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放了我》 第1章 纽约的夜色,依旧迷离。 哥哥的电话横跨了整个太平洋打过来。 新交的男友汤尼倒了两杯红酒凑过来,汤尼有一张白哲的面庞,十足的小白脸劲。 他火热的带着浓浓烟草味的双唇轻轻的闻着我的脖子。 动情之处,难免发出了不该有的声音。哥哥在那头自然也听到了。 我都可以想象哥哥现在的表情,他眉头皱起来的样子特别的难看,像一个小老头。 “沈晗之,你在干什么?”我?我能做什么,到纽约来之后,我不是一直都在重复着醉死梦死么? “人生得意须尽欢……哥哥,我可不像你那么固执,守着一个小叶子,要死要活的。” 沈醒之肯定气坏了,可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哪里又怕得罪这只老虎? 不过这两年荒唐的名号,想来他就算要气,也早已经气得不耐烦了。他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也不会是想要训我这么简单吧。 果然,他说“月底是爸爸的生日,你记得给我滚回来。” 沈醒之在那边警告我:“沈晗之,我不管你在那边怎么样胡闹,这一次你必须给我回来了,一走三年,把家里的事情全部丢下不管。秦放他已经等你够久了。” 我听到秦放的名字,立刻收敛了张扬的情绪,冷冷的道:“别跟我提这个名字。” 沈醒之说:“为什么不能提,他是你的丈夫,我们沈家的女婿。” 我强调:“是前夫。” 沈醒之轻笑着纠正我的说法:“你们的离婚手续还没办。” 是,我们是离婚手续还没办,可是:“分居,两年,自然就离婚了。” 沈醒之:“既然分居都已经期满了,你还是顺道回来办个手续吧。” 他最后干脆激我:“难道某人躲在国外不敢回来了么?” 我将自己摆成大字躺在沙发上:“老头子就这么想我,回来没问题啊,只不过哥哥你要多给爸备点速效救心丸。我怕他经不起刺激。”我打着哈欠:“行了,我会回来的,哥,我忙着呢,挂了。” 收了线,汤尼又凑着一张笑脸过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宝贝,我好累,你先回去好不好?” 汤尼闻言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当真乖乖的回去了。 临走时,我用一块名表结束了我们的关系。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三年前,我不知道钱的好处,可是在我差一点儿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之后,我才知道,钱是个什么东西。送走了汤尼,我把他刚刚开的那瓶酒拿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扯开落地窗外的品色窗帘,纽约璀璨的夜景,纸醉金迷的大都市,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天,也是时候回去把所有的事都做个了结了。 老头子生日之前,我乖乖的买了票飞回去。 到了之后,我也没急着回去,打车到从前最喜爱的商场闲逛。 两年前的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矫情,整个人生好像除了爱秦放,就是爱秦放。要是他多给我几枚青眼,我就已经觉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而现在,什么是爱?哼哼,有这个东西么? 不过,今天逛商场,还确实有所收获,就在二楼的女装专区,不对,明确的讲应该是孕妇专区。 我看到一只雄性动物和一只雌性动物,雌性动物小腹微微隆起,而雄性生物竟然是我们日理万机的秦部长,竟然有空陪佳人逛街,还真是潇洒啊。 我和他们正面相对,总不可能让我为了躲开从二楼的栏杆上跳下去吧。 我倒还没说话,伏贞贞已经先看到了我。 她径直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步履很慢,小心的护着肚子里的宝贝疙瘩。我的心跳漏了半拍,虽然他旁边的男人没有正眼看我。 “嗨,沈晗之,你回来了?”她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我们两人从来没有过隔阂一样。 而我竟然也傻乎乎的跟她说:“是啊,回来了。” 伏贞贞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女孩子,大学四年,周围的同学每个人都喜欢她,除了为了秦放和她闹翻了之外,她也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从山村里出来的孩子,混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容易。 她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故意和秦放隔开半步,并且试图解释:“你别误会,我和秦放……” 岁月啊,真是一块磨刀石。看我和伏贞贞这个样子,谁会相信我们从前为了旁边这个男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又或者,那句话说的还真对,爱都没了,哪里还来的恨? 我摆了摆手,终于还是把目光移到了她身边的男人身上。 三年不见,就算是一面之缘,也有好奇他变成什么样子的理由吧。 据说,他认祖归宗之后升官的速度嗖嗖的就跟嫦娥一号上天样的,不过百闻不如一见,沈晗之瞪大两只眼睛瞅着他。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从衬衫到外套都是清一色的手工定制,连陪女人逛街都要正装出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骚包,看到他这样的一身打扮,倒是想起了他大学时候常穿的白衬衫,半旧的普通的白衬衫,挽起袖子来露出小麦色的胳膊,特别是专心看书的样子,这么看这么让人神往。 只不过,他现在再也不是当年一穷二白的秦放了,除了那双依旧像幽深的湖水一样看不见底的眼睛,除了浑身那种清冷孤高的气质之外,什么都变了。 我无奈的伸出手,叹了口气,有些人啊,不管做多少坏事,看起来都是一样的纯洁,而另外的一些人,稍稍的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我拾回了两年来伪装的很好的笑容,对他说:“好久不见哦。”接下来的半句话却是:“您要是不忙,我们今天就把手续给办了吧。”(未完待续) 第2章 秦放那厮竟然连基本的礼貌都不要了,小手都舍不得伸出来晃荡一下,直接点了点头。跟领导视察一样。 没办法。我自认没趣。 人家官越做越大,我算哪根葱啊,竟然还打算去套近乎。 伏贞贞子啊一边问:“沈晗之,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我……” 秦放在一旁提着购物袋,显然不想在我身边浪费时间:“走吧,大哥还等着陪你去做产检呢。” 伏贞贞看他这个样子只好作笑着跟我说再见。 他们说着,就一前一后的从我身边走开了。 我站在商场二楼的护栏旁,看着他们两个从电梯上走下去,即使在人群中,也能让人一眼找出来。还真是一对气质不俗的男女。 以前一直不愿意承认,不过现在看起来,他们两个还真是般配。青梅竹马,天生一对。 只不过……事隔两年,再相见的时候,他还是这么的不喜欢我,连正眼都不想瞧我一下,原来爱和恨这种东西,还真是经久不衰啊。 我自说自话:“沈晗之,你就不要再自找没趣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我提着给老头子买的贺礼站到了我家院子的门口。 这个时间,院子里已经支起了小桌子,爸爸,还有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起床的沈醒之都在场,妈妈带着王嫂张罗着把早餐端出来。老头子拿着一份军事报,目不转睛。 这么熟悉场景,如果我在,如果早几年,老头子现在应该一阵狮吼把还在床上睡懒觉的我个震起来。 可是我现在,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突然而来的心酸充斥着我的心房,年少事做错的事,付出的代价就是失去了待在父母身边的时光。 我吸了吸鼻子,正想王嫂帮我开门,就看到一个男人一手端药,一手拿水的都到老头子面前 等到他说:“爸,您把早上的药给吃了。”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他是谁。 可秦放那一声爸,真就听得我气的浑身发抖。 这个人,初见只觉得是挺老实的一个人,只有日久见人心,才知道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某时发狂了,准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可世人偏被他的外表所迷,不见他内心的龌蹉。 沈醒之站起来去摆弄他种的紫茉莉,正好看见我站在门口。 几年不见了,连我这个素来沉稳的哥哥再见我的时候,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晗晗。” 这两个字无异于天雷滚滚,院子里的人,瞬间都向我这边看过来。 妈妈抖了抖肩膀,眼泪充盈了眼泪,老头子撂下报纸,准备着说辞,或许又准备教训我,可是两年不见,不是没有陌生感,他一下子也只是惊愕,秦放昨天就已经见过了,我们之间恩恩怨怨的也说不清楚,自然也不用拿惊喜来迎接我。 最后还是王嫂一把眼里一把鼻涕的奔过来给我开门:“晗晗,你总算晓得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任王嫂拉着我的手。里面的人没人开口,我便固执的不肯进来。 两年前我和秦放要离婚,老头子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要敢离婚,就给我滚,我就当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当年的我,觉得秦放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禽兽,可是偏偏所以的人都护着这个禽兽,老头子这么说,我还当真滚了,一滚滚过太平洋,一滚,还把他的一世英名给滚臭了。 纽约的华人圈里,谁不知道有一个放浪形骸的沈晗之呢? 终于,老头子发话了:“进来,站在门口当着路干什么?” 老头子撇过脸去,对屋里的人说:“再送一副碗筷过来。”他说完又捡起报纸来读,可我分明看见他拿着报纸的手都是颤抖的。 妈妈欣喜若狂的跑过来抱住我,上下的看着,最后才哽咽着说:“晗晗,你瘦了。” 沈醒之在一边打岔:“妈,你先和晗晗进来吧,站在门口不像样子啊。” 妈妈抹了把泪,拉着我过去坐下,有人为我添了碗筷,连秦放都坐下来了,就坐在旁边,即使是晨起刚刚洗过澡,也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人渣味。 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的气氛倒沉默了起来。 沈醒之话本不多,老头子也不太想搭理我,最后还是妈妈小心翼翼的问:“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去美国了。” 我本来想拒绝的,可是妈妈高兴的望了我一眼,望得我不忍心刚回来就又让她伤心。 谁知妈妈又说:“你和秦放都已经不小了,再过几个月你就二十六岁了,该好好的安定下来,生个孩子,夫妻两个长年分居,那像什么样子?我们沈家,从来都没出过这样的荒唐事。” 妈妈紧张的看着我和老头子的举动,一边又给大家的碗里盛绿豆粥。 我端着碗,抿了一口,终于下定决心:“妈,我和秦放分居时间已经到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离婚手续的事情。” 老头子撂下报纸问:“你说什么?” 沈醒之在一边咳嗽着提醒我不要和老头子做对。 我充耳不闻的看着老头子。 他曾经说过我的倔强像极了他,可是这会子,他应该会把那倔强称作不知悔改了吧。 “您如果不想见到我的话,我可以再滚得远远的。” “我看你是不知悔改。” 见到老头子有发火的迹象,秦放终于开口了:“爸,您刚吃了药,注意身体。” 我火了,转脸就骂道:“秦放,你他妈的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未完待续) 第3章 我刚刚说完,就觉得有一滩粘稠的东西贴到了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从脖子一直蔓延到锁骨,像是一个小火球从我的皮肤上滚过,那种痛,直痛得我哭爹喊娘。 我伸手一摸,只摸到一手的绿豆粥。 妈妈站起来,招呼着人拿烫伤药,我看到老头子气的发抖的身子,看到他面前落下的勺子,大概也猜到了是妈妈刚刚给他盛粥的时候他一个生气,给甩到我身上来了。 可是一抬头,就迎来了一巴掌。 连哥哥都站了起来:“爸,晗晗才刚回来,你这是干什么?” “回来。”老头子哼了一声:“我不稀罕她这样回来,在外头胡作非为了这么几年,回来还是不知悔改,沈晗之,我今天还是那句话,你要敢再提离婚的事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又捂不住火辣辣的脖子。好歹这几年痛的不少,这次也没有难看的哭出来。 我缩了缩脖子,做无所谓的样子。 “您想怎样都随便,我回家就只想看你们身体怎么样,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不错。”我提起搁在桌边的我带来的东西,笑嘻嘻的说“沈首长,我已经给您拜过寿了,就不多留了。” 我拉开凳子,大步的站了起来,走出去,没人留过,也没人敢留我。 我是大逆不道,天理不容。我都认了。反正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做下的孽。 我沿着林**走到出去,还没走出大院,就有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沈醒之大步流星,一边走一边喊我的名字:“沈晗之,你给我站住。” 我停下来。他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烫伤的脖子,叹了口气:“你说,你怎么比我还能惹老头子生气呢?” 我眯着眼睛笑,着重强调:“我可比不上你。” 他把一瓶烫伤药塞到我的手里:“爸可真给你气着了,我也想不通,当年你死活要嫁给秦放,为什么现在又死活要离婚?” 我抚摸着光滑的药瓶问他:“哥,你说,现在秦放是不是比我更像沈家的孩子?可是和你生活了几年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沈醒之眼皮跳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适时的把话收了回来,聪明如他,我只要再多说几句,他定能看出端倪:“没什么事,左不过是我喜新厌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两年在纽约过的多潇洒。” 沈醒之正色道:“晗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想看到你自轻自贱。喜新厌旧?小时候搬家,要把坏了的玩具丢掉,是谁哭着闹着不肯,对一个玩物都如此,何况是你一个你喜欢的人。” 我吐了吐舌头:“别和我说什么大道理,我不想听。” 哥哥塞了张名片给我:“去这里找叶宁,住下来,别乱跑,我今天事多,明天再去找你。” 我单纯因为叶宁的名字,把名片接了过来:“小叶子在这里?” 他懒得和我解释:“你先过去,今天家里事多。” 接连又有车开进大院。我只要应了一声。 小叶子?待哥哥走后,我把名片翻转过来看。 酒楼?嘿嘿,这世界还真是不同了,连小叶子都被哥哥找到了,还肯乖乖的待在b市,只不过大嫂那边…… 等到了酒楼才知道事情其实真的没有这么简单的。 酒楼里一片的狼藉,已经快到中午时分,却没有一个客人,只有工商局的人拿着封条给店门给封了,门口站着一个裹着薄肩披的长发女子。可是那女子也没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看着对方动作。 我从那张娇俏的侧脸认出了对方是谁。 我不敢放肆规规矩矩的喊:“叶宁。” 叶宁看过来,见到我也没显出特别的陌生:“晗晗。” 跟叶宁是真的很多年不见了,小时候叶家和沈家本来是极好的关系,叶宁甚至和哥哥把婚约都定了下来,只不知道为什么,叶宁二十岁的时候,叶家突然失了势,叶宁就从此不见了。后来陆续听到哥哥把叶宁给找到了,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再也得不到家里的认同,为了这个,哥哥把官都给丢下不做了。打定了心思要娶叶宁,可是等我去纽约之后,哥哥却又取了甄伯伯的小女儿。总之他们的事情,一波三折,轻易是说不清楚的。 叶宁走过来:“你哥哥早就跟我说你快回来了,我们也好多年不见了。” 她竟然没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封店的事情。 我问:“要不要给哥哥打个电话。” 她用手拢了拢滑落的披肩,一副淡然而又了然于心的表情:“告诉他干什么,她愿意为难我,就闹呗?” 她?她是谁? 叶宁却不再说下去:“是你哥哥让你来找我的吧,店里是不能进去,到对门去坐坐吧。” 她指着对门的咖啡馆。我点了点头。 进了店,我坐下来就问:“小叶子,是谁难为你?甄姐姐吗?” 叶宁端起服务员送上来的浓缩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直接往口里送:“刚刚还知道叫我的名字,现在只管叫我小叶子,我可一直比你大啊。” 我哈哈的笑了一声:“没办法,小叶子这三个字可不是我叫得人尽皆知的。” 叶宁敲了敲桌子:“你给我老实点。我还要审你呢。” 我说:“就开始摆姐姐的谱了,行,你要问什么?” 