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记》 第1页 书名:报恩记 作者:玉顾五四 文案 嗯……文案……不知道……写啥……咋办? 改了 内容标籤: 仙侠修真 相爱相杀 东方玄幻 復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棠。 ┃ 配角:陆渊行,容乘,温宿,温珏,余欢, ┃ 其它:重生, ================== ☆、第一章 正午日头高挂,天边云捲云舒,清风拂柳,大街小巷人潮熙攘,笑语欢声,正是人间的大好时光。 酒肆旗招招,迎风飘扬。 二楼临窗,一黑一蓝两道身影对坐。 “感觉最近好平静啊。”林棠耷拉着脑袋,戳着碗里的鱼肉,黑衣束髮,一双乌圆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对面的陆渊行“每次我在酒肆说话都会……” “嘿,听说了嘛,九重山那个东西又出来了!” 林棠扯扯嘴角,“被某个大嗓门给我打断……” 陆渊行瞥他一眼,摇摇头,八风不动的继续吃饭,“你这算不算乌鸦嘴。” 旁边桌的大汉,继续嚷嚷,“听闻有人见过那东西,说什么体型庞大,三头六臂,嘴巴张开可以活吞了一个人呢!” 林棠琛下鼻子,“这么厉害啊。行行~去看看啊?” “吃饭。”陆渊行蹙眉,两人出来三个多月了,他第一次知道这人的搞事能力,敢情以前在家是憋坏了,出来后趁着爹娘不在身边可劲作。 短短三个月内,他就已经从陵南沧州管闲事管到了陵西棋镇。 这一南一西,距离遥远,都挡不住他管闲事的热情。 虽说他们出来是为了歷练,除魔卫道本也没错,可也没他这样的吧。除妖除到一半就去招猫逗狗,搞得好几个世家家主想把他弄去当上门女婿,女人也就算,关键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弟弟对男人也下的去手!还好跑的快要不然准得让温家公子把皮给他剥了,让他没事瞎撩闲。 林棠见陆渊行不理他,继续骚扰,“行行~去不去啊?” 陆渊行喝茶,“不去。” “为什么啊?”林棠继续努力,打算说服陆渊行,“去呗~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扫尽不平事吗?” 陆渊行吃完了,也喝完,好整以暇的看着林棠,“要去也可以。” 果不其然,林棠灰濛濛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如乌云拨月。 陆渊行不得不感嘆,林棠有副很会装乖讨巧的好相貌。 肤如莹玉,眉宇舒朗张扬,乌圆的眼睛朝气蓬勃,轮廓俊俏深邃,端是个明俊清朗的少年。从小跳脱到大装怂撒娇久了,便会让人觉得这张脸毫无杀伤力,笑一笑时又潇洒的很。 陆渊行嘆气,他当初就是被这小兔崽子干净的眼神给骗了,才给自己找这么个智障当弟弟。 见他又不说话,林棠扯扯对方袖子,“走不走哇?” 陆渊行嘆气,“去可以,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我不让去的地方不让你动的手,你通通都不可以动,一步都不可以离开我,也不许背着我去撩闲!” 林棠撇撇嘴,“行行行,都听你的可以了吧,真是的。” 陆渊行不放心的叮嘱,“把你的刀上绞给我,不然我不放心你。” 林棠嫌弃,却也乖乖的把佩刀给他了。 长刀合着刀鞘交给陆渊行。刀鞘通体漆黑溶金,雕刻的松枝栩栩如生,仿佛都可以闻见雪松清冽的味道。 “这回可以走了吧?”林棠起身要往楼下走。 陆渊行继续嘆气,弟弟智商太低咋办,没救了。 “你给我回来!”陆渊行拽过他,“你不把情况问清楚要往哪走?” 林棠尴尬的摸摸鼻子,“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脑子有问题,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你得帮我想着还不能嫌弃我,所以你去问吧,我在等着。” 陆渊行今天依旧在感嘆,这真的是他傻缺弟弟而不是儿子?算了,弟弟已经脑残十级,他要和善。 陆渊行:“你在这坐着,我去问问。”走两步到刚刚说话的隔壁桌。 陆渊行是个俊雅少年,眉目温和,凤眼轻弯,唇畔带笑,整个人的气场都如潺潺流水,让人会不自主的相信。 “刚刚听二位兄台在讨论九重山?我和家弟初临贵境,不知九重山有什么东西?不知二位可否给解释一二?”陆渊行本就是破冰温柔的人,说辞得当,笑意得体,二人自然应下。 大汉嗓门挺大,招唿他,“兄弟坐,我和你说啊,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 原是,九重山下的村子,半个月前死了个女人,死在家里,死的时候手里还抱着自己被割下来的头颅。从此开始,每隔一天村子就会死一个人,至今为止死了整整十五人。有传言说是九重山的封压的妖兽逃出来了报復村民。 陆渊行蹙眉,“半个月前开始死人,每隔一天死一人,为何至今十五人?就算是九重山封压的妖兽出来寻人报復,为何会选择报復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大汉道,“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可以知道得了。” 陆渊行起身一礼,“多谢两位解惑。” 大汉道,“不谢不谢。” 陆渊行回到林棠这,“走吧,赶在日落前到那。” 林棠乐呵呵的和他一起走,“说说吧都怎么回事?” 陆渊行道:“山中有妖兽,什么等级未可知,山下村子因妖兽死人,说是报復,其中因果未可知,我们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其中因果,哪来的送哪去。” 林棠点点头,那咱们快点吧。 九重山离棋镇不算远也不近,修仙之人御剑而行约两个时辰即可。 陆渊行御剑带着林棠,保持着比正常御剑还低很多的高度,基本上是小二楼那么高。 两人走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前了,此刻到山下村子已是红霞满天,橙红的霞光自天边铺散,残阳余晖笼罩下的村子安稳且静谧,静的连风声都没有。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去,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家家闭门,户户白幡,死一样的安静,诡异的蔓延在这里。 “不是说就死了十五个人吗?”林棠瞧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死村。 陆渊行蹙眉,看来情况比想像中复杂很多,起初他只以为是妖兽心智未全,贪图杀人乐趣,现在看来,是不是妖兽都两说,毕竟山野传言不可信。 “进去看吧。”陆渊行把刀还给林棠,语重心长的嘱咐,“收好三不,你往东去查看,我往西去,一炷香后原地汇合,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林棠夸张的接过刀,“不不~我好想你哦,虽然我们才分开一会。” 陆渊行无奈,弟弟是个傻缺打不得骂不得怎么办? 第2页 “听没听到我的话!不了轻举妄动!”陆渊行无奈只得再次重复。 林棠挥挥手,朝东而去,“知道啦。” 东走只有十几户人家,林棠一一推开门自己查看,每次从屋里出来都是一脸的惨不忍睹生无可恋,好像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十几户人家,不管是老弱妇孺还是健壮青年,无一例外的被人开膛破肚,心肝脾肺肾和着血液从肚子里掏出来被扔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每个人都是死不瞑目的。 等林棠把东边检查完,往回走,村子里漫出了些许的雾。 雾薄,带有水汽的潮湿感。林棠蹙眉,这个村子四周环山,且无湖泊河海,就算会有雾也该是山间迷雾,为何会出现这水汽蒸腾的雾? 林棠不解却也没有再去思考,只是往回走去和陆渊行汇合。 水雾中,忽而飘过一袭白影,林棠挑眉,左看看去和陆渊行汇合的路,右看看去追白影的路,身体一转,径直朝白影而去。 夜色泼墨,阴云层层笼罩着半弯银月,铺散满天的星芒,也只有黯淡的银光。 林棠蹙眉,他们到这时是黄昏,就算他们至今进来一个时辰,也没有到月上中天的时辰啊,有古怪。 星光穿透水雾,映照这雾中行走的白影,林棠这才看清,这白影是个身形挺拔高挑的男人。 两人距离由林棠慢慢拉进。 水雾中走来的人,白底滚金边的箭袖素衣,溶金的兽纹张牙舞爪的盘踞在胸口背部和大半个衣侧,这正是陵南温家的族袍。 人越来越近,林棠也看的越清楚。 来人银冠绾髮,面容白净俊美,眉宇间霜寒雪色,长眉俊目秀致绝伦,唇薄鼻挺丰神俊朗,这人美则美矣,却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不过墨玉般瞳仁确实淡然温和的,既温淡如水又霜雪之寒,真的是很矛盾的一个少年郎。 温宿身姿挺拔如松柏,步履从容,缓步走来,显然也是看见了林棠,皱皱眉眼底的扫过一抹厌恶。 林棠一看是他,乐了,“嘿!美人~还记得我不?” 他大大咧咧的朝温宿走过去。温宿一看是他,整张脸都要皱成包子褶,眼底扫过一抹厌恶,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你怎么在这?”温宿觉得他有理由怀疑,这傢伙是偷摸跟着自己过来的。再想想他在陵南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更是面色不佳。 林棠此人天生缺根筋又热情的过头,丝毫没察觉温宿对他的厌恶。自顾自的走近,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和我哥一起来的,听说这有什么妖兽就过来看看。” 温宿丝毫没有松懈,看着越来越近的林棠,蹙眉,“停!不许再靠近,就站那!” 林棠眨眨眼,“怎么了?” 温宿默默再拉开点距离,“无事。你兄长呢?” “我哥去村子西边查看去了。”林棠很乖问啥说啥,只不过悄咪咪的朝温宿挪了两步。 温宿蹙眉,没注意到林棠悄悄挪近的步伐,“去找你哥,这里不简单。” “啊?”林棠蒙蔽,“我自己啊?”转转眸子,计上心头,“要不你和我一起吧?我修为低微,还有病。” ……温宿蹙眉,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断袖一起走,可是他也是第一次自己出来,林棠兄长陆渊行,为人正直且脑子好使和自家二哥有的一拼,所以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和陆渊行一起,破这死村之谜,虽然林棠很烦人,但是陆渊行管的住他,只不过去找陆渊行这一路,怕是消停不了了,温宿嘆气,算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勉强和他一路吧,只求尽快找到陆渊行。 “走吧。”温宿和林棠拉开距离,走在前面。 林棠乐呵呵的跟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喽*^_^* ,玄学保佑,大家么么哒, 更新时间不定,大家多多看过来啊,这里可调戏的玉顾~\(≧▽≦)/~ 后面再改文,这几天就解锁(瑟瑟发抖jpg) ☆、第二章 天色不断的暗下,黯淡的星光也也只能洒下点点光亮,水雾蒸腾,死寂安静。 时间一点一点的蚕食着陆渊行的心,他不怕林棠惹祸,就怕林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事,林棠的刀不能出鞘,修为也不高偏偏又古道热肠爱惹是生非。 林棠是他捡回家的,以至于从小到大都对他特别的依赖,从暮色四合到夜色如水,这几个时辰陆渊行已经把整个村子都跑遍了,就是丝毫不见林棠的影子。 村子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任何妖气,除了林棠自己没有自主意识的走,他想不出别的。 林棠是不怎么聪明却也没有特别傻,大事情上还是分得清主次的,这么长时间的消失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温宿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林棠拉住继续前进的温宿,眼里有点担心。 温宿不着痕迹的避过他的手,“我们可能是入了妖兽的幻境了。” “那,怎么办?” 温宿摇摇头,“不知道。” 林棠嘴角抽了抽,“……你不是你们家出色弟子嘛?” 他的潜台词是既然你都是整个温家出色的弟子了,为什么会不知道一个幻境怎么破? “……”温宿再度与他拉开距离,家族中出色的弟子很多,他并算不上出色,林棠这么说,让温宿想到了陵南时他对自己说的话,瞬间鸡皮疙瘩一地。 温宿道,“我并非出色弟子,家中比我出色的大有人在。” “……现在不是你出不出色的问题,而是你不会破幻境,我又是个废物,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棠摊手,一副我知道我很废物但我并不以此为耻的样子。 温宿动了下眼眸,“你可有能与你兄长联繫的事物?” 林棠摸摸衣服,貌似,没有哎……他眼巴巴的看着温宿,瘪瘪嘴可怜兮兮的,“没有哎。” “无妨。”温宿不想说话,并且一点都不想和一个随时随地勾引自己的男人说话,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娇柔表情,不可取!一点都不可取! 这边温宿眉头紧蹙,思考着怎么破这幻境,那边林棠仿若无事的欣赏这美人,并猝不及防的伸手勾住对方的淡金色腰封把人拽过来。 温宿一时不防,人半跌到林棠怀里,他立刻窜到一边,戒备的怒视林棠,“你干什么?我和你说过别碰我!我不是断袖!离我远一些!” 林棠委屈,可他必须说!他伸手指了指温宿刚刚站的地方,“鬼尸。” 温宿顺着他手指看去,刚刚站的地方缓慢的爬出一具鬼尸。 他皱眉,不太自然轻咳一下,“抱歉我是误会了。” 林棠撇撇嘴,“说的好像我是断袖一样,都和你说了上次是开玩笑,那么认真干嘛。” 温宿不在接这个话茬,示意他看看周边。 原来,两人说话间,已经被鬼尸围的水泄不通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的是刚刚死的尸体尚且新鲜,开膛破肚的,器官耷拉着仿佛还有血液滴下,割头的,则每个人都把头抱在怀里,死不瞑目,被一双双眼睛瞪着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第3页 林棠咽咽口水,一脸的怕怕,“这些都是村民吧,死的也,太惨了。” “你又不是没看过,做什么样子。”温宿持剑,防范周围的鬼尸。 林棠与他背部相抵,明显的察觉到温宿僵硬了一下,挪开了半步的距离。 “呦,美人~这么怕我啊?” 温宿觉得特别佩服林棠一点,不要脸!明明是厌恶他,他偏偏要理解成怕他,温宿无奈并且不想起说话。 林棠还想调戏他一下,却侧眼瞥见一只鬼尸趁着他们不注意冲过来了,林棠蹙眉回神用刀鞘挡了一下。 “先搞定这些鬼尸吧。”林棠难得有正经的神色。 温宿凝眉,一道浅金光晕划过,击倒一片鬼尸。 星蕴剑极薄极窄,剑尖三寸缕有松枝出剑时剑身萦绕浅金色光晕仿若漫天星子洒落熠熠生辉。 两人背对,温宿持星蕴剑不断攻击鬼尸,林棠则持三不清扫自己周围的鬼尸,不同的是,林棠的三不未出鞘,也只是逼退鬼尸没有击杀之意。 两人一前一后与鬼尸厮杀,时间过瞬。 林棠抹了把额际的汗,“这玩意怎么杀不死啊。” 温宿冷淡,“你都没杀怎么知道杀不死。” 林棠给他个白眼,“我又不瞎,你的剑可是极品仙剑,星蕴剑都杀不死的东西我得刀能有啥用。” 温宿道:“鬼尸被人控制,且死且生。” 林棠蹙眉,“行行不在这,鬼尸也杀不死,怎么办?” 温宿垂眸,“镇住吧。” 林棠道:“你有办法不早说!” “我没有把握,我是家里布阵最差的一个,先生曾说,若是可以便叫我不要在外人面前布阵。”温宿说这话时,有点委屈,他知道自己差,所以很努力的去学,可是每一次布阵先生都笑的直打颤,然后告诉他别再外面布阵。 林棠眨眨眼,“为啥?外面不都传说你是温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嘛?” 温宿眼里委屈,面上冷淡,“天才又不是全能。” “好吧。”林棠拍拍手,“你去布阵,我来牵住鬼尸。” 温宿抿唇,半晌,“好吧。不过你不可以笑!” 林棠有点懵,却还是顺从点头,“行,不笑。” 林棠驱动三不,一个人牵制住鬼尸,不断的向一旁退去,给温宿留出时间和地方布阵。 虽说温宿布阵是温家最差的一个,却也比大部分人好上很多,放在江湖上也是箇中高手,只不过他家要求很严,不要最好,只有更好,所以温宿便觉得自己是家里最差的,理所当然的,也是会布阵的人中,最差的! 待温宿画完阵,便见林棠自己回来了。 原是,林棠把鬼尸带到旁边,就让三不纠缠他们,自己回来看看温宿。三不有灵和依赖意识,所以林棠完全放心,再说了,鬼尸的尸身僵硬,就算三不不牵制他们,他们要回来也得蹦哒一会,所以布阵时间充足的很。 待看到温宿画的锁阵后,林棠表示,他真的不想笑!可是完全忍不住怎么办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林棠摆脱鬼尸回来后,看到的就是温宿画的阵,当时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哎呦喂,我得肚子,笑得好疼。” 他好心的拍拍温宿的肩膀,“我终于知道你家先生为啥不让你在外面布阵了,难为你了温宿。” 地上的锁阵画的七扭八歪,锁阵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本应各有一只飞鸟,温宿画的飞鸟特别像山鸡,这也就算了,其他画符文和族徽的地方,简直就像蟑螂爬过得一样,丑的让林棠不忍直视,却又想笑。 温宿小幅度的撅撅嘴,声音闷在嗓子里嘟囔,“你说过不笑的。” 他声音极小。林棠没听清,便往前凑凑问道,“你说啥。” 温宿面容至始至终是冷淡的,哪怕被人这么笑,还是冷淡的,他摇摇头,“没事。” 林棠也不知怎地,瞧着他平淡的面容,硬生生的在对方波澜无惊眼底看出了委屈的色彩。 他安慰的拍拍温宿的肩,“画的也挺可爱的,我就觉得很好的,他们画的一板一眼的有什么意思是不是。” 温宿极小弧度的眯了下眼睛,“是!” 看他不委屈了,林棠舒口气,“好啦,起阵吧。” 