脑袋就跟着左右摇晃,看起来很像在摇头。 我大笑起来,又将手指上下摆动,红黑这次又随我努力‘点头’,于是一条红黑小蛇在我的手掌上盘着它的身体,然后上下左右地随我的手指晃动着它的蛇脑袋。 我将红黑跳摇头舞的滑稽模样呈到姐姐面前,开心道:“姐姐,你看,我教红黑跳舞呢。” 可爱吧! 姐姐绷着的脸终于在、松动了,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晨风则躲在尚方身后,不敢靠近我,生怕我的红黑窜过去咬他,虽然我跟晨风说过无数次,红黑不会随便咬人的,不过蛇群给晨风留下了可怕的阴影。 连尚方也跟着轻笑出声,蛇王挺起胸膛,脑袋晃得更厉害,大有受到鼓励的意思,可是尚方托起下巴,兴致勃勃地看着红黑道:“烈儿跟它真像。” “哪里像了?”我好奇,看着红黑没觉得哪里相似啊。 尚方摸摸我的头,嘴角微翘道:“很活泼。” 我刚要洋洋得意一下,红黑却被像打击到一样,吐吐信子,整个身体都萎靡了,不肯再跳摇头舞了。 我跟着不高兴了,怒瞪尚方,当大夫的果然都不是好人,居然挑拨我和红黑的关系,话说红黑你也真过分,跟我很像,就那么伤你蛇王的自尊吗? “烈儿,现在开始最好把你的蛇王收起来。”姐姐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命令我的话,显然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不过我就郁闷了,我跟红黑还没玩够呢,虽然红黑一路上缠在我手臂上也没见它抱怨过,但我得替红黑叫屈一下,于是我不满道:“红黑才出来了一小会儿,又要收起来,这样会憋坏的。” “你一路上都在逗着你的蛇,还没玩够啊。”姐姐一点都不好糊弄,凶一凶,我也跟着红黑一起萎靡了。 这时尚方有些好笑地劝道:“烈儿,听你姐姐的话把红黑先藏起来吧,我们就快进井炎城了,你不将红黑保护好,它会被守城的卫兵抓去的,还有,你的红黑不会憋坏的。” 我狠狠瞪了尚方一眼,刚才的事我还生气呢,不过我依然拉开衣领,让红黑从脖子钻到肚子上去,然后贴着皮肤缠在我的腰上。 红黑身上冰冰的,我就感觉腰上围了一条软软的凉绳。 晨风手指着我,瞪着眼睛话语半天的“你、你、你……” 我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姐姐有些狐疑道:“烈儿,你把蛇藏好了?” 我刚要回答,另外一个清脆的孩童声音响起:“嘻嘻,好有趣的组合啊,喂,你们也是来参加世医大会的?” 我抬头看去,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孩儿笑嘻嘻地看着我们,此刻他正坐在一辆华丽的敞篷马车上,马车上的帘子也是挂起的,里面还坐着两位带着白色透明纱巾的少女,看过去,年龄应该跟尚方差不多。 两名少女打扮得端庄素雅,皮肤白皙,整个马车都散发着一股花香,白色纱巾很透明,估计是用来防沙的,可以看清她们的面容,按晨风的话就是长得特水灵;不过我觉得她们还是没有姐姐好看,虽然姐姐现在很脏,衣服没她们好看,身上也没她们香,脸上甚至还用泥灰弄得土黄土黄的,但我知道,在家的时候,姐姐真的很好看,当然,所有人都没有尚方好看。 另外,我刚才偷偷注意到一件事,车上的两名少女胸前好像藏了什么东西,鼓鼓的,偶尔马车晃动的时候,还会跟着动一下,我特意回头看下姐姐和尚方的,比较起来,才发现原来是不一样的,尚方和姐姐两人胸前都平平的。我立即想到,那两个少女一定是跟我一样为躲过城门卫兵的搜查,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上。 只是,我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可爱的动物被她们藏在胸口了,要不要叫红黑去瞧瞧呢?三叔说,男孩子要勇于探索的精神。 马车上的少女见我们看过来,很友好地点头与我们打招呼,哦,不是,是与尚方打招呼,我和姐姐还有晨风,根本不在那两名少女的眼中。倒是马车上唯一的那个锦服小孩,好奇地打量着同为小孩的我。 我好奇,终于把视线从两个少女的胸前转移到那小孩身上,同样好奇地盯着对方看,小孩嘴巴裂得更大了,突然盯着我的肚子猛瞧,眼睛闪闪道:“喂,我刚才看你放了一条蛇进去,它不咬人吗?” 我想了想,肯定道:“咬。”虽然我还没见过红黑生气的样子,但我知道红黑要是凶起来非常恐怖,上次荒山中晨风掏蛇王蛋被蛇群围困的事,那时红黑并未对晨风生气,只是晨风动了不该动的东西,所有给晨风点小惩罚而已。若是真正触怒了红黑,蛇王的报复绝对可怕。 “那你怎么还敢放在身上?”小孩有些不高兴了,似乎以为我欺骗了他。 “它不会咬我。”我得意地炫耀,我跟红黑要好得很,它才舍不得咬我。 “为什么?”小孩被我勾起了兴趣,眼睛闪闪发光。 “因为我不会……我干嘛告诉你。”我刚要回答,突然意识到自己与那锦服小孩完全不认识,姐姐说,不要告诉陌生人太多自己的事情,不然会被官兵抓到。 小孩见我不说,不屑地眼神扫过来,“哼,不说我也知道,你是驱蛇人吧,真恶心,听说驱蛇人全身都是蛇毒,谁碰到谁的身体就会腐烂。”小孩嚣张得很,还故意一脸的险恶。 第7章 我不由想起有次我问老爹,为什么娘和老爹不一样,胸前鼓鼓的,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老爹笑嘻嘻地跟我说:“那里可藏着好东西呢,不过你还小,现在不需要知道这些,等你长大了,自己可以去问你的妻子。” 娘正好经过,轻轻敲了一下老爹的脑袋,板起脸道:“不正经,不要教坏小孩子。”说着,娘抱起我,道:“烈儿不要听你爹胡说八道,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那年我好像正好五岁半了。 我听了老爹和娘的话,就期待自己长大,因为三叔也说,长大后,可以做好多小孩不能做的事,没想到我长大后勇敢做的第一件事就碰钉子了,还被姐姐他们教训。 尚方见我们从马车上下来,这时尚方上前,问:“你们怎么下来了?欣儿姑娘头不晕了?” 姐姐扯扯嘴角,道:“好多了,公子,烈儿能不能托你照顾一下,他太顽皮了。” 尚方笑道:“可以啊,欣儿姑娘身体没事就好,我们等下在前面一家的客栈落脚吧。” 姐姐又上了马车,似乎是要再给那位女孩去道歉,尚方看向我,讶异地弯下腰,伸手摸摸我的脸颊,道:“烈儿,你的脸被谁打的?” 背大剑的少年也凑过来,笑嘻嘻道:“哦,好鲜红的五指印啊。小家伙干什么好事了,嘿嘿,刚才好像有听到你姐姐骂人的声音呢。” 我抬眼看尚方,如实答道:“我做错事了,被赶下马车。” 第11章 狭路相逢 尚方一愣,背大剑的少年笑道:“小色鬼,跟我当年有的比啊,不过就你长得这皱巴巴的模样,我都看不上,更何况人家女孩儿,好好努力长大吧,哈哈……”少年笑得很夸张,他的话我只听进了一句,居然嘲笑我,这家伙是第二个说我坏话的混蛋。 可恶,我一定要长得高大勇猛给他们瞧瞧。 尚方什么也没说,反而问了一句:“有跟人家姑娘好好道歉吗?” 我点头,“有。”非常诚恳地道歉,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且我还是被女孩打的那个。 尚方改摸我的头,认真看着我脸上的五指印,道:“脸有点肿,等下到了客栈,我给你上点药吧。” 我垮下脸,道:“我不要扎针。”我还记得在荒山的时候,尚方为缓解我身上蛇毒的发作,给我扎的那个疼。 尚方摇头,解释道:“这个不需要扎针。” 我继续扮可怜,“我也不要吃药。”这招对付我老爹老娘还有三叔他们非常见效。 “不用吃,敷下药膏给你消肿就会好。”尚方好脾气。 “会疼吗?”我半信半疑。 这次尚方不答我了,给了我一个看不出答案的笑容,然后站直起来,道:“走吧,客栈就快到了。” 这时,从刚才就在一旁听我们谈话的那个背大剑的少年“噗嗤——!”一声,抱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再次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嘲笑道:“尚方,这小鬼好好玩,他是你什么人啊?” 我不高兴了,怒瞪背大剑的少年道:“要你管。” 背大剑的少年不笑了,突然就走过来,掐住我的脸颊,露出恶魔般的笑容,道:“小烈儿,哥哥好好教你如何尊重长辈吧。” “我就一个姐姐,没有哥哥。”我驳了少年一句,脸颊被他掐得很疼,却挣不过他,这个混蛋,再不松手,我就放红黑出来咬他。 所幸刚才那个同行的少女也跟到了我们身边,背大剑的少年为了保持他在少女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立即放开了我,屁颠屁颠黏到少女身边献殷勤。 可恶,好狡猾,我明明刚要放出红黑来吓唬对方的,就被那个背大剑的家伙给溜了。 我也跟在尚方身边,有尚方在,他们就不会随便掐我了,尚方伸手替我揉了揉脸颊,笑着的样子真好看。 很快我们就到了客栈,马车被店伙计拉到后门去了,一行人被店家迎入客栈内,我跟在尚方身边,好奇地四顾探望,好大的客栈,而且客栈外面的一条街非常热闹,好多卖东西的小摊点。 姐姐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拉住我,小声警告道:“烈儿,这是在城内,没事别乱跑。” 经姐姐提醒,我认命意识到,自己目前还是逃犯,应该像姐姐那样,随时保持警惕才对。我可不想被官兵抓去再烙刑,只要一想起以前那次被抓的经历,我屁股上的烙印就隐隐作痛。 进了客栈才知道,原来这里是尚方早就预定好房间的客栈,晨风此刻正与店家商量添两间上等房间。 店家为难道:“几位来的时间太晚了,若是前两天的话,还有空的上等房,今年井炎城要举办世医大会,除了参加世医大会的各路人士外,还有很多来看井炎城看热闹的人,这里除了几位原先预定的两间上等房外,其他的上等房基本都住满了,不过还余三间下等房。” 背大剑的少年谅解道:“没事,有房间住就不错了。”此时我已经知道背大剑的少年叫云锐了,跟三叔一样,是个立志当大侠的人。不过三叔比云锐要好多了,按姐姐的话说,云锐就是个色鬼投胎的,一看见美人,几乎马上就两眼冒光,一眨眼功夫就黏到美人身边交谈上,而且他是男女不忌,连未出阁的少女和已嫁作人妇的美人他都会调戏一下,这一路上已经被他染指了不下十个人。 如今云锐似乎又看上了店家的女儿,而我们的房间也分配好了,尚方单独一间,晨风和云锐住一间,要的是下等房,那两位少女一起住了上等房,还是尚方大方让出来的,至于那个臭屁小鬼,是和晨风他们三个人挤一间。 剩下我和姐姐本来是要了一间下等房的,可在我们到客栈的同时,也来了其他几批人,抢着要房间,最后尚方让姐姐与那两个女孩同住一间,剩下我一个人也挤不进晨风他们的三人间,臭屁小孩也是死活不肯,因为如果住进去,就等于和他睡同一张床,臭屁小孩说他不习惯与人同睡一张床,最后没法住,尚方让我跟他住一起。 哼,臭屁小孩得意什么,我还比较喜欢跟尚方在一起呢。 赶马车的车夫统一住在店家后院靠近马厩的柴房里,方便照顾自家的马匹。不过我们和尚方这边是连马车都没有,当然也没有车夫的,只有与我们在城门相遇并一起同行的两个少女和那个臭屁小鬼。 我连尚方住的房间还没去成,云锐便拉着尚方上桌饮酒了,我好奇,想跟着凑过去,姐姐却趁机将我带到后院无人的地方,严肃道:“烈儿,别跟他们太亲近,那些人都是舞刀弄枪的江湖中人,个个都是在刀口下过活的人,跟他们深入接触,对我们这些平常人来说只有灾难,没什么好处,而且我们跟尚方公子他们的旅程差不多也要结束了。” 咦,要与尚方结束旅程!姐姐在说什么? 我瞪大眼睛,不解道:“姐姐,尚方公子不是坏人啊。”他不会把我们抓去给官府的,我相信尚方。 姐姐精明道:“笨蛋,这世界上又不是只分好人和坏人,还有第三种人的存在。” “第三种人?”姐姐的意思是尚方属于第三种人吗?我看着姐姐。 “第三种人便是不相关的人,尚方公子人再好,也不是你我两人的谁。他能帮助我们一时,不可能罩着我们姐弟一辈子吧。想要出息,不能想着靠别人,必须要自己努力。”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要出息,就得自己努力,这点三叔教过我。 姐姐继续教育道:“还有,我们跟尚方公子他们是不同的,像尚方公子他们那样的,是可以大摇大摆走在大路上,不用担心官兵找上来,而我们完全不同,就是过个城门,都得偷偷摸摸的;烈儿,如果你想过平常人的生活,就不要和他们牵扯过多,我们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没什么力量的情况下,也不可涉入江湖那样危险的地方。” 虽然姐姐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子的,我道:“姐姐,我还是觉得尚方公子人很好,而且他很少问我们的身世,你之前在荒山说什么他都信的啊。”虽然尚方是我最讨厌的大夫。甚至还用银针扎过我,但我还是分得出对我们真好的人。 姐姐眉毛纠结在一起,森冷道:“我没说尚方公子人不好,尚方公子确实待人和善,但是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姐姐我看不透。跟一个肚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在一起相处是非常可怕的事情,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简单。” 我抿着嘴没说话,其实我心里一点也不赞同姐姐的话,虽然我无法猜透大人们心里在什么,但我知道尚方身上的气很干净,至少他对我没有恶意,连红黑都很喜欢尚方的,这跟尚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无关,而是我就是觉得尚方可以信任,只是我没法将这样的感觉说给姐姐听,她也不会信的。 姐姐似乎是见我不开窍,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凶巴巴道:“简单地说,我们跟尚方他们不是一路人,明白没?” “可是,我舍不得与尚方公子他们分开。”虽然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好玩的冒险,但是跟尚方一起旅行我觉得也很好玩,至少这一路上我一点也不无聊。 姐姐安慰道:“放心,姐姐目前还想不出用什么方法在井炎城站稳脚跟,所以咱们暂时还会继续跟着尚方公子他们,但也只限井炎城了,等姐姐清楚了解了井炎城的情况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不用过着逃亡漂泊的生活了。” “诶?留在井炎城,我们不去旅行了吗?”我快哭了,姐姐,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呆在一个地方,我喜欢到各个不同的地方去冒险,呆在一处多无聊啊。 姐姐教育完毕后,拍拍我的肩膀,道:“好了,就这么定下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那些官府的人大概做梦都想不到逃犯居然敢公然定居在最繁华的井炎城。”姐姐说着,一脸高深莫测。 尚方找来时,姐姐依旧还在说教,我远远看见尚方时,兴奋地跑过去,躲过姐姐的荼毒,关于姐姐所说的话,我听进去的还不到一半。 尚方道:“先回房间,我给你上点药膏,烈儿的皮肤不太容易消肿,需要好好注意。另外,晨风被你姐姐预定借走了,所以烈儿待会儿要不要陪我去一趟世医大会举办的现场参观呢?” 我一激动,将姐姐的告诫全抛到脑后,眼睛发光,高兴道:“要去,公子,我想去。”又有刺激的地方可以冒险了。 尚方的药膏敷在脸上一点都不疼,还有点冰冰的感觉,很舒服,姐姐正式向尚方借走了晨风,名义上是去寻找我们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鬼亲戚,实际上是带着晨风这个活向导去了解井炎城具体情况的。 不过最高兴的是,尚方让我吃了一顿饱餐之后,才出发的,蛇王红黑不知道跑哪里去觅食了,我跟着尚方刚走出住的房间,与隔壁的两位少女撞上,其中一个比较开朗的女孩笑道:“公子也是要去世医大会报名吗?” 尚方笑着点个头,邀请道:“一起同行。” 那个被我摸过馒头的少女要安静一些,如今我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女孩胸口是不可随便摸的,摸了是需要讨回去当新娘的,这些事是姐姐后来特意再告诫我的,此刻我与那两个女孩保持着远远的距离。 两位少女走到臭屁小鬼的房间,把那个臭屁小鬼叫上,准备一同前往世医大会,一行人刚下楼,在大堂便遇上了正要出客栈的姐姐和晨风,姐姐笑得很灿烂道:“公子,晨风我就借用一下了。” “不要紧,能找到你们的亲戚就好。”尚方笑得有些了然。 背大剑的云锐抱着一坛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脸有些醉红,笑嘻嘻道:“去世医大会看美人,怎么能少了我。” 人员齐集,由尚方带头,准备前往世医大会,却在出客栈门口时,恰巧与两个人撞上,姐姐看到对方时,脸色瞬间变了。 我不由奇怪,探头看了一下,也给傻眼了,眼前的人不正是上次买下我和姐姐的那个戎装华服的公子吗! 第12章 大公子 在那位华服公子的身边,我还看到了上次马车上华服公子搂在怀里的小哥哥,后面华服公子的家仆安置好了马车,也随即跟上,我几乎是立即看姐姐,这下怎么办? 姐姐脸色比我更难看,几乎是一瞬的功夫,姐姐便移到了我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警惕地看着华服公子。如果此刻姐姐不是双手空空,我会怀疑姐姐手上其实拿着什么匕首之类的凶器。 我们这边的一行人除了尚方见到来人,那一瞬间的意外倒没多少惊讶,臭屁小鬼和他的两位姐姐完全没有觉出气氛的诡异,那两个少女甚至偷偷观察了一番华服公子,背大剑的云锐眼睛只盯着华服公子搂在怀里的少年发痴。 华服公子先开口的,他首先招呼的人是在我和姐姐身边的尚方,用我上次见过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没想到会这里碰上,真是晦气!” 咦?我见华服公子似乎没有立即找我和姐姐的麻烦,不由偷偷看了一眼华服公子,这才发现对方根本没将我和姐姐的‘怒视’放在眼里,华服公子此刻正高傲地看着尚方。 尚方倒是平静得很,看不出喜怒,随即又朝华服公子微笑道:“真巧,我也有同感!” 华服公子凝起眉,似乎要用眼神射杀尚方一百次,连同在尚方身边的我都感受到华服公子锐利冰冷的眼神,好可怕。 我刚要猜测华服公子贵人忘事,最好已经忘记当初他重金买下的那两个小孩,但他身边那个家仆眼睛可没有瞎,家仆的视线在我和姐姐身上认认真真地扫了两遍,当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家仆对华服公子禀报道:“大公子,这两个孩子,好像是之前逃跑的。” 姐姐听了脸色跟着惨白一分,但是眼神却出奇冰冷地看着华服公子三人,没想到姐姐能露出这么帅气地眼神,我几乎想要高兴地大叫,感觉浑身的勇气回来了,努力学着姐姐敌视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转移视线看向我和姐姐,没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对姐姐看他的眼神似乎非常不喜,居然对我们这样的小鬼散发可怕的威压,我注意到姐姐额头碎发下的薄薄细汗,姐姐没擦,后来我才知道华服公子散发的那种威压叫做杀气。华服公子看着我们,语气危险地开口道:“哲悦,希望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为何……” “啊——!”我不待对方开口,眼睛骨碌地转了一圈,手指着华服公子,故意慢半拍地大叫了一声,姐姐也被我这一声给叫醒过来。 尚方看着华服公子难看的脸色,又听到我大惊小怪地叫了一下后,不由问了一句,“烈儿,怎么了?” 我急忙趁机恶人先告状,抓紧尚方的衣袖,道:“公子,这个人是坏人,就是他把我和姐姐绑起来关在马车里的,他是坏蛋。”可恶,这时候红黑跑哪去觅食了,主人我都有危险了,还不快回来帮忙。 姐姐眼睛一亮,立即接过我的话,抓了尚方另一边的衣袖,同样指着华服公子,大声控诉道:“公子救命啊,这个人之前我和家弟遇到过,他说要把我们姐弟拿去送给什么人做药,我和家弟好不容易逃出魔掌,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追到这里来。” 云锐看了两边,有些晕乎道:“呵,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随即又对华服公子叫了一句:“喂,有没有人说你们挡道了。”云锐此刻完全没有酒醉的样子,也没有色咪咪地瞧着华服公子搂在怀里的少年,而是一脸精神地看着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轻蔑地扫视了云锐一眼,又瞪着尚方,冷哼一声,嘲讽道:“不愧是老三,专门喜欢交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云锐气道:“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华服公子这样的话其实连在一旁看热闹的臭屁小鬼和他的两个姐姐都惹到了,几人同样不满地看着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完全忽视云锐等人的怒目而视,高高在上地看着尚方,傲慢道:“怎么,因为不是在师门之内见到我,所以老三也忘了该如何称呼我了?” 晨风首先开口,看着华服公子一脸古怪,却依然敬畏地拘礼道:“大公子!” 姐姐听着晨风唤华服公子为‘大公子’的时候,松开了尚方的衣袖,抓着我的手似乎冰冷了几分,脸上还留着一丝错愕。 尚方淡淡看着华服公子,面无表情道:“……大哥。” 咦?尚方怎么叫华服公子为大哥?这下轮我懵了! 我立即回神,吃惊地看着华服公子,再看了看尚方,好像他们长得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咦、咦——!华服公子是尚方的大哥,那我和姐姐岂不是又逃回去了! 我不要被拿去炼药,红黑,快来救我啊! 我和姐姐震惊外加傻眼之际,尚方一手一边扶住我和姐姐,道:“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大家先进客栈再谈吧。” 华服公子似乎很满意尚方刚才的那一声“大哥”,面对我们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只是质问的口气依旧不减,道:“正好,我也想问问你,这两只明明是我路上重金买下来消遣的小老鼠,为何会跑到你这里来了?” 于是尚方准备带我去世医大会的现场是暂时去不成了,臭屁小鬼和他的两位姐姐先行一步,反倒是云锐爱凑热闹,说要留了下来,其实他是盯着华服公子一直搂在怀里的少年两眼放光了。 华服公子一开口就向尚方要人,不过在那之前,我和姐姐也终于知道了华服公子的身份,圣医门的大公子——尚方衡旭,传说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为人冷酷无情,但医术超群,是站在圣医门巅峰的人物,这些多亏了云锐告诉我们。 第9章 尚方似乎有点吃惊姐姐的发言,听了托起下巴,一阵沉默。 我愣愣地看着姐姐,不由道:“姐姐,我不要!” “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插嘴!”姐姐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我郁闷了,姐姐也只比我大四岁,不算大人吧! 尚方低头看我,问了一句,“烈儿不愿意跟在我身边吗?” 姐姐立即替我答道:“他愿意,绝对愿意!只有公子愿不愿意收留他还有我刚才的提议!” 尚方笑道:“欣儿姑娘的话让人很意外。”完全没有表露他同不同意姐姐的提议。 我心里不舒服,其实我不反对和姐姐一起为公子赚钱,我也认为让那么穷的公子替我们出钱太不道义了。我真正反对的是,姐姐不该说还了钱,就要离开,明明是公子救了我们,却被姐姐说成那样,好像反而是公子害了我们似的,我不喜欢。 我这次没有听姐姐的话,看着尚方,认真道:“公子是好人!” 尚方一愣,儒雅的神态上有了丝讶异,微微弯下腰,笑道:“谢谢!” 我解释道:“公子,我会和姐姐努力赚钱的,我也会在公子身边为公子好好干活,但是我不喜欢……”我抓抓脑袋,这样好像跟姐姐说得一样来着,明明我和姐姐的意思不一样,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急得团团转,尚方抓了我的手,突然很亲切问道:“莫非烈儿刚才不愿意,是在替我委屈?” 我醒悟过来,原来我是替尚方感到委屈,我朝尚方诚实地点点头,又无辜地看了下姐姐,我是不是又把姐姐的事搞砸了? 果然姐姐的脸色堪比锅底。 云锐一旁听着,玩笑道:“不但将麻烦的小鬼丢给尚方照顾,还想借尚方的保护,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欣儿姑娘,你可真狡猾啊。”云锐就是那么一个人,说的话虽然不大中听,却总是直切要害。 姐姐侧过脸,幽幽地看了云锐一眼,看得云锐直发毛了才扮可怜道:“我对我家公子是一直心存感激的。烈儿那么小,不懂事又调皮,我又是一个女孩家,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遇上我家公子那样的好人,公子他救了我和烈儿,我当然想好好报答他。不过,这世上偏偏还有另外那么一种,坐着说话不嫌腰疼的人。” 云锐被姐姐说得哑口无言,因为他成了姐姐嘴巴里那种‘坐着说话不嫌腰疼’的人。 我心情也低落,姐姐说我不懂事又调皮,难道我真是个没人要的麻烦小鬼吗? 尚方缓和气氛道:“其实,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我并没有真的打算让你们作侍仆。” 姐姐一愣,脸色好了很多,对尚方的话不解,尚方这才解释道:“欣儿姑娘若想做什么事,或是离开,随时都可以的,我并不限制你们的自由,当然你们若是没去处,想要留在我身边,我同样不会赶你们走。” 我听了高兴,激动地手舞足蹈,“公子,我想留下来。” 姐姐还没来得及回答,尚方突然将我一把抱起,那头云锐也迅速拉起姐姐跳开,只听“噼啪!”,接着是“嘭——!”地一声巨响,刚才我们所站的位置,自中间裂开,从二楼直线掉下大堂。 尚方抱着我也从二楼跳了下去,我望眼过去,正好看到可怜的晨风被大公子的那个家仆拎包袱一样拎在手里,同样跟我们一起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 这时,楼下突然陷入大混乱,因为包围在客栈外面的蛇群不知为什么,开始慢慢游入客栈内,引起全部人惊恐的尖叫。 第15章 驱蛇人 二楼的楼道全面被毁坏,归功于大公子与另外一个人不分轻重打架的‘功劳’,不过蛇群的侵入,也让这两人停了下来。 客栈外面同样远远围着一大堆人,却没人敢靠太近,似乎连官兵都被叫过来了。 尚方稳稳落地,将我放在了一张没有被人群挤坏的桌子上,大部分人群包括掌柜在内都躲到了靠近二楼的楼梯口,有些不怕死地慢慢爬上被毁得差不多的楼道。我们几人反而成了站在最靠近蛇群的人。 晨风手脚发抖,很聪明地选择躲到我身后,哭丧着脸道:“难道我今年走蛇运了,怎么到哪里都遇上蛇?” 云锐放下姐姐,同样不可思议道:“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姐姐皱着眉,一脸大人相的模样开口道,“蛇类并非群居动物,更不会这样无缘无故聚集在一起,除非……” 大公子和他的打架伙伴走过来,我小心地往尚方身边靠近一点,尚方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看向他的大哥以及刚才破坏客栈的罪魁祸首之一,一个年纪二十左右、穿着土得掉渣的褐黄色衣着的青年。 青年见到尚方哲悦,露出一口白牙,“三少好久不见啊,今年你家的老头终于舍得放你出来参加世医大会啦?” 尚方笑得很大方,道:“是啊,师傅说鬼医谷的‘赤脚庸医’今年会爬出自己的窝,跑世医大会来丢人现眼,特意让我过来欣赏。” 青年脸皮抽了抽,“都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毒舌。” 尚方优雅回道:“多年不见,你也更加小人了!” 最终尚方和青年的互相问候在一条蛇攻击人的时候停止了,云锐救下险些被蛇咬到的女子,严肃道:“应该是驱蛇人在操纵这些蛇群,要退散蛇群,得找出那家伙。” 云锐说完,尚方等人看向那个鬼医谷的‘赤脚庸医’,我也跟着看过去。 青年一愣,郁闷道:“看我干什么,那么恶心的东西,又不是我叫来的。” 尚方没理青年的抱怨,问:“有办法找出背后操纵的驱蛇人吗?”说着看向越来越多的蛇群,凝了下眉。 青年想了想,从他那件褐黄色外袍拿出一张画满奇怪符的黄纸,道:“我试试。” 云锐示意众人再后退一点,道:“快点吧,不然我们都要做这些蛇群的晚餐了。” 青年不高兴地瞪了云锐一眼,拿着画满符的黄纸,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尚方抱起我,又招来姐姐,带我们往后走了几步,对衡旭大公子道:“衡旭,那些蛇就交给你了。” “这是拜托大哥的口气吗?”大公子一脸不爽。 尚方优雅一笑,丝毫不吝啬地称呼道:“那就拜托大哥了。” 大公子脸色恐怖,正欲发作,他身边的家仆道:“大公子,蛇越来越多了。” 尚方放下我,问:“烈儿,会害怕吗?” 我看着蛇群,听到公子的话,不由奇怪,“害怕什么?”虽然那些蛇群不是红黑叫来的,但是我是红黑的主人,身上自然有蛇王留下的味道,蛇类是不会伤害我的。 不过这些蛇群此刻非常暴躁,我刚才就一直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听着让人非常不舒服,也是那种声音让蛇群暴躁起来,蛇群才会攻击人的。 尚方笑然,“没什么,你跟欣儿先躲到后面,在我们把蛇驱走前不要上前。” 姐姐犹豫了一下,道:“公子,刚才的事,谢谢你!” 尚方第一次摸了摸姐姐的脑袋,转身之际,我叫了声:“公子!” 尚方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手指那些蛇,道:“别去攻击那些蛇,它们现在很暴躁,会群起攻击大家的,而且那些蛇全部有毒,被咬到会死;还有……” 尚方一愣,点点头,没听我说完就道:“谢谢,我会小心的,烈儿呆在后面,不要跑上前来。”说完就要走开,我急忙拉住尚方的袖子。 尚方不解,“烈儿?” 姐姐说:“烈儿,别捣乱,公子正在想办法救大家。”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想告诉公子,只要消除掉那些声音就可以让那些蛇群停止攻击人。”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看向我,眼中有惊疑,有愤怒,有人突然怒道:“难道是那个小鬼驱使这些蛇群过来的?” 姐姐急忙捂住我的嘴巴,警告道:“笨蛋,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尚方一愣,“声音?等等,欣儿,让烈儿说完。” 姐姐见尚方一脸认真,这才放开我,尚方急忙问道:“烈儿,你刚才说什么声音?” 我抬头指向二楼,从左边数过去的第三间房间,道:“那里有奇怪的声音,蛇群听了那种声音才会聚集过来,并且变得暴躁起来的。” 这时那个被尚方称作赤脚庸医的青年停止口中的念念有词,突然睁开眼睛,道:“操纵蛇群的人离我们不远,很可能就在这所客栈里面。”可惜已经没人听他的话了。 云锐走到尚方身边,看向二楼的第三间客房,道:“烈儿的耳朵可真好,我是完全没听到什么声音。” 尚方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对大公子和赤脚庸医道:“衡旭,你与伯玉两人去二楼抓住他,小心点,驱蛇人全身都是毒。” 大公子和那名赤脚庸医对看一眼,没了刚才互相打架的那股较劲,反而配合默契地飞身上了二楼,赤脚庸医还在门口小心戒备,大公子已经一脚踹开房门,随即从里面飞出几条黑蛇,赤脚庸医连忙斩杀几条,望眼过去,那房间里面竟然满屋子的黑蛇,楼下大堂观望的人甚至开始呕吐起来。 我听着楼上的动静,不由一愣,急忙拉住尚方道:“公子,声音变了。” 尚方怔了怔,我话还没说完,身边的蛇群便开始攻击人群,尚方急忙拉了我和姐姐向安全地带后退,直到众人都退无可退之际,尚方朝楼上同样与蛇群打得激烈的大公子和赤脚庸医喊道:“衡旭,你们太慢了。” 大公子恼了一句:“可恶,这些东西没完没了!”赤脚庸医似乎察觉到大公子想做什么,急忙拦住道:“大少,别乱来啊,这客栈没那么结实。” 可惜赤脚庸医话音未落,大公子已经用掌力劈开了二楼整个层面,顿时二楼的蛇群像下雨一样掉下来,大堂里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那赤脚庸医看着我们楼下一眼,急忙对尚方解释道:“哲悦,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你家大哥自己搞出来的。” 尚方根本没理会二楼的赤脚庸医,他用外袍罩住我和姐姐,防止掉下来的蛇咬到我们,自己则与云锐他们横扫蛇群,我掀开衣角,看着那些被人弄死的蛇,还有被蛇咬伤的众人,不知道该同情哪一边。 头上掉了好几条蛇下来,姐姐连眉头都没皱下,拿着尚方丢给我们的衣服一把扫开,我见有两条蛇向尚方扑去,我急忙跳下桌子,蹦到尚方身边,努力朝蛇群挥手,“快走开,走开。” 没想到我一靠近,尚方附近的蛇群竟然全部退开,尚方和云锐都是一愣,我也有些意外,原来蛇群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我。我急忙拉住尚方的手,又对姐姐叫道:“姐姐,快来我身边,这些蛇好像不敢靠近我。”说着我继续努力挥手,把蛇群敢远一点,争取大一点的范围。 可是我忘了这个客栈里面不止有姐姐和尚方他们,其他人听了我的话,不管信不信,都疯狂挤向我和尚方这边。 云锐踢开靠近的一人,气道:“该死,滚远点。” 这时二楼轰隆巨响,接着赤脚庸医率先跳下来,众人抬眼,上面已经被大公子彻底毁了,那间满是蛇群的房间里冲出身形诡异的一人,非常难听的笑声自二楼传来:“嘎嘎嘎——,终于找到了,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小鬼!” 我抬头正好看见一个长相恶心的男人朝我们这边飞过来,还没来得及眨眼,那恶心的男人已经近在眼前,他手甚至伸过来抓到了我的头发。 尚方离我最近,我只感觉被人迅速向后一拉,待落入一个熟悉的药草香怀抱时,眼前是自己那被削掉、慢慢下落的一缕头发,以及尚方与那恶心男人的对击一掌! 第16章 中毒 尚方带着我连退两步,大公子和赤脚庸医已经轮番加入战局,云锐斩了两条蛇后便跑过来扶住尚方,担忧道:“喂,没事吧。” 尚方摇摇头,先是放下我,摊开刚才与驱蛇人手掌一看,云锐惊呼,只见尚方的整个手掌呈现出不自然的黑色,公子中毒了! 我也惊吓到了,“公子,你的手!”是刚才与驱蛇人对击的那一掌。 云锐急忙朝大公子和赤脚庸医道:“别杀了他,要抓活的!” 驱蛇人大笑道:“就凭你们。” 赤脚庸医抽出一张黄符,念了几句什么,黄符像一把刀一样立了起来,接着赤脚庸医将黄符射向驱蛇人,并大声道:“定——!” 大公子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把软剑,同时出击,驱蛇人身法诡异地避开,黄符贴在了一条蛇的头上,那条蛇立即僵住不动了。大公子的软剑与驱蛇人插肩而过,云锐劈开地上滑动的蛇群,加入战局,大公子的家仆和他的美人少年负责保护我们。 尚方迅速封住了自己右臂的穴道,对我道了句:“不要碰。”随即用另外一只手,将我拉到身后。 姐姐上前一步与尚方并肩,同时护着我,尚方侧脸道:“欣儿,你退后保护烈儿就好。” “公子不用担心,那恶心男人的目的似乎是家弟,做姐姐的可不能让他把烈儿带走做什么奇怪的事。”姐姐面不改色地看着地面游走的蛇群,丝毫没有表现出女孩子该有的紧张。 我听了不由发愣,驱蛇人为什么要抓我?尚方让我抓他的袖子,我看了看护着我的尚方和姐姐,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超没用。 驱蛇人突出大公子他们的重围,朝我们这边而来,声音难听地笑着:“嘎嘎——,把小鬼交出来。” 尚方抓住机会,取出三只银针,射向驱蛇人的眼睛和膝盖,姐姐也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暗黑色粉末,向驱蛇人撒过去,随手一个响指,火星噼里啪啦地响起,一下晃花了驱蛇人的眼睛,尚方的银针成功射中了驱蛇人的膝盖,驱蛇人动作停滞了一下,身后的大公子他们已经飞扑过来。 这时,赤脚庸医和大公子突然同时大喊道:“哲悦,身后!” 云锐也急忙跟着紧张道:“不好,他们有两个人!” 第11章 尚方听罢很开心地笑起来,道:“谢谢烈儿,我现在确实心情很好。” 大公子还有姐姐他们全都错愕地看着我,姐姐最强势,走上前就想拽我下来,还凶巴巴道:“烈儿,快下来,然后给公子道歉,你太失礼了。” 我抱紧尚方的脖子,坚决摇头道:“不要。”尚方抱着舒服。 尚方显然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我好心提醒道:“公子,这个是要回礼的。” “回礼?”尚方难得地再次发愣一下,我急忙将自己的脸颊凑过去,用手指指,道:“回礼。” 尚方笑起来,道:“好。”说着靠近我,亲了亲我的脸颊。 尚方的唇有点凉,却很舒服,我喜欢尚方的回礼。 尚方亲完,笑问一句:“另外一边要不要?” 我急忙道:“要。” 这时姐姐已经怒火高涨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我从尚方身上扯下来,我脱离了尚方的保护,很快就被姐揪住耳朵,只听姐姐恶劣道:“尽给公子制造麻烦,还有,谁教你这样没大没小的?” 我委屈道:“以前姐姐教我和爹娘的啊,姐姐不记得了吗?” 家里的时候,爹娘都是这样亲的,以前的时候姐姐偶尔也会过来亲亲我,以前的姐姐一直是附近有名的大家闺秀,爹娘的骄傲!可是姐姐现在变得越来越凶了,而且越来越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哼,小心真的嫁不出去。 姐姐错愣一下,脸色怪异,没再骂我,改抓住我的肩膀,让我面对尚方,道:“跟公子道个歉。” 尚方过来,重新将我抱了起来,道:“不要紧,我还要感谢烈儿呢,刚才的安慰我很感动,谢谢。” 我听了很开心,搂着尚方,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尚方随手扔了一瓶药瓶给大公子,道:“这是解蛇毒的万能药丸,麻烦大哥发挥圣医门的医德,救死扶伤,给客栈那些无辜受波及的人解毒吧。” 大公子听着脸色暗下来,头上青筋浮现,全身散发的怒意似乎要淹没尚方。 赤脚庸医急忙出来打圆场,打出他的招牌笑脸,拉住正准备一掌劈向尚方的大公子,充当和事佬道:“消消气,消消气,大少你就做下好人,给了那些人解药,也能为你挣点名声不是。” 赤脚庸医说着,同时又对客栈那些被蛇咬伤半死不活的人大声道:“你们谁想活命的,过来找这位公子,他是大夫,手里有解蛇毒的药,可以为你们解毒。” 客栈中那些被蛇咬伤的众人,听到赤脚庸医的话后,几乎是蜂拥着朝朝大公子这边奔过来,嘴里还祈求着:“恩公,救命啊。”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大公子手里的那瓶瓷瓶。 大公子一下被人团团围住,甚至衣服也被人扯着,大公子忍着嫌恶,非常不耐地挣脱开,同时对赤脚庸医暴怒道:“许伯玉,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赤脚庸医听着后怕,对尚方假笑道:“哎呀,好像好心帮错忙了,不过被大少惦记上,可有点糟糕,要不我随你们一起离开好了。” 尚方回以儒雅一笑,很温和道:“既然这么好心,那就一起去帮忙吧。”说着一脚将赤脚庸医踢入求解蛇毒药丸的人群,动作毫不犹豫! 赤脚庸医惨叫一声,咒骂道:“尚方哲悦,你这只臭狐狸,迟早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人群淹没,有人开始撕扯他的衣服,企图从他们两人身上找解药,大公子的家仆和美人少年急忙跟着过去护主。 “他真失礼,公子才不是狐狸。”我不高兴地嘟囔一句。 尚方亲了下我的另外一边脸颊,道:“我们先走吧,这里的人交给衡旭和伯玉足够了。” 云锐看了一眼地上横尸遍野的蛇,敬畏地咽了下口水,走到尚方身边,却是问尚方怀里的我,“小烈儿,你懂蛇语吗?” 我摇摇头,诚实答道:“不懂,红黑说他们蛇类的语言只有蛇类才能听得懂。” “那你怎么……我是说刚才是怎么回事?居然能让蛇群反过来攻击那两个驱蛇人,还是那样地……”云锐还没说完,就被尚方打断了。 “云锐,问话就到此吧。”尚方没有绕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制止云锐的好奇发问。 姐姐看着云锐冷笑一声,道:“刚才蛇群围困的时候,怎么不见云大哥如此积极?” 云锐被引开了注意力,辩解道:“谁说我没有,我刚才可是冲在最前面护着你们啊,欣儿姑娘,你能平安在这里,可是有我的功劳的。” 姐姐故作恍然道:“哦,这样啊,可不知又是哪个胆小鬼怕蛇群怕得狂吐不止了,小孩子就乖乖回家睡觉。” 云锐听到后面才意识到姐姐是在说他,大声辩解道:“我、我才不是害怕,我那是、那是恶心,恶心你懂吗,一般人看到那样的惨状,不吐才奇怪吧!” 姐姐讲话从来不客气,特别是她看不爽的人,只听她淡淡回给云锐一句:“学人出来闯江湖,先练练自己的胆吧。”我看着可怜的云锐,搞不懂他做了什么事惹到姐姐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同情云锐,这家伙经常掐我的脸颊,活该。 晨风突然插话道:“公子,官兵来了。” 第18章 怪物 姐姐面色一僵,随即很聪明地靠近尚方身边,趁所有人都看向远远走来的官兵之际,姐姐拉了拉尚方的衣袖,小声道:“公子,请一定要帮帮我们,我和烈儿不能被官兵带走,至于所有的事情我稍后会向你解释清楚。” 尚方表情很好,甚至没有泄露出一丝吃惊的样子,同样小声询问道:“欣儿,你这算是……愿意相信我了?” 我急忙抢话,凑到尚方耳边小声道:“我绝对相信公子。” 姐姐抬手狠敲一下我的脑袋,那意思我明白,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只见姐姐点头,道:“我和烈儿从今往后愿意开始相信公子,公子不会放着我和烈儿不管吧!” 姐姐这话好厚脸皮,我朝姐姐吐舌头。 这时官兵已经走入了进客栈,看着满地的蛇尸,以及被毁得差不多的客栈,有个官兵特官老爷的口气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多恶心的死蛇?”说着,还用脚撩开死蛇。 我不高兴了,反驳道:“才不恶心,它们死得很无辜,你应该为刚才的话向红黑道歉。” 姐姐惊恐地僵直身体,恨不得用针缝了我的嘴巴,尚方很及时地用手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我乖乖闭嘴。 可是那个官兵还是注意到我们,其实不注意到也不可能,因为只有我们几人才准备出客栈,大公子那边正在为众人分解毒药丸。 官兵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不分青红皂白地指着尚方道:“哼哼,一看你们就是这起祸乱的缔造者,全部给我带走。” 晨风一听,愣了下,急忙解释道:“官爷,您误会了,不是我们啊。” “少废话,你听过哪个做了亏心事还会自己承认,有事到公堂上去说吧。”官兵根本不听晨风解释,上来就要押人。 这时一颗药丸打中那名官兵的额头,官兵痛呼一声,大骂:“什么人,敢打朝廷的人,不想活了!” 大公子从人堆里走出来,冷眼看着那名大叫的官兵,官兵注意到大公子,怒道:“就是你吗,小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旁边的赤脚庸医急忙救场,对那些依然还没分到解药的人道:“刚才你们的恩公将最后一粒解毒药丸扔在了那人身上。” 这句话成功引起了众人的疯狂,一半没抢到解药的人犹如饿狼扑虎之势地扑向那名官兵——脚边掉的那粒,最后的解毒药丸。 那几名官兵被人绊倒,在人群的脚下被踩得身上颜色鲜艳,惨叫声连连,赤脚庸医捂着肚子捧腹大笑。 尚方放下我,不过依然让我抓着他的衣服,尚方很自然地将手放在我后背,让我靠着他,然后尚方看着笑得很开的赤脚庸医许伯玉,对大公子极其平常道:“衡旭,把这庸医给我从窗户扔出去。” 被尚方说成庸医的许伯玉立即不笑了,后退两步防着大公子,一面又对尚方道:“喂,三少,你这样太过分了吧。” 大公子十根手指咯咯作响,道了一句:“自己跳,还我帮你?” 许伯玉这下无语了,跟大公子客套道:“大少,你不能那么听三少的话,别忘了,你才是哥……啊……”许伯玉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公子一掌打飞出窗外。 晨风不解道:“公子,许公子替我们教训了那些官兵,为什么要赶他走?”我同样不解。 姐姐看了一眼被踩成猪头的几位官爷,冷淡道:“不管那庸医是在帮倒忙还是故意添乱,他自己惹的麻烦,却害得我们要替他擦屁股,把那庸医丢出窗外算便宜他了。” 我和晨风同时恍然,原来如此! 还剩下几个没拿到解毒药丸的人,最后大公子还是再拿出一瓶药丸,全部给了那些人,只是没见他们对尚方和大公子有多少感激。 顶着猪头的官兵终于发威了,怒斥我们为一群暴民,甚至抓了一个刚解完蛇毒的人问:“说,客栈里到底发生什么事,这些蛇是谁弄来吓人的?” 那人有些被吓到,战战兢兢伸手指向我,瞪大眼睛看着我,道:“是他,是那个小孩,我亲眼看见,还有听到他跟蛇说话,还操纵蛇群杀了两个人,那小孩是个怪物!呜呜,他是怪物!” 这时另外一些人也激动起来,跟着那个禀报的人一起指证我,“那小孩是个怪物,就是他把蛇群叫来围堵客栈的,他会操纵蛇群伤害人,烧了他,官爷,一定要烧了那怪物!” 我愣愣地看着所有指责我的人,有些傻眼了,为什么我一下就成怪物了? 众人越说越激动,刚才被蛇群困在客栈的委屈不甘,还有恐惧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只是他们将所有的怒火指向我,似乎还打算用人群优势过来围堵我们。 姐姐冷眼看着,她的眼里有了一丝冷漠的杀气,大公子他们同样藐视着那群刚才还对他们千恩万谢的人。 尚方也没了刚才那副儒雅的微笑,转而有些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人,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晨风气道:“你们这些人,对一个孩子说怪物,不觉得无耻吗?要不是他,你们早就被蛇群吞了,现在居然……” 云锐伸手阻止晨风说下去,道:“没用的,他们听不进去的。” 猪头官兵被周围的声音吵得难受,不耐烦地大吼一句:“够了,别吵。” 客栈里顿时安静下来,但是那些人看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怨恨的,猪头官兵站在那里问,“你们说那小鬼就是操作蛇群的人?” “是的,官爷,我们亲眼所见,他还残忍杀了两个人,他现在身上还藏着条蛇。”众人口供一致。 猪头官兵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看向我,道:“小小年纪,心居然这么狠,连杀两条人命,还引起这么大骚动,操纵蛇的小怪物,既然大家都说你是杀人犯,把你身上的蛇拿掉,然后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些人都警惕着我,仿佛我真会放蛇咬他们一样,猪头官兵终于迈开步伐,气急败坏走到尚方面前,看着紧紧抓着尚方衣服的我,我同样回头看猪头官兵,他要抓我吗? 云锐和姐姐他们似乎已经不打算对猪头官兵客气了,个个‘摩拳擦掌,蓄意待发’,可惜猪头官兵完全没发现危机,依然面目可憎地站在了尚方面前,对我道:“小鬼,杀人偿命,管你是小孩还是大人,统统都得给我回衙门过堂去吧。”不过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看向尚方,似乎正等着尚方给他点什么似乎的。 我抓紧尚方的衣服,对猪头官兵吐舌头扮鬼脸,才不要跟他走呢,我又没有杀人,那两个驱蛇人虐待蛇群,被蛇群报复,那是他们的报应,为什么要推到我头上? 我有尚方大靠山在,啥都不怕。 尚方突然大手一伸,将我再次抱起来,我双手环住尚方的脖子,将头靠在尚方的肩膀上,鼻子嗅了嗅,药草香,突然很想咬一口。 只听尚方对猪头官兵道:“你在前一段时间是不是碰到蜘蛛了?” 猪头官兵正要发作,突然被尚方这样一问,不由愣了一下,惊讶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咬伤你的应该是一只毒蜘蛛。”尚方似乎很认真地在上下观察猪头官兵。 猪头官兵态度变得恭敬起来,道:“先生高明,我被毒蜘蛛咬的那天,头昏眼花,还呕吐,浑身无力,不过后来立即请了大夫就诊,大夫给我开了方子后,我已经好了,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的印堂隐隐有些发黑,气色也不对,以及肤色,还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白色,应该是蜘蛛余毒未清的症状,现在这些还不明显,再等两三天,余毒便会渗透到你的心脉,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尚方酌字酌句地告知对方。 猪头官兵一听,有些慌了,刚才的官架子没了,哭丧着脸求救道:“先生,先生,救命啊,请救救小人。” 尚方故弄玄虚地皱着眉,困扰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刚才为了救那些被蛇咬伤的人,我已经将所有的丹药都分给他们了,你的余毒拖了好几天,比他们反而要严重,如果刚才那一整瓶丹药还在的话,我还能救你,如今……” “先生啊,请您救救我,您想要什么,只要小人能办到,一定尽力而为,只求您救救小人的命啊。”猪头官兵吓得老泪横秋,对着尚方跪下来,给尚方磕头。 尚方儒雅笑道:“你先起来,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职,当然不会对你放着不管。” 猪头官兵感激万分,就差将尚方当祖宗供起来,现在若是尚方叫他向东,他绝不会向西。 尚方伸手替我整整头发,这才慢悠悠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那些丹药虽然被人服下,但会融入血液并在人的身体内停留一段时间,那些血液药性虽然没有丹药强,但够量的话,也能清掉你的余毒。” 猪头官兵眼睛发光,对尚方千恩万谢,而那些刚才大声指责我是怪物的人,此刻却吓得脸色苍白,几乎个个惊慌着要逃走,猪头官兵充分发挥他作为朝廷爪牙的特点,一声令下,将那些人一个不漏地全部逮着。 尚方又‘好心’地补充一句道:“对了,人不能弄死了,要活的,那血才能见效,你在每个人身上取半小碗左右就差不多了,这血药少不得,也多不得,取法我也告诉你,每个人剥掉右手食指的指甲,从手指甲的嫩肉处取血,慢慢流够量就可以了。” “多谢先生提醒。”猪头官兵再次拜谢尚方,随即带着他的衙役们压着一群伤脚伤腿的人群浩浩荡荡地去清他身上的余毒。 云锐恶寒一把,嘀咕道:“我听着全身都感觉疼。” 姐姐鄙视地扫了云锐一眼,道:“如果烈儿因他们那样的人留下什么阴影,我可不会像公子那么仁慈!” 我不由好奇问尚方道:“公子,那官兵身上蜘蛛的余毒很厉害吗?” 第13章 姐姐一愣,眼中的疑惑不减,云锐差点就要将锦囊丢开,显然气极,还小声嘀咕道:“我还没纳闷呢,谁要跟个老太婆授受不亲。” 老婆婆咄咄逼人,道:“姑娘,快将锦囊给我!” 姐姐被吓了一跳,这时尚方突然将姐姐往后拉了一把,站到老婆婆面前,儒雅笑道:“老人家,你还是请其他人帮忙吧,云锐,把锦囊放回原处,我们走吧。” 云锐虽然不解,却会听尚方的话,将手中的锦囊扔回了地上,老婆婆气得再次跺脚,道:“毛头小子,你居然敢如此玷污我族圣物,我诅咒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心中所爱!” 云锐火了,忍着怒意道:“你这老人家怎么这么说话!” 尚方伸手阻止云锐,朝云锐摇摇头,道:“走吧,不用管她。” 老婆婆见我们要走,突然大声道:“姑娘,虽然你现在活着,但你的躯体其实已经死了,你的身体少了一份活人的阳气,你是个活死人!” 姐姐听着一怔,全身僵在那里,我拉着姐姐的手,能感觉出姐姐手心里的冷汗。 尚方在姐姐头上一拍,姐姐又被吓了一跳,尚方语气柔和地安慰道:“虽然那不过是为达到某种目的,而骗你的伎俩,但还是不要听进去比较好,否则会迷失自己,。” 姐姐恍惚中,有些不解,道:“什么?” 云锐不高兴了,皱眉道:“这疯婆子怎么老是讲这些晦气的话。” 尚方并不多话,一手带一个,将我和姐姐拉走,姐姐表情依然还有些怪怪的,没有了平时那样的精神,反而显得郁郁寡欢,眉头锁着不知在想什么。 老婆婆还在我们身后,大声道:“鸠占鹊巢!姑娘,虽然很淡,但你身上确实散发着一股不属于人的味道哦。”这句话成功让姐姐停了下来,不过姐姐的精神恢复起来,转身之际,眼神冰冷地看着老婆婆。 我不由往尚方身边靠了靠,感觉去惹这时候的姐姐,会很惨。 老婆婆露出诡异的笑容,继续道:“你必须跟老婆子走。” 晨风听着来气,故意凶巴巴道:“闭嘴,再胡说八道,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姐姐面无表情看着老婆婆,似乎再估量什么,我硬着头皮过去拉住姐姐,道:“姐姐,不要跟那老婆婆走,她身上很脏。”全身都被黑乎乎的东西包围着,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姐姐低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却第一次柔和地摸了摸我的脑袋。 尚方儒雅一笑,突然莫名其妙道了一句:“原来如此。”在我们所有人不解的时候,尚方又对我道:“烈儿,把红黑放出来吧。” 咦?我愣一下,问:“可以吗?” “恩,我允许了,放出来给那老婆婆看看就好。”尚方笑得很好看,晨风和云锐互相对望一眼,完全跟不上尚方的想法。 我兴奋地让红黑从怀里出来,红黑憋坏了,一出来就环上我的脖子,往我脸上蹭,我高兴地笑起来,但是一声超恐怖的尖叫声响起,吵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发生什么事了? 尚方漠然看了一眼吓得手脚发抖并瘫软在地的老婆婆,随即对我们笑道:“可以走了,她不会再纠缠我们了;还有,烈儿,你可以把你的红黑收起来了。” 我高兴劲还没过,听着尚方的话不由垮了脸,郁闷道:“红黑才刚出来……” 尚方依旧是温和的表情,却有些让人无法抗拒的命令口气:“乖,听话。” 我把红黑塞回衣服里,姐姐不解问道:“那个老婆婆是什么人,她好像很怕蛇?” 尚方笑然,道:“巫医与蛇是天敌,她当然怕蛇了。” “巫医?”好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尚方。 尚方这才解释道,“巫医在初庆国其实并不多,她们基本都是女的,终身侍奉她们信仰的神灵,巫医懂得阴阳术,更熟知五行术,还略懂一些招魂术,所以为世人所不喜,不过巫医所习得的五行术很高明,我们身体的内腑就可以用五行来看,巫医的五行术恰恰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为人治病的,不过大多数人并不找巫医看病,她们太过诡异了,很多人惧怕她们,当然巫医也不是没有弱点。” “他们害怕红黑?”我不由接下话,问道。 尚方最近很喜欢将我抱着走路,只见他弯下腰,大手一伸,我已经被他抱起来了,尚方道:“没错,巫医的天敌就是蛇,还有烈儿应该也是她们不喜接近的人。” 我?为什么? 姐姐看了我一眼,道:“是因为烈儿饲养红黑吗?” 尚方摇摇头,道:“不是,大概是因为烈儿干净吧,巫医无法靠近太过干净的东西。”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没闻出什么特别难闻的味道,但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身上肯定很脏,我不觉得自己有多干净,不过比起那个老婆婆,尤其她身上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当然要干净得多。 “干净?烈儿吗!”姐姐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我对他们的谈话失去了兴趣,偷偷放红黑露个脑袋出来,跳摇头舞给我看。 尚方见我的动作,也没有责骂,对姐姐露出一个很有深意的笑容,道:“好比如你和云锐,尽管几乎闻不出什么味道,但你们身上依然有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姐姐和云锐同时一愣,尚方继续道:“而晨风的体制过阴,像晨风这样的,就很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公子!”晨风哭丧着脸,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家公子。 我抬头,问:“公子,那我呢?” 尚方笑着答道:“烈儿亲近自然,所以很干净,而且也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你;不过太干净,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不能理解尚方说的后面一句,反正也没什么兴趣了解,便道:“那,那个老婆婆就是太脏了吗?我看她身上真的好脏好脏,都是黑雾,那个锦囊也是,姐姐要是碰了,肯定会被那些黑东西拉走的。” 云锐讶异道:“什么黑雾?” 尚方揉揉我的脸颊道:“那就是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遇上巫医是要倒霉的。” 云锐愣了一下,脸色有点不自然,道:“尚方,不会连你也信这种荒唐的事吧?” 尚方笑道:“这种事并不荒唐,巫医充其量也算作医者中的一类,只是她们所运用的医理比较偏激一些,为世人无法理解,加上她们总喜欢说些诡异的话,世人便更惧怕她们。” 云锐愣了愣,不由道:“为什么你对这些这么了解?” 尚方很平和地道了一句:“因为我是大夫啊。” 云锐听罢嘴角抽了抽。 姐姐问一句:“公子如何知道那个老婆婆是巫医的?” 尚方答道:“她身上有尸臭!” 我抬眼看姐姐,道:“红黑刚刚也说,那个老婆婆身上有死人的味道。” “可是,巫医为什么要找欣儿姑娘?”云锐更加不解,看向姐姐,姐姐一脸冷漠地看着路面,根本不答云锐,云锐只好求教尚方。 尚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云锐和姐姐一眼,只是道了一句:“巫医的话,只能信一半。” 第21章 报名 云锐听罢,不由偷眼瞧了姐姐一下,那眼神中多了一分好奇,更多了一分探究,只不过他没敢开口直接问姐姐。 姐姐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云锐的视线,抬头漠然看过去,云锐急忙心虚地转过头。 尚方看在眼底,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云锐补充一句道:“对了,云锐,忘记告诉你,巫医的诅咒一般都是有一定的言灵效力,你可要小心一点。” 云锐浑身一寒,脸色有点菜了,问道:“那些不是唬人的吗?”显然他想起那个老巫医对他说的诅咒: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心中所爱! 尚方笑而不答,这时晨风在尚方背后阴森森道:“公、子!” 我抬头正好对上晨风那堪比姐姐生气时还‘恐怖’表情,吓了一跳,急忙躲进尚方怀里,现在的晨风的样子很可怕。 尚方回头,看晨风,问:“怎么了?” 晨风道:“公子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难道公子不该自己反省一下吗?” “反省什么?”尚方莫名。 “您不觉自己对巫医的事情了解太过详细了吗?”晨风对着尚方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探了一个头,好奇看着晨风教训尚方,原来胆小的晨风也有这么威风的时候。 尚方无辜道:“有吗?可是除了五行术,我完全不了解巫医的招魂术,阴阳术也只是略懂皮毛,不是非常熟悉,有机会的话还真想讨教讨教。”尚方似乎正认真思考着他自己说的那个“有机会”。 晨风瞪圆眼睛,一下又变得哭丧脸,苦口婆心道:“公子,我们圣医门是正宗的儒医,您怎么可以学那些杂七杂八的妖术呢?这要是被大公子还有二公子他们的人知道了,那岂不全完了?” 尚方继续装无辜,“晨风,请你称呼公子我这叫‘博学多才’好吗!还有……”尚方故意郑重地盯着晨风看,反问一句:“我什么时候学习杂七杂八的妖术了?” 晨风义愤填膺,继续劝道:“公子,您是正统的儒医传人,以后更是要继承医圣之名的,若是让圣医门中一些有心人知道,公子很可能就会失去继承资格的,更甚是,还有可能被逐出师门,请公子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有那些不符合儒医身份的言行了,特别是这次的世医大会上,绝对不可以。” 尚方沉默一会儿,微微露出困扰的表情,突然问道:“晨风,你跟着我多久了?” 晨风一时反应不及,愣愣答道:“公子,已经有五年多了。” 尚方点点头,接着故意板起脸,道:“都跟了我五年多了,居然还是这么笨。记得当初我选中你的时候,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医术没有好坏之分,而是贵在运用它的人吧。” 晨风被说得脸一红,却依然倔强道:“可是,公子,你该知道,圣医门的门规严格,并不允许……” 尚方这次笑了,很好看很好看,我都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只见尚方笑看着晨风,表情儒雅道:“晨风,你到底是谁的药童?” 晨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当然是公子的,晨风是绝不会说出去的,公子是晨风心目中最有资格继承医圣的人了。但是公子,这不代表其他人啊,那些人可是一找到机会就趁机对您落井下石……” 尚方摆摆手,无所谓道:“知道了。”显然晨风苦口婆心的劝说,没能感动尚方多少。 云锐插嘴道:“我说尚方,你跟晨风两人在我们面前谈论这些,就不怕我们几个说出去吗?” 尚方笑得儒雅:“你想说给谁听?” 云锐莫名打个冷战,摇头道:“不,当我没说。” 晨风嗤之以鼻,道:“云公子,若不是圣医门的人,却说我们家公子的坏话,只会遭到圣医门中人的鄙视,同时也会将你拉入名单中,若你上了名单,这辈子都别想向圣医门的人求药了。” 云锐吃惊,“还有这样的事?” 晨风自豪道:“那当然,你以为圣医门是那种随便让人泼脏水的地方吗?” 云锐撇撇嘴,郁闷地看着尚方。 我好奇,问尚方:“公子,你们家学东西要求很严格吗?” 尚方没理会云锐,伸手用袖子拭去我脸上的脏污,道:“是啊,他们总喜欢将很多东西框框条条划分开来,然后又规定只允许自己的传人学习他们认同的东西。” “那不是跟红黑他们一样。”我喜欢尚方的手,很大,还凉凉的,蹭着很舒服。 “红黑?”尚方愣了一下。 “是啊,红黑底下的那些蛇群也有各自的领地,一般是互相不侵犯的。”我解释道。 “烈儿,我想那大概是不一样的,动物占领自己的地盘,为的是生存,而公子刚才所说的,人的那种行为,则叫自私。”姐姐冒出一句话,总算没有刚才那样冷漠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反正公子和姐姐他们每次说的话都是正确的。 云锐也参与道:“小烈儿,这人可比动物要复杂多了,以后你走的路可长着呢,慢慢学吧。”云锐一副大人的口吻对我教育着,我朝云锐做鬼脸,才不听他的空话。 云锐没在意,转而对姐姐笑道:“不过欣儿小姐,比起你弟弟,你这个姐姐简直懂事得不像是个小女孩啊。” “那当然,我们家就剩下我们姐弟二人,我不懂事点,我弟弟该怎么办?”姐姐理所当然地接受云锐的夸赞,嘴角微微浅笑地反驳一句。 于是云锐再次碰了一鼻子的灰。 尚方笑笑,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晨风彻底被我们大家忽视了,连同他刚才说的话。 “阿嚏、阿嚏——!”我忍不住打了两个很响亮的空喷嚏,努力吸吸鼻子。 第15章 我手指着朝我们笑得诡异的巫医婆婆,道:“公子,是那个巫医婆婆。” 尚方抬眼看去,却见老婆婆停了下来,没再继续向前,似乎是顾及着我身上的红黑,只是站得远远对着我们几人道:“你们那姑娘,身上的魂是死魂,跟死魂呆在一起越久就越容易被引到另外一个世界,嘿嘿,那里的黄泉引路者很喜欢你们这些与死魂呆在一起的人呢。” 晨风怒着脸,道:“老妖婆,这里是世医大会现场,你若敢乱来,将遭到全医道上的人通缉。” 巫医婆婆笑得诡异,突然眼睛一眯,神情吓人道:“嘿嘿,小子,你体质偏阴,第一个会被拉下水的人就是你!” “你……你再妖言惑众,小心圣医门的报复。”晨风气极,却也被吓了一跳。 巫医婆婆似乎并不怕我们人多势众,非但没有走开,还绕到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目光仍然盯在姐姐身上,依旧笑得诡异。 然后她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两道人影,突然那两道人影迅速动起来,向着姐姐扑来,其中一道人影猛地转向,朝我这边过来,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 众人一下反应不及,尚方的那位冰山帝王朋友——叶庄主,将他桌前的盒子一挥,劈成两块扫向两道人影。 人影被盒子震到,发出两声惨叫,随即消失踪影,我连个样子都没瞧见,唯一可疑的是两片人形纸屑。 叶庄主连动都没动过,若不是他桌前的盒子散落在地,并且成为一堆冒黑气的碎木屑,根本没人看见那叶庄主是何时出手的。 尚方将我拉到身后,护着我,然后看着那变黑的木盒子微微皱眉,我也跟着探头,看那冒黑气的碎木屑,果然那两道人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不过叶庄主好厉害啊,那些脏东西好像根本无法靠近那人,难道它们也怕叶庄主的冷气场? 只是没想到巫医婆婆好坏,居然这样偷袭我们,我很好奇那些没有实体的人影到底跑哪里去了,问尚方:“公子,那些人影是什么东西?” 尚方表情有些严肃,冷冷地看着巫医婆婆,答道:“那些应该是巫医的驱魂使,传闻说,被那些东西碰到的话,会被巫医收去魂魄的。” “那她刚才是想收我和姐姐的魂了?”我不由发愣,巫医婆婆要收我和姐姐的魂做什么? 尚方看我一眼,没回答。 姐姐听罢火了,当面质问巫医婆婆,道:“要打就直接点,别鬼鬼祟祟地偷袭人。” 我一听要打架,不由有些兴奋,向尚方征求道:“公子,我可以放红黑咬她吗?” 尚方伸手封住我的嘴巴,笑得很好看,道:“让红黑继续睡觉吧,那巫医把我的心情搞坏了,我们请高手对付她好了。” 我一愣,高手? 巫医婆婆一脸惊讶地看着变成纸片的驱魂使,警惕地看向座上的叶庄主,用嘶哑的声音吼道:“你是什么人,不怕巫医的诅咒吗,我要……啊——!” 冰山帝王叶庄主连个表情都不屑给巫医婆婆,未待巫医婆婆废话说完,信手捻起一滴茶水,射中巫医的婆婆的眼睛。 巫医婆婆那原本浑浊黑暗的眼睛此刻居然就那么淌出一股脓水,分外恶心,正疼得在地上打滚。 旁边的人吓得赶紧远离此处。 叶庄主冷着脸,问尚方道:“你为何要惹上巫医?” “她看上我身边的这个女孩。”尚方对那位叶庄主倒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对叶庄主淡淡答道。 叶庄主冷然地扫视了姐姐一下,姐姐身体一僵,有些戒备地看着叶庄主,不过叶庄主也只是扫了姐姐一眼,便无视了。 叶庄主就像是位冰山帝王一样的存在,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冷漠态度,不过尚方除外。 叶庄主身边的那位叫莫风美人突然在叶庄主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他站起起身,看样子似乎准备离开,尚方问道:“叶煌,你不参加世医大会了?” 叶煌踏出一步,淡淡道:“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尚方了然地点点头,道:“好吧,那等世医大会后,我在圣医门等你。” 我看着尚方和叶庄主两人,却完全没听懂他们之间打的哑谜。 叶煌走到一半又顿住脚步,特意对尚嘱咐道:“巫医看上的东西,会不计一切手段得到手,希望下次见你时,不是给你收尸。” 那个莫风美人也对尚方微微点头告辞,随叶庄主一同离去,留下我们几个对着一只眼睛受伤的巫医。 姐姐看了一眼,随即转头对我吩咐道:“烈儿,把红黑放出来,咬死她。” 我刚要答应,尚方阻止道:“不可,巫医死了更麻烦,她的诅咒会缠着你一辈子。” 姐姐听罢,瞪着那个巫医婆婆,郁闷道:“世上怎么会这么恶心的东西?” 尚方笑然,表情儒雅道:“世上无奇不有。” 姐姐一时无语地看了尚方一眼,问:“难道就这样放过她?” 尚方看着那巫医婆婆,笑得无害道:“当然不,等下将她绑了送给我二哥,我二哥一直很喜欢研究一些奇怪的东西,应该会喜欢我这份礼物的……” “哲悦,太慢了吧,这里我都逛上三圈了你才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我们,我抬眼看过去,赤脚庸医和大公子两人竟然双双出现,打招呼的是被尚方称为赤脚庸医的许伯玉。 这时地上打滚的巫医婆婆猛窜起来,以超越常人的速度窜离此地,尚方没有追,而是朝赤脚庸医命令道:“伯玉,不要让那个巫医逃了。” “啊?什么,喂,我与巫医向来是不对付的,你怎么能这样!”许伯玉愣了一下,嘴巴不饶人却依然听话地奔去追巫医。 “公子,那庸医能抓到那个巫医婆婆吗?”我看着远去的赤脚庸医,其实很想跟去。 “当然可以,许公子其实可以算是半个天师,跟那与死人为伍的巫医不一样,许公子身上流着一半的天师血统。”晨风在一旁替尚方答道,似乎那个天师血统是非常厉害的东西。 尚方笑着解释道:“伯玉虽然可以把活人医死,不过他对付死人确实很有一套。巫医与他们鬼医谷也算是有些渊源的,如果他连一个受伤的巫医都抓不到,那他算丢尽天师血统的颜面了。” “三叔说过,天师是抓鬼的。”我想了想,又道:“公子,那个巫医是鬼吗?” 周围的人渐渐散了,尚方答道:“不是,巫医与天师其实在本质上是同源的。”尚方说着便带我们离开世医大会的报名处,准备重新找旅店下榻。 大公子走过来,“啧!”地一声,冷着脸对尚方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惹上巫医?” 尚方有些困扰的表情,道:“不是我惹上她,是那个巫医找上我们的。” “哼,我们儒医向来与巫医不相干涉,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上你。”大公子明显不高兴尚方的敷衍。 尚方突然定睛看着大公子,表情淡下来,道:“衡旭!” “要不想我告诉师门,就想办法尽快解决。”大公子见尚方表情严肃起来,不由冷哼道。 尚方继续严肃,只是语气上有些强硬道:“你知道,我讨厌麻烦的,也不想闹到师门那边,所以那个巫医就交给大哥来处理吧,弟弟我很信任大哥的。” “你……”大公子听罢正要发怒。 “就这么定了,等下伯玉把巫医抓回来后,就有劳大哥帮小弟送给二哥吧。”尚方不容大公子开口,立即决定了那个巫医婆婆今后的去向。 “尚方哲悦,我不是你的仆人!”大公子似乎气得不轻。 “大哥,我们三兄弟中,我的武功可是最弱的,你不怕我亲自带回巫医的途中反遭巫医陷害吗?”尚方笑得很儒雅。 大公子黑着脸,我仿佛听到大公子浑身骨头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心里骂着尚方? 大公子瞪了尚方一眼,不再与尚方讨论巫医的善后问题,反而转向晨风问出要害问题:“晨风,老实回答,巫医找上的人是谁?” 晨风愣了一下,怯怯答道:“回大公子,是……是欣儿姑娘。”晨风说完,一脸抱歉地看了姐姐一眼。 我看了下姐姐,姐姐脸色不太好。 大公子看向我们姐弟,嫌恶道:“又是你们这对麻烦的姐弟,客栈时驱蛇人找弟弟,现在巫医找姐姐,没完没了,一大堆的麻烦,哲悦,让他们离开。” 大公子的声音洪亮,我听着一吓,抓紧尚方的袖子,委屈地看着尚方,公子会赶我和姐姐离开吗? 不要,我不想离开公子身边,我还想要继续冒险! 尚方眉色不喜地看了大公子一眼。 大公子继续气道:“就知道捡一些麻烦回来,这两姐弟分明就有问题!哲悦,你不会想要因为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姐弟被赶出圣医门吧?” 晨风吓道:“大公子,您……” 我瞪着大公子,委屈地反驳,我和姐姐才没有问题,我们活得好好的,能吃能睡能玩,哪里有问题了,我讨厌大公子的话。 姐姐开口了,冷着脸道:“没了你们,我和我弟弟又不是活不成,烈儿,我们走。” 第24章 鬼医 姐姐拉着我就要离开,尚方不动,却拿出两粒药丸射向大公子和姐姐的脑袋,赏他们一人一颗。 “尚方哲悦!” “尚方哲悦!” 两声整齐的怒骂声,姐姐拉着我回头,瞪视打她的人,大公子几乎就要上前撕掉尚方。 我莫名看着,好像公子没有打我? 尚方没有理会大公子,对姐姐道:“欣儿,我什么时候说要赶你和烈儿走了?” 姐姐沉默了一下,看着尚方认真道:“公子,你对我们姐弟有恩,但如果收留我们会让你为难,我和烈儿心里也无法心安,你的大哥说得对,我们姐弟确实麻烦一大堆,但我们并不想拖累你。” 我看了看姐姐,没说话。其实我不这么想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麻烦,反而是那些驱蛇人还有巫医婆婆莫名其妙找上我和姐姐的,为什么这些事要怪在我们头上? 尚方笑着摇头道:“我不为难。” 姐姐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大公子不高兴道:“哲悦,我的话你没听进去吗,还是你真想被逐出师门?” 尚方转头,对大公子笑得危险道:“衡旭,闭嘴!” 大公子居然真的乖乖不说话了。 尚方看向姐姐,道:“好了,不用担心,巫医抓回来后,就没什么事了。” 姐姐没有动,拉着我也不让我过去尚方身边,依旧看着尚方,严肃问道:“既然公子没有赶我们姐弟的意思,那刚才大公子在赶我们走的时候,公子为什么不说话?” 尚方一愣,无辜道:“哦,那时我正在想,要怎么教训我家大哥,又不会被人说我不尊重兄长。”说着,尚方走上前,将我从姐姐手中解放出来。 大公子瞪着尚方黑了脸,姐姐看着尚方无语了。 我双眼冒光,公子好厉害。 “我是女孩子,为什么连我也打?”姐姐显然已经被尚方说服,但对尚方打她的事依旧耿耿于怀,于是对尚方抱怨一句。 “所以我打得很轻。”尚方笑得无害。 “你……”姐姐瞪着尚方说不出话来。 我扑到尚方怀里,在尚方的衣服上蹭了蹭,心里暗爽,姐姐终于也有词穷的一天。 尚方摸了下我的头,淡淡对姐姐道:“我若叫欣儿姑娘停下,欣儿姑娘肯定不会听吧。” “废话,我凭什么要留下?”姐姐怒气未消。 尚方顺着姐姐的话,道:“所以我选择比较有效的办法。” 姐姐顿然有股上当的愕然,那表情似乎想要宰了尚方解恨。 原本闹僵的局面,被尚方三言两语劝住了,大公子的那名家仆和美人少年也找过来了,尚方随即带我们一同离开世医大会现场。 第17章 我回头答道:“不太懂。”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尚方会房中术的话,干脆教我好了。 姐姐继我回答之后,毫不客气地在我头上一垂,“不准再问!” 尚方看着我和姐姐笑了,没有阻止姐姐的对我的暴行,姐姐的样子好凶,尚方的话我又听不懂,只能偷偷问红黑了…… 红黑只告诉我:房中术是很好玩的东西! 于是我趁姐姐被晨风刚才喷饭弄脏桌上饭菜恶心时,偷偷附到尚方身边,耳语道:“公子,你教我那个房中术吧,我想学。” 尚方听着一愣,微笑着伸出手,将我的脸捏了捏,同样小声给我道:“等烈儿再长大一些吧,下次我单独教你。” 我点点头,果然尚方很厉害,连房中术也会。 桌上的菜全部被撤掉,尚方让店家重新上了一桌子的菜,大龙虾最好吃,因为尚方都会帮我把壳剥掉,于是我有些吃撑了,挺着肚皮躺在尚方怀里,让他抱回去睡觉。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半路中,姐姐突然站住不走了,眼望远处的黑暗,尚方顿住脚步,同样看着路口的角落处。 我揉揉眼睛,一片漆黑的角落,却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诡异地看着我们这边,我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眼睛,好漂亮。 晨风正好与那双眼睛撞上,吓得手颤抖着尖叫起来:“鬼……有鬼啊——!” 晨风话音还没落下,阴暗的角落口,“喵——!”地一声猫叫,一只全身通拇竺u咏锹浜诎荡μ隼矗驹谖颐乔懊婀斯碜樱抖度淼拿执蛄烁龃蠊罚媚撬壤系郧笆詹卦谑榉康哪切浯浠挂每吹谋搪萄劬γ晔拥厣宋颐且谎郏婕醋砝肟坪跏侨パ罢倚碌牡胤剿酰匀晃颐歉詹诺慕挪缴蛉诺剿恕 我目光随着那只大黑猫走,有些兴奋了,大黑猫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可惜它渐渐走远了,根本没看我这边一下。 晨风松了一口气,一下腿软跌坐在地,感叹道:“原来是猫啊,真是,夜里看到那样碧绿的猫眼,吓死人了。” 我郁闷地看了一眼胆小的晨风,明明那么漂亮的猫眼,哪里吓人了。 晨风爬起来,只是尚方和姐姐依然没动,他们的视线至刚才就未离开过路口的角落处,似乎那里还藏着什么。 我想从尚方身上下来,但尚方反而将我抱紧,不让我扭来扭去,我见姐姐和尚方的表情都有些奇怪,不由跟着看向大猫刚才睡觉的那个黑暗角落。 此时睡觉的红黑突然动了动,从我衣服里探出头来,朝那个角落方向,吐了吐它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低哑警告声。 晨风瞧了瞧四周,一片寂静,除了我们四个行人外,根本没看见一个活物,终于后知后觉地跟着看过去,脸吓得全白了:“那、那是什么……” 第26章 草鬼女 路口角落的阴暗处一阵细细的声音,好像非常多的什么东西正在爬行,随即我看到好多只毛绒绒的蜘蛛脚,十几只大蜘蛛爬出路口,接着路口又慢慢拖出一个影子,姐姐警惕地看着那个影子,眼睛没眨过一次。 尚方则有些面无表情地看着。 终于一个偏低的女声道:“原来是圣医门的小鬼。” 尚方没出声,晨风却看着那些爬行的蜘蛛郁闷地要哭。 那个女子已经从路口角落走出来,她的肩膀上有只非常大的蜘蛛,手里还提了一个黑黑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只是那女子有个非常特别的地方,她的头发非常枯黄,像杂草一样,那女子把手放到肩膀上,蜘蛛顺势爬到她的手心,枯发女子问道:“圣医门不是已经退隐江湖了吗,为何还要来参加世医大会?” 尚方没有向对方摆出平时那样儒雅的微笑,相反有些不冷不热答道:“圣医门参加的是医界中举行的世医大会,至于江湖恩怨,圣医门确实不再过问了。” “哼,无聊,不过既然你是圣医门的人,总该知道圣医门的大门在哪了吧!”枯发女子慢慢向我们这边走了两三步,红黑突然整个身子钻了出来,怒吼着朝枯发女子叫起来。 尚方脸上未见慌张的表情。 我摸摸红黑的头,安抚问道:“红黑,你怎么了?”问完不由看向那个枯发女子,可没想到红黑却在此时滑出我的手掌。 “啊,红黑!”我来不及阻止,红黑脱离我的手,直接跃到我们前面,在地上盘卷起身体并将头立起来,张大嘴巴对枯发女子“嘶嘶——!”叫了两声,那原先鲜红的蛇信子变成了鲜艳的紫色。 枯发女子一愣,不由停住脚步,不敢贸然上前,转眼注视着红黑,不过她似乎完全不怕红黑的敌意,反而对红黑充满好奇的样子。 红黑则对枯发女子敌意很深,同时目光紧盯枯发女子手中提着的那个袋子,红黑的样子太奇怪了,我急忙叫道:“红黑,快回来。” 可是红黑不理我。 我更担心了,想要挣脱尚方的手,尚方用力抱紧,不让我乱动。我不由恳求地看尚方,尚方解释道:“烈儿,别过去,现在的红黑不能靠近。” “可是公子,红黑它不听我的话,好像要攻击对面那位大姐姐了。”我担心道,红黑是带着杀意地看着那女子——手中的袋子。 “不行,红黑现在全身是毒,碰一下就会立刻毙命。”尚方态度有些严肃。 我不由愣了一下,看着红黑的样子,依然是那个模样,只是它的蛇信子变成了诡异鲜艳的紫色。红黑也向我发出警告,不让我靠近。它没有攻击枯发女子,只是在防备枯发女子手中的那个袋子。 姐姐听了尚方的话,也看向红黑的紫色蛇信子,表情微微惊讶,随即稍微后退了两步,与尚方并肩,晨风一直站在尚方前面,虽然他吓得腿软,但依然摆着保护他家公子的样子。 枯发女子已经将视线从红黑身上移开,随即转到我身上,嘴角撇起一丝笑容,道:“小孩,莫非你是祁家人?” 我一愣,我是姓祁,不过枯发女子怎么知道的? 我没回答枯发女子的问题,而是转脸看姐姐,询问她的意思,姐姐之前交代过,别人问我们的身世时,绝不能透露半个字,不然会被官兵抓去烙刑。 姐姐脸色很不好看,根本没看我,而是冷冷盯着枯发女子,与红黑一样,对枯发女子有了强烈的敌意,只是红黑看过去更像是浑身杀气。 枯发女子见我不答,转而对尚方道:“圣医门的小鬼,我改主意了,给你选择吧,是要留下你手中的孩子并告诉我圣医门所在,还是留下自己的命。” 我听着一缩脖子,窝进尚方怀里,搂紧。难道红黑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知道枯发女子不怀好意,才对她充满敌意?