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 第1章 忒廉价 程倚等了很久，才等到机会出现在有秦则的局里。 她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连头发丝都精心打理过，绝对是秦则最爱的类型。 而她没有直接往秦则面前凑，只是余光瞥到楼上，秦则站在那里。 程倚的漂亮是独一份儿的，秦则注视着楼下这抹亮眼的身姿，将指间的烟送到唇边。 身旁的好友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眉微挑，“她怎么在这儿。” 秦则面露玩味，“你认识？” “贺随的女人，听说快要订婚了。” 秦则若有所思，随后摁灭了烟，朝另一边去。 楼下，程倚已经从刚才的位置上离开。 她接了通电话，正要回去时透过面前的镜子发现身后的阳台上站着个人，似乎听了她打电话的全程。 两人在镜面里对视上，是秦则。 程倚当下扬起笑容，“小秦总怎么偷听呢。” 秦则倚在墙边，“好像是我先来的。” “那也没有提醒我，是不是因为小秦总也想听听我和贺随在聊什么？”程倚边笑边转过身面对秦则，“我可是知道小秦总你和贺随积怨已久，向来都不对付呢。”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担心担心自己？” 程倚笑意越浓，“那你想对我做些什么呢？” 她咬字清晰又轻快，隐隐有种迫不及待的兴奋。 秦则这时候却不再进一步。 他打量程倚，“我没有当小三的癖好。” 程倚摇头，“我跟贺随还没订婚，而且我也不喜欢他。” 她两步走到秦则眼前，挡住他的去路，眼中盈盈，“我今天可是专门为你而来的，我喜欢是你。” 漂亮的女人对男人说的话，听起来要大打折扣。 尤其是程倚这样的，模样里就透着丝丝的媚，装不出来的。 少见。 秦则喜欢——不过恐怕没有男人不喜欢，但他卷起程倚一缕卷发，勾了勾，态度还在原地踏步：“第一次见面就说这种话，我应该相信几分比较给面子？” 程倚任由自己的发丝在他指尖拉扯，从包里摸出两样东西。 一张酒店房卡，一朵修剪包装好的红玫瑰。 她在秦则的注视下把花插进他的口袋，随后拉下他的手，把房卡塞进了他的手心里，并且握了握他的手。 这些动作做完，程倚抬眸对他笑，弯了眼睛。 秦则看了看手中的房卡，“我怎么知道你今晚不是换了谁都可以搞这一套。” “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如果你收下，不仅可以满足我的愿望，你还能亲自给贺随戴上绿帽子，嗯，一举两得，当然非你不可了。” 程倚的准备和认真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包括拿捏了男人的劣根性。 即便这人是秦则，也不例外。 秦则挺心动的，不仅是她的提议，还是她的人。 所以他收下了房卡，“什么时候？” “明晚，八点。” - 秦则跟好友离开这里时，门口一条街堵车，车速慢慢悠悠，秦则嫌闷，降下车窗透气。 路边间隔不远就有酒吧的店员在给过路人派发小礼物，不巧，秦则看了很眼熟。 那支程倚塞在他衣服口袋中的玫瑰，俨然和这些人手里的一样。 什么特意准备，都是装的小把戏，还忒廉价。 秦则冷着脸忽然笑了，把口袋里那朵花从车窗扔了出去。 第2章 解释解释 第二天晚上，约好了的房间，程倚提前过来了，她还带了另外一部手机，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摆好。 八点钟，秦则并没有露面，程倚只好默默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 程倚想过可能会有变故，毕竟她是被动的那个，她都不能急，这是好不容易开的局。 好在最终还是等到了。 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动静，程倚裹上外套匆匆迎过去。见来的人的确是秦则，程倚抿唇笑了笑。 “你来晚了，有事耽误了吗？” 秦则不答反问：“你等着急了？” “是有点儿，”程倚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外套里，“我为了今晚买的衣服，都换上好久了。” 她里面是一件吊带睡裙，很薄很滑，还很贴身。 手指碰上去仿佛碰到的是她的肌肤。 秦则的指尖滑过她的腰，“那怎么还穿着外套？” “我想慢慢来，这样更有感觉，不是吗？” 房间里还预备好了红酒，程倚把人带过去。一杯红酒下肚，秦则准备拉她到床边，她却按着他胸口，让他坐回到沙发上。 秦则眼里的情绪很深，“不打算开始吗？” 程倚轻轻摇头，坐到他腿上。 她必须保证在沙发的范围，不然就拍不到了。 她扶着秦则的肩膀，脸蛋绯红，眼神潋滟地笑，轻声说：“等会儿再过去。” 周遭的温度灼热黏腻，外套落在了地毯上，很轻，没有打扰到什么。 剩下的红酒没有浪费，秦则喂给程倚时，洒到她的睡裙领口，冰凉的贴在皮肤上，并不舒服。 程倚忍了忍，还是想去处理一下。 她一转身，秦则盯着她后背露出来的线条，神色淡很多。 程倚没有在浴室里浪费太多时间，她还记着刚刚的事，不想耽误太久破坏了那股氛围。 睡裙换了下来，程倚穿好浴袍走出去，秦则还坐在沙发那，程倚嘴角扬了扬，刚要说话，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部她熟悉的手机。 是她提前摆在角落的那部。 秦则也朝她看过来。 “解释解释？” 程倚没辩解，“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她事先计划好的一部分，她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拍到她和秦则在沙发上暧昧亲昵的视频，她还特意表现得好像很激烈呢。 别人看了还真会认为她和秦则关系不一般。 秦则把视频点开，拉到正题处当着程倚的面又看了一遍。 他把声音开到最大，那些细碎的纠缠不清的呜咽在房间里响着。 程倚咬了咬牙关，上前想要夺过手机。 秦则轻易躲开，“你的目的是什么？” “放心，我只是要拿给贺随看。” 秦则面露了然，“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拍到这些。完全是在利用我啊？” 他还在笑。 程倚有点心慌。 怎么能在这时候承认自己说喜欢他的话的确只是借口？ 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维持人设，“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浪费这次的机会。” “你觉得我会信吗？” “那……” 秦则把那段视频删了。 程倚没拦住。 她肉眼可见的失落，正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秦则手里的手机忽然有人打电话进来。 开着静音，屏幕上显示着贺随的名字。 秦则挑眉。 程倚意识到要坏事，再次伸手去抢，被秦则按在他怀里。 他则伸长了手臂，在程倚碰不到的地方点了接通。 程倚的话憋回去，下意识抿紧了嘴角，不想发出声音。 秦则瞥见她这幅神情，将手机扔的更远点，隐约听见贺随的声音在询问程倚。 秦则扣住她腰身的力道故意加重。 贺随没有得到程倚的回应，正要以为是误触挂掉，忽然间敏锐地捕捉到一抹动静。 “……程倚？说话。” 程倚此刻哪敢说话。 指甲几乎抓破秦则的手臂。 即便如此，贺随似乎还是猜到她这边在发生什么。 他一直没有主动挂断电话。 直到程倚靠在秦则颈边，忍不住松开牙关时，她张口咬在秦则的锁骨上。 被贺随听到，秦则也别想好过。程倚抱着这样的心态，品尝到血的滋味。 ，程倚的脸颊被秦则捏住，强迫她抬脸。 程倚下意识看向手机。 “放心，我没让他听到你刚刚的声音。”秦则皱眉问：“不过有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吗？” 程倚的脸更热了，拿开他还贴着她的另一只手，质问他：“你故意的是不是？” 秦则这只手在她浴袍的衣摆上蹭了蹭。 随后他明知故问，“怎么了？不是也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可他从头到尾没有出声，视频也被他删了，程倚现在没法证明是他秦则跟她在一块。 程倚瞪他一眼。 这一眼威慑力不大，毕竟她还没能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反倒劲劲的。 比她之前刻意迎合的姿态灵动多了，看得秦则心痒痒。 把她往怀里捞了捞。 - 程倚赶回家，在客厅看到贺随的刹那，便明白了她爸在电话里那么暴躁的原因。 贺随这个贱人，居然直接来告状了。 程倚暗地里对他翻白眼，转头喊程父：“爸……” 后面的话被程父一巴掌打断。 程父指着程倚的鼻子骂她：“你跟贺随的好事将近，居然还出去乱搞？你还要不要脸！” 程倚痛的龇牙，还不忘反驳：“我怎么就乱搞了？还没订婚我就要给他守贞洁了？” 程家的人就没人会说软话，但像程倚这样当着外人不给面子的，程父尤其生气，扬手就又是要一耳光。 贺随这时候出手拦住了。 他看一眼程倚，才对程父说：“其实小倚说的也没错，是我没沉住气，现在想想小倚年轻，爱玩很正常，只要别太过分，知错就改就行。” 死绿茶男。 程倚在他背后小声辱骂他。 第3章 欲盖弥彰 程倚算是知道了，贺随没有把昨晚的事如实告诉程父，但他偏偏又要来说她在外面乱搞，摆明是想借程父的手出气。 程父看看贺随的宽容大度，再看看死不低头的程倚，对她越生气，就对贺随越满意。 贺随几句话平息这事，并表示要和程倚单独聊聊。 程父一走，贺随立刻问：“昨晚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我不知道啊。” “我都听到了。” 程倚坐下，给自己剥橘子，漫不经心的，“你这人真有意思，没有男人我就不能自己玩了吗？” 贺随盯着她，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要真是你一个人搞出来的动静，你恐怕又会假装有人跟你在一起。现在这么否认，反而像是欲盖弥彰。” 橘子酸的倒牙，程倚边龇牙咧嘴，边在心里骂贺随。 还真让他这个心机男猜中了。 程倚呸呸两声，看似是在吐嘴里的酸水，实则眼睛看着贺随。 她说：“您又猜对了，昨晚确实有男人在我身边，而且您还很熟悉呢，姓秦。” 贺随的脸色此刻才变得明显。 “你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你、猜。” 程倚不继续吃了，接着道：“反正我回了京北，要跟谁认识还不容易？” 贺随很快冷静下来。 “你还是老实点，别编这种事跟我赌气，虽然确实挺有意思，但保不住我哪天心情不好不想陪你玩了，你爸恐怕会把你卖给老男人当小三。” 他把程倚刚才的话尽数当做她的恶作剧，还反过来教她做人。 程倚挨她爸那一耳光，这会儿脸肿了，贺随故意扫过她那边脸，眉眼间讥讽，“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是少挨点打，毁容了可就没有用了。” 说完，他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程倚知道他这个人其实看不上程家，顺带瞧不起她，好像贺程两家能结亲全靠他大发慈悲看上她的脸，他的清高自大让他压根不信程倚能搭上秦则。 