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第1页 [现代情感] 《覆水难收》作者:连山益【完结】 文案: 乐久久眼睛左上斜着,在想楚尘刚才眼中的笑,突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你,不再爱她了么?” 窗外,楚尘,和另外一个她,她将唇送过来,拢住他的脖子。 尘埃落定,楚尘突然将门推开,跑来问:“久久,自来你都压我一头,你…拎的清感情…爱情么?” 乐久久镇定:“拎的清。” “你自然是拎的清的,” 她笑了:“楚尘怎么办呢?” 乐久久面色不变:“相忘江湖。你呢?” 内容标籤:边缘恋歌 爱情战争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久久 ┃ 配角:楚尘 ┃ 其它: ps: 1,全文存稿,放心入坑。 2,日更,月初万更。 3,不喜请默默点x,人身攻击x3反弹。 4,微博:晋江连山益 第1章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人,就是他什么都好,就是偏偏拎不清自己的感情? 我见过。 那个男人是我的青梅竹马,别误会,我这个人呢,语文不好,特别是成语不好,我一直以为青梅竹马是指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儿来着。 就是你家和他家住在一个小区里,一个出生了,另一个不久之后也出生了,在你们还不懂隐私,还不知道暴露身体的某个部位会羞羞的时候,你妈,和他妈,就在一起聊天,任由两个光屁股的娃娃肆意的玩。 不忌男女。 小的时候,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长大之后,他的女朋友便是我的闺蜜。真好,真贴心,知道我宅,连闺蜜都帮着找好了。 我有三个闺蜜,当然并不是说他只谈过三个女朋友,只是这三个女人对他来说分量重一些,他才介绍给我。那些之谈了三个礼拜两个月的,他说就不给我认识了。他知道的,我这个人慢热,刚和一个人熟了就被迫分开,显得他多不会为人做事,是不? --- 他不再喜欢辛慈了,我应该是第一个发觉的。 哦,对了,他叫楚尘。辛慈,是他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算是一个成熟男人后的第一个女朋友。 那天,他完结了一个不小的案子,提着一瓶挺贵的红葡萄酒,穿着宽大裤衩子,提拉着家居拖鞋,用钥匙打开我家的门。唉,我又忘记说了,我和他住对门,我妈和他妈联合嘱咐他多多保护我这个单身女性的安全,所以他与我从来都是住对门,方便,保护。 他有我家的钥匙,作为一个自由职业的艺术宅,宅女有一个特点就是-懒!懒的起身开门,也懒的交男朋友。 那天,我正将两只光脚丫子垫在屁股底下,嵴柱像大虾一样的弓着,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握着滑鼠,一手敲键盘,做着一个豪宅的装修设计。 他进门后,见我忙,便没有打扰,坐在一旁像社会精英人士一样一手晃着红酒杯喝着为自己庆祝着,一手拿着手机,右手拇指拨着屏幕,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笑了。 你们能分出人不同的笑内在不同的含义吧? 能吗? 我能。 我当时余光看到他的笑,就停下手中的滑鼠,扭头过来,问:“辛慈说什么了?” 我自认为和辛慈的关系熟的可以,我自以为和楚尘的关系熟的可以,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探着头去看了。结果,看到楚尘对着笑的手机里的女人照片不是辛慈,而此刻,楚尘眼中的笑意还未来得及隐去。 哦,不是辛慈,就算是再漂亮,我对陌生的女人也是没有兴趣的。我回过头来,继续拿起滑鼠又要沉浸在设计中,一秒,两秒,我握滑鼠的手停住了,眼睛往左上斜着,在想刚才楚尘眼中的笑。 靠!不是辛慈,楚尘你干么用那种笑,那种笑呵,是从心底里引到眼睛里去的;那种笑呵,不是受人类理智所支配的,而是受动物分泌的荷尔蒙作用的。 那种笑,叫,心悦。 楚尘从小可是“别人家的孩子”,智商高的人都是一群极其敏感的人,他感受到了空气中分子的运动有些凝滞,知道此刻周身的磁力场变了。 有险情!楚尘躲避似得从我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餐厅中的酒柜旁边,要调一些乱七八糟的酒。 楚尘转着酒杯,醒着酒,我自幼的家教本来和他比也是不差的,可是宅了这么多年,有些忘记人与人之间交际的风度容止了,我光着脚丫走上去,一把将他的酒杯按在餐桌上,沉声问:“你不再爱辛慈了?!” 听说世间最藏不住的是贫穷与爱,不爱,同样是藏不住的。 一开始楚尘的表情有些惊愕,转而是更加惊愕,再接着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愕,维持那种最浓烈的惊愕几秒钟,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不可以不爱辛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年,我经歷了人生的大悲,谨以此文献给我最亲爱的小姨(终于2018-12-06),一个身材高挑大波浪长发的女子,终于还是抵不过生活,覆水难收! 第2章 楚尘和我同一年上幼儿园,虽然他比我大近一年。他9月份出生,是个鸡毛的处女座,我赶在下一年的九月一号之前出生。我们一起上了幼儿园,一起上了小学,又一起上了初中,这没有什么意外的,九年义务教育,按部就班嘛。 第2页 好巧,高中同一学校。 好巧,大学同一城市。 他去了政法大学读了法律,我读了第一牛叉学校的土木系。我们大学排名的差距,并不是他与我智商方面的差距,只怪他脸长的太讨巧,只怪中学生们太早熟,他太受女孩子欢迎,繁花眯眼。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桃花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毕业后我们就留在这座适合年轻人拼搏的城市。 出了校门,智商影响的主导地位逐渐被情商取代。没有了小章教授的监管,身体里的懒惰分子通过几年的新陈代谢塑造出了一个孤僻的我,也许我本性孤僻,只是多年来被学校那么多同学掩饰着,没有被发现。 楚尘好像混的挺风生水起的,我是怎么知道呢?每次他公司聚会都会拉着我,说,这是大章教授给他派的任务,怕我在家腐朽了。 大章教授是他妈,小章教授是我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碰巧都姓章,碰巧都在一个大学里教书。 然后,遇见了辛慈。 辛慈虽比我们早毕业几年,但是她长的一张娃娃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脸蛋的婴儿肥一直没有消。她一见到我就扔了捧着唱歌的话筒跳着蹦达着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臂,说:“你就是楚尘的龙凤胎妹妹乐久久吧?” 我愣了,姐,我姓乐,他姓楚。 我回头,用口语问楚尘:“什么时候章阿姨改姓乐了?”你随了母姓? 楚尘笑而不语,任由辛慈将我拉到包厢里沙发上坐着。辛慈过于殷勤的照顾着我,问我喝什么饮料,是酒还是果汁,什么果汁,西瓜汁梨汁橙汁西柚汁;什么酒,红酒还是啤酒,还是她帮我调一个鸡尾酒,她问要不试一试红酒配雪碧? 又问我要吃什么水果,忙着把坚果拼盘端到我的跟前,又问吃什么小吃,薯片?蹦豆?葵花籽?南瓜子?西瓜子? 辛慈一连串儿问,问的我心疼。 以我对楚尘的熟悉,他从十二岁到如今二十四岁一轮的岁月中,收到了不下三位数的情书,招惹了无数理不清剪不断的情丝,就算他走了,多少女孩仍在原地痴痴的等他回来吃回头草。 以我对人性的敏感,我知道楚尘对辛慈顶顶多多算是一种两个字的喜欢,而不是,不是,真的不是…爱。不是love,更不是ture love。 但是,辛慈出现的时机恰恰好,楚尘现在恰恰正好是空窗期。 辛慈还问我想唱什么歌,她去帮我点。我想我若是心肠狠毒,一首歌就能把她唱哭: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持无恐。 见我拒绝唱歌,辛慈就陪我窝在沙发里说着话,说的都是关于楚尘,说他一进公司就迷住了n多小姑娘,说他做事敲(超)认真,说他做人敲(超)到位,说他性格敲(超)开朗幽默,说他本性内在敲(超)文艺范儿,说他敲(超)受老闆赏识,事业上已经崭露头角、火箭式的飞速呢......辛慈说着说着,说的我突然想去唱一首歌,一首很悲伤的歌,周传雄的《记事本》。 现在的辛慈,嘴里许多事,都是关于他;心里许多事,都是关于他。我担心辛慈也会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这样反反覆覆之后,也只能自己劝她自己放手,闭上眼让他,让楚尘走。 可是,有多少女孩爱了、痛了、哭了、累了,反反覆覆,劝自己放手,闭上眼让楚尘走,可是,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是五年八年过去了,楚尘是走了,她们却仍在原地兀自留恋念念不忘。 你们不知道楚尘有多好看,如果10分为满分,楚尘应该是9.8分,扣的那两分是因为自小被灌输的人无完人,是人就不会完美。 辛慈也是好看的,很好看,但是,是8分的好看。 如果我是8分的辛慈,我会选择不爱9.8分的楚尘,爱上一个这么耀眼灼目明星似的男人;爱上一个这么有女人缘招女人爱的大众情人;爱上一个爱自己远远少于自己爱他的男人。好辛苦,太辛苦。 如果我是楚尘,我会选择不接受、不接手辛慈的爱,明知道自己有颗追逐真爱的心,而这颗心还在流浪的路上,没有定下来;明知道辛慈爱他爱的深沉的碰不得,不敢辜负。 可是,我不是辛慈。 可是,我也不是楚尘。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两个确立了恋爱关系,他对我说,辛慈是个好姑娘。 可是,哥们,你在谈恋爱唉!恋爱是个疯狂的东西,恋爱就是荷尔蒙,你却理性的对我说:她是个好姑娘。 感情不是因为她是个好姑娘,你才会爱她,爱情是全世界都骂她是个坏姑娘,可是你却蒙住双眼、站在全世界的对立面、去和她在一起、回骂全世界。 --- 辛慈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她给楚尘做饭从来都带我一份,以前是直接叫我过去吃,但是我智商情商还不是零,去了两次,发现爱情是排他/她的,所以就拒绝再做大电灯泡了。 但是辛慈会好心帮我盛一份送过来,在她吃饭之前敲门送过来,而且我感觉她的厨艺直线上涨,一天比一天好,花样一天比一天多。 这三个月,我认清两个事实:一,我们的老妈子辛慈原来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女,也是,独生子女哪个不是被当王子公主般的伺候大的? 二,我胖了十斤。 第3页 自从被辛慈抓住了胃之后,本来不看好他与她的我,觉得这样下去,也许这两个人就过一辈子啦~是啊,十字路口不就那么几次么,到了合适的年龄,遇到了差不多的人,就结婚了,结婚后就生娃了,生娃养娃,娃长大了,再伺候娃的娃,这辈子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 有一次辛慈给我送菜的时候,我给她出主意:“辛慈姐,对,就这么接着餵。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把楚尘从140斤餵到200斤!看他那张脸还能帅到那里去!哼哼哼!” 我还色色的,装作懂好多的拍拍辛慈的肚子,说:“辛慈姐,你伺候我们都半年多了,累吧?要不你搞个奉子成婚,换楚尘来伺候你吧!”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辛慈真的听了我的,奉子成婚了,会不会解救好几个尘世中的痴情怨女?可惜…… 第3章 那是一段很单纯、很快乐、很逍遥的日子。 谈恋爱的那一对还处在蜜月期,而我也有人餵好肠胃,日子里满满的是幸福甜蜜。 辛慈还有两年才到30周岁,却已经在业界挺有名气的了,说来也是她幸运或者福气,工作才两三年的时候,碰上一个离婚的案子,这个案子让她出了极大的名气。 因为她把离婚的案子办成了復婚典礼。 到现在业内的人还都拿这个案子打趣她,我也间接的了解了整个办案过程。大部分的女人到了30岁左右,就想着筑巢结婚生娃,辛慈自从恋爱之后就整天围着灶台围着楚尘转,楚尘出差了,她就过来陪我。我们两个女人窝在沙发里,她很简略的讲过那个让她出名的案子。 离婚的是一对白手起家的中老年夫妻,挺老套的,就是妻子特别的吃苦能干持家,帮着丈夫创业起步,上养老人下养娃,几十年如一日里里外外的操心,把自己磨成了黄脸婆。 丈夫在有了钱有了地位之后被乱花迷了眼,找了年轻的小三儿,但是还是有一顶点儿一顶点儿良心的,想着至少糟糠之妻不下堂。 小三不干啊,小三是个危险的职业,以色侍人,最怕年老色衰,最怕色衰爱迟。 所以,每个小三都急于转正。 小三挺着大肚子找原配,原配生的是个女儿,白手起家男还想要个儿子。小三逼宫,白手起家也逼原配离婚。 离婚,怎么分配家产? 无论是职业道德还是大众道德,辛慈都是维护她当事人原配权益的,具体细节省略,结果是:第一步,原配和白手起家男离婚,白手起家男净身出户,将企业交给了成年的女儿打理;第二步,小三因为自身原因意外流产;第三步,白手起家男復婚,中老年人一起照顾外孙子。 復婚的时候,还请辛慈办的典礼。 不去讲过程中的各种手段,总之这个案子之后,辛慈在离婚案件圈里出名了,一开始是她当事人给她介绍客户,辛慈办的不错,后来几乎所有的原配都指名道姓的请辛慈帮她们打官司。 我说你发了。 辛慈笑笑,说确实公司担心她走,和她商量股份的事情,但是,她哪有时间行施股东的权利(担那么大的责任)啊,她整天忙着恋爱啊,忙着研究菜谱伺候恋爱对象啊。 我说,你要接受股份,这样你就是楚尘的老闆了,哼哼哼,想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想让他加班就加班,放假就放假。 辛慈说也对。 我说,现在就去公司谈股份去吧。 辛慈一愣,点头,说好。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看她那眉开眼笑贱色、色的样子就知道是楚尘打来的电话,她接了电话又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辛慈“腾”的站起来,伸了个炫耀的懒腰,像个慵懒的小猫咪,说:“我走了,他说外面春光正好,载我去骑单车,吹吹风。” “股份……” “他说要我坐前樑上。”辛慈欢天喜地的蹦蹦跳跳的走了,像个孩童,去领糖果。 现在想想,确实,那段时间确实是辛慈整个人生的糖果,甜的让她回味了后半生。 也误了后半生。 --- 我站在窗前,正好看到楼单元门口的楚尘在春光里垮在单车上,他的腿很长,在他185厘米的身高里占很大的比例。 他的一只大长腿撑着地,还没有完全褪去少年的青涩,眉眼堆着胶原蛋白,来往的女人们不忌多大的年纪,经过的时候都看他一眼。若是此时他挑挑眉梢,吹个口哨,勾勾手指,一打的女人便会争抢他的自行车后座。 他的自行车前框里有一只大大的风筝,他耍的一手好浪漫,骑骑单车,吹吹春风,放放风筝,便能让一个女孩死心塌地。 便让一个女孩忘记了去谈股份。 接着,我看到辛慈欢欢喜喜的跑出去,果真,楚尘笑着拍拍自己的自行车前梁,辛慈更加欢喜的坐了上去。辛慈身高163厘米,正好挡不到他的视线。 楚尘曾经打篮球的大长腿一蹬地,自行车载着两个人行驶起来,辛慈夸张的张开双臂,拥抱春风,只是在她心里,春风十里不如他,不如楚尘。 --- 楚尘的自行车前梁,辛慈并不是第一个。 我见到的第一个是他的高中同学,也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否则怎么会和楚尘分分合合好几次持续了好几年呢?后来,那个女孩子出国了,断了。 第4页 晚饭时分,两个人赶回来了,手里拎着打包的饭盒。我自作多情的想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记得回来,我就像他们饲养的小猫咪一样,他们时刻惦记着回来餵。 辛慈说:“久久,你呀,真应该和我们一起出去,不出去你是不知道春天的大自然是多么多么多么的棒!” 春天的大自然很棒,最重要的是陪在你身边的楚尘很棒。 我吃着他们打包的饭菜,嗯,不如辛慈的手艺,外面的菜总是放过多的调料,不如家里做的养人。吃着,吃着,我心里突然在叫嚣:楚尘,你给我快点娶辛慈,你tmd要是磨磨蹭蹭的,要不,我娶行不行? 辛慈长到了30岁,却没有涨心机,她听不到我的心语,还在鼓动我:“下个星期,下个星期,咱们三个一起出去好不好?好不好吗?好不好嘛~~~” 辛慈摇着我的手臂,撒起了娇,唉,娃娃脸,娃娃心,姐,我真是替你担心,担心有人来抢你的楚尘,你是否有招架之力? 我嘴里含着饭,咕哝着:“下周,下周,我约了人。” “约了人?”辛慈大喊起来,喊的楚尘也围了过来:“你约了人家,还是人家约了你,男人女人?多大岁数,干什么的?” 我说吧,女人近30岁就八婆起来吧,比我妈还会查户口呢。 楚尘也一脸关心的样子。 我低头说:“工作,工作。” 我是很牛叉大学的土木建筑系毕业的,在设计院上了两年班,晚上画图纸晚了,早上就起不了床,一天两天领导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间长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提交了辞职报告。 结果把领导吓了一跳,领导惊愕的说:“乐久久,请问这四个字读什么?” 我说:“辞职报告啊。” 领导说:“你,你没有发烧、烧煳涂了吧?” 我摸摸额头:“正常温度啊。” 领导大怒:“没烧煳涂,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一年有多少人託了关系、削尖了脑袋想进我们设计院?进了设计院,有北京户口,一年几十万轻轻松松的拿,要不是看你专业课第一,你以为我会顶住那么多的压力非招你进来?!” 我立刻怂了,一提到恩义,我就怂,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不是,迟到,怕您难做吗?” “迟到怕什么,最主要是工作做的好!” “可我天天迟到……” “你就不能早点起?” “我,我,我,起……不……来……” “滚!”领导让我滚,吓的我抱着自己的文件框子,灰头土脸的滚回了家。 可是,骂是爱,领导虽然让我滚,却还是经常给我些私活做,这样我的生活至少保证了小康水平,他虽然给我活做,可还是接着骂我,逢打电话必骂。 “是封铎?”楚尘问:“下周是封铎约了你?” 嗯,我突然心虚的低下了头。 我的领导叫封铎。 第4章 楚尘等不到周末,就出差了。 这次他接了一个大活,干得好的话,嗯,利是有的,名也是有的。 周六早上,我还在翻着爱骂人的老闆给订阅的建筑杂志,外面的大好春光穿过树枝、树杈、树叶,透过窗子洒落下来,斑斑点点。 贵妃塌、懒人椅就在窗前,我窝在里面,真的能晒一天,晒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的了,从此便理解了猫。 辛慈拿着钥匙开了房门,来捉我,要帮我美颜美发,出去诱惑男人。她推着我出门,说做好饭在家等我。 我回头:“辛慈,楚尘去哪里出差?” “江南。” “哦,江南女子多温婉。” 只几个字吓的辛慈眼睛睁的老大,脸色雪白,心脏跳的唿吸都深重急促。 做楚尘的女朋友就是这个样子,患得患失,不知道何时就出来一个何等重量级的女子来和自己抢男朋友。 我小心的提议:“你要不要去……” “去,去,去!”辛慈狂点头,说完就夺门狂奔而去。 天哪,我这是要惹祸!我敢肯定,楚尘肯定会又结识红颜知己了,因为他就是个磁体,一走过就将沙子里的铁都吸过去;他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是女人都想往上贴。 辛慈着急着拎包赶飞机场,我只好发简讯:“辛慈,你也知道的,楚尘女人缘特别特别好,认识一个小时的女人都甘愿当他的红颜知己,但是,他有底线的。” -“女朋友是女朋友,女性友人是女性友人,他不会乱来的。” 他可以陪女性友人说说笑笑,甚至送礼物,甚至做些浪漫的事,更甚至商务性的握手、朋友般的拥抱,但是,不会上床。 不知道辛慈有没有看到简讯,再打过去,已是关机。 当日头有些偏移,我还窝在懒人椅上,看了一摞杂志的时候,辛慈回过来电话,是哭腔:“久久。” “辛慈你在哪里,到江南了吗?” “嗯。”鼻涕充满鼻腔的鼻音。 辛慈见到楚尘了,楚尘又结识女性友人了,我对楚尘的判断何曾出过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辛慈,只问:“辛慈,你一个人吗?” 第5页 “嗯。”她快要抑制不住,哭出来了。 “辛慈,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哇,”辛慈终于哭出声,她哭哭啼啼的:“久久,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呜呜,我要回去。” 重要的事说三遍,我说:“好,我去接机。” 说完,辛慈就挂断了电话,估计在订返程的机票。我也翻看手机去看机票,在想,该怎么安慰辛慈,唉,唯有两个肩膀而已。 --- 下楼要打车,出门,看到了封铎。 封铎在单元门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也在晒太阳。“老闆?”我当然记起今天的约定,心虚的怯怯的喊了一句。 封铎带着墨镜,将手中的报纸叠成长条,我想他是想抽我。 但最终,他右手拿着长条报纸,抽着自己的左手,恨恨的说:“我以为你今天都不出门呢!” “我,我,要去接个朋友。” “你竟然有朋友?!!!” tmd,瞧不起人,凭什么我就没有朋友?不过我也就在心里骂骂,在老闆面前,我永远是低头、任打任骂、随便欺凌、毫无怨言的小绵羊。 虽然到现在都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是俺妈早就将夫妻相处之黄金定理传授与俺:二人相处之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人强势,一个人弱势,不可能两碗水端的平平的!久久,从一开始,你就要磨磨他的性子,稳稳的占据强势地位。 看来封铎的妈也懂这个理。 封铎又恶狠狠的问,就像警察审问罪犯似得:“去哪里接?” “飞机场。” 突然察觉封铎的眼睛朝我的胸部瞄了瞄,md,色狼!我心里狠狠的骂。 “你有车吗?” “打车。” “打我的车吧!”毋庸置疑的命令。 tmd,姓封的,我早已经辞职了,辞职了,辞职了!别当了个小头头就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不过,免费的车,还是可以坐坐的。 封铎收起小马扎,在前头带路,我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生怕他又突然发飙,这人,就是一个疯子,哎呀,封子,疯子,天哪,这个一个好绰号,不知道前同事们想出来了没有?我得去提醒提醒。 正想的开心呢,疯子勐的回头:“乐久久!” 靠,吓了姐姐一跳!我无辜的问:“怎么了?” 疯子真是个疯子,他上来就戳我的脑门:“你是不是水木毕业的?!是不是水木毕业的?!是不是水木毕业的?!” 是啊,我在那里面呆了四年啊,水木还想让我呆三年,然后再呆四年,然后继续呆下去,我没有干。真的,假不了啊。 “水木的学生连个车都记不住!记不住!记不住!”疯子真的气疯了。 哦,我赶紧的转着头寻摸,哦,怪不得他我的脑门,刚刚、明明是走过他的车,我还没有挺住脚步。“可是,是你,您……领的路……” “我领的路你就跟着,这是在测验你,懂不懂?!” 靠!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测验!测验你个脑袋,我都离开学校多少年了!还搞随堂测试! “我领的路你就跟着,什么时候你这么听话了?今天叫你出去玩你怎么不记得,怎么不记得?怎么不记得?”说着,老闆又上来点额头。 翻旧帐!就知道翻旧帐!哦,好像也不怎么旧。 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哦,好像在其他人面前又是高冷范。 早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免费的车真是不好坐! --- 终于接到了辛慈,辛慈不知道是哭了几个小时,眼睛肿的像个桃子,还在接着哭…… 好像有掉不完的眼泪,突然想起了《春光灿烂猪八戒》里陶虹演的小龙女,她的眼睛就是海底的泉眼。 为何,楚尘的每个女朋友最终都变成了小龙女? 我心里暗嘆了一声,扶着辛慈坐到“疯子”的车上,还好,“疯子”此刻比较正常闭着嘴巴沉默的在开车。辛慈在一直哭,趴在我肩膀上哭。 哭了一路。 扶着辛慈到了我家,随手关了门,哎呀,坏了,忘了封铎了,哎呀,大事不好,把老闆关在门外了。 辛慈到了家才控诉了整个事件:她风尘僕僕的坐飞机赶到江南,风尘僕僕的在江南找到楚尘,却看见楚尘正和一位美女把酒言欢,那位美女笑语盈盈。 “你冲出去了?” “没有,”辛慈没用?№§∮的低下头:“我,我,我就躲在角落里看了好久,看着他们喝着红酒,看他们说着,看他们笑着……” 你!你是正牌的女朋友!躲什么角落!我心里嘆了口气,辛慈在楚尘面前还是自卑的,纵然事业上远超楚尘,却还是自卑的。我问:“他与她只是说笑,没有身体接触吗?” 辛慈摇摇头。 “那女人没有将手搭在他肩上?” 辛慈摇摇头。 “那女人没有借拿盘子勺子拿酒去碰楚尘的手?” 辛慈摇摇头。 哎呦,不错哦,还是一个很矜持的女人呢!我突然对那女人没有任何恶意了。 第6页 辛慈说:“那女人我认识。” 嗯? “叫陈曦,是做商业纠纷这一块的好手,这次陈曦是楚尘的合作律师。” “那你哭什么嘛!人家是纯洁的工作合作关系啊,你看,手都没有碰一下,在讨论案情,不笑难道哭吗?”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就是心里不舒服,就是想哭,陈曦比我能干,比我爱笑,更接近楚尘喜欢的女孩……” “那又如何,你是他的女朋友,只要你不分手,陈曦就没有任何机会!”我少有的斩钉截铁的说话。 但这样也劝不了辛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知道她的楚尘不是花心的浪子,可是她的楚尘太好了,好的让她整天担心着失去。 第5章 肩上的辛慈还在哭着,电话响了,是我的。 唉,是老妈,不得不接:“妈妈。” “乐久久,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 “和谁在一起?” 我看了眼懂事的将哭泣转为无声的辛慈,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我知道她紧张了,便说:“一个朋友。” “朋友?你?你还会有朋友?”老妈惊讶。 这还是不是亲妈?是不是亲妈??凭什么我就没有朋友了?口风搞的像封铎似得,难道封铎才是她亲生的,我是捡的? 老妈估计也突然惊醒自己太直白、太坦白,怎么将脑子里想的就这么说了出来了?心里马上转了一圈,毕竟我是她唯一的女儿,以后老了走不动了女儿还是比外人使唤的动。妈妈语气生硬的转成温和:“谁呀~哪个朋友呀~?”说着说着温和又退去:“不要告诉我是楚尘!” 哦,不是楚尘,是楚尘的女朋友。 我还没有答,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声音比老妈亲热多了:“久久呀,你和我们家楚尘在一起的呀?” “章教授。”我先喊了人,真想扶额,这两个中年妇女一有时间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话题全是儿女,几十年了,还没有腻烦。 肩上的辛慈一听到“章教授”这三个字,吓的立马推开我的肩膀,立起上身,也不哭了,屏气凝神,偷听手机里漏出来的声音。 “久久呀,是跟楚尘在一起吗?你们两个在哪里过周末呀?他有没有请你看电影呀?他有没有请你吃饭呀?我们家楚尘呀,就是不会、不懂得……所以呀久久,你就跟他要呀,你把电话给他,我来和他说,哎呀,还要老妈教~” 章教授,您那句未说完的话是什么?楚尘“就是”不会谈恋爱还是“就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那么,章教授,您太不了您那大儿子了! “章教授…楚尘…他…出差了…”我喏喏的说。 “呀!”楚尘妈妈愣了:“那你现在和谁在一起?!” 啊?要不要坦白,说和楚尘女朋友在一起?看向辛慈,她惊恐的摇着头摆着双手,都摆成汽车前挡的雨刷器了。我说:“一个朋友,也是做律师的。” 好像小章教授也被大章教授的话吓了一跳,抢过电话来,大声追问:“做律师的朋友?男的女的?” “女的……” “哦,哦,”电话那头两个中年妇女提到嗓子眼的心都放回到了肚子里,被斗志鼓舞的上身也都萎了下来,妈妈又问:“也是做律师的?和楚尘一样做商业纠纷?” “不是……是做……”我看向辛慈,辛慈点点点点头,我说:“专做离婚案件的。” “离婚律师啊,一个女的做离婚律师,多大岁数?结婚了吗?整天看人家离婚,别被案件吓的恐婚喽。” “没…没…” “你这离婚律师朋友可别吧你吓的恐婚喽,你看我-你妈和你爸,你看你大章阿姨和楚叔叔,不是都挺好的嘛,离婚的还都是少数。” “妈,妈,我这里有朋友,要不,过会儿我给您打过去?” 老妈毕竟是个有素质的女性,也有通情达理的一面,说:“好,你先和朋友一起玩,这就对了,多交几个朋友,不要老一个人闷在家里,会闷出问题来的……” “遵命,母亲大人。”我截住妈妈的唠唠叨叨,说:“再见,亲爱的妈妈。” --- 辛慈的泪干了有一会儿,只是在发愣,我挂了电话,她还在发愣。 我将电话收兜里,问:“辛慈,要不要喝点果汁,补补水,榨点梨汁?” 辛慈回神,攀住我的手臂:“刚才是楚尘妈妈?” 嗯,我点头。 “他妈妈严厉吗?”辛慈紧张巴巴的,也是,未过门的媳妇对婆婆哪个不紧张? “嗯,看对谁,对楚尘不严厉。”嗯,对我也慈祥的…有点…过… “哦,”辛慈低下头。 我站起来去榨梨汁,她哭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眼泪,得补充水分,女人是水做的,要时刻补水。 否则,就,干了。 榨了两杯,辛慈一杯,我一杯。 第7页 辛慈还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该是在想她和楚尘之后的路吧,除了纠缠楚尘的花花草草狂蜂飞蝶,他的妈妈章教授,更是一道难过的关。 我将水晶杯子塞到她的手里,提起了她近在眼前困扰:“你有陈曦的照片吗?我看看。” 一个人活到二三十岁,脱离了父母,在社会打拼几年,其性格脾气人品应该在脸上看出一二,嗯,更多,能看出十之三四。 毕竟是同行,圈子里的人就像蜘蛛网一样互相的连着,总能顺着线找到人的。辛慈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我。 陈曦大体上也算是和辛慈同种大类型吧,也是娃娃脸,一笑两眼就咪成一条缝,不,是弯月牙。但是,两人又有本质的区别,辛慈的眼中多了些柔和,陈曦多了坚韧与傲骨。 陈曦的身高和辛慈差不多,辛慈说:“久久,你别看她是娃娃脸,但是做事情处理案件很是老练……” 看得出,这是一个做事很是认真,很是用心,也很有心思头脑,很有上进心的女孩子,我问:“陈曦多大?” “…25岁?” 哦,比辛慈小三岁,就是因为这三岁,陈曦就可以多等三年。25岁的女子享受爱情,28的女子有点恨嫁。 “辛慈,陈曦看起来…不坏,”我小心翼翼的说:“辛慈,你真的不必担心陈曦,陈曦看起来是个有自尊的女孩子,只要知道楚尘是有女朋友的,就算是她再多么多么多么的喜欢楚尘,她都不允许她自己做第三者的。” -“所以,只要你和楚尘两个人好好的,陈曦就没有任何机会。”只要你不放弃楚尘正牌女朋友的身份,陈曦就无法上位。 辛慈接受我的安慰,毕竟我解释的合情合理。 辛慈平復了心情之后,突然想起了:“哎?你不是没有车吗?叫的谁的车接的我?” “啊?”我愣住了,封铎!!!刚才扶着大悲的辛慈上楼,进屋,关门,然后接了妈妈的一个电话,就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我看也不是计程车,楚尘说你也没有朋友,你找谁的车去飞机场接的我?” …不光是我妈妈,还有楚尘,还有多少人以为我乐久久是个没有朋友的人!!!辛慈在等我的回答,我愣了愣,说:“黑车…?” “你胆子可真大,敢叫黑车,下次还是叫正规的计程车,出了事有保险,法律上也支持。”说着,辛慈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叫。 她从家飞到江南,又飞了回来,中途净哭了,一口饭都没有吃。 这时候有人敲门,咦?是谁?不会是楚尘追回来了?正好,把他女朋友领回去。 辛慈也是这么期待的,她满怀期望的去开门,然后提着很多东西,好像是吃的,一脸失望的回来。 她问:“久久,你定外卖了?” 外卖???没啊! 辛慈将食品在餐桌上摆好,咦,还不错,不是一般的外卖,是挺值钱的外卖。刚结束哭泣的辛慈没有注意到,她也饿了,只招唿了我一声“来吃啊~”就低头狂吃勐吃。 我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开门,只看到封铎的背影。 他也听到了开门声,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来挥一挥,继续下楼了。 第6章 楚尘出差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家乡产的一套紫砂壶。 小章教授和大章教授存了几套很是不差的紫砂壶在我这里,嘱咐我和楚尘在职场上攀关系送礼的时候使用,我一套也没有送出去。 楚尘走到储藏间,一套一套的打开繁复的包装盒子,仔细的查看,指着一套红中带紫的说:“嗯,这套她一定喜欢。” 谁? 楚尘说是陈曦。 我回顾左右,幸亏辛慈不在,tmd,好想楱他! 心动不如行动,我上去挥拳就揍:“姓楚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名草有主,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有女朋友的人,你心里还有没有辛慈!” 楚尘用他那强有力的双臂招架,对我的生气有些莫名其妙:“乐久久!你说的什么话!我送一套紫砂壶你扯到辛慈做什么?陈曦是合作伙伴,纯洁的合作伙伴,要多纯洁就多纯洁,连小手都没有碰过。” tmd,你懂不懂你不撩,人家女孩都想倒贴,何况你这么用心的送礼物,怎么不让人家多想?! 心里想着,手里没有停,还在打着,但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用全力,楚尘挡的也很轻松,他轻松的挡着嘴上还反过来教育我:“乐久久,同行之间同事之间礼尚往来是正常的社交!社交你懂不懂?就知道你一个死宅不懂,我现在和陈曦联合办案,送一套紫砂壶增进友谊,合作起来更顺畅,死宅你懂不懂?” 社交?哦,我不懂。 但是女人靠直觉。 “不懂以后就学着点。”楚尘右臂一抬,左手抱着紫砂壶,侧身灵巧的绕过我,朝门口跑去,关门前又将身体探回来说:“哎,乐久久,这几天你自己吃饭,案子告一段落了,我要和辛慈去旅游。” 楚尘喜欢旅游,喜欢跋山涉水,喜欢用双足亲自丈量祖国的大好河山,喜欢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还喜欢摄影,是个文艺男。 第8页 听说,女人年轻的时候会三大男人无免疫力:音乐男,体育男,文艺男。 他关了门,又推开,露出一个脑袋问:“你去不去?” -“想去,我也带你。” 我摇头:“不去!”又说:“忙。” 楚尘点头,表示了解,关门而去。 --- 收到了辛慈的明信片。 来自梵蒂冈。 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梵蒂冈只有500多人口,是一个国中国,邮票是它收入来源之一。 还收到了照片,照片中的辛慈一脸的甜蜜,甜蜜的双眼又咪成了弯弯的月牙,此时是辛慈颜值的最高峰。再看楚尘,仍是青葱罩面,像个阳光大男孩,男人的好时候还在后头呢。 又收到了瑞士的照片,瑞士的湖很蓝很蓝,像最珍贵的蓝宝石在流淌。怪不得那里的房价那么那么的贵!瑞士的天空也好蓝好蓝,不是都说头顶一片天,为什么人家的天空也像……蓝宝石?楚尘在蓝宝石下滑雪,好爽! 又收到了法国的照片,内部装饰以雕刻、巨幅油画及挂毯为主豪华非凡的洛可可凡尔赛宫,矗立在塞纳河南岸、巴黎战神广场的“铁娘子”艾菲尔铁塔,被法国文学家维克多·雨果写进长篇小说的巴黎圣母院,还有那个世界四大博物馆之首-罗浮宫,还有那个浪漫的塞纳河,一路游,好爽。 再接着又收到了不同地方的明信片,不同地方的照片,不同风景的照片,共同点是照片上的辛慈甜都要流出蜜来的笑容。 看来楚尘安排的欧洲之行必然不错,就说,他耍的一手的好浪漫。 --- 我现在除了老闆扔过来的私活,还偷偷在学室内装修设计,明明是在偷偷的学,竟然有人主动的找上门来请我设计一个饮品吧! 简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饮品和装修都是我此时的心头好啊!啊!啊! 别看一个小小的饮品吧,人家有钱,竟然给出十万的设计费,我说不用不用不用,嗯,一万行不行? qq那头的客户来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我用了田园风格,饮品嘛,主要是女孩子喜欢吧,女孩子就喜欢温温馨馨的。女人天生没有安全感,可能是生理结构造成的,比如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需要呵护,比如女人35岁就被称为高龄产妇,而男人六七十岁还可以做爸爸。 所以,男人可以有恃无恐的慢悠悠,女人就有些没有安全感的急切。 唉,又想到了辛慈,辛慈比楚尘大三四岁,更急切…唉,怎么又为辛慈担心,她现在在欧洲玩的不是很欢乐的吗? 饮料吧的设计图出了之后,为了对得起客户的红包,我打算亲自去监工,然后发现饮料吧老闆竟然就是我的老闆,封铎。 “你?!”我愣在原地。 封铎又拿报纸捲成筒抽我,“你什么你?!你什么你?!你什么你?!” 这人,别以为抽我,我就看不出你心底里的惊慌!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学室内装修设计?” 呵呵,封铎翻了一个白眼,意思是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他的双眼露着大部分的眼白说:“你qq转载了那么多室内装修图……” 哦,哦,哦,因为方便,我总是用qq来存储信息,不经意间却向外人透露了我的动向,回去,回去,禁止好友访问!心里暗狠狠的想着,但是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我这个人挺会装的,我说:“原来老闆也不务正业,也搞副业。” “呃…”封铎一噎,是啊,他平常都是借“不好好工作”的罪条来骂我,这下,他也有小辫子捏在我手里,看以后怎么骂的理直气壮,不对,看他以后怎么敢骂我! 封铎微微低了低头,竟然有一丝丝吶吶的语气说:“终于存了一点钱……” 呃! 这次轮到我不好意思了,封铎,年纪不小了,三十开外,一直呕心沥血的在设计院里当牛做马的干着,比太阳上班早,披星戴月的下班,一天也不敢请假,生病了也不敢请假,可是才刚刚存了一点钱,他,没有房,刚买的车。 因为,他的原生家庭是个无底洞。 他从不说为什么是个无底洞,但是大家都知道,每个月一发工资,他就只留下生活费,其他的全部寄回家。 也许,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成家的原因。 可是,人家刚刚存了一点点钱开了一个饮料吧,就原本打算给我10万块装修设计费!坚决不能要!我还处在不好意思中,封铎先回过神来,缓和气氛:“你第一次转做室内设计,还算成功,总算你没有让我失望。” 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我也转回到正题上,和封老闆共同探讨了一些装修问题。 --- 辛慈从欧洲回来后,神采奕奕,好像重回到了18岁,就说,爱是女人最大的养分,爱是女人最好的化妆品。 ?№§∮ 楚尘从欧洲旅游回来之后,又忙了一阵工作。有一天,他突然的闯进我的房子,声响很大的用钥匙开门,声响很大的推门,进门也不管我在干什么,大着嗓门喊:“乐久久,我们买房子吧!” 哦,这是挣到钱了。 第9页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哥,有钱了!” 有钱啦,有钱啦,喔,喔,有钱啦,有钱啦。突然脑海里蹦出一首歌,哦,好像是我赚钱啦 赚钱啦…… 正好我也有积蓄,也正想买个自己的房子,租的房子不好装修啊。虽然我不想成家,但是很爱家,我喜欢各种风格的装修,中式风、欧式风、美式风、法式风、地中海风、田园风格,各有各的好。 但是各种风格里,必须得有一个大大的不遮光线的阳台,一个宽宽软软的懒人椅,一个原木原色的书架,暖暖的午后,眯着眼睛喝着果汁翻着书,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幸福呢! 我从办公椅上跳下来,响应号召:“好啊,好啊,你去选房,我有钱。” “凭什么要我去选房,我们两个谁是学建筑的?谁是学建筑的?” 哦,对哦,他看合同在行,看房我在行。 “咦?辛慈呢?”我看他身后空空的。 “哦,她在忙手头的一个案子,遇到了一些麻烦。” 辛慈不是有名的将离婚官司办成再婚婚礼的离婚律师吗?她不是有一整套的辛氏办案套路吗?她的套路这两年来不是无往而不利吗?她就是靠一招走天下呀,这一招不灵光了她后面还没有另外的两斧子?我很担心,问:“什么麻烦?” “嗯,这次白手起家男早就不露痕迹的转移了财产,原配别说分钱,说不定还会背上夫妻共同债务。” 辛慈的当事人遇到最没有良心的白眼狼了,可恶! “你找她?” “对呀,她不是也没有买房子嘛,我们三个一起呗!”我就这么直白的将心中觉得辛慈靠楚尘靠不住的想法暴露了。 楚尘当然听的明白,翻了个白眼,心里自有腹诽,手却伸向口袋,拿出手机拨了辛慈的号码,扔过来:“自己和她说。” 第7章 辛慈真的遇到了麻烦,她接起了电话,却匆匆的低声的说:“久久,我现在忙,晚上到你家里找你去。”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辛慈用钥匙打开门,一看只有门灯为她亮着,卧室里的我早已经与周公碰面了。她蹑手蹑脚的洗脸刷牙,上床,然后睡眠很轻的我醒了。 我揉揉眼睛,看看床头桌的钟表,都子时了。 “醒了?”辛慈不好意思的笑笑,她手脚已经够轻的了。 “才回来?” “嗯,听了一晚上的哭诉。” 辛慈间接明了的说,我听的懂,她听了一晚上当事人的哭诉。原配的哭诉不外乎三点:1,老公是多么的白眼狼,多么的忘恩负义,多么的对不起她;2,她这些年来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多么的全身心扑在家庭上甚至是老公的家庭上,忘记了自己;3,痛骂小三。 就这三点,小三能来来回回的说,说个三天三夜。 又有什么用呢? 说实话,还不如去旅游三天,让自己心情舒畅一些;或者做三天的按摩美容,让自己精神一些。 出了轨的老公就像沾了别人屎的人民币,不捡,便宜了别的人,捡,还能再放回自己的钱包里吗?好噁心啊! 既然醒了,辛慈就问:“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我说:“买房。” 辛慈问:“怎么,你想买房?” “嗯,还有楚尘,我们三个一起买吧。” “楚尘也要买房?”辛慈惊闻。 楚尘要买房,辛慈竟然不知道么?难道是想给她一个家一个惊喜?可,为什么我把这惊喜捅破了楚尘也无所谓? “是啊,我们三个一起买吧,若是一梯三户或者四户,我们三个就买在一起;若是一梯两户,我们两个就门对门,他爱买哪就买哪儿。哎呀,这样买也不好,买房最好还是东边套嘛,要不我们三个买六楼七楼八楼的东边套?他七楼,咱们两个六八?”我想到这里才注意到辛慈面色犹豫。 “怎么了?你不会告诉我,你没有钱?”不会吧,我们三个中,属辛慈最有钱,因为她早工作四年,而且现在名气也最大。 “有,有!”辛慈说:“我就是在想,既然楚尘买了房,那么我还……” 辛慈,你醒醒!打了那么多的离婚官司,你怎么还是这么的依靠男人!离婚律师的你不应该觉得:男人靠的住,母猪能上树么! 结婚的还离婚呢,有孩子了的还离婚呢,何况是没有结婚没有孩子的你们呢!何况那个男人是楚尘呢! 我说:“他买他的,你买你的,以后吵架了赌气了也有地方去。” 辛慈看向我,意思是:我和楚尘吵架了,不可以像今夜一样躲你这里来吗? 我瞪回去:难道我会单身一辈子吗? 辛慈一想,对唉!她连连点头:“久久,你说的对,对,我买,买!” 谁说我这个死宅不懂人情世故的?我觉得,我比辛慈世故多了。 --- 然后,那两个人大大咧咧理所当然的把选房子的事情,甩给了我。 他,她,忙着挣钱去了。 我跑遍了整个北京城的新楼盘,对楼盘的地段和质量进行了数据化的对比,定下了以后的居住地。定好了,封铎正好打来电话催一个建筑设计图,他上来就骂:“乐久久!你不是说十天出图的吗?你去看看日历,去看看日历,今天是几号?” 第10页 今天是最后的交稿日,我记得很清楚啊,我的生活简单了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封铎的任务,和最近增加的买房了,怎么会记不清楚。我小声的反驳:“嗯,嗯,今天不是还没有过完吗?” “你是说,你在今天的24点之前会发给我。” “嗯。” “好,好,我等着!”封铎气唿唿恶狠狠的说,放了狠话,却不挂电话。 我犹豫了半天,小声的问:“唉,唉,老闆,你买房不?” “怎么,你又厌倦了室内装修设计,又去做售楼小姐了?你这是想把房地产的各个工作种类都做一遍吗?下一步想做什么,是不是带上安全帽,直接去工地搬砖垒墙去?” 啊?不啊,我说:“不是啊,我打算买房,所以问问你,要不要也买?一起买,售楼小姐说组团买可以打个折扣。” 封铎那边一滞,过了一会儿说:“不买。” 啊,啊,啊,为什么啊,他也是在房地产行业沉浸多年的,应该知道现在是入手的好时机啊。还有啊,你没有房可配不上钻石王老五的称号啊! 他调整了下情绪,说:“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看房。” 哦,不用了,买房子我还是懂的,第一:地段;第二,地段,第三,还是地段。 我说:“你忙着经营你的饮料吧吧,房子我基本都看好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挂了电话,真是一个冷冰冰的人。 --- 封铎没有买,但是另外一个人加入了我们三人团,叫季辰。 楚尘这个人不光女人缘好,男人缘也很好,有很多好朋友,季辰是最好的一个,堪称双chen合璧。 季辰是楚尘的好哥们,大学一个宿舍的好哥们,毕业后又加入同一家公司,做的也都是商业纠纷这一块。季辰也很帅,眼睛深邃,双唇轻抿,却又是一个阳光直男,我是觉得不比楚尘差的。 若不是我这个人死宅,又是极致的慢热;若不是楚尘从不带季辰在我眼前晃,若不是楚尘从不带季辰在我家里厮混,我想,我本会喜欢上季辰的。 四个人组团,可以95折的,我算了算首付款,是够的。可是四个人兴沖沖的去售楼处签合同的时候,涨价了! 涨价了! 怎么可以这样?说涨就涨?前天说的好好的,怎么可以一涨就涨两千块?是一平方米涨两千块! 就是这样,爱买不买!售楼小姐也牛哄哄的。 年轻人容易意气行事,都扭头看我:“久久?咱们走!” 不走! 楼市如股市,涨势是一波一波的,开始涨了不会停的,会一直爬升爬升,爬升到了一个再也承受不起的高位才会停。现在为了一点面子不买了,以后房价翻番了肠子都会悔青了的。 楼市又不像股市,股市可以翻十倍的涨,又可以一夜跌回解放前。可是,楼市涨起来容易,跌下去就难了。 我拉着辛慈后撤,给养眼的双chen合璧使了个眼色:“上。” 然后我和辛慈喝茶水的功夫,楚尘和季辰不负众望的利用男色把事情解决了,四套都是东边套,楼层六七□□,原来的价格,九五折。 不过,九十方的都卖完了,只剩下120方的了。 辛慈拍着手说:“好呀,好呀,我本来就觉得90方太小了!至少要120方的嘛!” 这个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的女人!我挠着头皮犯愁了。 季辰的首付款紧紧巴巴刚刚够;楚尘挣的虽多花销也大,只富裕一万两万的;我的还有八万的缺口,辛慈说:“我有钱啊,我借给你呀!放心,不收你利息。” 不是利息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还是欠老爸老妈的比较放心,已经欠了这么多年,等老爸老妈需要的时候,一起补偿就是了。 我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借钱,没有想到被老妈一顿追问:“你要买房?买哪里?多大平方米?单价多少?这么贵!买房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商量?楚尘也买房?章教授知道吗?你们是楼上楼下?为什么不在同一层买?你们为什么要买两套房?两套都是120方?为什么不钱凑在一起买个一套150方的?” 啊,啊,啊!“老妈,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你不借,我,我,我给我爸打电话。” “哼哼哼,我们家的钱不归你爸管。” “老妈,我现在就在售楼处了,他们三个都等着我了。” “他们三个?不是只有楚尘吗?除了楚尘还有谁?那两个是男的女的?哎呀,是不是还有上次你电话里说的那个离婚律师?另一个是那个女离婚律师的男朋友吗?……” “妈,您要是不借呢,我就找朋友借了。” “朋友?你竟然还有借钱给你的朋友?” 老妈,您真的到了更年期了吗?天哪,更年期好可怕啊,把曾经那么温柔有气质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唠唠叨叨的中年妇女啊。 我不说话了,老妈最终恢復了理智,着急的说:“你不要跟别人借钱!千万不要轻易的跟别人借钱!我打给你,什么银行?我去那个银行打钱,即时到帐。” 老妈还是靠谱的。 第11页 但是,再靠谱的老爸老妈,也不如自己有钱花的舒服。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有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怪不得政治课一直说:经济政治文化,经济是基础。 嗯,加油!挣钱! 加油!做个有钱人! 第8章 付了首付款,年终就可以拿房子了。哈哈,一下子有四套房子可以练手,想想就觉得兴奋呢。 每个人的爱好审美又不一样,楚尘喜欢简欧,季辰喜欢地中海,辛慈喜欢田园,我,我竟然突然喜欢上了繁复的洛可可的法式风格。 啊,啊,啊,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喜欢懒人风格的。 一点一点的整理装修风格,一次又一次和那三位甩手大掌柜沟通,原来,那三位才真是懒的出奇,什么都不管,还说:“我们出钱,我们出你家装修的钱。” 有钱有理啊,有钱就可以懒的理直气壮啊? 唉,还真是,我反正是人穷志短。 一个人带着捲尺去量房,硬装,搞定。软装,各个家居的品牌材质尺寸价格优缺点我列了一张excel表格,沙发一张表,茶几一张表,床一张表;软装的东西在哪里买、地址、联繫电话、折扣都写的清清楚楚;连进门地毯、餐桌桌旗、抱枕、盆景这样小东西的淘宝地址都粘帖上了连结。 反正我时间多嘛。 那三个人一手拿着一个u盘,一手拿着各自的装修设计报告,u盘报告在手,应有尽有。 辛慈本是坐着的,她站起来扑过来,抱着我的双肩,脸直往我脸上来回的磨蹭,她说:“久久,我爱死你了。” 哼哼哼,我心里嘀咕:你爱我没错,但是爱楚尘是我的十倍还要多;你爱我是有数的,爱楚尘是无穷大,对,就是数学中那个倒8,名字叫无穷大。 楚尘翻着报告,一脸的不出意料之外的表情,是啊,我们认识24年了,就像狗摇尾巴表示高兴一样,我知道他高兴起来是吹口哨,他知道我高兴起来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人都不见、窝起来眯着眼晒太阳。 而现在楚尘高贵的屁股坐在我的办公桌上,一只长腿撑着地,另一只腿悬在办公桌与地面之间,摇晃摇晃摇晃,像不像小狗摇尾巴? 最震惊的是季辰。季辰知道我的存在是六年前,我知道他的存在也是六年前;但是他只知道我是楚尘一起长大的妹妹,我只知道他是睡在楚尘下铺的兄弟兼併肩作战的同事;除此之外,我知道他很帅,他知道我很美。 季辰本来是一只胳膊搭楚尘肩膀上的,现在也拿了下来,两只手带着敬意翻完一整本的报告,惊讶的说:“乐久久,你,你,你真是太靠谱了。” 就算是死宅,我也知道,靠谱已经是当今对人很高的赞誉。 楚尘吹着口哨随口说:“她本来向来一直就这么高水平的靠谱。” “嗯!”季辰点头:“是高水平的靠谱,活了二十五年,我从来没有见水平这么高的靠谱!” 楚尘一愣,突然不吹口哨了,扭头看了眼他哥们的表情,回头,低头,抿了抿嘴,说:“这有什么,这就是她的专业嘛!” 想了想,还是有一丝不甘,从幼儿园起,他就从来没有赢过这个girl!楚尘说:“有什么好崇拜的,像我们做律师一样,专业,专业而已。” 季辰惊讶的眼睛还是没有变回日常,而是瞪着大眼睛头转向楚尘:“我记得久久是建筑专业的吧……” 楚尘眨了眨眼睛:“建筑设计、室内设计分家吗?” 季辰说:“商业纠纷和婚姻官司一样打法吗?” 两个律师要掐架,律师掐架应该挺好看的,可是浪费时间啊,一寸光阴一寸金,我可不愿意浪费黄金,直接打断他们两个,说:“你们三个把报告拿回去,仔细的看,逐句逐字的看,像是看合同一样的看,有疑问,一个星期内提出,过期不候。” 辛慈直接把装修报告让桌子上一扔,说:“没有疑问,没有疑问,你说了算。” 季辰也满怀崇拜的将他家的装修报告,送到桌子上,放辛慈的装修报告上面,摞好,摆正,说:“无任何异议。” 我抬头看楚尘,楚尘面上有一丝不服气,将装修报告随意的捲起来,踹口袋里,说:“回去再看看,一周内给你答覆。” 季辰突然暗怀它意的笑了,说:“你哪有时间看,不是整天忙着和风代吵架拌嘴吗?” 咦?风代是谁? 季辰此话一出,满屋子的空气为之一滞,楚尘愣了,辛慈愣了,我也愣愣的看向那三个人,风代是谁?这么重要?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死宅就是不行,消息太闭塞了! 最先醒过来的是楚尘,楚尘反击季辰:“难道你比我有闲?怎么今天老闆没有给你安排事情?没有给你打电话?没有找你倾诉?” 看来,打到了季辰的七寸,季辰顿时面色略显尴尬。 啊,啊,啊,楚尘和季辰的老闆又是谁?怎么除了安排工作还打电话倾诉?难道是个女boss双chen合璧的老闆是个女的?可是,是女的,怎么会逃得过楚尘的荷尔蒙辐射呢? 天哪,好复杂,外面的世界好复杂,外面的成人世界好复杂! 就在这时,季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冲着我点点头既表示感谢又表示告辞,转身走了。 第12页 楚尘耸耸肩膀,露出一个坏笑,说:“boss的电话~~~” 辛慈这个人呢,有心事是藏不住的,藏不住还不想被发现,季辰走后便推说有事,要回家,楚尘说:“走,咱们回家,看电影去。” 辛慈低头说:“我回我家。” 楚尘一愣,虽然他未明确邀请辛慈同居,但是已经是同居状态了;虽然辛慈租的房子价格不菲,但是已经荒废好长时间了。 并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辛慈在闹情绪。 楚尘说:“好,我送你。” --- 那次的装修会议最后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我有些担心辛慈,但是她是一个big girl,有些事问不如不问,我便不问,专心投入到我正热爱的室内装修上去了。 有一天,接到了辛慈的电话,她说:“久久,出来,我请你去做美容。” 美容,做脸吗?我还没有过25岁生日,不是听说过了25岁的女人才会考虑到保养的问题吗?但是我不好这么说,我说:“美容?你不要告诉我脸上涂上抹上一些三无产品的化学组合就叫做美容!” 辛慈嘆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不喜欢美容,我请你做按摩好吗?泰式按摩,正宗的泰氏,按摩师都是泰国人,讲“刷完你卡”的泰国人。” 松骨?不错,松松我这把懒人骨。我说:“好啊,好啊,你告诉我地址,我们在那边会合。” 在按摩会所大厅里,见到了半月不见的辛慈,嗯,有些憔悴,挂相的憔悴,心累的憔悴,确实需要做点美容。 辛慈开单子,服务员领着我们上楼,楼上一个一个的按摩房间,我们进了其中的一间。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三被做成了榻榻米,余下的部分摆放竹藤编的一桌两椅,桌子上放了一套好木头的茶具;榻榻米上有两张分开的床垫,铺着洁白的床单枕套,正对面的墙上挂着挺大尺寸的电视。 按摩师拿来消毒柜里宽松的按摩服,让我们换上,便开始按摩,从头到脚,真的,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要按到。 按摩师在轻轻的按摩着太阳穴,我与辛慈是同步的,辛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喊:“舒服!” 这姐姐这段时间是积压了多少的郁闷啊!我说:“怎么?那个当事人还当你是情绪垃圾桶呢。” “是呢,”辛慈说:“照此以往下去,我就不是律师了,改做心理谘询师了,唉,心理谘询师我又没有执照,唉,我改行做陪聊,陪聊!” 沉默了一会儿,辛慈又说:“说句对不起当事人的话,若我是她的丈夫,都会和她离婚,真是,真的是怨气太重了!” -“不但重,还反反覆覆的传播。” -“对,像鲁迅笔下的人物,祥林嫂。” 啊,啊,啊,辛慈一提祥林嫂,我这不爱忘事的脑子立刻翻出那篇文章:“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坳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噼柴,掏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口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 年轻时候学过的文章,一提就能在脑子中拎出来。更记得那悲伤的结局:“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坳里,看见刺柴上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 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好悲惨的事体! 好悲惨的祥林嫂! 我在回忆课文,只听到辛慈在说着:“祥林嫂固然是可悲可怜可嘆可惜的,我的当事人又何尝不是呢?” 把这样一个整天说着“我真傻”的女人和一个妖艷妩媚温柔勾人前凸后翘白皙皙香喷喷的小三放一起,真是对一个男人人性的考验! 辛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嘆了一口气。 过了好久好久,在按摩师按摩到后背的时候,辛慈突然说:“有的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祥林嫂。” 我说:“怎么会?” 辛慈又嘆了一口气,今天,这是她第三次嘆气了,她说:“律师所里来一个一名小实习生,叫风代。” 哦,就是季辰上次说的整天和楚尘吵架拌嘴的风代。 辛慈接着说:“风代在做楚尘的助理。” “哦?”我说:“听你这意思,很漂亮?” 辛慈一顿,回答:“嗯,很漂亮,至少我觉得。” “难道有人觉得不漂亮?” 辛慈苦笑了一下,说:“嗯,很多女同事都恨恨的说她不是美,长的一脸狐狸精样子。” 哦,我明白了,风代不止是漂亮,是太漂亮了,惹人嫉妒的漂亮了。 “实习生,”我问:“本科还是研究生?” 第13页 “本科。” 哦,还是一位年轻的实习生,若按正常的升学,应该比楚尘小四岁,比辛慈小八岁,怪不得辛慈落落寡欢,忧愁无法排解。 辛慈说:“从陈曦到风代,接下来还会有谁?你说我会不会变成另外一种形式的祥林嫂?” 我深知,这就是做楚尘女朋友的代价。我说:“实习生嘛,几个月就走了嘛。” 辛慈嘆了口气:“但愿如此。” 又是沉默,按摩师的手法真的很好,按的我昏昏欲睡,按到大腿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快睡着了,突然辛慈又问:“久久,你喜欢烟花吗?” 我惊醒了,摇头:“no,not at all.” 辛慈诧异于我的坚定,扭头看过来:“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烟花是太短暂的绚烂,不是稳稳的幸福,而我要的是稳稳的幸福。我回答:“哦,太危险,容易引起火灾。” “原来我们两个还是不同,”辛慈说:“我喜欢烟花,喜欢看烟花,喜欢放烟花。烟花是短暂的,人生又何尝不短暂?绚烂的绽放过足以。” 说完,辛慈又长长的嘆了一口气。 第9章 辛慈的案子败了。 不知道是不是如今的男人良心不再而狡猾甚之,还是如今的小三手段太高明、太蛊惑人心,还是原配做事不够聪明。总之辛慈的辛氏套路遇到了铁板。 本来排着队找她的案子撤了不少,闲下来的辛慈来陪我忙装修的事情。 这样怎么行?这样的话,失败两个字会贴在辛慈背上的啊,我说:“辛慈,你不应该去再接一个案子打一个翻身仗吗?” 辛慈说:“心思不在,再接案子只会更糟糕。” 也有道理,我小心翼翼的问:“那,那,你那股份的事…谈的怎么样…” “你猜?” 我猜不怎么样。 此一时彼一时了,当辛慈是离婚案件金字招牌的时候,老闆自然想用股份捆绑她;而现在辛慈的辛式套路败了,老闆自然又要考虑一下。 我说:“是不是做不成楚尘的老闆了?” 辛慈点头,又说:“我也不想做他的老闆。” 我知道你志不在老闆,你志在老婆,但是,但是…… 辛慈说:“他,他不是有大男子主义倾向吗?他,他不是不喜欢女人比他强吗?” 嗯,嗯,以我24年的观察,楚尘是有大男子主义,他希望他很强大,很强大,巨强大,强大无比;他是不喜欢他的女人比他强,比他弱,但是,但是,但是,只比他弱一点点。 只比他弱一点点。 楚尘现在正处在上升通道中,前景是看不到的无限。 我说:“女人,强一点总没有坏处的,就算不是悦人,至少悦己嘛。” “你还说我?你呢?”辛慈反问。 啊,啊,啊,就是不要和律师说话,她们他们会一下子找到七寸,反驳回来,反驳的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我这个死宅,我这个懒惰的因为早上起不了床把好好的工作都辞掉的人,一个劲儿的劝别人上进,真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可是,我悦己啊。 辛慈,你现在快乐吗? --- 现在已经进入找装修队伍阶段了,辛慈拉上了季辰,说和包工头谈话,有个男人总是有底气些。 我说过的,我这个人生活中的事情很少,脑袋眼睛很闲,所以当一件事来的时候,我就会看的更清楚一些,所以我一眼就看出:辛慈想做媒婆。 辛慈想撮合一对单身男女:季辰和我。 还别说,我和季辰外形以及别的各个方面还挺般配的,性格也很合得来。 我很懒,季辰不嫌弃,我死宅,季辰就像是阳春三月清晨的那道阳光一样,冲破黑暗,刺破寒冷,夺目而来。 还有,季辰,不吝啬自己的时间。 我们三个一起和包工头谈,谈一个,谈的差不多了,季辰说:“等等,我们三个商量一下。”于是,我们撇开包工头开小会。 季辰:“怎么样?我怎么觉得这人好粗鲁,能把你的艺术气息表达出来吗?” 我说:“包工头都粗鲁,否则能管得住下面的工人吗?还有,整天扛水泥砸墙的,文质彬彬起来吗?” 辛慈:“就是,就是。” 季辰:“那你的意思是这包工头还行?” 我说:“当然货比三家,多谈几个包工头看看。” 辛慈:“就是,就是。” 季辰扭头走到包工头面前,说再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联繫。 我拿出整理的excel表格,季辰按着excel表格的第二行给第二个包工头打电话。