不过红黑戒备的似乎是枯发女子手里的那个袋子,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红黑全身都戒备着? 尚方笑得儒雅,拒绝道:“那可不行,我两样都不能给你,圣医门的大门有本事自己找。” 枯发女子冷笑一声,道:“你打不过我的。” 尚方点点头,道:“确实,若在打斗中不小心被草鬼女偷偷下了蛊,那可非常麻烦。” 我看着被尚方称为‘草鬼女’的枯发女子,很想问公子,那女子长得虽然没有公子和姐姐好看,但叫人家‘草鬼女’会不会有点没礼貌?姐姐说过,对女孩子要温柔。 “哼,既然知道我的厉害,就乖乖将那孩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枯发女子傲慢要求道。 姐姐站出来,毫无惧色地问道:“敢问你抢这孩子想做什么?” “做什么,你们圣医门会不知道吗?还不是跟我一样的!小姑娘,不要轻举妄动得好,一不小心说不定你已经被我下了蛊。”枯发女子嘲笑着警告一句。 姐姐听着一愣,似乎有了怒意,尚方及时拦住姐姐,姐姐狠狠地看了尚方一眼,似乎对尚方也开始不信任了。 尚方并不在意,而是转对枯发女子道:“虽然我打不赢你,但不代表你现在就能打赢我。” 枯发女子眼睛眯起,危险道:“赢不赢得不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尚方笑然,摇头道:“不用等下,我这边只要派出一名大将,你就输了。” “说什么蠢话。”枯发女子不打招呼,她脚边的十几只颜色鲜艳,毛绒绒的大蜘蛛迅速向我们爬过来。 晨风看着蜘蛛过来,冷汗下来,迅速从袖中拿出几个小瓷瓶,似乎准备用来对付蜘蛛,不过在那之前尚方已经连射出几枚银针出去了,阻止了几只靠近姐姐身边的,姐姐后退几步,躲过蜘蛛。 不过一些向着尚方靠过来的蜘蛛,尚方完全不管,我拽紧尚方的衣服,紧张地对地上的红黑道:“红黑,别让那些东西过来。”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很怪,明明长着蜘蛛的模样,却不是蜘蛛,好奇怪。 尚方笑着将我托了托,抱紧,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蜘蛛的速度很快,但红黑更快,“嘶嘶”地吐了吐紫色的信子,动作迅猛地结果了七八只毒蜘蛛,但后面还有两只毒蜘蛛立即趁机咬住红黑的身体,并在红黑身上刺入毒液,红黑几乎是在瞬间就绞死它们,但伤口还是留下了。 我担心叫道:“红黑!” 红黑没一会儿又在地上盘起它的身体,将头高高扬起,向我报了个平安又盯着枯发女子手中的那个袋子。 枯发女子震惊地看着红黑,喃道:“怎么可能,一条蛇怎么可能躲过我的……难道是蛇王?” 尚方道:“你的盅毒,对万蛇之王来说确实没用。” 枯发女子猛地看向我和尚方,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中有着疯狂的炙热,笑得贪婪道:“果然是祁家人,没想到居然便宜了圣医门的人。” “我希望你现在最好离开,否则后果不会太好。”尚方有些面无表情地警告了一句。 “哼,你以为有一条蛇王就能赢得了我的盅术,这个祁家的孩子,我今天是要定了。”枯发女子解下她手中的袋子,袋子里有个非常精致的篮框,枯发女子小心翼翼地从篮框中放出一条全身带着金色鳞片的蛇。 金鳞蛇窜出一个头,嘴巴大张,朝我们这边叫了一下,它的蛇信子是居然是黑色的。 不过金鳞蛇刚被枯发女子放出来,红黑就猛扑上去,与金鳞蛇咬作一团。 枯发女子看着斗得厉害的两蛇,随即将她手中的大蜘蛛也放开,大蜘蛛绕过红黑和金鳞蛇,带着它的蜘蛛军团,向我们迅速爬来。 晨风急忙道:“公子小心,这些东西很厉害,不能让它们近身。” 尚方和姐姐迅速后退,同时,尚方问道:“欣儿,你有带火种吗?” 姐姐反应迅速,问道:“它们怕火吗?”随即向那一群蜘蛛撒了什么,甩手一个响指,那些蜘蛛身上立即烧了起来,一整片地烧着,反而使火势旺起来。 那只最大的花蜘蛛并不怕火,完好无伤地穿过火势,依然在逼近我们,尚方一边后退,一边向那只大花蜘蛛射去两支细细的银针,准确无误地刺中了大花蜘蛛的眼睛。 大花蜘蛛的动作慢了下来,但依然在向我们这边爬来,尚方转头命令道:“晨风!” “是!”晨风虽然非常害怕,却能明白尚方的意思,迅速把手中的一个瓷瓶打开,将瓶中的水撒向那只大花蜘蛛,只听大花蜘蛛身上传来“嗤!”的声音,大花蜘蛛仿佛是被那药水烫到了一样,猛烈挣扎了起来,然后,大花蜘蛛终于不动了。 我被尚方牢牢抱着,看着地上一大堆蜘蛛烧焦的尸体,分外恶心,而且我完全感受不到它们是蜘蛛。 枯发女子看着地上一大堆的蜘蛛尸体,一脸不可置信。 我见红黑还在跟金鳞蛇大战,很担心红黑的情况,问尚方道:“公子,那是什么蛇?”为什么我完全听不到金鳞蛇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出它的气质非常杂,不像红黑,气质纯正。 最重要的是,红黑对金鳞蛇的敌意好强。 尚方微微皱了下眉头,依然为我解释道:“那已经不是蛇了,是盅。” 第27章 三方平衡 “盅?”姐姐吃惊一下,看着与红黑纠缠在一起的金鳞蛇,似乎还有些无法相信。 我倒没吃惊,因为金鳞蛇本来就怪怪的,果然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怪不得我听不见它的声音,那个枯发女人身边的蜘蛛也是,那些都没有动物应有的声音。 不过什么是盅? 没过一会儿,红黑被咬得遍体鳞伤,但那条金鳞蛇已经不动了。 枯发女子没有惊慌,只是略微微叹道:“不愧是万蛇之王,居然连蛇盅都奈何不了。” 随即枯草女子瞪着尚方和姐姐,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们了,不过你们圣医门也休想一家独吞,巫医道和盅师道的人之后都会找上你们圣医门的。”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谁说你可以离开了。”尚方笑得很淡,更多的是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气势。 枯发女子回身,轻蔑地笑起来,道:“虽然我这次没办法夺走你手里的孩子,但不代表你就能打赢我。” 尚方嘴角弧度大了一些,终于将我从怀里放下,道:“本来是打算放你走的,不过你刚才的警告让我改变主意了。” 我伸出手,红黑滑过来,缠到我手上,吐着鲜红的信子向我耀武扬威,刚才那种鲜艳的紫色已经不见了。 枯发女子警惕着尚方,问道:“怎么,怕我告诉其他人你们圣医门手中有祁家人,想灭口吗?” 尚方托下巴,认真思考道:“确实是个好主意,省事又方便!” 枯发女子嘲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精致的香炉。 第19章 我一时无法转过来,想了大半天,才摇摇头,道:“没有。”我只记得老爹叫我出门玩要跟他报告,娘天天叫我要把饭吃饱;三叔说,男子汉不能哭,被欺负了要还回去,姐姐以前叫我要乖乖,别惹事,现在姐姐却叫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那个草鬼女会一眼便知道你是祁家人,还非得到你不可。”姐姐眉头深锁。 我不服气,小声嘀咕道:“又不是只有我,姐姐不也是被那个巫医婆婆喜欢上了吗?” 姐姐面色一僵,恼怒地敲了我的脑袋,教训道:“被那些奇怪变态看上,谁会高兴啊!” 我摸摸头,姐姐终于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了。 “姐姐,要不等公子回来,我问问他吧。”我讨好一句。 “问我什么?”尚方推门进来,看到姐姐也在屋里,笑了笑。 我转身跑到门口,高兴道:“公子,你回来了!” 尚方道:“恩,你们还没睡吗?” “我和姐姐正在谈事情。”我在尚方面前,装作严肃的样子。 尚方噗嗤笑出来,道:“那烈儿刚才想问我什么?” “公子知道为什么那个草鬼女,还有驱蛇人要抓我吗?”我拉尚方坐到桌前,姐姐为尚方倒上一杯茶,好像是在为刚才客栈门口的不愉快向尚方道歉。 尚方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问:“烈儿,你们真是祁家人?” “什么祁家人我是不清楚,但我和烈儿确实姓祁!”我本要回答的,可姐姐抢先答了。 “那应该就是看上烈儿身为祁家人的特殊才能了吧。”尚方淡淡道。 “特殊才能?”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有什么特殊才能,玩耍的才能吗? “公子,你能说些祁家人的事吗?”姐姐犹豫一下,向尚方问道。 尚方点点头,答道:“祁家人在江湖中还算有点传闻,相传祁家直系血统的男孩,似乎有着能够与动物沟通的能力,若能掌握好,更能统御那些动物听命于他,最出名的一位祁家人,叫祁俊,曾经统御了初庆国半壁江山的动物,是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据说当时江湖人对那位祁老前辈是又敬又怕,可惜后来他失踪了。之后祁家便渐渐萧条,大概祁家人也担心自己家族败落,便找了一位初庆的朝廷官员联姻,只是没想到却因此牵扯进朝廷平王爷谋反案中,被当朝皇帝下令满门抄斩了。” 姐姐惊讶道:“公子知道得好详细。” 尚方笑道:“这些在江湖上并不是什么秘密。” 姐姐一愣,更加吃惊了。 尚方接着看我,笑道:“所以刚遇上烈儿的时候,我就想到他应该就是祁家人了,不过当时对于烈儿的能力还真有点惊讶。” 是这样吗?可在荒山的时候,我怎么完全没看到尚方什么时候吃惊了。 姐姐这次沉思道:“这么说,那些驱蛇人还有草鬼女会找上烈儿,都是因为烈儿天生的能力了?” 尚方点头,语气略微低沉道:“祁家人自祁老前辈之后,几代都是女性,直到烈儿出世,江湖人自然有人眼红,不过那时候祁家还有朝廷的人护着,没人动得了烈儿,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不仅是朝廷要犯,还是在逃的,人心的贪婪和对力量的渴望,使烈儿的处境有些危险。因为烈儿若能对他那天生的能力运用自如的话,某种程度上,绝对是超强的存在。” 姐姐深思,“原来如此。” 我趁机趴到尚方怀里,道:“公子,其实超强的是红黑,因为它是蛇王。” 尚方顺势将我抱坐在他腿上,笑道:“对呢。” 姐姐默默不语。 “不过欣儿姑娘会被巫医看上,同样让我吃惊不小。”尚方看向姐姐,又道一句。 姐姐脸色微微一僵,撇过头去,显然不想谈及此事。 我想起之前许庸医和大公子的话,问道:“公子,你收留我们,是不是真有什么大麻烦?” 尚方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姐姐站起来,道:“我有些事需要好好考虑,先回房了。” 姐姐走后,我才向尚方认错道:“公子,对不起。” 尚方一愣,“烈儿为什么道歉?” “我和姐姐骗你说,我们投奔亲戚路遇歹人,其实却是朝廷逃犯。你会生气吗?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因姐姐说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们的身份,不然让人知道了,会被官府抓回去烙刑的,烙刑很疼,我怕。” 尚方摸摸我的头,道:“你姐姐说得对,烈儿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否则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只跟公子一人说。”我坚定道。 尚方笑着将我托起来,道:“很好,那接下来该睡觉了。” 我精神很好,根本睡不着,便直接道:“睡不着。” “那烈儿说说你是怎么和欣儿一起逃出朝廷衙役的?”尚方没有勉强我,只是将我放到床上。 我兴致勃勃说起来,“……然后我们就从大公子的马车上逃走了,与公子在荒山遇上,不过当初的那些官兵真的很坏,他们在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打上了烙印,非常疼,其中一个小女孩就被活活疼死了。” “那些人对你们一群孩子烙印吗?”尚方皱皱眉,语气有些冰冷。 “是啊,姐姐被他们打在了肩膀上,然后一个官兵给我打在屁股上,哼,疼得我几天都不能坐的,只能趴着。”我气愤道。 尚方略微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抬头看尚方,道:“公子要看吗?”说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扒了自己的裤子,撅起屁股…… 第29章 世医大会 我伸手摸摸屁股上被打了烙印的地方,道:“姐姐说这个不能给人看,所以我都不知道那官兵给我打的烙印是什么字,公子,你能帮我看看吗?” 尚方坐下来,伸出手,在我的烙印上轻轻揉了揉,问:“疼吗?” “不疼,有点痒。”我摇头,嘿嘿笑道。 尚方这次又突然稍微用了点力道拍了我屁股两下,继续问道:“现在疼吗?” 我回头看尚方,委屈地点点头,公子是不是生气了,他居然打我屁股! 尚方听罢,抬起手,改在我屁股的烙印处很用力地掐了两下。 “公子,疼!”我终于哭起来,抱着屁股躲开尚方。 尚方笑着道:“疼就好。” “呜哇啊……”我听罢,很没骨气地把头埋进被窝里放声大哭,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吗? 尚方将我从被窝中拉出来,扶坐起来,拿着药帕给我擦哭花的脸,淡淡笑道:“傻瓜,知道疼的话,你屁股上的烙印才还有办法治好。” 我吸吸鼻子,不哭了,抬头看尚方,问:“那么说,公子你刚才是在检查我的烙印能不能治好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打你做什么?” “我以为你生我气。”我无辜道。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因为我和姐姐骗了你。” 尚方愣了一下,语气温柔地哄着我道:“我没生气,现在还疼吗,我帮你揉揉吧。”说着尚方将我抱起来,然后整个手掌附在烙印上轻轻地揉着,凉凉的很舒服,其实我早已经不疼了,不过我不说。 我趁机搂住尚方的脖子,问道:“公子,我的烙印能治,是不是姐姐肩膀上的烙印也可以治好了?” “要视情况而定,你这里的烙印没用过药,并且还没有完全好,所以我能治,你姐姐的话,明天我帮她诊察一下吧。”尚方的声音像汩汩的泉水动听得让人全身放松。 我打了个大哈欠,感觉困了。 尚方从床上拿起我的裤子,道:“衣服先穿上,不然会着凉的。” 我揉揉眼睛,半眯着道:“公子,我困。”可以不穿吗? 尚方听罢,点头道:“那睡吧。”说着将我轻轻转过来,为我穿好裤子,又平放到被窝里,我没一会儿就呼呼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饭吃的是晨风买的包子,我咬着包子告诉姐姐,公子能治好我们身上的烙印,可惜姐姐脸上表情未见有何高兴。 等到晨风收拾妥当,准备出发去世医大会现场时,我肚子已经吃得有些撑了,不过我依然很兴奋,因为尚方说过,世医大会很好玩。 姐姐却在此时泼了冷水,只听她对尚方道:“公子,我和烈儿就留在客栈等你们好了。” 我嘟嘴不愿意道:“姐姐,为什么我们要留在客栈等?” 尚方同样回头看姐姐,问:“欣儿姑娘,你可是有哪里不适?” 姐姐没理我,摇头答道:“不是,只是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觉得我和烈儿不去世医大会更好一些。” 尚方愣了一下,我对姐姐不满道:“为什么?” 姐姐依旧没理我,对尚方解释道:“公子昨晚的解释让我明白,我们祁家人在江湖中也算是块肥肉,如今祁家只剩我们姐弟二人,我不希望烈儿再涉险江湖,引来更多的麻烦,世医大会上肯定会有很多江湖人士,烈儿性子那么跳脱,很难保证不会被人看出他是祁家人,所以我和烈儿便不去参观世医大会了,留在这里等公子你们回来就好。” 我央求道:“姐姐,我绝对不惹事,红黑也不带去。”这样可以去看世医大会的吗? 姐姐终于看了我一下,却也只是一眼,随即又将视线移到尚方身上,道:“刚来井炎城的时候,我们就被驱蛇人盯上,随后的巫医、草鬼女,我和烈儿之所以没受到伤害,那是因为有公子在我们身边。但那些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我们防得了一时,却无法做到时时警惕,我不知道今后还会有什么,最好的办法是我带烈儿远离江湖那些是非,越少人知道祁家人的存在越好,公子,你以为呢?” 尚方听完姐姐的话,慢慢道:“欣儿,难为你考虑得这么远,不过你们两个孩子单独留在客栈,我不能放心,还是随我一起去世医大会现场吧,我会为你们单独安排一个地方等候。本来我打算等这次世医大会结束之后,便带你与烈儿去圣医门的,圣医门早几年就已经退隐江湖,远离尘嚣,对你和烈儿或许会很合适,不知欣儿和烈儿愿意投奔圣医门下吗?” “公子,你要带我们去你家吗?”我高兴问道。 尚方笑道:“只要烈儿愿意来。” 我点头,表示非常愿意,拉着姐姐,道:“姐姐,等公子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去公子家玩吧!” 姐姐任由我拉,却对尚方道:“圣医门虽然已经避世,但依然是江湖中的门派,我和烈儿投靠圣医门,只怕也无法真正避开那些有心之人,说不定还会给公子带来麻烦。” 姐姐顿了一下,又道:“本来我也打算稍后再告诉公子的,现在想来,还是直接说吧,我很感谢公子邀请我们姐弟,只是我已经想好,等这次世医大会结束后,我就带着烈儿离开井炎城,和公子的旅行恐怕也要到此为止了。” 我缓缓抬头,姐姐她说了,居然就这样说了分别的话,这次不是公子不要我们,而是姐姐不想跟着公子了,怎么办? 晨风一旁听着,诧异道:“欣儿姑娘,你们要离开?” 姐姐点点头,晨风更加惊讶了,“可是,你们能去哪里?” 姐姐答道:“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江湖烈儿是万万不能涉猎的,所以最好的做法还是隐于市,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能养活自己就好。” “你们两个还是孩子,那样的生活很苦的。”晨风听罢,好心劝道。 “苦有什么可怕,重要的是活得踏实。”姐姐完全没在意,只是她一直忽略了我的想法。 我挣脱姐姐的手,抱住尚方的袖子,埋头道:“可我舍不得公子。” 尚方伸手摸摸我的头,静静听完姐姐的道别后,这才缓缓道:“欣儿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几次为烈儿诊脉的时候,发现他身体其实很虚弱,若不趁早治疗,再大一点以后,将会一直受病魔所扰,病床卧榻,最好能随我回圣医门先养治两三年。” 我听着发愣,以后得一直在床上躺着,不由吓傻了,急忙对姐姐道:“姐姐,我不要一直躺床上。” 姐姐也被尚方的话吓到,问:“烈儿的身体有那么差吗?他平常那样活蹦乱跳,完全看不出身体羸弱的样子。” 尚方这次很直接地解释道:“就是因为看不出来才危险,像烈儿这样的孩子,平时活蹦乱跳好像都没事一样,却很容易突然一病不起。他现在年纪还小,若趁这两三年打牢身子底的根基,以后便不用担心了。” 姐姐听罢,眉头皱着沉默了。 第21章 “管不了他们,等官府的人一来,我们两个都死定了,快走。”姐姐皱眉忍痛道。 “但是……”我本想开口,可是下巴刚才被磕到,一开口就好疼,只好扶起姐姐,正打算朝门外走去,可姐姐伤得很重,一时竟然还站不起来。 店家伙计的声音传遍整个客栈的楼道,从客栈中渐渐冒出很多人,陆陆续续围到我们房间的门口,大多是看热闹,只是没见他们进来帮忙救下姐姐的伤势。 我见姐姐情况不妙,担心问:“姐姐,你能动吗?” 姐姐深吸一口气,然后扶着我站了起来,这时人群中渐渐让开,掌柜和店家伙计跑进来,看到地上躺直的巫医婆婆和死透的摇铃女子,吓得脸色惨白,气急败坏道:“这……这……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报官啊!” 店家伙计急忙跑去叫衙役。 姐姐咬牙“啧!”地一声,反手用力握紧我的手,道:“走!”说着就拉我往人群中冲,掌柜手忙脚乱道:“快、快拦住他们,别让杀人犯逃了!” 客栈里打杂的伙计们和打手们都急忙过来堵住门口。 姐姐挥手朝门口一撒,接着一声响指,房门口一大片火星子掉在围观的人身上,传来众人的惨叫,纷纷逃窜,姐姐趁乱直接拉我出门,却有一股大力将我和姐姐同时震回房间,姐姐几乎瞬间反应过来,将我用力甩开,自己被弹到屋里,砸在桌子柱上。 我被姐姐摔在一边,手指按到什么硬硬的东西,好疼。 我拿起来一看,手心冒血,原来是按到了茶壶碎片。 我回头找姐姐,发现姐姐靠在桌柱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她的后脑勺正好撞在桌柱的位置,鲜红一片…… 我慌了,爬过去摇姐姐,叫道:“姐姐,你醒醒,快醒醒!” 可是姐姐依旧一动不动,我终于哭起来:“呜呜,姐姐!” “他妈的,是哪个混小子,敢烧大爷的眉毛,活的不耐烦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在我身后的房门口响起。 我吸吸鼻子回头看那人,就是他把姐姐撞在桌柱上。 我眼前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横挡在门口,气势汹汹地看过来,只是他的眉毛被姐姐给烧没了,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气焰嚣张的人。 其他围观的人也都重新聚集过来,他们有些不是被烧焦了头发,就是被烧掉了胡子、眉毛,衣服也有些烧焦的痕迹,个个狼狈不堪,滑稽无比。 此刻他们看着我和姐姐的表情变了,全部都是愤怒无比,特别是那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扫了屋里的情况,道:“真惨啊,四条人命,这都是谁干的?” 几乎全部的人都在说:“是那个妖女,她刚才还想用妖术烧死我们呢。” “对啊,那女孩肯定是妖女,说不定是狐狸精变的。” “若是妖女,要用火烧了她才能死!” “那就烧了她!” 我愣愣看着越说越疯狂的人们,委屈地反驳道:“我姐姐才不是妖女,那两个巫医才是妖婆,她们杀了我们身边的两个人,还想杀我和姐姐,我姐姐才会动手的。” 可大家都吵哄哄的,根本没人听我说,我大叫:“我姐姐不是妖女。” 掌柜在一旁紧张道:“不能烧啊,这杀人犯要报官的,不然我上哪里交出犯人啊。” “报什么官啊,我不就是官爷吗!”大汉大吼了一句,“他妈的,城中正在举办世医大会,大家都忙着呢,偏偏这时候添乱。” 全场安静下来,全都看着便装大汉。 我见他们不听我的话,我只好继续摇姐姐,希望把她叫醒,“姐姐,我以后不惹你生气了,你快醒醒。”不然那些坏人要用火烧我们了。 有人建议道:“官爷,那女孩绝对是妖,这时候送官府关起来怕是会被这妖女逃掉,而且还会给官爷添麻烦,不如现在就绑到城西河口那边烧了她,让她以后无法再为害人间。” “我姐姐不是妖女!”我站起来生气地看着那些人,他们好过分。 可是没人理会我的解释。 掌柜解释道:“官爷,您都看到了,这命案跟我这店一点关系也没有,杀人犯就是这两姐弟了。” 围观的人叫道:“这妖女,一定要用火烧。” 大汉摸摸已经光溜溜地眉毛,道:“这样吧,小鬼等下让值勤的衙役带走,这几条人命案也就有交代了,这个妖女嘛,直接绑了去城西河口火烧。” “大人英明啊!” “好!” 众人连连称好,几个大胆的人撸袖走进来,有人甚至拿来了绳子,我急,大叫:“红黑,你在哪里?红黑……” “小鬼,一边去。”有人用力踢了我一脚。 我大哭起来,拉住姐姐不肯撒手,不让他们绑走,踢他们,道:“我姐姐不是妖女,你们要烧去烧那两个巫婆。” “走开,别碍事。”另外一个用力踹了我的肚子两下,我的手被人踩到了,好疼。 他们把姐姐从我手里夺走,又将我踹到一边,我哭道:“你们不要烧我姐姐,她不是妖女。”我抓着一个人的裤脚,想要抢回姐姐。 姐姐被他们粗鲁地用绳子绑起来,整个脸色苍白一片,身上流了好多血,眼睛一直闭着,从刚才开始就没有醒过。 “喂,这妖女是不是已经死了?”有人见姐姐闭目不醒,有些疑惑道。 “管她死没死,一定要用火烧了这妖女,不让她继续为害人间。”另外一个人一手绑好姐姐,对其他人道:“去通知大家,让他们都过来看妖女的火刑。” “不要,你们放开我姐姐。”我拿起碎掉的茶壶碎片,砸向那些人,结果被另外一个人狠狠踢了几下,一群人带着姐姐走出房门。 大汉对掌柜吩咐道:“看着这小鬼,待会儿自有官府的人来带走。” 掌柜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 我抱着被踹疼的肚子爬起来,跑去追,掌柜一时不察,给我溜开。 我追出客栈,他们还没走远,姐姐被他们放在了一架简易牛车上,我跑过去,哭着道:“不要烧我姐姐,她不是妖女!” 很多人听着要火烧妖女,都从家里赶出来看,围着姐姐指指点点,人好多,我头晕,靠不到姐姐身边。于是我见人就咬,终于冲到姐姐身边,身后有人提起我的后衣领,将我一下扔开,骂道:“这小子怎么跑出来的?” 然后是几个人对着我一阵猛踹,好疼,肚子疼,背也疼,脸也疼,脚也被踩到,全身都在疼。 我想叫他们不要打我,因为真的好疼!可是刚开口就呛了一口泥沙,喉咙里血水咳出来,更疼了。 掌柜气喘吁吁跑出来,道:“对不起,让这小子给跑了出来,哎呦,你们别给踹死了啊,我还要交办官府呢。” 掌柜拦住那些人,其他一大群人带着姐姐朝城西方向走去,我趴在地上,疼得爬不起来,“呸呸!”吐掉嘴里的沙子和血水,看着姐姐被他们带走,哭得惨兮兮。 掌柜抓起我的胳膊,道:“走吧,等下见官!” 掌柜这次学聪明了,直接扔进原来的房间,不带任何犹豫地锁了门。 我想要拉开房门,可是掌柜从外面锁了起来,出不去,没法,只有跳窗。 可我从窗口看下去时,不由吓住了,好高,跳下去绝对会摔死,难怪刚才姐姐没有从窗口带我走。 我跑到大公子的老家仆和美人少年身边,想看看他们是否还活着,使劲摇老家仆,道:“醒醒,快醒醒。”可是老家仆依旧没醒,我的手心却感觉到一片湿意,抬手起来一看,满满的血。 我愣了愣,又去拍美人少年的脸,叫道:“美人哥哥,醒醒,你不要也死了。”但是我同样看到了美人哥哥背后插着的一把小刀,以及被血染透了的后背。 我坐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呜呜,公子!”怎么办,我出不去。 突然美人少年手指动了下,我急忙去摇他,只见他伸出手指,指向一方,似乎想告诉我什么,我看向那边,正好是摇铃女子掉在地上的摇铃。 我爬过去,拿起摇铃,不解看美人少年,美人少年无法说话,手有些激动地指着摇铃,我问:“是要把这个打坏吗?”说着我直接将摇铃朝墙壁砸过去,陶瓷的摇铃终于碎了。 美人少年咳嗽一声,我跑过去扶他,燃起希望道:“美人哥哥,姐姐被抓走了,巫医……” “叫我杨夕,刚才的情况我都知道,只是被巫医暗算无法动弹。”美人少年坐起来,立即封住周身几处大穴,自己将背后的小刀拔掉。 “姐姐……”我刚要说姐姐很危险,杨夕就打断我,道:“那些人是井炎城的百姓,凭我,无法救你姐姐,马上去世医大会告诉三公子,看他有没有办法了。” 我看向大公子的老家仆,问杨夕:“他怎么办?” “死了,那个因婆婆暗算之余还下了狠手,我也差点没命。”杨夕拉起我,勉强走到房门口,刚要劈开房门,外面传来掌柜的声音…… “官爷,就在上面,这边请,我锁着,他跑不掉。” 我紧紧抓住杨夕的手,听脚步声,好像来了很多人,那些官兵要抓我去烙刑了吗? 杨夕脸色沉了沉,拉着我往窗口逃去,看了看那个高度,杨夕皱眉,此时房门被打开,不容我们多想,杨夕带上我,道:“走!” 接着我跟杨夕从窗口跃下客栈,我疾呼:“杨夕,我们会摔死的。” 身后传来那掌柜和官兵的声音:“快下楼,他们从窗口跳下去了。” 杨夕将我抱在怀,自己摔在地上,闷哼一声,我还听到一声骨头摔断的声音,因为我以前爬墙摔过,所以我记得那种声音和疼痛。 我从杨夕身上爬下来,担心道:“杨夕,你怎么样?”杨夕背上有伤,这时候又摔了哪里。 “记得去世医大会的路吗?”杨夕慢慢爬起来。 我点头,“记得!” “我一条腿断了,无法带你去世医大会,你先去,一定要找三公子,不可自己一个人跑去救你姐姐,明白吗?” 我听话地点头,问:“那你怎么办?” “我随后就到,不过先要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快走!”杨夕将我一推,自己一个人拖着一条腿站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终于哭着往世医大会的方向跑去,去世医大会找尚方! 第32章 百蛇群舞(上) 一路上我跑个不停,生怕自己跑慢了,姐姐已经被人给烧了,等我浑身狼狈地跑到世医大会的大门前时,我已经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咳嗽不停。 世医大会现场的门口站着四个侍卫,我跑上去,道:“大哥哥开门,我找我家公子。”嘴巴一开口,先前被磕到的下巴就好疼。 侍卫一愣,道:“小孩,快回家去,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 “我是有事找公子的,你开开门。”我愣了下,急忙解释道。 另外一个侍卫走过来,问:“怎么回事,快让这孩子离开,现在里面正在举办世医大会呢。” “我要见公子,你们放我进去。”我见他们不让我进去,急了起来,想要冲进去。 侍卫反手将我一甩,冷酷道:“这里没有你的公子,快滚。” 我被甩出去,爬在地上吃了点尘土,浑身好疼,我道:“我家公子来参加世医大会,他叫尚方,尚方哲悦,大哥哥让我进去吧。” 侍卫说:“世医大会举行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孩,你若真要找尚方家的神医,就等世医大会结束后再来吧。” 我愣了愣,见不到公子! “我又不会打扰别人,找的是我自家的公子,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努力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呼呼道,可是心里委屈极了,一鼓作气地想要冲过侍卫。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无论什么理由都没用,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了。”侍卫将我拦下,生气地再次远远扔出去,这次我爬不起来了。 姐姐要被烧了,杨夕现在也好危险,我伏在地上,哭花了脸,怎么办? “嘶嘶——!”是红黑的靠近的声音,我吸吸鼻子,擦了下眼泪,抬眼找红黑。 只见红黑满身伤痕地朝我滑过来,原来它昨晚与草鬼女的蛇盅打斗时受的是重伤,难怪一整天都不来见我,此刻看到红黑的样子,我哭得更凶了。 第23章 尚方帮姐姐施了几针,这才抬头看向那边河滩处被蛇群围堵的人,目光闪烁一下,问:“烈儿,还记得那堆人里面,哪几个是打你的人吗?” 我看着底下的人群,摇摇头,道:“不太记得了,不过他们都是住在客栈的人。”那时我光顾抱着头跟肚子了,没注意看他们的长相。 尚方听罢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些人突然嘴角翘起,奇怪地笑了一下,于是我后来才知道,公子那样的笑一直被很多人称作“阎王笑”! 只见尚方递给许伯玉一个瓷瓶,道:“伯玉,把这个用符送给那些人。” 许伯玉接过瓷瓶,也没多问,取出一张符纸,喊道:“送!” 随即符纸变成一团绿色的火焰,带着尚方给的瓷瓶,慢慢飘到那群人的上空,绿色的火焰,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尤为明显,那群人同样注意到了绿色火焰的存在,有人脸色惊恐道:“那、那是什么?” “鬼、鬼火?” “救命啊!” 很多人都吓得大哭起来,但是蛇群围着他们,让他们无处可逃。 “公子,什么是鬼火?”我看着那群被吓到的人,问了一句。 尚方还没回答,许伯玉就插嘴道:“切,这可不是墓地里那种低级地灵的鬼火,而是专用来点鬼灯的火焰。” 我郁闷地看着许庸医,结果关于鬼火,他还是没说清楚。 尚方摸摸我的头,意味不明道:“烈儿,不要对那方面太好奇,会被带走的。” “哦,好的。”我抓紧了尚方的衣服,点点头,其实我想问会被什么东西带走,带去哪里? 绿色的火焰带着瓷瓶停在那群人的上空,瓶塞自动脱落,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将瓷瓶倒过来,里面的粉末随之撒入空中,飘向底下的人群和蛇群,那群人好多人都连着打了几个喷嚏,连带着蛇群跟着一阵骚动。 红黑突然窜到尚方面前,似乎是对尚方刚才向那群人撒了什么东西而殃及蛇群的事很恼火。 我急忙叫住红黑,尚方笑得无奈道:“差点忘了,这里还有只蛇群的老大在。” 许伯玉和我都不解看尚方,却见尚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拔了瓶塞,递到气焰嚣张的红黑面前,让红黑嗅了嗅,红黑突然兴奋起来,再恼火尚方,反而朝着尚方撒娇似地吐信子,我看出来,它是在向尚方讨要那个瓷瓶。 “哲悦,你对那群人做了什么?”许伯玉看着河滩上的人,问了一句。 “公子,那个瓷瓶里是什么?”同时,我比较好奇的是尚方让红黑嗅的那个瓷瓶。 尚方道:“秘密。” 我好想知道,看着尚方,心里念着那个‘秘密’,可尚方就是不答。 我问:“那些人要放了吗?” 尚方抱起我,轻声道:“不用,今晚就让他们好好陪蛇群过一夜吧,你吩咐红黑暂时也留在这里,等蛇群散了之后再回来。” 咦?可是红黑脾气很倔强的,它会同意留在这里吗?我将尚方的话向红黑交代一遍,没想到居然红黑会主动要求留下来监督那群人。 我不解看尚方,尚方不给我答,只是将红黑一直讨要的瓷瓶给它,红黑兴奋地卷着瓷瓶消失了在树丛中。 许伯玉看着目瞪口呆,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跟蛇交流了?” “能与动物交流的人目前我只认识烈儿。”尚方很中肯地答了一句,并不解释刚才的事。 接着尚方摸摸我的头,道:“该回去了,你和欣儿两个浑身是伤。” 我点头,现在还疼着。 尚方抱着我,许伯玉带着姐姐到了大公子住的地方,大公子也带回了杨夕,我看到被包成粽子的杨夕,心情很好,道:“公子,太好了,杨夕没有死。” 杨夕看到尚方,拖着一条伤腿对尚方跪了下来,低头道:“杨夕有负三公子所托,没能保护好他们。” 尚方既没斥骂也没责怪,挥挥手,让杨夕下去休息。 大公子走进来,对尚方道:“现在世医大会上的人,都在传这小鬼的事,哲悦,你应该跟我坦白了吧,这小鬼和那女孩是什么来历?” 第34章 药箱 尚方一脸神秘道:“烈儿的身份比较好理解,不过欣儿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懂;不如衡旭你去问问看吧,有了结果再告诉我。” 我莫名,姐姐就是姐姐,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这是要我为那个小丫头治疗吗,凭什么?”大公子冷笑一声,摆起架子。 “因为我现在很忙。”尚方说得理所当然。 “你再说一遍!”大公子恼羞成怒。 “欣儿受的伤很重,衡旭大夫,她就暂时拜托给你照顾了,需要什么的话,那个庸医可以借给你,随便使用。”尚方无视大公子脸上要杀人的表情,毫不客气地将姐姐丢给大公子治疗。 许庸医躲在门外偷听,突然就窜进来,对尚方骂道:“哲悦,你太狠了吧,又让我去当出气筒,大少脾气那么糟糕,我……哇呀,太危险了,大少,不要乱扔东西……”许庸医话还没说完,急忙接住大公子砸过来的药箱…… 尚方慢悠悠地抱起我,离开这里,似乎对于身后打得厉害的两人习以为常。 我问:“公子,我们去哪里?” “回房。”尚方看了我一眼,淡淡答道。 “回房做什么?”我还有点担心姐姐的伤势,尚方有提过,姐姐失血过多,又吸了浓烟,伤及肺腑,好像是很严重的伤。 “当然是疗伤了!”尚方说着,带着我进了单独的一间房间。 尚方将我放在床上,道:“先在这里等下。” 我点头答应,眼睛却瞄到房间里那张大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充满好奇,眼见尚方离开,我立即爬下床,走了过去。 桌上摆着一个药箱,这是尚方的药箱,之前一直都是晨风背着,没机会看看里面什么样,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我心里挣扎了一番,公子的东西不该随便乱动的,但最后还是好奇心战胜,于是我打开尚方了的药箱。 药箱里面好多东西,摆放得非常整齐,而且很干净。 干净的布巾,一排插在布匹上整整齐齐的银针,很多小刀,还有很多白色纱布,最特别的是有好多各种各样的瓷瓶。 我很兴奋,以前家里见过的很多大夫,他们的药箱大多就带一些纱布,止血和疗伤的药膏,但是尚方的药箱里面的东西都好奇怪,那些瓶子的花纹很好看,我很喜欢,禁不住拿起来把玩,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之前尚方给红黑的那种瓷瓶,上面的一样花纹是一样的。 我将那个同样花纹的瓷瓶拿起来,红黑那时候为了这个瓷瓶里的东西,居然会跟尚方妥协,太神奇了。 我好奇打开瓶塞,立即传来一阵扑鼻的芳香,好好闻;我将瓷瓶放在鼻子下,努力嗅了嗅,真的好香。 我猜红黑那家伙,那时候肯定是嘴馋了! 我忍不住将手指伸到瓷瓶里面,蘸了一下,是凉凉的液体,我将手指放到嘴巴里吮吸一下,“哇,好辣,呸、呸……!” 我吐着舌头,嘴巴好辣,这到底什么东西,好难吃,被骗了。 我心里郁闷,舌头被辣得想冒眼泪,丢下瓷瓶,慌慌张张地跑出去找尚方,“公子……” 尚方拿着一盆准备好的热水和个密封的罐子走过来,正好与我在门口撞上。 尚方见我模样,有些诧异,问:“烈儿,怎么了?” “呜呜,公子,好辣!”我见到尚方,一把抱住,努力蹭掉被辣出来的眼泪,不过嘴巴里的辣意好像也在渐渐淡化了,转而是一种怪怪的香味留在唇齿间。 尚方愣了一下,似乎嗅到我身上的味道,道:“烈儿,你动了药箱?” 我点点头,抬头看尚方的表情,发现他没有生气,这才问道:“公子,我的嘴巴会不会烂掉?”说着我将嘴巴张开给尚方看。 尚方低下头,凑到我眼前,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嘴巴,接着直起腰,点头思索道:“味道似乎还不错。”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怎么回事,尚方就笑道:“先进来吧,烈儿的嘴巴不会有事的。” 我听着高兴,太好了,嘴巴不会烂掉了,随即跟着尚方进了房间。 桌上是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药箱,还有东倒西歪的瓷瓶,以及被我扔在桌上,洒出来的那种辣辣的液体,整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醇香,我用比鼻子嗅了嗅,还是那么好闻,可惜一点都不好吃。 我突然恍然了,该不会那液体其实是香水,不能吃的。 可是闻着这个香味就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尚方好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接着将热水放在床头的案几上,道:“烈儿,先到床上呆着。” 我乖乖爬上床,尚方又将乱七八糟的药箱拿过来,整理一番,一同摆在床头案几上,我好奇凑过去,问:“公子,那个瓷瓶里的东西是香水吗?” “那不是香水,而是我用来伤口消毒的一种药物。”尚方收起已经空空如也的瓷瓶,答了我一句。 “消毒?”我愣了一下,印象中,以前受伤的时候,有个大夫说过刀子消毒必须用火烤的,怎么是用那个香香的水来洗了? “是啊,这种药物也可以用来清洗伤口,不过很难提炼就是,现在我手上只剩下一瓶了,烈儿,以后药箱里的东西不能动哦。”尚方摸摸我的头,吩咐道。 我点点头,有点难过起来,我把公子珍贵的药给撒没了,道:“公子,对不起。” “知错就好,烈儿,先把衣服脱了吧。”尚方拿了干净的布巾浸入热水中,抬头朝我道了一句。 我听话地把身上的衣服除个干净,才看到自己身上到处青青紫紫,淤青严重,还很脏。 尚方先是为了我扎起头发,然后把热毛巾拧干,这才坐过来,先是为我擦脸,还非常小心地绕开我的伤口。 我闭着眼睛道:“公子,有点烫。” “没事,忍着点。”尚方安慰道。 接着尚方又拧了一遍布巾,开始轻轻地为我擦身体,绕开各处淤青和伤口,从手指到手掌,慢慢地到手臂,然后是脖子,还有腋窝……;从脚趾到脚背,接着是小腿、慢慢到大腿……很舒服,也很痒。 我忍不住笑起来,“公子,好痒。” 尚方笑笑,道:“好了。”终于帮我擦完身体,然后尚方又打开一个罐子,从中取出一块块白色透明的东西,并用干净的布巾包好。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疑惑道:“冰块?” “恩,这个是要用来敷伤口的。”尚方把用布巾包好的冰块敷在我的各处淤青和伤口上,并轻轻地揉着。 其实我很想问,冬天还没到,公子哪里来的冰块? 尚方为我敷冰块要麻烦很多,待他拿走换了好几次冰的布巾,我终于可以伸伸手,问:“公子,是不是完了?” 尚方卷起袖子,好笑道:“刚开始。” 接着尚方用那种很香的水为我擦伤口,说是消毒,冰冰凉凉的,好像连痛痛都减轻了,我道:“公子,这个香香的水好神奇。” 尚方抬眼,露出个笑容,突然问道:“烈儿要不要来做我的药童?” “药童是干嘛的?” “跟着我一起到各地的深山里去采集灵药,当然,也有到各地去看病之类的。”尚方边说着,边为我处理伤口。 我双眼冒光,激动道:“公子,我要去当药童。”原来药童可以到处冒险的! 尚方停下手中的动作,摸摸我的头,眯着眼睛笑道:“烈儿真乖。” 待尚方为我处理好身上的伤之后,我蹦的下一就爬起来,刚要下床,却被尚方重新给按下来,尚方拍了下我的屁股,道:“继续趴好,我还要给你的屁股上药。” 我不解道:“公子,我屁股没伤口。”不疼。 第25章 大公子闭嘴不再说了,只是表情怒然。 尚方走到姐姐床前,道:“欣儿姑娘,可好些?” 姐姐点点头,道:“好多了,大公子是位好大夫。” 尚方笑道:“别看衡旭脾气不好,不过他对待病人还是很细心的,由他照顾你,我很放心。” “谢谢公子。”姐姐声音淡淡道。 “烈儿,这样会打扰你姐姐休息,过来。”尚方对姐姐点点头,又朝我招下手。 “哦。”我爬下床,窝到尚方身边,尚方带着我坐在桌前,给我掰橘子吃。 大公子也跟着坐下来,问:“你是真不紧张,还是故意装的?” 尚方将一瓣橘子塞给我,没回答大公子的话,反问道:“我要你查的事呢?” 大公子脸色臭臭,答道:“死的是替身,那个巫医还活着。” 我听着抬头看尚方,问:“公子,哪个巫医还活着?” “在客栈死的那个因婆婆。”尚方答了一句。 “不可能,我明明刺中她的……”姐姐愣了一下,惊讶道。 “被你刺中的那个人确实死了,不过她只是被巫医控制的一个傀儡而已。”大公子对姐姐道了一句。 姐姐皱眉,陷入沉思。 大公子眼神锐利地看向尚方:“问题是,巫医为何会执着于他们两姐弟?” 尚方替我擦了嘴角,淡淡答道:“巫医执着的只有欣儿一个人,烈儿的话,巫医见到了,甚至愿意绕道走。” “什么意思?”大公子看我。 我抬头,无辜看大公子,我怎么知道。 尚方没回答大公子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床上坐着的姐姐,缓缓道:“以前,曾听过一个故事,据说一大户人家的少爷,年纪轻轻就死了,在下葬的当天,却突然又活过来,但是活过来的这位少爷却与之前的性格完全不一样,更不幸的是,他被路过当地的一个巫医看上了,结果那少爷死而复生不到一个月又死了。” 大公子皱眉,看尚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看姐姐,公子说的那个少爷,跟姐姐有点像,姐姐以前有次生病,也是差点死掉,病好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姐姐静静地看着尚方,尚方继续道:“据说巫医非常喜欢某一种人的灵魂,她们常用阴阳术来提炼这种人的灵魂,为达到自己超脱轮回的目的……” “公子,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姐姐突然打断尚方。 我不解,公子刚才是跟姐姐在说话吗? 尚方笑了一下,道:“其实,我想问,欣儿姑娘,你是谁?” 大公子愣了下,反应过来,看着姐姐道:“难道?” 姐姐沉默一下,终于抬眼看尚方…… 第二卷:情 动 卷 第36章 出城 姐姐道:“我想单独与公子谈谈。” 于是我与大公子两人就被公子请出了姐姐房间,我看着紧闭的房门,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姐姐要跟公子谈什么? 大公子脸色极臭,甩袖走人。 尚方与姐姐好像要谈很久的样子,我只能蹲在门口慢慢等待。 终于房门开了,尚方从姐姐房里出来,我抬头,正好与尚方视线撞上,尚方略微惊讶道:“烈儿,你怎么呆在这?” 我站起来,道:“等公子。” 尚方笑笑:“不是让你回房等的吗?” 才不要,我暗自吐舌头,没回答。 “走吧,你姐姐要休息。”尚方拉起我的手,带我离开姐姐的房间。 我跟着尚方,看了看四周雅致的环境,问:“公子,我们这是在哪里?” “衡旭在井炎城买下的庄园。” “大公子好有钱。”我感叹道。 “是啊,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打扰多久,若衡旭的师傅知道了,会被念叨的。”尚方拉着我朝“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回圣医门吧,欣儿需要静养,烈儿也需要避下风头。”尚方摸了下我的头。 我莫名,要避什么风头? 第二天,许庸医也从外面回来了,带回来了闹得满城风雨的消息。 昨天被尚方困在城西河口的那几个人据说被吓得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井炎城的百姓现在都在传,那几个被蛇群困了一夜的人,是触怒了井炎城当地的神灵,才会遭到报应的,当然也有说法是当时的那个妖女作祟害的。 “类似这样的流言在井炎城内传开,居然没有人怀疑那是人为的。”许庸医好笑道。 尚方没有笑,像是在思考什么,大公子问:“世医大会那边有没有什么流言。” 许庸医答道:“大部分是关于哲悦与小鬼的事。哲悦,你老实说,烈儿这孩子不会真是祁家人吧。” 大公子朝我看过来,眼中有探究。 我打了个哈欠,头枕在尚方的胳膊上,心想大人真的好麻烦,怎么有那么多事要谈的?我好想出去玩,可是公子不让,红黑又一直在睡觉,好无聊。 尚方点头,答道:“烈儿与欣儿确实是前一段时间被初庆当朝皇帝诛九族的祁家人。” “难怪这小鬼能掀起这么大的骚动。”大公子不满道。 许庸医摇摇头,叹道:“所以说江湖人永远都不要与官府扯上关系,都没好下场。” 许庸医说完突然就凑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道:“当年祁家的祁俊老前辈,几乎统御了半个初庆国的动物,帮助寒门称霸了整个江湖,这小鬼也有那个本事吗?若真是如此,哲悦,你岂不是捡到宝了。” 大公子泼了手中的茶水,道:“再废话,下次让你喝茶壶。” 许庸医连跳几步,躲开大公子的茶水攻击,朝尚方抱怨道:“三少,所以说你不该告诉大少,我们鬼医的弱点,你看大少现在,一抓到机会,就拿水泼我,好险啊!” 尚方毫不同情道:“那还真是可惜,早知道把我这杯也送给你洗洗嘴巴。” 许庸医眼见两边都得罪了,急忙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接着许庸医收回玩笑的表情,颇为严肃道:“不过说到祁家人,哲悦,我还听到关于祁家人的另外一个传闻。” 尚方看许庸医,许庸医这答道:“关于‘天帝石’的传闻。” “天帝石?”大公子一愣。 许伯玉解释道:“相传‘天帝石’是世间最坚韧的石头,用天帝石铸的剑,有‘吹毛刃断、削金截玉’之力,是很多剑客梦寐以求之石。不知为什么自从小烈儿是祁家人的事被世医大会上人的知道后,关于‘天帝石’的传闻也随之而起。” “祁家人与‘天帝石’什么关系?”大公子不解,问了一句。 这次是尚方答道:“大概是因为只有祁家人能找到‘天帝石’。” 许伯玉补充道:“没错,据说世间有一种狐狸,名为‘玉狐’,喜欢收集这种‘天帝石’,而祁家人能与动物亲近,所以只有祁家人找得到玉狐,得到‘天帝石’。可惜自当年的祁老前辈之后,这几代的祁家人直系中,都是女孩,不过小烈儿是这一代唯一的男孩子,也是唯一继承他们祁家特殊能力的人。” 尚方冷笑一下,道:“那么说,应该已经有人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许伯玉耸耸肩,道:“这也不能怨他们吧,你从世医大会上那样轰轰烈烈地‘逃走’,所有人都知道小鬼在你手中。” “公子,天帝石长什么样?”尚方与许庸医的话,我不太感兴趣,但是对那个天帝石很好奇。 尚方摇摇头,答道:“我也没见过天帝石,不过据说色泽很像玉。” “哼,传闻终究不过是传闻,我倒觉得那些传闻对祁家人的能力有些夸大了而已。”大公子冷哼一声,根本不信那些传闻。 许庸医中肯道:“是不是夸大,我也不知道,不过当年祁俊老前辈确实有用‘天帝石’铸造了一把宝剑,名为‘吟啸’;可惜后来在寒门败落的时候一起跟着下落不明。” 我听着熟悉,抬头看尚方,道:“公子,我见过吟啸剑。” 大公子和许庸医的眼睛齐刷刷看我,许庸医甚至有些心动地问道:“烈儿在哪里看过?” “我家。”我肯定道。 以前在家的时候,三叔经常拿出来舞剑给我和姐姐看,不过我完全不知道那是把宝剑。 大公子微微皱眉,不知在想什么。 许伯玉有些激动道:“原来真的有啊。” 尚方沉吟片刻,突然道:“避免麻烦,衡旭,我今天下午就离开井炎城吧。” “你本身捡的这两姐弟就是个麻烦吧。”大公子冷讽道。 “哲悦,不是我想阻止你,恐怕你是走不了的。”许庸医在听到尚方的话后,突然道了一句。 尚方抬眼,敏锐问道:“井炎城怎么了?” 许伯玉笑然,道:“不愧是哲悦,被你猜对了,井炎城现在封城了。” 大公子道:“无缘无故,为何封城?未免太凑巧了吧。” “据说是叛乱分子的余党混了进来,所以全城戒严,捉拿叛乱分子。”许伯玉神秘道。 我问:“公子,我们要被关在这里吗?” “烈儿不喜欢井炎城?”尚方反问。 “不喜欢,公子,我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玩。”我又问,“可我们是不是走不了?” “不会,等准备好马车,我们就可以走的。”尚方笑着安慰。 大公子皱眉,道:“城都封了,你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尚方听罢,点头赞同道:“确实麻烦,不过呆在井炎城,会有更多麻烦,衡旭你还是帮我准备一下吧,我下午就出城。” “没明白吗,在解禁之前,不可能出城的。”大公子气道。 尚方神秘笑道:“不用担心,我能安全出城的,衡旭帮我准备好回去的马车就好,另外,帮我送一封书信给井炎城的城主吧……” 下午,终于要出井炎城,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姐姐虽然伤重,但勉强能走,最后被安置在马车上,晨风负责赶马车,尚方又跟大公子要了一匹马,我围着公子的白马转,白马亲昵地低头蹭我,我哈哈大笑,然后白马弯下四肢,让我爬上去。 第27章 尚方看向晨风,摇头肯定道“不需要。” “公子,你在胡说什么啊,作祟轻的话,或许是倒霉,但若重的话,是会死的。”晨风情绪激动。 我听到尚方要死了,感觉好难受、好难受,抱住尚方,“公子,我不要你死。”眼睛突然控制不住就冒眼泪了。 尚方帮我擦眼泪,道:“放心,我不会死的,你看,中招的其实是这个。” 我抬头,见尚方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些烧焦的黄纸。 晨风和姐姐也是愣了一下,尚方随即道:“了们暂时要保密。” 我破涕为笑,高兴地点点头。 姐姐看着黄纸,不解道:“那是什么?” 尚方捏掉黄纸,道:“寒门的咒术符纸,不过我做得还不成熟,好在白竹也是个未出师的黄泉道人,若是他的师兄白夏出手,鮟娳兒整王里那就危险了……” “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那样危险的人了,为什么他要对你作祟?还有,公子身为儒医,要是被人知道你会寒门咒术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那岂不是……”晨风抱怨外加紧张道。 尚方笑,“所以要保密。” 姐姐道:“我以前倒是有听过小人作祟,那个黄泉道人是什么东西?” “公子,什么是作祟?”我同样好奇问尚方。 尚方解释道:“黄泉道人的作祟,比较厉害一些,一般都会要人命。他们会先放‘东西’在那个被作祟的人身上,用来吸引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让那个被作祟的人,慢慢被不干净的东西吞噬直至死亡,而且没有例外。” 晨风浑身一抖,颤音道:“好可怕!” 尚方微微认真道:“不过要请黄泉道人来作祟,需要相当一笔钱,为了我的命,对方显然砸金了。” “到底是谁要害公子?”晨风气道。 姐姐看着尚方手中的红纸,问道:“公子,知道你生辰的人有多少?” 尚方笑然一:“不愧是欣儿。” “咦,那不等于是……”晨风终于懂了,却白了脸。 我回头,看向树丛方向,道:“公子,红黑回来了。” 接着慢慢的从远处传来呼救声:“救命啊,有蛇,好多蛇,救命啊,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快放开我,啊……哲悦,救命啊,我不玩了,呜呜……” 白竹全身被蛇群捆成一捆,只留了一个脑袋,然后底下一大群蛇将他移送到我们眼前,白竹有些吓傻了,哭得断断续续。 我从尚方身上下来,红黑窜回我身上来,我夸奖道:“不愧是红黑,好厉害。” 红黑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脖子。 蛇群退散后,白竹有些惊吓过度,一脸惨兮兮,尚方拿出一张黄纸,贴在白竹的额头上,嘴里念了什么,随即黄一烧起来,白竹惨叫一下,哭得更凶了,“你欺负我。” 尚方笑眯眯,儒雅道:“我们儒医讲究礼尚往来,这是刚才的回礼,没要去你的命,你该好好感谢你的白夏师兄。” 白竹似乎很怕那个白夏师兄,一听尚方提到白夏师兄,急忙道:“哲悦,有事好商量,你最好了,我好喜欢你的,你一定不忍一“哦,怎么喜欢了?”尚方笑得好好看。 “我、我……哇啊——不要跟白夏师兄说啊,他绝对会杀了我的。”白竹哭得像个小孩子。 尚方点头道:“我很期待。” “哲悦你果然坏到骨子里了,我咒你最好被喜欢的人狠狠甩了。”白竹哭着、哭着就开始在地上耍泼皮。 尚方不笑了,转对晨风道:“晨风,把他手脚都绑了,然后放在马车后,拖着走。” 红黑突然冒出来,跟我说,尚方这个人,不能得罪! 我问,“红黑,你在气上次公子灌你药水的事吗?” 红黑不理我了,钻入衣服里,自个儿窝着了。 晨风拿来绳子,有些担忧道:“公子,放在马车后面,会不会被他逃了?” “不用担心,这次就是让他逃,他也逃不掉。”尚方神秘道。 “尚方哲悦,快给我解开咒印,不然有你好看的。”白竹踢晨风,可惜有气无力。 姐姐走过来,问:“不直接杀了他吗?” “不用,留着他向白夏讨要人情。”尚方表情很儒雅。 我看着被绑成粽子的白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羡慕道:“姐姐,公子跟白竹的感情好好。” 姐姐回头看我,脸抽了抽,狠狠敲一下我的脑袋,道:“你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尚方走过来,替我摸摸被敲疼的脑袋,问:“怎么了?” 我没胆再说刚才的话,于是手指向白竹,问:“公子,我能把白竹头上的石头借过来玩吗?” 晨风和姐姐同时看向白竹,半响,晨风有些冷汗道:“烈儿,你在说什么,哪来的石头?” 姐姐微微皱眉,问:“公子,这白竹究竟是什么人?” 尚方沉吟道:“我忘了跟你们说吗?白竹他不是人。” 第38章 三生镜 晨风吓了一跳,哭丧脸道:“公子,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情?” 姐姐也有些惊讶,看着白竹,疑惑道:“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妖怪?” “你才是妖怪!”白竹朝姐姐翻白眼,反驳一句。 姐姐冷笑,讽刺道:“就算这家伙是妖,似乎也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妖。” “都说了我不是妖怪,我是正正经经的人!”白竹气道,又对尚方大声道:“尚方哲悦,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白夏师兄,让他收拾你。” 尚方笑了下,道:“在那之前,你会先被你的白夏师兄扒皮。” 白竹一听,立即变了脸,央求道:“哲悦,你放了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尚方不理白竹,对晨风和姐姐道:“你们吃点东西吧,接下来在到达陆兴县之前,大概都不会停了。” 姐姐点点头,晨风小心地从马车上拿了干粮,递了一个肉饼和水壶给姐姐。 尚方接过晨风手里装食物的袋子,问:“烈儿想要什么?” 我再次看了一眼白竹的头顶,抬头道:“石头。” 尚方一愣,呵呵笑道:“肚子已经饱了吗?” 我点头,刚才已经吃了半个饼,现在我比较想看看白竹头上的石头。 白竹见我不死心地盯着他——头上的石头,怒道:“我的东西你敢拿下来,不怕短命啊。” 我看尚方,问:“那石头碰不得吗?”可是很漂亮,很好看。 尚方点头道:“除非是主人同意,否则旁人拿下来会减少寿命的。” “哼,我才不给一个小鬼看呢。”白竹不屑道。 “减少寿命!这妖怪到底什么属性的?”姐姐吃了一口肉饼,皱眉问一句。 “属性?”晨风莫名。 “咳,就是他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妖怪?”姐姐观察白竹。 “这人真是妖怪吗?”晨风同样看白竹。 我插嘴一句,“公子,我觉得他是人。”因为白竹一点都不厉害。 红黑说,在自然的世界里,凡是不被人所接受的东西,对人而言都是妖怪,包括那些不被接受的一些特殊人物,其实他们也是人。 白竹听到有人将他当人看时,明显表情好了很多,道:“小鬼,算你有眼光。” 尚方将装了食物的袋子递给晨风,接着道:“要说白竹是人也可以。” 姐姐与晨风同时看尚方,因为尚方刚刚才说白竹不是人来着。 尚方缓缓解释道:“传说世间的妖怪可以分为四类:懂得报恩的义妖,仗义的侠妖,以及专门害人的孽妖,不过这三种妖只是传说,从没人见过他们。” “那第四类呢?”姐姐问。 “白竹就是属于第四类的,原本就是人,能吃能睡,也脱离不了生老病死,只是白竹他们虽然身为人,却很少跟人打交道……” “那他们跟什么玩?”我好奇,也跟红黑那样的动物一起玩吗? 尚方笑笑,神秘道:“他们世世代代被选作为黄泉道的引路人,所以在世间,他们被人称作黄泉道人,遭到人们惧怕和厌恶。” “黄泉不是鬼住的地方吗?”我纳闷,以前家里老爹说过,黄泉是人死后变成鬼,才会去的地方。 “是啊,所以白竹这类人在世间并不讨喜,还被世人称之为最不祥的人了,凡是碰上黄泉道人,就等于半只脚踏进黄泉道。”尚方耐心解释着,我听得津津有味。 “公子,那我们不会已经……”晨风浑身一吓,有些害怕地看向白竹。 白竹得意道:“没错,不快点放了我,你们就死定了。” 姐姐和尚方则完全不理白竹,姐姐道:“所以这白竹,其实就是个会点妖术的人了?跟之前的那个天师许伯玉,还有巫医、草鬼女等都属于同一类人吧。” 尚方笑着摇头,道:“相差很大的,鬼盅派的人虽然方法偏激,但主要还是以人为本来医治人,阴阳术的运用也是以阳制阴。” “公子,我听不懂!”我努力理解尚方的话,却依然听得糊涂。 尚方摸摸我的头,道:“白竹他们虽然是人,却经常行走在与我们人阴阳两隔的黄泉道上,与鬼打交道,所以他们便是妖类中的第四类——人妖!” 我恍然,“原来白竹是人妖!” “噗——!”姐姐从水壶里灌下去的水全喷出来。 尚方和晨风同时看向姐姐,我关心道:“姐姐,你怎么了?” 姐姐擦了擦嘴角,表情怪异道:“没事。” 白竹根本不管我们讨论他是人还是妖,在一旁大闹起来,“哲悦,我肚子好饿,两天没吃饭了,我要吃东西,呜呜,哲悦要是敢欺负我,不让我吃饭,我就告诉白夏师兄,让他杀了你……” 尚方一点也不计较白竹的闹腾,示意晨风道:“给白竹一个肉饼吧。” 晨风一激灵,可怜兮兮地看了尚方一眼,一脸害怕地拿了一个肉饼,朝白竹走去,白竹立即不闹了,眼睛盯着晨风手里的肉饼,口水直流。 我跟着晨风跑到白竹身边,尚方没有阻止,姐姐在一旁与尚方聊了起来。 晨风闭上眼睛,如避蛇蝎一般远远地伸手过去,白竹伸长脖子咬了两次都没咬到,终于气道:“喂,你到底给不给我吃啊。” “啊,我……我……”晨风伸着手,脚下打颤,似乎还惧怕着刚才尚方说的话。 我站在一旁,看看白竹,再看看晨风,伸手拿过晨风手里的肉饼,递到白竹的面前,白竹立即不客气地吃起来,显然饿极了。 第29章 白竹神气道:“我干嘛告诉你。” 姐姐下了马车,判断道:“从马蹄声判断,为首的有一个人,后面跟着约莫十二个人左右,很快就要接近我们了,公子,会是找我们的吗?” 尚方沉吟一番,道:“确认一下就知道了。” 姐姐不赞同道:“我们这边人手不够,累赘又多,若对方真是杀手,正面碰上,我不认为有取胜的可能。” 我看一下白竹,白竹反瞪一眼,道:“看我干嘛,累赘说的就是你!” 我答道:“我有红黑!”才不是累赘。 白竹不服气道:“我有黄泉道术!” 于是我们两人同时看向晨风,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才是姐姐说的‘累赘’! 尚方神秘道:“不用跟他们正面碰上,只要看看他们找的是不是我们就可以了。” 姐姐会意,惊讶地环顾四周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的,我们的马车太大了。” 晨风拴好马车,好像没有发现我和白竹一直看着他的目光,走到尚方身边,问:“公子,你是不是打算用五行迷幻阵来隐藏踪迹啊?” 尚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道:“难得你有开窍的时候,去捡一些没有棱角的石头来吧。” 晨风小声抱怨道:“我好歹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了。”随即在附近找起了石头来,我跳下马车,跟着晨风一起捡石头,白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脸不甘心。 姐姐疑惑:“五行迷幻阵?” 晨风得意道:“我们圣医门除了医术外,还有对阵法也是很精通的,五行迷幻阵是用来隐藏踪迹的,无论你是什么,只要进了五行迷幻阵,没有人能知道其存在。 姐姐不语,白竹这时不屑道:“切,那种粗浅的阵法,如果是我师兄来的话,肯定马上就识破。” 尚方点头赞同道:“确实,世间所有迷惑人五感的阵法和咒术对白夏那样的人是无效,不过用来迷惑普通人或是半桶水的家伙已经足够了。” “我才不是半桶水!”白竹怒瞪尚方。 我好奇,问:“公子,那白夏是个什么样的人?” 尚方神秘道:“虽然白夏的性格有点小小的缺憾,但他跟烈儿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都喜欢亲近自然,是个很干净的人。” 白夏是干净的人?我还以为能让白竹那么怕的家伙,肯定是一个比姐姐还可怕的人物。 我不由对白夏有了点好奇,那人的年纪会跟我一样大吗? “尚方哲悦,你不要污蔑我师兄,他可厉害着了,岂是这么个小辈能够比的。”白竹现在非常不满。 尚方视若无睹,在附近的树上折了一两根树杈,我捡了两块石头,放到晨风怀里,跑到尚方身边,道:“公子,我来帮忙。” 尚方折了三四根树枝,低头看我,笑道:“不用,会划伤手的,而且已经够了。” 我郁闷,还打算让尚方抱我爬树的,没希望了。 尚方目测方位,然后叫晨风把捡来的石头放在他指定的位置,又把树枝放在奇怪的地方,我看着莫名,这就是五行迷幻阵? 姐姐瞧着也皱了下眉。 待做好阵法以后,尚方让我们连同马车都进入到他作好的阵法中…… 终于,有一群人骑着马从远处赶过来,最后停在了我们眼前的主道上,为首的一人穿着一身精简的刺客服,他后面跟了好多人。 我认真数了一下,有十二个人,真的跟姐姐说的一样,而且那十三个人穿着统一的衣服,黑漆漆的,还蒙着脸,根本看不见样子。 我抬头看一眼尚方,此刻他正眼望着那批在不远处徘徊的刺客,没说话。于是我侧头看白竹,他比较可怜,被公子直接点了哑穴,干瞪着眼睛看尚方。 那十几人追到这附近就停了下来,姐姐皱眉,看向尚方,似乎在说,看来是找我们的。尚方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那些人。 那一批黑衣人,在四周仔细地观望,视线也扫过我们这边,我们几人就这样站在不远处的树丛空地上,但那些人好似没看到我们一样,视线并未在我们身上停留。 后面其中一个人踱到为首的那人身边,道:“奇怪,味道到这里就突然没了,他们会不会是发现我们,然后躲起来了?” 为首之人点点头,道:“很有可能,听闻尚方哲悦此人既谨慎又狡猾,若是被他察觉到了,应该也逃不远,四处搜搜。” 我抬头,尚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那伙人下了马,开始在附近搜起来,正好有一人朝我们这边慢慢搜过来,手里拿着一柄栓了绳子的铁爪勾,我身体僵直,被那个东西抓到一定很疼。 第40章 杀机 我微微后退,撞在尚方身上,尚方扶住我的肩膀,无声安慰着。 于是我看尚方,尚方伸出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人用爪勾扫了几下草丛,左右瞧着,就是没理会站在他正面的我们。 但是我不由奇怪,我们几个人明明就站在他们面前,怎么这些人都看不见呢? 突然那人脚边的草丛动了动,铁爪男手上的铁爪勾比他的眼睛更快地飞向草丛的动静处。 接着听到一声动物的惨叫,我一愣,脚不由要抬起,身后的尚方把我用力一搂,不让我出声,也不让我动。 一只带着黄黑相间条纹的花色小野猪被那铁爪男从草丛里勾了出来,爪勾刺穿了小野猪的肚子,小野猪被他甩在地上,四肢抖动几下爬不起来,凄惨地叫着。 那人收回爪勾,用力甩了甩爪勾上的血,另外一个人过来问:“发现什么了?” “一只野猪而已。”说着两人离开这边。 我看着那只比小狗还小一点的花色小野猪,肚子上的血正在慢慢变黑,我回抱住尚方,心里难过,那个爪勾男是坏人! “怎么样?”为首之人问。 “不在这附近。”其他人纷纷禀报。 “这前面通往哪里?”为首之人继续问。 “前面有岔路,一条是往陆兴县,另外一条应该是五原县。” “看来是被对方发现了,一半人继续朝陆兴县追,剩下的人跟我去五原县,务必在他们赶到县城之前杀掉。”为首之人手一挥,全身打扮黑乎乎的人分成两批,向前追去。 终于那十几个打扮黑乎乎的人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姐姐看着黑衣人追去的方向,疑惑道:“他们到底是如何跟踪我们的?” 我见黑乎乎的坏人走了,就要跑过去看小野猪,可是尚方不让我动,道:“先别离开这个阵。” 我疑惑,接着尚方对白竹命令道:“白竹,你过来。” 白竹嚣张道:“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又不是我师兄。”白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许闹!”尚方显然没了耐性。 “哲悦,你这个大坏蛋,就会欺负人,我一定会告诉白夏师兄的,你给我等着瞧。”白竹起身,跳两下到尚方跟前。 尚方伸出手,亲自为白竹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白竹重获自由,高兴地手舞足蹈,随即好话道:“原来是要放了我啊,早说嘛,我就知道哲悦最好的,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哲悦了。”说着就扑向尚方怀里。 “啊,不行,不许碰公子!”我以为白竹要袭击尚方,想要跑过去拦住白竹。 姐姐看我,似乎晨风也看我。 尚方根本没让白竹碰到,一只手提起白竹的后领,另外一只手扯开白竹的衣服,白竹一愣,脸色慌张起来,双手用力护住自己的衣服,脚也用力踢打尚方,嘴里乱叫道:“不要,尚方哲悦,你干嘛脱我衣服,光天化日之下,你、你想做什么?” 我好奇问:“姐姐,公子和白竹在做什么?” 姐姐并不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白竹,若有所思。 白竹气呼呼道:“尚方哲悦,你敢强我,我绝对会、会……”说着作势就要咬尚方。 尚方轻松躲过,随即笑眯眯地威胁道:“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扒光了绑在树干上。” 哇,我觉得那样肯定很冷,侧头看姐姐,姐姐一脸无语地看着尚方,我纳闷,再看白竹,白竹脸白了一下,全身都不动了。 尚方扯开白竹的外衣,外衣内侧有一处发白的地方,尚方拿出药帕拭了一点,放在鼻下嗅了嗅,锁眉思索片刻,对白竹道:“看来你的白夏师兄又要欠我一份人情了。” 白竹发愣,反应过来,看着衣服里面的粉末,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想一起看,尚方不让我碰,直接将白竹的外衣扔开,接着才道:“这是盅师的追踪粉末,用了一种特殊盅虫的粪便,另外加点其他东西,研磨而成的。盅师的追踪粉末无色无味,除了盅师养的盅虫之外,没人能察觉到这种粉末的味道,不过这东西可不太好,凡被这种追踪粉末沾染过的人,若没有及时治疗的话,他的全身会慢慢腐烂而亡。” 晨风吓了一跳,问:“公子,我们所有人不会都已经……” “我们没有直接接触,不会有事,不过以防万一,今晚之前赶到陆兴县,大家好好洗个药水澡。” 白竹抗议道:“我也要洗哲悦的药水澡!” 尚方看白竹,道:“你不行,盅毒已经侵入你的体内,洗药水澡只会加剧盅毒蔓延。”尚方的话似乎把白竹打入地狱,白竹的脸一下皱成包子了,马上要哭的样子。 于是我终于发现,白竹虽然比我大,却没我有男子气概,三叔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不过白竹中了毒,该怎么办?我不太希望他跟刚才那只被黑衣人杀死的小野猪一样死掉。 尚方想了想,道:“白竹,现在把你身上的衣服全脱掉。” 白竹吓坏了,央求道:“呜呜,哲悦,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放了追踪粉末,我不想死,也不要被扒光了绑在树上死得那么难看,我想见师兄,哲悦,我想见师兄,呜哇啊啊啊——!”于是这次白竹是真的哭了。 尚方伸手摸摸白竹的头,安慰道:“是让你把身上的衣服全换下来,难道你还要穿着追踪粉末让刚才那些人追来?” 白竹立即不哭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看着尚方放在白竹头顶的手,愣住了。 心里好像有点明白自己这一路上为什么有时候会羡慕白竹,公子他果然跟白竹感情很好,因为公子只告诉过我和姐姐,可以称他尚方,白竹却是直接叫公子名字的。 白竹做坏事,公子也能原谅他,我挠挠头,如果我做了坏事,公子会不会原谅我呢?虽然我打心里就不想做坏事被公子骂,却有点羡慕白竹,奇怪了? 待白竹换上晨风的衣服后,尚方又让晨风把白竹的衣服就地烧了埋掉,然后解开阵,为避免与刚才那群人遇上,我们所有人都要做易容,晨风拿出药箱,先帮姐姐易容。 我趁着这世间跑去看那只背上有花色条纹的小野猪,接着一道影子罩过来,我抬头,公子在我旁边蹲下来,道:“这是很霸道的毒,烈儿,不要直接用手碰。” 我点点头,道:“公子,要不要把小野猪埋了,我怕其他动物吃了也中毒。” “恩。”尚方点了下头,等我和公子一起埋完小野猪,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尚方用布巾为我擦干净双手,亲自帮我易容,然后又速度奇快地改变了自己的样貌,我盯着尚方陌生的样子猛瞧,道:“公子,还是你原来的样子好看。” 尚方笑了笑,道:“烈儿长大以后会更好看。” 易容后,我们便出发赶往陆兴县,路上,我趁机爬到马车顶棚上,这样看马上的公子时,就不用一直仰头了,白竹跟着跳上马车顶棚,与我坐到了一块,道:“喂,你是怎么跟你的蛇谈话的……” 晨风这时特郁闷道:“圣医门与盅师无冤无仇,为什么盅师要杀我们。” 姐姐也坐到马车外面来,问:“公子,会不会与之前的在井炎城遇上的那个草鬼女有关?” 尚方平淡答道:“草鬼女还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从刚才那些人的谈话中,倒是可以判断出几点线索。首先,那些人明显不熟悉我的事,却一路追过来杀我,应该是奉了幕后之人的命令而来的,也很有可能像白竹一样,是拿钱办事的。只能说,幕后之人与白竹交易的同时,又利用了白竹,派杀手来继续给我补上一刀,保证我死透,让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晨风愤怒道:“公子一向待人厚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毒。” 第31章 白竹无所谓道:“哼哼,你还是祈祷小胡子没有签阴阳契吧,要不然你绝对逃不过,还会死得很惨,在没成年之前便遭腰斩而死,连你的魂魄都会被腰斩,那样会失去来世的……” “白竹,闭嘴!”尚方表情严肃,语气很平和,无形中给人一种很可怕的威压。 白竹不说了,只是依然有点不服气,小声抱怨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我焉了,眼神耷拉下来,问:“公子,那我是不是快死了?”死了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公子? 尚方语气柔和,摸着我的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继续问:“那红黑呢,它不会有事吧?”虽然红黑是蛇王,但还是有点担心,不知厉鬼作祟会不会害它? 白竹道:“你的蛇才不会有事,它的主人是你,厉鬼只会对你作祟,别忘了,厉鬼生前也是人,人当然是找人报复了。” 红黑没事也好,至于那什么厉鬼作祟,该怎么对付?我挠挠头,问尚方,“公子,如果我在厉鬼作祟前,把它打跑,可以吗?” 这时姐姐和晨风从远处赶过来,朝我们喊道:“公子!” 我们三人回头,晨风跑得气喘,问:“公子,听说这边发生了大事,还有人说有蛇群出没,不会是烈……”晨风看到躺在不远处那小胡子的尸体,愣住了,“这到底是……?” 姐姐脸不红气不喘,淡漠看了不远处的小胡子尸体,问尚方:“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白竹背靠桥栏,道:“你家弟弟被作祟了。” 姐姐视线扫向白竹,目光一寒…… 第42章 九字真言 白竹被姐姐的眼神吓到,跳脚道:“又不是我作祟的,你凶什么凶。” 晨风诧异,“烈儿被什么东西作祟了?” 这时从桥的那一头闻讯赶来的陆兴县守城士兵朝我们这边走来,姐姐收回视线,果断道:“公子,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白竹道:“傻瓜,现在还不能离开,不然这小鬼就死定了。” 我纳闷,我和姐姐被官兵抓到,才会死吧。 姐姐凝眉,似有些疑惑,朝尚方喊道:“公子?” 尚方走到小胡子尸体旁,答道:“官兵不要紧,目前必须先问问看这个黄泉道人有没有签阴阳契。” 姐姐和晨风莫名,我好奇,问:“公子,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我们要去黄泉路上找小胡子?” 尚方淡淡道:“烈儿,只有死人才能踏上黄泉路的,活人是无法过去的。” “那白竹不是可以吗?”我看了一下白竹。 “所以白竹他们不是人。”尚方答了一句。 “是人妖。”我接了一句。 白竹气道:“你们才不是人,才是人妖呢,我能上黄泉道,那是因为头上的三生镜。” 尚方对白竹命令道:“白竹,你过来,探探他是否签了阴阳契。” 白竹走过去,听尚方的命令对着小胡子的尸体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道:“好了,等半柱香就知道结果了。” 姐姐抓过我,问道:“烈儿,你到底闯什么祸了?” 我委屈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那个小胡子突然要杀公子,公子打败他,可他又偷袭,红黑生气,所以让蛇群偷袭小胡子,小胡子就死了。” 守城士兵已经赶过来,看了看地上的小胡子,以及一地的蛇尸,随即绕到我们这里,我一吓,躲到尚方身后,士兵的头领看向尚方身上的多处划痕,口气强硬地质问道:“这人是你杀的?” 尚方伸手慢慢撕掉脸上的伪装,道:“是那人想杀我。” 守城的所有士兵看着尚方的样子吃了一惊,“先生!” 姐姐微微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里的守城士兵会与尚方认识,我目瞪口呆,公子果然好厉害,到哪里都有朋友,白竹则是一脸不屑,只有晨风一人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尚方简单向士兵头领说了经过,那士兵头领态度热情了很多,对那小胡子的尸体完全不管不顾了,甚至有一个士兵看着小胡子的尸体,愤怒道:“这恶人死有余辜。” 最后士兵头领朝尚方毕恭毕敬一拜,问:“先生,您身上的伤势如何,要不要移驾寒舍,请人为您疗伤?” 白竹站直起来,突然道:“哲悦,半柱香已经过了,可以走了。” 尚方看了地上的小胡子,接着对那几个士兵谢道:“不用了,我没有受什么伤,劳烦你们把这人用火烧了,埋掉骨灰即可,另外这人刚才是被蛇群咬死的,他的伤口有剧毒,注意不可用手直接碰。” 士兵头领点头道:“多谢先生,请交给我们处理吧。” 尚方笑笑,道:“我才要感谢诸位帮忙。” “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您救了我们那么多人的命,大家一直感激于心。”士兵头领显然心情很好。 拜别那些守城士兵,我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问出来,“公子,那些士兵认识你?” 晨风得意道:“当初我们刚下山去参加世医大会时,公子在这里救了很多守城士兵的命,他们对公子当然感激不尽了。” 我双眼冒光,公子真是好人。 白竹朝尚方不屑一眼,道:小声道:“处处让人家欠你人情,果然很讨厌。” 姐姐疑惑问:“为何来的是守城士兵,官府的捕快呢?” “这里是小县城,有守城士兵就不错了。”晨风耸耸肩。 姐姐原本不解的表情中有了一丝释然,又问尚方:“公子,烈儿是怎么回事,他被谁作祟了?” 尚方还没回答,白竹就抢着替尚方答道:“可以不用担心,我施法之后,小胡子半柱香之内身体没有化作一滩血水,那就说明小胡子没有签阴阳契,小鬼不会被作祟了。” 我恍然,原来如此,不过晨风半路来的,听得有些稀里糊涂,姐姐也不烦恼,最后总结性发问道:“那就是说,烈儿没事了吧。” 白竹摆足了架子,神气道:“当然了。” 不过姐姐对他的回答没兴趣,转而看向尚方,似乎希望尚方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尚方似乎是听着姐姐和白竹之间的谈话,然后停了下来,我一直拉着尚方的手,不由抬头看他,尚方弯了下来,伸手撩开我额头的头发,用两个手指顶着我的额头,认真道:“烈儿,为防万一,我教你一些防作祟的方法吧。” 姐姐他们都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白竹一脸看热闹。 我好奇,“白竹不是说已经不要紧了吗?” 尚方点点头,却又道:“黄泉道人都不是什么善物,以防万一而已。”接着吩咐道:“烈儿,伸出右手,结剑指,然后摊开左手。” 我两只手都伸出来,摊开,莫名道:“公子,什么是剑指?” 尚方道:“右手握拳,然后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 我晃了晃我的两根手指,不解道:“公子,这样吗?” 姐姐听罢,明显嘴角抽了抽,突然狠狠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抬头,委屈道:“姐姐你干嘛打我?” 姐姐强势道:“因为你欠打。” 白竹小声在我旁边道:“你姐姐是凶巴巴的女人。” 尚方拉回我的注意力,伸手将我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起来。 我盯着自己的右手,原来这就是剑指,可这不是当初那些道士在家里对姐姐做法时,常用的手势吗? 我郁闷了,我不想当道士啊。 尚方将我转过去,拉到他怀里,然后伸手握住我的右手,道:“烈儿,现在我教你,如何对空书写四纵五横,并默念九字真言,要好好记着。” “九字真言?”姐姐诧异。 我不解,尚方认真道:“好了,跟着我念:‘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尚方握起我的右手,对着空中用力划横竖线,画一条横线,念一个字,然后就画竖线,再念一个字,对着空中画一遍,又在摊开的左手上画一遍…… 直到念完第九遍,尚方才放开我的手,问:“记住了吗?” 我点头,伸手在空中比划,道:“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然后看尚方,问:“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道家驱魔辟邪的‘九字真言’,与‘四纵五横’一同使用,也能够防作祟。”尚方答道。 我顿觉新鲜,问:“那这个也能打跑厉鬼了?” 尚方站起来,好笑道:“烈儿,那东西只会出现在黄泉道上,不会过来骚扰我们。” 咦?那岂非见不到厉鬼了,害我刚才暗自喜了那么久,好可惜,我失望道:“看不到厉鬼长什么样了。” 姐姐再次敲了我的脑袋,骂道:“脑袋给我装点别的东西,不许想些有的没有的。” 