程倚又气又想笑，把手里刚才没吃完的橘子扔了出去，正中贺随的后脑勺。 贺随侧首，警告地看她一眼。 - 程父下手不轻，程倚又是皮肤敏感，一耳光下去，她的脸颊又红又肿，像挨了不少，很吓人。 顶着这张脸，程倚没出门，只是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则。 她向秦则装可怜，说这是贺随打的。 秦则半天才回复：【真可怜。】 程倚觉得他是在敷衍。 她嘴上骂他一通。 要不是他删掉她的视频，让贺随知道她身边的男人真是他秦则，她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她把挨打的事怪到秦则头上：【要不是你接他的电话让他听见，也不会这样了。】 只字不提是她先要偷拍。 秦则回：【没事儿，他打你一次，你就给他戴一次绿帽子。】 程倚：【找你？】 秦则：【找我。】 虽然秦则这么说，他却好几天都没动静，程倚也忍着跟他较劲。 她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安排，周一这天，跟程倚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沈言打电话说看到秦则了，就在她们店里。 程倚之前虽然不在京北，但和京北的朋友还有联系，她早掏了钱跟沈言开这间酒吧，经营的还不错，本来只想挣钱，现在还真碰上别的用处了。 程倚过去时，沈言在等她。 “出了点事，你来得正好。跟秦则一块来的有个人想找事儿，非要店里一个服务员小姑娘陪他，你去瞧瞧。” 程倚找到房间时，里面正僵持着，很安静，程倚踩着高跟鞋出现的动静让里面的人朝着门口看过来。 她快速扫过房间里的人，视线最后停在在玩手机的秦则身上，就他一个没动静。 程倚把服务员小姑娘拉到身后，旁边的男人立刻嚷嚷，“你谁啊？” “不好意思，她身体不舒服，留在这也碍手碍脚的，就让她出去吧。”程倚不等他答应就把人往外推，“我也是这的老板，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们处理。” “哎你这人……” 程倚挡着门，林杭没法跟出去，他打量程倚，想点子为难。 “你这样也不像来代替她的……穿得多了点吧？” 程倚笑了笑，“我们这是正规的地方。” 林杭不屑，“得了吧，我就要你照办，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很冒犯的凝视，程倚想了想，准备把外套脱下来，一会儿再把他给扒光。 她刚脱下一只袖子，那边一直没出声的秦则忽然插入话题。 “你未婚夫知道你这样吗？” 他突然这么问，程倚感觉他话里有话，就顺着说：“没办法啊，这位要求的。” 林杭见她跟秦则认识，看她的眼神变了变，问秦则：“她未婚夫谁？” 秦则敲着手机，似笑非笑道：“贺随。” 林杭差点被口水噎住，转头又看了看笑眯眯的程倚，彻底打消了主意。 贺随那厮的人，他可惹不起。 他回到位置上，就在秦则的旁边，“哥，她真是？” 秦则斜眼看他，“要不你把贺随叫过来问问？” “不不，那算了。” 林杭正想找台阶下，余光瞥见秦则起身，径直朝程倚走过去，什么话也没说，他就把程倚带出去了。 林杭目瞪口呆，但也没敢跟过去。 到外面走廊上，程倚把衣服穿好，问秦则：“去哪？” “不是说给姓贺的戴绿帽子吗？” 想到他这几天没动静，程倚故意说，“我看不用了吧，反正刚才他们看到你跟我一块走了，贺随应该很快就知道你跟我有点什么。” 秦则还是气定神闲，“就这点程度够干什么的？” “那我也不同意，你根本就没诚意。” “我怎么没诚意了？”秦则的眼神忽然轻佻，“上次不是我在伺候你吗？” 走廊上经常有人走来走去，他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程倚听到后面眼皮一跳，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 她虽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羞耻的，但也没有大庭广众下谈论这些的癖好。 秦则就着这个姿势，舌尖舔过她的掌心。 程倚顿时抽回手，狠狠瞪他，“不要脸。” 秦则依旧无所谓地问她：“走吗？” 第4章 人设 秦则接了通电话，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让程倚先到楼下等他。 至于原因，他没说，程倚更是没问。 楼下沈言看到程倚下来，迎上来问她有没有事。 “没事，不过我等会应该要跟秦则出去一趟。” 沈言挑眉，“你搞定了么？” 她没具体指刚才楼上的事，还是指人，但程倚跟她都心知肚明说的是秦则。 “没呢。” “虽然我支持你的决定，但你要小心点，”沈言压低声音，欲言又止，“他那个人……” 还没说完，秦则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程倚看过去，拍了拍沈言的手背，两人无声地交换了个眼神。 秦则让程倚上他的车，开车的是个代驾，一路往京北机场去，这架势像是要接人。 程倚摸不透他的意思，不过很快他们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程倚熟悉，是贺随。 另一个是个挺年轻的姑娘，程倚不认识。 但是很有意思，贺随走在这姑娘身侧，帮她拎着行李箱，微微低着头在和她说话。隔着段距离都瞧得出他的耐心和温和。 程倚哪见过他这幅德行。 拿出手机就开始拍照。 边拍边问秦则：“你是带我来捉奸的吗？” 秦则脸上挂着微妙的笑，让司机闪车灯。 外面的两个人立刻主意到这边。 而程倚没反应过来，在贺随瞧过来时突然手滑了下，手机掉了。 她立刻弯腰下去捡，不知道贺随看清楚她没有。 贺随和连筝已经发现秦则，连筝奇怪地睁大眼睛：“二哥？他车里好像有个女人。” 贺随也看见了。 不过那女人拿着手机，挡住了脸，这会儿又趴了下去不见踪影。 贺随有一瞬间想到程倚的话。 他眯了下眼睛，“去打声招呼。” 连筝跟在贺随身后来到车边。 程倚听见车窗降下的声音，她还没摸到她的手机，还没下一步反应，后脖颈被秦则按住，让她没法起来。 这个姿势，看不清程倚的模样，只看得起是个长发的女人半伏在秦则膝边，很容易让人误会。 连筝立刻撇开脸。 贺随倒是没回避，还故意问：“小秦总，你也是来接人的吗？不过在这做这种事……真是好兴致。” 被按着趴在那的程倚一听到贺随讲话就要翻白眼，不过她也不想这会儿被贺随认出来，她拍了照片，还想回头先发制人。 还有秦则，事先跟她通通气不就得了？ 想到此，程倚张嘴咬他。 “嘶……”秦则猝不及防，发出了一声让人误会的动静。 惹得贺随挪开视线。 秦则捏着程倚的后颈，暗暗警示她老实点。 他跟贺随说话，还是一如往常的态度，“我做什么你管得着吗？” “我只是带小筝来跟你打声招呼。” 但连筝没说话，秦则也什么都没说。 贺随又说：“既然小秦总在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们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程倚拍开秦则的手，直起身问：“刚才那女孩儿谁？你喜欢的人？” 她感觉不对劲，贺随就像是专门带着那个叫小筝的姑娘过来让秦则看的一样。 “不是，”秦则的面容大半隐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真实反应，但听语气很坦荡，“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问姓贺的。” 程倚揉着脖子，扬起笑，“我不在意他，当然也不在意他乱搞，但我在意小秦总你呀，当然要问你啦。” 程倚在跟秦则演。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么。 她后面肯定要拿着照片去找贺随的麻烦，但眼下她还是要维持自己爱慕他秦则的人设。 秦则微笑，没回答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他扣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早知道他凑上来，刚才不如来真的了，反正他也没认出来你。” “我可没那癖好。” “看来以后需要多锻炼锻炼。”秦则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只是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刺激。” 程倚吃痛，揪住他的衣服，轻哼出声。 秦则的气息和温度贴着她颈边的皮肤，让她跟着灼热、沸腾，但碍于前面还有人在，她的脑子还保持着清醒。 她软在秦则怀里，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像个虚心求教的好学生，“那就拜托你手把手教我了。” 看来秦则跟她想的一样，就算要送给贺随一份大礼，也不急于这一时。 毕竟像现在这样，日后贺随知道的那一刻，回想起来，那才精彩。 第5章 不亲算了 关于贺随身边这个‘小筝’的事，程倚直觉这是个重要人物，她回去后问了问沈言。 沈言一听，眉毛挑起来。 “这个连筝是在秦家长大的，算是半个秦家人。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说秦则跟贺随现在这样是因为她呢。” 看今晚他们三个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程倚几乎相信传言是真的。 她隐隐感到兴奋，“秦则喜欢她？” “这倒没人敢肯定的说，但我猜秦则跟这个连筝之间肯定有什么，不然她这一年都没回京北是几个意思？” 程倚嗤笑一声，“我看差不多，不然姓贺的贱人今晚也不会领着人凑到秦则面前。” “要是是秦则对连筝有意思，那就难搞了，毕竟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沈言想了想，又有点推翻自己的意思，“那照这样说，他俩要能在一块早就在一块了，结果没成，连筝还离开那么久，说明有跨不过去的阻碍。” 听着她的分析，程倚翻手机里拍的照片和视频。 她对连筝的存在没那么紧张，“阻碍？我看是秦则名义上妹妹的身份，要么不要了跟秦则在一起，要么老老实实待着除了男人什么都有。” 而前者赌的可能性太大了。 毕竟谁也保证不了秦则能稳定下来。 - 秦则带程倚去机场碰这一圈事，程倚没浪费，她回头就联系了秦则。 “我听说贺随要给那个姑娘接风，我要过去惹事，你要去看戏吗？” 她很坦荡，秦则就给了这个面子。 打听到贺随所在的地方，程倚开车接了秦则过去，到了地点，她又给秦则安排了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你就在这等着看。” 程倚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要走。 秦则拽住她的手。 程倚顺势朝他抛媚眼，“别着急，我很快就解决了。” “你打姓贺的可以，其他的就别碰了。” 程倚可没说自己要打谁，她反问他：“干嘛，我还没碰你就心疼了？” 秦则直接没解释，低头亲了她一口，“我相信你，去吧。” 这招是美人计。 程倚受用，她抿着笑傲娇地哼了声，“这点不够，回头找你补。” 她甩开秦则的手，直奔贺随的位置去。 