见面再谈,季辰更有经验了一些,问了更多的专业问题,季辰满意的再次召开三人小会。 季辰:“怎么样,你们两个觉得?我觉得这个包工头挺专业的啊,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也很专业了?问的问题挺有水平吧?” 我说:“哼哼哼,现学现卖。” 辛慈:“就是,就是。” 季辰:“但是我真心觉得这个包工头比前一个上档次啊,你看人家穿着打扮,有点文化啊,有文化做事才靠谱啊。” 第14页 我说:“但是报价是不是贵了点?” 辛慈:“就是,就是。” 季辰再次扭头走到他本来满意的包工头面前,说再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联繫。 我再次拿出整理的excel表格,季辰按着excel表格的第三行给第三个包工头打电话,约定好见面地点和时间,刚挂了电话,季辰的电话又响了。 我们都以为是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包工头呢,脑袋都凑过去看,一看是楚尘打过来的。季辰用眼神问我们两个接不接? 哎呀,楚尘啊,可不如季辰这么听话好使唤,楚尘太有自己的主意了。 但是辛慈忍不住啊,辛慈说:“接啊,接啊,接啊!” 季辰按了免提,楚尘凶乎乎的声音传来:“姓季的,你不好好上班,跑哪里鬼混去了?” 季辰说:“太平洋警察啊,管这么宽。” 楚尘嘿嘿一笑:“是boss在问!” 季辰一抖,说:“哦,哦,哦,你就说我去拜访当事人去了。” 楚尘:“撒谎的事,我可不干!” 季辰:“我可连你的事都一起干着呢,在帮你谈装修房子的包工头呢。” 楚尘:“哦,你自己?不会吧,和久久?” 季辰:“还有辛慈。” 楚尘:“你们三个!竟然背着我搞小团体!” 季辰:“哼哼哼,您老兄不是忙着…”季辰顿了顿说:“忙着…嘛!” 楚尘:“忙什么忙?地址,详细地址,报过来。” 季辰又用眼神看过来,辛慈说:“那么告诉他,我们和第三个包工头见面的地址呗。” 季辰说:“等着,简讯发你。”说完挂了电话,发起了简讯。 楚尘是和第三个包工头一起来的,来的时候两个人边走边聊,聊的那叫一个热乎,等见了我们,竟然为我们做起了介绍。 楚尘:“这是何工,哦,应该是何总工。何总工,这是另外三个房东,这位是季律师,这位是辛律师,这位是乐建筑设计师。” 这位被叫做何总工的人主动弯了一下腰,点头打招唿。 楚尘:“何总工,刚才我给你看的四个装修效果图,您能做的出来吗?” 何工:“做得出,做得出,我们这个队伍都做了十几年了,您放心。” 楚尘:“出效果的最重要的是木工,你们木工是多少年的手艺。” 何工:“木工电工水泥工,都是十几年的手艺,我们这个队伍从组建起来就没有拆开伙,也没有打gg,都是靠房东这么口口相传接的活。” 楚尘:“那么,请问一下报价。” 何工:“四家统一价吧,半包,480元/平方米。” 楚尘:“我们四家组团买房子,售楼处都给我们打折扣,何工您给我们打多少的折扣?” 何工:“嗯,嗯,嗯,楚律师,我刚才报的已经是最低价了,不信,您打听打听,在北京城装修圈里的没有这么低的价格了。” 楚尘看向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对,对,480元/平方米真的不贵,刚才第一个给我们报价550元,第二个报价580元呢! 何工还在为自己说话:“我报价虽低,但是质量您绝对放心,防水别人做一遍,我做三遍,木工水泥工效果出来绝对是星巴克级别的,我们给星巴克装修评分都是最高的哩,5分满分,我们是4.83分哩,人家还额外给了我们一万多块的奖励哩。” 楚尘:“我们四家是一个楼盘,一幢楼,一个单元,紧连着的四层楼,你们工人都不用挪地方的,就凭这也省了不少时间吧,所以,打个折扣吧。”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心想能打个九五折也行啊。 何总工心底下盘算了盘算,想了又想,下了决定:“那么,楚律师,我给你打个折扣,您可千万不要再和我讲价了,再讲价我们这个真做不下来了。嗯,嗯,嗯,打个九折吧!” 楚尘看向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人又是频频点头。 楚尘一笑:“成交,何总工,我们去签个合同吧。” 然后楚尘在前带路,何总工在后面跟着,我们三个人在最后尾随,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 和包工头签完合同,何总工走了。 楚尘立在那边,抱着双臂,乜着眼睛看着对面我们三个,我们三个不自觉的紧紧的挨在一起。 楚尘一个一个用手指头点过来:“就凭你们三个!一个心太好,一个心太善,一个不经世事!还想蛮着我搞事情!” 哎!哎!什么叫心太好?什么叫心太善?什么叫不经世事?你刚才明明称唿为季大律师,辛大律师,乐大建筑师的! 也就心里嘀咕两句,都还是低着头,虚心接受批评。 楚尘抬手看表,tmd,他什么时候买了表,好几万,好几万,好几万呢!好几万挂在手腕上也不怕被剁手党抢了去!楚尘说:“都快下班了,都别去办公室了,辛慈,走,我们去看电影。” 辛慈应声出列,欢天喜地的挽起了楚尘的胳膊。 太没有骨气了,太没有骨气了!我心里嘀嘀咕咕,辛慈!说好的冷战呢?说好的等楚尘来服软呢?说好的非得治一治他招蜂引蝶的毛病呢? 第15页 辛慈和楚尘粘在一起,一脸的满足的笑,她对季辰使着眼色:“季辰,季辰,你不请乐久久看电影吗?” 季辰得令:“哼,他们秀恩爱虐谁呢?乐久久,哥,也请你去看电影。” 楚尘身形一滞,脸上一滞,瞬间又变成日常的神色对季辰说:“用你请!”又对我招招手:“过来,哥也带你。” 又对季辰说:“也跟着吧。” 又说:“看完电影,去吃饭,再去唱歌,今晚上就这么定了。” 第10章 因为是半包,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房东自己购买的,大件的例如地砖和地板。 自从楚尘发现我们三个密秘结成小团体之后,他对我们跟的很牢,有他也好,毕竟我们四个中,真的属他为人处事最圆滑最老道。 我说:“地砖和地板市场上都有一个潜规则的,就是若是做活的师傅跟着去了,卖家要给师傅30%-40%的提成的。” 季辰:“那么高!不是师傅介绍的店家,店家也给师傅提成?” 辛慈:“为什么呀?为什么?” 我解释:“若是店家不给师傅提成,师傅在做活之前就会挑毛病,说地砖不平啊,强度不高了,地板质量不好啊,买贵了什么的。很多不懂的房东选择相信做工师傅而去找店家退货。” 季辰辛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季辰辛慈对我的崇拜敬仰之情又增加了一分:“不愧是专业!” 楚尘挑眉:“知道的还不少!” 我喏喏:“都是在网上看的,在网上看的。” 楚尘:“那么我们四个谁扮演做工师傅?”我们四个面面相觑,相觑了一阵,都笑了,谁都不像做活的师傅!怎么扮演都不像! 抛开两个女同志,就楚尘和季辰那闪亮亮的形象,就算是穿上破烂的衣服,就算是把头髮揉的乱糟糟的,就算是白净的脸皮上抹上泥,也不像啊。 单单那双会弹钢琴的修长的手都会出卖了他们! 做买卖的店家迎来送往、阅人无数练就了何等的眼力! 季辰:“算了,也省不了没有多少钱。” 我说:“不能算了啊!很多钱啊!就算一项一万元,我们四个人两项加起来得有八万元,40%,32000元啊,啊,啊!” 楚尘扭头,他真的很惊讶,他向来以为是最了解我的。我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幼儿园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一套绘本书,我带了一本到幼儿园,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楚尘要帮我抢过来,我说算了,她看一会儿,看够了,就还给我了。 小学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一个画着公主的转笔刀,被别的女孩子抢走了,楚尘要帮我抢过来,我说算了,她玩一会儿,玩够了,就还给我了。 初中,高中,这样的事件屡屡发生,久而久之,楚尘到了最后都懒得帮我出头了,因为我的心胸太宽大,总会说:算了。 大学毕业租房子,房东要3500元一个月,楚尘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下磨,房东从3500元降到3400元,再降到3300元,不过还没有达到楚尘的预期,楚尘还在以他的美色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要对房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就在这时候,我又来了一句:“算了。” 房东本来马上就和楚尘达成协议了,听到我这一句,立马说:“就3300元,你们两个的房子都是一样的,人家3300,怎么好给你3000?” 房东走后,楚尘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觉得他想大耳光子抽我!我喏喏的解释我的大聪明大智慧:“本来市场价就是3300左右,你讲到3000,人家房东签我们一年,第二年就撵我们走了。不如,我们3300签三年?” 楚尘恨恨的说:“我们就不能3000元一个月签三年?啊?!!!” 现在我板着手指头在算:“差不多省3万2千块呢!我们四个一除,一个人平白的省了8000元呢!8000元呢!都够我们买一个最贵最贵的懒人椅了!” 楚尘觉得我有一丝陌生,他眉头莫名的一皱:“乐久久,你从什么时候这么会算计了?” 我跳起来:“这怎么叫算计呢?这是省钱,这是过日子啊。小章教授早就教导过我,谁的钱也不是大风颳过来的!”哼哼哼,和你这种高薪的人没法说的清,当初付首付的时候我可是经歷过了,当时钱不够,差点就买不上房子呢,虽然妈妈借给我了,但若是妈妈也没有钱呢?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这句话真不假的。 楚尘还是微皱着眉头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虚:怎么,我市侩的让人接受不了吗??? 最后还是楚尘拿起了电话,那边通了,他说:“何总工,你那边水泥工和木工师傅,有闲着的吗?能跟你借两天用用吗?一天三百,日结。” 哦,也是,怎么忘了我们可是有包工头的人啊! --- 楚尘跟我们几天,就跟不牢了,老闆经常连环夺命call。 季辰仰天长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闆打给你全都是工作工作工作,打给我全都是感情倾诉倾诉倾诉呢!难道在老闆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不堪大任的人吗?” 辛慈说:“双chen合璧,一个负责工作,一个负责生活。” 第16页 我说:“哇塞,你们boss 好会用人啊。” 辛慈说:“那是,那是,那是,我们boss英明神武聪明能干呢。” 楚尘被boss叫走,临走不忘拖走季辰,季辰大唿:“你走你的,拖我做什么,我要留下来吃晚饭的,吃晚饭的。” 楚尘说:“和我一起忙完事,一起回来吃。” 两个男人走后,剩下我和辛慈,这段时间因为研讨装修的事情,我家就变成了四人的据点。此时我接着研究装修,辛慈准备四个人的晚饭。 辛慈手在忙,嘴里也不停的在说:“嗯,楚尘最喜欢吃牛肉,牛肉又最喜欢吃五香牛肉,我要炖牛肉喽。” -“先将牛腱砌成小块,嗯,嗯,大约5厘米x5厘米的小块,煮一煮,倒去血水。” ?№§∮ -“切姜片,切大葱,放花椒,放桂皮,放料酒……” 我对着电脑整理着装修的东西,边听辛慈絮絮叨叨的,再加上厨房热气腾腾的往这边溢出来,很温暖,心里很舒服。 嗯,我要挣钱娶辛慈。 辛慈又在说:“楚尘喜欢吃牛肉,还喜欢喝牛肉汤,我要做一个罗宋汤,嗯,洗一个西红柿,两个吧,西红柿多了好吃,煮一煮,去掉外皮……” 辛慈又在说:“楚尘还喜欢吃鱼,他喜欢吃红烧鲤鱼,正好有条鱼,嗯,葱姜蒜准备起来放鱼肚子里……” 辛慈又在说:“久久喜欢吃蔬菜,嗯,做两个蔬菜,她最喜欢吃醋熘藕片,还要再加一个绿叶子的菜,什么菜呢?久久!久久!绿叶蔬菜里,你选什么?冰箱里有芹菜,有生菜,有油麦菜,有……” “就芹菜吧。”我回。 “好的。”辛慈又在说:“季辰喜欢吃鸡翅,哎!还冰箱里还真有鸡翅哎!那么,做一个可乐鸡翅吧……” 我真的要挣钱娶辛慈。 可是辛慈不这么打算的。辛慈将预备工作准备就绪,该择的择,该洗的洗,该切的切,花费时间多的该点火煮上就煮上,满屋子热气腾腾,香香的,家的香味。 辛慈洗洗手,走过来,将我的懒人吊椅移过来,坐上去,摇啊摇,休息片刻,享受片刻。 摇啊摇,摇啊摇,我以为她要睡一觉呢,正想悄悄的起身帮她拿毯子盖上呢,辛慈说话了:“久久,久久。” “嗯?” “久久,久久。” “嗯?” “久久,久久,”辛慈睁开眼睛,笑笑的眼睛看着我,暖暖的问:“久久,你觉得季辰怎么样?” “季辰?季辰很好啊。”真的呢,挑不出不好的地方来呢。 “怎么好法?” “帅!阳光!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是呀,季辰很迁就人呢。 辛慈笑了,眨着眼睛说:“久久呀,我发现哦,季辰喜欢你哦。” 啊?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你不觉得他现在天天往我们这边儿蹭吗?哪里是蹭吃蹭喝,他是想和你在一起哦。” 啊? “我们事务所哪里有这么空闲哦,他就是快刀斩乱麻理好工作挤出时间来,甚或推掉工作往我们这边来哦。” 啊?我说:“可是,你们不是说……” “说什么?说季辰和我们boss哈哈,那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的呢?我们老闆是一个女强人型的,不要以为情侣都是强弱搭配,强男人总是搭配弱女人,强女人总是搭配弱男人,我们老闆,喜欢的应该也是骨子里很强势的男人,季辰太随和,不是她的菜。” 原来都是当局者迷,局外人清。辛慈看不透楚尘,看季辰倒是看的清,看季辰的boss也看的清。 辛慈说:“季辰很阳光很阳光,我们老闆见过世间太多黑暗的事情需要这样的阳光照亮。季辰心很好心很好,我们老闆在勾心斗角里挣扎太久需要这样的好心温暖。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单身的女人,在强大的外表之下她又有藏着太多的小脾气小脆弱,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她找了季辰。” 辛慈说:“仅此而已。” 辛慈说:“真的久久,你相信姐姐我的眼光。放心,真的久久,季辰和我们boss,怎么可能呢?我们boss比季辰大,大……” 辛慈计算了一下,说:“大九岁呢。” 辛慈说:“我们boss比季辰整整的大九岁呢,怎么可能呢?”说完,她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也比楚尘大四岁。 辛慈倏然住了口。 第11章 楚尘开外挂了。 楚尘一定是开外挂了,之前他很牛叉,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牛叉啊,一连好几个案子,都胜诉,真是拿钱拿的手软,名气呢,就是这个词:声名鹊起。 楚尘有钱了挺阔气,对着我们几个默默的疯狂的享受美食的三人说:“哎,我说,我请你们去哈尔滨去玩好不好?” 这个傢伙,向来会玩,夏天去哈尔滨去齐齐哈尔去牡丹江,秋天来杭州闻闻桂花香,冬天去三亚泰国菲律宾。 辛慈说:“好啊,好啊。” 楚尘看向我和季辰,季辰说:“工作……” 第17页 “工作什么工作,你们三个还好意思说工作,看看你们一脸不思进取的颓废的吃货劲儿。” 哪有不思进取?哪有颓废?我最近很上进好不啦?因为我已经有了室内装修的经验,便大着胆子在淘宝网上开了一个室内装修的店。 一平方米设计费25元,童叟无欺。 我说:“我的室内设计淘宝店……” “别和我提你的淘宝店,乐久久,你怎么越活越倒退了呢?以前在国家级的建筑设计院,一个项目都上千万至少几百万吧?后来嫌耽误你睡觉,跳出来自己做私活,也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设计费吧?好了,大好的前途不做,迷上了装修设计,听说设计了一个店门收了一万元的设计费一万元的红包,现在又开始几千元几千元的挣了。” 咦?他不说,我还没有发现,tmd,我的收入还真是一个数量级一个数量级的后退呢! 我还在反思着,辛慈和季辰不干了,辛慈说:“楚尘,不要这么说久久,久久很努力了,你以为装修就那么容易吗?所有的事情不都是久久在做嘛。” 季辰说:“楚尘,难道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要上进都要做老闆吗?你上进你做老闆我们帮你打工不挺好的吗?都上进你岂不是招不到员工了?” 楚尘一惊:“啊?你们三个人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等着跟我混呢?”又说:“那还不听我的?走,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去度假去,工作哪有度假重要。” 啊,是谁刚才义正言辞的批评我们三个不上进的?现在又说度假比工作重要?好吧,你出钱,你说什么都对。 谁知,楚尘顿了顿,抿了抿嘴,终于问出声:“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带风代?” 晕啊!真是本性难移啊!以为楚尘在社会上歷练了这么久,打赢了这么多场官司,挣了这么多的钱,以为他长进了呢,谁知,一碰到感情,还是理不清。 仍是理不清! 楚尘这话一问出口,季辰都愣了然后去看辛慈,辛慈呆了然后低下头,我犯愁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风代?风代是谁?我不认识啊。” 楚尘也回过味来,说:“哦,你不熟,那咱们就不带她玩。” --- 本来已经按下心结的辛慈最近又郁闷了几天,但是马上我们就飞哈尔滨了,她很快又开心起来。辛慈这个人本来就郁闷不了多久的,何况有楚尘在她身边。 楚尘一逗她,她很快就乐哈哈的了。 辛慈本性属快乐的属乐的,哎呀,和我本家呢!怪不得我们两个这么好。 楚尘带我们去了一个终年滑雪场,我们从山上往下滑雪,楚尘牵着辛慈的手,辛慈笑的很大,也很大声。 季辰滑雪玩的很好,在我身边护着,我喊:“季辰,你去玩吧,不用保护我。” 季辰喊:“行吗?你行吗?” 我也喊:“我行,虽然我是个死宅,但是运功细胞还在的。”对,我虽然是个死宅,但是因为是独生子女,独生子女从小都要学很多技能的,女孩子的必备技能有跳舞弹琴画画,这三项,老妈送我最少学了六年,风雨无阻。 死宅是后面没有老妈看着,演变的。 季辰喊:“那我也要看着你,等我觉得你行了,再放手。” 我们还在相对着喊着喊着,楚尘滑了一圈过来,看我们两个磨磨唧唧的,一个不耐烦,从背后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就从山上滑了下来,一开始还摇摇摆摆跌跌撞撞要跌倒,调整了几下,就好了。 紧接着,那三个人也滑了下来,很快的赶上了我,楚尘喊:“乐久久行啊,那八年的舞蹈功底还是有作用的啊。” 我学舞蹈不是六年?几年来着?5岁开始,13岁结束,13-5,对唉,还真是8年。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不小心就从一个稚童变成了一个熟女,我,现在应该算是熟女吧? 看着楚尘和季辰潇洒的滑来滑去的身影,两个人一会儿比赛一会儿互相恶作剧一会儿他追他,一会儿他又反过来追他。 看着辛慈穿的厚厚的臃肿的,带着帽子,只露出一点点的脸,她大笑着,时不时就大笑着,若是这样的时光,多少都不嫌多呢。 --- 从哈尔滨回来后,辛慈笑的合不拢嘴几天,然后又有些郁郁寡欢。 她的开心和不开心是如此的明显,连她做的饭的味道都有些愁绪。我把她身边的人和事来来回回想了半天:风代那个小实习生不是已经走了吗?陈曦那个红颜知己不是销声匿迹很长一段时间了吗?楚尘的boss和楚尘不是很单纯的只谈工作吗?难道,难道,又有了新的女子?!中国就是人多,年轻美丽的女孩就是很多! 辛慈没有等我问,她憋不住了,有一天,吃完晚饭,楚尘和季辰又去加班了,辛慈还是把那把懒人椅移过来,窝在里面。 辛慈越来越喜欢我所有的懒人设备,因为我所有的懒人设备都极舒适,软软的,将人包裹其中,像,像妈妈温暖的怀抱。 在里面就觉得安全。 辛慈说:“久久,这个周末,就是我的生日了。” 哦,哦,哦,我说:“那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说:“你喜欢什么?说,说,说,我给你买,还是你要简单直接的人民币?” 第18页 辛慈少有的没有接话。她缩在软软的懒人椅中,缩成一团,一股怅然之气瀰漫在她四周。 哦,女人年纪越大,越不喜欢别人祝她生日快乐。每过一个生日,便大一岁,便老一岁,所以生日不快乐。 我只比辛慈小四岁,却从来没有体会到这一点。 原来四年的青春对女子来说,就算身体面容差异不大,心理却差异巨大。 缩了很久的辛慈又说:“在我们的家乡,女孩子三十岁的生日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生日,是一个大寿,一定要过一过的。” 哦,可是辛慈不是才29岁吗? 哦,家乡一般说的是虚岁,不是周岁。 就在我们两个女孩子相对无言的时候,大门开了,未见其人,先闻其语:“久久,辛慈,我们这个周末去杭州,怎么样?” 这个周末去杭州?楚尘是专门给辛慈过生日吗? 缩在懒人椅中的辛慈立刻露出头来,脸上是独特的辛氏笑容,两只眼睛眯成弯弯的小月牙,她笑声回楚尘:“好呀,好呀!” --- 周末,我们四人到了杭州,杭州和北京很是不同,北京的城墙很厚,城门很厚,城门上有九九八十一个门钉,横排数是九,竖排数也是九,九是数之尊嘛。 杭州到处都是曲桥之下淌碧水,修竹瑟瑟,绿荷连连,外加满城的香甜桂花香。桂花是杭州的市花,处处遍植,那桂花只有米粒大小,却能飘香全城。 我们围着西湖转了一圈,每次和她他们三人出来,都是身心的愉悦的。每次看到辛慈脸上那满足的都要溢出来的表情,有些理解她了,最好的东西,最好的人,拥有他的时候纵是患得患失,可那份心满意足,谁又能比得上? 我们去了灵隐,我们都很虔诚,但我们更相信求人求佛不若求己,唯有辛慈一个人拜了,她跪在佛前的蒲垫上,她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声,然后以额触垫,连叩三首。 然后,出了佛堂,又在堂外的香炉前,点了三注清香。 虔诚的都让楚尘都有些动容。 都说求佛,有所求而不语,辛慈却笑笑的说了,她说:“我求了我们四个人,一生都好好的。” 晚上,我们又来到西湖,赏西湖夜景,湖里有三潭映月,远处有雷峰塔矗立,还有宝石山灯光点点。西湖岸边,金桂、银桂、丹桂在夜色里分不清的,但都有一样的香甜气息。我闭着眼闻着,耳朵里却听到楚尘在说:“我们在来杭州定居吧?” 嗯?我睁眼看过去,真好看见楚尘对着我的眼睛,垂目又看到辛慈牵着他的手,辛慈也正陶醉在这香甜香甜空气中,辛慈闭着眼睛说:“好啊。” 哦,他在问辛慈呢。 --- 回北京的飞机上,辛慈和我挨在一起,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直在回味着这个香甜气息的三十岁生日,她心里喃喃,她嘴上喃喃自语:“有这样一个生日,久久,我就值了。” 辛慈喃喃自语:“我就值了,无论以后如何。” 我正在思考是该顺着她说呢,还是应该怎么说,前面的楚尘突然回过头来:“久久,我们什么时候拿房子钥匙,我妈要过来看看。” 第12章 楚尘说大章教授要来。 我肩上的辛慈“嗖”的立起上身,我说:“这个月底吧,月底拿钥匙。” 楚尘点点头,要回头,又问:“拿了钥匙就开工装修?” “嗯。”我点头,看了一眼辛慈的表情,说:“要不,等我们装的差不多了再请阿姨过来参观参观?” 辛慈狂点头。 楚尘说:“也行。”又说:“不过,你也是了解我妈的……” 对,我太了解大章教授,这二十多年来,有谁能做的了大章教授的主啊! --- 最近要交房了,但是那三只却忙的厉害,低声下气的拜託我完成所有的手续,哼哼哼,看我到时候怎么敲诈他们。 接钥匙前要验房子,我就那么大着胆子一个人去了。 咦,碰到一个熟人,起码从背影看,很熟。 这个熟人背对着我和售楼处的人说话,说了好久,结束,低下头,扭头往外走,一抬头就看到了我,他都愣了一下。 我也愣住了,他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有预算功能?算出我今天要来验房,他这是要来帮忙?哎呀呀,心太好了,我真是太感动了。 后面的售楼小姐还是不放弃,继续游説:“封先生,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再考虑了,现在房价确实是比半年前涨了30%以上,您也知道房价涨起来就像时间一样不回头的,现在已经是一天一个价了,您再考虑,等再想来买的时候那价格就不是今天的价位了。” 嗯?怎么回事?他不会是也要买这里的房子吧? 他不是说不买的吗?我问过的呀! 不知怎么的,我见了封铎就像老鼠见了猫,可能是他积威太久,我毕恭毕敬的叫人:“boss!” 封铎一如往常的顶头上司般威严的点点头。 后面的售楼小姑娘还是不放弃这个看起来很像买主的人,小姑娘张嘴继续游説:“封先生,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咱们北京是外来人口涌入型城市,而地皮是有限,有限的地皮面对无限的涌入人口,有多少的房子都是供远远少于求呀,所以涨价是必然的,越早买越多赚……” 第19页 对,对,对,言之有理,我都想点头贊同。 封铎四十五度侧头,低声对售楼小姐说:“我现在有事,以后再谈。” 售楼小姐瞥了瞥我,礼貌的对封铎说:“好的,封先生,我们再联繫。”然后后退七八步,再转身走了。 吆,我买的房子的开发商对售楼小姐的培训挺到位的呀,挺有心的呀?№§∮,看来房子质量也差不到哪里去,想到里,我莫名开心起来。 “你来是……?”封铎说话,后面是挑着眉梢的问话。 我赶紧回答:“哦,我来验房,拿钥匙。” “验房?”封铎问,我点头。封铎说:“走,我陪你去吧。” 哎呀呀,免费请了一个验房的师傅,好开心呀!封铎比我早毕业近十年,那时候的毕业生真是踏实的很,那时候的新入职的建筑设计师都要扔到工地上待个一年到三年不等,可不是从学校直接到办公室的纸上谈兵之人。 我屁颠屁颠儿的跟在封铎后面,放心的很,有了封铎,他会搞定一切,我只管出双眼睛出副耳朵就好了。 走了几步,封铎的大步流星突然变缓,我渐渐的从他屁股后面变成与之并肩,他问:“最近在忙什么?” “哦,忙着装修呢。” “装修验房的这个房子?” 说起这事,我就骄傲的很,一摆手:“不止!不止我这一套!我管四套房子的装修呢!” “四套?”封铎停步,扭头,皱眉。 “嗯呢!”可等着他这一句问话了,我赶紧详细的回答:“我的,辛慈的,季辰的,楚尘的,我们四个同时买的,同一幢同一单元……” “同一层?”封铎又皱眉,这人,本来不显老,可是老皱眉,眉间都快形成一个川字了。有这个川字让人才判断出来:他,真是一个过了三十的人了。 “哪有!”我连忙摆手,我哪有那么笨!我也是做建筑设计的,当然知道就算是再怎么想办法,中间套总做不到南北通透的,我说:“当然四套全是东边套,咱们学建筑都讲究个风水,东为上嘛。” “嗯。”封铎点点头,又接着往前走。 我还没有显摆完,接着炫耀:“我住6楼,辛慈住7楼,季辰住8楼,楚尘住9楼,楼层不低没有被遮住,阳光充足的很;也都没有在11楼的灰尘层上;也不是太高,这样电梯万一抽风遇到故障或者停电的话,爬爬楼梯也不是太累。还有,还有,万一着火了,也跑的快……” “最主要是你懒吧,”封铎貌似冷笑着说:“要是电梯停电,你都比别人少爬几层楼梯。” 啊,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真不愧是做boss的人。 ---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刚拿到新房子的钥匙,大章教授就大驾光临了。 章教授见到她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楚尘,你怎么搞的,怎么越长越丑了!” 啊,啊,啊!楚尘在您老眼里还丑,我们剩下的这三只在您老心里是不是都是负分啊?!大章教授这话说的一同进门的季辰和辛慈面面相觑,都不敢拿他她本来挂了几十年的脸来面对章教授了。知道自己长的丑还出来吓人,是他她的不对了嘛。 还是楚尘比较淡定,楚尘自如的换拖鞋,换完拖鞋再将包挂好,才晃着1米85厘米的身材走过来,用欣长欣长的两只胳膊环绕住章教授,用刚被批评为丑的脸蹭章教授的脖子,撒娇的说:“我有什么办法,长相都是基因决定的,我这里还埋怨您长这么美,我爸长那么帅,怎么配对出我这样的基因呢?!” 章教授宠溺的轻拍儿子的头髮。 楚尘继续撒娇:“老妈,你都养了这么多年了,看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习惯我的丑吗?” 章教授说:“本来习惯了,这好久不见,又不习惯了。” 楚尘又拿脸蹭章教授的脸,只蹭的章教授嫌弃的推开他说:“都多大人了,都快要娶媳妇了,还整天只知道撒娇。” 楚尘被推开,扭头,用口型无声的对我说:“谢谢你去接我老妈。” 我也用口型无声的回:“不客气,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两个从小就躲着大人用唇语交流,都习惯了,彼此的哑语都看不错的。 季辰这时候才磨磨蹭蹭的走过来,叫人:“章阿姨,您好。” 大章教授眉开眼笑:“哎呀,是季辰呀,看看,看看季辰,越长越帅!比上大学的时候还帅!做了几年律师,身上多了精英气质,我就喜欢这孩子!” “咳咳,”我和楚尘同时喝水被白开水呛到了,不是有句老话“老婆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吗?”章教授怎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季辰被夸,辛慈也有了一丝的胆量,上前,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声线都满含着笑的叫人:“章阿姨,您好。” 章教授刚才就看到了这个女孩,甜甜的一个女孩,一看就没有啥心机的女孩,长的也不差的,在她教过的所有的学生中能超过70%,但是,女人的直觉,嗯,嗯,说不出来的直觉。 看章教授不语,我赶紧介绍:“阿姨,这是辛慈,我的好朋友,也是个律师,和楚尘季辰是同事,这次买房子,我们四个一起组团的。” 第20页 哦,同事,章教授现出一丝的笑:“辛律师啊,辛慈啊,真是好名字,名字和人挺配的。” 辛慈有些心慌,说:“章阿姨,您先坐着,我去做饭。”说完,慌唿唿的走了,躲进厨房。我们早知道章教授要大驾光临,辛慈早就想露一手了,冰箱里的食材应有尽有。 章教授扭头,责备的问我:“久久,你不去帮忙?” “我?”我挠挠头髮:“我,是去帮-倒忙-吗?” 喜欢说教的有两类人,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教师,恰巧,我正与这两类人同室而处,大章教授说:“久久,都毕业三年了,没有食堂管饭吃,你和楚尘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啊,大章教授,我过我的,楚尘过他的啊。我可以吃清水煮白菜的,有足够的蔬菜维生素维持身体各个器官的运转,又不油腻,绝无三高之风险,大章教授,您要不要试一试? 老师绝对不会一句话就结束的,大章教授说:“久久,你妈妈那么擅长厨艺,吃习惯了你妈妈做的饭,你怎么习惯外面的饭菜?” 啊,大学四年的食堂早就将我那挑食的毛病改正过来的呀! “这三年,你没有自己学着做一做?久久那么聪明,水木都考的上,做个饭菜绝不成问题的,何况有你妈妈的好基因好传承。” 啊,看着容易做着难啊,做菜可比高考惊险多了! 步骤也多,你得先去超市或者菜市场买菜吧,出门前你得先换衣服吧,买了菜你得择菜吧,得洗菜吧,得切菜吧,还得油酱油盐葱花都得配齐吧,哎呀呀,那油烧热了烧开了,葱花一下锅,噼里啪啦的油星子乱溅,真的,真的有毁容的风险! 章教授说:“外面买的,油是用的地沟油,菜连洗都不洗沾着化肥农药,又为了口感勐加调料,听说,还加罂粟壳,罂粟啊,会上瘾的!久久啊,外面的菜真的不能多吃的,你们呢,还是要自己学着做起来。” 啊,可不可以不学? 把辛慈娶了,不行吗? 第13章 大章教授还要苦口婆心的想说服我走上贤妻良母的路上,我忙说:“好,好,我去厨房帮忙,我去帮忙。” 在她一脸这还像回事儿的表情中,我躲进了厨房。 辛慈这段时间练的手很快,也是,供好几张嘴吃饭饭呢,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见我进来问:“你进来做什么?” 我说:“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你帮忙?”辛慈想笑,最后还是给了我一点面子,没有笑,说:“算了,你蹲在墙角歇着去吧。” 那太不好意思了吧…我说:“我…扒几瓣儿蒜吧。” 辛慈笑了,扔了一头蒜给我。她将一盆菜下锅,顿时满厨房的菜香,我吸吸鼻子,说:“好香,好香,好香。”接着扒蒜,又说:“这锅菜肯定能把大章教授的胃给抓住了。” “楚尘的妈,”辛慈说,顿了顿:“我是说大章教授,”又顿了顿,说:“大章教授长的好美啊!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人。” “那是!”这我同意的很,毕竟章教授30多岁时候的风姿卓越,我还是记得的,我说:“楚尘的爸爸也帅,”我重重的重复:“很帅!” 甚至比楚尘还帅! 我扒着蒜说:“否则,你以为呢?难不成楚尘是基因变异出来的?人家那是遗传,遗传!” 辛慈还想说什么,张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默默的炒菜。 --- 菜好了,我鼓动辛慈往外端盘,辛慈直往后躲,我便先带头出去,咋唿了一声:“菜好喽,摆桌喽!” 嗯?桌子上怎么已经摆了一盘…酱牛肉? 嗯?怎么好像我妈家的盘子? 先不管它,我和辛慈陆续的往外端盘子,不一会儿围着那个桌心的酱牛肉盘子围了一圈。大章教授洗了手,上了桌,说:“我看看,哪个是我们久久做的呀?” 哎呀,若不是我脸皮厚,现在肯定红透了!我不好意思的说:“阿姨,哪盘都不是我做的,都是辛慈做的,我只是打了打下手,嗯,只是扒了几瓣蒜。” “哦,”章教授兴致缺缺的坐了下来。 楚尘和季辰也都洗了手,坐上了餐桌。 章教授拿筷子去夹餐桌中心的酱牛肉,一次夹了四五片,夹到楚尘的碗里,说:“来,楚尘,尝尝,还记得你小章阿姨做的酱牛肉的味道不?” 我的心思转了也很快,也伸了筷子夹了满满的一筷子酱牛肉,夹到辛慈的碗里,说:“来,辛慈,尝尝小章阿姨牌酱牛肉的味道。” 毫无牵扯在内的季辰,悄声问:“小章阿姨是谁?” 我缩头,回:“是我妈。” 季辰又在心里嘀咕:小章阿姨是大章阿姨的妹妹么?那乐久久岂不是和楚尘姨表的表兄妹? 大章阿姨在等楚尘的反应,楚尘不紧不慢的尝着,说实话,人的胃从小吃啥就习惯了啥,从小吃小章阿姨牌的酱牛肉,就习惯了小章阿姨的酱牛肉,哪怕是天下第一的厨子做的也比不上呢。 从小吃咸菜瓜子就习惯了咸菜瓜子。 第21页 从小喝牛奶吃牛肉就习惯了牛奶牛肉。 楚尘兀自吃着最适合自己肠胃的酱牛肉,细嚼慢咽的品尝着。我赶紧让菜:“大章阿姨,来,来吃热菜,这是辛慈炖的西红柿牛腩,堪称一绝啊。” 我用公筷给大章教授夹菜。 大章教授也听我话的尝了尝,哎呀呀,哎呀呀,不得了,还真是好吃呢,还真是对她、对她儿子的口味呢!章教授也不违心,夸了一句:“辛律师,真是好厨艺。” 这七个字立刻让辛慈眉开眼笑起来,眼睛又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章教授夸完辛慈,还是不忘了楚尘的尝后感,真是个坚持的人。她看着楚尘,楚尘终于在嚼完碗里全部的牛肉之后,全部咽下肚之后,空出嘴来说:“小章阿姨就是小章阿姨,真是宝刀不老,这酱牛肉做的入味极了,又有嚼劲,比之前的更优。” 楚尘伸出一个大拇指。章教授才满意的笑了。 我说:“吃菜,吃菜,快吃菜。” 辛慈紧张的等着章教授落筷,等着章教授对自己每个菜的评价。我也紧张万分,担心章教授不知道何时会说出不合实际情况的话来。 就那两个男同胞,心很大,在尽情的大吃大喝,享受美食。 还好,辛慈做的菜都挺迎合楚尘的口味的,楚尘的口味就是章教授的口味,所以章教授倒是对辛慈的厨艺挺满意的。 章教授过问了楚尘季辰的工作情况,还要问我的工作情况:“久久呀,你单位最近忙不忙呀?” 哎呀呀,怎么回答呢?骗人不对,可是不骗人让章教授知道我辞职了就等于让我妈知道我辞职了,那我妈还不得杀过来啊。 正为难间,楚尘说:“工作倒是挺忙,不过,她能力强,都有时间给我们管装修。” 楚尘果然了解章教授,深谙转移之道,果然章教授的注意力被转移到了房子上:“久久呀,我听楚尘说买房子都是你一个人看的,验房、拿钥匙、装修也都是你个人做的。” 哎呀呀,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章阿姨从小看着我长大,估计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吧。我说:“专业,专业,专业而已,我本来学的这个嘛,像楚尘学法律做律师打官司一样,都是专业。” 可还是没有挡住章教授想夸我的心,她继续夸越看越顺眼的我:“你这专业可真是有用了,我听说,你们买那房子已经涨了30%了?” “赶上这一波了,那个时候买的,都涨了。”我继续往回缩,想缩的让章教授看不见我,可是章阿姨又说:“我和你妈妈啊,本来还在嘀咕,你们两个为啥买两套呢?买一套140平的大三房不就行了吗……” 章教授还要继续说,我都知道她接下来肯定连生孩子的话都会说的出来,吓的我,吓得我赶紧给季辰夹了两筷子菜。 天哪,我做了什么?我用我的筷子给季辰连着夹了两筷子菜。 章教授愣了,楚尘愣了,季辰愣了,我愣了,辛慈也愣了。 哎呀呀,怎么收场?我举着那双罪魁祸首的筷子,讪笑着,说:“快吃,快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完,我又连着给楚尘夹了三筷子,给辛慈夹了三筷子,站起身来给章教授夹了三筷子,这下雨露均沾了吧,嗯?用错成语了? 管它呢,我坐下来,埋头狂吃。 嗯,嗯,嗯,辛慈做的厨艺真心不错,我要挣钱,挣钱娶她回家。 另外那四只都还愣愣的看着我,章教授嘴巴张了张,想直接问我和季辰的关系,又觉得不妥,又闭上。 就在这时,一首钢琴曲恰到好处的传来,嗯?我一惊,竟然是无人敢填词的忧伤名曲“the truth that you leave”?是谁这么高雅,竟然用它做手机的来电铃声。 我抬头,看见季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楚尘笑,挑着眉问:“boss” 章教授说:“是老闆电话啊?工作重要。” 季辰接起电话,对大家点头表示歉意,站起来,走向阳台。 季辰走了,章教授说:“你们工作真忙,真是吃饭都吃不安生。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哦,房子,对,久久住6楼?” 我点点头,却提着心,真是不知道章教授会冷不丁的说出真的不符合实际情况的话啊。 果然章教授接着说:“六楼好啊,不高不矮,数字也吉利,楚尘,你怎么不挨着久久住?为什么不住七楼住什么九楼?” 啊?七楼是辛慈啊。 阿姨,您能不能不说话?您能不能好好吃饭? 章教授可不好好吃饭,她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九楼,九楼,哦,明白了!”章教授笑了:“楚尘喜欢九楼,因为楚尘喜欢久久啊。” 阿姨,您不要搞事情啊! --- 好好的一顿饭,吃了惊心动魄的! 接下来我埋头吃饭,楚尘也埋头吃饭,辛慈也埋头,很快我们就都抬起头来,拍拍肚瓜:“我吃饱了!” 我的手偷偷的在口袋里拨辛慈的短号,很好拨,我妈短号是1,我爸是2,楚尘是3,辛慈是4,都怪认识辛慈比楚尘晚。 辛慈的手机响了。 我说:“啊,辛慈,你的电话响了,不会也是老闆打过来催你回去加班的吧。” 第22页 辛慈拿出手机一看,说:“是呀,还真是呀。” 楚尘说:“那,辛慈,你先去工作吧。” 章教授也说:“工作重要。” 辛慈看着桌上的盘盘碗碗,为难:“那……” 我打包票说:“我来刷碗!” 章教授又说了一遍:“工作重要。” 辛慈还是觉得先走有些失礼,我站起来:“我送你。”楚尘也站起来:“我也去送送。”然后我们三个你推我我推你快速的走向门口,换鞋,拿包。 出了门,按了电梯,等着电梯来,我们还是不敢说话。 等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了,我们才大唿一口气。 我说:“不行了,不行了,你们两个还是向章教授招了吧,总是拿我顶包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楚尘不语。 辛慈慌乱的摆手:“再等等,再等等,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我好担心……” 好担心得不到未来婆婆的认可。 第14章 辛慈临走,还担心:“久久,那碗…” 我忙说:“我洗,我洗,饭菜是你做的,肯定我要洗碗的。” “那你辛苦~”辛慈做了一个比心,又对楚尘笑笑,才往前走,往她租住的公寓走。 送走了辛慈,我们再回到家,季辰还是没有回来,还隐约听到阳台上传来他的声音,他的boss每次打起电话来都这么没完没了么? 只有大章教授一个人在圆桌上吃饭,见我们回来,她还说:“那个辛律师炒的菜还真是不错的,你看,我都多吃了一碗饭。” 这话,您当着人家的面夸多好呢! 章教授又说:“久久,你多跟着人家辛律师学着点儿!” 嗯,嗯,我模煳的答着。还好季辰从阳台上出来了,章教授就抬头和季辰说话了:“季辰啊,电话打完了?” 季辰:“嗯。” 章教授:“快过来吃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我赶快狗腿:“您吃着,您吃着,我去热,我去热。” 章教授给了楚尘一个眼色,让楚尘帮我,我和楚尘就端盘子去厨房了,热菜还不简单,放微波炉两分钟,就端出来,哪用着两个人? 季辰低头在扒拉菜,章教授说:“你们这老闆呀真是讲起工作?№§∮来不分时间的,也不看看现在正是吃饭的点儿嘛。” 还吃饭的点儿,睡觉的点儿这个boss一样的给季辰打电话。 季辰嘴里含着饭菜,呜呜的“嗯”着。 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毕竟牵扯到老闆,大章教授也不好深说,也住了嘴,专注的吃菜吃饭,嗯,嗯,这个辛律师做菜的水平,真是,嗯,真是及格。 大章教授又和季辰聊了一会儿律师的工作,问问季辰的情况,特意侧面了解一下楚尘。 季辰把楚尘工作能力一通夸。 工作聊完,又聊个人问题,大章教授慢条斯理的夹着菜,说:“这个辛律师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会做饭的不多的…” 辛慈本来也不会做饭的,是爱上了楚尘才开始洗手做羹汤的。 大章教授吃着吃着,突然惊雷一语:“季辰,你不是还有没有女朋友么阿姨觉得这个辛律师就不错,你可以追追看~” 季辰当场愣住了,看看楚尘,看看我。 “怎么了?”大章教授说:“不会是人家辛律师已经有男朋友了吧?” 季辰又看看楚尘,看看我,嗯嗯哼哼的回答了大章教授,低头,埋头吃饭。 急急地吃完饭,季辰就说工作有事,先行告辞。 大章教授也说:“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 大章教授慢悠悠的吃完饭。 我本想去洗碗,她说:“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吧,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什么勤快了,去,和楚尘,你们两个该干嘛干嘛去吧。” 阿姨,我们俩个能干嘛啊? 好吧,顺着为孝。我坐回到了办公桌,楚尘坐在辛慈常坐的我的懒人椅上,拿出他的手提,翻看着最近手上的案子,漫不经心的聊着:“久久,我这个案子结束,又有一笔钱到帐,咱们装修是不是也可以往上调一个等级?” 装修就是一个无底洞,120平的房子,10万也能花光,100万也能花光。因为一个沙发可以花1000元置办,也可以花10万元置办。 我说:“行,我看着钱往上调档次。”又说:“你若是赚的钱多,也不一定都花在装修上,存着再买一套房子。” 楚尘点头:“好。” 很快,章教授就将盘盘碗碗还有厨房清理的干干净净,毕竟是几十年的家庭主妇,是熟练工种。 章教授从厨房出来,擦干净手,看了我们两个一眼,对环绕在我和楚尘四周的默契氛围很是满意,走过来说:“别工作了,我又给你们带了五套紫砂壶,久久,放哪里?” 哎呀,章教授真是厉害,我说:“阿姨,您怎么知道我们正好送出去五套呢?这次又给我们补五套,哎呀呀,阿姨,您真是神算。” 章教授说:“你们才送出去五套?怎么才五套?” 第23页 啊,算了,不要回答了,一回答起来便引起章教授更多的话,我拉着章教授的行李箱去储藏间,章教授在后面跟着。 打开储藏间的门,章教授看着整理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的储藏架,很是满意,弯腰打开箱子:“我本来是想多带几套的,但是箱子装不下。” 我和大章教授将那五套紫砂壶归位,章教授看着之前存的已经落灰了的紫砂壶,又说:“你们现在年轻,年富力强,没有孩子牵绊,又没有老人需要照顾,正是打拼事业的好时候。中国的国情就是这样,处理好人际关系好办事。所以,该送礼就得送礼。” “咱们家不是在紫砂壶厂有人嘛,拿的都是外面买不到的高档货,送出去又体面又高雅,再说,送这东西又不是钱,顶多算是个心意,不叫行/贿。” 嗯,嗯,嗯。 章教授又问:“那五套,你们都送给谁了?” 那五套,都是楚尘送出去的,三套都给了他那个boss,一套给了一个当事人,一套给了陈曦。怎么回答章教授呢?我说:“具体得问楚尘。” 章教授追问:“你没有送?” “嗯,”我说:“阿姨,这里灰尘多,咱们去客厅。” 章教授有时候挺听话的,就被我推到客厅里了。 章教授又打开箱子,拿出一个礼盒,说:“久久呀,这是阿姨给你买的,桑蚕丝的丝巾,你带带试试。” 哎呀,还给我买礼物了?坐在懒人椅上的楚尘抬起头来,插话:“妈,您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吗?” 章教授没有理楚尘。 楚尘“哼”了一声,说:“只给乐久久带,不给你儿子带,偏心!” 章教授理直气壮的说:“你小章阿姨不是给你带了吗?” 对啊,我问章教授:“我妈给我带什么了吗?” 章教授一愣,对着我满含期待的眼神,有些想期期艾艾,但是教授就是教授,立马把期期艾艾化为:“带了,带话了,带了三句话。” 啊?若还是个三岁孩童,我一定立马当场就撇嘴大哭! 章教授很正正经经的说:“第一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工作;第二句:好好锻鍊身体,多交几个朋友,多出去走走。” 哼哼哼,就这两句,每次打电话不都唠叨了几遍?大章教授明明是听多了记住了现场拿过来就用! 这就是亲妈,想想就知道小章教授当时的反应,一听到大章教授要去北京访察查看,肯定立马开车去了超市买回了五斤牛腱子肉,然后钻进了厨房,然后在厨房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给楚尘做了一罐子的酱牛肉!忘了她还有一个女儿了! 哼哼哼! 楚尘也在一边:哼哼哼! 自小,大章教授对我就比对楚尘好,楚尘要不出来的东西,派我出马,我一开口都不用熘须拍马,大章教授绝对是:行行行!反之,小章教授也是对楚尘比我要上心,买东西一买两个,还是按着楚尘的喜好买! 大章教授才不管我的情绪,她要将她说的三条说完,章教授咳咳嗓子,提提声,说:“久久,你妈妈说了,第三,你快25岁了,该结婚了!” 第15章 那天晚上,章教授教育了我和楚尘好久,教育的我俩低眉垂眼耷拉脑袋的。 幸亏,章教授还没有退休,学校里有n个学生等着她来教育。 送走章教授后,我和楚尘还有辛慈都长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辛慈讶异的看我:“久久,你们两个吐什么气?” 唉!连着两晚上半夜才睡觉了,唉,章教授把这几年攒着的对我和楚尘的教育的话两晚上都说出来了! 楚尘到了家就拿着包出差了,这几天都陪章教授了,工作都摞了一尺高了。 屋里又剩下我和辛慈,辛慈还是窝在懒人椅中,我打开淘宝,打算看看有没有人下单,哎,还真有生意! 哇塞,还不止一单! 哎呀,三单呢! 哎呀,阿里旺旺又在闪,打开,“哇塞!”我跳了起来!“辛慈,辛慈,辛慈!”我大喊大叫,可是没有人应。 回头一看,懒人椅中的辛慈,双目定定的盯着一个地方,在发愣。 “辛慈?”我喊。 她还是没有动。 我的手一推办公桌,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工作桌不动,转椅后退。转椅带着我来到懒人椅边,我摇动辛慈:“辛慈?” “嗯?”辛慈回神看向我。 “在想什么呢!”问完随即脑海中便出现我们三个送大章教授的场景,章教授上飞机前,一手拉着楚尘,一手拉着我,反覆的叮咛我们两个要好好的。 已经这么好了,还要怎么好?! 辛慈眼神朦胧的看着我:“没什么。” 我说:“辛慈,你不要多心,那都是大章教授和小章教授的一厢情愿。我和楚尘?开什么玩笑,你就是把楚尘都扒光了推在我面前,我都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和楚尘可是幼儿园一个班的,幼儿园,不分男女厕所,该看的早就看过了呀。 听说,这是韦斯特马克效应,两个早年共同长大的儿童在成年后通常不会对彼此产生性吸引力,出生后六年的成长环境是一个关键时间点,其间生活在一起二者性吸引机率全会大大降低。这个现象被认为是人类进化中为避免近亲□□发展而来的。 第24页 就像楚尘,交往过那么多的女朋友,却不包括我。 辛慈也知道,若是我和楚尘有什么,就早有了,何必等到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说:“我知道。” 我说;“知道就好,别发愣了,有这时间,你和楚尘不如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向大章教授坦白。” 啊,一提大章教授这四个字,辛慈的身子一震,又缩成一团:“大章教授,章教授眼界很高的样子,我,我,我担心入不了她的眼。” 哦,哦,这个,这个,世界上99.99%的人都入不了大章教授的眼,章教授家的儿媳妇,真的是,万里挑一。 不如先斩后奏?不如生米煮成熟饭?我心里暗搓搓的想提建议。 --- 辛慈愁的不行,楚尘顺的不行。 有一天晚上,都很晚了,若不是我刚在淘宝上接了三个活,这个点儿绝对睡了。楚尘开门闯进来,甩了一笔钱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说:“案子又赢了?” 楚尘意气风发:“那是!不看是谁出马。楚尘出马,一个顶俩。” 可以这么自夸吗?可以吗?我说:“我看是你的脸皮厚的一个顶俩!” 楚尘说:“这钱你先用着,装修的材料什么最好买什么,特别是埋在地下面的,看不见的,千万不能省。” 我说:“自然,这一块儿就是没有钱我宁愿停工也不会省的。” 楚尘昂头一笑,特别的意气风发。就在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不一样了,和从前不一样了。 听说男女确实有别,例如养生之道,男人靠吃,女人靠睡。例如美丽,女人靠的是年轻美丽,男人靠的是财力与能力。 有了一定财力的楚尘确实比之前有魅力了许多,之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现在多了一丝成熟的男子气息。 他,正在往他的巅峰时刻攀爬。 楚尘自信的说:“久久,有时间去看我的庭辩吧。” 人靠衣装马靠鞍,西装革履的楚尘确实让人一见便生倾慕之心,西装革履的楚尘再说着又专业又逻辑又有磁性的话,我真担心连我也陷进入了呢!若是我陷进去了,如何面对辛慈? 我说:“不去,你没看我忙着呢!” “哦,”楚尘略有一丝失望,又精神奕奕的说:“那等忙完装修再去看我庭辩。” --- 装修还真不是我一个人忙的,辛慈一有时间就和我一起,我说过,她已经进入筑巢期,很喜欢弄家的。 季辰有时候也来给我们出力气,但是他经常被他的boss叫走,毕竟他是有正式工作的人,毕竟是boss付给他薪水。 封铎也来帮忙,每次看到他,我心里很是不忍。 我来这个楼盘次数多了,售楼小姐来找过我,那售楼小姐挂着职业的礼貌微笑问:“乐小姐,您认识封先生吧。” 我认识的人不多,这里面还真有一个姓封的,我点点头。 售楼小姐说:“乐小姐,最近给封先生打电话不通,我想他是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但是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这个楼盘二期真没有配90方的,现在120方的也剩下为数不多的几户了。三期倒是有90方的,但是等三期开盘,谁知道房价又涨到多少了呢?” 售楼小姐说:“所以呢,我还是劝封先生就买二期120方的好了,120方三室一厨两厅两卫,其实是最合理的设计,等有了孩子,老人过来照顾都方便的。” 售楼小姐说:“我知道封先生资金有限,但是谁买房子不是跳着脚蹦两下才够着的呢?攒钱的速度永远跟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北京的房价就是早买到早赚到,像您的房子,现在都涨了40%了呢!” 40%了,哦,又涨了? 售楼小姐说了一通,我明白了,封铎想买房,但缺钱。 当初我们组团买四套房的时候,问封铎,他说:不买。不是不想买,是没钱买。 没钱还要给我十万的装修设计费! 所以我就不让封铎过来和我们忙装修了,做建筑设计的,时间就是钱,缺钱,接几个活,忙几个通宵就有了。 但是,封铎三天没有来,打来一个电话:“乐久久。” “boss。” “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间不小的装修公司,我推荐了你,所以,若是有人给你打电话让你做设计,你不要惊讶。” “哦。” “不要紧张,我和他说了,你只做自由设计师,不用天天去公司坐班的。但是…”封铎沉了沉,说:“一个星期,你最好还是要去人家公司里走一走……” “哦。” 可能我这两个简洁的“哦”还是惹的他不舒服了,他貌似又想骂我,在电话那边忍了忍,忍了又忍,才消了气说:“没话说了?没话说我就挂了。” 有话,有话说。我想说:“嘿,boss,嘿,封铎,既然你那么缺钱,我,我也没有钱借给你,但是拜託,你好好的忙自己的工作,挣自己的钱,不用管我了。” 你的原生家庭已经够你累的了,就不要把我这个死宅也扛在肩上了。 这样,你会很累。 但是我因为缺乏语言方面的练习,一时说不顺嘴,听他那边要挂电话的样子,我只有说:“哦。” 第25页 哎呀,怎么一连三个哦?!我正后悔,封铎那边挂了电话。 --- 中国人是过传统的chinese new year的,就是春节,贴春联的春节。 但是那三只挺现代的,都想要庆祝一下公历新年。 装修也大体差不多了,也要庆祝一下,那三只都在上班,我在我们的qq四人小群里发信息:今天晚上来我家吃饭,辛慈不用早赶回来,今晚上的饭,我来做。 楚尘:? 辛慈: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季辰:我没有听错吧?我没有看错吧? 辛慈:久久,要不要我下班的时候顺便去买点酱牛肉? 我:不用。 季辰:要不要我们下班先去买点饼啊点心啊蛋糕啊。 我:不用。 楚尘:拭目以待。 我:今晚吃火锅。 楚尘:呵呵! 季辰:原来如此? 辛慈:记得也要买几盘刷牛肉。 我:ok! 季辰:羊肉,羊肉,涮火锅就是要勐往下下羊肉! 我:ok! 楚尘:茼蒿,藕片,豆腐。 我:ok! 接下来进入点菜模式,我想这次装修,我家的boss封铎也是出过大力的,这次的庆祝大会怎么能漏掉他呢,做人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我:嗯,嗯,那么,我们也叫上封铎吧。 顿时一片寂静。 好熟悉的寂静,这么熟悉寂静的让我想起,上次去大东北滑雪,大家正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装备问题,楚尘当时来了一句:我们也叫上风代吧。 但是大家都愣了,都寂静了。 第16章 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叫封铎怎么了?大章教授来北京不是给我捎来妈妈的嘱託:多交朋友嘛!封铎,多好的一个朋友啊。 四人qq群里静了一会儿,季辰愣愣的问:“封铎是谁?” 哦,哦,季辰没有见过,说来也巧,每次封铎来季辰正好不再,每次季辰来,封铎也正好不在。 哦,哦,原来季辰不认识,不认识没有关系,一次生,两次熟嘛。我正要这么说,楚尘却说了:“季辰不认识,就别叫了。” 夫唱妇随,辛慈也附和。 好吧,好吧,少数服从多数吧。 --- 这次装修的还算成功,庆祝大会挺热闹腾腾的,也有可能是火锅的热气熏的显得热闹腾腾的。大家边吃边聊,本来聊装修的,聊着聊着就到了各种各样的官司上面。 谁让这屋子里室内装修设计师只有一个,而律师却有三个呢。 1:3,怎么赢? 我只了一句:“咱们那房子装修好了,也不能住,等开窗散味道,散3-6个月。” 季辰顺着接:“那是必须嘀,我手头有一个案子就是业主状告装修公司的,那个业主也是个公司老闆,工作忙,装修就全包给装修公司了,结果入住了半年,儿子女儿总是生病,叫检验空气的人来一检测,结果住了半年的房子甲醛还超标三倍呢!” 辛慈顺着接:“三倍???天哪!还住了半年,那入住的时候甲醛超标几倍呢?十倍吗?几十倍么?” 季辰回答:“那就没有办法查了!” 亲手经歷装修的楚慈,忙出主意:“找装修合同,看合同里用的什么乳胶漆木器漆,看大衣柜、书柜及各种柜子的木板用的是什么厂家、什么环保级别的,看……” “嗯嗯,”季辰:“正查着呢。” 嗯,好像是说完这个案件了,我赶紧插嘴:“咱们房子去甲醛,我打算先开窗通风晾一个月,然后就去买一些绿植,绿萝吊兰等来吸收几个月…” 辛慈接过去:“嗯,绿萝、吊兰好养,你们知道吗?我手头有一个案子竟然是为了一颗绿植而离婚的,丈夫要开公司,买了一棵大大的发财树,结果妻子给养死了,正赶上丈夫的公司因为资金运转困难破产,丈夫就把所有气撒妻子身上,骂妻子是个败家老娘们,一整天在家啥也不干,连棵发财树都养不好,真是晦气,就要离婚,口号是:要这样克夫的妻子作甚么?” 季辰:“发财树确实不难养,这妻子竟然给养死了,该有多…脑筋不清楚?不过,这个丈夫,公司破产,不找自己的原因,只知道推卸责任,开什么样的公司都会赔钱关门!” 辛慈:“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离婚案件,99%的离婚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都存在问题,这个婚才会走到了非离不可的地步。” 楚尘:“有孩子吗?” 辛慈:“有啊,还两个呢,两个女儿。离婚的85%都有孩子的,你想?№§∮啊,离婚都是过几年过不下去才离,而大家一般一结婚就有孩子了。离婚啊,就是成人的过错让孩子来承担。” 楚尘:“嗯。” 我好像也插不上嘴,好吧,吃,吃,吃吧,这些肉啊菜啊的可都是我一个个的放购物篮里,拎回来,一个个的清洗过的呢,我可都是用盐水泡个十分钟杀菌的,保证干净! 我吃着,他们聊着。 他们后来好像又聊了几个案件,互相支招,聊的那叫一个热闹腾腾。我就吃吃吃,吃了差不多了,楚尘在喊我:“久久,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庭辩?” 第26页 辛慈:“是呀是呀是呀,久久,久久,你什么时候来看我们庭辩?” 季辰:“等挑个我必胜的官司叫你。” 楚尘抬眉,看过来:“嗯?” “我,我……”我说:“我,我没有时间啊。”封铎介绍的装修公司老闆已经开始丢工作给我了。 他们三个都恶狠狠的看过来,不,瞪过来。 我说:“哦,那我找时间吧。” --- 四个家装修的差不多后,我拍了照片,给自己的淘宝店做gg,接了不少的单子,但是就像楚尘说的,都是几千几千块钱的小钱。 封铎说,他朋友的装修公司,不小。 何止是不小,很大好嘛! 那老闆姓贺,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你好,是乐小姐吗?” “你好,我是。” “我姓贺,是封铎的朋友。”电话的那边必是一个谦谦君子,声音很是温润。 我说:“哦,是装修公司的老闆吧?”说完,也觉得自己说话太直接。 “嗯,”对方承认,“不知什么时候,乐小姐有时间来我们公司一趟,我们谈谈。” 此刻的我正对装修设计余兴未歇,那四套房子不止没有满足我的欲望,反而激起我更大的兴趣,我说:“好呀,我现在就有时间。” 贺老闆说:“那好,我现在也正有时间。” “那我马上过去。” “好,知道地址吗?” “知道。”封铎曾告诉过我,他这个人很不嫌麻烦,发简讯一遍,发qq一遍,再发邮箱一遍,他说对他来说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对我会很方便,很方便。 真的很方便,比如,此刻,我很容易的调出封铎的简讯,将地址告诉了计程车司机。 目的地很近,十五分钟就到了。也许封铎认识很多家装修公司的老闆,就是因为这家距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才介绍给我。 这家装饰公司比我想像中的要大,是一个独立的小楼,外面种着竹子,竹子,我摸了一下叶子,嗯,是真的竹子,不是塑料的。 素竹掩映中,门匾三个大字:陶然居。 哎呦不错!这贺老闆还真是一位雅人! 进门,全是中式风格,装载盆子里的小松树,吊起来的兰花,各种的屏风,但是又增加了不少的现代元素,使红木家具只有深沉与厚重,无死气与老气。 我给贺老闆打电话: “贺老闆,我到了。” 贺老闆说:“三楼。”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蹬”“蹬”“蹬”的上了三楼,一眼就认出在翻来覆去倒茶水的贺老闆,我走进他的办公室,虽然门大开着我还是侧手敲了敲门。 贺老闆抬头,是一张笑脸,和辛慈的不同,这张脸笑的单纯又成熟,我一下子就对他产生了极好的好感。在成熟之后还拥有单纯,是多么的稀有。 贺老闆说:“请坐。”他用目光给我指了位置,他对面。 我选择和他错开一点点的位置,贺老闆看到我这个动作,笑了,他说:“做室内装修,就应该像你这样子,注意细节,又准时。” 贺老闆递过来一小杯茶,温茶,我接过来,咳咳,茶道之于我真是暴殄天物,但是我还是假模做样的小口抿着,权当是对劳作者的礼貌。 喝完一杯,贺老闆又递过来一杯,咳咳,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没有化妆,没有换衣服,咳咳,没有上厕所。 第三次贺老闆又递过来,我有点勉强,咳咳,茶杯再小也是水啊,难道我刚进这办公室五分钟就要说:“不好意思,我要用一下洗手间吗?” 还好,这次贺老闆递过来的是一个文件夹,我也没有细想,打开一看,是一个别墅的尺寸图。 “什么风格?” “中式。” 也是,看这装修公司打扮自己的样子,应该也是以中式风格见长,找过来业主应该也是喜好中式风偏多吧。 “业主有什么喜好?” ……没有回答,我抬头,贺老闆以目视我手中的文件夹,哦,我领悟,原来文件夹中应有尽有。我起身:“那,我先回家,先出三套设计方案,方案做好再约您谈。” 贺老闆可能也被我说走就走的风格稍微惊讶了一下,随机,点了点头。 我就走了。 --- 走出这中式的三层小楼,伸手打了个计程车。这地界还是处在闹市,打车还是很方便的,哎呀,这老闆在这地段拥有这么一个有格调的小楼,算是,有钱的了。 坐在车上,我又忍不住打开文件夹,现在真是一有房子让我设计,我就心痒痒,不吃饭不睡觉的想着做到自己水平内的尽善尽美。 就在我看业主资料的时候,手机响了,真是不容易啊,今天这手机竟然响了两次,以前,都像是沉默的砖头。 我掏出手机,一看,是辛慈打来的。再看时间,两点多,哦,楚尘今天有庭辩,昨晚他说过。 昨晚,楚尘特意来找我,说,他今天这个案子必胜无疑,说他新买了阿玛尼的西装,定制的,他说定制的穿着就是不一样。 他说让我今天一定来看看他穿着定制的阿玛尼赢官司的样子。 第27页 辛慈这时候打来电话,应该是催我去法院吧。 我接起:“辛慈。” “久久。”