自我回来之后,大家问的不过是我为什么要和秦放闹?问吧问吧,就算你问再多遍我也是无可奉告。(未完待续) 第4章 叶宁却说:“我不问你,我只想说给你听。” 她说:“自我这个酒楼开了之后,你哥哥偶尔会来坐坐,有时候我不肯让他过来,他就拉着秦放一起来。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出了什么事,但我总觉得秦放不是坏人。” 我打断他:“小叶子,你们都觉得他不是坏人,其实他压根就不是个人。” 叶宁很笃定:“我不信。”“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过来,你哥哥吃到一半有事先走了。就剩下秦放一个人在我店里,我认识他的时间不长,但是总觉得他那种人过于内敛,心里想什么,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可是那天,秦放在我店里哭的一塌糊涂。” “我悄悄的从门外看进去,只见他呆呆的盯这电视屏幕。一边盯着,一边哭的厉害。” “后来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来,用手摩挲着。我虽和他不熟,看那样子,心里确实难受急了。” “最后我总算听出了,电视里是在放(哭砂)晗晗,我从你哥哥哪里听过你们的故事,我知道……” 我听不下去了,总觉得有异物趴在我的心房上,又痛,又难受,又恶心。 “他变态,常人是不能了解的。” 叶宁盯着我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不敢听了么?” 我说:“我有什么不敢听?” 叶宁眼角微微上扬,把最重要的一句话给说了出来:“那天,是你的生日。” 后来直到叶宁送我上车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我都还没缓过劲来。 我的生日,他会哭,他会疼?认识这么多年,婚前,一直都是我在他屁股后面死命的追,他就在前面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躲,婚后也没见过他给我过过生日。导致我一直以为他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 也许他是真的压根就不知道,也许,是沈醒之告诉他的…… 等到酒店,穿过大堂的时候,沈醒之的电话又追了过来:“沈晗之,你到哪里了。” 他那边的人很多,可以想象家里现在是有多热闹。 “我到酒店了,收拾去东西就到叶宁那边去。” “秦放他……”醒之还没说完,手机就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他在那边吼着:“严三,你给我过来看着你的孩子。”这是我最后听到的一句话,之后听筒就陷入了一片忙音中。大概有顺利夭折了。 从电梯里出来之后,远远的就看见房门口站着一个男人。他背对着我这边,半个身子倚在门上,身侧有青烟飘起,显然是在这里抽烟。 我走过去:“先生,你挡在我门口了,请……” 那一个请字被我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秦放…… 原来醒之刚刚想要告诉我的是秦放过来了…… 我对他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你今天有空过来和我把手续给办了么?” 秦放把手上的烟放到垃圾桶上面捻熄,那个力度,简直让我觉得他手上拿着的不是烟而是我的头。 他说:“沈晗之,你和我之间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说了么?” 他低低的沉沉的嗓音透着严肃。我这才想起从我回来到现在,我一共和他说过三句话,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是我们把手续给办了吧…… 我故作镇定的拿出房卡开门,我可不想和他在门口打起来,虽然他一向不和我计较,通常是让我一个人憋死,气死。 我让他进去,而且很有礼貌的给他倒水,然后问:“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有别的话需要说么?” 他脸色依旧阴沉:“我当然觉得还有……” 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得了吧……两年前你为了伏贞贞要跟我离婚,拿我爸爸的官位威胁我。家里不让离,我也乖乖的从里身边滚开。现在爸爸退下来了,伏贞贞和你也有孩子了,我还怕你什么?” 他低着头,我看到他的指关节有一大片的红肿。可是我只管说着我的:“我们的恩恩怨怨都不想再说了,现在你过的很好,我也过的很好,把婚离了,不就什么都了解了么?” 他抬头来看我,目光有点吓人,他好像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只看到他喉头动了动。“竟然你觉得这样最好,那就这么办吧。” 我没想到他这么洒脱:“谢谢秦部长。我希望您能尽快安排出时间来。” “你就这么急么?”他突然死死的盯着我,他眼眶有点红,像是连续熬了几天的夜一样。我以为他要继续说出点损人的话,比如那我这两年的风流韵事说说事。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拿出烟盒来,跟我说:“抱歉,我先抽支烟。” 我点了点头:“随便。”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然后点燃了烟。 我坐在沙发上,最后还是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夜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吹气他的头发。他抽烟抽的很狠,几下就抽掉了一大截。 我看着这样的秦放,竟然眼里酸酸的。初初认识他的时候,他不喝酒也不抽烟。后来进了单位,无奈都学会了,可是他那时常说他不喜欢喝酒,喝酒让他失去理智,可是烟不同,尼古丁可以让他更快的清醒和镇定。 那他今天是怎么了?他难道就恨我恨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么? 他抽完了烟,走过来,坐下,淡淡的说:“好,我会尽快的跟你去办手续,可是爸身体不好,这事,我们两个知道就行了。” 我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要是有人把我现在的照片拍出来的话,画面里的我一定巨丑无比。(未完待续) 第5章 “秦放,我最恨你这种害完人之后还装好人的样,你他妈的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 他把烟蒂丢到烟灰缸里:“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不想离了,你尽管跟我对着干好了。” 我吸着气,冷冷的笑着:“离,怎么不离?我他妈离完之后肯定在民政局门口放炮庆祝。”我时不时的爆出口大概让他不习惯,他皱了皱眉:“今天是爸的生日,来了很多人,你既然回来了,还是和我回去露个脸。” 我不乐意了:“就算回去,也没必要和你‘一起’。” 他站起来,不再和我多说了:“随便你。” 妈的。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怎么从来就没在我身上验证过啊,都过去这么久,这人永远找的到东西威胁我“行,去就去。” 我跟在秦放的屁股后面上了车,两年不见,他的座驾已经换成了新款的保时捷。我记得我们婚后买第一辆车时,他刚刚上手还真有几分小孩子的兴奋,只不过我相信,现在他就算座上再贵的车,也不会再有当年的兴奋了,人啊,手上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不满足,也就越容易不快乐。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的四处打量,竟然发现上挂着一个暗红色的手工平安结,那东西的颜色有点暗,应该是挂了很久了,看起来虽是眼熟,但是一下子也记不得是在哪里见到过了。 秦放把车窗摇下来又开始抽烟。 我咳嗽了两声:“你现在是在开车。” 他置若罔闻:“你还关心我么?” 笑话,沈晗之关心秦放?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他把烟头丢出去说:“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可是这世上的很多事情都由不得我。沈晗之,我不像你和你哥哥这么幸运,一出生就什么都有。”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的眼睛在马路两边的霓虹的的照应下散出幽幽的光芒,竟然还略带一二分的感伤。 我开玩笑的说:“秦放,你别在这个时候来跟我说,两年前你对我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他问:“如果我说,你信么?” 我很肯定:“我不信。” 我说:“我知道你恨我,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当年伏贞贞的事情,不是我做的。” 提到这个事,他就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形象:“好了,不要再说了。” 我漠然。原来,过了这么久,他真的还不能释怀。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有再说话,等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另一辆车也停了下来,车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身边有秘书陪着,浑身散发着一股上位决策者的风范。秦放看见那个人的背影就下车走了过去:“爸。” 我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半低着身子跟男人在说什么。 秦放对着我扬声道:“晗晗,你过来。” 我被他这一句晗晗雷得外焦里嫩。连走路都不会了。他格外的好性子,过来半搂着我,跟那人说:“爸,晗晗昨天从美国回来了。” 我死命的挣扎着,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最后他不得已装做帮我整理衣服威胁我:“沈晗之,你今天不配合我,就别想如愿。” 好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人渣混蛋了。我抿紧双双唇,生怕一开口说出什么有碍观瞻的话。 那人停下来,我刚想像从前那样叫一声:徐叔叔。被秦放狠狠的有眼神警告之后才转口不清不远的喊了一句:“爸……” 徐思业近几年官场炙手可热的人物,架子自然那也大了,他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秦放说:“进去吧。” 他带着秘书一进门,秦放就立刻放开了我。 我吐了吐舌头极为不屑:“虚伪。” 我只当他要自己父亲面前演恩爱戏,证明他和沈家的女儿关系还是牢不可破,姻亲关系,在官场上绝对是能让人扶摇直上的筹码。 他皮笑肉不笑:“有谁不虚伪呢。”他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又放慢脚步跟我说:“徐子阳要回来了。沈晗之,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你去了纽约两年,徐子阳都没去看过你么?” 我握紧拳头,恨得咬牙且此:“你他妈的有点人性好不好,徐子阳怎么算都是你堂哥。” 他最擅长把我的话过滤忽视,装模作样的进了门。 等我进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今天的气氛完全的不对啊。 而这不对的气氛又绝对不是因为我。 贺寿的人已经走了一波,只剩老头子和徐思业坐在沙发上,妈妈心急而又担忧的站在一边。连我进来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老头子脸上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被气到了。 老头子心脏向来不好。也不知道听见了什么,竟然气成了这样。 秦放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上去有意阻挡他父亲的举动:“爸爸,你在干什么?” 徐思业见到秦放进来了,却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我这儿子啊,都快混成你们沈家的了。我能做什么啊?难道还能把你岳父大人给吃掉不成。” 徐思业哈哈的笑着:“我不过是就组织上最近下觉醒查处贪污受贿以权谋私的事情请示一下老首长的意见。” 秦放轻轻的拂去徐思业的手:“爸,今天是我岳父的寿辰,您一向忙,人过来,心意也就到了,要是还有别的事情,就先去忙。” 呀呀呀,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这是什么情况?秦放胆子这么大,在赶他爹走。 徐思业也肯听秦放的话,放下贺礼,就带着秘书一阵风似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6章 他走之后,我总觉得气氛不太对。老头子被妈妈带上去量血压去了。我趁机把醒之拉到一边:“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厮双手一摊:“老头子不肯告诉我,说不想我趟浑水。”他又给了我个爆栗教训我:“连你也看的出了,现在家里的情况不一样了,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再惹老头子生气了。” 我看见秦放送了他父亲过来,也就不再和醒之闹了,乖乖的坐在客厅里等老头子下来。 老头子在楼上待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下来,期间王嫂把饭送上去,又给退了回来。 我和沈醒之,秦放待在客厅里,谁也没敢上去打扰,今天本是老头子的大寿,却弄成了这个样子,家里越静,就越让我不安。 十点半,妈妈红着眼睛从楼上下来,告诉我们老头子吃了药已经睡下了,又问我们今天各自回去还是留下来。 我们都说要回去的,妈妈看向我的时候,秦放立马站起来:“妈,晗晗的行李都在酒店,我送她回去,您放心。” 我心里暗笑了一下,自从回来,对他这种两面三刀的态度还真是不习惯。 妈妈没有过多的精力和我们耗着,简短的吩咐了几句就又上楼去了。 我们三个人走出去,我在哥哥的眼皮地下又坐上了秦放的车。一上车我就问:“戏已经演完了,你什么时候和我去离婚?” 秦放启动的速度很快,我没招架住,后背撞在车门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秦放,你就不能好好开车么?” 秦放面色不郁:“你就这么急着离婚么?” 这句话,他今天问了两遍,而且一遍比一边脸色难看。 我说:“肯定急呀。” 他嘴唇扬起,带着一点点的讽刺:“急着要回纽约给那些小白脸一个交代么?让我猜猜,是汤尼还是杰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异常的轻浮,我都没想到有一天这些话会从秦放口里说出来。秦放是谁?秦放应该是那种永远保持着一张千年寒冰脸的男人,任你是谁,只要他觉得你和他没有关系,他是连一个嫌弃的眼神都不愿给的。 哪怕前年我和他闹得最僵的时候,哪怕他以为我找人对付了伏贞贞,他都有本事把我一个人丢在b市任我满世界找他。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他,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他便冷冷的甩出一句:“沈晗之,我们离婚吧。” 八个字,瞬间把我打下地狱。不听我解释。不理会我的哭闹,整个过程,我就好像个傻瓜一样演独角戏。 我不肯离,他就拿老头子的官位要挟我,拿哥哥的公司要挟我。 那是我第一次见识秦放的手段,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如果不爱你,是真的可以残忍到这种程度的。 我又一次把自己从那些恶梦般的回忆里拽出来,我笑起来,那笑声让我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离了婚,没了名声的约束,玩起来也更开心嘛,我怎么会傻到再去结婚?一辈子守着一个人男人,岂不腻味?” 我说到这个,他倒是又沉默了,不但沉默,好像也没了起初因为讽刺到我而产生的胜利的感觉。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外头下起了瓢泼大雨。有雨也好,雨声大了也就不显得车里的气氛多么沉闷了。车子刚刚停下来我拉开车门就跑下车,夏天的衣服本就薄,等进了大堂已经湿得差不多了。 进了房把外衣脱下来,才想起忘记问秦放他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签个字。一转头,又如同梦靥一般看到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出现在门口。 我“啊。”得大叫了两声,直接把被子扯过来裹在身上,气势汹汹的质问他:“秦放,你还能再混蛋点么?” 他的西装外套差不多已经全湿了,湿气让他的脸显得更加的阴沉:“沈晗之,你还能再‘开放’点么?连门都不关就急着宽衣解带。” 他把门关上了,我听到那砰的一声的时候,人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知道,不管过再多年,沈晗之都斗不过秦放,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所以我宁愿躲着他。 