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的暖床男奴》 第1章 邪魔的暖床男奴 作者:草草~该死的!!迎婚途中被这个恶魔劫来不说,现在为什么还莫名奇妙的被他压在身下……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他——开玩笑,他堂堂的知府公子,玉树临风、武艺高强。被那魔头的刁蛮妹妹虐待就算了,做苦力、受折磨、被冤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谁来告诉他,做囚犯的为什么还要负责为那该死的魔头暖床?可是这个邪魅的男人,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为什么他会用那样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阵抽痛......本来只是想报复一下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儿子,却发现这个娇贵的公子好像挺受不了别人的“调戏”,不仅拚了命地反抗,甚至还不惜激怒他以求一死?看来他找到了最能折磨他的方法了!没关系,他一点也不介意多一个美丽的暖床男奴……但是不能原谅!!这个小子到底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蛊自己竟然假戏真做起来?看来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复燃的情欲再度平息下来才行内容标签:报仇雪恨搜索关键字:主角:悲靺,靳凌 ┃ 配角: ┃ 其它:第一章掠 一向热闹繁华的京城,今天更是人潮拥挤,人声鼎沸,似乎京城每家每户的人都涌到街上来了。 一些来自外地的人莫名其妙,今天既不是庙会的日子,也不是哪国使者来访,何来如此盛大的场面?于是外来客就随便问了一个京城人。 “这位大哥,可不可以问一句,今个儿怎么这么热闹啊?” “这你都不知道,你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今天可是咱们京城知府的公子与相国府的千金联姻的大喜日子呢!” “说到我们这京城知府啊,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呢!为官几十年,清正廉洁,为民做主,不知对多少人有救命之恩啊!老天也真是有眼,这位知府的公子啊,真是玉树临风,文采横溢。而且听说相国府的千金啊,更是知书达理,温婉贤惠,那容貌更是沉鱼落雁啊!” 只见那京城人自言自语似的边说边陶醉,好像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新郎官似的。 那外地人听那京城人说得如此完美,禁不住的也挤到人群前边,一睹新郎的风采。 只见那群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排满了整条街,锣鼓笙萧吹出的音乐震天的响。而坐在两人高的白马上,一身红衣的想必就是新郎官了。那外地人再一瞧新郎的长相,就痴痴的呆在那里了。 “真……真是……太美了!这人真是男的吗?但从他的身形来看,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啊!”外地人遗憾的想,如果他真是女儿身,不知有多少男人要为他抛头颅撒热血了。 新郎的脸,透出略为阴柔的气息,但却不失有男子气概。 在今天大喜的日子里,唯一有点不协调的就是新郎那“面无表情”的表情了。好像今天的婚礼,主角不是他一样,一副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由于排场的热闹,人潮的拥挤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个小遗憾。 人群欢天喜地的欣赏,议论着今天的大事。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山坡灌木丛中有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迎亲的队伍。 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所散发出的危险,寒冷的气息,使周围三尺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那双眼眸充满的,不是其他,而是——仇恨。 ***** “真是烦人啊!”骑在马背上的新郎——靳凌无奈的想着,期待这场婚礼赶快结束,好让他休息一下。 其实这场婚礼是他的父亲一手包办的,说是什么男大当婚,说什么自己一大把年纪了,怕到进棺材的那一天都没有享受过含饴弄孙之乐……就这样,在父亲不知疲倦的轰炸下,靳凌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 一想到等会儿还有一大堆的繁文缛节等着他去完成,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跳下马就逃跑。 正在他抚着发痛的额头的时候,空中忽然出现一道浑厚低沉而又狂妄的狂笑声。 “靳莫英,今天你儿子大婚之日,你似乎忘了请我这位老朋友啊!” 靳莫英怒斥“究竟是何方狂徒,胆敢在这种大喜日子里来闹事!” “老贼!”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别忘了十年前的那件事,不过就算你忘了也无所谓,今天我就来要你还债!” 大街上已乱成一团,路人纷纷四处逃散,而靳凌却兴奋的握着手中的佩剑,心想如果有哪位高手可以和他较量一下那可是受益无穷的事,殊不知这件事就是他陷入地狱的开始。 那道声音仍然狂笑着方圆十里清晰可闻。足以见发出声音的人的内功修为达到了怎样出神入化的境地。 这回靳莫英一听到关于十年前的事,脸在一霎那就变得惨白,摇摇欲坠的身体需要别人的搀扶才能站稳。 “老爷,你还好吧?”扶住靳莫英的管家忧心忡忡的问。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十年了。我的恶梦,终于……”靳莫英的脸瞬时老了几十岁。 “老根,去,派人保护新娘。他,他应该是来抢新娘的!”靳莫英指挥着管家。 “是,老爷!”管家急忙领命。 “快,快去保护新娘,”靳府的众家丁急忙聚集在新娘的轿子四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从迎亲队伍两侧的山坡上,忽然尘土飞扬,马蹄声轰隆震耳。悲靺一声令下,邪魔寨的兄弟蜂拥而下,冲向迎亲队伍。而悲靺更是不断嚣张地狂笑着,那种声音让人心惊胆战。 “啊!是邪魔寨啊!是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寨啊!大家快逃啊!” 人群中忽然发出这样的惊叫声,这一叫声使原本就惊慌的群众更是惊慌失措,四处逃窜,迎亲队伍也被冲散。 悲靺冷眼看着逃窜的人群,性感的唇扬起一丝弧度,扯出一丝冷笑,足以让看见的人脚软跪地。 无知的民众!悲靺心想。邪魔寨虽然以抢掠为生,杀人手法残忍无情,但从不滥杀好人。人们之所以如此慌张,只不过是被那些以讹传讹的传闻吓坏罢了。 靳莫英把防守的人力集中到新娘的身边,这个老贼果然中了他的计。虽然他从不把那些个家丁放在眼里,但为了不免不必要的伤亡,他才装出一副要去劫新娘的样子。其实他真正的目标,是靳莫英的儿子——靳凌。 悲靺冷冷的说了一句:“一切按计划进行。” 邪魔寨的人蜂拥而下,围攻靳凌。 靳凌一脸兴奋的拔出佩剑和邪魔寨的人打了起来。别看靳凌平日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很少有人知道他其实从小就拜师学武,也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第3章 “好了,让哥先办完正事吧!”悲靺的目光扫向马背上趴着的靳凌。 悲怜的目光也顺着哥哥的指示落在了靳凌的身上。忽然之间,骇人的杀意涌上她美丽的小脸。 “哥!就是他吗?他就是那个老贼靳莫英的独子吗?” 悲怜一边哭喊,一边抽出悲靺随身的佩剑向靳凌刺去。谁知被悲靺挡了下来。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他可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儿子啊!”悲怜的小脸泪痕满面。 “你不记得了吗?娘为了保护我们,就被刺死在我们面前啊!娘那是死不瞑目的表情,我到现在还会梦到啊!” “哥,让我杀了他!”悲怜又举起剑。 “怜儿,冷静点!你就让他死得那么轻松吗?你不是说要用他来气死靳老贼的吗?”悲靺大吼。 “哥!”悲怜又扑到悲靺怀里,“我一定要让他们死得很难看!” 仇恨的目光又射向靳凌。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升起,似乎预示了靳凌的未来。 ***** 悲靺安抚好了激动的妹妹,转身走向靳凌。靳凌认命的闭上眼。 悲靺解了靳凌的穴,把他丢下马。被定在马背上将近两天的靳凌,肌肉僵硬到了极点,根本无法马上动弹。又被悲靺仍下马,全身骨头就要散了似的。 不过靳凌一声也没哼,静静的坐在地上。 “想不到你还挺识相的。”悲靺冷笑道。 “来人,剥了他那身碍眼的礼服,押到柴房去!” 几个大男人压住靳凌,不出一会,他那身保暖的新郎服就被扔在一旁。 这种寒冬纸船一身单衣,又被关在柴房的靳凌,无奈地扯了扯手上和脚上的铁链,两天没吃东西的身体更加冰冷。他就这样昏睡了一夜。 第二章狂夺 在靳凌被悲靺掳回来的第二天早晨,靳凌就被粗鲁的守卫一脚踢醒,然后被拖了出去。 靳凌被带到魔居的大堂,里面坐着一大堆人。坐在首座的,自然是悲靺。 靳凌正在苦笑的时候,被一旁的守卫一脚踢在膝盖上,又冷又饿的禁令自是无法承受,跪了下来。 悲靺冷冷的看着靳凌,那绝美的脸有点苍白微启的呼吸着的双唇,有点失去血色。头发凌乱,有几缕散在他的颊边,竟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悲靺压下奇怪的欲念,沉声问道: “靳凌,你可明白我为何掳你来此?”靳凌冷笑一声:“既然你与我爹有不共戴天之仇,做儿子得我必会替他还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希望你不要再去为难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悲靺十分欣赏的看着靳凌无畏的脸,一股热气又在他腰腹之下乱窜。悲靺把这归罪于靳凌太美而自己太久没找女人了。 这时的悲怜已按耐不住,冲出来就搧了靳凌两个耳光。 “你想的美,我们不仅要杀你,还有杀了你那下三滥的爹。然后啃你们的骨,喝你们的血--”悲怜大吼。 “哈哈哈哈--”靳凌笑道。 “你笑什么?”悲怜大叫。 “我笑邪魔山庄的悲大小姐竟毫无教养,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呢这个死贱种,看我怎么教训你!”悲怜抽出随身携带的女式软鞭,狠狠地往靳凌身上打去。 滴水未进又受了一夜寒的靳凌,咬着下唇不愿发出一点声音。不出一会,在白色的单衣上,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把靳凌苍白的脸衬得更加惨淡。 悲靺看到靳凌已支持不住。靳凌由刚才的跪着变成了跌坐在地上。别看悲怜个子小,但力道却不小,每一道鞭痕都血淋淋的。 “怜儿,够了!”悲靺抓住了悲怜的鞭子。 “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我打死他!” 悲靺冷笑道:“怜儿,你急什么?他刚才说那些话刺激你只不过想求一死而已。他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上,有何必急在那么一时?” 被人看穿了心事的靳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让一旁的悲靺看得血脉偾张。 “哥,那你说要怎么处置他?”悲怜问道。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那老爹自命清高,想必他也一样。我们不如从这点下手。” “随……随便你……”靳凌承受不住痛苦,说了最后一句话后,就昏了过去。 过了一会,靳凌被一盆冷水泼醒,他艰难地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一个士兵样的人对悲靺报告:“主子,他醒了。” “嗯,你们下去吧。”悲靺用性感的声音下令。 “是。”士兵们有序的退了下去。 ***** “别一脸防备地看着我。”悲靺用调侃的声音对浑身湿透的靳凌说道,“只是见你脸上身上又是泥又是血的,看了就不舒服,所以就决定帮你洗个澡。” “好,那你放开我,我自己洗。”靳凌有气无力的回答。 “那可不行,万一你趁机逃跑怎么办?”悲靺开玩笑的说。 靳凌苦笑,按他现在这种“惨况”,走路都难了,更何况是逃出悲靺山庄的重重守卫。 “你到底想怎么样?”靳凌有气无力的问。 “那当然是……我帮你洗。” 第5章 “是吗?”说罢,悲靺加了一只手指,改用中指和食指折磨靳凌。 “怎么样?你还要不要我再加一个手指呢?”悲靺残酷的说道。 悲靺的手指在靳凌的体内横冲直撞,强烈的痛苦和快感阵阵袭来,靳凌只能用略带哭音的声音呻吟。 “唔……不,不要……啊……” “对嘛,叫几声不就没事了?”悲靺发出嘲讽似的笑声。 靳凌闭上眼,一面泪水落下来。现在他只能希望这种地狱般的酷刑快点结束。 在悲靺激烈的前后夹攻下,靳凌大腿的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断发抖,在悲靺的手上释放了自己的欲望。 悲靺举起手,上面还残留着的白色液体。 “宝贝,你真热情!”悲靺像得到战利品般的轻笑,“看来你也没有想象中的清高嘛!” “你!可恶!”靳凌大吼。 “哈哈哈--”悲靺狂笑,而靳凌只能无可奈何。 老天爷,有谁知道悲靺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控制自己不去用坚挺的欲望穿透靳凌吗?悲靺只是想,好戏还在后头,如果现在玩得太过火,那今晚不就没戏唱了? 悲靺强忍住强烈到快要爆炸的欲望,帮靳凌全身上下清洗干净。而靳凌那个笨蛋,竟然哭着睡着了! 等靳凌醒来时,天色已晚了。 他发现自己睡在厢房的床上,回想起今天早上在浴室的那一幕,一想到自己竟发出如此淫荡的声音,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正在这时,一个老嬷嬷走进来,她的大嗓门震得靳凌的耳朵都快聋了。 “哟,少爷啊?你醒了?我家主子吩咐过了,你是我们家的贵客啊!可要好好招待你哦!” 靳凌苦笑,会有哪种主人会对客人做出像今天早上那样的事啊。靳凌的脸又红了。 “公子啊!你饿了吧?来吃点东西吧。” 靳凌摸摸肚子,是啊!好像好久没吃饭了。 靳凌看着桌上的美味饭菜,便狼吞虎咽起来。心想只有吃饱了有力气了才可以反抗那个人、 “吃慢点嘛!没人和你抢的罗!”老嬷嬷拍拍他。 “唔唔——”还是狼吞虎咽。 “唉,公子哦!我和你说啊!我们家主子啊,是大好人啊!那年啊,我离家出走,后来临产又没钱,就要死啦,是主子路过请接生婆来帮我生产哦,然后又安顿我们母子俩在这里哦,真是大好人啊!不止是我啊,这里所有的人都受过主人的恩惠呢!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主人在这的!” 靳凌放下碗筷,“婆婆,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啊?” “唉哟!”老嬷嬷语气沉重起来,“我们主子啊,身上背负着太多仇恨罗!压得他都透不过气来。以前很少见他笑的,可在你面前他好像很轻松哪!你要做他的好朋友哦!要多和 他聊聊。” “婆婆,我……”靳凌刚想回话,谁知这时悲靺进来了。 “哦,你醒啦?孙婆婆,你先出去吧!“ “是,你们好好聊聊。”然后孙婆婆就向靳凌挤眉弄眼了一番后,才合上房门退出去。 “刚才孙婆婆和你说了些什么?”悲靺冷着声音问。 “哦,没什么。”靳凌若无其事的说,“只是说你是好人而已。” “哦?你相信吗?” “或许你在她面前是好人,但至少在我面前不是!”靳凌反驳道。 “真是伶牙俐齿。”悲靺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学不乖,不过你那张犀利的嘴的滋味还真不错呢!” “哼,是吗?”靳凌现在也只有装作不知道,但却难掩脸上的阵阵红晕。 “你这个卑鄙小人,就只会趁人之危!你到底想怎样?要报仇就赶快杀了我啊!”靳凌激动得有些失去理智。 “杀你?”悲靺掐住靳凌的下颚,把他的脸用力的向上抬。 “可恶,你又想干什么?”靳凌抓住悲靺的手。 “多么美丽的脸!那双唇,还有那清澈的眼睛,再配上你那倔强的表情,真是沉鱼落雁啊!” 靳凌气得微微发抖。 “与其杀了你,我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复仇方法。”悲靺冷笑着。 靳凌无法动弹,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窜入,让他被锁在悲靺那双染上欲望的淡紫色眼眸里。 “我看。”悲靺忽的放开了对靳凌的钳制,“你也不想你们斤家七十多条人命在一夜之间从这世界上消失吧?还有你那个自命清高的父亲,你也不想他这么老了还被五马分尸吧?”悲靺若有所指的说。 “你到底想怎样!”靳凌冲过去揪住悲靺的衣领,眼里顿时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你如果敢伤害我家里的人,我就让你好看!” “哦?你不会放过我?”悲靺一个反转的动作,把靳凌的手反扣在他的背后把靳凌压在地板上,“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让我‘好看’,宝贝。” 脸被摁在地上的靳凌忍着手臂被反扭的疼痛,“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答应不伤害我的家人?” “很简单。”悲靺放开了靳凌,让他跪坐在他脚边,像野兽般的目光紧紧的盯在靳凌的身上。 “我要你当我的奴隶!也就是我的——玩物!”悲靺冷笑。 悲靺低沉的话语如千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刺到靳凌的心上。 第7章 “不……不要……”靳凌求饶着。 “对,宝贝,就是这样,轻轻的,不要用牙齿,对——”悲靺一手压着靳凌的头,比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妙的感觉 靳凌的唇与巨兽的肉壁摩擦,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看着泪眼朦胧的靳凌,悲靺再也忍受不住,把靳凌摁倒在床上。 “乖宝贝,来,把腿张开。”意识到悲靺的话语的含义,靳凌困窘到几乎要死去。靳凌摇头,把双腿闭紧。 “不,不……可以……”毫无说服力的声音里已带有哭音。 “不听话的宝贝要受到惩罚哦!”悲靺邪笑着,一把抓住靳凌身下的弱点轻轻抚弄。 “不!”靳凌呻吟着,阵阵快感袭来,让靳凌原本死命禁闭的双腿有了一点放松。 悲靺可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一把掰开了靳凌的双腿。 靳凌那羞于见人的处女地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悲靺面前。 “不——不要看!”靳凌发出痛苦的尖叫,却恰好被一声惊雷覆盖过去。 “宝贝,你真是太美了。”悲靺的手指探到靳凌那粉红色的紧窒上,用指尖轻轻的戳刺。 “啊……啊……不要……” “宝贝,你真敏感!” “不,不要在说了……“靳凌痛苦的想要挣脱出这种残酷的折磨,但却又无能为力。 “唔,你这儿真紧啊!”悲靺的手指恶作剧似的又向靳凌的深处刺去。 “我叫你别说了!啊——”靳凌的泪几乎落下来。 “宝贝,我忍不住了!” 悲靺用手指撑开靳凌的紧窒,那雄伟的巨兽,猛地刺进靳凌的禁地。 “啊!!不!!!”屋外的倾盆大雨掩盖了靳凌的惨叫声。 可怕又坚挺的巨兽撑开那柔软的肉壁,那种被强迫张开的撕裂感几乎让靳凌痛得快要死去。靳凌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悲靺的巨兽急切的进出,不断的撑开靳那被撕裂的内壁。靳凌的身体不断的排挤着外来的侵略,更加剧了私处的疼痛。 禁地溢出的血丝,随着悲靺的进出而淌下,却也滋润了干燥的内壁。 靳凌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被单,咬着枕头。他闭上眼,让泪水无声的淌下。 紧接着悲靺几个猛烈的撞击,可怕的疼痛混合着排山倒海的快感,靳凌就这样昏死过去。 ***** 靳凌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了。悲靺已不知去向,靳凌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靳凌撑着自己想要坐起来,谁知一阵酸痛差点让靳凌掉下床去。。他的身子好像是被马踩了几遍似的,全然不停使唤。靳凌又发现,他竟然又被铁链锁住了。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勉强撑起自己想去梳洗一下,谁知脚才碰地,后庭的疼痛使他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上。后面那火烫般的感觉让他皱起了眉。让他想起昨天晚上他是如何无耻的与悲靺交欢的,他就挫败得想一刀杀了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受点屈辱也不算什么,只要能救回靳家的几十条人命就值得了。 