声音是辛慈没有错,却是哭音。 嗯?怎么了?辛慈大哭过两次,一次是因为晨曦,一次是因为风代,难道楚尘在庭辩的时候又招惹了别的小姑娘或者大女人? 若是这样,我非要代表女人揍他不可,我说:“辛慈,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放心,我站你这边,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辛慈是没有哇哇乱哭,可是声音比哭还悲伤,还六神无主,她说:“在医院。” 在医院?怎么回事?我顾不上问原因,问:“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在协和医院,”辛慈说:“是楚尘。” 第17章 协和医院?楚尘? 我问:“楚尘怎么了?” 辛慈说:“他在抢救间。” 什么?楚尘在抢救?楚尘强壮的像头牛好不好? 今天不是四月一号,不是愚人节,而且辛慈也不是有黑幽默的人,所以我二话不说立马叫计程车师傅掉头,去协和医院。 给计程车师傅扔下一百元,冲进了医院,看到了守在手术室外面的辛慈,心力交瘁的辛慈,焦虑心疼不知所措的辛慈,摇摇晃晃还坚持着站着的辛慈。 我扶着辛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给她递了水,她茫然的喝了几口,看她呆傻的样子,我将她抱在怀里,她终于哭了。 先是默默流泪,再是小声抽泣,再是哭出声,哭了好久,哭声再渐小,减小,再到无声的流泪。 我给辛慈擦了眼泪,又递了水,她又喝了几口,我问:“怎么回事?” 辛慈告诉我,这是一场报復事件,楚尘维护了他当事人起诉人的合法权利,被告人的亲属不服,不服却不走正常程序,找了一批社会人对楚尘和另一个律师下了手。 先是打,用棍子蒙头打,然后把人打趴下后用刀子在不致命的地方划,看到楚尘长的好,便专门划伤了他的脸,然后再一棍子打懵。 我听说不致命,顿时也松了一口气,我们都是独生子女,若是楚尘没了性命,这让大章教授该怎么活啊! 又听说,划伤了脸,我希望不至于毁容到吓人,心里却有一丝的希望将他的容貌从9.9分毁到8分,甚至或是7分。他这前二十多年因为这张脸风光无限,但是,我看了很多有关佛的书,有关道家的学说,书里说,满招损,过犹不及。 凡事太过了也是不好的。 另一个手术室的门口坐了很多人,和辛慈确认了一下,是另一个律师的家属。 并没有过多久,那个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张口闭口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律师的家属群爆发了躁动,哭的,喊的,拉着医生质问的,双目无神的,站不住坐在地上的。 “怎么了?”我看辛慈,辛慈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她也满眼的疑惑。 都不用我们走过去,那边的哭喊声大的整个走廊里都能听的清楚:“医生,医生,求求您,医生,您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他还年轻,他还没有孩子啊!” -“邵涵啊,我的儿啊,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让我可怎么活啊!” -“再过三天你就要结婚了啊,结婚证都领了啊,让你媳妇可怎么活啊!” 什么,什么,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致命吗?我们看到那边更加的混乱,哭的喊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拉住医生的手,还有一位中年妇人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医生的腿,哀求着。 医生和护士不停的解释着,解释着…… 辛慈震惊:“走了???”又扭头看我寻求支撑:“邵涵走了?怎么会怎么会?”我都不知道邵涵长什么样子,只能回望着辛慈。 辛慈喃喃的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辛慈抓着我的手臂摇着:“怎么会呢?久久,他们都议论纷纷的说这帮人都避开了要害部位捅的啊,上半身没怎么有伤啊,刀子都扎在腿上啊。” 腿上也有血管啊,就算是没有扎在心上,没有扎在肺上,若是在大动脉上流血多了也会死的啊。 这些我没有说出来。 辛慈“腾”的站起来,跑到手术室门口,又不敢打扰里面的医生,只能想透过门缝往里看,看不见,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来回的走着。 “辛慈,”我叫她,她没有听见,我站起来把她拉着坐下来,我说:“辛慈,你不要担心,楚尘没事的,楚尘手上带着佛珠呢。” 佛珠,是小叶紫檀的,是辛慈过三十岁生日,在杭州,在灵隐寺帮楚尘求的。 --- 我佛保佑。 楚尘还活着。 只是再见他时整个脸包的像个猪头,他破相了。原来嫉妒不只是女人之间,男人之间嫉妒也很恐怖,打手的买家看来是嘱咐过了的:要让楚尘破相。 楚尘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邵涵?” 辛慈一滞,季辰沉默后抬起头来说:“邵涵在别的病房。” “哦,”楚尘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问:“有镜子吗?” 第28页 看来他记得当时有人往他脸上捅刀子了,辛慈有些紧张,看看季辰,又看看我。楚尘说:“辛慈,你包里有的。” 辛慈犹豫着不拿,我说:“楚尘,都用纱布包着呢,看不见呢。”辛慈也犹豫结束,把镜子从包里拿出来,走到床头,给楚尘举着。 果然镜子里全是纱布。 楚尘作罢,又问:“久久,告诉我妈了吗?” 我摇摇头,楚尘还冲我伸了大拇指说:“做的好。”大章教授面上再怎么损他,彼此都知道,儿子是母亲心尖尖上的肉。 过了一会儿,楚尘的脑子完全醒过来了,问:“那个我没有出席的庭辩怎么样了?”楚尘是在去法院的路上被打的。 季辰说:“boss出马了。” 楚尘说:“难为她了。” 季辰说: “就算是两眼一抹黑,她都能临场反应得当,你放心。” 楚尘点点头。 --- 季辰负责接手楚尘未完成的工作,陪护是我和辛慈,我白天,辛慈晚上。我们三个人倒是时间上扛的过去,就是缺钱。 钱都让我们拿来买房子搞装修了。 又不能和大章教授说。 现在楚尘的医药费都是辛慈的积蓄,可是也要花光光了,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人-传说中的经常给季辰打电话的女boss。 女人分很多种,有一种是精緻且昂贵的女人,这不难理解吧,就是她身上的每一件都是用钱堆出来的精緻,例如8000块的皮鞋和80块的皮鞋精緻度就是不一样嘛。 双chen合璧的女boss就是一个独立的精緻且昂贵的女人,只是她身上的行头都是自己挣钱买的,不是被圈养金丝雀。 女boss有个英文名,叫anja,说起来,这不是英文名,英文中j发“摘”的音,boss的名字中的j发“耶”的音,所以boss的中文发音不是安佳,是安雅。 这是北欧德国瑞典那边的发音,看来女boss有那边的留学或者工作经歷。 anja(安雅)带来了100万,整整的100万!anja笑不露齿浅浅的微笑着:“楚尘,好好修养,钱不是问题,花完了告诉我。” 好财大气粗啊! 我不禁仰慕的看着anja(安雅),三十岁的脸,四十岁的头脑。anja感受到了目光,扭过头看过来,对我风情万种的浅浅一笑。 看来她只会浅浅的笑。 精緻的女人最精緻的是脸,大笑会产生皱纹,鱼尾纹,法令纹等等等,这一点,真是值得辛慈和我好好的学习。 楚尘倒也不客气,说:“谢谢boss,就当我预支5年的薪水了。” anja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又浅浅的笑了一下。 到了这个年纪的社会人,都不轻易的说话了,看行动。 陈曦也来看楚尘了,看来是一听到消息就来了,风尘扑扑的,和之前辛慈给我看的照片一样,娃娃脸,笑的很甜美,只有眼睛里透出坚强、坚韧、不屈、自强、自傲。 陈曦穿着很平价,听说这个女人也是像封铎一样,像蜗牛,背着重重的壳前行,负担着整个家庭。陈曦走的人情很重,她给了十万。 辛慈没有收。 楚尘也没有说什么。 陈曦看向楚尘,楚尘看向陈曦,两个人之间的眼神,我明白为什么上次楚陈二人的合作辛慈哭的那么厉害了,那种眼神超越了友谊的界限。就算是他她从未有任何的肌肤接触,就算连手都没有牵,但是他们心灵共鸣。 楚尘和陈曦的灵魂是有共鸣的。 可以产生共振的。 楚尘吸引陈曦的绝不止是外貌,因为此刻楚尘的脸都被纱布缠着,只露出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 楚尘说话了:“陈曦,我这边钱够。你也需要用钱。” 还好,楚尘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和他女朋友的意思一样,陈曦低下了头,是的,她确实缺钱,这十万块钱是她硬挤出来的。 陈曦从辛慈的手里接过了她的银行卡,留恋又不回头的走了。 风代没有来,我有些奇怪,楚尘不是风代的入行师傅么? 第18章 楚尘的腿伤好的差不多了,再接下来就是养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楚尘被打断了一条小腿,当然这是小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的脸。 落疤了。 医生说接下来可以手术,可以整容。 我们把楚尘接回家,他就住我的隔壁,我又是自由人,可以照顾他,但是辛慈,辛慈竟然辞工了。 辛慈说:“久久,我也可以像你一样,自由工作的,我可以做自由律师的呀,楚尘,我照顾他吧,你不是刚接手了一个别墅的装修吗?” 想想也是,辛慈是楚尘的正牌女朋友,照顾楚尘名正言顺,我也没有再勉强,说:“那你需要的时候喊我。” 辛慈点头。 辛慈好像整天都在忙吃的,早上五点钟就去菜市场,她要买最新鲜的菜,最新鲜的牛肉,最新鲜的骨头。她要熬一百天的骨头汤给楚尘喝。 有楚尘的份,也就有我的份。 毕竟我就在隔壁,送过来的时候,汤还是热的。 她还做猪蹄汤,这个汤做好都是把我叫过去喝的,因为楚尘拒绝喝,辛慈都要说:“猪蹄汤最富有胶原蛋白,对皮肤最好,你看久久,你看看久久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第29页 啊,啊,啊,原来是叫我来做示范的。 我是来打样儿的。 我哪有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我明明眉头都皱成了大疙瘩啊。 好吧,好吧,我喝!好吧,好吧,我做示范!我笑嘻嘻的端着两碗猪蹄汤中的一碗,看看汤,勐吸一口气,然后昂着脖子,真的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这事,必须是一口气喝完,换口气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我将一滴汤都不剩的碗给楚尘看,给辛慈看。 辛慈便端起另一碗汤给楚尘,楚尘很绝望的看着汤,又看看辛慈,辛慈那是一脸的坚定,他又再看看我,我做了一个勐吸气然后昂头的动作。 寻求不到任何帮助的楚尘,只好,也勐吸一口气然后昂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喝完,看都不看那碗的将碗推给辛慈,辛慈乐颠颠儿的接过碗去刷,我突然想起:“辛慈,辛慈,为什么只要我们两个喝,你不喝?” 辛慈一顿,说:“我不需要啊。” 啊,啊,啊,难道我就需要吗?其实我想辛慈比我还需要,毕竟她还大我四岁呢。 她既然说不需要,我就送她需要的。 我送了她全身特别是脸部的防护罩,厨房的油烟对一个女人的皮肤伤害尤其大,既然她必须下厨,至少要让自己的脸隔绝油烟。 辛慈还学做各种的蔬菜,她买了一本做菜的书,照着做。 每天变样的做。 一个月后,我和楚尘都胖了,皮肤很好,超好,油光水滑的。 --- 楚尘身体完全恢復之后,接下来要做的是整容的手术。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辛慈一定要辞职了,楚尘的身体是一方面,还有他的心理。 他可以接受疼,但是对毁容这件事实在是接受不了。 不是说捧的越高、摔的越重吗?楚尘的脸之前带给他多少风光,现在的他便有多失落。 所以,辛慈想贴身的陪护,用她仰慕的目光,用她满满的爱来减轻楚尘的失落。 楚尘现在最重要的两个伤痕,一个在眼睛上,一个在脸颊上,美容的医生给出了方案:植皮,用楚尘身上的好皮肤移植到脸上,还要分好几次植。 所有的手术都是辛慈陪着,陪着手术,陪着拆纱布,陪着护理,说着一些打气的话:“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到眼睛,真是万幸,万幸。” 进手术室前,楚尘突然问:“辛慈,邵涵怎么样?也要做整容手术吗?” 辛慈一愣,低头回答:“要的,要的。” 楚尘又问:“怎么不见他来?和我不是一个医院?” 辛慈:“嗯。” 楚尘又问:“邵涵怎么不来这个医院?这个医院不是全国最好的整容医院吗?” 辛慈:“太贵吧。” “哦,”楚尘想确实,邵涵的家庭经济并不太好,但是,anja不会管吗?对啊,anja给了他100万难道会不给邵涵吗?楚尘还想问,辛慈催促:“快进去做手术吧。” 手术室的门关了,辛慈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顺着墙壁滑下来。 邵涵不在了啊,需要什么整容啊。 --- 楚尘脸上疤恢復到八成了,如果用粉盖着的话、再离着远一点看、看的人又是近视眼的话,他已经恢復以前帅破天际的样子了。 他心情了好了不少,不?№§∮像之前不愿意看镜子、不愿意开窗帘了,毕竟有辛慈整天的陪着,还能做点成人动作,能抑郁到哪里去? 大章教授又来电话了。 楚尘接了:“喂,妈。” “臭小子!你有这么忙吗?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怎么了?忘了娘了?”大章教授说到这里,突然灵光一现:“楚尘,你是不是…是不是…?” 你是不是有了媳妇? 有了媳妇才会忘了娘!大章教授想说:“楚尘,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但是又一想,不对,乐久久呢? 当时我就在楚尘家里,楚尘看章教授说不下去,把话接过来说:“妈,我交女朋友了。” “呀!”章教授听儿子的语气,很是郑重,觉得这女朋友另有其人,但是她还做最后的挣扎:“是久久?” 楚尘看了我一眼,对电话里说:“妈!久久是我妹啊,这么多年了,您就别乱牵红线了。”说完又看了看辛慈,说:“妈,我女朋友您见过的。” 辛慈削苹果的手一停,竖着耳朵在听。 楚尘说:“是辛慈,您口里的辛律师,您上次来不还夸她做饭好吃的?” 听到这里,辛慈的手又快速的削起苹果来,脸上也露出又开心又羞赧的笑。 “呀!”大章教授又惊讶了一声,心里暗暗的说着:女人的直觉就是准!上次去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叫辛慈的女人不正常,慌慌张张的,看来他们俩个那时候就已经好上了,还瞒着她呢! 辛慈…章教授在回想着,小姑娘长的也不错的,挺讨喜的,脸上挺有肉的,眼睛爱笑,一看就是个善良孩子,又是个律师,职业也不错的,但是,但是,怎么能和她儿子比呀! 大章教授心里有一股气,但是憋着,问:“辛律师,我看着,岁数比你大吧!” 第30页 楚尘支吾的“嗯”了一声。 “比你大几岁?”大章教授厉声追问。 说还是不说?不说不行,说谎话也不行,楚尘说:“大四岁。” “呀!”大章教授又叫了一声,“大四岁!岂不是快三十了!你才多大!找一个三十岁的女人!……” 楚尘忙站起身来,走到阳台那边去,但是刚才的露出来的话音还是被辛慈听了去,削苹果的刀子勐的滑下去,一股血红就殷了出来。 “啊!”我惊叫,忙去看辛慈,还好,只是皮肉之伤,我去拿了创口贴,帮她包扎。 但是又无法安慰辛慈,楚尘不是妈宝男,但是心里给妈妈留得位置很大很大,想成为楚尘的媳妇,大章教授是一道高高的槛。 两分钟,楚尘从阳台走进来,通知说:“辛慈久久,大章教授要过来。” 大章教授风风火火的,肯定会买当天的飞机票的。 我说:“那,那晚上我去接章教授。” 楚尘点点头。 第19章 远远的我看到大章教授推着她那日默瓦的拉杆箱, 日默瓦的轮子特别好, 拉着特别的顺,特别的省力气。 大章教授就是要求这么高的人, 想到她上次见到楚尘都说楚尘越长越丑, 若是现在看到毁容的楚尘会怎么样呢? 不敢想。 我挥舞着双手,大章教授看到了我, 她又往我旁边看, 没有她认识的人,又往我身后看,也没有她认识的人,又往四周张望。 张望着, 就已经来到我近前, 章教授问:“久久, 楚尘呢?” 额哦,怎么说?我说:“楚尘, 在家,给您, 做饭。” “他?”大章教授又慈爱又嘲讽的一笑:“就凭他?” 还真不是凭他,凭的是辛慈,是辛慈做饭。 “走吧, ”我接过章教授的行李箱。章教授也和我不见外, 就把箱子脱了手,小声的嘀咕:“我们久久多好。” 还有言外之意:我们久久多好,楚尘怎么就找了别人了呢? 我也不敢答话, 在往打计程车的地方排队,大章教授看了看我,抬着头,望着前方:“久久,楚尘真的和那个辛……” “嗯,”我说:“章教授,辛慈特别的好,心特别的好,做的饭也好吃,找了她,楚尘算是赚到了。” “可是那个辛律师比我们楚尘大四岁啊!整整大四岁啊!”章教授纵是在公众场所故意压低了声音,还是发表着她的不满之处。 “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抱金库。”我顺嘴说道。 “有这说法???”章教授一脸不相信的质疑。 嗯,嗯,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顺嘴说的,应该有吧,就算是没有,话还不是人创的嘛。世上本没有什么谚语,说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谚语了嘛! --- 计程车到了我们楼底下,下了计程车,我搬下大章教授日默瓦的拉杆箱。两个人进了电梯,我对着那光洁的电梯壁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提前给大章教授打个预防针? 犹豫着,电梯就到了7楼,我们住在7楼。 接着我们就到了楚尘的房门前。 大章教授抬手要敲门,我突然挡在房门前,她惊讶的看我,我说:“阿姨,阿姨,我先跟您说点事儿。” “什么事?不能进屋里说。” “咳,咳,阿姨,您上次不是说楚尘越来越丑了吗?那个,那个,可能您有预言的功能,他可能真的比以前还要丑了些。” “嗯?”大章教授奇怪的看着我。做母亲的都是,可以自己说自己的儿子丑,但是别人不能说,就是自小心里定的儿媳妇也不行。 “咳咳…”我说:“但是也有好事,楚尘不管有多丑,不是总有辛慈接着嘛。” “久久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咳咳,阿姨,就这么说吧,您也知道律师是个高危的行业,社会上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心思的人都有。阿姨,那个,楚尘前段时间被官司的败方小小的报復了一下。” 我只是说是小小的报復,大章教授的脸立刻变了颜色,担心、忧虑一下子涌到脸上。她着急拉开挡着门的我,敲门,一开始还是轻的,接着是使劲的敲门:“楚尘,楚尘,开门,我是你妈!” “楚尘,楚尘,开门,我是你妈!”大章教授敲的那个大声啊。我终于明白那句话了:大姑娘可能有矜持,但是孩子妈的温婉啊娴淑啊都是装的,都是端着的。 门打开了,是辛慈开的门,楚尘就站在辛慈的背后。 楚尘的脸是微微的侧着,他一半脸是好的,伤疤在另一侧。 看见楚尘好好的,大章教授提着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胸腔,走进门内,说:“没事啊,久久你这孩子,吓死我了。” 我在章教授的后面,推着拉杆箱也进了门,屋内香喷喷的,满屋子的饭菜香气,有个会做饭的女人就是好,有个会做饭的女人才是个家啊。 我放好行李箱,说:“阿姨,您洗洗手,咱们先吃饭吧。” 辛慈也紧张的跟在后面,像是等着被审判似得。楚尘也有些紧张,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坐姿,总是用自己左脸对着章教授。 第31页 章教授坐在沙发上,刚才的紧张已经平息,又恢復端庄知识分子的样子,波澜不惊的语气问:“怎么了,我听久久说,你被败诉的一方小小的报復了?” 小小的报復?楚尘看我,辛慈看我。 那可不是小小的报復,不过四个多月了,养的差不多了。 楚尘点头:“嗯。”又说:“边吃边说吧,辛慈忙了一下午。” 大章教授看辛慈,辛慈勐的一激灵,对章教授笑笑,又低下头。 章教授来就是被楚尘一通“有女朋友了”的电话招来的,这次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但是也不好说现在就发作,本着骑驴看帐本-走着瞧的心态,她站起身来,去洗手。 饭桌上各有各的心事,楚尘一直特别注意,不让章教授发现他右脸的伤疤;章教授想说点什么,主要是想嫌弃辛慈,但是嘴里吃着人家做的饭,总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吧;辛慈还是紧张兮兮的。 辛慈,你紧张个头啊!就你照顾楚尘这四个多月,有功劳有苦劳,你能不能理直气壮点!还有楚尘不是毁容了嘛,你别总拿他还当那宫殿里完美的王子,行不行?! 我一边气,一边想着若是章教授发现了楚尘的伤怎么办? 墨菲定律,担心的总会变成事实。 饭吃到尾声的时候,已经到了喝汤的步骤了,大章教授喝完一碗,觉得这汤熬的确实不错,品了品余味,觉得越品越想再来一碗。于是,她就站起身来,想去厨房再去盛。 我立马跳出来:“阿姨,我给您盛。” 大章教授绕过我,说:“又不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还用不着你伺候。”边走还边说:“我要是真到了该用人伺候的时候,你在我身边端茶倒水的该多好。” 这话里有话! 说的我看了看辛慈,不好意思了。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响在我背后,我回头,大章教授本来端的汤碗在地上碎成了瓷片片,那汤汤汁汁水水在地上蔓延着,还有溅在章教授价值不菲拖鞋上的。 大章教授瞪着眼睛,愣住了,颤抖着说:“楚尘,楚尘,你,你,你的眼睛……” 楚尘脸颊上的伤已经很淡了,看来章教授还没有看出来;眼睛上的皮肤薄,难长好,首先被发现了。 已经被发现了,楚尘抬起头来,说:“我眼睛?没事啊~视力还是槓槓的,眼镜都不用带的。” 对啊,我们三个人真是傻的可以,为什么不给楚尘带一个宽边的眼镜呢!那样就完全遮挡住了啊! 大章教授几步就走到楚尘身边,捧着楚尘的脸盯着看,然后还看出另外一些已经不明显的伤,章教授心疼心痛:“到底怎么回事?!” 楚尘不答,主要是楚尘的脸被章教授捧着,下巴无法活动,嘴巴张不开。 章教授回眼看辛慈,辛慈又是一激灵,章教授看我,我说:“刚才在门外都和您说了啊,就是一个官司的败家,小小…”我声音没有底气的变小了,想当初楚尘可是血淋淋的被送到医院的,怎么是小小的报復呢? 章教授又去看楚尘的脸:“什么时候的事情?” “四个月以前。” “都四个月了!怎么还这个样子!当初伤的到底是有多深!” -“兇手呢!抓住了没有?我要去监狱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这么狠心!” -“你们这些孩子为什么都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姨,您不是还要上班嘛,我们想着不要打扰您的工作……”这藉口,我编的还靠谱吧? 大章教授截住了我的话,说:“久久,这四个月,都是你在照顾楚尘吗?” “不,是辛慈。” 大章教授的目光从我移向辛慈。 --- 饭后,辛慈偷偷的拉着我,说晚上要住我家。 我也偷偷的拉住大章教授,表示有话要和她说。 然后我们三个女人齐聚到我家,我和章教授说了邵涵的事情,又把章教授吓了一跳。章教授捂着心口不相信的确认:“死了?楚尘的同事,死了?” -“两个人一起走着,一起被捅的???” 我和辛慈点头,我说:“楚尘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都瞒着他,怕他接受不了。” 章教授点点头。 我说:“辛慈已经和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同事朋友,都沟通过了,先瞒着楚尘,也许瞒不了一辈子,瞒到楚尘先接受了他自己也行。” 章教授问:“久久,你是说楚尘他……” “嗯,他知道毁容后,一开始很消沉,整天连窗帘都不要打开,怕见光,怕照镜子,还想酗酒抽菸来着。还好,有辛慈寸步不离的看着。” -“辛慈都为了这事,辞职了!” 章教授看向辛慈,辛慈低下了头。 我说:“现在,楚尘已经好多了,已经积极配合整容了,科技这么发达,过段时间,估计楚尘的容貌至少能恢復到之前的9.5成。” “哦,”章教授缓了一口气。 我又说:“章教授,那个邵涵的事情,您千万不要在楚尘面前说漏嘴。” 第32页 “那是那是,”章教授彻底接受了这件事情,不幸中的万幸,起码楚尘还活着。章教授沉默了一阵,说:“那,你有邵涵父母的联繫方式吗?我表示表示。” 章教授这话是对辛慈说的,说完又觉得不妥:“唉,若是我去,是不是更会引起人家的悲伤?” 辛慈说:“我们同事们都表示过了,我…替楚尘包了一个大的…” “那就好。”章教授说,看看钟表,已经晚了,说:“你回去睡吧。” 这是我的屋子,自然章教授这话不是对我说的,那这是对辛慈说的? 辛慈讶异的抬头看我,又受宠若惊的对大章教授点点头,回楚尘的房间。 --- 章教授隔天就又走了,这边我们照顾的很稳妥。 楚尘还需要整容,但是他的心情已经好转,估计自我心理建设完毕,而且就凭他现在的容貌也已经秒杀90%的男性。 楚尘又开始笑了,又开始挑逗人了,主要是挑逗辛慈。辛慈做饭,他会过来帮忙,当然更多的是捣乱,或者偷偷的凑过去亲一下,亲的辛慈满脸通红。 我和季辰还是混饭吃,只是现在的地点从我家变成楚尘家,anja就是那个北欧名字是安雅的女boss还是经常在饭点儿给季辰打电话,一个电话打很久,等我们吃完了,电话还是没有打完。 等季辰回来,辛慈问:“安boss交男朋友了吗?” “有吧,”季辰答。 安boss事业有成,风姿卓越,这样的女人是不缺男朋友的。 “她又和男朋友闹矛盾了?” “嗯,”季辰答,也没有接着八卦。 “她比我还要大几岁,是到了恨嫁的年纪。”辛慈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去看楚尘,楚尘没有回应。 我知道楚尘,他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呢,他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大男孩,结婚对他来说,还是遥远了些。 楚尘说:“周末,我们四个去哪里玩?我来安排。” 季辰摆摆手:“我不行,手头的案子太多了,得加班。” 楚尘又看向我,我还真是也没有时间,现在手头有好几个别墅装修的单子,客户还都挺认可我的,都是老客户介绍朋友直接来找我。 主要也想给他俩制造机会,我说:“咳咳,我有个装修这周得赶出来。” “好好好,”楚尘说:“你们都忙,你们都是大忙人!我和辛慈两个人去,省的带着两个大电灯泡。” 辛慈并没有像以往的回应:“好呀好呀好呀,”她迟疑的说:“楚尘,我,我,我接了一个案子,周末,要去,拜访,当事人。” 楚尘惊愕了,原来只有他,是一个空闲的人。 楚尘低下头沉默,沉默的我们都有些怕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是不是应该也开始工作了?” --- 楚尘说做就做,拿起手机给anja打过去,安boss竟然是个颜控,说你先拍个自拍过来。 楚尘照做。 一会儿,楚尘的手机来了简讯:通过,周一上班。 楚尘站起来,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摔:“你们别摆谱了!老子也要忙了!”说完,牛气哄哄的走向卧室,还“啪”一声把门摔上了。 我们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哎呀哎呀,楚尘要重新出山了啊!楚尘终于走出家门、走出阴霾了! 那得庆祝庆祝啊,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站起身来去拍楚尘的卧室门:“唉,楚尘,我们周末去哪里玩啊?两天吗?晚上还回来不?” 卧室里没有声音。 我们接着拍门:“哎呀,楚尘,你上班后就忙的没有时间玩了,就这个周末嘛…”季辰:“我今晚不睡觉把事情做了嘛~”我说:“我今晚不睡觉把装修搞定么~”辛慈说:“我马上和当事人另约时间么~” 我们三人:“这个周末我们去哪里玩啊?” 还是没有声音。 接着拍门:“哎,楚尘,我们请你呀,你点地方点酒店吧。真的,随便点,五星级酒店,不,六星,不,七星酒店都随你!” 看来条件提到位了,卧室里传来声音:“你们两个请我和辛慈吗?” 靠!毁容之后的楚尘好斤斤计较,我和季辰对视,耸肩,说:“好吧。” --- 楚尘表面上意气风发,心底里忐忑无比的去上班了,季辰和辛慈陪伴了,一进办公室遇到一个人:风代。 风代看到楚尘,很是惊讶,惊讶变成惊喜,兴高采烈的生扑过来:“老大,你终于回归了!”接着风代开始咋唿:“同志们,快来呀,我老大回归了!” 楚尘一笑。 楚尘背后的辛慈突然很不舒服,她看到风代就很不舒服,自己也不知道不舒服什么,难道是嫉妒人家的满脸的胶原蛋白?难道是嫉妒人家的风华正茂,或者是风华绝代? 辛慈看着洋溢着青春的风代,默默的后退,她很想楚尘注意到她的脚步,但是楚尘没有,直到退出了律师所,也没有。 辛慈的眼泪就莫名的流了下来。 回到家,辛慈没有回楚尘的屋子,反正那里没有楚尘,她用钥匙开了我的屋子,我正将双脚垫屁股后面双眼盯着电脑。 第33页 我对装修设计的热情还是没有过去,反而是越做越喜欢,当然?№§∮建筑设计也做。封铎很忙,他在忙一个大项目,听说要评奖项的。 辛慈在我的身边,慢慢的坐了下来,还是原来的懒人椅,她窝在里面,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我知道是她,头也没有回,边做着设计边说:“回来了?这么早。” 没有回音。 我又忙了一会儿,问:“怎么?不忙吗?你不是刚接了一个案子吗?” 还是没有回音。 我停下手头的工作,去看辛慈,却看到一股浓浓的悲伤瀰漫在她身边,“怎么了?辛慈?” 辛慈没有抬头,眼神空空的望着前方,问:“久久,中午想吃什么?”这是她这段时间最常说的话: “楚尘,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楚尘,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楚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楚尘,今天的夜宵你想吃什么?” 好像,这段时间,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做饭,做饭,做饭。 她做了四五个月的专职厨娘,这句话说的太多,嘴巴已经有了肌肉记忆,没有动脑子都能习惯性的说的出来。 我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以我对辛慈了解,她是个爱情至上的人,这种悲伤的浓度只有爱情可以伤她这么深。 我想了一下,问:“碰到什么人了吗?” 辛慈不答。 我却猜到了。 我说:“辛慈,不若我们去看电影吧,晚上也不在家里吃了,在外面吃,然后shopping。” 辛慈有气无力的说:“好呀。” 朋友就像人生中的彩虹,我们俩个抱着爆米花看电影,辛慈随着剧情哭哭笑笑的,真是一个情绪化的女孩子。也许她是在借电影的掩饰下,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们去吃了韩式的烧烤,吃着吃着,辛慈有些心不在焉。 我想,她是担心楚尘回家没有饭吃吧。 正想着,辛慈的电话响了,辛慈的眼睛亮了一下,快速的接起,就凭她的反应,我知道肯定是楚尘。 辛慈果然欣喜的叫:“楚尘!”然后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说:“噢…噢…噢…”然后失落的挂了电话。 辛慈低着头吃着烧烤,隔了一会儿,漠漠的说:“楚尘说今天晚上同事们要举行欢迎他的晚餐聚会,不回家吃了。” 哦,听起来合情合理。 辛慈的手机又响起,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喂,楚尘。” “嗯?嗯……,我想一下,嗯,嗯,好。”辛慈挂了电话,脸上已经露出欣喜,问我:“久久,楚尘问我和他一起去party不?” “去啊。”我说,这是宣誓主权的好机会啊,楚尘这次还算是有良心。 “嗯,嗯…那…”辛慈犹豫,我知道她为什么犹豫,我说:“你去吧,我要回家做那个设计,明天要给客户的。” “那,那我先送你回家,再去party。”辛慈总是怕我说他见色忘友,其实我从来不在乎她将楚尘排我前面,本来就应该的嘛。但是不让她送,她又过意不去,我说:“好的。” 第20章 我们打了一个计程车, 辛慈抢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先让司机送到我住的地方,和我再见, 再去找楚尘。 我回家打开电脑, 就看到qq一直闪啊闪,一看是三个人, 一个是封铎, 一个是贺老闆,一个是何老闆。 我打算先看封boss的信息,封铎是找我谈论他那个大项目的,那个大项目以后会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封铎做了十个方案, 和我商量优劣。 我能说这十个方案都很好嘛!但那是只能选一个, 我们谈论了半个小时,才定下来。 封铎也没有别的废话, 就关了qq去做设计去了。 然后我打开贺老闆的qq,贺老闆的qq只有一句话:乐久久, 为什么手机关机了?看到信息请速联繫何老闆。 何老闆就是我现在正在做室内设计的业主,何老闆找我肯定是为了装修方案的,我先回贺老闆:好的, 马上联繫业主。 然后, 开机,找通讯录,拨何老闆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乐设计师,你好。” 这声音很年轻,因为何老闆真的很年轻,不到30岁。不到30岁的人喜欢中式设计的很少,但何老闆就喜欢。 我说:“何老闆你好。” 何老闆问:“怎么手机关机了呢?” “哦,刚才在电影院看电影,关机了,忘记打开了。” “噢,这样子。”何老闆虽然年轻却又挺深沉的,语气很稳又慢。 我说:“何老闆,是不是装修上您有了新的想法?” 何老闆反问:“你设计到哪一步了?” 我说:“差不多了,做了三个方案供您选,只差最后一个方案的收尾了。” “哦,那见面聊吧,我去接你。” 见面聊?没有必要啊。我犹豫。 何老闆又说话了,在和我确认地址。他怎么知道我住哪里? 我只能说,对,对。何老闆说:“十五分钟后见。” 第34页 啊,啊,啊,我什么时候答应了?哎呀只剩十五分钟了,我抓紧把第三个方案做完,然后全部列印出来。 我只跟何老闆见过一面,是在贺老闆的装修公司,我觉得是挺儒雅的一个人,但是又听说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少爷。但是,他的要求挺简单的,就是按着我以往的风格自由发挥。 列印完毕,装订好,正好用了13分钟,他说十五分钟后来接。我拎着包换上鞋就往外跑,按了电梯,在电梯里看表,纵然是北京经常堵车,我也不想迟到。 电梯到了一楼,我跑出去,就看见了何老闆,他就立在他的车前,一手掏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抬着看腕錶。看见我跑出来,何老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只好坐了上去,何老闆还用手虚扶着车顶。真是的,我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撞到头! 何老闆坐回驾驶位置,边系安全带边问我:“喜欢去哪里吃饭?” 吃饭?我说:“晚饭吗我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何老闆抬手看腕錶,才七点钟,夜生活还未开启,他说:“我还没有吃。” 怎么办?讲方案再听他的意见也不知道多久,要么,我说:“那你边吃,我边给你讲?” 何老闆看了我一眼,说:“好。”然后开启了座驾。 然后我们到了一个西餐厅,这地方倒是很静,但是太静了,我也不好意思大声说话啊。何老闆熟门熟路的点了餐,等餐的时候我几度想张嘴,何老闆笑笑:“先让我填饱肚子。” 好吧,好吧。 上餐很快,嗯?怎么是二人份?我看着侍应生将一份摆在我的面前,迟疑的看何老闆,何老闆说:“只我一个人吃,不礼貌吧。”又说:“不妨尝尝试试,我觉得味道还算可以。” 何止是可以,就那热腾腾的香气已经丝丝缕缕的进入我的鼻腔里了呢! 我也是个吃货,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拿起刀子叉子就吃起来,放入嘴里,咀嚼,嗯,还真是美味!哎呀呀,有点想知道这里的价格,因为我深刻的知道一分钱一分货,这样的美味,价格必然也是好的。 “还喜欢吗?”何老闆问。 我嘴里的食物还没有消化完毕,只好点点头,“嗯,嗯,嗯。” “喜欢就好。”何老闆话也不多。 吃到一半,我抬头看了对面一眼,见那个年轻的何老闆是很舒适的陶醉状态,再听听周遭环绕的音乐,再看看这店里的装饰,再看看何老闆的衣着髮型配饰。 不对!我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何老闆,你真的喜欢中式风格吗?” “怎么?”何老闆抬头。 “我只是觉得你的状态,好像更西化一些。” “你不是擅长中式风格吗?”何老闆反问。 啊,啊,啊,太小瞧我了!我说:“我都擅长的呀!” 何老闆说:“那更好,我还有一套别墅,可以装成西式风格。” 哦,啊,呀! 好吧,有钱,任性! 我再也不说话,低头吃饭,吃完正餐,吃甜点,正吃的开心呢,听到对面传来声音:“乐设计师,你是真的吃过晚饭了吗?” “真的呀。”回答完,我才明白原来人家这是惊讶我吃的太多了。 对面又说:“可,你一点都不胖。” 哦,这是在说我白吃饭不长肉呢! 我吃完,用餐巾纸楷楷嘴巴,说:“何老闆,我吃完了,要不,开始介绍一下你别墅的装修设计?” 何老闆却对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摇摇头。 嗯?什么意思?觉得这环境不适合?还是什么?有钱人的规矩听说是很多。 何老闆说:“不用给我介绍,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定好了。” 第一次听到业主这么说!哎!又不是我住,怎么可能是我怎么喜欢怎么设计呢?我们业内的座右铭就是:一切以业主的喜好为准! 何老闆补充解释说:“我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 这算是夸奖,我听出来了,可是,不提意见,叫我出来做什么?难道,难道,只是为了吃一顿饭?难道,难道是何老闆没有朋友一个人实在是孤单所以找个陪吃饭的? 亦或,亦或,何老闆是在请我吃饭?专门的请我吃饭? --- 等我意识到我可能被约会了,立刻便找藉口告辞,何老闆也不勉强,很体贴的开车送我回家。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注意了一下,哦,何老闆的座驾挺大的,这是悍马? 何老闆好似能读心,解释说:“刚从外面回来,在市里我一般会换小车的。” 哦。 我回到家,感觉到家里有人,这倒不会吓到我,因为我的屋子楚尘和辛慈都有钥匙的,他们经常悄无声息的潜伏。 而此刻,是有声音的,低低的哭泣声。 声音我很熟悉,是辛慈。 我开灯,看到辛慈缩在懒人椅里,抱着双臂,头埋在双臂之间,我过去,抚她的背。 不用问都知道是因为谁。 辛慈估计已经哭了好久,也哭累了,也哭醒了,抬起头来,抱着我的腰,说:“久久,你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第35页 因为患得患失,所以想太多。 辛慈说:“我打车过去的时候堵车了,楚尘他们吃完晚饭就去ktv唱歌,我直接去ktv,我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他们才推门,透过门上玻璃,我看见楚尘和风代在对唱。久久,你知道的,楚尘唱歌是极好的,你不知道的是,风代唱歌也不错的,他们不但对唱还对视,然后我就没有进去,又折回来了。” --“我不能去质问楚尘,因为他与风代只是单纯的唱歌而已,周围还有那么多的同事,但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 --“这就是做楚尘女朋友的代价,我早就知道,我早就明白,可是还是控制不住悲伤。” --“现在想想,还是楚尘受伤后每时每刻都需要我依赖我的这半年,最开心。” “不如,”我终于说出口:“不如,你们两个奉子成婚吧!”男人本来就比女人晚熟,更何况楚尘比辛慈小,他们二人对组建家庭的渴望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只有制造突然事件来逼迫楚尘了。 “嗯?”辛慈抬头看我。 难道辛慈没有这样的心思?没有这样想过?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说:“只有这一条路了!有了孩子,楚尘肯定会结婚的,而楚尘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不会做出蔑视婚姻的事情来的。” “可,可,我们现在不能要孩子。” “为什么?” “因为楚尘一直需要做手术,一直在吃着药。” 哦,对,哎呀,我还是年轻,还是考虑不周。 --- 晚上都12点了,卧室的门有人在敲:“乐久久!辛慈有没有在你这里?” 我和辛慈其实都没有睡,并排着躺着看书呢,我喊:“在,在!” 楚尘喊:“辛慈,回家了。” 辛慈说:“我都睡了,不回去了。” “哦,”楚尘的语气和往日不一样,然后传来脚步声。他这是听话的往回折了。 辛慈“啪”的一声放下书,一把掀开被子,下地,边往外跑边说:“久久,我走了,他好像是喝大了,我去看看。” 辛慈终是关心楚尘的。 --- 楚尘一上班就忙了起来,也渐渐的重新意气风发起来。 他脸上的伤痕现在看来,并没有减少他的魅力,而增加了故事感,沧桑感,成熟男人的感觉。 一个月以后,楚尘拿了两万块钱过来,拍在桌子上:“辛慈,你不要再接案子了,我来养你!” 辛慈好高兴,拿起钱来捧着怀里:“好的呀,好的呀!” 我说:“楚尘,你不用还安boss的那100万了吗?” 楚尘说:“我就只值100万吗?” 辛慈却不愿意说这些,捧着钱,双眼放着幸福的星光,也是,哪个女人听到心仪的男人砸钱说“我养你啊”,不激动呢?不想洗尽铅华、洗手做羹汤呢?她说:“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做呀,我去做呀。” 楚尘也像养家的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说:“吃大餐!” 辛慈得令,蹦蹦跳跳的去准备了。 楚尘凑过来看我的电脑屏幕,说:“又一个别墅,乐久久,你是别墅专业户了吗?”又说:“吆,你这是终于厌倦中式了?” 我说:“这个跟上一个别墅是同一个人的,人家要一个做中式,一个做西式。” “牛叉。”楚尘说。 好多人都说何老闆牛叉,连贺老闆都这么说。但是挺温和的一个人啊,对于装修人家一句废话都不说,只有一句话:相信专业,设计师觉得怎么好就怎么设计吧。 楚尘说:“乐久久,你在不务正业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不务正业?我哪有? 楚尘说:“我以为你做装修设计只是一时手痒,玩玩的。” 哦,也许吧,但是我现在手痒劲儿还没有过去。 楚尘说:“久久,你们家崇尚民主,乐叔叔脾气又好,什么都尊重你的意见,所以你自小就随性,大了也没有改。就说你之前的工作单位,多么牛叉,水木大学的毕业生想进都进不去了,你缺说辞就辞了。乐叔叔没有说你,小章阿姨也没有说你,我也没有管你。但是,乐久久,你自己要心里有数,玩闹够了,回去了,封铎回把位置给你留着的。” 回去?我觉着我现在的生活挺好啊。 玩闹?我觉得建筑设计和装修设计一样,都是主业啊,都不是玩闹啊。 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有点远,楚尘帮我拿过来,看着来电显示,念叨着:“何老闆,哎呦,乐久久,你现在是不是也是往来无白丁了?” 我没有答话,赶快接起来电话,人家何老闆从来都不迟到的,怎么可以让人家多等呢?“喂,你好。” “你好,乐设计师。” “哦,你好,何老闆。” “还没有吃饭吧?” 我去看表,才下午四点钟,谁会吃这么早啊,我说:“没有。” “正好,我回京了,拿着你的设计稿,一起出来谈谈吧。” “啊?”可是每次他说是为了洽谈设计,可是每次都是一直在吃饭一直在吃饭啊。 第36页 “还是十五分钟后,我在你楼下等。”说完,何老闆竟然就挂了电话。 这么霸道好吗?还是老闆们都这么的霸道?霸道总裁么! 十五分钟,哎呀,刻不容缓,我要抓紧整理一下设计稿,我坐直身体,双眼紧紧的盯着屏幕,光速的移动着滑鼠。楚尘一看我如临大敌的样子,很是讶异:“何老闆是谁?你怎么紧张成这样子。” 紧张吗?我紧张吗?没有啊,我只是在抓紧时间,不想迟到,一如既往。 我说:“那个,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你,告诉一下辛慈,让她少做菜,你们两个吃吧,你们正好烛光晚餐一下。” “不在家吃饭?”楚尘大惊:“难道是你要出去和何老闆一起吃饭?难道是何老闆请你吃饭。” “嗯,他要和我谈他别墅的装修设计。” “藉口!吃饭的时候谈设计?满嘴里含着饭谈设计?”楚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乐久久!你个傻子!我看这个姓何的是在泡你!” 楚尘急了:“你个傻子!你都不知道要小心这种有老婆、有孩子、有事业、有钱的中年男人吗?人家最喜欢泡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单纯,简单,容易满足,好泡到手!” “啊?什么中年男人?” 楚尘一愣:“难道何老闆不是中年男?是老年男?他!多大年纪?” 我大体阅览检查了一遍设计稿,确认没有什么错误,点了列印,印表机“突突突”的往外吐纸的空档,我想了想何老闆的模样,说:“哦,比你大1岁?还是2岁?” 楚尘更愣了,立马又回神,说:“富二代啊?” 我哪知道人家的财富是继承祖辈来的还是自己赤手空拳挣下的!又不熟!我站在印表机前再次检查列印出来的设计稿。 楚尘又跟过来,说:“乐久久,你把这个何老闆的约会…约谈…退掉!要谈设计让他去你装修公司里谈!” “何老闆很忙的。” “忙就电话里谈!开视频谈!” 我将列印出来的设计整理装订起来,放文件夹,说:“哎呀,没事的呀,晚上八点钟之前,我肯定回家的。”说完,我走到门口,换鞋,拿包就要开门。 我要拉门,楚尘就推门,拉力小于推力,门打不开。 “楚胖子!”我大喝一声,这是楚尘的外号,小时候的外号,楚尘小时候是个小胖子,又高又胖,一直胖到小学五年级。不知道怎么的,一上初中,他身体突然像是抽条似得,见风就长,只只骨头不长肉,从宽变长,拉成185厘米的瘦高个儿。 那句话说得对:所有的胖子都是潜力股,所有的胖子瘦下来都是惊人的帅哥美女。 “乐傻子!”楚尘回敬一句,乐傻子是我的外号。我小时候爱笑,笑点极低,而且一笑起来就停不下来,像个傻子似得。 “工作,工作,我是工作。”我说。 “哪有工作是在饭桌上谈的!你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傻子!人家在沾你便宜你都不知道!” “沾我便宜?你别搞笑了,我和何老闆的距离从来没有近过半米,饭也是人家请,你说,他怎么沾我便宜?” “他这是甩长线掉大鱼!” 我看看表,十五分钟已到,我突然爆发出极大的力量,一把拉开楚尘,开门跑了出去,按电梯,再按,还是没有开门,而楚尘已经追了出来,我立马下定主意,转走楼梯。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竟然是那么快,还是楚尘的腿毕竟刚好才半年,他竟然没有追上。 我跑出楼梯,跑出单元门,一眼就看见那辆悍马,悍马的窗户玻璃是摇下来的,我看到何老闆坐在车里,何老闆也看到了我。 我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在副驾驶室里,看到楚尘在往这边追。 “开车!快开车!快!快!快!” 何老闆也听话,踩了一脚油门,车一下子就飙了出去,楚尘的声音从窗子里传进来:“乐久久!你给我站住!” 想了想不对,楚尘边追边喊:“乐久久,你给我停住。” 车开足了油门,和楚尘的距离越来越远,只听到他的声音在空气里飘:“乐久久,你就是个傻子!傻子!” “是个傻子!” “傻子……” 第21章 人的双腿就是跑不过四个轮子, 我在何老闆的车里拍拍胸膛, 大口的喘着气,说:“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我迟到了。” 何老闆笑笑:“对于女士,迟到三分钟不算是迟到。” “啊?迟到就是迟到啊。”迟到与不迟到定性的问题, 迟到多久, 是三分钟还是半个小时是一个量的问题。 何老闆笑了,一只手有节奏在方向盘上敲着,说:“追出来的是楚尘?” “嗯。咦?”我转头看他:“你认识楚尘?” 他又笑了,不答反问:“他为什么追着喊你傻子。” “哦, 他不让我出来和你吃饭, 说你是在……”我停顿了一下, 要不要实话实说呢? 说就说,我接着说:“他说你叫我出来不是谈工作, 是想泡我。” 第37页 “呵呵,”他敲方向盘的那只手抬起来, 手背放在额头上,笑了。从我的角度只看到他高挺的鼻子和一嘴白牙。 我都实话实说了,就是想问明白的, 我问:“你是吗?” 他的白牙一张一合:“我是什么?” 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他看着这么聪明的人听不明白话! “呵呵, ”何老闆又笑了,说:“泡你?你说现在?” “昂。” 他又呵呵的笑了,这个人挺爱笑的呀。何老闆说:“现在, 我只想和你好好的吃一顿饭。” “对吧,我就说!”我就说,楚尘就是以已度人了!楚尘惯常招蜂引蝶的,就把何老闆的正常的工作交往看成泡妞了。 “当然,如果你愿意,吃完饭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不行,不行。”我摇手:“我刚才已经说了,要晚上八点之前回家的。” 他转头看我:“妈妈的规定?” “不是,哦,也算是。是妈妈让楚尘看着我必须遵守这一条的。” “唿!”何老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说:“路好长呀!” --- 晚上,我真的是八点之前回到了家,路过楚尘的屋子,心里突然很忐忑,踟蹰了两步,觉得不去报个道,楚尘能半夜把我从被窝里拎出来! 于是,忐忑着敲他家门。 是辛慈开的门。 辛慈说:“久久,回来了,快进来,我给你留了醋熘山药,可乐鸡翅,西红柿牛腩。” “哇,我要吃,我要吃!”我说着就要进门,可是门怎么变窄了?抬头一看,是辛慈后面怎么多了一个楚尘? 黑着脸的楚尘竟然在关门! 看来这气四个小时都没有消,好小气吆!为了口腹之慾,我只好示弱,用祈求的眼神对楚尘:“楚小哥,让我进去嘛~” 小的时候,我生气的时候会喊他“楚胖子”,求他的时候会喊他“楚小哥”;他生气的时候会喊我“乐大傻”,一般的时候会喊“乐傻子”,开心的时候会喊“乐小傻”。 一般,我喊声哥,他就会消气的。 但是,今天,并没有。“你不是在外面吃饭了吗?”楚尘冷冷的说。 “可是外面的菜,没有辛慈烧的好吃呀。” “有两个别墅的何老闆没有请你去吃五星级的大餐?” “两个别墅?何止!就我知道的就三个别墅!”我纠正道,说完就知道自己又错了,注意的点错了。 南辕北辙的大错特错了。 楚尘果然在瞪我,我是瞪回去呢?还是可怜巴巴的示弱呢? 辛慈看不下去了,温温柔柔的推开楚尘:“你干什么呀!久久,快进来,菜有点凉了,我给你热热。” 我闪身进来,1:2,我有了底气:“楚胖子!把我家的钥匙交出来!你不让我进你家,下次你也别想去我家!” “乐大傻!你怎么不用你那考水木的高智商脑袋想想,一个人的所言所行都是有目的的,有钱人的目的性更强!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请你吃饭!” “怎么会无缘无故?我给他做装修设计啊!” “装修设计!装修设计!要是你长的丑一点,他会亲自开悍马来接你去吃饭???人家不会让秘书和你接洽啊!” “室内装修唉!谁住谁说了算啊,是他住又不是他秘书住,为什么要找秘书和我谈?” 楚尘一把捧住我的脑袋。 我惊讶:“楚胖子,你要干什么???”又唿救:“辛慈救命!辛慈,help!” 楚尘摇着我的头说:“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水?还是浆煳?你是怎么用这脑袋考上的水木???!!!” 辛慈闻声小跑过来,被我们要打架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开掰楚尘的手:“你们两个吵什么吵什么?” 楚尘的手被掰开,对我这冥顽不灵的木头脑袋无可奈何的生气,走到客厅的沙发上,仰躺着,脚担在茶几上,气唿唿的只喘气。 我也有气,几步走过去:“楚胖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今天真是长本事了,我…我一会儿打电话向大章教授告状!” 楚尘“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我喊:“好啊!你去打!你现在就去打电话!我也要给小章教授打电话,跟她说说她女儿脑袋不灵清,被富二代泡了!” “工作!”我身高不如他,跳了一下脚想和他眼睛平视,说:“工作!我和你说十遍,一百遍,我是在谈工作!” “屁工作!姓何的就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那个富二代就是披着工作的外衣在泡你!” “你!”我想说楚胖子你以己度人!你自己披着工作的外衣和陈曦、和风代、还有那个送来一百万的安boss暧暧昧昧的,搞的辛慈总是哭,还好意思说我! 但是,辛慈在旁边。 这句狠话说出去,固然能堵住楚尘的嘴,但是也很伤了辛慈。 我便“你!你!你!”点着楚尘说了三个“你”。 第38页 楚尘也气唿唿的瞪着我,等我的下文。 僵住的空档,辛慈忙拉我:“好了,好了,菜热好了,先吃饭,别又凉了。”又给楚尘使眼色,让他坐下。 我被拉到饭桌上,饭桌上果然是醋熘山药、可乐鸡翅、西红柿牛腩,都是我爱吃的,也是楚尘爱吃的。辛慈是按着楚尘的胃做的,我沾了光。 我的母亲小章教授极善厨艺,所以高中之前我很少在外面饭店里吃饭,所以我最爱的还是家里做的饭,任何饭店的厨师无论是几星级调料都放的太多了些。 嗯…何老闆带我吃的那两顿除外。那两家饭店我吃着还不错,食材很少新鲜,因为食材好,厨师放的调料少,为了尽显食材的本味儿。 我低头开吃,辛慈在边上陪着,她侧头看看仰面躺在沙发上直唿粗气的楚尘,问我:“久久,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我吃着西红柿牛腩说:“有一个业主今天晚上请我吃饭,楚尘非要说人家泡我。” “哎呀呀,”每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都有一颗媒婆的心,辛慈拉了拉椅子,坐的离我更近了些:“你最近设计的不都是别墅级别的吗?你的业主不都是大富豪吗?今晚请你吃饭的姓什么?叫什么?多大?结婚没有?有女朋友吗?” 啊,这么多问题?可是辛慈眼巴巴的在等着呢,我说:“姓何,看样子…27-28岁吧,他个人感情生活我就不知道了,再说,和我也没有关系啊。” “有关系,有关系,他要是结婚了呢,你以后就躲远点;要是有女朋友了呢,以后叫你出去吃饭你也推了;要是单身着呢,久久,正是你的好机会呀!” “啊?”我们是单纯的工作关系呀! 辛慈看我情窍未开的,扭头寻求支援:“是吧?楚尘?若是姓何的大款也单身,其实约久久也没有关系的呀~是不是他呀?” “是什么是!”楚尘没好气的说:“门不当户不对的,瞎浪费什么时间!” 哎呀,这话把辛慈说愣了,说:“楚尘!没有看出来,你老套的可以!” 是呀,楚尘什么时候这么老套了呀。 我也不管,低着头吃饭,只有辛慈兴致勃勃的说:“久久,下次,要是这姓何的大款再请你吃饭,你叫上我,我帮你看着点。” “啊?” “还有下次?!”楚尘要走过来敲辛慈或者我。 我急忙说:“再说吧。” --- 女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当晚,辛慈竟然抛弃了楚尘,跑过来和我挤一张床上。 辛慈说:“唉,久久,我记得之前不是还有一个叫封铎的吗?” “昂,那是我的前老闆啊。” “封铎最近怎么不出现了?” “他忙啊,有一个大项目,城市地标建筑,要评奖的。” “哦,”辛慈有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问:“久久啊,我问你哦,你妈妈哦,有没有,嗯,嗯,催你交男朋友呀?” 唉,以前没有催过。只是…自从楚尘告诉大章教授辛慈是他女朋友、大章教授杀过来想拆散、q却发现人家辛慈辞职专门照顾了楚尘四个月后,大章教授虽然心不甘,但是于情于理认了辛慈,打道回府了。 回去之后,大章教授不知道和小章教授说了什么,小章教授来过一通疯狂的电话:“乐久久!妈妈问你,楚尘怎么会交了女朋友了呢???!!!” 这话怎么问的?楚尘都早就是成年人了,交女朋友有什么意外的? 再说,楚尘已经交了不知多少个女朋友了,只是你们两个妈妈不知道而已。 “你怎么搞的?怎么楚尘交了一个女朋友这样的事情你都不提前告诉我?!” 这话怎么问的?楚尘又不是您的儿子,他交女朋友有什么必须向您汇报的?再说,就是大章教授,他妈,楚尘也是瞒了近一年才汇报的啊。 “乐久久呀乐久久,让妈妈怎么说你好呀!你都多大了,可长点心吧!”小章教授好像伤的不轻,又拿现实无可奈何。说:“行了,过去的事再说无益,楚尘都有女朋友了,你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给我看?” 楚尘交女朋友和我交男朋友有什么关系吗? 但是我可不敢说出来,只能含煳的:“嗯,嗯,嗯。” 对方可是我的老妈,是生我养我的老妈!我什么德行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口上说什么话,其实内心里是怎么想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她呵斥:“乐久久!你给我认真点!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怀着你了!你呢?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好吧,老妈,您赢了,我心里默默的说。 “乐久久!”老妈继续的发飙:“你给我支起两只耳朵好好的听着,一字一句的听着,你妈我说的可是人生的金科玉律:女人过三十天过晌!知道这话的意思吗?就是女人一到了三十岁就像是太阳到了中午,以后全是下坡路了!”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四十还一枝花呢,女人呢,女人四十豆腐渣!” 第39页 哎呦呦,老妈,您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理论了。 “乐久久,你听妈妈的,”妈妈高亢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乞求,她乞求的声音让我心疼。“乖,你长的又不丑,学问又不差,挣的也不少,趁年轻,找个男朋友,好好的谈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好吗?” 我说:“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家久久从小到大就没有让我操过心,久久,妈妈相信你。”妈妈永远支持我,我正感动着呢,妈妈又加了一句:“我给你一年的时间,过年的时候必须给我带个男人过来看看!” 啊! 都说感情这事是看缘分的,怎么能保证啊,可是老妈已经雷厉风行的挂了电话。 辛慈在问我妈有没有催我交男朋友,我点点头。 辛慈突然伸出一只手,说:“久久,我来给你分析分析你身边的三个追求者。” 啊?有三个男人在追求我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辛慈的掌心朝着我,拇指和小手指蜷起来,从食指开始掰起:“1,你的前老闆,封铎,装修房子的时候我见过,长的还行,事业也算是有成,看起来像个成功人士。可是为什么都三十好几了,工作这么多年了,连个房子也没有买上呢?我猜有三个原因:1,他太能花钱,挣多少花多少,是月光族;2,他有沉重的家庭负担。” 我知道答案,是2. 辛慈说:“无论是这原因中的哪一条,都不是良配。” 辛慈又掰中指:“第二个,季辰。和你年纪相当,长相般配,事业般配,就是,就是……”就是经常被安boss当情感垃圾桶。 毕竟是熟人,辛慈忍不住为季辰说话:“久久呀,季辰还真是挺好的,他与安boss真是的啥事也没有,他就是太好心,不懂得拒绝。但是他肯定是对你有心的,否则,怎么会往我们这边跑的这么勤?只为蹭饭?不,季辰是为了你,但是他……” 但是,谁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当另外一个女人的情感垃圾桶呢? 辛慈又掰无名指:“最后就是这个姓何的大款,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女人的直觉,他请你吃饭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信,你让我试试他!” 突然冒出了这主意,辛慈越想越对,“对,久久,咱们试试他,要是他真的有意且单身,你们就发展发展呗~若是他无意,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我去催催季辰。” 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辛慈对我的感情分析的头头是道,正如我对她的感情看的通通透透。 说到做到,辛慈立起上身去床头柜上摸我的手机,我手机没有开机密码,因为我90%的时间都在家,常见的人只有辛慈、楚尘、季辰三个。除了这三个人的电话,我手机就像是一块沉默的砖头。 辛慈飞快的在翻我的通信录,找到何老闆的电话,在编辑简讯。 我问:“你干嘛,辛慈?” 辛慈说:“我们女人的时间宝贵,你不能在猜猜疑疑中浪费时间,我现在就帮你试试姓何的大款。” 本来我是可以阻止的,但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就没有阻止。 辛慈举着手机晃了晃,说发完了。 --- 发完了?这么快!都发的什么? 就在此时,手机响了,辛慈一看来电显示,烫手似得扔给我:“呀!是姓何的大款!怎么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好雷厉风行的感觉!” 我接起:“餵。” “喂,乐…设计师?”何老闆仰着声问。 “嗯。” 何老闆沉默了几秒钟,问:“几点?” “什么几点?哦,哦,”我去翻手机,我手机上,辛慈发给何老闆的简讯:“何老闆,明天我想请你吃饭,您有时间吗?” 我刚看明白,何老闆在那边问:“不是你发的?” 怎么回答?辛慈在旁边小声的说:“说好了啊,明天我也去,你和他说好了。” 何老闆耳聪目明,问:“你身边有人?” “嗯。” “明白了,”何老闆说:“明天晚上,好吗?稍微晚一点,7点钟,可以吗?带上辛慈。” 啊,他怎么知道是辛慈,难道有千里眼?不对啊,有千里眼他就算看到辛慈也应该不知道名字啊,难道,我问:“你们两个认识?” “辛慈?