看到我的窘样,他倒笑了。只是笑着,并没有说旁的什么。 只是那笑,比咒骂更加的可恶,我一咬牙,手上的被子就被我甩了开。我本是穿着牛仔裤和真丝上衣,散乱着头发,只余牛仔裤和上身的一件玫瑰色胸衣。冰肌玉骨,魅惑尽显。我想这这个样子肯定是诱惑极了。 因为我看见我们坐怀不乱的秦部长脸色发红,喉头微动了。 我昂自背对着他打开行李箱翻出睡裙来套上,坐在床头一边把牛仔裤剥下来,一边问他:“秦部长去而又返,难道是想和我共度良宵么?” 他终于沉默不住了,冲我呵斥:“沈晗之,你给我正常点。” 我拿了润肤露往大腿上抹,毫不在乎的当着他的面就撩起睡裙往脚上抹。 真是十足的荡口妇样。他受不了,走过来,直接把我的润肤乳摔倒地上,伸手一推就把我推到在床上。我往右躲着。被他拽过来压在身下,我本能的反抗,他一手一边把我的手腕控制住以一种近乎屈辱的放肆把我控制住。挣扎的过程中碰到了我早上被烫到的皮肤,我痛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左脚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却没想恰巧踢到了他的要害部位。我和他都因为我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而停了下来,可是很快换来的是他更为愤怒的动作。 他放开我的手,转而扳着我的脸,好不温柔的吻了上来。他的吻,他的气息,他整个人都令我害怕,恶心。(未完待续) 第7章 我咬他,我对他拳打脚踢,他都不放开。在我快要被吻的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我想都没想得给了他一巴掌。床上的我,气都抖动着身子,简直觉得今天遇上的是一辈子最屈辱的事情。 他呆呆的站在床边,显然,理智如他,这样的失态也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我抹掉唇边的液体,哼哼都笑了两声,用了所有的力气让我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我听见我自己说:“我还以为你有多正人君子,还不也是个衣冠禽兽。爽吗,秦部长,只不过,我可不愿意陪你玩下去了。” 我恶狠狠的说:“我就算肯陪天下所有的男人,也不愿意再和你一起。” 他站在那里,很失落的样子。沉默了好久,哑着嗓子说:“沈晗之,你别这样,你不是这样的。” 他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我说的。不过,为了阻止我说出更难听的话,他最后说:“我是想告诉你,我明天早上过来和你去明政局。” 秦放虽然混蛋,也还算守信,第二天一大早就在酒店楼下等我。 上了车,开了二十分钟我才觉得不对都,他妈的竟然把我给拉火车站来了。 我站在汹涌的人群里骂骂捏捏:“秦放。那又要干什么?” 他爱理不理的说:“跟我回家去几天,回来再离。” 我:“秦放,你够了啊,哪里这么多要求。” “我妈想你回去陪她过个中秋节。”这借口找得,老太太从来也不见得多喜欢我,怎么会想把我拉眼前去招人嫌呢? 可他又说:“我们结婚四年,没回去过一个节,沈晗之,反正都要离婚了,你还在乎去尽一次为人媳妇的义务么?” 这话我听起来却觉得怪怪的,想起回来的那天看到她和伏贞贞相携逛商场,和伏贞贞隆起的肚子就更是不愿意麻烦:“有必要么?” 他说得很认真:“我觉得有必要。” 最后,我还是跟他上了火车,他买了两张卧铺票,床位是相对的,我睡上去就看到他依旧好看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一觉睡了一起,醒来的时候,车里的夜灯已经打开了,秦放还拿着一份报纸跟那看得仔细。这厮从学生时代就特装b,每天除了看焦点访谈就只看人民日报。 我睡的头昏脑胀,恰好列车员推着小车经过囔囔着喊着:花生瓜子八宝粥,啤酒原料矿泉水。我叫住她:“给我个方便面。” 秦放听到我的声音,撂下报纸:“别吃方便面了,我们去餐厅吧。” 这个车本来人就不多餐车更显得空空荡荡,我们点了几个小菜,等菜的间隙,我不想看他的脸,只得把目光投向窗外,轨道旁,有零星的灯光,淡淡的像萤火虫的屁股。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满耳只剩火车行驶的声音,气氛沉闷到了极限,我开始后悔答应他跟他回乡一次了,和他多呆一分钟,便是多一份的尴尬。 “我一直都没问你,这两年,你过的好么?”他打破沉闷开口问我。 我说:“这不是废话么,我怎么能过的不好?”我本来还想说,离开了你,我怎么可能过的不好,可是看他那个沉闷的样,再多的话也不想说了。 我忘了他本是不善言辞的人,被我打断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了。 最后我忍不住了,看他这样,再想想两年前,心里疑问丛生:“秦放,两年前,你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和我离婚?是为了伏贞贞?还是你从来没有……” 被省略的那几个字是,爱我过。还没说出来自己就已经先笑了:“算了,我真傻。” 再多的痛的丧失尊严,在两年前都已经尝过了。在他亲口告诉我,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的时候,我痛到每根肋骨都断裂开来。那种痛,我是再也不想尝试了。 第二天下午火车才到终点站,下了火车转中巴,我依旧吐的天昏地暗,到村口的时候两条腿都对不上号了。 秦放的妈妈已经做好了饭等我们了,他家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间简单的木房子,一看到这个想到的就是花掉的新娘妆,被蚊子咬的面目全非的旗袍“美人”,新婚夜睡起来会咯吱咯吱作响的木床,没错,我的婚礼就是在这里办的。 说是回来过节,老太太却依旧不待见我,早我和秦放结婚的时候就是这样,老太太一直觉得我娇生惯养,比不上伏贞贞能干。 吃完饭秦放说要出去走走。我实在不想跟他妈待在一个屋子里,也就答应了。 两个人一起出去,他家门前有一条小河,河水很清。河的对岸是乡里的小学,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曾来这里支教,所以一切都熟悉。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说:“我们到学校里看看吧。” 他没有拒绝。过了桥便到了学校,老校长坐在空地上纳凉。看到我们很高兴的打招呼:“放啊,回来过节么?” 秦放难得的露出笑容:“是啊。” “沈老师,你也跟秦放一起回来了。”他还是习惯叫我沈老师,虽然我只在这里待过半年。 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秦放替我回答:“是啊,我们回来过节的,她想到学校里看看。我们就随便走走。” 老校长挥着蒲扇对我们说:“那你们自个逛逛,你们来的也巧,那两颗板栗树上的板栗今年刚挂果,你们去看看吧。” 秦放淡淡的说:“噢,那我们去看看。”(未完待续) 第8章 我在后面停下来低声说:“不去算了。” 他说:“去去有什么关系?实生板栗树五年挂果,很难得啊。” 我不知道什么叫实生树。我只是不想见到那两棵树。 那还是我来支教的那年我在这里过中秋,而他送给我的中秋礼物就是这两棵板栗树苗。我把它们当宝贝一样的种下来细心照看。 现如今,也就只剩这两颗树了。 才一恍惚,秦放就已经走到了树边上,第一年挂果,树上的板栗并不多,他勾了一颗下来,放到地上砸开外壳又递给我:“尝尝。” 我接过来咬开。我细细的嚼着,可能因为第一年的原因,并不是很甜。 他面对河面席地而坐,我站在他身后,萌萌浓浓的月色透过树荫在他身上照出斑驳的影子,这样的背影,竟然显出了几分孤单。 他说:“坐下来吧。” 我在他身边一米开外坐下。他只是盯着河面,脸庞因为月光而更显的清冷,良久他才说:“我和贞贞两个人都是在这里念的小学,她比我小整整一岁,可是骄傲的很。” 他开始回忆他和伏贞贞的童年,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她曾经站在河边跟我说,秦放,这条河是流到村外边的,我们以后一定要出去,一起出去。” “沈晗之,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当你可以随随便便把一个几千块钱的手机当做礼物送给我的时候,你不知道我们正在被学校催缴学费欠款。贞贞更是去酒吧打夜工攒钱,所以你不知道那一次我有多讨厌你。” 我仿佛记得那是大一那年的事情,具体什么情况都已经模糊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原来我从前一直不曾了解他,了解他敏感,自卑,尊严。 “你看到贞贞怀孕了,其实她这一次已经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两年前,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在酒吧里出了事……” “你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有多气,她是我从小的玩伴,知己,曾经的恋人,而我找人调查整件事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当年所以的证据都指着你。” 我知道解释都已经是没有必要的了,他早就在心里定了我的罪,可是他之后的话更让我出乎意料。 “我承认当年我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情,贞贞在这件事之后变了很多,后来她嫁给了徐向阳,再后来,我们都知道了来龙去脉,证明了事情并不是你做的,可是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世间的事情,还真是瞬息万变,实在超乎人的意料之外。 徐向阳,那不是秦放的爸爸早年那个因为幼年受过创伤到如今还间歇性发病的儿子么?伏贞贞怎么会嫁给她。 “那到底是谁做的?” 秦放的眼睛,黑如宝石,却看不到恨,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沈晗之,我带你回来,告诉你这些,并不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是谁做的,我知道你在国外过的不好,我知道你自甘堕落,我知道两年前,我伤害了你。我们两个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可是我想让你不要再过这两年的日子。” 他又说:“你虽然长在豪门世家,整个家族几代人从政,却从未接触过这政界昏暗的一面。也没有人希望你去接触。沈晗之,好歹夫妻一场,我希望你能幸福,不要和贞贞走上同一条路。” 他最后又说:“我始终记得那年你过来找我,站在田埂上,把手圈起来对我喊:秦放,胆小鬼,我来了,你竟然带着户口本就来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大胆的女生,那一天,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干净而温暖,真是好看。晗晗,过去的一切,都算我对不住你,从今以后,你好好的生活吧。” 他从没跟我说过这么多心里话,我不知是真是假,这是这一次他是真的要从我生活里退出去,一丝爱憎都不留下,才会将他的心像剥洋葱一样一片片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而我,则被巨大的震惊,疑惑,愤怒,各种说不清的情绪包围着,久久说不去话来。 俗话说,女人的脸不能近看,男人的心不能细看。 可是秦放的心,我怎么看都看不懂。哪怕他把它掏出来摆在我面前,一点点的指明给我看,我也总会觉得他身上,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 在乡间的几天,我们过的异常的和谐,他像是放下了所以的包袱,又似在预支仅存的一点点的幸福。 他喜欢看我用大灶烧柴火做饭时笨拙的样子,喜欢看我被烟熏得顶着两只小白兔一样的眼睛在屋子里乱窜。早上他早早的把我叫起来去田间摘菜,傍晚吃了饭又去河边钓鱼,时不时的还会钓上两只青蛙来吓唬吓唬我。 我若是露出些微的害怕,又得遭他一阵嘲笑。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中秋节那天晚上吃过饭后,我们两个坐在院子里乘凉,一晚上,他都没有说一句话,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的告别了老太太,踏上了回程的车子。 等到回到b市的的时候,他不顾旅途的奔波直接把我拉到了民政局,我把结婚证递上,拿到手了一本离婚证,从这一刻开始,我爱了7年,恨了两年的男人,正式成为了我的前夫。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我们两个皆是无言的,他风度翩翩的把我送到了酒店,并且跟我告别。 我看他离开的背影,明晃晃的太阳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看得让人眩晕。他一个人走了,走得很慢,很稳。落寞的背影让我不禁滋生一种不舍的情绪。(未完待续) 第9章 我记起他在河边说的话,他说,我始终记的那年你过来找我,站在田埂上,把手圈起来对我喊,秦放,胆小鬼,我来了。那一天,阳光洒在你的身上,干净而温暖,真是好看。 他说,晗晗,过去的一切都算我对不住你,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的过。 我没有想到,在这个男人真正离开的时候,我哭了出来,身子像一尾脱了水的鱼,顺着酒店的墙壁滑落下去。咬着自己的手掌,无声的哭了出来。 三天之后,另一个在我人生里扮演重要角色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那个时候,我刚刚在哥哥的公司里上班,职位是董事长助理,上班前我还笑话沈醒之,这么重要,这么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职位竟然给了我,岂不羡煞了一堆莺莺燕燕。 徐子阳的花,直接就送到了长兴的二十一楼。 大束的白色马蹄莲,用淡紫色的纸抱起来,那人抱在怀里,从已经来起就引起了大家的注目。 我从小就觉得,拿这种高雅到姥姥家的花送人的人,肯定是怪胎中的怪胎,而我认识的怪胎,只有徐子阳会做这样的事。 果然,我在花束后面找到了他的脸,我笑着拥抱他:“徐子阳,你送花的方式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没悬念。” 徐子阳笑嘻嘻的摸摸我的头,像摸一个孩子一样:“我要是变的,你还怎么认识我?”沈醒之听到动静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现在是上班时间,这位先生,你有何贵干。” 徐子阳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子,龙飞凤舞的签了个数字,丢到桌上:“沈少,这是项目的定金,我要和沈小姐详谈项目的具体实施方案。”他说得一本正经,说完拉着我两个人哈哈的笑着出去了。 出长兴的时候我还埋怨他:“徐子阳,我才第一天上班,你就害我旷工。” 徐子阳说:“沈醒之开除了你正好,我那边还差一个英文翻译,晗晗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埃塞尔比亚玩几年?” 我忙忙摆手:“没兴趣?” 徐子阳是翻译官,这几年一直待在埃塞尔比亚。 他带我去相熟的餐馆吃饭,又给我讲这几年在埃塞尔比亚的趣闻,送给我红色的咖啡豆和那边的民族头巾,我在这个时候才有空仔细的将他看上一看。 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清秀的眉眼,虽然把皮肤晒成了小麦色,文质彬彬的气质却不减,依旧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子阳哥哥。 这餐饭吃的很是愉快,这样好的气氛,在最后服务生叫“秦先生,您来了的时候,给打断了。” 我的位置对着饭店的大门,一抬头正好看着秦放过来。他今天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条纹西服,和他并肩进门的是一声玫瑰红长裙的妙龄女子,服务生管她叫做严小姐。 严小姐一进来就看到了徐子阳。熟人见面,她快步的过来打招呼:“arvin,你几时回来的。都不告诉我,我们大伙可以聚聚啊。” 听这声音,我才知道是严家最小的一个女儿,严卿卿。 她跟徐子阳说完才看到我,夸张的张大嘴巴:“沈晗之,你也在这里啊。秦放,沈晗之在这里。”严卿卿大声的对秦放说。 等秦放过来的时候,她亲亲密密的挽住秦放的手腕,假装刚刚想起一样:“对了,我忘记你和秦放已经离了婚了,像晗之你这样身边男伴这么多的,肯定不在乎看不看得到秦放了,我有没有说错啊?” 用娇滴滴的语调,说出和外形不符的话,这样的女人,倒还真不少。 徐子阳没想到严卿卿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一下也愣住了:“卿卿,你真会开玩笑。” 严卿卿说:“晗之在外头见惯了大世面,我可不敢在她面前开玩笑。” 离婚的事情,秦放本来是说要瞒着的,如今竟然告诉了严卿卿,两个人又表现出这样的姿态,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我止住了徐子阳,自己对严卿卿道:“我一直以为自己见惯了大世面,不过今天看到了严小姐才知道什么叫做见识浅薄,您这样的,我还真么见过。” “你。”严美人怒目相对,我也不再是任人欺负的主。 两个人眼看就要杠起来了,秦放发了话:“卿卿,我们是来吃饭的还是来吵架的?你一直耗在这里做什么?” 