他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艰难的站起来后,一股粘稠的液体从他的私处流下。靳凌想都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那个可恶的男人!有一天他要亲手宰了他!”靳凌恨恨的想。 第三章悲 在靳凌刚梳洗完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房门就被怒气冲冲的悲大小姐——悲怜一脚揣开。 靳凌揉了揉发痛的头,这两兄妹就不能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吗? “死小子,你以为你是来做客享福的啊!竟然起床起得比我大小姐还晚,你的架子还真大啊!”悲怜得理不饶人的骂道。 “看来悲大小姐你……”靳凌微笑着。 “我什么!快说,不然剥了你的皮!” “还欠缺一些教养啊!”靳凌仍然微笑着。 “你!”悲怜气得发抖,“你着贱坯子!”悲怜说完一个巴掌就朝靳凌的脸上打去。 靳凌并没有躲闪,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掌。嘴角溢出几滴鲜血。 “你这个贱男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人啊!”悲怜下令到,“把他带到采石场。” “是,小姐。”士兵领命。 靳凌强忍着昨晚留下的伤痛,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来到采石场。 靳凌又露出苦笑,那里被这么一折腾,恐怕伤口又…… “你还真是没用!才走几步路就不行啦?那等会儿你不就更不行了?”悲怜发出仇恨的冷笑。 “你想怎么样,不妨直说吧!”靳凌冷冷的说。 “我也不会要你怎么样,你只要把这些‘小石块’从这里搬到那里就行了。” 真是最毒女人心,这样的石块也算“小”?这里堆得像小山般高的石头,每一块至少都有七、八十斤吧。 “这样就行了吗?”靳凌冷笑。 “你先搬完再说吧!”悲怜大喝。 第9章 悲怜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事似的,着急的问悲?:“哥,你说你教训了他一顿,他现在有没有怎么样啊?喂,哥,我在问你呢!” 悲怜奇怪的看着冲出去的哥哥,一脸的不知所以。 ***** 悲?来到了靳凌的房门前,考虑着自己该不该进去。 “靳凌?”悲?推门进去,“你还好吧?” 悲?担心的看着双眼空洞无神的靳凌:“刚才,怜儿醒了,她告诉我是你救了她……” 床上的人儿毫无反应。 “靳凌,对不起。”悲?极不自然的小声的道歉使床上的人儿身子一震,泪水开始模糊靳凌的双眼,无声的淌下。 “凌!不要哭!”悲?心痛的抱着靳凌。 “不——你不要碰我!”靳凌害怕的声音刺伤了悲?。 “好,我不碰你,但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事。” 悲?打横抱起靳凌,帮他褪去衣物,轻轻的把他抱进浴室,让他泡在热水中。 “唔,好痛!”全身是伤的靳凌碰到水,难免会触动伤口,自然就会痛。 “很痛吗,对不起,宝贝。”悲?心痛的说,“乖,洗完澡了我就帮你疗伤。” 看着悲?温柔的动作,“为什么,一会儿对我这么残忍,一会儿又对我这么好?”靳凌伤心的想。 “好点了吗,宝贝?”悲?的询问换来的是一片沉默。 他不停的替靳凌清洗着身体,抚摸着靳凌略带伤痕的肌肤,悲?的欲望又不听话的燃起来了。 “不行,都这种时候了自己还胡思乱想。”悲?甩了甩头想把欲念除去,但手还是不自觉的碰到了靳凌的禁地。 原本一动不动的靳凌有了反应,他害怕的扭动着。 “不要……碰我!” “乖,让我帮你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这样你会舒服一点。”说罢,不顾靳凌的反对,悲?的手指就钻进了靳凌的禁地轻轻的搅弄。 “唔……不——”靳凌无力的呻吟。 “宝贝,一会儿就好。”悲?满头大汗的强忍住欲火,“别乱动!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哦!” 悲?嘶哑的声音说明了一切,那种声音成功的让靳凌不敢再乱动。 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种酷刑终于结束了。悲?把靳凌从浴桶里抱出来,温柔的帮他擦干身上的水滴,穿好衣物。 把靳凌放在床上替他上药,盖好被子后,悲?就离开了。靳凌由于太累,无法思考得太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离去的悲?回到了房间,冲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冷水澡。但只要稍微想起靳凌的脸,就再次欲火焚身。 “不行。”悲?又把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想借此浇灭心中奇怪的情绪…… 第四章转弯处 次日,靳凌在阳光的照射下睁开了双眼。 “哎呦,靳公子你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孙婆婆的大嗓门又让靳凌的头痛起来了。 “孙婆婆……”靳凌想要起身。 “靳公子呦,你就不要乱动了哦!你的伤还没好呢!你可是怜儿小姐的救命恩人哩!也是我们山庄的恩人哩!” “对了,公子,你也饿了吧?让老身喂你吃点东西吧!”孙婆婆拿起碗筷。 “不用了。”靳凌笑道,“我可以自己吃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那……公子你慢慢吃哦,老身先去忙了。”孙婆婆一脸担心的退了出去。 靳凌用手撑着坐了起来,身体的疼痛使他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拿起一旁的粥,正想送入口中,不速之客又来了。 悲怜一脸不自在的走了进来,靳凌不禁皱了皱眉,难道她又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嗯……这个……那个……”悲怜嗯来嗯去这个那个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靳凌好笑的看着悲怜变化多端的表情。 “悲大小姐,你有何事但说无妨。” “嗯!”悲怜深呼吸了一下,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其实今天我是来和你道谢的,谢谢你那天救了我。就这样了!”悲怜说完脸都红透了。 “举手之劳而已,咳咳咳……”善良的靳凌接受了他的道谢,但说了太多话,一下就咳了起来。看来悲?的那掌可打得不轻啊! 悲怜见状立刻上前去为靳凌抚背顺气。 “对不起啊,你救了我却被大哥打。”悲怜一脸内疚。 “哦?那你愿意原谅我爹了吗?” “哼,那是另一回事,不要相提并论!”悲怜生气的别过头去。 靳凌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悲姑娘,其是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心志啊!”靳凌微笑着对悲怜说道。 悲怜看着靳凌俊美的侧脸,虽然苍白,但却有无穷的魅力。一颗少女的芳心怦然而动,沉醉在靳凌那绝美的微笑中。 第11章 待两人走远,藏在暗处的悲?才从树丛中出来。由于他今天接到了怜儿被人欺负的消息,所以今天一天都在暗处保护怜儿,谁知竟被他撞见了刚才那一幕。他看着靳凌为怜儿吟诗的情景,一股醋意竟涌上心头,他在妒忌自己的妹妹!在他一时冲动之下,手不自觉的用力,竟把树枝给折断了。 难道,难道自己爱上靳凌了吗?悲?第一次愿意正视自己心中的渴望。 “啊——”发现自己心事的悲?,在树林中咆哮,想借此除去心中的郁闷。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黏人的悲怜,靳凌终于能回到自己的房间,靳凌才转过身要关上门。 “终于舍得回来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忽的传来。 “你!你……”靳凌抚了抚被吓坏的心脏。 “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拜托你下次来的时候先打个招呼,免得吓死人啊!” “你别跟我耍嘴皮子!”悲?一脸阴沉的把靳凌推到墙上,“你他妈的给我正经一点!” 靳凌揉了揉被墙壁撞痛的肩膀,为什么他一碰到悲?就会浑身是伤的? “你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我今天惹到你什么了?还麻烦你跑来这‘兴师问罪’?” “啧啧啧!“悲?发出轻蔑的声音,”好张利害的嘴啊!“悲?捏着靳凌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悲?的视线落在靳凌的双唇上,情不自禁的俯下身,亲吻着令他魂牵梦绕的罪魁祸首。 “唔……放开……“靳凌试图推开悲?,谁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依然无法推开他半分。可恶,悲?今天的力气好像特别大,动作也粗暴了许多。 悲?的舌侵入禁地,靳凌每次都让他得逞,他总能趁他不备时钻进来,和他翻云覆雨。 当这令人窒息的一吻结束时,靳凌差点因为腿软而当场跌下来,幸好悲?抓着他,不然这脸可丢大了。 悲?看着被两人的唾液蘸湿的靳凌的双唇,在烛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妖媚的光泽。这般景象成功的使悲?淡紫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欲望的色彩。 但忽然之间,悲?像记起什么似的,把靳凌重重的压在墙壁上。 “听说你最近和怜儿走得很近啊?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企图?“悲?狠狠的逼问。 “你!你胡说些什么!我和怜儿只有兄妹之情!” “哦?是吗?有哪个兄妹会半夜三更去河塘边‘吟诗作对’呢?”悲?冷冷的问,那种可怕的嫉妒的火焰险些把他的理智摧毁。 “原来刚才发出那个声音的人是你啊!”靳凌恍然大悟,“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你别给我扯开话题!我劝你别打怜儿的歪主意!你别以为你和怜儿好上了,我就会放了你和你爹!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靳凌听到这一番话,一股无名火从丹田生起,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一拳打在悲?脸上。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靳凌大吼。 “哈哈哈哈——”靳凌莫名其妙的看着仰天大笑的悲?。 “我无理取闹?既然已经被你骂了,我何不就做到底呢?”被嫉妒冲昏了头的悲?冷冷的邪笑着,手指稍微一用力,靳凌的衣服应声而破。 靳凌被失去理智的悲?吓得倒推了几步。上次的经验,使靳凌恐惧的想夺门而出。 “现在才想逃是不是晚了点?你走啊,如果你现在走了,我可不保证你们靳家几十条人命会怎样哦!“ 悲?好像吃定了靳凌不敢逃跑的心理,故作悠闲的坐在床边。 “你!你就只会威胁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靳凌挫败的反击。 “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是英雄好汉啊!宝贝!”悲?发出性感嘶哑的声音。 背对着悲?的靳凌听到往日悲?呼唤他的昵称不禁一颤,握住门扉的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靳凌深吸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已经拉开了一点点的门扉又重新合上。 “你究竟想怎么样?我都跟你说我对怜儿只有兄妹之情,我把她当妹妹一样,我更不会去利用她!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啊?”靳凌尽量用平静的声音来说话。 “很简单,我要你证明给我看!”悲?不怀好意的坏笑。 “你要我……怎么……做……”靳凌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 “呵呵呵呵——”悲?发出低沉的轻笑。“宝贝,你那么聪明。你明白的,对不对?” 悲?那双狭长性感的眼睛盯着浑身发抖的靳凌。 “好,只要你答应我不去伤害靳家的人!”靳凌发出视死如归的声音。 “嗯哼!”悲?发出漫不经心的声音,懒懒的回应着靳凌,好像在考验他一般。 靳凌用颤抖的手除去挂在身上已被悲?撕碎的“布条”。这种相同的情景也发生在不久前,那段痛苦的记忆让靳凌的身体僵硬得犹如石块。 靳凌脱去一件上衣的时间,就用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而悲?只是静静的“欣赏”着尴尬不已的靳凌。 和靳凌奋战的衣服,终于被全部褪去,留下赤裸的美丽的身体站在那里。 靳凌全身上下都泛着羞赧的红光,被悲?用那接近于侵犯的视线上下扫视,想让他不脸红都不行。 靳凌闭上眼睛等待悲?的下个动作。谁知过了良久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靳凌疑惑的睁开眼。 似乎了解到他想什么似的,悲?又发出性感的声音。 “宝贝,是你要证明给我看的耶!所以——当然是你主动啊!” 听到悲?的话,靳凌的身子又僵硬了一点。 “我……我不会……”声音细如蚊虫。 “啊,对了!”悲?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差点忘了你是连个女人都没碰过的纯情小子,这种事你当然不会了!”悲?取笑道。 “你!”被说中事实的靳凌气得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13章 然后悲?也不再看靳凌,径自起身穿衣,临走前,悲?俯身又吻了靳凌一下,残忍的说:“永远不要打怜儿的主意,因为——一个只会张开大腿给别人骑的男人,配不上她!” 悲?心情复杂的离去,留下靳凌独自一人。 “可恶!可恶!可恶啊!”靳凌疯狂的捶打着床。他恨,他恨自己无法反抗悲?,恨自己自己像一条狗一样乞讨主人的怜爱。 “我到底怎么了?”靳凌挫败的抱着自己的头,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五章变 “靳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你昨晚没睡好啊?”悲怜奇怪的看着靳凌俊脸上两个极不协调的黑眼圈,好笑又不敢笑的问着靳凌。 “唔?有那么严重吗?我昨晚只不过是失眠而已啊!”靳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怪今早觉得两眼酸酸的。 “呵呵呵——”悲怜发出银铃般的轻笑。“我今早在大厅遇到我哥,他也和你一样耶!好好笑哦!” “是吗?“靳凌心不在焉的回应着悲怜,原来那个人也跟他一样啊! “哦,对了,怜儿,那天想非礼你的那个无赖怎样了?” “他啊,是我哥有一回出去办事的时候救回来的,那是他都快饿死了。谁知他竟然恩将仇报!”悲怜生气的扯着手上的丝绢,“我哥废了他一只手,逐出山庄了。” “这样啊!”靳凌思绪飘渺的望着蓝天,那种颜色,好像那个人的眼睛啊! “去!”靳凌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想借这个动作把脑袋里“那个人”的影像清空,但似乎很难做到。悲靺昨晚那被情欲熏染的眼睛,还有他手指在他身上留下的触感,让靳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靳大哥,你在想什么啊?”悲怜奇怪的望着今天老是走神的靳凌。 “哦,没什么,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孙婆婆的。”一定要赶快找些事来做才行。免得在这儿胡思乱想。 “咦,靳大哥,你怎么穿着上衣劈柴啊?平时你不是嫌热都不穿的吗?”从小就在男人堆中长大的悲怜,自然对“男女授受不清”这种礼教来说少了根筋。 “呃,今天我觉得有点儿冷。”靳凌尴尬的回答,昨晚悲靺在他身上留下了一身青紫的印记,如果把衣服脱了还得了! “啊?”悲怜看着天上耀眼的艳阳,“靳大哥,你会冷啊?你是不是感冒了?”悲怜的手贴上靳凌的额试探他的体温,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靳凌一跳。 “怜儿,你在做什么?”悲靺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往后一拉,被垃退了好几步。 “哥,你干什么!好痛耶!”悲怜揉着发红的手腕瞪着悲靺。 “靳凌看着脸色阴沉的悲靺,拿着柴的手不禁微微发抖。 “怜儿,你跟他烤那么近干什么?难道你忘了他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吗?”悲靺责问悲怜。 “可是,靳大哥救过我啊!”悲怜还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哥哥,但仍是小声的回嘴。 “蠢材!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还不是因为他以为钓上你,成了我的妹夫后,就可以重获自由了!怜儿,你别那么傻,他和你只不过是玩玩罢了。”悲靺抓着悲怜的肩头对她大吼。 “哥,你好过分!”悲怜给了悲靺一个耳光,哭着跑开了。 “你开心了?”悲靺用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对靳凌说道。 “我,我从来都没想过利用怜儿……”靳凌急忙澄清。 “住口!”悲靺大吼,他忽然把靳凌压到墙壁上,狠狠的吮吻那片引人犯罪的唇。 “呼——呼——”当这个吻结束后,靳凌大口的呼吸着这久违的空气。 “我再警告你一次,别对怜儿有任何的痴心妄想。一个吻就能让你腿软,然后乖乖张开双腿让别人骑的男人,配不上怜儿!”悲靺残忍的说。 “你他妈的下地狱去吧!”靳凌一拳打在悲靺的脸上,愤怒使他爆发出骇人的力量。当他要打下第二拳时,手被悲靺压制住。 “可恶,你放开我!”靳凌挫败的大吼。 “想不到你还有精神打架,看来昨晚你还不够累吧!”悲靺用暧昧的语气在靳凌耳边轻轻的说。 悲靺沿着靳凌颤抖的颈子一路吻着。 “不,不要,好痛……放过我——”靳凌摇着头,他已无力承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和快感了。 “不,求你,放过我!”明显带着哭音的声音让悲靺停下了动作。悲靺抬起头,看到得是那对染上泪雾的双眸。 “可恶,你离怜儿远一点,听明白了没有!” 悲靺一拳打在靳凌身后的墙壁上,可怜的墙壁立刻凹下一个大洞。 留下仍在发抖的靳凌,悲靺转身而去。 ***** 悲靺叼着一根草,斜躺在树上发呆。邪魔山庄还有一大堆事要等着他去处理,但那对带着泪雾的双眸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更奇怪的是靳凌刚才显露出的难得的柔弱让悲靺恨不下心惩罚他…… 靳凌的种种,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处理公务。心烦气躁的他就跑来这儿偷懒。 “少主,你在这儿吗?”孙婆婆站在树下问。 “什么事啊?”悲靺从树上跳下,孙婆婆是少数能让他从心底里尊敬的长者之一。 “少主近日看起来反复无常、心绪不定,好像遇到了什么无法处理的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如告诉老身,老身还是可以给你些意见的。”在孙婆婆眼里,悲靺也只不过是一个孤独寂寞而高傲的孩子罢了。 “婆婆……我……”悲靺欲言又止。 “如果老身猜得没错的话,少主你是为了靳少爷的事烦心吧?” 被一语道破乾坤,悲靺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心思被别人看透的感觉真是不好。 “你觉得怎么样呢?”孙婆婆微笑着问。 “我觉得好奇怪,我看不见他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他;见了他,又想欺负他。有时看到他和怜儿在一起时,就莫名其妙的发火。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悲靺挫败的抓着头。 “呵呵呵——傻小子,那种感觉,叫做‘爱’啊!” 第15章 悲靺那极有磁性,性感无比的声音成功的让靳凌回过神来,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 。。。"宝贝,你--怕我?。。"悲靺一针见血。 。。。"谁怕你了!你这个变态色情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下三滥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决不会让你得逞的!。。" 。。。"哦?那你倒是告诉我,我现在在想些什么?。。"悲靺再次用温柔的目光注视靳凌,只可惜靳凌处于愤怒之中没有发觉罢了。 悲靺那种调侃的语调让靳凌火冒三丈,想也不想的一拳挥了过去,不过又再次被悲靺抓住手腕,顺势把靳凌带入怀中。。。"可恶,怎么每次都这样!。。"靳凌挫败的低语。 。。。"宝贝,你就这么想念我吗?怎么一见到我就这么热情?。。"