我摸摸头,心里委屈,尚方这次没有帮我,反而对我告诫道:“烈儿,答应我,不要去了解那个世界的事情,也不可以对那些东西好奇,如果以后遇上,就远离它们,好吗。” 我听话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 “因为越了解越有可能被拉走,再也无法回来。”尚方话语中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神秘感,我突然很好奇,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虽然他每次都说自己是大夫。 不过如果无法回来的话,就见不到公子了,我当然不要,于是我答应道:“没有公子的允许,我绝对不去好奇。” 白竹听着,赏给我一个白眼。 于是晨风继续带我们去客栈,我左手拉住尚方的手,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同时念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临兵斗者……” 白竹看不下去了,指着我的手,比划道:“不对,要更用力一点,更认真一点,这可不是给你玩的。” 我虚心学习,手臂更加用力比划,白竹气呼呼道:“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不是这样的蛮力,力道要由心而发,像这样……” 白竹一副大人样,摆出的样子十足,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比划起来,却跟刚才公子教的时候一样,好有气势,连念出那九个字时的语气都跟我不一样。 我双眼冒光,兴奋道:“白竹,你怎么会这个?” 白竹轻哼一声,道:“对我们黄泉道人来说,这些都是基本中的基本,如果连九字真言都不会,怎么在黄泉道上混?” 尚方笑看着,并不阻止,姐姐好奇道:“公子,你教烈儿的‘九字真言’与我所知道的似乎有点差别。” 尚方侧脸,淡淡看姐姐,姐姐解释道:“我所了解的九字诀好像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尚方听罢,点头微笑道:“欣儿刚才所念的九字确实具有一定的净化效力,不过并非真正的九字真言。” 白竹在一旁附和,对姐姐道:“你那算是九字真言的延伸,九字真言是古老而具纯粹效力的咒语,净化力非常强大,若是遇到灵力强大的东西,你刚才所念那被篡改的九个字根本没用,只有真正的九字真言才能够镇压。” 姐姐略微惊讶,我与晨风一道听着,却听得稀里糊涂,不过我觉得白竹好厉害,无论公子说什么,白竹都能跟得上公子的思绪,替公子向其他人解释,我努力回想以前,好像公子身边的人都能跟上公子的思绪。 我佩服道:“白竹,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我突然想,是不是因为白竹什么都懂,公子才会让白竹叫名字呢,如果我努力学习,有一天也能帮上公子的忙,是否公子也会让我直接叫他的名字? 白竹听着我的话,喜了,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个非常厉害的黄泉道人,这些不知道,早被黄泉道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 我继续问:“白竹,你这些跟谁学的。” “当然是我白夏师兄了。”白竹自豪道。 “这么说,你师兄也很厉害了?”那下次见到白夏,请他也教教我。 第33章 白竹一脸看白痴一样看着我,随即白竹带我到了大堂的东北角,那个地方单独用隔帘隔开,偶尔传出倒酒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但还是比大堂中央安静了很多,好像大堂中央的吵杂完全没有影响到这里。 我趴在地上,透过阁帘的隙缝看过去,哈,发现公子了! 白竹从后面将我用力拽了下,我纳闷,不是打算偷偷接近公子他们吗? 白竹瞪着眼道:“靠得那么近是不是想被他们发现啊?”说着就带我到了一个他说的绝佳位置,躲在阴暗处,侧脸的话,可以稍微看到公子和白夏两人正在把酒对饮。东北角的隔帘里除了他们两人,再没其他,过了一会儿,店伙计端了一盘小炒送上去,并点亮了另外一盏灯。 白夏那似泉水一样动听的声音细细传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让我帮你吧。” 白竹听了,鼓起腮帮,在一旁小声怨恨道:“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问题。”眼睛瞪着白夏,恨不得立刻蹦上前吃了对方的样子,满脸的不高兴。 我纳闷,公子和白夏之间有什么问题? 尚方端着酒杯,刚要送入口中,听了白夏的话,不由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道:“你帮我处理那些黄泉道人,叫他们别来烦我就好,我不喜欢增添多余的麻烦。”说完尚方才慢慢把酒送入口中,白夏点点头,拿过酒壶,又替尚方斟上一杯,道:“黄泉道上的人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他们再放肆的,你没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了,世间的俗事你应付不来,不过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让白竹来杀我的人是谁?”尚方提了另外一件事。 白夏摇摇头,道:“他来我这里的时候,做了非常完美的伪装,而且还顺利逃过了我的追踪,我只能大概判断那个委托者是个年纪五旬左右的高手,若单打独斗,我也不是那人的对手,不过那个高手的言行举止中透着一股儒雅,很像你们儒医派中人。” 尚方略微沉吟一番,若有所思道:“我大概猜到是谁了。” 说着尚方将杯中的酒倒入旁边的一个空碗中,转而目光微微扫向我们这边一下,似乎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一样,白竹急忙把我一起缩在角落,连呼吸都被白竹捂住。 我斜眼再次偷偷瞄过去,这时,我看到尚方的袖子中游出一条蛇,我眼睛一亮,是红黑,原来红黑跑这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不过什么时候公子和红黑感情这么好了? 红黑顺着尚方的手滑到了桌子上,然后伸出鲜红信子,开始舔尚方倒在碗里的酒水,还吃得津津有味,一脸陶醉。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红黑喝酒了! 白夏看着桌上的蛇,脸上没有丝毫惊吓,面无表情问道:“这就是你最近感兴趣的东西?” “你猜!”尚方朝对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怎么可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这种蛇类在整个初庆国非常稀少,最多不会超过三条,它们一般都生长在茂密的丛林中,人要想养它们,几乎不可能。” “哦?”尚方饶有兴趣地看着津津有味吃着酒的红黑。 “我不管你怎么弄到这蛇的,总之千万要注意,不能惹它生气,这蛇应该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让自己的身体随处带上剧毒,而且看花色,你养的这条蛇寿命已经很长了,说不定还会有不亚于我们人的智慧,它若是因为喜欢你才呆在你身边的,那就别把这蛇送人,更别虐待它,不然它的报复应该会很可怕。” 尚方微笑道:“我都不知道这家伙原来如此稀有,你知道得可真不少。” “我好歹是黄泉道人,这些生灵的本质我还是能看得透的。”白夏回了一句,随即又关心道:“哲悦,此蛇你还是放生吧,你身上的五行与这蛇不相符,是无法长期养它的,若实在可惜,下次我从黄泉上给你带些东西好了。” 尚方依旧微笑道:“红黑的主人并不是我。” 白夏送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一脸诧异,接着严肃道:“既然不是你养着它,那就更不能放在身边,这种蛇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招惹它只有死路一条,哲悦,立即送走它。” 白竹拉过我,一脸不高兴道:“我师兄是不是很关心哲悦。”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恩,不过红黑不会咬公子的。” “谁跟你说这个啊!”白竹郁闷地瞪了我一眼,我看出白竹在生闷气,可是我好像没惹他啊? 里面传出公子的声音,“放心,这蛇还不至于伤害我。” 我探头偷看,白夏沉着脸道:“到时候真死了,我可不会再收留你。” 尚方淡淡一笑,道:“不敢了,那个那个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接着思绪似乎偏远道:“虽然当年差点就在鬼门关回不来了,不过也因此与你相识,并不是坏事。” 我愣了愣,公子曾经死过吗? 我拉了下还在消沉中的白竹,小声问:“白竹,你知道公子死过吗?” “哼,你不是哲悦的小厮吗?他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吗?”白竹反问一句,显然没什么好心情。 我道:“我以前不认识公子。”我才答应公子要做他的药童的,可是公子以前的事,根本不知道公子。 白竹似乎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我知道的不多,有机会你自己问哲悦,不过我师兄会认识哲悦倒是因为哲悦差点死掉的原因,哼,那些圣医门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有人想杀哲悦。” 我看着隔帘里面交谈惬意的公子,公子家里的人为什么要杀公子? 这时,红黑添完碗里的酒,朝公子兴奋地继续讨要,公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笑道:“你还真贪杯,小心烈儿知道了,不要你。”说着又为红黑倒了点酒,红黑果然立即窜到碗边,埋头吃起来。 白夏看着桌上的红黑皱皱眉,没再多劝说什么,很快与公子谈到了别的地方,突然白竹在我身后阴森森道:“你现在该看出来我师兄和哲悦两人朋友的关系很好了吧!” 我盯着隔帘里面,看看公子,再看了看白夏,“嗯!”了一声。 “那你就没觉得他们两人有些好得过头了吗?”白竹诱导道。 我转盯着公子的脸看,点头“嗯!”了一声,努力寻找公子和白夏什么地方好过头了? “好过头就有问题了,你懂不懂啊!”白竹似乎受不了我了,瞪着我的样子似乎要吐血。 我抬头看着白竹,好过头会有什么问题? 白竹这才严肃地解释道:“如果好过头了就很容易从朋友发展成恋人,真成恋人那就完了。” “完了?”我愣了愣,不理解。 “那你的公子就永远回不来,而我的师兄也彻底没了!”白竹的眼神非常认真。 我傻眼,公子回不来?他要去哪里? 我看向公子和白夏猛瞧,努力寻找要好得过头的证据,可是我什么也没发现。 白竹继续道:“喂,祁烈,你难道真的舍得把哲悦让给我师兄,他们一旦成为恋人,我师兄肯定会把哲悦带到黄泉上,那你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哲悦喽。” 我摇摇头,不希望公子离开,可是恋人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白夏要把公子带走? “总之我师兄和哲悦绝对不行,为了师兄和你的公子,我们来一起阻止吧。”白竹伸出手,邀盟道。 我想了想,也伸手拍了一下,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不过白竹的意思应该是公子和白夏在一起好得过头,会有危险吧,我要保护公子! 白竹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建议道:“那这样,为了阻止我师兄和哲悦真的变成恋人,我们首先要破坏的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机会,总之,不能让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我认真点头,问:“在一起就危险了,对吗?” “对啊,他们在一起的机会越多,越容易发展成恋人,最可怕的是,到时候说不定我师兄邀请哲悦一起睡觉,那可就全完了。”白竹教训完,又突然神秘道了一句。 “我也经常要公子陪我一起睡。”我小声道了一句,可是姐姐他们都没说不可以啊。 “笨蛋,不是平常的睡觉,而是会生孩子的那种睡觉。”白竹瞪了我一眼。 “睡觉还有分吗?”我彻底糊涂了。 “当然有啦,这种特殊的睡觉,一旦睡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跟平常的睡觉完全不是一回事,哼,连这都不懂。” 我不由开口问:“白竹,那你跟你师兄在一起睡过吗,会生孩子的那种睡觉?” 第45章 昆山 白竹涨红了脸,憋了很久才骂道:“谁生孩子了,女人才会生孩子好不好!” 我挠挠头,明明是白竹自己说睡觉也会生孩子的。 白竹尴尬过后,又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之我们绝不能让我师兄和哲悦共处一室,不然……”白竹一脸坚定。 “不然怎么样?”突然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和白竹一吓,公子和白夏发现我们了! 此刻公子和白夏两人就站在我们身后,低头看着缩在墙角的白竹和我,公子脸上有着玩味的笑意,问:“白竹,你把烈儿拐到这里来做什么?” “谁拐他了。”白竹反骂一句。 白夏开口教训道:“白竹,我让你好好反省,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白竹立即装可怜道:“不是的,师兄,我有在反省,只是刚才祁烈睡不着,所以我陪他出来散散步而已,对吧,祁烈!”白竹使劲朝我眨眼睛。 我看看白竹,再看看白夏,于是朝公子点点头,我现在确实不困了。 尚方伸手替我揉了揉三叔说过的太阳穴,道:“这么晚还出来玩,明天会没精神的。” 白夏看尚方,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明天可以送你到圣医门,再去收拾那些黄泉道人。” 尚方注意力也回到白夏那边,只是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还是算了,我家那些人是无法接受一些超出他们理解的事实,你跟来,我反而会有大麻烦,而且现在差不多已经到家门口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竹偷偷舒了口气,随即压低声音对我道:“喂,祁烈,刚才的事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哲悦,明白没?” 我偷偷瞄了公子一眼,朝白竹小心地点点头。 红黑这时才发现我,慢吞吞地从公子的袖子里滑出来,朝我叫了声,于是我伸手,红黑“——!”刷地一下,就窜到我手上,游向我的怀里来,只是红黑摇头晃脑的,好像没怎么清醒的模样,我突然玩心大起,捏起它的尾巴晃了晃,红黑反而高兴地“嘶嘶——!”叫起来,我跟着哈哈笑了。 白竹撇嘴,小声嘀咕道:“跟一条蛇也能玩得那么开心,脑子有问题。” 公子低头看我,红黑立即哧溜一下钻进我衣服里躲了起来,我莫名,怎么感觉红黑躲着公子呢? 白夏继续道:“那哲悦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些,我明天送你到昆山脚下就离开,白竹暂时麻烦你照顾了,等解了他身上的蛊毒,我便来接他离开。” 尚方点点头,算作回答。 白夏又道:“若白竹在你那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直接罚他就是,不需要对他太客气。” “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尚方看着白竹玩味地笑了笑。 白竹吓得躲到白夏身后去,小声骂道:“哲悦你定是想趁机报复我吧,我才没那么傻呢,我们走着瞧……” 白夏侧脸看了白竹一眼,白竹又立即乖乖闭嘴,白夏道:“看来你完全没在反省,回去后我会多加一项惩罚给你。这次跟哲悦上圣医门,若给哲悦带来麻烦,你该知道会有什么在等你。” 白竹低着头,乖乖道:“是,白竹谨记师兄教诲。” 尚方看着白竹,对白夏淡淡道:“惩罚就算了,又没犯什么大错,他现在已经对你产生恐惧了;这次白竹从你那偷跑出来,为了找我,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就算是给他的教训了。而且……”后面的话尚方附在白夏耳边说的。 我和白竹同时伸长脖子,眼巴巴的盯着公子和白夏瞧,因为公子说完以后,白夏表情明显有些不自在。 白竹瞪大眼睛,伸手拽了拽我,我转头看白竹,却见白竹气急败坏的模样,低声对我道:“我师兄他脸红了。” 我点头,我看到了。 白竹道:“我师兄那样的人,他居然也会不好意思,简直不可思议,哲悦与我师兄肯定有问题,祁烈,我们要振作,绝对要阻止他们,明白没?”白竹说着手都握成拳头了。 白竹吓人的眼神看着我,一副我不答应就跟我没完的表情,我乖乖点头,握拳道:“要振作!”要保护公子,不让他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振作什么?”公子抓住我的手,问道。 “振作不让公子……唔……”我刚要回答,白竹立即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说,朝尚方嚣张道:“这是我和祁烈之间的秘密,不许你过问。” 尚方微微低下头,带着点威胁的语气,笑眯眯问道:“白竹,你没有背着我,乱教烈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白竹被尚方的语气吓得浑身一抖,底气不足道:“谁、谁教他了,就祁烈那块榆木脑袋,教了他也不懂。” 我听着不高兴了,我哪里有那么笨,以前三叔和老爹都说,我很聪明的,我气道:“公子,我才不要他教。” 尚方笑了一声,对于我与白竹之间的‘矛盾’并不插手,问白竹道:“对了,上次那个让你来杀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 第35章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前方传来,“主上。” 我抬头,突然在我们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穿侍卫服的人,正低头向叶大侠禀告。 叶煌单手覆背,问:“人呢?” “属下追上的时候,他们两人就立即咬舌自尽了。”穿侍卫服的人依旧低着头。 叶煌听着,眼中不见什么波澜,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淡淡点了个头应了一声。 侍卫这才抬头看叶煌,我们也终于看清侍卫的脸,原来真是上次在井炎城就跟在叶大侠身边的莫风。 白竹看着莫风,眼睛瞪得要凸出来,小声嘀咕道:“又是一个美人,哲悦艳福怎么这么好?” 我歪头从公子的后背看白竹,小声问:“白竹,什么艳福?” 白竹也凑到身后,对我小声道:“呆会儿再跟你说,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认真观察,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说着白竹又看向叶大侠和美人侍卫莫风。 我在公子背后莫名不解,要观察什么? 尚方叹气,道:“这些杀手居然能在莫风你的面前咬舌自尽,看来我让叶煌你提前来清路是正确的!” “这次是顺道帮你,你不解决麻烦根源,还会有下次。”叶煌的话冰冷不带感情,可尚方却微笑起来,应声道谢。 莫风抱剑,向尚方行了一个礼,“尚方先生!” 尚方不在意地摆摆手,晨风和姐姐却依然代表公子也向莫风行了一下礼,尚方道:“休息亭是不能休息了,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小山泉,去那里暂时休息一下吧。” 叶煌冷淡道:“你不会是打算想耗在这山林里?” 尚方笑然,儒雅道:“不愧是叶煌,我想什么你都猜到了,那走吧,我这边的人都累坏了,陪我到附近的小山泉休息一下。” 尚方抽出被白竹抓着的手,接着一拉,将我护到身前,带着我们朝小山泉附近走去。叶大侠虽然一脸冷冰冰的,话也不多,但对尚方的话并不反对,目光淡淡扫过尚方身边的我们几个,一路沉默着,却是个绝对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 小山泉不太远,只是路很难走,公子为我挡开了许多树枝,我依然搞得一头鸡窝,白竹比我更狼狈,晨风没有白竹那样狼狈,却和我差不了多少,连姐姐头上也有了少许凌乱。 只有公子和叶大侠还有美人侍卫莫风没受到那些树枝的影响,莫风甚至为叶大侠开路,叶大侠一派泰然地走着,一边还听着公子的话。 白竹摸了摸自己头上被树枝弄乱的头发,不高兴地小声抱怨道:“哲悦这带的什么路?” 终于,远远看到一处石壁流出水来,并流入一个潭子里,潭子边还有几只鸟在喝水,我和白竹都激动了,我高兴道:“公子,看到山泉了!” 尚方微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和白竹跑过去,看着清澈的潭底兴奋不已,连红黑我也放出来,红黑很喜欢昆山的环境,一直跟我叫着以后要在这里定居。 红黑在我手臂上滑来滑去,兴奋地吐了吐信子。 白竹瞧着,笑道:“这小家伙还真有趣,哈哈……”白竹现在没有一开始那么怕红黑了,因为我跟白竹说过,只要不去惹红黑,它是不会随便咬人。 我挽起袖子,准备伸手去接石壁缝流进潭子里的泉水,公子在身后喊道:“烈儿,山里的泉水凉,手别去碰。” 啊?我回头看公子,不能碰的,那我们喝什么? 公子走到我这边,将我从潭子旁拉回来,接着朝身后的晨风道:“晨风,拿竹筒来。” 晨风从腰上解下竹筒,趴在潭边装了点水,然后递给我,道:“好了,喝这个吧。” 白竹在一旁抗议道:“哲悦,我口干得冒烟了,我也要喝泉水。” 尚方伸手将晨风手里的竹筒接过,递给白竹,白竹拿了竹筒直接递到嘴边,“咕咚咕咚!”地灌下去,一脸满足道:“爽快,这山泉真好喝!” 我眼巴巴瞧着,我的山泉被白竹抢走了! 晨风又递了一个装水的竹筒给尚方,道:“公子,给,您的竹筒。” 尚方点点头,拿过竹筒,递给我嘴巴,道:“记得慢点喝,不要太急。” 我点点头,双手捧着竹筒,也“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好甜,白竹说得对,山泉好好喝! 我喝了两口,随即将竹筒递给公子,道:“公子,你也喝,山泉好甜。” 尚方笑着,接过竹筒,喝了两口,旁边的莫风为叶煌收拾了一个坐的地方,同时也接了些泉水给叶煌喝。 姐姐最帅气,拒绝了晨风递过去的竹筒,在附近的树枝上摘了一片大大的树叶,洗干净后,稍微卷起,舀了水喝,然后又将叶子再次蘸水,轻轻拍在自己的脸上…… 我看着兴奋,原来也可以这样喝水! 叶煌只喝了一口,便道:“哲悦,你惹上了不少麻烦吧。” 尚方放开我,让我一个人玩,坐在叶煌旁边,摇摇头,道:“倒不是我去惹的麻烦,而是有些麻烦根本躲不掉。” 姐姐侯在尚方身边,静静地听着。 美人侍卫莫风道:“我与主上这一路上遇到了三批要刺杀‘尚方先生’的杀手了。” 姐姐问:“公子,会是那些巫医和草鬼女派来的吗?” 尚方依然摇头,凝重道:“若是那些人,会轻松很多。” 姐姐微微凝眉,显然不解,但叶煌似乎能明白尚方的意思,道:“既然如此,直接夺得你们圣医门门主之位,便什么麻烦都没了吧。” 尚方笑了下,道:“我对那个没兴趣……” 我跟白竹还有红黑一起玩,听了公子和叶大侠打哑谜的话,回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白竹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也看着公子和叶大侠,靠在我耳边小声道:“啧啧,哲悦这个花心大萝卜,勾引了我师兄,这会儿又与这样的冷面美人幽会,哼哼,等着瞧,我一定要在师兄前面揭穿哲悦的真面目!” 我回头,问:“公子与叶大侠这是在幽会吗?” 白竹郑重道:“当然了,他们……” 白竹刚开口,突然我眼前的树丛中迅速窜过一抹白色,我一愣,好像那个白色中还带了点火红。 什么东西? 第47章 玉狐 红黑立即翘起了它的蛇脑袋,看着那边的树丛,它也注意到了那里! 我好奇,从潭边爬起来,跑向树丛边,白竹自身后拉住我,气道:“喂,我刚才说的你有听见吗?” 我点头,道:“听见了。”可是那抹白色不见了,我略有些失望。 白竹凑过来,咯吱我,道:“听见了,我们就一起行动啊!” 我纳闷,行动什么? 白竹见我模样,气道:“不是说了,要撮合哲悦和那个冷面美人吗?” “可是不用撮合,公子和叶大侠已经很要好了啊。”我说了一句,回头看公子他们。 “要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给他们两人制造机会,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哈哈,不就水到渠成了。”白竹壮志满满道。 我点头道:“饭煮熟了才能吃。” “吃你个头啊,我说的是睡觉。”白竹声音大了起来,公子他们都看过来,姐姐休息得差不多,走到我身边,问:“烈儿肚子饿了?” 白竹立即替我回答道:“对啊,我们肚子早就饿坏了。” 我没回答,其实我还不饿的。 姐姐将一个肉饼掰成两半,塞给我和白竹一人一半,接着摸摸我的头,对我道:“最后一个肉饼了,吃完就没了,呆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要玩太累,今晚我们会在这里露营。” 我问:“姐姐,我们晚上要在这里睡吗?” 姐姐点头,答道:“恩,这里的野兽不多,又靠近水源,公子说在这附近露营比较安全。烈儿要乖,我去帮晨风的忙。”吩咐完,姐姐又回到公子身边,向公子说了什么,公子点点头,姐姐就过去一起帮忙。 晨风正在搭架子,姐姐则在旁边的树丛旁折一些枯掉的树枝,连美人侍卫莫风也一起帮忙。 白竹的肚子像个无底洞一样,明明前不久,才吃过干粮的,没想到姐姐分的那半个肉饼又被白竹吃完了,他的眼睛盯上了我手里的半块,道:“祁烈,你怎么还不吃,不饿吗?” 晨风擦了下汗,抬头看过来,似乎猜到白竹打什么主意,朝白竹喊道:“白竹,你都这么大了,还跟烈儿抢东西吃啊。” 白竹底气十足道:“祁烈是我兄弟,我的东西就是他的,他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我吃他的肉饼有什么不可以。”于是白竹又从我手中撕走一半的肉饼,吞进白竹的肚子里。 公子与叶大侠坐在潭边朝我们看了一眼,公子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 我将剩下的肉饼直接塞到怀里,然后朝白竹道:“白竹,我们也帮忙吧,公子说,晚上的山林是很冷的,我们一起去多找一些树枝过来。” 白竹吃得满嘴都是肉饼渣,直到全部吞下肉饼才道:“不去,山林里肯定有很多蛇,要是不小心踩到了怎么办,我才不要。” 我挠挠头,那我自己去好了。白竹却突然拉住我,双眼冒光道:“原来如此,这样就能制造哲悦和那个冷面美人独处的机会了,祁烈,你真是太聪明了。” 啊?我不由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只是想帮忙,没想那么多。 白竹拍了拍手,拉起我的袖子,道:“走,我们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不要打扰到哲悦他们,哈哈,这里的环境真好。” 红黑这时也从潭边跟到我身边,姐姐在另外一边的树丛那边喊道:“烈儿,不要乱跑!” 我和白竹一同回头,白竹拉住我,朝姐姐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祁烈的,我们就在这里找些枯树枝,不会走远的。” 我也道:“姐姐,我不会乱跑。”红黑从我怀里滑了出来,缠到我脖子上。 姐姐看了红黑一眼,终于点头答应了。 白竹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我往旁边的树丛窜,我跟着白竹一起探险,白竹目光却一直偷偷盯着公子和叶大侠那边,笑得一脸奸诈。 我在地上翻找枯树枝,红黑也滑入草地上,偶尔卷起一根小树叉游到我身边,递给我,我接过,突然眼角余光中再次闪过那抹白色,一下窜到不远处的一堆树丛里,然后就不动了,我不由兴奋起来,难道是兔子? 我放下树枝,趴在地上,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块草丛,慢慢爬过去,隐隐看到了那抹白色,是一条长长又毛茸茸的尾巴,尾巴尖还是火红色的,好漂亮,我不由兴奋起来,身后,公子的声音响起:“烈儿!” “啊,别跑!”我来不及扑过去,白色的动物被公子的声音一吓,嗖的一下窜逃走了。 我急忙扒开树林边的草丛,没了,那白色的动物不见了,我不由失望道:“又跑了。” 公子似乎已经来到我身后:“烈儿,不可以再向前了。” 我仰头向后看,公子正站在我后面,然后公子弯腰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我急忙道:“公子,我好像看到兔子了。” 公子抱着我往回走,道:“这里是山林,不只兔子,还有很多其他动物,不过山林地势很复杂,走远了会有危险,烈儿要玩的话,先在潭边玩,好吗?” 我点点头,白竹跟过来,抗议道:“不行,祁烈要跟我玩。” 公子道:“白竹,你也过来。” 我被公子放下来,红黑趁机窜入潭中,欢快地游着,我趴在潭子边看着红黑游水。 公子则继续与叶大侠谈事情,我大概听了一点,似乎是吩咐叶大侠要注意些什么,难道叶大侠也病了? 白竹趁公子不注意,悄悄拉我,小声道:“我们在这里会碍到哲悦和冷面美人幽会的,到那边去,反正只要我们不走远,哲悦看得到我们,他就不会说什么的,来吧。” 白竹说着,也不管我同意与否,直接拉着我离开,树丛那边又闪过白色的残影,这次连白竹也看到了,白竹高兴道:“祁烈,我们今晚有肉吃了,快,抓住那只小东西。”说着白竹挽起了袖子,向前扑去…… 那抹白色终于现出它的样子,一只雪白雪白的动物,跟小狗差不多大,尾巴长长的,尾巴尖还是火红色的,四肢腿上半部分白色,下半部也是火红色。最神奇的是,那动物的额头上还有一小撮黑白色小圆圈,好像第三只眼睛一样,那动物就这样从我们面前跃过,嗖的一下跑到山泉后面去了,在那高高的坡头上,俯视我们两人,只是一眼,就又窜入树丛中消失踪影。 白竹气道:“什么动物,好快的速度,到底跑哪里去了?祁烈,你从那边找找,我往这边,一定要抓住它。” 第37章 红黑张开嘴巴发出“嘶嘶”低哑的警告,嚣张地宣誓着它的地盘,我低头看红黑,红黑明显是不允许小白到我怀里来,因为这里是属于它的地盘。 小白同样不甘示弱地嗷了一声,毛茸茸的四只脚掌里,冒出锋利的爪子,乌溜乌溜的眼睛透着一股看不透的神秘感,接着突然前爪迅速一刷,居然就直接将红黑拍飞出去…… 红黑摔出去,顺势缠上一块石头,头一扬,瞬间“嗖——”地一下,只看得见红黑直线窜向小白,小白被逼得不得不向后退去,一转眼,红黑和小白就打起来了。 我有些傻眼,我还来得及开口,它们两只怎么就打起来了? 白竹拍手叫好道:“哎呀,好玩,这两小东西杀起来了,哈哈……” 公子和叶大侠他们也不由看向在小石坡上斗得‘热火朝天’的两只动物,红黑的攻击力非常强,但是白狐狸的防守也固若金汤,而且白狐狸的爪子锋利无比,前爪一挥,虽然没有伤到红黑,但居然在一棵树上留下了几道爪痕,一条蛇和一只狐狸斗得这么激烈,还打得不相上下,连姐姐和晨风两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公子看着打斗中的白狐狸,脸上若有所思。 我看着却更加发愣了,因为红黑和小白明显越打越认真起来了。 “红黑,小白,你们都回来。”终于我回神过来,立即朝打得火热的两只喊了一句。 接着一团毛球立即朝我这边窜过来,不过红黑速度更快,已经窜到我面前了。 白竹瞪大眼睛,似乎要把眼睛瞪穿,指着我,道:“你、你……” 小白和红黑这边虽然乖乖到我身边,但依然势不两立的模样,根本无法和睦相处,这次是红黑用它的蛇尾巴狠狠地扇飞小白,似乎是刚才它被小白拍飞的的‘回礼’,接着红黑窝在我怀里,得意洋洋地看着摔得很惨的小白,我有些兴奋,没想到红黑那样的一条小尾巴居然这么厉害,不过,娘以前说过,打架是不对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说红黑,小白已经恼怒地从地上跃起,速度奇快地朝红黑奔过来,这次两只干脆就缠在一起互咬。 我鼓起嘴巴,伸出手,一手抓起红黑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提起小白的后脖,分开这两家伙,左右看了一眼,很认真说道:“红黑,小白,你们俩,不可以打架的。” 红黑和小白任由我抓着,乖得不能再乖,没再继续了。 我感受众人视线,不由抬头,白竹和晨风错愕地看着我,连姐姐的嘴角也抽了抽,莫风眼里有些许惊讶,连那个冰山似的叶大侠也将注意力放了一下在我身上,只有公子淡笑地看着我,我不解看公子,“公子,怎么了?”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尚方淡淡微笑道:“烈儿很厉害!” 我一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夸我,可心情一下好得不得了。 红黑很听话,乖乖窝到我怀里去,但是它依旧不允许小白侵占它的地盘,大有‘敢来再拍飞’的意思,无论我怎么劝说,两只就是不和。 小白甩了甩它那毛茸茸的尾巴,同样蓄意待发,朝我叫了两声,我只好伸手将小白放到了肩膀上,道:“好了,小白,你先呆在这吧。” 小白从我的肩膀一下蹬到我的头顶,高高俯视窝在我怀里的红黑,一条长长又毛茸茸的尾巴在我脖子上得意洋洋地扫来扫去,弄得我后脖痒痒的,我哈哈大笑起来。 叶大侠突然开口,问尚方:“这孩子是什么人?” 公子转头看叶煌,答道:“烈儿是祁家人,那位欣儿姑娘是烈儿的姐姐。” 叶大侠看着我,只听了一句便似乎已经了解所谓‘祁家人’代表的意义。让人吃惊的是,叶大侠没有像之前的大公子和赤脚庸医那样反对我和姐姐跟着公子,也没有当面说我们是麻烦,看着我的眼神更不像之前的那些讨厌的驱蛇人。 “晨风、欣儿,你们按住烈儿。”公子突然开口道,他的手正在揉我的腿弯处。 我抬头,却见晨风和欣儿同时按住我一边的肩膀,公子温柔看着我,笑眯眯道:“烈儿,男孩子是要懂得忍的。” 啊?我不解。 突然,膝盖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痛感,我忍不住大叫:“好疼!”委屈一看,公子正在矫正我已经折掉的腿,我双眼冒水,虽然只有一瞬,但真的疼死了人了。 刚才疼的时候,我好像很用力地掐住了公子手臂,不知道有没有把公子的手臂掐青了? 晨风和姐姐在公子的示意下,已经松开我了,只是我终于知道了一点,白竹说得很对,公子若是用那种笑眯眯的表情看人的时候,那个人肯定要倒霉的。 公子还在忙碌,先用药膏给我被树枝划伤的地方上药,然后包扎好,缠上绷带,接着又找来一根直直的树枝,将我的腿和树枝绑在一起,所有事情处理好后,公子吩咐我,不得随便乱动,乖乖待在石头上坐着。 姐姐和晨风那边已经起了火堆,火架上烤着两只野兔子,和一只野鸡,这些都是美人侍卫莫风抓的,晨风处理干净后,姐姐来烤。 我看了白竹一眼,白竹也趴在火架旁边,帮忙看火,眼睛盯着那三只野味口水直流,我看了看公子,公子正在整理药箱,我再看了看自己,好像只有我什么都没有都做,刚才和小白玩时,还弄得自己掉入山地峡缝里险些死掉,连公子和叶大侠他们都差点因此丧命。 红黑溜走去觅食,此刻躺在我怀里呼呼大睡的是小白,毛茸茸的肚皮一起一伏,我伸手摸了摸,小白身上到处都是毛茸茸的,很暖和,小白的耳朵动了一下,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我摸着小白的前爪,轻轻一按,尖尖的爪勾就冒出来,火红火红的,非常漂亮,不过锋利无比,被抓到,绝对会受伤,就跟之前红黑、小白打架时,那棵遭殃的大树。 小白终于忍受不了我的干扰,眼睛微微睁开一半,懒散地叫了一声,拿着毛茸茸的脑袋,往我手心蹭了蹭,接着继续睡觉。 “这小狐狸还真乖,明明是野生的,它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啊?”背后白竹突然说道。 我还没回头,白竹就坐到旁边,盯着在我怀里睡觉的小白瞧,刚伸出手想要摸摸,小白突然就睁开眼睛,朝白竹警告着。 白竹一吓,急忙缩回手,小白这才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毛,显然已经醒了,那双乌溜乌溜的眼睛衬着旁边的火光,看起来格外漂亮,我忍不住抱起小白,往脸上蹭了蹭。 见白竹没回火堆旁照看火,不由问:“白竹,你不用去看着火吗?”虽然现在是晨风和姐姐在看火。 白竹撇嘴道:“你那个姐姐很过分,居然说我在旁边添乱,把我轰过来,不让我帮忙。” 我好心道:“你不要惹她哦,我姐姐要是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白竹气道:“怎么,我被骂,你很得意啊?” 我嘟嘴道:“没有啊,我之前就老是惹姐姐生气,所以提醒你一下。” 白竹一听,幸灾乐祸道:“哈哈,我可没你那么笨,我才不会去惹你姐姐。” 我好心提醒,却惹来白竹的嘲讽,心里赌气,不理他,白竹癞皮地凑过来,道:“喂,祁烈,看看这是什么。” 我抬头,白竹手里拿着一颗果子,我不解看白竹,白竹炫耀道:“想吃吗?想吃也可以,你把小狐狸让我摸摸,我就给你吃。” 我低头看了小白一眼,还没回答,白竹就不高兴了,道:“到底给不给我摸啊?” 我答道:“小白不同意,它说除了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它。” “为什么?”白竹气恼了。 “是啊,为什么?”我也问。 白竹气道:“是我在问你!” 我向白竹解释道:“不是啊,我问的是小白。” 于是白竹终于气得瞪眼了。 过了一会儿,白竹问:“那小狐狸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竹,因为小白说,人类没资格靠近它,不过偶尔也有例外,而且是唯一的例外,于是我就成了那种例外。我想了想,答道:“小白说,这是秘密。” “切,不想说就算了。”白竹撇了下嘴,又好奇道:“这只小狐狸叫什么?” 这个问题好简单,我立即答道:“小白!” “我不是问你自己乱取的,狐狸分成很多种的,你问问它是什么狐?” 我挠挠头,道:“小白就是小白啊。”不解为什么什么东西到了白竹这里都要分,睡觉要分成生不生孩子,现在连狐狸也要分? “肉烤熟了。”白竹刚要生气,却听晨风那犹如‘天籁之音’的声音,立即奔到火堆旁双眼冒光,不理我了。 晨风将烤肉分成多份,递给每个人,我看着自己两手空空,等了许久也不见晨风给我,不由纳闷,难道我没份?接着公子洗了几个果子递给我,道:“烈儿,先吃这个。” “公子,我想吃肉!”我看着手里的果子,委屈道。 “再忍几天,你的腿折了,我刚固定住,回圣医门还要重新包扎,现在不能吃那些东西,对你的伤势有影响。” “哦,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肉?”我咬了一口果子,有点酸。 晨风在一旁笑道:“烈儿放心,到了圣医门,有专门给骨折的病人吃的药膳,不会让你天天吃果子的。” “为什么祁烈不能吃肉,他不是骨折了吗?应该好好补才对吧。”白竹咬一口兔肉,问了一句。 “那是分情况的,不要病急乱投医。”晨风答道。 “我当然知道了,只是随口问问,谁要你教训了。”白竹听着,不爽道。 突然,我怀里的小白“嗖——”地一下窜出去,我不解,喊道:“小白,你去哪?” 白竹那边已经眼睛瞪圆,大叫起来:“啊,回来,我们的鸡肉,可恶,这只馋嘴的狐狸!”白竹气得跺脚,恨恨地看着叼着半只烤鸡,已经跳到水潭边小石坡上的小白,恼得要命。 小白已经美滋滋地独享起那半只烤得冒油的鸡肉。 白竹抓不到,便朝我道:“祁烈,你要给我好好教训那只臭狐狸,太过分了,敢抢我们的鸡吃,一定要教训。” “小白很乖的,可能是姐姐他们烤的鸡肉太香了。”我不由替小白辩解一句。 公子看了一眼,笑道:“既然被叼走,就算了。”其他人也没再说什么,叶大侠根本就不吃东西,一直静坐在石头上,逼着眼不知在干嘛,不过没人敢去打扰他,因为连晨风要递野味过去,都被莫风给拦住了。 公子随即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递给我,道:“烈儿,先喝下这个。” 我脸都忧起来,问:“公子,能不能不喝这东西。”那里面绝对是苦苦的药水。 “烈儿,想要你的腿快点好,就要听公子的话。”晨风已经吃完,在一旁劝说道。 我看了公子,公子即使点个头,都透着一股儒雅,我只好喝下瓷瓶里黑乎乎的的‘水’,虽然没有苦味,但是一股奇怪的药味,同样让人不好受。 因为公子担心我晚上乱动,小心地抱着我,我窝到公子怀里睡,小白吃完半只鸡后,已经在我怀里窝着了,似乎完全不怕公子。 公子看着小白,并没有去碰,只是突然笑出声,道:“有趣。” 我好奇,低头看小白,原来小白伸出自己的一只爪子,正拍着自己有些鼓的肚子,似乎美餐一顿,让它很满意。 我问小白,它在干什么? 小白半眯着眼睛,斜了我一眼,说是向刚才旁边那个人学的,随即闭眼呼呼大睡,我看过去,白竹正拍着自己的肚子,躺在那边打嗝道:“吃得好饱。” 于是我明白了,原来小白是在表达,它也吃得很饱。 我抬头看公子,公子果然没闭眼,只是看着小白,露出玩味的眼神。 我向公子解释道:“公子,小白它是跟白竹学的,在说它吃饱了。” 公子视线与我对上,笑道:“烈儿身边的动物都很聪明嘛。” 我听罢,顿时心里生出一股自豪感。 随即公子目光柔下来,轻声道:“不过烈儿,我今天有点被你吓到了。” 我不由愣了一下,无辜地看着公子,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公子被我的什么吓到了? “所以……烈儿,你需要受点惩罚。”公子笑眯眯地说着,微低下头……我的脸颊被公子掐了掐,我眨巴下眼睛,不解地看公子。 公子看我,叹息一声,摸摸我的头发,依旧轻声道:“睡吧。” 我问:“公子,我惹你生气了?” 公子摇摇头,微微笑道:“不是烈儿的错,是我太过不谨慎了。” 夜里静悄悄的,大家早已休息了,只有怀里的小白睁了一下眼睛,随即也闭上,我也跟着慢慢睡过去,模糊中,我感觉嘴巴好像被柔软的什么轻轻碰了一下,但是那感觉太过不真切了,似乎从未存在过,只是我感觉好像听到了公子的一声轻轻叹息。 第50章 杀手 第39章 叶煌看了一眼,道:“既然那些人逼你,那你直接把该得的东西夺到手,便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公子笑了笑,道:“放心,虽然我不想参与到门内的斗争中,但不代表我会乖乖任由别人欺凌,所谓一报还一报,在圣医门我可是很精通此道的。” “你本身就是圣医门的人,自己一个人置身事外才说不过去吧。”叶大侠语气灵犀,似乎认为这些麻烦都是公子自己惹来的。 姐姐听着,好像明白一些什么,问:“莫非是圣医门中有人想对公子不利?” 公子沉默,叶大侠也不再说话。 晨风气愤道:“没想到回个家都这么惊险,三番四次地暗杀,那些人就不能光明正大一点吗?” 白竹也生气,道:“竟敢伤我白竹,绝对要让那些人好瞧,哲悦,我可不管他们是你什么人,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我摸摸怀里的小白,就在刚才,小白可怕又尖锐的叫声让黑衣人停止了攻击,虽然也让公子他们受到影响,但为红黑争取了时间,那些黑衣人因此死绝了。小白现在是在我身边,不知道红黑什么时候会回来? 走了好久,晨风看着远处的建筑,一扫之前的气愤,高兴道:“我们到了,这里就是圣医门了!”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大门,旁边的围墙太高了,看不到门后面的景色,我和白竹两人同时睁大眼睛,惊呆了,好大的门! 门口并没有侍卫,公子上前推开大门,一股古朴的儒雅气息仿佛从眼前这座大门的后面扑面而来,顿然让我和白竹两人傻呆掉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感受到的那种心里震撼感。 我们走入大门,在我们眼前的是远远望不到头的整片古朴建筑群,先是长长的走廊架在水上蜿蜒曲折,中间一条正道铺着鲜红的地毯,同样望不到头,红地毯一直连接到了那片华美的建筑群那边。 晨风转看我和白竹,笑道:“怎么样,圣医门如何啊?” 我和白竹一起眨巴着眼睛,对望一眼,太漂亮了。 我兴奋道:“这就是公子的家,好厉害的地方!” “这就厉害了,后面讲堂、药房还有住处等岂不是更让你们两人嘴巴塞鸡蛋了。”晨风有些得意地笑话道。 公子微微笑了笑,叶大侠似乎来过这里,对圣医门的景色死而不见。 白竹跑到水上走廊的护栏旁,看着水面,急忙朝后招招手,喊道:“祁烈,快来,好多我没见过的鱼。”白竹说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莫风帮我做了一个小拐杖,我借着拐杖也走到了走廊的护栏旁,扶着护栏,兴奋地盯着水里猛瞧,真的好好看,很多五颜六色的鱼,不由叹道:“真的好多。” “对啊,我们好久没吃鱼了,祁烈,我下去抓鱼,你在上面接。”白竹说着撸起袖子,已经爬出护栏,似乎准备下水抓鱼,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点点头,同样干劲十足道:“好!” 晨风及时抓住白竹,阻止道:“那些鱼不是拿来吃的,不准下去。” “鱼养着不是拿来吃,那养着干嘛?”白竹不高兴道,我跟着点点头。 “总之这些鱼不是用来吃的,少打这些鱼的主意,你、还有烈儿,明白吗?”晨风板起脸,严肃道。 我和白竹对望一眼,白竹精光闪过,朝我皎洁一笑,我也跟着笑了,于是我们两人很有默契地对晨风点点头。 公子看着我们,不由笑出声,显然回到圣医门,公子的心情也不错。 远处,遥遥走过来两人,我和白竹一起看过去,一男一女,男的衣服有立领,非常庄重的衣着,我以前跟爹娘去舅舅家的时候,老爹总是穿有立领的衣服,非常庄重,娘也会让我和姐姐穿上又重又沉的华丽衣服。 “原来是哲悦,你回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公子看着来人,非常儒雅地行礼道:“大师兄。”晨风跟着向那位大师兄行礼。 “这几位是?”公子的大师兄看向我们。 公子答道:“他们几位是我带来的客人。” 大师兄一愣,随即抬起双手,拘于胸前,朝我们几人郑重行礼道:“欢迎几位来到圣医门。” 姐姐和莫风同样抬手与对方行礼,我和白竹对望一眼,也伸出手,正准备行礼,可我的手刚离开护栏,就站不稳,我这才想起,我的一条腿折了,现在还没好呢。好在白竹也不行礼了,先扶住我,虚惊一场。 “哲悦……”突然一声清脆的女声,我和白竹看过去,说话的是站在大师兄身边的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纪与公子相仿,望着公子的眼神似乎可以传情,碧波流光闪闪动人,那语气如唤情人般,有着明显的惊喜和一丝淡淡的害羞…… 第52章 桃花 公子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如果我猜错的话,还望见谅,莫非你是环秀?” “哲悦,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没错,我是秀秀,怎么样,我如今可有资格当你夫人了?”女孩在公子面前自信一笑,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我转脸看公子,那女孩是公子的夫人? 公子一如既往地儒雅一笑,淡淡道:“环秀,欢迎来圣医门作客。” 听得出来,公子与那女孩认识很久了。 “过分,还跟我这么见外,我可打算在你这长住的。”女孩在公子面前滇娇一句,随即眼光扫向姐姐,惊讶道:“咦,哲悦,这小女孩是谁?长得真漂亮的嘛。”环秀嘴里赞扬着,眼里却有了一丝警惕。 姐姐冷漠地看了环秀一眼,没任何反应,公子答道:“她是我新收的婢女。” “哦,原来是婢女啊。”女孩恍然道,眼里又闪过什么,接着朝公子明媚一笑,道:“那哲悦我们去见门主吧,你爹知道你回来,肯定很开心。” 大师兄点头道:“门主还不知道你回来,既然回来了,去见下他老人家吧。” 公子点点头,答道:“我先安置一下我的客人,待我换身衣服,便随大师兄你一同去拜见门主。” “也好,我现在也要去接一位客人,过会儿到你那边找你。”大师兄并不强求。 公子拒绝环秀跟来,带着我们去了他的住处,公子住的地方很静,环境也好,姐姐似乎很喜欢,公子先是与叶大侠处在一块聊了两三句,然后安排了人伺候叶大侠,我记得叶大侠是来圣医门借一个叫‘问云’的人,心底希望他能借到。 接着公子才回来帮我的腿换药,重新包扎,却没有先去换衣服。晨风烧了水,公子用热水帮我擦了擦身上的脏污,换上新的衣服…… 我见公子自己还没收拾,问:“公子,你不是要去见门主吗,来得及吗?” “那个不急,我们等下先吃饭。”公子帮我的脚丫子擦干,套了舒适的布鞋,这才算全部弄好,姐姐他们也换了新的衣服,白竹连喊着肚子饿,公子吩咐晨风去准备膳食。 待公子沐浴出来后,晨风已经准备好膳食,更是将一碗药膳单独端过来给我,公子伸手接过,坐到我旁边,慢慢喂我吃,我闻到了公子沐浴后身上的清新药草香味,很喜欢。 白竹已经趴在桌子上开吃了,姐姐看我这边,突然问了一句道:“烈儿,你怀里的那小狐狸怎么回事?那时候那些黑衣人是它发出声音的吧。” 此刻小白已经从我衣服里钻出来,趴在我腿上睡觉。晨风瞧着我怀里的小白,啧啧道:“昨天傍晚看得不清楚,不过如今看来,这小狐狸还真漂亮,感觉像是踏着火而来的白狐。” “像这样的狐狸,应该是有灵性的。”白竹抓了一块肉,突然插嘴一句。 晨风不可思议地看白竹,白竹眼神示意一下,道:“看小狐狸额头上那撮太极图形的茸毛就知道了。” 一下姐姐和晨风他们都盯着小白的额头看,晨风愣了愣,惊讶道:“这样看起来,还真有点像太极图呢。”说着晨风就要伸手过来,似乎想摸摸看。 我急忙将小白往怀里靠了靠,对晨风道:“不行,小白说,它的额头不允许任何人碰的,连我也不行。”我记得上次我碰到的时候,小白就甩甩脑袋,有些不喜欢我碰它的额头位置,不过现在小白好像允许了。 “哼,嚣张什么,不过是只狐狸而已。”白竹不屑道。 “公子,能看出这是什么狐吗?”晨风终于没再想摸小白的额头,转而询问公子。 公子低头仔细观察我怀里的小白,小白任由众人参观,继续呼呼大睡,似乎毫不在意。许久,公子沉吟道:“传闻中的玉狐便是踏着烈火而来,额有第三目,属于天眼。说来这狐狸额头那撮茸毛的确很容易被认为是第三只天眼,若它真是玉狐,那烈儿……” 晨风惊讶道:“居然是玉狐!” 白竹点头,妆模作样道:“这狐狸就算不是玉狐,也一定是只很特殊的狐狸,祁烈的运气绝对是好到了极点,玉狐很怕人的,所以它们一般都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连玉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说遇上了……” 公子将一勺药膳粥递到我嘴里,微微笑道:“应该说是烈儿与那玉狐有缘吧。” 我嘴巴塞满东西,歪头摸摸小白的后背,同样盯着小白的额头看,玉狐是什么? 晨风更是诧异了,道:“以前采药的时候经常在昆山里转悠,怎么从来不知道我们昆山居然还有玉狐,公子,这也太神奇了。” “并不奇怪,昆山的环境很好,有许多珍稀动物很正常。”公子相对平静得多。 姐姐不解,问道:“公子,这玉狐有什么特别的吗?” 公子答道:“玉狐很稀有,我们整个初庆国恐怕不超过十只,它们很喜欢收集一种特殊的石头,那种石头足以让许多江湖人为之疯狂。” “石头?”姐姐皱眉,似乎越听越觉得莫名。 公子点了点头,继续道:“对,有这样一种说法,因为雌的玉狐非常稀少,所以成年公玉狐在发情期的时候,会寻找一种特殊石头,来吸引雌玉狐的注意。” “这种石头有什么特殊的吗?”姐姐有些好奇了。 “这种石头名为‘天帝石’,相传‘天帝石’是世间最坚韧的石头,用天帝石铸的兵器,不但锋利而且坚韧,相传你们祁家的‘吟啸剑’便是天帝石所铸,有‘吹毛刃断、削金截玉’之力,‘天帝石’是很多江湖人梦寐以求之石。 姐姐愣了愣,“吟啸剑!”姐姐也是见过吟啸剑的,那把我经常拿来玩的剑,记得有次我用吟啸剑刨土挖蚯蚓,被老爹训斥了一顿,老爹很宝贝那把剑。 白竹露出探宝的眼神,鼓动我道:“祁烈,快让这小狐狸去收集那些天帝石啊,可以卖好多钱的。” 我诚实答道:“小白它说它不知道什么是天帝石。” 白竹看公子,不满道:“难道哲悦你骗人。” 公子微微笑了一下,将最后一口药膳粥递入我嘴巴,这才道:“‘天帝石’不过是我们人对那种石头的称呼,狐狸当然不会知道。而且这狐狸还小,并未成年,你现在就是让它去找‘天帝石’,它也不知道去哪里找的。” “公子,这小狐狸之前的那个声音攻击非常厉害,这又是怎么回事?”姐姐对于天帝石显然兴趣不大,却很好奇小白之前的那声尖锐叫声。 其实我也很好奇,可小白只说,那是它保命的本事,其他就不知道了。 “有灵性的动物都有其保命的本事,这并不奇怪……”公子淡淡答了一句。 “哲悦……!”门口环秀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随着而来的还有先前见的那位大师兄,小白立即往我衣服里钻,明显不喜生人。 公子站起来,道:“烈儿,你们先吃,我与大师兄去拜见一下门主再回来,晨风,照顾好烈儿他们,白竹,你也是。” “是。”晨风在圣医门不像在外面那样放得开,讲话也一板一眼。 白竹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好了,我和祁烈谁跟谁,我们可是好兄弟,对吧。”说着对我眨眨眼睛。 公子一笑,不再说什么,我拉住公子的袖子,公子回头,问:“烈儿,怎么了?” 我道:“公子,你还没吃饭。” 公子一愣,随即淡笑着弯下腰,替我整理一下领口,并用帕巾擦了擦我的嘴角,道:“我去很快的,等下回来吃,烈儿要乖。” 我点点头,可其实我想告诉公子说,我很懂事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旁边的环秀看着有些惊喜道:“哲悦,原来你、你这么喜欢小孩!”女孩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羞涩,似乎想到了其他的什么。 姐姐看着,微微皱了下眉,显然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公子随他们离开,我拄着拐杖,走到门口看公子,可公子已经走远,只是那个女孩突然就搂住公子的手臂,黏在公子身边不离开,我看着不由嘟起嘴,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些什么,莫名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姐姐喊了一句:“烈儿。” 我只好一瘸一拐地回屋,盯着姐姐的脸看,认真道:“姐姐,你比那个环秀漂亮。” 姐姐一愣,莫名看我,教训道:“小小年纪,想些什么?” 晨风笑道:“欣儿姑娘确实是少见的美人。”说完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我不满道:“明明那个环秀没有姐姐好看,为什么公子要跟她走?” 白竹坐在我右边,笑嘻嘻道:“哲悦身边那朵桃花那么殷勤地过来,他当然要到温柔香里去了,难道天天照顾你这个麻烦的小鬼吗?祁烈,记住,男人是有需要的。”最后一句,白竹说得特神秘。 姐姐凶巴巴道:“白竹,你敢乱教烈儿,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白竹躲到我身后,在我耳边道:“你姐姐好凶啊,刚才那个环秀好多了,讲话又温柔又体贴,哼,哪像你姐姐,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第41章 咦?白竹怎么会出事,他不是说要去抓鱼的吗?我傻掉了! 第54章 贪吃 公子和姐姐同时愣了下,公子立即问道:“在哪?” “就在、在公子的炼药房里。”晨风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我眼前一晃,公子与姐姐已经出了门口,转眼间就消失了,晨风擦了下汗,也跑出去,我愣了愣,急忙把小白往头上一扔,尾随晨风,喊道:“公子!” 可是公子已经没影了,只是留下话音:“晨风,照顾好烈儿。” 晨风这才跑回来抱起我,道:“烈儿,跟我来。”小白立即不高兴地用爪子抓了晨风的头发,我阻止小白,道:“小白,不要闹。”小白很不高兴,因为它的肚子还空着。 晨风带着我赶到炼药房的门口才放下我,门是开着的,我抱着小白一起进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排排的木架子,架子上各自归类放着好多瓶瓶罐罐,上面还贴着纸标签,好大的房间! 我余光撇到房间一个角落处,转头看过去,地上好多打碎的瓷瓶,还有一个半倒塌的木架子,一片狼藉。 晨风拉上我,道:“他们不在这的话,那公子应该会把白竹带到冰窖里面去了,烈儿,来这边。” 我立即回神,跟晨风跑进炼药房里间,炼药房里间只有外面房间的一半大,不过没有那多一排排摆着瓶瓶罐罐的木架子,很空旷,中央位置放着一个大炉子,左边一侧是各类药材,右边一侧则是两间小门,白竹的惨叫声就是从其中一间小门里发出来的,我跑过去,踏进小门…… 晨风在后面喊道:“等等,烈儿!” 我一脚踏空,“啊!”头栽下去,从阶梯上直接滚到下面,爬起来才发现是一个大大的地窖,地窖很干燥,却很冰冷,我直打哆嗦,急忙抱住小白蹭蹭,暖和了好多。 鼻子好疼,我摸了一下,有点血,为什么又是鼻子被磕到! 一个大影子罩过来,我被人扶起,药草香!我抬眼看一下,果然是公子。 晨风从上面跑下来,道:“叫你别急的,摔疼了吧。”晨风说着又瞧见公子,急忙道:“公子,白竹他不要紧吧。” 不远处,白竹正躺在地上打滚,大喊着,“好热啊,呜呜,哲悦,救命啊!” “白竹,你怎么了?”我一瘸一拐地跑过去。 公子愣了一下,道:“烈儿,快回来。” 白竹一下跳起来,抱住我,大声道:“祁烈,快帮帮我,我热死啦。” 啊?白竹在这么冷的地方还觉得热? 我还没搞明白,小白就嗷叫一声,一爪扇过去,白竹居然就这么被小白扇飞在地,公子此时也在身后把我拉回去,姐姐狠敲我的脑袋,教训道:“你怎么净添乱。” 公子告诫道:“烈儿,现在接近白竹很危险。” 白竹脸似乎都热红了,急道:“哲悦,呜呜,救命啊,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公子淡定道:“我刚才就说了,你死不了,最多难受上一天,明天就没事了,这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地窖,全年寒冷无比,比你到上面房间去躺着要舒服的多。” “哪里舒服啊,你一定想办法,我才不要这样,热死人了,还浑身难受的,我、我没力气了。”白竹大闹了一下,似乎力气也抽光了,靠在地窖石壁边,有气无力地叫着:“好难受,我想喝水……”白白的脖子透着点晕红,白竹的脸也是红扑扑的,偶尔白竹还发出一些莫名其妙类似撒娇的低语。 我皱皱鼻子,替白竹难过,白竹好可怜。 晨风摇头道:“有他受的了。” 姐姐看到晨风,讽刺一句道:“晨风,你不是跟公子说白竹快死了吗?” 晨风一愣,无辜道:“我没说白竹快死了啊,我说的是白竹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现在发作了,快支持不住了。” 姐姐的眼神几乎可以瞬杀晨风,晨风乖乖闭嘴。 “哲悦,你还不想办法救我,呜呜,我错了,哲悦,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救我啊,好难受。”白竹把衣领拉开,露出一大截白花花的脖子。 “谁让你贪吃了,那些东西不但大补,还……”晨风还没说完,就被姐姐打断了,“好了。” 我见白竹如此,抬头问公子:“公子,白竹他吃什么毒了?”不会其实是没得救了吧! “不用担心,他只是吃太补了,需要消消火。”公子看着在冰冷的地窖中哭丧脸的白竹,嘴角勾了下。 “消火?”躺在地上打滚,就能消火吗?我瞪大眼睛,认真看着。 “恩,而且我已经通知了一个人,他很快就会过来,在此之前,我们在这等着就好。”公子颔首一笑,完全没有理会白竹郁闷的表情。 “那白竹不会死了吧!”我笑道。 姐姐道:“当然不会,公子刚才不是说了,就是放着他不管,过一天也会好的。” 白竹听罢,可怜兮兮道:“哲悦,你不能放着我不管,我不要这样难受一天。” 我见白竹的样子,担忧起来,白竹真的没事吗? 公子拿出了几根细细的银针,在白竹身上扎了几下…… 哇,那一定疼死了,我抱紧小白,后退两步。 白竹立即安静了许多,没过一会儿,又开始不满道:“哲悦你这庸医,根本没效果嘛,我还是不舒服。” “谁让你那么贪吃,放心吧,我给你扎了几针,至少能坚持到白夏过来,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公子笑得非常好看。 “师兄?你、你居然把师兄叫过来,他要是知道我在你这惹祸,会打死我的,哲悦你这个大坏蛋,你故意报复我吗?”白竹控诉着。 我跟小白一起眨巴下眼睛,白竹是不是要倒大霉了? 这时身后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我循声看去,来的正是白竹的师兄——白夏! 晨风一吓,郁闷道:“他、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夏眼睛看着白竹,却对公子道:“白竹一上圣医门就给你添麻烦了。” 公子笑眯眯道:“你可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白夏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表情,凝眉道:“为什么总是会摊上你的人情?” 白竹此刻乖得像只小绵羊,不过好像快被煮熟了的样子,白夏伸手抱起白竹,白竹像小猫一样委屈地叫了一声:“师兄。” 下一刻,白竹和白夏就消失在我们面前,晨风惊诧得下巴要掉了,姐姐则对那诡异的两师兄弟一点也不关心,公子却看着白夏和白竹离去,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问:“公子,是不是你也没法救白竹,只有白夏才能治好他?” “当然不是,我稍微施针几次,便可化去白竹身上的‘火气’。”公子勾起嘴角。 “那公子刚才为什么不救?”刚才白竹非常难过的样子啊。 “因为这样比较好玩,白竹来我药房惹祸,自然需要点惩罚,而同时又能让白夏欠我人情。”公子笑得非常好看。 我双眼冒光,公子好聪明! “不过,这是我和烈儿的秘密,不可以告诉白竹哦。”公子一脸悠然地拉着我离开地窖。 晨风却在一旁紧张道:“公子,这里是圣医门了,医圣继承人的测试在即,您千万不要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奇门盾术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啊。” 公子给晨风吃一个定心丸,“放心,我还没无聊到自己去哗众取宠的地步,况且,我对其他派系的医术只是略微了解,并不精通。” “那些分明就是偏门左道,哪里算医术,更别说与我们儒医相比。”晨风不服气道。 公子摇摇头,认真道:“世间的所有医术是没有等次之分的,只有大容性和针对性,晨风,就是因为你无法改变那顽固的想法,才没法成为我认同的药童。” 晨风哭丧脸道:“公子,你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我积极道:“我才是公子的药童。” 姐姐泼了冷水,“你现在可是连基本的药草识别都不懂,比晨风还差得远了。” 我低头郁闷,突然小白,“嗷嗷”叫了起来,嗖地一下窜出去,我急忙喊道:“小白,回来,你要去哪里?” 小白嗖地窜到旁边的另外一扇门,用头顶了顶门的隙缝,再用爪子慢慢掰开,刷地一下消失在门的后面。 我一瘸一拐跑过去,公子慢慢走过来,沉吟道:“这下面的地窖,我记得是……” 晨风接话道:“公子,是您的酒窖啊。” 晨风打开门,扑鼻的醇香从门那边迅速溢出来,我记得我闻过这种醇香,当初在井炎城的时候,公子给红黑吃的东西,我也吃过,虽然闻着很香,但吃起来很辣,很难吃的。 小白正在一个倒下来的空坛子前,舔着里面的一点点酒,酒窖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倒地的空瓶子。 晨风有些发疯道:“这、这……到底是谁?太过分了,这里都是藏了好几年的佳酿,居然、居然全没了,哪个混蛋敢偷酒喝。” 公子扶起一个空酒瓶,有点心痛道:“可惜啊,这瓶好像是被誉为‘一杯醉’的雨露酒,居然也没了。” “可恶,让我抓到犯人,一定要抽筋扒皮。”晨风气得牙痒痒。 姐姐伸手打开一只只剩半桶不到的酒桶桶盖,往里面一看,问道:“犯人是它吗?” 晨风立即过来,道:“那混蛋在哪?”说完往姐姐说的那个酒桶里看了一眼,突然就尖叫着跌坐在地,“啊——,蛇、蛇……” 我跟着凑过去,瞪大眼睛,一条通男n撸成匣谷咀乓凰亢焐馐恰腋咝说溃骸昂旌冢  原来红黑这两三天是躲在这里,难怪一直没回来,太好了,红黑没事就好。 红黑似乎是听到我叫它,“嘶嘶”地吐了吐信子。 我唤道:“红黑,你在这里干什么,都不回去,害我担心,快起来。”说着我伸手要去抓红黑。 红黑“嘶嘶”窜出来,警告着不让我碰那酒。 公子也拉住我,道:“烈儿,别去碰,欣儿也别碰,那是红黑的‘洗澡水’。” 啊?洗澡水! 我抬头不解看公子,姐姐也放开木桶。 第55章 药童 公子淡淡道:“这半桶酒应该有剧毒,稍微碰到都会致命。” 姐姐诧异,晨风惊愕,我却还是不理解,问道:“不对啊,公子,红黑平时这样子,我跟它一起洗澡的时候不是没事吗?” 公子微笑道:“红黑这次是用‘酒’来洗澡。” “酒怎么了?红黑不能用酒洗澡吗?”我彻底糊涂了。 公子答道:“相反,红黑应该很喜欢用酒洗澡,因为只有酒可以洗掉红黑身上所有多余的毒物,不过那变成‘洗澡水’的酒就成了对我们而言非常致命的剧毒,别忘了,红黑是蛇王,没人能抗拒它的毒。” 待公子把红黑的洗澡水处理完以后,已经是傍晚了,小白抗议着它那瘪空的肚子,红黑则躺在我怀里,打着饱嗝。 晚上为了犒劳小白找到红黑,特意奖励它好几只烤鸡,我看着被消灭掉的第三只烤鸡,惊讶不已,因为小白又要跟我要吃的了,可我很不解,小白那小小的肚子根本没有被撑大起来,到底它把烤鸡吃哪里去了? 姐姐用筷子敲了我一下,教训道:“好好吃饭。” 我扒了一口公子单独准备的药膳,公子说,这药膳是调养身体的,小白用那油乎乎的爪子蹭过来,连油乎乎的嘴巴也蹭到我衣服上,撒娇叫着,显然还要吃。 第43章 公子淡雅回礼,回道:“久仰乐医九方的大名。” “哈哈,比不及你们圣医门在整个医界上的大名啊,不过老天爷也赐给了我们九方家一个天才,少陵,过来!老夫介绍一下,他是老夫的孙儿,九方家未来的家主——九方少陵!”说着,九方家主一脸自豪和骄傲。 九方少陵上前一步,犹如看对手一样,向公子行礼,严肃道:“尚方哲悦,我们又见面了。” 周遭人都有些许诧异九方少陵的说话态度,九方家主并没有感到尴尬,反而笑道:“老夫这孙儿有个毛病,从小就不爱服人,除非是能在医术上胜过他的人,三公子莫见怪。” 晨风与我在一旁听着,却听晨风郁闷道:“这九方家主什么意思,难道他以为他家的宝贝孙儿能比我家公子的医术高吗?” 我回头看公子,却见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道:“世医大会上,我已经领教过九方少主的医术了,的确是一位天才。” “哈哈,三公子过誉了。”九方家主虽然谦虚说着,心情却很高兴。 九方少陵没有笑,冷哼一声,便不吭声了,神气得不得了。 晨风看着牙痒痒道:“可恶,这臭小鬼,什么态度啊,亏得公子是圣医门中脾气最好的,要是换了大公子和二公子来,我看他九方少陵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我瞥一眼晨风,刚才晨风好像还无比佩服九方少陵这天才小孩,这会儿,怎么又气上了? 公子他们和九方家主带来的几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站在门口,似乎还在等什么人。过了一会儿,圣医门的弟子又带了七八个人进圣医门的大门。 晨风道:“看来儒医六家的人都到齐了啊。” 我转头看晨风,问:“到齐?” 晨风解释道:“再过半个月不是要举行医圣继承测试吗?儒医派的六大家都需要派代表参加测试,测试通过,便可成为医圣继承人,这档次可比井炎城的世医大会高了不知多少倍。” 我好奇道:“圣医门是儒医中的哪一家?”上次公子的二师兄在我们刚来圣医门的时候就突然造访,要公子参加什么医圣继承测试,说的就是这个吗? “嘿嘿,儒医有六家,我们圣医门占了其中三家,分别是:子医、孟医、荀医。而另外三家则是,经医连家,那个连环秀就是连家的人;还有名医元家,元家这次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人好像叫元贾义,听说是元家家主的儿子,也与连环秀一样先一步住到我们圣医门来了,最后还有那乐医九方家,很厉害的。” 经医连家和名医元家,我有听公子提过,不过乐医九方家却不知道,不由问道:“那乐医九方家的人派谁来圣医门?” “呵呵,乐医九方家算是仅次于圣医门的另外一大系儒医,当然有他们的骄傲了,九方家这次没有提前让人过来,不过九方家这次的代表应该是九方少陵。”晨风笑答一句。 “哦。”我看着远处那个与我差不多大的九方少陵,点点头,那个臭屁小孩居然能与公子一起争夺医圣之名,好像真的很厉害啊。 随即我又疑惑道:“晨风,既然圣医门占去儒医六家中的三家,为什么不直接叫儒医四家呢?”圣医门不是只有一个吗? 晨风解释道:“儒医分为六家,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岂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虽然圣医门占去三家,但圣医门中不是有三个医派系吗?还有三位长老,以及各自派系学子,他们就是子医、孟医、荀医的代表,但同为圣医门中人。” “公子呢,公子学的是什么医?”我比较好奇这个。 “圣医门的三位公子没有派系之分,他们三人都非常精通子医、孟医、荀医三家的医术,连儒医六家中,其他三家的医术,三位公子也都有涉猎。尤其咱们公子,虽然在圣医门中,名气没有大公子和二公子响亮,但其实咱们公子绝对不输给他们两位其中任何一位。”晨风得意道。 “因为公子除了会儒医派的医术外,其他毒医、鬼医的医术也会,还那些奇门盾术,对吧!”我接话道。 晨风急忙捂住我的嘴巴,小声道:“这话在圣医门不能乱说的,会害了公子,明白吗?” 我点点头,晨风这才放开,道:“我跟在公子身边最久,公子的医术有多厉害,我很清楚,公子其实连儒医六家的医术都是全部精通,单单这点,就比别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觉得晨风还是说少了,公子不是连巫医、鬼医、盅医等那些人的医术也同样知晓吗? 远处刚来到圣医门的人也走向公子和大长老身边,大长老与刚来的儒医六家其他人行礼。 九方家主笑道:“你们几个可真慢,还要让我老人家在这等……”于是我和晨风同时转头看去。 “原来九方先生比我们先一步来了啊。”两名穿着立领宽袍的中年人同时看向九方家主,都笑着行礼,他们身边跟着的几个年轻人也纷纷行礼。 “爹!”连环秀笑着跑到其中一名穿蓝色立领宽袍的中年人身边。 “秀秀!你这孩子,让你跟爹一道过来,非要一个人先来圣医门见三公子,怎么样,人见到了吗?”环秀的爹宠溺道。 “爹——!”环秀轻轻瞪了她爹一眼,眼里流露出女儿的娇态,以及一丝羞涩,她的目光瞄向了公子。 环秀的爹立即会意过来,看向公子,犹如看未来女婿一样,赞叹道:“不错啊,一表人才,想不到当年那个小孩,十几年不见,如今已经是翩然少年人了,哈哈……” 公子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道:“多年之前的一面之缘,没想到连家家主还记得哲悦。” “哈哈,你现在叫我家主我不怪你,以后我女儿嫁于你了,你可要称我一声岳父了。”环秀的爹显然很满意尚方哲悦这个未来女婿。 咦,连环秀要当公子的夫人吗?我愣了下,可惜我看不到公子此刻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有些错愕。 “爹啊……”连环秀滇娇一眼,眼里有了一丝喜意,周遭人跟着笑谈…… “那女人可真不要脸,这样当众设计哲悦,好让哲悦百口莫辩,无法拒绝,真是最毒妇人心啊。”白竹的声音在我和晨风响起。 我和晨风同时回头,吃惊看向白竹,“白竹!?” 白竹笑眯眯道:“不过哲悦那狐狸也不是省油的灯,嘿嘿,这下好玩了。” 我奇怪了,问道:“白竹,公子不是让你安静治疗盅毒吗,怎么可以乱跑出来?” 第57章 逼亲 晨风也道:“是啊,白竹,你怎么出来了?” 白竹气道:“少管我,这半个月快把我憋死了,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祁烈你居然一次都没去找我玩。” 我解释道:“公子不让我去,他说治疗盅毒很复杂,不能被打扰的。” 白竹道:“才怪,哲悦对我师兄可不是那么说的,可我师兄居然一次也没来找过我,气死我了,大混蛋?” “你师兄欺负你了?”我挽起袖子,道:“白竹,要不我让红黑、小白帮你去教训他!” “闭嘴。”白竹瞪我一眼,看向公子那边,公子那边却一片热闹…… “秀秀,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次来圣医门,我对医圣继承测试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如果自己的宝贝女儿找到了她的意中人,那才是让我高兴的事。” “哈哈,连家主这话有意思,你女儿若与三公子结缘的话,那你们经医连家可就成圣医门门主的亲家了,然后你的女婿在这次医圣继承测试时,成为继承人,连家主,你岂不是双喜临门!还真让我等羡慕不已,早知道当初我们元家也该多生一个宝贝女儿了。”另外一名立领宽袍的中年人,用那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的语气笑谈道。 “呵呵,元家主,听闻你儿元贾义是你们名医元家一带杰出的医者,医圣继承人测试应该是十拿九稳才对,我才要羡慕呢。”连家家主奉承一句。 名医元家家主听着很受用,对自己的儿子似乎也很自信。 白竹趴下来,在我耳边冷笑道:“那名医连家的老家伙还真会算计,什么便宜都让他捡现成的,哲悦这下惨喽。” 我看旁边的晨风,问:“晨风,公子要是有夫人了,那我该叫她什么,公婆吗?” 晨风还没回答,白竹就抬手打我一下,道:“白痴,那个女人那么恶心,哲悦怎么会喜欢,而且,祁烈,你难道希望你家公子有夫人吗?” 我答道:“没有啊,那个连环秀我不喜欢。”围绕在连环秀身上的黑雾跟以前在井炎城遇上的巫医因婆婆很相似。 白竹狐疑看我一眼,突然问道:“祁烈,我问你,若哲悦有了夫人,今后他会怎么样吗?” “不会怎么样吧?”反正我一直在公子身边,公子陪我吃饭、读书、练字,公子还会陪我玩,睡觉也在一起,就算公子家突然多了一个‘公婆’,那也是姐姐有一个伴了吧。 “哼哼,笨蛋,哲悦要是有了心爱的夫人,然后再有自己的宝贝小孩,那之后肯定不会再理你,不陪你吃饭,也不带你到处去冒险,更加不会……” 我眼冒泪花,嘟嘴道:“我不要公子找夫人。”感觉公子要被抢走。 “这就对啦,不能让拿‘恶公婆’住进来,对吧。”白竹握拳道。 我点头,决心道:“对,不要‘恶公婆’。”小白在旁边跟着嗷叫一声,扫扫尾巴,脑袋蹭着我的手。 晨风黑脸道:“白竹,不要误导烈儿,小心欣儿姑娘一剑劈了你。” 白竹反瞪晨风一眼,姐姐本人不在这,晨风对晨风的威胁,根本不怕。随即白竹凑到我耳旁,生怕晨风听到,小声道:“所以,哲悦要是娶妻的话,我们两人一定要破坏掉。”白竹说着,双眼冒光,一脸坏笑。 我用力点头,将白竹的话认真放在心上:绝对不要公子找夫人! 公子他们从门口慢慢往里走,晨风道:“看够了吧,现在该走了,再不走会被发现的。” 白竹不愿意,道:“我们在这上面不出声的话,哪里会被发现,要走你自己走。” 我看了看晨风,决定和白竹一起留下,公子他们越来越近,只听经医连家家主道:“对了,哲悦啊,不如就趁这次机会定下秀秀和你的婚事吧。”说着看向公子,根本不给公子拒绝的机会。 连环秀听着,羞涩地撒娇道:“爹!” 大长老和公子的两位师兄们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公子,似乎都认为这是一桩美事。 其他人跟着笑道:“那我们可要提前恭喜了。” 公子终于在这时开口道:“连家主,环秀对我而言,就像妹妹一样,并无其他感情,而且哲悦自觉还未成年(初庆国二十岁成年),谈婚论嫁过早,现在哲悦的心思都放在了专研医道上,还望连家主不要见怪。” 公子话一出,原本笑谈着的众人,都错愕了,连家主更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一样脸色不好,连环秀气愤地看着公子,怒道:“哲悦你……” “噗嗤——!哈哈……”白竹抱住肚子尽量忍住笑,我和晨风莫名看他,白竹道:“哲悦可真够不给面子的,居然这时候拒绝,哈哈,这下那经医连家家主的老脸丢光了。” 我看向公子,太好了,公子不要那个连环秀,这样就不用担心公子被抢走了。 这时候,圣医门的大长老发话了,缓和气氛道:“哲悦,其实门主也挺满意环秀那丫头的,这事可以慢慢考虑的,不必现在就草率决定。” 公子听着大长老提到他父亲,微微皱了下眉,却不作答。 “大长老,哲悦的事,他自己决定吧,我们还是先去见门主吧。”那个二师兄急忙替哲悦解围,反倒是那个大师兄想开口的样子,最终没开口。 那边连家主的脸虽有点挂不住,依然笑着劝道:“哲悦,你年纪小,心定不下来,可能无法理解,但以后就会懂的,秀秀对你一直惦记着,感情虽说是两个人的,但也可以慢慢培养不是,还是你嫌弃秀秀?”说到后面,连家家主语气都有些不高兴了。 公子依旧儒雅答道:“连家主,实不相瞒,其实先前奉师命去井炎城参加世医大会的途中,我已经遇上了我喜欢的人。我很感激环秀的情谊,只是我已心有所属,无法给环秀幸福,便不能害了她,其实圣医门还有很多优秀的弟子,环秀如果多接触一些,一定会找到适合她的,也会淡掉这份感情了。” “这……这……”连家主一下说不出话来。 连环秀跺脚,气道:“可是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你。” 公子淡雅笑笑,道:“环秀,跟其他人相处试试吧,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连家主,你说对吗?” “呃……唉!”连家主反驳的机会被他自己之前说的话给堵住了。 “哲悦,你老实说,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不是之前带回来的那个漂亮婢女?”连环秀突然大声一句责问。 经医连家主急忙训斥道:“秀秀,不得无礼。” 连环秀一愣,自觉失态,冷哼一声,随即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去,连家主喊道:“秀秀,回来……,真是,这孩子,被我惯坏了。”经医连家主摇摇头,一脸无奈。 九方家的人从头到尾只是看戏,并不参与刚才的事,乐医九方家的家主还略带欣赏地看了公子一眼,微微笑了下。 气氛尴尬中,大长老只好打圆场道:“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诸位这边请,门主还在会客殿等待诸位的到来。” “哈哈,那女人被气跑了,好玩。”白竹拍手,又疑惑道:“不过哲悦身边的那些同门中人也真奇怪,除了刚才站在哲悦左边的那个青年人替哲悦说了一句外,其他人怎么都不帮哲悦说话啊?居然看着哲悦被外人欺负也不吭声,真过分。” “那个是公子的二师兄。”我认识,上次来通知公子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人,对小白很有兴趣。 白竹摸摸下巴,不解道:“难道哲悦在圣医门人缘不好?喂,晨风,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解,看晨风,晨风不自在道:“公子人很好,只是……虽然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不想从我口里说,我很尊敬公子,反正你们以后在圣医门久了自然会明白的。” 白竹与我莫名对视一眼,公子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晨风立即转话题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骚味啊?”说着还用鼻子嗅了嗅。 白竹也闻了一下,“好像有点……啊,死狐狸,你居然敢在我身上撒尿,咦?没湿。”白竹抖抖自己的衣服。 我抱起小白,看着旁边湿掉的石顶,道:“小白尿在石头上,它肯定憋坏了。”小白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石头顶上,早知道就早点下去了。我看了看石头上的湿掉的一部分,突然觉得也不要紧,反正是石头。 第45章 我反问:“我为什么要知道?”公子跟我说过,这一个月圣医门的人很多,也很杂,不让我乱跑,我怎么可能知道儒庄在哪里。 随即我狐疑地看向九方少陵,问:“难不成,你迷路了?” 九方少陵脸色略微有点尴尬,装镇定道:“废话少说,先出这个地方再说。” 结果等到我带九方少陵出了那个荒废的院子后,才知道九方少陵是真的迷路了,可是路上没碰到什么圣医门的人,九方少陵终于承认,他是迷路了。 