秦放显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好歹给严卿卿找回了几分自信,她扬起头,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跟着秦放进去了。 叫服务生结了帐,徐子阳把取了车载着我慢慢的在街上开车, 我把车窗打开让风鼓进来,吹醒我的脑袋。我想我今天是喝多了酒所以太阳穴到如今还有些痛。 徐子阳扭开电台,里面传来张惠妹的声音:“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你最爱说你是一颗尘埃,偶尔会恶作剧的飘进我眼里。宁愿我哭泣,不让我爱你,你就像尘埃消失在风里。难得来看我,却又离开我,让那手中泻落的沙像泪水留。”徐子阳对这首歌不太熟悉,等听出是(哭砂)的时候立刻要把广播给关上。 我说:“别关了,这歌挺好听的。”“你是我最痛苦的抉择,为何你从不放弃漂泊。海对你是那么难分难舍,你总是带回满口袋的沙给我。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知道我在等你,风吹来的砂堆积在心里,是谁也擦不掉的痕迹,风吹来的砂穿过所以的记忆,谁都知道我在想你,风吹来的砂冥冥在哭泣,难道早就预言了分离。”(未完待续) 第10章 这是我在和秦放分开之后第一次把这首歌听完,这并不是一首快乐的歌,我早已经想不起当年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把这首歌唱给他听的。 “晗晗,你难过么?最后还是离婚了。” “为什么要难过?” 我看着专心开车的他:“我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不好么?” 徐子阳说:“晗晗,我从小就见不得你在不开心的时候强迫自己开心起来。” 我反复强调:“我真的没有不开心,子阳哥哥,我也有重新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和秦放的那一段过往,就当成我年少的疯狂,不好么?” 他想了很久:“真希望和你说的一样。” 他又问:“你去哪里?” 我说:“去长兴吧,我在上班时候偷跑出来已经很不对了哦。” 我这样轻松的语调,大概让他也放松了几分:“呵呵,你倒学会爱岗敬业了。” 车又行驶了一段时间,我注意到他后视镜上吊着的平安结觉得有几分眼熟,于是问:“这东西好眼熟,在哪里弄得。” 他哈哈的笑着,我真怕他手一滑把车给撞了。 “晗晗,你别弄的跟穿越了一样好不好,这东西不是前几年你自己做的么?” 我突然想起了秦放车里那个半旧的平安结,难怪觉得眼熟,我拿手去扯平安结的穗子,揶揄他:“你还知道穿越啊,不简单。” “那是,我虽然身在国外,但依旧心系祖国好不好,中国人都知道去年的那部穿越剧是有多红。” 他又说:“再说,你读书的时候,不老爱看那些不良书籍么?” 我火冒三丈:“徐子阳,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不良书籍。” “耽美,女尊,穿越,高h?晗晗,你都不知道我翻出你的阅读帐号的时候有多惊讶,这些还不算不良书籍么?” “徐!子!阳!”我一个狮吼,一拳过去,却难遮他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 下车的时候,我还气呼呼的不想理他。他从车子里拿出一盒手工巧克力:“顺路给买的。” 我拿到熟悉的包装盒还是挺开心的,不管多少年过去了,他还是记得我的喜好只不过:“徐子阳,从埃塞尔比亚到瑞士,你这个路还真顺。” 他说:“我乐意,你能怎么办。” 看着他这张熟悉而又关切的脸,我突然冲动了一下:“徐子阳,我们在一起吧。” 他断然想不到我会说这个的。如果没有秦放,我们现在大概已经结婚几年,有了自己的小孩了,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哪怕就像大哥和甄家姐姐一样,也是不能算不幸福的。 何况,我一直知道,徐子阳他爱我。 可是中间几年的时间,出现了一个秦放,诱使我毅然的离开了他,如今再提这个话,太不厚道了。 而他的态度果然也不好:“晗晗,你怎么能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在等着你?你都不问我结了婚没有?” 我愕然,硬是说不去话来。手上的那盒巧克力也变得越来越重,确实是我太过唐突了。 和我这般愕然的神情鲜明对比的是徐子阳渐渐被笑容占据的脸。 他像摸小孩那样又摸摸了我的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一直等着一个傻瓜。” 就这样,以我的冲动,他的温柔开头,我和徐子阳竟然在一起了。 从徐子阳回来开始,我的就重复着吃饭,睡觉,上班,下班,约会的被圈养生活。半个月不到人就胖了一圈。 和秦放离婚的消息最先告诉的是哥哥,他这几年已经逐渐和秦放狼狈为奸了,听到之后却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警告我:“晗晗,你会后悔的,能相爱的人走到一起,是多么困难的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总裁室巨大的落地窗户前,长兴大楼位于江边,此时正值黄昏,景色的夕阳洒在江面上,翻起鳞鳞波光,而他的眼神缓缓凝视着远方,过了江,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叶宁在的地方。 他和她的心上人,只隔了一条江,也不是一辈子不能见面,可总让人觉得这么远,这么远。 我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说:“哥哥,你看,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并不是不能离婚了,我都已经做了枪头鸟了,你不用怕。” 他笑呵呵的坐下来,只是那笑容伪装得未免也太差了:“谁和你这种丫头片子一样。” 说话间,徐子阳已经站在了办公室的外面,故意敲敲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我可得帮晗晗计算加班费了,沈总。” 沈醒之清清喉咙,问外面的秘书:“晓晓,徐先生没有预约,谁把他放进来的。” 晓晓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此时端着碟蛋糕露出个脑袋:“不好意思啊,沈总,吃人嘴软,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哈哈哈哈的笑着,上前挽住徐子阳的手:“徐子阳,你贿赂人的功夫可真不错。” 哥哥也是一脸的无奈:“徐子阳,你不当商人去做外交,真是浪费人才了。” 徐子阳摆了摆手,不予置评。刚说着,外头又传来了人声。一回头,就看到两个穿制服的男子站在门外:“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沈先生,我们是税务局的,有点事想向沈先生您了解一下。” 我一时愕然,都下班了,怎么税务局的人还上门,他们来又有什么事? 再看哥哥,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可是他很快的跟我说:“没事,晗晗,你先和徐子阳去吃饭。”(未完待续) 第11章 我担忧的问:“可是,哥哥……” 他一边走过去叫那两人去会议厅,一面说:“没事,能有什么事?你约你的会去。” 连徐子阳都说:“走吧,你不饿么?” 我被徐子阳硬拉出办公室,临走前透过小会议厅的玻璃看到哥哥带着很正式的笑容在跟那两个人交涉着。 一直到车上我都还不放心:“徐子阳,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呢?” 徐子阳安慰我:“能出什么事?在这个城市,谁敢找你哥哥的麻烦?谁敢找沈家的麻烦?”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即使父亲退了下来,也还有几个伯伯姑姑在,没人敢轻易找沈家人的麻烦。 一放心我立刻就饿了了:“徐子阳,我要吃火锅,大学城的那家。” 徐子阳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都这么大的,天天还像小孩一样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我不禁哧的一下笑出来:“不管长到多少岁你都别指望我有多齐整。” 火锅店开在大学城,自然以学生居多,混在人群中,我一时来了劲,上串下跳的,还抱怨徐子阳:“徐子阳,都是你,要不你穿一身西装来,我还能冒充一下学生,打个八五折。” 两个人坐下,服务员端上碗筷来,他细心的用热水烫了一遍,这般细腻,让身为女人的我都自惭形愧了。 我忽然脑袋短路了问:“徐子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徐子阳在火锅的热气中不得不把眼镜取下来笑了笑。我突然觉得,他不带眼镜的样子根本不像个三十好几的男人,笑的这么牲畜无害。 他说:“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晗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外交官特有的强调,好听得我如坠云雾。 我夹了一片羊肉往锅里丢,突然灵感爆发,又或者是脑袋短路:“徐子阳,你会不会是为了报复我才对我这么好啊?” 徐子阳正在喝酸梅汤,愣是被咽住了,半响才抚着胸口说:“沈晗之,我终于确定你顶头顶上那颗是西瓜而不是脑袋。” 他气要拿筷子戳我:“你怎么光年纪不长脑袋啊。” 吃完饭,我摇头晃脑的在他的车上扯着喉咙彪歌。我现在住在哥哥的一所公寓里,他送我到楼下,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对不起啊晗晗,我过几天还要去埃塞尔比亚一趟,交接手续出了点问题,我必须去处理好。”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点点头:“好啊,我等你回来。” 他说:“在走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 我问:“什么?” 他扯掉安全带,欺身过来,清晰的气味迎面过来,那是从小就熟悉了的味道,并没有半分招人讨厌的。 他轻轻的吻上了我的唇,他本就是温润如玉的男子,一言一行都有一种绅士风范。他的温如同他的人一样,清冽温暖,也没有过分的缠绵,很快的就将我放开。 我的心却真的如小兔般乱串,这是徐子阳第一次吻我,如果前几天我还没有进入状态的话,这就是正式的提醒我,他对我,再不是前二十几年那样是哥哥在宠溺妹妹,对我的任何好,都是因为我是他的女朋友,他心爱的女人呢。 他如释重负,他说:“晗晗,我得确认一下,我真的等到你了。” 我手忙脚乱,大失分寸,又或者说是害羞。 我拉开车门跟他再见:“好了,我先上去了。” 过了两天,徐子阳真的又回埃塞尔比亚去了,我到机场去送他,意外的碰见了秦放。 徐子阳在秦放面前拉起了我的手。 秦放走过来,压根没看我:“子阳,爸让我来送送你。” 徐子阳道:“又让叔叔费心了。” “爸就你一个侄子,怎么能不费心。你要保重,不要让他再费心了。” “我怎么能不保重,我好不容易追到了晗晗,我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就好。”他们两个说话像打哑谜一样,我完全听不同。 徐子阳又交代了我些话,才进去登机,待他走后,秦放看向我说:“我送你回去?” 虽然从乡里回来之后,我对他的恨已经没那么深了,可是对于他,我还是从心里有一种抵触感的,我忙说:“不用了,你这么忙。”我这可没说谎话,他最近真的忙,我几乎天天能在新闻上看见他。 可是他却说:“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和秦放一起上了车,在他身边永远笼罩着一团低气压,只要一靠近,我就永远是被奴役,被欺压,被威胁的那一群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跟他婚都离了,还怕个什么啊? 我摆正了身子,问他:“秦部长,您这日理万机的,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可不敢耽误你的时间。” 他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怎么会?你是人民公仆,民不与官斗,我怎么会讨厌你。”然道他叫住我只为了问这句话。 “沈晗之,回美国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笑:“秦部长,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怎么会不适合我。” 他词穷,最终问:“你现在和徐子阳在一起是么?” “是。” “沈晗之,你就没想过徐子阳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顿了一下,可是很快的说:“不劳秦部长你费心了。” 他从不是背后说人是非的人,今天却大有喋喋不休的架势:“沈晗之,徐子阳已经不是你从前认识的徐子阳呢。”(未完待续) 第12章 “不管他是不是我曾经认识的徐子阳。可是现在,他是我男朋友,秦放,我不希望再听到被人对他说三道四。” 我气呼呼,拍着车门说:“停车,我要下去。” “这里是高速。” “我说我要下车。”我态度异常的坚决,他不得意把我放下车来。 我这样的决绝,却不能否认心底没有一点的阴影。徐子阳是太好太好,我接受了他二十几年的宠溺,却从没有一丝的怀疑。而如今,我依旧相信,徐子阳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伤害我,多年的相知,难道心底连这一丁点的信任都没有了么? 徐子阳到了埃塞尔比亚之后就给我挂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却掺满了愧疚:“不好意思啊晗晗,这边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麻烦,我可能要比预计迟几天回去。” 我说:“好吧,你注意时间啊,我要按小时算违约费的。” 他来了劲:“没问题,回来送你给礼物,保管你什么费都不想要了。” 我瞬间被他勾住了:“什么东西?” 他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还没说几句,房间里的座机就响了,我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接:“你等一下啊,有电话进来了。” 徐子阳还在那头调戏我:“哇靠,这么快就背着我红杏出墙了?” 我懒得和他计较,电话那头是中规中矩的女声,她说:“这里是某某医院……” 我一时石化了,挂了电话之后徐子阳在那边喂了两声我都没听到他的声音。 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反映就是去抓外套和钱包:“徐子阳,医院刚刚打来电话说我爸车祸进医院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动作也手忙脚乱,出门的时候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下,咚的一声连人带手机摔到了地上,这么大的动静把电话那头的徐子阳吓坏了。 可是我没功夫和他多说,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情况危急。 妈妈被王嫂搀扶着站在手术室外头,毕竟老爷子的身份摆在哪里,医院里该到的领导都到了。 有人正在安慰妈妈:“沈夫人,您放心,我们院长亲自主刀,老首长一定平安的。” 哥哥前几天飞往了上海,所以人没到,秦放倒比我还先到。 我从王嫂手里扶过妈妈颤抖的胳膊,她红着两只眼睛望着我,身子颤了颤问:“晗晗,你说,你爸爸会有事么?” 在来医院的路上,我几次都要哭出来了,可是看见妈妈这样,我再也不允许自己脆落了,我笑:“妈,咱老头子是谁啊?怎么会有事,昨天他不还囔囔着要揍我么?这么好的身子,就是想有事也不能啊。” 秦放也到另一边扶着我妈:“是啊,晗晗说的对。” 我都没心情计较他为什么又跑过啦装孝子贤孙,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和手术同意书过来让家属签字,我侧着身子挡住妈说:“妈,您先去休息一下,要不然和王嫂去准备点换洗的衣服,爸做完手术好换是不是。” 妈起初不同意,最后连秦放都开口了,我们两个人合力终于把她劝了下去。 我对着拿手术同意书的医生说:“拿过来吧,我来签字。”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手术同意书,那种感觉,简直是要把我的心从身体里剥夺下去,谁能接受那些大大小小的条款?谁能接受隔着一扇门的手术室随时都能出现各种的状况。 我二十余年的人生,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觉得身上的压着这么重的东西,握着笔的手,重如千斤。 秦放看了我一眼“还是我来签吧。” “不。”我端端正正的写下了沈晗之三个字。 医生把手术同意书拿走之后,我却也没有哭,坐在手术室外头的长椅上,却觉得身后的瓷砖比我的体温还要低。直凉到心里去。 秦放在一边问工作人员车祸的具体状况,肇事者在哪里,却被告知没有肇事者。 秦放眉头一扬,连语调都变了:“没有肇事者?” 刚刚赶来的叶宁听到这句话,也问:“没有肇事者?”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老首长的车撞上了一辆停到路边的大卡车,车身陷入了卡车里面,我们赶去的时候动用的消防人员才把首长救出来。” 叶宁低下头。秦放却变了神色。我坐着,他在我前面站着,手就摆在我的眼前。此刻,握成了拳头,胳膊上的青筋尽显,明显是愤怒所致,可是他为什么要愤怒。 