听过其名,未见其面。”何老闆追问:“可以吗?” 哦,明天晚上七点,我说:“好。” 何老闆说:“明天7:pm,你家楼下见。” “好。” “再见。” “再见。”我手握着手机,辛慈看手机屏幕,问:“他挂了?” “嗯。” “你先挂的还是他先挂的?” “啊?”我没有注意这个问题,而是疑惑说:“他直接说出了你的名字,还说对你是听过其名,未见其面。” “呀!”辛慈高兴了:“我都这么有名了?”又自信满满的说:“对,我是在那个圈子里有名的将离婚官司变成再婚婚礼的辛律师。哎呀,久久,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出山啊!” 第40页 没有等我回答,辛慈自说自话:“算了,楚尘说要养我,做律师的都忙,他忙我也忙,见的次数少了,就……” 这是打算不出山了。 辛慈撇下她的事情,又高兴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约明天吗?明天楚尘出差不回来,你和姓何的大款想谈多晚就谈多晚!” 第22章 准时的人永远准时。 反之, 亦然。 晚上七点, 我和辛慈提前了三分钟下去,何老闆的车已经在等了, 还是那辆悍马, 咦?他不是说在市区里一般是换小车开的么? 何老闆远远的看到了我们,点了两下头, 一下对我, 一下对辛慈。辛慈立刻停住了脚步,抓着我的胳膊,不让我走,低低的问:“那就是姓何的大款?” “嗯, ”怎么辛慈这表情, “你认识?” “不认识啊!我是说太年轻了吧!太帅了吧!哎呀呀, 真的不比楚尘差哎!哎呀呀,怎么看的我小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呢!哎呀呀, 久久呀,你可要好好的抓住呀, 就这样的稀有物种,在婚姻市场是可是你争我夺的资源呀!” 辛慈说的好像她有多老练似得。 我们走到悍马旁边,何老闆对我们笑笑, 辛慈推我坐在副驾驶, 她去了后排。等我们坐好,何老闆说:“你好,辛慈。” “你好, 姓何…”辛慈一直叫他姓何的大款,突然之间改不过嘴来,想纠正,还是说:“你好,何大款。” 何老闆听到这名号,自然知道我们私底下是如何的称唿他,他呵呵笑笑,又说:“谢谢你,辛慈。” 辛慈自己和楚尘谈恋爱小心翼翼,现在处在旁观者的身份,很是自在,她双眼眯成两条缝,还挑着眉问:“谢我什么?昨晚的简讯吗?” “嗯,”何老闆对看看我的位置,说:“还有刚才。” 辛慈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说:“哎呀呀,不客气啦,我也是在积德行善。” 何老闆又呵呵的笑笑,发动汽车,问:“我们换一家?” 这句好像是在问我,换一家餐馆?基于前两次何老闆选参观的水平,我已经建立了对他饮食审美的信任。我不假思索的同意:“好。” 何老闆又惯性的笑笑,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后排的辛慈突然好像有了新发现:“何大款儿,你,你不会是刚从市外赶回来的吧?” 何老闆微微的点了点头,辛慈在后排捂着嘴巴眼睛瞪的老大老大,她心底里在吶喊啊吶喊:天吶!怪不得昨晚何大款说要晚一点呢,原来是从外往回赶啊! 天吶!乐久久一个简讯就能把何大款从外地招回来。 原来,原来何老闆的心昭昭如明月啊! 辛慈从背后看着前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讷讷的说:“我,我,那个,我突然记起我还有些事,那个,那个,麻烦靠边儿。” 何老闆很是听话,缓缓的靠了路边,辛慈要开车门下车,我说:“辛慈,你有什么事儿?先去吃饭嘛~吃完饭再做事么。” 辛慈支支吾吾:“工作,工作上的事儿!” 工作?辛慈的那一套辛氏套路败了官司之后,找她的人就少了,之前怕她带着客户跳槽的安boss也不说分她股份的事了。楚尘出事后,她又辞了职。本来是想做自由律师的,但是楚尘又甩钱说养她,辛慈就从自由律师变成专业厨娘。 哪里来的工作? 我瞪了她一眼:撒谎! 辛慈也对我挤眉弄眼的施眼色。 何老闆突然开口:“辛律师。” “嗯?”辛慈停身侧头。 何老闆说:“辛律师,工作上若有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 辛慈摇头:“没,没,我家楚尘说了,他养我。”又说:“何老闆只要照顾好久久就好。”又说:“久久,我有事先走了。” 我突然想起:“你是不是没有带钱?” “呀!”辛慈想起来了,因为这次她计划是让我出头,让我吃完饭之后牛哄哄的结帐的,所以钱都在我这里。辛慈伸出手来:“给我200块钱。” 我拿出钱包,拿出500块,辛慈爽快的接了过去,下车了。 --- 一切和辛慈想的不一样。 一切和以前也不一样,这次吃饭,何老闆还真是谈工作来的,不过话题是我引的,但是我只是问了一句:“何老闆,你今天真的是从外地赶过来?” 便引出了他很多很多的话,他说:“是的。” 他说:“最近在外地开发了一个楼盘,一期还在打地基。这期计划配备10个户型,a户型:89平三室两厅;b户型:89平三室两厅;c户型:89平两室两厅;d户型:89平两室两厅;e户型:120平三室两厅;f户型:120平三室两厅;g户型:139平三室两厅;h户型:139平三室两厅;i户型:139平四室两厅;j户型:139平四室两厅。” 他说的我懂,例如,户型a与户型b是因为奇数层和偶数层的区别。我说:“哦,你主打的是刚需。” “对。”他说:“刚开始,刚需比豪宅要稳妥一些。” 我点点头,把一块鱼肉放在嘴里,哎呀呀,这鱼肉怎么这么好吃呀,纵然这餐厅确实是少见的高档,厨师定然是不错的,但是……怎么这么好吃。 第41页 我连忙又叉起一块放嘴里。 嗯,好吃。 又叉起一块放嘴里。 他说:“好吃吗?” “嗯,嗯,好吃。”我说:“辛慈半路走了真是可惜。” “这鱼今天早上还在西沙群岛畅游,今天晚上就……”他说着,被我打断:“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你说的我好像很残忍似得,再说下去我便吃不下去了。” 何老闆又笑了,他后来告诉我,若不是刚开始接触,他其实想吓唬我,说:“我还没有说,你嘴里的鱼也许是一位母亲外出觅食的母亲,她还有很多很多的孩子在等着她回家呢!” 他还想说:“没有办法,这就是现实,这就是食物链,我们人类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就是会吃各个级别的低等动物。弱肉强食,世界法则。” 我又没有读心术,怎么听到他的心声? 是后来熟了,非常熟了,他告诉我的。 他从食物转回到工作,他问:“久久,” 他竟然就这么直唿我的名,没有带姓!还叫的如此的自然! 他嘴里的食物已经下肚,他放下手里的刀叉,他喝了一口清水,双手放在两侧,身体前倾,双目温和的盯着我:“久久,这十个户型,每个户型需要3-5个装修方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哇塞,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啊! 他说:“报酬是七位数。” 七位数!我真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掰手指头,但是我在心里数了数,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天哪,天哪,不会吧! 我真的很爱钱,特别是上次买房子首付款不够有了特别特别深刻的感受。 钱是个好东西,没有钱,你只能被生活所迫,不是过生活,而是被生活过。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真想立马答应,就像大公鸡啄小米一样点头:“我有兴趣,非常有兴趣!” 但是我还是靠理智控制住了内心对金钱的渴望。 老话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 妈妈说:若是你有足够的能力,请让对方先开口,先开口的人是忍不住的那一方。 感情依然,先开口的那一方,爱的更多。 我按住狂跳的心,捂住心里的小人喊着“我要做!我要做”的嘴,强装矜持。我的“无动于衷”让何老闆先开口了:“你只管去做,选不选用,装修设计款都会打给你,若是你的设计得到市场的极大认可,另有奖金。” 他的表情言语真的是在谈生意,我也把谈生意的脑袋拿出来:“你给我多少时间?” “最多半年。” 半年180天,足够了。我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难道还是像他的两个别墅一样毫无意见,设计师怎么喜欢怎么来? 不! 他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说:“这是我们目标群体的喜好研究,你拿回去读一读,按目标群体的喜好设计。” 他果然真的是个生意人,我说:“好。” 他听到我答应了,前倾的身体后撤,坐回笔直的样子,拿起刀叉继续慢条斯理的吃,吃了几口,他慢条斯理的说:“久久,你对参与我们二期的建筑设计有没有想法,我知道你是水木的土木系毕业的。” 建筑设计确实是我的老本行,但是我怕我忙不过来吧,贪心不足会消化不良。我说:“若是你需要人,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荐。” 我想推荐封铎,封铎专业基础扎实,经验丰富,所设计的建筑又实用又有美感。 何老闆意味不明的笑笑:“那,再说吧。” 甜点已上,饭局到了尾声。 我在心里一直在盘算:我包里只有2000块现金,不知道够不够这顿饭钱?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有卡!储蓄卡、信用卡都有,但是,谁知道这些牛叉哄哄的装叉的格调餐厅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规定?! 何老闆突然说:“乐久久,你刚才为辛慈没有来而感到遗憾,下次你带她过来。” 对,也是,下次我请辛慈过来吃,若是没有辛慈,怎么有今天七位数的生意呢!不管多贵,请一顿饭我总是请的起的。 他见我在各种想,又说:“你带辛慈来,报你的名字就好,不用付钱。” 哦,难道这就是传说的vip待遇?报我的名字记谁的帐?记他的帐?我说:“哦,你是不是有一笔钱存在这里?” 他笑笑:“这个餐厅是我开的。” --- 晚上回到家,家里有灯光,看来楚尘不在家,辛慈又打算和我挤一张床了。 我开门,辛慈听到钥匙响跑过来。 我低着头换鞋,她在旁边不停的问:“久久,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没有去看个电影?没有去逛个商场?人家都说男人的钱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你要看看这个何大款儿舍不捨得为你花钱的呀!” “若是一个人有100给你花100,若是这个人有100万,你要看看他肯捨得给你花多少钱的呀!”辛慈追着我噼里啪啦的说。 辛慈本性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并不是物质女。但是她为了和楚尘相处,看了很多很多关于恋爱理论的书,但是她在书上看的所有恋爱理论都没有用武之地,闲置的落了灰,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用在我身上。 第42页 我抢先坐到了懒人椅,舒舒服服的窝着,懒洋洋的对立在一边等着交流的辛慈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今天,我们全程谈的都是工作。” “不会吧,何大款儿随叫随到,一个电话把他从外地调回北京,你告诉我他和你喝着红酒谈工作?”辛慈在翻我的钱包,她想看看给我装上的那2000块钱还在不在?我有没有人财两失? “是呀,”我突然想到了那顿饭,便忘记了那七位数的工作:“辛慈,你今天晚上可亏大了,你傻的了,半路下什么车?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吃到了这二十多年来最好吃的鱼肉。” -“你知道吗?那鱼是朝发夕至的,就是早上渔民们在西沙群岛打捞出来,晚上就摆上了我们餐桌的,是做飞机过来的,鲜的不得了。辛慈,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吃。” “咦?”辛慈看着那原封不动的2000元人民币,说:“做飞机来的鱼…2000不够?你刷卡了?” 辛慈在我包里找了找,没有找到付款的那个刷卡的小纸条,想了一下又笑了,问:“他付的钱?” 她觉得肯定是了,便说:“这还差不多!这个何老闆,今天晚上算是过了第一关!” 辛慈说完,终于我能插上嘴了,我说:“哦,谁也没有买单,因为那餐厅就是他开的!” “哇塞!”辛慈大唿,然后扑上来,抱着我:“久久呀!你算是遇上真大款儿啦!咱们也傍一次大款吧!” --- 再次出山的楚尘很忙,超级忙;而只做两个人饭的辛慈很闲,超级闲。 闲则生事。 辛慈给自己找了一件事:打扮我。 她拉着我不停的逛商场,一开始,只逛不买。她说,这是我们的第一阶段:了解市场,提高眼光。 第二阶段,我们是真的开始真金白银的花出去了!第一天我们就买了八个大包,有上衣有下衣有外衣有内衣有帽子有鞋子,她提了四包,我提了四包。 我们在商场的电梯里从三楼要上到五楼,打算吃点东西,暂做休息,下午接着购物。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说的真是有理,哎呀,我说不是谁好谁坏,是说影响的作用是巨大的。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原来我也是一个很有购物慾的人呢! 今天是工作日,电梯里的人竟然还是比较满的,到了五楼,我们要出电梯,可是刚刚从四楼上来的站在我们前面的人一动不动,原来人家五楼不下,要去六楼顶层。 “借过,借过,借过。”我和辛慈说着,我走在前,她走在后。 我走出电梯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接着辛慈也被那股大力推了出来。辛慈扭头对电梯里的一个女人怒喝:“你推我干嘛?” 对,那个女人也推过我。 本来要关闭的电梯,因为人们爱看热闹,竟然有人按着开的按钮。 电梯门开着,那个女人在辛慈的怒视下回:“你们知道五楼要下来,老早好往前走一走了。” 辛慈毕竟是一个做律师的,回嘴比较快:“第一,我们是从三楼坐上的电梯,从三楼到五楼一共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什么叫老早?” -“第二,电梯里就这么大的地方,都不到1.5*1.5=2.25平方米的地方,人又这么多,你让我怎么往前走一走?” -“我就问你凭什么推我?凭什么跟我有身体接触?我认识你吗?我允许你冒犯我的身体吗?” -“你刚才推我,我差点儿跌倒,如果我跌倒受伤的话,你就涉嫌故意伤害罪,依法应被追究刑事责任!我还可以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人身损害赔偿;也可以直接向法院起诉要求人身损害赔偿,同时可以要求给予行政处罚。” 律师不亏是律师! 辛律师不亏是辛律师! 此时口吐莲花的辛慈在我眼里无比的魅力,不知道楚尘见过辛慈的这一面么?有没有被这一面的辛慈迷住? 还是…他不慎看了陈曦抑或是风代的这一面? 本来人就爱看热闹,否则怎么会有人按着电梯门不让关呢?电梯里面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小的来怂恿电梯里的女人说:“你,出去,和她们打一架吧!” 电梯外面也围上来一群人,也觉得三个女人一台戏,起闹:“出来,三个打一架吧!” 毕竟是二对一,电梯里推人的女人怂了,赶紧死命的去按电梯关门的开关,要撤。 围观的人也只是出出嘴,不会真出力,电梯门就被推人的女人按着,这么徐徐的关闭了。 对着关闭的电梯门,我扭头看辛慈,笑了:“辛慈,你竟然有这么兇悍的一面!我到今天才知道。” “真打起架来,”我说:“目测了一下,那女人虽然比我们胖,但是比我们矮啊,关键是年纪得三十多了吧,身手肯定不如我们的。” “我们吃不了亏的!”我判断道。 “哈哈,哈哈,哈哈,”辛慈笑弯了腰,她笑了好久,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直起腰,说:“久久,以后记住,只可骂架,不可打架,打架若是对方不依不饶,会进派出所的,会留案底的。” 第43页 “哦哦。”果然还是律师门儿清。 “走,”辛慈抹抹眼角溢出来的泪,说:“走,吃饭,吃完接着逛!久久,我非把你这个宅女打扮的让何大款儿惊艷不可!” 我被辛慈挽着胳膊往前走,余光看着辛慈眼角的泪:她是笑出来的泪?还是心酸出来的泪? 她也曾是赫赫有名的一位律师,如今说着我们楚尘说了要养我,便放弃了战场,洗手做羹汤,真是心甘情愿么? 第23章 辛慈的架从商场延伸到了家里。 有一天, 我听到隔壁在吵架, 不是我非要听,是吵的声音比较大。 隔壁两个律师在吵架, 一个说过去, 另外一个马上就回嘴过来,句句精准, 精准到连我复述都有点困难, 那么我就不复述了,总结吧: 总结1: 辛慈:楚尘,我要出去工作。 楚尘:辛慈,我可以养你, 你何必出去工作?你的工作面对的都是三种人:a怨气极深的原配, b始乱终弃的渣男, c没有道德观只有金钱观靠肉体博上位的小三。这三种人,我真是希望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辛慈:可是, 你又经常出差,我呆在家里做什么? 楚尘:那也比你被那些原配、渣男、小三等等的污染了要好! 总结2: 辛慈:楚尘, 我们结婚吧。 楚尘:辛慈,可不可以再给我两年时间?我,我现在的心思确实都在工作上, 我, 确实真的很想做出一些成绩出来。 辛慈:结婚和你奋斗不冲突吧! 楚尘:但是结婚之后就会要小孩,养小孩要花精力,我现在真没有多余的精力… 总结3: 辛慈:楚尘, 你不许对女同事、女搭档、女当事人笑,不许惹这些女的。 楚尘:辛慈,你当我还是之前的楚尘吗?辛慈,我毁容了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想骂:屁呀!楚尘,你现在哪里是毁容,你是在整容啊。之前流行奶油小生,你正当时;现在风向变了,流行成熟深沉男了,你正好又赶上趋势啊! 我真想冲过去骂楚尘,辛慈也曾是大名鼎鼎的辛律师,也曾经是无往而不胜的辛律师,这么一把利剑你就忍心让他挂在卧室里封鞘蒙尘么? 辛慈曾经买了n多的爱情理论的书,这些书被她抛弃了,扔在我家,我偶尔翻过几页,里面说一个男人不立刻娶他的女朋友,原因只有一个:不够爱! 这一页,辛慈,你看到了么? 我始终还是没有冲出门,因为那不是我的战场。 因为那不是我所能染指的地域。 而且,隔壁的吵架声渐渐的低了下来,辛慈没有说过楚尘,让步了。 恋爱,情侣,谁更爱谁就让步吧。 --- 楚尘又出差了。 他復出之后,脸变得成熟之后,事业之门也打开了,一直在走上坡路,出差不断,一周有两天在家就不错了。 辛慈内心很空虚、心情很郁闷的来找我。我想起一件事情:辛慈呀,我们好搬家了啊,你这段时间再看看咱们还缺些什么,你负责买起来吧。 我这次是真是没有时间了,何大款儿给了七位数的工作呢! 说起这七位数的工作,我的银行卡里现在躺着300万!300万现金啊!不是偷的不是抢的,是姓何的大款儿打过来的。 那天我手机简讯“叮”的一声响起,一看,是银行余额变动通知,然后我用手指头点着手机屏幕:个、十、百、千、万、十万……天哪,是百万? 是不是银行搞错了?是不是那种洗、钱的团伙借用我的卡了? 嗯,嗯,若是往靠谱上想,七位数,难道是何大款儿?他说过,会先打我一部分的装修设计费的。 可是,300万唉,不要吓我! 我拿起手机打过去,连线声“叮”“叮”的响了不短的时间,那边才接起:“喂!” 刚才,我还在腹诽:看把你忙的吧,还不接电话了~可是人家一个字的“喂!”,我就怂了,果然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我装作平常的说:“你好,我是乐久久。” 他公事公办的说:“乐设计师,你好。” 乐设计师?上次不还叫久久么?我还在纳闷呢,那边又说:“等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然后就挂了,就挂了! 我握着手机,手机还在耳边,听着手机传来“嘟”“嘟”的盲音。愣愣的听了一会儿,我将手机扔了出去:哼哼哼!看把你牛的吧!有钱了不起啊! 过了不短的时间吧,他电话回过来。我实在是没有注意到时间,因为我做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来,真是,用一个好词:“废寝忘食”。 我也没有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也晾着你! 结果不小心晾的时间长了些,电话铃声断了。 哎,这样是不是对金主有些过了? 还好,电话再次响起,我身体像猎豹扑食一样的迅速,捧着手机,接起:“喂!” “是我,”他说。 “哦,”我说。 他说:“对不起,刚才有事情,竟然这么对待你主动给我的第一通电话。” 对唉!刚才竟然是我第一次的主动打给他唉!然后他没说几句就挂了!很是迅速的挂了!我突然觉得真的有些没有面子呢。 第44页 他说:“你找我?” 我说:“嗯,我帐户上多了300万。” “是不是骗子打给你的鱼饵?哄骗你上当的?”他说。 啊?这样啊,我还经过理智的分析判断,以为是他给我的劳动报酬呢! 可是骗子不是骗钱的嘛,哪有主动给钱的?难道人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打给我300万想骗我1000万?可是我哪有1000万的身家啊! 我愣愣的想着,直到何大款儿在电话的那边呵呵的笑了,我才反思过来:原来被他耍了! 何大款儿说:“我怕你不好好给我干,所以,先打了一部分定金过去。” 不好好干?这简直是在侮辱我的职业道德,别说百万的生意,淘宝网上几千块的生意我都是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和脑细胞来对待的。 但是,我想了一下,人家想的也对,毕竟人家一个户型并不只是一套房子,而是几十套甚或上百套,人家要的不是我百分百的对待,而是要的是百分之一百二,甚或是百分之二百的对待,用钱来保证,对他们商人来说是最简单易行的。 我说:“一部分定金?你不要吓我,这300万就算是全部的装修设计款好了。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你付太多,我总觉得承受不起。” 何大款儿又在那边呵呵的笑了,笑,笑,笑你个大头鬼! 说实话,我总觉得他一下子给这么多钱,别有用心、居心叵测的样子,只是看在钱的份上没有明说出来。 姓何的说:“久久,这300万你打算怎么用?不会是让它躺在银行生利息吧?” 这话问的真是到了point上,世人是萝蔔白菜各有所爱,有人爱金钱、有人爱美色,有人痴迷于权利、有人沉醉于学问,有人玩收藏,有人集好玉。我独爱,独爱,嗯,嗯,那个不动产。 不动产说白了就是房子! 我是真爱房子啊!看到好房子就想买,特别是出手了第一套房子之后,就开启了我想囤房子的大门。我把整个北京城的地段、房地产公司、楼盘研究了一个遍,好房子是真多啊,想买的房子是真多呀! 就是缺钱。 可是,300万买我看得上眼的好房子可是不够的呀。我正左想想右想想的呢,姓何的在电话那头说:“喂!” 哎呀,竟然想的太陶醉,忘记自己是在打电话了。 姓何的说:“喂!久久。” 我忙说:“在,在,在。” 姓何的说:“你若是想买房子呢,我倒是有个建议,你想听吗?” 姓何的一言一行还有那做派,一看就是靠谱的人,他的建议想必也是极好的,我说:“听。” 他说:“xx楼盘还有……” 我说:“你拉到吧,那个楼盘的房子早就卖光了,我又不是没有关注过,地段那么的好,户型做的又好,外立面全都是干挂石材,又高调又奢华。人家开盘第一天就已经全被抢光了,一套房子都没有剩下。” 我对没有抢到那个楼盘的房子一直耿耿于怀呢,姓何的又呵呵的笑了,笑,笑,笑你个大头鬼! 姓何的说:“谢谢夸奖。” 这什么意思? 他又说:“那个楼盘的楼王,还有几套房子留着。” 快拉到吧!楼王就是一个楼盘景观最好、风水最好、设计最给力的那幢楼,人家那个楼盘沿街的都卖的不剩,楼王怎么会有房子剩下? 等等,不是剩下,他说的是留着。 姓何的说:“久久,等我回京带你去看看。” 我有点愣了,就像是女人看上一件衣服,结果没货了,突然店家又打来电话说:调到货了。不对,不对,衣服怎么可以和房子想比呀! 他又说:“这个周末我回去,回去打你电话。”然后他又挂了电话。 又挂了电话! 但是我不气,一点也不气。 何大款儿,快回来呀,我好想去看楼王啊。 --- “久久!久久!”辛慈在推我。 “嗯?”我从房子的回忆中醒过来,看着辛慈,想起刚才和辛慈的对话,说:“辛慈呀,我们好搬家了啊,你这段时间再看看咱们还缺些什么,你负责买起来吧。” 辛慈说:“这句话你刚刚说过了,我问你刚才发什么呆?” 我发呆了吗?想那个姓何的发呆了?不是,肯定不是的,我肯定是想那个xx楼盘的楼王想发呆了。 “哪有?我哪有?”我反驳,还是转向辛慈:“我们的新房放味道放的差不多了,可以入住了,要不在外租着房子,一个月的房租那么多,多浪费啊。”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注意到金钱了呢。 辛慈说:“你说的也对。” 然后辛慈真的去买买买了,油画啊,花瓶啊,等等等的装饰品,还有盆盆罐罐杯杯盘盘,新房子新盘子,贵房子陪贵盘子。辛慈在这方面是真捨得花钱。 主要是,她很有时间。 有一天,辛慈拿着一个盘子向我炫耀:“好看吗?好看吗?好吗?好吗?” 好看呀,素淡雅致至极,我说:“价格也很好吗?” 辛慈嘿嘿的笑了:“有眼光,几百块呢!” 第45页 可是辛慈,你不是搬进新房,就想结婚,就想生娃的么?我说:“就算是几千块,要是有个小孩子,给你打落在地上,也成了碎瓷渣渣。” “哼!”辛慈一昂头,说:“那也是昂贵的碎瓷渣渣。” --- 那素淡雅致至极的昂贵的瓷盘子倒是没有打,辛慈和楚尘打起来了,辛慈气唿唿的揪着楚尘来到我这里,让我闻闻。 闻闻楚尘身上是不是有香水味?而且这香水还比辛慈的贵。 这还了得!辛慈为了买昂贵的瓷盘子,没有捨得买昂贵的香水,竟然有妖治贱货喷着昂贵的香水在她男朋友身边晃来晃去。 辛慈担心的不止是晃来晃去。 楚尘坚称绝对只是晃来晃去。 辛慈和楚尘让我来做法官,她和他要进行一场辩论,天哪,她和他倒是有律师资格证,但是我没有法官资格证! 我说:“楚尘,你们吵架的关键是你身上有另外一个她的香水味,竟然还比辛慈的贵。你避免不了沾染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但是你至少要保证不能比辛慈的贵。” 我说的辛慈与楚尘一愣。 辛慈想:哎呀,我的妈,竟然久久说的也对! 楚尘想:哎呀,我的妈,这是一个多么大的一个难题,竟然有这么简单的解法。 然后楚尘就拉着辛慈直接奔到商场去买最贵的香水去了。 辛慈是很好哄的,特别哄她的人是楚尘。 但是,我想,她与他之间的矛盾总有我解决不了的时候。 第24章 周末, 何老闆快中午的时候才给我打电话, 电话很直接:“乐久久,出来, 带你去吃饭。” 你说吃就吃呀, 怎么都不像之前一样礼貌的周到的问:“乐设计师,吃过午饭了么?” 也是, 何大款儿估计觉得, 就算是我吃过了,也还能再吃得下去吧。我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乐呵呵的说:“好的,好的, 五分钟。” 我拿包穿鞋, 然后坐电梯, 其实到楼下只要两三分钟,但是万一有意外情况呢, 所以报了一个五分钟。 在电梯里,我惊觉:天哪, 我竟然忘记叫辛慈了! 楚尘最近还是出差出差出差,季辰还是时常安抚安boss,封铎还在忙那个地标建筑, 只剩下我和辛慈相依为命。 她去哪里要做什么都会告诉我, 买菜之前都会打来电话问我要吃什么?做好饭都会喊我去吃,而我… 我,我, 会不会被她骂为见色忘友?她肯定会这么骂! 我赶紧淘出手机,给辛慈打过去,辛慈很快接了电话,她那边的声音比较嘈杂,应该是在一个大商场里。 我说:“辛慈!我带你去吃饭啊!就是去吃那个西沙群岛的鱼朝发夕至的那家啊!” 辛慈说:“好呀,好呀,好的呀!”又说:“你等我呀,我赶紧付钱回家。”又说:“哎呀,回家多浪费时间,要不我们直接到那个餐厅见吧。” 辛慈兴奋的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她兴奋的声音沉下来,幽幽的问:“久久,是你请我吃?还是何大款儿请你吃?” 啊,啊,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保证是西沙群岛生西沙群岛长,又是新鲜的,又是特级厨师做的不就可以了吗? 人呢,不要想太多,想太多,鱼都不新鲜了。 我就这么一愣,辛慈那边明白了:“乐久久,你个傻子,人家找你约会呢,你叫我去当什么大电灯泡?” “约会?”我说:“不是呀,我们纯谈工作呀。” “一边儿去吧!乐久久,你听说过披着羊皮的狼没有?你们就是披着工作的外衣谈恋爱!”辛慈说:“我不去了,但是!你可以给我带回来些。” “带回来就影响口感了啊。” “给你们当灯泡,我就能吃的下去呀?!”辛慈最近的脾气不似往日的温婉,多了些暴躁,我想是不是闲的? “好,好,好,我给你带回来吃。”我刚说完,辛慈就挂了电话。天哪,怎么谁都可以挂我电话了?是不是我太好脾气了?惯的一个个大少爷大小姐的样子? 我站在悍马前盯着手机发愣,默默的做了一个决定:这次的鱼肉,我非要给她多放一些芥末不可!哼哼哼。 何大款儿一直等我打完电话,一直看我脸上上演着各种的表情,一直等着我的表情稳定了,才开口:“上车。” 突然起来的一声吓了我一跳,转头去看出声人,才记得:tmd,原来我是要坐车去吃午饭的。看来人还真是不能死宅,一点声音就吓了一跳,一点儿都不淡定,完全不像是个做大事的人。 你看哪个做大事的人不是山河崩于前而脸不惊色不变的。 看看姓何的就比我城府深,他明明知道我在和别人打电话,他都一句话都不问,只是专心开车,弄的我只好开口:“何老闆什么时候回京的?” 姓何的侧头看了看我,没有回答,还是专心开车。 这是拒绝回答的意思? 嗯?我哪里惹到他了?我刚见到他,刚说了一句话呀。 何大款儿好似用眼睛的侧光再次观察了我的表情变化,见我不知所以然,便缓缓的开口:“何老闆?” 第46页 怎么?不对吗?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他的吗?当初贺老闆介绍我们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呀:“久久,这是业主何老闆。” 我说:“怎么?你不喜欢老闆这个称唿?难道叫你何大款儿?” “扑哧,”姓何的竟然破了攻,一下子笑出了声,他笑着说:“何大款儿?”又略一寻思,说:“你和辛律师私下里就这么叫我的?” 靠!侦探呀!我还是base on fact(基于事实)的点了点头。 他说:“辛律师还说了什么?” 辛慈说让我傍大款儿,一定要把何大款儿抓牢。 我毕竟情商不是负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知道的,但是姓何的智商太高了,竟然推理出来了:“辛律师是不是让你傍我这个大款?” base on fact,我又点了点头。 “扑哧,”姓何的又笑了,md,这么开怀的笑是什么意思?是笑我啥的据实以告?还是笑辛慈势利? 姓何的开怀的笑着说:“好吧,就按辛律师说的叫吧,毕竟还没有人当面这么叫我。”又说:“大款儿,嗯,是个好词,你叫着叫着,我说不定就成了越来越大的款儿。” 我又不是和尚,又不会念什么梦想成真的经! 不管怎么样,姓何的开怀起来,并且持续的开怀起来,面对一个笑的人总比面对一个哭的人好。而且笑也挺有感染力的,引得我的心情也好起来。 我们很是开心的美美的吃了一顿。 然后我们很是开心的去看楼王了。 中国所有的学子,几乎都想去水木大学校园里走一走,就像是圆一个梦。我走在xx的楼盘里就是这个心情,md,当初虽然没有买上这个楼盘,在这里面走一走也是好的。 xx楼盘的名气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别说里面了,就是外面的环境吧,就这么说吧,这个小区的一颗树都比其他楼盘的贵! 我边走边说:“哎呀我的妈呀!这个开发商真是捨得花钱呀!买这么贵的树!一棵都要十几万!” 姓何的说:“看上去是在花钱,其实是在赚钱。” 他说的我明白,环境做好了,一个房子均价涨1000元每平方米,总体算算还是赚的。而且哦,买房子的人还觉得沾沾自喜:“你看看,一分钱一分货,贵就是好,你看看你们小区什么环境,我们小区什么环境!” 于是,业主们都挣着买,抢着买,唿朋唤友的组团来买。开发商连gg费都省下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楼王的这一幢,站在楼王前面,姓何的问:“喜欢哪一层?” 我说:“六楼吧。” “哦,”姓何的沉默了一下。 我善解人意的说:“不会是没有吧?没有关系,不要为难,人家留着哪层我要哪一层。”我一直以为姓何的是通过朋友拿到这房子的。 姓何的没有理我的话,而是说:“我在想你要六楼其实不是因为六这个字的含义好,还是因为你担心楼层太高了,万一电梯坏了你爬不动,是不是?” 靠!我就是这么想的呀。 可是这次,我再也不想老老实实的承认,我说:“哪有,我就是因为大家都喜欢六才想买的呀,六楼,以后卖的时候好卖。” 姓何的很是不相信的看了我一眼,开单元门。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絮叨着说着:“竟然还是靠东边的单元,你不会给我看的是东边套吧!” 姓何的在装酷,不答。 很快,电梯在六楼停下,姓何的走出去,我仍然在后面跟着,这时候我是打都打不走的,绝对像尾巴一样跟着,像狗屁膏药一样贴着。 姓何的竟然真的在开东边套的惊喜门! “竟然真的是东边套!”我惊唿。姓何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很是嫌弃我没有见过市面的样子,然后悠然的踱步进去了。 我当然紧跟其后,进了房子,我就激动了,跑到窗前:“呀!从这里竟然能看到小区公园全景,你看看那树,你看看那喷泉!” “当然!”姓何的说:“不然怎么叫楼王?” “哎呀,这里还能看到游泳池呢!”我又发现了新大陆似得惊唿,“天哪,你说若是这里住了一个偷窥狂怎么办?” 姓何的不想理我了,只是老干部似的倒背着手。 我不理他,实在是房子比人对我更有吸引力,我用步子在丈量客厅的宽度:“天呢,竟然做了3.9米宽!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客厅做到3.9米宽!太奢侈了吧。” 我又跑到主卧,量了一遍,然后跑到何大款身边:“主卧也有3,6米宽呢!”如今的我也是设计了很多房子了,除却别墅,很多的主卧只是3.3米宽,别的房间更窄只有3米宽呢。 我又有了惊喜发现:“何大款,你过来,这个房子竟然是三房的呢!” 当然我是叫不动何大款的,山不向我走来,我只好像山走去。 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激动的心情已经渐渐的平静,理智回归,我说:“何大款,你不要逗我,以这个楼王的面积和单价,我买不起呀。” 我虽然有300万可以付首付,但是我那一套房子已经贷过款了,这个房子估计银行评估过我的负债之后是不会再贷款给我的。 第47页 “300万,你有没有?”姓何的问我。 “300万我当然有,你刚打给我的呀。” “那这个房子就卖300万。”姓何的背着双手,说的很是平平淡淡,但是听到我的耳朵里,我真的想揍他。 你别搞笑了!300万这房子就能搞定?再加300万都搞不定吧!他是想借给我钱?或者说装修设计款再预付? 我说:“我才不要跟你借钱!还有,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装修设计款我只收你300万,一分也不多要。”装修设计该收多少钱,我还是有数的,总不能看人家是大款,就真的敲竹槓吧。 何大款也说:“我也刚说过了,这个房子我只收你300万,一分也不多要。” “沏儿!”我很想翻白眼,“说的好像这房子是你的似得。” 何大款一直努力的维持着平平淡淡表情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像个耍把戏成功的孩子,他沾沾自喜又很骄傲的宣布:“这房子就是我的呀!” -“这楼盘就是我开发的呀~” --- 知微而见着,窥斑而见豹。 从上次电梯推人事件,从上次的吵架事件,从上次的香水事件,我已经略略知晓,辛慈心中的怒气越燃越炽。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郁闷哪里就有可能火山喷发。 今天,辛慈火山喷发了。 我看完楼王回来,正想和辛慈分享心得、感受、惊讶。我得告诉辛慈,何大款好像比我们想像中的大款还要大款一些。结果,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门都能听到辛慈与楚尘的吵架声。 又吵架了。 我真是怕了,谈个恋爱也真是太麻烦了吧,还有啊,一开始好好的你侬我侬的,为啥不保持着良好势头呢?吵架有益身心健康是吗? 辛慈曾经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可如今的声音里含着愤怒,怒喊的声音变了调:“楚尘,我和你说清楚,你也给我听清楚,我对她是真的很在意,你若是在意我,就离她远远的。” 她是谁? 楚尘的声音里也有了不耐烦:“在一起工作,怎么离的远远的?” “那就开掉她呀!”辛慈从来不是这么心狠之人。 “你说什么?你当我是安boss,看谁不爽就开谁?” “那…那…我就一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站在门口的我都想冲进去捂住辛慈的嘴,就算不是律师,有点心机的女人也不会放这样的话。 辛慈,辞职在家的这些个日日月月里,你忘记你吃饭的本事了么?你没有学会驾驭楚尘的本事么? 楚尘这个人,是不吃硬的,他也不吃假软,他吃真心的感动。 在他受伤的四个月里,辛慈是怎么对他的,他没忘,但是… 楚尘说:“辛慈,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吗?我发个誓你总能相信了吧:我,和,她,一点点一丝丝一毫毫的逾越之举都没有,绝对没有。此言若虚,天打雷噼。” 她是谁? 辛慈:“楚尘,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去考虑一下,若是我身边有个蓝颜知己,我费劲心思的给他过生日,你又作何敢想?蓝颜知己又作何敢想?ok,我承认你绝对没有身体出轨,但是你敢说对她没有上心?没有上心怎么会对她的生日花这么多的心思?比对我用的心思都多吧?” 靠,她tmd到底是谁呀? 楚尘:“我不是和你解释过吗?她自幼生活很是辛苦,从小就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也从来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我帮她过一下又怎么了吗?” 靠,她tmd到底是谁呀? 辛慈:“她本来就对你心存它想,你还给她过生日,感动她,感动她的后果你能承担吗?她爱上你怎么办?你娶她吗?!!” 虽然和楚尘“青梅竹马”,这一点我绝对是站在辛慈这边的。楚尘不做任何事情,就已经招蜂引蝶,若是特意对某个女人好,那,那会误了那个女孩一生的。 楚尘:“当然不会!我娶你,我娶你,你不是逼着我说过很多遍了吗?我娶你!” 辛慈:“你若是想娶我,你就不要在外乱惹情丝。” 楚尘:“照你这意思,我是不是在衣服上写上四个大字:女人勿近?现实吗?这个世界就是由男人和女人组成的,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你要剥夺我一半的世界?” 辛慈:“好吧,你既然这么说,我就说:是!楚尘,我知道你的恋爱经歷比较多,但是你懂恋爱吗?确定恋爱关系就是在一棵树和一片森林中选择,你若是保持单身,你确实可以徜徉在整片森林中;但是你若是确定了恋人,就是你为了选择一颗树而放弃整个森林!” -“这是公平的,对双方是公平的。我的恋人是你,所以自我们恋爱以后,我的眼中便没有了其他的男人。楚尘,你可不可以做到眼中没有其他女人呢?” “没有其他女人?”楚尘突然问。“也没有乐久久?” 我站在门外,一抖,怎么说到自己了? 屋里的辛慈一滞,说:“久久不一样。” “也没有anja?”楚尘又问。 辛慈一滞,又说:“安boss不一样。” 第48页 楚尘反击:“久久不是女人?安boss不是女人?” 辛慈气的都快要疯了:“楚尘!你对着我不要用你律师的能力扣字眼!久久不一样,久久是和你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我难道会无理的要求你隔断和过去的所有联繫吗?anja不一样,anja是你的老闆,我还能要求你和老闆都不交流?” 楚尘:“那请你告诉我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哪个是我楚尘可以来往的,哪个是不可以来往的?” 辛慈:“楚尘,你这是在抬槓。” 楚尘:“我不是在抬槓!你也曾是一个职dy,也知道要让人做一件事情,必须制定一条准则,若是没有清晰的准则,执行人怎么执行?” -“就是我们律师是按着法律走,你也给我指定一条法律吧:是不是老于40岁的才可以来往?或者小于10岁的就不可以来往?是不是只要10岁-40岁之间的雌性都会让你不安,都会让你发飙?” “楚尘!你!”辛慈语噎。 我想门内的辛慈定然是指着楚尘说不出话吧?我想定是辛慈这段时间疏于业务,没有上法庭,辩论才能也下降了? 楚尘:“辛慈,你不觉得问题不是在于我给谁过了生日,而是在于你内心的不安全感吗?” 辛慈被气蒙了的脑子又回来了:“是!我对你是患得患失,是有强烈的不安全感。但是,这怪谁?你让我感到安全了吗?楚尘,我多大了?你知不知道?” 楚尘:“又说来了,我们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了吗?婚,我肯定结,但是不是现在,我需要时间,2年。” 辛慈:“2年,你等得起,我等不起!我妈等不起!我妈整天打电话催,催,催,她都快要为了我的婚事急出神经病了!” 楚尘:“阿姨那是更年期,我们带她吃药调理不就好了吗?” 辛慈:“你话说的轻巧!心病还需心药医!是药三分毒,凭什么让我妈吃药,吃药有副作用,你负责吗?”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律师的嘴巴没有那么快停下来的,我突然并不觉得辛慈嫁给楚尘便是幸福了。 第一次,我不想帮着辛慈、推着辛慈走入这样的婚姻了 我虽然没有恋爱过,但总觉得,真爱的人会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去民政局领证的吧。 我默默的转身,从包里拿出钥匙,要去开我家的房门,楚尘家的门打开了,楚尘走出来,走的很快,和我撞了个满怀。 楚尘扶正我:“久久?”然后眼神有些惊讶接着又有些猜疑:久久,你在这门口站了多久?怎么也学会听墙角了? 我:“不是我想听,是你们吵架的声音太大。” 楚尘什么也没有说,走向了电梯。 门里面的辛慈看见我,也什么没有说,趴在沙发上哭。 我突然不想劝了,让女人哭的爱情总不是什么好爱情。 哭吧,哭吧,伤透了心便会想得明白了。 --- 可是,辛慈没有想明白。 过了几天,她与他就和好了。也是,我听说,夫妻都是这样,床头吵架床尾合。 辛慈经过反思,觉得总是和楚尘吵架是因为她太闲了,闲则生事,和我商量要重新开始工作。我说:“去另外的律师事务所应聘吗?” 她说:“就是挂个名,不用坐班,有案子就接。” 我想,找点事情做也是好的,闲着时间多了,总会七想八想。工作起来,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也许楚尘说的两年就倏忽而过呢。 很快,辛慈就接到了新案子,还是离婚案件,她毕竟是以这个出的名,再改也有些难。 我在画何大款的室内装修设计,何大款做事情真是爽利,我已经拿到了那个楼王的6楼东边套的房产证了。天哪,在北京,我也算是有两套房子的人了。 想到房子,突然就想到了前老闆,封铎。封铎最近忙那个要评大奖的项目,没有时间搭理我。我衷心的祝愿封铎能获得金奖,那样他的知名度和市场价值将会是大幅提升,房地厂商肯定会排着队提着钱去找他做设计总监。 也不知道封铎的房子买了没有? 天哪,我的脑迴路也够能转的,本来是在想何大款的,怎么就想到封铎了呢? 辛慈在我身边整理资料,一边整理,一边骂渣男:“我的妈!就这土肥圆的长相竟然还能搞那么多女人上、床!天哪,那些年轻的女孩是怎么想的,被这么噁心的男人草,不会草吐了吗?” 我本来是死宅,辛慈本来是officedy,结果,我们在一起,便有了化学反应,变成了两个……粗俗粗鄙又快乐的女子。 辛慈还骂着:“靠,就这样的土肥圆,哦,这么形容,真是玷污了土肥圆这三个字,你看看那,满脸的粉刺,酒糟鼻子,抽菸抽的黄黑黄黑的大豁牙。天哪,我的当事人竟然还不想和这种人离婚!和这种人睡在一张床上真的睡的着吗?不行了,久久,我这次要放弃原则了,什么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家亲?我要劝离不劝合了。” 辛慈又絮叨着:“但是当事人的合法利益我是会帮她争取到了,tmd,你说我当事人心寒不心寒,当年,这个满脸粉刺的土肥圆还是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我当事人赔进去二十年青春,才成就了他今日的名与利,可惜……” 第49页 -“久久,你来看,这个把土肥圆迷住的小三,天哪,这脸明显是整的呀,哎呀妈呀,这小三一脸的风尘气挡都挡不住,都能从相片中飘出来。久久,我就不信这小三不是冲着钱来的……” 辛慈的唠唠叨叨一点都不影响我的工作,我当然也会边听边脑补故事,辛慈还在心里想什么说什么:“久久,我觉得还是我划算,既然丑的照样出轨,那何不找个帅的?就算是分手了,睡了个帅哥也不亏啊。” 辛慈说:“突然觉得我比我当事人幸运太多,就算是这个土肥圆有一个亿,就算是世界首富了,也比不上楚尘那张帅的让女人合不拢腿的脸啊,哦,还有身材,久久你说,是不是?……” 唉,唉,唉,我该说些什么呢? 还好电话响了,这可解了我的围了。一看来电显示,解围的好人竟然是何大款。 我接起电话:“喂,何大款儿。” 辛慈在拽我胳膊,小声提醒:“傻子吗?大款儿是我们两个私下叫叫的。” 私下叫叫的人多了去了,像我这样明着叫的人才是稀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何大款不以为忤,而是开心的很呢。 何大款儿:“在干什么呢?” 在干什么?我说:“在给你卖命呢。” 何大款儿:“你的命真的卖给了我?” 区区300万就想买我的命?杀手都没有这么便宜的。我说:“半年的命卖给了你呀,这半年呢就算是不吃不喝不休不睡也得把你要的装修设计做完呀。” 何大款儿:“哦,这半年?这半年我便是拿着你卖身契的地主吗?” 地主?房地产商还真是地主。我说:“是呀。” 何大款:“这半年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md,就说有钱人心眼多,爱挖坑,姑奶奶我智商又不低,我说:“沏儿!卖艺不卖身。” “我不买身,买身做什么?”何大款儿呵呵一笑,戏虐的说:“我眼瞎吗?” 这是不是在骂我长的不入他的眼?是不是骂我? tmd,有钱了不起,大不了姑奶奶不干了,您另请高明吧,您吶!…好像钱已经收了,房产证上已经写的是乐久久了,想让我退房子?没有门儿!连窗户也没有。 tmd,不能回骂吗?不骂回去,我会睡不着觉的。 文雅一点吧,我说:“彼此,彼此吧。” 何大款儿:“彼此,彼此?你也买我半年了?” tmd,有钱真是了不起呀?!我说:“何大款儿,你有事说事儿,没事儿撂电话,这么磨磨唧唧的,耽误了你的设计,可不怪我!” 何大款:“怎么刚开始就已经找好完不成的理由了?刚开始就已经找我背黑锅的了?这么没有底气?心虚了?” 底气?没钱就没底气呗!心里想到,我就说了出来:“何大款,您是大款,有钱就有底气呗。” 何大款:“怎么?羡慕了,要不我分你点?” 分我点?我问:“分我什么?” 何大款:“钱。”等了一会儿,又说:“见一面,分一半吧。” 怎么会?竟然有大款闲的蛋疼分我一半钱!我叫起来:“你骗谁呢!你骗谁呢!你钱是大风颳来的呀!” 何大款:“不是大风颳来的,是我起早贪黑熬出几条皱纹,辛苦劳动所得。” “那你会这么好心分我一半?”我才不信何大款善心大发,越是有钱人,心越硬的很! 何大款:“没有办法,法律规定,我可是守法良民。” 什么法律规定要分一半财产,我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辛慈,啊,夫妻!靠,何大款竟敢沾我便宜,我可不是好相与的,我厉声:“何大款儿!” “哈哈,哈哈,” 何大款一阵浪笑,笑中说:“你考虑考虑,你绝不吃亏,是不是?” 还没有等我反击,人家竟然挂了电话。 md,我恨恨的把手机扔在一边。 第25章 辛慈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何大款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他说……”我语噎, 何大款儿调戏的话说不出来, 又怕说结婚的话刺激了辛慈,我只好恨恨的说:“tmd, 等我把设计做完, 看我不敲他竹槓!” 自从我和辛慈厮混久了,说话越来越的混不吝了。 “敲, 敲, 你随便敲,他还等着你敲呢!”辛慈又翻她的案子,看着当事人的照片感嘆:“哎呀呀,哎呀呀,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呀!你看看二十年前水灵灵的大姑娘, 看看现在, 哎呀呀,哎呀呀, 就是传说中的黄脸婆呀!” “哎呀呀,”辛慈感嘆着, 突然从包里掏出镜子,凑近看自己的脸,然后惊唿:“乐久久!我, 我什么时候长皱纹了?!” 啧, 早长了!我早就看见了,怕打击你没好意思说。 真是的,就您老那整天笑眯眯的样子, 怎么可能没有笑纹呢? “天哪!”辛慈又惊唿:“我这个,这个,是黄褐斑吗?是不是?”辛慈凑过来非要我再次确认:“是不是?” 第50页 哎呀,我哪里知道黄褐斑和小黑痦子的区别啊?再说,我实话实说是,您还不揍我啊?说不是,明显打妄语嘛,可真真是难为我了。 辛慈撤回身,又拿起镜子,郁闷:“岁月又曾饶过谁?人到三十天过午。”然后一声嘆息,不再说话。 人到三十天过午,这话我妈知道楚尘找了女朋友,逼迫我一年内拎个男朋友回家的时候,说过一次。 我离三十还有几年,但是辛慈,三十虚岁的生日都过了。 我假装着在专心的做设计,其实在心惊胆战的等着辛慈发作,结果辛慈只是自己窝在一边郁闷,郁闷了好久,又拿起案子来看。 看着看着,辛慈又发飙了:“tmd,凭什么男的女的都老了丑了,但是男的就能不停的搞小姑娘,为什么女的就没有人要?” -“靠,做了这么多年的离婚律师,我是看透了,说什么男女平等,男女真的平等?看看婚姻就知道,女的绝对是婚姻中的弱者。” -“就说生孩子吧,男的一时爽,女的呢要怀胎十月,孕吐,生,养,哪件不是很痛苦,哪件不是以女人的容貌和身体为代价换来的。而孩子呢?竟然是一人一半!女人在生孩子养孩子的时候,男的说好听的是为了家在外打拼,打拼之后若是没有成功,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打拼成功了呢?那就是成功人士了!那就可以左拥右抱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那还是有良心的呢!真没有良心的呢?直接把糟糠之妻弃之敝履。” -“唉!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辛慈发了一通的牢骚,我也算是理解为什么楚尘不愿意辛慈再接案子了,确实影响心情。 可是,辛慈,见过了诸多婚姻的恶毒嘴脸,你竟然还是期望走入婚姻的,对吗? --- 何大款也不来哄我,哦,其实我也没有生气。 不过我确实也没有时间去想何大款,因为辛慈和楚尘又吵架了。 又吵了,又吵了。 吵的我真是怀疑爱情了。 这次是楚尘主动找辛慈吵。楚尘:“辛慈,你接单子了?背着我接单子了,说好的彼此信任呢?” 辛慈:“信任?我就接了一个单子,谁知道你在外面已经招惹了多少了小姑娘了?” 楚尘:“辛慈!你又要老调重弹!我只问一句:若不是我今天正好看见你和那个酒糟鼻子的土肥圆在咖啡馆里谈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瞒着我?瞒着我做完这个单子,再接下一个单子,一直瞒下去?” 酒糟鼻子的土肥圆,这对情侣真是有默契,连起外号,都起的一模一样。 辛慈:“我接单子碍你什么事情了?我难道就没有工作的权利了吗?” 楚尘:“首先我们是不是谈好了,你做全职主妇,我来养你。其次,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出去工作吗?我们的工作---律师是具有极高风险的,很容易遭受打击报復,我不就是摆在面前的一个例子吗?我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还时刻担心着你。” 辛慈听到楚尘不让她工作原来也是担心她受打击报復,也是关心她的,便软了下来:“我做的是离婚律师,又不是商业纠纷。你看我做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受到过打击报復,反而和很多当事人后来成为了朋友。” “人心不古!”楚尘:“社会发展快,社会风气变化快,之前找小三的渣男大多心怀愧疚,所以你的胜诉率很高。现在呢?现在的渣男是和小三联合起来想把原配赶出家门!你之前不就是有一个渣男转移财产还做假帐让原配替他还债的吗?” 辛慈:“总要有人为原配弱者说话的嘛。” 楚尘:“但是,像今天,我看见那个酒糟鼻子的土肥圆摸着的手,我真的是忍了很久才没有揍他!” 辛慈:“那不是摸!我使劲往回拽,没有拽回来。” 楚尘:“你被沾便宜是事实吧?这种渣男是没有道德底线的!辛慈,我真的不希望你和这种渣男打交道,我觉得噁心。” 辛慈:“楚尘!你大男子主义。” 楚尘:“哦,是有点。” 辛慈:“那公平起见,我也可以大女子主义啊。楚尘从今天起,你不要工作了,我来养你,反正我挣的不比你少!” 楚尘:“不行!” 我不想再听墙角了,反正一会儿辛慈会跑过来跟我一阵抱怨的。 但是,我也很愁:清官难断家务事! --- 辛慈和楚尘这样子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进入了冷战期。 辛慈与楚尘冷战,苦了我和季辰,因为辛慈的心情直接会影响到她的厨艺。四个人一起吃饭,我和季辰大气都不敢出,我们都想赶快填饱肚瓜,早点撤。 吃着,吃着,我皱了下眉,头都不敢抬直、往上挑眉的看季辰,看到季辰正以同一样的姿势看我,也皱着眉头呢。 我和季辰用眼神交流了一阵,同步的抬起头,放下碗,异口同声的说:“我吃饱了。”然后站起身来就想熘。 “站住!”辛慈喝到。 我和季辰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住。没有办法,恋爱中的女人不能招惹,遇到恋爱问题的女人更是不能招惹。 第51页 辛慈在我们背后黑着脸说:“把碗里的饭吃完,把盘子的菜吃完,然后收拾桌子,刷盘子洗碗再走!” 哎呀我的妈呀,让我把盘中菜吃完?还不如让我们去死! 死道友不死贫道,我说:“我真是吃饱了,季辰,上。” 季辰是个好脾气的,好脾气是心理活动而不是生理活动,那菜要是引起生理反应他也是控制不住的。若是吃着吃着吐了,岂不是把辛慈打击的以后再也不做饭了? 死也不吃! 大道为直,季辰打算实话实说:“辛慈,那个,那个菜,你是不是把味精当成盐了?” 这话震的辛慈一激灵,辛慈和楚尘一上饭桌子就冷战来着,还没来得及吃菜,但是那菜她炒的时候是很奇怪的,放一勺子盐,尝一下不咸,再放一勺子盐,还是不咸,她当时不是心里正堵着气嘛,所以就没有多想,就又再放了一勺子盐了事。 原来不咸,不是因为盐不够多,而是因为她放的不是盐,而是味精。 竟然把味精当成了盐!耻辱啊,耻辱啊,真是她一个顶级厨娘的耻辱啊。 但是得抗住!辛慈控制住面部表情,拿起筷子,伸向那三勺子“盐”的菜盘子,她打算无论是啥味道都要说:“嗯,别有一番味道!还是挺好吃的嘛!来来来,咱们三个一起把它消灭掉!” 可是,那一筷子菜刚刚入口,她,实在是忍不住,不行啦,要吐啦,要吐啦,辛慈跑到厨房洗菜盆那边吐啊吐啊,把早上的饭都吐出来了。 哎呀,我突然福至心灵,觉得有义务帮辛慈保住她一级厨娘的美好名声,便跑过去帮她捶背,说:“哎呀,咋了?辛慈?怎么吐成这样,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说出来自己都愣了,剩下的那三只当然更愣了,最愣的还属那两个当事人,楚尘一个箭步跑过来,将我的两只爪子拿走,亲自扶着“他孩子的娘”,弯着腰,低着头,极温柔极温柔的问:“真的吗?辛慈?真的吗?” 辛慈愣的都呆了,她毕竟从来没有怀孕过,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候,妇女(特指安boss)之友季辰说话了:“这还不简单,楼下药店买个试纸,一测便知!” 我们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看向季辰,看的未婚男青年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他又不能解释他这知识是从哪里得到的。 季辰抓抓头皮说:“要不,我下去买?” 我看刚刚还冷战的两个人现在依偎的紧,空气中都是第三人勿近的分子,我急忙说:“我也去,我也去!” 然后我和季辰就急急的提拉着拖鞋出了门,出了门才发现他没有带钥匙、我也没有带钥匙,他没有带手机、我也没有带手机。还好,他记得自己出来是买验、孕、棒的,带了钱包。 季辰打开钱包,还有,有个几百块钱。 我们二人对望一眼,内心都说了一声:走。 我们到了楼下24小时的药店,突然发现我们二人穿着这么家居的一起来买验、孕、棒,这要是被别人碰到了,真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我心里还想:墨菲定律说了担心的事情总会发生。但是这次要让墨菲先生打脸了,因为本死宅在偌大的北京城,相熟的竟然不足十人! 我和季辰无论是脸还是身高都还是蛮配的,所以就这么走着别人都误以为我们是一对,更何况我们要买的那东西。看着药店的服务人员的眼神,我和季辰相视一笑,然后季辰将胳膊肘外支,我便得意洋洋的挎起他的胳膊。 然后我挎着季辰的胳膊付了钱,然后也没有装袋子,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着验、孕、棒走出药店,大大咧咧的拿着验、孕、棒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 我说:“季辰,你猜辛慈到底怀孕了没有?” 季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楚尘。” 我说:“楚尘也不知道啊。” 季辰:“也是,辛慈还不知道呢,否则我们出来买什么棒。” 我说:“我倒是希望是辛慈怀孕了。” 季辰竟然嘆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我对季辰的反常表现表示起疑,正想一探究竟,但是突然感觉到两道目光凌厉,我顺着感觉看过去,看到一辆悍马在我身边擦了过去。 透过了车窗玻璃,我看到了何大款儿,何大款装x的带着一副墨镜,只看到一副薄唇抿的很紧。 哎!我想打个招唿,但是人家根本就没有踩剎车,应该还是踩了油门,那悍马的背影急驰而去。 太没有礼貌了吧?有钱人不是应该从小受到极好的教养吗? 不去管他,辛慈和楚尘还等着我们送验、孕、棒呢。 我挽着季辰的胳膊坐上了电梯,到了家门口也没有松开,我们打算让屋里的那两个人看看我和季辰可不是随意驱逐的单身狗。 结果,楚尘连门都没有让我们进,只是开了一个门缝,抢过我手中的验、孕、棒,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天哪,真是没有天理呀! 哪有这么用完人就把人甩一边的! 我和季辰面对着门,腹诽了半天,然后没有办法,我们两个都没有钥匙,想破门而入也没有破门的体力。 第52页 我们面面相觑,季辰说:“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 不错的提议呢,辛慈曾经叨念过最近有几部大片在上映,她本来想叫我去看的。哼!我和季辰去看,气死她和他! 我说:“好呀,好呀!” 我还是挽着季辰的胳膊坐上了电梯,出了楼门,朝电影院走去,选电影,买电影票,买爆米花,在电影院里又哭又笑。 看完电影,看看表,离睡觉的时间还差一点儿,季辰说:“走,我陪你去逛街,你只管挑东西,我买单。” 还有这好事?! 季辰说:“就当作我感谢你帮我装修房子了。” 哦,这理由合情合理。 我挽着季辰的胳膊朝商场走,怪不得女人都喜欢挽男人的胳膊,还真是,挺舒服的,一挽上就立刻觉得自己小鸟依人了呢! 还是觉得有两道凌厉的目光在注视着我,我四周看看,没有认识的人啊,也,也,也没有认识的车啊! 难道是幻觉? 第26章 晚上, 我挽着季辰, 季辰拎着两包战利品来敲楚尘的门,敲开, 我和季辰还是挽着胳膊像连体婴儿似的进门, 坐在沙发上。 我们坐在沙发上盯着眼前那两个人,等着他们宣布喜讯或者不是喜讯。 辛慈有些小悲伤的摇了摇头。 我略有失望, 还感觉到身边的季辰松了松一口气。 但是辛慈突然盯着我们挽着的胳膊, 捂着张大的嘴巴:“你们?你们!” 我和季辰含笑彼此还对视一眼,对着辛慈点点头。 这像是一道雷一样一下子在屋子里炸了,炸的辛慈呆了,炸的楚尘惊了。 辛慈:“啊!啊!啊!怎么回儿事啊?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我说:“就今天啊。” 辛慈:“啊!啊!啊!就今天啊!谁主动的呀?” 我和季辰对视一眼, 决定演戏太临时, 这个问题我们还没有商量过的答案的。怎么办?我指了指季辰腿边袋子, 说:“看,季辰给我买的衣服。” 辛慈:“啊!啊!啊!久久呀, 你就这么好煳弄啊,两件衣服就被搞定了。” 我说:“啊?难道你和楚尘在一起, 楚尘追了很久?追的很艰难?” 明显不是啊,辛慈被堵住了,楚尘只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我说:“我也不用你同意呀。” 楚尘说:“我是你哥!” 我说:“我是你妹, 我也没有干涉你的感情生活啊?” 楚尘说:“季辰可以, 但是必须得重新追。” 季辰:“凭什么重新追?” 楚尘:“必须重新追!” 季辰:“凭什么你说重新追就得重新追?” 楚尘:“我说重新追就得重新追!” …… 绕的人头疼,我挽着季辰的胳膊站起来,说:“不要理他!季辰, 走,去我家。” “啊!啊!啊!”也怪我这话有歧义,去我家好像和我睡一样,辛慈又被第二道雷霹的外焦里嫩的,直接炸毛了:“乐久久!不是吧!你到底是不是乐久久?天哪,你不要给我来个神转折啊!” “天哪,天哪,”辛慈快要被我们雷疯了:“天哪,乐久久,你不是25年来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吗?然后恋爱第一天就要上、床?天哪,天哪,乐久久,你要不要再好好的想一想?慎重一下、考虑一下?” 楚尘的脸色更冷沉了,还是那四个大字:“我不同意!” 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也不用你同意呀。”然后我拉着季辰就走。 那两个人真是被这两道雷给炸坏了,楚尘挡着门,辛慈拉着我,一个劲的说:“久久呀,你再考虑一下,”又对季辰说:“季辰季辰,你不要误会,我们不是拦着你们…搞亲密,只是乐久久的妈妈把她託付给楚尘,不得不慎重考虑。你们谈恋爱我们不反对的,但是总要一个过程,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对不对?不是先是男追女或者女追男,追了一段时间,被追的深深感动了,然后确立恋爱关系,然后在进入热恋阶段,热恋一段时间之后再上、床也不迟呀。” 我好想笑,我真是快忍不住要笑了。 我说:“季辰,快,快,发挥你男友力的时候到了。” 季辰去推楚尘,楚尘紧紧的守住门,辛慈也配合着楚尘抱着我不让走,一屋子四个人进入焦灼的战斗之中。 两方阵营力量半斤八两,实在是短时间无法分出胜负。 