秦则倚靠在二楼的围栏处，打火机一开一合，叮叮当当的响，很快他的视线里出现了程倚的身影。 她出现在贺随面前，二话没说，上去就狠狠甩了他一个巴掌。 她一点儿力都没收，隔了那么远，秦则都听出来这一巴掌有多清脆。 楼下那块顿时鸦雀无声。 程倚趁机拿出手机指责他，都被人拍下来发到她这了，她还能坐视不理？ 那视频和照片在贺随和他的好友面前一闪而过，只看清他和一个姑娘在一块，看不出来是哪个角度拍的。 再加上此刻，他们就在给连筝接风，程倚完全占领道德高地。 活脱脱演成一个被背叛怒不可遏的原配。 秦则在楼上看着，笑得挺开心。 程倚像条鱼似的脱身回来的时候，还能从秦则脸上捕捉到。 她立刻邀功，“怎么样，看得爽吗？” 楼下那群人已经进了包间，不过可想而知，程倚这么一闹，后面的气氛也好不到哪去。 秦则说：“还行吧。” “还行？那我勉强算你满意了，”程倚弯着一双水亮亮的眼睛凑上去，朝他撅了撅嘴，“给点奖励。” 秦则这会儿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额头，把她的脑袋往后推。 “没奖励，你自己想撒气，别说是为了我。” 程倚撇嘴，“不亲算了。” 但秦则还真挺喜欢她这种傲傲的劲儿。 他垂眸盯着她的脸，亲了下。 又按住她的后脑勺，继续这个吻。 正亲得投入，程倚的舌头被他磕了下，疼得她睁开眼，眼尾目光率先扫到有个人在不远处。 第6章 故意 程倚从秦则怀里退开，看了看站在那手足无措的连筝，又看了看秦则。 她故作惊讶，“怎么办，被看见了。” 二楼这边现在几乎没有其他人在，程倚说话又没有收敛，丝毫不像是怕被人发现的。 她说话的内容连筝那完全能听见。 还生怕不够乱，继续询问秦则：“要是她告诉贺随怎么办？” 秦则是最淡定的那一个。 明知道程倚有意为之，他也配合道：“她以什么身份去说？” 这话很有内涵，好像连筝不管是在他秦则的角度，还是贺随的角度，都很难去告状一样。 总之程倚发现连筝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揪着衣摆，不敢多待似的走开了。 程倚仰头问秦则：“她真不会说吗？” 她同时也在观察他的反应。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在担心？” “那要看刚才这位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要是去胡说八道添油加醋，那肯定完蛋了。”程倚的眼珠子动了动，暴露真实目的，“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你应该了解的。” 面对程倚的试探，秦则很是游刃有余，“关于我的事情很多，你都想知道？我看你拿什么来换？” 他这意思就是不会轻易告诉程倚了。 换句话说，以他现在跟程倚认识的程度，程倚还不配知道太多。 演完了这出戏，最后程倚送秦则回他的住处。他一个人在外面住的是独栋小别墅，但门口有个不速之客，还是连筝。 这回是专门来找秦则的。 程倚把车开过去停下，连筝转过身看着这边，既热切又拘束，反观秦则还是无动于衷的。 程倚趴在方向盘上，八卦地问问：“她不是你妹妹吗？怎么都不说话的？” 秦则扫她一眼，“能别管这么多吗？” 他解了安全带，“下车。” “我？”程倚笑眯眯，“你邀请我去你家吗？” “你不愿意？” 程倚也不跟他扭捏，“愿意，当然愿意。” 秦则先下的车，连筝像是有话要跟他说，她接着看到程倚也下来后，就又忍住了。 程倚才不管那么多，她上去挽住秦则的手臂，当着连筝的面，姿态亲昵的跟秦则一块进了门。 连筝自己站在门口。 程倚回头看了眼，贴着秦则说：“我好像恶毒女配。” “的确，你都不用说话。” “一般这种人设都又漂亮又有钱，还脾气不好，我觉得是在夸我，”程倚搂着他的胳膊，朝他笑，“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她在秦则身边的姿态实在像软的没骨头，娇还媚，秦则还一点儿不抗拒。 连筝没想到她来他家找他，还能看到这些，实在受不了，默默走了。 “她好像很伤心哦。” 秦则觉得她今天刻意提及连筝的次数太多了，他沉默不语，开了门。 里面忽然有道黑色的身影冲到门口。 程倚没有心理准备，被吓得腿发软，险些跌坐下去。 还是秦则搂住了她。 他嘲笑她，“就这点胆子？” 程倚才发现是条纯黑色的大狗。 别说她怕狗，就是不怕，突然一条这么大的黑影冲上来，没有准备也会被吓得不轻。 他也没提醒。 程倚腿还是软的，有点生气了，“你故意的。”“小姐，好像是你自己答应要跟我进来。” 他就是故意的。 恶劣的男人。 第7章 霸王条款 程倚被狗吓到，秦则反而真高兴了。 他轻易让他养的大狗进去，转头去看紧紧搂着他的程倚，她脸上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 “真害怕了？” 程倚还没缓过来，委屈地说：“我真的怕狗。” 秦则话里有话，“你刚才要不是一心注意别的事情，也不会被吓到了。” 程倚推开他。 “都到这了，不进来了吗？” 秦则站在玄关处，勾引她。 其实路上程倚还真这次能真的发生点什么，毕竟这是他家，不会被打扰，但是…… 程倚抿紧唇，看着秦则，又忍不住去看客厅那边，生怕那只狗又出来。 而秦则仍然站在那笑眯眯看着她。 程倚上前把人扑到墙壁上，恶狠狠咬他一口。 秦则不会生气，完全可以当做情趣，所以程倚很快就自作自受了，哪还记得连筝什么事。 - 她从秦则这儿离开，进家门前扶着后视镜照，锁骨上被咬破了皮，她扯了扯衣领挡住。 本来还在庆幸她爸这个点已经上楼了，不会发现她身上的痕迹，结果客厅的灯亮着，佣人开门说贺随在。 程倚摸领口的手放下来，下意识认为贺随是来算账的。 贺随自己坐在那，脸色果然也不太好。 她想到她和秦则回去的时候，连筝就已经过去了，那说明连筝从贺随那走得很早。 难怪他这幅样子。 程倚清嗓提醒他，“干什么三天两头来我家？” “你怎么才回来？” 程倚扬着下巴说：“我去哪要跟你报备？有话快说。” 贺随阴沉沉盯她几秒，“我来找你当然有事。” 他从身旁拿出几页纸搁在茶几上。 “这什么？” “自己看。” 程倚半信半疑地挪过去，发现他来这不是因为她和秦则的事，也就是说连筝没把她看到的事告诉他。 看来秦则还真很了解他那个妹妹呢。 程倚带着脾气飞快把纸上的内容扫一遍，发现这就是个霸王条款。 贺随要她订婚后安分守己，但他却不用。 “这什么东西？你是皇帝吗？” 面对程倚的嘲讽，贺随不受影响，“订婚之后，你们程家需要的多，得到的也更多，你当然也应该牺牲更多。” 程倚毫不犹豫道：“我不签。” 贺随注视着她，他脸上被她打过的痕迹看样子是处理过了，现在已经看不出什么，没影响到他的模样。 挺帅一人，就是有毛病。 程倚在心里吐槽完，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怕你找别的女人我会找你麻烦，你要真担心，那就别跟我订婚。” “你爸能同意？” “只要你同意就行，他怎么想跟我没关系。” 贺随淡淡地说：“我不同意。” 程倚一口气提上来，“那我也不签。” 她看也不看他，起身就上楼。 回到房间，程倚把上衣脱下来，站在镜子前仔细看了看被咬破的地方，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则。 照片是她特意找过角度的，不仅锁骨上的红痕看得清楚，锁骨下的‘景色’也绝对清晰。 程倚：【痛。】 秦则不理她。 程倚继续打字：【渣男，啃完就没影了是吧？】 隔了几分钟，秦则发来一个‘。’ 程倚把刚才贺随来的目的简单地告诉了秦则，随后说：【我是不是可以签，这样等他发现你的时候，我们俩都跑不掉。】 她还兴奋起来了。 秦则像是看穿她的心态，回复她：【你真变态。】 程倚：【？】 程倚：【他也喜欢那位姑娘吗？】 第8章 程老师 程倚问的这个问题，秦则到最后也没回。 答案是什么对程倚而言不是最重要的，反正她大概清楚秦则越不想提，那代表肯定有什么。 如果不影响到她，那一切都好说。 - 程倚回来京北后，经过沈言介绍，收了一个学生教她画画。 课安排的不多，挺轻松的，这两天程倚租好了房子当做画室，教学才进入正轨。 两节课上完后，林琳已然跟程倚熟悉，问程倚：“程老师，你还收学生吗？我有个朋友也想来学。” “当然收了，有钱干嘛不挣？” 程倚收费不便宜，一来她有那个本事，二来她也缺钱。 不过她平时不能确定有太多时间，所以没有收太多学生，但一个两个还可以搞得定。 程倚跟林琳说好下节课把她的朋友带过来看看。 这两天她比较清闲，下一节课排在第二天。 她提前来了画室，闲着没事的时候给秦则发信息骚扰他。 秦则想回就回两句，不想回就没动静。 程倚也不气，她知道以她现在跟秦则的关系，充其量是刚刚入门，她要包容点。 画室的门被推开，林琳过来了，带来了她的朋友，连筝。 程倚微微挑眉，连筝看到是她，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 林琳没察觉，给她们俩介绍。 程倚先跳下椅子，主动开口：“你好，林琳应该都跟你说过了？有什么想问你也可以直接问我。” “我没问题，我来之前都考虑好了。” 连筝虽然很意外，但她并没有逃避什么，还是接受了。 既然如此，程倚更是欣然接受。 她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过于平淡，连筝要真成了她学生，就算无事发生，她也能找点事做。 程倚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连筝第一天来这，她就能见到秦则。 连筝今天还没正式上课，所以回去的早，她跟林琳告别，林琳问她怎么回去。 “家里有人来接我。” 林琳眼睛一亮，“是你那个哥哥吗？” 连筝犹豫两秒钟，“嗯。” 旁边坐着的程倚托着腮在纸上涂涂画画，耳朵却在听她们讲话的内容。 她在想，要怎么给秦则一个惊喜呢。 连筝收拾好东西，不忘跟程倚说：“程老师，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你哥哥已经到了吗？” 连筝咬着唇，慢慢点头。 程倚放下毛笔，心情很好地站起来，“那我送你下去吧，你放心，只是因为你年纪小，今天又刚来，我要尽到一个做老师的责任。” 虽然不清楚连筝为什么今年刚刚十九岁，却没有上大学，但这年纪确实小，站在别人的角度，程倚的做法完全没问题。 林琳很放心地让连筝跟程倚下去。 连筝抱着自己的包，什么也没说，跟着程倚离开画室。 楼下有辆车停在那，透过车窗玻璃，程倚见到里面的人的确是秦则。 她上前去敲了敲车窗，在秦则的脸露出来时，她扬起笑容。 “小秦总，这么巧呢。” 秦则没想到在这见到她。 视线一错，秦则看到她身后安静站着的连筝，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到程倚脸上，“你是她的老师？” 程倚摊开手，“怎么，很不像吗？” “很不靠谱。” 程倚露出受伤的神色，“那是你太不了解我了。” 秦则直接无视，转而询问连筝：“你确定要在她这儿学吗？” 他跟程倚说话，连筝很安静，像透明人似的。 秦则问她话，她也是小声地说：“我喜欢程老师的画。” 程倚得意。 秦则说：“随便你。” 他让连筝上车，程倚的手搭在车窗上，问他：“过几天李擎生日，我们一起去吧？” 李擎是那次带她混进秦则圈子的人。 这事儿不知道秦则知不知道，但他没动静，程倚就当他不知。 秦则反应平平，“到时候再说。” “太冷淡了，我好像没招你吧？”