秦放又问了几句,脸色更是不好看了。 他交代了我一些事情,便说:“我去交警队看看具体是什么状况,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 叶宁在他走后,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微露泪光,我却因为父亲的事情,并没有立刻问她,怎么了。 甄怡,也就是沈醒之的老婆,我的大嫂,在二十分钟之后也赶到了。 我和叶宁都还等在手术室外面,她虽来的充满,风尘仆仆,却穿着整齐,衣领上別着一枚璀璨的蓝宝石胸针,和她今天的打扮很是相配,我这位大嫂,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处变不惊的“大嫂。” 甄怡问:“爸爸怎么样呢?妈呢?通知醒之了没有。” 问完之后看到叶宁在旁边,在我面前,她面子还是要的,倒也没找叶宁的麻烦:“叶小姐,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可以回去了。” 我们三个人其实都是自幼熟悉的,我听着大嫂对叶宁的语气只有无限的烦厌。叶宁一言不发,当真是走了。(未完待续) 第13章 甄怡坐下来问我:“叶宁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色道:“大嫂,现在重要事是爸还在手术室里。”我提醒到。 她不再和我说话,最后手术室的灯熄掉了,爸爸被推了出来。我急切的上前,只见老头子的一颗头大半部分都被白纱布蒙起来。透出血迹,可想而知伤有多重。 甄怡问医生:“我爸情况怎么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老首长脑内的淤血还没清除干净,再加上老首长年纪大了……” “什么意思?” 主刀的院长说:“命是抢救回来,但什么时候醒过来我们不能确定,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也许……” 老头子最后被送到了icu加护病房,我站在加护病房厚厚的玻璃外头,看见护士忙碌着在老头子的身边安放各种各样的仪器。那些仪器的显示屏每变化一次,我的心就跟着跳动一次。 昨天他明明还打电话让我和秦放一起回去吃饭,威胁我如果不去的话一定打断我的狗腿。怎么今天就躺在床上了呢? 我还想着院长的那几句话:也许几天,也许几年,也许…… 我蹲在病房外头把头埋在膝盖里面,死命的咬着牙让自己不哭出来,在哥哥没回来之前,我应该承担起一切的义务,绝对不容许自己哭泣。 一双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有个人从我面前环抱住我。我一个哆嗦,抬起头来,一看见秦放就条件反射性的跳开了“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尴尬。他怒色稍减,安慰我:“你放心,老首长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好俗的一句话,我说:“不是吉人自有天相。是祸害遗千年,像老头子这种**的暴君,老天爷还不想要他呢。” 他难得不反驳我:“我刚刚问了老首长的情况,沈晗之,你要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我让医院准备了休息室,你还是进去躺躺吧。” 我点点头。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老头子现在这个样子,身边绝对不能缺了照顾的人,我必须先养精蓄锐才好。 可是,这一次,老天似乎都在跟沈家做对。 哥哥买了最快的飞机票回来,一下车却被公安局经济犯罪科的人拦住了,说要请到局里去调查。 我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急如焚,一头瞒着哥哥,一头又找到长兴的律师一同到公安局去想着怎么也得先把哥哥保释出来。 到了公安局,却被告知不许保释。我跑了一趟,连哥哥的面都没见着。无法,只得到大伯家去找找门路,大伯早已听闻,见了我便打电话找人,得到的消息竟然也是上头说了,沈醒之的案子关系重大,不许保释。 大伯问我:“晗晗,你知道醒之到底是什么事情么?”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也得见了哥哥才能知道啊。” 佣人送我们出来的时候,大堂哥沈允之追出来悄悄的告诉我:“晗晗,你可以去你大嫂家问问,甄家在公安局的关系比谁都硬。”我直骂自己蠢,怎么忘了这一茬。 大堂哥又告诉我:“刚刚我爸没跟你说,我估摸着这一次是有人故意找醒之的麻烦,你去公司里查查看醒之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内忧外患,我只觉得的就是有三头六臂都忙不过来:“好,哥,我懂了。” 等我马不停蹄的赶到甄怡住处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里有两个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坐着的那个正是甄怡,站着的那人却看不清是谁。 等下车的时候才听到一把干脆的女声说:“沈夫人,你要肯跑这一次,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保证再也不再你们面前出现。” 甄怡显然不信:“叶宁,你忘性也呸大了吧,七年前你也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可结果呢?” 我这才知道原来站着的女子是叶宁,我站在院墙青翠高大的植被后面,没有马上进去。 只听叶宁说:“这一次,我绝对再也不出现了。” 甄怡哼了一声:“你说我就信么?你要是再来勾引我老公,叫我怎么办,我知道,只要沈醒之一出来你就有有恃无恐了?” 叶宁的声音我听到耳里甚是凄厉:“沈夫人,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 透过花墙,我看到甄怡打开一只录音笔。 她说:“我要你跪在我面前,给我道歉,说你叶宁再也不会勾引我的老公,沈醒之。” 听到这一句,我再也受不了了,直接从大门冲了进去,对甄怡吼道:“大嫂,我称你一声大嫂是把你当作大哥的老婆,可是你做的,那一点像沈家的媳妇。” 甄怡咋一见我也是吓了一跳,在我们面前她一向保持着贤良淑德的面孔,连我也以为,她顶多是刁钻的小姐脾气,没想到做事这么狠毒。 甄怡很快的缓过来:“晗晗,你也说我是你的大嫂,那你现在就要弄清楚,我和叶宁到底是谁是沈家的媳妇。” 她咄咄逼人,我才想争辩,叶宁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沈夫人,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勾引沈醒之,从今以后,我一定从你们面前消失。” 甄怡哼了一声。 我拉了拉叶宁:“叶宁,起来。” 她没有动,甄怡讥笑了一声,满意的关上录音笔。 “好了,虽然我不相信你的话,但沈醒之是我的丈夫,我不会不管他的。至于叶小姐你,最好也赶快从b市消失吧。” 叶宁站起来走出去,我赶快跟上去,最后没忍住,还是跟甄怡说(未完待续) 第14章 “大嫂,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留住一段婚姻,靠的绝对不是这种龌龊的手段。” 甄怡端起小桌上的锡兰红茶瞄了我一眼:“晗晗,你觉得,作为一个刚刚离了婚的女人,有立场来教我怎么维持一段婚姻么?” 我气的火冒三丈,我和秦放的事情,哪里是外人明白的。 叶宁拉了拉我:“算了吧,我们走。”我握着她冰凉的手,再看着悠闲自得的甄怡真是又气又心痛。 “我们现在有事求人,”她握了握我的手:“晗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宁在当天晚上就从b市消失了,她并没有把她的打算告诉任何一个人。 而第二天,甄怡把哥哥的消息带来给我。 甄家的二小姐竟然也没有把哥哥保释出来,只不过疏通好了关系,让我得以见哥哥一面。 这个消息让我更加的担忧。如果哥哥有仇人要陷害他,那么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呢?连甄家的关系都没了用武之地? 得到消息之后我马上带着律师去了公安局。哥哥才进来两天,却呈现出一种颓废的神情,眼底有大片的青色,显然是没有睡好。 我有点激动的坐下来:“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晗晗,老头子怎么样了?” 我不敢让他担心,只能说:“你放心,一群院长专家都守在那里。” “那就好。”他的声音渐次的低了下来,略显疲态。 “哥哥,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你被牵扯到海南开发的诈骗案里。” 沈醒之把手撑在桌子上用两只手掌重重的搓了搓脸。 “晗晗,你不懂,那件事我没做过,可是现在做没做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长兴从创建之初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可能没打过擦边球,如果有人要整我,这件事不管我有没有做过,都是对方的一个借口。” 他笑得苦涩:“商场上,谁都不能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是,现在问题是谁要整你。昨天大嫂答应把你保释出来,甄家在警界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可是现在连她都无能为力。” 沈醒之也觉得这事非比寻常了,在b市,唯独严家,沈家,甄家,徐家势力最大,四个家族一向守望相助,如果有人要对付大哥,不会不顾及其他几家。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哥,我听说你的事,是上头传下话来不许保释。” “晗晗,回美国去吧。”这是我近几天第二次有人跟我说这句话,回美国去吧。 “我的爸爸躺在医院里,我的哥哥可能要惹上官司,哥,如果你是我,你告诉我,我要找个怎样的借口让我独善其身?”我气愤填膺,个个都劝我走,到底是怕我添乱还怎么样? “现在的事情不是你能处理的。” “处理不了也要试试。” “晗晗。”他加重了语气,又恢复了严肃的形象。 “你回家了,我就回去。” 我又说:“沈醒之,你要不打算告诉我别的事情,你就跟律师谈吧,我先走了。” 我拉起椅子站起来,沈醒之叫住了我:“晗晗,帮我照顾小叶子。” 我犹豫着要不要把小叶子的事情告诉他,他却说:“我现在也只能把这件事托付给你了。” 沈醒之大概是太累了,都没有发现我的语气是那么的僵硬 “好,我会的。”出了警察局,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甄怡那张因为叶宁的出现而变得狰狞的脸。院子里的小女生从小就喜欢跟在沈醒之屁股后面跑。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把她最好的年华倾注在沈醒之身上,到头来,当他落难的时候,他问候了自己的父母,妹妹,心爱的女人,却唯独忘记了他结发的妻子。 不是不可怜,只是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到别人身上,却又觉得可恶了。 爱情这东西,付出和得到从来都不成正比的。 老头子一直没清醒,哥哥的案子又是千头万绪,这些天我几乎是公司医院两头跑,成日的开会,连家都没时间回。 危机专家从美国飞过来的时候我才想起徐子阳这两天一直没跟我联系。 拿出手机打他的电话,又显示暂时无法接通。 连续的劳累让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更甭叹估计其他。 特秘走进来:“沈小姐,银行拒绝了我们的贷款申请。” 我揉揉头:“打银行沈允之沈先生的电话。” 特秘为难:“昨天沈先生才刚刚帮我们解决了一笔款项。” “好,我来处理。” “上个月的货款到了最后的支付期限,沈小姐,你看。” “我想想办法。” “沈小姐。”我霍然抬头,胸口压得发闷。 “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吧。” 特秘叹了口气:“沈小姐,你不惯做这些事,这几天人累的都脱行了,该休息一下了。” 我心里感动,打起精神来笑着对他说:“你放心,我是铁打的。” 特秘没办法,关上们出去了。他出去之后,我站了起来,站在哥哥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长兴的楼下,依旧是永不会安静下来的车流和人群,满世界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们。 仿佛也就在几天前,哥哥还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前的景色。 而我急着去和徐子阳约会,满脸的喜悦。 谁曾想,现如今,我的家庭面临重围有过的困难,而我也不该如从前一般万事不上心了。(未完待续) 第15章 我重新振作起来,打电话告诉特秘:“晚上的商业晚会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 晚上的商业聚会,说白了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找乐子,来的大部分都是爷们,身边带着如花似玉的小妞,我代表长兴一出现就引来了众人的注目。大家就坐之后我就一直盯着坐在首席的宏业董事长杜少仲,一个不留神就有一个浑身散发着古龙水味的男子蹭到了我旁边。 “晗妹妹。”我目光还没收回来,人就已经先哆嗦了。 旁边的人起哄:“江少,原来你认识这位美女啊,真不够意思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江少笑:“这就是我一妹妹,妹妹。” 在他挥散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的时候,我正在脑袋里努力回忆,这个江少到底是谁。 他说:“晗妹妹不认识我了?”他暧昧的把头贴过来:“我在纽约可是见过你,啧啧,那个豪放劲叫人一见难忘。” 眼见着他的那只贼手就要伸过来了。心里一阵恶心,往后躲了躲。 他完全没看出我的厌恶:“晗妹妹,你越长越水灵了。这皮肤又白又嫩,比小孩子还可爱。” 他昂自把两只玻璃杯倒满了白酒,递了一杯给我:“晗妹妹,咱们久别重逢,可得好好的喝一杯。” 我表情生硬:“江少,你可以叫我沈小姐。” 他又把酒杯往我这边挪了挪,装白酒的玻璃杯反射着灯光,叫人心生寒意,他这哪里是想跟我喝酒啊,明显是准备灌醉我。 “这么生份做什么?” “江少,失陪了。”我站起来,要走。 “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今天你必须把这个酒给我喝了。”江少突然变了脸,伸手挡住我。 我仰起脸,现在世道真是变了,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也敢给我摆脸色。 “姓江的,你他妈的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开。”我们两个把动静闹大了,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们。 江少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沈晗之么?” 他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神情:“老首长住院,沈醒之被警察给盯上了,沈家正岌岌可危,摇摇欲坠,你今天来,难道不是为了解决长兴的资金问题么?乖乖,你肯陪我一晚,我肯定帮你。” 我气得瘫坐了下来,胸口憋着一口气,喘不过来,原来,沈家在外人眼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当年为所欲为的沈晗之,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江少站在我面前,离我越来越近,伸出手来搭在我肩上:“像你这种破鞋,本少肯要你,已经很给面子了,你别挑三?” “啊,你他妈的……”江少的伸过来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他痛呼一声。 我一看,竟发先秦放站在江少的后面,他板着一张脸,面部表情全面瘫痪,‘侍候’了他这么久,总也知道秦放这是生气了。秦放却突然松开江少的手,轻笑一声。几步走上前来拿起我面前的玻璃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我呆呆的看着只能看着他的喉结跳动。 秦放喝完极是客气的说:“沈小姐是我的朋友,她素来不能喝酒,我帮她喝了,刚才严老一直在找江少,你还不过去,恐怕又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了。”秦放甚少露出这样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才是他的本性,若是表现出极度的礼遇。我在心里暗想,这次不知道是谁要遭殃了。 江少本来是要找来人的麻烦,没曾想来的人是秦放,只好讪讪一笑:“我马上过去。” 说完,瞪了我两眼就走了。他一走,秦放也没坐下来。 当着大家的面,他说:“不能喝酒就不要到这种场合来。” 那语气倒是有淡淡的不悦,我想,我的事,早就和你没关系了,可是他今天好歹帮我解了围“你以为我想么?” “早点回去,老首长还在医院里。” 他才和我多说两句话,严卿卿就往这边喊了:“秦放,快点过来啊。” 我往严卿卿的方向看,她跟着她爸爸坐在首席,穿着巴黎最新款的晚礼服,在人前笑的恰到好处,保持着名门之女该有的风范。 