我把红黑叫醒,让红黑带我们去儒庄,九方少陵狐疑道:“你居然问一条小蛇,它能知道什么?” “红黑才不会迷路。”我肯定道。 走了没多久,我和九方少陵就来到了一座大院前,上面挂着写有‘儒庄’的牌匾,我们两人相视一笑,终于找到了。 于是九方少陵告别我,绕过儒庄朝左边离开了。我没有立即走,因为红黑说,公子在这里面,我不由兴奋起来,微微推开儒庄大门的一小口,钻了进去。 穿过大大的院子,正面一座大房子里传来了说话声,我刚踩上台阶,就听到公子的声音,不由高兴地跑上去。 “哲悦,我记得在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你说过经医连家要联姻的事了,你居然还敢拒绝。”一个浑厚的男音,语气很威严。 “我还以为门主比较希望我拒绝。”公子依旧是儒雅的态度,淡淡的口吻。 “你……谁?鬼鬼祟祟躲在门口做什么,出来!”座上威严的中年男人突然朝门口这边看来。 我一吓,扒在门边慢慢探出一个脑袋,看向屋里下座的公子,小声道:“公子。” 第59章 赶人 “烈儿?!”公子诧异,迅速起身走过来。 我冒出来,做错事一样看着公子,公子会责骂我吗? “你跑出来,有跟欣儿他们说吗?”公子问我的第一句话并不是责骂。 我摇摇头,老实答道:“没有,我下次一定说。公子,你今天回去吗?” 公子一愣,淡淡笑道:“好。” 我听着高兴,道:“我这几天都有好好看书,把公子之前教的那些再温习了一遍。” “踏火玉狐!”突然座上威严的中年人开口,目光扫视着我头顶的小白,站了起来…… 公子回头,中年人朝我们走过来,我好奇看向中年人,这才发现这个威严的中年人与公子好像有那么点相似。 我眨巴下眼睛,站在公子身边,抓着公子的衣服,抬头大胆看中年人,这人一身儒袍,气质与公子也很相似,连走路的样子都充满着浓浓的儒者气息,只是他比公子身上多了一分凌人的威严感。 “这孩子是谁?”儒雅中年人看着我,表情上看不出息怒。 公子静默一下,答道:“他是我找回来的药童。” “药童吗?我记得当年你当着圣医门所有弟子的面,发誓说不会找药童的。”儒雅中年人的表情依旧没变。 “门主误会了,我当年所说的,前提是在圣医门内。”公子回答得不紧不慢。 我听着两人诡异的谈话,总算明白,眼前的儒雅中年人就是传说中的圣医门的门主——尚方……什么来着。 “踏火玉狐……”儒雅中年人再看了小白一眼,接着对公子道:“这孩子便是那个在井炎城引起事端的祁家人吧,你还真是找回来相当‘特别’的药童!”儒雅中年人单手置于后背,目光停留在我头上的小白,眼里似乎有了一丝不高兴。 小白警觉,刷地一下躲到了我怀里。 公子笑笑,不在意儒雅中年人的责骂,顺着那儒雅门主的话,别有深意道:“烈儿的确是‘特别’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祁家的孩子,在世医大会上中途离场的?圣医门派你作为代表去参加世医大会是为你扬名,而不是让你去丢脸的。衡旭(圣医门大公子)说,祁家人被整个医界乃至江湖中人窥窃着,你想逞英雄,也要考虑后果。这次的医圣继承测试对随尘(圣医门二公子)很重要,现在圣医门中住着儒医各家的人,他们不会不知道祁家人的事,我不想在这次的医圣继承测试上看到任何岔子,明天就把这孩子送下山吧。”圣医门的门主对我和小白没什么兴趣,最后淡漠一眼,便直接命令公子了。 我抬头看公子,想哭却不敢哭。突然很后悔、很后悔这次跑来找公子,我和姐姐是不是要被赶走了? 可是……我不想离开公子。 公子没有立即回答,伸出手,弯腰将我整个抱起来,我也环住公子的脖子,眼睛一热,将脸蹭在公子肩上,吸了吸鼻子…… 公子如风般优雅的语气对门主道:“明天太赶了,待我准备一下,向师傅请辞后,就立即下山。” “你下什么山?”儒雅的中年门主听到公子的回答,有点火了。 “门主请放心,我会赶在医圣继承测试之前下山的。”公子装作不知门主生气的表情。 “我不过让你把这孩子送走,你就这么不愿意?”儒雅的中年门主脸色不好看了。 “我当然不愿意。”公子没有丝毫犹豫。 “你说什么?”门主气得不轻。 公子淡然道:“门主,天色不早,我不打扰了,请早些休息!烈儿,我们回去吧。”公子不容儒雅中年人继续开口,说完就抱着我走出房门,留下儒雅中年人一个人在那气得脸色发黑。 出了门主住的儒庄,公子才放下我,因为我一直擦眼睛! 公子拉下我的手,看着我的哭花的脸,我哭道,“公子,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事了,要是我今天不来找公子,该多好。 公子拿出干净的药帕,帮我擦脸,道:“烈儿,不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你和欣儿的事,他早已知道,不过是早晚要面对的事罢了。而且,当初我带你和欣儿来圣医门,却没跟你们说这里的情形,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公子才没有错。”我止了眼泪,嘟嘴道。 “谢谢。”公子这时候微笑的样子特好看。 “公子,我和姐姐过一段时间是不是都得离开这里?”我抬眼看向公子的眼睛,心里有点发苦,姐姐要被我连累,一起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不用,烈儿和欣儿都可以继续在圣医门好好住下。”公子安慰道。 我摇摇头,道:“公子,我不在乎是否在圣医门住下去,只是我舍不得公子。”其实我想说,我是非常地舍不得。 公子自言自语感叹道:“舍不得!” 我应道,“恩。” “烈儿,你这样说我很开心,不过其实圣医门是个还算不错的避世点,通往圣医门一路的阵法非常繁多和复杂,外人根本进不来,无论是通缉你和欣儿的官府、还是执着于祁家人的那些医界中人,甚至是江湖人,这些人都无法来到这里找你们麻烦。而且,圣医门里面有非常庞大的药库,这里的丹药齐全,我在圣医门也比较方便为你养一养身体,所以呆在圣医门相对比外面要安全……” 原来是这样,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公子看我样子,嘴角勾起,继续道:“烈儿,这里是昆山,昆山是整个初庆国灵药最多的一座山,昆山共有十二座山脉,圣医门如今也只到昆山中腹地带活动,昆山深处几乎是人烟绝迹。” 我好奇心立刻起来了,问:“公子去过昆山深处吗?” 公子颔首,神秘道:“我曾去过两次,昆山深处的灵药非常多,也有许多非常有趣的动物,不过也相当危险,当年我险些就栽在里头回不来了。”公子说着又故意做出略微无奈的表情。 我激动道:“很多有趣的动物!” 公子笑笑,道:“等烈儿学好《本经》(《神农本草经》简称)以后,我就带烈儿去昆山深处采药。” 我猛点头,我决定要留在圣医门,好好学《本经》,然后跟公子去昆山深处冒险,还要带上红黑和小白。 “好了,现在回去吧。”公子安慰完后,再次抱起我,起身走回去。 我忍不住问:“公子,那个门主明天会不会让人来赶我走?” “他不会的。”公子淡淡摇头,又道,“就算他真这样做了,我还可以请师傅帮忙。 “要是,我和姐姐真的被赶走,公子会跟我们一起离开吗?”我也关心这个。 “会啊,若是烈儿不喜欢这里,那我就带你们去别地方。”公子看我,微微笑下。 “我没有不喜欢公子的家,只是有点怕以后公子不喜欢我和姐姐了。”我委屈道,白竹说过,公子以后有夫人了,就会不理我了,怎么办? 公子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道:“烈儿是我的宝贝,我可不舍得松手。” 我听着心情好得不得了,刚才的情绪一下烟消云散,也在公子脸上吧唧两口,高兴道:“我也喜欢公子。” 公子笑笑,没说什么。 在我们快回到公子住处时,远远听见姐姐与什么人争吵的声音…… 我探头看去,姐姐正和一个女子吵得不可开交,那个女子背对着我们,不知道是谁。 “笑话,我来见哲悦,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允许,滚开。”那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 “抱歉,公子现在不在,有事请下次再来。”是姐姐那特有的淡漠声音。 “他不在,我可以进去等哲悦回来。”我终于听出说话的女子是经医连家的连环秀。 “对不起,没有公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从这门口进去。”姐姐一副没得商量的口气。 连环秀气得脸色发黑,“你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拦我,我看你今天如何拦得住我?”连环秀说着上前一步,似乎要找姐姐的麻烦。 这时,晨风也出来了,急忙阻止道:“连姑娘,公子他真不在,你还是下次再来吧。” 姐姐显然看到了远处走来我和公子,便转身进入门里,连环秀背对着我们,无法看到我们,见姐姐如此无视她,不由大声呵斥道:“站住,谁说你可以走了,不过是个婢女,竟然如此嚣张,就算哲悦今天不在,我也要替哲悦好好教训你一下。” “诶,连姑娘你想做什么?”晨风愣了一下才想到要阻止,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连环秀已经出手…… 姐姐抓住了连环秀偷袭过来的手,捏紧她的手腕,冷冷道:“我可不懂什么叫手下留情,不想死的话,立刻给我消失!” 连环秀似乎是被姐姐刚才的眼神吓到,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晨风这时才注意到已经走到他身后的公子,转身诧异道:“公子,你回来了。” 连环秀回头,看见公子,急忙呼救道:“哲悦!” 公子放下我,这才缓缓道:“欣儿,放开她吧。” 姐姐扔开连环秀,于是我看到连环秀手上被姐姐捏住的地方红了一大片。 连环秀泪带梨花,要想要扑到公子怀里寻求安慰,公子微微侧开身,错开连环秀的‘拥抱’,连环秀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气愤道:“你……你就这么讨厌我?” 公子朝姐姐道:“欣儿,先带烈儿进去吧。” 姐姐点头,带上我,连晨风也进了院子大门,我抬头道:“姐姐,你刚才把连环秀的手捏红了。” “哦,是吗?”姐姐一脸她没注意到的表情。 “三叔说过,不可以对女孩子动粗的。”我指正姐姐。 “那说的是你们男人。”姐姐瞪我一眼,我眨巴下眼睛,是这样吗?可是为何女的和女的之间可以打架的,但是男的就不能找女的打架了? “你站门口干什么,还不走?”姐姐见我不动,伸手要拉我走。 我抬头,认真看着姐姐,道:“姐姐,我想偷听!”我好担心公子被那个连环秀抓去娶妻了。 第60章 七年之约 姐姐表情错愕,“啊?”晨风走在前面也回了头。 我已经趴到门边,想要偷听公子和连环秀的谈话,却没听见他们的讲话声,不由奇怪,探头朝外面看去,可一抹身影正好走进来,与我撞个正着,我抱头蹲地上,撞到额头了,好疼。 第47章 “差点死掉了才是真的,不过我并未将此事公开,这件事你听谁说的?”公子一句话带过我们来圣医门路上的惊险,语气非常平淡。公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两下,接着放到我嘴边,我张嘴凑上去,茶是温的。 “我去拜见了你师父,他询问我,关于你提前回圣医门的事,有几人知晓。”大公子脸色很沉,“所以我才知道的。” “哦,那我会提前回来的消息果然是你放回圣医门的?”公子又倒上一杯茶。 “我只是例行公事,而且你提前回圣医门的事,我只传消息给父亲。”大公子听了公子的语气,有些不高兴地皱了下眉。 “难怪了。”公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看了看公子,再看了看公子的大哥,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打了个空喷嚏,公子就伸手把我抱到怀里来。 小白舔着自己身上的毛,前天给小白洗澡的时候,这家伙闹得厉害,用尾巴扫里我一身湿,害得我被姐姐骂在玩水,公子不得不停下翻阅书籍,特意让晨风打了热水,帮我洗澡。然后公子说,总算有起色了,于是我才知道,原来自己屁股上的那块烙印不知不觉间已经淡了很多。 “父亲知道了你在世医大会上中途离场,后来几天的医宴你也没参加的消息,确实气得不轻。因为太气了,所以你提前回来的事,他并没有告诉其他人,却不知为何这件事被圣医门的人传开了。”衡旭大公子说完看向公子。 公子道:“衡旭,我并没有怀疑门主。” “那你怀疑随尘(圣医门二公子)了?”大公子目光没有移开。 公子不答,道:“这些事先放一边吧,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圣医门?” “路上有事耽搁了,哲悦,你真的在怀疑随尘吗?”衡旭大公子似乎不太想回答晚回圣医门的事,依旧抓着刚才的问题不放。 大公子嘴里的随尘好像就是圣医门的二公子——尚方随尘,晨风跟我说过,圣医门门主叫尚方行,是三位公子的父亲。 不过我很奇怪,公子之前,还有刚才,一直称呼自己的爹为门主,怎么不像衡旭大公子那样叫父亲呢?像我,从小不是叫爹,就是喊老爹,偶尔家里来贵客的时候,还会来一句父亲大人,公子却从头至尾都是“门主、门主”地叫着。 公子给了衡旭大公子一个‘你真想知道’的表情,大公子点点头,于是公子道:“随尘他一直呆在自己的炼药房里,很少过问圣医门的事情,不过这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是这样。说来这事,还是我师父擅自做主,他在长老会上宣布我也会参加这次的医圣继承测试,才惹来这么都麻烦。圣医门中的三派一直为了医圣继承人明争暗斗,这时候突然又多出一个我,他们岂能容忍,我会遇上刺杀,多多少少圣医门三派系的人都有参与吧。”公子说着,看着大公子的目光锐利起来,道:“所以,门主让你过来探口风,看看我到底知晓到什么程度了?” “我过来找你,确实是父亲的命令,父亲非常看重这次的医圣继承测试,哲悦,你要理解,随尘绝对是最有希望成为医圣继承人的人,父亲不会允许这期间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大公子说着,眼睛扫向了我…… 我逗弄小白,感受到大公子的视线,不由抬眼看一下,大公子已经移开目光,对公子道:“父亲虽然在圣医门贵为门主,但我们尚方家也就只有我们兄弟三人,随尘是父亲的希望,你路上遭刺杀的事,父亲想让你不要深究。还有这孩子……你别让他到处乱跑,来圣医门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儒医六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出了事情,父亲是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我静静看着公子,公子又倒上一杯茶,自己喝了一口,淡淡道:“衡旭,原来你是门主派来给我当说客的。” 大公子哼了一声,似乎也不喜自己刚才那样的说话方式。 公子这才道:“刺杀的事,我不会深究,不过,一些警告还是必须的。” “随便你,我已经把话带给你了,不过哲悦,这次在医圣继承测试上,你敢继续玩一次中途退场,我绝对会暴打你一顿。”衡旭大公子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等等。”公子叫住衡旭大公子。 大公子停下来,公子眼神认真地看着自家大哥,突然问道:“衡旭,你不会有什么事故意瞒着我吧?”公子表情很淡雅,却有了一股无形的威压。 大公子转过身,背对我们,道:“你有心思去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把握三天后的医圣继承测试。”说着大公子已经走出亭子,很快便离开了。 公子皱了下眉,淡淡道:“莫非真被我猜中了?” 我抬头看公子,道:“公子,衡旭大公子最后说话的口气好凶啊。” 公子终于不再想刚才的疑惑,而是噗嗤笑出来,道:“衡旭就那样,很多方面都不擅表达,关心的话到他嘴里会变成损人的话,因为是长子,所以很多事情衡旭需要做表率,如果突然去关心一个人,大概会让他觉得别扭吧,难为他为门主跑来当我的说客。”公子说的有些感慨。 “公子为什么不叫门主爹呢?”我好奇道。 公子一愣,淡淡答道:“小时候叫习惯了,现在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门主派衡旭大公子来,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吧?”我刚才听见大公子特意警告的话,不由有点担心。 “医圣继承测试在即,门主自然容不得一丝差错,所以才会让衡旭过来警告我一番,圣医门的三派系之人,也会被门主告诫一番的;儒医六家的人里面也有很多优秀的候选人,门主压力应该蛮大的。”公子的语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谅解。 “公子,医圣继承人有什么好玩的?为什么大家那么拼命想要通过测试,成为继承人,你家的人甚至为了这个,还派了那么多批的杀手去杀我们。”来圣医门的这一路,我们遇到了好多批黑衣人,没想到是公子家的人派来杀公子的,好过分。 公子把我放下来,自己也站起来,拉着我走出石亭,道:“成为医圣继承人,便几乎可以统帅整个医界了,大家当然想要拼命争夺。” “统领医界?”我抬头看公子,不太理解公子的话。 公子解释道:“很早以前,医界中还有一个‘寒门’的特殊医术门派,那时候的寒门与圣医门并列为医界中最厉害的两大派系,便是因为这两家的医圣继承人各自领悟了医圣遗留下来的医书中的部分医理从而创立两大派,然后从各自的门派中挑选精英弟子,进行医圣继承测试后,那些通过测试的人,便是医圣的隔世弟子,当他们愿意立下医圣所要求的毒咒,便有机会一览医圣所著的医书,至于能否参透,那就只能看个人了。” “那个医圣的医书那么神奇,为什么不印成书,让大家一起学习呢?那样所有人的医术都会进步,不是吗?”我不解。 公子笑起来,看着我柔和道:“一样的书,若参透的人不一样,那他们的成就也不会相同,有些人可能因此成为大医者,也有人可能借此为害他人。所以医圣才想了这样的办法,这也是医圣的聪明和狡猾之处了,他想要自己的医术被流传下去,但又担心有些人利用他的医术来害人,所以他要求凡是要想借阅他医术的人只能成为他的门人,以及守他门中门规,并且用毒咒来发誓,避免一些浑水摸鱼的人。” 我双眼冒光,“医圣好厉害!” “可惜寒门消逝得早,医圣的医书也被烧毁,如今只剩下圣医门还保留有医圣医书,圣医门担心像寒门那样遭到江湖人的觊觎,便退出江湖,隐入山林,只与医界中人打交道,江湖恩怨不再管了。” “那其人会不会上圣医门来抢医圣的医书?”我担心道。 公子笑然,道:“圣医门的阵法是从以前那位的医圣继承人医书中参透出来的,非常可怕,没人能闯进来,而掌握阵法的都是圣医门的核心人物,也不担心被流出医界。” “可公子家的人为什么要为了医圣继承人的位置,连公子也杀?”都是一家人,谁当医圣继承人不是一样吗? “人总是有贪念的,圣医门里的人住着的也是人,会为了欲望而阴谋算计,互相残杀,不过说来,当时应该是有两批人同时截杀我们。”公子说着,目光看向了远处。 诶?我抬头看公子,公子道:“一批是我圣医门内的人,另外一批却有可能是巫……” “烈儿,我们回来了,看我们给你带回来什么了。”晨风欢愉的声音打断我和公子的谈话,晨风背着一大袋东西,姐姐也提着一袋子东西,同时走进院子里来。 我立即跑过去,晨风从兜里摸出一个布袋子,扔给我,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一直动来动去,一下把小白的注意力引过来,连睡觉的红黑居然也爬出来盯着我手里的一个小布袋,我刚打开袋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就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里面蹦出来,伴随着“呱呱——”地声音。 红黑迅速出动,嘴巴一张,那东西就被红黑一口吞下,我急忙大呼:“啊,红黑等一下,我还没看呢。” 可惜吃进红黑肚子后的东西是不可能吐出来了,我只能郁闷道:“红黑,你太坏了。”至少等我看一眼。 晨风更郁闷,道:“不是吧,就这么被红黑吃了?” “晨风,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没。”我讨要道。 “是青蛙啊,你没看到吗?”晨风摇头表示没了。 “我刚打开布袋,红黑直接张嘴吃了,根本看不到。”我看了一眼毫无悔意的红黑,非常无语。 姐姐走过来,对公子道:“公子,刚才我们遇到了大公子。” 公子点头,道:“恩,他来了一趟。”姐姐不再多问,吩咐晨风把采集的东西先送进厨房。 我拉住公子的袖子,问:“公子,为什么许庸医没有来?”我想起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许庸医,他之前在井炎城不是跟衡旭大公子在一起的吗? 公子淡笑道:“伯玉是鬼医谷的继承人,以前我说过吧,医界中有三大派,儒医派、毒医派和鬼盅派;其中伯玉所在的鬼医谷便是鬼盅派的代表,而圣医门则代表着儒医派;鬼医谷不属于儒医派的,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来圣医门。” “哦,那许庸医是回家了?”我点头问道。 公子笑然,刚要回答,姐姐的声音传来:“公子,这食盒为什么放在走廊上?” 公子不解,“食盒?” 我回头,见姐姐提着我之前拿的那个食盒朝我们走来,我恍然道:“啊,姐姐,是我从厨房拿的,本来我要拿去给公子一起吃的,不过后来衡旭大公子来了,就忘记了。” 晨风放好采集的东西,刚好过来,看见食盒,惊讶道:“好漂亮的食盒,谁送的?” 一下,我们三人全部看向晨风,晨风一愣,疑惑道:“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诧异,这食盒不是晨风准备的吗? “这食盒不是你准备的吗?”姐姐问晨风,慢慢打开了食盒盖子,里面一排精致的小糕点。 晨风无辜道:“没有啊,早上那么早就出发,弄了饭后,我哪有那个多余的时间来弄这种花时间的糕点。” “那这食盒是谁送来的?”姐姐提着食盒,冷冷看着里面的糕点。 “我、我不知道啊,早上没人送来。”晨风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可是,我刚才去厨房,它就摆在灶台上啊。”我插嘴一句。 公子脸色微变,拿过食盒,冷然问道:“烈儿,这食盒里的糕点,你吃了没?” 我摇头,答道:“没有,我想拿给公子一起吃的。” 姐姐同样冷眼看着食盒。 我盯着食盒里的点心,很漂亮,伸手想要去拿,公子截住我的手,道:“不要碰,这些糕点大概不能吃的。” 我一愣,问:“为什么?” 姐姐问:“公子是怀疑,这糕点有问题吗?” 咦?有什么问题?我也好奇看食盒。 公子用药帕拿出一块糕点检查了一下,冰冷道:“洋金花(曼陀罗花),他们是非要惹我生气,才肯罢手吗?” 姐姐也拿起一块糕点,放在鼻间微微闻了一下,脸色变了,道:“剧毒曼陀罗!” 我看看姐姐,再看看公子,问:“公子,这糕点谁送的啊?” 公子没回答,姐姐皱眉,看着食盒声音大起来:“不对,烈儿你老实回答,有没吃这糕点?” 我摇头,公子直接捏起我的手腕,给我把脉,然后表情稍微松了下来,姐姐见状,不解道:“那这食盒少了的两块小糕点,谁吃了?” 公子一愣,立即道:“晨风,去白竹那,看看他有没有吃这糕点。” 晨风听着,急忙跑去。 突然小白痛苦地嗷叫起来,一只爪子狠拍着肚子,似乎肚子疼得它难受,委屈地在我怀里打滚起来,我吓道:“小白,你怎么了?” 啊,我想起来了,小白刚才好像偷吃了一块。 第62章 坏消息 小白伸出爪子拍了几下肚子,说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它肚子难受,我帮忙摸着小白那毛茸茸的肚子,心里急得团团转,小白难受,我也难受。 公子问:“烈儿,小白怎么了?” 我眼泪一汪,道:“公子,小白刚才有吃一块糕点,它会不会死?” 公子答道:“动物的话,要治疗我有点没把握,不过还是需要看看它的情况。” 哪知小白突然抓了几下我的衣服,猛地跳开,嗖地窜出老远,一下就跳出墙外,我急忙追出:“回来,小白,你要去哪里?”可是小白转眼就已经消失踪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公子也拉住我,不让我跑出院外,道:“烈儿,已经追不到了。” 姐姐也道:“曼陀罗花奇毒无比,烈儿,你追过去也没用,那小狐狸怕是活不成了。” “呜哇——,公子,我不要小白死。”我哭得稀哗啦,拿公子的袖子蹭,小白它刚才也不让我追。 公子弯腰抱起我,轻轻拍拍我的背,道:“如果它没事,自然会回你身边。” “可是……”我眼泪糊了眼睛。 “这样吧,等确定白竹没吃糕点,我就跟烈儿一起去找小白,好吗?”公子安慰道。 我点点头,这时晨风抱着白竹跑出来,喊道:“公子,不好了,真是白竹吃了那糕点,现在情况有点不妙……” 姐姐听着,又气又急,骂道:“这小子真不长记性,上次明明受过一次教训,还敢偷吃东西。”只是,谁能想到厨房里的糕点居然不是晨风准备的。 第49章 我得到允许,这才踏过门槛,走进去,公子立即注意到我,直接伸手将我拉到身边,我小声道:“公子,白竹醒了!” 公子听罢,微微笑了下,点头道:“醒了便好。” “陶先生!”公子身边一位憔悴的中年人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已经将许庸医的手放进被中,接着慢慢站起来,叹息一声,沉痛地看着许庸医。 那位憔悴的中年人眼神渐渐绝望,不死心道:“连陶先生也没有办法吗?” “伯玉这孩子是鬼医老头的孙子,小时候还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小时候便是特别好动,十几年不见,没想到……”白发苍苍慈爱的目光中隐隐有了泪花。 憔悴的中年人眼睛都红了,显然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忍住那即将崩溃的悲痛,再次央求道:“陶先生,您一定要救救伯玉。”哪怕是一丝的希望,中年人似乎都会去拼命争取。 白发苍苍的老者闭了眼睛,悲痛之色言于表,颤音道:“伯玉怕是连醒过来都很困难。” “这些我都知道,我和父亲在鬼医谷就是因为实在是束手无策,才来圣医门求助陶先生,请您无论如何想想办法,伯玉不能就这么毁了,如果可以换过来,我愿意将我的健康换给他,伯玉他还那么年轻,以后他要走的路很长,如今鬼医谷只有伯玉一个继承人,他绝对不可以出事的,陶先生!”中年人郑重求道。 我在公子身边,听着那位憔悴中年人的话,感觉眼睛一热,鼻子塞了,嗓子也被什么堵了,心里替许庸医难受。 在场之人都是医者,他们脸上无不显露悲戚之色,但同样无能为力。 公子看着许庸医,除了肃然的表情外,再无其他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还有一个人有办法,只是怕他不肯救。”白发苍苍的老者想了很久,终于道了一句。 憔悴的中年人眼睛立即亮起来,白发老者道:“我们圣医门的二公子,随尘!若是他肯出来的话,说不定至少能让伯玉清醒过来,可是伯玉的手脚已经没有恢复的希望了。如果伯玉醒来知道这个事实,他能承受那样的打击吗?”白发老者心痛道,他的忧虑让脸色憔悴的中年人湿了眼角。 在场的其他几位医者却都惊呼,还有人直言道:“不可能的,根本请不动二公子。”所有人都知道,圣医门的二公子是圣医门中的最核心人物,要去请动他太难了,因为任何人的面子二公子都不给,连门主亲自去都不管用,除非他自己愿意。 那是个脾气有点古怪的人,这些事连我也有耳闻。 憔悴的中年人立即恳请白发老者,道:“陶先生,难道您要看着伯玉就这么被毁了吗?” “伯崖,你别冲动,老夫当然会去,可是随尘这人,实在是难求,任何人的面子都不给,老夫必须想一个办法让他过来才可以……”白发老者叹了口气,劝说中年人,被白发老者称为博崖的憔悴中年人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冲了,暂时不再开口。 这时圣医门的一位资深的医者道:“陶师父,二公子不是喜欢炼药吗,如果能用珍贵的炼药材料交换的话,说不定他会愿意帮忙。” 许伯崖一听,急忙道:“我可以将我鬼医谷的镇谷之宝送给二公子,陶先生,请您无论如何请二公子来试试,成与不成,我都会将鬼医谷的镇谷之宝奉上。 白发老者沉吟一番,道:“这样,老夫让人去请门主,请求门主一起帮忙,再加上你送的东西,随尘他或许有可能答应,不过伯崖,老夫只是大概推断随尘能让伯玉清醒过来,至于能不能,这老夫也没把握。” “多谢陶先生,接下来伯玉能不能醒过来,就是他的命了。”许伯崖眼里有了绝然。 这时,公子淡雅的声音道一句:“世伯,随尘那边我来叫,您这几天累坏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公子的话一出,让在场的医者都呆掉了,白发苍苍的老者有些惊讶地看着公子,问道:“哲悦,你刚才说什么?” 公子看向白发苍苍的老者,认真道:“师父,请您也先在此稍等片刻,我让晨风去一趟就行了,随尘他应该会尽快过来。” “哲悦,你是说你能请随尘过来?”公子的师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露出喜色。 公子却没有多大的欣喜的表情,看了床上昏迷的伯玉一眼,转对姐姐道:“欣儿,你让晨风去一躺随尘那里,让随尘现在过来一下。” “是。”姐姐应了一声,立即转身到隔壁叫晨风,随着晨风出门,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询问公子,对公子能否请来二公子尚方衡旭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连公子的师父,那位白发苍苍的陶先生,也是担忧道:“哲悦,随尘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你让你底下的小厮过去请,他肯来吗?” 公子点头,答道:“师父放心。”说着公子走出众医者中,在许庸医的床前坐下,我跟在公子身边,也跑到许庸医床边,公子也为许庸医诊脉。 我认真看着,心里担心着,许庸医人那么聪明,为什么会被人废掉四肢?公子仔细检查了许庸医的伤势,没发表任何意见地站起来,眼中有忧色。 憔悴的中年人诧异地看着公子,终于问道:“陶先生叫你哲悦,莫非你是……?” 公子看向憔悴的中年人许伯崖,点头道:“世伯,我是哲悦。” “你、你真是哲悦,原来已经这么大了,也对,伯玉都那么大了,你们两个年龄相仿,哎,刚才还真没认出来。”憔悴的中年人勉强笑了下,但在知道公子是谁后,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公子道:“世伯,我看了伯玉身上的伤势,初步推断出害他的人应该个很擅长会使用迷幻术的女子,您能想到害伯玉的人是谁吗?” “什么,女子!”众医者不乐意了,纷纷问道:“三公子,你如何判断出来?” “伯玉确实从小就对女子没什么防备心,可哲悦,你如何得知凶手是个擅长迷幻术的女子?”许伯崖不解道,显然他同样想要找到凶手,为许庸医报仇。 我看着许庸医苍白的脸色,他比白竹中毒的脸色更吓人,然后我注意到了许庸医手腕、脚腕的地方,那上面有着很可怖的伤口,深可见骨,只是围绕在伤口上的淡淡黑色雾气,看着有那么点熟悉,好像巫医因婆婆身上的那股黑雾? 公子还没回答,公子的师父陶先生拍案而起,愤怒道:“如此狠毒的心肠,无论那凶手是男是女,都决不能轻饶。” 我回头,拉住公子的袖子,问:“公子,许庸医手脚上的伤口,有奇怪的黑……” “公子,二公子请来了!“晨风响亮的声音盖过我的话,圣医门中那几个资深医者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门口,晨风迎进一人…… 第64章 惊才下 我从公子身后探个头,看过去,一个全身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俊美男子走进屋来,晨风跟在那俊美男子身后,连个陪衬都比不上。与公子完全不一样,那俊美男子的气息就像是暴风雨要来临前的那一刻一样,寂静而危险,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后退。 随尘二公子扫视在场的每位医者一圈,直接忽略了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许庸医,目光停留在了公子身上,定睛一眼便朝公子走来。 白发老者与其他几位医者惊讶过后,急忙迎上前,笑道:“随尘,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 “请救救我儿伯玉。”憔悴中年人眼里有着急切。 二公子根本无视周遭之人,目光始终停留在公子身上,终于开口了,不客气道:“哲悦,我的‘出诊金’很高。” 公子面色不变,淡然点头,答道:“条件任你开。” “记住你说过的话。”二公子藐视众人一眼,随即穿过人群,坐到床前,为许庸医诊脉,其他医者诧异地看着,似乎是第一次发现最默默无闻的三公子,居然能请得动眼前这位脾气最古怪也最难请的二公子。 到底什么时候三公子有如此大的面子了? 待随尘二公子查看完许庸医的伤势,便坐在床前静静地想着什么,憔悴的中年人许伯崖焦急地凑上前,想要询问,公子拦住许伯崖,摇头道:“世伯,先让随尘想想。” 等了一会儿,随尘二公子站起来,以一个医者的态度看着公子,直言道:“以圣医门的医术,是救不了他的。” 众人眼里都是‘果然如此’的眼神,其中有人叹气摇头道:“连与陶师父齐名的鬼医谷前谷主都无法救自己的孙子,送来圣医门也……” “不,不!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吧,哪怕是让伯玉的醒来也好,伯玉他还……”憔悴的许伯崖近乎疯狂,晨风一脸沉痛地告诉我,那位憔悴的中年人正式鬼医谷的现任谷主,也是许庸医的父亲。 公子扶住鬼医谷谷主许伯崖,安慰道:“世伯,你先别难过,随尘的意思是,他暂时无法让伯玉手脚恢复健全,并非伯玉没得救了。” 许伯崖一听,脸上稍微放松下来,但同时明白了许伯玉的手脚再无恢复的希望,依然难过。 随尘二公子不高兴,道:“哲悦,别随便曲解我的意思,以圣医门的医术,确实无法治好许伯玉的伤,虽然我有五成的希望可以让他清醒过来,不过今后他也只能作为一个残废之人活下来。” 许伯崖眼睛红通通的,忍住痛苦道:“只要伯玉能醒来,哪怕他以后再也……”许伯崖无法忍住眼里的泪水,单手捂脸低着头,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只有五成吗?”公子微微皱了下眉,不知道想了什么。 许伯崖听罢也紧张了,这才意识到五成的希望,实在太低了,求道:“二公子,无论如何请救救伯玉。” 随尘二公子除了公子外,对谁都不客气,拒绝道:“哲悦只请我过来出诊,救不救是另外一回事。你也不用再求了,我不会救他的,我讨厌被我救活的人因为手脚残废的打击,受不住便有了轻生的念头,那样我的救治根本没意义。”二公子的话再次让所有人震惊,却无人说出反驳的话,似乎圣医门的人很都了解随尘二公子的性子一样。 “不,二公子,求你一定救救伯玉,他很坚强的,绝对不会有什么轻生的念头。”许伯崖显然没想到随尘二公子虽然答应公子上门应诊,却不愿救治,一下希望又跌落低谷。若不是旁边公子的师父,那位白发老者陶先生等几人拦住他,许伯崖几乎就失控起来。 公子看向随尘二公子,冷静问道:“随尘,你真的没有其他能让伯玉完全恢复的办法吗?” “怎么可能完全恢复?他的伤势有多重,你们不也清楚吗?圣医门医术再精通,也不是神仙在世,我可以用我炼制的药吊着他的命,可最多也只能多活五六年罢了。许伯玉若不是有鬼医谷的高人耗费自己身上一半的真气,和镇谷之宝同时护住那几乎快停掉的微弱心脉,他根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能坚持带来圣医门算是奇迹了。”二公子直接说出众人心中已经知晓却无法说出口的事实。 “伯玉……”许伯崖跪在许庸医床前,难看地哭了,声音沙哑、沙哑。 我眼泪也汪出来,抬头问公子:“公子,连你也救不了许庸医吗?” “烈儿……”公子并未回答,摸了下我的头发,蹙眉深思。 “哲悦,伯玉如今能活下来都很困难,随尘能有五成的把握已经是奇迹了,我们首先考虑的是要救活伯玉,你劝劝随尘……”公子的师父陶先生道一句。 公子并未劝随尘二公子,反倒是二公子自己开口道,“按照常理,本来救醒许伯玉的可能性有八成以上,不过他却陷入深度昏迷,让我也没什么把握救治,感觉像是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吞噬着他的生气。” 公子一惊,诧异道:“吞噬生气!”眼里迅速闪过什么。 二公子点头,猜测道:“应该是属于奇门遁甲类的,或许是巫术、盅术什么的。” “不太可能,我们在鬼医谷检查过伯玉的身体和伤口,伯玉根本没有没有那些术的痕迹。”鬼医谷谷主许伯崖的话有着绝对的权威,因为他们鬼医谷便属于奇门遁甲中的一脉。 随尘二公子解释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确实有一股力量在吞噬许伯玉的生气,我钻研人体生气有十几年了,哼,虽然在许伯玉身上的那一丝吞噬力量很淡,但毕竟是外来之气,有不协调感。” “难怪!”公子扫开刚才的沉重,表情好了很多。 随尘二公子看向公子,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嘴角边扬起,道:“哲悦,你请我过来,就是想让我给你确认许伯玉是否有被什么东西侵袭身体吧。” 公子摇了下头,答道:“不是,我定性不够,有些犯了医者的大忌:无法冷静。一开始虽然有点疑惑伯玉昏迷不醒的反常,却因为关心则乱,冷静不下来一时竟忽略了。要不是你刚才的提点,我还真无法冷静判断出伯玉身上的问题,若是因此错过伯玉的救治,那我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安心。随尘,谢谢你能过来一趟。”公子儒雅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感激。 我不由看呆,公子连道个谢都能这么好看! 我看向许庸医的手脚伤口处,那源源不断冒出来,并消散在空气中的黑雾,会不会是公子他们说的什么吞噬许庸医生气的东西呢? 随尘二公子挑眉,因为公子的道谢,心情似乎不错,大方道:“我给你几颗续命丹吧,能够保住这许伯玉一段时间。若你能趁这个时间,找出许伯玉身上那丝吞噬他生气的东西,说不定还真能救许伯玉的命,虽然他的手脚是没指望了,至少能保住许伯玉的命。” 陶先生等几位医者惊呼,“续命丹!”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续命丹多宝贝了。 “这样吧,我手里目前共还有十颗续命丹,给你三颗,可保许伯玉一个月。” 晨风在我一旁也小声对姐姐解释道,“二公子的续命丹非常难求,一颗续命丹能让一个快死的人活过来,就是平常人吃了,也能够延年益寿。就是圣医门中的人,也有很多人奢望二公子的续命丹,二公子居然一下就给了公子三颗,太慷慨了。”晨风的语气中微微有些激动。 姐姐微微吃惊,“续命丹这么厉害,也救不了许伯玉吗?” 旁边的陶先生等几位医者,还有鬼医谷谷主许伯崖都屏住呼吸,陶先生他们是吃惊不已,许伯崖显然知道续命丹的可贵,期望的目光看着二公子。 公子笑笑,一扫之前面无表情的冷酷模样,恢复成平时儒雅淡笑的表情,不但没有感激随尘二公子的慷慨解囊,反而狮子大开口道:“随尘,续命丹我可能需要二十颗!” “什么!”众人诧异地掉下巴,震惊于公子的话,那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许伯崖自然希望越多的续命丹越好,可若因此惹得二公子不快,对方一颗也不给,那就不妙了,因为二十颗的续命丹,那绝对是奢望,所以反而一句话也不敢开口。 随尘二公子面不改色,只是语气有点危险道:“哲悦,你知不知道若别人这样跟我求药,下场会是什么吗?” 公子不在意,点头道:“知道。” 随尘二公子出乎众人意料,没有生公子的气,道:“我手里只有十颗续命丹,再多也没了。”语气中明显有将那十颗续命丹全部给公子的意思。 那些医者再次感叹随尘二公子对三公子的大方。 “不急,你先把那十颗给我,剩下的等你炼制出来,再给我吧。”公子说得不痛不痒,我似乎听到了旁边的那些医者再次掉下巴的声音。 “许伯玉的情况用三颗续命丹足矣,其他再多的续命丹给他也没用,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二公子不高兴了。 “我知道,不过我要二十颗续命丹并不是给伯玉服用的。”公子又说了一句让众人惊得无以表达的话。 这时,姐姐大声责骂道:“烈儿,你干什么?” 我一吓,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一下那些医者责备的眼神看过来,我急忙拉住公子的袖子,有点害怕。 姐姐走过来,脸色发黑,小声气道:“许公子现在生命垂危,你还捣乱。” “姐姐,我没有,我是想帮许庸医身上的伤吹吹……”我小声解释,我真没想捣乱的。 “庸、庸医?”陶先生身边的几位医者根本没把我的解释当一回事,更多的是不满我对许庸医的称呼,我无辜看公子,我叫错了吗?可公子都是这么叫的啊。 第51章 我立即拒绝道:“我才不要。” 白竹气道:“为什么?” “到时候你派孙子来一个冒充你,不就可以了。”我才不傻。 “我……我怎么可能有孙子!”白竹大声道,吸引了公子和白夏的注意。 白竹立即小声附在我耳边道:“笨啊,我不可能有后代啦。跟你说吧,其实是因为在黄泉道上,时间几乎是静止不动的,所以我和我师兄的衰老非常、非常缓慢,但若我和我师兄来到世间,那生命反而比你跟哲悦他们更短暂。” “啊,那你在公子这里呆这么久,岂不是把时间都用掉了?”我不由紧张了。 “才不会呢,虽然我们黄泉道人寿命不长,但相对你和哲悦他们而言,却算是活得很长的老怪物了,我如果跟你们一起生活,最多活到三十岁,但如果在黄泉道上,那我至少能活上一千年,嘿嘿,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黄泉道啊。”白竹在最后邀请道。 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我不去。” 白竹气得冒烟道:“为什么啊?亏我把你当兄弟看!” “我要跟着公子。”我坚定道。 “切,哲悦他们家那种情况,到时候肯定要逼哲悦成家的,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哲悦若是有了夫人,将来肯定不会理你这小鬼。”白竹比我更肯定道。 我摇头,道:“公子答应我了,他不会找夫人。” 我和公子还有七年之约,七年之后,公子就会喜欢我了,我才不要跟白竹去什么黄泉道呢。 白竹瞪大眼睛,怀疑道:“哲悦他居然答应你不娶妻!喂,祁烈,他怎么说的?”白竹双眼冒光,探究道。 我目光平视,平静道:“我干嘛告诉你。”那是只属于我和公子之间的约定,我谁也不说。 “有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作为交换,我就教教你,让你以后不会在那方面上吃亏,还可以反过来压……”白竹一脸神秘,刚要说下去,晨风就从屏风那边出来,告诉公子他们,可以了。 我撇下白竹,急忙跟上去,许庸医依旧未醒,白夏凑近检查一番,然后站直,对公子摇头道:“不行,他体内被人植入非常可怖的死气,若等死气将这人身上的生气吞噬干净,那他连灵魂都无法到达黄泉了。” 白竹凑前一看,“哇,谁这么倒霉,竟然被植入死气。” “居然是死气,麻烦了。”公子凝眉,表情严肃。 我靠在公子身边,抬头看公子,于是发现公子凝眉的样子也好看。 姐姐在一旁不解问道:“这死气不能清除吗?” 白夏缓缓向姐姐解释道:“你们在世间可能不了解死气的可怕。若在黄泉道上,所有人都知道那东西的禁忌,根本碰都没人愿意去碰。因为大多数人从出生开始,魂魄便慢慢被周围的人气污染着,所以一般人被植入死气,最多陷入昏迷,不知不觉间慢慢被气吞噬,就像床上的那位伤者一样,不过也有一种特殊的人,他们的魂魄自小到大都不会受人气污染,死气最喜欢的便是这种人身上的生气,哪怕只是稍微被碰到,就会被死气缠上,那即是万劫不复,根本救都没得救。” 白夏的话让在场之人大吃一惊,不过公子显然知道死气的可怕。 白夏目光看向了我,道:“哲悦,别让你身边的那个祁烈小孩碰触伤者,对祁烈很不利。” 公子点点头,道:“今早若不是欣儿及时喝止,烈儿可能就没命了。”说着公子摸摸我的头,弯腰抱起来。 我听着也一阵后怕,没命就再也见不到公子了。姐姐则有些庆幸,公子又问:“白夏,你可否想办法清除伯玉体内的死气,不然可真麻烦了。” 白夏摇摇头,答道:“我和祁烈这孩子一样,那东西对我也很不利。” 白竹一吓,紧张道:“师兄,你刚才不是碰了这伤者吗?不要紧吧,不会有事吧,我、我……” “不用担心,我有三生石冠护着,那些死气无法侵入我体内。”白夏安慰一句,白竹听罢,还是吓得扑到白夏怀里,抱紧白夏。 姐姐求道:“白夏公子,不知可否……” 姐姐话还没说完,白夏就摇头道:“三生石做出来的东西,乃极阴之物,祁烈更不能碰,给他也没用。” 这时小白从我衣服里钻出来,显然睡了个好觉,甩甩脑袋,兴奋地嗷嗷叫。 白夏眼睛一亮,喜道:“这是踏火玉狐!” 小白扫扫尾巴,有些洋洋得意,我不由抱紧小白,白夏也对小白有兴趣吗? 公子却丝毫不担心,点头道:“它确实是玉狐。” 白夏对公子微微笑道:“哲悦,太好了,那位伤者身上的死气有办法清除了。” 公子一愣,立即会意过来,惊喜道:“这玉狐有办法?” 白夏点头,答道:“玉狐喜欢干净的东西,好比如你身边的这个小孩。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它一般会选择避开,但还有一种情况,若是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么,那些东西就会被玉狐所净化。” 我低头看小白,原来小白还会净化脏东西,不过小白此刻正在用爪子洗脸,根本没听我们这些人的谈话。 公子脸上有了笑意,对我道:“烈儿,你问问小白,可否帮忙清除庸医身上的死气,稍后我会给它补偿。” 我摸摸小白的脑袋,将公子的话告诉小白,这次小白没有答应,耍性子就是不肯,我急了,公子问:“烈儿,怎么了?” 我抬头,委屈答道:“公子,小白不肯,它说吃了那些脏黑雾,会拉肚子。” 第66章 代价 所有人听着全都一愣,诧异看着小白,小白脑袋缩进我衣服里躲着,留下一只毛茸茸又蓬松的尾巴给众人参观。 我把小白抓出来,道:“小白,你最乖了,帮帮忙好吗?不然许庸医会死的。” 小白可怜兮兮地蹭我,想要博得我同情,不想吃那些会拉肚子的东西。 “烈儿,你告诉小白,若它愿意答应帮忙,我会给它准备很多香喷喷的烤鸡和兔肉,并让它吃上一个月。”公子盅惑着建议一句。 我把公子的话告诉小白,小白耷拉的耳朵一下就竖立起来,对我嗷嗷叫了两声,我见小白心动了,抬头朝公子高兴道:“公子,小白答应了,不过它说要更多的烤鸡,至少每天十只,然后要让它吃饱三个月。” 公子含笑,点头道:“没问题。” 姐姐和晨风也欣慰地笑起来,这下许庸医体内的死气可以清除了。 我把小白交给公子,小白在公子手里挣了挣,它后悔了!我安慰一下,小白终于乖乖不闹了。 公子将许庸医的手拿出来,小白跳到一旁,盯着那些脏黑雾,苦恼地朝我嗷叫一声,低头舔舔许庸医的伤口…… 白夏道:“踏火玉狐的胃口很大,让它舔吸伤口处的黑雾,就能把伤者体内所有的死气清除干净的,不过时间比较慢,我们需要等一会儿。” 我不由崇拜看白夏,这人也懂得好多,快赶上公子了。 公子儒雅笑道:“白夏,这次多谢你,帮了我的大忙。” 白夏很客气,回道:“你之前帮过我多次,我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伤者的手脚皆断,就算你帮他清除了死气,他醒来后也是个废人了,可惜。” 公子嘴角依旧挂着淡笑,道:“那倒不会,我有办法能让这庸医完全恢复。” 我双眼冒光,果然还是公子最厉害了。 白夏一愣,疑惑问:“他是你朋友?” 公子无奈点头,道:“这庸医算是我很小的时候的玩伴。” 姐姐担心道:“公子,你是不是打算用之前说的第二个办法?可那个不是只有三成希望吗,太冒险了。” 公子答道:“早上说三成,是因为我不了解伯玉身上吞噬生气的邪气是黄泉的死气。如今死气可以被清除,如此一来,连找人帮伯玉传功的治疗都可以省了;我们只需要想办法取回伯玉的生气,在生气足够充沛的情况下,我就可以为伯玉施针、接筋,所以现如今最大的难关只剩下伯玉失去的生气了……” “接筋!这怎么可能?”晨风傻眼。 白竹一脸有趣道:“都被切断的手脚筋,哲悦你还能让其恢复如初?” “理论上是不可能,不过如果伯玉身上的生气足够充裕,在施针过程中又不出任何意外的话,成功的希望很高。”公子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崇拜看着公子,高兴道:“公子好厉害。” 小白蹲在许庸医的手上,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对我嗷叫一声,显得很不满,于是我转对小白笑道:“小白也好厉害。” 小白扫了下尾巴,得意洋洋,这才低下脑袋,舔了舔许庸医手上的伤口,晨风则离开去准备晚饭。 白夏一脸严肃,问道:“哲悦,你该知道,人的生气一旦失去,是很难取回的,你不会是打算……” 我和姐姐都疑惑看白夏,怎么白夏看起来反而担忧的样子,姐姐瞬间想到什么,也问:“公子,许伯玉失去的生气该怎么取回来?” 公子显得有些困扰,答道:“要取伯玉的生气是不难,只是代价有点高,不知道我能不能付得起。” 白夏劝道:“哲悦,这伤者失去的生气太多了,要全部夺回,要付出的代价会非常高,我觉得你放弃得好。” 我听着不由拉住公子的袖子,担心了。 姐姐诧异不解,“为什么要公子来付代价?” 公子直接答道,“我要给伯玉接筋,是必须在伯玉身体生气充裕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其他人并不太能理解所谓的生气,所以要想获得生气只能我自己来想办法了。” 白夏表情凝重,摇头道:“一个人的生气是人活着的根本,若那人的生气耗尽,便是死亡,你这名伤者的生气已经被死气吞噬得只剩下一点点,哲悦,你要是逆天道为他夺回生气,绝对会折寿的。” 白竹附和道:“哲悦,你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公子笑了下,表情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道:“我是医者,也喜欢尝试,既然有治好伯玉的希望,就此放弃我不甘心;因为以后若遇到更复杂的病症,我有可能因此止步不前。另外,你们两人有点误会了,没把握的事我从不轻易开口,白夏你是早知道的。更何况,我很爱惜……” 我眼睛一热,公子说的话,我压根没听进去,难过地对公子道:“公子,我不要你折寿。”要折寿的话,我来折寿好了!我偷偷握拳,心里决定。 公子被我打断,伸手拂了下我的眼睛,如暖风般的笑容,淡淡道:“烈儿,我并没有说要自己折寿来救庸医的,我同样爱惜自己的生命,而且要取回人的生气虽然很难,却也不是完全无法了。” 公子儒雅温和的表情以及自信语气让我眼睛一亮,姐姐嘴角也有了一丝‘果然如此’的笑意。 白夏却警告道:“哲悦,我希望你所谓的办法,不是去黄泉道路口的生泉处去取生气,那是绝对不行,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什么生泉?”姐姐愣了愣,我同样不解。 白竹替他的白夏师兄解释道:“生泉便是生气的集聚地,不过在生泉之前是充满死气的死泉,要从生泉中取生气,就必须先踏过死泉,但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人能踏过死泉而平安无事的。”白竹说完,看了公子一眼。 “那样不就无法救许伯玉了吗?”姐姐眼里忧虑起来,显然姐姐也认为公子是打算去黄泉道路口的生泉取生气。 我急忙拉住公子的袖子,紧张道:“公子,你不要去黄泉道路口,好不好。”我很怕公子去了就回不来。就像疼爱我的老爹和娘他们,自从被官兵抓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老爹和娘他们,姐姐说老爹跟娘已经死了,去了死人才去的黄泉路,但其实我非常、非常想他们,比姐姐还想,可再想,姐姐说阴阳两隔,我是见不到的他们的。 所以,公子也不可以去,如果公子非要去,那我绝对要跟。 公子低下头看我,淡淡安慰道:“烈儿,我是无法去黄泉路的。” 诶?我愣在当即,准备好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公子,就…… 身后的白夏解释道:“黄泉是死人去的地方,一般情况下,哲悦除非死了,否则是到不了黄泉的,因为活人一旦踏入了黄泉,身上所有的生气一瞬间便会消散无踪,最终变成死人,而踏上黄泉路。” 公子这时候将我拉过来,抱坐在腿上,然后整个环住,突然轻轻道:“烈儿,不要担心,我哪里也不会去,更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 我仰头看公子,感动地点点头,太好了,公子不会去我找不到的地方。 白竹与他的师兄唱反调,道:“那只是一般情况下,也有特殊的啊,师兄,你当初花大代价,偷偷带哲悦上黄泉道游玩的事,我可知道哦。” 白夏和公子同时看了白竹一眼,白竹似乎是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忙捂住嘴巴,“糟糕,这个好像不能说。” 我眨巴下眼睛,看了看白竹,又转头看了看公子和白夏,坚定道:“公子,我没有听到你去过黄泉的事。” 公子看着我,眼里有着道不明的笑意,并不瞒着我,道:“烈儿,我确实去过黄泉,不过那时候是因为九死一生,偶然认识了白夏,才有机缘逛一趟黄泉,那里绝对不是活人呆的地方,所以白竹他不是人,这点要记住了。” 白竹气得跳脚道:“哲悦,你又趁机骂我了,对吧!” 白夏无奈看公子,道:“我可是因那次被你害得很惨。” 第53章 我和白竹相视一笑,姐姐没有怪我们,太好了。小白在我肩膀上嗷嗷叫,咬着我衣领,撒娇着跟我要烤鸡,我郁闷,我现在哪里去找香喷喷的烤鸡给小白吃。 白竹则瞧着外面围观却又不进来的一大群人,摸着下巴疑惑道:“奇怪啊,那些家伙怎么这么安分,都不打进来呢,他们难道是怕了蛇群?” 我反驳道:“他们都是公子这里的家人,又不是敌人,为什么要打进来,公子正在为许庸医治疗,很忙,他们当然也要耐心等待,不能打扰才对。”说着我看向姐姐。 白竹一愣,眨下眼睛也看姐姐,问:“是、是这样吗?” 这时姐姐才慢慢解释道:“早上外面的人太吵了,我告诉他们公子正在为许伯玉急救,请他们不要打扰,不过他们虽然没进来,却聚集在院门口不走了。”姐姐说着,语气中有着一丝冷意。 我和白竹同时恍然,难怪那些人没动静。 姐姐吩咐道:“烈儿,你们两个去洗脸然后吃早饭,厨房里有我昨晚温在灶中的馒头,这里我守着就好了。” 于是我和白竹乖乖跑去厨房,打开灶锅上的蒸笼,里面果然还有五个馒头,小白立即勾走一个塞在嘴里,我摸了一个,还有点温热,塞给白竹,然后继续塞了一个给已经吃完的小白,接着把剩下的两个都拿走,自己吃一个,另外一个给姐姐。 白竹两三下就吞了馒头,难得没有眼馋我手里的馒头,非常义气道:“走,我们回去吧,不能让你姐姐一个女孩子守着,好歹我们也是男孩子。” 我咬了一口,点头跟着白竹出了厨房,只是等我和白竹出来的时候,却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姐姐并没有在台阶上,而且院子大门已经开了,一袭淡彩色黄衣少女正站在院门口,单手覆背,独自面对着一大群人,院门口的台阶下则是一大堆的蛇群缠绕,外面的人进不来,姐姐也出不去,有些蛇甚至爬到了姐姐的脚边,可姐姐根本就没看一眼。 我和白竹也急忙跑过去,却听姐姐冷酷的声音传来:“我刚才就说了,公子现在没空,要见他,你们只能在外面等。” “不是,我们当然不会打扰三公子救治病人,姑娘,你不用如此敌意,我们只是来见见能唤起这蛇群的人。”说话的声音有点耳熟,我想不起是谁。 “这里没有你们要见的人,不用好奇,请离开。”姐姐冷漠的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和白竹走过去,我刚要上前,白竹却把我往后一拉,将我挡在身后,然后站到姐姐身边,摩拳擦掌道:“你们哪个想打架的,我来奉陪!” 姐姐看了旁边的白竹一眼,命令道:“你进去。” 白竹一愣,似是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说。 我从姐姐和白竹中间探出一个脑袋,情形有点奇怪,有一个人替我们挡在了其他人面前,那是许庸医的老爹,现任鬼医谷谷主——许伯崖,而自刚才就围着的一大群人中,似乎此时又多冒出了三位老者,明显是在我和白竹去厨房时刚来不久的,其中一位老者我也认识,他是圣医门的大长老。 “哦,出来了,小家伙,是你吗?这些蛇是你叫来的吗?”问话的便是刚才的声音,我望一下,果然是圣医门的大长老,此刻正要兴趣十足的眼神瞧着我,一下所有探究外加好奇的目光都看过来。 小白立即跳到我头顶,朝那些人“嗷嗷”叫着,明显很不高兴,大长老和另外两名老者惊呼,“那莫非真是……!” “绝对是!” “天哪,传说中的玉狐,我们之前居然没注意到。” 三位老者一阵感叹,可惜姐姐和白竹两人一下就将我推开,挡在了我面前,那些人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们了,因为我没有白竹和姐姐高。 白竹脑袋朝后,对我道:“祁烈,你去哲悦他们那边等吧,这边交给我跟你姐姐。”说着,白竹笑嘻嘻地把双手掰得嘎嘎作响,这次姐姐没让白竹离开。 我后退一下,刚要离开院门,却注意到了蛇群的样子很奇怪,好像在骚动着什么,我有点不放心,趴在门边朝外看蛇群,却不由一吓,众人的那‘奇怪又热切’的视线依然盯着我。 姐姐转头,看着我不高兴地命令道:“烈儿,进去!” “可是……”我刚要回答,大长老开口了: “等等,别误会,姑娘,那孩子很可能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才,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不会对他怎么样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有三公子在的圣医门……”大长老的话还在继续。 “不劳费心。”姐姐冷冷打断,连一句废话也不多给。 “姑娘可能有所不知,若我们猜测不错,这小孩很可能是继……”另外一位老者刚要接着大长老的话说下去。 白竹不耐烦了,“喂,我说你们三个臭老头,找一个小孩子想干什么?哲悦现在正在拼命为你们救人,你们倒好,趁机来找哲悦的麻烦啊,哼!”白竹的话有点难听,那三位老者看着白竹的眼神都不对了。 鬼医谷谷主许伯崖转身对姐姐和白竹道:“两位请放心,我会替你们守在这里的,如果有人敢进去打扰哲悦,先踏过我的尸体。” 白竹一愣,手指对方,“你、你是谁啊?”显然白竹把许伯崖当成那些人一样了。 姐姐没理睬鬼医谷的许伯崖,却是一副只要你们不上前,我便不会对你们出手的态度。我向白竹解释道:“白竹,公子救的是许庸医,他不是圣医门的人。” “既然都不是圣医门的人,那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干嘛这么紧张地全跑来?”白竹听着更莫名了,可惜没人回答他。 以大长老为首的三位老者向人群中的一位儒雅中年请道:“门主,您就说句话吧,这样谈不下去,三公子毕竟只是个大夫,若那孩子真是个人才的话,那放在哲悦身边就太浪费了,今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与三公子见一面的。” 白竹轻声冷笑,并不看我,却道:“祁烈,你以后记得要好好跟在哲悦身边,以防小人。” 我没空理白竹,蛇群在骚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不由看向院外的东北方向,那里有什么吗?可惜我瞪穿了眼睛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时公子的父亲,那位儒雅门主无奈走上前,威严道:“哲悦难道说,连我也不能进去吗?”以大长老为首的三位老者相视一笑,似乎认为有门主开口,小丫头也必须乖乖让道。 白竹把我从墙角边挖出来,问:“这种时候,你一个人在墙角边好奇什么?” 我手指蛇群道:“它们……” “好了,我对那些蛇可没有爱,我问你,这人是谁?”白竹打断我,反问眼前的门主。 我看了一下,答道:“他是公子的父亲,圣医门门主尚方行。”这才想起白竹这一个月几乎都泡在药缸里,根本不熟悉圣医门的人,自然也不会认识眼前这位儒雅门主。 “其实,哲悦的老爹长得还真不错,不过,还是没有他的儿子帅。”白竹摸着下巴认真评价道。 我侧头,院外东北方向那边,确实有什么让蛇群警惕的东西! 姐姐一点也不给儒雅门主面子,拒绝道:“公子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若阁下真想进来,打赢我便是。”姐姐说着,居然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杀气,连围堵在门口的蛇群竟然也被吓得纷纷游走躲开。 白竹急忙拉着我躲到一边,一脸后怕道:“还好没有得罪她,你姐姐的杀气太可怕了。” 我被白竹拉回神,认真道:“姐姐是很厉害。” “你……”门主吃惊地看着姐姐,不由微微后退两步。 “你这个婢女,居然对门主如此无礼。”从人群中走出一绿衫女子,满脸怒容,正是连环秀。 姐姐冰冷的眼神扫过连环秀,连环秀身体一僵,我注意到了,她眼里的一丝颤抖以及怨恨。 大长老调解道:“姑娘,其实,我们也对于三公子是否真的有办法治好许伯玉的伤,想亲自向三公子确认,请姑娘先叫那孩子退去蛇群,我们只是见见三公子而已,请让开。” 大长老虽然是在调解,但语气强硬,眼里更没有嘴里说的对医术的执着,反倒是门主显得热衷于此,似乎很想知道公子是否真有那样的本事。而其他一些医者有一部分显然是看热闹的,大一群里,只有少数人对公子治疗许庸医的方法真正感兴趣。 那些少数人中,或许只有鬼医谷谷主是真正心系自己儿子的安危,对其他人而言,公子能治好许庸医的方法对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他们的眼睛如此明显地透漏出了他们的想法,连我和白竹都看得明白。 不过为什么没看见随尘二公子呢。 圣医门中弟子有被大长老说动,站出来对姐姐认真道:“我们绝不会不会打扰三公子治疗的,请允许我们看一眼。” 白竹哈哈笑起来,根本不在乎什么礼数不礼数的问题,直接道:“免谈!” 姐姐自然没有让步的意思,拒绝的态度看过去比白竹更绝。 连环秀突然指着姐姐骂道,“哼,你们是什么东西,这里是圣医门的地盘,你们几个不过是外人,居然也敢拦阻圣医门门主,我真怀疑哲悦不是命令你们守着这里,而是已经被你们囚禁在里面出不来。还有这些恶心的蛇,好端端的怎么跑出这么多蛇来,简直比那些驱蛇人还恶心。” 白竹气道:“臭女人,你说什么?” “难道错了吗,你们根本不是圣医门的人,又来历不明,虽然是哲悦把你们带回来的,但谁知道现在哲悦会不会在里面受苦?不过是外人而已,居然敢把主人关在外面不让进去,真是笑死人了。”连环秀看着姐姐恨恨道。 连环秀的话引起众人共鸣,儒医六家的人趁着这时都站出来,儒雅中年门主此时脸上却有点挂不住了,似乎很不喜把事情闹得如此复杂。 白竹磨牙道:“喂,祁烈的姐姐,我等下要是不小心杀了这个女人,你不许拦着我。” 姐姐漠不关心地看着连环秀,对连环秀的话惘若置闻,依然是那样:只要外面的人不进来,她便不会主动出手! 连环秀压根没把白竹的话当一回事,继续道:“大家别忘了,昨天哲悦可是说了两种救人的办法,然后让鬼医谷谷主考虑清楚,今天过来告诉哲悦答案。但早上我们人还没进去,就被阻止在门外,而且哲悦非但没出来,外面还这么多恶心的蛇,这难道不可疑吗,我们凭什么相信这几个外人,现在大家应该冲进去,看看哲悦是不是被他们折磨着……” “对啊,三公子确实是叫我们今天过来的。“有人附和了连环秀的话。 不对吧,公子其实只是叫许庸医的爹今天来,才没叫其他人。我嘟嘴,连环秀怎么知道公子说的两个办法?明明昨天才几个医者在场的,难道是他们传开的?那岂不是全圣医门的人都知道了。 “这还用说,肯定是他们对哲悦做了什么,我们冲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连环秀大声道。儒医六家的人不但没有制止连环秀,大有鼓动之意。 儒雅门主皱眉,刚要出声阻止,以大长老为首的三位老者确实阻止门主,并表示应该金公子的院子看一看。 白竹忍了又忍,终于爆发道:“臭女人,我不打女人的,但今天破例!”说着白竹一跃而起,正要与连环秀打上一场,却被姐姐单手打趴在地。 白竹抱着头跳起来,朝姐姐骂道:“喂,你干什么?这女人在骂我们啊,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 姐姐没理会白竹的话,而是透过连环秀看到那群人身后,那远远走来的人…… “连环秀,没想到你煽风点火的本事这么厉害。”随尘二公子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看向身后吃了一惊,随尘二公子是和九方家的老家主以及九方少陵一起来的。 “不是,二公子,他们不让我们进去,哲悦在里面也不知道被怎么样了……”连环秀立即对姗姗来迟的二公子解释道。 “哲悦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随尘二公子打断连环秀的话,接着看向围着的众人,环视一圈,目光停留在最前面态度强硬的三位老者身上,其中一位老者便是大长老,另外两位我就不认识了。 不过我目前的注意力更多的还是放在蛇群上,刚才我试着让蛇群退去,可它们居然赖着不走了,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随尘二公子道:“真意外,大长老、二长老,还有三长老,居然惊动了你们三位,不过是哲悦的院外来了一群蛇,值得如此稀奇吗?你们所有人现在可以散了,哲悦此刻既然不方便出来,你们围在这里算什么意思?” “可是,哲悦他……”连环秀不死心。 “连环秀,我记得你也是外人吧,这里我才是主人,请诸位回去吧,明天便是医圣继承测试,我不希望在此之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随尘二公子冷冷下了逐客令。 圣医门中围观的弟子自然在二公子出现的时候已经乖乖离开,儒医六家的人则是在最后才慢慢散去,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留了下来,经医连家家主、名医元家家主以及乐医九方家的一老一少都在,连环秀也跟在她的父亲经医连家家主身边,三位长老自然不会走,昨天几位资深的医者也都在。 门主和二公子一起走来,二公子看着挡在门口蛇群,冷冷问道:“现在可以把蛇群叫走了吧?” 姐姐同样嚣张道:“我不会放你们进去,想见公子,只能在门口等。” “随便,不过你先把蛇群移走,不要让它们伤了我圣医门中人。”门主看着那交缠在一起的蛇群,眼里有着厌恶。 姐姐朝我看过来,道:“烈儿,把蛇群退了吧。” 我苦瓜脸,道:“姐姐,我刚才一直在试,可它们现在不听我的了。” “什么?”诧异的不止姐姐,其他几人同样不解地看着我。 我无辜看姐姐,其实蛇群算是在强制保护,虽然我不知道周围隐藏着什么东西,但若蛇群出现不听话的时候,红黑说过,那是有危险在靠近,蛇群才会不听我的话,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蛇群是如何感知那‘危险’的,而且我也没发现什么。 白竹也是一吓,问:“喂,怎么回事,这蛇群不是你昨晚叫来的吗?为什么现在不听你的了?祁烈,它们会不会攻击我们啊?”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蛇群不会咬我就是了。 随尘二公子低头看我,眼里有着琢磨不透的兴趣。 “那怎么办,难道一直让这些蛇留在这?”白竹也怕蛇,我差点就忘了,这家伙上次被蛇群给吓过。 这时,远处“嘎吱——!”一声,身后药房那里的门打开了,所有人看向我和姐姐身后,我们也同时回头,晨风打开了药房的门,率先出来的是脸色阴沉的衡旭大公子…… 第69章 轰动 继衡旭大公子出来后,接着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我立即笑起来,公子终于忙完了,只是还没等我笑开,旁边的白竹已经哭喊着跑过去:“师兄——!” 因为公子扶着一道墨色身影慢慢走出来,我抱着小白傻眼,白夏怎么了? 那些医者在院外远远看到公子,心情也显得很激动,“三公子终于肯出来了。” 随尘二公子脸上相对平静,不过他是第一个敢踏过蛇群朝院门口走来的人,根本不怕蛇群。我也差点就跟着白竹跑过去,却见随尘二公子悠然走过来,立即紧张道:“啊,不行,二公子别过来,蛇会咬人的。” 此时院墙上的,还有地面上游着的毒蛇,全部不要命地朝进入范围内的随尘二公子袭击而去,我想要跑过去阻止蛇群的暴乱,姐姐却迅速把我往后一拉,退离院门口…… 等我反应过来,所有的蛇已经开始疯狂袭击人,随尘二公子则对蛇群撒了什么药粉,那些攻击他的毒蛇一下不再靠前,从半空中掉下来,全部躺在地上扭来扭去,然后随尘二公子安然无恙地走进公子的院子。 第55章 公子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摸摸我的头,道:“对不起烈儿,我一时给忘了,小白生气了吗?” 我点头,道:“小白从昨晚后半夜闹肚开始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小白一直等着吃烤鸡,不给小白烤鸡的话,它肯定会闹脾气。 “好,烈儿你让小白多等待一会儿,我马上就让晨风烧几只过来。”公子说着便抬头,对姐姐吩咐道:“欣儿,你跑趟厨房吧。” 姐姐点头,向公子行了下礼,接着警告地扫视在场的一干人等,便转身离开。 小白的抗议,让大堂的气氛稍微缓和下来,三位长老也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众人的视线大多都‘炙热’地盯上了小白。小白浑然不觉,倒窝在我怀里,舔着自己肚皮上的毛毛,对即将到来的烤鸡兴奋无比。 这时门口两道人影走来,公子将我放到一旁,站了起来,看向门外,微微笑了起来。众人拉回视线,刚刚回神,却听公子略带点赶人的口吻道:“诸位请回吧,昨晚施针治疗,让我有些疲惫,很想好好休息,还望诸位见谅。” 我不由看向门口,果然是白夏和白竹,他们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口,白夏朝公子点头示意,白竹却在一旁对我挤眉弄眼。 我愣了愣,抬头看公子,莫非公子刚才陪着这些人说话,是在等白夏他们驱散蛇群。 公子让白夏和白竹他们进来,众位医者对白夏充满了好奇,公子摸摸我的头发,笑问:“烈儿肚子饿不饿?” 我点头,答道:“饿!”我和白竹今天都睡太晚了,起来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已经中午了,公子一说我才想起自己肚子也饿了。 三大长老见公子要离开,急忙起身拦道:“三公子,明天便是医圣继承测试,您还没告诉我们不参加的理由,我们如何能离开?” 公子并不答,随尘二公子也站起来,看向三位长老道:“既然哲悦他累了,三位长老还有各位便请先回去吧,有事以后再说。”显然不包括他自己。 公子朝随尘二公子无奈一眼,又对许伯崖道:“世伯,您中午先回去,下午请再来一趟可以吗?关于伯玉的伤势,我有些事想单独与您商量一下。” 许伯崖眼睛立即亮了一下,朝公子点点头,道:“那我便不打扰哲悦你休息了,下午再过来。” 白竹和白夏走到公子身边,白竹俨然主人般,向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赖皮模样道:“诸位,请吧,大门在那边。” 众医者和三大长老见问不出什么,便只能起身离开,儒医六家的人同样起身向公子告辞,儒雅门主一个‘一切交给你’的眼神看向随尘二公子,也相继离开。 不过儒医六家中的乐医九方家的九方少陵,临走前郑重向公子请教道:“不知三公子,是如何治好手筋、脚筋皆断的许伯玉?” 我有点吃惊,这个臭屁小鬼好像是第一次没有对公子指名道姓。 公子微笑一下,对于九方家的少家主印象似乎还不错,淡淡答道:“接筋。” 九方少陵听着一愣,眼神复杂地看着公子,最后像是认输了一样朝公子行了一下礼,便自己离开了。 “许伯玉的手脚筋脉全断,怎么可能接得起来?”圣医门的一位医者愕然,满脸不可置信。 众医者眼里一下有了探究,公子却不想多做解释,亲自将众人送出大院门外,这下所有人才猛然发现,原本环绕在院子周围的蛇全部消失了,一条不剩! 待众医者正想要询问公子,却发现公子已经走远,我回头看去,白竹一点也不给面子地把院门关上了。 随尘二公子被邀到石亭等候,衡旭大公子则从药房里出来,与二公子坐在一起聊天。 晨风烧了水给公子和白夏沐浴,姐姐准备了衣服,叫我拿给公子和白夏他们,白竹则被姐姐叫去厨房帮忙晨风弄烤鸡。 我端着衣服打开房间,公子和白夏就在屏风后面的小浴池一同沐浴,不过公子这里的浴池没有以前我家那个大,只够两三个人洗。 屏风后面隐约传来两人聊天的声音,“应该是,我和白竹驱走蛇群的时候,虽然被对方逃了,不过祁烈所指地方,有残留的痕迹,那是巫术中的种魂术,蛇群之所以骚动便是因此,哲悦,你这里有什么人被巫医盯上了。” “你能确定是巫术吗?”公子的声音并不大。 白夏那如泉水汩汩流动的声音道:“对,种魂术非常复杂,一旦被种魂术缠住,那人便完了,我也救不了,不过种魂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完成的巫术,哲悦,你这段时间,千万注意点,我和白竹最多停留半个月,之后必须离开,不过我会留几张黄泉道符给你,可以防止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你的住处……” “盯上我这里的人吗?”公子沉吟着。 我垫上脚尖终于够到架子,将公子和白夏的衣服放上去,然后挠挠头,公子和白夏好像在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我该不该跟公子说一声,衣服已经放好了。 这时屏风后面又传来公子的声音:“烈儿吗?进来吧。” 我听着一愣,公子没看见我,怎么就知道是我?我不由高兴地脱了鞋跑进去,结果脚下一滑,头一栽,向前扑去,“咚”地一声,下巴磕到木池壁,好疼,头朝下往池水里摔去!小白在我头顶同时嗷叫一声,嗖地一下跳开,向旁边的屏风跃去,躲开跟我一同狼狈掉下浴池的可怜下场。 公子和白夏同时惊呼,我头发刚在水里泡了下,就被公子及时拉起来,那边小白顺利跃上屏风,结果立足的地方不够,“砰”地一声,屏风被小白撞了下来,朝着浴池这边倒过来,白夏伸掌一拍,将倒过来的屏风拍向另外一面,小白连受惊吓,跳到了白夏的头顶上,朝我嗷嗷叫。 此时公子已经将我扶坐起来,屏风被白夏反拍倒回另外一面,砸在地上,落得个七零八落的下场。白夏看着地上砸成好几块的屏风,淡淡道:“抱歉,一时没控制力道。” 小白见我坐起来,就立即跳回我身边,委屈地“嗷嗷”叫着,身上的毛也沾了一些水,站在我肩膀上,用头蹭我脖子,可怜兮兮的模样。 公子并不在意屏风,稍微轻触我的下巴,无奈又有点心疼道:“下巴磕青了。”随即又担心道:“烈儿,你哪里还有摔疼吗?” 我摇头,不能太用力说话,答道:“就下巴疼。” 公子点头,吩咐道:“你先坐着别乱动。”说着公子接过白夏扔过来的衣物换上,这才将我拉起来,我才看到自己裤管也湿了,小白浑身一甩,又把水扫到我脸上和身上,然后安然地用爪子给自己洗脸。 公子拉着我,道:“走吧,先去擦点药,换身衣服吧。”我鼻子嗅了嗅,公子身上刺鼻的药味和血腥味没了,是熟悉的药草香。 待公子帮我下巴擦了药,稍微减轻了点疼痛感,又给我换下一身湿衣服,等我出来,就看到白竹一边坐在椅子上吃厨房里偷拿的点心,一边笑话我道:“到底是哲悦他们洗澡,还是你洗澡啊,让你送件衣服过去,你也能自己洗一身,嘿嘿,祁烈,你也太好玩了吧。” 我不甘示弱道:“晨风明明叫你看火的,结果你还不是为了几块糕点,把烤鸡弄糊了。” 白竹吃瘪,郁闷看我,在一旁的晨风笑道:“你们两个是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 小白吃着半只有点焦的烤鸡,抬头看我一眼,嘴巴边上的毛全沾得油乎乎的,连爪子也是,“嗷嗷”叫了两声,一脸满足,看来焦掉的烤鸡对小白来说并没差别。 我见小白脑袋就要蹭过来,急忙阻止,“不行哦,小白,你现在嘴巴油油的,把我衣服弄脏了,姐姐会骂的,吃完了我给你洗澡。” 过了一会儿,晨风摆上丰盛的午饭,姐姐去请还在石亭里聊天的随尘二公子和衡旭大公子。我坐在公子旁边,公子为我夹了好几道菜,让我慢慢吃,小白在我身后,单独吃着用大碗盛着的烤鸡,虽然有点焦,不过小白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晨风特意将烤鸡切成几块,然后为我和白竹碗里一人添了一个鸡腿。 鸡腿很烫,白竹烫得龇牙咧嘴,却同样吃得津津有味,我有样学样,只是弄得嘴巴和手都油乎乎,跟小白差不多了。 随尘二公子他们与公子边吃边聊,只是公子和白夏没有谈巫术的事,姐姐偶尔会在一旁帮忙倒酒,随尘二公子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对公子道:“哲悦,你今天驳了三位长老的面子,等于狠狠扇他们一巴掌,三位长老说不定已经想着怎么对付你了。” “三位长老不是你和衡旭的支持者吗?你们两人回去说说他们,别让他们对我动歪主意不就可以。”公子挑眉笑了一下,拿起药帕帮我擦嘴,又为我擦掉手上的油渍。 “这些世俗问题,你自己解决。”随尘二公子重新动筷,却是直接拒绝。 衡旭大公子道:“三位长老在圣医门地位超然,即使你让随尘开口,他们表面听着,背地里说不定更加排挤对付你。” 公子故作无奈道:“你们两个就不能不提他们三人吗?” 随尘二公子却偏偏就着这个话题继续道:“你这次救活许伯玉,对三大长老的打击也很大,他们一直以来自诩是医圣继承人的弟子,医术超群,虽然有一个陶师父在,但陶师父最多也只是与他们旗鼓相当,何况陶师父只有一个人。不过如今,论医术高超者,所有人都知道你尚方哲悦的大名了,你公然在三位长老面前拒绝参加医圣继承测试,想想看那个后果吧。”随尘二公子的表情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公子脸色故作困扰道:“就是因为这些麻烦,我已经很低调了啊。不过医圣继承测试不是我想拒绝,我确实是无法参加。” “为什么?”随尘二公子和衡旭大公子同时问道。 公子解释道:“其实因为昨晚的施针,我内力几乎耗尽,要恢复,起码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根本无法参加医圣继承测试。” 大公子和二公子同时一震,吃惊看着公子,随尘二公子更是气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 公子理所当然地解释道:“当然是避免麻烦了,若我刚才直接说,三位长老肯定要刨根究底,甚至问我如何治疗伯玉的事,那样太花时间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再替我转达给门主和三大长老,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还能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养。” 随尘二公子听了公子的解释,不由黑脸看着公子,随后又问了一句,“治好许伯玉的方法,你不打算告诉大家对吗?” 公子点头,道:“所有人都知道,手筋、脚筋齐断的人几乎是没有希望重新动起来,更别说恢复如初。伯玉的情况更复杂,他半条命都没了,还被人植入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让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这次为救伯玉,我请了好几个朋友帮忙,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这具体治疗方法,我不便透露;不过若只是想探讨如何对残废的双手双脚接筋问题,我还是很乐意传授的。”说着公子笑了笑。 “朋友?”随尘二公子听着公子说的朋友,看向了另外一侧的白夏和白竹,白竹正吃得香,满嘴是油,随即随尘二公子将视线放在了白夏身上,白夏对上随尘二公子的视线,微笑着点了个头。 “你还真慷慨,不过……恐怕未必能喂饱那些人。”衡旭大公子则对公子大方趁机讽刺。 “总之,我这一两个月我需要好好休养,正好伯玉的伤势也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们两位做哥哥的,可得帮帮小弟,不然我这以后每天都门庭若市,我可吃不消。”公子笑眯眯地‘请求’两位兄长。 两位兄长同时黑脸,衡旭大公子道:“你这家伙果然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随尘二公子则道:“这顿饭可真值钱。” 公子完全不理会两位兄长的不满,继续道:“我还有件事,想请两位兄长帮一下忙。” 衡旭大公子和随尘二公子同时看公子,公子认真道:“主要是门主那边,希望两位兄长多多劝说,我可不想再见到三位长老找门主作挡箭牌,来我这里闹了。” “父亲一向以圣医门为重,这件事我可劝不来,何况你这小子每次都与父亲对着干。”衡旭大公子首先拒绝道。 公子看向了随尘二公子,道:“若以我救伯玉耗损精力为由,再由随尘你来劝门主,我相信门主自然有办法不答应三位长老。” “既然你这么了解父亲,为何不亲自去说?”随尘二公子不高兴道。 “我一去,他便会提到与儒医六家联姻的事,我总不能真的老是惹他不高兴吧。”公子微微挑了下眉,似乎有点无奈的意思。 随尘二公子没再说什么,而是道:“你下午还要见鬼医谷谷主,我和衡旭就先回去了。” 衡旭大公子不解看公子,问:“你找许伯崖做什么?” 公子笑了下,神秘道:“要诊金!” 第71章 诊金 衡旭大公子一愣,骂道:“这诊金,应该等许伯玉醒来,找他本人要吧。” 公子面对衡旭大公子的火气,嘴角勾起,玩味道:“那庸医若醒了,他欠我的那一份诊金,你替我一并讨回来吧。” 