程倚把她前两天试探着问连筝和他们关系的事抛之脑后，理不直气壮地说：“我现在是你妹妹的老师，你也应该叫我一声程老师吧？” 秦则的目光这才有了温度起伏。 他握住她放在车窗上的手，拿开，“我还是更喜欢换个地方叫。走了。” 程倚目送他带着连筝离开，视线里意味深长。 第9章 贴心的好哥哥 连筝第二次来程倚这上课的时候，是和林琳分开的。她对绘画这方面接触不多，不过看得出来她是认真想学，态度很认真，也肯花时间。 程倚算是很轻松的了。 中间休息时，程倚斜斜的靠坐在那玩手机，她最近拿到手机的日常，不是骚扰秦则，就是在想办法骚扰他的路上。 屏幕后面，连筝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程倚直接问：“怎么了？” “……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啊。” 不知道是连筝怯懦内向，还是程倚太自来熟，两人之间仅有的几次见面那么抓马，程倚都能毫无顾忌大咧咧地与连筝沟通。 连筝受她影响，没那么生分，鼓起勇气问：“你喜欢贺随还是秦则哥哥？” 程倚关上手机，反问她：“你喜欢谁？” “我从小在秦家长大，厚着脸皮说的话我是秦家人，秦则是我二哥，这是不会变的。” 程倚懂了。 跟她之前和沈言猜测的差不多。 她用同样的话术回答连筝，“我不想跟贺随订婚，你要是能让贺随反悔，我会帮你。” “那你和我二哥……” “看不出来吗？我在追他呀，贺随就是我的绊脚石。” 连筝说的是几分真几分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反正程倚也是这样，扯平了，至少表面挺和谐的。 连筝表示最后表示程倚和秦则的事，她不会说的。 程倚还真不担心，贺随早晚是要知道的。 不深不浅的聊过之后，程倚收到贺随的信息，他知道了连筝在她手底下学画画，特意来告诉她别欺负连筝。 程倚很不屑，干脆不理他。 上完第二节课，手机上多了几条贺随催促的信息，还夹杂着一个未接通话。 程倚这才慢悠悠回复他：【你放心，我肯定欺负她。】 课上完，两个人一起下楼，今天还是秦则过来，程倚当然要上去找找存在感。 “真是贴心的好哥哥，下次小秦总再来可以去画室等，我不介意的。”程倚上前一边说，一边大大方方地朝秦则抛媚眼。 “我介意。” 程倚：“介意什么？” 秦则婉拒：“怕你没心思好好教她。” “有道理，我真的会呢。” 秦则刚才把她们二人下楼时交谈的模样看得真切，挺和谐的。 他跳过不正经的内容：“你们相处的好像不错。” 程倚这人就是脸皮厚，不厚也做不成事。 她当即道：“当然了，毕竟我想当连筝同学的嫂子。” “梦想不错。” “那我能先试试吗？” 程倚勾住秦则的衣领，垫脚就要上去亲他。 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写着‘贺贱人’三个大字。 秦则把她的手掰开，“你未婚夫找你，还不快接。” “你吃醋了？” 程倚无视手机，“他是为了连筝同学打来的，想让我别欺负她。” 连筝已经坐进车里，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升上了车窗。 这会儿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程倚的视从连筝那荡了一圈又回来，“既然他们俩喜欢对方，你就成全他们呗。” 秦则厌恶贺随，平常连这个名字都懒得听，最近在程倚身边听到的次数成倍上涨，这会儿更是连脸色都沉下来。 他耷拉着眼皮看程倚，声线又沉又冷，“你能闭嘴吗？” 这是程倚跟秦则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他实打实打的动怒。 她一时间还真分不清他不高兴，是单纯因为贺随，还是她说连筝喜欢贺随。 这个疑问驱使着程倚不怕死的继续问：“怎么了？要是贺随成了你妹夫，他在你面前不就只有吃瘪的份了？” 第10章 推进 程倚这回真把秦则惹生气了。 接下来两天他没再来接送连筝到画室，更没有回程倚任何消息。 到了李擎生日这天，程倚自己去的。 去了后她没瞧见秦则的身影，但听周围人说话，秦则已经来了。 她去找李擎，李擎犹豫道：“上回你不是跟我说你搭上秦则了吗？” “是啊。” “那你现在……” 程倚撩了下头发，“那我不又给他惹生气了么。” 李擎真佩服她，“你真行。” 好不容易跟秦则搭上关系，说惹气就惹气，不知道还以为她跟秦则多熟呢。 “他人呢？” 李擎指了个方向，又提醒她，“秦则是跟别的女人一块来的。” 程倚深吸口气，“他想跟谁来我还能管得着吗？” 这是她真心话，她可没有头昏到自以为能跟秦则打情骂俏了，就能把手伸到他那去。 程倚放下酒杯要过去找人，李擎拉住她不放心地问：“你干嘛去？今天给我个面子别惹事。” “我是那么凶残的人吗？” 李擎还真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程倚找到秦则，他在外面抽烟，他带来的女伴在他身侧，两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但看起来还挺和谐的。 秦则身边的女人瞧见程倚过来，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不过她想防备，实在是程倚的模样就不像是好人。 偏偏程倚还不能正大光明的把秦则叫走，她只好找了个借口，“小秦总，李擎找你过去呢。” 秦则抽的烟灭了，还残留着烟味，很淡很淡，跟他给程倚的反应差不多。 “什么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女伴站直身子，做出一副要一起去的姿态。 程倚说：“不好意思，是要紧的事，只要小秦总一个人过去。” 女人没听她的，望着秦则，等他说话。 秦则瞥了眼此刻老实巴交的程倚，对女伴说：“我过去一趟，你先去找朋友玩。” “那好吧。” 程倚真把他往另一边带，但很快就暴露本性。 抓着秦则的手，把他拉进洗手间。 秦则明知故问：“李擎呢？” “没有李擎，只有我。”程倚紧紧挨着他，“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来？” 秦则身后是洗手台，他干脆倚靠在那，“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这里的灯光很足，打在秦则的脸上，仿佛是加了层磨皮滤镜。即便他现在冷冷淡淡的，没几丝笑意，可是冷着脸也别有一番风味。 程倚盯着他看，心里痒痒。 这么好的时机，他居然在生她的气。 真是浪费。 “真生气了啊？”程倚为色低头，软声道：“我真没别的意思，你不喜欢我提那些，我以后就不提了。” 程倚表现出十足的诚意，搂住秦则的腰，把脸往他怀里贴。 秦则却抬手掐住她的脸，往后推了点，“少来这套，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步。” 程倚才不管，在她看来，秦则没拆穿她，还跟她过来，就是情况没那么遭。 否则她肯定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程倚握住秦则掐她脸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下，又把他的手贴在她的脸上，由下至上地注视他，“那要推进一下吗？” 她今天的头发都盘起来了，淡粉色的吊带长裙挂在漂亮的肩膀上，肩颈没有任何遮掩，但却不会觉得很暴露。不过她顶着这张艳丽的脸，做着示弱讨巧的神态，那矛盾感有一定的冲击力。 她主动勾的，秦则可没手软。 …… 程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耳朵红的要滴血似的，身上披着秦则的外套。 两人一前一后从走廊离开。 这一幕被李擎的朋友张述瞧见，他若有所思，李擎随后过来，看他站着没动，问他怎么了。 他第一次带张述过来，二人是近期才玩到一块的，他以为是张述不熟悉。 张述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事。” 第11章 主动权 从李擎的生日会上离开，程倚已经就近订好附近的酒店。 她喝了点小酒，看秦则早就看得心猿意马了，一结束立刻拉着他往酒店奔。 秦则今天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她主动，他虽然没动，但此刻有点酒精上头的程倚还蛮喜欢这种调调，眼睛笑眯眯地弯着，扶着他的肩膀坐到他怀里。 “我突然想起来，你就这么跟我来开房了，你带去李擎那儿的女伴呢？”程倚是故意问的。 秦则捏着她的腰，“都到这儿了才想起来问？” 程倚的脸贴近他，认真地注视着他，“那还不是你勾引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气息进入了彼此的侵占区，秦则没回答她的问题，在她唇上亲了下，随后掌住她的后脑，扣着她接吻。 程倚的大脑晕得很快，已经分不清是酒精还是秦则让她体温升高，被秦则的味道包裹着，只想要更进一步。 她的手机是在这时候响的。 她的状态懵懵的，是秦则替她拿出手机，还是贺随那厮。 程倚瞥到名字立刻急切地说：“别理他。” 但秦则这回却帮她接了。 他用眼神示意她说话。 程倚正在兴头上被泼了盆冷水，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他。 手机那边，贺随在喊她的名字。 程倚不情不愿的从秦则的腿上下去，接起电话，“什么事？” “你在哪？” “我在哪还不用跟你报备吧？” 贺随那边很安静，他固执地问：“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哪？” 程倚小声骂他一句，一抬眼，秦则在她对面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程倚：“我今晚在给李擎过生日，现在结束了在外面。” “打开视频我看看。” “你有病吧？”程倚的耐心就这么点，告急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我男朋友了？” 她本来就不想接他电话，他就怎么就跟不知道自己多讨她嫌一样？ 贺随面对她这般恶劣的语气都没生气，“给我看看怎么了，你又没做亏心事。” 程倚莫名感觉他话里有话。 再扫一眼还在等着她的秦则，这两个都好不应付。 不过真要比起来，程倚当然更愿意跟秦则周旋了。 她对着手机没好气地说：“你还是滚远点吧。”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顺便打开静音，不想再被贺随打扰。 秦则打趣着问：“还继续吗？” 程倚看着他，有种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被破坏的感觉。 继续吧，没那个氛围了，不继续又可惜。 她埋怨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在这种接他电话？” “好像是他不长眼。” “下回我会提前把手机关机。” 程倚把他按倒在床上，跨坐在他的腰腹上，从上至下的姿态，要掌握主动权。 刚找回一点儿状态，房间里又有声音响起。 秦则挑眉，“这回是我的。” 打来的人是李擎，他着急忙慌地问：“程倚是不是跟你在一块？” 