原来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秦放听到她的声音也不和我多说了,抬脚就走,临走前又故意大声对我说:“沈晗之,有什么我帮得到忙的事,一定不要客气。” 我也让自己尽量的笑得得体:“好的,谢谢。” 接着就是宾客尽情把酒言欢,这么一闹,倒是再没人来找我的麻烦,也没人肯和我说话,到散场的时候我还是一无所获。 这种场合,并不适合开车来,散场的时候家里的司机说刚刚送了妈妈回家,还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只好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 马路两旁是茂密的梧桐树,月光透过梧桐的树叶落下来。 又是一个盛夏时节,我想起刚刚毕业的夏天,我们去财政局实习,秦放被办公室主任为难是我帮他解的围,当年,骄傲的伏贞贞,内敛深沉的秦放,没心没肺的沈晗之,都已经变了。 我终于最初秦放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就如现在的他,即使帮我解了围,也只会让我觉得更加难堪,我把那种姿态不称为帮助,而称为施舍。才走了两步,就有一辆车停到了我的旁边,从车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一声不吭的走在我旁边。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更没有去看来者何人,我却也知道是谁在深夜出现在我的身边。 我说:“秦部长不送严小姐回去么?”(未完待续) 第16章 话音刚落立刻觉得不对,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尖酸刻薄,带着浓浓的醋味。 果然,我看见他眉头皱了起来,我赶忙说“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送严小姐回去的,女孩子的心思应该体谅的。” “那你呢,你现在是什么心思?” “我只想把哥哥的公司保下来,让爸爸恢复健康,给哥哥洗清冤屈。” 他身上的浓浓的酒气,说起话来鼻音很重:“真不简单。” 我看了一眼他停在路边的汽车,并没找到司机。 这次轮到我皱眉了:“你喝了这么多酒,怎么开车回去,现在酒驾查得严,秦部长,你不要知法犯法啊。”等我仔细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喝多了,他是那种一碰酒就容易上头的人,何况今天这么一大杯白酒下去,现在别说脸了,连胳膊都红了。 他走得有点不稳,我赶忙伸手去扶他。他的气息砰在我的耳边,烫烫的,说话却还是那般的客气“沈小姐,看来得麻烦你送我一趟了。” 我启动了车子。秦放昏昏沉沉的靠椅子上,我问他:“你现在住哪里?徐家么?” “云山。” “怎么还住那里。” 他嗯了一声不再理我,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我亦不在说话,去云山小区的路我认得很熟,几年没回来也找得到。 晚上的月色很浓,透过左侧的玻璃照下来,照出我的身影,遮在他的身上“秦放。” 他睡的很沉没应我,我伸手去摇了摇他:“秦放,到家了。” 他抓住我的手,咕哝着说:“晗晗,安静点。” 我被他握住的手有一种灼热的感觉,他抓的很紧,夜很静,我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交错着,重叠着。月夜里他的脸,没有了寒意没有了架子,到还有点温柔的感觉。 我急于要把抽抽出来,用力太大把他从睡梦里惊喜。他一脸的迷茫,四面看了一遍才知道是到地方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我问他:“秦放,你不舒服么?” 他的声音很轻:“没事。” 他还是静静的不说话,车上的时钟刚刚跳过了0点,我有点急了,又怕妈妈见我没回家着急“秦放,你上去吧,我要回去了。” “晗晗,以后别去那些地方了,你不适合。” 我想起今天一副淑女妆容的严卿卿。比起身世显赫的她,如今能被人随便欺负的沈晗之当然不适合出现在那些地方。 我说:“秦放,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可不想被社会淘汰。” 他无奈,只得下车准备上楼。“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我明天去长兴去拿。” 云山这地方很偏僻,并不容易打到车,他这么说,我也就不拒绝了“好。”我点了点头,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下去。 云山小区没有电梯房,都是五六层的高度,这是我们刚刚结婚的时候买的二手房,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没钱,挑了这个相对便宜一点的小区,好不容易才凑足了首付,沈醒之知道后把我叫过去骂了一通,当时就甩过一套江畔新房的钥匙,我硬是不要。 当时的我觉得,不管是哪里的房子,都比不上这个六十平方米的小窝来的温馨。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抬起头去看三楼的窗户。 灯还没有亮起来,客厅的窗户没有关,从外面能看到被夜风鼓起的窗帘,蓝色的光泽,水一样的质感。 我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在前夫的车子里掰着自己的回忆。 一不留神竟然在楼下停留了五分钟,等到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车钥匙连带大门的钥匙都在扯上。 我又等了五分钟,始终不见秦放下来找钥匙,而屋里的灯也没亮起来,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想起刚刚他苍白的脸,即使又多不愿意再踏足这个伤心处,也不得不下了车。 爬到二楼拐弯处的时候一脚就踢到了一个障碍物。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胳膊,吓得我跳起三米高。 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躺在地上的是秦放,我蹲下去叫他:“秦放。” 他双手按着胃部,痛得有些痉挛。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抬头开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却痛的连话也没说出来。 我去扶他。他太重了,我几乎是把他拖着上了楼了“你哪里不舒服。” 开门的时候我都慌了,几次都没把钥匙插口进钥匙孔,好不容易把拖到屋里。丢到沙发上。 他喘了口气说:“我有胃药,在床头柜里面。” 我把药找了来,倒了水来让他吃药。他还没把药送进口里,就一把推开我,俯着身子“哇。”一声吐在了地上。 我看到呕吐物里有一丝丝的血液,这才彻底的没了对策。 “秦放,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去。”吐过之后他人清醒了很多,自己把药抓过来吃了下去。 他的表情有点别扭,也有点怪。不过他一直都不可理喻。 “去医院。”我重复了一遍。 他盯着我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不去。” 我抓起自己的包:“那你好自为之。” 我要走,他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晗晗。” 这般不连名带姓的叫我,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我本来不想理他,转头又见他虚弱的样子,到底是心软了只好说:“秦放,你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我感觉他手上的劲渐渐的小的,就当我以为他会放开我的时候,他却用力一扯,我脚下不稳,倒在了沙发上。他压过来,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我像个溺水者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未完待续) 第17章 我感觉他那个样子是想要吻我,我既抗拒又恐惧,就想着拔腿就跑。 没想到他只是抱着我,手在我的头发上游走。 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头发,而的锁骨上肌肤不小心也和他的双唇来了个接触。 这不小心的接触,倒让我清醒过来。他醉了,我难道也醉了么?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我急忙从他的怀里脱身出来,跳到离他很远的地方。他的眼睛在夜里呈现水一样的质感,好像是哭了一般。 我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转头就匆匆走了,那种样子,好像被人把心底的秘密掀了出来,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落荒而逃。 第二天依旧去长兴上班。 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秦放的电话打了过来:“沈晗之,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忙不迭的拒绝:“不用了,我中午叫外卖。” “中午我约了杜少仲,要不要一起?” 我迅速的做出决定:“那好。” 杜少仲,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找到机会和他说上话,如今有机会怎么会放弃呢? 相信秦放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痴加傻瓜。 被服务员引到餐桌旁之后发现他订下的是单人的座位。哪里来的什么杜少仲,我当场就没给他好脸子瞧。 “秦放。”他抑制不住的扬了扬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然后丢了份合同给我。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想要的。” 我拿过来略微的翻了一下发现竟然是一份杜少仲对长兴的注资合同,已经签好了名字,只待长兴这边签名就能行了。 我喜出望外,数着合同上的数位不觉喜上心头“谢谢你,秦放。”这一次我是打心里谢他的。 我说:“这顿我请,叫服务员上几个招牌菜。” “我已经点了。”他低头喝茶,可能昨天的不适还没彻底的好过来,脸色依旧是不好看的。 我这才想起问他:“你的胃以前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他轻描淡写:“这几年应酬太多了。”统而言之就是喝酒喝多了吧。 我说:“那就别喝绿茶吧,叫人上普洱吧。” 他捂着茶杯嗯了一声也不置可否,不过到底是把绿茶杯子丢开了。 刚好服务员把菜送了过来,竟然是蜜汁莲藕,龙井虾仁,松子鱼和手剥笋,都是我素日爱吃的东西, 几天没好好吃过饭的我看到这些东西我立刻食指大动,也不管他是不是还在一边闹别扭,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 我吃了很多,却吃的很慢。他几乎不动,偶尔吃两片藕,更多的时候是握着普洱看着我。 我终于吃不下去去了,停下来问他“秦放,你胃还不舒服么?” 他并不避忌我的目光,而是用灼热滚烫的眼神盯着我,盯得我不自觉去拿纸巾擦嘴,我的吃相有这么难看么? 他好像有话要说,又没有说出来。 “youaremysunshinemyonlysunshine。”他还没说话,我的手机已经先响起来了。我赶忙拿过来,一看是妈妈的电话。 “妈,怎么了。” “晗晗,纪委的人到家里来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我忙说:“好,我马上回来。” 秦放一直看着我,等我挂了电话就问:“怎么了?” 我面露急色:“家里有点事。” 我不欲跟他说的过多,拿出钱包要付钱,他却抢着说:“到底怎么呢?” “纪委的上门了。” “我陪你回去。” 我觉得不合适:“不要了,你去不合适。” 他盯了我一眼,寒气逼人:“走。” 到家的时候,只见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旁边有个三十岁的男人陪着,有人在我家上下走动查看。 我过去握着妈妈的手:“妈,怎么呢?” 楼上有人拿着一个小匣子上来,很古朴的东西,描了花又上了锁,应该是旧东西了。 找到的人也不敢妄动,只请示上级。 那男子陪着笑说:“夫人,能否把这个东西打开让我们看一看。” “如果我不许,你会怎么样?”妈妈冷冷的说。 到是名门出来的女人,虽然到了今天这样的景况,说起话来不怒自危。 她说完之后自己也笑了:“我如果不许,大不了你们就把锁给毁了。”说着她接过匣子,打开来。 我坐在她身边,瞧清楚,其实里面不过是放了一本线装书,还是最普通不过的论语,那人却松了一口气。好像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他翻开来,看到里面的一份信和一张照片,我凑过去一看那竟然是父亲年轻时候在部队里和战友一起照的,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搭着肩膀站在,一副朝气蓬勃好兄弟的样子。 我瞧着照片里那个另外一个男子有点熟悉,倒有几份像徐子阳的样子。父亲怎么会把这样的东西锁在匣子里? 那人说:“就是这个了,不好意思沈夫人,这个东西我们要带走了。” “老孙,你别太过份了。”秦放一直站在门边,现在走过来,压着声音对那个男人说。 老孙看到秦放却有几分顾及,只不过片刻之后又笑道:“秦放,我劝你别管这个事情。老先生为你昨天做的事已经很不开心了。”秦放屏气站在那头,像是极力的忍住什么似地。 他装深沉的样子最是吓得到人:“老首长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你们有什么资格跑到他家里来骚扰他的妻女。”(未完待续) 第18章 他走过来,每一步都踏得非常重。“你说,你有什么资格?” “搜查证?” “上级的命令?” “谁是你的上级?你说啊。”他向来是喜怒不行于色,此刻的表情足以让我震惊。 老孙一时语噎。 妈妈则淡淡的说:“算了,秦放,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老孙得了这句话,拿着东西赶快的走了。 我心里有千千万万个问题要问妈妈,谁知等人一走妈妈就对厨房说:“王嫂,把东西带上,我们去医院。” 我刚要问。她却说:“不要问我,我去医院看你爸。” 她收拾了东西就走,只留我和秦放在家里。我懒懒的坐在沙发上不肯动,纪委的人来,我不是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愿意相信,相信我素来遵纪的父亲是贪赃枉法滥用私权的人。 这些天,我哭的很少,更多的是东奔西跑,即使是毫无头绪我都没有放弃过努力,哥哥还在候审,老头子昏迷不醒,这个家只有我,也唯有我了。 没人知道现在的我有多么的无阻,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给我依靠,给我帮助,就连徐子阳也没了消息。 这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袭击了我的心脏,让我觉得无从招架。 那一天,秦放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并不知道,我只听到他最后跟我了一句话:“晗晗,我会尽量的帮你,但是有朝一日,有朝一日你一定不要恨我。” 如果悲伤,那也是片刻的事情。 还有更多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下午把杜少仲的合同带回了公司,又去看了一下老头子。他依旧靠着一大堆仪器维持着生命。我不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哥哥的案子什么时候开审。我只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长到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支撑的下去。 我为了哥哥的事情去大伯父家探听情况。在路上倒是接到了徐子阳的电话。 “晗晗。”他的声音依旧温暖,温暖到我忍不住要哭出来。 “徐子阳,你在哪里。” 徐子阳愧疚感很浓:“我星期六的机票回来,晗晗,上次给你打电话,你说老头子出了车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仿佛很疲惫,说话的声音无力急了。 徐子阳父亲去世之后就一直住在我家,他对老头子的关系是绝对不亚于我和沈醒之的,我调整语速和语调,慢慢的说:“老头子现在还在昏迷中。”我简单的交代了一下父亲现在的情况。 他那头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就当我想要询问他是否还电话旁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晗晗,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还想说,哥哥也惹了麻烦,长兴面临危机。他那边的信号却坏极了,不停的有嗡嗡声传来,我担心极了:“徐子阳,你现在在大使馆么?” 他大概没听到这句话。