十五分钟过去了,我们四个人的脸上都出了很多很多的汗了,力气也没有了。 我气喘吁吁的说:“好了,好了,停手吧。” 楚尘:“停什么手,这个门想出去可以,只能季辰一个人走!乐久久,你今晚和辛慈一起睡。” 我忍不住又来了气:“楚尘,你管天管地,竟然还管我和谁、上床,和什么人上、床,上、床多少时间了?” 我可能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直白无耻的话,只怪楚尘最近太能出差,都好两三个月见不了人影了,他不知道我和辛慈已经走向了混不吝之路。楚尘又被这第三道雷噼了,他先是惊住了,然后大声呵斥:“乐久久!注意你的言辞!” 第53页 楚尘实在纳闷:“乐久久,你变了,你变了,你什么时候变的?你怎么变的这么污了?” 我反驳:“只许你变,不许我变啊?” 楚尘:“别说我,你就说你是怎么回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最近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了?” 我说:“我最近只和辛慈在一起了!” 我确实本来是一张白纸的,辛慈也确实是一道美丽的彩虹的,但是我们在一起久了,不知道怎么的渐渐的都变污了。 难道楚尘都没有感觉到辛慈也变污了吗? 那只能说明,他的心不在辛慈身上。 这时候,季辰的手机响了,季辰的双手和楚尘的双手纠缠在一起,季辰没有办法接电话,只好对楚尘说:“放手,有可能是安boss。” 这句话更惹怒了楚尘,楚尘直接给了季辰一拳:“你tmd没有断清楚anja,就敢来纠缠乐久久?!” 哎呀哎呀,我慌了,怎么变成打架了?我再也不敢演戏了,连忙澄清:“哎呀,哎呀,楚尘别打季辰,我们是假的。” 好吧,这是第四道雷,应该也是今天最后一道雷了吧。 楚尘确实还想打季辰,听到我这句话停了下来:“假的?什么假的?” 我推开辛慈,走回沙发上坐下来,解释:“我和季辰是假的,闹着玩儿的,是吓唬你们的!” 楚尘:“靠!” 我说:“谁让你和辛慈整天除了吵架就是冷战的?连顿饭都不能好好吃了!我和季辰有点什么你们就那么那么的紧张,你们两个整天鸡飞狗跳的,我和季辰就好受了?我们就是给你们敲个警钟!” 楚尘:“靠!” 季辰:“楚尘,我和anja一点事情也没有,你别瞎说。” 辛慈:“我知道,季辰你就是个妇女之友。” 我说:“好了,好了,散了吧,各回各家。”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换鞋,拿包,季辰也要告别,我门两个站在门口,都已经推开门了,我突然起了促狭的心理,回头说:“下次你们两个敢再吵,我和季辰就去上、床。” 辛慈:“啊!” 楚尘一个箭步冲过来:“乐久久,你给我回来!” 我赶紧拉着季辰逃离,狠狠的甩上门,哼!终于报了摔门之仇! 季辰的手机又响了,我和他点点头做告别,回到家,打开电脑,还要给何大款儿卖命,谁让我已经拿了人家的房子呢? 又瞅了瞅手机,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一个人:何大款。 时间,嗯,真是我去药店的时候。 --- 楚尘和辛慈被我和季辰收拾的老实了一阵子,辛慈也好好的做饭了,真的,这人,不收拾就是不行! 但是,也许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辛慈还是偷着在外面接单子,楚尘忙、忙、忙,经常出差。 我想给何大款打电话的,毕竟也是个boss,未接到的那两个电话也许是工作问题,想了想,又沉迷于工作之中,忘记打了。 然后很久没有接到何大款的电话,辛慈还专门问过我这件事。辛慈问:“久久,是不是何大款好久没有出现了?” 我说:“是呀。” 辛慈说:“天哪,这个金龟婿是不是要跑?是被乱花迷了眼?还是别处下了他喜欢的诱饵?” 我说:“你小看了何大款了,那个人看起来满脑子的工作。” 辛慈:“也是,有钱人为什么有钱,就是因为都是工作狂。” 我和辛慈又各自忙各自的工作,过了一会儿辛慈说:“久久,我还是觉得不对,那个何大款明明对你有意思的啊。” “啊?” 辛慈说:“他绝对是对你有意思的!要不然你说请他吃饭,他千里迢迢的从外地赶过来?” “赶过来也是谈工作的呀。” 辛慈说:“你上上心吧!何大款那边绝对出了什么事情!何大款儿绝对是咬了别处的饵!你要不跟过去查看查看,至少打个电话探探。” 说曹操,曹操的探子到。 辛慈说完话,我的手机便响了,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看了一眼就没有接。电话又打了过来,响着,辛慈被吵烦了,说:“接啊!” 我说:“不认识的号码,是骗子吧。” 辛慈:“电话号码,你不认识的多,认识的少。” 也是,我记住的电话号码,北京的,就五个,楚尘、辛慈、封铎、季辰、何大款儿。 也是,万一是有人慕名找我来做室内装修设计呢?我接起了电话:“餵。” “您好,乐设计师,我是何总的秘书,姓杨。” 何总?哦,何大款吧。 秘书?竟然是个男秘书。 我说:“哦。” 男秘书说:“我想询问一下您给我们楼盘做的室内装修设计的进度。” 我说:“完成55%。” 男秘书说:“好的,乐设计师,您以后装修设计上有什么事情可以打这个电话,和我沟通。乐设计师,再见。” “再见。”这个杨秘书挺有素质的,是等我挂了电话他才挂的。 第54页 秘书比老闆好呀! 我挂了电话,存杨秘书的电话号码。辛慈立刻探过头来问:“是谁,是谁?” 我说:“大款的秘书。” 辛慈眼睛一瞪,一拍我的大腿:“完了,完了,久久,大款这是要抛弃你呀!” 辛慈说:“你看看,人家都不直接和你对话了,人家直接把你甩给秘书了呀!” 我也说:“完了,完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去他餐厅吃朝发晚至西沙群岛的鱼了?” 辛慈看着我,郁闷的按太阳穴。 --- 这天,对我来说本是平常的一天,可是,火山爆发之前的前一秒也是平静的。 这天,辛慈出去和她当事人沟通去了,没成想出差的楚尘回来了。 楚尘提着一瓶挺贵的红葡萄酒,穿着宽大裤衩,提拉着家居拖鞋,用钥匙打开我家的门。我心里就一个声音:“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应该跑到卫生间偷偷的给辛慈打电话,让辛慈赶快回来呀!” 我心里在挣扎,但是还是维持着原状,两只光脚丫子垫在屁股底下,嵴柱像大虾一样的弓着,双眼紧盯着电脑屏幕,一手握着滑鼠,一手敲键盘,给何大款打工。 楚尘进门后,见我忙,便没有打扰,坐在一旁一手晃着红酒杯喝着为自己庆祝着,一手拿着手机,右手拇指拨着屏幕,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笑了。 我本来就是眼睛虽然盯着屏幕,但其实一直用余光观察着他,见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手机,没有注意到我,我便打开qq,偷偷的在qq上和辛慈说:“完蛋了!楚尘回家了!” 打完这八个字,我做贼心虚的赶快关了聊天画面,还直接退出了qq。 我心里还在嘀咕:是不是要主动和他说话,就问一些废话,例如:“案子做完了?” -“哦,心情挺好的呀!又赢了呀?” -“拿了很多奖金吧?! 但是以楚尘对我的熟悉,这么客套的话更会让他奇怪。还是,还是,我还是装作很忙很忙的样子,这样他也不敢过来打扰,估计不一会儿,辛慈就回来把他领走了。 我边工作,边用余光注意着他的动静,哎呀,哎呀,楚尘竟然笑了,竟然对着他的手机屏幕笑了,应该是对一个女人笑了,是不是辛慈看到我的qq提醒,主动联繫楚尘了? 我也不装相了,停下手中的滑鼠,扭头过来,问:“辛慈说什么了?” 我和辛慈熟悉的都裸诚相见了,我和楚尘也曾在彼此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裸诚相见过,我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探着头去看了。 结果,看到楚尘对着笑的手机里的女人照片,不是辛慈,而此刻,楚尘眼中的笑意还未来得及隐去。 哦,不是辛慈,就算是再漂亮,我对陌生的女人也是没有兴趣的。我回过头来,继续拿起滑鼠又要沉浸在设计中(继续装相),一秒,两秒,我握滑鼠的手停住了,眼睛往左上斜着,在想刚才楚尘眼中的笑。 靠!不是辛慈,楚尘你干么用那种笑,那种笑,是从心底里引到眼睛里去的;那种笑,不是受人类理智所支配的,而是受动物分泌的荷尔蒙作用的。 那种笑,叫,心悦。 楚尘惊觉的感受到了空气中分子的运动有些凝滞,惊觉的感受到了此刻周身的磁力场变了。 有险情!楚尘躲避似得从我旁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餐厅中的酒柜旁边,要调一些乱七八糟的号称鸡尾酒的酒。 楚尘转着酒杯,醒着酒,刚才是我在装相,装过相的我当然知道现在的他也是在装相! 他装的自在坦然,其实心虚的要命! 我光着脚丫走上去,一把将他的酒杯按在餐桌上,沉声问:“你不再爱辛慈了?!” 听说世间最藏不住的是贫穷与爱,不爱,同样是藏不住的。 一开始楚尘的表情有些惊愕,转而是更加惊愕,再接着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惊愕,维持那种最浓烈的惊愕几秒钟,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痛苦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他的心,不在辛慈这里了。 但是,他还和辛慈同居着。 我明白他的痛苦,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说:“楚尘,你不可以不爱辛慈啊。” --- 楚尘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的身材、他的长相、他的学识註定了他无论是主观上还是客观上是一个招蜂引蝶的人,但还真不是一个下流的人,他是有道德底线的。 若是当初辛慈没有辞职照顾他四个月,他是不会给大章教授打电话说自己有女友的。若是当初辛慈没有辞职照顾他四个月,不爱了,分了也就分了。 我探头又去看楚尘的手机,里面的女人不是曾经弄哭了辛慈的陈曦,不是那个红颜知己陈曦。 就在这个时候,接到我qq传讯的辛慈气喘嘘嘘的敢了回来,拿钥匙开门了。 辛慈的进门声不小,我立刻将手从楚尘的酒杯上拿开,人也走开;楚尘也收起手机,低头装作在喝酒的样子。 辛慈进门换鞋,气喘吁吁的说:“楚尘…你出差回来了啊?” 楚尘低着头:“嗯。” “这个案子这么快…”辛慈嘀咕着,又觉得楚尘回来还不是好事么?忙又转话音,说:“那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办party了,楚尘,你给季辰打电话吧。” 第55页 楚尘很听话的说:“好。”然后楚尘就掏出手机去了阳台。 辛慈只顾着自己心惊了,兀自的拍拍胸膛,安抚她怦怦跳的心,希望楚尘没有发现她在外接单,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楚尘为什么打个电话都要去阳台? 辛慈看着楚尘宽阔的后背去了阳台,眉眼狡黠的朝我跑过来:“久久,楚尘先回的家?还是先来的你屋子?” 什么眼神?没有看到楚尘穿的有多家居吗?难道他的换洗衣服在我家里? 辛慈揉着心脏说:“哎!一会儿楚尘问起来,你就说我就逛街了,不,说我去做美容了!”她真的不想因为出去接单再和楚尘吵架了,她不想再吵架了。 她不是傻子,也知道,再深的感情,也能吵没了。 何况她这感情有点特殊,爱情少一点,恩情多一点。 唉!我很突兀的转移了话题:“辛慈,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再撮合我和季辰了,求求你了。” 这个话题也正好是辛慈感兴趣的:“久久,过了年你都快26岁了,你妈妈不是说要你过年的时候把一个男人领回去的吗?” 妈妈是被楚尘有了女朋友刺激的下了这命令。 “封铎那个工作狂现在又不露头了,本来对你很有意思的何大款儿又不知道在何处吃了谁的诱饵了,”辛慈分析着:“只剩下季辰了,过年的时候你领季辰回去交差呗~季辰这长相,一点儿都不丢面儿。” 我说:“辛慈,你不要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季辰是妇女之友,季辰就像你一样,都是我的闺蜜,男闺蜜。” 辛慈:“闺蜜就不能变成爱情了吗?你听说过百合吗?” “百合?百合花?” “你个死宅懂的好少!百合就是两个女的从闺蜜变成了爱情!” “啊!” “女闺蜜能谈恋爱,所以为什么男闺蜜就不能变成爱人?” “啊?” “你难道难不成还在等何大款?人家何大款都一个多月没有理你了!你不知道一个有心机的女人一个月能办成多少事!一个多月孩子都能怀上了!” “啊!” 我真的无法直视辛慈,上次楚尘说我怎么变污了,我绝对、绝绝对对是被辛慈这个30岁的熟女传染的! 我看楚尘早就打完了电话,因为电话太简单了,就一个来回,六个字。 楚尘:“晚上来吃饭。” 季辰:“好。” 打完电话,楚尘却没有从阳台上回来,他望着窗外,从大裤衩的大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徐徐的吸着,长长的吐着。 楚尘什么时候学会了吸菸? 辛慈还在追着我阐述季辰是多么的合适我,何老闆是铁板钉钉的抛弃了我,感觉筑巢期的女人若是筑不成巢,就会变成媒婆,帮别人筑巢。 我高声的叫着:“楚尘,你去和辛慈买菜去吧!” 楚尘没有回头,却应声将烟掐灭,说:“好。” 第27章 一桌子四个人, 只有一个人没有心事, 辛慈。 辛慈很开心的,因为楚尘陪她去买菜了呀!所以辛慈一直开心的摘菜切菜炒菜, 一直开心到现在。辛慈还开心的继续撮合我和季辰。 完全不顾之前的恳求。 而现在, 我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心疼。 从小, 我的外号是“乐傻子”, 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不傻,正是知道我不傻,所以楚尘才敢叫的那么肆无忌惮。我考试成绩向来全班第一,做事从来小事不拘、大事灵清, 怎么会傻? 我不敢叫辛慈“傻子”, 叫一声, 我自己都会哭了吧! 可是,辛慈啊, 你别笑了,因为你最爱的人…已经不爱你了。也许, 他本来就不怎么爱你,但是现在,他爱上了别人。 如果辛慈并不在乎楚尘的心, 只在乎他人还在不在她身边, 我能不能说:“楚尘,若是你们两个不结婚,我就和季辰上、床了。” 就怕那个辛傻子肯定说:“好呀, 好呀,你们上吧。”自从何大款“抛弃”了我之后,辛慈相比较封铎之后,认定季辰是我的最好选择了。 楚尘一直沉默着,吃菜。 我也在沉默着吃菜,心里着实明白:若是不爱了,强求有何用! 可是季辰为什么也一直沉默啊! 饭桌上只有辛慈一个人叽叽喳喳的,时间长了,很尴尬的,我挑了一个话题:“我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搬家了?” 那三个人一起说:“对啊。” 辛慈说:“都空放了这么久了,肯定没有甲醛了!” 季辰说:“都上下楼,再也不用我来回的跑了。” 楚尘说:“省下房租,可以更早的还anja钱了。” 我说:“要不要看个搬家的黄道节日?” 那三只说:“不用,周末就搬。” 然后大家终于不再沉默,纷纷扰扰的谈起了搬家具体细则。 --- 搬完家后,辛慈竟然还要和我挤一张床。 我说:“我可能要加班,因为前段时间搬家,给何大款的装修设计进度有些落后。” 第56页 “不是没有签合同吗?不是没有白纸黑字的写明最后的交稿日期吗?或者…”辛慈狡黠的给我出主意:“或者…那你就故意的拖上一拖呗,拖到他来找你为止。” 这是什么馊主意…我转移话题,说:“辛慈,你怎么不回你家?” 辛慈:“噢,我家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只有楚尘家是全的。” 捨己为人的傢伙,软装的时候,因为没有钱,又不想降低档次,就只软装了楚尘的家。 若在平时,我肯定会问:“那你就去楚尘家呀!”可是,现在我不想问,我不确定辛慈对楚尘的心变有没有感觉? 不是都说女人最是敏感吗? 就这么一沉默,辛慈又提起前话:“何大款儿现在就一直让秘书给你打电话?” “嗯,一天一个,周六周日也不落下。”还都是晚上,我看看表,杨秘书查进度的电话又要来了。 我看着钟錶默数着:10,9,8,7,6,5,4,3……还没有到1,手机就响了,我刚好用剩余两秒的时间接起,还真是准时的要命。 “餵。”本来应该说“你好,杨秘书”的。 确实看在钱的份上,我一开始是这么客气的接电话的,但是,时间长了,还有几次我正设计的很投入很投入很投入呢,被这查进度的电话一打扰,我就很不是不好气的只说一个字“餵”了。 但是人家杨秘书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不管我的语气如何,每次都是极客气的像是用录音似的说:“您好,乐设计师,我想跟您确认一下我们楼盘装修设计的进度。” “74%。” 本来按往常,杨秘书都会说:“好的,再见,乐设计师。” 但是今天,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下,等了几秒钟,杨秘书说:“乐设计师,今天的进度怎么和昨天一样?” “哦,我今天搬家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熬夜赶出来的。” 手机的另一端又没有声了,我等了10秒钟,实在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了,我说:“喂,喂,喂,杨秘书,你还在吗?若是没有事,我挂电话了,忙着呢!” “还在,还在,乐设计师,请等一下,”又过了好几秒钟,杨秘书的声音又出现了,说:“乐设计师,请问,我是否可以参加您的乔迁party” “乔迁party”我笑了,“我在北京认识的人不多,也没有贵公司讲究,所以并没有乔迁party。” “怎么没有?”辛慈在拽我的胳膊,我看她,她嫌跟我解释太啰嗦,直接对着我的手机说:“杨秘书,乐设计师的乔迁party在明天晚上,嗯,6:30分开始。” “好的,届时我定会按时参加。”说完杨秘书挂了电话,竟然先挂了电话!这真不符合他平时绅士的作风。 “哎!哎!杨秘书,你还不知道地址呢,我发你简讯啊。”辛慈还喊着,然后抢过我手机发简讯。 我说:“干嘛啊?杨秘书你又没有见过,是高是矮是丑是俊你都不知道,瞎邀请什么啊?” 辛慈说:“我就是想通过杨秘书探探何大款的底!想看看是不是何大款最近又勾搭上美女了?你别管了,到时候我来问。” “明天的席面你来整治?” “整什么整!最近没有心情,也就只有你,我,季辰,再加上这个杨秘书,四个人,吃火锅吧!” --- 昨晚,我熬夜将进度赶了上来,结果今天又被辛慈拉着来超市,辛慈说:“你的乔迁party,你不出力,谁出力?” 我又困又奇怪,以前,她买菜都不带我的,都是一个人搞定的。 买完菜又拉着我一起摘菜、洗菜、切菜,她切菜,我摘菜,她一边切一边用眼睛虚着我,不时的批评我几句,不是说我没有摘干净,就是说我摘多了太浪费~ 唉!我也就好脾气吧,被她批评着还不吭声的蹲着继续摘。 切着切着,辛慈突然说:“久久,以后我做饭的时候你能不能上点心?学着点?要不,我走到哪里都担心着你没饭吃。” “担心什么?没有遇到你的20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也是。”辛慈说,然后继续准备涮火锅的菜。 6:25分pm,辛慈说:“你说那个杨秘书是会准时还是会迟到?毕竟现在是下班晚高峰。” 以我和杨秘书这段时间的电话联繫,我说:“绝对准时!” 然后果然6:29分钟的时候,我家的门铃响了,我走过去开门,看了看表,正好6:30。 开门,一看不是杨秘书,虽然我没有见过杨秘书,但是站在门外的人我认识,是何大款儿。 我说:“咦?你怎么来了?” 何大款将手里的礼物送我给,说:“祝贺你乔迁之喜。” “哦,”我接过来,问:“杨秘书呢?” 何大款不答反问:“不请我进去吗?” 还在往桌子上端菜的辛慈听到了声音,一把将我拉开,这力气大的啊,直拉了我一个趔趄! 辛慈突然迸发u狗腿子一般的笑容:“何大…何总呀!快请进,快请进。” 第57页 何大款便走了进来,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辛慈给拿拖鞋,何大款目视前方空空如也的餐厅:“怎么,就你们两个?” “哦,还有季辰,季辰下班还没有回来。”辛慈说着,我感觉何大款的脸貌似抽了一下,又好像何大款一直摆着这么一张冷酷的脸,所以,也许是我的眼花了。 何大款的目光又乜了一眼我,但是他乜的不是我的脸,乜的是我的肚子! tnnd,看本小姐肚子做什么?本小姐肚子上若是有赘肉,也是因为整天坐着给你卖命,坐出来的。 何大款脸虽然一直冷酷,但是身体又很自在的走进来,辛慈盛情相邀:“何总,您请坐,我们现在就开始吃。” 然后何大款就施施然坐下了。 何大款坐下之后看了一眼桌子中间的微波炉,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 nnd,我的肚子招他惹他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辛慈说:“久久去开门。”我刚要转身,辛慈又改变主意:“久久,我去!”然后一个箭步赶在我前面,将我推到何大款身边,按着我坐了下来。 何大款目不斜视,稳坐钓鱼台的坐着。我想搭个话,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好久不见?” 说:“听说你最近很忙?” 说:“你还好吧?” 强行的寒暄客套也好尴尬的说! 我毕竟是一个可以好几天不说话的人,但是何大款每天是必须要说话的,所以他忍不过我,所以他先开口了:“怎么?乐设计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哦,昨晚熬夜了。” “熬夜做什么?” 明知故问吗?“赶你装修设计的进度。你不是每天让杨秘书催的吗?” “哦,”何大款一时语噎。 第28章 辛慈开门, 果然是季辰。 季辰自顾自的去厨房洗手, 然后自己随便选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看到了何大款,拿眼睛去问辛慈, 他以为不是辛慈的当事人, 便是辛慈的朋友。 何大款还是万年不变沉稳又有一丝漠然的情形。 辛慈介绍:“何总,这是我们的季辰;季辰, 这是何总, 是…”辛慈看了看我,想出一个不会错的词:“是久久的业主。” 季辰瞭然,主动朝何大款伸出手,男人的交际, 总是起码要握一下手的。 何大款不得不伸手回应。 季辰一来气氛活跃很多, 先是说外面堵车堵的厉害, 辛慈插话:“堵车?都是在北京,为什么何总准时到了?” 季辰想理由:“近?” 何大款不说话。 锅子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开了, 辛慈做惯了伺候人的活,我和季辰习惯了被伺候, 于是辛慈张罗着下肉。 辛慈的手伸向肥牛卷,季辰说:“楚尘不在,我们先下羊肉卷吧, 久久喜欢吃羊肉。” 这么平常的话, 却让辛慈的手一滞,脸色一滞,有一丝自嘲的神情。是啊, 楚尘不在,她还下意识的按照楚尘的喜好去安排。是不是一种可悲? 楚尘已经好久不在了,以前是真出差忙,现在…好像有意在躲着什么的… 何大款看了眼季辰,又上下看了看季辰。 我想起人家何大款的餐厅的鱼是那么那么的新鲜,说了一句:“何大款,我们的羊肉虽然是今天上午才去超市买的,但是在超市里放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辛慈也理解过来,说:“何总,这羊不是今天现宰的,你不介意吧?” 我和辛慈的话让季辰翻了翻白眼,季辰心里说:到底是多有钱的大款,怎么这么龟毛?还学上慈禧太后了! 于是,他就说:“何总平日里主食吃什么?米饭还是馒头还是面包?难道都是刚成熟的稻米和小麦,当天隔当天收当天搓出来的吗?” 平日里向来的温和的季辰的怒气从何而来? 我和辛慈面面相觑,只是四个人吃饭,难道还要打一架吗? 何大款看了一眼季辰,突然无声的一笑,然后拿起公筷去夹了很多的羊肉卷到涮锅的沸水里。 我和辛慈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思想,一致决定分工合作,辛慈负责将季辰的话题引向案子,我负责将何大款的话题引向装修设计。 好在,两个男人还算成熟,都算是懂社会礼仪,没有掐起来。在我和辛慈的努力下,气氛和平又热烈的持续到火锅结束。 火锅结束,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告别的意思。 我们也不好撵人,但是又怕他俩再次呛起来。辛慈和我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分工搞定。辛慈叫季辰去厨房帮忙收拾残局,我找何大款商讨他的装修设计。 我和何大款还好说,一讲到工作,就完全的忘记了身外世界。但是辛慈就苦了,要求季辰一遍一遍的洗碗,最后季辰罢工了,说:“靠!不干了!受不了你了!辛慈!楚尘是处女座,你不是啊,怎么这么龟毛!受传染还是怎么的!” 辛慈很是冤枉。 但是一个成人永远无法勉强另外一个成人,季辰拒绝将已经洗干净的碗盘再次洗一遍,辛慈也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季辰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的沙发上,气唿唿的勐的一坐。 第58页 季辰抱着双臂,勐吐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被辛慈欺压的郁闷,才发现何大款竟然还没有走。 他看了一下钟錶,都快十点了! 小章教授拜託楚尘管好我,楚尘就给下了晚上八点必须回家的门禁。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季辰胸中的气正好找到了出口,出声:“何先生,几点了。” 何大款语音、语速、身体姿势没有受影响,还是弯腰看着我的电脑屏幕。倒是我抬头看了看表,说:“九点过十一分。” 季辰又说:“久久,你不是早睡晚起的典范吗?九点半你不是就已经要睡了吗?” 何大款还是丝毫不受影响,我想我得说点什么吧,还没有等我说,辛慈先说:“所以,季辰,你不回家吗?” 季辰说:“何总不走,我为何先走?” 说的这么直白,何大款还是不受影响,弯着腰盯着电脑屏幕,专心的研究我出的设计稿。 这时候应该感谢安boss,季辰的手机在这有张力的气氛中,突然的响了。辛慈兴奋的跳起来,说:“肯定是anja吧?她一聊起来可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季辰,你回你家接电话吧。” 季辰一看手机,果然是anja,他很是想盛情邀请何大款:“何总,一起吧,一起走吧。”但是他手机拼命的响着,响着…… 终于,季辰受不了催命连环call,站起身来,对着何大款发出警告的一瞥,又对我发出好自为之的一瞥,走了。 辛慈对着我双手合十,嘴形说着:“多谢安boss。” --- 最近楚尘出差的频率也太高了,一次出差的时长也太长了,租房子的时候还经常回家,现在搬到辛慈精心布置极其温馨的家了,竟然把家当成偶尔落脚的旅馆了。 辛慈在我家待的都快生根发芽了。 若是像以前,辛慈只是窝在懒人吊椅上,我也不会感到煎熬。但是,辛慈现在每天做饭的时候都逼着我参观打下手呀!哎呀呀,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辛慈,我真的不是做饭的材料呀! 但是,辛慈这一次非常固执,固执的拉着我一起买菜洗菜切菜炒菜,到了后来都是她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发号施令,动手的是我呀,是我呀。 这就像逼着体育运动员谈钢琴一样,就像逼着高音歌唱家去跳芭蕾一样,不对专业。 被折磨了几次之后,我暗搓搓的想,要不要收回我家的房门钥匙? 但是辛慈最近又赖皮又强势,她肯定会不给!那要不要趁她睡着的时候,去偷过来?亦或,换门锁? 哎呀呀,辛慈呀,你快把我逼疯了呀。 今天晚上九点钟,那个七位数工作甲方查进度的电话依旧按时的打了过来,我有气无力的接了电话:“餵~” 电话那头一滞:“怎么了?” 咦?竟然不是杨秘书,竟然是何大款本尊! 那天我的乔迁火锅party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电话还是一天一个的巡查,但是仍是杨秘书打。 “何大款儿?”我脱口而出。 何大款仍是坚持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了?情绪不高” “唉!别提了,我觉得最近辛慈绝对是疯了,不对,不是疯了,是得了强迫症,她每天强迫我做饭给她吃!”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说:“何大款儿?辛慈这样子哦直接影响我的情绪,影响我的灵感,更影响我的进度。提前和您报备一下,您那活儿,我本来可以提前一个月完成的,现在…也只能准时的交了…” 何大款儿:“不如,我让餐馆给你们送饭?” 啊,是那个吃一顿饭都会肉疼、心疼好久的餐馆吗?我勐然一激灵,提着心确认:“哪个餐馆。” “西沙群岛鱼儿朝发夕至的那个。” 天哪!这个好消息让我一下子从转椅上蹦了起来!在地上蹦了好几下高! 渲泄完激动之后…人不得不说是一种瞪着鼻子上脸的动物,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慾,我恬不知耻的追问:“天天送吗?” “嗯。”何大款儿回答的很有大款之风,问:“你希望早中晚几点送?” 天哪,天哪,竟然是一日三餐!我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真的很怕何大款会反悔,赶紧的报告:“8:30am,12:30am,5:30pm。” “好。”何大款答应的很痛快,痛快让我都有些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我打算以退为进:“这…饭钱…在我的装修设计费里扣吧。” 我以为很聪明的话让何大款笑了,何大款给我吃定心丸:“不会,你只管放心的吃。” --- 不知道是不是辛慈听到我的腹诽?还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说了梦话被她听到了?早上,辛慈竟然没有过来催我去做早饭。 何大款儿也是靠谱的很,我刚刷完牙,洗了脸,抹上了香香,门铃就响了,五星级的早饭到了。 一看,只是一个人的分量。 “还是好抠门!”我心里说道:“既然送,为何不连辛慈的份也送了?”这么想完,又觉得自己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呀。 算了,和辛慈平分这一份早餐吧! 我拿起电话给辛慈打,关机。天哪,我叫道:怪不得没有来催我做早饭,原来辛监工今天睡到了太阳照到了屁股,也没有醒呀! 第59页 想到这里,觉得被辛慈压迫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藉口去训斥她了。真是好兴奋,我拔腿沖向门口,又突然转头沖了回来。我不能拿何大款的送的菜去辛慈面前显摆啊,我飞快的将早餐换到自己家的盘子里,麻利的将餐厅的包装毁尸灭迹,才趾高气扬的去九楼。 敲门,按门铃,都没有人开门。 这是睡的有多死呀! 再敲门,再按门铃,还是没有人开门。 难道没有在楚尘的家?难不成她去了七楼自己的家?反正楚尘不在,七楼九楼都是一个人。 我转身又去了七楼,敲门,按门铃,仍是没有人开门。 难道辛慈良心发现,突然决定不再压迫我,自己去早市买菜了?还是怕自己年老色衰被楚尘嫌弃,去跑步健身了? 这辛慈,我心里暗搓搓的想:真是没有口福,那么,我就享独食了! 然后我就回到自己家里,开吃何大款餐厅的早餐,本来想给辛慈留一半的,但是吃起来,一下子没有剎住嘴,一下子全吃光了! 哎呀哎呀,吃完我那个后悔啊,可是又不能吐出来呀!没有关系,还有午餐呢,大不了午餐全给辛慈,我不吃呗。 然后,我就边画图边等辛慈随时用钥匙开我家的门,可是,一直等到中午,辛慈也没有来。中午十二点半有人敲门铃,我开门,门外站的是何大款餐厅的送餐员。 来送午餐。 看着诱人的午餐,闻着冒着香气的午餐,我食不下咽了。自从楚尘復出后,他工作太忙,我和辛慈亲密无间之后,我们每天都会在一起腻好久的。 我再次给辛慈打电话,仍是关机,突然之间,我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辛慈最近好像有些心思不宁,窝在懒人椅上也常发呆,她会不会做饭忘记了关煤气,煤气中毒了? 我被这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七楼狂敲门,没有人来开门,我又狂奔到九楼狂敲门,没有人开门。 我真是吓坏了,只得给楚尘打电话,楚尘很快的接起。 我说:“楚尘,你家的备用钥匙在哪?” 楚尘:“在你家书房,书柜的第三层,从左边数第三本书里夹着。” “好。”我说完挂了电话,又狂奔回我家书房去找钥匙,这里不止有楚尘家的备用钥匙,还有辛慈家的备用钥匙。 我先去楚尘家里,楚尘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干净的没有一丝辛慈的气息,干净的让我有些慌,有些不好的感觉。我去看衣柜,果然,预感成真,只有男士的衣服。 他们闹矛盾,辛慈搬回自己家了? 我奔到七楼,开了辛慈家的门,辛慈家没有软装,没有细碎的东西,有些空旷,空旷的没有人气,没有人气的让我更加慌了。我去洗手间,看洗漱台上有一只辛慈的刷牙杯子和牙刷,终于,提着的那口气泄了下来。 真是吓死宝宝了。 我慢慢的朝主卧走去,推主卧的门,没人,推次卧的门,没人,推书房的门,没人。再给辛慈打电话,关机。 主卧的模样,像是昨晚有人住过的,我又回到主卧,推开衣柜,里面有被子和不应季的衣物,回头,看到,床头柜上一纸信笺。 突然,我慌了。 我知道答案就在信封,开启还是不开启,已经不是个问题了。 辛慈走已经走了。 “久久, 见字如面。” 是辛慈的亲笔信,想到她这段日子反常的逼我做菜熬汤,我就不确信这是她昨夜写的,还是很久之前就已经写好了?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离别。也许,离别对你的打击更大。 记得,我曾问过你:喜欢烟花吗?你说不喜欢,因为你喜欢长长久久的事情。 但是我喜欢,因为毕竟绚烂过。 所以,事到如今,我心中没有一丝的懊悔,唯有感激,感激命运让我遇到了楚尘,遇到了你。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连做梦都没有梦到过可以拥有一位如此完美的男友,楚尘不但满足我对男人所有的想像,而且,远超。 所以,拥有过楚尘,哪怕只有一天,我辛慈都算是赚到了呢! 情深缘浅,就算是我跪在菩提之前请求用十年亦或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寿命都换不了我和楚尘明日的继续。 强求不了。 久久,请原谅我默默的退出了你的生命,也许是永久退出,也许只是短暂的分离,你也知道,我也无法丈量这爱情的深浅长短。 再见,真的希望它日会重逢。 我爱楚尘,也爱你;我不爱楚尘了,也会爱着你。 辛慈。” 第29章 辛慈爱着楚尘, 也爱着我。 一个是爱情, 一个是友情。 但是,她觉得我和楚尘是相伴生的, 见我就避不开楚尘, 她太爱楚尘了,无法见变了心的楚尘, 只好也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她说真的希望它日再重逢, 是说,她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忘记让她爱到付出一切的楚尘。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爱, 如此便不误终生。 我突然透过辛慈的诀别, 顿悟了情! 晚上, 季辰下了班又敲响了我的家门。 第60页 我开门,季辰进门, 朝屋里张望了一下,问:“辛慈没在?” 我没有回应, 季辰又看看只有桌旗和花瓶的餐桌,讶异:“已经吃过了?”又调节气氛的问:“有没有给我留饭?”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何大款送的饭其实挺大分量的, 但是我吃的干干净净,因为心有些空,就想肚子吃饱些, 好似食物可以从胃肠到心脏一样。 我转身,给了季辰一个后背,走向办公椅,坐下。 季辰关上门,熟门熟路的换上拖鞋,跟过来,屁股靠在办公桌边沿,双手撑在办公桌边,看了我一会儿,挺深沉的说:“久久,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辛慈在的时候一直期待着季辰向我表白,但是季辰一直傻乐傻乐的,以男闺蜜的形式存在着。若是辛慈在我房间里装了监视器,会不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欢欣鼓舞,为季辰加油助威? 若是我和辛慈可以通过某种通讯设备连接,我也会骂她:“想什么呢?有哪个男生表白的时候一脸深沉而不是一脸深情?” 季辰果然不是表白。 季辰严肃的说:“久久,我知道我不是你青梅竹马的楚尘,我也知道你的父母并未将你託付与我,但是我们认识也算是有八年之久了吧,久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对于你的感情评说。” “说吧。”季辰是个好人,有一颗好心。 季辰说:“男人了解男人,如同女人了解女人,我百分之百肯定昨晚吃饭的何总对你有想法。”看着我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化,又说的很明白:“那个何总是在追你吗?久久?” 季辰说追,楚尘说泡,是一回事儿。 “我们做律师接触的有钱人最多,有钱人才会为了更高的利益去付不菲的律师费。有钱人,”季辰的鼻子哼了一声:“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俊的丑的嘴脸万万千,但是唯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帮不简单的人。” 我就说季辰是个好人,有个好心,也有个好嘴,他给这个群体安的词是:不简单。 季辰见我无动于衷,接着解析有钱人:“久久,咱们都是学过歷史的,皇家因为权利之争杀兄弒父的,武则天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放过,那是因为权利,而有钱人则是因为金钱没有了血脉亲情……” “季辰,”我打断了他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我说:“辛慈走了。” “嗯?”季辰一愣:“走了?去哪儿了?”问完,他看着低头身边瀰漫着一股悲伤情绪的我,一下子明白了。 走了,从我们这个四人的小团体退出了,退出我们的生活了。 我站起身,走到吧檯,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一口而光,说:“你知道,我知道,季辰,为什么我们就非要掩耳盗铃的认为当事人辛慈感觉不到呢?” 季辰勐然一愣,不復以往开朗少年的笑,沉默下来。我兀的见他深沉的一面,心弦竟然被拨动了一下。也可能是情窍开了,脑海中竟然过了一遍最长接触的四个男人,楚尘、季辰、封铎、何大款儿。 楚尘的长相几近完美,鼻樑很直很挺,五官比例极好,有些欧化,有些桃花眼但又清澈,就像他这个人招风流债,但他心底还是存着底线。 季辰长的周正,年少时英气逼人,成熟之后又变成硬汉的感觉。这是我现在的感觉,之前他一直笑笑笑,没心没肺的笑,一直觉得他是好脾气的妇女之友来着。 封铎和何大款儿已经不能用帅来形容了,他们两个更成熟,多年沉淀的气质才是主要的。封铎沉默稳重,何大款儿彬彬有礼又傲气还心机深沉。 季辰英气逼人的眼睛蓦然暗了下来,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搬家前。”脑海中四个男人的脸消失,又回忆到那天发现楚尘对着手机里一个女人的照片笑的那一幕,我说:“我总想着楚尘也许是一时的迷失呢,搬个家,换个心情,住一住辛慈花费了很多心血布置的家,楚尘的心也许也跟着回家了呢。” 可惜,楚尘这一次还真不是乱花迷了眼,应该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只是不知道,点的这把火的女人,是谁? 我说:“季辰,你和季楚尘一起工作,日日对着,应当比我知道的还要早一些吧。” 季辰沉默,默认。 屋子里的空气凝滞,我喝一杯威士忌,季辰便跟着也喝一杯,我再喝一杯,季辰再陪一杯,我还喝,季辰还陪。 我还要喝,季辰一把拦住,也把他的酒杯勐的蹲在桌子上,说:“我去找楚尘,让那个王八蛋去把辛慈接回来!辛慈是个好女孩,他不可以这样对辛慈!” “别去!”我说:“世界上最捨不得放弃的楚尘的是辛慈,而辛慈却放弃了。因为她明白,楚尘回不来了。” 季辰也明白,但是他还是觉得辛慈不应该先退出,他说:“辛慈何必走呢?只要她不走,楚尘,这个人我和你都是了解的,他总不会先提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没有心的人,要又有何用! 只是我担心,离开了我们的辛慈真的能像她希望的可以重新开始另一番的人生吗? 第61页 --- 楚尘回来了,穿的西装革履的,疲惫的拉着行李箱打开了我的家门。 我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他面前,从他的钥匙串上将我家的钥匙卸了下来。这一动作吓了楚尘一跳,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一直挂着我家的钥匙,今天,我要收回了。 楚尘愣着。 我说:“你有家,我有家,以后各进各家的门。” 这是在宣布:绝交? 可是,二十几年的交情,怎么能轻易割绝?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回瞪着他,他便明白了我今天的这顿气是因谁而发。 楚尘嘆了口气,松开行李箱,走进客厅,一屁股坐进沙发,低下头,用两只手撑着。 我却不打算放过他,远远斜视着他:“楚尘,你是不是还没有回家?” 楚尘不说话,维持着双腿分开,双肘架双膝,双手撑额的颓废样。 我走近他,站着,低着眼睛盯着他。楚尘个子很高,我从来都是微微的昂着头仰视着他,像今日这般俯视,还是第一次。 楚尘知道我一直在等,等一个答案。他沉默了好久,说:“久久,我和辛慈之间出了问题。” 哈哈,好笑,不是你和辛慈之间出了问题,是你自己出了问题! 楚尘又说:“我和辛慈,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繫了。” 我说:“她不给你打电话,你就没有主动的给她打个电话?” “我…”楚尘嘆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你不用面对她了。”我说,“你以后再也不用以工作为藉口躲着她了。” 楚尘可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低着头,颓废,过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了,仰头问:“什么?” “辛慈,”我咽了一口唾沫,说:“她,走了。” “辛慈走了?”楚尘重复着,问:“搬到她家去了?” 她家???当时,感情最盛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现在看来愚蠢的决定,四个的家买在同一小区、同一幢楼、同一单元。 以至于,分手后,辛慈无家可归。 我摇了摇头,走回卧室,将辛慈的信从箱底拿出来,给楚尘看:“她并没有给你写什么,所以,你看我的吧。” 楚尘终于觉得事态严重了,有些慌张有些紧张的拆信,手指都有些发抖,拆的信纸瑟瑟发声。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又折回来再从头看了一遍。 楚尘还要将信看第三遍,我说:“辛慈没有将你房子里她做的装饰带走,所以我也未自作主张的去做什么清除工作。我知道你的心变了,若是你不想留着辛慈的痕迹,若是你的新女友不想看见辛慈的痕迹,你可以将东西全送给我吗?特别是辛慈亲手做的千纸鹤风铃。” 楚尘沉默了很久,说:“sorry。” 我不知道他说sorry,是不能给我千纸鹤风铃?还是sorry将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一个闺蜜弄丢了?还是sorry他的心确实回不去了。 然后,楚尘站起身,垂头丧气的拉着他的行李箱走了。 第30章 所谓朋友, 可近可远。 近的时候可以每时每刻的黏在一起, 远的时候各安天涯。 想起辛慈的时候,我在想她给我留下所有快乐是会像是沙滩上的字一样随着时间多一次浪花的沖刷变渐渐的了无痕了呢?还是像是中国的酒, 歷久弥香呢? 我也在想楚尘, 是不是,他居住在我头顶的头顶, 但是若是不刻意的拜访, 是不是也会一辈子不见了呢? 像我之前的boss,好久不联繫的活人和死人也没有差别呢。 但是封铎又復活了。 那天,我去买菜,是的, 我拒绝何大款儿五星级的外卖了, 我也学会买菜洗菜切菜做菜了-谨以此纪念辛慈。 我拎着满满的一袋子菜(是的, 我还是学不会当天只买当天的菜,多么的浪费时间, 一次买两三天的不行么?)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搬家公司, 和封铎。 我好惊讶:“boss???” 封铎还是老干部似得沖我点点头。 我可是好久都没有面对着人说话了,见了一个相熟的,虽然是经常骂我的, 也忍不住凑了过去, 说:“boss,你终于买得起房子了?!” 这话问的封铎又想抽我。 但是他的涵养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忍住抽我的冲动, 又是点点头。 我说:“你在搬家?难道是买的和我一幢楼的?啊,boss,你买的二手房呀?怎么不买新房呢?二手房要缴好多税的呀,不合算的呀!” 封铎还是故意的做老干部状,沉默的很高冷似的,其实我知道,他是嫌我哌噪,而且不愿意回答我的话。 然后我按了电梯,封铎和搬运工也跟了过来,我又惊讶:“呀,boss,你竟然和我买的一幢楼一个单元的?” 我又好高兴,天哪,全北京城我最熟的人五分之三都住在一个单元里,真是好方便的说!我问:“boss,你买的哪层?” 封铎想了想,可能是觉得这个是藏不住的事情吧,说:“我买的是七楼。” “呀,七楼呀,那层东边套是辛慈的,剩下的三个是两个中套,一个西边套,你买的是哪个?” 第62页 封铎本来双手抓在背后,和我并排站着,眼睛是盯着电梯门的,此刻他转头朝我,看着我说:“东边套。” “那不可能!”我说,真是的,这boss是逗着我玩呢,等等,认识封铎好几年了,封铎向来沉稳,不打诳语,那么…… “辛慈把房子卖给了我。”封铎说。 --- 已经好久没有和楚尘联繫了,季辰有时下班后回来看看我,季辰说楚尘没有回家住,搬到他家的次卧住了。 季辰说:“我在考虑要不要收他房租。” 我说:“收呀!” 季辰说:“算了,看他可怜的样子。” 我说:“他可怜吗?” 季辰说:“每晚都会喝很多酒。” 我说:“喝酒不是酗酒吧。” 季辰说:“酩酊大醉倒是没有。” 我说:“那算什么可怜?!” 季辰说:“久久,楚尘的生日快要到了。” 我说:“楚尘的生日不用你我惦着,有很多人惦着吧。” 季辰说:“那倒是。” 楚尘给我打电话了,说:“久久,今年我生日,我想在季辰家里办吧,你过来吗?” 我说:“辛慈把房子卖了。” 楚尘不说话,我说:“你的房子要是也想卖,卖给我。” 楚尘还是不说话,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有苛责过什么,因为我知道感情是最不能强求的事情,你和辛慈,我从一开始便知道结局。” 辛慈爱楚尘远远的大于楚尘爱辛慈,我从见辛慈第一面我就知道,当时辛慈把我当作小姑子一样殷勤备至,我就知道这傻姑娘爱楚尘太多了。爱情和工作不一样,工作你越努力收穫越多,爱情不是。 一开始我便预料到了结局,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他的感情能持续这么久,也许和楚尘的事故有关,也许正是因为那场事故,纵然辛慈不是楚尘最爱的女朋友,也是最重要的一位女朋友。 楚尘问:“我的生日你过来吗?” 我说:“自然是过去的。” 楚尘说:“好。” --- 楚尘和我本来是没有辛慈这个粘合剂,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辛慈成了粘合剂。辛慈走了,没有粘合剂的我和楚尘,再见面竟有陌生的感觉。 楚尘生日,来的大多是他同事,一屋子能说会道的律师。 在一屋子的律师之中,我一下子就找到了楚尘对着手机笑的手机里的那个女孩,我悄悄的走到季辰身边,低声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季辰抬头,顺着我的眼睛看去,然后说:“她叫风代。”又说:“久久,我服了你了。你真是,真是……” 季辰真是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词:“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 我想季辰的意思是说我整天的待在家里,却对外面的事情看一眼便一清二楚,其实我看出问题的不止风代,还有安boss,但是我不想说。 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说的是蜘蛛,但是我觉得风代对于男人,也是一个蜘蛛精,来一个捉一个,来两个捉一双,一旦进了她的网就无法撤身而出。 因为风代有一双忽闪忽闪的水瞳,年轻靓丽,性格又开朗爱笑。 算了,说实话吧,因为风代童颜□□,又善撩。 风代应该是感觉到了关注她的视线,转头朝我看来,四目一接触,她对着我大方的笑了一笑,我正好看清她的正脸,嗯,客观的讲,颜,有九分以上。 风代楚尘,身材相配,颜值相配,最重要的是性格,性格也相配,怪不得楚尘为难,一只手放不开在最他困难的时候相陪的辛慈,一手不想放开真爱。 笑完,风代对左右说了些什么,端着酒杯朝我走过来,将酒杯从右手换到左手,主动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风代。” 我没有伸出手,但是回应她:“你好,我是性格有些古怪的乐久久。” 风代并不介意我没有和她握手,还是笑意盈盈的:“我知道你,我早就知道你,和楚尘不同父不同母的孪生兄妹么!” 风代是女人们讨厌的长相,因为这种长相太容易勾男人;风代是女人们讨厌的身材,女人们讨厌完全是处于嫉妒,嫉妒自己没有她这么丰满的胸部;风代是女人们讨厌的性格,因为风代顶着这么美的脸还不是冷美人,还喜欢和男人们打成一片。 哪个男人能抗拒了她? 我想,楚尘这次是遇到对手了,楚尘是行走的荷尔蒙,风代也是行走的荷尔蒙。和楚尘接触的女人们都免不了中他的毒;和风代接触过的男人们也都免不了中风代的毒。 风代说:“久久,我听说你水木毕业的建筑系高材生,现在迷上了室内装修设计。” 风代如此的了解我,但是我却不了解她,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大学毕业的,不知道她工作做的如何,也不知道她的爱好。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她的内心。 风代绝不是辛慈! 风代含着水的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芒,风代的一言一行里透着强势和自主,风代拥有很多男人的爱慕,但是她绝不会将爱情作为唯一,也不会将爱情作为第一。 第63页 她只会踏着这些男人的爱慕,往上走。 正因为如此,风代这么主动的和我说话,第一是因为她的性格开朗,喜欢和人打交道;第二是她要练习和一个古怪的人打交道的能力;第三才是为了楚尘。 没有很多社会经验的我此刻有些挣扎,因为辛慈的缘故不想理风代,但是风代又表现的很是谦和。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楚尘去开门,进来的是陈曦,风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变了一秒才又恢復云淡风轻。我当时就想风代还是年轻啊! 陈曦的手里提的是蛋糕,生日蛋糕,她亲手做的。 我知道陈曦是喜欢楚尘的,但是陈曦又是极度自尊的一个人,楚尘身边有辛慈的时候,陈曦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丝丝的主动的,但是辛慈走了,陈曦就想马上抓住这个机会。 却,又晚了一步。 晚了风代一步。 从这点上来讲,陈曦的运道不如辛慈。 但是陈曦不知道她又迟到了,她很开心的提着自己花了很长很长时间做的蛋糕走进来,一脸最终等到了的神情,灿烂的笑着祝楚尘生日快乐。 楚尘也是一脸灿烂的的接下了蛋糕,陈曦走进来和其他的人打招唿,都在律师圈混,至少都是个脸熟。楚尘关上门,跟在陈曦的身后,越过陈曦,看向我和风代,我知道,他是在看风代。 我也看风代,风代笑的很僵硬。 我猜的没有错,风代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将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对我说:“失陪。”然后朝大门走去。 在和楚尘相会的时候,我看到风代嘴里说了什么对楚尘,但是没有听清。 风代摔门而去。 楚尘看着门,又看了看一屋子等着给他庆生的同事,大家都围着陈曦亲手做的生日蛋糕,都等着他给他唱生日快乐歌,然后等寿星吹蜡烛了。 他终于还是朝餐桌走过来。 如我猜想的一样。 anja端着一角蛋糕走过来,站我旁边,说:“蛋糕的味道不错,陈曦真是用心了。” 我当然听的出anja的潜台词,就没有说话。 anja又说了一句有深意的话:“陈曦还是不如我聪明,也不如你聪明。” 我有什么聪明的呢,小章教授最近一天一个打电话,问我感情进展,听说没有后,直骂我笨死了。 anja却直白的又说:“但是有的时候我在想,是聪明重要一些呢还是得到更重要一些呢?我们之中,是不是还是辛慈最聪明呢?” 因为辛慈虽然失去了,但是曾经拥有过么? anja说:“久久,”又问:“我可以这么叫你名字吗?” 我说:“当然可以,楚尘出事情,是我们一起扛过来的,你出的是钱,辛慈出的是力,我和季辰出的心。” anja笑了,说:“久久,你的父母有没有催婚?” 我点头。 anja:“那你可有满意的追求者?” 辛慈曾给我分析过季辰、封铎、何大款,我点了点头。 anja笑了:“原来水木大学的就是比政法大学的聪明。” 我问:“你呢?可有满意的追求者?” anja说:“我不像你一样年轻,有些男人一听到我的年龄就吓跑了。男人的本质是对资源的争夺,女人的本质是后代的传承,我的年龄使我在本质事情上占了劣势。天时地利人和,我失去了天时。所以我说你是真的聪明。” 我问:“辛慈怎么样了?可有听说?”辛慈对我来说是真的离开了,但是总是离不开律师圈的,所以,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她只跟我告别。 她和楚尘,总是会山水相逢。 “饿不死。” anja说:“没有办法,辛慈错过了事业发展的最好时期。” anja说着说着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喃喃的说:“我倒是抓住了最好的事业发展期,但是放手了爱情,真不知道我和辛慈到底是谁做的对?” 我不插话,让anja自我整理,只是很短的时间,anja已经整理完毕,把话题又转到辛慈身上:“放心,久久,辛慈的专业能力还在,她的人缘又好,在律师圈还是能混下去的。” 混的下去,只是不再混的风风光光而已。 第31章 楚尘的生日party散了之后,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 站在窗台上往外看。几分钟之后我就看到楚尘急匆匆的从单元门走了出去。 他去找风代了。 我还看到楚尘经过一辆悍马,咦, 借着路灯, 看了看车牌,是何大款的车, 何大款在车里吗?我想去拿手机打个电话确认, 但是电话响了。 我以为是何大款,竟然是封铎。 我接起:“boss。” 封铎还是像往常一样,直入主题,公事公办:“有个私活接不接?” 我手边何大款的工作差不多要完成了, 我最近又迷上了炒房子, 财迷的很, 忙说:“接呀~接呀~” “好,我发给你。”封铎说完就要挂电话。 我说:“等等, boss,你搬了家怎么也不开一个乔迁party呀?” 他说:“你把我的房子装修完, 我便开。” 什么?什么?还没有等我问,那边已经是“嘟嘟”的盲音。 第64页 这人,真是, 都已经买完房子了, 怎么还这么忙着挣钱? 正在腹诽,电话又响了,一看是何大款的。哦, 又到了每晚例行查询时间了,我接起便说:“已经干到90%了,我打算赶几个通宵给你赶出来,你就不用这么天天的催了!” 那边没有声音。 我说:“哎!” 何大款的声音终于传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想刚才是不是把他说愣了,他说:“不用通宵,我不急。” “不急,你天天的催!”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何大款缓缓的问:“今晚,你心情不好吗?” 哦,今天说话是急躁了些,我看向窗外的悍马,在想是不是和我说话的人就坐在车里?也在想季辰前面说的话,何大款对我真的有那心思? 我说:“没事,不会影响工作的。” 那边又沉默了,看来何大款今天走沉默路线。 我说:“我去给你干活了,挂了。”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我就挂了电话,看了看窗外,路灯照在树上,树下黑漆漆的悍马,随他吧,随它的,人的心思是最琢磨不透的东西,去琢磨干什么呢?只看行动就好了。 在办公椅子上坐下,qq闪烁显示有文件已经传过来要接收,我点了接收,一看是辛慈之前的房子,哦,也就是封铎刚买的房子。 我敲字过去:“这房子,辛慈已经装好了。” 封铎敲字过来:“怎么才来?” 你太平洋的警察啊,管的这么宽!我狠狠的敲字:“去趟洗手间不行吗???!!!” 今天我确实像是吃了枪药,不点都能自曝。 “哦…哦…”封铎说:“硬装好了,我想请你帮我软装。” 软装?我愣了,软装,太牵扯到个人喜好了。太私人了。 封铎又解释说:“我真的是没有时间。” 我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 他说:“在我手下干了好几年,这么没有默契?!” 我刚要拒绝,手机传来简讯声,我瞥了一眼,是银行简讯,显示我收到了20万。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看到了封铎的话:“先打你20万,你随便买,多退少补。” 然后他的头像就灰了。 --- 何大款再也没有来过电话,杨秘书也没有每晚准时call。 我三天没有睡觉,睡也睡不着,不知怎么的,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是遭罪,就起床加班,给何大款把设计图纸赶了出来,发给杨秘书。当天,准时高效的杨秘书就把余下的设计费全打了过来。 何大款也是一名很好的大款。 接下来我关了手机狠狠的睡了一天一夜,年轻就是好,体力和精神就像是驼峰一样可以储存补给,一天就把前面三天的睡眠亏空补了回来。 转天,清晨,我拉开窗帘,窗外是一个大晴天,真好。 不知道辛慈怎么样了?是不是也看得到外面的大晴天。 有敲门声,我挺惊讶的,这个点,还不到8:30,何大款和他的人向来准时,楚尘和季辰知道我喜欢睡到自然醒,从来不会在早晨敲门叫我起床的。 会是谁? 我用力将满窗的窗帘全部拉开,晨曦洒满了整个客厅,又开开窗,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才穿上拖鞋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看清了,一个不速之客。 anja。 --- 因为认识,所以我打开门,安boss笑的还是那么的优雅,淡淡的妆容,竟然是偏紫色的唇彩,吐了一个升调的:“早~” 我也回了一个“早”。 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连牙都没有刷。anja是吐气如兰,我的口气没有臭的她后退三步,甚至连眉都没有皱,她真是一个有涵养的人。 因为她的涵养,我不得不说:“请进。” 她笑着进屋,竟然从包里拿出一双轻便的拖鞋,弯腰换拖鞋,走进客厅,她笑着说:“你的房子真好,满室的阳光。” 哦,我说:“嗯,买房子的时候我就看中了这个小区楼间距够大,连二楼都照的到,真好还有东边套在卖,有一个懂风水的朋友曾告诉我,最好买东边套,因为紫气东来……” 是不是有点说多了,我突然止住舌头,所谓交深勿言浅,交浅勿言深,怎么连风水都说出来了? anja看我突然停住,很自然的接过话题去说:“房地产行业有个词,叫光照时间,国家规定,在每年冬至那一天,日照必须达到两个小时以上。最近我看了一个酒店式公寓,朝北的那一面,终年完全没有阳光,真不知道怎么可以卖的出去。” “对,现在买房者太不注意房子的光照时间,只注意香港炒股金律:地段,地段,还是地段,房子是用来住的,住的不舒服怎么算是好房子呢?人,怎么住的舒服呢?很简单,万物生长靠太阳……”我的嘴巴又是停不下来的节奏,我发现anja有一项能力,打开别人话匣子的能力。 我意识到这一点后,说:“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漱。” 在洗手间边刷牙,我边思索:anja为什么会不请自来? 第65页 我知道我和anja的交集只有一个:楚尘。但是聪明如她,也知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帮助的,她的时间又那么宝贵,为什么将一个宝贵的清晨浪费在我这里? 想不出来,我就刷了两遍牙。 刷到anja在外面敲门,说:“久久,有人敲你的门,你知道是谁吗?需不需要我帮你开?” 一看钟表,8:30am,我边吐着白色的牙膏泡沫,边说:“你开吧,你开吧,是送早饭的,你帮我把饭接过来放餐桌上。” “好的。”anja应声而去。 我连忙吐满嘴的牙膏泡沫,漱口,又用水抹了几把脸,走出洗手间,看anja端着餐盘,优雅的朝餐桌走去。 anja和我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当然,每个女人本来就不一样,我是说anja她身上拥有一种我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具备的气质:韵味。 韵味,一种经过岁月洗礼的回报。 她绝不会像我一样脸上还挂着水珠就出来见人,她总是要求自己以最好姿态出现在世人眼中,就算是不穿高跟鞋,也要以穿高跟鞋的体态去穿拖鞋。 anja笑着说:“久久,你真是一个对生活要求很高的人啊,连早餐都是fresh的。” 哦,这个,这个,真是说来话长,我打算不去讲这个长故事,我说:“你吃过早饭了吗?一起吃吧,这是两人份。” anja的表情微微的停了那么一秒,我想她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我的邀请吧?毕竟不是很熟,或者她其实正在控制食量,时时刻刻的在减肥。 但是她开口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fresh可不是想吃就吃得到的。” 是吗?我心里想,那么我真是太浪费了,这几天,我可是吃一份,给辛慈摆一份呢。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早饭,前几天暴饮暴食把胃撑的很大,经常会觉得饿,anja也默默的陪吃,没有挑起话题,真是一个知趣的人。 早饭尾声,anja突然抬头,说:“陈曦生了一场大病,住了好几天院。” 嗯? 