悲靺温热的气息吐在靳凌的颈边,两个人紧贴着的身子顿时燥热起来。 。。。"你这变态,快放开我!。。"靳凌用力挣脱却不见效果。 。。。"一旦抓到你,我就不会放手了。。。"悲靺一字一句的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出口,使靳凌的身子微微一颤。 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悲靺,靳凌那种眼神在悲靺看来真是--太可爱了! 悲靺低吼一声,上前把还没回过神来的靳凌压在桌子上,深深的吮吻他美丽的颈子,留下一片激情的痕迹。 。。。"不,不要!会痛!。。"以往的经验让靳凌下意识的拒绝。 靳凌惊讶的看着因为自己的拒绝而停下来的悲靺。 悲靺强忍着欲望,压制自己别在这桌子上就要了他。 。。。"你赢了,今天我暂且放过你。。。"悲靺说完,把四周的灯烛吹熄,把靳凌抱到了一旁的床上,替他拉好被子,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卸去外衣,钻进带着靳凌温暖气息的被窝里。 靳凌莫名其妙的看着紧紧搂着他的悲靺,为什么?今晚的他,特别温柔? 靳凌来不及多想,忽然发现自己和悲靺。。。。。。嗯。。。。。。好像贴得太紧了。 亲昵的气氛让他很不习惯,他小心的往一旁挪开一点,以便远离悲靺那炙热的体温和沉重的呼吸。 。。。"宝贝,你不想睡觉是吗?那我们起来继续刚才的事?。。"悲靺变说边把靳凌的小腹压往自己早已坚挺的欲望上。 感受到那羞人的触感,靳凌红透了整个脸。 。。。"你真是!你--。。" 。。。"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的话,我可是真的忍不住了!。。"悲靺嘶哑的嗓音明显的显示出他此刻的状况,他可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靳凌立即闭紧双眼,慢慢的体会这烫人的怀抱,好像--很安心,很温暖。。。。。。 过了一会,靳凌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谁知竟然对上悲靺那带着深沉欲望的淡紫色眼睛,吓得他又立即闭紧双眼。 可是,那片深邃的淡紫色,真的好美啊!世界上的色彩,都被它掩盖了吗。。。。。 。。。"你这小白痴!。。"悲靺怜惜的亲了亲枕在自己胸前的头,均匀的呼吸让他知道凌已经睡熟了。 悲靺苦恼的看着自己下半身那依旧趾高气昂的家伙,不由得苦笑。看来今晚他是有得捱咯! 次日清晨 睡了一个好觉的靳凌悠悠转醒,呼--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好久没睡过那么舒服的觉了!可是似乎总有什么让他觉得怪怪的,靳凌抬头一看。 。。。"凌,早安啊!。。"悲靺扬起了一个招牌似的微笑。 靳凌静止了一会后,大叫一声跌下床去。 。。。"你这混蛋为什么会在这里?。。"靳凌懊恼的吼道,试图甩开悲靺拽着他的手。 。。。"宝贝,你好像忘了,这是我的房间吧?。。"悲靺好笑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靳凌,这家伙反应怎么那么激烈,害他也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谁希罕在你房间啊!你见鬼的快放我回去!。。" 。。。"那可不行,你走了以后谁替我暖床啊?。。"悲靺向靳凌暧昧的眨了眨眼。 5 “你这混蛋!”靳凌一拳就向悲靺完美的脸蛋挥去,结果当然是又被悲靺抓住手腕。 “凌,别那么暴力,每次都玩这把戏你也不腻啊?”悲靺轻啄了一下靳凌被抓住的手。 “你——”靳凌还没来得及把骂人的话说出口,就被悲靺俯下来的双唇吻个正着。 “嗯……”悲靺的热情让他有点难以承受,不过靳凌还是倔强的对这个吻置之不理。 “凌,把嘴打开!”悲靺用“温柔”得让人害怕的声音下着命令。 “不!唔!”又被他得逞了!靳凌只有无奈的接受现实,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久,悲靺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靳凌的双唇。 “凌,从今天起你可以在山庄内自由走动,不过你妄想逃走的话结果怎样你比我更清楚吧?”悲靺松开抓着靳凌下颚的手。 靳凌呆呆的看着悲靺起床、穿衣,然后离开魔居,一时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悲靺对他的态度竟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想起刚才的那个吻,靳凌挫败的发现自己的脸可以用来煮鸡蛋了,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也习惯了那个混蛋的吻呢……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靳凌决定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于是照常来到孙婆婆的屋子里。 “孙婆婆,我来帮你的忙了!” “呵呵呵,靳少爷,昨晚过得可好啊?你确定你还有力气帮我劈柴?”孙婆婆对靳凌暧昧的笑着。 “孙婆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我要去劈柴了!”靳凌红着脸开始工作,远处传来孙婆婆的大笑声。 今天的孙婆婆真是可恶啊!哪是痛处就往哪儿打。 第17章 “凌,跟了我。”几乎是命令型的霸道的口吻,不过这句话的内容让靳凌的脑袋陷入断路状态。 悲靺难得有耐心的等了半晌,仍然是一片沉默。 “凌?”悲靺拍拍靳凌的脸颊。 “啊!”稍微回过神来的靳凌依旧是一头雾水,“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不明白。” “你可真会装傻啊,凌!”悲靺也难得的露出无奈的表情,“我说,你这辈子就跟着我,我们一起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你这辈子就我一个男人,当然,你也不能有女人。” “可是……为什么?”靳凌苦笑了一下,“你念念不忘的报仇呢?你会放过我爹?我不相信。难道你认为有谁能和自己的杀父仇人过一辈子?” “我可以不杀你爹。”悲靺冷冷的说,“不过换个报仇的方式,用你爹那一只脚已经跨进了棺材的老命来交换你的一生,用你今后的岁月来弥补你爹的罪过,未尝不是好方法。” 靳凌的脸黑了一半,“果然很周到,悲大庄主,你根本不必来征求我的意见吧?你现在不是这么做了么?你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暖床的男奴,你大可不必跟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卑贱的奴隶谈什么条件。” “凌,听我把话说完。”悲靺按着靳凌的双唇,凝视那对愤怒的眼睛,“而我,也用我的一生和你交换,你愿意吗?” “你,你的意思是——”几乎是颤抖到无法识别的声音。 “妈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你还要我解释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悲靺的紫眸带上不自在的色彩。 “不,不可能的!我们,我们都是……”靳凌激烈的摇头。 “都是什么?都是男人吗?谁规定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的?皇帝老子吗?只要我们愿意,又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悲靺愤怒的大吼。 “可是,可是不值得的……”靳凌用单手按住眼睛,没法继续睁着了,泪会禁不住滑落下来。 “为什么,原来你讨厌我吗?嫌弃我是个山贼?还是你想你的相国千金的妻子,或者是荣华富贵的生活?”悲靺失去理性的大吼。 一个耳光挥到他脸上,也打掉了悲靺的理智,可当他愤怒的拉起靳凌的双手,看见的却是满面的泪水。 “为什么哭?”悲靺心痛的拭去靳凌的泪,“我之前对你再恶劣你都不哭的。”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会背负怎样的罪恶吗?世俗的鄙视?还是你我身上的责任?还是你哥还有邪魔寨死去的几百条人命?你背得起吗?”靳凌用再平静不过的声音说道。 “天大的罪恶有我来扛,你担心什么?” 悲靺抽出腰间的佩刀,像自己的手腕划了一下,鲜血顺着手指低落在靳凌赤裸的胸前。 “今天我以鲜血起誓,此生定不负靳凌,以前的罪恶到此结束,今后的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两人的眼光对视着。 靳凌挽起长发,低头拉起悲靺的手,喝下一口鲜血,“我以你的血起誓,我靳凌的生命从今天起只为你延续。” 阳光依旧穿过窗棂,被赶走的小鸟又飞回原处,似乎并不被屋子里的激情所打扰,倒影在地上的,是恋人们交叠的身影。 ***** 接下来的日子,悲靺让靳凌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悲魔寨的山谷似乎是一座没办法开发完的宝藏,悲靺经常带他四处去乱逛。而他也非常容易满足,有时只是发现一条山间的小瀑布,或者是抓到什么可爱的小动物,都能让他高兴半天。当然,那些小兔子之类的悲靺原来说要烤来吃,谁知道靳凌死活不让,后来可怜的靳凌用一个吻和一天下不了床的代价换回了小兔子的命。最后他还是决定把兔子交给悲怜养,免得整天在那像把柄一样让他时时刻刻心惊胆战。 “喂!我说我的兔子应该我去送给怜儿才对吧!为什么你要做这个好人啊?”靳凌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提着兔耳朵的悲靺。 “我说我来给就我来给,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悲靺口气没好到哪去。 “我说你不要那么不讲道理行不行!” 悲靺丢掉手边的兔子,反倒是把靳凌压到墙上,“天知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会把怜儿迷得那样神魂颠倒的。你去给她送东西不是让她瞎想!” “哦,这么说起来你是——吃——醋——咯?”靳凌故意拖长尾音。 “好啊!果然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了是不是。”悲靺吻上靳凌的唇,知道靳凌喘不过气来才放开。 “你混蛋!就只会耍赖!”靳凌忿忿不平的擦去唇角遗留的唾液。 “算了,小笨蛋,今天放过你。”悲靺替靳凌整了整衣服,“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被悲靺拉着跑的靳凌兴奋的问。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把靳凌丢上马,悲靺仰起马鞭大呵一声,马儿奋蹄向前跑去。 被悲靺气息包围着的靳凌感受着风拂过皮肤的惬意,回想起来上次在悲靺的马上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刚被抓来的时候吧。不过现在的景况是完全不同了。可是这体温是真实的吗?即使是真实的又能持续多久呢? “呆子,发什么愣,到了!”悲靺把他拉下马,害他冷不妨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不过悲靺当惯了“英雄”,自然也喜欢“救美”的把戏,谁不喜欢美人“以身相许”呢? “混蛋,不要趁机吃豆腐。”把悲靺凑近的脸推开,靳凌环视了一下四周。奇怪,没什么特别的景色啊! “笨蛋!”悲靺敲了一下靳凌的头,“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啊?”接着拉着靳凌的手走到一个似乎是废弃了的洞穴前,拨开了覆盖洞口的杂物。 穿过漫长阴森的狭窄隧道后,豁然开朗的天地呈现在靳凌面前。 “天啊!这是——这是——”靳凌惊讶的几乎说不出话。 那是开满了整个山谷的紫色的蝴蝶兰,这种脆弱而珍贵的生命在这个山谷里得到了最佳的演绎。微风轻轻的浮动在每一朵花上,吹起一片片彩蝶似的花瓣。 悲靺好笑的看着呆掉了的靳凌,倚在洞口边,“凌,你要怎么感谢我?这地方除了我和你,还没别人来过。” “别吵!”靳凌小声的说道,“你以为这里的花都和你那么命硬啊!” “好啊!”悲靺推倒靳凌,两个人跌落在花丛中,“我辛辛苦苦的等到花开的季节带你来这里,你一句好话都没有就嫌我吵?”悲靺一脸郁闷的样子。 “谢谢你。”靳凌轻啄了一下悲靺的脸颊。 “怎么的?这回到你傻了?呆子!”靳凌轻笑道。 “这样就想打发我?”悲靺露出欲求不满的样子。 “呵。那你还想怎样?不要得寸进尺啊!” 第19章 正在亲热的两人忘记把门栓上,一向没大没小悲怜直挺挺的冲进屋来,看见的却是靳凌和悲靺衣衫半褪的样子。 悲怜虽是女孩,可在这阳盛阴衰的寨子里,那些大男人们整天谈论的东西以及他们和那些被虏回来的女子之间的事她也撞到过不少,现在看到靳凌和哥哥那种意醉情迷的样子,怎么也没办法自圆其说。 “怜儿,你听我说……” 还是悲靺最先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悲靺的脸偏过了一边。 “怜儿姑娘……”看到悲靺被甩了一个耳光的靳凌也手无足措,天!为什么会被悲怜碰到! “无耻!下流!我讨厌你们!”悲怜满面泪痕的冲出房间,打死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哥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竟然作出这等苟且之事。 “悲靺……”看着跑出去的悲怜,靳凌拉着悲靺的衣角。 “没事,”悲靺安慰道,“这事迟早得让她知道,不过没想到那么快。” “你歇着,我去找她,免得那小妮子做出什么傻事。”悲靺整理好衣服,在靳凌额上落下一吻,就匆匆出去了。 悲靺一走,满屋子的空气更显冰冷,靳凌用被子把自己全身裹得紧紧的,却依然阻止不了寒意的侵袭。 拥着发抖的自己,蜷缩在床的一角。 真的是天气冷么?抑或是——自己的心冷呢? 他们,毕竟是世俗所不容的啊! 8 发呆了几个时辰,靳凌回过神来。现在担心看来也是无济于事的,该来的总会来,宿命早就注定了,正如他和悲靺谁也没想到两人会有现在的遭遇。只能说天意弄人…… 靳凌毫无头绪的在寨子里胡乱闲逛,初春的冷空气可以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忽然一道雪白的影子窜出来,定眼一看竟是悲怜的兔子。 抓住它,靳凌心里想。 虽说就是这个罪魁祸首让悲怜发现他和悲靺的事情,可是抓了它还给悲怜或许能让他们之间降到冰点的关系升点温…… 靳凌追了过去。 “还跑!逮着你了吧!”靳凌提着兔耳朵,手指弹了弹它的脑袋,小兔子红色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算了算了,关它什么事。靳凌无奈的想。把兔子抱在怀里。靳凌抬头环视四周。这里似乎是悲魔寨存放文件的地方。好奇心的驱使,靳凌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翻阅,是帐目之类的东西。再看看,竟然发现了悲靺寨的机关设置图和兵力布置图。 这可不得了,他好像闯进不该闯的地方了。这些机密文件可不是他这个“外人”能看的。倘若以后悲魔寨有个万一,叛徒的罪名定会扣到他头上。 慌乱的把册子放回书架,靳凌抱着兔子正想离去,脚才跨过门槛,靳凌就被闪着寒光的剑抵着步步后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声喝问靳凌的人是悲靺的心腹右护法楚青凡。 惨了,怎么被最糟的人发现……这个楚青凡是平素最看不惯靳凌的人之一,当然也是少数知道他和悲靺真实关系的人之一。楚青凡眼中的杀意明显的流露出对靳凌的厌恶、鄙视和怀疑。 “我只是来帮悲怜找回兔子而已。”即使被剑指着咽喉,靳凌仍能面不改色的回答楚青凡。现在若是慌了就等于做贼心虚了。 “兔子?”楚青凡瞥了一眼靳凌怀里的兔子,“若是存心要来这里,找借口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靳凌冷笑道。 “果然是能说会道的知府公子,可惜我可不像寨主那样受你这套,他被你如花似玉的脸蛋骗了可不代表我们这些旁观者什么都看不清楚。自古官贼不两立,何况你和寨主的前仇尚未扯清。悲魔寨可不能再出事,你看到机密文件了吧?几百条人命让我有足够的理由为寨主清理门户。”楚青凡眼中闪过嗜血的光。 “呵呵——”靳凌突然低笑起来。 “笑什么!”楚青凡被靳凌镇定自若的神情及浑身散发出来的如青莲般高洁的气息弄得有点乱了阵脚。 “这是悲魔寨最重要的书房吧?怎么没有人看守,而且门还大开着?看来这局你早就布好了吧?兔子也是你故意抓出来的吧?这么处心积虑的还真是辛苦你了。” 楚青凡眼中闪过欣赏的光芒。“既然你猜出来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存在让悲魔寨时时处于悬崖边上,除了牺牲你我别无他法。” 楚青凡最佩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壮士,若不是今天他们处于敌对的立场上,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把酒言欢的知己好友。 楚非凡挥动手中的剑,现实总是残酷的,靳凌非死不可。 靳凌放掉手中的兔子,身形一闪险险的躲过了楚青凡的致命一击,但脖子仍被划了一道血口,鲜血顺着颈子流下染红了衣袍。(大家不会已经忘记了靳凌会武功的事吧?晕_||||) 靳凌被动的防御着,幸好最近身体稍微好了一点,不然早成了刀下亡魂了。可是面对楚青凡招招致命的攻势,靳凌渐渐招架不住。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计——走为上策。他开始向寻找出路。 楚青凡似乎识破了靳凌的计谋,更是步步紧逼,就是让靳凌找不着空子。 靳凌只好执起摆桌上的一把似乎很古老的剑,开始转守为攻。以柔克刚的凌月剑法招招克制住楚青凡的至阳至刚的剑气。 楚青凡露出惊讶的神色,想不到看似斯文的靳凌在武学上的造诣竟也不低。 一个闪神,楚青凡的剑被靳凌打落,这次换成是靳凌用剑指着楚青凡了。 “成者为王败者寇。”楚青凡闭上双眼。 “谁说要杀你了,你可不要自作多情。”靳凌左手抚着脖子上的伤口,血流多了头有点晕,“你要杀我是合情合理的事,换成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若是平时我大可二话不说把命给你,我靳凌可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只不过现在我可不能死,这条命是欠你们寨主的,他要我死我决不苟活,他若要我活下去那再惨我也要苟且偷生!” “你!”楚青凡脸上竟是惊诧的神情。 “你这么讨厌我除了是因为悲魔寨的安全,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吧?”靳凌忽然想要恶作剧起来,“楚护法,你觉得悲怜小姐漂亮吗?” “你!!”被一语点破心事的楚青凡脸上竟浮现淡淡的红晕,看来自己可是猜对了。靳凌舒了口气,楚青凡也是相貌堂堂的一条汉子,值得悲怜托福终身的。 第21章 “你也在感动吗?”靳凌在心中轻轻的问着,不过他终究没说出声,因为悲靺实在不太适合太过温情的东西。 “你们都欺负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悲怜也不顾什么形象的号啕大哭起来,似乎也在发泄着她这些天来的不满。 悲怜的哭声弄得楚青凡心烦意乱,一时也晃了手脚,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了,悲怜竟然出这招! “别哭了!” “我就哭你怎么样?哇----呜----”魔音震耳。 “你再哭我就----” “你就怎么样?再打我啊!我可不怕你!呜---呜----”威胁无效。 砰的一声,盛有饭菜的盘子被摔到地上,楚青凡杀气腾腾的向悲怜走去。 “你!你别过来!你当真要打我?你,你敢我就……” 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悲怜的唇就被楚青凡夺去了。激烈的吻看得窗外的靳凌都不好意思。 “你脸红什么?”悲靺低笑着,“这种事我们做得多了,似乎比他们还要激烈点,嗯?” 手肘往后一顶,成功的听到悲靺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闷哼声,靳凌得意的继续把注意力转向屋子里的两个人。 唉,真是吻得难舍难分呢!想不到对付悲怜要用这种“激进”的手段啊!难怪自己先前教楚青凡的方法统统不管用。 扯着悲靺离开悲怜的怜居,回到自己的房间靳凌还是止不住的微笑,好事将近谁不高兴呀? 悲靺合上门,从背后环着靳凌的腰,头埋在靳凌的颈间贪婪的吸取靳凌身上迷人的蝴蝶兰的淡淡幽香。 “当媒人可真是辛苦你了啊。” “那是当然,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和你一样,都那么难缠!”靳凌转过身子与悲靺面对面,双手环上悲靺的脖子。看来靳凌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否则这种动作平日可是悲靺怎么威胁他他也不会做的。 “看来什么都要扯上我你才开心啊!”悲靺发出一串低沉而性感的笑。“算了,这件事算你做得对。这把剑就送给你当作奖赏。” 靳凌一看,是那把原来摆在书房,他用来和楚青凡过招时的剑,多亏了这把剑,不然现在靳凌也没命站在这里了。 “这是我大哥的佩剑。”悲靺轻轻的说道。 “什么!”靳凌吓了一跳,“你确定你要送给我么?” “我大哥生前孑然一身,他现在不在了,唯一也就只有这把剑可以让我睹物思人。