秦则开了免提，回他：“在这儿，怎么了？” “我看到贺随在你们酒店楼下，”李擎挺气的，“我新认识一朋友，今晚叫他来，没想到他跟贺随认识，他估计看到你们俩在一起，所以跟着你俩过来了，还跟贺随说了。” 程倚总算知道贺随是哪根筋不对了。 她从秦则身上下来，听到秦则问：“你现在在哪？” “我到酒店里了，我去找你们？” 秦则看了眼不知道想什么的程倚，“行，你先过来。” 他把房间号告诉了李擎。 通话结束，程倚翻身下床，开始收拾。 秦则漫不经意地问她：“你要走吗？让贺随找过来不是正好。” 程倚朝他投去暗示性的一眼，“还没睡成就被他发现，岂不是太亏了。” “如果只是这个顾虑，那很容易就能解决。” 程倚上去亲他一口，嘴上却说：“现在就不用了。” 李擎很快过来，程倚也正要出去。 本来李擎以为他们已经开始了，所以才有点着急，但看现在的情况，完全不用担心。 程倚到了楼下，刚好和贺随碰个正着。 贺随的视线不动声色的往她身后扫，没有可疑的人。 程倚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好端端的怎么跑酒店来。” “你管太宽了。” 程倚要走，贺随拉住她，“程倚，你男人呢？” 被他碰到程倚很是反感，飞快拍开他的手，“什么男人，我一个人就不能住酒店了吗？” 贺随一张脸面无表情，“有人看见了。” “是看见我跟人亲嘴了，还是看见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了？酒店这么大，还不能让别人也来住了吗？” 她是伶牙俐齿脑子活跃，贺随早有领教。 她说得对，他还没抓到确实的一幕。 “为什么不回家住。” 程倚抱着臂，完全的理直气壮，“程潜出差回来了，我不想看到他不行吗？” 她哥。 分别是程父两个老婆生的。 两个人从小打到大。 这点贺随知道。 他拿出手机，往程家打电话，盯着程倚，问程家的佣人：“程潜回来了吗？” 第12章 没看出来 “程潜少爷刚回来没多久，贺先生找他有事吗？” 得到这个回答，贺随直接挂断通话。 程倚问他：“怎么样，这下信了吗？” 贺随静静凝视她几秒，“正好，现在回去一趟。” 他罕见的没有借题发挥，让程倚狐疑地观察他一圈。 “回去干什么？” “商量订婚日期。” - 他们两人前脚离开，秦则跟李擎也走到大厅，刚才他们两人在二楼看到程倚跟贺随讲话的画面。 目送着他们离开后，秦则侧首，意味深长地问李擎：“你什么时候跟程倚关系这么好了？” 李擎抠了抠脸颊，有点心虚。 “其实一开始也没有，是以前我在南城的时候，她帮过我，还差点被连累报复。那你说她人挺好的，我担她这么大个人情，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至于一开始，他是怎么把程倚带进他们圈子里的，他还是没敢告诉秦则。 心里知道和戳穿了，还是不一样的。 “还真没看出来。” 秦则没头没尾地说一句，随后搭上李擎的肩膀拍了拍。 搞的李擎先是一震，然后一头雾水。 他这句话是在说程倚，还是在说他？ - 程倚跟贺随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程父还没休息，像是提前知道贺随过来的目的，在等着。 客厅里没看到程潜的影子，程倚估计他才不想参与这些。 接下来的事，基本就是贺随在和程父商议，程倚坐在旁边听着，仿佛自己不是这些事里的主人公。 贺随看程倚过于置身事外，盯上她。 话里跟程父说：“不过我希望到时候小倚能老实一点，毕竟不可能像现在那么自在，万一惹出来什么麻烦，那么牵连的就太多了。” 他在暗示让程倚安分守己。 程父转脸就开始教育程倚：“也不知道成天在外面忙什么，还不趁着订婚了收收心，改改你的脾气。” “我在外面玩什么也没有他身边围的女人多吧？” “男人在外，有应酬是很正常的事，你连这点大度都没有？” 程倚连自己爹面子都不给，辩驳道：“我也有应酬，他也应该大度点。” 她一点都不让，还当着贺随的面，给程父气的，指着程倚的鼻子，把她贬了一通。 这些对程倚来说就像家常便饭，她不在意。 程父也是做给贺随看的，可程倚都不当回事，贺随看着也没意思。 他装模作样的劝两句，最后跟程父约定改天两家人见个面再最后确定订婚的时间。 程倚上楼，刚进房门，被人从外面扯住头发。 程潜倚在她门边问：“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程倚打掉他的手，“管你什么事。” “贺随的电话打到我这来，打扰到我了。” “我偷人去了。” 程倚没好气。 这一晚上被折腾下来，本来好好的计划，没享受到，现在只能在这面对一个又一个讨厌的人。 程潜听完后的反应跟贺随一开始差不多。 讽刺里带着不屑。 但他懒得跟程倚说太多。 只警告她：“叫你回来主要任务就是跟贺随订婚，搞砸了你等着。” 第13章 雨 程倚不怕跟贺随订婚的事搞砸，她就怕搞不砸。 所以不管程父和程潜怎么对她威逼利诱，她一概左耳进右耳出。 - 过了几天，又轮到连筝来程倚这上课。 上到一半下起雨，之后雨势越来越大，天色也跟着暗下来。 程倚教完走到窗边看了看，问连筝：“今天没人来接你吗？” “我看看……”连筝拿出手机，“二哥在老宅，他生病了，没关系，我可以等雨小了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程倚当即决定，她坦荡地补充：“顺便去关心一下小秦总。” 连筝默默点头。 她们过去的时间还挺早，最起码可以保证秦家没什么人在。 雨很大，连筝到家后邀请她进去坐坐。 程倚的目标是明确的，她自然不会拒绝。 偌大的秦家果然除了秦则只剩下佣人，程倚跟连筝喝了会儿茶，连筝主动道：“程老师，我想回房间画画，你要去找二哥吗？” “他在哪间房？” 连筝指了方向。 程倚找过去，房间门关着，她敲了敲，里面许久才传出动静：“进来。” 估计秦则压根想不到程倚会来，所以以为是佣人敲的门才让她进。 秦则的卧室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程倚在门边缓了几秒钟，视野里才模糊看到秦则所在的方位。 听楼下佣人说，秦则是发烧了，所以吃了药在休息。 程倚直接爬上他的床。 到这地步了，秦则发现不对劲，把程倚扣住了，力道大到程倚感觉胳膊要脱臼了一样。 她倒吸口凉气，连忙出声：“是我。” 昏暗中，秦则的呼吸很重，手掌干燥温热，铺天盖地他的气息，几乎快要把程倚的血液点着。 手腕很疼，程倚扭着脸示弱地喊：“小秦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秦则松开她，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你怎么在这？” 程倚揉着手腕，软声埋怨：“外面下大雨我送连筝同学回来，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关心你，你还对我这么粗暴。” “钻人被窝就是关心人？” “你不喜欢那我下去好了。” 程倚刚到床边，衣领被揪住，秦则把她扯回去。 她顺势搂住秦则的腰，贴在他胸口，仰头问他：“你好些了吗？” 秦则低头与她对视，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问：“你有什么想法？” 程倚微妙地笑笑，没说话，手却不老实且目的明确地摸到他的腹肌上。 他的体温还是偏高，但这种时候，这种场合，程倚不想错过。 秦则按住她乱来的手，明知故问道：“你这是对待病人的方式吗？” “是呢，出出汗好得快点。” 没人打扰，场景正确，一切都水到渠成。 秦则给出的反应让程倚想当然地开始期待接下来的事。 然而他撩了下程倚微微浸湿的额发，在下一步之前问她：“上次姓贺的把你从酒店带走，干什么去了？” 程倚挺难受的，缓缓喘着气，“问这个干嘛？” “不能说吗？” “不想说。” 面对程倚此刻勾人的模样，秦则还能忍得住，他点点头，“那算了，我也不想继续了。” 程倚咬牙，“你很在意吗？你要说是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明知道就算他肯按照她想听的回答，那也是假的，可程倚觉得，好听的谎话，那也不错。 可秦则拍拍她的脸，偏不按照她说的来，“算了，我不想知道了。” 箭在弦上，程倚今天绝对要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手脚并用地缠住秦则，不让他下床，“我说还不行吗？” 她脑子转得飞快，短短十几秒时间，已经想好对策。 “程潜你应该认识吧？他是我哥，他那天刚回来，所以贺随带我跟他见了个面。” 秦则：“就这些吗？” “我跟他还能有什么事要说。” 程倚不想让他继续问，也不想打破刚才的氛围，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她把那东西塞到秦则手里，不甚明晰的光线，近在咫尺的秦则的脸，她主动吻了上去。 …… 外面雨声不停，落在玻璃上的雨点急促又密集。 整个院落笼罩着湿意。 因为没有风，这雨下得闷热潮湿，听在耳朵里也让人烦躁。 程倚甚至觉得氧气不太够。 她没了时间意识，完全沉浸在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磁场之中。 秦则喝了水回来，见程倚还没动，他倾身上前拍了拍她的脸，让她回神。 程倚看着眼前的秦则，搂紧了面前的枕头。 “……我要喝水。” 但她没什么力气坐稳，是秦则扶着她，把水喂到她嘴边。 程倚一边吞咽，一边静静地盯着秦则看。 脑海中的打算逐渐清晰。 第14章 恭喜恭喜 程倚再次回到秦家客厅，是半小时后。 刚好了，连筝在楼下找牛奶喝。 两个人碰上，连筝的眼睛微微睁大了点，仿佛是没想到程倚一直都在楼上。 她主动打招呼：“程老师，你现在准备回去了吗？” 程倚今天的头发是半扎发，现在却披散着。 她用手指梳了梳发尾，笑着说：“对啊，我看雨小了点。” 除了连筝，程倚现在还不想其他人知道她和秦则的事，还不到时候，所以她并没有打算在秦家多做停留。 要不是今天时机正好，她更倾向于在秦则自己的住处那发展发展。 程倚跟连筝挥手离开，连筝站在台阶，望着她的背影，眼前后知后觉地浮现程倚颈侧的皮肤上深刻的红痕。 要有多大力度，才能在身体上留下那样的痕迹。 连筝呆呆地站着。 很快秦则下楼，路过她身边，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愣在这做什么？” 连筝磕巴一下，“刚、刚刚程老师走了。” “嗯。” “二哥，程老师一直在你的房间吗？” 秦则回过头，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怎么了？不是你给她指的路吗？” 连筝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睛，“……是我，程老师说她喜欢你，而且我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我以为你不会怪我。” 秦则转身继续往茶几边走，拿过苹果开始削皮。 普通的一把水果刀，连筝看着看着居然看出来一丝恐惧。 忍不住揣测秦则的心情。 这时候才听到他说：“没怪你。” 连筝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回楼上去，秦则冷不丁问她：“你想跟姓贺的在一起吗？” 连筝的反应很是拘谨。 她犹豫几秒后才回答：“现在这些事对我来说都太早了。况且，他想和程老师订婚，别人应该也阻止不了他吧。” “也不是没办法。” 