温宿点头,掐诀,出剑。 引山风唿啸,平地起阵,灿金色的光晕越来越大,浓郁的金光逐渐覆盖鬼尸所在的一耦。 温宿默念咒决,堪堪封住鬼尸,两人大喜。林棠手指一勾三不回到他手里,被悬在腰间,“得嘞,咱走吧。” “嗯。”温宿平地御剑,一回头见林棠没有跟上,蹙眉,“不走?” “美人~你好像忘了,我压根就不会御剑。”林棠摊摊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乌圆的眼里却藏着戏嚯的笑意。 温宿不语,从腰间抽出一条绳子,直接把林棠绑住,自己在天上御剑,让林棠耷拉在半空中。 “啊!!!!!啊啊啊!!!!美人啊!温宿啊!大哥啊!!你放我下来啊!”林棠像只蜈蚣似得在半空中来回扭动,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的汗不断滑落,显然是怕极了。 温宿充耳不闻,一心只想着离开,压根没看他。 好不容易离开了村子。见一山峰,古树参天,奇花异草,虽也是水雾朦胧比起村庄却好很多。 温宿在此落地,随手把林棠一扔。 见人没有反应,又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温宿上前两步,眼里有点担忧。 他这才看清,林棠微微蜷曲,脸色苍白泪痕犹在,眼眸紧闭,额上的汗珠细密,手紧紧的握着胸前,指尖泛白。 温宿拍拍他的脸颊,“你没事吧。” 林棠声音很小,依旧不睁眼,“落地了?” 温宿点点头,又想他看不见,便说话,“嗯。” 他这才小心的睁开眼,虚弱的看下四周,借温宿的力站起来,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要去找我哥。” 温宿不着痕迹的退一步,“你别哭,你自己去找,我有事。” 林棠看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劳资都这么虚弱了,你居然不和我一起去?居然要我把扔在这深山老林? 不管林棠怎么用眼神对他控诉,温宿都是低头不去看他。 “你去找你哥,我去找妖兽。”温宿说完便向林深处走去,完全不搭理他。 林棠勉强扯个笑,也对,萍水相逢还调戏过他,人家凭什么帮你找哥,林棠心大,见温宿走了,自己也一点点的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求收藏评论…… 可我又知道我自己写的什么样子…… 我都不好意思求了,顺其自然吧 ☆、第三章 正是夜浓时,弯月皎洁,在绿叶上映出婆娑光影,林间寂静,朦胧水雾融合着皎皎月华隐约可见前路。 第4页 山中无岁月,林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人还没从高空飞行中回过神来,又徒步这么多山路,他自幼体弱已经受不了,却没办法停下来,找不到陆渊行就不安全,他不安全陆渊行就会为了保护他而倒霉受伤,从小到大,都只有陆渊行对他最好,没有陆渊行就没有他,他不能每次都让陆渊行替他担心。 月影水雾间,他好像看见一座庙观,修的是富丽堂皇,玉石叠砌,一盏盏暖黄纸灯高悬叠挂,庙前人潮涌动,繁荣,喧闹。使得这里一点都不像个深山老林,反而是那个寺庙的庙会一般。 又往前走两步,热闹喧嚣的景象便消失了如镜花水月般,无影踪。林棠蹙眉,那是幻想,还是,真的?他小心翼翼的又往前走两步,人潮拥挤的庙会又出现了。 水雾缓慢的化开,月朗星稀。 从静谧山林到喧嚣人海,仅一瞬。 林棠有些摸不清眼前究竟是不是海市蜃楼? 脚下生根一样,再也迈不动一步。 林棠知道有古怪,却控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去,无论是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海市蜃楼他都得过去,有景象就代表还有人知道他还未被遗忘,还有找到陆渊行的可能,陆渊行也有可能来了这里,被幻想控住。 庙会热闹,林棠踌蹴不前,不知道该往哪走,他最讨厌选择了,一东一西两端,完全没发动。 一旁小摊的老闆许是见他纠结太久,踱步过来,“小兄弟第一次来?不知道去哪?要不来我这吃碗馄饨吧?” 林棠也不知去哪,几番纠结,还是顺从的在小摊坐下,“那就来碗馄饨吧。” 老闆麻利的下馄饨,没几分钟,圆滚滚的小馄饨便出锅了。奶白的汤汁中拱这十几个圆滚滚的小馄饨,翠绿的葱花点缀,还点了几滴香油和辣椒油,辛辣的味道漫入味蕾,让人食慾大增。 “稍等下。”林棠叫住放下馄饨便要走的老闆,笑眯眯的样子像只毛茸茸的小哈巴狗,“大叔这是什么地啊?” “小兄弟是外来的?咱这可是整个陵西最有名的兴缘庙!” 林棠在脑子里搜寻一圈,确定以及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庙,“我,没来过,不知道老闆可不可以与我细说?” 那老闆也是个话唠,今儿晚生意冷清,他一人也无聊,林棠凑来询问,他还真的是好心的有问必答。 “哎呀,好说好说,今儿我就给你讲讲咱们这个兴缘庙。” 兴缘庙兴盛于百年前,是陵西乃至整个大陆都闻名遐迩的姻缘庙,曾有对夫妇于此结缘,那男子便是现如今守护兴缘庙的神兽,女子不过一村野女子,却也是端秀温婉小家碧玉,两人天作之合,结缘于八月初八山野间的一间破庙,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便修整破庙以此为家,此庙不供神佛,只有一支常开不败的灼灼桃花,偶有痴情怨侣过来参拜,不过抱着侥倖心理,却往往有情人终成眷属以至于让此庙姻缘之名远扬,逐渐来的人多了,兴缘庙也就越来越有名了,此庙存于此间已有百年光阴,而昔日修筑此庙的夫妇却也入了轮迴,几世为夫妻,恩爱两不离。 听老闆兴致勃勃的讲完,林棠没说什么依旧用汤勺舀着碗里的馄饨,这么长时间他一个都没吃,而那馄饨也如刚出锅时一样热气腾腾肉香扑鼻。 林棠慢条斯理的放下汤勺,“老闆说完了?” 老闆点点头,“完了啊。” 林棠站起来,笑眯眯的,冷不防的抬腿直接踢翻桌子,鲜嫩可口的小馄饨从碎的白碗中落地,犹如滑不熘手的鱼儿挣扎的一游一游的在汤汁洒落处。 “人肉做的馄饨也敢端上来。”林棠没了先前的笑模样,冷着俏俏的一张脸,眼底的冰碴子刺骨的很。 老闆不慌不忙,扶起被他踢翻的桌椅板凳,又把碎了的白碗和馄饨收拾妥当,这才笑着搭话,“这玩意我吃了百十来年了,挺好吃的,自然敢端上来。” 未等林棠开口,老闆又笑眯眯的接过自己的话茬,“怎么小兄弟吃不惯?也对哦,温家崽子怎么能吃的惯我这山野粗粮呢,我说的对嘛,温三儿~” 掐诀去了障眼法,馄饨摊前正是箭袖素衣金带兽纹的温宿。 林棠慢悠悠的从另一边出来,笑嘻嘻的对着老闆,“温三儿是谁啊?” 老闆努努嘴,“喏,你旁边那个温家行三。” “噗哈哈哈哈哈哈,温三儿。”林棠拍拍温宿的肩膀,“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多好听啊!” 温宿不理他,面容冷淡依旧,耳尖染了些许薄红,僵硬的挪开两步,对着老闆怒目,都怨他瞎说。 温宿冷言道,“少给我废话!我问你九重山下的村子可是你屠的?你修行百年不易何苦为祸人间残害山野百姓!” 老闆依旧笑眯眯的,“你说什么呢,我可不知道什么村子,小老儿我就是在这做点小买卖,可没有残害百姓啊。” 老闆到了两杯茶放在桌子上,“喝口茶,咱们聊聊?” “我不想和你聊,我只问你,何故山间作怪!” 老闆无奈,“行吧,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俩会一起出现,我记得我看见的一直都是哪位小兄弟。” 温宿懒得和他废话,我不想回答他任何问题,拔剑就要冲上去。林棠眼尖,伸手拦下要挥剑的温宿,“淡定淡定。” 林棠将温宿扯到身后,笑容可掬,“我告诉你也行,你也要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布下幻境引路人进来屠杀。” 老闆笑,“可以啊,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多省事。” 林棠也笑笑。 原是,林棠独自行走,在第一次隐约见到兴缘庙时,便察觉不对,他怕自己应付不来,正思考要不要往过去,便见到了追寻女鬼而来的温宿,山中障雾瀰漫,林棠怕那幻想中有人监视,便施了隐身术将温宿身影掩去,又做踌躇不前的样子,实则暗地里将遇到的幻境和心中问题全盘托出,两人一合计便想出了这样的办法,由温宿假扮林棠去探虚实,林棠则暗中辅助。 老闆拍手赞嘆,“真聪明啊,现在的少年人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 林棠做了请的手势,“现在该你了。” 老闆嘆气,开始缓缓诉说。 老闆本是人,是兴缘庙的庙祝,平时就打扫打扫卫生,看看门,收收香火钱。在成为庙祝前他是个乞丐,快要饿死的时候被那对夫妇救了,后来就一直留在这里做庙祝,时间过得快啊,一转眼那对夫妻就阳寿尽了,双双入了轮迴,老闆想啊,他们以后还会回来的,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他们回来该找不到路了,就这样,老闆开始琢磨修行,各种法子都会试试,他不识字,办法都是一知半解的,修行路也是磕磕绊绊的,也就这样过了百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再后来他就在庙旁边摆个馄饨摊,一边等着那对夫妻,一边用人的"念"来增加修为,而后一做就是这么多年。 第5页 林棠挑眉,“这么说九重山下的村子被屠和你无关?” 老闆一撇嘴,“和我有什么关系,一些普通人又不能增进修为,白送我都不要!” 林棠点点头,“不知,老闆能不能送我们出幻境?” 老闆随手一抓,虚空破影,“喏,滚吧。” 林棠点头笑笑,拉着温宿就出去了。他走的急,没看到老闆不屑一顾的笑容与极度冰冷的眼神。 二人刚走几步,身后喧闹繁华的庙会就不见了。 温宿挣脱林棠的手,质问,“为什么要出来,就算他不是屠村的,他也伤害生灵无数,理应镇压。”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我哥,然后我们一起去九重山中寻妖兽,至于那人,在幻境中,他能道出你的身份,又是百年前的人,你觉得你又胜算嘛?”林棠顿了顿,“我就是个废物,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你一个人赢不了他,咱们只能离开,先找我哥。” 温宿有点不甘心,微微抿唇,颊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凹陷,“行吧,听你一次。” 林棠挑眉一笑,“走吧。” 两人并肩,映朦胧月影前行。 林棠惯是个闲不住嘴的人,温宿又冷淡话少,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每次林棠挑起话头,温宿都不接,也不理人,来来回回几次,林棠不敢了,不让他说话真的很难受的! “温三!问你话呢!能不能说一句啊,你又不是不会说话,你要憋死我啊!”林棠站在原地不动,火大。 温宿停了一会,又缓步前行,“你没有问我问题,刚刚说的都是废话,我没有回答的必要。” 林棠嘴角抽了抽,“那我现在问你,你刚刚见到我时和我说你是在追一个女鬼,那女鬼什么样子?” 温宿停下脚步,垂眸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文卡文,只要一写就卡文,工作还忙,尽量日更,玄学保佑 我大概是个废玉了! ☆、第四章 林间风起,树叶沙沙作响,不知何时水雾散尽,弯月皎洁,繁星点点。 林棠见雾散了,本是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却又在看清周围环境时将眉头皱的更紧。 扯了扯温宿,林棠吞吞口水,“我现在不想知道那女鬼什么样了,我只想知道咱们这是在哪?” 月光映出二人所处之地,从两人所站地成圆可圈十人处,什么都没有,而后便是圈成一圈圈的树木,这些树木枝繁叶茂,叶子翠绿,过于鲜艷,每一颗树木都挂着尸体,有的是开膛破肚,有的是手捧头颅,唯一的相同点便是,所有人,均是死不瞑目。 林棠舒口气,“怎么没有血腥味啊?这些人是村子的村民吧。” 温宿点点头,“小心,我们应该已经进入妖兽的地界了。” “……”林棠眨巴眨巴眼,“我还以为整个九重山都是那东西的,没想到还划分地界呢,怪先进的。” 温宿解释道,“九重山位处偏僻,山清水秀,灵气不算浓郁却也精纯,这里精怪鬼妖很多,自然会凭各自的能力圈划各自的地盘。” “这么说,咱们得先解决妖兽才能去找我哥喽。”林棠无奈,打量着温宿,“你实力咋样?我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没我哥我一点用都没有,你还得保护我,你有把握吗?” 温宿睨他一眼,“顾好自己,我不管,死活不相关。” ……林棠觉得自己现在的内心真的已经毫无波澜了,怎么和传闻不一样!明明世人皆传温家几位公子都是个顶个的真君子美名天下皆闻。怎么到了他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小心!”温宿抓着林棠甩到一边,直接让林棠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自己提剑转身,挡了一下。 只见,一女鬼立在那,一身粗布麻衣,手提头颅,面容清秀,双目泣血,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呢。 “哎呦喂,我的鼻子。”林棠一边揉着鼻子一边站起来,这才看到女鬼。“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难看!” 女鬼许是听懂了林棠的话,提在手里的头微微移动,泣血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目光像刀子一样,狠狠的刮在林棠身上。从女鬼身后冒出阵阵黑烟,缓慢的,急促的,铺天盖地而来,时缓时慢,黑烟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向林棠捲去。 林棠提刀挡了几下,奈何修为太弱,实在是挡不住,被黑烟纠缠的龇牙咧嘴,“温三你还看着,救我啊!” 温宿是真的不想救他,无奈见死不救有违家训,只好出手。 星蕴剑出鞘,莹莹金光在黑烟中划出,随手挽起剑花,剑势凌厉,三五下便将黑烟尽数斩下,剑指女鬼咽喉初,剑尖处三寸的松枝纹路清晰,在月光的映照下寒光冷冽仿佛能让人闻见雪松的清冽。 林棠怂怂的在温宿身后,“那个啥,咱打个商量可以不?姑娘你不丑一点都不丑,可是,你也不好看啊。” 女鬼应该是可以听懂他说的话,提着头颅的手改为捧着,纤细的手指在脸上细细的摸索,泣血的眸子混沌了很多。 林棠猜她应该是极爱惜自己的容貌,才会对他说的丑有那么大的反应,女子嘛,多为容颜身段烦扰爱惜,她这番反应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鬼手里头颅的嘴巴动了动,女子声音清亮,“救我,小公子救救我。” 那双泣血的眸子一会流出血泪,一会又清明若镜,嘴巴里说出的话也是颠三倒四,一会对他们求救,一会又癫狂要杀要砍,仿若疯子。 温宿皱眉,“两个。” “什么?”林棠正在思索女鬼的说的话,温宿冷不丁一开口,他吓一跳,也没听便问,“你说什么?” 温宿抿唇,復而开口,“她死了又没死,一体两魂,一生魂一死魂,死魂主救性温,生魂主杀性戾,两者纠缠身体太弱无法负荷便修成鬼。” 林棠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村子是生魂屠的,死魂被生魂威胁,见到咱们故而求救?” “不对呀,一体两魂,修仙之人都未必能做到,她一个平凡人怎么做?怎么封印?怎么修成鬼?” 温宿蹙眉,“妖兽。” 林棠想了想,看向他,“你是说九重山的妖兽是生魂在她体内?” 温宿抽出剑,快速的挑了一下,另一只手拉着林棠后退两步,对着女鬼。 林棠躲在温宿身后,避开一次攻击,当时就不开心了,对着女鬼吼,“干嘛呀!说着说着就动手你也太不讲道理了,要我们救你的是你,动手的也是你两个魂了不起啊!” 女鬼面容阴冷,单手提着头颅,另一只手掐诀,黑烟翻滚,却是饶过他们捲入树上挂着的身体中,几秒钟的样子,树上的尸体像活了一样,从树上被放下,僵硬且缓慢的向两人围去。 “这是鬼尸的主体,一直在尸林淬养,他们会比村子里围攻我们的鬼尸更厉害更难缠,小心。”温宿严阵以待的同时还不忘给林棠解释叮嘱一下。 第6页 林棠握着刀,与他后背相抵,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行,这会却把小脸绷的紧紧的,握着刀的手微微出汗,心如雷鼓。 这是他第一次在陆渊行不在的情况下握刀,想起第一次拔出刀的情形,他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陆渊行不在,他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拔/出来,就算拔/出来他又能否控制好刀灵,胆怯紧张交织,让他无法专心应战。 温宿一边抵挡鬼尸,一边还要顾着林棠着时是累,他看着明显神游天外的林棠,再也忍不了,直接用剑鞘拍他一下,吼,“你是不是想死!想死别连累我!” 林棠也愧疚,没有与他呛茬,默默的提刀抵抗,虽然伤了鬼尸却无法至死。 温宿眉头皱的紧紧的,星蕴剑光华流转炫目璀璨,极品仙剑对付鬼尸搓搓有余,此刻也不知怎么了,前脚刚把鬼尸杀了,后脚就又活过来了。 车轮战,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靠在一起,微微喘口气。温宿抹了一下脸,“且死且生,根本杀不死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在问我?我可是个废物,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别问我。”林棠看了眼温宿发白的脸色,果断回答。 温宿趁他不注意翻个白眼,“你能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是废物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林棠不以为然,扯扯他袖子,“咱俩这么说话那女鬼咋不阻止?” 