他说:“晗晗,信号不好,我先挂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就这样,差不多失去联系半个多月的徐子阳给我挂了个简短的电话,如果换做平时,如果当时的我不是那么的心力交瘁,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的问问缘由,这些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大伯家的时候只有大伯母的沈沁之在。 进去的时候我就发现气氛不对,伯母见到我已没了从前的亲热,只是不温不火的说了句:“晗晗来了。” 我站在门口,开门的佣人并没有顺带给我送上拖鞋。 我进退两难,伯母说:“进来啊。” 我嗯了一声,弯下腰把鞋脱了下来。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直走到鞋柜旁边把拖鞋拿了出来。 有时候,佣人的态度可以很好的告诉客人,这家主人对你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伯母是严家的女儿,算起来是严卿卿的姑母,名叫严婉华。 我走到她们身边,坐下来。 我笑着问:“大伯母,大伯什么时候回来。” 严婉华表情倒还如常:“你大伯出去考察去了,你找他有事?” 我点了点头。 严婉华看了看时间:“我也说不清他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你等在这里等等,我和你妹妹等会儿要去一个聚会,让厨房给你做晚餐可好。” 这分明是赶人的语气,主人家都不在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忙说:“那我明天再来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伯忙,明天你也不一定见得着他。” “没事,大伯没空,我有空,我等他就是了。” 严婉华不再和我说话,又对沈沁之说:“你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我上去换件衣服就来。” 等她上去之后,沈沁之阴阳怪调的对我说,“堂姐,你也太弄不清楚状况了吧。” 我准备出去,不回她的话。 她在我身后厉声说:“你们一家出了事,还想把我们整个沈家都带进去么?”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大门,佣人很用力的关上门,她的话音那和那巨大的关门声一起消失在我的耳朵中。 或许现在整个沈家肯对我说一句“实话”的就只有沈沁之了,她说的对,没人愿意因为我们被带入这个泥沼中,这个世界永远是自保最重要。第二天竟然接到了沈允之请我喝茶的电话。 他倒给我带来个好消息:“晗晗,我有路子可以把纪委的事情压下去。” 我好歹也是在这个圈子里耳濡目染惯长大的,立马问:“要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19章 “一千万。” 我瞬间觉得天昏地暗,我沉默了。 沈允之劝我:“晗晗,把长兴结束了吧,现在到处都需要用钱,你一个女孩子从前又没接触过这一行的事情,一个人支撑下去也难。” 我在这件事情上很固执:“不,哥哥会回来的,长兴不能没有。” 沈允之又建议:“那你挑熟的做,剩下的业务都结束了,比如房地产,就可以不做了。” 我嗯了一声,其实我的脑袋里现在除了那一千万的n个0之外,什么也弄不清了。 我问他:“大哥,你能帮我争取到多少时间。” 他说:“十天左右吧。” 我握着茶杯发呆,年轻的服务员过来滚水,我深刻的觉得,现在的我和茶杯里的那几片茶叶没什么区别,一样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我还是说:“好,我试试看。” 其实我从骨子里不相信父亲可能干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可是我知道,纪委只要出手,就肯定有了确实的证据,而清白这种事情,根本查不得。再干净的人,只要一查就会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局面。 我凑集一千万的方法非常的古老。 周三和公司的高层开了个会,决定到底把那些业务留下来。长兴一直是做房地产的,如今继续做房地产显然是没条件的,剩下的只有食品和化妆品。现在摆明是有人要给我们家下绊子,我自然不可能去沾食品这种容易出事的东西,化妆品拿的是国外的代理,明哲保身比较容易。这一场会开得公司上下的气压很低。 连特秘都跑过来对我说:“沈小姐,现在公司人心不稳啊。” 大家都担心被裁,我也没办法,“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公司也雇不起多余的人。” 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让哥哥的案子不了了之的方法,就算要结束长兴,我也乐意。可是哥哥的事情,远比纪委的事情难多了。 就当我努力攒钱的时候,沈允之带给我一个很无望的消息。 路子行不通了,因为这件事还牵连了几个人,再没人肯帮我们了。 晚上从长兴出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去医院,那里充满了令人压力的窒息感。老头子的事情,妈妈永远是不发一眼,我问的再多,她说的都是,这是你爸年轻时犯下的错事,现在遭报应了。 她的顺其自然,相信因果轮回,定力已然超脱凡人。我气结之余甭想从她口气套出只言片语。 我没有开车慢慢的走着。 也不知道自己在了多久,两腿都酸软了。路过一间酒吧的时候,有人上来派发传单,拉我进去瞧瞧。 我连招牌都没瞄一眼。就跟着人走了进去。 酒吧不是很大,亦不上档次,大多是写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年轻人。不过气氛很嗨,我在纽约的时候没少混这些地方。坐下来之后就叫了一打啤酒自己慢慢的喝着。 其实我酒量不是太好,沈醒之原来就常说我,我的酒量勉强就比猫咪好一点点。结婚的时候被秦放家里那群热情的乡亲用自家烧的白酒灌得差点洞房花烛夜都一睡不醒,即使经过了这两年的历练,到了这种陌生的地方,我也只敢点啤酒来喝。 喝着喝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黄发男子坐过来套近乎:“美女,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我睨了他一眼,不说话,女人独自出现在酒吧里,总会引来这些蛇虫鼠蚁的。 他见我不答话,又靠过来几分,从兜里摸出一包白色的东西小声问我:“美女,来一颗么。” 感情他不是搭讪的,是卖药的,我昂自从包里拿出手机,在他面前播出三个数字,“你是现在就滚,还是让我打电话。” 黄毛看了一眼屏幕,大概也怕我真打了电话,口里骂了一句:“臭贱人。”就走了。 我半躺在沙发上看着酒吧里的表演,穿着性感的美女在舞台上跳钢管舞,下面一堆人打着吆喝。我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当我在桌上找不到空的啤酒瓶的时候我叫人过来结账准备出去。 走了几步之后我确定我是喝高了。出门的时候,有人蒙着我的口。把我往一边拽。我当时还特清新的想,坏了,我碰上劫财的人了。后来想想自己也真有自知之明,这种情况竟然还觉得自己没碰上劫色而是劫财。 喝醉了的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们拖到一条巷子里去了。 朦脓之间,我只觉得有四五只手在我的身上乱摸。让我觉得恶心,其中有一个人说。 “大哥,就是这个臭婊卐子,还威胁我要打公安局的电话。” “公安局。”那被叫大哥的人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也不看看这一片是谁罩着的,公安局他妈管的着么?” 原来是刚刚在酒吧里搭讪想给我买药的人,我这次算着了道了,不过我还不想死。 “我包里有钱,有卡,拿了快走。” 对方说:“呦,这娘们还挺嘴硬的,好,老子就喜欢嘴硬的女人,美女,咱钱也要,人嘛,也要。” 他的手摸到了我的下巴上。 我把他摇开,干脆放下狠话:“我在b市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人,你今天要不然拿了钱就滚,要不然把我弄死,否则我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混混起先当真被我震到了,想想却又呸了我一声:“你蒙谁呢?有头有脸的人会来这个地方。” 我想,好吧,这次真的栽了,就当几个人想要把我拖到更隐秘的地方就地正法的时候,酒吧里的服务员匆匆的跑过来说:“熊哥,快走,条子来查场子了。”(未完待续) 第20章 那人把嘴里的摈榔吐了出来咒骂了一声:“妈的,断老子的财路。” 黄毛依旧恨恨的看着我:“那这贱人怎么办啊。” 那大哥骂了一句:“条子来了,你想送死。” 他们一群人丢下我,匆匆的跑了,临走还没忘记拿走我的钱包,我靠,我今天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了一家黑店,不过也幸好我碰上的是一家黑店。 我挣扎着要起来,刚刚被托进来的时候撞到了膝盖,现在动一下就一阵钻心的痛。 等我扶着墙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巷口慢慢的朝我走来。 我心虚的往巷子后面看了一眼,心更是被寒了一下。 这是一条四巷,我在心里骂娘:我今天到底是有多倒霉啊。 我慢慢的往前面走,靠近大街,总安全一点。 等到借着昏暗的路灯来人的时候,我道是松了口气。 “秦放。”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的人是秦放,可是我最近有没有念着他,他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幻觉里。 秦放不说话,他五官虽然长得好,可是一贯的没有表情,倒像阎王似的,他不说话我才确定他是秦放“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我当下骂了出来:“你他妈的秦放,我刚刚……”他在这里竟然也不出来帮我一把,如果,如果我真的。 他扛起我。“你不吃点亏,怎么知道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 我酒劲上来,醉的一塌糊涂。他抗我的动作粗暴极了,就像原来在乡里的时候扛起一根木头。 他把我弄的痛死了,我掐着他的后背骂骂捏捏:“秦放,你他妈的把我放下来。” 他不理会我,径直把我丢到了车里。 我的额头撞到了车门上,差点没把我痛晕了,他把车开动了,我从后座上上去要抢他的方向盘:“秦放,你混蛋。” 他一派平静:“换个词吧,我听腻了。” 他说“系好安全带,否者后果自负。”等他彻底把车速提上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一个拿驾照五年没被警察开过罚单的人飙起车来是什么概念么? 那就是直接把汽车当火箭开。 我在骂过之后,不得不赶快去找安全带。然后华丽丽的吐在了车里。 车上的气味肯定难闻极了,他也不停下来收拾,直接把车搁到了云山小区,又像扛木头一样把我扛到了三楼,丢到了沙发上。 我不知道他是发的哪门子的疯。 喝醉了的我脑袋不清醒的和他开玩笑:“秦部长,你怎么把我带这里来了,是想和我共度春宵么?” 就在这一句之后,我听见他心里的小火苗嗖嗖嗖的三声,他把我压在沙发上,直接吻了起来。 秦放今天真的是疯了,跟某种“野生动物”一样啃咬着我的双唇,比我刚刚回来的那次更加的粗暴。 我推他:“秦放……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他还是不放开我,他咬痛我了,我哽咽着抽气。力气所限,这次我很吃亏的没有打到他。 我害怕,害怕他会有更深层次的动作。可是我的挣扎好像更加的激怒到了他,他把我抱到卧室,摔到床上,我落下来的时候看着床头放着我的照片,我自己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照的这个相片了。照片里的我穿着学士服一脸的傻笑。 我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龌龊的把我的照片放到他的床头。 他已经压了下来。 我彻底的怕了,迷迷糊糊的说:“秦放,你这是违法的。” 他说:“说什么呢,顶多算酒后乱性。” 他这句话说起来有点笑意:“还没醉的彻底么,他们怎么不给你下点药。” 我说:“我是醉了,我身上的味很难闻,你不要碰我。” 他反怒为笑,上来解我的衣服:“你这个女人的思维从来就没有正常过,放心,我不碰你!” 我被他按住,不住的动弹着:“你别动,你别动。”虽然这么说着却觉得浑身越来越烫,等到肌肤碰到冰凉的空气的时候我才觉舒服了一点。 等到我觉得彻底的凉快了之后,睁开眼睛,看到秦放拿着我的衬衫坐在床边一脸的隐忍。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厮就又扑了过来,把吻印在了我的身上。 我记得那一夜我一直囔着:“秦放,你说了不动我的,你出尔反尔。” 而他说:“你也从来没对我守过信。” 第二天我浑身酸痛的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这间熟悉的卧室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这到底算酒后乱心,还是违法呢?我要不要告他?不过我估计我告不下他,秦放这家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没家世没背景的毛头小子了,而我没有父亲撑腰,估计一不小心就被和谐了。 和前夫在一起的感觉真的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秦放推门进来了,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一进门就迎来了我一个抱枕。 “沈晗之,你真是退步,从前都是直接丢烟灰缸的。现在这么温柔了。” 说的我像泼妇一样,其实也就离婚前闹得最凶的那次丢了个烟灰缸,其实也没闹,就我一个人吵,他油盐不进,我一恼,抓了个东西丢过去,砸到他胳膊的时候才发现是我丢的是个烟灰缸。 他在言语上占上风心情一直是不错了,我反正知道自己告不了他就坐在床上对他媚笑:“没事,秦部长,我男伴最多,原本你要有这种需求,我今天晚上还可以来陪你。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想好好的过,所以以后就不能奉陪了。”(未完待续) 第21章 他果然果然气了,说了一句:“你惹我有什么好处。”之后就出去了。 我走下床,没发现昨天穿的衣服,再一看阳台上,竟然发现他们已经被人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了。 衣服没了,我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里打开衣柜,看看我以前没拿走的衣服秦放丢了么。 谁知打开一看,他们都还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从冬天的大衣到夏天的裙装,又或者内衣小裤裤,似乎没有人移动过他们,而他的衣服也挂在衣柜里,这般和谐,就好像我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我一语不发的拿出一条裙子来穿上,虽然是自己的衣服,却觉得别扭极了。 秦放坐在餐桌便用着他的早饭,我看清了他现在用的碗还是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买的,碗上绘着三只小熊,买的时候被我曾被他百般嫌弃过,嫌我幼稚。他对面摆着一双碗筷,应该是给我的。 我低头找我的鞋:“我先走了。” “过来吃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气压。 我偏不:“我不吃了。” “过来!”他说,他继续威逼利诱我:“过来谈谈你爸的事情!” 每次都是这样,我要是不乐意,他就丢颗糖给我吃。 我怒气不平的坐到他对面,他给我盛粥,我咬着筷子默默的吃,等着他开金口。 他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我没反映过来:“我说了这个房子给你,我不要。”我打心眼里还以为他要和我划分共同财产了呢。 他说:“我是让你住在这里。” 我怒:“你什么意思!” “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不管你恨我还是爱我,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 “秦放,你别妄想天开。” “纪委书记是谁你还记得么?我要肯帮你,你爸就一定会没事。” 我的身子如抖动的簸箕一样,是,纪委书记姓徐,不是别人,就是他亲爸!我一直拐弯抹角的求人都没有去找秦放帮忙,不就是心里那点一文不值的尊严作祟么?可是人要是一点尊严都没有了,那还活着做什么? “秦放,你要成火打劫?” “对!”他停下来:“我就是痴心妄想,趁火打劫。” 他每每说这些威逼人的话,也能说得光明磊落,我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说:“你留着我噶干嘛啊!” 他说:“你管不着,只要回答我肯或者不肯就行了。” 我站起来,要走:“不用想我一定不肯!” 我要走,他也不再威胁坐下来吃早饭了,他只不过在我走之前给我甩来一枚重弹:“想好了告诉我,纪委的人动作很快,要想压下这件事就要抓紧时间。” 我快步的走出去,很想把他句话丢到脑后,就像这些天听的闲言碎语一样甩到天边去。 可惜我一直忘不了,我脑袋里一直都是他说的那句:只要我肯帮你,你爸就一定没事。 回到长兴,又处理了几封紧急的文件。特秘推门进来,送上一个包裹“沈小姐,秦部长让人送这个东西给你。” 