平日里秦则极少会提起贺随，连筝知道他们关系不好，她自己更是从不会主动提，所以秦则问这些让她处在一个警惕的状态中。 秦则忽然说‘不是没办法’，连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看她的模样，秦则却不继续说了，“没什么，你上去吧。” - 程倚最近心情很好，贺随在跟她见面的时候感觉到了。 两家约定的时间见面商谈婚期，贺随也是自那天晚上后第一次见她。 演戏演全套，贺随到程倚的画室楼下接她过去。 程倚坐上车，贺随问她：“遇到什么好事了？” “反正不是见到你。” 贺随冷言：“你应该知道今天什么事。” 程倚转过头面对他，刻意地眨了眨眼，“然后呢？” “明知道今晚要商定订婚的时间，你还这么高兴，不正常。” 其实他分析的没错，程倚是不高兴这事儿，但是呢，她睡了秦则这事足以盖过。 程倚：“你说得挺对的，我就是太讨厌订婚，讨厌跟你扯上关系，所以只能找点别的乐子高兴高兴，不行吗？” 她话里跟眼里的烦躁是不加掩饰的，这才是贺随熟悉的程倚。 他正要说话，看到车外面刚刚下楼的连筝。 结束今天的课程后，林琳还有点地方没弄懂，连筝就留下来陪她了，所以走在程倚后面。 刚才车没走，这会儿还是碰个正着。 程倚也注意到外面的女孩。 平时连筝来上课，贺随除了在手机上发信息提醒程倚，倒没有过来露面。 这只是程倚第三次见他们俩同框，上次是她去抽贺随的时候。 程倚直接降下车窗，跟连筝和林琳打招呼。 林琳没见过贺随，随口一问：“这位是程老师的男朋友吗？” 换作其他时候，程倚才不会承认。 但她今天收到贺随阴戳戳的注视，偏偏认了，“是呢，正巧，今晚就要商量订婚的日子了，下次上课给你们发红包啊。” “哇，恭喜恭喜啊，那就提前谢谢了！”林琳单纯地祝福着。 她身旁的连筝反应就没这么浓烈了，附和着林琳笑着点头。 程倚看差不多了，说先走了。 车开走，程倚靠回到座椅背上，语气轻快地说：“唉，年轻小姑娘真有活力，还真是讨人喜欢。” 贺随板着脸不言语。 程倚知道他肯定不悦，她欣赏着美甲，才不管他高不高兴，气死最好。 车内沉默着，程倚玩着手机，贺随看不下去，开口提道：“你平时都跟连筝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程倚毫不反思，“我还真不知道呢，我跟连筝同学相处的挺好。” 贺随冷笑一声。 “不管你跟她说什么，只要她在你那不高兴，我都算在你头上。” “你有病吧。”程倚不留情地骂他，“你要真这么喜欢，你去娶她呀，别是怕搞不定秦则吧。” 前面红灯，贺随刹车缓缓停下，侧首冷冷地瞧她一眼，“你真盯上他了？” 程倚咂了咂嘴，“那还不好吗？到时候我吹吹枕边风，你跟连筝同学的事就成了。” 贺随懒得理她的胡说八道，摸出烟开始抽。 到了两家人都会来的餐厅外，程倚忽然收到秦则的电话。 她朝贺随那看去，说：“我接个电话，你先进去。” 贺随关上车门，“我等你一起。” 程倚就这么接了起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听到秦则问她在干什么。 她可不认为秦则这么悠闲，打来就为了问这个。 “你不知道吗？” 秦则：“我为什么会知道。” 程倚笑了笑，“我当然没事了。” “那正好，你来城南马场一趟。” 程倚深刻怀疑他是故意的。 她问：“现在？” 秦则含笑，“当然。不来吗？” 看着站在车对面的贺随，还有原本计划好的安排，程倚舔了下唇，总感觉听出秦则话里有引诱的意思。 她莫名燃起几分兴奋，“去，我这就过去。” 第15章 放鸽子 贺随只大概听到程倚在说什么，等她收起手机，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问：“你要去哪？” 程倚没什么表情，“没什么事，可以等这里的事结束再过去。” 从她面上看不出内容，贺随捕捉不到不对劲，便点点头，“走吧。” 他们来得早一点，毕竟不能让两家的长辈等他们。 程倚跟贺随点完菜，程倚玩了会手机，说手机没电了要去楼下借个充电宝。 贺随提醒她，“别磨蹭太久。” “你好像觉得我很不靠谱。” 贺随不说话，像默认了一样。 程倚傲娇地冷哼一声，抓着包离开包厢。 说手机没电了，是她的借口，一离开贺随的视线范围，她就从餐厅的后门溜了。 她坐上出租车走时，程潜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目送着她坐车离开。 原本今晚商定订婚日期，程潜就说好了不去，他找好借口说有要紧事。 这会儿瞧见程倚突然离开，程潜叼着烟上了车，饶有兴味地跟了上去。 - 从餐厅到城南马场的距离挺远的，后半段程倚接到贺随打来的电话。 她没接，但也清楚肯定是因为她没出现。 程倚把手机关了声音，看着贺随的来电自动挂断又升起，重复了几次，得到了短暂的安静。 应该是贺随没耐心再打。 到马场后，程倚掏出手机，发现上面还有她老子的未接。她一概没理，把手机塞回包里。 马场这边，秦则提前跟工作人员打好了招呼，程倚过来就有人带她去找秦则。 这个点天色已经暗了，马场空旷的场地上亮着灯，没几个人。 秦则坐在室外的遮阳伞下，他身边还有两个男的，程倚走近了，认出其中一个是在她店里有过小小摩擦的林杭，另一个好像是贺随的堂哥，周镜明。 程倚跟他们打了招呼，目光就停在秦则的脸上，敏锐地感觉到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明艳地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杭一见她，就会想到她是贺随的人，对于秦则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她过来，就不敢评论，也不敢乱说话。 所以是周镜明回答的程倚。 “不久前跟其他人闹了点矛盾，动了手。” 程倚挑眉，在秦则面前坐下，她前倾着上半身，“看小秦总的状态，应该是占了上风的吧？可惜我来得晚了点，没看到那些画面。” 她是在说好话。 秦则懒散地坐着，撑着侧脸。 最近的灯光被遮阳伞挡了下，光线分散开，倾斜到伞下，不规则地落在秦则的脸上，从他高挺的鼻梁处分出明暗面，凸显出他优越的骨相和精致的皮相。 可程倚就感觉他情绪不高。 他却没继续这个话题，漫不经意地问她：“你从哪过来的？” “贺随那。” 具体情况，程倚没说。 不过只是这样，林杭就止不住看她又看秦则。 程倚没感觉哪有问题似的，接着当着他们的面说：“我可是抛下贺随直接过来的，小秦总要怎么表示表示呢？” “会骑马吗？” “应该还没忘。” 秦则邀请：“去玩玩？” 程倚就是胆子大，爱冒险，这点事儿对她来说大都是小意思，利落地点头应下了。 秦则叫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说了几句话，之后作势起身。 周镜明适时地提醒，“你手上的擦伤还是先处理下。” 他一说，程倚借着秦则姿势的改变，看到他手背上是有一片红痕。 程倚：“我去找他们要一下医药箱。” 她一走开，林杭便没忍住问：“秦则哥，你真跟她有点什么啊？” “有什么问题。” “不是，她……” 周镜明冷不丁说：“她今晚本来应该要和贺随的家里人商量订婚的事。” 林杭倒吸口气，“那她这个时候过来，岂不是放他们鸽子了？” 秦则理了下衣服，一点儿没有低调的意思，挑起眉峰，“显而易见。” 林杭真心佩服他，冲他竖起两个大拇指。 很快程倚回来，亲自给秦则手背上的擦伤简单消毒处理好。 秦则的马牵了过来，他把程倚扶着先上了去，随后也跟着翻身而上。 他将程倚拘在怀中，对周镜明说：“我们去转转。” 周镜明点头，又看了看程倚。 秦则控制着马匹慢慢走开，程倚思忖几秒，觉得周镜明看她的眼神不太对。 比如林杭也老是看她，但林杭明显是在打量她。 她的身体稍稍往后仰，贴近秦则的胸口，“喂，你跟贺随的堂哥关系很好吗？” “我跟他认识的时候，姓贺的还在他老娘那当他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秦则对贺随意见很大。 程倚：“就算是私生子，现在也没人敢说他。” 她是实话实说，贺随以前要是野狗，现在就是疯狗。 可惜秦则不想听贺随的一句好话。 他一声不吭，让马跑了起来，很快远离了有人的地方，直奔着除了路灯外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处。 程倚有点害怕，不自觉往他怀里靠，反手抓着他的衣服，软声道：“慢点可以吗？我说实话而已，没有夸他的意思，你知道我本来就讨厌他。我刚才只是想问问他的堂哥会不会泄露我们的事。” 秦则睨她，似笑非笑，“这么担心，别来见我不就得了。” 速度是慢下来了，程倚扭着身子去搂他的腰，“我不，我都抛下今晚的事过来了。不过他肯定很生气，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搞定？” “你自己要来的。” “我不相信真这么巧，”程倚的眼神从他的唇上移到他的眼睛上，“怎么我今晚要商量订婚的事，你就把我叫过来了的？” 秦则推开她的脸，“不信拉倒。” 程倚偏要回头亲他一口，“没见过你这样儿的，你打了人还能生气，怪新鲜的，我又没招惹你。” 她的眼珠子动了动，狡黠地笑着问：“难不成是因为听说我快订婚了，你才不高兴的？” 四周非常静谧，夜风微拂，她弯起的眼睛里很亮。 秦则沉沉地盯着她，忽然扣住她的脸，低头亲她。 很粗鲁，很用力。 第16章 缠着 往马场中心回去的路上，程倚问秦则晚上是谁招惹他了。 一般的人秦则还真不屑起摩擦，更别提亲自动手打人。 程倚很好奇是什么重要的事。 秦则把她的脑袋扶正，让她看着前面，“不是告诉过你跟你无关的事少打听？” 程倚想了想，洒脱道：“不说算了。” 他们回到一开始那地方，周镜明貌似已经走了，只有林杭还在那跟人聊天。 见他们回来，林杭起身问：“秦则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程倚扶着秦则的手从马上下来，“我先去趟洗手间。” “去吧。” 秦则接过她的包放在桌上，人跟着坐下。 林杭等程倚走远了，凑到秦则身边，“哥，你真瞧上她了？” 他这些话在秦则听来就是墨迹。 秦则没几分耐心：“到底想说什么？” “周哥说她跟要跟贺随订婚了，这样的人，回头肯定少不了麻烦……” 秦则手里的打火机‘蹭’的冒出火焰，映在他乌黑的眼眸中，微微的悦动着，他语气淡淡的：“我就爱惹麻烦。” 林杭当然知道秦则和贺随不合到什么程度，脑海里揣测的那些越跑越偏，回头一想，还觉得真有可能发生。 没几秒，桌上程倚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秦则跟林杭一同看过去。 上面写的备注是‘程潜王八蛋’。 林杭没忍住笑出声，看向秦则。 秦则把她的手机拿过来。 “喂。” - 程倚回来后第一眼注意到桌上自己的手机。 “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吗？” 秦则一根烟刚抽完，他抽的烟烟味很淡，周围不注意已经快闻不到了。 他抬了下下巴，“挺多未接。” 突然从餐厅消失，找不到人也联系不上，程倚不用看都知道，她仍旧没管。 “我突然跑了出来，他们肯定急着找我。” 程倚侧身抱住秦则，趴在他的肩膀上，抿了抿唇，说：“我不想跟贺随订婚。” 秦则含了颗薄荷糖在嘴里，转脸和她说话，“不是正合你意吗？” “订婚之后我们还这样？” 秦则笑着说：“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程倚勾唇，“我不会找别人的，我还会缠着你。