温宿给他解释,“一体两魂损害极大,她若开口除非很重要的事情,否则绝不开口,嘴巴吸入这里的灵气倒没什么,若是吸入浊气那么,两魂必然会有损害。” “你不是说这里灵气精纯吗?怎么还会有浊气?”林棠不解。 温宿嘆气,这种常识都不知道,便解释道,“浊气由天地之初便存在,无论多么精纯浓郁的灵气,或多或少都会参杂浊气,这是无可避免的,除非你在仙界。” 林棠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两人看着不断缩小的包围圈,嘆口气,拿剑的拿剑提刀的提刀,又是一番攻击。 林棠正专心对抗面前的几个鬼尸,丝毫没有注意背后逐渐接近的鬼尸。 一道剑气夹着寒光横空噼下,在林棠背后炸开。 只见,陆渊行白蓝色轻袍,衣决飘飘,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渡了层寒霜,鸢华剑平地惊雷杀气浩荡,自他中心搅起风霜击退鬼尸。 鬼尸一时退开,他御起鸢华剑,拖着林棠,面色不虞的飞身离开。 林棠不解却没忘了温宿,喊到,“温三很上啊。” 纵然陆渊行现在很生气,却依旧把剑御的平常的水准,离地不过两层楼高,很是平稳,显然是知道林棠害怕太高。 温宿看他御剑的高低又看林棠窝在陆渊行脖颈处,不看任何地方,便猜到他这是怕高,怪不得,带他御剑后,他会是那副样子,原来是怕高啊。 三人一路御剑,停在一处破庙前。 陆渊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林棠甩到地上,“涨能耐了?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就不能听了!” 看着林棠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气的肝疼,自己那么害怕,恨不得挖地三尺的去找他,他可倒好,越走越远不说,还特么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不知道自己会害怕吗?陆渊行在找不到林棠的时候觉得自己心跳都是静止的,血液冰凉,生怕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出了什么,生怕自己护不了他的周全,可他呢?居然还敢和温三公子打情骂俏!当自己这个大哥不存在呀! 林棠心虚,悄咪咪的拿眼角瞥陆渊行,见他面色苍白,握剑的手更是用力,手背上青筋明显,知道大哥这是气极了。 小心翼翼的伸手握住陆渊行握剑的手,讨好的笑笑,“哥我错了。” 陆渊行面容还是很冷硬,却不在是生气了,奇怪的很,无论他怎么生气,只要林棠乖乖的,软软的,服个软,道个错,他都可以瞬间平息怒气。 陆渊行温和笑容,转身对温宿笑笑,“舍弟给你添麻烦了。” 温宿摇摇头,“无妨,陆公子下次看好即可。” 陆渊行点头称是,又对温宿说,“温公子也是为了九重山来的,不如一起?多一个人也多一份保障。” 温宿略一思索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三人一同进入破庙。 作者有话要说:  ……废玉了 ☆、第五章 庙很破旧,外围已经破烂不堪,里面却保持的很好,桌案上奉着各种吃食和香炉,庙中无任何神像,唯一枝桃花,色泽鲜艷馥郁芬芳,在月影下灼灼流华。 林棠盯着那株桃花,“哥,这个就是那个老闆说的兴缘庙,不过我记得我看到的很是繁盛,怎么变这样了?” 温宿瞥一眼,凉凉一句,“幻境与现实大不同。” 没人在接话。手提头的女鬼不知几时站在了兴缘庙门口,双眸清明,一瞬不瞬的盯着供奉的那枝桃花。 庙内三人皆严阵以待。 女鬼没理他们,径直进入庙内,一步一步走的极慢,“知道吗?曾经的兴缘庙香火很好的,整个陵西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庙的,因为是姻缘庙所以奉桃花。” 林棠戳戳温宿的腰,“嘿,你不是说一体两魂,如非必要不能开口说话嘛?这怎么回事?” “现在和我们说话的是死魂,死魂主生无戾气,她并不想继续助纣为虐,开口说话吸进浊气,修为停滞,她想我们帮忙。”回答他的不是温宿却是陆渊行。 女鬼站到桌案前,“人越死多越,事情越闹越大,来这的修道之人却寥寥可数,来的要么是无用之徒,要么干脆不管。”她把自己的头放在桌案上,“我观三位小公子虽说正少年却比很多人强,所以我希望,三位可以救救我们。” “你们?”陆渊行惯性带笑,“不知姑娘可否从头说来?” 女鬼摸摸自己的头,道,“自然。” 百年前,九重山还没有这么精纯的灵气,山中也无精怪妖鬼,山下村子也是一派祥和。 女鬼是村子里的孤儿,吃百家饭长大,所幸这里民风淳朴,人口也不多,谁家都不差她一口吃食。 她没有名字不知年纪,只能比照同龄人来猜测自己多大。 兴缘庙原来是一座土地庙,村子风调雨顺,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人过来参拜,久而久之也就废弃了。 她在懂事起便在庙间落脚,一次下山去帮忙做些粗活还换取食物,在回破庙的路上碰到个迷路的人。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人,只知道这人好漂亮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漂亮,想个仙人,眼睛里有星星。 兴沖看着面前这个破破烂烂的小姑娘也没流露任何轻蔑,只是微微躬身,“姑娘可知去城镇的路?” 仙人和她说话了,声音也好好听,她点点头,“从这里向东走大约两个时辰会有一个村子,顺着村子的大道一直走就能看见镇子了。” 第7页 兴沖点点头,“多谢。” 绕过她向东而去。她傻乎乎的在原地站着,直到漂亮仙人越走越远,看不见为止才慢慢会到破庙。 此后每天,她都会在做工回破庙的路上见到漂亮仙人,仙人会对她笑一下点点头然后离开,她会看着背影消失再回破庙。 时间一久,两人说不上熟悉却也偶尔会搭上两句话。 这日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早下到晚,回破庙的路上也没碰到漂亮仙人,不免有些不开心。 她回到破庙拢了一堆火,又铺好干草和被褥,窝在那里取暖。 不一会有脚步声接近,有人进来,她一抬头看见了漂亮仙人。 兴沖因今日下雨耽误了下山的时间,本以为会一直是小雨,不曾想走到这附近雨却越下越大,他无奈只好躲进破庙,却不想在这碰见了每日都会见到的小姑娘,她抬头看到自己时,有本灰濛濛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如乌云拨月。 说不出什么感觉,好像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人惦念的存在,他清清嗓子,“你住这里?” 点点头,“嗯!”小狗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上扬不止一度。 兴沖席地而坐,看着她,“可是孤儿?” 依旧点点头,“嗯!”却没多少不开心,每个人都这么说,她都已经习惯了,这么温和的问,已经比其他人说的好很多了。 兴沖又问,“叫什么?” 她眨眨眼,低头,有些不开心,就像小狗蔫巴巴的耷拉脑袋一样,摇摇头,“没有。” 兴沖蹙眉,“什么?” 她抿唇,嘴巴微微嘟起,“没有名字。” 兴沖看她不开心,微乎其微的蹙了一下眉头,“给你取个名字可愿?” 快速抬起脑袋,亮晶晶的眼睛巴巴的看着漂亮仙人,期待之情溢于言表。 兴沖失笑,不自主的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怎么跟个小狗似的。”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没想到她也听到了。 只不过她是以为漂亮仙人喜欢小狗,转转眸子,开口,“汪汪汪~” 兴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使劲揉揉她的脑袋,“乖。” “叫夜雨吧”兴沖询问的看向她。 点点头,很开心,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只吃饱喝足有主人瘙肚肚的小狗。 此后两人交往更加频繁,兴沖每天过来看看她,从山下回来会给她带东西,有时是小吃食,有时是女子的水粉,还有衣物,配饰一类的,只要是兴沖看上且觉得她合适的都会买回来。 夜雨有时也会做很多菜在兴沖回来,看她时,留他一起吃饭。 日子过得平淡,日復一日。 兴沖却没由来的烦躁。 夜雨看着已经是十八/九的大姑娘了,他们认识四年了,温水煮茶的日子,两人却过得津津有味。 昨儿夜雨回来和他说,村子里有人给她说亲,她不知道怎么办,便回来问兴沖。 在夜雨的印象中,成亲就是两个人过日子,一个做饭,一个吃饭,一个做家务一个赚钱养家,每天睡在一起,然后会有小孩子,这些事情,她和兴沖也可以做,为什么还需要成亲? 兴沖知道,成亲她就属于另外一个人了,不会再对自己那么依赖,不会像个小狗似的撒娇,她会有另一个男人去保护她和她一升,也许还会有个孩子。 只要一想到夜雨会不属于他,兴沖就很暴躁,体内有种抑制不住的东西,在横冲直撞,让他心肺皆疼。 夜里,看着一脸严肃的兴沖,夜雨蹙眉,这是不高兴了,他们相处四年多,她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出兴沖面无表情的后背意思和笑容背后的含义。 “怎么了?”夜雨向以往一样,蹲在他身前眨巴着眼睛。 兴沖看着她,目光深邃,“你要成亲?” 夜雨蹙眉,“不想成亲,不喜欢他们,成亲我可以和你。” 应该感嘆夜雨的脑子缺筋,在无意中救了她自己一命,她要敢说她去和别人成亲,兴沖当场就敢废了她。 听她这么说,兴沖笑了,“我们成亲。” 夜雨还没反应过来,兴沖已经拉着她面向土地像跪下,神色肃重,“我兴沖,今日天地为鑑,星月为凭,土地为证,愿与夜雨共结连理,此生,爱她所爱护她所护,只疼爱她一人,只对她好,不离不弃。” 夜雨呆滞了,这是成亲,就这么简单?漂亮仙人和她,成亲?夜雨觉得自己被这个天上掉的馅饼砸晕了,楞楞的,不知所措。 看她无动于衷,兴沖忐忑了,手心都冒汗了,面上却装的沉静如水,“怎么,你不愿意?你想反悔?你刚刚说要和我成亲的!” 夜雨只听见"反悔"两个字,以为是兴冲要反悔,连忙叩首,口中念念有词,“土地作证我们成亲了,不能反悔,不能反悔!”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兴沖笑得愉悦,捏捏夜雨的小包子脸,在她耳边呢喃,“谁都不能反悔。” 就算成了亲,两人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不过是把破庙好好收拾收拾,住在了一起。 夜雨从不问他每日下山干嘛,家里可还有人,兴沖也懒得说,日子就这样过的平淡且温馨。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一日,兴冲下山没一会又回来了,满身血腥,脸色苍白,把夜雨吓坏了。 兴沖握着夜雨的手,很用力,看着她,像是要把这个人,这个样子狠狠地印在心里。 “乖,离开这,越远越好,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见过我,认识我,碰到修道之人躲得越远越好。” 夜雨不想走,他们一起十余载,已经有个孩子了,还在牙牙学语,可看他这幅样子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碰上大事了,不走只会成为拖累。 咬咬牙,夜雨哭了,无声的掉眼泪,使劲的点头,就像小狗不忍心离开主人一样,“我知道了,你好好的,记得来找我,记得找我。” 兴沖对她笑笑,“好一定去找你。” 给了她们母子一道护身符,便把人送走了。 追他的道士也到了。 兴沖看着道士,嗤笑,很是嚣张,“呦,来了啊,速度真慢啊。” 道士也不理他的讽刺,只是出剑与他纠缠在一起。 两人打的难分难捨,谁也没讨到便宜。 夜雨带着孩子急匆匆的下山,路过村子却被堵住了。 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兴沖是妖怪,不能让他们跑了,拦住他们。 兴沖给的护身符对修道之人好使,对凡人却无用。 她们母子被抓住,本来是相等哪位道士下来再决断,可是他们接到的是道士和兴沖的尸体。 夜雨见兴沖的尸体,眼睛红了,哭的撕心裂肺,不管不顾往那边爬去,伏在他身上无声的哭,平日里亮晶晶的眸子,早没了光亮灰濛濛的,如蒙尘珍珠。 在夜雨沉浸悲伤中时,村民合计了一会,决定不能放虎归山,夜雨和兴沖生活那么多年,又有个孽种,不能留。 第8页 他们先从孩子下手,把不住三岁的婴孩开膛破肚,活生生的开膛破肚,晾在那,夜雨挣脱不开,被直接割断头颅,又把三具尸体都扔在了破庙。 林棠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说人性本善,兴沖都死了,何必牵扯妇孺。现在再看断头女鬼,也就是夜雨,他倒是有点理解屠村的做法了。 毕竟那些村民先错在先。 夜雨轻轻捧起头颅,“帮帮我们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小玉子求收藏,作收,不知道行不行⊙▽⊙ ☆、第六章 三人一鬼形成诡异的场面。 林棠倒是挺想帮帮他们的,毕竟受的苦很多,仇也报了,了结就好了,不过看陆渊行和温宿都没说话,他也不好贸然开口。 夜雨见他们不说话,有些急,想哭又哭不出来,从眼里流出的都是血。 陆渊行蹙眉,“这位夫人你别急,你体内的生魂可是兴沖?” 夜雨点点头,“是他。” 陆渊行觉得帮倒是可以,但是要了解清楚,“夫人你听我说,一体两魂融合的法子不多见,会的人少之又少,你夫君既能把你们融合又屠村,自然非等闲,我们不确定是他对手。” “兴沖本事兴缘庙的神兽,血脉始麒麟和艷鬼,他本是神兽却因母系为三界所耻便独自在山中,而后便有了我们的故事,我知你顾虑,只需要你们帮忙不需要你们出手,我自会让兴沖放下一切。” 陆渊行点点头,侧首看了下温宿,“你觉得如何?” 温宿没说话,其实是被震住了,他一直信奉凡人是弱者,是真善美的化身,是人性本善,纵使有恶,也不过尔尔,今夜所闻超出所知,为弱的凡人,怎么会对妇孺痛下杀手?还是那般残忍的手段,他们午夜梦回时不会害怕吗?不会愧疚吗?温宿不懂,他自幼接受的教导便是精怪妖魔虽有善恶之分却有害人之心,可酌情处理却不可给予帮助,可兴沖无害人之心却被人所害妻儿亦是,难道这样也是错? 这里发生的,是不是在讥讽天道远不曾照人间? 林棠见温宿不说话,捅他一下,“嘿,我哥问你话呢。” 温宿回神,抿唇,“你决定吧。” 陆渊行点头,没说什么,看向夜雨,“夫人想我们怎么帮你?” 夜雨道,“我无法与兴沖见面,我们总是一方沉睡另一方甦醒,我想请你们帮忙把兴沖的生魂调出来,让我能够与他面对面交谈,我会劝他收手的。” 陆渊行略微思索,便应答,“好,我们自会帮助夫人。” 夜雨又哭又笑,“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林棠插话,“那什么时候开始?” 夜雨看看天色,快日出了,“现在吧,早解决,早放心。” 陆渊行点头,“可以。” “夫人你先在一旁调息一下。”陆渊行有条不紊的安排,“温三公子,我们兄弟二人不会布阵,因此还麻烦你画个聚魂阵出来。” 温宿没说话,只是脸色白了又红,点点头,耳尖都是羞愧的红。 陆渊行又看向林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下措辞,最后还是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玩会吧,别打扰我们就行。” 林棠无奈,却也知道自己只能帮倒忙,只好默默的蹲在一边,无聊! 温宿本已经在外面画阵,可见林棠耷拉着脑袋的丧气样,微不可察的皱皱眉,抿唇一下,“林棠过来。” 林棠抬头,不解,却还是走过去,“干嘛?” 温宿也不知道干嘛,他就是不想看林棠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左右思量,边说,“你辅我起阵,聚魂阵需要杀器固定,你的刀,血腥气重。” 林棠当下炸毛,“你瞎说!我得刀从来不杀人,连都鞘不出,有个毛血腥气!在瞎说小心我揍你噢。” “……”他明明是好意,不忍林棠因帮不上忙而低落,那想这人不识好人心!竟这般,实在枉废他的心意。 他自小资质卓越,勤加修炼,最基本血腥气判断又怎会错,林棠居然说他瞎说?还要揍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以后都要讨厌他不和他玩! 温宿悄悄在心里打定主意,不在理他,独自画阵。 陆渊行见他阵已布好,出来一看,登时有点绷不住,想笑,可看温宿冷着一张脸耳尖有点红,便硬生生把笑憋回去了。 拍拍温宿肩膀,“挺好,麻烦了。” 温宿摇摇头,一双星河温软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陆渊行,因为那句"挺好",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好"仅仅是因为他布的阵,蓦的,脸颊有点红所幸夜色做掩看不真切,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愉悦的成分不要太明显。 “夫人出来吧,我们开始。”陆渊行因回头招唿夜雨,而错过了温宿神情,一旁闲的无事的林棠却看的真切,眉尾一挑勾唇畔一笑,晦涩不明。 夜雨坐在聚魂阵内,头颅被她放在腿上,闭着眼。 林棠,温宿,陆渊行,和占一位,成三角形,林棠端坐膝上置琴,琴身木色七弦,月光为引,琴声为媒,三不为界,引魂为聚。 三人合力,将各自的灵力灌输至三不,林棠奏引魂曲,将沉睡在夜雨身上的生魂一点一点的拽出来,缓慢的拼凑成一具完整的魂魄,兴沖。 耗时不长,整个过程顺利的有些不对。 却没人去多想什么。 “好了。”陆渊行扶起有些虚弱的林棠,对着夜雨,“夫人可还好?” 夜雨摇摇头,“我无事。请几位待我与兴沖解开一切因果后,送我们离开,可以吗?” 三人点点头,坐在一边,不去打扰他们。 温宿偶尔瞥林棠两眼,自以为做的很隐蔽却还是被心不在焉的林棠看到了,他挑挑眉,用口型问他,“你看我干嘛?” 温宿低头不语,却没在看过他。 林棠见他如此,噘嘴,这人,莫名其妙啊。 