上次它在冥冥之中救了你,一定是大哥在天有灵保佑着我们吧!既然你跟它有缘,不如就把他送给你。说不定以后还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靳凌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剑。悲靺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把剑,只送给最重要的人。” 靳凌抬起头,无言的以一个吻回应了刚才的那句话。 现在,又是另一对情人的时间了…… 10 悲怜的风波也算是过去了吧?现在的日子除了忙,其他还是风平浪静的。靳凌每天没事做就依旧去采药,采到药房的张伯叫苦连天:“靳少爷,药房的柜子全满了,现在的药够悲魔寨的老老小小用一年的了,你就别再采了,真是折煞我这把老骨头了,你说那么多药我拿哪放去呀?” 靳凌苦笑着一边道歉一边保证最近都不去采药了,可是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呀?悲魔寨的搬迁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的,他也想像其他汉子一样去帮忙扛点什么的,可是那些大大小小的一见他就躲,更别说什么帮忙了,无力呀! 靳凌躺在草坪上,嘴上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云,阳光真刺眼,他不禁抬起手挡住了阳光,不知爹怎样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可好?会不会担心儿子过度而心神俱伤?这辈子自己注定是没有办法好好的孝敬他了。 “咕咕、咕咕——”熟悉的鸟叫声传来。 靳凌环视四周,似乎是东边的树上传来的。 运起轻功上了树梢,果然看见了一只鸽子,靳凌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靳家的鸽子,鸽子腿上绑有靳家的标记。靳凌连忙把鸽子收入怀中,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回到魔居。 用颤抖的手拿出信筒里面的小字条,摊开一看果然是爹的笔记。 “吾儿,你被掳多时,生死未卜,爹日夜寝食难安,隧放出鸽子希望皇天保佑能找到你,虽机率渺茫,但若吾儿能见并能回复消息,自愿折寿十年。” 没有署名,应该是爹担心被别的人看到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谁又能面对这世上感人至深的亲情而无动于衷呢? 爹,是孩儿不孝,要折寿也应该是孩儿而不是您啊! 靳凌手忙脚乱的找出纸笔,写上“孩儿在悲魔寨一切安好,勿念”的字样,把小字条塞进鸽子腿上的小信筒,走到窗前准备放飞。 “吱呀”的一声门被推开,靳凌吓了一跳,手一松,鸽子腾空飞去。 靳凌慌忙转身看看来者何人。 “悲靺?”惨了,他应该没看见刚才的鸽子吧。 “你刚才在干什么?”悲靺铁青着脸。 “没,只是一鸟飞进屋子里,我把它赶出去了。” “那这是什么?”悲靺的手指抹过靳凌脸上的泪痕。 “没,没什么,刚才的鸟儿的翅膀打着我眼睛了。”靳凌赶紧擦掉残留的眼泪,“怎么?你不相信我么?” 悲靺没有回答,只是拥靳凌入怀,“我知道你最近很难受,现在的搬迁工作差不多了,等一切琐屑的事情结束后我自会让你回家见你的家人。” “真的?你愿意让我见我爹。” “这种东西我不让你见你就不想了吗?”揉着靳凌的头发,悲靺心里的复杂情绪自己也说不清楚。 ***** 第23章 靳凌一动不动的任这位失去爱子的母亲发泄着,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她的话,虽说不是他通风报信的,可是却是因为他被抓的事惊动到朝廷,朝廷才会派大军来围剿悲魔寨的。 “够了!”悲靺扯开哭泣的妇人,“现在要做的是是尽快撤离,这里已经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了!” “还有你,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去招惹什么知府的公子,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不正常的人害死我的小豆子,你们赔我的小豆子来,赔我的小豆子来啊!” 妇人纠着悲靺不放,楚青凡只好点了妇人的昏穴,不然没办法让她冷静。命人把妇人安置好,悲靺转过身对仍在场的悲魔寨的兄弟说:“都回去吧——” “寨主,我冒死要求杀了靳凌为死去的孙婆婆她们报仇!”一个兄弟跪下。 “寨主,我也冒死请求!这次的事情一定是有内贼报信!我们兄弟对悲魔寨忠心耿耿,不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一定是这个人为了报复我们抓他回来,所以才狠下毒手的!” “寨主——”…… 一大片悲魔寨的兄弟纷纷跪下。 “够了!”悲靺大吼!“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自有定夺,你们全部退下!” “寨主!你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全寨人的死活,留这么个大祸患在寨子里!” “李三,你说是靳凌出卖我们,那么你一定是有什么证据了?”悲靺冷冷的问。 “这……” “有还是没有!” “可是按常理来说除了他没人会出卖我们!” “常理?什么叫常理?上次靳凌为了救你有肺病的老娘,不顾自己会被传染的危险悉心照顾,还为了帮你娘采治病的草药弄得一身是伤,他要是要害你用得着这么做吗?你倒是用常理来解释一下!” “搞,搞不好是他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李三的声音低了八度。 “狗屁!我们悲魔寨里想不到有你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悲靺火大的一脚踢翻跪在地上的李三。 四周的兄弟急忙扶起李三,“寨主,自从那靳凌来了之后你就变了,以前再怎么着你都不会对兄弟们动手的,即使是犯了错也是按帮规处罚,现在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对付我们这帮连命都可以给你的兄弟!我们对你实在太失望了,今天你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待你就没有资格再做什么寨主!” 悲靺依旧铁青着脸。 “大伙儿都冷静一点……”楚青凡试着打圆场,孙婆婆的死对老大的打击太大了,现在大伙儿还在弄不清情况的胡乱嚷嚷,真是头痛啊! “楚护法!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说法!” “没错!你给我们评评理!”…… 兄弟们把烫手山芋丢到楚青凡身上。 “这……”楚青凡也为难的看着悲靺。 “楚护法,难不成连你也帮着那内贼?”群情激愤。 “为什么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靳凌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大家都惊讶的看向靳凌。 悲靺,我不想变成你的绊脚石,既然一切因我而起,那就由我来结束吧!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的…… “没错,这次的事是我泄的密,那又怎样?”靳凌站起来满不在乎的说。 “凌,你说什么胡话,你脑袋坏了吗?这时候你还嫌不够乱?”悲靺纠起靳凌胸前的衣襟。 我就是不想再给你添乱了才这么做!靳凌眼中的伤痛难以言喻,不过焦急的悲靺没看出来。 “啪”的一声,悲靺的手被靳凌打掉,“谁准你乱碰我的,无耻之徒!李三说得没错,我之前卑躬屈膝的迎合你,还有为悲魔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们放松警惕,这样一来总有一天会有机会让我报仇雪恨。” “你胡说,给我闭嘴滚回魔居去!” “哈哈,到现在你还以为我会任你摆布?回魔居?回去干什么?你倒是说啊?回去像女人一样让你上?我可没那么贱。” 一个耳光打过来,靳凌擦掉嘴角的血。 “我不管你在发什么疯,我现在只想要你闭嘴!” “你不想我说我偏要说,你怕别人知道你有断袖之僻,知道你只喜欢上男人?你这变态,你以为我都是心甘情愿被你上的吗?我早就背叛你了,可惜你都不知道,蒙在鼓里却还把我碰在手心当宝似的。聪明一世的你终究还是栽在我手上!” “那次在房里你也见着我放鸽子了吧?你别装不知道,是我把孙婆婆她们的特征告诉黄参军的,我就是希望抓着她们问出上悲魔寨的路!谁知你们寨里的人连老人小孩都像粪坑里的石头那样又臭又硬,用尽酷刑就是死都不愿招,被吊在城墙上是活该!谁叫她们不识好歹!” “可恶的小贼,看我把你千刀万剐!”李三等一干兄弟直想冲上前去和靳凌拼命。 “我警告你们可别动我,我看那个回来报信的小兄弟十有八九是被跟踪了,剿匪大军不久就要杀上来了,你们杀了我只能让你们死得更惨而已!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有把握在这时候和你们撕破脸!” “哈哈哈——”靳凌仰天大笑,“看在你们平日对我还不错的份上现在你们求求我,说不定我还帮你们说说好话饶你们不死,啊?” “你说够了吧?”悲靺的手掐着靳凌的脖子,靳凌的脚慢慢离开了地面…… 杀了我,杀了我吧!靳凌在心里尖叫着,是我害死孙婆婆的,是我杀了小豆子的,你动手啊!我不怪你,永远都不怪你的,只有杀了我你才能服众,只有杀了我悲魔寨的心才能重新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啊! 悲靺手臂上的青筋一条条明显的隆起,手指渐渐的收拢,深深陷进靳凌的脖子里。 呼吸好困难,任靳凌长大了口鼻,但是空气就是没有办法进入体内,肺部想要爆炸似的,这就是临死前感觉吗?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靳凌唯一能看见的是悲靺愤怒的紫色的眼睛,让他再多看一眼吧!一眼就好,他不贪心的…… “老大,冷静点,事情还没弄清楚时不要冲动啊!”楚青凡的话惊醒了悲靺,他的手一松,靳凌跌在地上。 “没错,想那么容易就死吗?太便宜你了!是不是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悲靺抬起靳凌的下巴,“你这小贱货,自己口口声声的说是委曲求全,我看你在我身下淫叫的样子可不是这么回事啊?看来我真该赏你几个猛男陪你乐和乐和?” “呸!”一口唾液吐在悲靺脸上,“要杀要剐随便你!” 又是一个耳光,“楚青凡,拖他到刑场当众行鞭型,以告孙婆婆她们在天之灵!” “老大,这……”楚青凡犹豫着。 “大哥,你别这样,靳大哥会这么说一定是违心的,他一定是有苦衷的!”悲怜也不禁为靳凌求情。 第25章 “怜儿冷静点,先告诉我们靳凌现在怎么样了!”果然,身为局外人的楚青凡永远都比当事人要清醒。 “呜-----我不知道……”悲怜摇晃着脑袋,”你们走了以后,李三把靳大哥架到刑场,拿了鞭子就一直打一直打,靳大哥哼都不哼一声,才那么一会儿就浑身都是血了。” “我哭着求李三,可是他说这是大哥的命令不能违抗,还越打越用力,我看见靳大哥都昏过去了他都不停手,泼了水继续打。”悲怜恨恨的抹掉脸上的泪,却没办法阻止新的眼泪掉下来。 “我跑过去替靳大哥挡鞭子,不小心被打了几下,火烧那么疼,靳大哥是怎么撑过去的呀!李三叫人把我架走了继续打……” “后来呢?还有你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难道。。。。。。”楚青凡不敢想象。 “再打下去靳大哥一定受不住的!我没辙了,只好跪下来给李三磕头,磕到头都破了,后来连李三的娘也搬出来了他才住手。可是,可是这样下去靳大哥也撑不住的呀!楚大哥,你帮我求求我哥放了靳大哥吧!” 悲怜的哭声,楚青凡无奈的神情,脑中闪过的一幕幕靳凌浑身是血的惨象,仿佛一张罗网,让悲靺原本就混乱不已的心绪再次纠结起来。 终究,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深爱的人只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伤害,可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是对他充满了渴望…… 即使是欺骗我你也不愿意吗?而自己真的好傻,宁可……宁可希望这个人能欺骗自己一辈子,一辈子…… 靳凌,为什么?为什么? “哥……”悲怜的手碰到悲靺的衣袖。 “别碰我!”甩开悲怜的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关于他的任何事,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每件事都在阻止我忘记他?” “没有人阻止你,是你自己的心不愿意忘记他而已吧?”楚青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疯狂的扫掉桌子上的摆设,发出巨大的声响,正如现在悲靺的内心。 受伤的野兽被人看透的脆弱的内心啊……即使是渴望最平凡的感情而不可得的悲哀的野兽的内心啊…… “哥!”悲怜想拉住冲出屋外的悲靺,却被楚青凡阻止了。 “让他去吧!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决。” ****** 即使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可是身体永远都是最诚实的,它只屈从于人的内心最深沉的渴望。 刑场旁的木桩上,是靳凌染满鲜血的身体。和他不同的是,他身上染的是别人的血,而靳凌身上的,是自己的血。 就是在这么狼狈的时候,你依然是如此高贵而美丽吗?浴血的女神。 心中一阵阵的绞痛几乎让悲靺作呕,在见到靳凌的时候,心中再坚硬的防线也被心绪的洪水冲破。 大概是真正的情人间的心有灵犀,被剧烈的疼痛折磨得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靳凌,知道悲靺就在附近。 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悲靺胜利了,那阵阵呼喊着悲靺名字的震天的呼号,证明他已经是一只高飞的雄鹰。而雄鹰,注定了是孤独的,只有无垠的蓝天才能配得上你孤傲的身影吧? “悲靺……你在吧?”靳凌闭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 ……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悲靺停在靳凌的面前,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孔。 靳凌轻笑道:“这……只不过是一场……赌博,赌上我的……自尊和……生命。你是最后的胜利者……你要怎样随便你……”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你明知道的,你明知道我下不了手杀你!所以你用这种方法,逼我放你自由吗? 留住人,留不住心,要一个行尸走肉的身躯有何用?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天人交战后的悲靺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即使是想束缚住你的双翼,可终究你还是要飞离,我的怀抱里,没有你要追求的东西。 求我吧!只要你求我一句,我就给你对你来说比生命还珍贵的自由! “真,真的吗…” 悲靺静静的听着靳凌即将说出的要求。 “那帮……帮我照顾……魔居里的那盆……蝴蝶兰……”依旧是微弱的声音。 靳凌的要求让已经处于边缘的悲靺的理智彻底的崩溃了。 “你有什么资格提起蝴蝶兰,你已经把那段感情毫不在乎,毫不留恋的抛在脑后了,还在乎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干什么?”悲靺怒吼着。 “我知道了,想讽刺我是吗?让我一看见蝴蝶兰就提醒我被你骗得有多惨是吗?我恨不得把全部的蝴蝶兰还有那些该死的誓言全部毁掉!”悲靺的剑尖抵着靳凌的咽喉。 “当然--还有你!” “无……无所谓了……”靳凌轻轻的微笑着,“不过……你答应过我的条件……不……不要忘记……” 划开他的咽喉,让可恶的他闭嘴!悲靺的浑身上下的细胞呐喊着。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剑被扔在地上,邪魔寨的上空,一遍又一遍的盘旋着孤鹰的悲鸣。 “好冷……”悲靺离开了,靳凌周围的空气又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要变天了吗?” 看着天上密布的乌云,阴沉沉的压着每个人的心。 下雪了…… “可怜,后山上的蝴蝶兰,终究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 细碎的雪花覆在靳凌的身上,伤口的疼痛渐渐消失了,是被你们带走了么?白色的天使们?或许,你们连我也想带走呢? 第27章 “什么呀!我现在只把靳大哥当亲哥哥看呀!”悲怜红着脸窝在楚青凡温暖的胸前。 “我发誓,我真的爱你。我一定要保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无法想象靳凌的惨状若是换成发生在悲怜身上……他一定会痛苦而死。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靳凌所忍受的灾难,全部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最深爱的那个人……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 我爱你…… 12 一个月后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机灵的丫鬟在屋外站了良久,却迟迟没有听见主人的回应。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丫鬟推开门,走进屋里,把午膳放在桌上。 “少爷?”丫鬟唤了一声,坐在那儿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丫鬟只好上前去推了推靳凌,“少爷,用膳了。” “啊!青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靳凌回过神来,很是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丫鬟。 青儿也懒得解释,只是无言的摆弄起碗筷。 少爷回来也有一个月了,身上的伤着实把靳府上上下下吓了个半死,后来还惊动到御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能从杀人魔窟里回来没死也是天大的幸运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少爷身上的伤是好了,可是神智却像是被带走了一般,整日就只是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一把断剑。虽说那把剑少爷已经请人把它重新铸合起来,可是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稀世名剑,让人猜不透这把剑对少爷来说究竟有什么特殊意义。为什么少爷看它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深爱的情人一般,再加上少爷对在邪魔寨的那段日子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说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推说是受打击太大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面对大家担心的询问,靳凌始终保持沉默。靳老爷对这件事竟也没有追问,最近靳老爷已经向皇上提出要告老还乡了。 自从靳凌被掳走之后,靳莫英想了很多,自己向来的心愿无外乎就是为国尽忠,为百姓造福,可自从先皇崩驾,新帝继位以来,朝政昏庸,奸臣当道,民不聊生,国力每况愈下。 靳莫英受先皇嘱托辅佐新帝,但忠言总是逆耳,不久,靳莫英就从右丞被贬为知府。靳莫英虽不为自己失去官职而痛心,却为皇上被妖言蒙蔽而痛心,但却无可奈何。以现在的形势看来,单凭自己的绵薄之力已无力回天,还连累自己的儿子卷入朝廷的恩怨之中,倒不如效仿陶潜,找一处世外桃源了却此生。 “凌儿,怎么还没吃饭吗?”靳莫英走进靳凌的房间。 “爹……”靳凌有点慌乱的急忙放下手中的剑,他不敢看靳莫英的眼睛,总是害怕自己的父亲看透了他的心事。 靳莫英静静的看着靳凌的一举一动,却没说什么。 “皇上已经批了我告老还乡的折子了,你在这里有什么朋友之类的不妨去拜访一下,毕竟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了。” “嗯……”靳凌闷闷的吃着饭。 这里,除了那个人,还有什么是值得牵挂的呢?恐怕这一走,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也就完全切断了吧?以后就算直到老死也不会再见到对方了吧?而他一定会忘了自己,娶妻生子,过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活…… 靳莫英摇了要摇头,无言的看着又在发呆的儿子。 