她接着说:“陈曦是一个工作很拼的女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是轻伤不下火线,她说没有办法,因为她的双肩要扛起整个家,这一次应该是积劳成疾。” 积劳成疾是真,受到了精神打击也是真吧。 我说:“楚尘和风代,你们圈子里都知道了吧。” anja点头。 就知道是这样,楚尘的生日party,陈曦提着生日蛋糕闯进来,心高气傲的风代怎么会不回击呢?而且是狠狠的回击。 被爱的都是有恃无恐,风代怕什么呢? anja又说:“你昨天关机了一天?” 嗯?难道她打了一天的电话?我说:“你有事找我?” 她摇摇头,说:“没有别的事,就是想和你,像现在这样,沐浴着朝阳,吃一顿早饭,没有想到吃到了fresh。久久,你真是一个给人惊喜的女孩子。”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问:“久久,我吃的这份早餐,是你给辛慈准备的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是我准备的,是何大款准备的,但以前,确实是辛慈吃的。如果点头yes摇头no的话,我点了点头。 anja又笑了,说:“久久,你真是一个长情的女孩子。” 长情又有什么用呢? 一段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绝不会是一方的长情而决定的。 “久久,你还年轻,你可以等的,等他成熟,等他最终明白自己的心。”他…anja没有说名字,但是我们知道是谁。她嘆了一口气,说:“但是我不可以再等了,等一个没有一丝把握的事情。我父亲72岁,母亲70岁,我妈给我打电话说她这个年纪是离天远离地近。我最应该的做的是让二老看到我settle down,生个孩子,给二老添点生气吧。” 感情和现实真是一对敌人,感情说:跟着你的心走;现实说:睁开眼睛,认清事实。 若是一个很现实的人来做感情的抉择,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若是性情中人来做抉择,真是一个伤神的事。 anja说着说着,黯然神伤,但很快她又调整好,笑容上了脸,说:“久久,你身边若是有好的男士,记得向我推荐哦。” 我?我这么宅的人!我就认识那么几个男人。我说:“季…辰…” “哈哈…哈哈…哈哈…”anja突然哈哈大笑,笑的往后仰去,笑够了一分钟,才止住说:“久久,你是不是被误导了?季辰不是我的菜,反之,我也不是季辰的菜,正因为如此,我才敢经常给他打电话来调整心态,因为知道最终不会伤害到彼此。” 哦,哦,哦,我说:“我也不认识几个……” anja说:“怎么不认识?你水木的同学,师兄,老师,之前单位的同事领导,听楚尘说你现在做装修设计,做过很多别墅的设计,不是有大把的高质量业主嘛!” 哦,哦,哦,我说:“我跟他们也都不熟……” “太熟反而不好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沟通互动的频率上,可以简单的分为强联繫和弱联繫。强联繫最可能产生于个人与核心家庭成员、挚友、工作搭档、事业合作伙伴和主要客户之间,表现为在生活和工作中有较多的互动机会。与之相反,互动次数少、感情较弱、亲密程度低、互惠交换少而窄的则是弱联繫。弱联繫范围更为广泛,根据150定律,每个人拥有稳定社交网络的人数大约维持在150个左右,其中强联繫约30个,弱联繫约120个。所以说弱联繫在社会结构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是不同社会集群之间传递信息的有效桥樑。” 第66页 我突然觉得律师就是律师,和律师在一起,其实只要带耳朵就好了,嘴一般情况下是闭着的。我只是想表达不熟,anja给我上了一通弱联繫的理论课。 我只好说:“好的。” 第32章 晚上的时候季辰来了, 辛慈走了之后, 楚尘和风代好了之后,他经常来我这里坐一坐。 有时候就是坐在沙发上忙他的案子, 有时候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几句。 我说了今早anja来过的事, 说anja叫我给她介绍男朋友。 季辰扶额笑了,说:“你还是别管她的破事, 她要求又高, 又作的要命,难将就的很。你给她介绍十个,她能看上一个就不错了,看上那一个谈一个月, 也得分。” 我说:“啊!不会吧, 我觉得anja成熟的很啊, 绝不会像小女孩一样无理取闹的。” “别被她那伪装蒙蔽了!!!”季辰一脸你信我的表情,说:“我可是她的情感垃圾桶, 她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都是怎么分手的,我可是一清二楚!别管她, 你就让她自己作,作够了才能洗手做个贤惠的他人妇。” 今天,早上, 我对anja的敬仰之情像喷泉一样冲上天空;晚上, 我对anja的敬仰之情,又像是瀑布一样,从山顶一下摔倒深渊。 一天之间, 像是认识了两个人。 季辰又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再跟你说一遍,你千万不能把你身边的男士介绍给anja,那是在坑你朋友。” 季辰的语气少有的这么重,我连忙点头。 他又说:“你今天出过门了没有?” 还真没有出过门,有fresh的一日三餐,有满屋的阳光,躺在阳台上晒太阳便是最惬意的事啊,出去干啥? 季辰一看我的表情便明白了,说:“走,我带你出去散散步。”一看我没有动,又说:“最美不过人间四月天,最好不过十里春风,走啦~” 哦,春天来了。 “走啦~”季辰再次劝我,他顿了顿,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但是,我觉得,他原本想说:你要呆在家里不动…生蛆么??? 好吧,我说:“等我半分钟,我去套件衣服。”我的衣服都很居家,像早春,好几件都是厚的棉裙子,只要再穿一件打底裤就可以出门了。 季辰说:“半分钟?给你半个小时,你可以洗洗脸,化化妆嘛。” 我说:“化妆?花半个小时化妆,等回来再花半个小时洗妆?不是浪费时间吗?” 季辰突然语塞,哦,不是语塞,是无语,或,无奈。后来的后来他告诉我,他当时特别怼回来一句:“你吃了饭也还是要拉出来的,难道不浪费吗?干嘛还吃呢?” 套上棉裙子,穿上打底裤,出来提拉上运动鞋,对季辰说:“走吧?” 又看到季辰一脸很是无奈的表情,我说:“怎么了?不是你叫我出去散步的吗?你不想去啊?要么,就别去了?” 季辰更无奈了,他说:“久久,我特别想知道你是怎么考上水木大学的。” 我说:“高考考上的啊。” 季辰摆摆手,无奈的说:“走吧,咱不说这个话题了。” 和季辰一起坐电梯,电梯里有一面镜子,全身的,正好看到我的头顶到季辰的嘴巴处,季辰是182+的大个子,我才恍然大悟,说:“你是不是说我应该穿一点带跟的鞋子???” 季辰点头,对着镜子说:“嗯,你若是穿个坡跟的运动鞋,加上4-5厘米,到我耳朵这里,估计正配。” “我没有坡跟的运动鞋啊。” “你穿多大的码?36还是37?我给你买两双。” “啊?为什么我要穿坡跟鞋?”我脱口而出,瞬间反应过来,他说过了,和他更配。我这话的意思在他耳朵里估计是:我为什么要和你配? 正在尴尬之时,电梯门开了,季辰一个箭步走出去,我也跟在后面,他的建议不错,果然是温风有情,春月无边,千金不换一刻的好时节。 春风一吹,把刚才的尴尬都吹跑了,季辰停住急走的脚步,等我,还双手插裤口袋,说:“来,给你一个胳膊挎。” 我也觉得刚才自己的话说也太直接了,太不给一个好心想带我出去走走的大好青年面子了,就笑嘻嘻的走上前,挎住他的胳膊,还说:“哎呀嗨呀,还真是得穿个高跟鞋,否则像是吊在你身上似得。” 季辰昂着头得意的笑了。 走着,走着,我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再看车牌,更是熟悉。路过的时候,忍不住趴在黑乎乎的车窗玻璃上往里一看,果然里面坐着熟悉的人! 我停住脚步,带的季辰也停住脚步,我弯起手指“咚咚”的敲车窗玻璃,何大款缓缓的摇下玻璃,一脸的冷漠:“什么事?” 啊?他怎么反而问我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他在我楼下等着有什么事吗? 他这么突然一问,我愣住了。 何大款见我不说话,就又要升起玻璃,我急说:“那个,设计稿,已经全发给你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何大款摇摇头,我特别想问他:你在这里做什么?等谁?但是又怕人家回一句:管你屁事儿?而且我相信他是可以说出这句话来的人。 第67页 这边何大款要升车玻璃窗,那边季辰在拽我接着走,我就被季辰拽走了,走出去好远,再回头看那辆悍马,已经不见踪影。 走到河边的公园边,季辰说:“我觉得你家那块儿的水土挺好的。” “啊?”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你看你们那儿出来的人都多招人,你看看你,你看看楚尘。” 季辰是东北人,招人的意思就是找人喜欢,惹人稀罕。 楚尘是招人,一茬一茬的女的都排着队在等他。我?我就算了吧!但是我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就把话题又转到季辰身上,我说:“你家的水土也好,你也挺帅,我看你就比楚尘帅。” 风吹着季辰的头髮,风吹着衣服头髮,确实挺风度翩翩的,我说:“我真儿觉得你比楚尘帅。” 他迎着风说:“就是!” 我侧头看他,竟然越看越觉得帅,真的想脱口而出:“真帅!”年轻的男子的帅主要是阳光,季辰也阳光,阳光之外还有洒脱,不是外表上的洒脱,是内心真正的洒脱。 我说:“你们律师事务所不是很忙吗?你今晚没有加班?” 他说:“想不忙就可以不忙,想忙的人永远忙,这是一个选择题。人只要活着,就有无穷无尽的事情,看你把哪件事情排在第一位了,例如,我觉得今晚的夜风第一,所以一切就都让位了。” 有理。 就像楚尘,在辛慈和风代之间,他选择了风代。陈曦和风代之间,他也选择了风代。但是那晚的生日宴,在一堆的同事和风代之间,他选择了同事。 今晚夜风与风代之间,楚尘选择了什么? 我说:“季辰,竟不知,你原来是一个哲学家。” 季辰露着大白牙笑了:“什么哲学家,这叫不求上进。” “哈哈,”他真是一个隐藏的段子手,我说:“嗯,我也是,不求上进,哈哈。” 他说:“我知道。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人生也是,条条大路的终点都是死亡。事业之路,金钱之路,权力之路,很多人都争先抢后的跑着,跑在后面都人挤人,跑在前面也不得不拼命的跑怕被追上。我选了一条人少的路,正慢悠悠的闲庭漫步,一看,你也在。” --- 我没有想到anja又来找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 我正在商场给封铎买家具,她说:“久久呀,你在干什么啊?” 我说:“在工作。” 她说:“我去你家找你去呀。” 我说:“我不在家,在家具店,在帮客户挑软装。” 她说:“你这客户够信任你的啊,软装也交给你做。哎!你这客户是男的女的?多大年龄?单身还是已婚。” 我说:“男的,30多岁,应该…是单身吧。”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到anja那边心里一动,30多岁的单身男正是anja结婚的人选。 她语气平静,内容直接的追问:“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长的怎么样?帅不帅?” 帅不帅?对于封铎,我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封铎的那张脸常年是严肃状态,一般新入职的人对于他只有怕,连眼都不敢抬起来,谁敢仔细的去考究他的五官? 我在脑海中把他的脸过了一过,说:“不难看。” “不难看?嗯---”那边的anja说:“那就让我亲眼看一看。” --- 封铎家里。 一堆刚买的东西堆在地上,我挨个的拆开包装,将装饰画挂上,将桌布铺上,将沙发套铺上。 anja抱着胳膊伫立着,说:“久久,你才多大?怎么已经出现筑巢心态?按说,应该是我想筑巢吧?可我本心,还真不想。” 我还接着忙活,anja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说:“你boss有没有时间观念啊?怎么还没有到?我猜他一进门就会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堵车了,或者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临出门来了一个客户。” 她的话音还没有消,门就传来开锁声音,紧接着封铎进来,他果然说:“不好意思,久久,突然有个客户拜访。” 被anja猜了一个正着,但是我不觉得这是託词。我说:“没有关系,你看,我新添加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不满意的,都可以退货的。” 封铎扫了两眼,说:“都挺好的,不用退。” 这时anja咳嗽了一声,我立刻醒悟,做相互介绍:“anja,这位是我的boss,xx建筑研究院的主任封铎;boss,”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但是也不好停顿太久,只好实话实说:“这位是楚尘的老闆anja,a-n-j-a,欧洲那边将j发y的音……” 我好像说太多了,anja合脚的高跟鞋上前一步,伸出腕带着浪琴表的手,得体的笑,启齿:“封铎,幸会幸会。” 我看到封铎的表情明显的一滞,过了一秒钟,才伸手相握,也说:“幸会,幸会。” 两只手就在我的面前静止的相握,两个人都穿着职业装,就像是商业谈判前的握手。只是anja握的用力自信,封铎有些微怔迟疑。 几年之后的一个下午,那时候我已经略懂人事,突然想起这一幕,我突发感悟:人生,感情,和谈判相差无几吧,只要碰了面,总会有合作的可能。 第68页 封铎微怔的时候,anja又笑了,她说:“封boss,我们久久为了给你买软装跑了一天,晚上你请客吧,怎么样?” 我真的是微微的惊了一下,就像是哪个工作了一天的人下班之后说:“老闆,你看我为你干活挺辛苦的,请个饭呗。”我连忙说:“anja,我是拿了设计费的……” 还没有说完,封铎已经答应:“好啊。”又说:“走吧。” 他刚进家门,连包还没有放下,这也符合我对他的一贯印象,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刻也不停歇。 我们进了一家韩餐馆,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这个餐馆,只是因为它离我们家最近,档次也还过得去。 点菜也很快,anja点了两个,我点了一个,封铎又点了三个。 anja问:“封boss您在哪个大学读的书?” 封铎说:“北洋大学。” 我是知道的,anja是在上海完成的本科学业,但是anja说:“我去过天津,那是一座很有歷史的名城,明朝因漕运而兴,中西结合,古今兼具,学建筑的同学专门去五大道参观过,我也去古文化街淘过东西。” 我也是知道的,封铎的大学也是一刻不得闲的四年,他当时兼了三份家教一直奔波在课堂与僱主的家里,他大四的时候,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执意参加工作。 所以,在天津读大学的封铎反而没有去过古文化街。 看自己的话没有挑起话头,anja又开始了工作的话题,她与他一问一答,我便开始默默的吃饭,有律师在,是不会冷场的。 我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靠!突然忘了每天三顿必到的fresh了!拿出手机看看表,已经过了点,如果送餐的小哥敲不开门,会不会一直等。 我勐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把那两个在一来一回聊天的人吓了一跳,都朝我看过来。我说:“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看着封铎。 封铎还是一张不变的脸,他瞥了一眼我碗中残余的石锅拌饭,说:“先吃饭。” “哦,”他是看不得浪费一丁点儿粮食的人,我端起碗筷子迅速的往自己嘴里扒拉饭,半分钟便将剩饭吃的一干二净,擦擦嘴说:“我走了。” 然后就飞快的跑了。 跑到家里,门口空空如也。 这么多天,一直都是送餐小哥一敲门我就立刻开门,毕竟我也是两腹空空的等着填,比谁都急,所以送餐小哥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我拿出手机,再次确认,确实没有未接来电。 突然心中有些失落的预感。 为了更快的验证预感,我早早的就去洗漱然后躺在松软的床上,摆了一个大字,转头看窗外的天,渐暗渐暗。 又渐亮渐亮。 期间电话有响起,是anja打过来的,我没有接。 天色由暗转亮后,我起身,洗簌完毕,想了想,将瑜伽垫子拉到客厅,做起了瑜伽,我左腿单脚站立,右脚掌贴在左大腿的内侧,吸气的同时将两臂抬起,一边吸气一边将两臂往上抬起,手掌合于头顶正上方,做了一个合掌树式。 合掌树式能够使精神集中,培养注意力,因为要保持身体平衡,就要将视线收于眼前1.5-2米远的一个点上,我便集中在门上。 十分钟换另一条腿。 换了无数次腿之后,日上三桿,我确定预感成真,也许以后再也没有那么奢侈的一日三餐了。 奢侈的东西总是傲娇,它若是轻敲你的门,你一次不回应,它便不再来了。 第33章 anja再一次拜访我的家。 她有些自来熟, 换上自己带的拖鞋, 一笑,像说日常话一样, 她说她要把封铎拿下。 说完, 挑着眉看我,等我的反应。 我和辛慈说话直接无比, 太直接了甚至有些混不吝了, 那是我们熟了,同吃同睡。安boss,我和她熟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anja这么直白, 我也直白的问:“你, 你, 对boss,哦, 封铎,一见钟情?” “哈哈哈哈哈哈…”穿着得体、妆容适宜的anja像是听到一个大笑话似的, 突然笑的后仰六十度,又前倾,趴在桌子上, 大笑了三分钟, 终于止住,微微的拭去眼角的湿润,说:“久久, 你真的是还是年纪小。” 接着她又恢復职dy的脸,问我封铎的情况,她说既然决定要攻城就要知己知彼,所以来问我封铎的歷史,所有的歷史。 我说了封铎的家境,说了封铎现在的职位,说了封铎现在的资产,她想知道的,我都说了。 听完,anja点点头,说刚够她结婚人选的条件。 她的话让我一愣,原来活着活着,活过了青春之后,结婚不是看爱情的,是看条件的。 封boss是我的第一个boss,好像也是最后一个boss,他脾气不好,经常骂我,但是我也知道,是因为我应该骂。 就像犯了错,父亲的责骂,或者兄长的责骂。 对,封boss,在我心里,亦兄亦父。 兄长,虽说自小楚尘都是以我哥自居,但是,我心里却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哥。 出于对封boss的负责,我直白的追问了一句:“anja,你是真的爱上了封铎了吗?” anja又想大笑,兀自止住,微微的笑了一下,苦笑了一下,说:“我没有不爱的理由啊,你的封boss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要经济,嗯也是有一定经济的,我为什么不去爱呢?” 第69页 看我微微皱了下眉头,觉得哪里不对。要长相有长相,要地位有地位,有经济也有一定经济的人,全中国多了去了,anja,你都去爱么? 突然,又想起季辰曾经警告我,说anja特别的作,千万不要给她介绍男朋友…虽然封铎不是我介绍给anja,但也是因我而识。想到此,我又皱了皱眉头。 anja像是看透我心似的,说:“久久,你放心,若是我和封铎结婚,我会做一位好妻子,上的厅堂,为他在外交际应酬,为他的事业在上一层楼、助一臂之力,下的厨房,洗手做羹汤调,理彼此的身体努力活到天长地久。上孝顺父母,下生育儿女。我觉得我能做得到,久久,你信吗?” 我…信。 我信有能力的人是一通百通,anja能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也有能力亦或是有手腕将家庭打理的和和美美叫外人忌妒。 只要她想。 不管她爱与不爱,只要她想。 我点了点头。 anja松了一口气,又恢復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的笑,说:“我给自己放了几个月的假,这段时间我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剩下的时间,久久,你的室内装饰要不要我帮忙?例如封铎家的软装,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哦,哦,哦,直到她说的如此直白,我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不能自作主张,我说:“我得问问业主的意见,虽然没有合同,这也是我们这一行的职业道德。” anja却一挥手:“不用问了,我给你打下手好了。” 这一天,anja和我又逛了家居市场,我手里拿着一张清单,一件件的买,买完就画一个对钩。,我发现做boss的性格有许多种,但是有一个共同点:主意特别的大。 封铎是一个主意特别大的人,但是话少。anja是一个主意特别大的人,也是一个勇于发表自己意见的人。 她对每一件要买的家具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她的选择封铎也不会排斥的,就没有否决。次数多了,我内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怪不得我当不上老闆,意志太容易被左右了。 次数多了,anja突然说:“久久,真实的你和你给我的第一印象迥然不同。” 我说:“啊?” 她说:“第一次见你,心里有些惊讶,一个正是活泼的年纪的小姑娘怎么那么的清冷,眼神中没有一丝的火苗,也没有压迫的凌厉之感,我当时想你也许五行属木。” “是说我木呆呆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anja又笑了,因为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是很注意形象的,没有像在家里一样笑的前仰后合,只是短暂的表达可笑之后,便止住,说:“水木毕业的人怎么可能是木呆呆的呢?我当时是觉得你可能是像一些智商太高的哲人一样,看破世间事,所以心无波澜,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心没有波澜,眼中就没有火苗。” “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你其实随和的很,容易接触的很。” 哦,她是说我件件物品都能听取她的建议,其实,就像盘子碟子来讲,有上万种花样,我选的也不一定是封铎心仪的,anja的审美也是不错的,听听又何妨呢? 我说:“我也觉得熟识之后的你和初始的你不一样。” “哦?”她很有兴趣,说:“悉听详解。” 我说:“第一眼看你,也觉得你是木属性的,纵使内心汹涌也能压的主,也能眼无波澜,现在看你,强势外露。” 哈哈哈哈哈哈哈,anja又大笑,说:“哦,那么说,求同存异,我们大体上属于同一种人?都属木的?” 不。 看似同一种人,实则是迥异的人,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声。 --- 晚上封铎打电话来请我吃饭,理由还是感谢我为他家做软装。 我说:“anja和我在一起,她出了很多力。” 封铎略一迟疑,说:“一起吧。”说完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我握着电话,anja少有的俏皮的用胯撞了我的腰一下,说:“谢谢啦~”像是我在有意给他们制造机会似的。 封铎在请客吃饭上,并不会花心思,还是韩餐,还是家门口那一家,一上饭桌,我忍不住说:“又请我们吃饭, boss,你最近不忙吗?” 封铎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anja这次没有大笑,因为有外人在,她只是抿嘴笑了一下。 封铎又是闲事不谈,直奔公事,问我:“你室内装修的瘾过完了吗?什么时候回归?” “啊?”我惊讶的抬起头来,难道他一直还是认为我是在过瘾吗?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室内装修啊。若…真是瘾,那我还没有过完。 或者说我的筑巢期还没有过去? 看我的表情,封铎摇摇头,说:“最近设计院里接了很多项目,忙不过来,室内装修也是挣钱,建筑设计也是挣钱,你停一停,来帮我。” “啊?”我停住筷子。 anja还是不怎么吃饭,特别是晚上,更是忌口。她右手支住下巴,左手拿着大麦茶一口一口的抿着,看着我们对谈。 封铎叫我回研究所就像是通知,亦或命令一样,说完不管我的反应,低头大口大口的吃石锅拌饭。 第70页 三个人一个吃,一个喝,一个口张着不吃不喝。 这个状态持续了几分钟,anja突然说:“是啊,久久,都是挣钱,你不如就去挣大钱,你手头剩下的室内装修工作我帮你做。” 封铎边吃边点点头,同意这个建议。 anja笑着看着我。 当初为了做何大款的项目我关掉了所有的接活渠道,所以现在我手头剩下只有封铎的软装了,业主都同意转给anja了,我还能说什么? 封铎又加了一句:“晚上我把项目发给你,项目大,时间紧,你认真点。”他又吃了几口,还加了一句:“不要再不务正业了!” 靠!我想怒了! 我怎么不务正业了?室内装修也是一行正当的职业,也是用心思才华在挣钱,环卫工人和科学家还只是岗位区分,没有贵贱之分呢,凭什么建筑设计就是正业,室内装修就是不务正业? 我胸脯起伏,更吃不下去,马上就要爆发。 anja拉住我,说:“好啦,好啦,有钱挣是好事。” 也是,我一直想把辛慈给楚尘装的房子买下来,反正楚尘也不住,他宁愿住季辰家的次卧,我还缺一部分钱。 我说:“项目一完成就得把设计费给我,不能拖到年底!” 封铎想了想,说:“可以。” --- 楚尘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季辰家里。 现在没有辛慈做饭了,不再每晚必聚了,好怀念以前的欢声笑语,原来辛慈才是我们四个的粘合剂。 晚上我炒了一个醋熘土豆丝,辛慈教过的:土豆丝是一个没有什么味道的食材,所以调料一定要足,葱姜蒜都切好了,倒进滚开的油里将味道炸出来,就好吃了。 一个醋熘土豆丝我从买菜到洗到切到炒好,一共花了两个小时零二十三分,我想,若是封铎知道了,一定会敲着我的头,骂:不务正业! 衣食住行,食是排在住前面的,做饭怎么是不务正业呢? 仓央嘉措都说:世间事,除却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哪一件闲事是正业?哪一件闲事不是正业? 做好之后,我打算给季辰送过去半盘,出门、锁门、按电梯、进电梯、按楼层、出电梯,然后开始敲季辰家的门,一声:“来了,来了。”门就被打开了,一张我认识的脸。 风代。 anja说过我年纪轻轻眼中就没有了火苗,风代正好相反,浑身散着青春的气息,灵动的大眼睛里面全是招人的火苗。 风代满脸的胶原蛋白,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胸部,对,见她第一面,我脑海中就出现四个字:童颜□□。 风代还爱笑。 风代看到我,愣都没有愣,脸上瞬间绽开笑说:“久久,你来啦。”她又回头说:“楚尘,你不同父不同母的妹妹来啦。” 楚尘从厨房走出来,腰上还繫着围裙,见了我,叫了一声:“久久。” 楚尘和辛慈在一起的时候,是辛慈做饭给楚尘吃;楚尘和风代在一起了,是楚尘做给风代吃。 彼此的彼此心里的地位可知。 我当时脑中闪过两个想法:女孩子是不是应该像风代一样找一个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的?年纪大会照顾人嘛。亦或,女孩子是不是应该像风代一样处朋友的时候就做一位被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 千万不要像辛慈,一心一意的照顾男朋友,把男朋友照顾到变心。 这个心理可能可以用小王子的玫瑰来解释,付出越多,越在乎。辛慈付出越多,越在乎楚尘;楚尘付出越多,越在乎风代。 我问:“季辰呢?” 楚尘说:“他今晚加班。” 风代说:“久久,坐啊,楚尘菜已经都炒完了,一起吃吧。” 我朝桌子上一看,四菜一汤,全都是辛慈之前的拿手菜,不知不觉,辛慈的拿手菜就变成了楚尘的拿手菜。 楚尘耳濡目染的学会了辛慈的拿手菜,却做给另外一个女孩儿吃。 幸亏辛慈走了,连房子都卖了,就是要切断和我们这边一丝一毫的联繫,否则这件事被辛慈知道,她心如刀割?还是醋海翻波? 心如刀割,疼的是自己;醋海翻波,酸的也是自己。 我说:“不了,我做了一个菜,想送给季辰来吃。” 风代一听,立刻有了一个注意,说:“要不,你给他送到单位,来,我来装饭盒。”风代手脚麻利的将桌子上的四菜一汤都盛出一点放进饭盒,和米饭,和我的醋熘土豆丝,一起装好,递到我手上。 我只好说:“好的。” 风代眼中含着特殊意义的笑着和我说再见,还对楚尘施了一个眼色。 我刚出门,门还没有合上,听见屋里的风代说:“楚尘,我觉得季辰和久久挺配的,我们要不要撮合他们两个啊?” 第34章 到了季辰的单位, 没有遇到一个熟悉的人, anja不在,季辰也不在, 但是加班的人不少, 我就问了一个人,他说季辰在楼顶的游泳池。 去了游泳池, 看到池里只有一个人, 穿着泳裤带着泳镜,在蝶泳,游到池子的一端,翻转, 双腿一蹬池壁, 在水中像离弦的剪一般转了一个方向接着游。 游到池子的另一端, 再次翻转,双腿一蹬池壁, 游了回来。 第71页 蝶泳又换成了自由式。 自由式最后换成了蛙泳。 来来回回的游了十几个回合,才罢休, 季辰停下来后,看到了岸上的我,他好惊讶, 连忙拉下泳镜来看, 果然是我。 他一跃从水中而出,到了岸上,将浴巾系在腰间, 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举起手中的饭盒:“给你送饭?” 季辰身体后撤,不相信的看着我:“真的假的?” 我摇了摇饭盒,事实大于雄辩。 他看了看饭盒,又看了看早已经落山的太阳,说:“没注意,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我说:“不知道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但确实是从西边落下去的。” 季辰还是不敢相信我会给他送饭,他一直眼神中带着疑惑,估计脑子在飞快的转着想我来送饭的原因。他说:“久久,你,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我愣了,又笑了,上下打量着他,他露在浴巾外面的皮肤紧绷着,皮肤之下是长线条的肌肉,说:“是啊,因为你太帅了。” 季辰还是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我故意一本正经:“真的啊,你真的很帅。” “比楚尘帅?” “嗯。” “天哪,从前我一直说有十个女孩就会有九个女孩喜欢楚尘,剩下一个才喜欢我,现在我改口了,有一百个女孩,就有八十九个女孩喜欢楚尘,会有十一个女孩喜欢我。” 我补了一句:“无关风和月的喜欢。” 季辰脸上微愣,说:“是,这句话,我重新说:有一百个女孩,就有八十九个女孩有关风月的喜欢楚尘,会有十一个女孩无关风月的喜欢我。” 确实,这就是季辰和楚尘的不同,同样是帅,同一等级的帅,可是女人对楚尘的喜欢总是男女之情;对季辰,总是无关风和月,例如anja对季辰,例如我对季辰。 季辰说:“正好饿了,我要吃饭。”说着拿过我手中的饭盒走到游泳池边的桌子边,打开,说:“这么丰盛?都是你做的?” “呃,”五菜一汤,只有一个菜是我做的,我说:“只有醋熘土豆丝是我做的。” 季辰已经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嘴里含着饭说:“其他的是你叫的外卖?不对啊,不是外卖的味道啊。” “嗯---,是楚尘做的。” “哦,”季辰说,又低着头吃饭,想必他是知道楚尘和风代在他家做饭的,也许就是因为不想当大电灯泡,所以选择在游泳池来来回回的游,也不能回家。 他闷头吃了一会儿,季辰突然说:“是风代叫你给我送饭的吧?” 是啊,这饭盒还是她给装的呢,我说:“嗯。” 季辰又沉默的接着吃饭,我问:“你怎么猜到的?” 他说:“因为我和她是一个单位的,彼此熟悉。”吃了几口,又没头没脑的加了一句:“楚尘,他…喜欢就好。” 他这落寞的语气,我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而且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转了好几圈,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禁脱口而出:“季辰,你,你,你不会喜欢楚尘吧?否则,你和楚尘两个大帅哥,他就能一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的交,而,你,一直单身……” 本来低着头迅速往嘴里扒拉饭菜的季辰勐的抬起头来,双眼瞪的老大,嘴张着露出满嘴的残饭,他瞠目结舌的和我对视了好久,才闭上嘴巴,将嘴里的饭菜使劲的咽了下去,很是无可奈何的说:“乐久久,乐久久,乐久久!你真是太有才了,你想像力真是太丰富了!” 怎么?难道不是楚尘和季辰双chen搞基??? 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了??? 正在很不意思很尴尬的时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进来一个人,anja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僵的气氛:“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 季辰看向她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anja说:“一个人闲得无聊,只好回来工作。” 季辰说:“那你下去工作吧,我们要走了。”说完站起身来,将吃的差不多的盒饭推给我:“我去换衣服,你去洗饭盒。”又说:“就凭你刚才的话,让你洗个饭盒,不过分吧?” 我忙点头:“不过分,不过分,应该的,很应该。” anja问:“这么早回去,做什么啊?” 季辰说:“轧马路。” anja说:“去吧,去吧,让汽车尾气熏死你们两个。” 看anja的表情,听anja的语气,我100%的断定,果然安boss和季辰直接真的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季辰说:“轧马路又不是真的在马路上,我们去我们家后面的湖边,吹吹风,赏赏月,羡慕死你。”说完已经进了换衣间。 “哦,哦,你们家后面有湖啊…”anja略带玩味的笑了一下。 --- 我和季辰再一次在我们房子后面的湖边轧马路,季辰说:“久久,你要多运动运动,不要觉得我们现在还年轻,不运动,过几年,皮肤就会松弛了,不是有个词,叫…叫…红颜白骨?” 第72页 “对!”我真的像anja说的好脾气,跟着他说:“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停,停,停,”季辰摆手打断我,他看着我,后来,他说,他心里这么想的:之前是觉得我们是同路人,都没有走在“熙熙攘攘为名利”的拥挤路上,但是那一刻,他觉得我们还是不同路的。 我出世,他入世。 季辰深吸了一口气,说:“咱不搞佛学,也不搞哲学,不要讲的那么深奥,那么难解,我们只谈运动和健康之间的关系。” 哦,我说:“我做瑜伽。” 是啊,有一天清晨,我盯着门做了3个小时的瑜伽,就 “树式”一个姿势我都能维持半个小时,我想,我的平衡能力真是了得。 “哦,瑜伽挺好的,我本来想叫你我一起游泳的。”季辰说:“你会游泳吧?” “会,幼儿园的时候就会了。”那是上刚上大班的时候,市里的游泳队教练来挑有天分的孩子,楚尘因为个子高被挑中了,我则因为个子矮没有被看上。他去学了两节课之后回来跟我各种炫耀,我就求我妈在外面给报了一个一对一私教的游泳班,当他还在岸上训练蛙泳的基本动作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游一个来回了。 但是毕竟有身体优势,楚尘一下水就游的比我快,我研究了一下,觉得自由式比较快,就又学了自由式。 我用自由式胜了楚尘的蛙泳,楚尘马上也去学了自由式。 之后我们仰泳、蝶泳也学会了,四个泳姿,楚尘完胜,没有办法,他的腿的我的腿长,胳膊比我的胳膊长。 但是他一用游泳来炫耀,我就说英语;一用游泳来炫耀,我就拿成绩单。搞得他很无奈,他低着头,说:乐久久,你英语厉害,你功课厉害,但是游泳,还是我厉害,你不能不承认吧? 想着想着我的脸上露出笑意,童年,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耳边传来季辰的声音:“哎!哎!哎!你笑什么呢?你笑什么呢?” “啊?”我说:“没笑什么,怎么,你刚才问什么?” 季辰说:“我问你既然会游泳,为什么不接着游啊?游泳可是一个好运动,你游几个月,就不会这么细胳膊细腿一阵风就要吹走似得了。” 我说:“哦。” 季辰说:“要不以后我带你去游泳吧,叫上楚尘,楚尘那小子游泳厉害着呢,我的蝶泳和仰泳都大学的时候他教我的。大学的时候他可风光着呢,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大二的时候,我和楚尘去体育馆游泳,游完要走的时候,一个男的上来搭讪,原来是星探,要挖掘我们去做明星,当明星哎!多么有钱途的职业!但是被楚尘拒了,你知道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妈妈。” “binggo!回答正确,他说一旦入了那个圈,整天接触貌美的女演员,一个把持不住,万一坠入情网,他妈妈是反对他找女演员的。哈哈,”季辰笑:“那时候我才知道浑身散发着大男子气息的楚尘竟然是一个妈宝男。” 妈宝男?独生子女家庭,孩子和父母的关系,确实是格外的亲密了些…… 由游泳说到大学,说到大学,季辰就打开了话匣子,他是个心里阳光的人,所以只记得快乐的事情。 他说着他和楚尘在大学里所干的逗逼事儿,此时春风正好,不冷不热,最是宜人,看着身边在说着大学时光搞笑的事情的季辰,确实感受到一句话:春风十里不如你。 季辰又感嘆楚尘在男生宿舍里怎么那么的吃得开?又怎么吸引了那么多的女孩子?季辰觉得论双商,他是比不上楚尘的,但是楚尘有一缺点:不擅长感情管理。 我说,他那是被女孩子惯坏了。 季辰看看我,说:“你说的对。”他又说:“楚尘,完美的朋友,完美的工作伙伴,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恋人。” 我知道他想到了辛慈。 想到辛慈,辛慈是一个好姑娘,可是楚尘的心变了,我们能怎么办呢?无可奈何,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默默的轧马路。 过了一会儿,季辰说:“不要说别人了,说说你我吧?你说我和你的喜欢是无关风月,但是我们确实在吹着风,赏着月,真是天公作美。” 我说:“是。” 季辰又说:“若是上天继续安排,到30岁,你未嫁我未婚,若是被家长逼婚到墙角,我们就像今晚这样,走一辈子,怎么样?” 我想了一下,说:“行。” 季辰说:“那么,现在练习一下吧,来来来,挎着我的胳膊。” 春风正好,他笑的又是那么的灿烂,而且这胳膊也不是第一次挎了,我便笑嘻嘻的上前挎住了。 这么挎着还没有走几步,前面就走来一对,其中的一个说:“呃哦~被虐狗了。” --- 我抬头看,是愣住的封铎,和,一脸笑意的anja。 anja笑着说:“原来单身狗是可以随时随地的被虐的,我和老封只是想来湖边走一走,却不小心碰到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恩爱的小情侣? 她是在说我?可是她是知道我和季辰的关系的。 第73页 anja又笑对封铎说:“走吧,不要打扰她们年轻人谈情说爱浓情蜜意啦。”说着拉起封铎的胳膊要错身而过。 封铎的脸一直是僵的,在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说:“乐久久,今晚把初稿发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个项目,可是,不是说三天后才要的吗? 我刚想说什么,封铎就被anja已经拉走了,只看到那路灯下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的要隐入黑暗里。 回过头来,我说:“完了,今天晚上要通宵了。”又说:“再走几分钟,就回家赶工吧。” 季辰呵呵呵呵的笑着,他说:“唉,久久,你说我们两个是无关风月,但是今晚,我看到一个不懂风月的人。” 哦?他说的一定是封铎,是的,封铎确实一个不懂风月的人。 那么楚尘呢?是一个沾染了太多风月之人吧! 第35章 世上一报还一报。 只是没有想到, 这个报, 还的这么的快。 因为boss下了命令,我和季辰便往家的方向走, 已经看见单元门的时候, 看到开门出来一个绝代风华的女人。 哦,是风代。 风代的俏目一转也看到了我们, 她的身后随之又走出一个当世无双的男人, 哦,是楚尘。 楚尘因为个子超过平均水平,习惯了低头走路,他低着头。 风代出了单元门, 往左边一撤身, 然后一拉后面的楚尘, 接着双手绕上他的脖颈,踮着脚, 送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本来对男人就是有诱惑力的,再加上爆满的胸部压在男人的胸膛, 瞬间就点燃了男性所有的荷尔蒙。 风代和楚尘吻的痴缠。 一看就是陷入无法自拔的爱恋中的一对男女。 她真是一个火热的姑娘,能一下子点燃对方的姑娘。 我和季辰停住脚步,远远的看着吻的忘记全世界的一对绝配男女, 甚至听到她们的喘息声。季辰突然出声:“嘿!去开个房吧。” 热吻中的楚尘身子一滞, 风代还在索吻,季辰拉着我朝单元门走去,楚尘缓缓的推开风代朝我们看过来, 风代的头靠在他胸膛上朝我们笑。 季辰拉着我经过他们,然后开单元门,甩单元门。 我们默默的按电梯,等电梯,进电梯,我知道楚尘的恋爱不会使我们沉默,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让我们沉默。我说:“辛慈和我腻着的那段日子,她很喜欢看书,看那些文艺的情感的文字,她给我读过一句话:就算要分开,也要好好的分开,一丁点也不要难为那个你爱过的人。” 季辰还是沉默。 我说:“辛慈真的这么做了。” 季辰说:“辛慈是个好姑娘。” 辛慈是个好姑娘,这个结论我们重复了无数遍,却丝毫改变不了什么。 --- 晚上,我加了一个通宵,在凌晨四点的时候将设计稿用qq给封铎发了过去,然后惊奇的发现,发送的文件瞬间被接收了。 当时,我就想:好吧,压榨我的人同样的压榨自己,姓封的,小女子佩服。 佩服至极! 然后,洗漱完,就倒在床上唿唿的睡去。 清晨,肚子饿的咕咕叫,饿醒了,往墙上一看,正好八点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若这个时候有送上门的fresh早餐该多好啊。 想起了fresh的早餐,就想起了何大款,想到何大款,我不禁摇摇头,商人就是商人,白居易笔下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歌女怎么说的:商人重利轻离别。 把设计稿一交,人家就消失的像从来不曾认识过一样。 我拿起手机想看看天气预报,根据天气来决定去出去晒太阳还是窝在家里?季辰的建议是对的,他说:“乐久久,你没事得出去走走,风颳刮,日晒晒,否则会发霉。” 看手机,入眼的是闪烁的qq图像,封铎的图像,点击打开,他说:“要修改的我都在原图画出来了,修改完,晚上给我。” 那么多的图纸他都看完了,那么,他是一夜未睡吗??? 这个疯子! 工作疯子! 拼了老命工作的疯子! 正在心里狂扁boss的时候,手机又显示一条简讯传来,是季辰的。季辰说:“我家有早餐,你不想做就去吃,help your self。” 很想吃,但是不想起床,但是更想吃,不得不起床。 去了季辰家里,看到餐桌上的菜,不是辛慈的做法,那就不是楚尘做的。那就是季辰做的,再去厨房,锅子里有温温的小米粥,嗯?另一个高压锅上面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我是八宝粥,糯糯软软的八宝粥。” 我不禁咧嘴笑了,粥是暖的,入了肠胃暖了心,暖男真好。 又想起季辰说:若是30岁他未婚,我未嫁,我们两个就将就一辈子。那时候,我说的是:“可以。” --- 吃完早饭,洗了碗,回到家里继续干活。 不一会儿qq又闪了,以为是工作起来不睡觉的封boss呢,一看竟然是忙着恋爱、好久不出现的楚尘。 楚尘敲来一个字:“忙?” 我回了一个字母:y。 楚尘马上又回过来:“你这个项目什么时候做完?做完我们一起出去玩一趟吧。” 第74页 他说的玩是旅游,楚尘喜欢旅游,一年不去几个地方就浑身都难受。但是他说的我们之前是指他、辛慈、季辰还有我,现在呢? 我虽然不想去厌恶风代,但是真的没有做好和她做朋友的准备。我说:“一时半时结束不了,你们先去吧。” 楚尘的头像不闪了,就像是他在那头思索的样子,我也盯着他的头像看,他的头像是一个单反的照相机,他喜欢旅游,喜欢照相,一派文艺男做派。 过了一会儿,照相机又动了起来,他说:“那么晚一点再出去玩,周末,在季辰家,一起吃饭吧。” 他这是一而再的要将风代带进我们这个小圈子。 季辰说过:我们终归是楚尘的朋友。 是啊,走的辛慈都如此的为楚尘着想,我们呢? 我说:“好。”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说:“我是个不会做饭的。” 又觉得这语气太赌气,又找补:“你早知道的。” 楚尘发了一个ok的手势图片,说:“我来做。” --- 周五晚上,有人敲门,我开门,是季辰。 季辰换上拖鞋,越过我,走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拿了一个靠垫堆在右侧的沙发扶手上,头枕上去,脚搁在左侧的沙发扶手上。 我关上门,也走进来,说:“怎么了?” 季辰说:“累,歇歇。” 我说:“律师不是动嘴动脑的职业吗?还累着身体了?” 季辰说:“躺着也能歇脑子。” 嗯,不能和律师斗嘴。我笑笑走到自己的工作檯,坐下,打开电脑,接着改封铎要我改的东西,这个吹毛求疵的傢伙!我深深的觉得他是鸡蛋里挑骨头! 季辰在我身后说:“你这个人真是没有劲儿,我想找你吵吵架来散散气都吵不起来。” 我说:“你有什么气?” 他说:“也不是有气,就是不想在家里当大电灯泡。” 哦,我说:“楚尘和风代已经回来了?” 他说:“早就回来了,中午的时候就肩并肩的出去採购了两个小时,拎回来好几大塑胶袋的菜肉蛋奶,下午我看他们俩个都没有好好的看案子,净搜菜谱了,列印了好几张菜谱四点就回来了,刚才我回家一看,都回来两个小时了,还一个菜都没有做完呢。” 看来这两个人是要搞一个大菜。 看来这两个人都不是做饭的好手。 可正因为不是好手,手忙脚乱的来做,才显出心意,才能打动人。 我正这么想着,季辰却接着说:“我深深的怀疑这两个人早回来是打炮来的,虽然我没有吃过猪肉但是看过猪跑啊,一看他们在厨房那眉来眼去的样子,心思就不在做饭上。” 啊?! 我脑海中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再一次对爱情加深了认识。爱情两个字是抽象的,具体到个体,有马里亚纳海沟到喜马拉雅山那么大的差距吧。就像,楚尘和辛慈的爱情,与,楚尘和风代的爱情,差距就蛮大的。 再一次侧面认识爱情之后,我的脑袋又转了一个弯:“季辰,你没有吃过猪肉啊?” 季辰的脸立刻僵了,同样的事情,对男女的标准就是不一样,男女的自我认知也不一样。很多女人觉得自己是处女是一件自豪的事情,但是是处男的男人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处男。 季辰的脸就那么僵的看着我,突然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说:“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做好饭?都要饿死了!” 和电话中的人说了几句,季辰扣上电话,和我说:“他们让我们过去帮忙做饭,看来,他们是终于承认,仅凭两个的力量是完不成这个巨大的工程了。” 说完,也没有等我说什么,季辰两条大长腿挪到地面上,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哈哈,这傢伙害羞了。 我笑笑,从冰箱里取出酱牛肉,今天晚上,若是没有一个菜是能吃的,我只吃酱牛肉也能吃饱。 到了季辰家里,那两个人还都在厨房,楚尘掌勺,风代在切菜,在切土豆丝,她三秒钟切一下,因为第一秒她要找准位置,第二秒用力切,第三秒将切完的土豆片规整一下。 再看她切的土豆片,薄厚不匀,这证明了一个道理:用的时间久,结果不一定好,能力很重要。 季辰问:“风代,要不要我来切?” 其实我都能看到风代听到季辰的话心中吐出一口气,因为她僵着的身形立刻矮了两厘米,但是她说:“不用啦,再有两分钟就好啦~” 看来风代是真的不懂切菜的,跟不懂切土豆丝,切片只是切土豆丝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切丝,照她的速度,不是两分钟的事,是两后面加一个零的事情。 面对这么一个强撑着骄傲的女孩子,季辰本是不想理的,但是这个女孩是楚尘的心头好。看在和楚尘相识八年的面子上,季辰只好送上梯子:“我怕你切着手,不如你去摆盘子。” 真巧,就像说曹操曹操到一样,季辰刚说完,那切土豆丝的刀就一滑,差点切风代的手上。风代吓的“啊”了一声,楚尘忙回头:“怎么了?怎么了?” 第75页 季辰顺势拿过风代的刀:“来,我来。” 楚尘还在关心拿着风代的手指头翻来覆去的查看,看了好几个来回,确认没有血,连皮也没有伤到,才放心, 风代回答:“没事,虚惊。”她又说:“要不,我来拌个凉菜吧。”她看着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装在保鲜膜中的各种瓜果蔬菜,又在念叨着:“拌什么好呢?” 我说:“拌个水果蔬菜沙拉怎么样?” 风代拍着手说:“好呀!好呀!” 我说:“很简单的,就是削个苹果,切个黄瓜,拿一盒酸奶往上一到,一拌就好。” 风代说:“我来削皮。” 她真的很积极,速度快的像是抢似得去拿苹果,去拿削皮刀。 人类就是聪明,聪明的标志是会发明工具,就像是削皮刀就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很简单,塑料把手,一个刀片,削起皮来确实又快又薄,给人类节省了多少时间,挽救了多少本有可能受伤的手指。 风代将削好的苹果献宝似的递给我,看着她有些讨好的笑脸,真是年轻,真是有活力。唉,我还是忍不住将她拿来比较了,是啊,她比辛慈年轻,比我有活力,谁不喜欢鲜活的生命呢? 我僵硬的笑了笑,拿过苹果来切,风代就围在我旁边学,我切的是不规则的苹果块,又切了粗的黄瓜丝,倒上酸奶,把盘子拿给风代:“你来拌。” 风代有些目瞪口呆,我想她是故意目瞪口呆以表达对我的倾佩。她说:“这样就好了?几分钟一盘菜就好了?” 我只笑了笑。 风代将酸奶搅拌均匀后,夹了一筷子尝了尝,点着头,夸张的对我竖着大拇指:“嗯,嗯,好吃!好吃。” 恍惚想起第一次辛慈拌苹果黄瓜酸奶沙拉后,我也是一副风代的嘴脸。我那么夸张的赞美辛慈是指望她日后再帮我做的,风代呢?风代夸张的夸我,是为了什么? 还记得辛慈当时说:“好吃就记住怎么做的,下次你来做。” 所以,我也对风代说:“好吃就记住怎么做的。” 风代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看季辰和楚尘的进展,鱼已经炖在锅里,红烧肉也差不多了,蒜苔已经炒好,土豆丝也快要下锅了。 我说,要不,再拌几个凉菜? 风代说:“好,好,拌什么?” 我说:“有什么就拌什么吧。” 风代走到超市的大塑胶袋边查看说:“有西红柿呢!” 我说:“好,就来个白糖拌西红柿。” 风代问:“你要几个?” 我说:“大的话要两个,小的话要三到四个。” 风代张了张嘴,我想她是想问:“到底多大算大,多小算小呢?”但是她没有开口,将西红柿提搂出来拿去水槽全洗了,洗完放在大盘子里送过来,说:“你看着用吧。” 我问:“你爱吃白糖拌西红柿吗?” 风代眼睛里放着星光:“爱吃的呀。” 爱吃那就多拌几个吧,拌西红柿也是简单至极。三步,第一步将西红柿去皮;第二步讲西红柿切成小瓣瓣;第三步撒白糖。 撒完,我又递给风代:“你去拌吧。” 风代听话的去拌了,我去看超市的塑胶袋,看到里面还躺着一个圆生菜,记得季辰的冰箱里还有沙拉酱,就洗了洗生菜,切了切,倒上酱,也拿到桌子上去拌。 风代看着我,然后数桌子上的菜,然后大唿:“楚尘,我们筹划了一天,竟然到现在都没有久久做的菜多,你看,你看,桌子上一个酱牛肉,三个拌凉菜,四个菜全都是久久张罗的。” 又夸张的赞美:“久久,你真能干!”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因为我突然又想到了辛慈。没有认识辛慈的我,厨房能力不比风代高多少。经过辛慈这段时间的薰陶,都说名师出高徒,跟着名师久了,看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多谢你,辛慈。 --- 终于开饭了。 楚尘说开场词,用东北话说,楚尘是个场面人,特别能说场面话。 楚尘说的类似学校运动会似得开场词,就是那种:“啊,春天!啊,春风!在这个春光明媚,春风十里的日子里,迎来来今日的欢聚…” 说的我们几个哈哈大笑。 然后边吃边聊天,毕竟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律师,聊着聊着,话题就全是案子。他们说到一个案子,一个风代是跟着楚尘做商业案子。 创业公司一批一批的诞生,又一批一批的死去,创业公司的诞生和死已经很难引起人们的注意力了。但是有一家公司高调的诞生,又悽惨的死去,就是楚尘的当事人公司。 网际网路风暴中,刚刚获得哈佛商学院mba的一个年轻的学生,拉了几个哈佛mba和麻省理工的mba,组建了一个“梦幻团队”,凭藉诱人的创业方案,从两名风险投资人那里拿到了6个亿的投资。 私募融资数额巨大。 也签订了苛刻的融资条约。 那个“梦幻团队”的组建者,心太大了,宣称自己不仅仅是一个网际网路公司,还是一个时尚生活发布者,致力于通过网络零售和无线服务创造和引进国际先进水平的生活时尚产品,全力服务18-35岁之间的年轻人。 第76页 这个网站一夜横空出世,迅速在各大高校攻城略地,在全国范围内快速的烧钱,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建立分公司,广招人手,在各个城市进行大规模的宣传造势活动。 拉了这么长的一条战线,谁知,网际网路寒冬突如其来。 网站烧光了所有的钱,还是没有办法盈利。 “梦幻团队”又做了各种尝试,在苟延残喘都快要做不到了。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几个亿的资金只能换来一场官司。 正在楚尘、季辰和我为之嘆息的时候,风代吃着吃着沙拉,突然美目一流转,说:“我听说,那个网站的域名都因为无法续费被公开竞拍了。” 楚尘:“嗯。” 风代说:“我想去竞拍。” 嗯?我们三个都看向风代。 她抓着楚尘的胳膊,摇晃着,想要求着什么。我但是就想,难道他们两个关系,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风代略占上风么?怎么风代做什么事还要楚尘批准么? 谁知,风代摇晃着楚尘的胳膊,求的是:“你借我点钱,好不好?” 第36章 我当时心里有些诧异, 我接触的人不多, 风代与我之前所接触人都不同。 也与楚尘本性不同。 想到此,我心里咯噔一下, 楚尘的桃花一直很旺, 从12岁开到24岁,还在继续的开下去。楚尘在这些桃花里走, 被哪朵桃花挂住衣服便停留片刻, 心思也停留片刻。唯独风代不同。 楚尘对风代是上了心的。 风代的桃花也一直很旺,她在桃花林里走,踩着桃花往上走。楚尘是否也是她踩的一朵桃花? 风代摇着楚尘的胳膊借钱买那个烧了几个亿的网站域名,楚尘笑了笑, 没有当场答应。 但是, 答应的面多。 ---- 吃完饭, 季辰要送我回家,风代笑着调侃:“楼上楼下, 送来送去。” 季辰往上一翻眼,说:“我送她, 顺便在她家待两个小时,”问楚尘:“够不够?” 楚尘在季辰的肩膀上打了不轻不重的一拳,风代依在楚尘的胳膊上灿笑如花。 我和季辰晃晃荡盪的从楼上下来, 电梯门开了, 一看有个人站在我家门口,一看是封铎,封铎背对着我们, 因为他面对着房门。 封铎是一个专注的人,连看门都看的那么的专注。 直到我喊了一声:“boss!” 他才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到我,同时看到我身后的季辰,他看着季辰看了好久,又把眼睛挪向我。我问:“boss,你找我?” 他说:“嗯。” 我说:“是不是项目的事?” 他说:“是。” 我说:“有什么事情不是可以通过qq发给我吗?怎么劳您大驾……” 他说:“发你qq,你不回。” 我说:“哦,我去季辰家吃饭了。” 说完,我觉得封铎的表情不同于以往,不自觉的补了一句:“还有楚尘和他的女朋友。楚尘,楚尘女朋友,季辰,我,我们四个人,聚餐。” 季辰本来是看着封铎的,听我罗里罗嗦的解释,不禁看了我一眼,在我身后低下头,靠近我耳朵说:“久久,这是,你经常提起的封boss吗?” 这真是一句废话,我毕业之后就只做过一份工作,只有一个boss,刚才我已经喊过封铎boss了,这还不好判断么? 但是想想,确实没有给他们正式做过介绍,我说:“是的,季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boss封铎。” 又对封铎说:“boss,这是季辰,是楚尘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兼同事……” 我还没有说完,季辰就对封铎伸出了手,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啊?妇女之友季辰也是会说虚话的? 正式的社交是这么说话的吗?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是一个脱离社会的宅女。那么,这个拽文的恭维词,还回来的是什么样的回话呢? 我看向封铎,封铎伸出手,薄唇抿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手抽回来之后,才说了一句话:“听anja说起过你。” 三个人站在门口也不是办法,我拿钥匙开门,说:“都进屋坐吧。” 季辰跟在我身后,越过封铎,要进屋,我回身看封铎,说:&ldquoe in ,please.” 封铎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他没有看季辰,对我说:“久久,祝你们幸福。”然后抬脚走了,没有坐电梯,直接去了楼梯间,“蹬”“蹬”“蹬”的下楼梯。 今天的封boss很怪,行为很怪,以前的封铎也是一张冷面孔,但从来不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我愣愣的回头看季辰,季辰哈哈的笑了,自顾自的换鞋走进客厅,我也走进来,关门,心里还在想着封铎为何有如此奇怪的表现? 季辰看我沉思的样子又哈哈的笑了,他笑了好久,说:“久久,我呢是没有吃过猪肉但是看猪跑习惯了就明白猪肉是什么样子了,但是你呀,看了那么多年猪跑,还是不知道猪肉是什么样子的。” 他看看我,又说:“迟钝如你,只怕吃了猪肉,只要不告诉你是猪肉,你也想不到自己吃的猪肉。” 第77页 我说:“你是说,楚尘是那头跑的猪吗?” 季辰一滞,又爆发出哈哈的狂笑,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是又实在想说话,就喘着说:“天哪,我真的从来没有想把楚尘和猪联繫在一起。楚尘?猪?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楚尘是毁容了,但是也和猪相隔万万里吧,至少是一匹马吧,哈哈,不行,你得我封口费,否则,我现在就去告诉楚尘,你骂他是一头猪。” 我说:“吃饭前,你说楚尘和风代,不是说没有吃过猪肉但是看过猪跑吗?” 季辰的笑终于停住了,他看着我,好久,说:“乐久久,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这么的矛盾,你说,让我夸你聪明好呢还是迟钝到笨好呢?唉,你绝对不会是笨的,我若是说一个水木大学的人笨,出去会被打死的。你不是笨,你是迟钝到木。” 他说:“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在想为什么封铎会说:祝你们幸福呢?” 我点了点头。 季辰说:“封铎,是在祝你和我此后一生幸福美满,明白了吗?封铎,你的boss,上次在湖边看到你挎在我的胳膊上就误会了,今晚又看到我们在一起,就更加确定我们的关系了,所以祝福我们幸福,明白了吗?” 自从辛慈拉着我成立了四人小团伙,自从近距离的看了楚尘一段接一段的感情,我其实已经隐约明白了封铎的语意。 季辰不笑了,他问我:“久久,你喜欢你的封boss吗?我说的喜欢,你知道吧,就是成年人的爱,你爱封铎吗?” 我爱封铎吗? 这个我清楚的很,我摇了摇头,封铎之于我,亦兄亦父。 季辰说:“嗯,男人是懂男人的,我一看那个封铎就是一个还算靠谱的男人,眼神干净,人品不会差;身体姿态好,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虽然比你大几岁,这个应该是你父母考虑的问题。作为你的朋友,我的建议是:你若爱封铎,就马上给他打电话,解释清楚我们两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加三十岁彼此没有成婚的备胎。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向封铎解释。” 我摇了摇头。 季辰说:“嗯,你若是不爱他,那就不解释的好。” “嗯。”我说,然后走向冰箱,拿出一个玻璃饭盒,季辰忙站起来,问:“什么?什么东西?你要偷吃什么东西?” 我说:“是酱牛肉,我每次都是一酱好几斤。” 季辰走进厨房拿出一双筷子,说:“我也要吃,刚才你拿过去的酱牛肉都被楚尘那货抢了,我都没有吃几口。” --- 这天过后,封铎再也没有出现过。 连他的qq头像都没有闪过。 连我把项目做好了发给他,他都没有一丝的反馈,若是关系不铁,绝对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拿了我的图纸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来逃设计费。 但是封铎不会。 我还是和季辰在一起散步,聊天,季辰真是一个很好的陪伴者,怪不得anja之前总是给他打电话倾诉。咦?anja有好长好长时间都没有给季辰打电话长谈了呢。 楚尘和风代知道我和季辰喜欢在湖边散步之后,他们也去散步,然后发现,呀,这地方不错啊,他们就经常去散步了。 最近季辰不满足与散步了,他提议跑步,他说就我这么宅,不跑步肌肉会萎缩的,会真的变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好吧,好吧,去迪卡侬买了运动装,跑起来。 这一天,正在跑步呢,季辰突然停住,伸出左臂一拦我,口中还说:“停!” 我只好停了。 季辰的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样子,低声说:“你听,前面的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我耳朵一挺,认真听,是一个男声:“我真的没有去撩她,你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 接着是一个女声:“ann是一个那么安静害羞的人,你不撩她,她会主动?