温宿一直认为林棠是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惹是生非的小混混,纵然有陆渊行这种优秀的兄长,也改变不了他碌碌无为的事实,可这一路走来,他发现,他好像错了,林棠不止会油嘴滑舌的招猫逗狗,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他思维灵活,凡事都举一反三把一个事情很多种结果,不比陆渊行差却甘愿在陆渊行身后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最重要的是弹的一手好琴,手特别好看,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圆润,指甲透粉,特别好看。 陆渊行不是看不见他俩之间涌动的小气氛,只是懒得管而已,他弟弟他知道,虽说不靠谱点,爱撩闲点,却绝对是个知分寸的主,至于温宿,噢,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时间流逝,月沉。 兴沖的生魂缓慢的甦醒,先是楞了一下,继而嗤笑,“真是多管闲事啊。夜雨为什么?” 前一句对后面三个人说的,后一句对着他的妻子。 第9页 夜雨哭了,血泪顺着脸庞落下,“够了,真的够了,兴沖,世间孰是孰非本没有对错,一切皆为因果,村子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放手吧。” “放手?”兴沖红了眼睛,温润如玉的面容很是狰狞,“凭什么!他们杀我妻儿,开膛破肚隔断头颅,尸身曝晒!你告诉我我怎么能放下,屠了一村我也不甘!” 夜雨皱眉,一双被血泪氤氲过的眸子格外明亮,看在兴沖眼里,一如初见。 “夜雨,不够,远远不够,你们所受的苦不是他们一死就可以偿还的。”兴沖伸手虚虚的抚摸夜雨的面容,眼底翻滚着疾风骤雨,“我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永世煎熬于地狱。” 夜雨去握他的手,却从他的手上传过,她楞了一下,虚虚握住他的手,“你要他们煎熬地狱,可曾想过我?我也是一直在陪你陪他们,在地狱煎熬。” 看到兴沖僵住,她继续说,“兴沖,什么地狱?你认为折磨他们便是对他们的惩罚,就是地狱,可你想过没有,我作为你的寄体我也可以看到感受到,你的心情,你的煎熬,你的犹豫,你的痛。” “我也会和你一起痛,你每一次对他们折磨时,都是不忍的,你这样折磨不是他们而是自己。曾经杀害我们的人已经入了轮迴了,这些人不过是他们的子子孙孙,你折磨他们,那些人也不知,也不痛,只有你的心在压抑,在煎熬,到头来,疼的还是我们自己而非仇人。” “天道太远,未曾照人间,我们爱了,也痛了,仇报了,也没报,为何还不放手?放过他们亦是放过我们自己,你杀孽太重,让我怎么办?轮迴后,我与谁去做夫妻?你在这样继续下去还会是当初那个漂亮仙人嘛?兴沖,放手,行吗?” 兴冲动摇了,他一直都知道,所谓的报仇不过是自欺欺人,他修炼这些年,曾经杀他妻儿的人早都死了,已经入了不知几世轮迴了,他却固执的报復这些后人,希冀可以找到平等。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知道百年前的那场杀戮,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受他的报復,即是无辜也是有罪,不肯放过亦是不肯放过自己,杀孽重生,早已不负初心。 可是,还有能放下吗? 夜雨笑了,眼里流出的眼泪不在血色,亮晶晶的眸子,小狗似的期盼,“兴沖,下一世,生生世世,我都要和你做夫妻,所以,我们都放下吧。” 兴沖笑了笑,眉目敛华,做了个捏她脸的动作,一如往昔,“好。” 回她一句"好" 陆渊行见他们二人已祛戾气,便送二人入了轮迴,至于杀孽改如何去偿,那就是冥界的事了。 林棠伸个懒腰,“结束啦,这么简单?这么容易?有点不真实啊。” 温宿没说什么,目光所及之处,本是鲜艷欲滴的翠绿,此刻都逐渐变得枯黄,直至凋零。 陆渊行淡淡瞥一眼,“走吧。” 日光初升。三人并肩,顺着暖融融的日光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  "讥讽天道远不曾照人间,欺他何苦收场多惨澹" 这句话出自"长谬歌"薛洋个人同人曲。 大大唱的好好听,推荐! ☆、第七章 没了水雾的九重山很漂亮,奇花异草,松柏林立,日光打过茂密枝叶,折射五彩华芒,清风徐来,百花送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啊。 林棠停下步子,看着面前那人。 是哪个馄饨摊的老闆,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林棠却觉得莫名的有些冷。 另外两人连他停下,疑惑的看他,陆渊行顺着他的目光看看,什么都没有啊,不解问,“怎么了?可是看到了什么?” 听他这么问,林棠摇摇头,眸子移过看向别处,笑笑,“我就是突然间发现,我饿了,我真的好饿啊。” 陆渊行拍他脑袋一下,笑得宠溺,“下山就带你去吃东西。” “哥你果然最疼我了。”林棠狗腿的抱着陆渊行胳膊。 冷不防感受到一道寒光射来,顺势一撇果然,温宿眼里本是星河温软的,此刻仿佛寒冰十里,冻在林棠抱着陆渊行的胳膊上,恨不得盯个洞出来。 林棠无谓笑笑,“怎么温三你嫉妒啊,没办法啊,这是我哥,只有我能抱噢。” 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个看起来淡然温良的温宿,对他大哥有不一样的心思,要不然怎么他抱一下胳膊就恨不得把他戳穿的盯着他,哼,他倒是要看看,温宿能怎样。 他果然是为了大哥的幸福在努力啊。 以后有你们谢我得时候! 温宿收回视线,“先走一步,日后再会。” 不等人说话,便御剑离开。 林棠眨眨眼,这是挺生气吧,醋劲真大啊,看来以后要和大哥保持距离了。 陆渊行不甚在意,扯一下林棠,“吃过东西要去哪?” 林棠笑得神秘莫测,“陵南吧,温家有个姑娘不是要嫁人了嘛,咱们过去看看,顺便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陆渊行蹙眉,“林棠。” 林棠回头见大哥面色不好的看着自己,有点懵逼,他可没干啥坏事啊。 “林棠。你记住,他是温家的三公子,美名天下皆闻的星竹君,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们都不是断袖,别为了一个玩笑得罪他得罪温家,不值得。” 林棠摸摸鼻子,“我知道啦,我那次真的是开玩笑的,我对他,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兴趣!” 陆渊行点头,“那最好。” 林棠撇撇嘴,“走吧大哥,我都饿了。” 拖着陆渊行一阵急行。回头时又在不远处看到那个老闆。 他蹙眉,装作没看见,这才是他要去温家的原因,毕竟温三和他一样都见过这老闆,还有那个兴缘庙的故事,他需要去找温三印证一些事情。 二人在棋镇用了吃食,便御剑去了陵南。 到达温家时,已是红霞漫天。 二人刚到门口,还没通报,便见一人自远处而来。 夕阳似披锦拢他一袭白衣,浅金兽纹在白衣上张牙舞爪,墨发半束,眉眼细緻,唇挂笑意玲珑,负手信步自有气度。 与陆渊行的温润如玉不同,这人是另一种温柔,像潺潺流水,像皎皎孤月,像萤火之光,润物细无声却又无法忽略。 他走近二人,笑意从未变,“原是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 陆渊行拱手回礼,“刚要进去便看到大公子了。” 温誉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正好,一起进去吧,你们来的时间正好,家里有喜事,喝杯喜酒再走。” 二人也不客气,便随温誉进去了,三人一路边走边聊。 温宿从里间而来,和温誉打个照面,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林棠身上,平日里淡然的目光此刻却犹如寒芒。 林棠则毫无感觉笑眯眯的打招唿,“温三儿~啊,真是巧,这么快又见面了。” 第10页 温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半晌,移开眸子,对着温誉,“大哥我先过去了。” 不理任何人,打个招唿便离开了。 温誉看看离开的温宿,又看看貌似一无所查的林棠,最后目光落在懂也不懂的陆渊行,唇畔笑意更深。 “我安排两位在偏院住下,等明日小妹婚礼过后,再说其他不迟。”温誉看似询问,实则只是告诉他们一声而已。 二人自然没意见,被放在偏院后,温誉就没管过他们。 星蕴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一招一势都是凌厉霸道,剑花挽起随意而落,却颇有几分刁钻。 温宿的习惯,心情不好,就练剑。 温誉在练武场时,温宿已经练了好一会了。 “过来。”温誉跟召唤小狗似的对弟弟招招手,兀自靠在练武台上,“心情不好和谁?林棠还是陆渊行?” 温宿在他身旁,坐在台子上,一双长腿随意耷拉在台子下,抿唇,低着头,额前两缕刘海微微飘动。 “哥,他好烦人。”温宿声音平淡,一双眸子却是水光氤氲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温誉轻轻蹙眉,唇边的笑却是戏嚯的,伸手顺了顺弟弟的毛,“烦人吗?我倒是觉得还好。” “可是为了他先前戏弄你一事?” 听他这么说,温宿想到什么一样,抿唇脸颊发热。 原是,林棠第一次到陵南时,他和陆渊行听闻陵南一带蛛娘子作恶,温家又因在外参加宴会而无法第一时间赶回去,他们二人便自作主张过来除妖。 不巧,他们来时,温宿已先一步赶回来,整和蛛娘子斗的难分难捨,却因他们二人的到来分心,一瞬,不想,被蛛娘子的蛛丝抽个正着。 陆渊行提剑而上,将温宿放在林棠身旁,并嘱咐照顾好。 林棠本想表示亲近,见他胸口疼的实在是难受,便想给他揉揉,温宿却不这么认为,他自小四书五经知书达理,哪里被同龄人同性别揉过胸口,当下大怒,却不料气火攻心当时就晕过去了。 一看他晕过去,林棠慌了,那边陆渊行与蛛娘子正是紧张时刻,不能添麻烦,林棠想到见过有人对溺水的人嘴对嘴度气,当即觉得是个可行的办法,便以此法用在了温宿身上。 不出两下温宿就醒了过来,正好看到覆在自己嘴上的林棠的唇,霎时眉目瞪圆,握剑的手,"嘎吱嘎吱"直响。 提着星蕴剑就要把林棠捅几个窟窿出来,这时解决了蛛娘子的陆渊行回来了,不知二人什么事,寒暄一番就离开了。 徒留温宿一人,憋屈到吐血。 “小宿?小宿!”温誉连着叫了两遍才把温宿丢了的魂叫回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宿摇摇头,“无事。” 温誉嘆口气,弟弟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和自己说的弟弟了,有心事了,长大了,哎。 “行吧,你不想说就不说。那我问你,当真觉得他很烦人?” 温宿抿唇,低低垂下的眸子里满是茫然无奈,半晌只好道一句,“他好烦人。” 温誉拍拍他,“行吧,你继续,我先回去了。” 看着温誉离开,温宿仍旧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开心,只好继续练剑,这剑练的比较专注连有人过来都没发现。 “好好好!”啪啪啪几声拍掌声传来,温宿这才停下,剑抵地,蹙眉,抿唇,“你来干嘛?” 林棠不在乎他的态度,笑笑,举起手里的东西,“糯米饼呦,分你一块?” 他手里捧的,小小的荷叶包裹着软糯糯的糯米饼,色泽金黄,米香沁人。 糯米饼显然是热的,温宿见他捧着荷叶的手微微发红,显然是被烫的。 “你到底来干什么?”温宿错开视线,不让自己去关注他。 林棠三两步上了练武台,拿起一个糯米饼咬两口,“真好吃。”看温宿不理不睬的样子,无奈,趁对方不注意把身下的糯米饼塞进温宿口中,“好吃吗?” 糯米饼过软,有些粘粘的,味道却很好,很甜,很糯。以至于让温宿悄悄红了耳垂,小心翼翼的把嘴里的糯米饼细细咀嚼,而后缓缓咽下。 吃了倒是吃了,不过对林棠的态度倒是冷了几分,“你来,何事?” “嘿嘿,其实吧,就是想你帮个忙而已,九重山的兴缘庙,你再和我去一趟呗,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林棠少有正经的和温宿说这些。 温宿抿唇,“何处不对?” 林棠坐在台子上,“回来时,我见到那个老闆了,你们,应该都没看到,可我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还有,那个兴缘庙真的是夜雨和兴沖曾经居住的庙嘛?那么为何他们没说过兴缘庙的一丝一毫呢?那只桃花,就算是姻缘庙也可以供奉月老,何必奉一枝死物?” 温宿看他一眼,在他看回来时,有瞥向别处,“为何是我?” “因为你俊美不凡侠义心肠,武功高强修为高深,是我等楷模,这等大事舍你其谁啊,对不对。”林棠用肩膀撞他一下。 温宿静默两刻,点点头,“好。” 林棠笑了,“晚饭后,我在这等你,此事你知我知,懂?” 温宿依旧点头,“懂。” 林棠搞定了这事,舒坦的伸个懒腰,又把手里的糯米饼塞进温宿手里,“都给你吃吧,我先回去了。” 人倒是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温宿握着糯米饼,依稀可以感觉到荷叶上刚刚那人的温度。 半晌,温宿打开荷叶,慢条斯理的吃起糯米饼,一口一口,极其认真,眉眼如故却似破冰化水般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美人温誉~ ☆、第八章 暮色四合,夜幕缓缓降落,璀璨星子缓慢的铺满天际,皎皎孤月高悬,天地皆静谧仿若静止。 偏偏有人打破静止。 “温宿?温三儿?美人?”林棠悄悄的过来,左看右看,都没见温宿,不仅疑惑,这货不会变卦的? 就在他等着不耐烦时,温宿来了。 依旧白衣金带,护腕兽纹,背覆长剑,踏着如练月华,沉静,淡漠,一步步,像他走来,不疾不徐。 站定,抿唇,“可要我御剑带你?” 林棠点头,“这不废话嘛,你不带我难道要我从这徒步过去?” 温宿未与他过多计较,揽他腰身,踏上星蕴剑,掐诀起剑,仙剑飞的平稳且低,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不过三四个时辰,二人便又落在了九重山。与那夜一样,水雾蒸腾,月瘾阴云,奇花异草芬香扑鼻。 两人依照记忆的路线,向林子深处走去一路上,格外的,安静。 出现了,喧嚷人潮,香火旺盛,兴缘庙。 馄饨摊依旧在哪,老闆招唿着客人。 二人对视一眼,走进去,坐了一张空桌,林棠招手,“老闆,两碗馄饨。” 第11页 老闆笑呵呵的瞅他一眼,麻利的下馄饨回话,“好嘞,客人您稍等啊。” 没一会,老闆就把馄饨端上来了,人也顺便坐在了空位上。 “小兄弟又来了。”老闆许是不喜欢温家,见温宿也在诚心膈应他,“呦这不温三公子嘛?星竹君您也来了,不是吃不惯人肉馅的馄饨嘛。” 温宿不理他,一手筷子,一手汤匙,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馄饨。 老闆也不恼,看向林棠,一双眼睛精光顿现,“你来,有事吧?” 见他如此,林棠也就直接坦白了,“我想问老闆一事,不知可否作答?” “说说看。”老闆起身回灶台端过来一碟花生米,又拎了坛酒。 拍来封口,倒了两碗,给自己和林棠,至于温宿,直接被忽略了。 老闆闻闻就像,给林棠个眼色,“尝尝看,陵西特产落桃仙,一般人我可不给他喝,你小子有口福喽。” 闻言,林棠嬉笑,尝口酒,咂咂嘴,“不错不错,的确是好酒,入口绵柔后劲十足,辛辣却也够爽。” “我可以说我得问题了吗?”林棠和他客套一下就直奔主题,“兴沖是兴缘庙的神兽又为何会下山?” “按理来说,他作为一方庙宇守护兽,无需去任何地方,山下有什么让他每天那时要去一次?兴沖和夜雨在一起后一直都是平淡的,这座庙不是他们所居住那座吧。” 老闆依旧笑眯眯的,嚼这花生米,喝着落桃仙,笑得越来越冷,“知道吗?兴沖血脉始于麒麟一族,麒麟啊,那是上古神兽统领陆地的一方霸主,就算混的在差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庙神兽啊。” 他嘆口气,“兴沖活了多久没人知道,他和夜雨,每一次,每一世,都会因为这座庙宇相识相知相爱,却也会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自从第一次的夜雨离开他后,他就变了,疯狂执拗,兴沖可是神兽自然不会死,他便把自己元神撕开,一半放在兽身,一半放在捏造出来的人类躯体,等待着夜雨每一次的转生,每一次的相遇,每一次的相守,再每一次的离开。” 林棠接话,“那么,夜雨,也就是艷鬼?若我所想没错,兴沖应该没入轮迴吧?夜雨怕是被他骗了?” 老闆笑,“想听故事吗?” 林棠挑眉,“从头到尾?” “那个是个很长的故事啊。”老闆嘆气。 林棠笑,抿口酒,“没关系,长话短说,我们有时间。” 老闆笑笑,“好哇,给你们讲讲,不和你们说说,也没人可说,我都怕我给忘了,毕竟时间太长了。” 兴沖本是麒麟一族的散人,顾名思义,他能力非凡,不受拘束,天地畅游,再三界享有非常待遇,无论何人均要避让三分,可谓史无前例的第一只麒麟啊。 一日,他于人间游荡,隐藏了身份,却还是有灵气泄出,杯徘徊人间到处吸修仙之人灵气为食得艷鬼看出。 艷鬼自恃姿色绝伦,手段老辣,便打定主意要他的灵气,几次三番的勾引都没有得手,这不禁让艷鬼有些不甘心。 后来她想了个办法,最通俗的办法,下药! 在人间,用人间的药,兴沖自然不会有什么事,可是看着来回折腾这么久的艷鬼,他却突然想顺从她一次,一点灵气而已,他又不缺。 因为兴沖的刻章纵容加艷鬼的不知死活,两人算是第一次,云雨巫山了,此后艷鬼依旧缠着他。 也不为何,就是觉得这人灵气舒服,而且人也特别好看,艷鬼很喜欢和他一起,不论是品茶下棋还是抚琴作画,哪怕是发呆都好。 兴沖也不拒绝,他权当养个宠物一样都弄艷鬼,因为觉得艷鬼的眼睛很好看,亮晶晶的,眨巴着看着他时,像只摇尾巴小狗,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时间过瞬,二人就这样彼此相伴,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却不想,艷鬼遇到了另一个人,仇人。 