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呀…… ****** 邪魔寨 一个月里,邪魔寨的搬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布置新居,投入到新的经商工作中,邪魔寨名下的产业,如海运、漕运、客栈、钱庄、布庄等都开始运作起来,邪魔寨的人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万事开头难,许多琐屑的事情一时间让悲?忙得没时间喘口气,自然,也没有时间想起靳凌。 一个月后,所有工作都上了轨道,悲?的时间也空了出来,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胸中泛起的阵阵揪痛,眼前浮起的那个人的声音和笑容,以及他遍布鲜血却依然顽强的身影,犹如梦魇一般纠缠着悲?,痛恨自己无法忘记他的懦弱,却没办法不去思念的无奈,这种矛盾的煎熬让悲?犹如置身于地狱之中。 楚青凡和悲怜偷偷放了靳凌的事情也没被追究,大概是大家都认为被打成这样子放走了也活不了了,大概是悲?默许了他们放靳凌一条生路……反正那天悲?酒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靳凌的事情,大家也很聪明的避免在他面前谈起这个话题。 不过,再怎么伪装却也只是强颜欢笑,悲?内心的痛苦。也似乎只有楚青凡和悲怜能感觉得到。用工作麻痹自己,邪魔寨上上下下的大事小事全部自己一个去管,再强壮的身子也支持不住啊! 所以这天,楚青凡和悲怜很默契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说这天一定要悲?好好的休息,不许再碰任何工作,否则连兄弟(兄妹)都没得做! 悲?明白他们的用心,也默许了这天就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一下。 于是他骑上马,任马儿带着他随意的漫无目的奔跑。 人是恋家的,动物也一样。何况他的这匹马有着非同一般的灵性,竟能顺着他的心意跑回邪魔寨的后山上了。 望着熟悉的景色,虽物似却人非,悲?抚摸着爱马。 “连你也忘不了他吗?” …… 忽然警觉身后有阵阵杀气涌来,悲?抽出佩剑大喝道:“谁!出来!” 林子里窜出二十多个持刀的人,悲?一看就认出了是黄庭亦的余部。 不知死活的东西,当日没对他们斩尽杀绝真是错误的决定,现在竟然来找麻烦! “悲?,你杀了我们头目,害我们战败被朝廷迁怒,有家归不得,现在我们就要你的命将功赎罪!”其中一个大汉喊道。 “就凭你们?”悲?轻蔑的笑了笑,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显然对方人多的优势没有带来任何好处,其下场只是伤亡更多而已,不出一刻钟,大部分人都已倒下,而悲?却依旧游刃有余。 尖刃指着刚才叫嚣不已的大汉的心脏,“怎么样?不是想要我的命么?刚才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现在有没有兴趣看看自己的心脏是什么颜色?”紫色的眸子透出的阵阵阴寒的杀气,让那个大汉脚软地跪在地上。 “饶……饶命啊……我们也只是被逼无奈……”那大汉不断的磕头。 “哼!”悲?冷哼一声,收回剑,转身向他的马走去。曾几何时,你也学会了靳凌的那套妇人之仁了,竟然会放了想要自己命的人? 忽然,胸口的一阵剧痛,悲?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悲?单膝跪在地上,一手用剑支撑着才没有让自己倒在地上,是毒!那家伙什么时候下的毒?他完全没有察觉得到! “哈哈哈!”那大汉仰天大笑,“悲?,想不到吧?这可是禁宫中的剧毒,没有颜色没有气味,只要在和你打斗时洒出一点,你就会不知不觉的中毒了!” 第29章 “不————”靳凌抱着悲?的头,“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把悲?重新放回马背上,靳凌牵着马,恨不得像剑一般的回到自己的家去。 14 砰砰砰——砰砰砰—— “来了来了!谁呀!怎么敲得这么急!”下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去开门,再不去开恐怕这门就要被拍破了。 “快开门!!” “少爷?”下人打开门,看到的是一张一脸怒容但似乎又显得十分着急的少爷的脸。 “怎么回事,开个门也要那么久!人都去哪儿了?” 这——难道少爷是在骂人吗?这些日子里都魂不守舍的少爷终于能露出除了发呆之外的表情了吗?这么说少爷恢复正常了? “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帮我把人扶下来啊!”靳凌朝那发楞的下人叫道。 “哦哦!”那下人也乐得帮忙,看到少爷恢复了,那老爷就不用整日为了少爷的事情愁眉苦脸的了。 “来人啊!”靳凌朝内院吼道。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叫声又引来了几个下人,这些下人都是被靳莫英救助过自愿留下来报答靳老爷的,自然对靳家忠心耿耿。听到靳凌的叫唤急忙聚了过来。 “青儿,去端盆温水来。对了,还要拿毛巾。” “阿山,帮我把悲……呃,不,这位公子抬进我屋子里去。” “张妈,提我请大夫来!越快越好!” “是是!”虽然下人们都不知道那个全身黑衣的粗壮男人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和少爷究竟有什么瓜葛,竟然可以让把一切都看得很淡的少爷如此慌乱。但是看他青白的脸色和发黑的嘴唇,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出事了。人命关天,大伙儿顾不得那么多,也急匆匆的按照少爷的命令去做事。 “谁也不许做事,全部给我停下。” 就在这个时刻,传来的竟然是靳莫英苍老而又无法违抗的声音发出的命令。 大伙儿愣了愣,竟也停下了脚步。在靳家,老爷的命令是有绝对威严的。 “爹!您说什么?现在救人要紧啊!”靳凌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靳莫英。 “阿山你们几个把他抬进去,其他人给我好好呆着。谁敢去叫大夫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爹,你——”靳凌心急如焚的看着悲?。 “你给我闭嘴!”靳莫英驻的拐杖狠狠的敲在地上,“你不想他死是吗?那就给我进来!” 靳莫英转身走进内屋,靳凌无力的看了仍然躺在地上的悲?一眼,只好跟着靳莫英走了进去。 “悲?,你可要坚持住啊!”靳凌心中祈祷着。 ***** “爹问你,你老实回答我。那个人究竟是谁?”靳莫英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在他面前站着的靳凌,似乎能看透靳凌心中的一切。 不敢与爹的目光对视,靳凌心虚的将焦距移开。 “不,不认识……只是在竹林里碰见他昏倒在那里,所以把他救回来……” “混帐!”靳莫英的拐杖又敲得地面咚咚的响,靳凌的心里也没来由的一阵心慌。“不认识?不认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用得着那么慌?在爹面前你还撒谎?” “我,我——”看着老父激动的申请,靳凌也慌了起来,“其实,其实我的确认识他,不过只是一面之交而已……”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靳凌脸上,“到这时候还要骗我?是不是我现在就把他移送官府你才肯说真话?” 靳凌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爹,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是吗?”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的指着跪在地上的靳凌,“那我来告诉你。” “他腰间挂着的东西是什么?那个独一无二的令牌中间刻着的是什么字?你自己告诉我!你不要说你不知道!光是那块令牌就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爹——”靳凌颤抖的抬起头。 “冤孽啊!真是冤孽啊!”靳莫英跌坐在木椅上,“你是我生的我养的,你心里那丁点大的想法我会不知道吗?你自从回到家后一直魂不守舍的原因这么久了我难道还不能察觉得到吗?” “你刚回来时满身除了鞭伤外其他地方的斑斑点点是从哪来的?你从早到晚抚着的那把剑是谁给的?你倒是再找个借口解释给我听听啊!” 回应靳莫英的是一阵默认的沉默。 “没话说了是吗?哈哈哈——”靳莫英仰天大笑道,“老天爷,我靳莫英一辈子光明磊落,不曾做过什么亏心事。虽说悲家当年的灭门惨案因我而起,但这报应怎么都由我们靳家承担了呢?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又哭又笑的靳莫英声泪俱下。 “爹!是孩儿对不起您!”靳凌跪伏在地上,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听到的只是和靳莫英同样颤抖的声音。 靳莫英抽起供在桌面上的年轻时曾经用过的剑,“如果我跟你说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你会怎么做!”靳莫英质问靳凌。 …… “爹,是孩儿对不起您,我没有理由阻止您去杀他。”靳凌依旧是跪伏在地上。 “很好,很好——”靳莫英面无表情的看着靳凌,“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若我杀了他你也马上去死?” “凌儿并非妇人,没有这种念头。我不会忘记身上的责任,无论您怎么想,我都有义务要服侍您以享天年——” 靳凌顿了一顿。 “不过这辈子,凌儿决不娶妻,在您老驾鹤归西之时,就是我的责任完成之时。到那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能让我牵挂的东西,请允许我也随您而去,了却此生。” “冤孽啊!真是冤孽啊……”靳莫英扔掉手中的剑,“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这老不死的再也管不住你了……” 第31章 “这小子中了噬心散,这毒可是禁宫中最烈的毒。”老者竟然没有把脉,光凭看就能说出悲靺中的是何种毒,这不禁让靳凌大喜过望!看来来这真是来对了。 “那老前辈是不是能……” 话还没说完,靳凌就被打断了。 “你是想叫我救他吧?” “请老前辈一定要救他,无论是要什么药材,或是什么其他的条件我赴汤蹈火一定为您去做!” “你——”老者极有深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靳凌,“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针见血——靳凌的脸色猛的一百,“我们是生死之交的……的好朋友……” “他,应该还有亲人吧?即使是再深厚的友谊,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为什么他的亲人不出现反倒是你这个朋友在这?”老者转身回到竹屋。 “前辈!”靳凌着急的挽留,“您……” “小子,想骗我?你还早着呢!我最讨厌欺骗我的人了,你带他回去吧!”老者头也不回的往竹屋里走去。 “我,我爱他!”几乎是豁出去似的大吼,寂静的山林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起靳凌的声音。 “哦?”老者在破烂的竹门前停下脚步,“怎么舍得说真话了,小子?”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与世不合,与理不容,不敢贸然对前辈阐明,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请前辈您千万要救他。”靳凌苍白着脸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情人了?” 靳凌微微的点头。 “可惜啊可惜,我这老头活在世上那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条条框框的破规矩,像你们这种特殊的小情人也不是没见过,更不会用什么世俗的眼光去看待你们——” “但老朽有个不成文的原则,就是从来不救治情侣,特别是像你们这样伤了一只的‘鸳鸯’。” “前辈,您这是为什么?!”靳凌惊骇的抬起头,脸上尽是不解与愤怒。 “小子,别瞪着我。”老者顿了顿,“再说了,我的确是没有这噬心散的解药,你来求我也是惘然!那小子的毒再过十二个时辰就要发作了,你有时间在这瞎跪,还不如去给他准备个风风光光的后事,让他走得也安稳,走吧!”老者走进竹屋,只留下令靳凌绝望的声音。 “前辈,求您救救他,救救他……”靳凌无计可施,只能对着竹屋不断的磕头。 “小子,回去吧!这解药我是真的没有。我出来看你的情郎也只是卖个面子给宋老头和你清名远播的父亲而已。能帮你的也只有那么多了,你磕穿头也是惘然。” 鲜血从靳凌的额上淌下,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有的只是心中撕裂般的痛楚。靳凌麻木的跪在地上,任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白昼转向黑夜,无尽的黑暗又向光明轮回。露珠凝结在叶片上,滑落,滴在靳凌的脸上。 冰冷唤醒了靳凌的知觉,动了动早已麻木的双腿。 “前辈——”声音惊起了林中的鸟儿,“我不再求您了,我只想知道,那噬心散发作后会出现什么症状?”声音平静得犹如一池死水,没有生气。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气传了出来,“所谓‘噬心’,首先就是心脏溃烂,进而全身在半个时辰内也……”老者不再说话。 “感谢您最后的仁慈,我们不再打扰您了。”靳凌艰难的移动双腿,把马车牵走。 走在羊肠小路上,靳凌并没有下山,反而往山上走去。风悠悠的吹动,带来阵阵熟悉的花香。 “靺,想不到这里竟然也有我们最喜欢的蝴蝶兰,这可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唯一的仁慈吧!”靳凌淡淡的笑着,仿佛悲靺能听到他的话一样。 把悲靺轻轻的放在盛开的蝴蝶兰的花丛中,靳凌用衣袖拂去沾在悲靺脸上的点点尘埃。 “你永远都是那么骄傲,从来都不曾向什么人低过头。就算是黄庭亦的大军逼近,你还是那么镇定自若。你本来可以成就一番霸业的,但你总是为了我停滞了脚步……” 一个吻落在悲靺的脸上,“你要海枯石烂的永恒,我就给你永恒;你要转瞬即逝的美丽,那我就陪你一起毁灭——这是为我许下的誓言,你还记得吗?今天,我把它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没有你存在的世界,也不会有我……”又一个吻落在悲靺的额上,“你是那么骄傲的人,即使是死,也要有个骄傲的死法。你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毒发,全身溃烂而死的惨状吧?相比之下你一定更愿意死在我剑下,对吗?” “别怕!我会去陪你的,那里有我在,一点也不冷,一点也不冷……” 最后一个吻落在悲靺的唇上,“靺,我有告诉过你吗?” 靳凌手中的剑高高举起——“我爱你……”16 刀尖落下,靳凌闭上眼睛等待着那种金属刺入肉体的恐怖感觉。本来那种声音并不是很可怕,但是若是发生在自己最爱的人身上的话,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爱人被自己杀死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了。 一颗小石子如闪电般的飞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把靳凌手上的剑打下。 剑凌空打转,反射出骇人的寒光。靳凌握着自己被强大的内力震痛的右手。 为什么?为什么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会失败。原以为牺牲自己成全悲?,谁知竟然造成今天的后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救悲?的唯一希望,却硬生生的断送在自己手上……好吧!既然老天不容他们,那么但求一死总可以了吧? 而现在,即使是想死,也那么困难吗? 剑无力的落在离靳凌不远的花丛中,靳凌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阻止了他。 “前辈,你既然不愿也没法救我们,为何现在又来阻止我?”靳凌绝望而又愤怒的声音响起。 “罢了,罢了!”老者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靳凌眼前,不过靳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悲?脸上。 “老头子我活了八十多年了,自问没有多少件事情看走眼过。今天怎么就在你们这里栽了跟头呢?真是晚节不保、晚节不保啊!” “请您不要再说些无关的话了,离开这里吧!算我求您了!留点最后的安静的时间给我们吧!您就当是做件好事,成全我们这两个将死之人,求您快走吧!”靳凌握着悲?的手,?,你要给我力量。如果再有什么人来阻止我一次的话,我怎么可能还下得了手杀你? “小子,别急着赶我走,就听我说完几句话,不用你赶我也自动消失。”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知道我为什么立下誓言绝不救治情侣吗?二十多年前曾有几对所谓的情侣也像你们一样来求我给他们的其中一个治病。他们的山盟海誓一对比一对真挚,一对比一对热烈。我曾经以为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真正的爱情。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解毒的方法,可是当他们知道这个解毒的方法后,之前的什么誓言,什么过往全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恐惧、忧虑、迟疑,还有——背叛。” “前辈,我……”靳凌终于抬起头看向老者沧桑的脸孔。 “小子,听我说完。”老者打断了靳凌,“因为,他们没有办法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为了保全自己,他们选择了牺牲爱情……” 第33章 “不,不————凌————”悲?狂吼。 一阵剧痛袭来,悲?只感到自己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 ***** “凌,凌——不要离开我——不要——” 悲?猛的惊醒坐起,可是全身的部位似乎都与身体脱节了,身体的疼痛让悲?再也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冷汗不断的滴落,自己得救了?是凌救的?对了,靳凌,靳凌在哪里。 慌张的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破烂的竹屋中,屋里氤氲着一股药草的清香。 凌,你在哪里…… 拖动自己重如千斤的身体,艰难想向门口移动。那里有人,不用怕,一定会是靳凌的,一定的,心里不好的预感一定不是真的,只要一出去,一定能看到他美丽的笑脸的。 砰的一声,身体摔落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屋外的人循声走进屋里。悲?抓住站在自己眼前的脚。 “凌,对不起……我……” “你,你是谁?靳凌呢?”顺着双脚往上看,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谁是靳凌?我不知道。”老人把悲?扶上床,把苦涩的药汁灌进悲?的嘴里,也不管是不是会把人呛着。 “咳,咳……”仓促的吞下药汁,“前辈,是您救了我?晚辈不胜感激……” “少说废话,有空的话就多休息,把你的伤养好了该在哪儿的就滚回哪儿去,省得我看到你碍眼!”老者冷冷的说完。 “要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才懒得管你是不是在山里被狼啃了……”老者小声悼念着走出屋外。 “前辈,是靳凌来求您救我的吧?求求您告诉我,靳凌在哪!”坚定的声音响起,老者的脚步顿了顿。 “你不必担心,他送你来这以后就离开了。” 是吗?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悲?苦笑着。不过既然知道靳凌没事,他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点。重新躺回床上,这身子的伤什么时候能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靳凌…… 七天后 悲?很配合老者的医治,针灸、药疗、泡药,治疗的过程仍旧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才能把余毒排清。悲?自始到终没有任何怨言,他现在只想快点恢复,尽早下山与靳凌见面。 悲?只用了七天就恢复正常,对于普通人要躺上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能复原的伤势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前辈,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悲?