下午,公子在书房的躺椅上休息,只略微盖了一条小布毯,我乖乖趴在书桌上写字,小白则窝在公子旁边的一个坐垫上,头埋在肚子的毛毛下,用爪子盖住脑袋睡觉,屋里很安静,公子睡觉的时候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所以只能隐约听见小白那“呼噜、呼噜”的声音。 快接近傍晚的时候,鬼医谷谷主许伯崖一个人站在了院门外,晨风迎上前,领着许伯崖先到石亭稍作等候,然后晨风再到书房门口禀告公子。 我从椅子上下来,走到公子身边想要摇醒公子,公子却在晨风敲门之际便醒过来了,小白早已抬起脑袋,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耳朵竖得直直的。 公子拿开盖在身上的布毯子,对外面的晨风道:“进来吧。” 晨风进到书房,将端来的提神茶放在桌上,倒上一杯递给公子,然后叠好布毯子,公子喝了一口,接着摸摸我的头,道:“烈儿你可以去玩了,不过不要跑出院子。下午的功课就写到这里,剩下的我们晚上再补。” 我点点头,小白趁机跳到我肩上,嗷嗷叫着想往我怀里钻,我伸手接住,抱在怀里,然后看着公子和晨风离开书房,不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果然比起一个月前来圣医门时,天冷了很多。 视线扫到公子刚才睡觉的躺椅,我看到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躺椅上的布毯子,不由愣了一下,天变冷了,公子在院子的石亭,肯定会冷的,要给公子再拿件外袍过去。 于是我把小白放在头顶,跑到公子的房间,打开衣柜子,一层一层地翻找,小白看到衣柜里的衣服,兴奋地奔进去乱抓一通,我急忙叫道:“啊,小白,不可以弄乱公子的衣服,姐姐会骂的。” 我伸手抓小白出来,小白却窝在里面跟我玩耍,就是不肯出来,我抓了几下,小白没抓到,倒是抓出了一件华丽的宽大立领外袍,还是白色的,非常好看,我不由高兴道:“谢谢啊,小白,我们就拿这件给公子添衣服吧。” 小白见我要离开,终于依依不舍地从衣柜里冒出来,跑到我身边,我抱了衣服,让小白呆在头顶上,然后走出房间,关好房门,刚要把衣服拿去给公子,身后白竹叫住我,“祁烈,你不是在书房吗,功课做完了?” 我回头,只有白竹一人,于是我点头答道:“早做完了,公子说我可以玩的。” 白竹眼睛一亮,道:“那么说,哲悦现在正跟人讨要诊金了,他们在哪里?” “在石亭,那个鬼医谷的许伯伯刚来不久,公子跟晨风一起去见他了。” 白竹双眼冒光,道:“祁烈,反正你现在没事,待会儿跟我一起玩吧,我们去冒险。” 我犹豫了下,摇头道:“不行,我现在还有事。” 白竹愣了一下,不气馁道:“难道你不好奇哲悦到底跟那个姓许的老头,要了些什么诊金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不过我是要给公子送衣服,等下也可以知道啊。”我答一句,便朝院子石亭的方向走去,公子今天衣服穿得不够厚,肯定会冷的。 白竹听着笑了一声,走过来拍住了我的肩膀,笑容满面道:“祁烈,我送你过去,咱们一起给哲悦送衣服吧。” 我抬头看白竹一眼,认真道:“白竹,你笑得有点恶心。” 白竹笑容一僵,差点就要狠敲我顿,不过小白在我头顶,他无从下手,只能气道:“要你管,走啦。”说着硬拉着我一起朝石亭走去。 第57章 “你劝我也没用,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三公子愿意收我为徒,不然我就跪在这里等到三公子愿意收下我为止。”九方少陵决心很大。 公子凝起眉,看着九方少陵,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九方少陵倔强地看着公子,眼里隐隐有着期待。我忍不住也看公子,一想到以后臭屁小鬼要占着公子,公子没法陪我,心里就很不自在,我不由伸手抱住公子的袖子,用脸颊蹭了蹭,确认是这里属于我的位置。 公子并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良久终于对九方少陵露出笑容,非常和蔼道:“那九方少主慢慢跪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烈儿,回去吧。” 诶?所有人都错愕了…… 回到屋里,晨风有点担忧道:“公子,真让九方家的小公子跪在门口啊?这不太好吧。” “我劝过了,他自己不听的,那就随他跪吧。”公子并不在意。 “公子,您开什么玩笑,那九方家的小公子认真的模样,简直就像……”晨风更加担心道。 “就像什么?”公子反而好奇问道。 “公子若不收他做徒弟,他就像要跟公子拼命的架势!而且,我担心等会儿九方家主找来,发现我们这样让他们的宝贝孙子跪着……公子,这样会得罪人的啊。”晨风说着,再次看向了远处的院门外的一个小不点。 公子笑了一下,肯定道:“不会的。” 我抬头看公子,想了想,道:“公子,要不我去劝!”公子是我的,不想分给九方少陵。 公子柔和看我,并不知道我的小心思,道:“不用理会,等会儿九方家主过来,自然会领走那小子的。” 姐姐道:“烈儿,你是不是忘了衣柜的事情了?” “啊!”我惊呼一声,急忙跑去公子房间,我今晚还要吃饭呢。 我进屋一看,衣柜里乱七八糟的衣服,肯定要叠好久!最郁闷的是,我不该把小白一起带过来,这家伙尽给我捣乱。不得已,我只好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暂先放在桌上和床上,打算一件一件慢慢叠好放进去,不过我刚叠好一件,小白就给我弄乱,我郁闷无比。 公子随后进来,见了房间的狼藉一点也不生气,见我手忙脚乱地样子,笑道:“烈儿,不用整理,放着就好,跟我去书房吧。” 我不由高兴起来,跟公子在一起,比在这里叠衣服要好多了,于是我立即丢下一屋子的狼藉,跑着跟公子去了书房。公子让我把下午的功课再复习一遍,他则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陪我读书,偶尔还会喝上一杯。 我侧头看下公子,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幸福,嘿嘿。 “哲悦,你在吗?”白夏敲了下门,门只是虚掩着,白夏一下就敲开了,白竹跟在白夏身后,见我乖乖趴在书桌上看书,不由对我挤眉弄眼,我放下笔,跑过去将白竹他们迎进来。 公子从躺椅上坐起来,问:“要提前回去?” 白夏点头,道:“黄泉道上出了点事,我和白竹今晚就打算回去了,以后若没什么特别的事,基本是不会见面了,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一愣,不舍问道:“白夏和白竹要回家了吗?”那我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白夏看我,语气柔了一些,点头道:“烈儿也是,要好好保重。” 白竹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祁烈,或许等你成为老头子的时候,我会来看看你。” 公子从旁边的一个精致盒子里拿出一颗发着寒光的透明珠子,对白夏道:“既然你要离开,这个便给你吧。”说着将珠子递了过去。 白夏一愣,问:“莫非是寒心玉?” 我在一旁认真瞧着,原来这就是鬼医谷的镇谷之宝——寒心玉!不过为什么是颗珠子啊? 公子点头,递给了白夏,白夏蹙眉,并不接。 公子看着白夏的样子,儒雅笑道:“这东西原本就是属于黄泉道的吧,我想应该会对你们的作用比较大,就从鬼医谷的谷主那里要来了,若你不想要,那我便扔掉好了。” 白竹一早看到寒心玉就两眼发直了,听见公子要扔掉寒心玉,急忙从公子手里夺过珠子,气道:“当然要了,这个你也舍得扔。” 白夏看了白竹一眼,叹气道:“谢谢你哲悦,寒心玉对黄泉道人确实是难得的宝物。” 待白夏和白竹从眼前消失,我才反应过来,回头问公子:“公子,白夏和白竹已经回家了?” “恩,走吧,晨风应该准备好晚饭了,我们去吃晚饭。”公子拉上我的手,正要出去。 晨风先一步闯进来,哭丧脸道:“公子,坏了,九方家的家主来了,还有三大长老也来了!” 公子疑惑,道:“随尘和衡旭应该告诉三大长老,我无法参加医圣继承测试的理由了,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公子想了想,对门口焦急的晨风吩咐道:“晨风,让他们先到石亭等候吧,另外把门口跪着的那个傻小子也叫起来。” 晨风应声而去,我拉住公子的袖子,担心道:“公子,你累的话,要不……就不要去见他们了,让姐姐把那些人都请回去好了。” “不要紧,我的身体很好。”公子笑着安慰道,弯下腰伸手摸摸我的头。 “恩!”我高兴地点点头,公子没事就好,我揽住公子的脖子,垫脚尖在公子的脸颊上亲了两口,公子反而愣了一下。 小白在软榻上玩得欢,见我要离开,急忙跟着跳到我的肩膀上,我伸手将小白抱进怀里…… 石亭中,九方家的家主率先向公子致歉道:“少陵不懂事,打扰了三公子,还望三公子多多包涵,我这就带他回去。” 公子也客气道:“九方少主天分很高,就算不拜师也足以成为一代名医;我为人过于懒散,并不适合当他的师父,还请九方家主多多劝劝他。” “当然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九方家主向公子行了一个礼,就带着昏迷的九方少陵离开。 公子回礼,送到了院门口,看着九方家的老少家主走远,我跟在公子身边看着,果然如公子所言,九方家的家主并没有因为公子拒绝收徒的事而生气,反而还很客气地向公子道歉,晨风那家伙的担心是多余的。 “哲悦!”身后被公子‘遗忘’的三位长老终于不满地出声了。 公子转身看向三位长老,儒雅问道:“三位长老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急事?” 大长老整理下自己的情绪,接着开始大肆赞赏公子一番,然后才重点道:“哲悦,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你的医术确实非常高超,圣医门中无人能及,就是整个医界恐怕也没几个能达到你的程度。所以圣医门中众多长老商量决定后,决定直接让你成为医圣继承人,再由我们三位长老之首来告诉你。”另外两位长老也点头看着公子。 公子平静听着,并没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只是行礼道:“那哲悦在此谢过圣医门的诸位长老了。” 三位长老笑眯眯地回礼,接着道:“客气什么,都是圣医门中人,你的医术本就足以当上医圣继承人,这点是大家一致认同的。” 我不由心里一阵自豪,公子医术本来就很高,当然不需要参加医圣继承测试了。 这时姐姐端着茶水远远走过来,公子看了一眼姐姐,然后对三位长老点头道:“有劳三位长老来通知哲悦,我已经知道了。欣儿,帮我送送长老们吧。” 姐姐眼神一闪,手里的茶壶不见了,然后平静地走过来。 我眨了两下眼睛,刚才姐姐确实是端着茶盘的,怎么不见了?姐姐好厉害啊,那茶壶到底被姐姐弄哪里去了,怎么会凭空消失了? “什、什么?”大长老没想过这样就被赶走,很不高兴的样子。 姐姐走上前,做出请的手势,对三位长老道:“三位,这边请。” 公子拉我从石凳上下来,正要带我离开了,大长老拦住我们,道:“等等,哲悦,我们还有事要与你谈谈。” 公子客气地拒绝道:“三位长老,天已经晚了,你们还是回去休息吧。” “哲悦,不会打扰你多久的,其实我们之前就想跟你谈了。哲悦,你身边的这个小孩是祁家人吧。”大长老的目光朝我看来,还有我怀里的小白。 姐姐视线慢慢移到三位长老身上,目光不由寒了几分! 我躲到公子身侧,探脑袋看三个老头,公子这次转过身面对三位长老,冷笑道:“三位长老何时变得这么关心哲悦身边的事了?” 二长老长站出来,直接道:“哲悦,这孩子的才能如此特殊,若给他安排适当的训练,以后他就可以像他的曾祖父一样,号令整个初庆国的动物,像王者一样统御着它们。但是哲悦,你这样将他带在身边,却什么都不教,是在浪费人才。” 公子看着三位长老,目光锐利,讽刺道:“没想到你们能调查这么仔细,那我这次在回圣医门遇到的几次伏击,以及前不久遭遇下毒的事情,相信三位长老也一定知道是谁指使的吧。” 三位长老脸色有点尴尬了,大长老打圆谎道:“哲悦,你遭人暗算的事,我们也是前不久刚知道的,你放心,虽然我们还没查出是谁指使的,但以后一定会替你惩办那些人的。” 这时二长老开口道:“哲悦,你遭暗算的事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会帮你查清楚,不过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这孩子的事,圣医门众位长老商量决定,就由我们圣医门来培养这个祁家人吧,只要稍加训练,这孩子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足以匹敌千军万马的人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欣儿,送客!”公子冷冷道,谈都不想和对方谈了。 三位长老急了,大长老道:“哲悦,难道你连医圣继承人的身份都不要了吗?只要你肯交出这个孩子,你便是整个医界的医圣继承人!你若是跟我们作对,我们甚至有办法把你从医圣继承人的位置上拉下来。” 公子听着反而笑了起来,非常、非常好看却又危险的笑容,“威胁我吗?” 我紧张了,公子好像和三位长老闹僵了! 三位长老一愣,口气非常差,狠道:“随你怎么想,不过哲悦,你应该清楚,在圣医门,你绝对是孤立无缘的。” “砰——!”地一声巨响,石亭的石桌裂成两半了,三位长老吓了一跳,诧异看向姐姐,姐姐充满杀气的口吻笑道:“三位,不用我带路了吧。” 第73章 乱起 三位长老没有任何收获,脸色极臭地离开了。 姐姐看着走远的三位长老,道:“那三个老头不会罢手吧,不,或许,整个圣医门都眼馋了,公子,这里的守卫很成问题呢。” 公子嘴角勾起,道:“所以我才请鬼医谷的谷主亲自为我守卫院子的安全。” “鬼医谷谷主不过是一个外人,能防得住圣医门那些老奸巨猾的长老们?”姐姐反驳一句。 公子解释道,“圣医门内部的人并不足为惧,主要是那些外来人,以及隐藏在暗处的东西,鬼医谷本就擅长‘抓鬼’,所以让鬼医谷的人来当守卫最合适,而且……我们这边的高手也快出关了。” 姐姐听了不解,看着公子,问:“哪里的高手?” 我高兴道:“公子,是不是叶大侠?” 公子点点头,笑道:“这一个月为叶煌治疗,总算暂时没事了,我估计最迟两三天,叶煌便能出关,他身边的侍卫莫风同样也是个厉害的帮手。” 姐姐吃惊道:“叶庄主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我向姐姐解释道:“姐姐,叶大侠一直留在我们这里的。”公子之前有跟我提过,不过特意吩咐我不能将叶大侠的事说出去,所以我连姐姐也没说。 姐姐稍微舒展眉头,道:“叶煌和他的那个侍卫对我们而言,确实是相当不错的战力!不过公子,你借每天送烤鸡为由,让鬼医谷的谷主为我们守卫,到底防得是谁?鬼医谷的人可以信任吗?” 公子轻轻点了下头,缓缓说出两个字:“巫医!” 姐姐一惊,“什么?” 公子继续道:“鬼医谷与巫医可以算是天敌,若有巫医出没我们周围,我们察觉不出,但鬼医谷的人一定能察觉到。” 姐姐脸色都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子,问:“巫医能追我们追到这里来?” 公子神气显得有些严肃,道:“被巫医看上的猎物,除非杀了巫医,要不然很难摆脱她们的纠缠。不过我感觉这次巫医对你们中的谁,有着势在必得的可能,所以才敢闯进圣医门来。” 我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姐姐,再看看公子,这时才明白,原来我和姐姐从头到尾都被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窥觊着,是公子一直在保护我们。我要变强,一起保护公子和姐姐,还有我自己。 公子颇有些疑惑道,“按理说巫医是无法进入圣医门的,先不说圣医门的位置,以及各处的隐藏阵法,巫医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是灵气充足的昆山,像小白、红黑这样有灵性的动物就非常喜欢昆山,但巫医在这里却是不受欢迎的,所以她们连踏足昆山都很困难,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 姐姐皱眉道:“公子如何肯定是巫医混入圣医门了,或许不是呢?” 公子解释道:“是白夏说的,烈儿叫来的蛇群失控便是因为感受到了周围浑浊之气,昆山的动物比起其他地方,对于危险东西的感知会更加敏感。所以早上蛇群才会失控,因为我们院外不远处就有一处浑浊的黑气团,那是有人施行巫术留下的痕迹,非常隐秘,若不是烈儿招来蛇群,说不定我们还无法发现。” 姐姐难得郁闷道:“那些巫医简直没完没了,杀又杀不死,到底要怎么对付她们?”我也跟着担心起来,那么厉害的姐姐碰上巫医也头疼,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办法? 没想到公子顺着姐姐的话,再泼一道冷水,道:“除非等她们主动现身,要不然还真没有办法。” 我拉了拉公子的袖子,建议道:“公子,要不我们逃吧。” 姐姐冷道:“能逃到哪里去?躲到圣医门,巫医都能追过来,哪里还有地方逃。” “有啊,姐姐,我们可以到深山里躲起来,那里很多树林,还有很多动物,巫医肯定找不到的。”我可以让蛇群和树林里的动物保护公子和姐姐,而且巫医怕蛇的。 姐姐狠敲我一下,脸黑道:“闭嘴,给我记住,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59章 公子无动于衷,连环秀看着公子,眼里有着一股绝望,几乎是吼着道:“尚方哲悦,我说我根本不喜欢你啊,你没听清楚吗?我这样耍了你,你连生气一下都不会吗?” 姐姐在一旁毫无同情心地讽刺道:“连姑娘,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就你这样心胸窄小、又善妒的女人也配得上公子?” 连环秀怒瞪姐姐,骂道:“闭嘴,你算什么东西,就算哲悦不喜欢我,他也不会喜欢上你。我告诉你,哲悦他根本没有心,他的心比石头还硬,我追了他整整十二年,可他连个温柔的怀抱都吝啬给我,这样的男人哪里值得我去爱,我才不喜欢他,才不喜欢他……”连环秀说道后面,看着公子眼里流下决绝的眼泪。 公子低头沉吟,蹙眉自言自语道:“哪里有点不对劲!”接着抬头看连环秀,目光锐利,问道:“环秀,你不会是在为谁拖延时间吧!?” 连环秀眼泪没有止住,看着公子道:“这十二年,我居然会一直喜欢着你这样无情的人,真是笨死了,既然你不爱我,那你就去死!你们都去死!”说着,连环秀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姐姐冷冷道:“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家公子,却一次也没为公子着想过,你的喜欢不过是自己的自私而已。” 连环秀瞪大眼睛,怒喝道:“死丫头,告诉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公子显然听不下去了,淡淡阻止姐姐,道:“好了欣儿,别被她给骗了,连环秀精得很,她故意用情绪激动来激怒我们,应该是想隐瞒什么,或许也可能是为谁拖延时间吧,总之暂时不用理她。” 姐姐想了想,道:“公子,连环秀交给我,两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就够了,我有办法让她把所有的事情吐出来!” 连环秀大笑起来,道:“我受过的苦,绝对不是你们能想象的,就凭你,也想让我说出来?” 姐姐从腿上抽出匕首,冷漠道:“公子待人温柔,对付你这种的疯女人当然没办法,不过我不一样,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是地狱。” 最后姐姐把连环秀带到隔壁房间里,公子不让我跟去,而是突然问我道:“烈儿,会怕我吗?” 我摇摇头,认真道:“公子,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跟那个连环秀不一样。”就算公子以后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想着让公子死什么的。虽然我没办法像连环秀那样提早认识公子十二年,但我会用以后的时间来喜欢公子,不要说是七年,以后到老了,我都会一直喜欢公子的。 公子笑了,目光柔和道:“恩,谢谢烈儿。” 突然我感觉脚边被什么扯着,低头一看,不由诧异道:“小白!” 小白浑身脏兮兮,咬着我的裤脚努力地蹭,呜呜的可怜样。我弯腰抱起小白,小白却执拗着不肯安静呆在怀里,惨兮兮地朝我嗷嗷叫着。 公子问:“小白怎么了?” 我心疼地检查小白的爪子,果然爪子肉垫下有很多划伤的痕迹,我吸了吸鼻子,难过道:“公子,小白受伤了!” “我看看。”公子检查小白四肢爪子下的肉垫。 我继续道:“小白说刚才有人要抓它,不过被小白逃出来了。” 公子听着一愣,刚要具体问,姐姐就闯进来,脸色阴沉道:“公子,连环秀说了,圣医门的那位三长老,是巫医因婆婆的傀儡!” 公子恍然,道:“原来是他,难怪了,这一个月果然是受到他的‘照顾’。” 晨风也没有睡,衣服都没换,几乎是紧接着姐姐跑进来,慌张道:“公子,大长老和三长老带着众多圣医门的弟子,把院子的大门给撞开了!” 姐姐咬牙气道:“真是阴魂不散。” 公子很平静,阻止姐姐,劝道:“别急,等下跟我一起出去,晨风,你去药房请鬼医谷的谷主出来,然后再绕道东边厢房,在那边放一把火,记得火要烧旺一点。” 晨风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放火?” 公子不多做解释,只是命令道:“快去。” “是!”晨风没敢多问,立即点头奔向药房…… 姐姐脑子转得非常快,问公子:“东厢房那边靠近大公子的住处,公子是想借火势,让大公子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异状吗?” 公子神秘地笑笑,道:“秘密!” 姐姐难得表情错愕,我偷望一眼,笑着跑出去,跟上公子走出房间,小白我在我怀里,还继续咬着我的袖子,眼睛眨巴眨巴地看我,一副委屈相。 我摸摸小白的脑袋,安慰道:“小白,等下再给你包扎,现在公子有事。” 第75章 最强阵法(中) 我跟着公子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站在院子里,朝大堂走来,为首的便是大长老和三长老,还有是一个不认识的老者,穿着蓝色长衫,捻着胡须打量我们。 长老的后面好多圣医门的弟子,他们都拿着兵器,其中不一部分人还举着火把,来势汹汹。 姐姐站在公子前左侧,手里握着的匕首发出寒光,鬼医谷谷主许伯崖从药房那边赶来,见到这么多人围在院子里,不由吃了一惊,晨风没有跟来,应该是去东厢房那边放火了。 小白看到为首的两位长老,全身的毛都炸起来,警惕地嗷嗷叫着,我急忙安抚小白,看向那大长老和三长老,原来是他们抓小白,害小白受伤的。 公子儒雅一笑,问道:“两位长老没有随门主他们去参加医圣继承测试,却半夜跑我这里,应该不是来喝茶的吧?” 大长老看到公子,似乎就有一肚子气,直呼公子的名字道:“尚方哲悦,你偷学其他门派的偏门妖术,触犯圣医门的门规,这事已经被禁地执法长老知道了,这次我们是带你去水牢的。”说着,大长老身后的几个圣医门弟子就上前一步,做好抓公子的准备。 我记得公子说过,圣医门由三个部分组成,以门主为首的圣医门弟子,还有三大长老的三家大派,以及只管着两处禁地的执法长老团,一处禁地是存放刻有医圣医书的拓石,另外一处禁地据说就是水牢,水牢是门内弟子触犯了圣医门门规,同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时,才会被关进的地方,所以一般的纠纷,是不能请禁地执法长老的。 我担心了,公子要被关进水牢吗? 公子不急不缓地反问道:“大长老,什么是偏门妖术?” 这时三长老怪异笑一声,气势凌人道:“你想让我们给证据是吧,儒医连家的连环秀姑娘就可以作证,她在三公子这里吧,让她出来就清楚了。” 姐姐抢在公子话前道:“连姑娘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会像你们这样半夜跑来,三长老,你的话是在污蔑三公子和连姑娘两个人的清白,不要太过分。” “别想找借口,我可以肯定,连环秀就在你的府上,三公子难道是怕连环秀出来指证你!”三长老咄咄逼人。 公子目光淡淡斜过姐姐,眼底流光一闪,一派儒雅道:“连环秀并不在我这里,要搜的话,我只允许禁地执法长老一个人搜。不过我必须提醒两位长老,我现在是圣医门的医圣继承人,你们这样随意加罪名怀疑我,对我造成的影响很大;若当证实我的请白之后,我希望禁地执法长老能相对的,剥夺两位长老的职称,以及他们在圣医门的地位。”说着公子看向了那名捻胡须旁观的蓝衫老者。 “你、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大长老瞪大眼睛,手指公子,被公子气得要吐血的样子。 三长老冷笑道:“医圣继承人!?那也得是三公子用医术治好许伯玉的前提下吧,说不定许伯玉现在气势只不过是你用其他妖术控制的一个人偶罢了。” “三长老,请你慎言,我儿伯玉的情况,我这个鬼医谷的谷主可以证明。”鬼医谷谷主许伯崖冷眼看着三长老,显然三长老刚才的话激怒了许伯崖。 大长老目光瞥向许伯崖,道:“鬼医谷的谷主,请不要插手我们圣医门内部的事。” 许伯崖冷眼看着大长老,公子伸手阻止许伯崖,道:“世伯,这确实是我们圣医门内部的事情,您不要插手比较好。不用担心,圣医门的禁地执法长老一向很公正,我不会有事的。”许伯崖没再说什么,但是人依然留在公子身边。 那位蓝衫老者听取了各方的话,终于开口道:“三公子,你的提议我同意了。”大长老和三长老的脸色同时难看下来,瞪着公子的样子可以喷火。 公子微微一笑,侧身让开,道:“执法长老请!” 姐姐走出来,笑得温柔道:“执法长老,我帮您带路吧。”于是执法长老在姐姐的领路下,离开众人的视线。 两位长老警惕着公子,我探头拉了拉公子的衣服,公子低头看我,我道:“公子,抓小白就是那两个长老。” 大长老也不否认,直接道:“对,因为这只玉狐已经开始找天帝石了,圣医门当然要抓住它。本来已经抓住这只狐狸的,谁知道这小畜生狡猾得很,抓伤了好几个门中弟子,逃掉了。这狐狸应该挖了很多的天帝石,掉在圣医门到处都是,相信三公子这里有很多相当多的天帝石吧。” 我鼓起腮帮,很不高兴,大长老骂小白是畜生,下次一定要找机会让红黑出来吓吓他! 不过我也有点郁闷,小白把石头到处扔,难怪被人抓,小白蹭蹭我的衣服,说那些石头都是它扔掉不要的,存放在床上的那些才是最好的。 公子不客气道:“与玉狐有缘的人才有机会能得到天帝石,两位长老,你们与它无缘,强求也没用。” 三长老紧逼道:“让那个祁家小孩叫玉狐挖天帝石不就可以,缘分什么的,三公子未免有些无聊,你应该知道圣医门对这件事的重视,这狐狸能找到这么多的天帝石,说明昆山很可能隐藏着大量的天帝石,三公子不会是想自私地一个人独吞吧,这应该是圣医门的财产。” “天帝石是玉狐送给烈儿的,那些石头只属于他。你们若再如此纠缠不清,我也会请禁地执法长老裁决此事,这可不是威胁。”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隐藏着一股杀意。 这时蓝衫老者与姐姐一同出来,两位老者立即迎上前,询问连环秀的下落,蓝衫老者摇头道:“这里并没有儒医六家的连环秀。” 我有些纳闷地看姐姐,那个连环秀之前不是还在吗? “不可能,绝对在的,执法长老,他们肯定将连环秀藏起来了。”三长老语气恶劣。 蓝衫老者微微皱眉,自信道:“没有任何隐藏手段能逃过我的眼睛,你们说的三公子学妖术,也没有根据!另外,关于将两位长老的名号取消之事,因为是医圣继承人提出的,所以我会在禁地执法长老团的商议后告诉你们结果。” “请等等执法长老,就算连环秀不在尚方哲悦这里,他一样有学其他偏门妖术的嫌疑。”三长老恶毒地看着公子,那眼神不像一个男子,更像一个恶毒妇。 大长老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似乎是对于自己将失去的地方感到慌乱,急忙跟着劝住要离去的蓝衫老者。 蓝衫老者威严道:“三公子的住处并没有施行妖术的痕迹,再多言便是对医圣继承人的恶意中伤,禁地执法长老团会立即按门规处置的,你们也离开吧。”说着蓝衫老者便准备先行离开。 公子却开口拦道:“执法长老,请稍等。” 蓝衫老者转看公子,公子道:“曾经有人在我这里投毒,差点害死我的几位朋友,这件事我以医圣继承人的身份请禁地执法长老团查清楚。”说着公子看向三长老。 “我明白了。”蓝衫老者点点头,接受公子的要求,我眼冒星光,原来公子那医圣继承人的身份地位这么高。 大长老冷哼一声,似乎是这件事上他一点也不怕被查;三长老则冷冷看着公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衫老者带走了六个圣医门的弟子,我刚要高兴,却发现公子的目光中有了寒意,我看向围在院子里的五六十个圣医门弟子,这些人不离开吗? 姐姐上前一步,手执匕首,释放出很可怕的杀气,问道:“你们不离开,是要替公子修院门吗?” 小白被姐姐的杀气吓到,嗷嗷叫着,拼命往我衣服里钻,想要躲起来,毛茸茸的尾巴围在小小的身上,想要隐藏自己。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呜,姐姐现在一定是非常生气。 公子弯腰将我环住,抱起来,药草香的温暖怀抱让我身体不抖了,我抬头看公子,公子则抱着我离开院子,姐姐和许伯崖同时戒备看着不肯离开的两位长老。 我奇怪,问:“公子,为什么那两个长老的人还不离开,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因为接下来才是巫医的真正行动。”公子抱着我走上药房的台阶…… “他们请的禁地执法长老不是离开了吗?”我看着院中一触即发的战斗,不由皱起眉。 “把禁地执法长老叫来的应该是大长老自己的主意,那三长老是巫医的傀儡,应该巴不得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杀我们。”公子说着将我放在药房的走廊上,并在我周围画了一个奇怪的大圆圈,将我圈起来,并分别在圆圈的五个点上写了一些看不懂的字。 公子画好圆圈,吩咐道:“烈儿,接下来院子会有一场恶战,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要走出这个圈,好吗?” 我愣了下,慢慢点了点头。 公子微微笑了笑,道:“院子里等下大概会死一些人,烈儿要是怕的话,把眼睛闭上就可以了。” 我摇头,道:“公子,我不怕!巫医怕蛇,我要不要把蛇群叫来?” “不用,那个巫医似乎找到了方法让蛇群失控,蛇群会随便攻击人,这样反而危险,烈儿,你要好好呆在这里。”公子说着,转瞬间已经回到院子里,药房走廊地势比较高,就是坐在走廊上,我也看得清楚公子他们的情况。 公子走回院子里,对两位长老好心提醒道:“禁地执法长老已经走远,你们想做什么可以不用顾虑了。” 三长老也不客气,目光狠厉道:“要你死!” 大长老不喜地看了三长老一眼,对公子威胁道:“三公子,若你交出天帝石和祁家小孩,我们还可和谈,我身后带来的都是亲传弟子,三公子该知道,你没得选择。” 公子看大长老,可怜道:“你的贪婪大概会让你到死也不知道被人利用了吧。” 大长老一愣,“什么……?”刚要询问,身后一把利剑刺中了大长老的心口,大长老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三长老,然后无力地倒下,到死都瞪着眼睛。 我能看清楚三长老身上一下冒出浓浓的脏黑雾,看过去好可怕,那五十多个圣医门弟子则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大长老被杀居然没有上前阻止,身上也有一点淡淡的脏黑雾,在月光中看的不是很明显,圣医门的那些弟子全部被巫医的黑雾给感染了! 三长老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声,鬼医谷谷主吃惊地看着三长老,诧异道:“你竟然是巫医!”说着的同时已经拿出三张黄符,飞向三长老,黄符却在刚接近三长老的身边时,变黑了。 许伯崖一怔,公子道:“他不过是巫医的傀儡!” 我不由想到了在井炎城的事,公子说过,看上姐姐的那个巫医是巫医的首领,只要那个人不死,就绝对会对猎物穷追不舍,不知道那巫医因婆婆到底长什么样,都没看过她本人。 三长老吹一声口哨,院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跳出一大群黑衣人,好多,密密麻麻一片,从院子的四处冒出来,我越看越担心。 姐姐咬牙冷道:“公子,这些人身上的味道与上次围攻我们的黑衣人一样。” 公子同样冷冷看着三长老,吩咐姐姐道:“欣儿,烈儿和伯玉的安全交给你,巫医跟这群黑衣人由我和世伯来对付。” 姐姐挡在公子身前,道:“这些杀手都非常厉害,而且人手众多,单凭公子一个人是无法应付的。” 第61章 三长老远远怒瞪过来,望着我,骂道:“碍事的小孩!” 小白像是感受到敌意,蹲坐在地,抬起小脑袋,长长地嗷了一声,传得老远老远,三长老脑袋一疼,冷汗道:“这、这是什么,谁在偷袭我?” 院子里其他人也同样脸色苍白下来,连公子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下,急忙看向我这边,却是欣慰一笑。 在一旁的姐姐跌坐在地,冷汗道:“烈儿,让小白停下来吧。” 我反应回来,小白刚才感受到三长老的杀意,所以用声音袭击对方,只是小白这一招,还会危及他人,我急忙抱住小白,摸摸它的脑袋,哄哄小白,小白果然安静了下来。 东厢房那边一阵火光,公子抬头看过去,微微笑起来,道:“哦,终于来了。” 这时一阵寒冷刺骨的风刮过,两道人影飞入院中,站在了公子身前,那强大的冰冷气场,以及霸气十足的气势,我眼睛一呆,叶、叶煌? 第77章 死(上) 我揉揉眼睛,再次确认,真的是叶大侠和他的美人侍卫莫风,公子不是说叶大侠闭关,还需要一两天时间才能出关吗?难道叶大侠能感应到公子遇到危险,然后赶过来? 公子看着眼前的叶煌,笑眯眯道:“叶煌,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公子的话似乎是指别的什么? 我一愣,突然脑袋里想起了一件事,一件让我一直在意的事,公子喜欢的人,莫非是……叶大侠?!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惊愕地看着公子,再看看叶大侠,呜,叶大侠虽然冷冰冰的,但是长得非常、非常好看,武功又那么厉害,公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叶大侠还能感应到,及时出现来帮忙。 而我跟叶大侠根本不能比的,不但给公子带来危险,还让公子一个人对付那么多敌人,比起叶大侠,我果然好没用,要我是公子,我也会喜欢叶大侠的。呜,不行,我要把公子抢回来,我振奋起来,小白撒娇地嗷叫一声,把我鼓足的‘精神’给带走了。 姐姐见到突然出现的叶煌和莫风,也是微微愣了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什么一样,看向了东厢房那边的火光。 三长老冷哼一声,道:“帮手吗?来了一样是死!”说着这次吹了一声长哨,将院外几乎所有的黑衣人召集过来,围向公子四人,黑衣人足足有百来号人,外加圣医门的弟子有五十几人,公子和叶大侠四人,被三长老带来的黑衣人里三成外三成地包围起来,三长老显然认为公子他们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也没分心派人到药房这边来。 许伯崖看着突然出现的叶煌和莫风,提醒道:“你们要小心圣医门的弟子,千万不要直接碰他们的身体,很容易被同化。” 莫风侧头看一眼许伯崖,叶大侠没看许伯崖,连个表情都没有赏给许伯崖,彻底无视许伯崖的提醒,只是冷冷看着从院墙外到院子里布满着的敌人。 许伯崖想要再劝,公子伸手拦住,微微摇头,笑道:“不用担心。”接着公子又‘好心’地向那些黑衣人提醒道:“不要大意啊,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跟我不一样,他是高手,可不会手下留情!” 叶煌淡淡回头,扫了公子一眼,公子收回笑容,对叶煌歉意道:“我开玩笑的,请一定对我那些圣医门弟子手下留情。” 三长老让那些被脏黑雾同化的圣医门弟子站在最前面,率先杀向公子他们,公子拉住许伯崖,从容地退到叶煌后面,叶煌只不过微微抬起脚向前走了一步,一股霸气十足的杀气充斥整个院子,仅仅是释放杀气,那些圣医门的弟子便纷纷被震得内伤,倒地不起,他们后面的黑衣人个个额头有了点冷汗。 叶煌的杀气甚至覆盖到了我和姐姐这边,只是威力小了。那是跟姐姐完全不一样的杀气,姐姐的杀气带着诡异,让人觉得可怕。但是叶大侠的杀气不同,绝对地霸气十足,虽然早知道叶大侠武功厉害,但我第一次看到单单用杀气就能放倒一大片的人的厉害人物。 叶大侠真的好强! 被放倒的圣医门众弟子无法再靠近公子他们,最让人吃惊的是,叶大侠的杀气,居然让圣医门众弟子身上的脏黑雾渐渐淡掉了,虽然此刻众弟子全部重伤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呻吟不断,但他们的身上没有那些讨人厌的脏东西了。 许伯崖瞪得眼睛都快掉了,看着地上慢慢清醒过来的众弟子,明显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嘴巴喃道:“这……这……”手里的黄符掉了一张也没察觉。 我觉得我能理解那位鬼医谷许伯伯的心情,他之前做了很多努力和办法,都没法驱除圣医门众弟子身上的脏黑雾,叶大侠是那么强大,单单释放杀气就胜过鬼医谷谷谷主百倍,这么厉害的叶大侠,我要怎么跟他争回公子? 三长老同样感受到了叶煌那深不可测的恐怖杀气,叶煌还没动手,便放倒了三长老的有利‘人质’。三长老恨不得叶煌能立即消失,随即又瞪向公子,似乎更想将公子活剐了,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憋屈和恶毒,院中,原本对三长老有利的包围情形,被叶煌这个异数给打破了。 然后,叶煌出手了,没有给那些黑衣人从惊恐中反应回来,先发制人!三长老这才急忙大呼让黑衣人杀了叶煌,一下所有的黑衣人都杀向叶煌…… 可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情势逆转了,叶煌一个人便将那些黑衣人一大片一大片地解决掉,三长老甚至还来不及下什么命令,院子里、院墙上的黑衣人已经死伤大片,没有一个黑衣人能重新站起来与叶煌战斗的。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三长老一个人在充满血腥味的院墙角落瑟瑟发抖,或许对他而言,公子都没这个突然出现的叶煌来得可怕。 公子走上前,对叶煌笑道:“叶煌,幸好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付门下那些弟子。”公子话里明显是把叶大侠当成不花财力的强力后盾了。 叶煌这才回头看公子,冷酷道:“让我来救你,不会用点正常的方法呼救吗?”说着叶煌看向了东厢房的火势,再冷的冰山,也有点恼了。 “他们找上门了,我来不及去请你,只好让晨风去放火,你这么厉害,也不可能被那点小火给烧死,放心,我有认真考虑过的。”公子笑眯眯地解释着,让人有些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我恍然,原来公子让晨风放那火,是为了把叶大侠请出来,叶大侠在东厢房那边吗,可是我之前去东厢房玩的时候,都没看到叶大侠? 这时晨风从东厢房那边跑过来,脸很脏,黑乎乎的,便跑边喊道:“公子,火点着了,火势很大。”待晨风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看着到处的残破以及地上那一大堆的黑衣人以及圣医门弟子不由彻底愣住了。 公子看了眼晨风,点头道:“可以了,把火熄灭吧,不要让火烧到主屋这边来。” “诶,又要熄火?公、公子,您在说什么?”晨风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去吧,只要熄灭靠近主屋这边的火势就行了,其他就不要管了。”公子不跟晨风解释太多,命令了一句。于是晨风刚放了一场大火,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去扑火,好在公子只是让控制火势不要蔓延。 鬼医谷谷主许伯崖道:“哲悦,巫医要逃了。”说着拿出一张黄符,飞向院门处,三长老刚靠近门边,便立即跳开,躲避鬼医谷谷主许伯崖的黄符。 公子看着三长老,笑道:“就算门口在他面前,他也逃不出去的。” 三长老怒瞪公子,“尚方哲悦,若你杀了我,今后整个巫医族都不会放过你的。” “也就是说,如果三长老这个傀儡死了,你也会死,是吗!”公子笑着,完全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三长老瞳孔一缩,虽然尽量掩饰,但还是有一丝被公子说破什么的惧意。 公子慢慢走向前,单独一个人朝三长老靠近,三长老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笑道,“尚方哲悦,你还是不能杀我呢,别忘了你们圣医门的门规,我死了,你恐怕得去水牢蹲一辈子。” 公子嘴角勾起弧度,道:“最好不要把圣医门的人都当成傻子,三长老被巫医因婆婆控制,我不过是清理门户而已。” “哼,别以为这样你就不用进水牢了,地上那些重伤躺着的五十多个圣医门弟子,都是你的人造成的,而且他们刚才也看到你会奇门遁甲的事,圣医门岂会饶恕你,尚方哲悦,你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公子道:“这些不用你挂心,在你死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说着公子走到了三长老面前。 三长老冷笑,突然爆发起来,朝公子砍下来,并大喝道:“尚方哲悦,受死吧!” 我惊呼,连姐姐也动了,只是下一刻我们都愣住了,因为三长老扑空了,但公子还好好地站在三长老面前,并未像移动过的样子。 三长老呆了呆,几乎不愿意相信,公子道:“不是早说过了吗?你已经步入我的阵中,无处可逃了。”说着公子袖手一挥,三长老目光变得呆滞起来。 我松了口气,一下软在地上,很想跑去公子身边,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出这个圆圈? 姐姐手里的匕首也没有飞出,因为刚才实在是太诧异了,许伯崖的黄符早已经出手,只是飞到一半又被许伯崖收回来了,就叶大侠和莫风一脸平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我问旁边的姐姐:“姐姐,我们现在能到公子身边去吗?” 姐姐想都没就回绝道:“公子没有允许前,你乖乖呆着。”我嘟嘴抱着小白坐下,看着公子他们。 院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药房这边也能闻到,怀里原本雷打不动的红黑似乎是感受到了血腥味,在我怀里动了动,我低头,莫非红黑要醒了? 我放开小白,伸手从怀里将红黑摸出来,红黑依然保持着卷成一团的模样,一动不动,根本没醒,我不由叹口气,大概是自己错觉吧,于是把红黑塞回衣服里。 公子冷冷看着目光呆滞的三长老,用怪异的声音问道:“三长老,不对,巫医因婆婆,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要试图隐瞒。” 三长老依旧目光呆滞,点头答道:“是。” 我双眼冒光,公子是要对三长老下暗示吗?可是没看公子用银针刺三长老,我纳闷了,难道我想错了? “你的本尊藏在什么地方?” “京城太子府。”平板的声音,呆滞的目光,三长老的样子非常呆。 公子一愣,“太子府!?在太子府中的身份是什么?” 这次三长老只是呆滞看公子,根本没答话,公子微微蹙眉,问其他问题:““怎么样才可以真正杀死你?” “对本尊挖心割首、然后分别火烧。” 院中众人一愣,叶大侠却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人怀疑究竟对方有没有听进去。 我听着三长老的话,有点想呕吐的感觉,姐姐却冷笑道:“还真是适合巫医的死法。” 公子微微蹙眉,过了一会儿才问:“三长老这个傀儡死了,对你有什么伤害?” “从此以后再不能用傀儡秘术。” 公子勾起嘴角,“原来如此,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追着祁欣不放?” “因为……”这时门外传来远远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公子对三长老的暗示,三长老清醒过来,莫名看着公子,问:“你……你怎么没杀我?你刚才做了什么?”显然与连环秀的程度不同,公子这次的暗示很特别,三长老根本不记得刚才的事。 公子扫了院门方向一眼,三长老也听到了,不由笑了起来,“尚方哲悦,这下你没办法杀……我……”三长老瞪圆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公子毫不犹豫地杀了三长老,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 三长老刚倒在地上,院门口便走进来两大批人,一批是刚才那个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带着一大批圣医门弟子,另外一批则是大公子,带着十来个拿着水桶的少年药童,显然大公子是看到火光,赶来给公子救火的,不过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的好像并不是。 第78章 死(下) 大公子看着院中的情形,大吃一惊,问:“哲悦,发生什么事了?” 蓝衫的执法长老皱眉看着充满浓浓血腥味的院子,地上满是死掉的黑衣人,那位执法长老脸色也变了,问公子:“这些人是谁,居然能通过圣医门的阵法,潜进来?” 公子脸色有些苍白,好像要倒下来的样子,大公子急忙扶住,问道:“哲悦,你怎么了?” 公子惨淡笑道:“不要紧,刚才为了对付三长老,耗费些精力。” “三长老?”大公子和执法长老同时愣了一下,看向已经死掉的三长老。 公子这才向禁地执法长老解释道:“三长老被人控制,将这些黑衣人偷偷带入圣医门,我才急忙让晨风放火求援,详细情形可以稍后再谈,圣医门中也有些弟子受了伤,救人要紧。衡旭,你身边的这些人,去帮忙灭火吧,不然我那边的房子可要烧光了。” 大公子气道:“我早说要留在你这里的,你还不让!为什么不早点叫我来?”随即又立即吩咐那些提着水桶的少年,命令他们赶去灭火。 蓝衫的禁地执法长老看了院中的情形,也吩咐一些人去找更多的弟子过来,将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先行安置,禁地执法长老道:“三公子,死了两位长老,还有这么多的弟子受伤,我必须向禁地执法长老团禀告的。” “那是当然,我也觉得需要好好整顿一次我们圣医门的门风了,不然又会有像三长老这样,勾结外人,让不明敌人混进来。”公子答得深明大义,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到位。 禁地执法长老注意到了叶煌和莫风,公子介绍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多亏他们帮忙,我才能平安。” 大公子看向叶煌他们,朝叶煌点头致谢,然后问公子:“哲悦,许伯玉那家伙没事吧。” 公子摇头,笑道:“他无碍,是吧,世伯。” 许伯崖点头道:“我在伯玉的整个房间设了很多门禁符,没人闯得进去。” 这时一位受了重伤的圣医门弟子清醒过来,立即有人禀报给禁地执法长老,大公子和执法长老都走过去。 我却担忧不已,要是那些圣医门弟子说出公子会奇门遁甲的事,公子岂不是会被关入水牢!许伯崖也担忧地看向公子,欲言又止。 公子站在一旁淡然看着那名醒过来的圣医门弟子,显得一派从容。 禁地执法长老为那名弟子输了点内力,然后问道:“能说话吗?” 那名弟子点点头,执法长老问:“这里到底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们和两位长老没有离开三公子这里?” “我们是奉大长老的命令过来的,大长老说三公子有天帝石,是属于圣医门的,可没想到三长老突然就杀了大长老……,然后三长老……三长老叫了很多黑衣人要杀三公子,三公子便杀了黑衣人,然后我们被奇怪的力量牵引着去杀三公子,又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那个人把我们打伤了,后面的我便不记得了。” “天帝石?”禁地执法长老愣了一下,抬头看公子。 公子摇头,叹道:“天帝石虽然珍贵,可以打造最坚韧的刀剑,或许江湖中的武林剑客争相夺取,但于我们医者却并无太大用处。而且原本天帝石是有缘人才能得到的,可惜大长老不懂这个道理,才会枉送性命。” “哼,他是被自己的贪念害死的,没什么好可惜的。不过三公子,你真的有天帝石吗?”禁地执法长老出乎意料地对天帝石没有太大的执着,不过或许是因为天帝石的珍贵,蓝衫老者也忍不住好奇多问一句。 公子点头,道:“其实我也是今晚刚知道的,没想到大长老和三长老就找来了,三长老甚至勾结外人,为夺天帝石和祁家人。” 第63章 许庸医将我从床上抱起来,道:“来,我们去看看你姐姐,她三天前醒来到现在都没开口过,再不说话可就成为哑巴了。” 我道:“姐姐才不会变成哑巴。” 许庸医敲了下门,许久里面也不见回应,许庸医便直接推开门,带我进去,姐姐靠着床榻,并不看我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庸医将我放到床前,我看到姐姐,眼泪立即又汪出来,啪嗒啪嗒往下掉,委屈道:“姐姐,公子被关进水牢了。” 姐姐微微抬头,却没有看我,而是问:“烈儿?你不怕我吗?” 我打起哭嗝,莫名看姐姐,怕什么? “若是以前,我一定不会在乎这份自责的,果然还是变了。”姐姐看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语。 我拉住姐姐的袖子,道:“姐姐,公、公子被关进、进水牢了。”哭嗝止不住,话都说不完整。 姐姐侧脸看我,眼底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黯淡,低声道:“烈儿,姐姐差点就杀了你,对不起!” 小白在我肩膀上不满地“嗷嗷”叫着,姐姐抬头看了下,又道:“小白也是,对不起。” 我愣了愣,原来姐姐在自责。 许庸医在一旁道:“果然还是小烈儿过来最管用了,欣儿姑娘,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姐姐没理许庸医,而是像在发誓一样,道:“我们姐弟的这个仇,还有公子的仇,我一定会双倍奉还给那个巫医。” 许庸医插嘴道:“还有我,巫医把我害得好惨,我爹和我爷爷更为我操碎了心,要找巫医报仇的话,我也会全力帮忙的,而且我也欠着哲悦呢。” 我看了看姐姐,再看看许庸医,自己不会像姐姐他们想那么远,我想要公子平安,红黑没事,我道:“我要陪公子坐牢。” 姐姐目光狠道:“放心,我不会让公子被困在水牢里面的,若是圣医门不放人……”我不解看姐姐,姐姐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报仇?哼,圣医门自然会对付巫医,不需要你们添乱。你们姐弟伤好以后,也要跟哲悦一样,关到圣医门的水牢。凭什么你们姐弟在圣医门惹下的麻烦,却要哲悦一个人来承担所有的责任。”衡旭大公子冷漠的声音传来。 许庸医安慰道:“别听他瞎说,衡旭他只是在心疼哲悦而已,不是真心的。” “许伯玉,你给我闭嘴。”大公子瞪了许庸医一眼。 然后我在随尘二公子的住处呆了一个月养伤,肚子上的伤好得不能再好了,这一个月许庸医天天给小白带十几只烤鸡,小白果然被胖了一大圈,抱起来毛茸茸的软软一团。 然后衡旭大公子终于肯带我和姐姐去禁地水牢。 我们先是穿过一片山间树林,我和姐姐跟着衡旭大公子以及一位布衣老者走出树林,才发现我们已经爬过整个圣医门所在的山峰。 昆山是由十二座山峰组成的,而我们如今居然走出了圣医门所在的这个山峰,来到一片五峰环绕的大湖前,终于停了下来,看不到里面。 我立即爬到旁边的岩石上向远处眺望,四周有五座山峰,围着一个很大的湖泊,湖泊中央还浮出一块土地来,外围长着竹林。 湖面很宽,湖水是周围山峰流下来的山泉,我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依然能看到湖底的鱼,那水非常清澈。衡旭大公子将我从岩石上抱下来,道:“穿过那个湖,那块湖中央浮起来的竹林,就是圣医门的水牢,哲悦他就在那里。” 我心里激动,终于要见到公子了。不过我有些奇怪,那怎么看都是湖中央的一片竹林而已,虽然竹林后面是什么看不到,但这个就是圣医门的水牢?怎么跟我和姐姐以前被官府抓了关起来的地牢完全不一样啊,我还以为是在又阴暗又潮湿的牢笼里。 “我只能送你们上木筏,,告诉哲悦,让他不用担心,我和随尘不会让他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衡旭大公子用平板的语气道。 姐姐有点诧异,问:“湖对那片竹林就是圣医门的禁地水牢?” 衡旭大公子道:“禁地水牢连我和随尘也不能随便靠近。另外,这是之前哲悦吩咐的各类药材以及粮食,你们都带上,若是哲悦还活着,那就让哲悦给我个信号,我会定期让人送食物来的。” 姐姐却从大公子的话里嗅出点不对劲,问:“什么意思?” “那里什么也没有,毒蛇猛兽却遍布各处,你们最好祈祷哲悦还活着,若是哲悦死了,你们就只能留在那座岛上给他陪葬了。”衡旭大公子看向姐姐。 姐姐一愣,冷着脸色道:“我不会死,我要把公子带出来,去找巫医报仇,若你们圣医门敢阻拦,我不会客气,来一个杀十个。” 衡旭大公子听着冷笑一声,道:“不要说大话,巫医的仇,我会替哲悦去报。最好也不要小看圣医门的那个天然水牢,竹林后面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除了通过这片湖,没有其他办法出那个天然水牢,哲悦也不需要你一个丫头来救。” 姐姐道:“如果你们要救公子,就不会让公子……” “住口,这一切还不是你们姐弟害的。哲悦本已经是我们圣医门的医圣继承人,等待他的将是大好前程,却因为你们……”大公子脸色阴沉。 姐姐闭了嘴,没再说话。 我咽了下口水,大公子和姐姐吵得好凶,我若这时候说话,会不会被骂? 其实我知道,姐姐是因为自责才会这样急躁的,平时的姐姐既冷静又聪明。不过许庸医也说过,衡旭大公子是个很在乎兄弟的人,虽然表面看不出来。只是姐姐和大公子都是从他们自己的想法去想公子的,并不真正了解公子。 我觉得公子不用他们救,公子什么时候想离开圣医门,只要等我找到红黑,他想去哪里,我们都可以去,红黑不像小白那么路痴,红黑是非常聪明的,它绝对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嘿嘿,不过这个我要等见到公子了再告诉姐姐。 这时我注意到四周茂密的树林里冒出很多小动物,它们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们几人,我心里激动了,它们是在欢迎我。 小白站在我肩上,嚣张地朝那些树林里的动物“嗷嗷”叫着,神气无比。 衡旭大公子给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的药材,还有一部分是粮食,这些都是公子额外吩咐大公子的,所以我和姐姐一人背了一大竹筐,踏上竹筏,小白很新奇竹筐,窝在竹筐中捣乱,刚才那名圣医门的布衣老者为我和姐姐划木筏。 仅仅是一根长长的竹子,那位老者竟能带着我们划过宽阔的湖面,向湖中央慢慢飘去,好神奇! 我趴在竹筏边上,望着清澈的湖水,以及水里游过来的小鱼,虽然很担心公子,但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马上就可以见到公子了。 “喂,小家伙,不要那样趴着,很容易掉进湖里的。别看那水清澈,其实非常深,而且因为是山泉形成的湖水,所以这里的湖水非常冰,掉下去就上不来的。”筏竹的老者好心道。 姐姐听着,不由分说地将我提起来,让我坐稳在竹筏上,不许我玩水,于是我看布衣老者划竹筏,好奇道:“伯伯,竹筏都是这样用一根竹子筏的吗?” “呵呵,有人也用桨的。不过小家伙,别小看用根竹竿筏竹,就这样一探一抽,就非常讲究平衡和力道,竹筏飘在水面上,同时还要注意水流,这里面学问大着了,不是想学就能马上学会的,圣医门中,会筏竹的也寥寥无几。” “学问?”我歪头看竹竿,竹竿有学问? “呵,不是你们书本上死记硬背的那些东西,这个学问是需要你用身体去感受,去体验才能领悟的,可惜现在很多年轻人看不起这种用身体去体会自然的本领。就好比如很多学医之人,光看书是没用的,还要亲自去感受药草的特性,不然是永远成为不了名医的。”老者似乎是话中有话。 我双眼冒光,道:“伯伯好厉害。” “哦,你个小家伙,听懂我的话了?”布衣老者爽朗地笑了笑。 我摇头,道:“不懂,不过公子以前跟我说过类似的话。”能与公子说出一样的道理,不是很厉害吗? “公子?是哲悦这孩子吧,他对医理的见解确实很高,天分也非常好,可惜现在圣医门被陈故的旧观念束缚着,恐怕没几人认识到哲悦的才能。不过,想要自己的医术不断精进,肯定是要吃一些苦的。”布衣老者看着前方,说得意味深长。 我反驳道:“才不是,整个圣医门还要儒医六家的人,都知道公子的医术最厉害。” 姐姐则好奇道:“老先生,请问您在圣医门是……?” “老夫只是个看守天然水牢的船夫,哦,到了。”老者说着慢慢将木筏靠过去。 我和姐姐跳上竹林,老者便将竹筏慢慢划开,我喊道:“伯伯,谢谢你。” 老者笑道:“给你们一个提醒,沿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会比较快。” 姐姐向老者行了下礼,便带着我进入竹林,此时还是正午,姐姐判断了方位,道:“应该是这边吧。” 我则注意到竹子林的有动物在远处看着我们,开口道:“姐姐,要不我们问问看吧。” “问谁?”姐姐愣了一下,莫名道。 “那只大猫。”我手一指,竹林后面冒出一只非常大的猫。 姐姐脸色瞬间变了,急忙捂住我的嘴巴,慢慢向后退去,然后带着我迅速往竹林里跑去,那只大猫就那样看着我们跑远,却没有追来。 待看不见大猫,姐姐才停下来,我跑得气喘,问:“姐姐,为什么要跑啊?” “笨蛋,那是一头豹子,不是猫!”姐姐狠狠敲了我一下,然后脸色不好看道:“为什么竹林里会有豹?” 我摸摸脑袋,瞥见远处躲在竹子后面偷看我和姐姐的一只兔子,刚想走过去问问,却听见竹林深处传来脚步声,公子的声音传来,“是烈儿吗?” 第80章 五年 我惊喜地看着朝我和姐姐走来的淡儒色身影,眼泪汪出来,跑向公子,“呜呜,公子……”一看到公子,就感觉一股脑儿的委屈全部涌出来。 公子笑着接住我,我抱住公子的腰,大哭起来,怎么也停不下来。 公子拿出药帕帮我擦了擦哭花的脸,问:“烈儿身上的伤好了吗?” “全好了。”我乖乖不哭了,掀起衣服把肚子给公子看,小白从后面竹筐里蹦出来,跳到我肩膀上,不满地嗷叫一声。 公子为我整好衣服,然后把我背着的竹筐取下来,自己提到肩上,拉上我的手,道:“先回山谷吧,晨风已经准备好了热饭,你们从圣医门到水牢这里走了一个早上,衡旭那个粗心的家伙也没为你们准备吃的吧。” 我破涕为笑,点头道:“饿了。”大公子是有为我们准备粮食,只是不能马上吃的。 “欣儿……?”公子看向远处一直站着的姐姐,可姐姐没有过来,依然站着。 我疑惑,问:“姐姐,你怎么不过来?公子来接我们了。” 姐姐像在犹豫什么的样子,公子淡淡道:“欣儿,过来吧,没事的。” 姐姐却依然不动,道:“公子,对不起,我和烈儿都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之前我还被巫医……” 公子笑着打断姐姐,道:“不要紧,过来吧,我知道你有疑惑,回到小竹屋,我再告诉你们。” 姐姐愣了一下,最后公子一起拿走姐姐肩上的竹筐,带着我们穿过竹林,竹林后面原来是一个山谷,山谷上面是绝壁,非常高,根本望不到头,光秃秃的绝壁上,除了岩石外,什么也没生长,也没有可以攀爬的踏脚点,难怪衡旭大公子说,这个天然水牢除了从竹林出去外,根本逃不出去。 公子带我们进了山谷,山谷里有一座小型的竹屋,竹屋旁边有新垦的菜园子,用竹篱笆围着,上面还铺着晒干的干草,干草下面应该就是待发芽的菜苗种子。 小白跳离我身边,窜到菜园子里,公子道:“那里是晨风辛苦围起来的菜园子,烈儿,让小白回来吧,不然等下晨风会哭的。” 我急忙跑过去,喊道:“小白,这里不能玩,回来。” 小白不高兴了,于是故意扒开铺得整齐的干草,叉开腿撒了泡尿,再用爪子刨了两下泥土,才跑回来,直接跳到我肩膀上,抖抖自己的前爪,摇摇尾巴,将刚才粘到的泥土全部甩出去…… 于是泥土甩到了姐姐的脖子处,还有公子的袖子上,我的肩膀也被小白踩成一团泥印子了。 我正担心着,姐姐脸已经黑了下来,公子在这时将小白从我肩膀上抓起来,帮我扫掉肩膀上的泥印子,然后笑眯眯对小白道:“下次敢这么顽皮就把你单独锁起来。” 小白一吓,躲到我怀里,脑袋钻来钻去,想要藏起来。 晨风迎出来,道:“烈儿、欣儿姑娘你们没事了啊,太好了。” 我高兴喊道:“晨风!” 晨风笑着走过来,接下公子肩上的两个竹筐,道:“快进屋来,我饭菜都已备好,先吃饭吧。”说着晨风眼睛瞥到了旁边的菜园,惨叫起来,“啊——,我的菜园!”晨风果然哭了。 我急忙抱着小白先跑进住屋里,公子在后面笑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公子为我添菜,问了我们这一个多月在随尘二公子那边的近况,基本都是姐姐在答,虽然近一个多月住在随尘二公子那里,但基本都是许庸医和衡旭大公子在照顾我们,随尘二公子则根本没见到,不知道在哪里。 小白被晨风罚着,只能吃馒头,委屈极了,我趁着晨风去厨房端汤的时候,偷偷夹了两块鱼肉给小白吃。 姐姐环顾四周,道:“公子,虽说这个地方是水牢,但之前应该有谁住在这过吧。” 公子点点头,将一口菜直接夹给我吃,答道:“以前住的大概是上一代的医圣继承人吧,他们在这个地方研修医圣的医道,基本与世隔绝,等到真正悟透之时,才出谷,成为当代的医圣。” “可这里不是水牢吗,怎么又成了……?”姐姐吃惊地看着公子。 公子笑了笑,道:“这里也算水牢,这个山谷和竹林里有很多野兽和毒蛇,若不小心误入其中,很容易成为它们的腹中物,不过其实这一切都是阵法的缘故。” “阵法?”姐姐愣了愣。 公子看向姐姐,解释道:“若想让这个山谷成为医圣继承人的研修地,禁地执法长老只要改变阵法,便可以让山里的猛兽不敢靠近这个山谷和竹林;当然若是水牢,他们也可以用阵法将这里变为野兽的地盘。” 第65章 这些让我原本笃定公子是我的信心减弱了一半,公子的心上人果然是叶大侠,于是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守住公子,不让公子被叶大侠拐跑了,我要变强,从叶大侠手里把公子抢回来,然后认认真真地喜欢公子,这样公子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叶大侠离开后,我和公子又被送回天然水牢,那时候开始,公子便与那筏竹筏的老伯伯讨教阵法。这两年里,公子一半的时间都用在破解老伯伯的阵法上,并向老伯伯研习阵法精髓,我也没有放松,为以后打败叶大侠,夺回公子的心而努力。 在这里呆了五年之久,现在就要离开山谷了,也就算是要和豹豹它们分别了,有点不舍。 “终于……终于可以离开了。”晨风一脸激动,对于能离开天然水牢,晨风就差淌两行热泪了,我知道晨风早就憋坏了,一直向往在圣医门还有外面那种热闹的生活。 不过我是真的有点不舍这个天然水牢的,这里的山谷很好玩,有好多很好吃的果子,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小白和红黑都非常喜欢那个山谷,还有豹豹他们陪我玩,可惜,要离开了。 待竹筏漂到湖中央时,我看见豹豹背着它的两只小豹崽窜到竹林外面,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像是在为我们送行一样,静静地看着。 我不由想起,当初自己为了接近豹豹,连续整整一个月浑身脏兮兮地跑回去让公子擦伤药才换来豹豹的信任。于是我深吸一口气,朝豹豹大声喊道:“豹豹,白白!”姐姐说,说‘白白’比较亲切一点。 迎接的人有随尘二公子,还有姐姐,竹筏还没靠过去,我就提前跳过去,晨风紧张喊住,不过我平安落地,晨风便松了一口气。 我看到姐姐,眼睛不由一亮,我终于跟姐姐一样高了,我咧嘴一笑,高兴道:“姐姐,我长高了。”以后我也可以保护公子和姐姐了。 冷美人的姐姐也有了一丝淡淡的笑容,教训道:“没出息,你现在连五尺都没到,(五尺约为一米六六),嚣张什么。” 我得意道:“公子说过,男孩子十五岁才开始要慢慢抽高的,不急,等到我成年以后,一定会比姐姐高很多。”姐姐比我大三岁,我如今就跟姐姐一样高了,嘿嘿,以后一定会更高的,我心情非常好。 随尘二公子看着我,表情略微惊讶,道:“你是那个祁烈?” 我点头,笑道:“是的,二公子。” 随尘二公子点下头,似有些感叹道:“变化真大。” 公子和晨风下了竹筏,接着公子抬起双手,弯腰向筏竹筏的老者深深一鞠,道:“多谢长老这些年的栽培与照顾,哲悦感激不尽。” “在老夫面前,你无需过谦,能从水牢出来靠的还是你自己,你凭自己的本事和努力,完全通过了老夫的测试,否则也只能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那位执法长老依旧一身布衣,神情却很欣慰,感叹道:“本来老夫估计,再快的天才也要十年时间,不想你五年便破了我所有的阵法,并研习其精髓,连医圣的医书拓本也参透了一部分,出了这天然水牢以后,你替老夫去鹿山一趟,看望老夫的一位故友。” “鹿山!”姐姐吃了一惊。 我疑惑看姐姐,直接问:“姐姐,鹿山怎么了?” 姐姐凝眉不答,公子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郑重答应下来,之后我们便告别布衣老者,与随尘二公子一起回圣医门,姐姐走在我旁边,眼神比以前淡漠了许多,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看过去非常冷。 于是我故意落在后面,朝布衣老者挥手道:“伯伯,白白。”然后趁机问晨风,“晨风,你知道鹿山在哪里吗?” 晨风道:“鹿山,很乱啊,鹿山的山脚下有个非常出名的重型牢狱,那里面关的全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犯人,那一带非常可怕,平常百姓都没人住在那个地方,好像已经成为了‘三不管地带’。” “三不管?鹿山不是座山吗?”我纳闷了,什么是三不管? “是山没错啊,不过鹿山山脚有重型牢狱,所以时不时就有死人,周遭都是乱葬岗子;打劫杀人也是常有的事……” “我不怕。”现在的我可不是当初被公子和姐姐一直保护着的小孩子了,红黑和小白都是非常厉害的。 “还有呢,不止这些,鹿山那里多的是坑蒙拐骗的行当,烈儿你怎么突然提起鹿山来啊?”晨风不解道。 “因为公子要去鹿山啊。”我答一句。 “啊?我怎么没听说?”晨风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我偷笑一下,果然晨风刚才没注意听布衣老者对公子交代的事。 随尘二公子带我们去的是公子之前的住处,我和晨风率先跑到门口,然后同时惊呆了,公子这里的院子是重新建的,好漂亮! 晨风感动地眼泪流出来,拿袖子拭泪道:“我没在做梦,我们终于回来了吧,烈儿!” 我侧头笑起来,点头道:“恩,是公子的院子变漂亮了。” 公子站在我们身后,歉意道:“晨风,这几年委屈你了。” 晨风用袖子擦干净脸,哽咽道:“公子,我是太高兴了,我们可算从水牢回来了。” 我看了看晨风,这五年,对我而言,虽然说是被关在天然水牢,但我几乎天天带红黑和小白去山谷冒险,最重要的是还有公子在我身边,一点也不无聊和寂寞,但是对晨风而言,大概那个山谷就像是座监牢。 我想了想,拉住晨风的手,道:“晨风,我们先去看看公子的院子变成什么样了吧。”我拉着晨风跑进院子,很多地方变得好看很多,环境也更加雅致。 “哲悦,你总算回来了。”大堂门口出来两人,说话的是其中那个笑嘻嘻的许庸医,站在一旁的则是变得沉稳许多的衡旭大公子,两人看到我和晨风时,却是愣了愣。 晨风朝衡旭大公子行礼道:“大公子、许公子,公子就在外头了,马上就进来。” 许庸医与衡旭大公子慢慢朝我们走来,许庸医瞧着我,好奇问:“晨风,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少年是谁啊?” 这时公子在我们身后调侃道:“你这庸医不好好呆在你的鬼医谷,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许庸医看向我们身后,故意咳一下,正经八百道:“当年我欠三少的诊金还没还清,听闻三少终于从水牢里放出来,所以我爹赶着让我来还欠下的诊金。” 公子挑眉,笑得好看,“哦,好像是你还欠了一个月的烤鸡。”说着,公子朝我的脖子看过来,小白正团成一圈,围在我脖子上睡觉。 我也想起许庸医当初只喂了小白两个月,确实还差小白一个月的烤鸡,不由笑了,这下小白又可以吃整整一个月的烤鸡了,朝许庸医道:“许庸医,烤兔肉也可以!”小白也吃烤兔肉的。 许庸看着我,诧异道:“哲悦,他是谁啊?” 我莫名,许庸医难道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了? 公子没回答,而是伸手把我脖子上围成一团的白白绒毛抓了下来,一只踏火玉狐呈现在许庸医和衡旭大公子面前,小白尾巴扫了扫,懒洋洋地从公子手上爬起来,这次跳到我肩膀,要我抱着它睡。 许庸医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晨风在一旁笑得很得意。 许庸医突然猛盯着被我抱到怀里的小白,再看看我,瞪大眼睛,终于道:“你、你是当年那个小烈儿?!” 我郁闷极了,那个‘小’字是多余的,于是我理直气壮道:“我叫祁烈。”然后我再告诉小白,它今后的一个月每天都有很多烤鸡还有烤鸡和烤兔肉吃,小白果然美死了,“啾啾——”地用小嘴巴蹭过来。 这回许庸医话都不说了,直接走到我眼前,惊讶着伸出手,似要掐我的脸,红黑突然就从袖子里窜出来,“嘶嘶——!”地警告着许庸医,就差咬上一口,“哇啊——!”许庸医被吓红黑了一跳,急忙退开。 我把红黑乖乖哄进袖子里,红黑不肯,从我衣领处窜出个小脑袋,警惕地看着众人。我抬眼便见许庸医用不可思议的眼睛瞧着我,许庸医这次肯定道:“你……你真是烈儿!” 连衡旭大公子也上下打量我。 我高兴道:“是啊。”虽然许庸医和大公子他们好像不太记得我了,但我还是很清楚记得他们的,于是我又道:“哦,对了,不要惹红黑生气,它现在开始会咬人了。” 许庸医郁闷地看了一眼红黑,退到衡旭大公子身边去,然后开始调侃公子:“我说哲悦,你到底是怎么样养的啊?当年那个瘦干干的小矮子,如今长成这般可爱模样。啧啧,厉害啊!以前小烈儿瘦干干的,完全真没看出来,原来他还有那么可爱的小酒窝。”许庸医说着,笑嘻嘻地又要凑过来,衡旭大公子非常迅速地将许庸医一脚踢开,道:“哲悦,去后院吧,已经备好酒菜了。” 姐姐也道:“公子,我酿了一些酒,拿过来让您尝尝。” 于是晨风张罗烧水,等下吃饭后要洗澡,我则跑去跟姐姐搬酒坛子,姐姐把酿的酒放在地窖里,我接过姐姐递上来的酒坛子,挺重的,待姐姐从地窖爬出来,我才问:“姐姐,三叔真的没死吗?”公子告诉我,三叔还活着的时候,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恩,还活着。”姐姐笑了下,提了两坛子酒,我抱起一坛子最大的,朝后院的石亭走去,姐姐道:“我也是前几天偶然得到的,不过他目前的下落还没查到。” “哦。”我低头失望道。 石亭中,公子饮了一杯酒,惊讶道:“好酒。”连许庸医、大公子和二公子他们都对姐姐拿过来的酒赞叹不已。 姐姐淡淡笑了下,道:“公子喜欢就好,之前我还有些担心技术生疏,味道会不好。” “欣儿姑娘,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居然能酿出这么有味道的酒,真的很厉害,对了,这酒还有吗,送我一坛吧。”许庸医真心佩服,外加嘴馋道。 姐姐摇头,答道:“这种的果酒当初酿得不多,就这三坛了。” “哲悦,我不管,总之我要一坛,不给我就赖你这了。”许庸医立即拍桌子无赖道。 我坐在姐姐旁边,看着公子与他们的谈话,眼睛也瞄到公子那里刚斟满的酒,趁着许庸医与公子谈话之际伸手端过来,想要尝一尝姐姐酿的酒,闻着确实有一种果子的香气还有酒的醇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刚要喝下,公子便将我手里的酒拿走,淡淡道:“烈儿喝茶就好。” 姐姐也教训一句,“你还没成年,喝什么酒。” “哦。”我只好端起茶杯,委屈地点点头,公子不让我喝酒,姐姐也不让我喝,我低头看地上放着的两坛子酒,想着要不要让小白帮我偷偷藏一坛子起来。 我伸脚轻轻一踢,谁知酒坛子居然就被我踢翻了,“砰咚”一声,咦,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酒坛子怎么是空的? 公子和姐姐他们也听到声音,低头看脚下滚到一旁的酒坛子,姐姐愣了愣,立即站起来走到角落,捡起酒坛,里面确实空空如也,我急忙摸下手臂,红黑不在,不会是…… 于是公子拿起另外一个还立着的酒坛子,我跟着凑过去,往里一看,空空的酒坛子里有一条红黑小蛇正窝在里面打醉嗝,红黑果然偷酒喝了。 我急忙把红黑劝出来,藏入袖子里,又有点担心姐姐找红黑算账,对姐姐笑道:“红黑刚才说,姐姐酿的酒非常好吃。” 姐姐瞪了我一眼,却没有责怪的意思,我心情大好,朝公子得意笑笑,公子好笑地看着我。 许庸医则痛心道:“这么好的酒居然被一条蛇给喝光,浪费啊,就这么一条小蛇,它哪里懂得喝酒,到底把两大坛子酒喝哪里去了?” 我挠挠头,似乎许庸医还不知道红黑的身体其实是很大的,当初的那条紫麟蛇王就是红黑。 公子帮我整了下被风吹乱的衣领,道:“酒喝完了可以再酿的。欣儿,连红黑都这么喜欢你酿的酒,下次多酿一些好了,让它饱餐一顿。” 我也笑道:“红黑真的很喜欢姐姐的酒。”虽然红黑此刻正窝在我袖子里,舒服地打醉嗝。 姐姐收拾酒坛,这回不吃我这套,警告道:“地窖里还有其他的酒,不过时间未到,所以没开封,烈儿,你可不能放红黑进去。” 我点头保证道:“绝对不让红黑去捣蛋。” 许庸医看看姐姐,然后再看看我,酸溜溜道:“唉,有个贴心的婢女给你酿美酒喝,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酒窝美人陪在身边养养眼,哲悦,你可真是好命啊!我看以后谁家有小孩就交给你养好了,再难看的小鬼,都能被你养成水灵灵得让人很想掐一掐……” 许庸医说着,头趴在石桌上,手已经伸到我眼前,我侧头看许庸医,公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坏笑,于是许庸医的指尖刚要触过来,原本在我腿上打瞌睡的小白突然发飙地用爪子扫过去…… “哎哟,好痛!”许庸医立即退开,郁闷地看着自己被小白毫不客气抓伤的手,道:“怎么回事啊?” 小白给许庸医的手留下了几道抓痕,此刻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许庸医有些怨恨地看向小白,道:“枉我养了你两个月,你这小东西,一点也念旧啊。” 于是我替小白找了个理由解释道:“小白很久没接触人了,所以有点凶,我以后会叫它注意点的。” “谁让他起色心了,活该。”很少说话的衡旭大公子道了一句,却完全不同情许庸医,许庸医做贼心虚地灿笑一下,立即不对小白生气了。 公子优雅挽袖,给我倒了杯茶,然后笑眯眯对我告诫道:“烈儿,以后要是碰上许庸医这样的,不用阻止红黑和小白,也无需客气,让它们多咬上几口也没关系。” 随尘二公子提前回去,然后衡旭大公子和许庸医也起身告辞,晨风趁机拉住姐姐询问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公子这几年名声大噪,虽然他被圣医门关进水牢,但外面还是流传出圣医门三公子医术超群的流言。叶大侠,哦,公子说过,现在要叫叶庄主的,叶庄主的毒庄如今在江湖中地位超然,两年前就没人敢得罪叶庄主,现在就更没人了,连圣医门的人都敬他三分。 我洗完澡后,直接爬到公子床上,小白也跟着跳上去,公子随后洗完,另外再披了件外袍走过来,我看样子就知道公子不会马上陪我睡了,不由打了个哈欠,公子坐到床边,让我先睡下,道:“烈儿今天先早点休息吧。” 我睁着眼睛看公子,公子不陪我睡,我睡不着啊。 这时,姐姐敲门进来,道:“公子,烈儿在这里吧。” 公子起身,我也从床上爬起来,姐姐找我干什么? 姐姐将手里的烛灯放在桌上,看到我窝在公子床上,教训道:“烈儿,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公子陪你睡,快起来,我另外给你备了房间,把小白也带走,不要老是霸占公子的床。”姐姐说着,就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我急忙抱住被子,不肯下床,道:“我不要,我一直都跟公子一起睡的。”这几年在山谷都是跟公子一起睡的,为什么回圣医门里,反而不能在一起睡了? “你都这么大了还缠着公子,公子的床并不大,难道还要公子将就你,跟你挤啊?”姐姐严肃道。 我不由看公子,我现在是长大了,公子嫌我挤吗? 公子阻止姐姐道:“好了欣儿,烈儿跟我习惯了,你让他单独睡,他反而会睡不好。” “可是公子,你以后也要娶妻生活的,总不能所有的时间都被烈儿一个人霸占着吧,烈儿从小任性惯了,也不能什么都由着他。现在烈儿大了,应该让他自立了。”姐姐认真道。 我抬头看姐姐,直接道:“我就要霸占公子,哪里不行了?” 姐姐气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公子却笑起来,道:“欣儿,你让烈儿现在单独睡,我也会不适应的,明天把这里的床换大一些吧,今晚就先凑合下。” 我听着,不由高兴地看向公子,公子果然没有嫌我挤。 第67章 “谁是大叔啊,我有那么老吗?没礼貌的小鬼!”卢震突然就吼道,撤掉脸上伪装,呈现出一张很妖艳的美人脸,卢震自豪道:“认真瞧瞧,我美吗?” 我定神盯了一会儿,转头看公子,诚实道:“还是公子好看。” 最后,我们是被卢震轰出来的,连同那块白夏送给我的玉,公子让我贴身带着这块玉,说是有了这块下过寒门咒术的玉,死气那种东西便不再是我的死穴了。 我把玉放在掌心摸了摸,它原本是白夏送的,但此刻再得到它,让我欢喜不已,公子送的,要随身带着。 不过高兴之余,我还是有点担心,因为现在除了叶庄主,似乎又多了一个卢震,为什么这么多人跟我抢公子? 从陆兴县出来,姐姐便问:“公子,在卢震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公子转看姐姐。 “因为公子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姐姐不大肯定道。 公子嘴角勾起,笑道:“确实很好。” 两个月后,鹿山脚下,鹿山镇——姐姐说,那是靠近鹿山山脚唯一的一座城镇。 公子和姐姐在这中途都换了两批马,还是我的马儿小棕厉害,完全没事,而且精神奕奕,不过小棕非常野,容不得旁人碰一下,脾气也确实有点坏。 我们在鹿山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落脚,姐姐在木桌子上摊开一张很旧的图纸,道:“我所掌握的消息是:曾有一名剑客独闯鹿山的重刑牢狱,为寻找两个孩子,那名剑客的剑非常锋利,连重刑牢狱的铁制大门都被他一剑劈成两半,所以我推测,那剑客很可能就是祁天,虽然事隔比较久远,消息未必是真,但比没有线索到处乱找要好……” “一定是三叔了,以前三叔的剑法就很厉害的!”我高兴道,记起当年,生病醒过来的姐姐不爱说话,三叔为哄姐姐和我开心,在院子里舞剑的情景,那时候的三叔大概也就比现在的我大两三岁吧。 姐姐看了我一眼,继续指着那张旧图纸上的一个位置道:“公子,你看,鹿山的重刑牢狱在鹿山南面山脚,而圣医门那位执法长老要您拜访的故友却是在鹿山西面山脚,此去鹿山只有这一条路,就算公子要拜访那位执法长老的故友,我们也是需要经过这个重刑牢狱,那一带几乎都是乱葬岗子,荒无人烟,但很多去鹿山的人却是有去无回的。” 荒无人烟? 我愣了愣,不解道:“姐姐,若牢狱没人看守的话,那些囚犯不是早就逃了吗?” 姐姐看我,道:“牢狱当然有人看守,但重刑牢狱的里面并没狱卒,官府只是在牢狱门口单独再建了一个看管台,士兵都集中在这里,足有六七百人把守,这个鹿山镇有一些店铺便是那些士兵的家属搬来这里开的,不过奇怪的是,重型牢狱内部却连一个狱卒也没有。” “为什么?”我问了一句,要是那些囚犯在里面打起来怎么办,谁来劝架? 姐姐解释道:“因为没必要,囚犯根本逃不出那个地方,这个理由与圣医门的天然水牢有些相似,不过圣医门是巧妙运用了阵法做伪装,又有一个天然湖泊和竹林当屏障;而重刑牢狱要可怕多了,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听闻重刑牢狱原先是一个叫‘寒门’的大门派,不过后来寒门没落,那里便被官府收缴,并扩建成了重刑牢狱——初庆国最可怕的地方。” 公子听着,笑道:“连这个你都能查到,欣儿,你真的让人佩服不已。” 姐姐眼神微动,淡淡道:“若公子没有给我充足和自由的时间,我也无法查到这些。” 公子摇摇头,道:“不,欣儿真的很厉害,我在水牢的时候,二长老没有一次发过难,我已经很意外了;一出来,我居然便是下任圣医门门主的候选人之一,不得不说,欣儿,你让我很惊讶。” 姐姐一愣,倘然笑道:“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而且公子对门主之位并不感兴趣,我还觉得自己有些擅作主张了。” 