艷鬼生前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心思单纯,仇人则是对着父亲去的,仇人不仅杀她全家,更是将她卖入青楼任人□□,最后被人折磨致死。 因为最后死在风尘之地,死后便化了艷鬼,本想报仇,却不料道行太浅,无奈只好勤奋修炼。 又因遇到兴沖,故而暂时忘记了报仇的事,今日仇人狭路相逢,她自然不会放过。 兴沖懒得管凡尘俗事便由艷鬼去闹,也就是这样,一晚上,艷鬼都没回来,兴沖有些焦急,去寻人,方知,艷鬼魂死? 这于他而言,仿佛没什么,日子继续过,走走玩玩,却少了什么,让他很不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这,遇到了艷鬼的转生。 魂死本无法投胎,艷鬼之所以可以转生则是因为,他的灵台还在,转生不过痴傻之人,兴沖却不管那么多,先是睡了转生又开始和她一起生活,只不过痴傻的转生很怕他,兴沖无奈,开始琢磨给转生槊魂。 说做就做,是兴沖的形式风格。又因为他地位独一无二,多么难寻的东西,只要需要他都能找到,槊魂的东西不多,凭他找到了,却难了一点。 槊魂最需要的是九百九十九颗不满三岁婴孩的童心。 麒麟是和平使者,除非侵犯否则不会主动下杀手,兴沖犯难却又因转生逐渐虚弱而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屠了九百九十九个婴孩取心,槊魂,一切都很顺利。 也是太过顺利了,事发后,转生已经带着新的魂体入了下一世的轮迴,麒麟一族不能容忍兴沖这般残忍,随将其驱逐,各界都与他划清关系,天帝震怒,各界开始通缉他。 兴沖也不在意,专心窝在这等她的下一世,期间多次从各界手中逃脱。 许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索性撕开元神,封锁兽身,捏造人类躯体,用这样的办法躲过几次追杀。 也不知是不是他屠杀那九百九十九个婴孩惹的天怒人怨,每一世,他与夜雨都不得善终,他们的孩子也从未活过三岁,每一次都死的无比悽惨。 林棠听完,不解,“他真的爱夜雨?你还没说和这个庙有什么关系呢?” 老闆笑,“爱不爱的谁知道呢,这间庙藏着他的兽身,仅此而已。” “小兄弟怕是已经知道了,不过,为时已晚啊。”老闆做嘆息状,一脸惋惜的摇摇头。 林棠试着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几番挣扎,无奈,“温三儿?” 温宿早已晕倒,也是指望不上的。 “老闆想要什么?引我回来,总得有所图吧?”林棠索性不在挣扎。 老闆笑笑,“没什么所图啊。” 抬下巴示意身后,林棠侧首,见到了兴沖。 正确来说,是作为麒麟的兴沖。 一身白衣温润入画,瞳仁灿金似星,熠熠生辉,俊郎不凡。 “又见面了。”兴沖踱步而来,坐在他们一起,“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回来?按理来说,你不是多事的人,不该来啊。” 第12页 林棠哂笑,“你也说了是按理来说,可我不按理来做,有什么不可以的。” “没什么不可以。”兴沖取下他的佩刀,左右看看,“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你的刀,借我一用。” 林棠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兴沖,一手刀噼晕了。 老闆起身,“主子,他们是?” 兴沖漫不经心的把玩三不,笑,“守着,不许有人打扰,他们啊,留着吧。” 提刀进了庙内,过了一个时辰,人便出来了,是两个人,夜雨与兴沖。 兴沖把刀给林棠佩上,“送他们出来,封死结界,你也,别回来了,在这里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老闆笑容维持不住了,“主子,你,你不要我了?” 兴沖无奈,“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老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将二人扔在山下,老闆也走了,漫无目的到处游荡。 温宿醒过来一看,二人都在地上躺着,蹙眉,啪啪两巴掌把林棠弄醒,“什么情况?” 林棠一看,想了想,“没事,都结束了。” 温宿蹙眉,觉得自己错过好多,却没纠缠,“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快天亮了,我妹妹今日出嫁。” 林棠点头,二人御剑而归。 ☆、第九章 旭日东升,温家已是张灯挂彩,红绸遍布,很是喜庆啊。 林棠刚回来,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看见陆渊行黑着一张脸进来了。暗道一声完了!他大哥这是要秋后算帐的节奏啊。 他连忙可怜巴巴的凑过去,粘煳煳的撒娇,“哥~我饿~” 乌圆的眸子水润,眨巴眨巴的看着陆渊行,捻这一角衣服,“我好饿噢~” 陆渊行哼笑,“饿着吧。” 林棠无奈,撒娇都没用了,大哥这一看就是被气惨了。于是他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特别郑重其事的,看着陆渊行。 “哥我错了,我保证,这样的事绝对没有下一次,好嘛?” 陆渊行也无奈,他生气吗?肯定是生气的,可更多的是害怕,他总是害怕离了他身边会出事,总是觉得只有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才是最安全的。 只可惜,林棠註定不会一直在他身边由他庇护,他们相依为命十余栽,他比谁都了解林棠,他看起来万事随和什么都不在意,可若是碰到他在意的,那么绝对会是另一番样子,林棠平静随和下掩盖着怎样的惊涛骇浪谁都不知道,也没谁领教过。 陆渊行把这茬接过去,换了话题,“你好好收拾一下,一会婚礼要开始了,咱们是客人,别让主人等。” 林棠笑眯眯应下,看陆渊行离开,才动手换衣服,摘下佩刀放在桌子上,却在刀上发现一张纸。 展开一看,原来是兴沖写的,里面解答了一些他对兴缘庙和兴沖的疑惑,还有一两句嘱咐,以及感谢。 林棠看着看着,笑了。 兴缘庙之所以奉桃花,是因为兴沖早把一切做了最坏的准备,那桃花不过是个纽带,也可以作为保命符,他的确没入轮迴,而是做了一场戏,既算报了仇,也算圆了自己的心愿,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引人去九重山,把自己的元神缝合,时间点滴而过,这个机会总算被他等到了。 他利用这三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缝合元神,将他与夜雨的魂体摘出轮迴,借用桃花上封着的咒术保住夜雨的魂体,而后与老闆里应外合,进入很早以前便布好的幻境内。 又在九重山事情结束后,故意引林棠过来,用他的刀,锁死幻境,完整的将夜雨復活,而后,送所有人离开,幻境只剩下夜雨和兴沖,二人即可相守。 林棠觉得兴沖就是个疯子,他对夜雨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要不然怎么会有这自导自演的一切?什么世世相守相离,什么九百九十九颗童心,什么槊魂,什么撕开元神,什么初遇漂亮仙人,都是做戏罢了,他对夜雨爱而不得,便做了一场天衣无缝的戏,将夜雨由艷鬼便成人,在弄死,最后槊魂,禁/锢。 掐诀烧掉这封信,这个事他也不知道,夜雨与兴沖,不过是他命中过客,过了也就忘了,何必管人家如何。 林棠换了一身黑衣,整整齐齐的束髮,再把佩刀往腰间沉沉一压,阔步而出,向正堂而去。 没走两步就被什么绊住了,林棠低头一看,抱住他腿的是个玉雪粉嫩小糰子,白白软软的,一双大眼睛圆圆的,瞧着和林棠还真有几分相似。 林棠伸手把小糰子抱在怀里,“呦你是谁家小孩啊?” 小糰子伸手在他脸上戳戳,一副蠢萌蠢萌的样子,“大呵呵,你好漂酿!” 林棠挑眉,仔细一看,小糰子还在换牙,门牙出缺了一个,说话漏风口齿也不清晰,所以刚刚说的话才会有点怪异。 “我很漂亮吗?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是谁家小孩呀?” 小糰子想了一下,“不嗦!” 林棠耐心与他周旋,“为什么不说啊,你不想回去吗?你走丢了他们很着急的,大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糰子伸出肉乎乎的小胳膊,紧紧的圈着林棠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闷闷的,有点不开心,“不肥去,都不稀饭窝,吐严他们,不肥!” 林棠无奈了,只好抱着小糰子往正堂去,想着,这小糰子应该是哪家过来参加婚礼带来的,正堂人多,就能找到她家人了。 温宿一直在林棠身后的迴廊里,看着林棠和小糰子耐心的说话,抱着他。偶尔他也会想,以后,林棠有了心悦的女子会是怎样的?现在他知道了,那时候的林棠,一定是温柔的,明净的,把最好的感情毫不保留的给她的女孩。 不知为什么,温宿觉得他好像病了,心脏瑟瑟的,闷闷的,不舒服,他把手按在心脏处茫然的看着林棠离开的方向。 过了好久,才嘟囔一句,“真的好烦人啊。” 陆渊行见林棠抱个孩子过来当即脸色五彩缤纷,哆哆嗦嗦的指着小糰子,“谁的?不是你的吧?” 林棠特无奈的翻他大哥一个白眼,他才多大啊,正少年哎,怎么可能有个六七岁的女儿,逗谁呢! “大哥,这是我捡的,在过来的路上有个小花园,在那捡的。” 陆渊行过来,猝不及防的伸手捏了捏小糰子的脸蛋儿,滑滑的,嫩嫩的,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好轻重在小糰子脸上留下个红印,他根本就没使劲,这小糰子皮肤太嫩了,轻轻一捏就是个小红印。 这边陆渊行还没捏够,那边小糰子就撇撇嘴,眼眶含泪,“怀人!吐严!气扶窝!打洗尼!” 见她这样,陆渊行笑开了眉眼,特别愉悦,“乖乖呦,我可是好人,不可以打我也不可以讨厌我呦。” 陆渊行一直都特别喜欢小孩子,和萌萌软软的小东西,他妹妹陆行筠以前小时候没少被他迫害,后来妹妹长大了,没以前好玩了,他才放弃这向幼稚的玩法。 第13页 现在见到这个小糰子,一下子把他隐藏多年的恶略因子都勾出来了,特想玩个过瘾,可是还怕人家家里迁怒,只好忍着心里欢喜捏一下。 林棠和他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他这个癖好,无奈,只能翻白眼以示嫌弃,“哥你别玩了,找找这个小糰子的家人吧。这孩子问啥都不说话。” 陆渊行找来温誉,把小糰子给他看,“大公子知道这孩子谁家的嘛?不小心被我弟弟捡到了。” 温誉含笑,眉目温柔,“是孟家的,小小姐,今年才七岁。给我吧。” 他伸手抱过小糰子,揉揉脸蛋,“砚砚怎么在这边,你姐姐呢?” 小糰子孟清砚,瘪瘪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特别惹人爱,“不要介!不稀饭!” 温誉无奈的摇摇头,“叔叔带你去找爹爹好嘛?” 小糰子思考一会,才特郑重的点点头。 临走之前,还抓着林棠的头髮,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呵呵,尼以后摇照窝玩!尼好漂酿,砚砚稀饭!” 林棠笑着点头,“好,以后找你玩。” 温誉和他们告辞,这才带着小糰子离开。 婚礼过程繁琐且无趣。二人好不容易忍到结束,便回了偏院,商量好了,今儿休息一晚,明儿便离开。 次日清晨。林陆二人告别了温誉,早早的就出了门。没想到在正门口遇见了温宿。 他靠在墙上,一条腿屈起低着墙,另一条腿低着地,背手于身后,头也低着墙,闭着眼,像在思考。 听见声音,回头看着他们,一双星光流转的眸子,温软平和,静静地看着二人,抿唇,“去哪?一起吧。” 林棠一脸坏笑的凑近,“一起?温三儿你不怕我?” 温宿瞥他一眼,神色淡漠,“你打不过我。”言下之意,你打不过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林棠回头去看陆渊行,“哥?” 陆渊行依旧笑得温和,“好啊,一起,大家都熟悉,彼此有个照拂。” 温宿点头,稍落后二人一步,三人一起出城。 没定目的地,三人也就没御剑,反而像平常人一样,慢悠悠的走着。 在茶摊歇脚。 林棠乌圆的眼睛,在另外二人身上打圈,他很无聊,特别无聊,他大哥本就话不多,以往也会和他搭两句话,可温宿呢,彻头彻尾一块木头,除非正经事否则一句话都不说,他哥也是,居然有学温宿的趋向。 “哥~”林棠讨好的笑笑,“咱们下个地是去哪啊?” 陆渊行稍作思付,“资阳吧。” “资阳?”温宿蹙眉,惯性抿下唇,“听说那里出现个蛇尾龙身的妖兽?可是为这个去的?” 陆渊行点头,“是,蛇尾龙身,麒麟角,九尾,听起来像杂交,传言很兇悍,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所以咱们也去看看。” “什么是杂交?”林棠插话。 陆渊行给他解释,“就是兽类繁衍的一种,几种兽类一起,只有一雌性,用真元血液精/液,来融合进雌性的生/殖器,从而生下的物种。” 林棠一脸菜色,“看不出来兽类还是很先进的啊,什么都玩的出来,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陆渊行轻笑,“嗯,也许你可以去了解下魔类,比起兽类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棠咂咂嘴,“看不出来啊,大哥,你竟然连这个都看,啧啧啧,枉我还以为你是个纯洁的少男。” 陆渊行刚举起茶杯,顿时喷出一口水,看林棠的面色,一会红一会白,好不容易才压下尴尬之意,解释,“你想多了,这些没什么只是学习种类的一种,而且我的确还是,所以你别多想。” 林棠笑笑,“得嘞,咱走吧。” 温宿一直不曾插话,只是默默的与他们一路,偶尔真的像个透明人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砚砚~ 小糰子女主! ☆、第十章 资阳是个小镇,三面环山,一方饶水,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 三人到资阳已是黄昏,橙红色的霞光自天际铺散开来,一点一点浸透薄薄的云层,折射到大地。 路上很多摆摊的商贩已经在收拾了,几家商户也在关门,过了一会,整个镇子都安静了,唯一没有关门的,只有几家客栈了,看着天色渐浓,客栈也陆陆续续的关门了。 三人一进来便面对着空荡荡的大街。 林棠摸摸下巴,“要不要每次都这样啊,一说有什么就各种关门,若是妖兽要来,关门也没用啊。” “先找个住的地方吧。”陆渊行打断他的抱怨,一手扯一个,向唯一一家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客栈走去。 在客栈里用了些食物,三人便各自休整调息。 夜色渐浓,莹莹星子高高悬挂在深色的夜幕,算算日子,也快八月十五了,月亮倒是比平时稍显圆润。 温宿从房里出去,一人覆一柄长剑,趁着月色,独自向多次出现妖兽的深山而去。 林棠看着他一个人,砸咂嘴,“温三儿一起啊?” 温宿停下步子,蹙眉,一双在星光下俞显墨玉温软的眸子,带着些许疑问。 林棠嬉笑,“我哥允许我出来啦,本来他是要一起的,可能是想歷练我一下吧,琢磨半天就让我自己来了。” 温宿点头,抿唇,“既然如此那就应该自己去,我们,各走各的。” 不再理会他,温宿迳自拐了方向,向另一边走去。林棠翻个白眼给他的背影,百般无聊的向深山而去。 山上很干净,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平时常见的山鸡,飞鸟都没有,干净的有些过头了。 林棠小心翼翼的前行,于一颗参天古树旁停下。 这颗树很高,看起来很有年头,枝繁叶茂,叶子的颜色是最纯正的翠绿,叶子上的脉络清晰,在月光的反射下剔透可见另一面。 他静静地看着古树,一眨不眨。半晌,乌云遮月,树干缓慢的,不停的,流下鲜红粘稠的血液,这些血液从最高的树枝流下,经由树干,最后进入土壤,消失不见。 林棠蹙眉,据记载,东江有古树名华阴,树木高可参天,叶翠绿剔透,可通阴阳窥过去未来,亦可入药为毒,其枝可为控制各类为树木提供血液。 所以,这就是华阴?华阴生于东江,不可缺水,需日光月光直射。 资阳所说也有湖泊却非水乡,按理来说华阴在这是无法生长的,那么,这颗华阴是谁种植在这的?亦或是,变异的华阴? 林棠专注的围绕着华阴观察,全然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逼近的东西。 猝不及防,仅仅一瞬,一道光影而过他被拍的倒退十米余,吐出一口鲜血,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盯着对面的东西,如传言所说,蛇尾龙身,狐狸面,麒麟角,还特么再蛇尾几寸处有九尾。 林棠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对着一个身体滑不熘秋的东西,看着它脸上的橘红色细小绒毛,再看看毛茸茸的九条尾巴,越看越怪异。 第14页 那东西面色不善的盯着林棠,见他没有动作,这才威胁性的吐了吐狐狸嘴里的蛇信子,慢悠悠的爬到华阴上,把粗/大的蛇深盘在树干上,白色九尾打开如扇,在夜风下飘荡。 林棠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神情。 他觉得这东西应该很喜欢华阴,说不定华阴便是它移植过来的,所以才会看他对华阴那么专注而攻击自己,那么,这东西和华阴之间,有什么呢? 林棠一想问题专注,便不由自主的盯着华阴了,实际上目光是放空的,可东西不这么认为啊。 它觉得这个少年就是光明正大的打华阴的注意,所以很生气,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华阴不是谁都能看的! 九尾暴涨,裹夹着劲风朝林棠袭去,出手不留情,没有丝毫的余地。 等林棠反应过来,尾巴已近在眼前,无法躲避,势必会被击中。 既然躲不过,那就受这呗,林棠闭眼做好了被拍飞的准备,然而,等了半天,没有飞,他好奇的睁开眼。 眼前,一人,护腕白衣,金带兽纹,正持一柄长剑与那东西打斗,一开始林棠还以为是温宿,可仔细看背影,又不太像。 那东西难缠的很,若是单独的打斗,不出十招温珏便能拿下,可他盘在华阴上,不断的控制华阴树枝做干扰,这就困难了,温珏无奈,只好拖延时间,趁其不备,在华阴的树干上重重划下一剑,快速的转身提着林棠御剑跑了。 