来日必定重谢。”悲?向老者作揖。 “走吧,回去属于你自己的地方,还有,你用不着谢我,救你的人其实并不是我。”老者依旧背对着悲?研磨已经晒干的草药。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请您告诉我靳凌的下落好吗?前辈您一定知道的吧?”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前辈?”悲?不死心的追问。 “罢了,罢了,该来的还是要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老者叹息道。 “前辈,您快告诉我,靳凌到底上哪儿去了?”悲?激动地冲到老者面前。不会的,那个不祥的预感一定不会是真的,一定只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靳凌怎么可能有事,不可能的。 “你……你不用找他了……” “前辈,你别骗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阿!”悲?跪在老者面前,激动地摇晃老者的双肩。 “我知道,靳凌是在和我赌气,他气我不相信他,甚至伤害他。他躲着我只是想惩罚我,让我着急一下。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您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老者仍旧是摇头,“走吧,忘了他。你只要知道他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就对了。” “前辈您只是帮靳凌惩罚我而已吧?”悲?跪着向后退了两步,朝老者不断的磕头。额撞上地面的声音大到能在空荡的竹屋内一遍遍的回响,不一会儿,鲜血就顺着悲?的脸颊滑落。 老者看着眼前的悲?,不久前,靳凌也是这么磕头求他救悲?,可是现在……唉…… “够了!不要把我好不容易治好的身体又弄坏了,走吧!你把头磕破也不可能见到靳凌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让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悲?踉跄的站起,却猛地回头,抽出佩剑,直抵老者的咽喉。 “快说靳凌在哪?是不是他求你救我你就下了什么苛刻的条件不让我们见面?信不信我可以马上杀了你?为了靳凌我什么都敢做,即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快点把他交出来!快点!”悲?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不会的,他明明还记得自己中毒时靳凌温暖的双手一遍一遍的为他擦去汗水,他在昏迷中明明还听到靳凌的呼唤,听到他说他爱自己。靳凌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自己? “老夫早活腻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死法,现在你倒是要做好事送老夫一程,何乐而不为阿!”老者闭上双眼。 “你他妈的你们都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为什么————”失去伴侣的野兽的呼喊,一遍一遍的震撼整个山谷。 悲?疯狂的拿着剑乱砍,破坏屋里任何看得到的东西—— “凌——凌————你躲在哪里?你出来!快出来见我啊——” 巨大的内力把整件竹屋震倒,一片狼藉中,只剩下矗立的悲?以及仍旧闭着眼睛的老者。 “唔!”悲?抚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滴落,大病初愈就胡乱动用内力的结果只能是给自己更大的伤害。 悲?持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脚下的一片狼藉中,有一卷羊皮卷子滚落在悲?脚边,不知为什么那卷子牢牢的锁住了悲?的目光。 冥冥中似乎有人给他找到靳凌的希望,可是强烈的不安却使人无法放心。悲?用颤抖的手摊开了那卷羊皮卷子。 卷子上的一字一句,让本来燃起希望的悲?再次被打入绝望的深渊。 《推功换血法》?悲?张开自己的右手,一道深深的割痕映入眼中。他原来一直很奇怪,即使自己身体因为战斗而留下的无数伤痕,唯独只有这个伤痕他不记得是在哪次战斗中留下的,难道,难道…… 悲?像发了疯一样跃起,用尽全力向老者袭去。 第35章 离开悲靺,老者留给他一个安静的空间,他也算是过来人了,当然知道这情字伤人,但这个世界不能只为了爱情打转,现实终究是现实,给这个年轻人一点时间接受这个残酷的结果吧……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是见到太阳不断的升起又不断的落下,悲靺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没有间断过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和靳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相遇、欢笑、悲伤、恐惧……排山倒海一般的涌来。 “让我再想一下吧……凌……以后这些——以前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要锁在我记忆的深处了,我害怕我再想起来,会没办法按照你的意愿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害怕我会逃避那些我应该背负的责任,我害怕我等不及要去找你……” 悲靺撑起身体,往山下走去…… ***** 在山下找到不见了多时的爱马,这颇有灵性的马儿一直忠心的守在山下等待主人回来。悲靺翻身上马,扯着马缰再次回首看向苍慧山。 “凌,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活下去,不过那只是行尸走肉而已,你将我的心带到了绝情崖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动心动情的事情了……” 双腿夹紧马肚,马儿像黑色的箭疾驰而去,留在原地的,依旧是阵阵的蝴蝶花香…… ***** “这么做你就满意了?”老者回首看向面色苍白憔悴的年轻人。 “咳——咳——”一阵骇人的咳嗽之后,年轻人轻轻的说道,“谢谢你前辈,只要他能活下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者看向年轻人瘦弱的背影,发出让人察觉不到的叹息,难道,这个结果就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就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没办法确定了…… 【七年后】 物转星移,七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七年的时间能让一个世界改变很多,也能让一个人改变很多。 姑且不说别的,现在的人们谈论得最多的就是天下第一庄——悲魔山庄。 这的确是一个奇迹。 悲魔山庄的前身是以义盗起家,势力不断壮大,甚至一度威胁到朝廷,前朝皇帝试之为眼中钉,曾两次派兵剿灭,欲除之而后快,可惜均已失败告终。 粉碎了第二次剿灭后,悲魔寨却奇怪的消失过一段时间,江湖上却多了一个实力强劲以经商为主的凌羽山庄,快速的垄断陆运、内河航运和海运,在皇朝的大都和各个有名的商业城市都有分支,拥有一系列的客栈、酒访、赌场、布庄,以惊人的速度吞并各种对手,独霸一方,成为乱世中的神话。 当时的皇帝昏庸无能,一心只会搜刮鱼肉百姓,面对关外虎视眈眈的各个外族部落的入侵却苟且求和,不断打压抗战派和饥民起义,一时间民不聊生。 这些就是改朝换代的前奏。各地政权蠢蠢欲动,谁能拉拢实力强劲的凌羽山庄,谁就能借农民起义的势坐上皇帝的宝座。 凌羽山庄的人一直没有明确表态,最后时刻却决定拥护有名的“疯皇子”——前朝皇帝的第四个儿子为帝,一时间起义力量席卷全国,幕后指挥就是凌羽山庄的庄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人们只知道他的名字——悲靺。 半年的内战,四王子成功夺取政权,改朝换代。在登基大典上众人都幻想着新皇帝出丑的样子。谁知大典上的新皇帝不但仪表堂堂,而且言行举止非常自然的流露出王者的风范。不容他人置疑的威严给那些曾经怀疑新政权的人一个下马威。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改变了满目苍痍的旧况,第五年已经国库充实、兵马强壮,迅速荡平了关外各族,版图得到扩张,人民安居乐业。 于是这次轰动的农民起义后建立了皇朝最强盛的奇迹,也是人们最津津乐道的百年盛世。 局势稳定之后,凌羽山庄更名为悲魔山庄,毫不忌讳的向外人宣告它过去的历史。而“凌羽”这个名字依旧保留,成为庄主的起居室的名字。 新政权建立后的悲魔山庄的庄主竟然拒绝介绍朝廷的任何册封,人们对此也猜测不断。有人说是皇帝害怕悲魔山庄实力过分膨胀,威胁悲靺不许接受册封;有人说是因为悲靺无心参与政事不愿入朝为官…… 但是无论怎样,悲魔山庄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庄,而庄主悲靺则是人们公认的民间帝王。新皇帝也乐意把生产和流通的商业交给悲魔山庄打理。即使庄主悲靺没有一官半职,但是无论是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还是朝廷里边的权势,都可以用举足轻重来形容。 不过由于庄主悲靺深居简出,不到必要场合绝不露面的奇怪行径,更是增添了他的神秘感,听说了庄主年纪尚轻却未有妻室,各路人马“蜂拥而起”差点把悲魔山庄的门槛踏破。 可惜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女子能得到庄主的垂青。朋友、客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山庄的第二把交椅——楚青凡也只能苦笑着摇头,连悲靺的妹妹悲怜,也就是楚青凡的妻子,也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于是民间又开始猜测悲靺的情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和茶馆说书人讲得最多的篇目。 有的聪明人自然会想到悲魔山庄的代名——“凌羽”,因为“凌羽”这个名字并没有由于悲魔山庄的复名而消失,反倒成为了庄主起居室的名字,于是人们就猜测庄主之前一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而那个幸运的能让如此杰出的英雄牵挂的女人的名字里面一定有一个“凌”字或者“羽”字…… 19 七年了…… 悲靺驻足在精致华丽的楼阁上向下俯瞰,仆人、奴婢们在偌大的庄园中穿梭忙碌。无论是谁,只要是有事业心的人,能拥有今天的成就,大概没有一个会像悲靺那样郁郁寡欢的。 七年的时间,悲靺也曾经想把记忆中的靳凌埋藏在心中最深的角落,但是事与愿违,越是想遗忘的却往往无法割舍。在悲怜和青凡面前,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悲靺平时没有表情的脸才会微微的挂上一丝不仔细看就完全察觉不到的笑容,可是始终是那么勉强的微笑。也只有在他们面前,悲靺才会有一点近于人情的表现。其他的时间,他总是忙于家国大事,似乎用工作和忙碌来麻痹自己是他继续生活的唯一动力。 凌羽居除了悲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去,即使是打扫的工作,也由他亲自动手。悲怜知道,哥哥的凌羽居,和当年在悲魔山庄里的魔居是完全一样的。唯一多出来的,就是那幅靳凌的画像。 悲靺听说檀香山上有位擅长丹青的高僧,隐居了多年已不再为人作画。也不知道悲靺是用了什么方法,求得大师再次动笔,在他的描述中画下了靳凌的肖像。神奇的是画像中的人,那眉目,那神态,活脱脱的是靳凌的再版,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靳凌的人画的。 画像上的字是悲靺题的诗,依旧是以前他送给靳凌的那首诗: 妙手写徽真,水剪双眸点绛唇。疑是昔年窥宋玉,东邻;只露墙头一半身。 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好一句“任是无情也动人”!画图上的靳凌依旧眉目含情的微笑着,可是时时在画前凝视他的人却被折磨得心力憔悴…… 画下摆设的是当年在绝情崖边靳凌掉落的佩剑,剑上依旧清晰可见的断痕像毒针一般刺进悲靺的心中,时时刻刻无声地责备着他当年是如何地对不起靳凌,时时刻刻让疯狂的想念缠绕着悲靺,甚至无法入眠。 剑旁是那株当年靳凌亲手种下的蝴蝶兰,悲怜只知道,中毒失踪后的悲靺满身是伤的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抱着这株和他一样奄奄一息的蝴蝶兰。那是悲靺从苍慧山回来后不顾身体情况快马加鞭赶回已经废弃的悲魔山庄的魔居里找回来的。 那之后的三天三夜,悲靺不眠不休的照顾这盆快要枯萎的蝴蝶兰,在其他人都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这颗蝴蝶兰竟然惊人的冒出一颗小小的绿芽,这让悲靺惊喜若狂。因为他知道,至少,他做到了在离别之前靳凌对他的唯一的请求——照顾好这盆蝴蝶兰。 七年里,更多的蝴蝶兰被载种在凌羽居的每个角落,虽然蝴蝶兰以娇贵难培育而闻名,但凌羽居里的蝴蝶兰依旧欣欣向荣。 每到蝴蝶兰盛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花香。但在这个时候,却是悲靺最消沉、最痛苦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靳凌的身影,靳凌的笑容又清晰的呈现在悲靺面前。多少个梦中,靳凌就在晕黄的月色下站在窗前轻唤着悲靺的名字,可当他跑到窗边要拥抱靳凌的时候,他却化成一只只紫色的蝴蝶,向月空飞去…… 每次当希望到来的时候,换来的都是失落,悲靺害怕,甚至可以说恐惧这种以为自己得到却又马上回归现实的梦幻,所以在蝴蝶兰开放的季节,悲靺从不深眠,每日就静静的看着一朵朵花儿盛开然后枯萎。 悲怜曾哭着祈求哥哥忘记靳凌,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换来的是悲靺淡淡的,勉强的一笑,悲怜知道,哥哥的苦,哥哥的泪只能往肚子里吞,而唯一能抚慰哥哥伤口的人,到现在都生死不明…… 楚青凡也曾试过强硬手段,在悲靺面前用剑把蝴蝶兰斩断,换来的却是悲靺像发了疯一样的攻击楚青凡。两人大打一场之后伤痕累累的躺在凌羽居的地上。 “靺,忘记他吧……不要再留恋了……那只会让自己痛苦……让靳凌也痛苦……” “如果哪天悲怜不在了,你能忘记她吗?” 第37章 七年了,他躲了他七年了。七年来,他冒着被悲魔山庄找到的危险去到人多的地方,就是为了知道那个人的消息。 一直以来,悲魔山庄的传奇都是民间人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讨论的事情。靳凌也就靠着着一点一滴的道听途说,知道自己爱人的消息。 他知道悲靺一直以来没有妻室,他曾经想过悲靺还是无法忘记自己,他也曾经不止一次有冲动要回到悲靺身边。 但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在害怕,因为他宁可沉浸在以往的快乐的回忆中,也不愿去冒一个如此大的危险。毕竟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而感情往往最经不住考验。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到从前的日子了。 他知道自己为悲靺推功换血后身中剧毒,却又被老前辈耗尽毕生内力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老前辈在最后的两年里,把他的医术全部传授给靳凌,还一边寻找化解残留毒素的方法。但是,始终只是能抑止住大部分,靳凌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毒发的痛苦。 曾经听老前辈说,推功换血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容貌的改变。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平日健康的肤色变成了如冰雪般的苍白,手上细微的血管都能清晰的看见,一头黑发也全部变成了银白色。他知道这个是中了寒毒必有的症状。 他一直不敢看自己的脸,因为他怕自己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虽说自己不是女人,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否认的是,悲靺为了复仇抓到他后却没有马上杀他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那张脸…… 试想一下,自己厚着脸皮顶着一张自己都没有办法忍受的脸回到悲靺身边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他不想看见悲靺为难的表情,更加不想看见悲靺为了报恩而委曲求全的样子,不愿意看到悲靺和他走在一起的时候遭受到旁人的白眼…… 他会受不了…… 所以七年了,他没有看过自己的脸,就连洗脸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他知道这完全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办法,但是除了选择逃避,他没有第二个办法。 他的身体究竟还能撑多久他自己都不清楚,如果见面之后即使悲靺能接受他现在的样子,靳凌也没有办法保证能长久的和悲靺在一起。 无论是他还是悲靺,都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承受一次生离死别,如果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那还不如就维持现在的状况。对他,对悲靺,都是一个比相见后却无法相守要好的结局。 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沮丧,悲靺没有追上来…… 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吧……放弃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完全毁容、朝不保夕的男人在一起,以他现在的地位,他可以拥有最完美的家庭…… 所以他也该死心了,不要抱着什么天长地久的幻想,现实的残酷总是会无情的击碎那些虚假的泡沫,就如同它们在太阳下的闪光也只是一霎那一般短暂。 靳凌慢慢的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河边的茅草屋子,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没有主人的废弃的房子,为了研究药草而需要根据季节不断移居的靳凌轻松的找到了新的安身之地。 推开门坐在简陋的竹床上,他检查了一下这几天来采到的药草,双手在不停地把药草分类,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一幕幕两人相遇时的情景。 看来七年的时间给悲靺带来的是更加成熟稳重的男性魅力,只是那眼神中好像含有太多的悲伤…… 吱呀的一声轻响,就像是风把门吹开一样的平常。可是屋子里流动的熟悉的气息让靳凌手中的药草滑落到地上。 “凌。” 轻轻的一声呼喊,足以让靳凌全身的神经全部崩断。他只是一震,并没有回头。 “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躲了我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还没有原谅我当年那样对待你?可是,这个惩罚太残忍了,实在太残忍了。我宁可你把我杀了,也不要让我每时每刻都备受思念之苦!” “凌——”轻声的喊着爱人的名字,悲靺害怕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梦,他害怕是那个蝴蝶兰的花香使他又一次的做着两人重逢的梦,他甚至害怕太用力的拥抱会把靳凌掐碎,害怕他又像一阵烟雾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背后拥抱着发抖的靳凌,悲靺的跪坐在床上,脸埋进靳凌冰冷雪白的脖子上轻吻着,悲靺一遍又一遍的轻喊着靳凌的名字,温热的泪水顺着靳凌脖子的曲线滑落到脊背上。 流动的时间一度停止在这拥抱的一瞬间,太久了,他们离开对方的气息太久了,以至于在再度相遇的那一刻,靳凌也忘记了挣扎。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许久之后,靳凌发出这样残酷的声音。 悲靺无法置信的转过靳凌的身子。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你还是选择离开我?