公子点头道:“我对门主之位是没什么兴趣,不过同样不希望圣医门的门主之位落在二长老手里,虽然我觉得让衡旭来做是最合适的,不过衡旭要是因为伯玉而无法成为门主,那大概只能交给随尘了。” 姐姐莫名道:“衡旭大公子当不当圣医门的门主,与那鬼医谷的许伯玉何干?” 公子不看姐姐,反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谁知道。” 我与公子对视,第一次主动避开了,因为现在心情很不好受,姐姐这几年好像帮公子做了好多事,可是我发现自己什么也没做,也什么都没帮到公子,我好羡慕姐姐,好想让公子夸一夸。 “对了,我去年年底在京城置办了一家酒楼,关于巫医的事,我也查到了点线索。”姐姐突然转了话题。 “哦,不会巫医正好就是太子妃吧。”公子笑了一声。 “公子真厉害,你怎么猜到的。”姐姐讶异道。 公子愣了一下,难得无辜道:“我开玩笑的。” 姐姐笑了,道:“当初公子用寒门咒术逼巫医说出她的藏身处在太子府时,我便留心收集有关太子府内的一些消息,不过前三年都在处理圣医门内的事,这两年才有了点收获。太子府里目前三个人很可能就是巫医,一个带着黑斗篷从未露过脸,连男女都无法知道的黑袍人,这个黑袍人经常出没在太子身边,不过几乎没出过府。另外两个则是太子妃候选人,一个是有了身孕,呆在府中静养,另外一个则是生病,听闻病了很久,这三个人都是太子很宠信的人,公子,你觉得他们中谁比较可疑?” 公子沉吟道:“原来是太子身边的红人,难怪你和烈儿五年前的通缉榜至今没有撤销,欣儿,你连太子都见过了吗?” 姐姐摇头,道:“没有,我担心巫医发现,没敢直接去京城,不过据传闻,太子此人,心狠手辣,好色荒淫,甚至还有些变态的怪癖。” “怪癖?”公子不解,我也看姐姐,什么是变态的怪癖? 姐姐点头,微微皱下眉,答道:“恩,听说太子不止喜欢女人,还对男人有兴趣,而其非常喜欢折磨少年,尤其喜欢十几岁的孩子。” 我忧下脸,抬眼看公子,公子正在想事情,没注意到我的视线,其实我很想问,可没法在这时候开口。 我喜欢公子,应该不算变态的怪癖吧? 公子想了想,道:“那我们解决巫医的时候就尽量避开那个太子吧,不要惹多余的麻烦。” “我也是这么想的,从巫医之前的手段来看,那个巫医的心机应该很深,不会真正信任他人,不过目前我们掌握了她的弱点也没必要怕她了。” “不,谨慎点好,一个精通所有巫术的巫医首领,比最厉害的盅医和草鬼女加起来还可怕许多,不能太莽撞行事。”公子劝道。 “公子,我知道你向来做事考虑周详,又喜欢谨慎行事,但我们也没必要事事如此吧,巫医的弱点如今掌握在我们手里,只要我们能抓到巫医,对本尊挖心、割首,然后分别火烧,就能杀死她。”姐姐戾气十足。 公子依然温和劝道:“欣儿,我知道你心里恨巫医,不过我并非太过谨慎,而是巫医确实非常难对付,要不然我大可请叶煌来帮忙的,直接去京城太子府里抓她出来便可,也不用如此小心了。” “为什么,公子,我不明白,我们直接杀还杀不死她,现在抓都不能直接抓她,我并不害怕巫医,即使她有再厉害的巫术。”姐姐表情有些严肃了。 “巫医的可怕在于她会在临死前用自己的灵魂诅咒杀她的人,就算她死了,但只要她下过诅咒,那便会让你这辈子痛苦不堪。都说人有三魂七魄,但当初在井炎城之际,那因婆婆只一眼便看出你灵魂的残缺,这些本是我们普通人看不见东西,但巫医却能看见,欣儿,你知这是为何吗?” 姐姐脸色缓和许多,摇头道:“我这两年虽然也有在收集巫医的情报,但大多数都是没有价值的情报。” 公子这才缓缓向姐姐解释着:“巫医不受人欢迎,便为她们巫术的神秘添上了一份色彩,你想要靠收集天下间关于巫医的消息来找出巫医的其他弱点,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知道些只言片语,以及旁观者的看法罢了。巫医因婆婆能看出你的三魂六魄,那是因为她把自己本身的生命作为修行巫术的消耗赔进去了。我对巫术不熟,也是因此,才没办法深入了解。那个因婆婆是很可恨,但并不是所有的巫医都可恨,也有一部分巫医是单纯为人治病,她们用那些早已经失传的方法来救治病人,可惜方法诡异,被人们所恐惧和厌恶,巫医变得很难生存下去,她们只能把巫术转明为暗,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秘密地一代一代继承下去。” 姐姐脸色有些不好看,“我收集巫医的情报,完全是白费功夫了?” “那倒也不会,至少等我们去京城的时候,不会一开始就反被巫医盯上,那样会对我们很不利。”公子安慰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那个巫医因婆婆恢复元气,再反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姐姐不甘心道。 我看姐姐,道:“姐姐,我们不是要先找三叔的吗?”那个巫医因婆婆我也很讨厌,不过红黑说,以后巫医敢来,它不会放过巫医的。比起找巫医报仇,我更在乎三叔的事情,不知道三叔现在在哪里? 姐姐听着愣了一下,公子对我柔和一笑,道:“烈儿说得对,我们来鹿山,此行的目的是拜访禁地执法长老的故友,以及寻找祁天的下落。巫医的事,也不急于此时,等时候到了,自然是要与她做一番了结的。” 姐姐歉意道:“是我太过急躁了,公子你休息吧,我先回房了。”姐姐离开后,公子依然站在窗前,研究那张图纸。 我无趣地走到床边,把头往被子上摔,被子软软的,可惜有点潮,不过这已经是这家客栈最好的房间了,我把被子掀开一角,脑袋钻进去,然后慢慢朝被子里龚起来,鞋子直接踢掉,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躲在被子不出来,以前小白半夜爬床的时候经常这样干。 很快头顶的被子被人掀开,我半趴在床上,抬头看公子,公子好笑看着我,道:“烈儿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爬床了?”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用力抱住公子的腰,头蹭过去,感觉自己长大了,公子就没抱过我,连这样蹭在一起都少了。 公子讶异,问:“烈儿心情不好吗?” 我点头又摇摇头,公子耐心坐在床边,问:“怎么了,刚才就看你整个人恹恹的,不太对劲。” “公子,男的喜欢男的,是变态吗?”我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开口问。 记得晨风以前在山谷的时候还笑话我,说我长大后是一定娶妻的,公子也是要娶妻的,那时候我还没想过这个居然会与喜欢公子有关系。 公子沉默一下,然后淡淡笑了笑,委婉道:“这个……不好直接说,不过烈儿,世间真挚的感情,并不只限于男女,懂吗。” “那我喜欢公子,也不算变态,对吗?”我认真问道。 “那如果是变态了,烈儿就不喜欢了吗?”公子不答反问。 我摇头,低头皱眉想了想,直接道:“我喜欢公子就是喜欢了,哪里还管得了男的女的。” 公子噗嗤一笑,狡猾道:“那我也喜欢烈儿,并不在乎性别,不是吗?” 我抬头,非常、非常认真地看着公子,委屈极了,道:“我跟公子的喜欢不一样,我不要公子娶妻纳妾,也不要公子有情人,还有不要什么我没想到,不过我是要一个人独占的。公子你记不记得当年跟我约定七年后的事?” 公子脸上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似乎还有些高兴,但是很淡,让我没法肯定,却听公子肯定道:“当然记得。” 我一阵喜,公子记得就好,于是我笑道:“那,再一个月我就十六岁了,然后再一年,便是第七年了!公子答应过我的,七年之后如果我还是喜欢公子的话,公子也会开始喜欢我,那到时候,公子就不可以再找妻子,妾室什么的,就是情人也不行。”说到后面,我有点赌气了。 叶庄主那么厉害,我觉得要打过他,除非让红黑帮忙,可要是红黑打不过叶庄主,变成紫麟蛇王的样子发飙,紫麟片肯定会把叶庄主毒死的,我不想那样。所以还是提前跟公子交代清楚,那样的话,只要这一年内,叶庄主不跟我抢公子,我就赢了。至于其他的敌人,我也要全部打倒,就像豹豹的丈夫,当初在一群雄豹中唯一夺得豹豹欢心那样,真打不过那些人,我还有红黑和小白帮忙,想到这,我一下信心十足。 公子听着没有立即答应,却是有些莫名道:“情人?” “什么东西?”我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脚边扫来扫去,掀开被子一看,小白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地‘啾啾’叫了两声,爪子拍了拍空瘪瘪的肚子,表示它好久没吃东西了。 “小白?!”我心疼抱起小白,没明白它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小白不是路痴吗? 小白蹭蹭我的脸,一双狐狸眼难得湿漉漉的可怜样,耷拉着脑袋控诉我把它扔下,害它找了好久,肚子也饿扁了。 我急忙求助公子:“公子,是小白,它居然从圣医门跟来了,它肚子饿了。” 第84章 熟识 小白以前经常爬床,也熟悉公子的味道,并不怕公子,还朝公子“啾啾”叫了两声,公子从我手里抱起小白,端在手里好奇道:“这小东西到底是怎么跟来的?” 我爬下床,道:“公子,小白它饿坏了,我去叫店家弄点吃的来。” 我提了鞋子正要穿,公子拦住我,并把小白塞回给我,道:“烈儿,你在房里等着就好,我下楼让店家送些肉上来。” 公子出了房门,我抱住小白坐在床上,好奇小白到底怎么从圣医门跟来的,结果小白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只说就这么一路跟来的,听得我一头雾水。 不过我注意到小白身上脏兮兮的,这两个多月肯定没洗过澡,我让小白先在屋里呆着,打算让店家打点水上来,给小白好好洗洗,小白却死活不肯单独留在屋里,似乎是担心我再把它扔下,缠着不肯答应。 于是我抱着小白等公子上来,可是等了一会儿都不见公子回来,小白又一直挠我,没办法,我只好带着小白去找公子,出了房间,才注意到很多人站在楼道上向楼下观望,隐约还能听见楼下吵杂的声音…… 我走出房间,跟着朝楼下望去,客栈楼下一片狼藉,几个江湖人围堵在客栈的大堂里截杀一对青年男女,甚至连楼道阶梯口都被拦住了,周围是一些围观的人,却没人上前帮忙。 然后我看到公子站在人群的后面,静静地看着客栈中央的骚乱,眼神中还有些无法上楼的困扰。 我刚看见公子,公子似乎是一直留神楼上,所以一下就注意到我,朝我轻轻挥下手,示意我先回房等一下。 我点个头,刚想回去,小白“啾啾”叫了两声,我一愣,小白闻到肉香了。 我不由看向客栈大堂下面,虽然整个大堂被人砸得不像样,但有一桌人还好好地在角落吃饭完全不受影响,同样也不管骚乱,是一个少年和一个侍从打扮的中年人,他们桌上的食物很丰盛,难怪小白这么远都开始馋了。 我急忙抱紧小白,不让小白溜走,安慰道:“小白你别急,公子等下就会给你送吃的来的。” 我转身回房,忍不住朝公子看过去,果然公子也是一直看着我这边,似乎是要确认我无恙才行,然后在快看不见公子的时候,公子脸色微微一慌,眼神催促我看前面。 我纳闷,刚要回头,却“啊!”撞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人不由后退两步,小白已经“啾啾”不高兴地朝前面叫起来。 我看到一双脚,原来是个人,不由摸摸小白的脑袋,安慰一下,然后刚要向对方道歉,“对不……”衣领却被人提起…… 我抬头看清对方,粗眉大眼的汉子,穿着一身士兵服,有点像是朝廷的人,那大汉士兵怒道:“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知道你撞到的人是谁吗?哇——什么东西?” 小白爪子扇过去的同时,红黑已经从我手臂里滑出来,顺着那人抓着我衣领的手缠上去,不过并没有咬人,只是稍微警告一下,吓得对方急忙松开,那大汉士兵的袖子上还有小白抓破的几道抓痕。 我被远远扔出去,跌坐在地,后背撞在楼道的护栏上,小白从我身上跳开,站在一旁浑身炸毛地瞪着扔我的人,红黑则在对方刚才松手的那一刻已经滑入我袖中,只露出一个蛇脑袋,冷冷地看着那大汉士兵。 我摸摸屁股,刚要爬起来,身后已经传来公子有些焦急的声音:“烈儿……!” 我回头,看到公子从人群中跃起,运起轻功直接腾空朝我这边飞来。 “什么人敢打扰我们,找死!”客栈大堂围堵那对青年男女的江湖人看到公子跳起来,说话的江湖人把刀射向公子,人同时跟着腾空跃起…… “啊,公子小心……”我刚叫着,公子袖手一挥,一粒药丸打在对方的刀上,那把劈向公子的刀立即偏离方向,砍入梁柱里,但那江湖人却成功缠住公子。 姐姐在底下抬头看着,猛然一脚踢起一把破掉的长椅,迅速飞向刚才挥大刀砍公子的江湖人,那江湖人一吓,急忙狼狈躲开。 第69章 九方少陵一愣,竟然一时结巴起来,“就……就是一些比较……不好的地方。”说完,九方少陵把脸撇到另外一边,耳根边稍有些发红。 郑斌发笑道:“那里是只有男人才能去的地方。小子,你是叫祁烈吧,没去过青楼倌院吗?” 虽然不解,但我听得出对方在取笑我,我撇头不理郑斌,转看公子。 公子拉回我,微微看了郑斌一眼,突然问道:“郑将军去过鹿山西面山脚吗?” 郑斌不再逗笑,答道:“鹿山西面尽头是悬崖,还有一片暗沼泽,你们自己去的话,那大概离黄泉路很近,我的人带过去至少能保证你们平安回来。其实要采药的话,劝你们去鹿山正东面的山脚比较好,那里的药草听说很多。尚方大夫,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里的人治病呢?” 公子不答,撑起手,低头思考起来。 九方少陵看着郑斌冷哼道,“笑话,你以为先生是什么人,普通的大夫吗,连普通大夫都不会治那些地方的病人,何况先生还是圣医门的人。” “什么,圣医门?!” “刚才他说了,是圣医门啊!” “天啊,我第一次见到圣医门的大夫……” “都说圣医门的药千金难买,我居然有幸见到圣医门的大夫!” “真的是圣医门的吗?” 左右围着的那些土匪士兵犹如看稀有动物一样,齐刷刷地将目光集中到公子身上,眼神由一开始的嚣张变成了敬畏。 我瞪着那些敬畏崇拜的视线,心里百般不高兴,这些人都要跟我抢公子吗? 郑斌也吃惊不小,语气一下变了不少,道:“实在太意外了,原已猜到先生是一名大夫,却没想到您还是圣医门的大夫,尚方先生,请您无论如何帮帮这个忙,青楼倌院的病患除了您,我还担心普通大夫治不来。若您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先生,只是希望您能送些丹药给我们,当然,我会付钱的。” 我警惕看郑斌,这家伙一下又对公子这么好,不会也想抢公子吧。 公子抬头,迎向众人期待的目光,儒雅笑道:“郑将军,你说的病人我可以出诊,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便帮你医好那些病人。” 郑斌愣愣,问:“先生连什么病都不问就答应下来,这样好吗?” 公子笑着反问:“郑将军不是希望我救人的吗?” “确实如此,不过先生答应得如此干脆,实在是让我意外。”郑斌点头道。 “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你做到了,我才会答应帮你的人治病。”公子稍微摇下头。 “没关系,什么苛刻的条件我都能答应。”郑斌大方道。 “等等,尚方先生,您疯了吗,您身为圣医门的人,却为那种地方的人治病,这事要是被传开,以后您该如何在医界立足?郑将军,请你不要为一己之私而毁了尚方先生,尚方先生的医术确实相当高明,但不应该浪费在那些人身上,你这样让尚方先生以后如何面对其他医者的嘲笑?”九方少陵气得站了起来。 郑斌沉默着,无话可说,只是脸色有些不喜。 公子刚要开口,站在身后的姐姐先说话了,反驳九方少陵道:“用在那些人身上是浪费?你学医术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人治病,而是为钱、为地位治病吗?初庆国那些理所当然的观念一开始就有问题,同样是人,那些生活在窑子里的也是人,生病了找大夫看病怎么就不行了?九方少陵,你身为医者,难道治病还分等级的?” “我、我没有……”九方少陵愣了下,有些憋红脸反驳不了。 公子缓和气氛道:“欣儿,你别激动,九方公子是为我好,在我们初庆国医界确实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倚靠出卖肉体为生的人可不救!” 姐姐不解问道:“为什么?我听过‘医者父母心’的说法,却还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莫名规矩的。” 公子这才解释道:“一方面是歧视吧,不过除了歧视那些人的生存方式外,另外更主要的原因在于那些人生的病比较特殊,一般情况下很难根治,而且有些还会传染,所以为其治病的大夫都如避瘟神一样避着患了那种病的人。” 姐姐微微皱眉,道:“莫非是一些性……滥交才会有的病?” 我侧头看姐姐,滥交才会有的病?那是什么?公子好像没教过这些。 那些土匪士兵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个个脸色微微发窘,似乎姐姐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公子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欣儿,女孩儿温柔些比较好,若你一直这般直接,以后喜欢你的男子会被吓跑的。” 姐姐莫名看了公子一眼,不语,随后转对九方少陵歉意道:“九方公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言语上过激,请多见谅。” 九方少陵摇了摇头,道:“不,我还要多谢欣儿姑娘,你的话点醒了我,原来我这十几年来即使医术不断在进步,可受家族的条规束缚,连最本质的东西都忘记了,难怪当年先生不收我为徒,我对医理的理解根本没有透彻。郑将军,我改变心意了,若尚方先生决定要救治你的那些病患,那我愿意协助尚方先生帮你的忙。” 郑斌笑着点头,心情很好,看向公子问道:“请问尚方先生,您的三个条件是什么呢?” 公子同样笑着,却吊起对方胃口道:“不急,先去看看那些病患吧。” 郑斌站起来,居高临下看我们,眯起眼睛危险笑道:“虽然这样说对尚方先生有些失礼,不过我希望您不要在看完我这里的病患后,放弃治疗。” 姐姐率先从公子身后绕到旁边,冷言道:“放弃治疗怎么了?这是我家公子的自由吧。郑将军,是人都有底线,我最讨厌别人威胁公子,既然你是请我家公子帮忙,我希望你的态度能好些。” 郑斌立即换上笑脸,道:“大夫在我们这里是受到礼待的,何况尚方先生还是圣医门的大夫。请不用担心,就算最后尚方先生什么也没做,我也会平安放你们离开,相对的,我不会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 公子起身,我抱起小白立即跟着站起来,只听公子淡淡道:“我需要先看看那些病患是否有救,若还有救,我定然竭尽所能。” “有先生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你们两个,立即去通知青楼倌院的老鸨他们,好好准备接待贵客。”郑斌以武人的方式向先生行礼,并吩咐他的手下办事。 “公子,难道把烈儿也带去吗?青楼那种地方,不是小孩子去的吧。”姐姐略有些顾虑,突然小声问道。 公子听着转看我,我急忙争取道:“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子,公子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我绝对要去,要是公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那个郑斌抢走就糟了。 公子答道:“留烈儿一个人在客栈,我反而不放心。” 我不由心里偷笑,我有机会去见识见识青楼倌院了,男人才能去的地方! 小白只是我们快要离开,急忙三下五除地吃了个大饱,终于不闹了,舒服地窝在我怀里打饱嗝,只是小白身上的毛还有些脏兮兮的,看来得等公子忙完以后才能找时间给小白洗澡了。 郑斌带着公子来到两处挂着红灯笼的大宅前,一整条街只有这两座大宅最显眼,但却弥漫着浓浓的胭脂味,香得呛鼻,小白连续打了三个喷嚏,随即转个身,脑袋钻入我衣服里,不想闻这股味道。 郑斌介绍道:“左边的是倌院,右边的是青楼,尚方先生想先去哪边?” “都可以,郑将军安排吧。”公子扫了一眼,随意道。 郑斌笑道:“这里倌院的生意比青楼红火,这时候还早,很多留宿倌院的士兵大概还没离开,倌院的那些‘少爷们’应该也没起来,尚方先生,我们先去青楼吧,青楼的姑娘们都等着呢。” 公子淡然点头,九方少陵却微皱了下眉头,虽然九方少陵答应治病,却依然一副反感来这些地方的模样。 我好奇地左右瞧了瞧,左边的大宅门口有两三个漂亮的男孩,年龄大约跟我和九方少陵差不多,站在门口像看稀有动物一样好奇地瞧着公子和我们一行人。 而右边的大宅门口有很多与姐姐差不多的女孩子,只是她们都没姐姐漂亮,身上还擦着浓浓的胭脂味,小白不喜欢这种味道,我也不喜欢。 进入郑斌说的青楼大宅,立即有一个中年女子毕恭毕敬地迎上来,脸上笑开花道:“爷,我这里都准备好了,几位大夫一路劳顿,就让我这里的姑娘先好好伺候几位,待几位大夫精神养足了,再帮忙治病不迟。请几位大夫放心,我给您几位挑的姑娘都是刚入行的皱儿,保证干净,姑娘们,快出来招待客人。”中年女子笑盈盈地招手,同时还不断朝公子眨眼睛。 一下从后堂涌出很多花花绿绿的女孩儿,浓浓的胭脂味,以及女孩儿成片的嬉笑声,一大堆的女孩儿将公子和九方少陵团团围住,我和姐姐愣愣看着如此多的女孩儿有些傻眼了。 “爷,今晚点我吧,我一定让您舒服!”有女孩围着郑斌撒娇。 “这位小哥真俊俏,吃起来一定很香,嘻嘻!”几个女孩儿黏到了九方少陵身边,拿着方帕轻轻扫过九方少陵的脸,于是我看到九方少陵浑身恶寒地抖了抖。 “公子,公子,我们是春夏秋冬四妹花,今晚让我们四个服侍您,要什么样的姿势任您挑,直到您满意为止,记得要点我们呀……”有人凑到公子身边去了。 “这位公子一派风雅,一定读书人了,作一两首诗来听听……”那些女孩儿嘴巴说着,个个都往公子身上靠,我看着很气愤,心里不舒服,努力挤进女孩堆里,伸手牢牢抓住公子的手,瞪眼看着那些女孩儿,不许她们抢公子。 “哎呀,这小哥长得好可爱,脸蛋儿软软的,好好玩……” “让我也捏捏,讨厌啊,真像隔壁倌院里的小兔爷,小哥,你行不行啊?” “哇,是狐狸啊,他怀里抱的是狐狸啊,真的,好软啊,狐狸呢……” “我打赌他肯定是第一次来,小哥,今晚姐教你些即舒服又好玩的事……” 一堆女孩儿笑嘻嘻地围过来,我有点不知所措,眼前都是白花花的颈脖,以及鼓鼓的胸脯,我想推开那些女孩儿,可一伸手就会碰上女孩儿鼓鼓的胸脯。姐姐说过,女孩子的胸部是不能碰的,要不然我就得娶回家当夫人,我不要娶她们。 于是我后退,可后面也有胭脂粉味的女孩儿围过来,浑身上下被人乱摸一通,浓浓的胭脂味熏得我头晕,小白已经彻底瘫软下来,被胭脂味熏得狐狸眼一翻,软绵绵的一团任那些女孩儿一起摸来摸去;红黑这时候居然给我装睡,完全不帮忙一下,呜呜,我的脸很疼,你们不要捏了! 郑斌在一旁事不关己地盯着我看,笑得很欢快。 突然大堂里一下安静下来,那些女孩儿没声了,我微微抬头,公子已经从女孩堆了将我解救出来,慢慢替我整理被弄乱的衣服。 我见是公子,委屈地眼冒泪花,不过我努力忍着不哭,只是紧紧抓着公子不敢放开,女孩子好可怕,她们比姐姐还可怕! 那边的九方少陵也狼狈地躲开了几个女孩儿的纠缠,只是他的脸和脖子上被印上了唇红…… 此刻那些女孩儿浑身都无法动弹,僵着表情眼神痛苦地看着公子,不知道公子做了什么,反正那几个女孩儿都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中年女子笑容没了,终于看出不对劲,急忙上前道:“爷、爷,我们哪里照顾不周了,您消消气,这些姑娘您不满意,我立即再给您找最漂亮、最……” “够了老鸨,让这些姑娘都撤了吧。”郑斌挥开他身边给他捶肩的女子,打断中年女子的话,命令了一句。 “可是,不是您让我准备……”中年老鸨愣了愣。 “废话什么,还不让姑娘们下去,这样的货色哪能入得了尚方先生的眼,全部退下去。”郑斌脸色不高兴了。 中年女子诚惶诚恐,哭丧脸道:“爷,不是我不叫姑娘们退下去,而是她们现在好像不能动啊。” 郑斌这时才惺惺作态地转对公子道:“尚方先生,让您受惊了,这些人都不懂规矩,还请您大量,放了她们吧。” 公子像是没听到郑斌的话一样,认真为我整理好衣服,拿出药帕帮我轻轻揉了下脸,接着关心问道:“烈儿,还有哪里难受吗?” 我摇摇头,九方少陵都没好好的,我怎么可以输给他,于是我立即压下所有委屈,道:“我不难受,公子呢?” 公子柔和笑道,“既然烈儿没事了,那我们离开吧。” 咦,我愣了一下,怎么就离开,我们不是来给人治病的吗? 九方少陵听着也莫名看过来,似乎有些不解。 郑斌急了,问:“尚方先生,请留步,您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拦住郑斌,不让他靠近公子,冷言道:“我还想问郑将军什么意思,若你有诚意邀请我家公子治病,就不要搞这些名堂。” “尚方先生,刚才是老鸨不懂事,您多多包涵,既然您不喜欢这些姑娘,我让老鸨撤了便是,何必生气呢?”郑斌脸色有些发僵,不过依旧缓和道。 公子抬眼看郑斌,淡淡道:“郑将军言重了,你这里的姑娘个个‘生龙活虎’,也没什么病,不需要我医治,我还有其他事,不便打扰……” “等等,尚方先生,您是儒医,我们刚才的玩笑确实有些过火,这我很抱歉,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这样,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有诚意请你们来治病的。”郑斌这次放低姿态,诚恳道。 “那便带我去见你说的病患吧。”公子也不含糊,直接道。 “老鸨,还不快带路。”郑斌立即喊道。 “啊,是、是,不过先生,您能不能先放了我这几位姑娘?”中年女子献媚道。 公子点头笑了笑,扬手一挥,那些姑娘立即能动了,不过她们都倒坐在地上,揉着胳膊小腿哀声连连。 老鸨骂了那群女孩儿几句,随即又急忙给公子和郑斌带路了。 老鸨带我们到了一个单独的院落,有些破旧,走进去,有股腐臭的味道,于是小白难得被呛醒了。 老鸨解释道:“这里的姑娘都是得了病才住进来的,平常我们也会抓一些药什么的,不过能不能挺过去,那就靠自己运气了。其实没大夫会来医治,进了这里的姑娘多半是活不了的……”老鸨小心地说着,偶尔抬眼瞧瞧公子。 老鸨推开了房门,里面住了好几个姑娘,一股说不清的臭味随着房门打开而飘出来,非常难闻,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用袖子掩鼻,公子伸手过来,立即将我的头按在怀里,退开一些,不让我直接闻那些臭味,待到臭味淡去,我们才朝房间里看去,房间里还算干净,很多位姑娘躺着,还有一些照顾她们的人,都是一些苍老的妇人。 那些姑娘和妇人见有人进来,都莫名看着我们,也有些姑娘已经神志不清的模样,显然病得很重。 老鸨站在门口捂着鼻子说:“几位爷,这里的病患有些是会传染的,看完就赶紧离开吧,不然会出事的。” 老鸨话还没说完,公子便吩咐我在门外等着,自己却走进屋里,在一位身上到处流脓水的女孩儿身边弯下腰,伸手挽袖,为女孩儿号脉,旁边的老妇人吓了一跳,急忙退到一边。公子又翻了翻那女孩儿的眼皮,检查了女孩儿的舌苔……此时九方少陵用药帕捂着鼻子也走进去,他身后的中年侍仆急忙跟上。 我在外面朝里头看公子诊病,郑斌则突然盯着我道:“祁烈,你们与尚方先生来鹿山采什么药?” 我回头看郑斌,许久才道:“我干嘛告诉你?” 第71章 公子一愣,诧异道:“烈儿,你说什么?” “我以后不会为难公子,让公子带我去什么青楼倌院了,公子还生我气吗?”我小心地看着公子。 公子表情松了一下,随即淡淡道:“烈儿,我没有生气,而且我怎么会生烈儿的气?” “可我觉得公子刚才就心情不好。”我依旧看公子,想看出点什么,不过只是觉得公子好看得不得了。 公子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我感叹道:“其实长得丑一点才好,不会被人惦记啊,如今这么可爱,干脆……” 我还没听完公子的话,公子已经低下头,在我嘴巴上啄了一口,我不由伸手反抱住公子的脖子,往公子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得意道:“这是回礼。” 公子没有任何错愕和不满,反而好笑地将我从浴桶里捞出来,拿大布巾将我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擦干,接着伸出手指按按我的嘴巴,道:“烈儿,情人之间的亲吻是在这里。” 我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凑上前亲一口公子温温的唇,心里其实高兴得要飞上天,公子刚才说情人了,我和公子成为情人了,早知道亲嘴巴就会成为情人,我应该在五年前就亲了,那样公子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不过现在也好高兴,我笑看公子,忍不住再亲一口。公子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伸手抬起我下巴,微微低头脸凑过来,嘴巴堵上,舌头绕进来了…… 小白“啾啾”叫了两声,将沾在身上湿漉漉的水滴甩出去,我身上被水滴甩到一凉,不由冷颤一下,公子放开我,我愣愣地看着公子,有种燥热的怪异感。 小白伸出爪子挠我,我才急忙回头抱起一旁可怜兮兮看着我的小白,道:“小白,对不起,我忘记给你擦干了。” 我正拿了公子放在椅子上的小布巾给小白擦干身上的毛,小白舒服地窝起来,公子却伸手把小白连同裹着的干布巾一起放到一旁,然后拿衣服给我披上,道:“烈儿先把衣服穿起来,不然很容易着凉。” 我听话地换上干净衣服,就继续给小白把身上的毛擦干,小白很喜欢这样,这时候的小白是最乖的,若姐姐过来抱它,它都不会生气。 公子替我收拾了浴桶旁边的杂乱,这才坐下来,看着小白舒服地伸展毛茸茸的一团身体,沉吟道:“或许我们该给小白找只狐狸了。” 我抬头,奇怪道:“公子是要让小白找夫人吗?” 公子抬眼看我一下,笑着点头。 我道:“公子,我们不用给小白找,小白自己会去找的,红黑它就是自己找的。”我记得红黑有一大堆情人,小时候在井炎城客栈碰上驱蛇人的时候,红黑就把一条害羞的黑白蛇介绍给我,说那是它的情人之一;小白应该也懂得自己找夫人吧,不过我觉得小白不会像红黑那样找了一大堆情人却没找夫人,小白大概只会找一位夫人才对。 公子弯起眉毛笑得好看,道:“不要紧,我们给小白找,这样比较有趣。” 红黑这时从床上滑下来,慢悠悠地溜进我袖子里,我看公子道:“公子,红黑说外面有很多坏人盯着我们,让红黑很不舒服,问我是否可以咬人的?” 第87章 准备 公子摇头,道:“烈儿,红黑是你的保命符,越少人知道越好,外面那些人不过是郑斌为防止我们逃走才派来的,不用理会,他们暂时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郑斌要杀我们吗?”我疑惑道。 “他还没那个能耐,不过如果郑斌本人没有意识到这点,我下次会‘告诉’他的。”公子口气有点怪,我理解得有点辛苦。 我忧眉道:“可是公子,红黑现在不高兴,它讨厌外面那些鬼鬼祟祟的人。” 公子低头看我袖口冒出的蛇脑袋,很干脆道:“那烈儿就这么与红黑说,它是蛇王。” 我一愣,不解道:“没了?”公子这算是同意吗?红黑刚才就一直磨着我,不答应它,我担心红黑会自己行动的。 公子笑着点头,道:“你告诉红黑,它自然会明白。” 于是我把公子的话告诉红黑,红黑听完后,居然缩回袖子里乖乖呆着不出来了。 我看看红黑,再看看一脸笑意的公子,实在诧异道:“公子,你好厉害,红黑生气的时候连我的话都不听,可每次公子一开口,它就听你的,为什么啊?” 公子伸手摸摸我的头,解释道:“红黑不是小白!它很聪明,虽然脾气暴躁点,但很多事红黑懂得自己判断。” 我笑了笑,道:“红黑最厉害了,不过小白我也喜欢。”我抱起浑身药草香的小白,低头用脸蹭蹭小白的脑袋,小白惬意地伸伸四肢,肉乎乎的爪垫子此刻也是软绵绵的,不过用手指轻轻按一下,爪尖就会微微冒出来。小白窝在我怀里一副‘任君采颉’的姿态,慵懒地“啾啾”叫了两声,要我给它挠痒痒。 公子从我怀里抱出小白,很熟稔地为小白梳理身上的毛,对我道:“坐窗前把头发晾干,等下早点休息。” “哦。”我拿了刚才擦头发的布巾坐在窗前的椅子上。 姐姐这时敲门进来,我和公子同回头看,姐姐关了房门,这才道:“公子,我们被人监视了。” “我知道。”公子点点头。 我道:“红黑刚才也发现了。” “肯定是那个郑斌派来的,公子,要不要给他们点警告?”姐姐显然很讨厌被人监视。 公子站起来,走到窗前把小白塞回给我,接过我手里的布巾,帮我擦头发,眼睛却是朝外看去,不急着回答姐姐的话,而是淡淡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凡是商旅或江湖人过往鹿山镇,没有不遭打劫的吗?” 姐姐答道:“因为鹿山镇的大多数居民都与重刑牢狱的官兵有关系,那些官兵打着官家的名号,公然打劫,来鹿山的人,等于进了土匪村。” 公子转回头,笑道:“是啊,现在整个鹿山都是郑斌的地盘,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与郑斌硬碰硬,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姐姐自信道:“公子不必担心,郑斌就算用底下的那六七百人的士兵对付我们,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我给小白挠痒痒,抬头也道:“那个郑斌要是想杀公子,我就叫红黑把整个鹿山的蛇群都叫出来。还有鹿山附近的动物,我也叫得来,到时候看谁厉害。” 姐姐骂道:“你敢把鹿山的动物召来,我第一个先劈了你。放心好了,郑斌再能耐,我足够保护公子和你平安离开这里。” 我这会儿才不怕姐姐的教训,反驳道:“姐姐你再厉害,也不会有红黑强大吧。”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老是躲在姐姐和公子身后受他们保护,我也有能力保护公子和姐姐,况且我是男孩子,哪里有让女孩保护的道理。 姐姐气道:“你是不是嫌以前那些找祁家人的不够多,还想引来全天下人的觊觎啊?知不知道那样会给公子带来多大的麻烦!” 我并不想给公子带来麻烦,但是……我郁闷地看了姐姐一眼,道:“姐姐,你再这样凶巴巴的,以后真的会嫁不出去的。” “臭小子,你说什么!”姐姐一把抢过公子手里的布巾,直接甩了过来,小白怕被‘殃及池鱼’,抖抖身上被我弄乱的毛,立即跳开,逃到床上钻被窝去了,我也急忙低头躲开,姐姐扑空,却用布巾缠住我,让我无法逃离,我急忙求助公子:“公子救命,姐姐要打人了。” “放心,我不打你脑袋,打坏了我还得照顾你,所以,我挑你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打。”姐姐笑得很邪恶,用布巾狠狠甩了我的屁股一下。 我急忙捂住屁股跑开,躲到公子身后,瞪着姐姐,居然在公子面前打我屁股,公子一定又会把我当小孩子看的,我好不容易在公子心里竖立起来的情人形象就这么毁了。我决定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听姐姐的话。 公子笑着阻止我们道:“好了,不要玩了,我有点事要交代你们两个,烈儿,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好的。”我跑去抱药箱,姐姐也很听话地扔了手里的布巾,公子这才道:“我们还需要在鹿山呆上几天,暂时不必与郑斌正面闹僵。” “能不闹僵,当然最好,不过我不认为郑斌那样的人会好心让我们平安呆在鹿山镇,公子,郑斌可不像表面接触得那么友善,即使他不杀人也有其他办法对付不服从他意思的人,何况他很可能看上烈儿了。”姐姐冷静分析道。 公子点头,道:“我知道,所以烈儿的安全暂时就交给你。” 姐姐一愣,敏锐嗅到问题,问:“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把药箱放在桌上,道:“公子,药箱拿来了。” 公子将药箱打开,取了一叠黄符,交给姐姐,道:“拿去贴在房间四角,还有窗户和门边也要。” 姐姐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公子的话,将黄符贴在房间四周,等到全部贴完,姐姐突然诧异道:“奇怪,我明明贴了符,怎么全不见了?” 我抬眼看去,道:“有啊,姐姐,都在的。” 公子解释道:“我担心吓到人,所以在符上画了其他的东西,贴在墙上的话,一般人是看不到那些符的。” “那烈儿怎么看得到?”姐姐看我,于是我看公子。 “因为白夏当年送了一样东西给烈儿,烈儿随身带着自然就能看见了。”公子解释道,我听着不由拿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是白夏当年送的,后来丢了,结果这次下山,公子却在陆兴县的一个药铺里,从一位叫卢震的人手里拿来给我,要我一直带着玉,玉里其实还有公子的血,我一直很宝贝的。 “公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房间做阵法?”姐姐见公子开始在房间里布阵,不由奇怪道。 公子答道:“也没什么,多一点保障总是好的,尤其我不在的时候。其实刚来鹿山县的时候,我便看中这里的,此处是最适合聚集灵气的一个点,所以布阵要比鹿山镇其他地方更容易一些。” “公子要去哪里吗?”姐姐皱起眉。 公子不急着回答,而是专心布阵,待公子在房间布了阵,这才道:“你们两个都过来坐,我有点事交代一下。” 我和姐姐对望一眼,一下气氛严肃起来的感觉,姐姐坐在桌前,我帮公子整理药箱,公子道:“我明天起,要单独离开一天一夜,这期间,你们就住在这里。烈儿,郑斌若找你和欣儿出去玩,你不能答应他,好吗。” 公子伸手揉揉我的脸,我点点头,问:“那郑斌来我们这里,我该让他进来吗?” 公子神秘笑笑,道:“没关系,他来找你们,你们欢迎便是,只是别跟他出去就可以了,店家自会为你们送饭食的。” 姐姐还是问:“公子,你要去哪里?” 公子语句含糊道:“我在医术研修上碰到了点瓶颈,需要了解其宗源,无需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回来之后我们便去拜访执法长老的故友。” 姐姐松了一口气,道:“没问题,我会看好烈儿的。” 我挠挠头,没立即答应,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公子不带我一起去的地方,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公子要去哪里寻找什么医术宗源? 公子接着神秘笑道:“另外……烈儿,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 我不解看公子,问:“我浑身上下都是公子的,为什么要借?” 公子一愣,似乎是意外我的回答,姐姐则直接“噗嗤!”笑出来,然后道:“烈儿,以后不能这样说话,会让人笑话的。” “笑话什么,我又没说错。”我反驳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样会让人误会你与公子之间的关系,对公子的名誉不好。”姐姐义正言辞道。 “我和公子之间怎么样,与别人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姐姐的说法更怪。 姐姐笑着摇头,道:“烈儿,这世间还有一种看法叫世俗,以后你就慢慢懂了,并理解人言可畏的道理,还有这对公子以后娶妻也有影响。” “公子答应我,不娶妻的,公子是我的情人。”我认真道。 姐姐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僵住了,气道:“烈儿,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的话是要负责的。” “我当然知道,我会对公子负责啊,以后我娶公子。”我看姐姐大声宣誓道。 “祁烈!”姐姐要发飙起来了。 公子心情很好,听着我和姐姐的吵了许久,才出声阻止道:“你们两个别玩了。” “公子,你太纵容烈儿了,你看他现在,简直无法无天,说的什么话。”姐姐转对公子教训道,在教育人的问题上,姐姐向来有自己的主张。 我急忙解释道:“公子,我没胡闹,我说真的……” “闭嘴,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太霸道了!”姐姐打断我的话,严肃道。 公子揉揉眉心,却是什么也没说,许久伸手道:“烈儿过来。” 我站起来,走到公子身边,公子道:“烈儿,其实我要向你借的是红黑!” 我一愣,借红黑!公子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吗?姐姐也不说话了。 第88章 三个条件 “公子,你要去哪里?”我反而把红黑往袖子里藏了藏,姐姐也疑惑地看着公子。 公子摸摸我的头,道:“我要去的地方,地形比较复杂,所以想让红黑给我当向导。” “那我也去。”我积极道,我才不信这套哄小孩的话。 公子伸手捏我的脸,哄道:“不行,烈儿要乖乖在这里等的。” 我郁闷地看了公子一眼,没反驳,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 第73章 第二天,郑斌早早就来了,还送了好多东西。 郑斌笑道:“尚方先生,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吧。” 九方少陵也跟过来,看着一大箱闪闪发亮的珠宝,微微皱了下眉,似乎是不喜郑斌这样的做法,没说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公子却照单全收,道:“郑将军有心了。” “一定的,鹿山镇难得来了圣医门的大夫,我当然要好好招待。”郑斌至始至终都是好人脸。 公子直接道:“来谈谈我要求的三个条件吧。” “尚方先生想要什么,尽管说。”郑斌慷慨道。 “第一个条件是,我要借一个熟悉鹿山地形的庄稼汉。” “庄稼汉就可以了吗!?”郑斌诧异。 “对。”公子点头。 “好,没问题。”郑斌想了想,爽快答应道。 “第二个条件则是我要进重刑牢狱。”公子说着看了郑斌一眼。 郑斌表情僵住了。 “先生,您在胡说什么?”九方少陵从客栈楼上下来,愣神道。 “对啊,尚方先生,没有人会自己往重刑牢狱送的。”郑斌眼底没了笑意。 我坐在公子身边,昨晚上听公子与姐姐谈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吓了一跳,重刑牢狱是初庆国最可怕的监牢,进了重刑牢狱的囚犯几乎没一个能完好地活着出来的,公子却要进重刑牢狱。 我安静地听着,什么也没说,算算时间,红黑叫来的蛇应该也快到了,等下得找时间,单独回趟房间。 公子问:“郑将军做不到吗?” “尚方先生,您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进重刑牢狱吗?”郑斌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公子笑笑,答道:“找人。” 姐姐不由淡淡扫了公子一眼。 “找人,那还不简单,凡是进了重刑牢狱的,我这里都有名册记录的,你直接问我便是,无需进重刑牢狱送死的。” “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公子摇头。 “这……这就难办了。”郑斌皱眉踌躇道,“冒昧问一下,尚方先生要找的人与先生什么关系?” “恩……关系比较复杂。”这次轮到公子沉吟一番,但回答郑斌的话却很含糊。 “尚方先生,我很同情您要找的那位,不过我可以直接告诉您,凡是进了重刑牢狱的,几乎没一个能活着出来的,您进去那也是送死。”郑斌突然认真道。 “不会的,他应该还在的,郑将军,你直接告诉我,能否做到这个要求吧?”公子儒雅道。 郑斌为难道:“尚方先生,您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老实说,我虽然是管理重刑牢狱的狱官,但我也不能随便开重刑牢狱的大门。要开启重刑牢狱大门,是必须有朝廷的正式公文。尚方先生,您还是换个要求吧,这个我实在做不到。”郑斌摇头。 我看郑斌,道了一句,“你骗人,之前你的士兵明明说过要把我们都扔进重刑牢狱的。” 郑斌对我解释道:“那是我的士兵吓唬你们的,没有朝廷的正式公文书,我若随便开启重刑牢狱的大门是要掉脑袋的。” 公子笑笑,道:“郑将军,这点不用担心,我没有要求你冒死罪开启重型牢狱的大门,我只要能进去就可以了。” 郑斌听着眼睛微微一亮,脸上有了点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如果不从重刑牢狱的大门走,就只剩下囚犯们进牢狱的那扇小门了,尚方先生,从那扇小门进去的都是囚犯,而且十个人进去便是九死一生。”郑斌说着的同时,一直观察公子的表情。 可惜公子连一丁点犹豫的表情都没留给郑斌,依旧儒雅笑道:“既然如此,郑将军就把我当成囚犯关进重刑牢狱吧。” 郑斌一愣,问:“尚方先生,您认真的吗?重刑牢狱几乎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有的还是死囚,更可怕的是,有传闻重刑牢狱是被下了诅咒的地方,您就算能进重刑牢狱,也是绝对无法活着出来的。” 公子肯定地点点头,道:“关于重刑牢狱的情况,我也略有所闻。” “即使是送死,尚方先生也要进重刑牢狱?”郑斌确认问一遍。 “郑将军,你不用再试探了。”公子答了一句。 郑斌想了想,道:“尚方先生想以囚犯身份进重刑牢狱确实是能进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您一旦进去的话,十成九是出不来了,那我这里的病患该找谁医治呢?” “我已经交代过我的人了,稍后你派人配合准备需要的药材便是,其他的等我回来。”公子答了一句。 “不行啊,你这一进去,出不来的可能性太大了,这条件我不能答应。”郑斌拒绝道。 “郑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姐姐不高兴了。 “欣儿姑娘,重刑牢狱可是不谁想进去就能进去,想出来就能出来的地方,那里是地狱,一旦进去,万劫不复。”郑斌冷笑一下。 公子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若我没有按时回来,那时候你可向我的人讨要药方,欣儿自然会给你,虽然不能根治,却能保命,多活三十几年都不成问题,期间亦不会受传染,与常人无异。” 郑斌一喜,立即道:“好,我答应,不知尚方先生打算何时进重刑牢狱,我立即命人安排一下。” 姐姐气得眉头紧皱。 公子淡淡笑道:“就今天吧。” 郑斌错愕一下,问:“今天?” “对,你先安排吧,我写了药方,便随你去。”公子点头道。 九方少陵同样怒气冲天,极力反对道:“不行,先生,你那样是送死!郑将军,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先生送进重刑牢狱的。” 九方少陵说着,突然又冲我道:“祁烈,你还不劝劝先生。” 我看公子一眼,答道:“我、我答应公子要等他的。”可重刑牢狱居然那么危险,我现在才知道。 “等着给先生收尸吗?你到底知不知道重刑牢狱的可怕。”九方少陵严肃道。 我低头,不说话,心里早就打算好了,不过还不能告诉公子他们。 我一直知道公子在研究寒门咒术,一部分是兴趣,更大的原因是为了叶大侠,叶大侠中了一种奇毒,要治好,公子必须先熟悉寒门咒术,所以公子才会说他必须去一趟原寒门,即使现如今寒门已经变成了重刑牢狱的一部分。 所以我没反对,我让红黑一定要帮我好好保护公子,虽然叶大侠是我的情敌,但我也很喜欢叶大侠,希望公子能医好叶大侠,红黑现在公子手里,不过它听我的,我让红黑再找条认路的蛇给我带路。 公子示意郑斌先去准备,随后才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烈儿不用担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况且……”公子附耳过来,“还有红黑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我确实没怎么担心,因为我就跟在公子身边。 郑斌带人来了,还带了一对脚镣和手镣,哐当哐当地响着,姐姐冷道:“郑将军,我家公子又不是真正的囚犯,你拿铁镣来是想锁谁呢?” “误会,误会,我怎么会真把尚方先生当囚犯,这只是个形式而已,等进了重刑牢狱的小门,我会立即给尚方先生解开。”郑斌圆滑道。 “哼,那你开门便是,何须拿铁镣过来?”姐姐杀气都出来了。 “这样我不好交代,还请多见谅。”郑斌微微笑了下。 “你要向谁交代?”姐姐冷笑一声,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姐姐。 公子阻止姐姐,朝郑斌淡淡一笑,看得郑斌反而有些僵硬。 九方少陵劝不过,也是气呼呼的,不过最后还是跟来看。 公子随郑斌去重刑牢狱,我和姐姐都跟过来,到了重刑牢狱小门的门口,郑斌的士兵便为公子带上手脚镣。 郑斌想了想,道:“尚方先生,给您几点建议,这里的囚犯想要在重刑牢狱生存下去,必须记住两点,一是懂得隐藏自己,或者自己足够强大,其他不上不下的人都死得快,说老实话,从这扇门进去后,基本都是凶多吉少,您自己保重了。” 九方少陵这时候也道:“先生既然如何说都不听劝,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您平安回来。” 公子笑了笑,向九方少陵道谢,随即又道:“我不会进去很久的,鹿山镇的那些病患也不能拖太久,大概在明天中午或下午,我就会出来的。” 郑斌错愕道:“这么快!” “有什么不妥吗?”姐姐反问郑斌。 “当然没有,尚方先生,既然你明天便能从重刑牢狱回来,我会命人在那个时候开启小门等候尚方先生的。”郑斌笑笑。 我见公子要被送进重刑牢狱了,不由跟过去,郑斌阻止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只能等消息了。” 我喊道:“公子!”我推开郑斌,跑过去,道:“公子,我……” “怎么了,烈儿?”公子。 “要是我不听话了,你会讨厌我吗?”好险,差点就直接告诉公子,我等下要跟进去了。 公子愣了下,随即摸摸我的头,认真向我保证道:“怎么会!烈儿不要担心,我会回来的。” 接着公子看郑斌,道:“郑将军,进重刑牢狱之前,告诉你第三个条件。” 郑斌回神,立即上前道:“尚方先生请说。” “我的第三个条件也很简单,不能动我的人!”公子表情依旧儒雅,只是分外多了一股冷意。 郑斌收起笑脸,问:“尚方先生不信任我?” “郑将军做到了,我便信你!”公子不与郑斌绕圈子。 “尚方先生,若您要是在重刑牢狱一辈子不出来,总不能让我守着这个无理的条件一辈子吧。”郑斌说着,朝我看过来。 公子轻笑一下,不急着回答,而是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郑斌,道:“郑将军,这是我写的药方,你要不要看一下。” 郑斌疑惑接过纸片,打开一看,瞬间整个人的脸都扭曲起来,把公子给的纸片揉成一团,恶狠狠地瞪着公子,咬牙道:“好,我都答应你,不过期限只到后天。” 第89章 毒医寒门(上) 虽然好奇公子给郑斌的那张纸片写了什么,不过我得先离开了,不然就没法赶上公子。 我转身刚要回客栈,身后姐姐叫住我,问:“烈儿,你要去哪?” 我一吓,塞了个理由解释道:“小白不舒服,我先带它回去。” 姐姐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小白,此刻小白正呼噜呼噜地酣睡,长长的尾巴盖住身体,只能看见毛茸茸的一团,所以我肯定姐姐再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姐姐果然没起疑,只是道:“昨晚公子开给小白的药方还留着,等下我再去抓一贴,你先跟我乖乖回客栈去,不要乱跑。” “不用了,客栈就在那边,我走过去就是了,姐姐你先帮小白抓药。”我敷衍过去,急忙朝客栈跑去,小白吃一贴就已经好了,不过现在不能跟姐姐说,姐姐与公子果然还是把我当小孩来对,我有些无奈。 姐姐一直看着我进了客栈才去药铺,我又从客栈绕出来,袖子里多了一条花蛇——红黑在鹿山刚认识的情人,小白此时早已经精神抖擞,刚才装睡的本事果然很有一套,我夸赞一番,小白高兴得要登天了。 花蛇对鹿山的地形非常熟悉,郑斌他们从重刑牢狱走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随着大花蛇跑进鹿山了,不过绕了很大的一圈,还是重刑牢狱外缘,这个重刑牢狱果然很大。 花蛇说,再往山坡上走,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洞,是两年前才出现,对我说可以从那个地方穿进那个危险的地方,在花蛇和其他一些鹿山的动物看来,重刑牢狱里似乎有着一股什么气息是鹿山上所有动物都不喜欢的,所以花蛇只能送我到洞口。 于是我跟着花蛇去找那个土洞,不过花蛇带的路非常难走,不对,不该叫路,人根本走不过去,最后无法,我只好请鹿山中的一头虎王帮忙。 就是让小白受惊了,小白非常怕虎,虽然我告诉小白,虎王不会吃它的,可小白还是躲在我衣服里瑟瑟发抖,虎王都走了小白还不敢出来,当然虎王是拖走一头大野猪才离开的。 花蛇与鹿山的虎王平时是互不侵犯的,所以花蛇一开始就躲在树丛上一动不动,等待虎王的气味消失后才冒出来。 有了虎王的帮忙,我顺利到了花蛇说的那个土洞口,虽然是土洞,但更像是一个臭烘烘的土坑,真的很臭,我捂着鼻子都被熏得头晕,土坑表面是被掩埋着的,难道我要慢慢挖开才能进重刑牢狱? 第75章 虽然我根本没看到公子说的寒门咒术在哪里,不过这时候我知道自己帮不上公子什么,只能保持安静,不去打扰公子思考。 然后公子突然对我道:“烈儿,恐怕我们要过去,就要看你的了。” “我?”我莫名,道:“公子,我不懂寒门咒术啊。” 公子笑笑,道:“不需要烈儿懂寒门咒术,烈儿试着大声喊,‘我想过去,请借个道’。” “就这样?”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公子。 公子点头,神秘道:“这样就可以。” 虽有点疑惑,不过公子交代的事,我当然要努力做到,何况只是说句简单的话,于是我大喊道:“寒门先生,我们想过去,请借个道;寒门先生,我们想过去,请借个道……” 我连续喊了五遍,公子听着,噗嗤笑出来,我转头看公子,公子笑道:“烈儿,这里除了我们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 “那公子你让我喊给谁听?”我愣愣地看着公子,即使长大了,公子有时候做事真的让我搞不明白。 “言咒种类很多,不过这个言咒是试探用的,若对寒门奇宝心怀不轨,或是对寒门心存不敬的人都会被它所拒绝。刚才的话由我来说的话,十成九会被拒绝,虽然我也对敬畏寒门,不过我本来的目的便是为探寻寒门咒术而来的。烈儿对寒门咒术并无不敬之心,也没想过探寻寒门咒术的秘密,所以言咒对烈儿便是无效的,我们通过了,走吧,可以进寒门看看了。”公子解释着,同时拉我慢慢走出石道。 “公子,寒门咒术又不是人,我心里想什么,咒术如何判断出来的?”我朝后看去,谁能想到一条普通的石道被处处设了寒门咒术。 公子答道:“这便是寒门咒术最不可思的地方了,一个人一心理往往会通过那人的七孔和身气息表现出来,即使隐藏得再好,寒门咒术也能从那些地方判断出那人的贪念以及不敬之心。”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又问道:“那公子怎么知道让我来说就能通过言咒,我是说公子又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公子笑看我,道:“因为烈儿很好理解。” 我有点郁闷了,低头不语,公子的意思是我心思简单,很容易被人看穿吗?那样不是不好吗! 公子见我模样,似乎是猜到我的心思,淡笑道:“心思单纯点并非坏事,感情总是直来直去,喜欢便是喜欢,讨厌便是讨厌,不会拐弯抹角,那样的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会有迷茫,总是坚定不移、勇往直前地努力追求,充满了活力,反而让人羡慕。而那些心思太重的人,活得要累得多……”公子说着,伸出干净的手,摸了下我脏乱的脑袋,目光柔和道:“烈儿这样就好。” “终于到了呢。”公子转头看向眼前的宏伟建筑,我跟着回神看过去,远看的时候就觉得寒门很大,在夜幕中像座庞然大物耸立山林,此时终于站在寒门的大门前,突然有股莫名紧张和肃然的感觉,外加一点兴奋和激动。 苍白无力的月光并不能照出寒门的全部,天色也很暗,我从怀里掏出打火石,并找了一些干树枝点火照明,于是我举着火把,公子则推开了大门,带我走进去。 原以为这么久没人住,寒门一定到处充满霉味,但在推门之际,却有一股古朴的气息迎面扑来,公子点亮寒门内的烛火台,一下寒门变得亮堂亮堂的,寒门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处处残壁,依然保留了当年的辉煌,我看着不由惊呆了,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敬意。 公子说我们可以随意参观这里,但特意交代不要乱坏这里的东西。我原以为公子是来寒门找寒门咒术的典籍,结果公子一点也不急,什么也没找,只是到处随意看看,就像上山赏景一样,带着欣赏一眼光看着寒门各处。 我跟在公子身边,也好奇看着寒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因为许久没人走动,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我和公子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足印。 终于,公子停在了一座楼阁模样的房子前,笑道:“原来在这。” 我凑前看去,看着上面的字,念道:“阁内禁地!?公子,这什么地方?” “寒门用来存放咒术典籍的书阁。”公子答了一句,说着走上前,伸手欲推开房门,却突然脸色一变,急忙拉我一后迅速退开。 我摔在地一,刚爬起来就见公子脸色不对,急忙跑过去,紧张道:“公子,你怎么了?” “没事,差点就大意了。”公子摇头苦笑。 我回头瞪了那个寒门禁地一眼,又看公子,担心道:“公子,那座楼阁有什么古怪吗?” “有毒!” “毒!?”我紧张看公子,公子没有中毒吧。 公子站直起来,看着近在眼前,却无法进去的楼阁,道:“寒门除了咒术厉害外,最厉害的还有一样,那便是寒门奇毒,可惜,我对毒的了解远没有叶煌所知一渊博,看来我们只能……” 第91章 毒医寒门(下) 我在院子里捡了一些干树枝,扔在一堆,一边用打火石起火,一边等公子。 公子说,寒门一毒很厉害,不能冒险,所以我们进不了寒门禁地,只能回去,不过今晚还是要在寒门里过夜的,虽然无法进那个寒门的禁地书阁,但寒门其他地方,公子还想继续研究。 考虑到危险性,公子便不让我跟着,留我在大院子等待,于是我就找些枯树枝条,起火堆取暖,然后等公子出来,因为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下寒门,出重刑牢狱。 我一边等公子,一边想,出去后要怎么跟姐姐交代,虽然我留了一张字条在客栈房间的桌上,可按姐姐那脾气,难保回去不是一顿教训。 公子没多久就从寒门后院出来,我疑惑道:“公子,已经看完了吗?”好快啊。 “没有,往后的一些房子太暗了,看不了。”公子说着坐到我身边,把火添得旺一些,然后伸手将我搂入怀里,问:“烈儿会不会觉得冷?” 我拿着树枝翻翻火堆,摇下头,接着抬头看公子,道:“公子,我身上很臭。” 公子笑了下,道:“没关系。” “公子,要不明天我们直接下山好了,这寒门不但用咒术阻止道路,还用毒防止别人拿他们一咒术典籍,硬闯一话太危险了。”我担心着,以前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要求公子带我去冒险,但现在我更在乎公子的安全。 “好,若真的遇到危险,我们就立即离开。”公子点头答应我。 我不由笑了下,这才放下心来,于是问道:“公子,你从重型牢狱正门进来的,那些重刑牢狱的囚犯到底长什么样?” “烈儿以为他们怎么样子?”公子不答反问。 “恩,很凶残,见人就砍,听说他们是魔鬼。”我尽量描述以前听到的关于重刑牢狱的传说。 “虽然人言不可尽信,不过重刑牢狱的囚犯确实没几个值得同情的,其实重刑牢狱真正的可怕不是囚犯本身,而是那种弥漫着腐臭味的绝望,这个地方呆久了,是个人都会发疯的。可即使如此,囚犯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寒门的地盘,寒门是重刑牢狱中最可怕的地方了。”公子说完便沉默了。 我一愣,寒门很可怕吗?我没察觉出来,我问:“公子,你是不是担心寒门咒术把我们困在这里?” “咒术还好,寒门毕竟已经落败多年,这里残留的咒术都是很基础一的术,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寒门奇毒,我对毒的研究不深,尤其是寒门奇毒,奇特无比,不但无色无味,甚至能通过呼吸和人的皮肤使人中毒。”公子微微凝眉,低吟道。 “那、那我们不会已经中毒了吧?”我有些紧张看公子,或是公子刚才中毒了? 公子笑了下,安慰道:“烈儿别怕,我怎么说也是个大夫,有没中毒还是感觉得出来。”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我很想反驳,却没开口,只是劝道:“虽然白来一趟,但既然寒门那么厉害,公子,我觉得还是不冒险的好。” 公子神秘笑道:“进不了放着咒术典籍的书阁,确实有些无奈,不过也不算白来吧。” 我双眼一下冒光,激动道:“公子有收获?” 公子抬头,看着院中一景物,似乎又在看其他什么东西,只听公子感叹道:“寒门咒术,不,祝由术,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医术。” 我东瞧瞧,西瞧瞧,看不到公子所看到的景物,心里有点羡慕,也有一点点不甘,公子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道:“要是叶大侠在的话,公子就能进那个存放咒术典籍的书阁禁地了。”虽然这样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叶煌与红黑哪个更厉害?”公子反问一句。 我立即答道:“当然是红黑。”紫麟蛇王模样的红黑最厉害了。 “那就对了啊,我带着红黑从重刑牢狱的正门进来,走来重刑牢狱深处的路上,几乎是靠红黑一路血杀过来的。烈儿,若换成叶煌来帮我,我未必能安全抵达这里,更大的可能是被叶煌直接扔出重刑牢狱,虽然叶煌脾气很差,不过本质上我和他是很像的,我们都不会去做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公子说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心里暖暖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拉住公子的衣服问道:“公子,你今早不是给了郑斌一张纸条吗,那纸条上写什么了?感觉郑斌态度一下改变了好多。” “那个啊,只是个药方而已。”公子回想一下,简单答道。 “一张药方就能让郑斌态度那么好?公子之前不是跟姐姐说有郑斌的把柄吗?”我疑惑看公子,我还以为肯定是些了什么把柄的。 公子朝看了我一眼,故意道:“难怪你会跟来,原来昨晚真的偷听了。” “我本来就没睡。”我理直气壮道。 公子不逗我了,这才答道:“我不过在那张药方上写了几味药的名字而已,郑斌自己心里有鬼,态度自然就改变了。” 我忍不住惊奇,写几味药名就抓住郑斌的把柄,忍不住好奇道:“公子,你怎么知道郑斌有秘密的?” “看出来的。”公子淡淡答一句。 我怔住了,不由崇拜道:“公子好厉害,我完全看不出那个郑斌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听着却是噗嗤笑出来,道:“烈儿,我只是个大夫,其他人心中所想,我怎么可能一一知道。” “诶?但是……”我愣了愣,公子不是说他知道郑斌的秘密吗? 公子好笑看我,解释道:“我只是看出了郑斌得的病而已。” “啊!?”我下巴差点掉下来,觉得公子之前回答我的话明明句句实话,却有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公子,人生了什么病也能一眼看出来吗?”我看过很多次,那些大夫替人治病的时候,都要诊脉,检查患处等,并没有单看一眼就看出病症的。 公子似乎觉得我的样子很好玩,憋笑道:“虽然并非所有医者都是如此,但也有的医者替人看病一时候,通过观察人的气色就能初步判断出病患的症状,加上郑斌那样的人,明明对人命不在乎,却独对青楼倌院里面的病患‘怜爱有加’,联想一下就更能明白了。其实是郑斌自己因为滥交才染上的花柳病,他想要活得久一点,却不愿败坏自己一名声,所以才想出这样折中的办法,然后慢慢转型成那样的性格,郑斌对自己的病掩饰得很好,症状也还不明显,若不认真观察,的确很难发现。” “那么说,其实郑斌是要公子救他了?”我看公子。 公子点头,道:“郑斌心没那么善良,给他治好病之后,可不会对我们客气了,所以我们明天回去后,先去拜访一下禁地执法长老的故友,然后就尽快离开这里。” “那公子不给郑斌治病吗?” “治啊,郑斌若把三个条件都做到了,我自然也会遵守诺言,而且青楼倌院的那些病患不能放着不管,他们比郑斌要严重得多。”公子说着,替我慢慢挑出头发上的荆棘刺。 “可我们拜访了执法长老的故友,以后郑斌会不会趁机找那位长老故友的麻烦?”我担心道。 公子道:“那位既然能生活在鹿山这地方,可没那没简单。” 我好奇道:“执法长老的故友很厉害吗?” “他是位厉害的毒医前辈,郑斌怕是躲对方还来不及。”公子笑了一下。 突然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好像是寒门后院的房子发生什么了? 公子已经站起来,朝内走去,我丢下树枝,急忙跟上公子跑进去。 原来是西边一面墙轰然倒塌,我看过去的是一片烟尘滚滚的样子,看不清西面墙后是什么,尘烟还扑灭了一处廊柱的烛灯,公子拉我往后退了退,挡在了我身前,静静地看着西面墙后面的什么,直到一切又恢复平静,公子突然震惊道:“这是……” 我探出脑袋,问:“公子,那边是什么?”眼睛刚看过去,公子猛地迅速遮住我的双眼,急忙道:“不要看。” 我一个踉跄,扶住公子的手臂,不解公子不让我看什么? 公子遮着我的双眼,带我回寒门的大院子里,拿起了一根最粗的树枝点成火把递给我,道:“烈儿,拿着这个在这里等我,我进去一趟就出来。” 我接过火把,见公子也点了一支小火把转身就要进去,突然手就伸过去,紧紧拽住公子的衣服,忍不住道:“公子,不要去。” 虽然只是一瞬,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但我好像看到了,那是活生生的……? “西面墙一的东西会毁了旁边的禁地书阁,必须把那些东西烧掉。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烈儿在这等一会儿。”公子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不要,公子不要进去,要不我也一起帮忙。”我急道,什么是危险我懂,我有一种感觉,不能让公子去。 公子拿着火把,取走我手里一火把,然后伸手摸摸我的头,并没有推开我紧拽着公子衣服的手,道:“这大院里是天地之气集结的地方,呆在这里很安全,烈儿,你睡一觉吧,醒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我后颈一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天还没大泛白的时候,我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旁边的火堆早烧成灰了,四下看看却没见到公子一影子,我立即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腾地站起来,着急喊道:“公子——!?” “公子,你在哪里?”回答我的只有自己的声音,我慌了,急忙跑去寒门后院的房子,“公子,你在哪里?” 寒门后院除了倒塌的西面墙,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有公子的影子,我努力大喊道:“公子,你在哪?” 突然地,我就把视线转向了西面墙那边,此时天已经朦胧亮了,那边什么也没有,昨天晃过一眼的很多不穿衣服的漂亮少年,全不见踪影了,反倒是有很多纸灰,一看就是昨晚上刚烧的,我立即想到公子,不由慢慢朝西面墙走去…… 第77章 我回头看一眼,那人依然背对着我们站在山坡口一动不动,但周围那些远远围着我们,不敢贸然靠近的囚犯们却吓得惊叫起来,更加逃离我们,接着我看到那人向前缓缓倒下去,我一愣,死了? 我回头看公子一眼,公子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我疑惑了,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公子做的吗? 前半段路靠着公子一路带过来,这后半段则由红黑的巨蟒蛇群一路送到出口,巨蟒慢慢退去,消失在鹿山深处,红黑缩回来,钻入我袖中,公子再次拿出一张寒门的咒符,用并用咒符打开了巨大堡垒旁边的一个小门。 我愣了愣,问:“公子,这出口也有寒门咒术?” 公子此时的心情不错,点头道:“恩,而且是非常特殊的咒术,那些囚犯大多一进来就中了寒门咒术,再厉害的高手也逃不过,因此才会传出重刑牢狱有诅咒说法,这个门口所设的寒门咒术,不但能隐藏出口的位置,更能限制囚犯出去。囚犯就算能来到这出口处,也打不开门,何况门后面还有用咒术布置的迷宫,外面又有七百精兵守着,根本出不去。” 我又问:“那寒门的人进来不是很简单,一下就能破坏了。”这里根本管不住寒门的囚犯吧。 公子轻轻摇头,道:“当年,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对寒门的人都是赶尽杀绝,寒门除极少数躲起来的,早就死光了,现在说起寒门的人,那应该算珍稀动物了。” “既然正门闯不进来,那不是还有其他三面地方可以试试,我从外面进来,不都好好的。”我道了一句。 “那是因为你全身被虫汁浇过。”公子笑看我。 我想起那个钻的虫洞,忍不住恶寒一把,道:“寒门那边有咒术过不去,也有其他另外两面,就算有天险,但这里是山,想走还是出得去吧。” 公子点头,道:“正常情况下这样想没错,也有一些不甘心的囚犯从天险逃出去,但是他们基本在刚逃出重刑牢狱的时候就死了,连鹿山都没能走出去。” “为什么?”我不解,如果是像叶大侠那样厉害的高手,我觉得天险应该也不会太难。 公子手指堡垒门口,道:“这门上的是寒门特殊的咒术,专门用来困住人的,那些人作为囚犯进入重刑牢狱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寒门咒术,所以这一辈子只能被困在这里,除非有寒门的人为这道门破咒,否则那些囚犯一旦出了重刑牢狱,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所以有人才会说重刑牢狱是初庆国最可怕的牢狱,一旦进来了,就无出去的可能,其实这才是重刑牢狱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我抬头看小门,什么咒术我完全看不出,“公子,你也破不了这个咒术吗?” “破不了,这个寒门咒术相当高深,不过我能保证我们平安出去,不受影响。”公子先是摇头一下,随即看着我淡淡笑了笑。 此时小门全部开启,公子说着带我进入堡垒的小门,走过像迷宫一样弯来弯去的小暗室,出来的时候,立即有士兵将我们团团围住。 等了一会儿,郑斌终于来了,郑斌见我们出来,立即迎了过来,郑斌笑容慢慢,似乎完全不气昨天的事,态度来了个彻头彻尾地改变,我不解看向公子,公子却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没想到尚方先生真的从重刑牢狱出来了,太奇迹了,佩服啊,先生果然是神人……”郑斌脸上堆满了恭维继续说着。 “呕……”此刻见到郑斌,之前的厌恶感消失,比起重刑牢狱的那股子腐臭味,我感觉郑斌真是亲切无比,在重刑牢狱的恶心感终于忍不住涌上来…… “烈儿!”公子慌了一下。 终于,我和公子被恭迎着送出重刑牢狱最后一道门,只是…… 郑斌笑得脸很僵,他的衣服上一大滩的呕吐物,与我身上的臭味异曲同工,难闻! 公子微微扶着我,却在向郑斌道歉。 我脸色有点菜,刚才吐的! 门外,姐姐、九方少陵,他们都等着我们,姐姐见到我,立即朝我大吼一声:“祁烈!” 我一吓,人精神了一大半,刚要喊姐姐,突然“啪——!”地一声,姐姐一点也没手软,上来就直接狠狠甩我一巴掌。 我的左脸颊辣疼辣疼的,姐姐怒目瞪视,紧接着伸手拧起我的耳朵,差点没把我的耳朵揪下来,公子拦住姐姐,劝了两句,其他人看着都有些傻掉了。 姐姐发了大火,连公子也劝不了,还殃及无辜的九方少陵和郑斌,回到客栈,我左脸颊肿得高高的,委屈道:“公子,我有给姐姐留字条。”姐姐不许公子给我上药,说要我多疼几天。 “欣儿是担心你,过几天她气消了,到时候好好道个歉。”公子安慰一句,正在给我和小白准备药浴。 小白很喜欢药浴,在浴桶里游得欢畅,我洗去浑身的恶臭,就爬出来,把湿漉漉的小白也从浴桶里扒出来,随便擦干几下,等下准备一起跟着公子去澡堂,红黑不喜欢热水,但还是跟来了,它是被美酒吸引来的。 晚上,郑斌特意包下整个澡堂,主要是为给公子和我洗去重刑牢狱的晦气,似乎这还是他们当地的一个习惯,凡是在重刑牢狱门口把守的士兵,在休息没有执勤的时候,都需要先来澡堂洗晦气。当然郑斌也邀请姐姐以及九方少陵他们一起来,还特意命人准备了鹿山特产的果酒,非常周到,姐姐对澡堂没兴趣,九方少陵有点不舒服,他的家仆在客栈照顾他,都没来。 于是只有我和公子过来,澡堂有很多隔间,郑斌单独给公子准备了一间最大的,水是从鹿山一眼温泉水用竹子引过来的,相当于泡温泉,所以这个澡堂很靠近鹿山山脚,水也很干净,我把小白放进澡池里,小白欢喜地在浴池里泡来泡去,相当喜欢。 我泡在浴池里,摸头发上的荆棘刺,公子靠坐在浴池一旁,端着一杯酒,笑看小白玩水,同时慢慢喝酒泡澡,薄薄的浴衣有穿等于没穿,只是多了一分朦胧感。不过我不爱穿浴衣,因为不喜欢衣服湿湿地沾在身上的感觉。 我凑到公子身边,道:“公子,你帮我挑荆棘刺,好像还有。” 公子放下酒杯,伸手插入我头发里,细细挑起来,我问:“公子,郑斌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态度也好得不像话?” “大概是欣儿做的吧。”公子淡淡答了一句。 “姐姐?”我抬眼看公子,这跟姐姐什么关系。 公子笑了下,道:“欣儿很厉害的,虽然她平时并不喜欢表现出来,但真正发起狠来时,连我也要头疼,郑斌大概是被欣儿警告了什么吧。” 我低头,心情郁闷,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气能消。 “好了,都捡干净了。”公子摸摸我的头,笑了笑。 我也高兴地笑了,终于弄干净了,要不今晚上睡觉肯定会被刺得难受,公子散着头发,我趴过去,道:“公子,我帮你洗头吧。” 公子闭着眼睛很享受我给他洗头,我犹豫不到一下,就低头凑上去,轻轻啄了一口,公子的唇上留有酒香,很喜欢。 刚有种得逞的喜悦,脑袋就被公子扣住,我压在公子身上,公子舌头探进嘴巴里面来了…… 许久,公子伸出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看着我,柔和笑着,道:“烈儿,想不想学房中术?” 第94章 消息 (小番外) 浴池中,竹筒里的温泉水哗哗流入澡池子,尚方微微闭眼靠着澡池边缘,祁烈正帮他洗头,少年儿嘴里还轻轻哼出小曲子,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尚方睁开眼睛看他。 祁烈笑了一下,红扑扑的脸蛋上露出一对浅浅的酒窝,左脸颊上一个淡淡的巴掌印此时已经不明显了,尚方也露出笑容,他很喜欢祁烈的笑,因为很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下祁烈被浴池里的洗澡水蒸得红扑扑的小脸蛋,随即闭眼任由祁烈玩着他的头发。 祁烈认认真真地在给尚方洗头,只是眼睛不太老实,似乎犹豫一下,终于还是趁着机会,低头亲了尚方一口,然后祁烈“嘿嘿”地笑看尚方,为自己的偷袭而得意。 尚方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在祁烈自以为得意洋洋的时候,尚方伸手将祁烈拉下来,祁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尚方封住祁烈的唇,品尝属于某人的甘甜。 祁烈靠在尚方身上,如玉光滑的脸上有着一丝茫然,嘴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一对浅浅的小酒窝分外可爱,嘴唇则有着被人刚品尝过的樱红和晶莹,只是,祁烈的脸上没有任何羞涩的表情,或者说是没人教过祁烈,此时他应该稍微羞涩一下。祁烈甚至连眼睛都没含情脉脉地回看尚方一眼,只因尚方曾告诉过祁烈,情人之间的亲吻是正常的,所以祁烈并未觉得有何不妥,理所当然地伸手抓了抓尚方的头发,打算继续给尚方洗头,不过在尚方看来,那更像是准备继续玩他的头发。 尚方伸出一只手,环住祁烈的腰,拉回祁烈的注意力,淡淡笑道:“烈儿,想不想学房中术?” 祁烈对上尚方的眼睛,还没反应回来:“房中术?”似乎听谁提过,一时还想不起来。 尚方耐心十足,点头道:“恩。” “可我回去后想睡觉,公子,能不能明天再学?”祁烈凄凄哀哀的表情,他家公子教学很严谨,祁烈今晚更想与尚方窝在床上舒服地睡觉,而不是闻着蜡烛呛鼻的味道努力扯眼皮背书。 尚方捞起赖在他身上的祁烈,反压过来,看着祁烈,一双眼睛似乎可以把人看透,好笑地看着祁烈,道:“这个不需要趴在桌子上死记硬背,更多的是感受和实践,其实情人之间除了亲吻,还可以有更深入的了解,比如情事,在情事中摸索房中术,要不要试试?” 祁烈一下在尚方怀里坐起来,点头道:“恩……”对于情人之间的一切,祁烈永远是积极的,只要对象是他家公子。 尚方见祁烈一脸认真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捏捏祁烈的脸蛋,消除祁烈的无意识紧张,低头亲了亲祁烈,雾气缭绕的澡池里,尚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祁烈不太懂的东西,深邃得似乎要将人整个吞进去。 这时,小狐狸“泡啦、泡啦”地从浴池的另外一边游过来,啾啾叫着,“啪哒”一下跳到浴池边,凑了过来盯着祁烈猛叫;红黑蛇吃得醉醺醺,也突然从酒缸里冒出了蛇脑袋,盯着浴池里的某个角落,与小狐狸一起齐刷刷、静悄悄地盯着! 祁烈见尚方只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莫名道:“公子?” 尚方未动,除了与祁烈亲了两下,随即弯起眉毛,好笑地看着那两只捣乱的小家伙。 小狐狸一点也不怕尚方,此时已经整个脑袋凑过来,“啾啾”地贴着祁烈的脸蹭,祁烈湿淋淋地抱起小狐狸,问:“小白,怎么了?” 尚方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小白,道一句:“大概是肚子饿了……” 于是蹲在一旁,看得毫无羞耻感的小狐狸和红黑蛇终于被‘请’出了浴池,祁烈简单披了浴衣抱着两只小家伙放在屏风后面,小白耷拉下耳朵随即又竖起来,使劲往祁烈怀里钻,公子拿出香喷喷的烤鸡肉,小白立即丢了主人,奔向食物。 红黑则游出了澡堂,消失在夜幕中,似乎是没好戏看,于是先溜了。祁烈不限制红黑,红黑晚上的时候一般都会出去觅食,不过红黑今天吃了很多酒,祁烈猜大概红黑会去找它刚认识的那位情人。 祁烈抱起小白,认真给小白擦干净身上湿湿的狐狸毛,小白嘴里还咬着一块鸡肉。尚方说,要先照顾好两只小家伙,红黑自己跑了,祁烈只能单独先给小白做个小窝,因为尚方告诉祁烈,今晚他们要住在这里。 尚方换了身干净的浴衣,坐到旁边看祁烈照顾小白。 小狐狸喜欢被人伺候,舒服地快睡着了,不过似乎又舍不得那些烤鸡肉,咬得满嘴巴都是。祁烈又铺了个软乎乎的小窝放在一旁,尚方倒上酒,放到小白鼻下,小白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再舔了舔……接着小狐狸甩着它的狐狸脑袋摇晃起来…… 祁烈看到,将小白抱起来,道:“公子,小白它没喝过酒,会醉的。” 尚方笑笑,道:“助眠而已。” “咦?!”祁烈惊奇发现,小白摇晃几下,就开始打呼噜了,毛茸茸地缩成一团,酣睡起来,祁烈抬头看公子,公子正笑眯眯看他。 于是小白被安置在屏风后面角落的小窝里呼呼大睡,雷打不动。 祁烈站起来,环顾四周,问道:“公子,我们今晚睡哪里?” 尚方微微笑了一下,招手让祁烈过来,祁烈走过去,反抱住公子,脑袋埋在公子怀里,打了个哈欠,尚方亲了一下祁烈的额头,祁烈喜欢亲尚方的嘴巴,于是凑过去轻轻咬了咬…… 屏风里面,尚方拥着祁烈轻轻地细吻,犹如诗画般的表情,温柔得要溢出水来,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情愫,随即慢慢将人压在浴池旁边…… “公子,不要弄那里,有点痒……”低若蚊子的声音,雾气中迷糊的兔子眼,被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情欲味道,不过换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低沉声音的淡淡笑声…… 今晚看不到月亮,多云! (小番外完) 我抓抓凌乱的头发,搞不懂昨晚是怎么回客栈的。 小白此刻窝在我床边舔毛,昨晚它睡得似乎还不错。我觉得自己起得还算早,公子却更早,我刚爬起来,公子便亲自端了一碗药递给我喝。 