他第一次见到林棠,也不知他拍高,御剑便毫无顾忌,等二人到镇子上时,林棠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温珏蹙眉,眼底的鄙夷不要太明显,用脚尖踢他一下,“喂,你没事吧?” 林棠很晕,视线朦胧,看他穿着温家的族服还以为是温宿,便磕磕绊绊说,“温三儿你诚心报復我吧,知道我怕高还飞那么高,我起不来了,你送我回去。” 温珏挑眉,温三儿?这人认识他们家老三?有意思啊,这外号都多长时间不让人叫,这人叫的娴熟居然没事,有得玩喽。 他伸手把林棠拽起来,拍他一下,可能手劲有点大,林棠咳嗽一下,总算不是那么难受了,这才看清抓着自己的不是温三儿那根木头。 这人,俊逸飘然,面容瓷白,狭长的眸子带着倨傲,唇色殷红如血,五官宛若用鬼斧神工打造一般,仿若谪仙,他往那懒懒散散一站都是一番风韵。 虽是龙章凤姿昳丽容颜,眉宇间的英气却恰到好处的中和了他容貌上的弱势,给人一股锐利的俊美。 林棠尴尬一瞬,又嘻嘻哈哈的笑笑,“那个啥,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 温珏扯扯唇笑,“无妨。小宿和你在一起?” 林棠点头,“你是清珏君吧。” 温珏点头,“你谁?” “林棠,海棠的棠。”林棠脸色还是有点白,借力勉强站着,“清珏君我带你去找温三儿,你背我呗?” 温珏瞅他一眼,点点头,“行啊。” 林棠一脸兴奋的窜上温珏的背。暗自思索,传闻果然不可尽信,都说清珏君为人暴躁,暴虐成性,永远别人欠了他多少钱的样子,特别不好说话。现在看来虽然脾气真的不怎么好,可挺好说话的啊。 下一刻,林棠后悔刚刚下的定论了。 他们住的客栈在镇子已西,靠近城门,走的话得半个时辰,御剑就一炷香的时间。 温珏直接背着他御剑而行,完全不管林棠是不是怕高,还把一炷香的时间缩短到半柱香。 等二人,在客栈门口落地时,林棠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一脚把门踹开,温珏将林棠扔进去,慢悠悠的看着不断打哆嗦的掌柜的,大发慈悲的笑笑,“去吧和他一起的人叫下来。”指了指地上的林棠。 老闆点头,忙不迭的去把陆渊行请下来。 陆渊行还穿着里衣,一下楼就看到自家弟弟脸色惨白的晕倒在地上,立马上前,探了探脉搏,还好,没有大伤,那是怎么晕倒的? 他把目光移向温珏,面色不虞。 打量下正在喝茶的人,蹙眉,“阁下对我弟弟做了什么?清珏君果然如传闻所言暴虐成性,以至于对陌生人下手?” 温珏笑眯眯的。“他怕高,我带他御剑两次而已,怪我喽?哼,可是我把他从妖兽手里救下来的,注意你的言辞。” 陆渊行面色依旧不善,却没了恶意,“那倒是我误会清珏君了?哼,明知他怕高还御那么高,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清珏君居心叵测呢?” “劳资懒得和你墨迹,我弟弟呢?”温珏最烦有人和他唇枪舌战了,理由嘛,当然是嘴笨了,直接换话题。 陆渊行瞥他一眼,“你弟弟?你不会看好管我要什么?” 不再理他,抱着林棠上楼了。 温珏瞪他一眼,转头看掌柜的,“有没有和我一样服饰的少年过来住店?” “有的有的。” 温珏点点头,“带我去他房里。” 掌柜的把人带进温宿房里,便下去了。 温宿回来已是第二天了。 一进客栈就看到了,剑拔弩张陆渊行与二哥,他蹙眉,过去,“怎么了?” 陆渊行轻哼,“星竹君还是问问你的好二哥吧。” 温宿依言把目光放在温珏身上。温珏摸摸鼻子,“没怎么,就是林棠晕了,被我御剑御晕的,他生气了。” 温宿想扶额,他二哥一向特别恶趣味,一定是知道了我林棠怕高,才特意御剑往高处的,美其名曰,锻鍊你以后不怕高。 温宿规规矩矩的对陆渊行一礼,“抱歉,我二哥并非故意为之,可能是想找我心急,还请见谅。” 陆渊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但凡温珏昨儿态度好点,他都不会计较,此刻温宿都道歉了,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了。 只好胡乱点头,“无妨,我去看棠棠。” 看人离开,温宿冷了一张脸,盯着温珏。 温珏被他看的发毛,“那个小宿啊,没事我也上去了。” “一会给林棠道歉,要不然我就传音给大哥,让他收拾你。”说完挤开温珏,自己上楼了。 楼下徒留温珏一人,愁眉苦脸。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关键人物温二哥 註解,他绝对全书最好看!! ☆、第十一章 上午还是朗朗晴空,午后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拍打在青石板上,把石板洗刷的透亮,这雨来的措手不及,路上行人商贩,都各自找地方避雨。 陆渊行见下雨了,便急忙进了客栈,方才林棠醒了,说嘴里没味想吃路上摆摊的炸辣鱼,陆渊行是个宠弟弟的人,二话不说就出去给卖了。 东西刚买完,雨就下来了,他急忙进了客栈,衣服湿了一点,怀里的辣鱼却还是热乎的,一点没淋到。 拿着辣鱼一转身,后面撞个人上来,陆渊行踉跄一下,扯住后背人的手腕,一节细白皓腕,他还以为是女子,待对方站好,赶紧松手。 第15页 后面的人不以为然,声音清朗,“谢谢你啊,这雨真大。” 听是少年郎的声音,陆渊行才松口气,要不然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亵渎那家小姐了呢。 他转身,是想和这少年人寒暄一番,却在看到人时愣住了。 美人是常见的,他自己样貌就不错,弟弟林棠亦是俊俏清朗,温家二位公子也各有各的风姿,就连温珏这样冠绝修仙界,以美貌出名的人物他都能泰然处之,此刻却是彻底愣住了。 面前的少年,骨架小,身量纤细修长,面容清秀干净,生的红唇白齿,细眉圆眼灵动透彻,眉宇间一股傲慢之色,明绿色窄袖长衫,足踏蟒靴,腰悬美玉,背上一柄长剑。无论怎么都是明净纯粹的,是美好的,是让人不忍亵渎的。 “嘿!喂!你没事吧?”余欢蹙起一对细细的眉,这人,怎么突然就呆住了?莫非,是傻子不成? 半晌陆渊行才会过神来,扯出一抹温润笑意,“抱歉,刚刚走神了?小公子刚说什么?” 余欢不在意的摆摆手,笑着,“没什么啦,谢谢你刚才拉我一下啊。” 见他笑,陆渊行觉得有点热,听他说话,喋喋不休的嘴巴,又觉得莫名的口干舌燥,陆渊行觉得自己很失礼,强行打断二人的说话,歉意一笑,“抱歉,我弟弟在等我,先告辞了。” 也不等余欢再说什么,转身就走,活像后面有狗追。 林棠看着面若春晓的大哥,高高挑起眉笑得邪恶,“大哥这是……啧啧啧看不出来啊,买个辣鱼都能有艷遇?” 陆渊行不理他的打谱,将怀里的辣鱼塞给他,“吃你的去。” 好一会,他才觉得如雷鼓的心脏平復正常,面上红意稍退。 这才过去和林棠搭话,“说说你昨晚碰到什么了?” 恰好这时有人敲门,陆渊行过去开门,见来人是温家兄弟,脸色为臭,“清珏君有何事?” 温珏也是一脸菜色,从他身旁挤过去,对着林棠,一脸严肃,“那个,对不起,明知你怕高还飞那么高我给你道歉。” 陆渊行见他道歉,也没了追究的意思,只是放温宿进屋。 林棠更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啦,你也是心急温三儿我理解。” 温珏点点头,“那就好。” 见都没事了,陆渊行又旧话重提,“现在说说吧,你们昨晚都遇到了什么?星竹君先说?” 温宿点头,话语简单,“深山迷雾,有一男子蛇尾。” 陆渊行又看林棠。 林棠清清嗓子,喝口水,“华阴树,蛇尾龙身,狐狸面,麒麟角,九尾,面色橙红,尾巴纯白。” 陆渊行蹙眉,“看来的确是杂交无疑了?” 温珏嗤笑,“未必。”挑衅的看一眼陆渊行,“能杂交出这么多物种你逗我呢?再说了,单个来看那几个物种那个像可以雌/伏身下的?” 陆渊行瞥他一眼,轻哼一声,“那么不知清珏君可有高见?” 见二人这样,林棠插话,“今儿晚咱们再去探探那妖兽的实力,然后再商讨灭绝之法,你们俩别再你一句我一句得了。” 陆渊行是一点都看不上温珏那副嘴脸,他姓温简直侮辱了温家门风。同理,温珏也看不上陆渊行,觉得太墨迹不男人,还虚伪,整天摆脸子给谁看,又不欠他的! 温宿显然也注意到了二人的剑拔弩张,第一时间同意了林棠的说法,拉着自家二哥出去了。 二人在客栈后院,闲聊。 温宿板鞋一张脸,看起来比温珏还有兄长的样子,“二哥,陆渊行为人不错,也曾救过我,你不应如此,此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对,戏弄林棠。” 温珏面朝天,懒懒散散的嗑瓜子,“我知道啦,你怎么这么墨迹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温宿蹙眉,抿唇,“出来前大哥曾说,若是碰见你,让我与你同行,约束于你,不可惹是生非,中秋回家。” 温珏霎时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继续嗑瓜子,“打个商量呗。” 温宿截断他的话,“没得商量,这次回去除了家宴还有其他事宜,很重要你必须回去,温家内族子弟必须全部在。” 温珏听他这么说,也知道兹事体大,点点头,“行,回去。” 入夜,雨也停了,被雨洗过的夜空格外干净,像是少了层灰尘一样,繁星朗月一样不缺,青石板街还有些雨水,透亮可映人影。 一行四人御剑往深山而去。 深林静谧,四人踩在枯枝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除了彼此的唿吸以及走路的声音外,在听不到任何声音。 林棠依着昨夜记忆中的路线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四人也不知走了多久,额际微微渗出汗。 温珏先耍脾气了,“怎么还不到啊,林棠你是不是走错了?” 陆渊行就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他,见他说弟弟,即可怼回去,“嫌错你自己走去,跟着我们干嘛!” 温珏白他一眼,“呵呵,劳资乐意跟你们啊,还不是看在我弟弟的份上,要不然绝对不和你这种道貌岸然之辈,一路!” 陆渊行都要气笑了,“我道貌岸然?你没长眼睛吧。” 林棠扯扯温宿,对他眨眨眼,意思是后面这俩真的咱哥?怕不是被夺舍了吧?温珏咄咄逼人可以理解,陆渊行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温润平和的,这样子可真是被气得不一般啊。 温宿看懂了他的意思,回头,抿唇,“二哥,闭嘴。” 林棠还以为以温珏的性子来说,肯定不会听的,那想到,果真闭嘴,不在和陆渊行说话了。 温珏不说话了,陆渊行自然也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又走了一段路。林棠突然停下了,对其余三人眨眨眼,食指低唇,做了禁声的动作。 四人屏气,听见了极其微弱细小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不想女子,这哭声很压抑像是闷在喉咙里只发出轻微的啜泣。 彼此对视一下,缓慢的向声音处走去。目之所及,是个半身蛇尾的男子,他的蛇尾盘在华阴上,披头散髮,喉间闷出细小的啜泣声,趁着空幽的山间,好不渗人。 林棠盯着前面说,“温三儿你昨儿看见那个蛇尾男也是他吗?” 温宿抿唇,“八/九不离十。” 林棠点头,“我要是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昨儿攻击我那个妖兽。” 还不等,他们继续说什么,一道劲风便扫了过来了。同时,那个蛇尾男,也变成了蛇尾龙身昨夜林棠所见的模样。 妖兽口吐人言,“又是你!你居然敢伤了华阴!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血全部抽出来给华阴供养!” 林棠挑眉,“清珏君祝你好运。”随后快速拉着陆渊行躲到一边去,“昨夜清珏君救我时伤了华阴树干,依着妖兽对华阴重视的程度,估计不会放过他。” 第16页 陆渊行嗤笑,“活该。” 于是二人彻底坐实了看戏的姿态。 温宿拍拍温珏的肩膀,“二哥,好运。”他也和林棠他们一起,打算看戏。 还不等温珏回击,妖兽率先攻上来了,九尾大开,势如破竹。 温珏当然也不是盖的,一把明乘剑出鞘武的生风,宛若蛟龙。 一人一兽斗的不相上下,妖兽偶尔还用华阴的树枝去干扰温珏。百十个回合了,温珏不相信自己居然还没拿下它?有点怒了,下手愈发刁钻狠辣。 眼看着明乘剑已经压制住了妖兽,温珏也站了上风,哪知他背后的华阴突然发难,树枝不要钱似得往温珏身上招唿。 温珏一时不查被妖兽的尾巴抽中,啪叽从半空中摔了下去,闷出一口血来。 温宿扶他起来,“可还好?” 温珏摇摇头,“我没事。” 林棠挑眉一笑,“有了。清珏君和我去牵制华阴负责干扰妖兽,大哥你和温三儿负责击杀妖兽,如何?” 陆渊行倒是点头,觉得此计可行,这次温珏倒是难得没和陆渊行唱反调,二人第一次保持意见一致。 反倒是温宿纠结了,他蹙眉抿唇,“如此这般,胜之不武。” 林棠翻个白眼给他,“那你去和他单打独斗试试,我觉得你赢不了。” 三人一致忽略温宿的意见,就打算以多胜少。然而还等下手,就见一道靛青色剑芒横空划破,直击妖兽,这一剑极其夺目,招式优美且凌厉,所及之处仿若寒冰破雪,冷的让人打哆嗦。 作者有话要说:  解锁余欢~ 他绝对是一个人,让你又爱又恨的人! ☆、第十二章 几人本是对着莫名出来的一剑持观望态度。可当持剑的少年一跃而出时,陆渊行不淡定了。 这人是他今日遇到的那个少年,修长纤细的身形在庞大的妖兽前更显瘦小,手中长剑翻飞,出手毫不留情。 余欢看着和林棠差不多大小,可修为却比林棠高出很多,且下手狠。 陆渊行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看着他不断的出击躲闪,莫名的不安。到底是忍耐不住,鸢华剑出鞘莹莹蓝光,沖了上去,他伸手揽过少年劲瘦的腰肢,分担大部分妖兽的攻击,把余欢护的完全。 林棠见陆渊行如此,不紧打量几眼那个少年,微微挑眉,却什么都没说就拉着温宿去缠住华阴。 这边华阴被缠住,那边陆渊行立刻轻松多了,几招就解决了妖兽,鸢华剑斩断九尾,在蛇尾七寸稍下一点插下。 控制住妖兽后,陆渊行急忙放开怀里的少年,“你没事吧?” 余欢蹙眉,明显的不悦,“当然没事,小小妖兽还伤不了我,倒是你,多管闲事!” 陆渊行摸摸鼻尖,有点不知所措,“不好意思,我……” “你什么你?好不好意思你都已经做了,说还有什么用!”月光下的余欢更显傲慢,一言一语戳的陆渊行莫名的疼。 陆渊行垂眸,半晌只能干涩道出两个字,“……抱歉。” 余欢哼笑,不冷不热的,“无妨,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妖兽上的鸢华剑,余欢又要来气,却也知道今日若只凭自己绝对搞不定,所以也就没太纠缠,转身就要走。 “稍等。”陆渊行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人,“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唿?”陆渊行明显有点紧张,脸颊微红,还好夜色做掩不容易被人发现。 余欢头也不回,道一句,“余欢,杯酒敬余欢的余欢。” 陆渊行见人走远才松开紧握衣袍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妖兽要怎么办?” 林棠识趣不去问那个少年,“凉拌呗。” 可惜,有人不识趣,温珏懒洋洋的半歪着树,“呦,看不出来啊,陆公子这是看上余欢了?” “这余欢听着很熟悉啊。”他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噢,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东江余家的少主嘛。” 陆渊行回头瞪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温珏讨了个没趣,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了。 四人默契的忽略了余欢,又把关注点放回了妖兽身上。此时妖兽已经是半人半蛇的状态了。 林棠看着他,“长得还不错啊,你是什么种类啊?” 妖兽不理他。 林棠又问,“你和华阴什么关系?” 妖兽依旧不理他。 林棠继续问,“华阴本该邻水而生,这没有水,他是怎么活的?” 妖兽还是不理他。 其他人没怎样呢,温珏先发脾气了,一脚踢在妖兽腹部,“问你话呢,没听见啊,会不会说话!” 妖兽蜷缩了下身子,就是不说话。 温珏脾气不好,还想动手被温宿拦下了。林棠蹲下,与它平视,“我接着问你,你不回答,我就划华阴一下,我们这仙剑很多,你可以试试华阴受不受得住。” 蛇尾男僵硬了一下,吞吞吐吐的开口了,“我本身为蛇,与华阴没关系,这没水有人有血,华阴可活。” 林棠看了眼,明显不再状态的陆渊行,有点无奈,只好转头去和温宿说话,“还需要问什么?” 温宿抿唇,“最近镇中频繁有人失踪,可是与你们有关?” 蛇尾男貌似瑟缩一下,“无关,我们取血,也只是将人迷晕然后取少量血液,在把记忆锁起来,将人送回去。” 温宿点头,去看林棠,“你觉得呢?” 林棠蹙眉,“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华阴下手,它不知道不代表华阴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蛇尾男剧烈挣扎,双眼赤红,“别,别动华阴,别动华阴,它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问题,别碰华阴,我我,我带你们去找那些人。” 林,温二人对视一眼。林棠笑言,“那你就先说说你和华阴是什么关系,为何到这里,抓那些人有什么用。” “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就刺华阴一脸剑,我相信你已经领教过了明乘剑的威力,一剑下去,三五天都好不了啊。” 蛇尾男答应的毫不犹豫。一旁的温宿和陆渊行却蹙起了眉,眼中有些不贊同的神色。 温家行事一直是温和派,风骨端正,恪守礼法,当然了,不算温珏,他是温家一个特别的。 陆渊行也是从小被父母教导行事要端庄磊落,切不可趁人之危。 而如今,林棠两次威胁于蛇尾男,二人不喜,这妖兽若是害人,却并非罪大恶极,也已经被他们抓住,着实不应该在抓着它的软肋去威胁。 