你还恨我是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今后的日子让我补偿你,疼你,爱你,让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够了,住嘴!不要再说了!”靳凌崩溃的推开悲靺大喊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七年的时间让我们改变太多,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风云人物,翻手成云覆手为雨,你的确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只要把我当成你成功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就好了,对于我你不需要内疚,更不需要怜悯,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报恩你懂吗?我当年救你只是为了偿还我父亲欠下你的血债。而我消失的七年,是你替我照顾我的父亲,甚至可以说比我这个亲生儿子还要孝顺,够了,你的报恩已经够了。我不需要了!“ “我不需要你用什么疼我,爱我来报恩,我们两不相欠了你明白吗?你这样委曲求全的对着一个这样——”靳凌疯狂的掀开了脸前的纱帽。 “对着一个这样连自己看了都倒胃口的脸说什么‘我爱你’你不觉得恶心吗?你尽可以去找美丽漂亮的女人,只要你喜欢,多少女人愿意为你生下孩子,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你又何必执着于我,说些什么狗屁倒灶的废话!” “滚——离开我的视线,无论怎样都好,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悲靺举起手,靳凌也闭上眼睛,也许是刚才说的话终于激怒了他吧,靳凌甚至等着承受悲靺即将挥下来的那一掌。 悲靺的手轻轻的落在靳凌的脸上抚摸着那里的肌肤。 “你——”靳凌惊讶的睁开眼睛,挣扎着要扳开悲靺的手。 “我……”悲靺沉沉的说道,“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对你的爱会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原来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会以貌取人的卑鄙小人。你这小傻瓜,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看过自己的脸吗?姑且不说别的,就算你真的容貌全毁,或者是身负残疾,我都不会改变对你的感情。如果推功换血大法能用第二次的话,我甚至想把你体内的血再换回我身上……” 不顾靳凌的挣扎,悲靺温柔的吻上他的双唇。缠绵的吻几乎让靳凌无法呼吸,悲靺热烈的气息让靳凌苍白的肌肤上泛上一层久违的迷人的粉色。 “你刚才以为我要打你吗?”悲靺的脸颊贴着靳凌的脸颊,“我怎么舍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就算你现在要我死,我二话不说马上就去阴间报到。” “这么多年了,我每晚都会在梦中对你说的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深情的望着靳凌的眼睛,“凌,我爱你……” 两人紧拥的一黑一白的身躯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谐而美丽。 ***** 第二日清晨 阳光晃在靳凌的脸上,好亮—— 靳凌下意识的抬起手遮住太阳,忽然间似乎觉得太阳光被什么挡住了,他安心的移动一下身子,想继续这个难得安稳的睡眠。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靳凌猛地弹起身子,却发现自己只能轻微的移动,被什么东西给抱住了。 回过神来回想一下,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他竟然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放松睡到着?!天! 对上男人灼热的视线,靳凌收起了脸上惊讶的神情。 第39章 当两人气喘吁吁的结束这个吻时,靳凌明显的感觉到悲靺身体的变化。 “你——”有点恼怒的瞪着悲靺。 悲靺一把抱过靳凌躺下,“闭上眼睛睡觉,如果你现在想休息而不是想做其他事情的话。” 靳凌清晰的感觉到悲靺那传来的热量和他在极力控制的欲望,算了,就暂时这样吧,暂时让他贪心的享受一下这个胸膛…… 当靳凌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了。 “你……干嘛老盯着我看?”被灼热的视线盯得不自在,靳凌掀开被子下床去,“丑得好玩是吗?”靳凌有点自暴自弃的说。 “你很在意你的脸?”悲靺沉沉的说,言语中难免带着点失落。 ——其实我在意的是你的目光。 不过这句话靳凌终究没有说出来。 “是不是只要你的脸没事了,你就会跟我回去?” “呵,有可能没事吗?这些年来连我自己都不敢去看的脸……带我回去做什么?吓人吗?” “呵呵呵——”悲靺轻笑出声。 “笑什么!可恶!”虽然知道自己的脸见不得人,但是被悲靺这么一笑,靳凌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你知道吗?”悲靺走下床扶着靳凌的腰,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搞了那么久原来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靳凌扭头甩开悲靺的手,可是因为腰被悲靺扶着而没办法离开半分。 “虽然我说过一点都不在意你长什么样子,甚至我希望你出去见人的时候永远带着纱帽,我还想过以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可是如果这样下去我们的关系都没有改善的一天了。” 悲靺抱起靳凌,移步到离屋子不远的小湖旁。 “你!你想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回去。”靳凌有点慌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的样子。 “傻瓜,整天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我不愿意让它成为我们两个之间的隔阂。”悲靺用温柔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说到。 真的吗?靳凌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悲靺温柔的眼睛,难道说自己的样子没有因为毒素而变丑吗?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阿!记得以前有一次去集市的时候他的帽子被风吹落,整个集市的人都呆在那不动定定的看着他,那时候起他就对自己的容貌完全没有信心了。试想有谁会丑到把整个集市的人都吓傻了呢? “我……我还是不要看了。”靳凌被悲靺带到湖边,但他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 悲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吻着靳凌的脸颊、鼻子、嘴唇…… 一个个的吻就像一声声温柔的鼓励,靳凌也颤颤的渐渐睁开了眼睛,看向湖里两人的倒影。 邪魔22 夕阳的余辉让整个湖面泛起金黄的柔光,靳凌微微睁开眼,竟被那璀璨的光线晃得差点又闭上眼睛,只能抬起手遮挡了一下。 微风鼓起层层波浪,也没办法马上看清楚湖里的倒影。当风稍微停下来的时候,靳凌才得以看清自己的倒影。 七年来,靳凌第一次敢正视自己的容貌。说不惊人是不可能的。 银白色的头发如绸缎一般披在肩上,刚才的一番挣扎把束发的布条挣落了,长长的头发垂落到地上。脸色因为寒毒的缘故,依旧是很苍白的,但是陪上靳凌出色的五官,非但没有觉得憔悴,反而让人觉得就像冬日出现的雪女般——性感和妖艳……大概是因为反衬效果的关系,那罩着一层水雾的黑色眼眸越发的闪亮动人,还有那犹如樱桃颜色的嘴唇,简直就是吸引那些狂风浪蝶的罪魁祸首。幸好靳凌一直戴着纱帽,不然被哪个权贵看上了虏了去,那就不是死一两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了,悲靺不闹得天翻地覆的肯定不会罢休。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一看见你就呆掉的原因吧?”悲靺看着几乎是发了呆的靳凌柔声说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靳凌小声的嘀咕着。惨了,这下真没借口再拒绝悲靺的要求了,难道真要跟悲靺回到悲魔山庄不成? 不过现在的他可不想再考虑那么多复杂的问题,只是……只是悲靺的怀抱好温暖,他知道现在应该挣扎,不应该呆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可是他好累,让他先这样贪心的在这个怀抱里休息一下吧。 怀抱里的人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长时间的压力真的让他的凌累坏了,现在知道了自己的样子,紧绷多时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悲靺宠溺的看着凌熟睡的脸,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等靳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看到已经梳洗好的悲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个包袱。 靳凌先是愣了一下。 “你要回去了么?”径自下床去梳洗。 悲靺从身后抱住靳凌,“我是要回去了,离开山庄那么久了,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我们用完早膳就动身好么?” “谁答应要和你回去了?要回去就自己回去。”靳凌自顾自的继续手上的动作。 “凌!”悲靺有点失控地把靳凌的身子转过来,“你的脸不是没事了么?为什么不跟我回去?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盛着水的脸盆被扫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放手!”悲靺的力度让靳凌有些受不了,“你别记错了,我没给过你任何承诺。” 悲靺知道自己抓疼靳凌了,马上放松了对他的钳制,靳凌趁着空挡拨开了悲靺的双手。 靳凌蹲下捡起掉落的水盆,想走出屋外打水。才迈出一步,出去的路就被悲靺封死。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愿意跟我回去,告诉我!告诉我啊!是不是,是不是你还在恨我?还不肯原谅我?”悲靺急红了眼。 “……”要是恨你,七年前就不会救你…… 靳凌不敢抬头,他害怕悲靺看到他的眼睛,他害怕自己的眼神会出卖自己,会把自己隐藏得最深的感情流露出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害怕什么?相貌?那是应该我配不上你。害怕别人说我们违背世俗?以我现在的权势,没人敢对我们的关系说三道四。感情?这么多年来我们都互相想念,就是时间也没办法冲淡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说啊说啊!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去?凌,你在自卑什么?大不了我结束悲魔山庄,只要我们在一起,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不要,不要这么说,不要说为了我,不要让我再次成为你的软肋,你的绊脚石! “滚开!我不想再看到你!”冷言冷语就像一把尖刀,刺入悲靺早已被这段感情伤得鲜血淋淋的心里。 第41章 “凌,睁开眼睛,我们暂时没事了。” 闪电映出两人苍白的脸色。 “靺……”靳凌已经被冰冷的雨水和刚才的惊吓弄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凌,你现在得听我说……”悲靺有点困难的说道,“这颗树,支撑不了我们多久……” 刚说完,那颗老树就发出了吱呀的响声,让两人下坠了不少。 悲靺死死的抱住靳凌,“你看,上面离树不远的那个地方,有个平的石头,等会我扔你上去,你得自己扶好。” “可是那个地方只能站一个人!”靳凌摇头。 “我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至少我得让你活下去。”悲靺吻了吻靳凌的额头。 “树快撑不住了!”我也快撑不住了,“上去!”悲靺把靳凌扔上那块平石上,就在那一瞬间,那颗老树也断裂掉,靳凌眼睁睁的看着悲靺掉落山崖! “不,不要!”满面泪痕的靳凌怎么也想不到,怎么可能!难道悲靺命中注定要为了他而死?。 靳凌一跃而起,随着悲靺一起坠落。 ***** 大雨过后,是第二天的让人无法置信的晴朗,丝毫看不出昨天晚上发生的可怕的灾难。 靳凌睁开双眼,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因为跌落山崖而死,抬头望了望山崖下密密的树木,大概是它们救了自己一命。全身大大小小的檫伤让他没办法马上行动自如,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又重新回到靳凌的脑海。 靳凌发了狂的爬起来。 “靺!靺!你在哪里!回答我呀!”疯狂的四处寻找悲靺,靳凌的泪无法抑止的滴落。 在不远处的树根下,靳凌看到了昏在那儿的悲靺。 “天啊!天啊!你还活着,悲靺你还活着!”抱起悲靺,靳凌的无法抑止的失声痛哭起来。 腿上的伤,被巨石砸到的伤,掉落山崖时被层层树木的挡着后留下的擦伤……还有一根插在悲靺肩头的——一根手指般粗的树枝…… “不!悲靺!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看着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靳凌对着伤痕累累的悲靺却想不出一点办法,他恨死自己的无能,难道要他就这样看着爱人死去? “没事……咳咳……”悲靺刚想说一句安慰的话,嘴里马上咳出血来。 “不,我不要你有事……”靳凌抱着悲靺,“不要——” “你……你不是讨厌我吗……死了不更好……”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我怎么可能想要你死!!我不要你离开我,你要撑下去!不要,千万不要丢下我……” “如果我不死,你会不会跟我回去……会……会不会……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 “呜,我不离开你,我跟你回去,你去哪我陪你去哪,赶我我也不走——” “咳咳……这是你的承诺,你要记得……”悲靺吃力的抬起手抚摸靳凌早已泪湿的脸,“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说什么……也不会丢下……你……” 那个倔强的爱人,非要在这种时刻才愿意说出心里话。 抽出腰间别着的一个竹筒,悲靺庆幸这个东西没有因为跌落山崖而遗失掉。 “凌……把它……打开……” 靳凌颤抖的接过那个竹筒,拔开盖子。 一道紫色的龙形烟雾呼啸着直冲云霄,久久不散。 “这个……是悲魔山庄……的人……遇难的时候……用的求救烟雾……咳咳……悲怜硬……硬要我带在身上……的……开始……我还不愿意……谁知道……以后肯定会……被她笑死……” “你别说话了,不要说话了。”靳凌知道悲靺在这个时候还想逗他开心,不要他为了自己难过。看着悲靺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靳凌的心像被千刀万剐一样的难受。 “可是……凌……我好冷…………再抱紧我……抱紧一点……” 泪滴落在悲靺脸上,靳凌只能紧紧的抱住悲靺,可是自己冰冷的体质,连温暖都没有办法传给悲靺。 “靺,你答应过我的,你要撑下去……” 23 等靳凌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了。睁开眼睛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光是身上盖的锦缎被子和床头挂着的有着精美刺绣的纱帐,就能让五口之家过上好几个月的好日子了,更别提屋子里的那些光看起来就已经价值不菲的摆设了。 靳凌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动作惊动了趴在他床边睡着的人。 “唔……”悲怜揉了揉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醒了的人儿发出一声尖叫:“靳大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接着就是一个热情得可以勒得死人的拥抱:“靳大哥,你可让我担心死了!” 悲怜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你知道吗?当我和青凡赶到你们出事的地方,看到你们两个浑身是血的抱在一起,我真是吓得魂都不见了一半了,生怕你们……”悲怜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对了,怜儿,靺呢!他在哪?”靳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慌慌张张的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靳大哥!你可不许乱动!”悲怜手忙脚乱的阻止要下床的靳凌,硬把他按到床上继续躺着,“我哥哥是金刚不死之身,他受的那些都是皮肉伤,那根树枝也没刺到要害,就是失血过多才会晕了过去。他今早就醒了,也是嚷嚷着要来看你,可是大夫说了,你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可是这身体里面可就糟透了。现在你需要的是绝对的静养,所以你们两个人暂时不能见面……”悲怜细心的帮靳凌拉好被子。 “怜儿,我……” “靳大哥,我都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哥。”女人真是水做的,靳凌今天倒真是见识到了,“可是你这么多年来老躲着我们,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你没看见,这七年来我大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靳大哥,你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别再离开了。你再消失不见的话,我哥他……” “可是……” “哦,对了,靳大哥,看到你醒了我都乐昏了头了,你应该饿了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准备点吃的,你等着!”刚说完,悲怜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准备了。 “我说怜儿,你也给我说句话呀……”对着悲怜的背影,靳凌不禁苦笑。这么多年了,悲怜那性格脾气真是一点都没变呀! 第43章 “对,靺,我很自私。如果你要我留在你身边的话,你就要答应我,绝对不要比我早死。”靳凌撑着坐了起来,“哪怕是一天、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行!这种失去的痛苦爱人我不要再经历了,我不要了……” “好,我答应你!”悲靺凝视着靳凌,“我的命是你给的,它什么时候结束当然由你说的算!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让我陪在你身边,让我看着你盍上眼睛,让我守着你的身体直到完全冰冷,然后让我把你亲手埋葬,最后,就让我躺在你身边随你而去!” “傻瓜!为什么要这样……”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靳凌再也止不住盈满眼眶的泪水,“我……我怕我太轻了……一飘就飘远了……” “为了再听你骂我一次‘傻瓜’,我拚了命也会追上你的!”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披撒在相拥的恋人身上,默默的送给他们上天的祝福…… ***** 一个月后?悲魔山庄宴客大厅 大厅里传来阵阵谈笑声,这是冷寂了多年的悲靺山庄难得一见的“盛况”,其实偌大的厅里也就坐着六个人,靳凌、悲靺、青凡、悲怜,还有悲怜和青凡的两个鬼机灵宝贝——五岁大的男娃悲凛和三岁大的女娃楚幻依。之所以说是盛况,就是山庄里的仆人们第一次听到庄主大人爽朗的笑声,那可是比天狗食月还要罕见的天大的事情呀! 当然,悲凛入赘悲家是默认的事实,因为悲靺不可能为了要孩子而背叛靳凌,理所当然的,生下悲魔山庄的继承人的重任就落在了悲怜和楚青凡头上。 “大哥实在坏透了!我都生了两个调皮到让人头痛小鬼了,他还硬要我生个姓楚的男娃出来!他真是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辛苦!青凡都心疼我不想我再生了,谁知他竟然算计我们!这次好了!靳大哥你可帮我报仇了!让他受了那么多的皮肉伤!真是活该!”