你要是不配合我，那我就不要等到订婚后，我现在就把我们的事说出去。” 她是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的，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秦则跟她对视，屈指蹭了蹭她的脸，慢条斯理地说：“那就订吧，不然怎么给他一份大礼。” - 车停在入口附近的停车场，程倚跟秦则还有林杭过去，隔了一段距离，就见一辆车横在那。 程倚认出那人是谁，面色一怔。 秦则倒大方地打招呼，“老程，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潜今年三十整，秦则这样喊问题不大，但程倚还真不清楚他们好像不仅仅是认识那样。 程倚这会儿摸不透程潜来这的意思。 按理来说，她突然离开没影儿，贺随包括程父应该会告诉程潜，他又出现在这很不像是巧合。 她一时没说话，看着他们寒暄几句。 程潜忽然看了她两秒，又跟秦则说：“曹承希被你打了？” 林杭一时嘴快：“你怎么知道？” “程倚来的时候他还没走，看到她去找你了，我听见他给贺随打了电话。”程潜低头看腕表，“要是立刻赶过来，现在应该到了。” 程倚跟贺随虽然还没订婚，可他俩的事在圈子里几乎都知道了。 曹承希刚在秦则那被揍了，转头看见贺随名义上未婚妻过来，不管有没有事，他都要给秦则造一个，好出出气。 反应最大的是林杭，他立刻望向秦则。 就是这时候，不远处投射过来的车灯将几人笼罩。 那车奔着他们过来，是贺随的车。 林杭有些紧张，但他看秦则和程倚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淡定，八风不动地等着贺随下车走过来。 贺随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到，不管程倚是不是跟秦则有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名字在一起提到的次数也着实太多了。 尤其眼下，他亲眼看见程倚跟秦则站在一块。 “不接电话，怎么跑到这来了？”他看了看秦则，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贺随声音挺轻的，但没人会真觉得他就是这么平静。 现在的情况不在程倚的预料之中，所以她没有提前做好准备，该怎样解释。 “你怎么过来的？” 贺随坚持：“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程倚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程潜先她一步，说：“她跟我一起过来的。” 第17章 那你要反省 程倚在程潜侧后方，眼睛亮了下。 贺随清楚他们兄妹俩关系很差，所以程潜突然这么说，他第一反应是反问。 “你带她过来？未来大舅哥，你知道今晚什么事吗？” 程潜淡淡地抱歉，“是我的问题，我临时需要她过来帮我，不得已占用了今晚的时间，回去之后我会带她去跟叔叔阿姨道歉。” 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能想到程潜这个人会帮着程倚说谎。 即便是贺随也说不通。 他转而将矛头指向秦则，“小秦总又怎么会在这？曹承希可跟我说，程倚是来找你的。” 程倚的视线转移到秦则身上。 秦则身上是挑不出毛病的，他原本也不觉得他和程倚的事见不得人，尤其面对的这个人还是贺随。 所以他的反应很理直气壮：“我跟程小姐的哥哥一直都认识，见了面不能说话吗？还是说她要跟你订婚，就连跟男人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 贺随刚刚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说话。 大概是感觉现在的情况还是有利的，林杭也插话进来：“曹承希那狗东西今晚被秦则哥揍了一顿，他可要在外面瞎说了。” 贺随没理他，继续跟秦则对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每次都有人误会我的未婚妻跟你有什么。” 秦则微笑着反击，“那看来你要反省一下，为什么总是有人觉得你们关系不好。” 程倚添油加醋，“不是觉得，是本来就不好。” “行了，”程潜及时给她警告，上前拍了拍贺随的手臂，低声说：“别在外人面前说太多了，先回去吧。” 贺随垂在身侧的手捏紧了又松，他刚要张嘴叫程倚坐他的车，程潜率先道：“程倚还坐我的车，我还有事没跟她说完。” 贺随最后只冷冰冰地瞥了眼程倚，转身上车，开车走人。 后视镜几人的身影直到模糊不清，贺随深吸口气，拿出手机找了个人。 “最近帮我盯着程倚。” - 程倚坐着程潜的车，和秦则他们先后离开马场。 换做平时程倚没事不会跟程潜说话，但今晚多少有些让她出乎意料。 她偷偷观察程潜，在程潜接完一通电话后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程潜面无表情，不答反问：“你跟秦则进行到哪一步了？” 话里的意思已然是确定她和秦则有什么。 当然程倚还是没承认，“我要是不跟贺随订婚，就不会跟秦则做什么。” “不管你是怎么跟秦则说的，他到后面也不会娶你。” “谁说我要他娶我了？”程倚执拗道：“我就不要你跟老头操控我。” 程潜想也没想地说：“只要你姓程，就不可能。我也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就算你想嫁给秦则，你也拿不住他。既然没做白日梦，还是老实跟着贺随。” 程倚没急反驳他。 反正她要做什么，也根本不会跟他商量，干脆连口水都不要浪费。 不过眼下和贺随订婚的事，她还是要说。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贺随应该已经怀疑我跟秦则。” 程潜的态度不容置喙，“那就跟秦则断干净。” - 程倚跟程潜回到家，程父还在等着。 纵使路上程潜跟他通过电话，用跟告诉贺随一样的说辞向他解释，他还是气得不轻。 “电话为什么不接？我看你是故意要破坏今晚的安排！”程父气势十足地指着程倚训她。 回到家程潜就不帮程倚说话了，他在旁边看，程倚不想挨打，适当的装怂。 “我接了你肯定要骂我。” “你还怕我骂你？”程父简直要气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在贺随父母面前怎么替你解释，你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程倚一本正经地问：“那他们有说要取消吗？” “要是取消了，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程倚一阵失望。 继续说：“既然没有，那您丢脸就丢点吧，也没什么实际损失。” 程父气得直喘气，转了两圈想找东西抽她。 一想到明天她还要去贺家道歉，就忍住了，砸了个茶杯。 “给我跪两个小时，不到时间不准起来！” 交代好家里的阿姨看着她，程父把程潜叫走。 程倚今天穿的是裤子，她又特意找地毯的边角跪下，膝盖没什么感觉。 阿姨看着，也不耽误她拿手机出来玩。 “小姐，你这……” “怎么了？老头又没说不让我玩手机。” 程倚的脾气个性阿姨现在已经看清楚了，她自然没多说，眼睛盯着楼梯方向，想等有人下来的时候好提醒程倚。 程倚完全不在意，找到晚上抽空加上的林杭的微信。 给他发信息。 程倚：【秦则今晚到底为什么跟曹承希动手？】 第18章 很快结束 林杭压根没想到程倚会找他问这事。 他现在也不好对程倚态度不好。 只好说：【秦则哥没告诉你吗？那我也不能说。】 程倚盯着这行字，打字：【你不说的话，我去告诉贺随，上次在店里你调戏我。】 林杭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刚好喝了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连忙回复程倚：【不是，你别这样搞啊。】 程倚没再理他。 林杭忍不住东想西想，就怕她真的告诉贺随。 林杭：【姐，姐姐，您能别说吗？】 林杭：【我告诉你，但你千万要保密。】 程倚：【好呢。】 阿姨看着程倚跪在那，注意力完全在手机上，认真的盯着手机看。 林杭说，曹承希今晚碰到秦则，假模假样的跟秦则聊了几句，随后提到连筝。话里话外表示连筝不过是挂靠在秦家的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他感兴趣，能不能给他牵个线搭个桥。 说到这程倚大概知道了秦则为什么会那么不悦。 更别提事实是，曹承希提到连筝还开了黄腔。 这就不让人意外了。 就连林杭也说：【我看秦则哥打他还打轻了。】 程倚得知了真相，不再跟林杭说话，安静地跪够两个小时，上楼去了。 - 次日，程潜带着程倚去了趟贺家赔礼道歉。 既然来了，该有的态度，程倚还是很配合的。 贺随的父亲对贺随不是那么在意，看在程潜的面子上，这事他倒没有过多为难。 倒是贺随的母亲不那么好说话，把程倚阴阳怪气了一番，连带着程潜都要看她的脸色。 “也不知道贺随到底喜欢你什么，也就长得好，一点规矩都没有。再有下次我看你们也不用再继续了。” 她的态度程倚很不喜欢，但她说话的内容说真的程倚很喜欢。 程倚扬起唇角，“您说的是真的吗？” 贺随知道她什么意思，警告性地扫她一眼，不得不开口对自己的母亲说：“她不会再这样了。” “你可以把她好好管住，我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程倚噙着淡淡的笑，没说话，程潜也是如此。 被阴阳怪气了半天，从贺家离开的时候，程潜叼了根烟，很不客气地评价：“小三上位还怕别人丢人。” 程倚没忍住笑。 程潜没好气地瞧她，“我昨晚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压根没问她考不考虑，直接默认她就这一个选择。 程倚避而不谈，往另一边走，“我还有事，不跟你一起走了。” - 订婚的日期没有再选，而是在程倚不在的时候直接定下了。 程倚现在对这事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 毕竟她跟秦则的关系已经引到她想要的路上，就差一个时机点引爆。 她在给连筝上课休息的时间站在窗边发呆，忽然注意到楼下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回想起来这几天好像都在这。 程倚直觉跟自己有关系，下班后借口丢了东西，让物业查监控。 确定开黑色轿车的人是在盯着她。 跟着她来，跟着她走，中间还一直张望着她所在的楼层。 会安排人这样做的，除了贺随她想不到别人。 回到画室后，程倚对连筝说：“你今天叫小秦总来接你吧。” 傍晚时分，秦则开车过来接连筝，在楼下等她下楼。 贺随找来盯着程倚的男人坐在这里，看到了秦则，他犹豫会儿，给贺随打电话。 “贺先生，我在程小姐的画室楼下看到了秦则。” 贺随：“他跟程倚在一起？” “这倒没有，程小姐还没有下来……” 正说着话，男人看见程倚跟连筝下了楼，朝秦则的车走过去。 两个人站在车边跟秦则没说两句话，就一前一后坐上了车。 他如实汇报，“秦则应该是来接人，顺带带上程小姐的。” 贺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他想到连筝。 “我知道了。” - 一连好几天，程倚跟秦则见面，都会有连筝在场。 光明正大，又因为连筝在，好像程倚跟秦则只是为了她而交谈，绝对不会私下里有什么。 程倚就是不要一下子好像跟秦则抹得干干净净，现在这样正好，就让贺随膈应，还拿她没办法。 这天连筝来画室迟到了，程倚上前正准备问她，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眼皮也很肿。 一看便知是哭得多了。 程倚关心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连筝把头垂得更低，“……贺随跟我吵架了。” 程倚一听，挑眉，“该不会因为我跟秦则吧？” “他觉得我在中间替你们做掩护。” “有吗？你可得帮我作证，我跟秦则相处的时候，你都在现场呢，我们可什么也没做。” 连筝按了按不舒服的眼睛，弱弱地说：“所以我跟他吵架了。” 程倚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很快就结束了。” 程倚不会一直让人盯着。 - 用手机跟秦则约好在她和沈言的酒吧见面，程倚去之前特意换了件吊带长裙。她拿着车钥匙下楼，程父看她这样，生怕她又出去惹事。 追问她：“又去哪？” 程潜不在，程倚张嘴就骗人，“去找贺随，您别提前告诉他，我要给他个惊喜。” 程父果然满意，不忘教育她，“这还差不多，跟他多发展发展感情，对你没坏处。” 程倚不想听，戴上墨镜，摆摆手一句也不多说就走了。 她在车的后视镜又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似笑非笑地抿起嘴角，在前面的绿灯闪烁之时加速冲了过去。 把后面那辆车隔在红灯前。 酒吧，程倚到后，秦则还没来。她开了间包厢，把房间号发给秦则，兀自开了酒喝。 一边喝一边点开手机云端。 里面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视频。 有有画面的，也有一片漆黑只有声音的。 有的肢体交缠亲密无间，有的是暧昧调情。 主角都是她和秦则。 只有这些还不够，这些充其量是调味料，大餐还没上。 手机里还有贺随十分钟前问她在哪的信息，她一直没理。 直到估摸着秦则快到了，程倚才给贺随回复。 她什么也没多问，也没让他别管，就给他回复了这里的地址。 第19章 小性子 秦则推开门，程倚正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喝酒，见他出现便弯起眼睛朝他招手。 秦则关上门，“今天没人盯着你吗？” “有啊，不过我来的时候把他甩掉了，要过来还要找一会儿呢。” 程倚拍拍身侧的座位，往另一个杯里倒酒。 她今天心情还不错，想跟他小酌一下。 杯子刚递到秦则面前，程倚在他身上嗅到很淡的陌生的香水味，比较深刻的花香，跟连筝没关系。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秦则，把酒杯放回去，笑容淡去几分，“小秦总刚刚从哪来的？公司吗？” 秦则解了颗衬衣纽扣，“你以为像你一样闲吗？” “我闲，我找你你也过来了。” 秦则不会向她汇报他的日程，程倚心里清楚，所以他不说，她还真没法逼他说出来。 程倚直接干脆问他：“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你没闻到吗？” 这回轮到秦则问她：“你吃醋了？” “是啊。” 她认得爽快。 秦则反而轻轻笑了，他的指腹摸上程倚的脸，好声好气地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炮y。” 言下之意，她的身份现在未免管得太多。 “那我也不接受这期间你找别的女人。”程倚把他的手拿过去，“如果你可以，那我也可以。” 秦则故意道：“你找我不是你说喜欢我吗？” 程倚推开他去拿酒，“喜欢啊，但也是有底线的。” 气氛到这僵了下来。 主要还是程倚。 但她很快又转念一想，比起跟秦则闹不愉快，还是其他方面更重要。 她正琢磨要怎么把刚刚那篇揭过去，同时还不丢脸，秦则的手已经伸到她眼前，拦住她喝酒的举动。 程倚用眼神问他干什么。 秦则说：“盯着你的人我会找人处理。” 程倚的眼珠子转了转，借势下坡，闷声：“好吧，谢了。” 她要跟秦则喝酒，秦则说要开车，她又耷拉着眼皮不太高兴。 这会儿她这样使小性子，秦则是完全能包容的。 不过呢，酒秦则还是没喝，他给程倚哄着灌了不少。 程倚喝了点酒完美演绎什么叫蹬鼻子上脸，她趴在秦则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问他：“我喝了酒不能开车了，回头你带我离开，去你那，不然去我家会被我哥他们看到的，你觉得怎么样？” 秦则拉着她的手腕，还没说话，程倚的手机响了。 他把程倚拉到面前坐好，“先接电话。” 又是贺随，他已经到门口了，问程倚人在哪。 程倚瞄了下秦则，对贺随说：“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谁找你？” “贺随。” 程倚撩了撩头发，拿起包，看向秦则，“你要先走吗？” 秦则懒懒散散地靠着沙发看手机，“不走。” “那我晚点就过来找你。” 她献殷勤一般，凑上去亲了亲秦则的脸。 之后才离开包厢。 在通向外面的走廊上，程倚被一个闷头小跑的姑娘撞到，她没事，小姑娘吓得不轻，一个劲地低着头道歉。 看她的衣服，是这里送酒的服务员。 程倚把人扶着站直了，认出上次林杭刁难的就是她。 “别怕，我没事儿，你不记得我了？” 小姑娘肉眼可见松口气，“记得，沈言姐说姐姐你也是这里的老板。” 程倚看她长得显小，对她说话的语气也忍不住柔和很多，“我叫程倚，我听人说你很缺钱是不是？” “嗯，我想多挣点钱，我知道做服务员的工资不高，我想过可以换换别的，但是我……” “没关系，我能理解，所以我这有个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 程倚摸着小姑娘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像是恶魔的诱惑，“只是接近一个有钱人，如果你能办好，他能在你身上花多少钱都凭你的本事，除此之外，我另外会给你钱让你应急。” - 程倚走到外面，沈言正在吧台招待着贺随。 她心情不错，看到贺随也没有太影响心情，找沈言要了杯气泡水，在贺随对面坐下。 “找我什么事？” 贺随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程倚喝酒不怎么上脸色，但秦则的确给她灌了不少，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 但程倚不会好声好气跟他解释，她托着腮，“我来这不喝酒难道喝牛奶。” “你能跟我好好说话吗？” “不能。” 沈言把气泡水端上来，顺带缓和一下气氛，勉强中止程倚的敌对状态。 贺随还不至于不分场合跟程倚呛，他道出目的，“晚点陪我去见一个人，吃个饭。” 没事他肯定不会叫程倚一起，程倚将他的心思揣摩一通，拒绝：“没时间，我晚上跟沈言约好了有事。” 她跟沈言对视一眼，沈言默契地点头，“是啊，早就约好了，临时放人鸽子不地道。” 贺随：“很重要吗？” “当然，”程倚拿眼尾看他，“而且你的事也很重要吗？我怎么不知道跟我有关。” 她的态度一如既往，让人丧失想要继续交流的念想。 因为贺随冷淡着一张脸，也不想再多说，“没时间就算了。” 程倚扶着吸管喝水，看他就碍眼，忍不住故意问：“你怎么来这么快？你就在附近吗？” “我原本就要来拿几瓶酒。” 找人监视程倚的事，二人心知肚明，但又各有各的主意，都没戳破。 很快酒拿了过来，贺随把钱付了，便起身要走。走前他不忘似有若无地提醒程倚，“别在外面喝多了惹事。” 第20章 三分醉 贺随走了之后，沈言往包厢的方向指了下，小声问：“你打算跟秦则这样到什么时候？” 程倚喝了不少酒，但脑子还真没糊涂，她想也没想，“只是现在这种程度还不够。” “你千万别大意，不管是贺随还是秦则，都不是好糊弄的。”沈言看着程倚，欲言又止，“我是怕你太辛苦。” 可是程倚既然决定迈出第一步，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要不死就行。 她执意如此，沈言也就力所能及的帮一帮。 把这边安排好，沈言瞧程倚还坐在这，她上去搭程倚的肩膀，“我晚上真有约，就不跟你吃饭了。” “没事，本来就是骗贺随的，你去吧。”程倚冲她抛个媚眼，“我等会还要去找秦则呢。” 程倚磨磨蹭蹭回到一开始的包厢，秦则果然还在。他在打电话，程倚没打扰，安静地走过去，躺在他的腿上。 秦则低眸看她，她躺下后什么古怪也没搞，就静静闭着眼躺着。 电话很快结束，秦则用手指绕起她一缕头发，扯了扯，“跟姓贺的吵架了？” “怎么可能，他吵不过我。” “那你怎么这幅样子？” 程倚睁眼，把他扯她头发的手拉到眼前，她直勾勾地注视着他，“我是有点醉了，是你给我灌的酒，你说怎么办？” 秦则的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角，低低地问：“你说怎么办？” 程倚撑着手臂从他腿上支起上身，勾着笑靠近他的耳畔，“你补偿我。” 气声儿拂过秦则的耳垂，带起一阵青涩的痒意。 “嗯，不是要去我那儿吗？走吧。” 一路到坐上秦则的车，程倚就没老实，从副驾驶座爬到秦则怀里。 她揪着秦则的衣服，有些失神的双眼迷茫地看着他，绯红的下唇被她咬了又咬，才说：“可是你家里有狗，我害怕。” 看她这幅样子，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理直气壮去扇贺随耳光的。 他觉得好笑，“你真喝多了？” “没有。” 秦则要把她放回到旁边去，“那你坐回去。” “不要。” 程倚手脚并用地缠着他。 秦则这下确定她是喝多了。 “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靠在他颈窝的程倚拱了拱，小声地说：“我每次都很想去你家找你，但是一想到你家里有狗，我只能忍着了……你又不主动找我……” 碎碎念念的，好像对他的态度不满很久，又委屈，但是碍于平时，只有这时候说出来。 秦则拍拍她的脑袋，眼底满是趣味，“还有呢？” 他要在这时候把她的心里话哄出来。 程倚犹豫几秒，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心里的不高兴，都是些很小的事情，听着不会觉得她越界，反而念念叨叨的，小女儿家的小情绪，像她平日里反差的那一面。 最后秦则说：“我知道了。” 程倚漂亮的眼睛认真地凝望着他。 秦则亲她一口，“先坐回去，不是要吃饭吗？” 程倚这回老老实实地被他抱回到旁边坐着。 她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很快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其实压根没有。 她也根本没醉。 刚才那些都是她演给秦则看的。 看她好像没有了防备，看她向他袒露了心声，好像真的向他的身畔依靠过去。 不是有句话叫‘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只要愿意，女人也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