只不过二人都没说话而已,毕竟除此之外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可以让蛇尾男开口说实话了。 二人矫情一瞬,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 蛇尾男也缓缓开口,诉说它和华阴。 华阴本生于东江,百年成形,千年有灵,是不可多得的稀有物种。在这颗华阴化形化灵时,蛇尾男还只是一条小水蛇,修行不过百年,连人身都化不了。 第17页 二人待着同一片水域。化了身的华阴依旧待在那,没事就是帮帮同族的树木化形指导,偶尔还会带小水蛇一起修炼。 便是如此,他们共度百栽春秋,蛇性本淫,化形需交/配,可是那片水域只有他一条蛇,无法完成交/配的需求。 华阴对它跟上心,见其如此,便每日都会去各地帮他寻找适合交/配的蛇类,距离化身的日子越来越近,蛇类却还没有找到,华阴也是越来越着急。 一日,华阴本是要外出去寻找蛇类的,可小水蛇却缠着他不让他离开,几番纠缠中水蛇的身体越来越热,偶尔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对华阴做点什么? 他又怕自己伤害到华阴,故而想离他远点。华阴却知道,水蛇这是要化形了,若是在无人与他交/配,怕是不止化不了形还会爆体而亡。 面对这条占据他百年光阴的水蛇,华阴动了心,他已自身灵力助他化形,与其交/配,终于是在夜里,水蛇化形了。 化的也是个男子,看着与华阴颇为相似,华阴无奈笑笑,这水蛇怕是只见过他的人形,所以化形时才会照着他样貌去化。 水蛇很听话,与华阴一起在那片水域找到他其他华阴。 可是,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 华阴开始衰老?华阴一族一旦化了灵便是不老不死的,可这次华阴的衰老却来的很急,一开始是视力下降,在后来是鬓角白髮,皮肤松弛,以后,满面皱纹,一点一点的,到最后,他无法维持人形,又变成了华阴树。 本以为回到从前,重新修炼即可,却不想树木也开始发生变化,先是有蛀虫,又开始有落叶,最后,整颗树,都枯萎了。 蛇尾男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能做的只有每天不断的浇水,他认为这样华阴就会过来,像从前一样,陪他说话陪他笑,陪他做羞羞的事。 可是毫无效果,华阴依旧枯萎,蛇尾男也开始变得神经兮兮,状若癫狂。 一日,一位华阴一族早已得道前辈,途径此地,发现这般异状,又从蛇尾男嘴里得到了事情的全部。 她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华阴为何会这样告诉蛇尾男,同时,也让蛇尾男以华阴起誓,不管知道后结果如何,都不可以做危害苍生之事。 蛇尾男自是百般答应,可惜老前辈不知道得是,他的世界没有苍生,只有华阴。 老前辈告诉他,华阴为古灵树,千年化灵不易必须保持从始至终的干净,不可沾染凡间污秽,否则必死无疑。 若是不慎沾染凡尘污秽,只有纯善的凡人血液可解,每夜子时以血液浇灌,九九八十一天即可。 蛇尾男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一直在这里,不与外界联繫,怎么会被凡尘的污秽沾染? 老前辈告诉他,情/欲源于凡尘,他们二人种族有别,交/配则是对古灵树的污染,一次还好,次数多,无可救。 蛇尾男面色惨败,原来,都是他的错,是他害的华阴有了□□,破了戒,所以上天给了她惩罚,让他失去了华阴。 他说完后,眼里有些眼泪,却怎么也不肯落下,固执的看着华阴,他害怕,真的很怕他怕华阴不能醒过来,不能陪着他。说他自私也好,怎样也罢,他只要华阴,只要以前那个温柔干净的华阴,不管付出什么,他都不会在乎。 林棠蹙眉,“那些人都死了嘛?” 蛇尾男摇摇头,“没有,华阴心善,不会喜欢杀人的,所以我囚禁他们,每日给华阴提供血液。” 林棠点点头,“原来如此。”继而又去看陆渊行。“哥?” 陆渊行也蹙眉,“既无害人性命我们便不应该管。” 温宿眉头死死皱着,“纵然没害人命,它也是伤害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按理当镇压。” 温珏翻个白眼,直接给温宿脑袋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是不是傻啊,都说不管了,那就不管,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都服你了。” 蛇尾男看他们松动抓紧说,“我保证不害人命,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还差十八就到八十一天,我就会带着华阴离开这里,求求你们了,当我们一次吧。” 见他都做保证了,温宿也不在纠结,只好点头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出厂齐全了, 即将开虐 ☆、第十三章 三人趁着月夜回到客栈,打算各自休息明儿一早,各回各家各见各妈。 资阳是个山明水秀的地,清晨尤为漂亮,昨日被雨水洗涤过得天空澄澈清明,云捲云舒,飞鸟高鸣,道路两侧杨柳林立树荫斑驳,商户旗帜飞扬,街上人潮涌动,孩童嬉闹。 温宿同温珏先行离开,临走前温宿一副欲语还说的模样,几番思量终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他的小心思一旁的温珏与陆渊行都看得真切,不过是一个懒得点破,另一个不想点破。 至于那人,更是没心没肺,压根就不知道温宿什么心思。 陆渊行与林棠正在客栈用早饭,顺道商量下,出了资阳去哪。 从门外进气势沖沖的进来个少年,正是余欢,他把倾霜剑拍在他俩吃饭的桌子上,一只脚踩着凳子,一派倨傲。 “你,陆渊行,是吧。听闻你俩刚出世不足一年,已经擒获妖兽多只,在小一辈中颇有威望,你更是被人说成继陆顷后少有的天纵之才?” 陆渊行见他,不由自主的愣住,听人说话才回过神来,随着少年的话脸颊微红,眉目柔软,“不敢当,是他们过誉了。” “很好。”余欢皮笑肉不笑,心底里恨不得掐死这个虚伪小人,面上却一副活泼样子,“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们一起,不可以拒绝噢。” 陆渊行自是求之不得可以与他同行又怎会拒绝,喜悦跳上眉梢眼角,却又得按耐住,谨慎开口,“你家人放心嘛?” “有什么不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六啦!”余欢白他一眼,随手那个包子啃起来。 一边的林棠看着他俩互动,眉心细细拧起,他有一种感觉,他哥很快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其实这样也好,余欢虽说脾气挺坏可看起来很乖,相信大哥一定可以管住他的。 这一路上,有两个熊孩子蹦蹦跳跳一刻都不得安生,陆渊行却觉得异常的满足,最疼的弟弟,最爱的少年,多好啊。 他有一瞬的不解,他为什么要说最爱的少年?他与余欢接触不多,却莫名的心生好感,为情绪牵扯,是一见钟情?他想起第一次见余欢的那天,雨幕中的少年,干净的一尘不染,对他笑那一下立刻击中他的心脏,从此喜怒哀乐都随他。 其实陆渊行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心悦于余欢,反正时间还很多,他可以慢慢确定自己的心,有很多时间,和他的少年。 三人出了资阳一路向西,本没什么,可林棠却觉得莫名的心神不宁,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只不过实在想不起来他也懒得去管罢了。 曲水镇邻水而立,刚好与资阳相反,不说穷山恶水却也好不到哪去,人口稀少物资也不好。 第18页 空中像是常年笼罩一层阴霾,给人的感觉很阴暗很不舒服。 陆渊行看着二人,“先找个地休息吧,明儿就从离开。” 三人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他们来是已是月色微显,吃了东西又收拾一下,便是月上中天。 月朗星稀,风轻云淡。 林棠拎着一坛酒窜进了陆渊行的房间,长眉轻挑,笑得暧昧,“大哥,陪我喝两杯?” 陆渊行坐在桌边,“这酒,闻起来还不错。”举杯轻酌,轻笑,“入口棉柔,后劲十足,辛辣,不是这的吧?” 林棠也到了一杯酒,入口,“的确不是这的,一位,过路人送的,酒名落桃仙,却是难得佳酿。” “中秋回家给阿爹带些回去。”陆渊行不紧有些想家了,他们出来一年了,虽说小有名气,却并不想要,他觉得世间,和他想的不太一样,清浊混沌。 林棠不接话,拍拍他的肩膀,二人无言对饮,直到两坛酒都喝完,林棠起身告辞,又在门口挺住脚步,“大哥,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陆渊行听懂了他的意思,一点都不惊讶,林棠通透的很,什么都看得明白却懒得去参合,归根究底是因为他在这尘世颠簸过有过最黑暗的路,所以比他看的他。 像小时候一样,揉揉林棠乱发,“我知道,谢谢你。” 林棠不在说什么,回了房间。陆渊行也休息了。 夜半,林棠睡得迷迷煳煳的,却陡然听见雨滴落屋檐的声音,好似在他耳畔一样清晰的直达心底。 雨滴声不断,吵的他不能入睡,索性便起身,茫然的环顾四下。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山林,瘴气漫步不见星月,偶尔吹过的冷风让他不由自主的抖一下,耳畔除了雨滴声再也找不到其他声音,这里仿佛和外界隔绝,只有他一个活人。 说不害怕是假的,可现在却不是害怕的时候,他摸摸还在腰间的佩刀,心下沉稳些许,缓步像林深去走去。 山路本是十八弯,却随着他的移动越来越开阔。 也不知多久,他视线中出现了光亮,那是一间茅草屋,昏黄的烛火从纸煳的窗子透出,被栅栏围起的小院子里种着瓜果蔬菜,像是这里住着隐居的高人一般。 栅栏上缠着些许紫罗兰色的藤蔓,上面还点缀写墨蓝色的星星花,窗子映出屋里的人影,身形属于高挑劲瘦型,他怀里似乎揽着一个娇小的女子,二人贴的很近,仿佛要融入一体。 林棠蹙眉,陆渊行说话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邪的情况不应该冲动,可他却偏偏喜欢凡事方面刚,想也不想就推开院门走进去抬手敲门。 “可有人在?” 很快,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门口是一男子,剑眉星目,儒雅俊秀,白色长衫恍若皎洁月光。 他微微蹙眉,面上带着疏离笑意,“不知这位公子?” 林棠笑嘻嘻的道,“抱歉啊,我在这迷路了,能不能借你这休息一晚上,明日去找下山的路?” “自是可以的,请进。”说着便侧身让林棠入内,又继续说,“在下容乘,不知小兄弟怎样称唿?” “林棠,海棠的棠。”林棠状似漫不经心的往屋里走,暗地里却仔细的打量这这间屋子,顺带没话找话,“容大哥名字可是澄清的澄?” 容乘摇摇头,“是容易的容,乘风破浪的乘。” 林棠煞有其事的点头,“乘风破浪且容易,好名字。” 容乘笑,“过誉了。” 二人走进里屋,林棠见一娇小女子立于一旁,她形妍昳丽,一双眸子尤为出彩,微微上扬的眼尾,眼窝微深,目光澄澈,让人我见犹怜。 林棠挑眉,“这位是?” 容乘上前两步握着她的手,眉眼温柔,脸颊有些红,“这是我喜欢的人,小月这是林公子他迷路了,在这借宿一夜。” 名唤小月的女子点点头,“林公子我去给你收拾一间屋子,你们先聊。” 看着娉婷而去的小月,林棠笑的有些戏嚯,“容大哥好福气啊,小月姑娘容颜倾城,形态端庄,心思纯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啊。” 小月收拾好屋子后,林棠就去睡觉了,而且还真的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中间都没起夜。 他醒来时,就看到容乘在院子里作画,有点好奇的过去,见容乘作画入神也就没打扰他,而是在这一旁看着。 画中是一派翠绿的山林,几条九转十八弯的山路。林间出现一人背影,黑衣飒拓覆长刀,束髮,手背于后拎着一坛酒。仅是个背影便已十分传神,一看就知道是谁。 林棠挑眉坐在地上,“为何画我?” 容乘回首对他一笑,双眸轻弯,好像日光被揉碎了放进他眼底,流转出夺目光华,让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他话语温柔,声音低磁,“因为你好看。” 林棠移开目光,揉揉发烫的脸颊,“容大哥过誉了,若说好看小月才是,容大哥你也是,比我好看。” 容乘轻笑,“是嘛,可在我眼里阿棠你最好看。” 林棠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心脏却微步止的颤抖,容乘上辈子怕是个狐狸精吧,撩起来不论男女,通杀啊,笑的那叫一个深情,太可怕了,他有小月还来撩我安的什么心?不能乱,他一看就不是好人,林棠你不能乱,他撩你,你就撩回去! 打定主意,他抬头直视容乘,“若是你觉得好看就画吧。” 容乘点头,继续作画,偶尔与林棠闲聊几句。 至于林棠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本来还是要回去的。 陆渊行睡了一觉发现自己弟弟丢了?当下方寸大乱,还是余欢强迫的甩他两巴掌,才让人冷静下来。 二人找遍了曲水镇,都不见林棠,陆渊行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也止不住的下沉,万一林棠出事了,他怕是过不了自己这关了。 二人回到客栈,便遇到温宿,他神色匆匆,看见陆渊行,才问,“林棠呢?” 陆渊行嘆口气,将事情说出。 温宿蹙眉,脸黑若锅底,匆匆撂下一句,“我去找他。” 陆渊行抿唇,给家里去了一封信,并且一再保证,绝对会安全无恙的找到林棠带回去,让他们不要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温,陆二人均是行色匆匆的找人,谁也没注意余欢悠闲之态。 作者有话要说:  棠棠第一段情缘缘上线 请大家不要骂我,我是写言情的 ☆、第十四章 夜色匆忙而落,林棠依旧不知所踪,陆渊行很无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第一次,林棠完完全全的脱离他的视线与掌控让他无所适从。 时间点滴而过转眼林棠已经失踪四天了。 山林的风是和煦的,阳光是温暖的,容乘是温柔的。容乘的温柔于林棠而言就像一张涂满剧毒的网,密密麻麻的将他裹住,让他挣不开,出不去。 第19页 林棠从小是孤儿,一开始在寺庙长大,五岁时寺庙发生变故,他又变成了乞丐,每天和都要去争夺,去抢,只有这样他才能活下来。 他从小信奉佛门,读四书五经,佛法般若,不杀生,与人为善,到头来就是在街头被人嘲讽,没有人给他东西吃,他用劳动换来的也会被人抢走。 后来他忘了佛门那些教导,他也开始抢夺,也开始学会生存。 做乞丐的时间长达六年,也就是那时他遇到了陆渊行,善良的陆渊行愿意毫无缘由的给他施捨,让他重新看见了善。 后来他和陆渊行回家了,变成了陆渊行的弟弟,陆家一家都对他极好,好像十一岁之前的那些困难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可是就算再好,他也会不安,总觉得寄人篱下,渐渐的他收敛锋芒,变成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人,每天活的碌碌无为,可他是开心的,从心底的开心。 纵然有时那份不安也会冒出来,可总是被他一再忽略,这几天遇到容乘,他忽然觉得其实日子很简单,碌碌无为也很好。 陆渊行的温柔是疼他孤苦,陆顷夫妇的温柔是怜他幼年遭遇,陆行筠的温柔是本性所致,而容乘的温柔,是独独给他,就是他现在的林棠,混吃等死偶尔小精明。 没有孤苦无依,没有被人把一切碾在脚下,就只是这个恣扬肆意的林棠。 所以,他想逃开,却又忍不住沉沦。 没有那个在黑夜行走的人会拒绝这样一盏明灯。 容乘今日依旧在作画,画的依旧是林间的林棠,黑衣飒拓,长刀生威,或坐或站或行或躺,手里有酒眼中有笑,都是林棠想要成为的样子。 “容大哥。”林棠叫他,手里拎着就,乌圆的眼里满是笑意,坐在草地上,拍拍身边的空位,“过来和我喝酒。” 容乘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拎起酒便喝了一大口,呛的直咳嗽,“我,咳咳,我不太会喝酒。” 林棠笑笑不以为然,“没关系,我会喝你看着我喝。” 他喝着酒,偶尔和容乘聊几句,在阳光下笑得神采飞扬,他说,“容大哥你赢了,我认输。” 容乘不解的去看他,他没在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喝酒,等酒罈见底,他看着容乘,目光深邃,像是要把他刻入记忆中,半晌才移开眼,“耽误这么多天在你这,真是不好意思,容大哥送我出去吧,我哥找不见我这几天很着急的。” 容乘楞了一会,才点头,唇边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好,且随我来。” 林棠出去了,没去看身后的容乘是什么面貌,只是头也不回的离开,脚步飞快。 进入原先住的客栈,只看见窗边悠闲嗑瓜子的余欢,他笑的痞里痞气,“小欢欢~我哥呢?” 余欢挑眉看他一眼,有点惊讶不解,却又转瞬笑颜,“出去找你了呗。” 林棠立马给他哥传音,不出一刻钟陆渊行便和温宿一起回来了。 看见温宿,林棠挑挑眉,他不是回家了嘛?怎么又出现这?在看对方脸色发白,眼下乌青,咂咂嘴,“我说温三儿你是不是背着家里那个去了,怎么跟肾虚似的。” 温宿并不搭话只是看着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眼底幽深像,平日里温软至极的眸子此刻带着几分懊恼。 他转头对陆渊行说,“我先回去了,陆哥下次把他看住了!” 林棠挑眉,“这温三儿什么情况?莫非是每个月那几天?” 陆渊行似笑非笑,“你先好好想想自己吧,还有闲心别人!” 看着拂袖上楼的陆渊行,林棠无奈,只能认命的也上楼。一旁的余欢送他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不去管人家兄弟的事。 “说说吧,这几天你去哪了?”陆渊行大刀阔斧往那一坐,脸色往日的温宿有的一拼。 