悲怜在饭桌上向靳凌大吐苦水。 “这么说,怜儿,你有喜了?”靳凌惊喜的问道。 “恩。”悲怜害羞的点点头,“三个月了,之后大哥他为了避开我的报复才跑出去的,之后就找到靳大哥了。哥!我可说好,这次不管男的女的都是最后一个了!你可不许再算计我们!” “靺,你怎能这样算计亲妹子!”靳凌也象征性的用筷子敲了悲靺一下。 “我可没把她怎么着。我就在青凡酒里下了药,把他们关一起了。”悲靺说完哈哈大笑,“是你自己心疼青凡难受,自己献身的吧!还怪我!不过青凡也不错,一个晚上马上见效!” “哥你!”“悲靺你!”夫妻俩红透了脸,同时出声制止悲靺的口没遮拦。 “哼,要是靳大哥是女人,我看哥哥你也不舍得让他受这种苦头吧!”悲怜气呼呼的说。 “还说我们厉害!要是靳凌是女儿家,你们制造孩子的速度肯定比我们快!”楚青凡也忍不住调侃两句,总不能老被人当笑柄呀! “你们!”靳凌红透了脸,“不许乱说了!” “听到没有,嫂子叫你们赶快闭嘴。” 一浪大过一浪的欢笑声在悲魔山庄传开。 清朗的夏日的夜晚,圆月当空,星子显得模糊不清,几片淡云拂过。魔居外有着精美雕刻的回廊上,又是靠在栏杆上的悲靺和被悲靺抱在怀里的靳凌。回廊下是一湖清透的池水。里面栽种的荷花发出阵阵迷人的花香。草丛中的虫儿也叫得欢快。 “靺,我真的好幸福,幸福到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傻瓜,不只是你,应该是‘我们’都好幸福!”悲靺抱紧了靳凌。虽然是盛夏,但是体寒的靳凌还是喜欢悲靺身上的温度。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都不舍得离开这里去求医了。”靳凌看着美丽的夜色叹息到,“而且,我真是不喜欢分别的场面,要是看到怜儿和两个娃儿的眼泪,我更走不了了。” “那就不要分别,我们只是去求医,等到你身上的毒解了,我们就回来,然后一辈子都在一起。”悲靺吻了吻靳凌的额头。 “你的意思是……”靳凌抬起头看着悲靺…… 第二天清晨 负责打扫魔居的仆人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封书信闯进悲怜和青凡的寝室,悲怜看了信中的内容就仍忍不住扑到楚青凡的怀里哭了出来。 “怎么了怜儿,你别哭呀!小心动了胎气,信里都写了什么了?” “呜呜,哥和靳大哥走了,他们去求医解毒了,他们说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昨晚就出发了!”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这是迟早的事情,你也希望靳凌的毒赶快解掉对吧!你应该为他们祝福才对呀!” ***** 楚青凡和悲怜抱着两个娃儿,一起走到悲魔山庄的大门,看着那道延向远方的马蹄印,悲怜又禁不住的默默流泪。 “爹、娘,大伯和漂亮哥哥还会回来吧?”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悲怜,被楚青凡抱在怀里的楚幻依甜甜的问。 “笨!”悲凛敲了一下妹妹的脑袋,“他们当然会回来拉!到时候我要把凌凌抢过来,不让臭老头(其实他指的是悲靺……汗……)欺负他!” “哇哇——娘,哥哥欺负我!” 悲怜忙着安抚哭泣的女娃儿,狠狠的敲了一下小哥哥的脑袋。 “你就会欺负妹妹!算什么好哥哥!”看着小嘴逐渐扁起,眼眶红红的小鬼,悲怜揉了揉他的头。 “不过小凛说得对,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end』1 盛夏的烈日在天空中尽情地散发它的热情,不仅路边的小草野花都抬不起头,就连树干上的知了小虫什么的也懒得再发出任何声响。 一匹奔走在道上的黑色骏马,策马的人一身黑衣,就连头上也戴着附有黑色面纱的斗笠,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热的天气竟然穿深色的衣服,而且还把脸遮得密不透风的,这不是找罪受吗?倒是那个黑衣人胸前依偎着的一个一身雪白的人,长长的丝绸和薄纱随着马的奔跑所产生的气流自然地扬起,因为他的存在,周围的空气竟也不再如此的炎热,甚至还觉得留下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味儿,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悲靺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扶着靳凌的腰,黑纱下英挺的眉紧皱着,担心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眼前的人儿身上——即使在这么热的天气里,靳凌的身体还是像寒冰一样,虽然每天都会服用大量的有滋补作用的药,可是也只能暂时抑制体内的寒毒,这样下去也是治标不治本,靳凌的寒毒迟早会再次发作。如果不能在今年的冬天到来之前把靳凌体内的毒祛除,后果只能是…… 想到这里,悲靺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度。 一双白皙且冰凉的手附上悲靺的大手:“靺,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了?”声音低沉而柔和,使人没有缘由地忘记酷热带来的焦躁和不安。 温柔的一吻落在靳凌的额上,“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过度担心你,但是除非让我亲眼看见你痊愈,否则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不去想你的事情。” 闻着靳凌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悲靺难过地把头埋进靳凌银白的发丝中:“最近我动用悲魔山庄的全部势力,拜访了那么多的名医,也只能暂且将你身上的毒压制住。现在我们前去拜访的寻靡老人,我也不得不说这几乎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如果……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的话,我……” “别尽说些丧气话,如果我真的命不该绝,那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靳凌回过头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第45章 “种了满山的兰花还不够,连屋子周围都是,看来靖微姑娘喜欢兰花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我们啊!”看到心爱的蝴蝶兰,靳凌淡淡的微笑着,“靖微姑娘真是奇人,竟然能在盛夏培育出只在春秋盛开的兰花。” “凌,看来你和靖微姑娘算是志同道合,请她帮你解毒或许不是难事……” “胡说八道!谁和你们志同道合了?” 平空突然冒出的一句话把悲靺和靳凌都吓了一跳。 “你们这两个无礼之人,把我辛苦弄好的石碑弄坏不说,还闯进我的院子,这也就算了,竟然还肖想我的蝴蝶兰!” “你——”悲靺刚想出声,却被靳凌制止。 “靖微姑娘,既然你已表态,何不现身一见?”靳凌向一颗参天的古木拱手道。 “哼,还姑娘……”只听见微不可闻的嘀咕声,“见就见,难道还怕你们不成!” 一阵清风拂过,只见翩翩佳人如蝶一般从树上轻盈飞落,薄纱的衣物随风舞动。精致到让人吃惊的绝美五官,即使在靳凌身边也丝毫不会逊色。特别是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眸,清澈中又带有淡淡的妩媚,简直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而紫色的装扮衬托出如水的肌肤,更让人有种见到蝴蝶仙子的错觉。 莲步轻移到两人面前,“不过至今为止,能破了我的五行阵的也只有你们两人,这个倒是不得不对你们另眼相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找我必定也是有求于我——”紫色的身影掠过靳凌身边,手抓起一束靳凌的发丝。 啪的一声,悲靺反射性地将靖微的手打开。 “我果然没猜错,又是一对鸳鸯,而且很特别哦!为什么——”靖微在靳凌耳边轻轻的吐气,“两只都是雄的呀?” “你!” 扬起手甩了悲靺一个耳光,“我没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不要以为你是悲魔山庄庄主我就怕了你!” 靳凌和悲靺都睁大眼睛看着靖微——第一次有人在知道悲靺真实身份后还能若无其事地甩他耳光。 “我知道,你是为了这个银发美人才会对我忍气吞声的对吧?庄主大人。”靖微笑道,“不过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们进得来、出不去……” “你敢动靳凌一根寒毛试试看!我就算用尽办法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悲靺用骇人的眼光瞪着靖微。 “是吗?很可惜,我就算不动他任何寒毛——他这头头发,这种体质——看来也活不久了吧?不过也算你对他有心,要不是将那些贵到惊人的药材天天拿来当饭吃的话,我看他噬心散的毒早就该发作了吧?到时候啊,可别来求我救他,我怕不小心在救他的时候动到他一根寒毛,你就要和我同归于尽怎么办?”靖微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你能解靳凌的毒对不对?!对不对?!”一阵狂喜向悲靺袭来,“求求你救救他,只要能救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悲靺抓着靖微的双肩摇晃。 “放手!”拂开悲靺的手,“我就是讨厌你这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 “不过小美人我倒是挺喜欢的,特别是你去找石碑的时候还很小心的不去踩到我的孩子们,这点我倒是蛮欣赏的——”靖微转身面对靳凌,“这样吧,送你一个小礼物!” 出其不意的将一颗药丸塞进靳凌嘴里,靳凌来不及反应,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让他吃了什么!”悲靺担心地看着靳凌的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毒药啊!谁叫你们闯进我家!我让他吃的是让寒毒提前发作的毒药!”靖微呼地跃起,消失在参天古木茂密的枝叶间,悲靺追去但是也没法找到靖微的身影。 “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深情吧——”靖微坐在枝头,看着慌乱的悲靺和依旧安静的靳凌,吻了吻手中的蝴蝶兰,“真香……”番外3 “店小二!”一脚揣开一家小客栈的门,悲靺大声吆喝道。 “是!是!这位爷您请吩咐。”看着一脸杀气的悲靺,店小二连说话声音都哆嗦起来,虽然很好奇那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手中抱着的白衣美人,也不敢放肆的多看一眼。 将满满一袋银子丢给店小二,“把店中的客人都请出去,这里我包下了!” “这……爷,您说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看天色也不早了,您叫我……”被悲靺犀利的眼神一瞪,店小二停住了嘴。 “把你该办的事办好,话太多的人不会很长寿的。”又丢了一袋银子给店小二,悲靺抱着靳凌往楼上的上房走去。 “是,是!小的马上为爷准备热水热茶好饭好菜——”手上捧着大把银子的店小二脸上笑开了花,这世道的确现实,有钱的就是大爷! ***** “凌,现在感觉怎么样?” 看着悲靺担心的眼神,泡在热水中的靳凌摇了摇头,“没事的,别紧张……” 身体开始产生那种骇人而又熟悉的变化了,靳凌知道,那是寒毒将要发作的前兆…… “你!”悲靺握着靳凌的双肩,“这桶热水,你才刚泡下去就变得冰冷无比,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靳凌抬起冰冷的手,苍白冰冷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悲靺英挺的脸。 “对,我不骗你了,我也没办法再骗你……寒毒就要发作了……”靳凌颤抖地站起来走出浴桶,“把我衣服拿来……” “凌,你必须……” “拿来啊!”看着靳凌坚决的眼神,悲靺将手中的衣物递给他。 靳凌将衣物一件件地穿上,颤抖的手泄漏了他真正的情绪。将腰带系好,靳凌走到悲靺面前。 “答应我,等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来,知道吗?” “凌,你不会那么残忍的……不会的!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靳凌歇斯底里地大叫道,“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我们相爱,但是,但是这又能怎样?上天注定了我们是有缘无份……你知道吗?寒毒发作而死的人……样子很恐怖……我不想让你看见那个样子的我……出去吧!我求你……出去……” 背过身去,任泪水肆虐。 听到门轻轻阖上的声音,似乎是心碎裂的巨响,门隔着的两个空间,却有两个同样的人,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靳凌感觉到自己的皮肤像被无数根冰冷的寒针不断地穿刺着,痛到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无比。 因为疼痛,双手在身体上不断的撕扯着,指甲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终于抵挡不住痛楚,靳凌抽搐着倒在地上。 “不——凌————”在门外的悲靺听到靳凌摔倒在地的声音,终于按耐不住冲进房去。 第47章 “谢谢靖微姑娘……” “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哦!”靖微打断了靳凌的道谢。 “我要悲靺陪我一晚。”靖微走到悲靺身边,钻进两人之间把两人分开,双手圈着悲靺的脖子,“用他一个晚上,换你们一生的幸福,那总成了吧。” “不!我——” “先别拒绝得那么快,这个权利是悲靺的,答不答应他说的才能算。” 靖微走出房门,“给你们一点考虑的时间,这个条件,我是绝对不会再让步的了。想清楚了,今晚我在西边的屋子里,等你的答复。” 俏皮地给悲靺抛了个媚眼,靖微轻轻的带上门。 番外五 靖微的离去,留下了一室的死寂,相互对视的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靳凌的双唇又开又合,瘦削的双肩也不断地颤抖着,但奈何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更不用说是一句完整的话了。 悲靺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手指轻轻地覆在靳凌的唇上。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紧紧地拥抱靳凌,似乎是要将他揉进自己地怀里。 “那好,我们,我们这就收拾……”靳凌慌乱地转开身,七手八脚的收拾行装。 猛地被悲靺重新拉进怀里,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靳凌吃惊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吻。 悲靺温热的气息喷在靳凌脸上,两人的舌在激烈的交缠着,气息逐渐地混乱起来,靳凌的双眸蒙上了迷茫迷蒙的薄雾。 就在靳凌沉醉于这个吻中的时候,忽然全身一颤,无法动弹。 靳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悲靺。 悲靺轻轻的吻着靳凌的额,将他的衣服细心、轻柔地整理好,打横抱起靳凌,放在一旁的床上,并帮他盖好被子。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靳凌的眼睛,悲靺紧紧握着靳凌的手,“不要怪我,更加……不要……不要嫌弃我……” 把靳凌的双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悲靺站起来大步离开。 看着悲靺远去的身影,靳凌没有办法抑止住眼里的泪水,渐渐地浸润了整个棉枕…… ****** 一夜的无眠,开始的时候,靳凌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悲靺和靖微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心里纠成一团,像无数把尖刀在戳刺,不断的滴血…… 睁着失神的双眼,靳凌瞪着屋梁,脸上尽是干涸的泪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难熬的夜晚,他所有能流的泪全都流尽了呢? 等到天完全亮了的时候,靳凌发现自己能动了。悲靺点穴的时候没有下重手,过了几个时辰穴道就自然解开了。靳凌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撑着身子下了床。 行尸走肉般的挪动自己的脚步,推开紧闭的木门,一阵夹着蝴蝶兰清香的微冷的晨风迎面吹来,似乎把昨夜的烦闷带走了不少,心境也明朗了许多。任何复杂的事情,最终需要的都是一个艰难的结果。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袱,靳凌回头看了看那片蝴蝶兰,之后转过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突兀的声音响起,靖微不知怎么的忽然冒出来,挡住了靳凌的去路。“解药已经做好了,不吃就走吗?那岂不是辜负了悲靺的一片苦心。” “靺……他……”靳凌看着绝美的靖微,白皙的脖子上隐约的红色斑点,犹如昨夜欢爱留下的激情的痕迹,格外刺目。 苦笑了一下,“靖微姑娘,我心已死,还要解药来做什么?悲靺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之后定会好好待你。至于我,本来就注定和他是有缘无分,你们才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双。我会祝福你们……” “那么,再会了,靖微姑娘。”还有你,靺……靳凌在心里轻轻的加了一句。 “真是的,第一次看见这么死心眼的两个人,都一个牛脾气!”靖微小声的嘟囔了一下,猛地一把扯住靳凌,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解药塞进靳凌嘴里。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你会活得好好的。到时候我再弄些温补的方子给你好好的调身子。你就可以和你心爱的情郎一起白头到老,长命百岁拉!” “靖微姑娘……你这是何苦……就算我的毒解了,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永远回不去了……”靳凌给靖微做了一揖,转身离开。 “要走也要先听你情郎的解释吧!你就这么不相信他?他昨晚是累坏了,不过……”靖微一脸的坏笑。 “凌!”悲靺的声音传来,靳凌慌了手脚,转身就跑。“凌,你!” 靳凌的脚程根本无法和悲靺的相提并论,两三下就被悲靺抱在怀里。 “凌,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又要离开我!”悲靺捧着靳凌的脸,“让我看看你,好好看你……你气色很好,你的毒解了对不对……” 靳凌的脸偏向一边,躲开悲靺伸来的手。 “凌,你……” “靺,我的毒是解了,所以我也该离开了,答应我,给靖微姑娘一个交代。” “什么?凌,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你听我解释!”悲靺着急地握着靳凌地双肩。 “我不听!我不要听,不想听!放开我!让我走!”靳凌挣扎这要离开悲靺地怀抱。 “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你们这对鸳鸯可真逗!”在一旁得靖微突然大笑起来。 “悲靺,让我来解释,你解释只能越描越黑。还有啊,靳凌,你也真小气,我只不过向你解悲靺一个晚上帮我磨药配药罢了,你的解药那么难做,没人帮我我岂不累死?你吃什么醋,还要他对我负责?哈哈——”靖微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悲靺来找我的时候,说要自断一臂,还说愿意终身做我的药奴为我试药,还说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背叛你。我拜托你们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变态好不好?” “可是……”安静下来的靳凌眼光看向靳凌脖子上的红点,好像还是有点疑惑的样子。 “哦,这个啊~”靖微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昨晚忙着配药,竟然忘记点熏香了,被那些死虫子咬的,这都要怪你。”靖微笑了笑。 “靖微姑娘……” “先别谢我,有件事情我先说了你们再谢也不迟。”靖微打断了两人的话,贼贼的笑了起来,“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帮你解毒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