什么叫撩,是不是我们的定义不同,你所谓的撩是送礼物表白再加上若有若无的身体接触吗?那是勾引,那是明撩!你是暗撩!!!” -“楚尘,你擅长暗撩!!!你说,你有没有每次见面都对ann挑着眉的笑?在讨论案子的时候有没有深情的凝视着她?你还给她买过咖啡!别说你没有!” 接着又是一个男声:“我笑的时候先挑一下眉这是我的习惯,是我二十多年的习惯,你不知道吗?什么叫深情的凝视?和别人说话平视对方是最起码的礼貌,怎么到了你口中便是处心积虑的撩了?一起加班,我去买咖啡,给同事带一杯不是人之常情吗?” 女声:“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事实证明:你就是在撩ann!ann也以为你对她有意!” 男声:“我不接受你的陈词结辩!我们不去争过程了,看结果行吗?她给我发简讯,我已经明确的拒绝她了,你还要我怎样?我们都是同事,要我和她不说话不接触,见面也不能点个头打个招唿、当作看不见是吗?” 接下来又是女声…… 不用再听下去了,这是楚尘和风代在吵架。 我和季辰面面相觑,觉得两个的人脑电波应该是相同的,都在想:怎么办?作为资深的老友,要不要去劝架? 第78页 脑筋微微一转,又想:估计楚尘不用,他征战情场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用别人帮过! 我们两个又竖起耳朵来听风代还在说着什么,但是说着说着声音像是被吞了似得“呜呜呜呜呜呜”的,怎么了?我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大树的阴影之下,两个人重叠在一起,楚尘一只手搂着风代起固定作用,另一只手按着风代的后脑勺,在… 刚看到这里,就被季辰拽走了。 季辰拽着我走回头路,急走了一阵,他停住,说:“这地方开阔,来,做高抬腿,做十组。” “十组?!”我喊道:“做十组我还能走路回去吗?” “做吧,回不去,我背你。” 人都是两面的,像季辰,是一个温和的朋友,却是一个严厉的健身教练。 我想他之所以严厉有两个原因:一是他只有我一个学生,二是他怕是把性格中所有严厉的部分都用在这里了。 我很快的做完一组,又不慢的做完第二组,又紧跟着调动力量做完第三组,又坚持完成了第四组,第五组的速度已经很慢了,第六组已经是做三个喘一口气,第七组是做一个喘一口气,然后我说:“不行了,我不行了,今天就做七组吧。” 季辰说:“不行。” 好吧,我一分钟做一个的完成了第八组,然后趔趔趄趄的走到一个椅子上坐下,拒绝再起来。 季辰走到我身边说:“还差两组。” 我当然知道还差两组,只是,这八组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量与毅力,我说:“这两组换胳膊吧,double,做四组的举臂。” 季辰说:“举臂是举臂,高抬腿是高抬腿。” 我说:“还剩两组,我回家再做,你让我歇一歇。” 季辰说:“谁知道你回到家是不是就摊在床上当懒猪?乐久久,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拉着你做运动之后,你的性格也活泛多了?这是有科学道理的,长时间的连续的运动,身体会加速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内啡肽知道吗?人在快乐的时候大脑就会分泌内啡肽,所以人们都叫内啡肽是快乐激素。这种快乐激素会排解人类的压力和坏情绪,让人便的愉悦和满足……” 我说:“我没有坏情绪要排解啊。” 我有坏情绪要排么? 季辰最近这么热衷于健身,也要分析内啡肽,排解坏情绪么? 季辰说:“每天充足的多巴胺和内啡肽的分泌还会改变你的性格,使你保持积极向上,乐于人际交往。” “可是我很享受宅啊。” 季辰瞪着眼睛,不再劝说,硬命令:“起来!做!” “不起来,不做!” 其实我也很想跳战季辰的底线,若是我坚持不起来会怎么样,难道会拖我起来?难道他用手抬着我的腿做? 季辰接着瞪眼睛,我并和他对视,平静的看着晚风吹皱的灯光粼粼的水面。 对峙了一分钟,季辰说:“你刚才说你要回家做剩下的两组?” 啊?我说了吗?好像说了。 季辰说:“走,回家做去,我还是监工。” 好吧,我扶着椅子后背站起来,什么多巴胺,什么内啡肽,什么快乐激素,我现在是无喜也无悲,只觉得好累。 累的忘记避开那两个交叠的人影。 不过,那两个人影吻的昏天昏地的,也没有注意到我和季辰。 第37章 都说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合, 好几年之后, 我结婚了,才明白这句话, 没有什么矛盾是一个高质量的炮解决不了的。 一炮解决不了, 就两炮。 楚尘和风代很快的和解了,又腻腻歪歪的像是粘在一起一样。 在楚尘的张罗下, 我们也恢復了周五晚上聚餐的优秀传统。 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话讲的越来越多,就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了解。 都说三年一个代沟,风代小我们三岁。风代对工作很有热忱, 在说她最近和楚尘在办一个股权的案子。 a公司诉称:其自2008年6月1号至2010年12月31日, 向b公司投入现金120万元整, 并约定由b公司完成股权变更以及工商登记工作。但是b公司一直未办理工商登记工作,也不归还资金, 故要求b公司归还本金120万元,并赔偿由此造成的经济损失。 b公司辩称:b公司确实收到了120万元的现金, 虽然没有进行工商登记,但是b公司与a公司具有投资协议,b公司将a公司投资的120万元用于b公司的经营之中。更为重要的是a公司作为股东, 参与了运营, 出席了多次股东会议,形势了股东的权利,享有了公司股东地位。至于为什么没有分红, 是因为b公司经营不善,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讲完案情背景,风代突然考我:“久久,你说是a公司会赢还是b公司会赢?” 楚尘和季辰两只法律老鸟也都看着我,等着回答。 我又不是学法律的,又没有背法律的规定,我又想了一遍案件,a公司说120万是借的,b公司说是投资的。说投资,工商股权没有变;说借的,a公司又行驶了股东权益。 就像a和b同居了,却没有领结婚证,a和b算不算结婚? 有的国家认结婚证,有的国家认事实婚姻。 第79页 我猜测着说:“这要看我们法律是以工商变更为准?还是以事实为准吧?” 风代没有考倒我,愣了一下,又接着讲案子,她说:“久久你抓住了重点,工商登记只是公示性登记,而不是生效性登记。即股权的变更不以是否进行了工商登记作为生效的条件。只要当事人之间达成了股权转让协议,并履行了协议,新股东行驶了股东的权利,公司也认可了新股东的地位,股权转让是有效的。” 哦,哦,认事实的。 法律也算是合情。 风代真是很有事业心,她只吃了一会儿饭菜,又说起了另外一个案例。 她说,这次我把省略背景,久久,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公司法人以公司的名义借了一笔很大数目的钱,其他股东不知情,你说,这钱,贷款人能要的回来吗?” 哦?以公司的名义,我想了想,说:“贷款人借出钱去也没有什么错吧?” 风代笑笑,说:“你的意思用我们的法律名词是---法人行为对外代表公司,不得对抗不知情第三人。” -“对内造成的股东利益受损,其他股东可要求其承担赔偿责任。” 楚尘补充了一条:“如果其他股东股权超过百分之十,可以起诉法人和公司维权。” 风代笑笑,接着吃饭,吃着吃着,又抬头说第三个案子… 我觉得风代… 第一,挺爱说话的。 第二,挺上进的。 这一点风代和辛慈有着天壤之别。当辛慈做离婚律师最风光的时候,公司怕她走带走一大批客户,主动要给她股权,可是她非要一心做一个居家女人。 结果还是离开了家。 --- 晚上,季辰还是拉着我在湖边熘达。 他双手掏在裤子口袋里,迎着煦风,他突发感慨,做诗人般吟诵:“啊!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是宋朝无门慧开禅师的一首禅诗,读完便感受到开悟之人的洒脱、自在的气息,之前是觉得季辰很洒脱,现在才知道他已近禅。 我也想起最近听了一段不俗的歌词,我也做歌者般吟诵,说:“啊, 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 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 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 月是咫尺天涯、千秋万载。” 季辰停住脚步侧目看我,眼睛中满是仰慕。 我笑了,又显摆的说了一段:“ 风是自息自生、扰袖弄摆, 花是摇乱玉彩、沾衣未摘, 雪是眉心微凉、华发皑皑, 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 季辰不止是停住脚步,他伸手出来拉住我,眼睛的仰慕之情已经从滔滔不绝之江水作为瀑布而喷,他说:“久久,一直我以为你是宅的不行,没有想到还是有才的不行。” 我想逗逗他,便先隐瞒只是抄袭的事实,说:“因为宅,所以有才啊。明白吗?因为宅,所以有很多的时间,很多一个人的时间,很多一个静静读书的时间,因为读了很多书,所以有才。” 这个逻辑很能说的通,季辰信了,他说:“走,回家吧,以后我不拉着你出来熘达了。你拉着我宅在家里看书吧。有才真是太有魅力了,我差点都忍不住爱上你。” 啊?必须得说实话了。我说:“你不要爱我,你还是去爱这首歌的原作者去吧,我不是这首歌的创作者,我只是搬运工。你回去网上搜一下,歌名就是风花雪月。” “哦,哦,哦……”季辰发现自己被逗了,翻了一个白眼,转身扭头去看湖,过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你再和我说说这首歌吧。” 我说,“这里面我最喜欢的一句是:月是移走寂空、星云中埋。但是我听了之后以为是一二三四的一,以为是月是一走寂空、星云中埋,当时就拍案叫绝。我以为这里的寂空是一个双关语,一是说月在星云中埋时赏月之人心情是寂空的,二是这无边无际的星云是寂空的。当时,我一拍桌子,只能用脏话来表达我的倾佩之情,想谁tmd的这么有才,这么有胸怀!” 季辰被我的脏话吓的往后一缩头。 我停不住嘴说:“这里面,还有一句也是很有胸怀的,这句话是这么说的“风花雪月,就是我想跟天下谈个恋爱。” “ 风花雪月,就是我想跟天下谈个恋爱?” 我说:“是,这句话之前有铺垫,是:天地为公,我为母。但是这句话太牛气哄哄的,不及结论之语文雅。” 明明是季辰问,我才说的,我明明只是单纯的在谈论歌词,但是不知道那句话得罪他了,季辰突然一甩手,往前走去,嘴里嘟囔了一句:“完了,完了。” 季辰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他走着走着停住了,我差点撞在他的身上,心中重复着他刚才的话:完了,完了,这下季辰又要批我什么走路不带眼睛了…… 低着头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来季辰的批评,抬头一看,面前有一对男女。 安boss和封boss。 anja看到我,露出她擅长的职业微微一笑,还抬起手,挎在封铎的胳膊上。 第80页 封铎的身体一震,振幅为0.01厘米的微微一震,表情不变。 就这么,封铎冷着脸,anja笑着脸,季辰惊着脸。 季辰吃着惊:“anja” 我突然往回想,这段时间anja好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天天来骚扰我美其名曰做闺蜜,没有给季辰打电话没完没了的倾诉情感垃圾,也没有没日没夜的加班打拼。 原来安boss在这里和封boss在湖边风花雪月。 我anja以及她身边的封铎,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唯心的,人所认知的就是自己眼睛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就像封铎明明就在我们同一个楼同一个单元,还在我头顶上,因为最近没有碰到,竟然像消失了一样。 就像anja,明明也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同一个楼同一个单元的头顶上,和封铎在一起,因为没有看到,竟然以为她也消失了呢。 嗯,怪不得唯心主义这么有市场,有一大批的信徒…嗯,嗯,想远了… anja笑着回答季辰:“哎呦,小辰辰,我说为啥你这段时间工作这么的不积极,原来是忙着在这里风花雪月呢!” 风花雪月,风是穿山过水拂面而来,花是零落成泥常开不败,雪是日出消融檐上落白…月是yi走寂空星云中埋……听到这四个字,这首歌立刻在我的脑海中响起。哦,季辰说的对,完了,我是完了,我对这首歌痴了。 季辰对anja说:“彼此彼此啊。” 我抬起头来看季辰,看到季辰正对着封铎挑了挑眉毛,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研究过微表情,此情此景的挑眉毛,在微表情中是挑战的意思。 季辰对封铎挑什么战?一个是法律界的,一个是建筑界的,不挨着边嘛…… 正这么想着,封铎抬起脚来就往前走,就是往我们这个方向走,和我擦身而过,经过的时候,anja说:“久久,听说你们周五有四人party啊,加我和封铎吗?” 我说:“啊?” anja笑笑,挎着封铎的胳膊,走了。 啊,我还没有回答呢。 哦,原来她不需要我的回答的啊。 anja和封铎越走越远,季辰说:“哎呀,又成了一对!你看看我们身边,一双双,一对对的,久久,要不,我们也凑合一下吧。” 我说:“啊?” 季辰一笑,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我后脑勺一下,独自往前走了,也不等我。 啊,我还没有回答呢。 哦,原来他也不需要我的回答的啊。 第38章 楚尘和风代, 有时蜜里调油, 有时冷战数日。 爱情,和双方有关。 遇到不同的人, 谈不同的爱情。 周五的聚会就因为这两个人的冷战暂停了一周, 这天,楚尘qq的头像在闪, 我点开, 他说:“明天晚上接着聚餐。” 哦,又和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咦, 这个时候竟然有人会敲我的门?季辰楚尘都还没有下班, 我也没有定外卖, 到底是谁? 楚尘反覆叮嘱过,一个单身女生在家, 无论谁敲门,都不要轻易的去开, 这句话我牢牢的记得,所以我站起身走过去,怕门的猫眼上, 一看。 是楚尘的妈妈。 大章教授!!! 就在这时候大章教授也有感应似的勐的往猫眼处一凑, 勐地,吓了我一跳,吓的我忙撤回身, 连忙把门打开了,叫着:“章阿姨……” 大章教授把手里的拉杆箱自然的往我手里一放,自己走门进来,打开鞋柜,找到她的拖鞋换了,说:“就知道你肯定会在家。” 哦,这是在夸我还是批评我? 就当是夸我吧~我把行李箱拎进来,还挺重,章阿姨您这是打算在北京待一段日子? 大章教授进门去餐桌上倒白开水喝,老人家,不,老美女可注意养生了,一天八杯水像是纪律一样的遵守着。 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功效是强大的,章教授都快退休了,还年轻的不像话,年轻的大章教授喝完一杯水说:“久久,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说完就要去客房。 我问:“楚尘知道您来…” 大章教授说:“不知道。” 啊?搞突击检查啊…我说:“那我告诉他……” 大章教授摆摆手:“他啥时候下班啥时候见吧。” 哦,我回到自己的办公椅上,看着楚尘的qq头像,在想一件事:大章教授知道风代吗?她会喜欢风代吗? --- 过了半个多小时,章教授从客房走出来,看看墙上“咔嚓咔嚓”走着的钟表,说:“都快六点了,楚尘还没有回来吗?” 我连忙解释:“北京堵车的厉害…”又内心发虚的补充:“也快了吧。” 章教授没有说话,走到窗前,站在窗口往外看。 真是等儿子心切。 若是楚尘100年不回来,这里是不是多了一尊望儿石??? 我对着电脑屏幕犹豫挣扎,是不是要通知一下楚尘???虽然章教授从小对我好,但是毕竟我和楚尘是一个战营的,战友就是要互相打掩护的。我决定还是要通知楚尘。 我给他发了一个简讯:“大章教授突然驾到,在我家。” 第81页 一秒钟,没有信息回过来。 一分钟,没有信息回过来。 十分钟,没有信息回过来。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条信息过来,就只有一个字:“啊?!!!” 表达楚尘的惊讶之情。 又一条信息:“我和风代马上就到家了。”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我先把风代带季辰家里,然后去你家接我妈。” 又一条:“接我妈回我家。” 最后一条:“九楼。” 楚尘有点急了。 我看完楚尘的最后一条简讯,就听到窗户一声“刺啦”拉开窗帘的声音。我的窗帘是两层的,一层是厚绸锻遮光的,夜里用;一层是沙质的遮物的,白天用。刚才章教授一把把遮物的那层薄薄的纱帘全部拉开,眼睛瞪的老大的看着窗外。 我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赶忙跑到窗前,站在大章教授的身边,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哦,在单元门前,吻的忘我的,不是楚尘和风代么? 楚尘知道妈妈回来了,本想只是一个简单的kiss,四片嘴唇贴过之后,上身往后撤,想停止。但是风代突然来了感觉,不放过他,两只手像藤蔓一样攀了住他的脖子,红唇也送了过去,胸也送了过去。 楚尘向来不是柳下惠,自然是无法拒绝,于是接着痴缠。 楼下上演着儿童不宜的画面,自然也是老年人不宜的。大大章教授不好再看儿子发情,转身走回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右腿搭左腿上。 脸色不是很好看。 “久久,”她的下巴摆向阳台那边,问:“你认识吗?” 我说:“啊?” 大章教授看了我一眼,没有重复她的问题,她看着我从一个穿纸尿裤走路还不稳的婴儿到一个大龄剩女,自然对我是一清二楚的,知道对于有些事,我的脑迴路慢了些,但是最终是明白的。 这种简易的问题,不能撒谎,我说:“认识。” 大章教授问:“有照片吗?” 风代加过我的qq,她的qq图像是她的大头照,红唇美目,很是美艷。我找出,给章教授看,章教授看了两眼,眼睛挪开,头也摆向一边,说:“狐媚子一样。” 我突然觉得女人,教育财富地位虽然都千差万别,但是看儿媳妇的眼光却差不多。 又觉得母亲,看儿媳妇,是不是或多或少有一点情敌的味道,只是,母亲具有先天的巨大的优势,可以俯视儿媳妇的备选人员,特别是儿子优秀的话。 大章教授把她手机递给我,说:“你用我手机给他打电话,把他给我叫过来!!!” 他?她?我确认道:“他们?” 章教授一瞪眼睛说:“只楚尘!” 我听命的给楚尘打电话,楚尘过了一会儿才接,不知道他是已经在电梯里了呢?还是还在单元门前吻的忘天忘地的? 楚尘说:“餵?” 我说:“章阿姨让你过来一下,”又说:“一个人。” 楚尘说:“知道了。” 我们小区的电梯是很快的,楚尘两分钟之后就敲响了房门,我开门,楚尘进门换鞋,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大章教授如往常一般,亲热的喊了一声:“妈~” 章教授第一次抱着双臂,没有理她宝贝大儿子。 我在楚尘背后轻轻的说了三个字:“看到了。”没有主语,没有宾语,但是以我和楚尘从穿尿不湿就一起玩的默契,他会懂我说的什么。 楚尘换上撒娇的孩子脸,走过去,紧紧的靠着章教授坐下来,头靠在章教授的肩上,说:“您怎么招唿也不打一声的就来了?” 章教授说:“打招唿的话,你就能遮着掩着盖着藏着了???” 章教授的嘴也是堵人,也挺适合做律师的,说的别人都不好接话。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敲门,我看楚尘,楚尘也疑惑,说:“季辰下班了?” 哦,我去开门,风代站在门外。 她对我一笑,很大方很自信的一笑,不请自进的走进来,对坐沙发的一对母子笑了笑,说:“楚尘,这是阿姨吗?” 楚尘有那么一瞬间是愣的。 风代笑着看着章教授,大章教授高抬着头,养育了一个优秀儿子的妈妈都这么骄傲的。 大章教授看都没有看风代一眼,视她为空气一般,站起身来,转身走向客房,说:“楚尘,你过来一下。” 长相和能力都出众的风代自小也是众人捧着长大的吧,她应该是第一次这么的被无视吧,那一刻,她看着大章教授冰冷的后背,都有点愣了。 客房里的一对母子应该在争吵,但是说话的声音并没有传出来,大章教授毕竟是文化人,是不会大吼小叫的,特别是对自己的儿子。 风代刚才落了一个没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走了。我坐在办公椅子上做自己的活,过了好久,章教授和楚尘出来了,好像有了谈判结果。 楚尘拉起章教授的行李箱,说:“久久,我去送一下妈妈。” 啊,刚到就走? 大章教授说:“久久,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回去后我会告诉你妈妈,说你一切都好。” 第82页 我说:“哦。” 然后楚尘和大章教授就出门了。 --- 大约十点的时候,楚尘一个人回来了,回来后又走向酒柜,手从一瓶瓶的葡萄酒瓶上划过,拿出一瓶白兰地,倒在酒杯里,仰着脖子干了一口。 我说:“你没把大章教授气着吧。” 他说:“章教授就我这么一个孩子,没法生气。” 也是,作为独生子女的父母真是没有办法,在养子防老的中国,和儿子生气,谁给她们养老呢? 作为一个孩子的独生子女也真是没有办法,自小,父母的爱太多,亲子联繫太多,不知不觉,对子女事情的插手也越多。 在这一点上,我妈妈做的还算不错。 楚尘又自斟自啄的干了几杯,突然问我:“久久,你说,风代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楚尘这话问的,我和风代一共才接触多少个小时?又怎能对人做一个有参考价值的评价。 楚尘一想也是,说:“她长的怎么样?美吗?” “美啊!”我说:“特别美!” 楚尘将喝干的杯子往桌子上一顿,说:“那为什么我妈反对我和风代在一起呢?我给她找了一个这么美的儿媳妇她有什么不满意的?不是,爱美之心人人有之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呵呵。我说:“女人的美有不同的类型,有的美是男人喜欢女人也喜欢,例如林青霞;有的美是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例如,例如温碧霞?” 楚尘看了我一样,心里好像在腹诽:有话直说,好不好?但是他现在一脑门儿的官司,没有心思闲聊,他问:“你是说,风代就是属于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的?” 哦,疏不间亲。我说:“也有的女人的美,是女人喜欢,男人不喜欢的。” “例如?”楚尘问。 我说:“例如辛慈。” 第39章 清晨, 才六点半, 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不是设定的从晚上10点半到早上7点半免打扰吗?从什么时候解除手机设定了? 手机一直在床头柜上响着, 我拿过来一看, 哦,原来是不受免打扰设定的妈妈。接起, 趴回枕头:“妈~” 妈妈一听这鼻音, 在那边问:“怎么,还睡着?” 才六点半哎~窗外的天也才这么蒙蒙亮,这么早不睡着做什么呢? 勐然之间,我醒悟一件事, 就像醍醐灌顶一样的醒悟:我最亲密的妈妈其实已经不再亲密了。她所了解的我是上大学之前的我, 那时候我是爱早起的, 时间总是不够用,有读不完的书。 读书, 是我那是的,心之所痴。 但是上了大学, 不知怎么得了,突然勤奋的那根弦就松了一下,结果一松而不可收拾, 越来越懒散。但是, 曾经最亲密的妈妈却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如何的懒散。 大学四年,毕业几年,远离妈妈已经有好几年了。肺的更新周期是2到3周, 皮肤的更新周期是28天,红血球的更新周期是4个月,肝的更新周期是5个月,指甲的更新周期是6到10个月,头髮的更新周期是3到6年。 离开妈妈的这几年,我已经更新成了一个新的我。 妈妈在那边喊:“久久?” 我说:“哦,妈妈。您晨练结束了吗?” 妈妈说:“刚结束,顺便去市场买了最新鲜的牛肉,最近突然发现酱牛肉也是可以快递的,我就想着我也可以在家里把牛肉酱好,给你快递过去。” 哦,我的妈妈,您还不知道,我已经学会做酱牛肉了。 果然,只要联繫跟不上,最熟悉的人也可以变成陌生人了。 但是,我绝对不能让妈妈也产生女儿陌生的感觉,所以不能劝阻她快递酱牛肉,她想做就做吧。我说:“妈,我最近挣了一笔钱,想再买一套房子,给您和爸爸将来居住。” “啊?现在房子那么贵,首付比例那么高……” “妈妈,我可以一次性付款。” “啊?”我的妈妈一定是在电话的那头惊呆住了,在她印象中,也许我还是那个跟她伸手要钱的娃娃: 我:妈妈,我想去买本书。妈妈:100块够不够?给,200吧。 我:妈妈,楚尘说要组织旅游。妈妈:好,年轻人就是要多出去走走,给你一万,穷家富路。 我:妈妈,领导说可以入北京户口。妈妈:好事呀,北京户口值钱,我打你几万,你送送礼。 我伸手向妈妈要了近二十年的钱,如今,突然说要全款给爸妈买房子。 我说:“妈妈,前段时间,一个开发商做精装修的楼盘,我做了整个楼盘的室内设计,就把房子全款挣出来了。” “啊?我还以为你是瞎胡闹……” 我想妈妈一定是太震惊了,所以连藏在心底的实话说出来了,原来她和封铎一样和楚尘一样,以为我做装修设计是在瞎胡闹。 不过真的是感谢妈妈,就算是觉得我是在瞎胡闹,也还是由着我去瞎胡闹了。 妈妈说:“那,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现在妈妈是真的完全相信我了。我说:“好的。” 妈妈语气一转说:“久久,听说,楚尘又换女友了?”我想这才是妈妈打这一通电话的原因吧。 第83页 我说:“章阿姨去我们家了?” 妈妈说:“昨天夜里就来过了,我劝了一个小时。久久,你说,楚尘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定性?以前以为他年纪小,现在…,唉,这男孩子吧太帅了,也靠不住呢。” 妈妈之前恨不得把楚尘当成亲儿子,当不成亲儿子也要当半个儿子,现在半个儿子眼看着当不成了,再看楚尘就没有那么的好好好、全部都好了。 妈妈问:“久久,你和楚尘现在见面多吗?” “一周两三次吧~住的近么~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你和他一起吃?还是和他们一起吃?” “他们。” “他们???楚尘还有她那新女友???傻姑娘,你当大电灯泡呢?1” “不,四个。楚尘,楚尘的女朋友,我,还有季辰。” “季辰…“妈妈念叨着这个名字,“季辰…就是楚尘那个大学同学。” “嗯。” 妈妈在那边静了一会儿,问:“我记得啊季辰那小伙子也挺帅的,是不是也和楚尘一样换女朋友换的挺勤的?” “没,恰恰相反,好像就没怎么谈过,说是被楚尘刺激了。” “哦,那个,那个…”妈妈说了两个那个,还是没有下文,转而说:“你是不是还在睡觉?被我吵醒的?再接着睡回笼觉吧。” 聊了这么多,哪里还有回笼觉的意思? 但是,我说:“好。” --- 昨晚没有睡好的不止有大章教授,还有楚尘和风代。 楚尘送走了大章教授,回来后,再去见风代,两个人吵了好久的架。 风代的点在于:“楚尘!你妈妈什么意思,她是什么态度?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也是正规的大学毕业生,我也是有正经工作的,又不是吃你的、花你的、靠你的!” 楚尘的回答归根一句话:“不是说这边我会处理,让你去季辰家先呆着,你怎么进来了?” 风代回:“乐久久的家我不可以进吗?我们两个人是地下党谈吗?要瞒着谁吗?你都过18岁多少年了?谈个恋爱还要你妈妈审批吗?” 楚尘是一个律师,还是一个浪漫的人,但也不是一个经常吵架的人。现实中他情商很高什么事情不会走到吵架那一步,感情中,都是女孩迁就他,不会和他吵。 风代是个例外。 我想楚尘是真的爱风代,这么和他吵,他都没有摔门走掉。 若是风代直指的是别人,楚尘会让步的,就像他为了风代放弃了心有愧欠的辛慈。但是风代吵架的中心是大章教授,他唯一的妈妈,楚尘不会退步。 结果是冷战。 这个周五的四人聚餐cancell掉。 却变成了,五人聚餐。 楚尘,季辰,我,anja,封铎。 还是在季辰家。 这一次的聚会是anja张罗的,封铎是anja拉过来的,封铎这个人不太爱聚会,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太爱工作,总之,他对我的印象就是:工作、工作、工作。 也许他不是爱工作,也是事实是生活所迫。 anja拉着一脸深沉并满脸拒绝的封铎进门,她挽着他的手臂,笑靥如花,和我们介绍她的新男友。 楚尘诧异的看着这两人的关系。 楚尘这段时间都忙着和风代谈恋爱,他和风代爱的痴狂,越痴狂就越消耗能量,他们用尽所有的时间和力气去爱,竟然不知道他的安boss已经将我的封boss拿下了。 他看看我,我一脸的淡定。 他看看季辰,季辰点点头,还笑了一下。 anja这一次的恋爱对季辰来说是一种摆脱,封boss不同于之前的小富豪,不同于之前的小年轻,不同于之前的艺术男,封boss是一个深沉厚重的可以结婚的对象。anja也明白这一点,也不同以往的认真。 楚尘瞬间接受了事情,社会客套般的请封铎进来。 封铎也非常的不给anja丢面子,这一桌子的菜有三分之二都是封铎做的。在家务事上,我们这四个独生子女真的和养育弟弟妹妹的老大哥没得比。 anja靠在厨房的门上,端着一杯果汁,看着封铎切菜炒菜宽厚的后背,那眼神好像在说:看看,这是姐姐我的男人。 这个情形我瞥了一眼,当时有一种预感,封铎很快就会被锁链抑或是婚戒套住了。 饭桌上五个人,除了我和封铎,另外三个人都是律师都很能说话,他们都很有共同话语,聊的很是不亦乐乎。虽然我和封铎也是很有共同语言的,但是,我们两个只是静静的出两副耳朵。 那三个人聊了半天,一个话题结束,突然anja问我:“久久,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呢?” 何大款的项目已经结束,封铎的项目也结束,没有大活了,只接几个小单子玩,我说:“还是做室内装修设计。” “忙吗?”anja问。 “不忙。”我答。 anja说:“不忙的话,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没有等我回答,她说:“楚尘,你组织,来次远足,出趟国,就我们五个。”又说:“封铎,你那个项目不也收尾了么?” 那个地标项目,封铎是完成了,就剩下评奖环节了。 第84页 但是封铎没有说话。 anja像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又说:“若有小项目,就安排安排,给手下的人做,你也该放松一下了,我们根据你的时间来订机票。” anja的语气很强势,容不得拒绝,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拒绝的。 这段时间我确实在家闲的无聊,楚尘是个爱玩的,季辰又那么好脾气从不对anja说不。而,封铎,他这么一把年纪了,一直工作工作,是该旅游一下了。 大家都没有怎么反对,这事就定了。 anja又起了一个话题,又是突然的扭头问我:“久久,听说,你想买房子?” 这个大嘴巴的季辰! 想再买一个房子给父母住的事情只和他说过,怎么转手anja就知道了呢?不管是不是anja主动问的,季辰的嘴巴没有瓶盖也是不假的。 我说:“嗯。” anja问:“有看好的吗?” “还没有。”我说:“不急,慢慢挑。” anja举筷子的手伸着去夹酱牛肉,很自然的说:“那个每天巴巴儿给你送fresh早餐的何大款儿,不就是一个开发商吗?你找他呀。” fresh送餐已经停了一段时间了,我都已经好像是忘了何大款了。 anja看我愣着,扑哧一笑,说:“怎么了?和何大款吵架了?” 我更愣了。 她继续笑着说:“就是为了那美味的fresh,你也要忍着点不要吵;就是为了房子,你也不要赌气啊。” 哪来的吵架?哪来的赌气?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不想解释,反而真的有点想给何大款打个电话,不是为了房子。 就是想打个电话。 “喏,正好有个藉口,你打电话给他,就说我们组团去出国游,问他去不去?”anja边吃饭边自然的说:“你就说呀,他不去,反正季辰是去的。” anja看着我放在桌上的手机说:“打一个呗~” 第40章 anja明催暗催, 我只是笑笑, 没有打电话给何大款儿。 但是五个人的旅行,最终还是变成了六个人。 加了风代。 楚尘和风代又和好了。 六个人很自然的分成了三队, 楚尘和风代, anja和封铎,季辰和我, 看上去是三对, 倒也不互为大电灯泡。 只是风格迥异。 楚尘和风代早早的买好了情侣衫,天天情侣衫,不是挽着就是揽着,浓情和蜜意隔着一里地都能感觉到;anja和封铎像是老夫老妻似的, 封铎又传统的很, 那张脸就格外的厚重深沉, 不见他又任何一丝的亲密动作,只是还算听女友的话。 我和季辰像大学生, 像是考古系的大学生,每2到一个地方看看、摸摸、研究研究、讨论讨论, 就差一只笔和一个笔记本。 旅行总体还算顺利。 我们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从照片上看更是一派欢乐的景象。风代将照片一一的晒了出去,她催着楚尘也晒, 催的厉害了, 楚尘晒了一张六个人的大合照;anja也让封铎晒照,封铎沉默,她就不催了, 只晒了一张自己长发在沙漠中飞舞的照片。 季辰顺手转发了楚尘的大合照。 我没有晒,辛慈还没有取关我的社交圈。 这一次的旅程,腿很累,刚回来的那天晚上,我疲惫的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脑袋明明是放空的,也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不自觉的扭头看看手机。 突然想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突然想打给一个人。 都已经想好了开口词:“哎!何大款儿,那个,我想买一套房子,你,你有好的推荐吗?” 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个夜里我看了无数次的手机,这个电话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 翌日,我轻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出去熘达熘达。然后熘达着熘达着,我到了陶然居,陶然居外面的竹子依然碧绿着,我又伸手去摸了一下,嗯,是真的,不是塑料的。 之前好像确认过了。 素竹掩映中,门匾依旧是那三个大字:陶然居。 从门往里看,院中依旧是盆载的小松树,吊起来的兰花,假山绕着流动的水,还有一道屏风挡在楼门前,我的心中还是如第一次那么想:贺老闆,好雅兴。 进入院中,从屏风的侧面进楼,看到了前台的姑娘,我问:“贺老闆在吗?” 前台的姑娘问:“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预约。我说:“我是乐久久,不知道贺老闆在不在?” 前台姑娘说:“您稍等。”然后她也没有打电话,应该是通过某种内部的通讯设备,过了一分钟,贺老闆从三楼探出头来,他不见外的喊:“久久,上来。” 我便对前台姑娘点点头,上去了。 在贺老闆的办公室坐下,贺老闆在红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煮茶,分了我一杯,问:“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我接过茶说:“熘达到这里,讨杯茶喝。” 贺老闆哈哈大笑:“你说的这么可怜,好像何大款儿那边没有好茶似得。” 何大款…我还真不知道他那边到底有没有好茶?我回想可一下他的行事风格,说:“何大款那边有好茶吗?他不是一个爱喝咖啡的香蕉人吗?” 第85页 当老闆的都是人精,见我那么愣着,贺老闆的心思一转换,转换的特别快,转换的特别深,都没有流露到眼睛里。他随意的转了一个话题,问:“久久,最近忙吗?” 我说:“不忙。” 贺老闆瞭然一笑,就知道了我和何大款最近的状态。 “我这边倒是挺忙的,你来帮我做几个设计吧?”贺老闆说着说着,抬头看我一眼:“还是你还有其他的打算?” 我说:“我想休息一段时间,顺便想给我爸妈买一套房子。” 贺老闆心里说,何大款还缺房子吗? 但是他不这么直白的说,他认真的做着茶道,漫不经心的说:“买房子啊?是好事。你已经看好了吗?需要我帮你问问吗?你知道的,和我合作的开发商多,可以拿到一个不错的折扣。” 我说:“好,多谢。” 礼尚往来,我又说:“你这边的装修有我擅长的吗?我来做一个?” 贺老闆说:“有,有,有。” --- 人的背后没有眼睛,人也不没有长顺风耳,我还没有离开陶然居,只是下楼,脚刚走到院子里,贺老闆就停下他的茶道,站在三楼的办公室里,站在窗户前,看着我的背影,按了一个号码。 那边接通了,贺老闆说:“哎呀呀,老何啊。” 老何不是何大款的爸爸,而是何大款本人。 虽然他年轻,但是贺老闆一直称唿他为老何,说这个“老”字不是指年纪,还是指心智成熟、做事老道。 何大款在那边简略的说:“嗯。” 贺老闆说:“今天有个人进了我的陶然居,你猜是谁?”电话的那头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去猜,他又接着说:“提醒你一下,女的。” 何大款还是没有说话,这个人挺少言的,少言的不像个年轻人。 贺老闆给自己解围说:“这提示的和不提示差不多啊,你认识的女的多了去了,想认识你的女的也多了去了。” -“嗯,是乐设计师。” 电话那头还是不说话。 贺老闆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乐久久已经是过去式了吗?认识这老何年头也不少了,这个人挑剔的很,特别是对女人挑剔的很,投怀送抱的他也是万一挑一的处一处。 他有挑的条件,身边不缺排队的女人。 老何只对一个女人花过心思,就是乐设计师。 电话的那头不说话,贺老闆只得继续说下去:“乐设计师说想给父母买套房子,方便老人来这边住,你那边有合适的吗?” 何大款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话了:“她要结婚了?” “啊?”贺老闆觉得何大款问的没有没脑的,怎么从给父母买房子判断成结婚的?他说:“没有吧,要是结婚,乐设计师总得送我一张请柬吧。” 何大款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她怎么样?” 怎么样?这话像太平洋一样宽泛,该怎么回答?贺老闆说:“乐设计师啊,挺好的啊~哦,对了,不像以前一样白皙的有些不正常,晒黑了点,听说最近出国游了一阵儿。” “哦。”何大款儿发了一个音。 贺老闆仔细辨认了这个音的意思,接着往下说:“别的啊…别的就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不太爱说话,还有,就是太纤细了!” “纤细?” “是啊,南方人,身子骨就是比北方人细一些。”贺老闆还没有说完,那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 从陶然居出来之后我去了两个新楼盘,对于给爸妈的养老房,我有两个思路,一个是就在我们小区买一套二手房,有道是一碗汤的距离嘛。 可是我们小区的楼盘都售罄了。 二是买新房,买二手房付的交易税太多了。 因为爸妈还有几年才会退休过来住,所以不急。所以先看看有没有更满意的新房,若是有,我也可以换房嘛。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辛慈走了,楚尘若是和风代结婚,也不会住这里的。 和季辰做不成恋人,他也不会是一辈子的蓝颜知己,他未来的老婆不允许。 封铎也会被anja带走。 总会四散开去,融入茫茫的人海。 第一个楼盘,很是言过其实。gg页面一通的夸,但是整个楼盘透着一股子急功近利的味道,很小的一块地,整整十幢高高耸入云端的大厦围成一个圈,中间是一个很侷促的公共花园。 若是吃过晚饭,大家都下来熘达,一定会摩肩接踵。 不满意,我立即奔赴下一个楼盘。 这个楼盘做的还算用心,人车分流,里面有小桥流水,还有游泳池。我突然想,辛慈肯定也会喜欢这里,她已经将房子卖给了封铎,应该也需要再买一个。就给她拨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没有人接。 不知道是辛慈已经停用那张电话卡还是现在还是不想接触于楚尘有关之人的电话。 我不知道辛慈这辈子能不能走出楚尘这个坑? 金庸的小说里有一句话:一见杨过误终身,我不知道辛慈会不会因楚尘而误了终身? 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人结。 第86页 我便要收起电话,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我以为是辛慈回过来了,却是何大款。 接起电话,我说:“你好。” 何大款没有说话,我又说了一遍:“你好。” 何大款说:“乐久久,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xx楼盘这边。” 何大款说:“你去售楼处的沙发上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我说:“有事吗?” 何大款说:“有事。”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发现这种不等回话的强势作风很是有效,因为如果用问句,比如说:“乐久久,你可以去售楼处的沙发上坐着,等我一会儿吗?” 得到的会是两个答案:“好的。” 也有可能是:“不。” 而用命令的语气,而且很快的挂了电话,我就只能乖乖的走向售楼处的沙发。 第41章 走进售楼处,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售楼小姐很是职业的接待了我, 我说:“哦,我只是想先休息一会儿。” 售楼小姐没有露出一丝的失望, 还是很是职业的微笑着在前引路:“请到这边来。”然后还给我倒了一杯茶, 微笑着后退离开了。 这么有素质…我更想买这个楼盘了。 “等一下,”我说:“不如你先把户型图拿过来, 我先看看。” 售楼小姐说:“好, 请稍等。” 记得从小学到高中,老师对我和楚尘的评价是:“好学生真是什么都好。”我对这个楼盘的评价也是:好楼盘什么都好。不但绿化做得好,销售小姐培训的好,户型做的也好, 89平房做的是方方正正的两房, 一南一北的卧室, 客厅和餐厅能做到南北通透。 139的三房就是在两房的基础上,多一个南屋, 两个南屋夹着客厅,有的地方叫这种户型为“元宝户”。 我专心的看了起来, 过了好久,抬头想寻售楼小姐,一眼就看到了何大款。 何大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来了就这么静静的立在那里, 不知道看的是我手中的户型图,还是看的是我。 好久不见,我一时忘了说话。 何大款又顺着我的脸往下看, 看了看平坦的肚子,脸上一笑,说:“想买房子?” “嗯。”我问:“你找我有事?” “嗯。”何大款说。 我说:“我提交的室内装修做的时候遇到问题了吗?” 何大款说:“去车上说吧。” 也是,人家精心建的售楼中心不是给我们谈论事情的。我说:“好。” 出了售楼处,何大款绅士的帮我打开车门,不是以往的副驾驶的车门,是后面的座位。我坐上去,他转过去开车,也没有问我的意见就发动车。开在路上,他接了一个电话,接完情绪有些小小的波动,然后一路无话的开车。 一直开到一个别墅区,保安给他开了门,我往窗外看,别墅就是别墅,环境好的令人心旷神怡,但是,我知道口袋里有多少钱,我说:“这个我买不起。” 何大款还是没有说话,一直开到一个别墅前,停车,何大款下车,又开后面的车门,我以为他让我下去,结果,他坐了上来。 我们曾经讨论他楼盘的装修设计时,挨的很近过;但是从来没有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挨的这么近。 突然想起有一次,我在画图,他走过来提意见,左手指指点点,右手去拿滑鼠,就将我圈在办公椅子上了,但是那个时候有工作在吸引着注意力,没有多想。 此时,之听得到两个人的唿吸,我莫名脸红。 我开始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想一些别的事情。可是我想的是,这个空间是如此的封闭,他唿出的气体散在空气中,必然会被我吸入体内;我唿出的气体也必然的被他吸入体内,这个,这个是间接的…… 越想越脸红,我逼迫自己想工作,对,聊聊工作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起所有的勇气抬起头来,说:“何…” 何大款说:“乐小姐,你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吗?” “啊?”对着他直视的眼睛,我慌乱的点点头。 何大款又说:“楚尘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季辰是和你很有话说的蓝颜,封铎是一直帮助你的老闆,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可是这么简单的问题,近距离的对着他直视的眼睛,我还是莫名的心跳加速,传说中的小鹿乱撞就是这样子吗? 我又慌乱的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去,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 何大款第三个问题接踵而来:“那么,你和季辰曾经一起买过验孕棒,是怎么回事儿?” 被他这么近距离居高临下的逼视着,我心跳的厉害,我真的需要出去透透气!我想回答完他这个问题,一定要去打开车门,下去。 我说:“是给辛慈买的。” 我扭头,伸手去摸车门,何大款却欺身上来,两只胳膊一左一右的困住我的身体,我们的脸相距只有20厘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之喉结滚动两下,眼睛看着我的鼻樑处,问:“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 第87页 我不明白他的问题。 他的脸在缓缓的朝我的脸前进,很近很近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的停顿是在等我的回答。 可是那个时候我心里小鹿乱撞的,没有say:“ no.” 然后他的脸一歪,四唇相接。 我心中想:哦,原来他问的是:“我可以吻你么?” 一共六个字,他还要省略! 明明是竟心的!!! 四唇短暂的相接,他又撤回一寸,停顿了一下,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他第二次在等我说no,如果我说no,他便不会勉强。 可是,我小鹿乱撞的脑子空白,还是没有叫停。 于是,他完成一个完整的吻,他倒是徐徐善诱,但是我心跳太快,慌乱的没有品尝或者感知到他的善意。 等意识恢復了之后,我慌乱的推开他,打开车门,跳下车来,蹲着在别墅前的草坪上,大口的唿吸,这个草坪一定是刚刚的修剪过,我闻到的是青草的气息。 何大款也款款的下车来,走过来,蹲下,等我平復之后,他笑了,说:“我还以为你要吐呢,要是吐的话,我受打击可大了。” 就像是季辰说的:没有吃过猪肉,可是见过猪跑,我见过楚尘和风代两个人吻到忘我的境界过,是的,我这样的反应,是很不给男方面子的。 我说:“不是…只是有些透不过气来。” 何大款说:“那你需要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说完,他一个打横把我抱了起来,说:“好轻,比我想的还轻一些。” 我的心跳又开始疯狂的加速,心脏将血液往我的脸上赶,我想此刻我的脸色应该是猪肝色吧。 何大款说:“别怕,客厅里有沙发,我只是抱你沙发上休息一下。” 他开了别墅的门,果然将我放沙发上,然后问:“你想喝些什么?” 我很想说:“随便。”何大款又说:“要不要冰葡萄酒?酸酸的甜甜的,我想你一定喜欢喝。” 我说:“好。” 他端来了酒,我喝了一口,诚如他所言,甜大于酸。 何大款坐在沙发边上,说:“乐久久,毛爷爷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我想和你以结婚为目的谈一场恋爱。” 我以为求爱会是一个问句,没有想到是一个陈述句。 虽然是陈述句,但是他还是殷切的看着我,看得我又是一阵慌乱,酒都忘记喝了,嘴里只留着酸啊甜啊的,鼻中只有那青草刚被割的味道。 虽然是陈述句,但是他明明是在等我的回话,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你家的草真好闻…你家的酒真好喝。” 何大款笑了,凑过来,轻啄我的脸颊,看着我的脸从绯红变成通红,笑了笑,走开,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突然对着外面的草坪,昂着脖子哈哈大笑。 --- 这一晚我睡的迷迷煳煳的,时睡时醒,小时候我和楚尘所有的事一幕幕的像是电影快进,可是到了结尾却又是何大款的脸。 说是睡,可又清醒;说是醒,可又醒不来。 有点像鬼压床。 直到手机铃声将来我这种睡不醒、醒不来的状态中拉出来,睁开眼睛,屋内已经大亮,我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手机铃声,再慢慢的梳理现实。 现实是昨天,在何大款的别墅里,他吻了我。 我没有拒绝。 手机铃声停掉,又响起,我伸手拿过来,是何大款。 我了解他做事的方式,不达目的不罢休,手段光明又强硬,如果不接,他会继续打,如果还不接,过一会儿,他会过来敲门。 我点接通:“餵。” 何大款平日里是一张冷脸,冷声,而此刻,他的声线很是温柔:“喂,久久,还没有起床吗?” “嗯。” “你再睡一会儿,中午,我过去吃饭。”他说:“12点,我叫fresh送。” 又是一个陈述句。 我的脑袋本已经清醒,但又开始乱了,连该回答“ok”还是“no”还无法选择。 何大款含着笑意说:“你再睡吧,一会儿见。” --- 十一点50分,何大款到;十一点58分,午餐送到。 他进门将门关好,伸手拉住转身的我,微微一用力,抱个满怀,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又紧紧的抱了一下,在我想要推他之前松开,问:“我的拖鞋呢?” 辛慈是个过日子的女孩子,出差住五星级的酒店,总是穿过一次的一次性拖鞋拿回来垒在鞋柜里,我拿出一双,问何大款:“这,行吗?” 何大款几乎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头,亦或是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儿,好像勉为其难的,说:“行。” 他很把自己不当客人的去厨房洗手,坐回餐厅,喊:“快过来吃饭,先吃饭。” 我有些不自然的吃着饭,还好,他也有“食不言”的习惯,很快,肚子就吃饱了,他去洗手漱口,回来在沙发上坐着。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就装模作样的收拾餐盘。 何大款说:“别收拾了,过来。”说着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 第88页 我在想是听话的过去?还是继续假装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可是,看他的样子不会马上走,而我收拾餐盘是收拾不了多长时间的,收拾完,还是要坐过去? 最好…最好…这个时候他来一个紧急的电话!!! 但是,他的电话没有响,我的电话也没有响,空气凝滞且静悄悄的。他又说:“久久,以后不会让你收拾餐盘的,所以,你不用练。来!坐!”他又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 我缓慢的走出厨房,然后一步一挪的朝他走过来,慢的…若是和蜗牛赛跑,也只怕输的是我。这个时候,他的耐性极好,也不催促,真是坚定的笑着看着我挪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到了他的身边,还没有坐下,他突然出手一搂我的腰,一转,我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他一只手搂着我的腰,一只手捏着下我巴,凑了过来。 他的力道不小,我挣扎不开,到了后来就放弃了挣扎,因为他温柔的诱导,让我的心跳狂跳,应该到了180每分钟了吧。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开始从上衣的下摆处探进去,我浑身一个激灵,应激反应似的用双手去推,他便不勉强,自觉的退出,专心在吻上。 吻了很久,他停了下来,额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静了一会儿,说:“怎么也吻不够。”又抬起头来继续吻。 几次三番。 三番几次。 等他再停下来,我一只手捂住嘴巴,说:“都红肿了。” 他呵呵的笑了,额头又靠在我的肩膀上,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有没有睡午觉的习惯?” 不知道他又预谋什么,我就摇了摇头。但是他说:“我有。午间总要躺着休息一会儿。”说着,他将我放沙发里侧,自己躺在外侧,说:“躺一会儿。就只躺一会儿。” 两个人真的无语的躺了一会儿,听他的唿吸,虽然均匀却不绵长,就知道也没有睡着。 我不敢推他,沙发宽度有限,一推就掉地上了,我仰面,对着空气说:“哎~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他说:“我上午把工作都安排好了。” 那么下午呢?我很想问。 就在这时,他突然睁开眼睛,扭头,正好和我眼对眼,忽然灿烂一笑,听到我肚子里的话似的说:“下午,我陪你呀。” 下午,我把我的办公桌分了何大款一半,他工作起来还是瞒认真的,只是工作结束一个小target就会不时的凑过来。 结束一个大的target就会是长吻,结束一个小的target就会是短吻,思考的时候左手还会伸过来,摸摸我的后背,亦或绕着我的头髮。 一周如是。 第42章 一周之后, 我渐渐的习惯了他的亲密接触。 子夜时分, 对着窗外悬在黑空的上弦月,我也在纳闷:和楚尘相熟了二十几年, 没有迈出那一步;和季辰相识八年, 没有迈出那一步;和封铎相知四年,没有迈出那一步。 认识何大款儿不过短短的数月, 却已经说着目的是结婚了。 缘, 还真是玄之又玄。 这一周,何大款儿总是上午在公司处理工作,中午和我一起吃饭,下午和我挤在一张办公桌上办公, 经常一起加班到深夜。 更奇怪的是, 这一周楚尘、季辰、anja等一帮人竟然从来没有找我过! 周六早上, 他到的更早,八点就过来了,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接起,是楚尘,他说:“久久。” 听说, 楚尘出差了一周, 在外地忙一个案子。 不过是一周,可是,再听到他的声音, 我突然觉得和他,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远。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楚尘没有听到声音,又在手机里叫了一遍:“久久!” 我说:“哦。” “怎么回儿事儿,叫你都应的?不会都十点了还没有起床吧?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可越发的懒散了!”楚尘说:“你这一周都在忙什么呢?是不是封铎又在压榨你的劳动力了?怎么房门上还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季辰说挂了一周了?” 什么? 房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我愣了,去看那个耳朵是支着的,却一脸认真工作的何大款。 怪不得,这一周,没有人来找我!!! 楚尘说:“给你带了煌上煌,昨晚我就回来了,想给你吃,拿钥匙开门,反锁着,一看那牌子,还以为你不是睡着就是忙着,没有喊你。要吃的话,现在来开门!” 何大款还是“认真”的工作,而楚尘的敲门声已经响起,我跳下椅子跑过去开了一条门缝,楚尘高高的在上看着我说:“怎么还学会反锁门了?你是要闭关怎么的?” 他又把一个大袋子从门缝里塞过来:“给!省着吃,不要像上次一样狂吃到嘴上长火泡!” 说完,楚尘就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晚上一起吃饭,我做菜。”又说:“聚聚吧,明天下午我又飞了。” 我关上门,回来,看到何大款没有在工作,他的右手放在下巴和嘴的位置,在想事情。我把袋子放桌子上,往他身边微微的一推,问:“吃吗?” 第89页 何大款回过头来,看着我,还是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来,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说完,一反这几天的缠绵,恢復往日的干脆,掉转屁股就走了。 走了? 还没有问我房门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 晚上,六个人一起吃饭。 楚尘和风代好像吵过一架但是又和好了,季辰比往日的阳光温暖多了几丝纠缠的心事,封铎仍是严肃脸,anja偷偷的告诉我:她怀孕了。 啊! 未婚先孕??? 带球逼婚? 得益于辛慈之前n多爱情的本子,我脑海里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版本。 我看看她,又看看封铎,封铎一如既往的只沉默的干活。anja见我那眼神,哈哈的轻声一笑,说:“怕什么,若是他不想负这个责,我就当是去精/子银行买的精/子,我一个人又不是养不起孩子。” 嗯,封铎的遗传基因应该还是不错的。 还有,以我对封铎的了解,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负责。 纵然是anja养的起,我想,她应该赌定封铎是会负责的。 屋子里三个女人,按说,anja应该和风代更熟悉一些,毕竟是同事,但是我看出了她们的疏离,吃饭的时候anja只和楚尘和季辰讨论案情以及公司发展。对于风代,anja像大章教授一样,无视。 我们六个人一起出国游的时候,anja对风代还不是这种态度,那么,这段时间,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anja还半戏说半认真的说,让双chen合璧再努力一下,若是成绩突出,今年过年的时候,跟其他股东争取一下,给他们分一些股份。 我知道,anja这是在为她怀孕、生育、养娃打算了。 “老闆,我也加倍努力,也分我一点股份呗。”风代也笑着开玩笑,就像上次摇晃着楚尘手臂,要买那个破产网站的域名一样自然,你若答应她就是认真话,若不答应,她就是玩笑话。 风代笑着说:“一丢丢也好的,1%、0.5%、0.3%也好的。” 我又是一愣,风代真是聪明,她哲学应该学的很好,若不是学的好,就是有天赋无师自通。她明白量变质变,最重要的是质变。 就算是0.3%,那也是叫股东啊。 anja对于这话头理都没有理,连给个社交的笑脸都没有,扭头给封铎夹了一筷子菜。 风代脸上的笑明显的一滞。 饭桌上的气氛也随之一滞。 我连忙也扭头问封铎他项目多不多?说我最近不是很忙,有空的很… 但是封铎也很不给面子的没有理我,往日他不理人的时候多了去了,但是,今日不同。今日他是很明显的疏离。 今晚的会餐,靠社交礼貌堪堪维持着表面的欢乐,都心不在焉,谁吃的也不多,一桌子菜剩了半桌子。 饭后收拾餐桌,我和季辰洗碗,季辰反常的沉默着,我只好也默默的洗碗。 洗了三个碗,季辰开水龙头,接水,在水流哗哗的声音中,我听见他说:“姓何的,每天都来,你和他的项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啊?”我侧头看季辰。 季辰说:“他的车每天都停楼下。” 水哗哗的流着,要将整个洗碗池充满,我在想应该怎么和季辰说我和何大款现在的关系?何大款算是过年我领回家给小章教授看的男朋友吗? “季辰,我…”我只说了三个字,正要接着说,季辰却突然抬手将水关掉,转身,从我身后走出厨房。 然后听到他走向房门,听到他换鞋,又听到门开,门又“咣当”一声关了。 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季辰有不良的情绪。 还有,他的问话,不需要听我回答的么? anja走过来,挽起袖子,保养的极好的手伸进洗碗池,接力洗碗。我发了一会儿呆也接着洗碗,洗着洗着,anja说:“久久,我想把风代开掉,但是碍于楚尘的面子。” “啊?”我疑问,风代并不是花瓶,她不但漂亮,业务能力并不弱啊。 anja也并不是小女孩,做事并不是从感情出发,她在某一方面像武则天一样知人善任。 “她向来如今天般的得寸进尺,我只反感,却并不会开她,” anja说:“开风代,是因为她犯了我的一个忌讳。风代,吃两家饭!” anja解释说:“她不止在我这里做,私下里还在别家做。” anja若是不和我说,我不会想到风代会这么做;anja和我说了,我也并不奇怪风代会这么做。 从谈吐中,从身体散发的气息中,甚至从外表上看,都能看出风代比一般的女人漂亮,还比一般的男人有野心。 我从来没有做过老闆,从来没有招聘过人,也没有开过人,所以无法置喙她们的事情。anja也是一个察言观色的人,她看出我不想说话,便用话来结束这个话题:“还是我这边的池子太浅,容不下风代。” 又留了一个开口:“只是楚尘…” 哦,我明白了。anja见过楚尘好几段感情,和辛慈,和陈曦,和风代,也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女人,就像风代和楚尘曾经吵架提过的仰慕楚尘的ann,还有很多类似ann的女人。 第90页 有了比较,就知道,风代在楚尘的心目中有多重! 楚尘的工作可以换,风代却是唯一的。 anja想开风代,又不想失去能力出众的楚尘,她不知道楚尘内心的天平,孰轻孰重? anja洗完碗要走出厨房,我喊住她:“anja。” 这个又睿智又精明的女子回头,挑眉一笑,等着我的话。 “别的我并不能帮你,我只了解楚尘,他是一个很感恩的人,”所以,如果辛慈不走,风代永远没有正牌女友的名头,我说:“他出事儿的时候,你二话不说打过来100万,楚尘一直记在心里。” “哦,”anja挑眉,“谢谢你,久久。” --- 我洗手从厨房走出来,anja和封铎已经站起身,挽着手,要离开。 封铎那么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嫌聚会浪费他工作时间的人,都每次陪anja来,就算是被她拖来的,就算是冷着脸。但,总归是来了。 以后,应该也会娶了。 季尘心情不好,早走一步,屋里只有楚尘和风代,刚才风代被anja冷落了一个没脸,越发在anja面前和楚尘亲密。 心理学上说,你越显摆什么,就越没有什么。 风代越是在人前显露,就越显得她没有底气。 他们都成双成对的,我突然有点想何大款了。念头刚起,手机就响了,却不是何大款,是小章教授打来的。 我顿时就精神了,全身绷紧,小章教授说:“久久,明天我和爸爸想去看看你。” 妈妈和爸爸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她们一般会利用三天以上的假期过来,例如端午节,中秋节。 我说:“好的呀,我给您们订机票。” 妈妈说:“哪里用的着你,我们订好了,明天十点半到。” 我心里在想:怎么这么早?十点半到,那么八点飞机就要起飞,那么他们七点之前就要拿到登机牌,那么六点之前就要从家里出发。 