我不接,郁闷道:“公子,我没病。”就是有点累,不过睡饱了。 公子却笑道,“不会太苦,调和身体用的,第一次不太注意容易伤气。” “先生,您要的药材,大部分都备齐了。”九方少陵自公子身后的门口出现,打断公子的话,我看过去,他怀里还抱着一大堆的药材,继续问:“要不要我直接拿去倌院那边?” 公子回头看门口的九方少陵,点头道:“你先帮我送过去吧,我随后就到。” 九方少陵离开,我也喝完了比黄连还苦的药,公子帮我换了衣服,打理好一切,我爬下床,却发现两腿有点发虚,屁股后面也些不自在。 我抱着屁股蹲下来,抬头道:“公子,我屁股感觉怪怪的。”不会是昨晚给弄坏了吧? 公子弯腰抱我起来,柔和道:“过一天就会好,别担心,走吧。” 倌院里,郑斌让老鸨单独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留给公子治病用的,姐姐还有九方少陵都跟在公子身边帮忙,郑斌也积极忙前忙后,我被公子单独安置在亭子里,看公子他们忙碌。 公子非常忙,人手明显不足,倌院里虽然多的是人,却帮不上多少忙,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帮忙,而是他们想帮忙也没那个能力帮,连姐姐也只能帮公子打打下手,我几次过去想要帮忙,公子都强令要我坐亭子的软榻等待,不过我也不无聊,我身边有几个少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 待到尿急跑去茅厕回来,姐姐在身后叫住我,“烈儿,你屁股怎么了,怎么这样走路?” 我一吓,急忙回头,姐姐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姐姐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继续问:“你摔哪里了吗?” 我摇头,又点头,再摇头,见姐姐凝起眉头,急忙解释道:“我没摔,就、就磕了一下。”我低头,其实我想道歉来着。 “走路小心点。”姐姐莫名看我一眼。 我见姐姐要进屋,又叫住她,“姐姐!” 姐姐回头看我,我低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偷偷跟公子去的,你还生气吗?” 姐姐歪头看我,问道:“既然你进去了,那三叔的下落问到了吗?” 我抬头一愣,那时候跟公子从寒门出来,就遇到一大堆的囚犯要杀我们,公子一路带着我几乎是赶路似地逃出来,我没机会问,也给忘了。 第79章 公子表情要好一些,道:“欣儿,你也要小心一些,雾新城是京城的要道,自古就乱,我们还要在这投宿几天,多注意些的好。” 姐姐不以为意,道:“来了正好,杀了那种人渣还能除害。“我面向公子他们倒着走,看着后方不由一愣,手指向姐姐身后,道:“啊,采花贼!” 第96章 采花贼上 “什么?”姐姐愣了一下,急忙回头,一位落魄书生模样的青年,手里拿着刚采集下来的鲜花与姐姐撞了个正着,姐姐似是以为那人要做什么,动作迅速地反抓起那人,直接摔出去…… “诶?等、等……哇啊——!”那落魄书生叫了一声,砰咚重重摔在地上。 待姐姐反应过来时,一大束的鲜花零落地洒满路边,那可怜的落魄书生被姐姐摔得几乎爬不起来了。 众人侧目,姐姐顿时尴尬起来,犹豫了下,走过去扶起那落魄书生,问:“你没事吧?” 公子从我头上拿下一朵花来,我愣了愣,是野菊花,低头看那一下地上掉的那些花,全都是野菊花,我弯腰帮忙捡起那些花,主要是黄色、白色和淡蓝色,其中淡蓝色最漂亮,我记得公子说过,野菊花可以治血疏肝,清目散毒,这落魄书生也是学医的吗? 我拾好散落的野菊花,抬头看过去,姐姐已经扶起那人,并连声道歉。 那落魄书生低着头,不敢让姐姐搀扶,还礼道:“是我不好,走得太急,没看路,撞到姑娘了。” 我和公子也走上前,我把花递给落魄书生,道:“你的花。” 落魄书生接过手,道:“谢谢。” “这些都是野生的菊花,应该是在城郊外采集的吧。”公子将他手里的那朵也递出去,那是从我头顶拿下来的。 “是啊,城郊遍地都是。”落魄书生笑了下。 我想了下,真诚道:“这样的话,你就不算是采花贼啦。” “什么……采、采花贼!?”落魄书生听到吓了一大跳。 “烈儿,闭嘴!”姐姐黑着脸狠狠敲了我一下。 我摸着脑袋,委屈地躲到公子怀里,小白被挤压到不舒服,动了下,我又急忙退开,公子伸手摸下我的头。 落魄书生看一下姐姐,急忙解释道:“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我刚才是无心撞到姑娘的,绝非有意非礼,更不是什么采花贼。” 姐姐听着落魄书生的话,反而不喜起来,原本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落魄书生则没完没了地解释着。 “其实都是一场误会……”这时公子适时出声,阻止了这场风波。 一盏茶功夫,我们便与那落魄书生坐在茶座二楼,落魄书生叫朱臣,是进京赶考的,不过在路上就把盘缠用得差不多了,便打算采一些野菊花做成香精,卖来当盘缠。 姐姐似乎完全忘记她之前把落魄书生朱臣狠狠摔在地上的事,好奇问道:“你会用花做香精?” 朱臣很瘦,跟竹竿差不多,姐姐问话,竹竿便客客气气答道:“那是我家祖传下来的秘方,其实我也只会一点,当作谋生的手艺罢了。”竹竿子朱臣说着,连头都不敢抬起看姐姐。 姐姐来了兴趣,继续问:“做香精一般选茉莉、百合或是牡丹等不是更好,野菊花基本没什么香味,怎么会有人喜欢?” 朱臣点头,拘谨道:“是啊,野菊花香味很淡。”说着眼睛看一下姐姐,又低下头,不敢一直盯着姐姐瞧。 姐姐有些莫名,似乎没碰过像这样说话都不看人眼睛的人,转头看公子。 公子笑笑,道:“茉莉花香、百合养颜、牡丹名贵,这些花本身的市价都挺高的,要大量买的话,应该需要花不少钱……” 姐姐恍然一眼,朱臣耳根微微红起来,点头:“是的。” “雾新城的城郊那边遍地野菊花,野花又不要钱,竹竿他采来做香精,也不会被人当成采花贼。”我接着公子的话,按自己的理解说道。 朱臣急忙解释道:“这位公子,我不是采花贼。” 姐姐给我一个狠敲,语气不善道:“不懂装懂,再乱说话,我下次帮你把嘴巴缝上。” 我坐在公子身边,不顾姐姐瞪人的视线,把头埋到公子怀里,姐姐好凶。 公子最有耐心,跟我解释道:“烈儿,采花贼并非字面上所指的摘花之意,而是指一些欺负女子并对她们无礼的人。” 啊?可上次姐姐说,那样的人叫色狼吧,我抬头看了公子一下。 在找客栈的时候,朱臣介绍了一家客栈,据说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而且价钱也合理,于是最后,朱臣带着我们去他住的那家客栈,可还没到客栈,我就开始犯晕,连小白也冒出毛茸茸的小脑袋,耷拉着耳朵,很菜的样子。 公子第一个发现异样,“烈儿,怎么了?” “公子,我头晕。”公子伸手扶住我的时候,我就往公子身上靠了,小白“啾啾”叫了两声,说它也难受,于是我又说,“公子,小白也晕。” 姐姐过来,问:“烈儿怎么了?” 公子扶着我,解下我背上的药箱递给姐姐,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姐姐接过药箱,担心道:“公子,莫非烈儿发烧了?” 公子摇摇头,却是将我抱起来,道:“发烧倒没有,脉象也正常,暂时看不出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紧张道。 公子看一眼,道:“雾新城是京城要道,人气太重,烈儿和小白可能都有些受不了。” “人气……?”姐姐一脸错愕,似乎没听明白。 我有气无力地歪头看下姐姐,又反趴回公子身上,动都不想动,倒是有点想睡觉,小白跟着窝在我衣服里,一副腌菜模样。 “我们先去客栈,烈儿需要休息。”公子脸上有了丝淡淡的焦急。 朱臣在一旁道:“就在前面了。” 客栈生意还不错,不过住店的人并不多,店家给我们准备了两间最好的房间,公子让我躺床上休息,我把小白从衣服里抱出来,放床头上呆着,红黑几乎都在睡觉,也没有不适。 姐姐端了一盆热水进屋,掀开纱帘走过来,公子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点药水在姐姐端来的热水里,然后捞起布巾拧干,坐过来,帮我擦了把脸,又拉开我的衣领,细细地把脖子、手脚都认真擦了一遍,我立即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小白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依然耷拉着脑袋。 姐姐问道:“公子,烈儿真的没事吗?” “暂时没事,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看明天的情形才能知道。”公子换了个位置坐下,姐姐从公子手里拿走布巾,在热水里拧了把,再次递给公子。 “姐姐,我就是有点想睡觉而已。”我朝姐姐说一句,我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头晕也好多了。 “睡你的觉。”姐姐不跟我废话,我乖乖闭嘴,不过眼睛还是睁着。 姐姐皱眉道:“烈儿一路上不是活蹦乱跳都好端端的,怎么刚来雾新城就突然这样,该不会这座城有什么不妥吧……?”姐姐说着走到窗口朝外看去,似乎那外面有什么敌人一般… “从方位和风水学上看,雾新城的选址挺好的,地段也很好,比较容易聚集人气,这座城至少可以兴旺几百年以上。”公子答着,手伸到我被子里,拉出我的脚,取了一枚银针对着我的脚心便是一刺。 “呀!”我疼得叫了一下,有点委屈看公子,“公、公子?”怎么都不提前说一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公子反而笑看我,问:“烈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受一下,有股从脚底到全身一下通畅起来的暖意,不再那么堵着,这次我感觉是真的清醒了好多,我笑了笑,道:“公子,好像好多了。”至少头不晕了。 姐姐从窗口走回来,看着我依然无力的样子,问公子:“既然不是这座城有古怪,那烈儿他到底被什么东西害成这样?” 公子让我继续躺着,从床头抱起小白,给小白顺毛,道:“应该是雾新城的人气太过旺盛造成的,虽然这对我们人本是好事,不过对动物而言就不同了,在人多的地方,狐狸有时候会出现排斥反应,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很容易死去。” 我伸手想去勾小白,紧张道:“公子,小白不会死吧?” 公子握住我的手,塞回被子里,安慰道:“放心,小白不会有事的。” 姐姐依然不放心,反问道:“雾新城既然人气旺,烈儿怎么反而这样?” 公子解释道:“确实,对大多数人而言,人多的地方繁华一些,不过烈儿他自小便亲近自然,亲近动物比亲近人要多得多,人气旺的地方,相对自然的灵气便少了,这对小白或是烈儿来说,犹如到了一个空气污浊的地方,所以有些不适应。而且人多的地方,往往也会带来很多负面的情绪,我们可能感觉不到,不过动物比我们人敏感,所以小狐狸才这么没精神,烈儿也多多少少会无意识地感应到一些吧。” 姐姐听罢,一脸古怪地盯着我瞧,有些不可思议道:“原来这小子属动物系的,跟我们不是同类嘛。”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姐姐的话有听没进去。 姐姐又问:“公子,这样下去,烈儿不会连京城都去不了吧?” 我听了也紧张起来,我想去京城的。 公子笑了笑,答道:“野生的比家养的适应能力要强,烈儿不会有什么事的,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姐姐怪笑一下,看我道:“好好休息吧,野生动物。” “我才不是动物,只是想睡觉。”我郁闷一大把,扭头不理姐姐。 小白被公子顺毛得舒服,应景地“啾啾”叫了两声,精神恢复得很快。 公子把小白抱离床边,我不由看过去,瞧见公子从药箱里拿出刚才给我用的那个小瓷瓶,倒了点里面的药水放进小杯子里,拿到小白鼻下嗅了嗅,小白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毛都抖了抖,“啾啾”声音叫得响亮,精神抖擞地叫着肚子饿。 我突然好羡慕小白,它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为什么我还得躺着呢? 小白跳回我身边,用脑袋蹭我脖子,我道:“公子,小白说它肚子饿了。” “欣儿,你让店家准备点食物送上来吧,烈儿也吃点东西再睡。” 姐姐点头,问:“要不要给烈儿开点药吃?” “不用,烈儿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晚上再给他泡泡药浴。”公子与姐姐商量着。 “行,那烈儿,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这时候的姐姐好亲切。 我答了一句:“烤鸡。”小白要吃。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姐姐掀开纱帘,走出去开门,随后声音传来:“原来是朱公子,请进。” “啊,不、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的同伴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们去找大夫?”朱臣的声音依然很拘谨。 “没事,他睡一觉就好的,多谢朱公子介绍这里的客栈,挺安静的。” “那就好,哦,对了,这、这个是我做的香粉,若不介意,姑娘可以放在房间里,有助眠作用,而且这个味道很淡,不会呛鼻。” “谢谢了。” “那、那我先告辞了。” 接着是关门声,姐姐掀开纱帘走进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香粉囊,问道:“那个朱臣送的香粉囊,味道还可以,公子,你要吗?”说着就递过来,脸上表情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公子笑了一下,摇头道:“不用了,他应该是特意送给你的。” “特意送的?”姐姐看着香粉囊警惕起来,脸色冷冷的。 公子安慰道:“那香味没问题,没下毒。” 姐姐听罢,便不在意了,随手将香粉囊扔在桌上一角,道:“我下去叫店家送食物上来。” 我看了一眼那香粉囊,再看看走出去的姐姐,姐姐不要了吗? 店家送来了一大桌的菜,小白吃撑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装死,偶尔还会打个饱嗝,完全不见之前的耷拉模样。 我没什么胃口,公子没勉强让我吃,简单吃了一下,便让我上床与小白睡觉。 等到晚上的时候,姐姐摇醒我,我爬起来揉眼睛,瞧见店家的人搬了一个浴桶进来,姐姐把热布巾递给我,道:“先洗把脸,睡了一个下午,公子说让你起来泡个药浴。” “公子呢?”我没瞧见公子人影。 “等下就过来了,先起来。”姐姐可不让我赖床,直接抓出来,我打个哈欠,往被窝里摸了摸,才发现小白没了。 我奇怪道:“小白哪去了?” 第81章 公子想了想,安慰道:“烈儿,你不用太担心,小白应该不会一直呆在它父母身边的,它会回来的,毕竟你是小白的主人,还养着它。” “诶?可小白不是要回家吗?”我呆愣住,回了家还能再离开的? 小白啾啾叫着,坚决表示自己以后会一直跟着我。 公子笑了下,解释道:“狐狸大多是独居动物,除非是还需要照顾的小狐狸,父母会带着它们,教会小狐狸生存,等小狐狸长大成年,父母一般都会将长大的小狐狸赶走的。所以小白就算是回去见一下父母,学了狐狸的野性,也就能回来的,不用担心。” 原来是这样,我心情一下好了很多,一把团住小白和火狐狸一起蹭,“太好了,原来不是离开,小白还会再回来的,谢谢你,火狐狸,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小白啊。”怀里的两只乱动着、嗷嗷叫着,我高兴极了,连火狐狸不堪忍受我的亲密,用爪子挠我的脖子,我都不在意。 公子却伸出手,一手提一只,小白安静下来,奇怪的是连火狐狸也安静下来。 公子放下两只狐狸,口气带着威胁的意味,道:“乖乖呆着,不然不让你带走小白。” 我抬头,道:“公子,你这样说,火狐狸它也听不懂的。” 公子看我,笑了笑,解释道:“意思不明白没关系,它能理解就好了,火狐狸既然是被祁老前辈以及寒门门主寒生君养过的动物,比小白更通人性。”说着公子侧过来,吻了吻我脖子上被火狐狸抓伤的痕迹,舌头带过,有点痒痒的刺痛感觉。 我看着火狐狸依然安静的模样,突然觉得公子好厉害,明明公子并不懂得如何和动物沟通,却能让火狐狸乖乖安静下来。 我这次伸手抱起火狐狸,摸着火狐狸通身柔软的毛,道:“小白跟我一样笨,又贪吃,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它,然后平安送小白回来,不然我不把小白交给你。” 回答我的依然是火狐狸的爪子,火狐狸明显不屑我的话。 公子见我死性不改,依然抱着火狐狸玩,无奈地把火狐狸从我手里接过,放到小白一块,道:“火狐脾气非常暴躁,烈儿,不要乱添加伤口。” “可是它马上就要带着小白走,以后恐怕也没什么机会见到了。”连小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我身边,我还是很难过。虽然手背上被抓了好几下,不过能跟火狐狸玩一会儿也值得了。 小白走了,跟着火狐狸去见它的父母,公子也说,这正好让小白去锻炼自己的野性,小白一直呆在我身边,我虽然能照顾它,却无法教会它生存,所以小白必须回一趟见见父母。 火狐狸说,小白的父母住在一片沼泽森林内,那里非常大,离这里挺远的,连火狐狸自己也是住在沼泽森林中,我虽然担心小白,也知道公子说的话是对的,小白需要找回它的野性,反正小白会再回来的,想到这我心情好了很多。 客栈休息了一个下午,我感觉好了一些,虽然下床的时候屁股还是有点难受,不过脚步不再那么颤了,腰也没之前的酸,主要是公子帮我揉了好久。 下来与姐姐一道吃了晚饭,朱臣住在另外一边,下来吃饭的时候,我挥手邀请他一块过来吃,朱臣拘谨地坐在姐姐对面,低着头猛吃饭,放在他眼前的菜一口都没碰,看得姐姐莫名奇妙。 公子没到傍晚就出去了,姐姐说是去见一个人,可到现在了还没回来。 半夜的时候,公子才回来,我给公子倒茶,问:“公子,我们要在雾新城呆多久?” “还要两天吧,等我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就去京城找你三叔。”公子拉我坐下,不让我乱走动,似乎是担心我屁股难受。 我点点头,关心道:“公子,你看起来很累,我帮你捏捏吧。” 我站起来,刚要帮公子揉几下,公子却反手拉我进怀,头蹭过来,亲着我的耳朵道:“烈儿,我这两天白天有些事要忙,没办法陪你,你要是想出去玩,就让红黑这两天好好跟着你,不过我还是希望烈儿能尽量少出去,不然我不放心。晚上红黑去觅食不在你身边,我会回来陪你的。” “红黑不在,它前天就离开了,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吧。”我仰头看公子。 公子一愣,问:“为什么?” “因为红黑的发情期到了。”我如实答道。 公子脸色顿了顿,一下没了表情,许久才道:“那这两天烈儿好好呆在客栈,哪里也别去了,我让欣儿陪着你,红黑和小白都不在你身边,我很不放心。” “公子不用担心,我不乱跑的,就呆客栈等你,而且姐姐也在的。不过公子,你在忙什么?”我反而安慰公子道。 “其实是叶煌的毒,他恰好也要去京城,刚来雾新城。”公子叹了口气,道:“叶煌不知道是不是另外发生什么事了,最近寒毒发作频繁,有些危险,所以这两天我都会很忙。” “那,要不要我帮忙?”我担心问道。 公子摇头,抱紧我,道:“叶煌的寒毒分为寒和毒两种发作情况,若是寒毒的寒气还好,但如果是毒发作,那叶煌自己都控制不了,会殃及他人的性命,我不能拿你冒险。” “公子呢,你、你也……”我担心不已,既担心叶大侠的毒,也担心公子的安全。 “别担心,我已经施过针,没什么大危险的,再施针三次就差不多了,不过有点耗费内力了。”公子优雅的表情中掩盖不住淡淡的疲惫。 “叶大侠也在雾新城,那我怎么都没见到他呢?”公子没回来之前,我早把这间客栈都逛过了。 “叶煌投宿在另外一家客栈,离这里挺远的,不过我不是在客栈治疗给他疗毒,莫风找的是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那里比较安静,而且叶煌也遇到一点江湖麻烦,太过招摇不好,烈儿,你千万不要一个人乱跑,不然我会很担心,无法专心给叶煌治疗的。” 我点点头,保证道:“公子放心,我已经不是孩子了,会好好呆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第二天我和姐姐一起送公子离开客栈,公子临走又交代姐姐了几句,我心里依然担心着公子和叶大侠。 姐姐拉我回房,吩咐我,要出去玩她带我一起去,不过我不能背着她乱跑。 我点头应着,其实姐姐不用吩咐,我没打算出去,反正等到晚上,公子就会回来,何况我心里担心公子和叶大侠的事,哪里有心情玩。 白天窝在房间里,朱臣又跑去城郊采了很多野菊花过来,兴冲冲来找姐姐,只因姐姐之前说过有些好奇花精的制作。 姐姐似乎是担心我无聊,把朱臣请到屋里来,让朱臣教我们怎么做花精,于是三人边聊边做。 朱臣也渐渐开始敢直视姐姐了,甚至答应留下来一起吃饭,不过姐姐依旧是那个态度,没什么话,等吃了顿饱饭,我开始打哈欠,姐姐恢复成母老虎的凶样,道:“烈儿,要午睡去床上,不要趴在凉椅上。” 于是我乖乖爬了床,盖被子躺好,朱臣有些羡慕地看了我一眼,我莫名回看他,朱臣一吓,急忙低头,与姐姐说打扰多时之类的,便起身告辞。 姐姐简单还礼,让朱臣稍等一下,随即走过来给我拉好被子,道:“我去送送朱公子,等下就回来,你乖乖呆着睡觉。” 我翻白眼,姐姐眼里,难道她一离开我就会乱跑吗?简直把我当小孩子了,不过我还是应了一声。 姐姐说要送朱臣出去,朱臣听了很激动,直到门关上,屋里一下安静下来,我在床上躺着却睡不着,小白和红黑都不在,好寂寞,我想公子了。 突然窗外哐当一声,我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谁啊?”明明窗户是关着的啊。 一人从窗口爬进来,笑道:“还真让我遇上美人了。” 我一愣,拿起桌上的墨砚砸过去,然后马上跑向门口,“姐……呜唔……”我刚要喊有小偷,可那人迅速靠近我身后,捂住我嘴巴,不让我喊出口。 “别喊、别喊,我知道你那姐姐也是个大美人,我们不急,等下她就会来陪你了,咱们先走。”那人贴着我耳朵轻声道,我感觉脖子后一阵钝痛,眼前花了起来,慢慢没了知觉…… 第99章 采花贼下 钻心的疼痛感,在脖子上,很疼,非常难受,我睁开眼睛,脖子动了动,怎么有伤的?还有人帮我包扎了伤口。 不过我目前却是被被人绑个结实,与墙柱绑在一块,旁边还有几个男孩子也被绑着,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不清是否醒着? 我脑袋还没清醒过来,朦胧地看了一圈,是一个空屋子,北边上还有一间里间,从那里面隐约传来少年的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以及男人的怒骂声。 我双手被后绑,用力挣半天没动静,绑得太牢了,动作太大的话,脖子就传来刺痛感,头扭一下也痛得要命,哪个混蛋在我的脖子上狠狠划了一刀? 我努力吸了两口气,不去想脖子上为什么莫名出现的伤口,被人弄昏带过来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隐约中唯一有点模糊印象的是,那时候被人割喉的痛感让我清醒了一会儿,好像那时还在客栈的房间里,屋里很狼藉,姐姐与另外一个人打斗,原来有两个人进了房间,他们好像不是小偷,就是不知道做什么的,莫名其妙抓人? 还有那坏蛋,在我脖子上狠狠划的一刀,血流了一大片,我虽然慢慢清醒起来,却喊不出声,那坏蛋点了我的哑穴。然后他要挟姐姐:“小姑娘,你可以把动静闹得再大一点,不过代价是我直接往他的脖子里划得再深入一些。”坏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急败坏,似乎姐姐弄出了很大的动静让他们不喜。 姐姐回头,眼中的愤怒还有一瞬间的迟疑,另外一个人已经趁机偷袭姐姐,我看着姐姐昏倒在地,也被再次弄昏过去,昏过去之前,我想着一定要教训那个坏蛋。 然后我就在这里了? 我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一点,屋里少年夹杂着哭泣的痛苦呻吟还在继续,里屋内,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就是跑客栈偷袭我的小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抓我和姐姐,但我四下看了看,依然没见到姐姐,不知道姐姐被他们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没大喊,而是用力晃脚,终于,后腿裤管里滑出一管很短的小竹笛,这东西可是我的秘密武器,目前知道它存在的人只有公子。 小竹笛是当初在圣医门水牢时我无聊做的,本来想用来喊外面贪玩的红黑和小白回来的,不过后来红黑教了一些调子给我,于是也就能召集附近蛇群了,当然再后来,我也试着召集过其他动物等,直到被公子发现时,满山的动物已经随叫随到,那段时间真的很好玩,公子陪着我,让我好好掌握。不过在要出水牢的时候,公子却特别吩咐我,不许我在人前玩小竹笛,严令禁止我在人前召集动物,因为那样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其实我当时忘记告诉公子,竹笛并不是唯一,给我片叶子,我同样能召集动物。 公子要我发誓,竹笛我只能用来自救的,其他任何时候都不许用,所以我判断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自救吧!不过脚晃得太厉害,竹笛从我的裤管掉出来滚到远处,我伸直双脚,费了好大劲才够到竹笛,可也仅仅能够到,无奈,只得双脚一蹭,脱了鞋子,光了脚丫子,弯曲脚趾头慢慢将竹笛扯过来,接着才双脚一夹,抬起腿将竹笛送到嘴边。 我刚要咬住竹笛,一道黑影罩过来,我一愣,抬头看去,正是那坏蛋,用着阴阳怪气的声音居高临下道:“身体柔韧性不错啊。” 咦,居然没发现什么时候里屋的哭喊声停了? 我急忙去咬竹笛,坏蛋却先一步将我的脚抓住,竹笛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坏蛋直接一脚踩碎,笑得阴险道:“我都忘记,应该先好好搜搜身了。” “啊,我的笛子!”我看着成为碎片的笛子,气极,怒道:“你还我笛子。” “你想用小短笛通知谁呢?” “要你管,快放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教训你们,公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小家伙,注意你的态度,别惹我不高兴,不然我保证你会比你旁边这几个人更惨。”坏蛋威胁道。 我怒瞪坏蛋,“你们把我姐姐带哪里去了?” 坏蛋年纪也才二十多,就是一双眼睛有点阴毒,浑身上下一股狠辣的气息,我不喜欢这阴毒坏蛋男。 阴毒男弯下腰,抬起我下巴,另外一只手掐在我脖子上,没什么耐性道:“你乖乖的,你姐姐自然安全。” 我脖子疼,应该是伤口渗出血了,吸口气道:“疼啊。” 阴毒男也不为难我,扯着我的脸,低头舔了一下,我一颤,恶心道:“你舔我干嘛?” 阴毒男笑起来,道:“因为小家伙看起来好像一只美味的兔子,你这型的,哥哥很喜欢,走,先跟哥哥进去搜身,等下喂你吃‘大萝卜’。”阴毒男解开绑在墙柱的绳子,却不解开绑住我双手的绳子,半拖办拉地扯着我进里屋。 “放开,你们把我姐姐弄哪里去了?”我挣了两下不过,阴毒男却被我弄得心烦了,直接抱起来夹在腋下,带进屋里。 刚进里屋,我便吓得没了声音,抬眼望去,屋里有两名少年,一个背躺在床上,双腿大张,一个则几乎被对折着捆绑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中,他们都没穿衣服,屁股都暴露出来,我的视线正好扫到他们身后的惨状。 躺床上的那个少年,屁股中间是红白混加的东西流出来,另外一个陷在椅中,腰似乎快被折断的少年则要惨多了,他里面那嫩嫩的粉肉都流了出来,床上的那个还有点气息,椅子上的那个少年则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整个屋里弥漫着血的腥臭味,混合着一股淫靡,加上怪怪的药味,非常刺鼻,这里应该通下风的,闻着难受。 “砰咚”一声,阴毒男将我先摔在地上,我被摔狠了,想抬头怒瞪阴毒男,可脖子伤口疼得没法移动太多,眼睛扫到那两个少年,肯定是这家伙做的,我忍不住骂道:“你不是好人,等公子过来,一定要教训你。” “还指望着人救你?嘿嘿,到了这,你就只有一个命运,被精心打扮一番,当作礼物送给那些表面君子,背地里同样是下流胚子的江湖各门派门主。 我坐直起来,诧异道:“你们是人贩子?”人贩子在我印象中都是很可怕的,姐姐怎么办,不会已经被卖了吧?我突然急了。 “错,哥哥我是采花贼,这里是入京要道,入城的人非常多,所以我经常在这里物色喜欢的漂亮人儿,可惜你们运气不好,赶上这个时候进城,还一进城就被我们的人盯上,嘿嘿,也算你和你姐姐倒霉,我们正需要一些小漂亮小人儿。”阴毒男滔滔不绝地说出许多让我惊粟的话。 “我才不会听你们的话去害人。”虽然我没听明白阴毒男要做什么,但直觉不是好事。 阴毒男根本不在意我的愤怒,“这可由不得你。”说着走到床边,一脚踢开床上趴着的那个无法动弹的少年,少年因此从床上滚下来,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吟。 我看着阴毒男浑身一个激灵,隐隐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阴毒男回头看我,勾着眼神笑得恶心道:“不用那么担心,你跟这两个废物不一样,小家伙你这张脸很有用,我会给你找最特别的药。”说着阴毒男将我从地上抓起…… 阴毒男扯起我的头发,让我面对他,用舌头和牙齿一起扫过我的脸,道:“送给那些大门派后就吃不到了,我会先疼爱你一番的,乖乖老实呆着。”说着把我往床上一扔,自己则越过床,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摆弄起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嘴里还说着:“在哪呢,记得好像放在这个瓶子里……不是……” 会乖乖老实呆着的才是笨蛋,我挣扎着坐起来,看到那两个少年的惨状,我有点怕,可姐姐在他们手里,小竹笛又被阴毒男给踩坏了,怎么办? 我脑袋转了两圈没想出办法,看到阴毒男背对着我兴奋地翻找着什么,于是我光着脚丫下地,悄悄地、悄悄地…… “小家伙,别想跑,你姐姐还在我们手里呢。”阴毒男头都没回头,门口却砸过来一个空瓶子。 “哇……!”瓶子的碎片飞过来,我急忙闭眼退后,可还是有一小块碎片嵌入到我手腕里,残留在碎片上的黄黄液体,也滑入手臂的伤口中,怎么看怎么诡异,因为我闻不出这是用什么药草配成的药,只能是经过提炼熬制的混合药物,公子说过,这类的药不是大补,就是大毒,我咽下口水,没了底气,急忙问:“喂,你砸过来的瓷瓶是什么药,有没毒啊?”手臂上的伤口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无法判断。 阴毒男根本连头都没回,道:“不想死,就呆着。” 我气得蹬了蹬脚,恨不得上去给那阴毒男两脚。 阴毒男终于回头看我,得意笑道:“小家伙只要踏出这里一步,我就让你姐姐代替你,想想看,你姐姐会与那两个废物一样的下场,小家伙舍得?” “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姐,我跟你拼命。”我朝阴毒男走过去。 “放心,与我一起行动的那个杀手似乎挺喜欢你姐姐的,我估计着他不舍得伤害你姐姐,而且女孩子必须是处才能送人做礼物,你姐姐暂时没事。我也不想多废力气了,只要你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伤你,好歹你也是重要的‘礼物’。”阴毒男看着我像在看一件物品。 第83章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立即把这少年的毒解了,还有,你敢再动他一下,我会杀你,坏了事,我也一样杀你。”百里墨轩眉头都不皱一下。 阴毒男的地位似乎不如这个叫百里墨轩的,眼睛喷火道:“所以我最讨厌跟你合作,哼,解药他自己早拿到身上了,不过你现在让他吃解药也没用,他还没中毒,过十天后再喝方有效。还有,百里墨轩,你给我记着,只有这一次,我可以忍让着你,下次可没这机会了,而且这件事我还会告诉辰小姐。” 百里墨轩看都不看阴毒男一眼,弯腰给我解开穴道,扶我起来,道:“解药你自己先留着,你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我暂时不能放你走,只能先委屈你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我不要呆在这里,那阴毒男很坏。”我要求道,心里有点意外这个叫百里墨轩的家伙,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臭小子,你骂我什么?”阴毒男走过来就是一拳,幸好被百里墨轩截住。 我故意装委屈道:“我对你们的事一点也没有兴趣,但我死也不要呆在这里,这坏蛋肯定会打我,我要和我姐姐在一起。”要是能用这办法找到姐姐也不错,不知道这位百里先生心地好不好? 百里墨轩听我说到姐姐,目光微微柔了一下,又恢复如初,道:“你姐姐没事,你只能先呆在这里,我们还有事,忙完了我就回来带你去见你姐姐,放心,这人不敢动你的。” 我一愣,看来这位百里先生地位很高啊,那样更好,都走了就没人看着我,我更好逃跑。 “小鬼,你眼珠子转来转去,别是打什么坏主意。”阴毒男恶狠狠地警告道。 我急忙捂着肚子,道:“我不要看见你这个阴毒男,你这人恶心得让我肚子都不舒服了。” “混小子,你再说一遍”阴毒男怒极。 百里墨轩站起来,道:“我过来是带你去见辰小姐的。” 阴毒男忍住怒气,点点头,然后又突然对我故意笑一下,道:“好,我去,不过走之前,我要把他暂时关到地窖里,你没意见吧。” 地窖? 我急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呆地窖,我肚子很怕凉,会生病的。”这次可是真的了。 阴毒男加了一句:“这小子鬼得很,让他跑了绝对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当然,我不介意现在直接杀了他。” 百里墨轩皱下眉,反过来安慰我道:“希望你先忍忍,事情处理完以后,我会尽快让你与你姐姐呆在一起。” 我怒,这人到底是要帮我,还是害我? 阴毒男得意笑着转身,去收回那些脚镣,重新给我拷上,还绑了个结实,然后打开一个地窖口,直接给我扔进去。阴毒男跳进地窖,将铁镣另一头也锁在地窖下面,我气极,大声骂道:“混蛋,你们放我出去。” 回答我的只有关地窖时的一声闷重的响声,地窖里一下暗了下来,适应黑暗后,能看见上面木板隙缝处漏进来的一丝微弱光线。 我继续扯着嗓子嗷了好一会儿,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安静下来细听,那两人应该是走了,于是我急忙甩头,把树叶子甩出来,地窖虽然暗,但接着上面漏进来的一丝细光,隐约能看见一点。 树叶掉在我脚边,我手脚受缚,无法够到,只能把脸趴在地面上,把树叶子慢慢含起来,然后借着树叶子我吹了一会儿,依然静悄悄的,这个声音人是听不到的,不过红黑说,一些有灵性的动物或是非常厉害的动物也能听到。 在地窖里召集动物,附近的动物就算能找到我,能否进来也是个问题。 我吹了几下,剩下的就是慢慢等待,突然,我感觉到身后有一注视线,不由转头看去,却见完全隐在黑暗中的地窖角落,正有一对绿幽幽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这边,一眨不眨,眼中透着一股诡异…… 第101章 猫缘 我愣了愣,眼睛眨了好几下,那犹如翡翠绿琥珀的眼睛,黑暗中如此清澈,此刻整个阴暗潮湿的地窖中最美丽的颜色,那是跟豹豹一样美丽而又危险的眼睛,我瞬间就被吸引了。 角落里微微发出一个细细的声音,“喵——!” 我一愣,只见角落里慢慢走出一只漂亮的小黑猫,纯粹的黑色,翡翠绿的琥珀眼,带着一股干净又神秘的气息朝我走来。 咦?那对眼睛我好像在哪见过,我惊诧,道:“啊……!” 想起来了,那还是五年多以前,那时候我和姐姐刚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遇上公子,然后与公子一起去了井炎城,也是在井炎城,遇到了好多人,与云锐、许庸医、大公子的相识,不过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人纠缠过来,那可恶的巫医,驱蛇人、以及会使用盅术的草鬼女,当时在遇上草鬼女的时候,偶然碰见了一只大黑猫,还把晨风吓了一大跳的。那只大黑猫就有一对非常好看的眼睛,那是对漂亮而纯粹的眼睛,如今想起来依然让人觉得很惊艳。 眼前这只小黑猫,跟当时在井炎城那只大黑猫一样,非常漂亮的猫眼,我有些激动,不过小黑猫瘦了点,还是个孩子。 小黑猫却被我吓了一跳,回应我的依然是一声好听的猫叫,我更加激动了,开始诱骗道,“喵、喵……,过来,到我身边来。”还是小孩子的好,比较好哄。豹豹生的几只小豹子,我哄了几次,就跟我很好了,不像当年的豹豹,我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得到它的靠近,不过那时候我见到豹豹,豹豹已经成年。 近看才发现小黑猫瘦得厉害,小黑猫听见我的诱哄,没什么反应,反而蹲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被铁链捆成一团的模样,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呼噜、呼噜”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地窖中响起,尤为清晰。 我睁大眼睛看着半天内没动静,依旧懒洋洋半蹲在地,眯眼瞧我的某只黑猫,好奇无比,猫就这样也能睡觉? 应该是在睡觉吧。 “喵、喵,到我腿上来睡吧,我这边暖和。”我继续诱骗小黑猫,因为在地窖中,感觉渐渐变冷了,猫猫是很暖和的动物,跟豹豹一样,简直就是超小小型的豹豹崽。 哄了好久,总算把小家伙骗到我的腿上来,小黑猫身上有泥土,似乎是钻洞进来的,我有些奇怪,问:“小黑,你是从外面进来的吗?” 小黑猫对于我的称呼显然不是那么喜欢,抖抖身上的湿土,趴在我腿上缩成一团,却不怎么搭理我,呼噜呼噜地睡起来。 我耐心十足地与小黑猫‘交流感情’——挠挠小黑猫的下巴,于是终于知道了,小黑猫是钻老鼠洞进来的。 我安心下来,既然小黑猫能进来,相信其他动物也有办法吧,于是我耐心十足地继续等待。 我缩起腿,把头趴在腿上,铁链发出闷重的声音,小黑猫已经滚到我肚子上,依然缩成一团睡觉,小黑猫在知道我对它无恶意后,才肯趴在我身边睡觉,小猫很怕冷,比起冰冷的地窖,当然是人的体温要好些,不过小黑猫也只是在我身边睡觉。 地窖确实很冷,又安静,害我也忍不住有点想睡觉了,小黑猫窝着的地方暖和,于是我半打盹半等待其他动物过来。 我打了个喷嚏,还没睡着就给冷醒过来,小黑猫翻了吃屎,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此时它已经不打呼噜了。 我有点担心,都过这么久,为什么再没有其他动物找到这里来,难道这个地窖很隐秘?看来除了误打误撞进来的小黑猫,附近显然没什么有灵性的动物或是比较凶猛野兽之类的了,不然怎么就小黑猫进来了?奇怪的是,这附近显然也没什么蛇类。 突然,我想到一件很郁闷的事,公子之前说过,雾新城位置好,人气很旺,所以这里的自然灵气相对要弱很多,那些有灵性的动物或是凶猛的动物,当然不会喜欢呆在这里,刚进城那会儿,小白就晕乎乎的,我早该想到的,这地方压根召不到什么动物。 我泄气了一会儿,又很快振作起来,不能坐以待毙,在那阴毒男回来之前,必须想办法出去,要不至少给公子报个信。 我把小黑猫挠醒,小黑猫不情不愿地离开它临时的窝,带我去看它钻进来的洞口,我贴着地窖墙边站起来,走过去看,老鼠洞挺大的,难怪小黑猫能钻进来,不过我无法完全靠近洞口,也看不到洞口有多深,因为铁链限制了我的行动。 我又坐回去,见小黑猫粘过来,道:“小黑,我被困在这里,可我想出去。” 小黑猫爬到我怀里,从已经破烂的衣服里咬出我的玉,“喵——!”地叫了声。 我急忙道:“不行啊,小黑,那个是我的宝贝,你不能拿去玩。”说着我却自己愣住,对啊,让小黑去找公子,有玉佩公子就知道我在哪里。 小黑猫咬着玉佩看我,我告诉小黑猫,这块玉有公子的味道,小黑猫说这样它找得到,于是我又细细交代一番,让小黑猫乖乖蹲坐在我前面,虽然双手受缚,但给小黑猫的脖子系块玉佩没什么问题。 待小黑猫从老鼠洞钻出去后,我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我回到了十岁的模样,姐姐不见了,我到处找姐姐,公子说我不是好孩子,也不要我了,我难过得要死。很冷,感觉置身在冰窟里,头也疼,我不想被丢下。 迷糊中,我才记起自己依然在地窖“呜呜,公子不要走,你们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公子救命,放我出去……” “吵什么吵!”阴毒男原来已经回来了吗? 我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公子不在身边,小黑猫也没回来,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地窖的门被打开,光亮照进来,有点晃眼,我脑子昏昏沉沉,喊道:“我姐姐在哪,你们快放了她。” “别急,乖乖给老子呆在里面,等老子办完事了再来疼你。”阴毒男看样子心情很好,肯定又做什么坏事了,笑得一脸恶心。 我努力集中视线,阴毒男的话也没听清楚,但依然毫不示弱地警告道:“你要是敢伤害我姐姐,我就咬死你……”然后再找一大堆的蛇群来缠住他,用银针刺他。 直到阴毒塞住我的嘴巴,踢了我两脚,“砰——”地一声,地窖的门又被关上了,我也安静下来…… 终于地窖的门又被开启,我抬头看去,恍惚间,我好像见到了一个少年,少年有种惊艳的美,头上还缠着纱布,那少年似乎犹豫一下,还是下来地窖,给我除了脚镣,带着我一起出去。 刚出地窖,屋外便传来一声巨响,门板的碎屑都飞进里屋来了,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焦急地朝我这里过来,从少年手里把我小心地抱回怀里。 公子身上很舒服,抱着我,还不断哄着什么,我没听清楚,连自己说了什么也不太清楚,眼皮有点沉,很想睡觉,可脑袋疼得我睡不着,我把头埋到公子怀里,这里比地窖要暖和多了。 公子似乎是跟谁说了话就带着我离开,直到一件厚厚的外袍包住我,公子已经带着我从阴毒男的屋里出来了。 只是,公子刚带我出来,一下四周鸟雀群起,轰隆隆地一大片,鸟叫声不绝,我被吵醒,抬眼望过去,一大群的鸟雀散去,有几只白鹤在从我们头顶盘旋两圈,随后也慢慢远去。 我眼睛亮了一下,脑袋清明了很多,不知哪来的力气,挥手喊道:“谢了。”原来它们有听到的,嘿嘿,我开心地笑了。 “喵——!”脖子上挂着玉佩的小黑猫蹦过来了…… “烈儿,吃药了。”姐姐端了药给我,此时已经是回到客栈的第二天了,采花贼的窝点被端了,那些少年还有女孩子却有一部分失踪了,而采花贼也不知所踪,不过姐姐说,采花贼不是逃了,目前在叶大侠手上,因为阴毒男得罪了叶煌。 姐姐说,叶煌那种人,是朋友还好,若得不小心得罪他了,见面一定要绕道走。 我端药喝下,想想,自己还挺倒霉的,姐姐和我同样被采花贼抓了,可姐姐什么伤都没有,我却闹个满身挂彩,还被采花贼喂毒,好在那颗药丸已经被公子弄出来了。 公子就是公子,让我喝了一种浓稠的汤水,吐了点酸水,也把那颗白色药丸吐出来,此刻正安静地被置放在桌上,公子探了探我的额头,然后吩咐店家烧水,准备药浴给我洗。 那瓶解药,公子也查看过了,只起到延缓毒的发作,并不能解毒,我就知道那阴毒男没怀好意。 经姐姐的解释,我才知道字被关在城中的一处旧宅院,公子见到小黑猫上的玉佩时,就与叶大侠,跟着小黑猫飞奔而来,半路上有很多鸟类飞来飞去,而那座久宅院附近,四周都是群鸟,它们全都安静地栖息在各处屋瓦和树枝上,甚至还有两只白鹤,高高立在屋顶之上。 之后公子他们才闯进来救人,听姐姐说,那时候叶大侠身边也有一个少年也被采花贼抓走,我有预感,阴毒男落在叶大侠手里,一定会得到‘很好’的教训。 姐姐亲自去客栈厨房给我弄饭,我从被抓到现在一直都没进食,公子不让吃,因为要取惊鸿之毒,本来发烧没胃口,不过现在退烧了些,惊鸿之毒的白色药丸也吐出来了,我就感觉饿得饥肠辘辘。 此刻姐姐准备的饭菜,吃起来格外香,蹭饭的还有小黑一只,小黑胃口不错,吃起来比我还快,看样子小黑也饿了好久,姐姐说,小黑是只流浪猫。 我打了几下饱嗝,逗着小黑玩几下,屋里只剩下我和公子,我才慢慢道:“公子,我们养猫吧。” “好。”公子重新把玉佩上线,走过来挂在我腰间,因为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好,公子说要等伤好了才能戴在脖子上,不然伤口会疼。 “公子,我在地窖的时候做了个梦。”我抱起小黑,给小黑挠下巴,小黑很喜欢这个,我也借此消除紧张。 “什么梦?”依然是温和的声音。 “我梦见公子不要我了。”我僵着手,任小黑舔我手指,问:“公子,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公子目光宠溺,认真答道:“会啊。” “真的?” “真的!” “以后一直都喜欢,不会哪天突然不要我?”我固执问道。 “以后到老,这一辈子都喜欢,喜欢到烈儿都不喜欢我了,还会一直喜欢。”公子淡淡笑着,眼神里溢出的温柔满满的。 我感动,道:“我也喜欢公子,会一直喜欢到老。” 公子伸手抱紧我,声音有点低哑,那是昨天熬夜的造成的,只听公子道:“烈儿,其实我现在比较想把你藏到任何人都看不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抬头,“那我岂不是连公子也见不到了?” 公子笑笑,道:“除了我,这样或许就不用担心你哪天突然被人带走吧。” “可我也想见到姐姐、三叔,还有晨风、许庸医他们,偶尔跟叶大侠见见面也挺好的啊,公子,人多点才热闹,不是吗?”我不解。 公子眼里依然带着宠溺,摸摸我的头,温柔道:“恩,烈儿开心就好。” 朱臣在那天我被抓走的下午就出发去京城了,原来那时候他不过是来向姐姐告别的,现在的朱臣,应该在京城准备参加科考吧。 待我烧全退之后,公子便带我和姐姐出发启程赶往京城,那是天下第一名城——丹阳,姐姐说,京城里有座酒楼是我们自己开的,叫孤竹酒楼。 一路上小黑闹腾得厉害,姐姐说,猫还小,又是流浪猫,野性比较大,会比较顽皮点,若是再找只小猫给小黑作伴,或许会好点。 于是我发现,原来姐姐很喜欢猫,虽然她没怎么抱小黑,但一日三餐顿顿都不会少了小黑的份。 公子坐在一旁,我枕在公子腿边,逗着怀里的小黑玩,跟公子谈被抓走之后的事,公子伸手摸着我的头发听我说,看着我和小黑玩,眼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当我说道那个百里墨轩时,公子微微凝眉,“百里墨轩?” 姐姐解释道:“我跟百里墨轩交过手,他挺厉害的,为人感觉应该会比抓走烈儿的那个采花贼要君子。百里墨轩虽然抓了我,对我还算好,不但没有为难我,还答应说,会放我和烈儿离开,那时候烈儿和我并没有关在一起,百里墨轩说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把烈儿带出来。不过我一开始没把他的话当真,直到百里墨轩带我出来,告诉我,烈儿还不能离开,不过他说会担保烈儿平安之类的话,我趁机逃开,之后才会遇上公子的。” “明明抓人的是他们,抓了之后又放,真是个奇怪的人,不过他应该不是坏人吧,公子。”我道一句。 第85章 云锐在一旁笑嘻嘻道:“祁天,你什么眼光,变化最大的明明是烈儿啦。我差不多有五年多时间没见过烈儿,没想到当年的小鬼头竟然长得越来越可爱,啧啧,你家祖上到底什么风水,尽产娃娃脸美人。” “云锐,我现在的身份是……”三叔看起来真的与云锐很熟,不过,三叔话还没说话,就被云锐打断了。 “知道、知道,叫你萧天是吧,但这里又没别人,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偶尔喊喊你祁天怎么了?”云锐大大咧咧,但语气上让人听着依然有点小小的闹别扭。 三叔不善辩解,朝云锐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不知如何解释的样子,僵在那里尴尬了一阵。 我看了看云锐,再看看三叔,问:“云锐,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三叔的?”云锐可是在五年前就知道我和姐姐是祁家人的,如果云锐同时很早就与三叔认识,却没告诉三叔我和姐姐还活着的事,那就太不够朋友了,我等着对云锐‘兴师问罪’。 云锐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拽拽的模样,道:“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烈儿,要叫云锐哥,要不叫声云大哥也成。” 我朝云锐做鬼脸,道:“你不又不是我哥,才不要。” 公子看着我们,笑了起来。 “小、烈儿,是谁帮你把你家三叔带来给你的呢?”云锐将我的脸像揉面图案一样,捏来捏去,我竟然摆脱不了。 “云锐哥,‘小’字多余的,我长大了。”我怒。 “臭小子,你怎么光长脸蛋,个性却越来越南辕北辙了呢。”云锐摇头,一脸痛惜道。 在我和云锐吵着玩的时候,公子和三叔聊了起来,姐姐也更懒得管我和云锐,参与到公子他们的谈话中。 三叔听到姐姐说,公子是圣医门的人之时,一脸吃惊,不过我们与公子在圣医门的一些事,姐姐没有详说,只是简单告诉三叔,我们随公子回了圣医门后就一直呆在圣医门。 本以为找三叔无望,却在去鹿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三叔的师傅,知道了三叔的消息,于是公子带着我们来经常找三叔。 云锐吃惊道:“鹿山那地方,你们也敢去。” 我正要得意洋洋一番,公子笑道:“那里的人不会为难大夫。”同时堵得我和云锐哑口无言。 三叔说,他虽然拜在那位鹿山的毒医隐士门下,但并未学得半分毒术,三叔的师傅嫌弃他心不静,敢三叔离开,说三叔必须先了却心中的执念才能回去,而三叔的执念便是洗刷祁家当年的冤案,还祁家一个清白。 云锐静静一旁听着,突然问一句:“尚方,你们来京城这几天有没有遇上什么人,或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了?”公子不解,姐姐和我也莫名。 三叔答道:“烈儿和欣儿上了通缉榜,而且是你们现在长大的模样。” 我一愣,公子也很诧异,问:“什么时候?” 姐姐也皱眉道:“我没听管事们说城里有贴我和烈儿的通缉令。” “京城里当然没有了,因为通缉你们两姐弟用的是暗令。官府的通缉令自古以来就有两种,贴告示的是明令,而现在通缉烈儿和欣儿用的就是只给一部分专门接手这类高额悬赏的人知道的暗令,我之前还搞到一张呢,不过后来被萧天给撕掉了,要不然也可以给你们瞧瞧,悬赏的金额挺高的。”云锐朝三叔看了一眼。 公子微微凝眉沉吟,姐姐表情冷下来,问道:“公子,会不会是巫医?” “不会吧,都多少年了,你们怎么还跟巫医纠缠不清啊?”云锐满脸郁闷,似乎对巫医忌惮很大。 “什么巫医?烈儿,到底怎么回事?”三叔大概是我们几个中,唯一对巫医一无所知的人。 公子摇头,答道:“我们进城时,我就一路留意了,并没有巫医的气息。关于这点,你应该最清楚的了,欣儿。”公子话里有话,但云锐和三叔都听不懂。 我知道公子话里的意思,之前姐姐单单知道巫医在京城,就心里抗拒到身体昏倒发烧的地步,若巫医当时跟我们擦肩而过,或是在附近的话,姐姐应该能立即察觉到的。 我看了姐姐一眼,姐姐脸色并不好,点了点头,道:“公子说得对,可我想到了除她以外,又能是谁?我和烈儿这几年一直呆在圣医门,如今的长相,基本没什么人认识,要么就是另外一种可能,圣医门中有人……” 姐姐突然住嘴了,看着公子没说下去。 公子平静道:“事情未清楚之前,在这里怎么猜也是无用的。云锐,能用暗令通缉的人,在朝中的地位应该很高吧?” 云锐点点头,道:“是不多,你不会是想要我帮你们查吧?”云锐一脸防备地看着公子。 公子眼底流光闪过,看着云锐,嘴角有一丝戏虐的笑容,什么话也没说。 “你查得到?”姐姐却是忍不住问出口,眼睛晃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三叔替云锐道:“云锐因一些原因,在朝廷中有点人脉,他目前也是白门中的情报收集者,这方面他算行家了。” “不用把我夸得那么好,我也不是什么都能查到的,别抱太大的希望。而且是偷查朝廷的事,是要掉脑袋的,这风险挺大的。”云锐故意后怕道。 三叔看着云锐,劝道:“云锐,我知道你能办到,你帮我一次,可以吗?” “不要。”云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掉,不知道在与三叔怄什么气。 三叔眼神黯了一瞬,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云锐半认真,半开玩笑道:“你不知道吗?” 三叔一愣,还没开口之前,姐姐却直接道:“条件和价钱任你开,不过我想要你帮我查另外一件事。” 云锐有了点好奇,笑问:“美人的要求,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三叔看着云锐,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姐姐道:“帮我查查,太子的女人。” 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愣,除了公子。云锐愕然,问道:“欣儿姑娘,宫廷生活并非像表面那么美好,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姐姐皱眉,“废话什么,你查得到吗?” “欣儿姑娘啊,我是为你好,太子那人绝对是变态中的极品,你喜欢上他,那是绝对绝对的错误,赶紧放手,我说尚方,你不劝劝?”云锐一副苦口婆心的表情。 “欣儿,你、喜欢太子?”三叔似乎被吓到了,“欣儿,云锐说得对,那太子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跟太子有任何牵扯……” 姐姐黑着脸,却也不辩解,道:“我要云锐查的是太子身边所有的女人,越详细越好,价钱随他开。” “欣儿姑娘,你查太子的女人做什么?”云锐终于有点严肃的样子。 公子看了好一会儿的戏,终于开口道:“云锐,你去查吧,烈儿和欣儿的通缉人,以及太子的女人,这两件事都查,我们等你的消息。” “喂喂,你又随便使唤人,赔本的生意我才不做,先说好,无论结果如何,尚方你可都要给我付高额的赏金,不然我不干。”云锐谈起价格。 公子看着云锐,随意地笑了一下,没说不答应也没说答应。 “不,我不要钱。”云锐自己先摇头了,“咱们是朋友但你们给了我钱,就变成了交易性质,多不好;不过,悬赏令好查,但要我去查太子女人的事就不好办了,非常不好办。”云锐一脸故弄玄虚。 姐姐从来都是个干脆的人,此刻听了云锐拖泥带水的话,黑着脸似乎要发飙了。 公子一派从容,儒雅笑着,道出一句让我和姐姐都莫名的话:“井炎城,巫医的言咒。” 第104章 言咒 云锐一愣,眯起眼睛瞪着公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也笑起来,道:“尚方,萧天和他们两姐弟多年未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咱们两人还是借一步说话。” 于是云锐请公子走出凉亭,我和三叔还有姐姐三人则被留在凉亭里‘联络感情’。 三叔确实有很多话想对我和姐姐说,云锐的离开,似乎还让三叔松了一口气,表情不再那么紧绷。 三叔看着我和姐姐,问了一些当年的事情,以及我和姐姐如何逃出来的,我开始绘声绘色地告诉三叔我和姐姐从人贩子手里逃出去之后遇上公子的事,还有红黑和小白它们,可惜现在两只都不在,要不然也可以介绍给三叔认识。 姐姐很认真地告诉三叔,红黑是蛇,小白是狐狸。 三叔有点吃惊,又不是那么吃惊的样子,道:“祁家几代人都没出现过能与动物沟通的人了,烈儿竟然……” “厉害的是红黑和小白,红黑非常强,小白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它们听我的,嘿嘿。”我笑了笑。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打烈儿的主意,好在我们一直跟着公子。”姐姐语气听起来,怎么感觉我似乎就是个麻烦。 “尚方先生看起来人很好,能跟着他也挺好的,你们现在也算是圣医门的人吧?”三叔对公子的印象很好。 “不是,我们只跟着公子,即使公子离开圣医门,我和烈儿肯定是随公子一同离开的。”姐姐摇摇头,这点上姐姐从来分得很清楚。 三叔听着,看我和姐姐似乎有些心疼,我道:“三叔,公子人很好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圣医门?” 三叔摇头,道:“我这种刀口上过活的人,不适合圣医门那种地方。” “三叔,圣医门很普通的。”我反驳了一句。 三叔欣慰道:“看来你们都不用我太担心了,以后你们姐弟就找个幽僻的地方,慢慢把祁家重新建起来吧。”三叔摸着我的头。 我没推开三叔的手,其实现在除了公子外,我从不让人随便摸自己的脑袋,因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不过三叔可以例外。 “三叔,你不跟我们一起吗?”我舍不得三叔,公子说过,这次大概只会在京城呆十来天左右。 “入了局,想要退出,谈何容易。”三叔摇头,意有所指。 姐姐微微凝眉,问道:“祁天,你不是在白门吗?” 三叔淡笑一下,道:“白门规矩严谨,不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而且要做的事还没做,祁家的冤案一定要洗刷,我不能随你们离开京城的。” “三叔,那些祁家的旧案翻不了也没关系的,我只想你好好的。”我拉了拉三叔的衣服,失去的已经回不来了,我不想再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而没能够阻止。 三叔眼底一片柔和,道:“放心,即使是为了你们两个,我也会惜命的。” 姐姐则肃然问道:“白门不过一个江湖门派,又不是朝廷,你要如何为祁家翻案?” 三叔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简单道:“我有我的办法,总之,我不会有事的,有时间我会去看你们的,不过圣医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和姐姐对视一眼,三叔明显地故意岔开话题,三叔要如何给祁家翻案的事,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了,三叔似乎也不许我们两个参与。 这时候云锐和公子回来了,两人表情很自然,我看不出公子和云锐到底秘密谈了什么,唯一肯定的是,公子说服了云锐,云锐已经答应帮我们调查用暗令通缉我和姐姐的人,以及太子身边所有的女人。 本来好久没见三叔,我想让三叔住下来的,云锐却说白门里还有事,拉着三叔一起匆匆离开,我不舍,一直跟着三叔出门。 公子自身后而来,轻轻环住我,不让我跑出去孤竹酒楼,语气竟有些酸酸道:“人都走了,还看。” “公子,我有好多话想跟三叔说。”我顺势向后压着公子,抬头看他。 公子笑了下,道:“云锐他们是抽空过来的,白门这阵子要举行武斗大会,来了很多武林人士,挺忙的,再等几天吧。” “可是,等他们忙完了,我们是不是也要离开了?”我忧起眉。 “那我们就多留一些日子。”公子宠溺道。 再次见到三叔是在几天后的一个中午,云锐和三叔一同过来的,姐姐有点惊讶,问云锐,“有消息了?” 云锐郁闷道:“哪那么快啊,今天过来是带你们出去玩的。” 云锐兴致勃勃地说作为东道主,理应带我们逛逛京城。其实如果我们想去哪里玩,三位管事绝对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过云锐请的话,感觉会热闹很多。 这几天姐姐精神一直不好,虽然没有发烧或是突然晕倒,但总叫人不太放心,公子这几天也在忙叶大侠那边的事,所以我一直呆在孤竹酒楼,偶尔跟小黑还有附近的野猫玩玩还好,但要一个人出去玩,我没那个心情。 这次云锐来请,我心动不已,转眼看公子和姐姐,期盼他们同意。 姐姐对逛京城不是那么感兴趣,公子淡淡一笑,对姐姐道:“出去散下心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于是一行人在云锐的带领下,先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吃一顿美味,据说那酒就是孤竹酒楼送的,酒楼生意非常好,有很多江湖豪客,三叔今天穿了一袭蓝色长衫,非常潇洒。 席间,云锐告诉我很多武斗大会上的趣闻,经常会看到云锐抓着酒壶不放,三叔这时就会把云锐手里的酒壶轻描淡写地拿开,不让云锐多喝,偶尔还会听见三叔劝云锐,“酒适量就好,喝多也会伤身,你不要总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云锐看着三叔,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心情好上了天。三叔没注意到,依然与公子聊得甚欢,对公子的博学非常钦佩,但总能及时阻止云锐的贪杯。 我也趁着喝了一小杯酒,味道不好说,喝下去舌头麻麻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喝,但喝完后,唇齿留香,有种让人想要再饮的欲望。 第87章 尚方看我一眼,对云锐和三叔神秘笑道:“没办法,凡是活着的生物进入我的阵法,都会迷失,我不自破阵不行。” “什么啊?”云锐瞪大眼睛,公子接过姐姐,平放草地上,立即开始施针急救,云锐看着杀过来的侍卫,也不再保留,一人之力挡下所有侍卫。 我也没浪费时间,在公子解除阵法的时候,我已经让三叔劈了一枝树枝给我,慢慢放在嘴里吹了起来,即使没人听见声音,但它们会听到的,而且会传得很远。三叔护着我,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我。 没过一会儿,丹央全城的鸟雀群起,天空中越来越多的鸟雀倾巢而出,黑压压一大片飞过来,附近的蛇群也陆续涌现出来,越来越多的蛇从水里、树丛中、草地里游出来,朝这边聚集而来,我没敢召集其他凶猛的野兽,因为这是在城里,闹得太大会殃及到其他人。 云锐眼睛看得眼睛要凸出来了,那些侍卫也吓傻了,看着漫天的鸟雀以及越来越多的蛇群,杀气瞬间被恐惧取代,再大胆的人都吓得鸡飞狗跳,四处逃窜,因为那些动物把侍卫当成敌人一样来攻击。 京城里远远围观的人群,也吓得急忙关起门,四处躲起来,还有人跪下来磕首。 三叔彻底呆了,云锐几乎要拍手叫绝,不过依然冷静道:“咱们得趁现在,快走。” 我没动,还在等。 公子起身,把昏迷中的姐姐抱起来,道:“暂时稳住了。” 云锐伸手接过姐姐,道:“我来照顾欣儿姑娘吧。”因为公子的额上有一丝薄薄的细汗,施针很耗内力。 终于,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我拿下嘴巴里的树叶,朝公子笑道:“来了。”这是我另外召集来的,用来逃跑,而且我们一旦上马,鸟雀和蛇群就会退开。 这次云锐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十来匹彪悍俊马朝我们这边飞奔而来,公子回给我一个微笑,拦腰将我抱起,飞跃而起,跃上马,对还发愣中的云锐和三叔道:“上马。” 三叔从云锐手里接过姐姐,催促云锐上马,自己抱着姐姐跃身上马,云锐骑术不如三叔,好在也及时抓住最后一匹马跃上,甩下后面一大群侍卫,绝尘而去。 我一边让刚才那些鸟兽散去,一边将其他空置的马匹四处散开,而我们一拐进京城的巷子里就立即下马藏起来了。 云锐对京城的巷子很熟悉,带着我们避开人群,七拐八拐地出现在另外一条陌生的街道,云锐挠挠头,苦恼道:“孤竹酒楼那条街最靠近河边,恐怕会第一时间被查,只能想办法去白门了,不过要绕道从白门后门进去,不然也会被发现的。” 我听见一个熟悉声音,不由转头去看旁边的一家大户,大户的门口,正有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们,与家仆交代着什么,那背影看着也有点熟悉。 我抬头看了一下,牌匾上写着‘九方医馆’。 第106章 藏匿 看了半天,我终于想起那人是谁了,他是不久前在鹿山镇才见过面的九方少陵! 我拉了拉公子的衣袖,小声道:“公子,九方少陵。” 公子并不打算去白门,正在与云锐商量暂时躲藏的地方,听见我的话,抬眼看去,只能看见九方少陵走进医馆的背影。 “祁天?”姐姐的声音。 “欣儿,你醒了。”三叔惊喜道,同时又紧张道:“有没哪里不舒服?” 我急忙看去,果然姐姐醒了,我笑道:“姐姐。” “我很好,谢谢。”姐姐点点头,自己站起来,三叔把自己外袍给姐姐披上。 姐姐看我和公子,问:“我杀了那个太子吗?” 公子回以一笑,摇头道:“没死,不过这辈子大概没法走路了。” “欣儿,你方才吐了血,真的不要紧吗?”三叔仍然不太放心。 姐姐淡淡笑了一下,道:“三叔放心,多亏公子让我吐出积压在体内的黑血,我现在反而精神很多。” 三叔终于放心下来,我对姐姐道:“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回孤竹酒楼,那边正在盘查,今晚得找地方躲一躲。” 而公子显然不想去白门。 云锐劝道:“尚方,我觉得还是去白门吧。” 公子摇头,道:“今晚的住处我已经有了。”说着公子看向九方医馆,众人随之看去。 云锐和三叔对看一眼,有些意外,云锐直接问道:“尚方,你们认识九方大夫?” 姐姐微微挑眉,问:“九方大夫?” “是九方少陵,姐姐,我刚才看见他了。”我道了一句。 于是我们知道了,原来九方医馆在京城很有名气的,九方少陵也是名人,医术超群,医德高尚。 九方医馆内,九方少陵对于我们的到来有点吃惊,公子简单说明了情况,九方少陵想了想,提议道:“去我的别院吧,那个地方平时除了我,不会有人随便进出的。” 别院是一座单独的院落,幽静无比,今晚借住在九方少陵这里,明天我们就回孤竹酒楼,姐姐说,回了孤竹酒楼,她自有办法躲过那些抓捕。 公子神态悠然,拿着茶杯,慢慢喝茶,还与九方少陵聊天,完全不像看不出我们现在是在逃避官兵的抓捕。 姐姐把外袍还给三叔后便回房间休息,九方少陵愣愣看着,似乎有些呆了。 我走到院子里,院中角落传来争吵声,好像是三叔和云锐,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我偷偷探头看去。 只见云锐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三叔,也不想说话,云锐心情很不太好,三叔没有劝云锐,却是在一旁努力隐忍着什么。 我看了看三叔,再看看云锐,中午的时候他们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没过多久,云锐和三叔一起向公子辞行,要先回白门,同时也注意一下京城中的异况,这样可以及时通知我们。 云锐与公子说了几句便转身告辞,三叔则拉着我,交代我好好照顾自己和姐姐,便也随云锐一同告辞,公子却在这时突然叫住三叔,与三叔一同走到门口,单独谈着什么…… 屋里只剩下我和九方少陵大眼瞪小眼,准确地说,是我瞧着九方少陵看,因为九方少陵的视线似乎放到了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里憋不住话,直接问道:“喂,九方,你干嘛一直偷看我三叔?” 九方少陵诧异回头,“什么?” 我一愣,这才发现这家伙的个子比我高出好多,突然转身面对我,让人有股威压感,就因为九方少陵是无意识的,更让我不爽,明明都同岁,凭什么他就能长得比我高大。 “那个人是你和欣儿姑娘的三叔?”九方少陵还在错愕中。 我扬眉道:“我家独一无二的三叔。” “原来是叔叔……”九方少陵低垂着眉毛,睫毛扑闪扑闪的,突然抿着嘴巴笑,很傻,也有点可爱的错觉。 我道:“他是我叔,不是你家的。”有必要跟九方少陵澄清一下事实。 九方少陵的教养很好,点头道:“是我失言。”语气听起来让人觉得他心情不错。 我没兴趣再跟九方少陵研究三叔是谁家的了,转问道:“刚才进医馆的时候,我看你正用红线给病人号脉,那个线……能借我玩吗?”我那时候挺惊讶的,原来九方少陵给人诊脉的时候是这样的,一下对那团线很好奇。 九方少陵回神,恢复成我认识的那个九方少陵,表情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嘟嘴道:“看看也不行吗?”小气鬼,刚刚我还觉得九方少陵人不错的,现在又打回原形了。 九方少陵笑道:“那只不过是普通的红线而已,你想要的话,医馆的储物柜里有一整扎,不过祁烈,你要那些线做什么?”九方少陵很好奇。 我撇撇嘴,原来只是普通的线,还以为什么厉害武器呢,我继续问:“你平时看病都是用一条线给人号脉的吗?”跟公子不太一样呢。 九方少陵解释道:“也不全是,分情况的,有时候是直接把脉。” “那用线给人把脉是什么情况?”我好奇无比,公子虽然说过儒医中有人用一条线就能给病人把脉,不过那也挺讲究天份的。 九方少陵嘴角似乎抽了一下,干脆用沉默来代替回答,我见玩笑开过了,急忙丢下九方少陵,寻找公子,抬眼便瞧见公子进来,立即过去,问道:“公子,你跟三叔谈什么?” 公子摸摸我的头,道:“一点小事。” “少家主,少家主……”这时有人在外面喊着九方少陵。 我和公子对视一眼,九方少陵起身出去,我探头看去,是之前跟九方少陵去鹿山的那个中年家仆,此时正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多久九方少陵就回来了,道:“先生,有位病人请我过去,我等下要出诊一趟,您在这里一切随意,有什么需要吩咐他们去办便是。” 公子点头,九方少陵则带着家仆和药箱匆匆离去。 洗完澡出来,就见公子在写药单,然后交给这里的人去准备,我跑去叫姐姐,姐姐换了一身衣服,精神似乎恢复过来了,比刚来京城的时候还好。 公子拿了九方少陵的家仆准备的一大堆的药材,让我和姐姐一起帮忙研磨,然后公子从袖中拿出两张咒符,我好奇,问道:“公子,那是什么?” “寒门咒符,可以去除易容药中的浓重味道。”公子笑了笑。 做完三张易容面皮,天都黑了,面皮还没干,我看着薄薄的一张半透明面皮,好奇道:“公子,这东西真能改变我们的样貌?” 公子答道:“这个只能使用十来天,等到面皮干透就不能用了。” 姐姐则建议道:“公子,我看明天还是分开回去的好,三人在一起,反而有点明显。” 公子点头,表示赞同。 姐姐最后决定半夜就先回去,我和公子呆到明天早上,当看着姐姐完全陌生的样子,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姐姐离开后,我兴奋过头,反而睡不着,公子陪我聊天,我问:“公子,姐姐今天吐了血,但精神反而比之前更好一点,这个有没关系?” 公子点头,道:“她多年的心结因那倒霉的太子殿下突然犯难而解除,算是因祸得福吧。” “心结?”虽然一开始我不解姐姐不对劲之时,公子为何不出手救姐姐,反在姐姐刺太子之际,刺了姐姐一针;但后面我就明白过来,公子应该是利用机会给姐姐做特殊治疗。 不过姐姐什么时候有心结了? “欣儿她对巫医的恨太深,我可以为欣儿除掉巫医留在她身上的种魂术,但欣儿依然记得被巫医控制的感觉,把那股恨意深埋在心中,这样很不好,积压在身体的戾气时间越久就越危险,那时候我也没办法再帮欣儿更多,当时能救回你,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公子伸手将我抱进怀里,闭着眼似乎陷入当年的回忆中,那样的表情让我心疼。 “公子,那时候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我记得白夏说过,黄泉道上的死气是白夏和我这类人的克星,一旦被死气侵蚀,一般人会陷入长期的昏迷,尚有救活的可能,但若是我和白夏,那绝对致命的,公子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我救回来的? 公子沉默了一会儿,道:“秘密。” 我不解,问:“不能告诉我的吗?” 公子点头,直言道:“不想让你知道。” 虽然我很好奇,不过公子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刨根揪底,公子把话题绕开,谈起了九方少陵的独门医术,我好奇道:“九方少陵还有独门医术?” 公子笑笑,道:“儒医六家,每家都有自己的独门医术,九方少陵的天分很好,他医术本身就不错,还能用琴声辅助治疗。” “就跟小白的声音攻击一样,不过九方少陵是利用琴声治病,对吗?”我问道。 “也可以这么理解,简单点说,比如有些人听了琴声更好眠,或是让自己狂躁的心静下来,或是加强病人的求生意识,这对于治疗病人,有很大的辅助作用。九方家历代以来都是儒医中的重要一支,而九方少陵更是这方面的天才。一些身心都受到伤害的病人,由九方少陵亲自治疗,不但身体可以康复,心里积压的很多负面情绪也会随之消散,那效果有时候比我的治疗要好。” “他有那么厉害吗?”我闷闷道,同样的岁数,身高上的差距已经让我很郁闷了,还听着公子一个劲地夸九方少陵,总觉得自己被九方少陵远远地比下去了。 “再成熟一些,成为医圣继承人不是问题。”公子沉吟道。 我反驳道:“公子才是医圣。”那小子当年还不是跑来找公子拜师,随即我疑惑道:“公子,你当年为什么不肯收九方少陵为徒。”既然九方少陵的天份好,应该很好教吧。 公子笑道:“我参悟的医道与他的不同,我可以给他一些建议,但不能教他我的医术,那样只会毁了他,浪费了难得的天份,没有我,他同样可以悟出一条与古人不同的医道。” 再聊了一会儿,我就经不住打了哈欠,公子从背后环住我,柔声道:“困了,我们去休息。” 我嘴巴凑过去轻轻咬一口公子的下巴,公子笑着将我压下,低头吻住…… 于是觉没睡成,和公子滚床单了。 九方少陵早上才回来的,我正揉着腰吃饭,公子帮我易容,还有换衣服,九方少陵见到我们时,吓了一跳,要不是声音未变,恐怕九方少陵也认不出我们,最后九方少陵亲自送我们出门,临走时,我从九方少陵那里讨要了两个毛线团,打算带回去给小黑玩。 而当我们回到孤竹酒楼,云锐和三叔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卸了伪装我就跟着公子去见三叔他们,云锐见到公子,递过一张纸,直接道:“尚方,看看这个。” 第89章 “啊,小黑!哈哈,亏你找得到这里。”我扔下书,跑过去抱起小黑,笑得很开心,烦恼的事立即烟消云散。 小黑舒服地窝我手上,即使此刻它是睁着眼睛的,毛茸茸的肚子起伏着依然打起了呼噜,翡翠色的琥珀眼中间是一条竖线,我超喜欢小黑的猫眼,一条尾巴扫来扫去,扬起下巴要我给它挠痒痒,一对猫耳朵扑闪扑闪地,我手不恼的时候,小黑就“喵——”地叫一声。 于是我发现,小黑的额头绒毛开始长开了,居然隐约可以看到零星一点的白色,一点也不会影响小黑通身黑色的猫毛,反而衬着相当可爱,不过可爱中又带点诡异,因为我认真看时,感觉那似乎是一个字,可惜看了半天,我也没看出名堂来,下次让公子瞧瞧好了。 有小黑陪我,我一点也不无聊了,想起之前从九方少陵的医馆那里要来的两个毛线团,我立即从包袱里拿出来,与小黑一起玩,小黑一开始紧盯着滚动的毛线团,像盯猎物一样死死盯着毛线团,然后猛地扑上前,毛线团滚出去,小黑又扑上前,两只前爪拍在毛线团上,小小的嘴巴也咬上毛线团,毛线团不动了,小黑又扫扫毛线团,让毛线团滚来滚去,小黑立即扑过去。 我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小黑不理我。终于,小黑玩累了,两只前爪拍在毛线团上,抱着毛线团滚成一团,窝在我腿边睡觉,我也跟着小黑一起睡。 待小黑用它的小舌头把我舔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黑漆漆了,这里其实就是一家比较高雅的客栈,这间房间被单独包下来,这两天都不会有人来打扰,窗外原本白天街道上人来人往,此时安静无比。 公子说过,不能全都给小黑吃荤腥的鱼肉,会养坏猫的胃口,主要是对猫的胃也不好,所以我给小黑吃的大多是掺了鱼肉的稀饭,这次我没想到小黑会来,没准备给小黑吃的新鲜鱼饭,不过好在有些肉干,我把干饼捏碎,又用一个小碟子放了点凉白开,让小黑先吃一点,小黑胃口欠佳,不过还是吃了一点,我再拿了一条肉干,撕成两份,我和小黑各一份,小黑吃得很欢。 第二天晚上,我等来的不是公子,而是莫风以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少年,让我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我立即问道:“公子呢?” 莫风道:“回去再说。” 回到孤竹酒楼,莫风才说:“尚方公子受伤了,而且中了剧毒,主上正在想办法,暂时不能过去打扰……” 我呆了呆,一下坐在了门槛上,没法动弹。 ——(添加) 我坐在门槛上大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那姐姐呢?” 莫风沉默了一下,那一下让我心顿时沉入底谷,“我姐姐怎么样了?” “其实欣儿姑娘……失踪了,我正让人到处寻找,一有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莫风伸手拉我起来。 我这才恍惚站起来,道:“我想见公子。” 莫风带我来到门口,叶大侠还没出来,我安静地坐在石门上等待,时间过得很慢,我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叶大侠一直没出来,我担心公子担心得不行,想哭,可我不敢哭。 期间叶大侠的儿子过来陪着我,一起等待叶大侠出来。过了好久,门终于开了,叶大侠走出来,我立即站起来询问公子的情况,叶大侠终于点头同意我进去看公子。 我拉上门,走到床榻前,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哭出来,擦掉眼泪,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继续冒出来,我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因为不想吵到公子。 过后,我跑去找叶大侠,想弄清楚公子和姐姐的事,叶大侠正与莫风商量事情,我刚到门外,便听见叶大侠的声音:“哲悦中的是惊鸿,此毒厉害,要配制解药,需要去一趟鹿山,就怕时间上赶不及。” “怎么会是惊鸿?”莫风略有些诧异的声音。 惊鸿?不可能的!我呆了一下,随即走进去,反驳道:“公子不可能中惊鸿,我、我身上没带毒。” 莫风凝眉,问一句:“烈儿,你知道惊鸿是什么毒吗?” 我点头,“知道一些,之前雾新城把我抓走的那个采花贼给我喂的毒就是惊鸿,还说肌肤相亲的人才会中毒,可后来公子帮我把毒药弄出来了,我没带毒。” 那时候公子也说,惊鸿是有肌肤相亲的人才会中毒,公子除了我,并没有跟别人在一起,所以怎么可能是惊鸿,叶大侠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回看我的是叶煌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叶煌道:“哲悦如何中毒我们无法知道,但那确实是惊鸿。” 第108章 求药 叶大侠说,要解惊鸿之毒很难……后面的话我没听到,因为我已经被莫风请回去睡觉。 我哪也没去,就蹲坐在公子床边守着。 赵管事担心极了,在一旁小声说了好多话哄我回去吃饭,我担心他吵到公子,便随赵管事出去。抬头才发现夜深了,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觉一天过得这么浑浑噩噩的。 姐姐失踪,公子又昏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没人知道。 我被赵管事逼着吃了几口饭,又跑回去蹲在公子床边守着,我知道这样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呆着,赵管事劝不住我,于是把叶大侠叫来了。 叶大侠看我蹲坐在地许久,道:“你就是坐死在这里,哲悦也不会醒的。” “我知道。”我闷闷点头。 叶大侠见我正常,没多说,转身要走,我忍不住伸手拉住叶大侠的衣服,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吸吸鼻子,红着眼睛道:“公子会没事的吧,他会没事的,对吧。”我忍住没哭,可我怕。 叶大侠侧过身,沉默着没有回答我,许久才道:“寒冰雪莲可保哲悦十日之内不会受到毒素攻心,十日之内,如果能拿到配制解药的药草,哲悦便有救。” 我呆了呆,立即问道:“寒冰雪莲在哪,我马上去取。” 叶大侠拉我起来,道:“跟我来。” 我乖乖跟着叶大侠去了后院的书房,赵管事见我离开公子的房间,终于松了口气,给我添了一件御寒的衣服,又送来热腾腾的汤面当夜宵。 我和叶大侠虽然没吃几口,不过确实缓和了很多,如今孤竹酒楼只剩下赵管事一人,其他两位管事都去找姐姐了,赵管事负责这里的一切,又要照顾我们,我不想他太辛苦,决定努力振作起来。 叶大侠说,寒冰雪莲他已经命人去拿了,明早便可送到,要解公子身上的毒,必须去鹿山求药,而他明早动身亲自去一趟鹿山。 我听着愣了愣,道:“我也一起去,我去过鹿山,那里我熟。” 