林棠讨好一笑,“那夜与大哥喝酒后便入睡了,夜里醒来被逮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走了好久没走出来,后来遇到了人,也不知是不是人,送我出来了。估计那是有结界的,我误入才会走不出。” 陆渊行蹙眉,“那人又是何人?” 林棠见他没察觉什么不对,才慢慢松开握在背后的手,“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守护那里结界的人吧。” “行吧。”陆渊行点头,也不忍心苛责于他,只是苦口婆心的说,“以后要小心,若是发生这种事要第一时间联繫我,若是练字不上,就把父亲给你的飞鸟放出去。” 林棠乖乖点头。 陆渊行嘆口气,“休息一晚,明日离开,这里我总觉得不□□稳。” 林棠点头,“好的,听哥的,我先去睡一会,好睏的。” 陆渊行点头,林棠回了自己房里。 夜色总是来的匆忙,漫天乌云遮月,天阴的像要下雨。 屋里的林棠睡得不踏实,总是在醒来,耳边出现雨滴落在地声音,断断续续,他想外面应该下雨了吧。 不多时,出现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林棠在睡梦中,也没在意。 “你是谁?”过了会他听见陆渊行的声音才彻底醒过来,听着自己门前的敲门声和陆渊行的质问,这才过去开门。 来人是小月,平日里精緻的妆容这会全花了,一身襦裙染血,正在哭。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见林棠出来了便直接扑过去,“公子救我!” 林棠下意识揽住她,才问,“小月姑娘出什么事了?” 陆渊行蹙眉,“你认识她?” 林棠点头,“哥我一会和你说,你先回去这事别管。” 儿大不由爹,这是陆渊行此刻的心理活动,弟弟大了有了自己不认识的人和不知道的事,心酸。 见陆渊行回去,林棠才扶着小月进屋,看她狼狈的样子,不解,“小月姑娘出什么事了?容大哥呢?” 小月擦了眼泪,哽咽,“我如实相告公子一定救我一命,可好?” 林棠点头,“那是自然。” 小月是镇子上柳员外家的女儿,家中独此一女,自是万般娇纵宠爱,从而养成了傲慢的性子,同龄人中从来没人和她玩,她也不喜欢与人接触,为此柳员外没少费心。 有一日,小月与父亲出去用餐,回来的路上遇见一只小奶狗,特别弱小,刚断奶不久的样子,浑身奶白,一双眼睛黑若曜石,闪着揉碎的日光。 小月见之欢喜,硬是要养着,柳员外见女儿喜欢,自然百般答应。 从此,小月多了一只爱宠,小月很喜欢它走那都抱着,片刻不离,就连睡觉都要抱着才可以睡得安稳,柳员外宠女儿自然一切以她准,就这样,小狗陪小月度过了十五栽春秋,然而狗狗的寿命有限,它能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蹟了。 在小月桃李年生日时,小狗死了,小月固然伤心却也没有太多悲戚,只是安然的葬了小狗,继而继续过日子。 前几日,容乘从外地来到此处,因缘际会结识了小月,对其百般殷勤,说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非卿不娶。 第20页 他容貌不凡,气度优雅,小月见之欢喜,从而与其深交,而后谈婚论嫁,小月每日与容乘在山林间幽会,二人感情很好。 就在今日她去容乘那时,她见到了容乘变成一只巨大的狗?很是惊愕,想要逃走不料被容乘发现,欲将她致死,她拼死逃出来找林棠求救。 小月看着他,双眼含泪,我见犹怜,“公子你救救我。” 林棠蹙眉,“你说他的原型是一只大型犬?那他的道行少说也有百年,你是怎么从他手下逃出的?又是如何知道我住在这里转而像我求救?” 小月哭哭啼啼,“他的外形很像小狗我养的那只,只不过体型略大,至于为何让我逃出来,这我就不知了,我家是镇中首富想知道公子住哪里并不奇怪。” 林棠笑笑,“那好吧,你先在这休息,我去和我哥商量一下,既然他是妖,我们自然会将其除去。” 小月点点头,合衣入塌。 林棠面色不虞,转身去了陆渊行房里。 看着陆渊行好整以暇的样子,他就知道在劫难逃了。 笑嘻嘻的凑上去,“大哥~” 陆渊行轻哼,“林棠啊,刚刚那姑娘是何人?为何找你求救?你最好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林棠点头,“我自然会说明,在此之前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忙?” 陆渊行点头,“你说。” “看好那个小月,我怀疑她。”林棠左右扫视一下,“我出去见一下容乘,在我回来之前必须保证她安份呆在这。我回来后会据实相告。” 陆渊行知他脾性,只好点头答应。 林棠跃窗而出,消失于茫茫夜色。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嘛,细水长流,温柔的人的陪伴最容易让心有伤痕的人动情,林棠极如此。 ☆、第十五章 他一路急行,走到那日容乘送他回来的那处。 是一片竹林,竹叶翠绿,星光黯淡,竹林排列成圆形,一圈圈的圈起来,像是围绕着什么东西一样。 林棠仔细看了两遍,才进去,一进去就告诉到了冷意,滴答声不间断的出现在他耳畔,竹林里阴沉沉的却是无雨。 竹林的路很乱,来来回回折腾好久也没有走进那片山林。 到底,他还是见到了容乘。 容乘出现在竹林,白衣墨发,广袖流云,眸光澄清,见到林棠他忽然笑了,眸子里没有了揉碎的日光,黯淡的像蒙尘珍珠,“林棠,为何要来?” “你是何物?”林棠盯着他,握刀的手渗出汗,说不清心里在害怕什么。 容乘慢悠悠的踱步于他身前,坐在草地上拿出一坛酒,“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林棠闻言坐下,提酒入喉,“洗耳恭听。” 容乘原身为犬,是一只奶白色的宠物犬没什么大用处,只能供人玩乐,他出生没多久母亲就去世了,他独自流浪在镇子上饱一顿飢一顿。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仙子一样少女,那时少女也不过七八岁,很漂亮,一双眼干净如水,他跟着少女回了家,从此以后他也有了家。 少女名唤小月,她很喜欢容乘一刻都离不开,容乘很开心,他以为他要过上好日子了,有吃有住有她,多好。 可惜事与愿违,时间过瞬,他发现小月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好,小时候小月对他很好可随着时间长大的小月,越来越喜怒无常,对他也是非打即骂,在外人看来小月对他一如往昔,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小月心情好对他还好,若是有一点不顺心,对他的态度就会出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起初只是打打骂骂,后来变成了各种刑罚,用针扎他,用烙铁给他肚皮印东西,用铁钎拔他爪子上的指甲,还会把他的毛全部剃掉然后用刀割他的肉,看着他流血,然后在伤口上撒盐倒酒,因为怕他叫唤,小月特意把他的舌头割掉了,这样在小月惩罚他时他也只能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随着小月越来越暴躁,他的伤越来越多终于,在那个飞花飘柳的季节,死了,同时那一天还是小月的生日。 他的魂体怨气过重,死了之后没有立刻离开,他看到小月骂骂咧咧说他破坏了他的生辰,他又看到小月把他的尸体刨出来,沾着盐水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他的尸体上,很奇怪的,他明明已经死了,不再有知觉了,可当鞭子落在他身上时,他还是会觉得疼,真的很疼。 他想不通,既然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带他回来?为什么要给他喜爱给他吃食给他呵护让他再也离不开,然后在给他夜以继日的折磨。 到死,容乘都不懂,小月到底为什么这么对他?难道只是因为他是狗是宠物所以就活该接受她所有的对待吗? 现在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了,反正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当初为什么虐待他也已经不重要了。 林棠听他说完,蹙眉,“我好奇一点距离你死不过三年,你是如何做到修成人形的?” 容乘笑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看着林棠,目光哀戚,“别管这件事了,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想找个地隐居而已。” 林棠笑,“她说你要杀她,修道之人没理由不管这些啊。” 容乘扯出苦涩笑容,“你好好想想第一次见到她时,你就知道了。” 看着凭空消失的容乘,林棠依旧再笑,只是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很疼,喘不过气。 第一次见小月……她当时在屋里,他进去时容乘在他身后,小月站在桌案让,妆容得体服饰精緻。她的手……林棠恍然大悟,当时小月的手垂下广袖下,隐约可见红色,还有一丝血腥味。 再后来小月出去给他收拾客房,手至始至终是背过他的,他一直觉得小月很漂亮,其实不是小月一双眼睛的确漂亮的近乎妖冶,除此之外其他均是平平,之所以会觉得她漂亮,是因为小月身上没有生气,也没有死气,小月身上有层微不可察的瘴气,会扰乱修道之人的神经,还会让人产生她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若是这么说,小月,不是,人?容乘说过小月前后期反差极大,要么是她被夺舍了,要么是她修了鬼,魔中的一道。 刻不容缓,林棠立刻转身回客栈。 客栈里一片狼藉,余欢持剑勉强支撑,陆渊行则晕倒了!林棠快速过去,满心焦急,给他餵了可家里给带的凝神丹。 看着悠悠转醒的陆渊行,他蹙眉,“大哥怎么样了?” 陆渊行从地上起来,做到一旁,“无事那女子呢?” “跑了。”说话的是余欢,一脸的不开心。 陆渊行看看他,见只是灵力耗损无其他伤势,这才放心,“抱歉,把你拖累进来了,明日你便回东江吧。” 余欢不理他,去了一间好的房间。 陆渊行蹙眉,“说吧,到底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 林棠三言两语将容乘与小月的事说给陆渊行。 第21页 而后也是一脸的无奈,“你能看出小月是什么嘛?” 陆渊行摇头,“看不出啊,非人非妖非鬼似魔。不过,听你所言我大约可以猜出她想要的只有容乘,至于是要他的命还是要折磨他,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此,林棠迅速起身,往外窜。陆渊行将人拦住,“你要去?” “容乘生前已经很惨了,我不能再让他受到小月的危害了。”林棠顿了一下,缓缓开口,“他之于我,如余欢之于你。” 陆渊行放开手,“去吧,安全即可。” 林棠点头,不在磨蹭,快速离开。到了竹林却怎么也进不去山林。绝望之时,温宿踏星蕴剑从天而降,掐诀运剑硬生生在结界处噼开一条口子,拉着林棠进去。 林棠见到温宿时,一脸茫然,反应过来后蹙眉,“温三儿你不应该过来,此事与你无关。” 温宿垂眸,抿唇,“我可护你周全。” 林棠没了往日的笑模样。“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理由吧?算了,随你吧。” 二人一前一后,不足一刻钟就到了容乘的茅屋前,月下小月与容乘对立。 小月显然没想到林棠回来,嗤笑,“怎么想帮他?” 林棠蹙眉,“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小月不理他,看着容乘,“杀了他,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我还会是你初遇时的小月。” “小月别执迷不悟了,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不值得。”容乘不惧低在腹部的长剑,一步步向她走去,“放了所有人,我任你折磨。” “哼,想的真美!”小月拔出剑,素手一挥,迷雾重重,瞬间包裹住林,温二人。 温宿横剑于胸前,另一只手死死的握着林棠。雾散了,他们所在的是一个万人坑,尸体横陈,鬼尸遍布,刺鼻的血腥。 “有我,没事。”温宿看得出林棠有点不确定,他修为低,此刻应当是害怕了,所以才有刚刚的安慰。 林棠没在意的笑笑,“你可能不知道,我母亲善琴,是以琴修入道,我与小妹皆修琴好于刀剑。” 温宿还真没想到,怪不得九重山那次他随身拿出琴,还奏的那么流畅好听。 林棠化出琴,信手拨弄,琴音裊裊带着破风寒冰,将鬼尸一网打尽,用锁尸音将鬼尸锁住,然后几个音节斗转,剎那间,鬼尸便七零八落的碎了。 整个过程,才一刻钟。温宿惊讶,他一直以为林棠的修为并不好,现在看来,并非不好只不过是刻意为之罢了。 看出温宿的疑惑,林棠解释,“我的修为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好。我受刀灵影响偶尔会失控,所以修琴抑制,刀灵压抑大部分修为。” 温宿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棠问他,“你为什么来这?别和我找理由,刚刚容乘说到狼心狗肺的男人时,你明显僵硬了一下。” 温宿抿唇,神色冷淡,“找我二哥。” 林棠蹙眉,“他们说的不会是你二哥吧?” 温宿点头,一副不堪启齿的样子,“二哥以前不这样,他很好,脾气温和乐于助人很洒脱的一个人。” “遇到小月姑娘后,有一段时间他是很开心的,那种开心溢于言表,好像只好看到小月姑娘,他就开心,我也说不明白,后来二哥脾气开始越来越暴躁,后来他离开了小月姑娘,他人也变成了这样。” 林棠蹙眉,“你二哥与小月之间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嘛?” 温宿摇摇头,“不知。” 林棠咬咬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你二哥,然后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温宿抿唇,“二哥的玉符到了这里便没了显示。” 林棠看看四周,“先从这齣去,只要出去了,就有办法。” 温宿点头,二人一剑一琴同时出击,想要从虚空撕开,好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之所以有这个情节,是因为我总能看到很多虐待宠物的新闻。 作为主人你既然带他回去了,那就请善待于他,要不然就干脆不要带他回去。 不要一边已爱的名义带它回去,有一边给予他无尽的折磨,如果角色兑换,别人折磨你,你会怎样?所以麻烦大家,既然带他回家了,那就给他一个完整有爱的家,他们也有思想有灵魂,也会疼会哭。 把大纲砍了,明儿完结,当短篇完吧,里面的角色有可能出现在其他文中。 ☆、第十六章 啪叽一声,二人从裂缝中摔下,以叠罗汉的形式脸着地,摔倒。温宿快速从林棠身上起来,脸颊微红默默的站远了一点。林棠揉揉腰龇牙咧嘴的站起来。 小月嗤笑,“这么快就能回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林棠没回话,目光定在白衣染血的容乘身上,三两步跑过去,把人扶在怀里,林棠嗓音有点哑,带着微弱的哽咽,“容大哥……” 容乘虚弱的睁开眼,对他笑了,那双眼里揉碎了日光,澄清如水毫无杂质,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朗温润,“我知道的。”他把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放进林棠的手心,握紧,笑了,释然又不甘,“我、心悦、于、你。” 他们至今相识不过七天,在一起独处四天,每日除了作画喝酒便是闲聊,谈天高海阔论刀剑琴棋。由此,喜欢便来的猝不及防。 林棠把纸张攥紧,低头闭眼,唇瓣印在他的眉心,一滴泪悄然滑落,睁开眼又是一片清明,声音闷在喉间,“我、亦然。” 容乘一直再笑,干净明朗,眼角有些湿润却始终没有落泪。纵然不甘却不曾怨过,于他而言能说出埋藏心里的话,已是最大的荣幸,不需要其他了,就让他人生的最后一点时间,在爱人怀里消失吧,这对他很好,是最大的恩赐。 看着怀里人没了温度,林棠红了眼圈却不曾哭出来,只是默然攥紧手里的纸,把怀里人抱的愈发的紧,像是要把人揉碎融进骨血。 小月也没想到,容乘真的会死,她嘆口气,“活该。” 林棠未理,只是楞楞的抱着容乘。 温宿横剑于她,质问,“我二哥呢?” “你二哥?”小月哼笑,眉眼狰狞,“你还有脸和我说你二哥?这种狼心狗肺的死断袖当然是让我剁碎餵狗了!” 星蕴剑嗡鸣不断,淡金色灵气萦绕剑身带着冰冷的杀意像小月刺去,小月是半路出家的活鬼自然不是温宿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擒住了。 “别杀她。”林棠把容乘抱起来,一步一步像深处而去,“带到我哥那,让他想办法问出清珏君的下落。” 温宿有点不放心他,却也知道此刻林棠一定不想他存在,只好捆住小月,带回客栈,和陆渊行解说明白。 林棠把容乘葬在山中,连同山中的一切都用结界封锁。 回到客栈入目便是冷脸的陆渊行,和一脸气急败坏的温珏。 第22页 林棠挑眉,“这是?” 陆渊行轻哼,“你让他自己说。” 温珏什么都没说只是离开了。陆渊行去送余欢回东江。 林棠则在山林里布下法阵,以三不为眼扭转时空,将自己的魂魄投放在当年的小月身上。 继而遇到容乘,于是,一生顺遂安乐。 温宿继续做他的温家天才,只不过越来越像冰块。 至于温珏,他与小月本就是利用一场,在到达自己的目的后将其甩开,只不过没想到这样会使小月变得那么残忍。 温珏依旧我行我素暴躁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原本的大纲是,余欢因为嫉妒而加害陆渊行,却不想自己也陷进去了,然后还是做了很多坏事,例如杀陆渊行全家,折磨陆渊行,最后陆渊行也被余欢害死,林棠不甘,引刀灵入体復仇不想没成功,自己反到死了,后来重生到小糰子砚砚身上,成功报仇顺便和温宿双宿双飞,温宿一直喜欢林棠,温珏则是爱慕自己大哥温誉,而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