妈妈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说:“好的,我去接您。” “嗯,”妈妈说:“明天见,久久。” 我说:“明天见,妈妈。” 第43章 洗完了碗, anja和封铎走了, 楚尘和风代腻歪的很,季辰不在, 我便回到了自己家, 刚回到家,何大款的电话就打过来。 我对他的感情如梦如幻。 有时候觉得:何大款啊, 我的业主啊, 啊?我和他谈恋爱了?他还说是以结婚为目的???真的恋爱了?还结过吻了么? 我摸着自己的唇,想着和他接触的触感。 觉得:哦!真的发生了呢! 有时候又觉得:这会不会是一个梦呢?一阵闹钟声,梦就醒了。 反覆纠结,不得其解。 我就买了心理学的书来研究, 找到了解释:因为太快了!何大款儿和我恋爱进展太快了, 以至于恋爱双方(特指我)心理相对于身体产生了滞后性。 何大款儿好像并没有此问题。 他的身体行为和心理活动是渐进式的, 声音一天比一天的温和柔情,他说:“餵, 明天我亲自给你送早餐,好不好?” “你不要过来了, 我有点事。”刚说完,我立刻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了,特别是在他含情脉脉的映衬下。 还好, 他并不在意。 他仍是柔和的追问:“什么事?” 他做的越好, 我越愧疚,只能坦白说:“明天早上,我要去飞机场接我爸妈。” “噢, ”他说:“那我们吃完早餐,一起去。” 一起去? 他要见我的父母? 何大款要见我父母?太快了吧! 更何况,我还没有和爸爸妈妈说过我的感情在这一周内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年宅居生活,我能慢条斯理的找到真理,却不能快速的处理问题。我脑袋就有点发蒙,还没有反驳,何大款就说:“你早点休息,明早,八点敲你门。” 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 又是一夜不好眠。 我好像处在半睡半醒中,梦到何大款凑过来亲我,我却捂着嘴巴,因为嘴巴长了一个大泡,吃楚尘送的煌上煌吃的。 又听到房门响动,我想,季辰怎么洗着洗着碗,招唿也不打一声就出去了??? 再一看,却不是人出去,是何大款冷着一张脸进来,进门后,冷脸突然又灿烂一笑。 直到早上七点钟,手机铃声响起,将我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拉出来。 何大款温柔的叫我起床:“醒一醒,慢慢的起身,去洗洗脸刷刷牙,喝一杯温温的蜂蜜水,我一会儿就到。” 以前何大款是一个很准时的人,说八点到就八点到。可是这一周越来越不准时,第一天是提前五分钟,第二天是提前十分钟,今天比约好的八点钟提前了二十五分钟。 他进门换好了前几天要求我为他置办的专属拖鞋,扳住我的双肩,低头去闻我的嘴巴,确认说:“已经刷过牙了~” 然后又亲,亲了一会儿,说:“真乖,蜂蜜水也喝了。”说完接着亲。 我推开他,因为不想嘴唇红红的去接爸爸妈妈。妈妈说我是她肚子里长的,我不说一句话,她都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第91页 所以,我不想妈妈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和何大款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了。 我们默默的慢慢的吃饭,快吃完的时候,他问:“久久,只有我们两个去接叔叔阿姨吗?” 不是我们两个还有谁么? 虽然我也经常去大章教授,但是现在楚尘和风代浓情蜜意,我总不好打电话把楚尘从温柔乡里叫起来去接小章教授。 我说:“嗯。” 何大款突然又灿烂一笑。 --- 大航空公司的飞机准点率比较高,爸妈没有託运的行李,十点四十三分,我看到了爸爸妈妈,妈妈笑着和我挥挥手。 我快步走过去,何大款跟过去,他自然的拉起妈妈的小拉杆箱,妈妈竟然没有说什么,只是伫立着柔和的笑着看我,然后拉着我在前面走。 爸爸也没有说什么,和何大款并肩在后面走着。 我们走向停车场,今天何大款开的是一辆漆黑的低调的奔驰,看来他也不想将他的资产远远远远的多过我的事实作为第一印象给我的父母。 但是我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走到汽车旁,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停住脚步,补介绍说:“爸妈,这是何……” 何大款上前一步,说:“叔叔阿姨,我是何督,久久的男朋友。” 爸爸妈妈看我,我不可能摇头。 不反驳就是默认。 女人对于感情,不用点头。 何督将行李放后备箱,又开后车门,我和妈妈坐好,他再开副驾驶门,我爸爸坐进去,何督从车头绕过去坐进驾驶位,启动。 何督问我:“久久,快十一点了,我们先去fresh吃午餐,再回家好吗?” 这确实是一个很正常的安排,我“嗯”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何督礼数周到又不过分殷勤,吃完饭他还像一般顾客一样签了单,并没有牛气哄哄的表示这个家饭店是他的个人资产。 他表现的恰到好处,好的我不好意思问自己心中的疑问。 饭中的谈话,何督主要是制定这几天游玩的时间路线表,我父母之前来过几次,这次是主要的几个景点深度游。 我问:“你不用上班吗?” 何督说:“工作那边我都提前安排好了。” --- 从皇城根下长大的何督集司机、导游、钱包于一体,三天游玩结束,他说:“叔叔阿姨,我父母明天想请您们吃顿饭。” 爸爸妈妈都看我,我看着何督。 何督温和的向我解释:“两家父母总要见面的,何不趁叔叔阿姨都在,一起见个面呢?” 哦,对,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说了,是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讲到结婚,两家父母是要见面的。 他的话有道理,可是,我还是无法点头。 这对我来说进展的太快了。 就像两个人约好了再一起走路,我想慢悠悠的散步,他却想要快步跑,于是他就拉着我跌跌撞撞跑起来。 我没有点头,何督看着我的眼睛,温和的说:“久久,半年并不短吧?” 半年?哪有?一个而已! 哦,他指我们认识都半年多的时间了。他是从我们认识,我给他做别墅装修设计做起的。 我还是无法做出回答。 大棉袄妈妈帮我说:“何督,不如,我晚一点给你回话。九点之前,可以吗?” 何督说:“谢谢阿姨。” 妈妈将何督送出房门,送至电梯处,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这时候我已经回房,我需要躺一下,和地球平行的躺一下,把全部的精力都让给大脑,好好的理一理。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妈妈走进来,轻轻的拍着我,像小的时候哄我睡觉缓慢的节奏。这节奏虽然不会再对我催眠,但却可以使我心静下来。 我说:“妈妈,大前天在机场,你并不是第一次见何督,是吗?” 独生子女总是与父母的关系格外亲密,我想我之所以对社交没有渴望,是因为我拥有妈妈这个第一闺蜜。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比她更爱我,所以我完全相信她。 妈妈说:“是的。周日你们的接机,是我第二次见何督。第一次见他是在前一天,就是周六。” 妈妈的前半句在我意料之中,后半句在我的意料之外。 --“周六上午大约十一点,何督联繫了我们,做了自我介绍,发来他的简歷,说明和你的关系,并预约下午的拜访。” --“下午三点半,他提着礼物来到我们家里,他说和你以结婚为目的,所以希望我们能来一趟,考察一下他的家庭。” --“我和你爸爸对他的人才学识举止态度,做事雷厉风行不拘俗套,又十分坦诚,是比较满意的,所以就同意过来。” --“机票是他订的,他也安排了人送机,他也并不是刻意瞒你,和我说,你若问起,就实说。” 周六上午,何督在我家里,楚尘打电话来问我为何反锁了门?房门上还挂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导致他昨晚出差归来想给我送煌上煌用钥匙都开不了门! 我开了一条门缝接过楚尘的煌上煌,关上门想来问何督为何这一星期在我房门上挂“请勿打扰”? 第92页 还没有问,何督就干脆利落的告辞了。 原来,他飞越了两个城市,去拜见了我的父母。 他瞒着我,又说不必瞒我。 我说:“若我不问呢?” 妈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说:“久久,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心自然是和女儿在一起的。久久,你问问自己的心,你爱何督吗?” 爱?什么是爱呢?当何督抱我的时候,我的心跳是加速到180的,当他亲我的时候,我是没有推开他的。 我说:“妈妈,何督是我的男朋友,但是我们刚刚确定关系一周。” 妈妈说:“你觉得是一周,而他,觉得是半年。” “一周。”我重复道,这个是事实。 妈妈说:“久久,你确实是一周前接受了何督。可是,何督是半年前爱上的你。所以你们对你们这段感情有不同的答案。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放心的把你交给他。” -“妈妈是活了半个世纪的人,以过来人的感悟和你说:两个人的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那个先动感情的人在他动感情的那一刻就在两个人的关系中属于劣势方。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优势方的那位。” 两个人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妈妈说的话竟如此有哲理,我突然明白了风代,风代非常明白这个道理,风代一直想压倒楚尘。 --“何督的家庭不是一般的富裕,我们家虽然是中产,可和他比起来还差的多的多。但是,我不担心,因为是他先爱的你,他提前半年就爱上了你。” --“若是有两个男孩子让我选择,一个是一心一意甚至迫切的、着急的要往结婚方向走,另一个却还看不清自己的心、看不清自己的感情,昨晚我想了一夜,我选择要结婚的何督做女婿。” --“你呢?久久?若是何督以后和你求婚,你是接受还是拒绝?” 这一周,何督每天要和我共处八小时以上,他在生活上将我照顾的极好,我们在一个办公桌上工作的时候,他又专心沉静的工作,又不时的凑过来亲密。 若是一辈子都如此,我是,愿意的。 我说:“妈妈,我会接受。” 妈妈说:“那么,我们明天见见他的父母吧。” 第44章 何督安排的见面并不是酒店, 而是在一个幽静的别墅里。 并不是我帮他装修两个别墅的其中之一, 我装过一个中式,装过一个西式, 而这个别墅更古朴厚重又自然。 午餐他安排在这个别墅的餐厅里, 因为人并不多,就六个, 他配了几个厨师准备午餐。 何督开车将我们一家接来, 黑色稳重的奔驰驶进别墅区,就看到了有一对穿了见客衣服的夫妇站在别墅的门口静等着。 我朝车窗外看,看到何督的妈妈很年轻,无论是脸还是身材;何督的爸爸很沉稳, 无论是体形还是气质。 车缓缓的停了, 何督从驾驶室下来, 来开车门。 乐教授是一头扎在书堆的人,不怎么理俗世, 见任何人在任何环境中都处之泰然,带着眼镜迈着方步不紧不慢的朝前走;小章教授见到何督的父母突然伸手挎住了我的胳膊, 不知道是她紧张了要找一个支持,还是担心我紧张给予支持。 还是要抓住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不轻易的给对方。 我们越走越近, 何督的父母也往前走了两步迎了一下, 何督做着介绍:“乐叔叔、章阿姨、久久,这是我的爸爸,这是我的妈妈。” “爸妈, 这位是久久的爸爸乐教授,这位是久久的妈妈章教授,这是我女朋友,乐久久。” 何督的爸爸伸出手:“乐教授好,章教授好,幸会,幸会。”又对我伸出手,用长者慈爱的语气:“久久,你好啊。” 乐教授和章教授都回:“你好。”我也回:“何叔叔好。” 何督的妈妈也伸出手:“乐教授好,章教授好,幸会,幸会。”也对我伸出手:“久久,你好,”又笑说:“你可是我们家督督带给我们见的第一个女孩子。” 何督妈妈的这句话在我耳朵里听着没有毛病,可是有两个人紧接着出声,何督说:“妈,久久是我带回来的第一个女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泰然的章教授竟然也出声说:“何督是我们家久久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 空气中的气氛和刚才有些不一样了。 在微滞的气氛中,我回了一声:“阿姨好。” 何督的爸爸扭头对夫人说:“久久都喊你阿姨了。” 何督的妈妈便笑了一下,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扶着,递过来,说:“久久,第一次见面,这是我和你叔叔的见面礼。” 我看向妈妈,无声询问妈妈的意见。章教授也是第一次见女儿男朋友的父母,还不知道北京应该有多少的礼数,也不好帮我拿主意。 何督的妈妈说:“久久,打开看看合你心意吗?是督督帮我挑的。”看我还没有出手,她扶着的那只手打开盒子,一只绿幽幽的玉镯露在空气中。 一般人家送钱,有钱的人家送金条,更有钱的人家送玉。 第93页 以我对何督的了解,他做个餐厅都做fresh,每条鱼都从从海洋中直接到餐桌追求最鲜,他是绝不会出手次一等的物件的。 能让他出手的玉镯只怕是有市无价。 这个见面礼贵重的让我迟疑。 看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接,何督伸手将盒子从他妈妈的手里拿过来,从盒子中拿起玉镯,又托起我的手,缓缓的滑进去,看了看我一直不出门捂出来的白皮肤,说:“嗯,我就知道这种绿最配你。” 又从手腕看到手,说:“还缺个戒指。” 又笑对我说:“说谢谢妈。” 已经在门口站了不短的时间了,我说:“谢谢阿姨。” 何督的妈妈笑笑:“你喜欢就好。” --- 厨师还在准备午餐,我们六个坐在客厅里。 何督的爸爸妈妈坐在一起,乐教授和章教授坐在一起,我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何督有沙发不坐,他坐在我这个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何督的爸爸和乐教授聊学校的事情,聊乐教授正在研究的课题,何督的爸爸善于倾听与提问,乐教授善于讲课,气氛倒是不会冷清。 何督一开始将手放在我的后背上,过了一会儿手又滑下来偷偷的攥住我的手,我用余光在看这个别墅,嗯,各个家具都好贵。 我研究室内装修也不少了,设计的房子也不少了,但大多是实用主义,这种各个家具都写着“我很贵,很值钱,要费好多人民币”的家还没有设计过,正想好好研究一下,何督使劲儿的攥了我一下。 原来四个父母聊了些许,暖了场子,两家人觉得不再生疏与客气之后,何督的妈妈开始聊何督了,他在提示我好好听讲呢。 何母先是笑何督小时候是如何的调皮捣蛋,脚像没有根儿似的,会走就会跑,胆子又大,不大点儿的时候就敢从一米高的台子上往下跳,吓的她啊,明明有条件生第二胎,也坚决不生了。 四个父母都呵呵的笑,笑何督。 何母话风一转,说何督虽然贪玩,但就是学习好,老师讲一遍,何督明明是玩着却学会了。 又说他在国外哪座大学完成的本科和硕士。 又说现在何父将企业一半的事都教给他做,他做的是如何的稳妥。 乐教授听明白了,也不甘示弱,和何母差不多是一个套路的聊我,说我天资如何的聪慧,从一年级到高中毕业,百分之九十九是年纪第一,也是以全市状元的成绩考入水木大学建筑系。又是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被着名的建筑设计研究所录取… 我第一次从妈妈的嘴里听到对我的评价,我第一次知道妈妈对我的评价竟然是如此之高。 我讲的是事实,但是章教授言语之中的自豪与骄傲满满的溢出来,在整个别墅里飘来飘去。我想,是,章教授真的好爱我。 不过也真的像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便叫一声:“妈妈~” 章教授便停了一下,何督的爸爸立刻接话,说:“我们家虽说从主面上看是商贾之家,但是我们从骨子里喜欢书香门第,我们的家训第一条就是对子女的教育。久久,这孩子,你们教育的真优秀,我很认可。” 何督的妈妈笑着说:“我尊重督督的选择。”笑着看了我一眼,又说:“久久好纤细,督督,你以后可要好好的养养她。” 这话,我还是听着没有毛病,章教授却连忙回话:“我们久久呀,从小身体就格外健康,高中之前我看着的那十几年,都没有怎么去过医院。后来一个人来了水木大学,四年了,就感冒了一次。我们章家和他爸爸乐家都是有名的长寿家族,现在四个老人都八十多岁了,还耳不聋眼不花。” 何督的爸爸忙说:“哎,长寿家族啊,久久有长寿基因啊,好,好,好啊。” 何父又看向何母,说:“南方树木昌盛,空气湿润,环境好,宜人,养人。我们两个啊,等过两年,把肩上的事情都扔给何督,咱们去南方养老去。” 何母笑笑,不反对。 何父又说:“让他们两个小年轻在北京打拼,咱们四个老人一起在南方大学里养老吧~” 章教授说:“好的呀。好的呀。” 气氛很和谐,谈话还算愉快。 何督的爸爸看看时间,离午餐的时间也近了,便提议:“那么,咱们让孩子们在别墅内逛一逛,我们四个商议一下。” 我的爸妈,何督爸妈,四个人要商议什么? 我抬起头来看何督,何督低着头笑着看我,那种笑表面是温暖,里层是罩笼,最里面还是温暖。 章教授点头同意了。 何督的父亲说:“督督,你带久久转一下。” 何督说:“好。”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离开客厅。 --- 这个别墅大环境是背靠山,前面的环绕流水是人工挖出来的,前有水后有山。 何督牵着我的手,在外面漫步,清风从山林中穿过,带着水汽,送过来。我忍不住说:“所谓曲水有情,环抱为上,这个别墅群,还真是难得的好风水。” 何督说:“当时建的时候找高人指点过。”又说:“你还知道,所谓曲水有情,环抱为上?哪里看的?” 第94页 我说:“我读的是建筑设计,里面有一门课就是建筑风水,在自己研究室内设计的时候,也看过很多风水的书,还在网上认识一好几个自称是隐世高手的人,经常听一些风水的行话。” 何督笑,他今天不停的笑,他说:“那你多和这些人聊聊。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风水排第三,懂一点总有益处。” 我说:“嗯。” 做房地产的果然都信风水,懂风水,何督牵着我边走边说这个别墅群的风水局,我正好对这个略懂,又有兴趣,听的兴趣盎然。 我们两个的谈话,沟通,越来越顺畅。 人生真是奇怪,有的人认识很多年却从来逾越不了那层亲密关系,而有的人只认识半年关系却突飞勐进。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我们又绕回别墅的门前,何督问:“久久,喜欢吗?喜欢我们就住这里。” 正感嘆和他在一周的时间内从熟悉的人到牵手漫步的恋人,真是太快,他却提出更近一步的想法。 我停住脚步,扭头看他:“你想同居?” 何督笑着摇摇头:“不止。” 第45章 等我们进了客厅, 发现四个长辈的谈话氛围比刚才我们在的时候更加融洽。 尤其是章教授和何督的妈妈, 刚才虽然礼貌,实在针尖对麦芒, 一个觉得自己养的儿子好, 一个觉得自己的女儿好。 现在的开心更像是发自于内心。 何督的爸爸对我笑了笑,又对着何督点了点头, 何督的眼睛闪一下光彩, 牵我的手紧了一下。 到了饭桌上,还是何督的父母坐主位,乐教授挨着何督的父亲,章教授挨着何督的母亲, 他们四个人聊的开心, 好似忘记我们的存在。 何督帮我夹菜, 我默默的吃菜。 还顺便听他们聊什么,好似他们聊到了何督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又聊到了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何督的父亲说:“老人家年事已高, 坐飞机,不妥,不如, 让督督派人开卧铺的车拉过来。” 乐教授和章教授点头。 见对方应允, 何父就看向何督,何督会意,站起身来, 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我停住吃菜,为什么要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拉过来? 何督的父亲又说:“那么,明晚,四个老人家就住这个别墅可以吗?” 乐教授和章教授说:“好。” 何督父亲又说:“乐教授和章教授也一起在别墅里方便照顾老人吧。” 乐教授和章教授同意。 这么多话在我听起来都无头无脑的,我抬头看章教授,章教授笑容满面:“久久,等回家,妈妈和你说。” --- 晚上,章教授和我说:“久久,今天啊,何督的父亲说,何督是认准了你,如果你也认准了何督,就把你们的婚事早早的办了。” “什么?婚礼??”我大惊! 和何督只是确定恋爱关系一周而已! 恋爱一周就说婚礼,不是太奇怪了么!! 章教授继续说:“因为他们家的人际关系比较多,需要一段时间筹备婚礼,他们那边的意思是先领证。” “领证?!!!” 原来,他们让我和何督出去,四个人躲着商量我们二人的终身大事! “何督的妈妈说了,你们领完证可以继续谈恋爱,不会催着你们要孩子。” 章教授一下子给的讯息太多,我应接不暇。我喊:“妈妈!” “其实,我倒是理解何督爸爸的逻辑,既然是何督认准了你,早晚都是结,那么就早结。还有一个原因,是何督的奶奶身体不是很好,也希望看到唯一的孙子成家,希望家里办一件喜事。” 章教授顿了顿,说:“不过,我没有帮你完全应下来,我说要看你的意见。” “那为什么还要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你有了以结婚为目的的男朋友,总要让他们四个老人看一看。老人家年纪大了,他们曾说过一句话:这鞋子,晚上脱下来,明天早上还不一定能不能再穿。久久,明白老人家的意思吗?人老了,就不知道那一天就走了。”妈妈看了我一眼,说:“如果你心里已经决定嫁给何督,早嫁和晚嫁有什么区别呢?” 妈妈说的有道理… 也许是我近几年懒散惯了,接受不了快节奏的事情了。我说:“妈妈,请让我一个人想一下。” 妈妈说:“明天早上可以给我答覆吗?” 我说:“好的。” 晚上,我站在窗口,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anja挽着封铎回来了,她的肚子更大了些;看到季辰穿着西装回来,又换了运动装转着篮球出去;没有看到楚尘。 楚尘又出差去了。 他最近打官司很顺,赢面很大,他也想好好干,年底赢些股份回来。 看着看着,我看到了了何督的车,他怎么还没有走? 我电话打过去,他秒接了。 我说:“还没有走吗?” 他说:“等你熄灯我再走。” 我说:“好,我现在熄灯。” 他说:“哦,我的意思是等你睡了,再走。” 第95页 我说:“我今晚都不想睡。” 他说:“那么,我也不睡。” 从小到大,楚尘逼迫过我学习,封铎逼迫过我工作,季辰逼迫过我锻鍊,他,何督,是在逼嫁吗? 但是我之所以哪里有逼迫,哪里就逆来顺受,是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好心,何督呢? 我说:“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边的何督没有回音,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久久,我这么急着让双方父母见面,急着领证,是因为…我担心,我害怕。” --“久久,你知道吗?你知道那天我看到你和季辰挽着手臂拿着验孕棒兴高采烈的往家里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喜、怒、哀、惧、爱、恶、欲,人的七情,那个时候我有六情,唯独没有喜。” --“我用了好久平復情绪,认清事实,木已成舟,我又奈何!可是,我说服自己的脑,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我又回来偷偷的看你,结果看到你和季辰还是开心的在一起,我再次绝望的走了。” --“人生最痛苦的就是要而不得,最快乐的是失而復得。现在我知道之前的都是误会,你说,我会放开你的手吗?” --“也许,你觉得我们进展太快了,也许吧,也许是太快了些,那是因为我害怕,害怕这一周只不过是酗酒之后的一场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一场醉梦。” 我拿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也许是因为何督平日是个冷脸的人,平日里是一个脸上不带情感的人,正是因为这样的反差,他的坦白亦或是表白,更让我受触动。 过了好久,我说:“你发我一张你的自拍吧。” “嗯?” 我说:“如果手机里没有,就现在拍一张。” 他说:“稍等。” 我挂了电话不久,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 躺在床上,平復心情,我在心里把整个人生快速的梳理一遍,将我的感情梳理了一遍,起身,拿起手机,给两个人发了条消息。 第一个是给辛慈,我说:辛慈,我要结婚了。 第二个是一个网友,我说:看面相的专家,帮我看一下我的未婚夫。 面相专家回的很快,她一连几条信息回过来: 操! 你真tmd的有狗屎运! 怎么钓到的这么好面相的金龟婿! 人家求婚了吗? 没有求的话,你求吧! 辛慈回的慢,她只回了一个字:谁? 我回:何督。 回过去之后,辛慈的电话打过来:“久久,何督难道是何大款?” 我说:“是。” 辛慈说:“恭喜恭喜。” 我说:“谢谢。” 辛慈说:“什么时候办婚礼?就算我不能参加也会封一个大红包。” 我说:“还没有定。你在哪里?” 辛慈说:“我来了美国,进修一年。” “哦。”我说:“很好啊。” 曾经我们躺在一个床上,甚至盖一床被子,还可以说一夜的话,但是现在才说了几十个字,就各自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辛慈说:“久久,我清楚你之前没有交过男朋友。但是,我想知道,你爱过吗?爱过一个男生吗?” 我认识的男人就那么几个,楚尘、季辰、封铎。我想,我知道辛慈的意思。 我说:“我不知道。” “何督真的很好,真的恭喜你。”辛慈说着说着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恭喜你如此的聪明,又有如此的运气。” 她喃喃的说:“纵使身边有一个巨大的坑,你仍是能躲过去…” 我说:“谢谢。” 又沉默了。 我说:“辛慈,现在我会自己买菜摘菜切菜炒菜了。” 辛慈说:“可是,你用不上,何督不捨得让你下厨房,他有fresh。” 又无话可说了,我们默契的挂了电话。 --- 挂完电话之后,我又躺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我想给章教授打电话,要不她会一夜难眠。 电话铃声刚响了一声,章教授就接起了:“久久。” 我说:“妈妈。” 章教授说:“还没有睡吗?” 我说:“妈妈,我同意先领证,一会儿我会和他说。” 章教授有些激动,连说:“好,好,好。” 我说:“妈妈您早点休息吧,再见。” 今天我有些发呆,说了再见,手却握着电话没有动,于是我听到章教授有些激动的和乐教授说:“老乐,咱们久久说嫁。” 我还听到爸爸说:“看何督对我女儿挺上心的,何家接触起来也不错。” “同感。”然后两个人有一分钟没有说话,接着章教授感嘆的声音,说:“我们家久久总是让人这么的让人省心,读书不用操心,工作不用操心,连生她的时候就格外的顺利,这不,结婚了,都好的意外。” 乐教授“嗯”了一声。 章教授又感慨:“做梦也没有想到能有何督这么好的女婿,以前我以为最好不过是楚尘。” 第96页 乐教授又“嗯”了一声。 我默默的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了电话。 起身来到窗前,何督还没有走,驾驶室的窗玻璃摇了下来,他的左手拿着一支烟,搁在窗外,夜色太暗,但是我想,是不是一地菸头? 我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字:“好。” 然后我看到何督从驾驶位里探出头来,我们在夜色里四目遥遥的相对,我低头髮了一个信息:“你回去吧。” 但是我看到他从车里走出来,然后朝单元门走来,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开门,是何督。 何督往日的冷脸上挂着笑,他说:“我上来说一句话,久久,我知道你还没有准备好,所以,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你定。” 我点头。 何督凑过来,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去公司一趟,下午来接你。” 我点头。 第46章 转天, 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来了, 再转天,在八个祖辈, 四个父辈的见证下, 何督单膝跪地举着戒指,求婚。 我同意。 同一天, 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领证回来, 何督将车停在车库,八个祖辈和四个父辈都在何家爷爷奶奶的别墅里等我们。他停好车,挂空档,熄火, 扭头看我, 笑了一下, 叫:“老婆。” 我也看着他。 他凑过来吻我的唇,很久, 他的唿吸有些急促,手又伸过来, 我下意识的阻止,何督的手立刻停止,还是接着吻, 过了很久, 我们分开。 他下车,转到副驾驶位给我开门,帮我扶着车顶, 抬起我的手,看看无名指上的婚戒,吻了一下手背,又叫了一声:“老婆。” 他的身体比我身体靠前一点点,我用余光看他的侧脸,不知道刚才下意识的阻止,他心里是否有一丝丝的不乐? 毕竟我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 回到家里,将结婚证给十二个至亲看,父母都笑的欣慰,八个老人们都笑的格外开心。 晚上,何督的爷爷奶奶要休息,大家都告辞的时候,何督的妈妈突然问:“督督,你们住哪里?家里的别墅?还是你的别墅?” 何督看我,我当时正愣着。何督微微的靠近我,轻轻的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他对何母说:“妈妈,我们先不住家里,等办完婚礼再说吧。” 何母脸上的笑滞了滞,说:“奶奶还一直惦记着要重孙子…” 何督一揽我的腰说:“我们会努力的。” 何督送我回家之后,没有进屋,只是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老婆,晚安。” --- 再转天,何督和我一起送我父母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俱欢颜的离开,他也不得不出差了。 我作为新婚妻子来机场送他,他拉着我的手,摸着我无名指上的婚戒,迟迟不安检,我说:“不如,我也买张机票?” 他灿烂一笑,低头帮我买机票。 我们一起过了安检,送他进飞机。 然后他的司机又送我回到我自己的家,无意识的拿钥匙开门,关门,弯腰换拖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我还是觉得:这十天像是一场大梦!!! 又像是一出快进的戏码,演员们都忙忙碌碌的登场、演出、离场,等谢幕之后,留下我看着空空的戏台,茫然。 我举起左手,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摸摸,有实感,又告诉自己,哦,这不是梦境。 真的嫁给何大款了! 想起当初楚尘出事,辛慈照顾他,大章教授驾到认可辛慈,小章教授打电话叫我一年内领男朋友回家,辛慈帮我分析封铎季辰何大款儿哪个好? 分析之后还是觉得傍大款儿最好。 至今,我仍不知自己傍的是多大的款儿?何督并没有让我签婚前财产协议。 起身,坐在办公椅子上摸着婚戒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我突然想起十天前在陶然居,贺老闆给了一个户型图,还没有做设计。 从电脑中调出图软体,打算开始做。 电脑上的qq突然闪了,是楚尘。 点开,他说:“周六晚上,我们六个继续聚餐啊~” 我问:“你出差回来了?” 楚尘说:“上午刚回来,来办公室处理一点事情。” 虽然何督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决定;虽然他说举行婚礼之前,对外宣称我们是男女朋友;虽然我们还没有住在一起,但毕竟领了证,法律上讲是结了婚。他提议一周去何家里走一趟,或是去父母家,或是去爷爷奶奶家,或是去外公外婆家,和家人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提议的合情合理,我说:“好。” 何督问:“那么,暂定周六下午和晚上?” 周六晚上…本来一直和楚尘他们聚餐的…我想了一下,说:“好。” “可能还会有些别的聚会,我有一些重要的朋友…”何督又说:“特别重要的朋友,你愿意认识一下么?就像陶然居的贺老闆。” 噢,他要带我进他的圈子。也是,总是先牵手一个女孩,先有了女朋友,将来宣布婚礼才合情合理。 第97页 我说:“好。” 何督亲了我额头一下,说:“谢谢。” 周六下午和晚上,我已经给了何督。楚尘的qq头像还在闪,点开移开,他又说:“我一会儿就去买菜~” 我回:“你们聚吧,我有事情。” 楚尘闪回:“你能有什么事情???” 我正要说:“楚尘,我,结婚了。” 楚尘的打字速度飞快,他先说:“那也不影响,” -“我们先聚着,先把菜做好了,” -“你什么时候办完事,什么时候过来吃。” 说完,楚尘的头像就灰了。 --- 楚尘的聚餐,我去了,但,却没有吃成饭。 周六早上,何督打来电话,说公司出了突发状况,他早上又飞到了外省,今晚不一定能回来。我问:“那么,今天下午,我要不要去爸妈家?” 何督说:“等我回来,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回家。” 我便去了楚尘的聚餐。 敲门,楚尘繫着围裙,带着厨师帽,拿着铲子来开门,见是我,还说:“你不是说有事儿么?怎么第一个就来了?” 我说:“事情改到明天了。” 楚尘一笑,用铲子的把手敲了我头,说:“真给老哥面儿。来,帮忙打下手。” anja和封铎还没有到,季辰出去买醋了,我去择菜。 楚尘在厨房炒菜,他的手机放在餐厅的桌子上,突然震动了。油烟机“嗡嗡”的,楚尘听不见,兀自繫着围裙、戴着厨师帽、哼着歌、挥舞着锅铲。 风代往厨房看了一眼,悄悄的挪过去,拿起他的手机,想了想,输入密码,开了屏保,就看到了陈曦发来的微信。 再往前翻,她看了楚尘和陈曦的微信聊天记录。 风代怒不可抑。 风代拿着手机冲进厨房:“楚尘!” 楚尘还在专心炒菜,眼睛看着锅中菜的色泽,头也没有回:“什么事?” 风代:“你的红颜知己给你发来一条微信!!!” 楚尘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听女朋友的语气不怎么好,便回了一下头:“哦,她说什么了?” 风代晃着手机,并不回答问题,吼了一句:“我说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原来是和陈曦在一起!” 楚尘回头又翻炒了几下锅中的菜,回头解释:“哦,正赶上她生日,我正好在,就去参加了她的生日party。” “正赶上?正好在?呵呵,好巧!”风代抱着双臂,倚着门框,冷笑:“你怎么知道她那天生日?她怎么知道你正好在?” 楚尘不说话了一会儿,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发火,他生气就是不说话。 但是风代显然是认为沉默就是做贼心虚,更加怒了:“说啊!你说啊!” 最近楚尘和风代吵的架太多了,楚尘不想再吵了,特别是今晚,他只想好好的聚个餐。他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陈曦曾经办过相似的案件,所以是我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想听听她的建议。” “相似的案件?建议?”风代笑,嘲讽的笑:“旧情难忘就说旧情难忘,何必找藉口,要想见一个人总有上千个上万个藉口!” 楚尘拿着炒菜勺的手不动,过了一会儿,说:“风代,再说一次,我和陈曦之间从来没有超越友情之举。” 他的话刚落,风代立刻回嘴:“没有超越友情的举动,但是时时刻刻有超越友情的心吧!” “风代!” 楚尘声音的分贝高了一高,又低下来,声音哑沉:“风代,你不要无理取闹,久久也在。” “久久在正好!久久,”我本来还在摘着菜,突然风代扭转身子,叫我:“久久,你认识楚尘二十多年,这么多年,爱楚尘的女人有上千个吗?楚尘爱的女人有上百个吗?女朋友有数十个吗?像辛慈主动出走却是以退为进的,像陈曦一副望夫石一样遥遥等待的,像anja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风代!”楚尘喝止。 两个律师吵架只怕两个小时都未必吵的完,这菜看来是做不成了,这饭也吃不成了。 我停止摘菜,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说:“我先走了。” 风代继续说:“楚尘,你谈过多场恋爱,可是你懂什么是爱情吗?!你知道你的心是爱着谁吗?!你心里装着多少女人???在你对我的爱情里,被对辛慈的愧疚之情分了多少去?被对anja的感恩之情分了多少去?被对陈曦的欣赏之情分了多少去?被对久久的青梅竹马之情分了多少去?楚尘!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爱!你想不想给?能不能给?……” 风代的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冲着楚尘有的放矢的炮,将楚尘的心射成千疮百孔。 也把楚尘对她的爱,射成千疮百孔。 风代犯了anja的一个大忌,吃两家饭;风代也犯了楚尘的一个大忌,和他的朋友站在了对立面。 风代将自己和楚尘所有的朋友分放在天秤的两端,问楚尘选哪一边? 我扭开房门出去,风代的声音顺着门缝沖了出去,冲到了挽着封铎走过来的anja耳中,anja的脚步停住,问我:“又吵架了。” 第98页 我关房门,点头。 “呵——,被爱的都是这么的有恃无恐!”anja说了一句,挽着封铎转身:“走吧,今晚的聚餐聚不成了,我们出去吃吧。久久去吗?” 我摇摇头。 anja不再说,掉头走,迎面看见季辰买醋回来了,她说:“季辰,今晚的饭吃不成了,里面在吵架呢,你也是知道风代的,不吵赢她是罢休的。走,出去吃去。” 季辰看看紧闭的房门,隐约还能听到里面风代的吵闹,他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醋瓶子,对醋说:“唉,今晚你是派不上用场了。”又对anja说:“你们去吧,我不掺和了,这么多年,净当电灯泡了。” anja笑笑,和封铎走了之后,季辰问我:“你怎么吃?是出去吃还是自己做?” 我说:“还不太饿。” 季辰说:“不饿就走走,绕着湖走几圈就饿了,走,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了。” 我正想把这十天经歷的事情和他讲讲,便说:“好。” 刚出单元门,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何督。 何督说:“老婆,我回来了,还有三分钟到家。你做饭了吗?我叫餐厅送?” 我对自己的厨艺很了解,便说:“叫餐厅送吧。” 何督说:“好。” 挂了电话,我说:“季辰,我不能去湖边了,还有点事。” 季辰说:“好,那我还是给anja打电话,继续去当电灯泡吧。” 何督现在总是早到,他电话里说还有三分钟,但是刚过一分半钟他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说:“这么快!” 他说:“今天接机的司机驾驶水平特别好。”又问:“你怎么站在外面?”我还没有回答,他自问自答:“想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说着他就凑过来吻,从何督的肩膀能看到马路,在马路上等计程车的季辰正在看着路灯下接吻的我和何督。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季辰回头,扬手,计程车停,他弯腰入座,关车门,混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吻够了,何督牵着我的手往单元门走,他突然停下脚步,托起我的手,问:“戒指呢?” 我说:“今天晚上本来要聚餐的,因为要洗菜择菜,把就戒指拿下来放家里了。”看他面色像初见时那么冷,我说:“对不起,我回去马上戴好。” 何督说:“没有关系,你心里戴着就好。” 第47章 我不知道楚尘和风代那一次的吵架到了最后升级到何种程度, 但是知道楚尘心中有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他来我的酒柜里找酒喝,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吧椅上, 喝酒。 喝了很多的酒。 我在做贺老闆的设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变幻莫测的缘法, 封铎将贺老闆介绍给我,贺老闆将何督介绍给我。 楚尘一个人喝着闷酒, 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问:“久久,你从来不喝酒,怎么给家里装修了一个酒吧间?” 是啊,不喝酒的我, 为何专门装修一个精緻的酒吧间? 这个问题十天前会把我问倒。 因为真实的答案不能与他说。 还好他问的晚, 我有了另外一个答案。现在的我喜欢上了酒, 何督给我尝过冰葡萄酒,酸酸甜甜的, 喝了他的酒,难戒。 我说:“我喜欢喝酒啊。” “是吗?是吗??”楚尘皱着眉头挑着眉梢, 一脸的不信:“你喜欢喝酒???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说话。 他像小时候揭我老底似的追问:“你喜欢喝酒?呵呵,喜欢喝什么酒呀?” 我说:“icewine.” 他还是不信,从酒吧间的高脚凳上跳下来, 去查看酒柜, 果然看到一瓶开了封的icewine,哦,哦, ”他说:“下次出差我帮你带几瓶。” 我想说:不用,何督给我存了很多。 但是没有来得及说,楚尘的电话就响了。 他接完之后,就站起身来穿衣服边走边说:“我先走了,有急点事。” --- 后来我知道这个电话是anja打过来的,她说要和楚尘讨论一件事情:她想把风代开掉。 坐在anja办公室里,楚尘沉默,现在的他并没有公司的股权,所以并没有人事的决策权,他拿出烟,看了看anja的大肚子,又放回去。 anja将一杯咖啡推给他。 他说:“风代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anja说:“如果对公司有二心,能力越强我越担心,所以想在我休产假之前把这个问题解决掉。楚尘,作为风代的男朋友兼直接上司,她在外面私接案件,不要告诉我你并不知情。” 说知情也不知情,风代没有告诉过楚尘,楚尘有些感觉却并没有去落实。 anja说:“风代是养不熟的,她的野心太大,她不是你,你会感恩,她不会感恩,任何人都是她的跳板,说句让你伤心的话,你也是。” 楚尘端起咖啡一口喝了半杯。 他太了解风代,太清楚风代的个性。如果他个性好胜,那么她的好胜就是他的十倍。如果说他的主意多手段多,那么她就是不择手段。 第99页 “我敢放言,风代终会单干,运气好是三年之后,运气差是十年。我何必培养一个以后的对手!”anja说:“楚尘,希望我的这个决定,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关系,不会影响你和公司的关系。” 楚尘点头。 --- 风代在进anja办公室之前,在大众睽睽之下直接走向楚尘,来到楚尘的工位,居高临下,问:“你有没有帮我说话?” 楚尘抬头,看着风代的眼睛。风代有一双很美的眼睛,有时楚楚动人,有时美艷甚至是狐媚,他就是被这双眼睛拿下的。 而如今,再看,他也看出这双眼藏在眼底满满的心机,他低沉的声音问:“你有没有私下接活?” 风代不答反问:“我要走,你跟我走?还是留下来陪她?!” 楚尘说:“我,不能走。” “为什么???” “anja有恩于我。” “呵呵!”风代冷笑:“恩情???是恩还是情?” 楚尘眉头一皱。 风代才不会因为他皱眉而住嘴,她将话讲的更加的直白:“你不如直接问问自己的内心,anja对你是有恩?还是有情?” 楚尘喝止:“风代!” “好好好,你硬自欺欺人说是恩,那就算是恩好了!”风代接着追问:“她对你有恩,我对你有爱,我的爱难道不如她的恩多吗?” “这如何比?”楚尘说:“无法比。” “但是,”他沉沉的说:“我有自己做人的底线。” “不是你做人的底线!而是看你把谁排在前面而已!!!”风代厉声喊:“若是你父母和anja比,你肯定是选择你父母的。而我和anja,我是排后面的那个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风代大笑,毫不顾忌的大笑,周围的同事都看过来,她笑的眼中带泪,“很庆幸,很庆幸我终于把我在你心中的排位看的清清楚楚了!这次被开也值了!” 风代扭头走向自己的工位,又回头:“楚尘,我们两个结束了。再见,楚尘。”她说着说着悲伤的神情又变得厉色:“你以后永远都不要来找我!永永远远!” 这是要绝交。 楚尘分过很多次手,却从来没有和前女友绝交过。 很多女人都等着他回头去找她们,她们怎么捨得和他绝交。 楚尘身子微微一震,他不想再和风代争论,因为他不会改变选择,但是看着风代绝然离去,忍不住喊:“风代!” 风代停步,她回过头,说:“陈曦是排在辛慈后面的,辛慈是排在我后面的,我是排在anja后面的,我现在特别想知道,你的青梅竹马乐久久,乐久久和anja,在你心里,谁在前?谁在后?” 这个问题把楚尘问住了。 “如果今天被开的不是我,而是乐久久,请问,楚大情圣,你是留下来陪anja还是跟着乐久久走?”风代脸上的悲伤厉色一扫而光,现在的表情全部是戏虐。 楚尘还是在愣。 “呵~”风代说:“楚尘,我最后免费给你一个建议,你用三天的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乐久久和anja站在对立面,你最终会选择谁?你选择谁就是你的心真的爱谁!” 当风代再次转身,她尖锐的高跟鞋“嗒,嗒,嗒”的在整个大办公室中迴响。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收拾了东西,没有进anja办公室,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告别,就头了不回的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 走出大楼。 走到马路上。 打计程车,扬长而去。 没有回过一次头。 --- 可能是之前谈恋爱结婚的那十天,何督欠下的工作太多,现在他经常飞外地,今天飞这个城市,明天飞另外一个城市。 这样也好,让我慢慢的适应自己已婚的身份。 anja将风代开掉之后,就把工作大部分转给楚尘,为以后生产准备。风代走了,楚尘很消沉,还好,工作太忙,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消沉。 我还像是未婚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跪坐在办公椅上,在画图。刚把贺老闆的设计图纸完成,发过去,电脑上的就qq闪了,是季辰。 季辰说:“久久。” 我说:“季辰。” 季辰说:“久久,有件事要和你说,你有时间吗?” 我说:“什么时候?” 季辰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说:“都有时间~” 季辰说:“好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见到了季辰。现在还不到中午,季辰翘班了。 我弯腰给他拿出一次性拖鞋,说:“季辰,工作不忙了吗?” 季辰看了一眼鞋柜中的一双挺有格调的男士拖鞋,没有回答,他走到我的办公椅旁边坐下。 我问:“要喝什么?” 他说:“水吧。” 我端水给他,他接过来,又放在桌子上,没有喝,说:“久久,有件事要和你说,我刚刚辞职了。” “啊?anja上次不是说让你们好好干,年底的时候给你和楚尘分股权?” 第100页 季辰说:“我要去上海了。” “哦哦哦,那边的公司挖你吗?” “也不是,就是想去南方,暂时待一段时间吧。” 季辰说到这里自己笑了一下,很短暂的笑容,他说:“富人圈里流传一句话,叫:投资不过山海关。我是东北人,读书工作一直在北方,想过山海关去看看。” “哦。” 季辰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又停留在我手上的戒指,但是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来,说:“也没有其他别的事,只是想当面和你说。” “哦。” 季辰要走,我突然想起来:“季辰,我也有事情说。我结婚了,前几天先领了证,过段时间办婚礼。” “恭喜你。”他说。 我说:“谢谢。” 他又说:“何督很好。办婚礼时通知我,我回来。” 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有告诉季辰我的结婚对象是何大款儿,更没有告诉他们嘴里的何大款儿叫何督。 但是,他知道。 我说:“好。” 说完,我们两个站着,也没有什么话了。 物理学中有万物守恆定律,人际关系也是一样。自从和何督建立亲密关系之后,突然之间,就和封铎、和anja、和季辰变得莫名的生疏起来,经常话说着说着就到了尽头,无法接续。 季辰沉默了一会儿,说:“久久,以前的我以为你是太迟钝了,明明喜欢你的人一大堆,你却感觉不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看不到,是你清楚的很。” 我说:“也不是,只是遇到对的人了。” “嗯。”季辰说:“久久,我走了,再见。” 第48章 我和楚尘在机场送走了季辰。 回到家, 楚尘说:“久久, 我想去我九楼的家看一看。” 当初我们四个一起,买了同楼同单元四层的东边套, 我在六楼, 辛慈在七楼,季辰在八楼, 楚尘在九楼。 一起硬装, 软装的时候,钱不够,辛慈就只装了九楼。 辛慈走之后,七楼卖给了封铎。 九楼一直空着。 就是和风代在一起时, 楚尘住的是季辰的客房。 风代不可能去住楚尘前女友装的房子。 九楼的钥匙在我这里, 有空闲的时候会去打扫一下, 当作锻鍊身体。我把钥匙拿给他。 我想,他想辛慈了。 楚尘在他的家呆了半天, 又回来,把钥匙给我, 说:“我还是住季辰家吧。” 然后在吧檯喝酒,有时慢慢的喝,有时一口一杯, 喝了半个小时的闷酒, 楚尘说:“久久,这二十多年来,我喝过不同的酒, 爱过不同的女人。刚才我在想,辛慈就像我们家乡的黄酒一样养人养身,风代就像北方的白酒辣而冽,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爱的哪种酒。” 我说:“你终会明白的。” 只是需要时间。 只是当你明白了,那个人也许不在了。 楚尘又说:“风代临走的时候说,在辛慈和陈曦之间,我选择了辛慈,说明我更爱辛慈一点;在辛慈和她之间,我选择了她,说明我更爱她一些;在她与anja之间我选择了anja,说明了我更爱anja。她最后问我,anja和你,我会把谁排在前面?谁在前面,我就最爱谁。” “风代说,谁排在前面,我就最爱谁。”楚尘说着说着,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他还是没有想明白。 如今,就算是想明白,也无济于事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干掉,说:“anja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不止给我留着职位,还二话不说拿出100万。所以,我会永远在她的背后支持她,这是义。你与我生而在一起,我们就像是一个人似得,不分彼此。所以,你永远是排在除我父母之外的任何人前面,包括anja,这不该的么?” --“这和爱情有什么关系???” “风代骂我拎不清感情,”他扭头看我:“久久,比我更聪明的人我只服你一个。你,能拎的清自己的感情吗?” 我说:“我也拎不太清,只是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一种稳稳的幸福。” “稳稳的幸福?”楚尘想了想,说:“那,我是不是应该去找辛慈?” 我说:“辛慈在美国进修。” “美国?”楚尘说:“若是二十年前,去美国镀金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国内的发展一日千里,出去一年,再回来就和这个圈子脱开了。” 若是辛慈在乎事业,她又何必为了照顾他而辞职??? 想当初,辛慈可是有望成为股东的。 我说:“她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变。” “知道了。”楚尘说:“我会和她联繫。就算是不是为了感情,为了她的事业。” 他说:“就算是不是为了感情,为了她的事业。” 我想啊,辛慈啊,一个以感情为命的女人,要事业么? --- 今天晚上,何督没有按时间打过来电话。 我知道他今天有一个应酬,一个重要的应酬,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打个电话过去? 第101页 若是打电话过去会不会影响他?也不知道在商人的圈子里,后方的女人是应该完全放手?还是要表示适当的关心?大款的妻子应该怎么当? 我正想来想去的时候,有人敲门,透过门镜看,正是何督。 急忙开门,便闻到一股子的酒气。 何督进来自己换拖鞋,再站起来就有些摇摇晃晃的,我去扶他,他顺势过来吻,吻的不同于以往的温柔循循善诱。 他今晚极度的热烈,充满的无法掩盖的索取之意。 有一点疼,我推了他一下,何督立刻停止,靠在我的肩头喘息,说:“对不起,老婆,我今天喝的有点多。” 扶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我说:“那,我...去熬点醒酒汤。” 何督略略一醒,抬眉:“你还会熬醒酒汤?” 我说:“之前跟着辛慈学的。” 何督微微皱眉:“你之前熬过吗?” 我说:“没有,第一次,我去试一下。” 何督很明显的松弛下来,后背仰在沙发靠背上,嘴角弯着笑,说:“好,我等老婆的醒酒汤。” 我用的是最简单的做法,原料只有两种:灵芝和蜂蜜。《本草纲目》中记载灵芝有解百毒的作用,可以解除血中的毒素,对受损的肝脏细胞有修復作用。能帮助人体快速的分解出乙醇脱氢酶和乙醛脱氢酶。 将灵芝切片,加入清水,剩下就是煮了,要煮两个小时。 大火将水煮开,再换小火,将盖子错开一个缝隙冒热气,余下只剩:等。我两只手撑在橱柜上,不敢出去,心无端跳的厉害,撑着的胳膊也有些发抖。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厨房的门开了,何督走进来。 他从背后将我抱住,低头靠在我的脖子上。何督说:“老婆,这厨房里烟雾缭绕的,你像是冒仙气似得。” 我尽力控制住身体的发抖,说:“你不去躺着休息?” 何督说:“一个人躺着,很孤单。” 我不敢说话,若是出声,声音必定是抖的。 “一个人孤单。”何督有些醉酒的喃喃,“你...陪我?” 还没有回答,他就一个打横将我抱起,从厨房出来,经过客厅,到了卧室,我说:“何督何督何督,厨房里有火。” 何督一手扯掉领带,说:“我也有火。”说完就压了过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心总是无端的跳的厉害,女人,都有第六感,从他冒着酒气一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我浑身紧绷,手有些发抖,何督的手已经从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他这一次的目的很明确,他的手在腰间绕了两圈,便去褪下衣。 我勐然身体绷直。 何督的手犹豫了一下,撤了回来,头压在我的肩上,不语。 我的脑子很乱,想逃,就说:“哦,我去把厨房的火关小一些。”又觉得,本已是夫妻,本就是结婚生子,是不是太矫情?又想现在何督心里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怒意?接下来他是要坚持还是会说:“sorry。”然后起身甩门离开。 何督双臂撑床,起身,坐在床边,说:“sorry。”然后站起身来,要走。 我说:“何督。” 他便停步。 我说:“刚才我心里在想,今天还没有洗澡,所以……” 何督转身,灿烂一笑,又躺回我的身边,说:“我刚才不是说过,我的老婆自带仙气,老婆你很香。”说完又侧身过来。 他一来,我又开始紧张。我控制住紧张说:“可能是有点洁癖……” 何督说:“我喜欢你有洁癖。” 我说:“你去看举办婚礼的日子吧。” 何督说:“好。” 他的目光灼热,我知道他今晚要什么,知道他今晚一定要,若是要不到…我也已经做了决定,只是... 我终于行动,说:“我…先去洗澡。” 何督勐的胳膊收紧,在我肩头低低的笑:“好。” 过了一会儿,何督才起身,他说:“你慢慢洗,我喝完醒酒汤之后,也去洗。” 我在浴室待了一个多小时吧,他并没有来敲门,只是静静的等着。 也许在床上等着,也许在厨房喝着醒酒汤。 他始终没有来敲门,始终等我自己走出去。 我扭动门把手,在寂静的子夜,这声音显得格外的响,响的我的心跟着勐跳,响的站在浴室外的何督脸上一下子融化,或者是焕发。 我没有穿什么,只是裹了一条浴巾。脖子和锁骨都是露着的,小腿膝盖都是露着的。 何督的喉结滚动两下,说:“我喝了醒酒汤,现在清醒的很。” 我说:“第一次做醒酒汤,没有想到,药效还不错。” 何督说:“你做的,都不错。” 我头髮的水珠滚落下来,顺着下巴,顺着脖子往下流,何督突然低头,去嘴巴去接那滴水珠,水珠往下,他也往下。到浴巾处,他停了。 他脸有些红,唿吸有些重,在我耳边说:“我去洗澡,等我。” 他进了浴室,浴室的水声哗哗的,匆急的很。 第102页 我慢慢的走向床,我,何督合法的妻子啊。 ---晋江不让写,如果有人想看就留言,我有时间在微博上写(不保证-捂脸),搜“晋江连山益”--- 这个清晨,我醒的格外的早,扭头看身边的人,阳光透过窗帘散在他的脸上,第一次发现何督原来长的这么好看。 最好看。 自己的最好看。 看到他的眉目要动,我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凑过来吻我的额,目,唇,轻轻的下床,洗漱,又去了厨房,叮叮噹噹的,何督在做早餐吗?他会做饭吗? 我的身体还是有点不适,纵使昨夜他已经很温柔。 刚结束的时候,我很是不适,求着他结束的。他很有精力,想清洁一下,我记得他突然很惊喜,记得他换了床单,把用过的床单叠了起来,藏了起来。 记得他在我耳边说:“老婆,你真的很好。” 记得他说:“老婆,我们是一体了。” 第49章 楚尘从美国回来, 一下飞机, 就匆匆的赶过来。 他说他在美国给辛慈做了五天的饭,可能还是偿还不了, 毕竟辛慈做了5个多月。他说他和辛慈再也回不去恋人的位置了。 也许本来虽是恋人却不是恋人, 更像亲人。 他以为的亲人。 他说:“从美国到北京的飞机上,他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风代给出的排位问题, 如果把你和anja放一起,我选择…” 我突然打断他,说:“楚尘,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我, 结婚了。” “什…什么???”楚尘惊讶至极, 他的行李箱“咣”的掉在地上。那个行李箱呆呆的在冰冷的地上,就像楚尘此刻呆呆的样子。 片刻后, 他有点失语:“你?结婚了?!!!怎么可能???!!!” 看我一脸淡定,不像是开玩笑, 他追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和谁?!!!乐教授知道吗?章教授知道吗?” 我说:“你接连出差两周的时候,我和何督结婚了,爸爸妈妈都过来了,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也过来参加了。” “何督是谁???” “就是何大款儿。” 楚尘只对何大款儿有微少的认识, 那时候他忙着和风代谈恋爱。 他想了一下:“那个你给他装修别墅的大款儿???” 楚尘一脸的不信:“乐久久,你醉了吗?你在说醉话吗?” 我说:“我很清醒,辛慈知道, 季辰也知道。” “哦!”楚尘恍然大悟:“所以季辰才走!!!”他又急:“你怎么会嫁给何督?你了解他吗?你们才认识几天?你怎么可以匆匆结婚!你结婚怎么可以不和我讲?” 我说:“何督对我很好,我的父母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很开心。” 楚尘勐然静下来,脸也沉了:“你说的结婚…你们领证了?” “嗯,前几天领的证。”我说:“他在筹办婚礼。”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闪电来的这么的快,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道雷来的这么的震,楚尘难以接受的呆立。 我和楚尘聊天的时候,何督在陶然居和贺老闆聊天。 何督说:“我专程过来谢媒人的。” 贺老闆哈哈大笑:“你还是把乐设计师追到手了。” 何督说:“不是追到手,是娶到手。” “什么?” 何督说:“我和久久已经领证了,正在筹备婚礼。” 贺老闆说:“速度啊!” 何督说:“我们的原则不就是:看的准,下手快,做的稳吗?” 贺老闆说:“哦,现在稳了吗?你之前不是还放弃过吗?恨恨的说不要心里给别的男人留着位置的女人吗?” 何督说:“现在我在她心里的位置最大,那个男人的位置,会很快被我的孩子占据。” 贺老闆说:“再次恭喜恭喜。” 何督说:“谢谢。” --- 几天过后,anja挺着大肚子过来了,她说:“喝醉了的楚尘说,你已经领证了?” 我说:“是的。” anja说:“和fresh的老闆啊?” 我说:“是的。” anja说:“果然是要想抓住一个人的心,就先抓住一个人的胃,你被人家抓住胃啦~” 我笑。 anja说:“久久,你真幸福。” 我说:“你也是,都要做妈妈了。” anja一笑,话锋一转:“那么楚尘呢?” 在社会上若是说一个人聪明是指这个人的情商高,眼睛毒,看事情透, anja就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说:“楚尘啊…我们前二十多年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以后,以后就相忘于江湖吧。” 她主动提了,我终于可以问了。 我问:“anja你呢?” anja苦笑:“我们在一个行业圈子里呢。所以,相濡以沫吧。” --- 何督婚礼筹备的很快,因为我怀孕的很快。 他一个月没有去外地出差,我就怀孕了。 第103页 他还是想我在婚礼上有美美的样子,又要保证胎儿的安全,所以婚礼要在孕四月的时候办。 婚礼那天应该是一个吉日,天高气爽,来的宾客很多,我在乎的人都来了,他们她们脸上都是笑着的。 连风代都来了,她胳膊上挽着一个很是不错男伴儿,那位绅士笑的时候有些内敛、嘴角微收、并不肆意,看上去也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风代意气风发的昂着头,肆意笑着,故意不看楚尘。 他们的恩恩怨怨我已经看在眼里,也上不了心了。 我一手捧着手花,一手摸着肚里的孩子,在乐教授和章教授一左一右的爱护下,在阳光下,走向那个灿烂的笑着等着我们母子的人。 他叫何督。 他的肩膀是山,可靠;他的胸怀是海,可游;他的爱是天,可肆意。 此生安已。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