叶大侠眉毛都不抬一下,道:“鹿山离京城路途遥远,我虽然预计七八日左右赶回来,前提是中途没休息,也不出任何意外,取到药后随即一刻不停地赶回来,路上我没法顾着你,而且你还小,会受不了。” 我坚定道:“在圣医门的时候,山野我都跑惯了,不会碍事的,而且鹿山那边地形很复杂,我知道怎么走可以避开重刑牢狱那条道。” 叶大侠想了想,终于道:“去小睡一下,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恩。”我点头应了一声。 估计一下时辰,离天亮还有些时间,睡觉我是睡不着的,于是我跑到院子里,用刀劈了一截小竹子,直接往公子床边的地上一坐,慢慢用刀制作一只简易小竹笛,想公子的时候,只要侧头,随时都可以看到。 小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喵——”地一声,一身露水地窝到我腿上,然后开始打呼噜,我这才发现原来天快亮了,夜猫子出去游荡了一个晚上,现在回我身边睡觉了。 我把做好的竹笛别在腰间,伸手摸摸小黑,小黑是野猫,夜晚一到,都是它出去夜游的时间,有时候会跑遍半个京城。不过最近野性有点收敛,因为小黑渐渐只在我附近游晃,不会走太远了。 我抱起小黑出了公子的房间,把小黑放回它的小窝里,摸着小黑的脑袋,额头上那撮稀松白毛仔细看的话,似乎是个‘木’字,可看着又像是个‘水’字,或许也可能是个‘火’字吧,要是公子醒着就好了,他肯定会知道,小黑额头的字是什么。 我给小黑挠着下巴,跟小黑简单告别,等下还想再去看看公子。 小黑耳朵扇了扇,睁开碧绿的琥珀眼,“喵——!”地叫着一声,我一愣,小黑居然要跟来,不行,我路上没法照顾小黑,也舍不得它吃苦,于是我立即回绝,可小黑却坚持要跟来,让我不由想到当初小白在我走后,千里迢迢从圣医门追去鹿山的事,便特别嘱咐小黑,不许追来。 莫风过来叫我出发,我本想走前再去跟公子告别一下的,不过走到房门口又停住了,因为我担心我此刻进去看公子,会坚持不住想要大哭。 我不哭,要哭也要等到公子醒来,当着公子的面哭,让他心疼。 我和叶大侠各骑一匹马,带足了是十天份的干粮和水,我把小黑托给赵管事照顾,随即上马,朝孤竹酒楼看了一眼,便出发了。 我心里默默说着:公子,你不要死,要是……要是我回来见不到公子,那我就陪公子一起死。 因为叶大侠给我简单易容,我出城很顺利,并迅速从京城出发赶往雾新城,赵管家给我们的是最好的千里马,我们都用最快的速度,叶大侠的骑术显然比公子还要好一些,我们一前一后谁都没掉队。 到雾新城已经是傍晚了,我们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赶到平时需要好些天才能到的雾新城,其结果便是马匹累瘫了,我的马还好,只是累得蹲在地上一时半刻没法起来,因为我让马自己跑,而叶大侠骑马是用赶的,叶大侠的马到雾新城后,直接躺地上口吐白沫了,要不是马场的伙计在旁及时照顾,那匹千里马就很危险了。 一盏茶的功夫,我和叶大侠趁着换马匹的时间,简单吃了点干粮,随即重新出发,同样,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平时依然需要几天才能达到的下一个城镇,可这次我们没法进城了,因为此时还是深夜,城门没开。 我和叶大侠比预计还早到了一点,马匹累坏了,此刻双双蹲在地上一下都爬不起不来,我从水壶里倒了点水,端给两只辛苦的马喝,又跑去附近弄了点新鲜嫩草,让它们先吃一点充饥。 进不了城,我们只能等待,叶大侠坐在一旁生火,道:“趁城门还没开,过来睡一会儿,过后换马,我们依然需要立即出发。” 我喂了马,这才坐到火堆旁,眯着眼睛却睡不着,即使在平时不过是短暂的等待,此时也格外漫长,叶大侠是个话少的人,一天不说话也憋不死他,却可以憋死我,那是在平时,现在我也和叶大侠一样,不想说话,因为……心沉沉的。 空中几道影子晃过,“嘎嘎——”地叫着,我抬头看了一眼,是一群乌鸦。 我突然想,其实我和叶大侠可以不用进城换马匹的,过了雾新城后,我们便可以直接去鹿山的,不需要经过城镇,从山路走,虽然不好走,但那样就不需要在这里干等城门开放了。 我站起来,从腰间拿出竹笛,唤来了好几只鸟雀,询问一些事…… 叶大侠静静看着我对着几只鸟雀自言自语的样子没说话。 我问完后,回看叶大侠一眼,叶大侠脸上并无疲色,于是我问道:“叶庄主,你怕老虎吗?” 叶大侠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问道:“怎么了?” 我继续道:“要是叶庄主不怕,我们就走山路吧,路程比官道要短一半,我们绝对可以早一天到鹿山的,就是可能会……更辛苦一些。” 我刚才眺望过,这里向北方向有一大片庞大森林,记得小白在雾新城跟着它的火狐哥哥回家的方向应该就是那片墨色森林,而靠南边便是我们来的雾新城,我和叶大侠正在往西行。 叶大侠淡淡道:“我所知的去鹿山之路只有这一条,你还知道其他的路?” 我摇头,道:“人走过的路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走动物的路,再找它们给我们带路。”我手指了一下附近徘徊飞旋的鸟雀。 “它们?”叶大侠微微抬头看去,皱了下眉,我解释道:“它们去过鹿山,也知道怎么走,放心好了。” “山路崎岖,骑马不便,还有其他危险,反而浪费时间。”叶大侠摇头。 “不会的,我们不骑马,如果叶庄主不怕虎的话,我们就骑虎,老虎的脚程很快的,走山路速度非常快,我以前经常跟豹豹在山野跑,从来没摔过,坐骑换成老虎的话也一样,就是叶大侠,如果能够在老虎背上控制自己身体的平衡,老虎的速度和方向可以由我来牵引,那我们走山路会更快的。”我积极建议道。 叶庄主没废话,直接问:“骑着老虎走山路,老虎会听你的话?” 我也不废话,直接肯定点头。 叶大侠看着我,眼底闪过什么,拿出地图看了看,我凑过去用手比划道:“我们从这里直接过去,可以绕过城镇,省去很多弯路,地图上可以直接看出来,其实是直线过去,就不需要浪费等待城门的时间,时间上绝对要短很多。” 叶大侠点头,抬眼看了一下围着我们周围飞来飞去的鸟雀,道:“向导是有了,坐骑的老虎你要去哪里找?” 我手指向那片墨色又安静得诡异的森林,问:“侧面那片森林里是什么地方?”我能感觉到那边有很多非常、非常厉害的野兽。 叶大侠抬眼眺望,道:“那里是沼泽森林。” “好,就从那里叫两只彪悍点的老虎过来,不过距离这么远,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正好可以趁此休息一下。”这里还算空旷,竹笛的声音应该可以传得更远。 叶大侠看着我把竹笛放在嘴里吹着发出低低的声音,问:“这么低的声音,沼泽森林的动物是听不见的。” 我放下竹笛,解释道:“这是红黑教的,人只能听到很低的声音,但动物却可以听到许多我们人听不到的声音和波动,会来的。”用竹笛还能成一两首怪异的曲调,若用树叶,根本发不出人能听到的声音。 叶大侠没再说话,闭目养神等着,好一会儿,突然,叶大侠睁开眼睛,看向沼泽森林方向,我也大喜,来了。 只听远远传来凶猛的虎啸,半夜里声音更为响亮,大到引起了城墙上几名守城士兵的惊慌,不过他们是看不见什么的,因为我和叶大侠是靠在一处茂密的树下休息。 来了两头老虎,一头黑白色的,一头则是金黄色的,两头老虎的个头都比昆山和鹿山上的老虎要彪悍许多,看得我惊讶不已,想不到那个沼泽森林里的动物个头如此彪悍凶猛。 叶大侠同样惊叹…… 我解了马鞍,让那两匹累马自己离开,接着率先骑上老虎背,叶大侠也够大胆,跟着骑上来,我们没有停留,立即出发,绕开城镇,从树林中横穿而过。 我抬头看去,一群鸟雀正在我们前方稳稳地飞着,但它们都飞得很高,因为我和叶大侠的老虎坐骑让它们不敢靠太近,老虎是山中之王,速度非常快,有鸟雀在头顶带路,没用多久,我们便离鹿山近了。 叶大侠真的非常厉害,骑在老虎背上,居然跟我一样轻松,不过我可是在豹豹的背上练了好几年,也摔过好多跤的。叶大侠应该是第一次将老虎当坐骑,在根本不是人走的山间飞速而行,依然能稳稳妥妥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紧随在我后侧,公子就做不到。 我注意着前方带路的鸟雀,指挥两只老虎,直奔鹿山…… 两声响彻天际的虎啸,两头老虎很高兴它们又饱餐了一顿,因为我给它们的谢礼非常丰厚。经过鹿山镇的时候,幸好是深夜,两头大老虎飞奔而过,并没有吓到人。穿过乱葬岗,我们在鹿山西面山麓停了下来,因为不远处有一座小茅屋,位于悬崖中空,若在白天可能还有点像隐士仙境,不过此刻是黑夜,怎么看都觉得有那么点诡异。 叶大侠说,要解公子的毒,需要找鹿山住着的一位毒医隐士,求一株名为七叶花的植物,我看着那悬崖中空的房子,这才想起鹿山西面的毒医隐士不就是当初公子来拜访的那位。 两只老虎被暂时留在附近等待,叶大侠带我攀上麻绳,飞跃过去,稳稳落在屋子前。 一开始我们并不受欢迎,不过叶大侠露真面目后,情况才好转,屋主人与叶大侠是认识的。 那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却很健康,竹篱笆的院子里有石头做的棋盘和棋子,屋檐的角落处有一把轮椅,是常年使用的那种,表面都被磨出了光泽,不过此刻被屋主人孤零零地放在角落。 第91章 “老爷爷可以帮我家公子算算吗,他以后还会遇到什么劫数,要如何化解?”我积极道,如果能保公子以后平安,我愿意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就是不知道算卦需不需要公子的生辰八字? 老爷爷道:“哲悦命里三劫,尤不可向北,不过哲悦本身就在研究奇门遁甲,他的劫数,他自己也清楚。” “老爷爷,遇上劫数是不是会有性命之忧?”我担心起来了,公子有三劫,那不就表示,以后公子还会遇到性命危险。 “劫数是命里注定的,逃不掉,除非遇贵人相助。”老爷爷摇头道。 “哪里去找贵人,公子的贵人是谁?”我睁大眼睛看老爷爷。 老爷爷伸手摸摸我的脑袋,道:“娃娃,贵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哲悦的贵人,老夫是算不出来的,不过说不定哲悦自己就能算出来。” “老爷爷,公子他不知道的,我没见他给谁算过命。”我刚说完,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云锐和三叔来,公子那时候给云锐解巫医的言咒,到底用的是祝由术,还是…… “呵呵,没看过不代表哲悦不会,据老夫了解,哲悦对奇门遁甲的研究很深,单就测卦一说,老夫只能看到‘面’,哲悦却能看到‘里’。虽然老夫至今无法理解,哲悦明明年纪尚轻,在奇门遁甲的研究上,竟比老夫这半入土的老头,走得还远。老夫最多只能算算卦,却不能改卦或是批命,但哲悦那孩子的底子有多深,老夫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老夫所认识的哲悦,并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敌人,他这次会中‘惊鸿’,真的让老夫很吃惊……”老爷爷最后卖了个关子。 我听得云里雾里,感觉公子都快被老爷爷说成半仙了,可实际上,我真的一次也没见过公子给谁算命,总觉得老爷爷口中的公子,越听越诡异。 叶大侠却从老爷爷故弄玄虚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问道:“寒先生,您是说,哲悦他一开始就算好的吗?” “哲悦那孩子心里想什么,回去问他本人不是最清楚,你们也该启程了,这个时辰出山比较合适。”老爷爷站起来,看向屋外,此时雾气已经散去。 于是我和叶大侠拜别老爷爷,乘着老虎坐骑离开鹿山,往回赶。 路上我心里想着老爷爷说的,公子有三劫,又说公子自己知道,我脑袋有点乱轰轰的,上次来鹿山,公子不过在老爷爷这拜访了几天而已,老爷爷竟然比我还了解公子,到底公子身上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 我忍不住问叶大侠,“叶庄主,公子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叶大侠看我,像是知道我在烦恼什么一样,淡淡道:“没必要把那位毒医前辈的话放在心上,他的话,十句九不准。” 呃……是这样吗? 我觉得这或许是叶大侠另类安慰人的方式,因为叶大侠说完后,我果然就没多想了,不管别人眼里的公子有多诡异和有多神秘,公子还是我熟悉的公子,这点永远不会变。 出了山路,我让两只老虎回了沼泽森林后,我也叶大侠也没休息,从附近的城镇买了马匹,直接赶往雾新城,总算离京城近了。 到雾新城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送完解药回鹿山的大鸟,我得到解药安全送达的消息,高兴极了,几乎想在马上直接跳起来欢呼。 于是我立即告诉叶大侠,叶大侠听后,紧绷的冰脸总算稍微化开一些。 我朝头顶盘旋的大鸟道谢,大鸟在我和叶大侠头顶盘旋几圈,便朝鹿山方向飞远了,我迫不及待地想回京城看公子。 只是,这时候我才发现,即使此刻屁股磨出许多血泡,疼得让人难受,却依然挡不住那种困意袭来的感觉,我突然好想睡觉,动也不想动,眼前在慢慢变黑,摇摇晃晃的时候,以为要摔下马,结果被人接住,暖暖的怀抱,让我有一刻以为是公子,不过应该是叶大侠,味道不一样。 我想着,雾新城这地方果然跟我相冲,随即沉沉地睡过去…… 软软的被褥,暖和的床,身边还有一只“呼噜、呼噜”睡觉的小黑,我睁眼眨了两下,并没有在做梦,我回来了,好像是一路从雾新城睡回来了。 我一动,小黑耳朵立即抖了抖,睁开漂亮的翡翠绿猫眼,“喵——!”地叫了一声,小黑随即站起来,弓弓毛茸茸的脊背,接着凑过来舔舔我的脸。 一只手伸过来,探探我的额头,我迷糊看去,呆了呆,“姐姐!”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想要确认清楚,换来的却是自己的一声惨叫——我的屁股,好疼。 莫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我还以为是姐姐,原来是莫风。 我反趴在床上,疼得有气出没气进,连续七八天在马上和老虎背上颠簸,屁股虽然没有开花,却是磨出了很多血泡,此刻才觉得格外疼,小黑在一旁“喵喵……”叫着,伸出舌头舔舔我的手指,然后靠到我的腰侧躺过来,我随手抱起小黑,翻了身慢慢坐起来,把小黑放怀里摸着。 莫风拧了把布巾,给我擦脸,问道:“头晕吗?” 我摇摇头,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公子呢,他醒了吗?” “主上前天下午带你回来的,尚方公子已经醒了,等下带你过去,把药喝了吧。”莫风端药给我。 居然睡了这么久,我惊诧,接过药碗,把药灌入嘴里,我立即就知道,这是退烧和祛寒的药。 我问莫风:“叶庄主,他没事吧?”我从雾新城一路睡回来,一定给叶大侠添了麻烦,明明我跟叶大侠保证过,绝对不会拖累叶大侠的,结果一听大鸟们说解药安全送到,我就放松下来了。 “主上很好,不过因为有事要处理,已经离开孤竹酒楼了。”莫风语气平板。 “哦。”我点点头,又问:“我现在可以去看公子了吗?”莫风接过我手里的空药碗…… 我站在门口,眼睛热热地冒水,是那熟悉的笑容,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公子坐在床上笑笑地看着我,我就给哭了。 公子瘦了,而且瘦得很厉害,我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公子,放肆地哭,把几天来的委屈和担心一起哭出来,哭得稀里哗啦,双手拽着衣角,哭得很难看,屋里除了公子,还有赵管事,我觉得大男孩哭成这样真的很丢脸,可我忍不住,眼泪不受我控制。 之前我想过不止一百次,公子要是没了,我要怎么办,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公子要是没了,我就感觉像是自己又没家了,活着的意义好像也随之消失了。 赵管事吓得急忙走过来,在一旁劝我;公子刚见到我时,还能淡淡笑着,此刻却是吃了一惊,有些慌了,立即从床上下来,朝着门口走来,伸手揽我入怀,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我抓住公子的衣服,把脸埋在公子怀里,哭得更凶了。 终于哭声越来越小…… 赵管事劝公子回床休息,公子拒绝了,只是接过赵管事递来的一件外袍披上,随即吩咐赵管事,“赵管事,你不用照顾我了,先去准备吧。” “好吧。”赵管事犹豫一下,最后还是离去。 我已经不哭了,公子拉我坐在椅子上,先给我擦了擦哭花的脸,又探探我的额头,道:“烧总算退了。” “公子,你差点就死了。”我红着眼睛看公子,怨道。 细看下,公子并未大好,脸色的憔悴依然可见,我又难过了。 公子把我环在怀里,低头亲亲我,淡淡道:“让烈儿担心了,不过现在毒解了,养好伤就没事的。” “恩。”我边擦眼泪边点头,公子平安就好,我不求太多。 我腻在公子身边,不肯离开,赵管事拿来了一大盒的朱砂粉,那是很纯很漂亮的红色,赵管事还送来了毛笔和纸砚,看样子是公子要用。 我担心道:“公子,叶庄主说过你伤得很重,要好好休息的。” 公子露出好看的笑容,“不要紧,我醒来了就不会有事的。烈儿,过来帮我磨墨,用那些朱砂粉。” 我一愣,朱砂粉?不由问道:“公子,是用朱砂当墨吗?” 公子笑笑,神秘道:“是啊,此物镇邪。” 虽然不太能理解公子的话,我依然拿起研石认真帮公子磨墨,突然想起姐姐的事还没跟公子说,急忙道:“公子,姐姐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 公子将方纸铺开,抬眼看我,柔和道:“欣儿已经找到了,她目前在雾新城,孤竹酒楼的另外两位管事老高和酒先生在照顾欣儿,过几天我们就要离京,到时候一起过去接欣儿。” “诶,姐姐怎么会在雾新城?”我诧异不解。 “这点还不清楚,具体情况等我们去了雾新城才能了解,不过欣儿人平安。”公子安慰道。 姐姐没事,我松了口气,于是我这才问道:“公子,那是谁害你中毒的?公子你怎么会中了惊鸿?” 我身上可没带毒。 公子拿起洗好的毛笔,又放下,看着我,淡淡道:“一命还一命而已,只不过我没死,她死了。” “那人是谁?”我隐隐猜到是谁,我也没忘记惊鸿是什么毒,只有肌肤相亲才有可能中毒的,公子跟那人……? 公子见我一脸酸酸的样子,忍笑着伸手把我手里的研石拿开,拉我入怀,下巴蹭着我的脸,只一句:“如果伤口不甚碰了带有惊鸿之毒的人——身上的血,也是会中毒的。” 我一愣,公子是不小心碰到了对方身上的血才中毒了,那就是说,公子没有跟别人在一起了,我一下心情豁然开朗,眼睛都亮了起来。 公子笑看着我,趁我还在发愣,凑过来一个深吻…… “喵——!”脚边一团软软的,我和公子同时低头一看,小黑正围着我的裤脚打转。 “小黑,上来。”我让小黑跳我腿上来。 小黑“喵喵……”地叫着,一跃便跳上来,撒娇似地用脑袋蹭着我的手,往我怀里钻,半个身体已经躺下来了。 我摸摸小黑毛茸茸的脑袋,问:“公子,你看小黑额头这里,是不是很像个字?” 我把小黑抱起来,让公子看清楚,公子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认真看了一会儿,突然轻轻捏住小黑的下巴,迫使张开小黑嘴巴,“喵——”小黑不高兴地要挣脱开,公子看了一眼便放开小黑。 我摸摸小黑,安慰一下,再好奇地看公子,公子伸手抱紧我,道:“烈儿,你真的很受动物喜爱。” “公子,小黑也喜欢你和姐姐啊。”我认真道,对小黑好的人,小黑都喜欢。 公子笑着摇头,道:“不一样的,小黑它认你。小黑的额头应该是个‘火’字,等它再长大一些,烈儿就能看得更清楚。 “原来是‘火’字。”我笑笑,果然像个‘火’字。 公子看着小黑,道:“烈儿,这猫比小白还有红黑更为珍贵,小黑它——是极其稀少的‘九命猫’!” “喵——!” 第111章 九命猫中 小黑“喵喵……”地在我腿上翻身玩,四只猫爪子扫来扫去,擒住我的手指就往嘴里送,结果却是舔一舔又推开,玩得很欢。 “小黑是九命猫?”我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脑袋,不解道:“公子,我听说猫都有九条命的。” 公子微微一愣,道:“并非如此,猫跟我们人一样,只有一条命的。烈儿刚才的话是听谁说的?” “姐姐告诉我的,她说以前常有人说,猫有九命的。”我抬眼看公子。 公子摇头,道:“那是骗人的,无论是‘九命猫’或是普通的猫,它们的生命只有一条,这点,世间所有的生物都一样,死了便活不过来的。” “那为什么还要叫‘九命猫’,小黑跟其他猫不一样吗?”我怎么看都觉得小黑只是普通的猫,公子的话有点前后矛盾了。 公子帮我顺一下头发,并不急着回答我的疑惑,先是道:“九命猫其实还是祥物,养九命猫的主人很少会生大病,因为九命猫能用它们特殊的方法给自己的主人治病。” “治病!?”我愣了愣,小黑还有这本事? 公子点头,“恩,烈儿听过小黑睡觉时,打的呼噜声吧。” 我道:“公子,猫睡觉时,都会打呼噜的。”上次在孤竹酒楼附近抓到过一只大黑猫,跟小黑一个样,窝在我怀里睡觉的时候,呼噜、呼噜作响。 公子露出好看的笑容,道:“猫的呼噜声,对我们人的身体是有好处,尤其是九命猫,它们的呼噜声,对人的伤病之类的,有显著的治愈作用,这点并非是普通家猫可比的。九命猫的治愈能力,往往还有九命猫主人身边的一些人受益,比如我现在,有小黑在,我会好得更快。” 公子说着,伸手摸着小黑,小黑已经不玩了,侧躺在我腿上,应景似的打着呼噜,不过一双漂亮的猫眼还睁着,尾巴扫来扫去。 我听着高兴,小黑还能让公子身体恢复得更快。我摸着小黑的脑袋,道:“公子,我们晚上抱着小黑一起睡吧。” 公子好笑地看着我,即没反对也没答应。好一会儿,公子慢慢介绍起九命猫的特点来,“九命猫大多是野猫,就算养起来,也不容易被驯服,因为九命猫往往会是一大群野猫身边高贵而神秘的猫王……” “小黑不是猫王。”这点我可以肯定,小黑它是只孤独的流浪猫。 我在孤竹酒楼附近抓的那只大黑猫,才是猫王,那时候我费了好大劲才抓到它的,不过最近几天都没看到大黑猫了。 公子笑笑,道:“小黑还小,它又认了你,自然不会成为野猫,而且猫王也不等于就是九命猫。” “公子,你是怎么看出小黑是九命猫的,因为它额头有个‘火’字吗?”我摸摸小黑额头上唯一的一小撮白色猫毛。 公子解释道:“九命猫成年后,体型上会比普通的猫略大一些,嘴巴里的獠牙却反而比普通家猫短一些;九命猫最显著的特点便是:一旦它们有了主人,额头便会生成一字来认主,而且此字会随主人而定;烈儿,你命里带了火,所以小黑额头便随你生成了‘火’字。” “那岂不是说,小黑遇上的是别人,就会生成别的字了?”我好奇起来。 “那也不一定,九命猫对主人是非常挑剔的,宁缺毋滥。只有真正喜爱猫,又会细心照顾它们的主人,才有机会见到九命猫的。如果小黑没遇到烈儿,而是被另外的主人养去,哪怕只有一次,那个主人欺负了小黑,那么小黑这辈子,都只是一只常见的家猫,而非九命猫了,小黑的额头更不可能为主人生出字来。” 听着公子的意思,小黑其实一开始也是只普通的猫了,九命猫原来是由普通猫变成的,我越来越好奇,问:“公子,是不是只要收养猫的主人对猫很好,猫就会变成‘九命猫’?” 第93章 我皱眉,三大长老死了两个,那个二长老我同样没法喜欢起来。 公子嘴角一抹弧度,道:“所以我们才要早点回去。” 第二天清晨,我们乘着马车离开京城,我甚至没来得及跟三叔当面告别,只能托赵管家帮忙代为转达。 莫风为我们所有人都做了易容,出京城不是难事,这次与我和叶大侠那时候出城不同,赵管事准备了最好的马车,我和公子还有小黑,都呆在马车里,车夫和护卫的工作则由莫风以及付鑫负责。 马车被铺成很舒适的卧榻,可躺可坐,还很宽敞,我坐在马车里照顾公子,小黑窝在角落呼噜睡觉,虽然公子靠坐在马车上,甚至有心思看书,但其实公子此时还在发低烧,他身上的伤未见好转,反而差点恶化,要不是有小黑的呼噜声帮忙辅助治疗,我觉得莫风说得对,公子的情况,根本不适合立即出发,偏偏我们没得选。 因为很多大事都是公子说了算的,没人能反对。 我紧张公子的身体,却不想打扰公子看书,于是坐到另外一边去,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背,眼里瞧着公子,怎么看怎么不够。 公子抬眼看我一下,视线相撞,公子笑道:“烈儿,过来我这边。” 我听罢,立即爬到公子身边,蹭到公子身侧,公子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拉我坐到他怀里,然后继续看书。 我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地看着公子除了偶尔翻下书页外,几乎是一动不动…… 当睁开眼睛醒来时,我发现我依然在公子怀里,只是公子抱着我躺在马车上休息,我急忙侧脸过去,贴着公子的额头探了探,公子的烧已经退了,只是睡得沉。 我搂住公子的脖子,蹭到公子身上嘿嘿偷笑,公子平时总是很厉害的样子,可我也喜欢看公子像这样安静睡觉的一面。 快到雾新城的时候,公子醒了,我趁机凑过去,在公子的脸上重重吧唧一口,却是惹来公子一阵闷笑。 姐姐在雾新城的一家客栈,孤竹酒楼的两位管事也在,公子留在马车内等候,我去找姐姐,见到姐姐的时候,姐姐看过去并没有什么事,不过姐姐在听说公子受了重伤之时,诧异不已,直问:“公子是被谁伤的?” “姐姐那天不是和公子一同去对付巫医的吗?”为什么反过来问我,公子根本就没跟我细说。 第113章 九命猫下 公子之前解释中毒受伤的事非常含糊,我根本听不懂,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是谁伤公子的,只是隐隐有猜想,是不是与那个连环秀有关。 姐姐不解道:“我和公子后来是分开行动的,我是在公子对付那些巫医族的人绰绰有余的情况下,引开巫医因婆婆的,公子怎么会反而受伤了?” “那姐姐你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那个巫医死了没?”姐姐失踪的时候,我都担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巫医因婆婆死了,不过我后来遇到了点事,无法立即回去,也不知道公子的事情。”姐姐轻描淡写带过,显然不愿多谈她这些天遇到的事情。 我点点头,也没问下去的欲望,其实从进入雾新城开始,我精神就有些恹恹的,现在听完姐姐的话更甚了,姐姐和公子在这方面真的很像,遇到不好或是危险的事,他们总认为我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什么事都不会主动跟我说。 姐姐我精神很不好的样子,问:“烈儿,你病了?” 我摇摇头,道:“姐姐,这里是雾新城。”连公子都说,雾新城跟我相冲。 姐姐一愣,随即会意过来,跟我一起去见公子,见到公子的时候,公子坐在马车里,伸手把我拉回车里,让我躺下睡觉,随即欣慰笑道:“欣儿,你平安就好了。” 我侧躺在公子身边,其实并不困,但就是浑身无力,这次尤为严重,此刻只能这样躺着休息,然后睁着眼睛看姐姐。 姐姐有点自责,道:“公子,对不起,如果我能早点杀了那巫医,就能早点回去找你,或许公子……” 公子打断姐姐的话,摇头道:“与你无关,这是我还给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也算是我的劫数,躲不过的。倒是你,巫医因婆婆那么强,你应该受了很重的伤吧,这些日子怎么挺过来的?几位管事找了你很久……” “公子,我没事,只是回去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一时无法知道你们的事情。”姐姐同样未对公子多言。 公子却不会追究太多,笑了笑,道:“两位管事已经跟你说了,我要回圣医门的事吧,准备得如何?烈儿在雾新城精神不好,你收拾好了后,我们就出发到下个城镇再休息吧。”公子说着,伸手给我盖被子,见我窝成一团睡觉的模样跟小黑一样,不由笑了。 我抬眼看公子一下,想说没关系的,不过情况稍微有点严重,即使躺着休息,雾新城还是压抑得让我感觉呼吸困难,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紧绷气氛,我羡慕地朝小黑看看,小黑精神很好,呜,我现在反而比公子还像个病人了。 “公子,我没什么需要准备的,可以立即出发,只是我这段时间受人照顾,想单面向那人……”姐姐有些犹豫的样子,看样子似乎有其他的事。 突然有人喊道:“欣儿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体还未大好,需要好好休息的,不宜过多吹风,先进……咦,尚方先生,祈烈!?你们……” 如此熟悉的声音,我抬眼看去,果然是九方少陵这家伙。 九方少陵一手提着几包药,看模样是为谁去药铺抓药,正巧赶回来的样子,公子儒雅笑道:“九方少家主,好久不见了。” “先生,您受伤了!?连祁烈怎么也……?”九方少陵有些震惊地看着公子和马车,眼里有关心。 我知道九方少陵很尊敬公子,但这点其实有时候会让我稍微有点吃味。 “我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烈儿则有些水土不服。倒是九方少家主,你怎么会在雾新城?”公子问了一句。我很郁闷地看公子一眼,才不是水土不服。 九方少陵则有些尴尬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的拘谨样,姐姐却在这时突然插话道:“我遇到麻烦,受了点伤,后来是九方公子救了我,这几日多亏他照顾。” 九方少陵看着姐姐,平时在我看来的那一副沉稳的臭屁样,此刻已经丢到九霄云外,反而有些腼腆地笑笑。 姐姐则向九方少陵告辞,九方少陵听罢,急忙说他不太放心公子的伤,建议与我们同行,理由是有个大夫在身边会好些。 姐姐听着犹豫时,公子开口同意了,看着九方少陵笑得一派儒雅,九方少陵闹了个大红脸。 我坐起来,瞪着九方少陵,这家伙完全忘记还有我了。 付鑫突然一脸严肃从马车后面走过来,道:“尚方公子,我们要快些离开雾新城比较好。” 公子疑惑,问:“怎么了?” 付鑫答道:“我听到有大批人马朝这里赶来,虽然不一定是追着我们,但根据马匹的声音可以判断,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我跟着公子一起愣了一下,不由细细听去,却听不出什么,这才想起自己还呆在雾新城,这里是我的死穴,我什么也做不了。 公子凝眉,沉吟道:“军队?” 姐姐听着,脸色也渐渐不好起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鑫点头,继续答道:“一般没什么大事,朝廷不会这样派遣军队,我担心军队过来,会封城,那时我们要走,比较麻烦。” 莫风从旁道:“尚方公子,付鑫既然说是军队,那便是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雾新城比较好。” 公子点头,吩咐道:“好,我们即刻出发,欣儿,到马车里面来。” “尚方先生,还希望您能留下祁欣姑娘还有马车上的另外一人。”远处一道马蹄声,又是熟悉的声音,不过我这次诧异了,朱臣! 那个是我们在雾新城有过接触的赶考书生,那时候他盘缠将尽,采了野菊花要做香精的,却被我叫过一回‘采花贼’的朱臣!?原来他当官了。 我看着朱臣有些发傻,刚才朱臣是喊着要抓姐姐和我吗? 此时的朱臣,穿了一身鲜艳的朝服华贵无比,之前的寒酸样完全消失无踪。朱臣身后是一大批军队,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围过来很多官兵,他们手上都架着弓弩,莫风和付鑫站在马车两旁,脸色不好,似乎在懊恼没发觉这些人的靠近。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次来雾新城,会感觉特别压抑了,是因为朱臣和这些官兵一开始就埋伏在这附近的,所以我才会比平时更难受,更无力,感觉被人挤得不能呼吸。 朱臣利用雾新城人来人往、又是行人拥挤的局面,混淆了莫风和付鑫的注意力,莫风和付鑫就算有疑惑,怕是也无法察觉太多,要不然以他们两人的性子,绝对会让公子提前离开的。这情况非常不利,何况此时公子和姐姐身上都有伤,我有点担心了。 朱臣并未下马,高高在上道:“尚方先生,请交出这两名钦犯,他们是朝廷正在全力追捕的犯人,包庇钦犯也是死罪的。” 我在马车里有些难以置信,当初在雾新城的那个书生朱臣真的已经不见了,此刻的朱臣一身官气,目中无人,甚至是嫌弃的眼神,我不喜欢,朱臣他变了。 周围的弓弩手将弓箭架起,拉满弦……姐姐第一个怒起来,“朱臣,我跟你走便是,少用这些来威胁人,那样只会让人更看不起你。” 看样子姐姐与朱臣还在别的时间遇到过什么事。 朱臣无视姐姐的怒容,摆着官架子道:“本官奉太子的旨意来抓朝廷钦犯,藐视朝廷命官,也是不小的罪,欣儿姑娘还是乖乖随本官走吧。” “哼!”姐姐冷笑一声,看样子气得不轻,似要有动作的时候,九方少陵阻止姐姐,冷静地挡在姐姐身前,只是手里的药包被九方少陵捏碎了。 九方少陵阻止姐姐,摇头道:“何必与这种人生气呢,不值得。” 九方少陵果然还是那个九方少陵,对人总是很真实,除了个子比我高,比我有成熟感这些让我讨厌外,他有话直说的性子我却很喜欢,因为我对猜测人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一点也不拿手。 姐姐愣了一下,看着九方少陵有些傻掉。 公子最从容,看着朱臣,儒雅道:“朱大人,无论是欣儿,还是这车上的人,我怕是都不能给你的。” “那便是包庇钦犯,同样死罪,来人,将他们都抓起来,除了那对姐弟,其他的人若敢反抗,一律杀掉。”与那个平时总是唯唯诺诺,落魄书生模样的朱臣不一样,此时的朱臣看过去,一身官服很华丽,却变卑劣,以及不讲情义了。 莫风和付鑫拿起武器,做好开战准备,不过人数那么多,我们明显被包围的状态,最大的麻烦是朱臣有弓弩队,我们根本无处可逃,连反抗都有些力不从心。 我趴在马车上没法动弹,迷迷糊糊地看着外面的动静,此刻却是紧张起来,那些弓弩手中的箭绝对比莫风和付鑫两人更快,他们人数这么多,我们此刻等于让人当成靶子来射。 我担心公子,想叫动物们过来,可这里是雾新城,我精神恹恹的,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何况那些动物,这里是我的死穴,同样也是它们的死穴! 公子看着官兵朝我们走过来,伸手阻止的却是莫风和付鑫就要出手的剑,九方少陵把姐姐挡在马车边,自己面对那些弓弩手和官兵没任何惧意。 “公子,要叫动物吗?”我努力抓紧公子的衣服,担心得不知道怎么办,把动物叫来,那绝对与以往不同,战斗会很惨烈,动物肯定会死很多,我不想那样。不过可以把动物叫过来稍微吓吓朱臣这些人,没必要与朱臣他们战斗,只要能争取些时间逃走就好。 “不用。”公子回给我一个安心的笑容,很好看,很好看。 此时在我身旁窝着睡觉的小黑,突然睁开那双漂亮的翡翠色猫眼,“喵——!”地叫了一声,这一声猫叫与平时不太一样,是遇上敌人的那种警告,全身炸毛的猫叫,以及带着低低怒吼声…… 小黑突如其来的猫叫声,吓了众人一跳,包括那些官兵和朱臣。 公子看着朱臣他们,嘴角一抹弧度,暧昧道:“带字的九命猫是不能惹的,惹了它的主人,也等于惹了它。” 第114章 夹击 公子的话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朱臣和官兵们,小黑一声猫叫后,什么也没做,但好像又做了什么。 那些官兵却都慢慢停了下来,甚至连手里的武器都扔掉了,似乎身上各处奇痒无比,双手在身上到处抓痒,有人受不了,直接抓破了皮…… “好痒,好痒……” “救命啊……” “啊啊,不……” 官兵们渐渐都扔了武器,把脸和脖子还有身上各处抓得伤痕累累,依然努力在抓,姐姐和莫风他们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因为我们几个都好好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起来,还不快拿下钦犯。”朱臣骑在马上,气急败坏的样子,朱臣的马长啸一声,载着朱臣在原地乱踏几圈,要将朱臣摔下去,朱臣有点吓傻,搂住马脖子,急忙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接着,无数的野猫从屋顶上三三两两冒出来,它们就站在屋角上,远远看着我们一群人,围而不攻,偶尔几声猫叫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那些官兵自顾不暇,把浑身抓得出血,眼泪都冒出来,可依然不解痒。 我好奇看小黑,小黑刚才那声猫叫不过是充满敌意,勿靠近的警告而已,而官兵却是突然个个浑身发痒,又冒出许多野猫来助阵,这小东西做什么了吗? 小黑懒洋洋地看了马车外面一眼,接着趴到我腿上继续窝着,莫风和付鑫最先反应过来,道:“尚方公子,趁现在,我们快点离开。” 公子点点头,伸手接姐姐上马,九方少陵也急忙跟着坐到马车上。 莫风架起马车,趁着混乱飞速离开,却在赶向城门口的时候,莫风渐渐减慢马车速度,警惕道:“尚方先生,不对劲,往城门方向的人变少了,可能……” 姐姐掀开车帘,刚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付鑫突然用力抱住莫风向后拽,一下就撞进来,同时付鑫的另外一只手拉紧绳子,重心向后,马车急急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一排箭羽射在马车前头的地上,而一只箭羽紧贴着莫风的脸,射在马车门柱上,莫风脸上有一道划痕。 “什么人!?”一名军官骑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的身边还有一支军队,比起朱臣身边的那些官兵,这支军队更加训练有素的感觉。 我在马车里被撞得七晕八素,公子抱住我,帮我揉着脑袋,淡淡看了外面的拦截的军队,眼底流光闪过,对付鑫吩咐道:“先周旋一下,不行的话,我们找家客栈暂住雾新城也成。” 付鑫点头,随即对那名军官答道:“大人,我们是外地人,打算出城回老家的。” “全部退回去,雾新城现在开始封城,任何人不得离开。”那名官兵大声道。 第95章 我抱着小黑刚要探头,却被公子吓了一跳,“藏小黑?” 公子没答我,而是拿出一张只用朱砂画了一个圈的白色符纸,覆手一翻,再次看到时,符纸上出现了复杂的图案符号,随即公子将符纸贴在了小黑的额头上。 符纸上的字符似乎是活的,贴在小黑的额头,字符自己就动起来,同时小黑额上出现了一个‘封’字,之后便消失了,符纸也变成一张没点过任何墨水的白纸,而小黑毛茸茸的额头上,那一撮白毛不见了,非常地诡异。 我惊奇地看着,小黑却很不喜欢,立即生气地露出尖尖的爪子朝公子抓去:“喵——!” “小黑,不行!”我急忙阻止,却是晚了一步,公子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猫爪痕,小黑依然气呼呼地瞪着公子,“喵——!” 我不解看公子,“公子,小黑它很生气,刚……?” “我压住了小黑额头的字,也等于压制了它的能力,小黑自然不高兴,不过只能这样保护它了,如今小黑只是一只普通的猫,烈儿要小心藏好,以免被人偷去了。”公子说着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 我一愣,紧张问道:“公子,有人要偷小黑?” “嘘,来了!”公子把手指放在嘴边,噤声道。 我立即把小黑往怀里揣,连呼吸都小心屏住了,姐姐和九方已经下马,加上付鑫和莫风,在马车四周形成了最好的防御网。 莫风冷道:“出来!” “咯咯咯……”一阵女子怪异的笑声,声音很远但又很近,公子突然开口道:“集中精神,不要被那些铃声吸引。” 我诧异,什么铃声,哪里有什么铃声? 小黑不安地在我怀里动了动,我安抚了一会儿,小黑才安静下来。 姐姐,莫风和付鑫他们比较镇定,公子和九方少陵的额头却开始冒冷汗,我紧张道:“公子,你怎么样?”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看不见踪影,听不见声音,却能伤害到公子的敌人,我该如何保护公子?因为我努力听了大半天,依然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公子没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莫风和姐姐他们也是不解,付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警惕地望向断桥附近。 九方少陵强撑着,道:“这似乎是专门对付我们儒医的铃声,先生身上还有伤,肺腑会受不住的。” 姐姐和莫风一愣,担心道:“公子,你现在要不要紧?” 公子抬头,突然魅惑一笑,手中已然出现几张黄色咒符,瞬间甩向断桥方向,缓缓道:“抓住你了。” “啊,啊啊——!”一声女子凄厉的惨叫,我注意到公子的手向后一收,一名绿衣女子从断桥附近的树丛中掉出来,向着我们这边摔过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拖着她。 女子摔在我们面前,付鑫和姐姐立即上前制住女子,女子正要挣扎,姐姐直接卸了对方一条胳膊,冷道:“问一句答一句,不老实,四肢全卸。” 女子闷哼一声,面目狰狞地瞪着公子,“圣医门的人居然会鬼盅派的术,尚方哲悦,太小看你了。” 公子坐在车上看了绿衣女子一眼,问:“你认识我?” “有人不想你回圣医门,出了高价买你的命。不只我,很多人都知道你,从这里到昆山脚下,一路上都有杀手等着你,你回不了圣医门。”女子倒是坦白。 姐姐凝眉,问道:“那人是谁?” “哼,啊啊,你这……”女子刚冷哼一声,便被姐姐卸了另外一边的胳膊,姐姐冷道:“回答我的话。” “别问了,我知道是谁,应该是我们圣医门的二长老吧,他与你们鬼盅派的医者有联系也不是这一回了。”公子平静道。 我一愣,想起六年前,我跟姐姐随公子初次上圣医门的时候,遇上的那些暗杀。 女子问:“你会杀了我吗?” 公子不理绿衣女子,转对付鑫道:“她手中应该有一个镇魂铃,取出来毁掉,然后废了她的武功,放她走吧。” 女子诧异,刚要问什么,付鑫不给那女子机会,直接敲昏那女子,从女子怀中取出了一个铃。 “啊,这东西我见过。”我惊诧,姐姐同时也惊讶,我们都见过。 “公子,以前在井炎城的时候,那个巫医带着一个女子杀到客栈,那个女子手里有着同样的铃。”不过那个铃似乎是哑铃,因为我没听过它的声音。 “此为镇魂铃,鬼盅派的医者中,有一支是摇铃女,原本的作用是为人治病时,将那人沉睡的灵魂唤醒,不过似乎还有其他用处,我和九方少家主方才内息不稳,正是因为它。” 付鑫看了公子一眼,公子点头,随即付鑫毁了镇魂铃,同时废了那绿衣女子的武功,姐姐看公子,不解道:“公子,不杀她?” 公子只是摇头,吩咐众人道:“启程吧。” 马车缓缓动起来,我问公子一句,“公子,小黑可以出来了吗?”因为小黑在我怀里拼命挠我。 公子脸色有点苍白,点头笑笑,道:“还好我们遇上的是摇铃女,并非黄泉道人,小黑不会有事。不过烈儿要记得,绝对不能把小黑是九命猫的身份暴露给黄泉道人,否则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并偷走九命猫。” “黄泉道人要偷小黑?”我刚把小黑放出来,急忙又抱进衣服里,只让小黑露出个小脑袋,小黑“喵——!”地一声表示不满,爪子挠着我的衣服发泄,不过没几下功夫,又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不理我们了。 公子看着小黑,道:“猫有通灵性,而九命猫是这世上最通灵性的动物,所以经常有人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残害它们来做坏事,这对无辜的九命猫来说是很可怜的。” “黄泉道人想抓九命猫来做坏事?”我担心起来,不由双手抱紧小黑,小黑被我打扰睡眠,小声“喵”一下以示抗议。 “九命猫对黄泉道人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宝贝,一旦被黄泉道人知道小黑是九命猫,他们绝对会来偷的。”公子告诫道。 我摸摸小黑的脑袋,道:“可小黑已经认主了啊,黄泉道人就算抓住小黑,小黑也不会听那些黄泉道人的吧。” “这与是否认主无关,黄泉道人对于认主的九命猫,会选择,不,是必须杀掉九命猫的主人,让失去主人的九命猫发狂。若有人不小心惹了此时的九命猫,便会遭到激烈的报复。有主人还好,九命猫乖巧听话。主人一旦死了,九命猫就会彻底发狂,那惹了它们的人,必死无疑。” “我死了,小黑会发狂?”我呆了呆。 公子点头,“恩,黄泉道人要的就是九命猫发狂而死。” “为什么?” “失去主人发狂而死的九命猫,对他们有莫大的好处。”公子话里保留了一点,那个所谓的莫大好处,公子没告诉我。 “我绝对不死,也不让黄泉道人发现小黑。”我把小黑的脑袋都塞到衣服里藏起来,又怕它闷坏了,衣服弄开一些。 公子想了下,交代道:“小黑虽然是九命猫,但现在还不成熟,需要你的保护,我暂时封住了小黑的字,对小黑来说可能不自在,但烈儿要告诫小黑,让它忍耐,乖乖呆在你身边。” “好。”我点头应道,突然想起公子说过白夏也养了一只九命猫,不由问道:“公子,那白夏呢?他的九命猫没事吧。” 公子笑笑,“白夏的那只是变异种,没人会发现,而且白夏本身就是黄泉道人,放心吧。”公子刚说完,突然就吐了一口血,我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公子,紧张道:“公子?”同时朝车外喊,“停车,九方,你快来看看。” 马车停稳后,九方少陵跳上马车看了下,建议道:“先生,你的伤势,需要静养,不能再急行了。” 我眼睛发酸,道:“公子,你身体是不是受不住?我们往前找个村子暂时休息一下吧,红黑和小白这一两天之内也会回来的。” 姐姐下了马,走过来关心道:“公子,我也觉得先找地方养伤的好。” 公子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肺腑受了之前那个镇魂铃的一点影响而已,没必要停留。二长老这次应该是孤注一掷,停不停都一样。不过我们受到这么热情地招待,我可不想让他太逍遥,路上要多加小心,二长老联系的或许不只鬼盅派的医者,大量的杀手估计也会来,说不定连……” 莫风和付鑫互看一眼,最后还是听从公子的吩咐,继续上路,我守着公子,监督公子好好休息。 快到陆兴县的时候,路的前面突然冒出十几名黑衣人,后面也冒出一些,将我们的马车团团围起来,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杀向马车。 莫风和付鑫无法,只能一前一后守着马车,与黑衣人打起来,传来刀剑拼杀之声,黑衣人的人数太多了,姐姐也不得不加入战局。九方少陵架起马车要冲出去,突然侧面就杀来一个黑衣人,刀锋就要劈到九方少陵,我急忙大呼,九方少陵险险躲过,命保住了,手臂却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马受了惊吓,九方少陵一时控制不住,马车晃来晃去,撞得我脑袋都是包,我急忙护着公子,担心公子也被撞到,公子反抱住我,稳稳地不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差点让我反应不过来,回神后,我立即把小黑塞给公子,爬出马车,安抚下两匹受惊吓的马,与九方少陵换一下,他回车内照顾公子,我接手驾车的工作。 同时我把别在腰间的竹笛拿出来,一手驾车,一手用竹笛立即召集这附近的动物过来,越多越好,能来的都来,我需要帮手。 突然头顶的树丛,窜出一名隐藏的黑衣人,直直跳下来,刺向我,我眼睛瞪大,吓了一跳,马车内迅速射出一只银针,刺入对方眼睛,同时一张符纸如利刃般锋利地切入对方身体,公子眼神冷冷地看着黑衣人突然失去力气一样从半空撞在马车一角,然后落地,死了。 我呆了呆,急忙稳住马车的方向,九方少陵则及时替公子挡掉了侧面的一个偷袭者,那把刀差一点点就刺中公子。 付鑫在前面开道,姐姐和莫风断后,但黑衣人却有增无减,他们的杀招越来越猛,付鑫以一敌十,姐姐与莫风配合,同样杀气腾腾,犹如地狱里刚爬起来的索命鬼一般,过眼都是一刀毙命,几乎杀红眼,一路上黑衣人死伤无数。 但情况并不乐观,付鑫的身上多了好几道口子,姐姐和莫风也只能勉强挡住,却不能撑多久,九方少陵守在公子身边,提防时不时从树上冒出来偷袭的黑衣人,公子坐在马车上看着那些黑衣人,眼底是冷的,偶尔会射出银针,那些黑衣人都是直挺挺地躺倒在地,无一例外。 我暂先咬住竹笛,架着马车,控制马的方向,同时让马踹了两个黑衣人的胸口,两名黑衣人各自滚到一边,被马踹伤,口吐鲜血,去了半条命。 终于远处山林耸动,“轰隆隆……”地远远而来,非常大声,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我想我可能叫来了不得了的家伙。 眼见一大群野牛犹如在原野上奔跑一样,成批、成批地朝我们这边赶来,扬起一阵可怕的尘烟。不止黑衣人,莫风他们也有些吓到,姐姐急道:“烈儿,快走,我们会被牛群踩成肉饼。” 我喊道:“姐姐,你们回来保护公子,我有办法来对付那些黑衣人。” 姐姐和莫风,还有付鑫他们没有迟疑,渐渐靠拢到马车身边,黑衣人一面警惕越来越近的牛群,一面仍不放过我们。 我继续吹竹笛,指挥牛群绕开马车,将我们与黑衣人拉开,牛群的速度非常快,快接近我们这边的时候,分成了两批,一批向我们这边围过来,另外一批则继续大幅面地乱踏而过,我们和黑衣人终于分开成功。 我急忙让莫风替我架马车,并且迅速撤离,我指挥着往我们这边冲过来的牛群再次分成两股,我们的马车被围在中间,一起随牛群离去。幸好赶得早,否则按牛群那个奔跑速度,我们这边也会成为肉饼。 黑衣人中不泛轻功厉害的人,除了一些来不及跳上树,被埋没在牛群的蹄子下外,半数以上的黑衣人都借轻功跃上树丛躲避牛群,不过…… “啊啊啊——!”没多久,那些刚躲过牛群的黑衣人远远传出了一片片惨叫声,要不就是再次掉入奔涌奔跑着的牛群中。 因为附近的树上此刻都爬满了无数的毒蛇,甚至是大蟒,只要黑衣人敢上树,那些毒蛇便会攻击他们,他们目前绝对无法过来追我们的。 此时我们也跑出老远,我甚至看到了陆兴县的城门,看着甩掉的尾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驾车继续交给莫风,付鑫断后,姐姐走在前面。 九方少陵的手臂伤口很深,公子正为九方少陵包扎,其他人还好些,公子交代道:“我们在陆兴县停一下。” 我爬回车内,朝公子和小黑蹭过去,公子笑笑,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不解道:“公子,我们不是都易容了吗?难道他们所有人都像九方那样厉害,一眼就看出我们是谁?” 公子点头,道:“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若我们这群中有人……” 我刚爬到公子怀里,马车像是撞到什么,突然震动一下,我的头也随着撞在马车的窗上,额头立即起了一个大包,却听扑通一声,以及付鑫惊讶中透着一丝担心的声音:“莫风——?!” 第116章 原因 马车已经停在路边下来,莫风被扶进来,我看到莫风的样子吓了一跳,莫风一直吐血不止,脸上隐隐发黑,这是……死气! 公子也是神情严肃,几乎是立即赶我下车,不让我靠近。 我只能在车外看着,心里担心起来,莫风身上的死气不是别人给他的,而应该是他自己的,公子说过,一个人身上若有了死气,那就表示他的生命已经……我不敢想下去,不明白莫风这么年轻,为何突然就……? 九方少陵虽然一只手臂手上,此刻也只有他在公子身边帮得上忙,公子迅速扎了几针,莫风吐了很多血,整个脸上一片灰白,付鑫眉头皱得很深,静静看着公子给莫风治疗,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的拳头握得死紧。 姐姐负责巡视四周,终于莫风不再吐血,公子也暂时收手,额上有了很多汗,我看公子的表情就知道,施针似乎也不是太顺利。九方少陵在一旁给公子拭汗,付鑫这时才敢打扰公子,问:“尚方公子,莫风的情况如何?” 公子凝眉,终是摇摇头,只道了一个字:“难。” 付鑫刚毅的眼神中似乎黯淡了几分。 姐姐不太理解,九方少陵的表情有些难过,但我最清楚公子话里的意思,莫风脸色隐隐透出来的死气,就算公子能治好莫风的病,莫风怕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公子是在说,要救活莫风——难! 姐姐考虑道:“公子,天色快黑了,我们先进陆兴县找个落脚的地方,停在这里也不适合给莫风治疗。” “想走可以,把尚方哲悦的命留下。”人未到,声先至…… “刷刷——”地有很多人迅速靠近的声音,这次的人不选择偷袭了,而是改直接在前路拦截我们。 或许是上两次被偷袭的恼意,让所有人看到这群杀手,心情都非常不好。姐姐和付鑫浑身的杀气非常可怕,杀手也分一流、二流还有三流,这批人明显是三流角色,单单姐姐和付鑫两人足以应付,我也急忙跳上马车充当车夫,架起马车飞速赶往陆兴县。 陆兴县的守城士兵曾经受过公子的恩惠,我们进入在陆兴县安全了很多,暂时没人来取公子的命,问题是莫风的情况坏了。 公子施针无效,莫风又开始吐血,所有人都急起来,付鑫拿出一颗特殊药石,问道:“尚方公子,莫风一直在偷吃这种药石,您看下是否与此有关?” 第97章 我一吓,紧张道:“公子,让我去找白夏吧,不用他过来,告诉我去黄泉道的方法,我去黄泉道找他,只要白夏能知道是哪个黄泉道人干的,我绝对让红黑带活的回来给你。” 公子伸手摸摸我的头发,摇头道:“黄泉是死人去的地方,活人是无法呆的,黄泉可不像我们世间这样,有土地让我们落脚,那里的一切都不能用我们世间的定义去判断,一旦进去便会迷失。黄泉道是在最接近黄泉的地方,那里同样不是我们平常人能踏足的,白夏他们若无三生石,也无法呆在黄泉道上。烈儿,我以前便说过吧,黄泉道是绝对去不得的。” 我点点头,刚才急糊涂了,又忍不住抬头看公子,担心不已,要不公子自己去也可以,我跟姐姐在这里等消息。 “黄泉道人既然跟我们生活的地方不一样,我们又该如何做才能抓他过来?”姐姐思虑道。 公子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神秘道:“有的是办法让黄泉道人自己出来。” 几双眼睛齐齐盯住公子,公子儒雅地笑了笑…… 待莫风的情况暂时稳定后,我们又重新启程,陆兴县的守城士兵有点不放心,打算派几名士兵一起护送公子到昆山山脚下,却被公子婉拒了。 九方少陵陪公子坐在马车内,莫风不愿意像个病人一样受人照顾,与付鑫两人断后,前头由姐姐带路,公子怀里抱着呼噜睡觉的小黑,悠然坐在马车的前头,看我驾马车。 小黑额上一个‘火’字此时已经能够看清了,小黑自被解了封后,心情好了不少,不过它依然生公子的气,我劝了很久,它才勉强答应暂时窝在公子身边。 路上,九方少陵不解道:“先生,陆兴县的守城士兵实力都不弱,如果能同行,对我们回圣医门帮助很大,为何要拒绝呢?” 我与公子同回头看九方少陵,公子淡淡道:“世间最难还的便是恩情,一个连环秀就够我吃够苦头了。那些人想帮助我确实让人感动,但若因我们丢掉性命就无法挽回了,人这辈子就一条命,何况我已经赊给别人了,不够还的。” 我想了想,对九方少陵道:“我身边最强的帮手马上就要回来了,不会让公子受伤的。” 姐姐骑马在旁,侧头看了我们一眼,难得没反驳什么。 其实,红黑不但是最强的,而且它与其他动物最大的不同便是,红黑的智慧很高,只要等它和小白回来,二长老派多少个杀手都没用。 我已经能感觉到,红黑和小白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说不定不用半天的时间就能赶到我身边,我心里忍不住开始激动,好久没见到红黑和小白了,很想它们。 “刷刷——!”周围发出细微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掠过我们。我用余光扫了扫道路两旁,公子说这次二长老极有可能全巢而动,派出最强的暗杀队,杀手恐怕是比我们前几次遇到的要多,要强。 姐姐稍微放慢速度,轻声道:“公子,来了。” “呵,二长老比我想得还要沉不住气。”公子冷笑一声。 九方少陵伤的是左手,右手仍可以行动,拿着长剑坐直了起来,付鑫和莫风也已经各自分到一边,我把腰间的竹笛抽出来,开始召集动物,公子说,没必要等对方来了再打,我们要先发制人。 靠近昆山的山林,灵气也比其他地方强,更强更厉害的动物都能召集得到,这次我要召集的便是凶猛的野兽。 马车速度依旧不减,竹笛发出低低的声音,但动物们能却可以听到更细的声音,它们动起来了。 姐姐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朝后面的莫风和付鑫交换下眼神,我也注意到姐姐选的位置,地势比较平坦,视野相对开阔,树木并不多,不易杀手躲藏和偷袭,很好的地方。 昨晚公子说,反正都要打,与其路上被他们追得狼狈,不如让我们自己来选择有利地形与他们打,于是马车慢慢在减慢速度…… “喵——!”小黑怒极一声猫叫,跳到了公子的肩膀上,浑身炸毛,公子用力拉我一下,紧接着一只箭羽紧挨着我旁边,直直射穿马车中间,远处同时传来一人惨叫,“啊啊啊——!” 有人从我们前面的树上掉了下来,连带着他暗杀我们用的带毒弓箭一起掉落,那人死状极惨,他死在小黑的奇异攻击下。 我也再次震惊于小黑的无形攻击,挡住在雾新城的时候,我还以为小黑与小白一样,都是用声音攻击,直到公子说,九命猫的攻击如九命猫的存在一样诡异,是无形的,让人毫无招架之力,防不慎防。 那把毒箭原本是要射公子的,却也是贴着我的脖子而过,公子刚才迅速向侧面拉我一把,我的脖子才没有被毒箭划到,很侥幸。 马车已经停来,周围窜出无数黑衣人,杀手是分批的,周围依然可以听到“刷刷……”地细微声音,他们在慢慢将我们包围起来。 于此同时,附近山林鸟雀群起,响起一大片鸟雀的鸣叫声。 “吼吼——!”好几声响亮的虎啸声,我听声音就知道来了五六只大虎,正从我们身后赶来。 “嗷呜——!”以及远远山头的狼嚎声,狼群在前头。 第118章 百兽下 山林中的鸟雀群慢慢飞到空中,黑压压地聚拢而来,声势浩大,但是我却很意外,因为该来的蛇群没有过来,它们似乎有其他动作,莫非是…… 其他一些动物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过这次的杀手并没有被那些动物吓到。我们快,他们更快,将我们前后夹击围起来,视那些威慑性的动物如无物,形成一个方阵围住我们。 渐渐有些奇怪了,周围的景物在变,人在变,声音在变,我们被困住了,我召集的动物,也无法靠近我们,一开始在周围还隐约能听到动物的声音,但现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愣了愣,犹豫起来,用竹笛召集动物的声音是有穿透性的,传出阵外并让动物们准确找到我的位置绝对没问题,但我不知道困住我们的这个阵法深浅,贸然行动,会死很多动物。 公子坐在马车上,此刻已然凝起眉头,表情肃然,道:“烈儿,让你的动物们为我们指出东北方向。” 我点头,不让动物闯阵,我稍微放心一些,于是我用竹笛让动物们在东北方向齐鸣,旭日升起的方位!只听,远远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阵阵狼嗥,马车右边原来便是东北角。 公子随即甩出三张黄符给付鑫,对姐姐和莫风以及付鑫三人,吩咐道:“欣儿,你站到东北位置去,莫风,你去西南角,付鑫,你来请这三道符,我教你破阵门。” 姐姐和莫风没有迟疑,立即行动,付鑫按照公子的吩咐,冲破困住我们的阵法。那些杀手显然也明白阵法是困不住公子的,我们这边阵法刚破,那边迎面而来一阵箭雨,莫风和付鑫还有姐姐三人立即挡在我们身前,阻止了一大部分的箭羽。 我急忙用竹笛让鸟雀群围剿那些杀手,混淆他们的视线,使他们无法射箭,赶来的几只老虎继而猛扑上去,前头也来了好一些狼群,速度奇快,晃眼而过,其他一些猛兽相继赶来,这里是动物们的天下,而非人。 黑衣杀手被鸟雀扰到视线,无法射箭,百兽群同时间的袭击,让他们死伤大片。 杀手中一人果断道:“先解决那个拿竹笛的少年,他是祁家人。” 几人冲锋而来,杀向我,我一顿,几枚银针刺中侧面靠近我的三名黑衣杀手,另一面则由九方少陵挡下,正面以及自头顶袭来的三名黑衣杀手,刚有了一丝杀意,还没来得及动手,感到威胁的小黑,“喵——!”地一声,那三名杀手随着小黑的一声炸毛猫叫,瞬间而亡,同样死状极惨。 “锵、锵……!”地几声,数枚飞镖与几支钢针对击的声音,投掷而来的飞镖接连不断地射向我和公子这边,公子稳稳抱住我,甩出几只钢针打掉飞镖,同时准确地刺入那些杀手的咽喉。 九方少陵杀了两名从背后偷袭的杀手,侧面又挡下一名杀手,肩膀上顿时多了一道伤口,飞镖时不时飞来,小黑怒极而叫,浑身猫毛炸起来的状态就没变过,那几名用飞镖偷袭的黑衣杀手随即便像被什么折腰而亡。 小黑又从我和公子身边挣脱,跳出马车,跃上马车顶,“喵——!”地一声,叫得像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十步以内的七名黑衣杀手下一瞬全部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连惨叫都来不及便七孔流血而亡,其他后继而来的杀手吓了一大跳。 公子急忙道:“烈儿,快安抚小黑,它现在太小,不能控制怒意,否则除你以外,其他人都活不成了。” 我一吓,急忙跳起来把小黑从马车顶抱下来,后面的黑衣人只迟疑一下,又继续杀过来,公子和九方迅速截下,小黑四肢毛茸茸的腿,此时冒出尖尖的爪子,紧紧地抓在我衣服上,怒然猫叫,浑身猫毛都是竖着的。 我安抚小黑直到它不再炸毛,让小黑窝到我衣服里,姐姐和莫风还有付鑫三人负责大部分的黑衣杀手,但对方人数非常多,身手也比之前几批要好很多,若不是有百兽群的围攻,凭我们几个,根本应付不来。 我明明也召集了蛇群,可蛇群却未到,一定是红黑来了,既然红黑来了,便没什么好怕的,我得先让这里的百兽离开。百兽虽然能御敌,但这次的黑衣杀手都是一流高手,动物们的伤亡会很惨重,狼群里已经死了一只,伤了两只,老虎也负伤一只,其他一些动物更有死伤,这样下去,动物的伤亡还会加大,我不希望那样。 “吼吼——!”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极大的声音,我一愣,抬头望去,瞪大了眼睛,那是紫色的巨蛇。 红黑来了! 红黑紫色巨大的身躯超越了整片树林,居高临下地滑游而来,前一刻还在那么远的地方,眨眼间,已快来到我近前。 “沙沙、沙沙……”红黑身边带了起码有上百条巨蟒,一同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比起之前在鹿山的重刑牢狱里见过的蟒蛇群,这次是规模最恐怖的一次,我看着都有些呆了,这样的阵容,对付这批难缠的黑衣人,犹如捏蚂蚁一样。 “红黑!”我高兴地忍不住想要立即跑过去扑红黑,公子抬眼看到红黑,也微微笑了,其他人见到紫麟蛇王以及那数不清的巨蟒,几乎都吓傻了,狼群还有老虎等一些动物开始骚动不安,我急忙吹响竹笛,让其他动物全部撤离。 远远树林里似乎还隐藏着将近百名的黑衣杀手,蟒蛇过境,基本全部被逼出来,有些来不及逃的,也死于蟒蛇腹中。 黑衣杀手中有人冷静下令道:“快,速战速决,只要杀了尚方哲悦,马上撤。” 围着我们最近的十几名黑衣杀手集体全上,突然一道白影“嗖!”地一下闪过,速度比在场任何人都快,也根本没人看清那是什么。 那十几名刚要行动的黑衣人似乎慢了一步,那道白影“嗖、嗖!”地几下,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色残影,以及倒下的黑衣杀手,没过一会儿,十几名杀手全部倒地。 “啾——!”一只四肢带着火红狐毛的白色狐狸窜过来,毛茸茸地撞到我怀里,亲昵地蹭着我的脸,小白也回来了。 刚才小白的速度好快,我的视线根本就跟不上小白,回家一次,小白又变厉害了。 “小白!”我激动得连高兴都忘了,脸上有着小白舌头舔过的温热。 “喵!”小黑一爪子飞出,从我衣服里钻出来,对小白张牙舞爪,因为小白踩到它的头了。 公子一声命令,姐姐和付鑫还有莫风他们,急忙从黑衣人的包围网中退出来,因为红黑正在外围替我们解决黑衣杀手,黑衣杀手渐渐失去了杀意,唯剩下疯狂的逃命,我不由询问公子的意思,那些剩下的黑衣杀手,是放还是杀? 公子淡淡道:“让紫麟蛇王自己拿主意。” 我愣了愣,红黑那家伙生气起来的话,脾气是非常暴躁的,这些人红黑绝对不可能会放过,公子是没打算放过这些黑衣杀手的意思了?! 九方少陵、莫风,还有付鑫,他们全呆了,要不是公子劝说,那些巨蟒不会伤害我们,恐怕付鑫他们也要忍不住要拼死动手了。 红黑带来的巨蟒群引起了整个山林的骚动。终于,除了几个逃得快的,黑衣杀手基本被红黑解决掉了,山林中百兽尽去,一切慢慢归于平静,巨蟒也在慢慢退离,紫麟蛇王变回了小小的红黑,红黑吐吐鲜红的信子,“嘶嘶——!”地朝我靠过来。 我伸手让红黑缠上来,红黑顺势绕上我的脖子,我笑着问红黑最近的近况,马车顶,小黑和小白两只掐得厉害,暂时只能由它们闹去。 姐姐浑身上下是伤,更有两处伤口深可见骨,莫风和付鑫虽没致命伤,但伤口并不比姐姐少,九方少陵拿了药箱,我们围在马车旁边,先给他们包扎伤口,马车空出来,姐姐单独上车内包扎。待包扎得差不多,我又拿了伤药,给那些受伤的动物治疗。 姐姐换好衣服,居然走过来陪我一起帮忙给动物包扎伤口,九方少陵那边刚给莫风包扎完伤口,莫风就吐了一口血,体力不支地靠着马车坐下来喘气。 我们一吓,急忙跑过去,公子查看了莫风的情况,慎重道:“莫风,你不能拖了,需要尽快废除武功,要不然,我真的救不了你。” 莫风摇摇头,公子给他扎了几针,似乎让他恢复了不少力气,只听莫风淡然道:“没关系的,尚方公子,你不用救我,本来我便是因主上的相救,才多活了十五年,这一生……也足够了。” 公子微微蹙眉,我有些发傻,莫风自己不想活? 突然付鑫一掌击在莫风肩膀上,莫风原本已经不吐血了,却因此再次吐了一口血,莫风抬头,怒目而视,“付鑫,你……!” 付鑫看着莫风,用一句话堵死了莫风:“我会负责的。” 莫风听罢呆了呆,没一会儿更加怒然起来,瞪着付鑫却愣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付鑫没理会莫风的表情,转对公子道:“尚方公子,他的武功已经被我废了,这样他便可以活下来吗?” 公子微微笑了一下,颔首道:“放心,我一定治好他。” 我不由看向九方少陵,果然与他视线对上,两人面面相觑,付鑫真干脆,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帮莫风决定了,九方少陵咽了下口水,一切太突然了,我更诧异的是,莫风面上的死气在淡化,虽然依然还有,但渐渐没有之前那么浓了…… 姐姐莫名地扫了我们两个人的反应,我注意到她的手放了下来,显然如果付鑫刚才没出手,姐姐也打算帮莫风直接废掉武功。 莫风很快就陷入昏迷,公子道:“先扶莫风到马车内吧,我要给莫风再扎几针,他现在已经没有内力护体,这些伤口不细心点,会要他的命。” 莫风被安置在马车上,公子自己的伤也未好,九方少陵在一旁帮公子一起施针,姐姐给付鑫包扎了手臂上的一道伤口,小白和小黑两只都凑在我怀里,撒娇地叫着,难得它们不闹了。 红黑从我衣领里探出头来观察小黑,“嘶嘶!”吐了吐信子,小白知道是红黑,根本眼都不抬一下。 小黑耳朵动了动,立即发现红黑,“喵——!”地一声,警惕的猫叫,浑身的猫毛慢慢炸起,与红黑对峙起来,看样子就要一爪子拍过去。 红黑的脑袋也动了动,摆出战斗的样子。 我急忙阻止,它们现在都挂在我身上,要闹起来,我的身体绝对跟着遭殃。 猫和蛇似乎天生不和,红黑原身是紫麟蛇王,一身厉害的攻击招数,小黑更加擅攻,两只打起架来比小白闹脾气还让人操心,我勉勉强强喝止红黑和小黑,不许它们闹,不过看样子,小黑和红黑绝对还会在我不注意的时候找机会打架,它们并没和解。 “哎呀,这么多杀手都被解决了!啧啧,碰上祁家人,有几条命都不够搭,真是可怕……” 我不禁恼,黑衣杀手刚完,这么快又来人,都不让人喘气的? 我和付鑫他们同时抬头看去,这次来的只有三个人,穿着很像巫医族的两名女子,以及一个打扮怪异的男子。 红黑还有小白立即警觉,我站起来,挡在马车前,对这三人怒目而视,付鑫和姐姐也守住马车,手中的剑重新握起,目标一人锁定一个,公子还在车上为莫风施针,分心不得。 “噢噢,真可怕,不过就凭你们,真能对付我们吗?”打扮怪异的男子冷笑道。 我细微察觉到,这三人的到来,周围的动物都骚动不安,动物们在害怕。 红黑冷静地缠上我的脖子,“嘶嘶——!”地告诉我,那三人身上气息诡异,让我绝对小心。 小白更直接,咬住我的衣服,啾啾直叫,不许我靠近他们三人。 这三人,身上的气息确实很诡异,公子曾说过,越有灵性的动物,越讨厌污浊的东西,红黑和小白都属于世间极有灵性的动物,所以立即就察觉出三人的不对劲。 第99章 我和姐姐他们看着公子,心里也忍不住雀跃,但对于公子如何对付黄泉道人游历途,果然还是雾里看花,终究隔了一层。 游历途眼见身后的三问符飞向公子,瞬间反应过来,立即甩出几张符纸紧追,趁机截住三问符,道:“休想知道我的封号和妖鬼祟的咒言,尚方哲悦,妖鬼祟是跟定你了。” 游历途的符纸截住了三问符并烧了起来,游历途看着烧成灰的符纸,嚣张地大笑起来。 公子同样勾起嘴角…… 第120章 终曲 我和姐姐他们看着烧掉的符纸,以及游历途的大笑,呆掉了,心里不禁有点揪起来,公子不会有事吧? “公子!”我忍不住担忧道。 就在此时,四周扬起一阵很轻的风,些微的气流变动,我不由从公子身边移开视线,众人也发现周围的气流变得凌厉起来了,游历途似乎也发现了一丝可疑,“这……” 公子笑了笑,道:“烧了也没用,因为真正有答案的三问符,是在我身后,此刻它们已经靠近你了。”随即公子拿出一张符纸甩向孔子,气流变动更加剧烈,符纸竖直起来,随着气流的变动凌空悬着而而抖来抖去,公子嘴里念着什么,那张符纸似乎再集聚越来越可怕的气流…… “什么?!啊啊啊——!”游历途一吓,顿然失色,来不及避开就忽然掩面惨叫起来,原来是公子身后的三问符直切游历途的体内,游历途脸有异色,“尚方哲悦,你这卑鄙小人!” “小人?”公子轻笑一声,道:“对付小人,过于君子,我这边岂不是更失礼。”公子将那张凌空席卷气流的符纸,果断又迅速地打在游历途的身上,冷道:“现在,妖鬼祟如数还给你。” 游历途脸色被黑气团绕,怒瞪公子,问:“你什么时候偷换了两人的三问符?” “我可没说你身后的三问符便是我提问的答案,真正有答案的三问符一开始就在我身后。”公子慢慢收回力道,周围的气流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其变化,正在慢慢平稳下来。 游历途吐了一口鲜血,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变得阴冷无比,道:“好个尚方哲悦,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是啊,所以我才说久候多时了。”公子终于好心情地抬眉笑道,不只公子,我和姐姐他们也终于放心下来,刚才有一半是伪装的,但有一半也很担心公子出事,当初公子吩咐说,黄泉道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公子的符阵内静静看着,不至于让公子分心,公子说,对付黄泉道人,他自有办法。 “姐姐,公子没事了对吗?”我忍不住确认道,小白感受到我的心情,也兴奋地叫了两声。 姐姐点头,“恩,妖鬼祟应该是终于除了。” 公子扬手一挥,游历途周围立即出现了一圈符阵,将那个游历途困在了符阵中,无法动弹又非常难受的样子。 游历途双脚一瘫,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怒瞪公子,公子淡淡道:“你回黄泉道吧,永远不得再踏入世间。” “你不杀我?”游历途疑惑问道,其实此刻只要给游历途补上一刀,游历途必死无疑。 我和姐姐周围的符阵未散,无法出去,对于公子不杀游历途的决定让大家都很意外,姐姐朝公子道:“公子,现在不杀他,只怕后患无穷。” 游历途立即冷冷地看向姐姐,那眼神犹如在看死物,同时自信道:“哼,想我死?那也得看看尚方哲悦是否真能杀得了我。” 我和付鑫皆是一愣,游历途还保存有实力吗?那公子岂不是很危险,我立即让小白和红黑做好救人的准备,不许任何人伤害公子。 公子继续问道:“游历途,你自己的决定呢?” “你为何不杀我?给我个理由。”游历途问道。 “这个嘛……”公子表情立即高深莫测起来,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这一招故弄玄虚的本事,我觉得公子绝对是练到妖化了,根本没人能抵挡得住,因为此刻我们全部被公子吊起了胃口。 忽然间背后一股阴寒感袭来,小白和红黑同时警觉,有什么危险在靠近,我一愣,公子有危险! 突然从树丛中飞出许多飞镖,有些是射向我们这边,但半数则是朝公子偷袭而去。 我连思考都来不及,几乎是本能地让小黑和红黑闯出符阵,替公子截下敌人的偷袭。 “喵——!”小黑炸毛的猫叫声,四周应声落地七八个黑衣人。 红黑连偷偷藏在地底慢慢靠近的杀手都挖出来,与小黑配合地非常默契,四周响起一阵惨叫声,红黑和小黑疯狂起来,简直堪比妖怪,那些一流杀手反而无法下手。 小白在我怀里舔舔我的手,我知道小白不离身是为了保护我,另外一方面是想撒娇了,小白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等我低头看时,它已经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我了,小白饿了。 小黑和红黑则像两个胜利的王者一样,扫除了一大片杀手,我让它们护在公子身后,以防再次遭到偷袭,反而我和姐姐还有付鑫他们都很安全,公子的这个符阵非常奇怪,任何外力都无法破坏,更没人能从外面直接偷袭我们,而我们没有公子解除符阵的话,也出不去,不过小黑和红黑例外,到哪里它们都是来去自如。 “哈哈……尚方哲悦,看来那圣医门的老家伙非常想要你的命呢。”游历途被困在公子的符阵中,看着死伤无数的黑衣杀手,有些兴奋道。 公子眼睛变得深沉起来,游历途竟有些招架不住,主动道:“尚方哲悦,你不趁我无法行动之际杀了我,等我恢复过来,你可就惨了,黄泉道人的可怕,绝不是你一个平凡人可以承受的。” 公子不答反笑,问:“你希望我杀了你?” 游历途瞪眼,果然答不出来。 玩笑开过了,说不定公子真会杀游历途,我确信这点,不过公子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时,周围气流开始剧烈滚动起来,小黑和红黑警觉无比,连符阵内的小白都低低地吼起来。 姐姐和付鑫全身戒备,注意着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出现的敌人,只有公子不急不躁,微微抬眼看着前方,似乎知道来人是谁一般。 我诧异了,来人就这样随着一阵气流而来,无声无息,公子单手覆背,冷静地看着来人。 来人是一名青年,游历途见到这名青年之时,眼中瞳孔一缩,似乎怕极了。 青年并未看游历途,而是对公子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尚方先生,能否请您将此人交于我,黄泉道人违背律则,黄泉道会处置。” 公子玩味道:“能知道我的名字……你是白夏身边的人?” “我是白夏大人的护法,此人冒犯先生,又违背黄泉律则,是重罪,不过这需要由黄泉道来处理,还请先生能……” 公子摆手阻止对方继续讲下去,道:“人你带走吧,替我给白夏带一句话,出关后,有时间就带白竹来玩。” “是。”青年又微微行礼。 游历途此时非常乖,惊讶道:“你居然是白夏大人那位神秘的朋友。” 公子有些遗憾地看着游历途随那名青年离去,幽幽道:“可惜啊,现在知道得太晚了。” “公子,可惜什么?”解开了符阵的束缚力,我们终于能到公子身边,我拉住公子衣服,想要确认公子是否有受伤。 公子微微一笑,道:“没事了,我们回圣医门吧,那边也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们。” “公子不用担心,要打架的话,还有红黑它们在,二长老伤害不到我们。”我自信道,此时小黑已经爬进我怀里,与小白各占一边窝着,红黑则绕上我的脖子,不肯呆在手臂上。 公子见我满身挂着动物,伸手抱起小白,放在自己怀里,姐姐则有些不解道:“公子,方才为何不杀了游历途?” 公子回头看姐姐,答道:“要杀黄泉道人并不容易,即使在黄泉道上不过是蹩脚虾的游历途,我也没自信能杀死他。还有一点,黄泉道人可以在死后借助怨气开启黄泉鬼道,若游历途心术不正,真的将鬼道开启,那会祸害世间许多无辜之人。” 我和九方少陵对视一眼,这黄泉道人原来已经接近是鬼了。 姐姐同样有些冷汗,不禁道:“其实我是担心,游历途知道了九命猫的事,会不会因此引来其他黄泉道人的觊觎……?” 公子笑笑,摇头道:“游历途没机会说的,因为他很快就要死了。” 姐姐一愣,“死!?” 公子神秘笑道:“阎王要他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 “公子,黄泉道上还有阎王?”我诧异了。 公子轻咳一声,道:“其实,黄泉道人的律则是他们的生命,游历途触犯了黄泉道的律则,死罪难逃。白夏心肠虽好,但他身边之人都是狠角色,游历途触犯了白夏在黄泉道的威严和律则,白夏身边那些人绝不可能让游历途活着。”公子摇头道。 “白夏在黄泉道这么厉害?”姐姐有些傻眼。 “他等于是黄泉道的阎王爷了。”公子诙谐道,“而且白夏那家伙有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缺点。” “什么缺点?”我不由好奇抬头,白夏那般美好的人,也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时候? “白夏总能让一些非常厉害的能人异士心甘情愿为他做事,这还不让人气得牙痒痒吗?”公子幽默道。 所有人都有些无语了。 我扶住公子,担心道:“公子,你身体还能撑住吗?”刚才与游历途打了那么久,真担心公子的身体会不会受影响。 公子脸色这时候也苍白下来,道:“是不太好,刚才对付游历途差点耗尽我的内力,先回圣医门,处理完圣医门的事情,真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了。” 我急忙扶住公子上马车,然后重新启程,刚巧赶到昆山脚下,我们就碰到了来接我们的许庸医,连衡旭大公子和随尘二公子都来了。 许庸医瞧见公子,一开口便损了几句,公子也毫不客气地‘回敬’许庸医,许庸医完败,垂头散气地交代我们最近圣医门发生的事。 这时我们所有人都诧异了,因为许庸医说,圣医门的内部问题已经解决了,唯有公子淡笑地听着。 许庸医讲得很激动,道:“……尚方家对上二长老,啧啧,够惨烈,够精彩,二少那家伙也是真人不露相,我们被二长老逼得步步退,他居然能激流涌上,反压二长老一筹,甚至直接将军……哈哈,二长老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 我听得糊里糊涂,问:“许庸医,二长老不会再找公子打架了吗?” “打架,哼,那他也得有这个能耐吧。”衡旭大公子不屑道。 “圣医门门口,几位禁地执法长老也亲自出来迎接,这真是让我和姐姐等人呆掉了,一路惊险回圣医门,以为会有另外一场战斗,我还把红黑和小白叫回来,就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如今这是……? 回了圣医门,几位禁地执法长老还有一些资深医者老前辈都一起来到公子的住处,其中一位禁地执法长老感叹道:“哲悦,能平安回来我们便放心了,二长老心机深沉,我们虽然猜到他会有所行动,却实在没料他的动作会这么快,甚至双方面进行,对你一路追杀。” 许庸医似乎是把圣医门当自己家了,义愤填膺道:“就是,那二长老为博得门主的位置,根本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衡旭被他拉下位置不说,又利用随尘醉心丹药的理由,也把随尘除名。最后是你啦,哲悦,你知道二长老怎么做吗,他居然利用自己的弟子散布谣言,说你学习寒门咒术,想借此让你也失去资格,切,当大家都是睁眼瞎吗,也不想想他自己勾结鬼盅派的外敌,又与巫医往来密切,真以为我们找不出证据。” 另外一位资深医者老前辈,高兴道:“多亏了随尘二公子,我们才知道哲悦是被冤枉的。” “是啊,公子,随尘二公子好厉害呢。”晨风在一旁也激动道。 我和姐姐刚回来却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圣医门的内乱止了,公子不需要再受累,可以好好休息的,这是好事。 “哦?”公子抬眼,笑看随尘二公子。 许庸医道:“随尘那家伙果然不是吃素的,一出手便制住了二长老,而且最后还能反将二长老一军,让老家伙吃了一个闷亏,失去了门主资格,哈哈,说来就好笑极了……”众人热闹洋洋,许庸医说得更是激动得两眼放光,直叹自己以前小看了随尘二公子。 我和姐姐听着,也对随尘二公子的敬意油然而生。 公子面对众人笑了笑,儒雅道:“圣医门能没事那是最好了,二长老虽与我素有偏见,不过没想到他会做到如此绝的地步。” 公子刚回来,需要休息,几位长老和其他一些人相继离去,衡旭大公子和许庸医也离开了,姐姐和晨风则开始去忙碌莫风的伤势。 我呆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不过意外的是,随尘二公子没有马上走,而是待到那些长老们都离去后,脸色臭臭地朝公子骂道:“在我面前,你还要装到几时?所有的事我都照你的计划给你办好了,你可知道,欠我可欠大了。” “随尘,好歹你是哥哥,为弟弟做点事,还要跟你弟弟求回报吗?”公子特无辜,更或许是为了赖账。 “少来,为了对付那个跟你差不多狐狸成精的二长老,我浪费了不少时间,这些你必须偿还给我。”说着二公子拿出一整卷长长的单子,道:“上面记载的药材给我找齐,算作你让我为你做事所需要的费用。” 公子清雅一笑,“多谢二哥了。” 随尘二公子这才满意离开,于是,我想我知道了一件事,随尘二公子是依照公子的吩咐办事的,从头至尾,都是公子在算计二长老! 这个秘密我还是留着自己独藏好了。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再给个后续,稍等~ 第121章 后续 公子把随尘二公子的药材清单交给我,我才知道随尘二公子要的全部是罕见药材,于是我接到了一个任务,这段时间我和晨风两人需要忙于帮随尘二公子寻找各种珍稀药材。 莫风的伤势渐渐稳定,公子伤势未愈,内力不足,莫风后来几次施针则由衡旭大公子代劳,加上随尘二公子的上好丹药,莫风总算挺过了危险期,整个人也渐渐恢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