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特秘犹犹豫豫的劝:“沈小姐,不是我多嘴,秦部长如今如果肯帮上一把比什么都强,就拿上次杜先生的事情,如果不是秦部长搭线,我们这么能顺利的拿到杜先生的投资。” 他说的话,我听进去了,可是并没有回应。 特秘叹了口气:“沈小姐,我知道你不爱听,可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就是再不耐烦对秦部长敷衍着点啊。” 我听了这一句话只好停下来打开包裹。包裹里面躺着一支白色的苹果。昨天我的包被那群混混抢了去,手机自然没有了,可是如果丢了,我会自己买,他这么送来算什么? 我又想起他的话,他要我留在身边?留在身边做什么?当情人么? 我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就把盒子甩了出去。 特秘见我气的坐在椅子上浑身打颤也不知道盒子里面是个什么东西把我给得罪了,他俯身去捡起来。手机屏幕闪出耀眼的光,特秘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说:“沈小姐,这里头有条编辑好的短信。” 我伸手拿过那手机,上面当真编辑着一条短信:两点种,青山人民公墓a区。莫名其妙。 特秘提醒:沈小姐,说不定秦部长是有事要和你商量,你还是去去的好。 我虽然不耐烦,但诚如特秘所说的那样,沈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再不待见秦放也得小心的敷衍着。 青山人民公墓,那并不是一般的公墓,只有身前官职达到了规定的才能埋在这里。 我对青山公墓的最近的印象还是前几年清明的时候,跟着老头子来这里扫墓,再久一点,就是祖父去世的时候我来过这里。当年的我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悲伤,只是好奇为什么要在祖父的身上盖上党旗。 而如今,纪委的事情如果压不下了,老头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是不能安葬在这里。 我沿着山路慢慢的往上走。 a区么?秦放在那里做什么? a区在青山的北面一直到山顶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已经费了很大的劲。我站在树边喘口气,再满目的搜寻秦放的身影,他也没说好详细的地址,我只看到在高出一座墓碑前远远的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黑衣黑鞋,这样的装扮公墓里并不上,只不过,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那样挺直的后背,不管在谁身边都是一棵俊美的玉树。行动带着贵公子的风范。如果要找词去形容他,那只能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一句能勉强描绘他气质的一二分了。(未完待续) 第22章 徐子阳。明明是秦放约我的,为什么会看到徐子阳?徐子阳不是周六回国么?怎么又会在这里?秦放那厮老谋深算的把我骗到这里来,不肯能仅仅是为了告诉我徐子阳已经回来了却不来见我吧。 我承认我是多疑了。我躲在古树后面并没有立马出去,等到徐子阳走了之后,我方才从树后走出来去看个究竟。 等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时才发现时才发现那原来是徐子阳父母的合葬墓。 我松了口气。徐子阳怎么可能做伤害我的事情呢? 既然已经到了,我也恭恭敬敬的给给徐子阳父母鞠躬。等目光第二次扫过徐子阳父母的照片时才发现了异常。 徐子阳的父亲,正是那日纪委上门搜查时找到的那张照片里站在父亲身边的男子。 纪委的人拿到照片和信件之后就是一副可以交差的表情,难道这件事跟徐子阳已逝的父母有关? 我震惊的退后两步。 墓碑上的两个人笑的温和,而我却面目狰狞。 他们死的时候才三十五六岁,正是风头鼎盛的时候。出车祸双双丧命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他们惋惜。 我像看到惊恐画面一样转身往山下跑。一边跑一边大口大口的呼气。我完全如一个溺水者一样迷茫的跑着,根本不知道何处是案。 等我一口气跑到山底的时候,我蹲在公墓的大门前喘着粗气,后悔着刚刚没有问徐子阳他为什么会瞒着我到这里来。我应该去问问他的,应该去的。 我站起来,朝徐子阳的家走去。 我这般果断的去追寻真想解开疑惑,就是因为对方是徐子阳,从小住在我家,和我一起长大的徐子阳。我不希望我们两人之间产生任何意思的隔阂。 等我看到赶到的时候,碰巧看到徐子阳开门让另外一个男人进去。男子的背影我很陌生,不像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我走到门边,准备敲门。就听到徐子阳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那笑声非常的狂妄。我和他二十几年的相识,却从未听过他这样的笑过,这阵笑声迫使我敲门的手没有落下去。 我站在门外静静的听着。 “我觉得不够。”徐子阳笑过又恢复了一惯的语气。 “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了,只等着他们往里跳了。” “老孙,你是说?” 老孙?我终于知道刚刚进去的人是谁了,那不是纪委的老孙么? “沈家还有一个丫头。前两天我们……” “等等……你让我想想……” 沈家,圈子,往里跳,丫头。 我靠在门上,那双手死命的按着嘴,我笑了起来,可是眼泪又从眼角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我不知道我听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我还会听到什么? 原来是真的有人在给我们家下绊子,而这个人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的徐子阳。 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我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只要把门打开,看到里面的人的脸,就会有东西哗啦啦的碎在我面前,那东西就叫做勤奋,也他妈的叫做信任。 信任啊,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兼顾的东西。 里面的人又说:“子阳,我先走了,你伯伯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 徐子阳,嗯了一声。 我还来不及躲开,门被人从里面唰的打开了。 老孙的声音响起来:“沈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触不及防的转过身去,看到里面的那张脸,看到那张朝夕相处过的脸,我的青梅竹马,我的子阳哥哥。我的依靠和信任。 原来我沈晗之碰见的男人从来都是不是能依靠终生的男人,不管是秦放,还是徐子阳,都是不能信任的。 徐子阳坐在沙发上,手上夹着一只烟,他看着我的眼神既幽深又晦暗。 他站起来:“晗晗,你怎么在这里?” 我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笑的比他刚刚还要狂妄:“晗晗,你还好意思叫我晗晗?徐子阳,原来你也能伪装的这么这么样,徐子阳,你好样的。” 我转身就跑,我听见后面他的脚步追上来,可是被老孙挡到了门外:“子阳,现在掀开了也不是坏事。” “给我滚。”徐子阳把老孙挡开。追了上来。 可是他再也追不上我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下了楼我钻进车里把车速打到最大。 他开着车在后面追。我们从城南一直追到城北,他一直在后面按喇叭,甚至想要逼停我想要和我谈谈。 可是我玩命似的开车。我不想再跟他叹了,没什么需要再谈了。 这一边我最后的记忆是我在兴隆街和曲阳街的路口和一辆迎面驶来的小车撞上了,我的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可是最后昏迷之前,我竟然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剧痛一阵一阵的袭来,痛到我想吐。有人拿手电筒照我的瞳孔我才慢慢的看见了,发现自己躺在相熟的那家医院的病床上。 连医生都是自幼熟悉的文大夫:“晗晗,你醒来了。”她低头收拾着东西,笑着对我说:“开车也不注意点,又和子阳闹什么矛盾?从前都是你和醒之两兄妹吵个不停,怎么今天倒和子阳吵上了。” 她推了一把徐子阳,把他推到病床前来。 “你看,你把晗晗都气成什么样子了,快过去给她道个歉。” 徐子阳垂着头站在病床前,一脸的颓丧样,我想他肯定不是在后悔对老头子做下的事情,而是在后悔不能讲我这条落网之鱼一网打尽了。(未完待续) 第23章 我气的抬起手,指着门口:“徐子阳,你给我滚。” “晗晗。”他急切的想说话。 我说:“如果你发誓,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头子的事情,你就接着说下去,否者,徐子阳,我这辈子再不想跟你说任何一句话。” 他望着我,眼里含着泪,小时候我总觉得子阳哥哥的一双眸子最是好看,温暖,幽静。我和秦放结婚的时候,徐子阳喝的烂醉如泥,他说,晗晗,如果秦放欺负了你,一定要来找我。 那是徐子阳唯一一次在我面前喝的烂醉如泥。 他对我来说,一直是心里最温暖的一个名字,我知道他一直会对我好,会给我依靠。 没想到那片温暖如今变成了杀人刀刀取人性命。 他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敢说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老头子的事情。 我笑的愈发的激烈:“不敢了不是么?徐子阳。” “又发什么疯。” 刚说着,秦放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呵斥我。 “秦部长,麻烦你帮我请他出去。” “为什么?”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这是在明知故问。 他以一种看好戏的表情走了进来,站在我的床边。 我的头被纱布包围着,我想我现在不管做什么对男人也起不了诱惑的作用的,但我还是露出个自认为妩媚的笑容,朝他勾了勾手:“你过来就我就告诉你。” 他当真把头靠了过来。 我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因为如你所愿,我答应你的要求。” 他听完之后站直了身子,满意的笑了。 徐子阳再想说话的时候,秦放便完成了对我的承诺,如愿以偿的帮我把他“请”了出去。 我在医院里待了三天,又或者我在医院里躲了三天。这三天里我就像一直蜗牛一样把自己藏在壳里,对于罩着自己的那层壳并不坚固这件事其实是心知肚明,却总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期间,徐子阳来了几次。我都避而不见。 秦放也来了几次,态度依旧不清晰。 出院的时候秦放来接我,徐子阳的车停在外面,看见我的时候走过来想和我说上两句。 我说:徐子阳,你如果能让老头子康复,让沈醒之出院,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之后我上了秦放的车,和他一起离开了。 他直接把我带到了云山小区。 他这种人,从来不会多此一举到问你想去哪里的。 我跟在他后面进去,他从门口的收纳盒里拿出一把钥匙。钥匙扣上垂着一个可爱的小熊,那还是我当年离开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他把钥匙交给我“拖鞋在鞋柜里。” 他走进卧室,在里面问我:“先洗个澡吧。” 我死命的握住坚硬的钥匙,钥匙的纹路刺痛了我的手心,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陌生的根本不想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我一边说:“好。”一边机械的往卧室走过去。 他在卧室里已经把外套脱掉了,只剩下里面穿的白衬衫。 我在卧室外面突然有点紧张了,我觉得我需要一点酒,或者是需要一点能给我壮胆的东西。 他已经把换洗的睡衣找了出来。 他走过门边的时候,我吞吞吐吐的说:“我今天刚刚出院……” “所以更要洗个澡啊。” 我纠结了一下:“我是说……” “沈晗之,你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他这个表情,总是最让人觉得恶心的。 我把他手上的衣服抓过来:“我去洗澡。” 他笑声更浓了:“沈晗之,你拿的是我的衣服。” 我低头一看,当真是他的衣服。我像握着一枚烫山芋一样把东西往他怀里丢。 他反手一抓,把我压在他的墙壁之前。他结实的胸脯抵在我的胸口上,隐约能察觉到肌肉的纹路。耳鬓厮磨之间,我越发的不乐意和他纠缠。 我把脸扭到一边去:“秦放,我要去洗澡。” 他不肯,慢慢的吻着我的额头,吻着我的下颚,吻着我的耳垂,他问我:“晗晗,你恨我么” 我被他吻得酥麻,却尚未丧失清新。我的声音一如当年的秦放拒绝我时那样的清冷,冰凉,不留情面。我说:“恨。” 他重重的在我的耳垂上咬了一口,我吃痛的叫骂:“秦放,你疯了。” “我没疯。”他把我打横抱起来,丢回床上,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把自己的白衬衣脱下来:“既然你恨我,那就恨的彻底点吧。” 原来,但身体已成了空洞的容器,再多了欢好都成了水过无痕。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我慢慢的起来,到厨房去找吃的。 在这个满是回忆的房间里,连冰箱上贴的都是我买回来的冰箱贴。 可是此时的沈晗之再不会相信爱情这个东西,也再不会为了秦放做的任何事情而感动,徐子阳和秦放,在我心里不过是蛇鼠一窝而已。 我给自己下了碗面条,面条放多了盐味道很是不好,可我依旧端着硕大的蓝色陶瓷碗把它们一口一口的吃干净了,滚烫的面汤把我的舌头烫的发麻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在心底的寒冷已无可抑制的蔓延的时候,只能靠外部的温暖来御寒了。 好歹在我把面条吃完的时候,沈允之打电话告诉我:晗晗,叔叔的事情不知道怎么竟然压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24章 得到这个消息,多少也让我有所慰藉吧。 和秦放重新在一起之后,我倒是发现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我们这个不能叫破镜重圆,该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如果秦放现在结婚了,那我就该是那人人唾弃的小三二奶,从前妻沦落为小三,真是要多有出息就多有出息。 最近收到收到了叶宁的电邮,询问我哥哥的近况。而她在哪里,怎么也不肯告诉我。 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不像爱的人却要纠结着,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情。 中午和秦放在一起吃饭,我们两个人坐在中心大厦的餐馆里,隔着餐馆巨大的落地窗户,看见对面大楼上屏幕。 b市的午间新闻,新任领导介绍,里面赫然有徐子阳的名字,我从电子屏幕里看到无声的画面里他的面容。心里不由一恸。 秦放顺着我的眼神瞧过去,他多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徐子阳新官上任,三十五岁,多年轻的财务部副厅长啊。” 我眯起眼睛:“你嫉妒了?秦部长?” 他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嫉妒?”那个度字尾音高高扬起。极度的不屑。 “晗晗,你要是现在去找他帮忙,说不定就能解了长兴的燃眉之急。” “财务厅。”我喃喃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是会雪上加霜吧。” 那天在门外,我如何不曾清清楚楚的听到他说,他觉得还不够。他觉得沈家如此的的落魄还不够如他的意。 他怎么可能会帮长兴的忙,只怕会插手哥哥的案子,让我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心里凉飕飕的。以至于我把手上的芒果片都掉了下来。 他的电话响了起来,自己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接听。 我的木讷的眼神盯着站在玻璃前的他。 他的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低声的和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谈话间时不时微微笑着,这样的表情,肯定不是在谈公事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子走进了餐厅,看到秦放,熟稔得跟他打招呼:“秦放。” 秦放捂住话筒,和他寒暄了两句。 我立刻甩到了刚刚的失意,两只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 杜少仲。他和秦放打过招呼之后朝这边走过来,我站起来想和他套近乎。 我刚刚站起来,走出座位:“杜总……” 我伸出手,还未说完话。突然有一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一样的冲了进来,扬起包包甩到杜少仲的身上,咬牙切齿的说:“杜少仲,你不得好死。” 那女郎似乎是柔柔弱弱的苦情角色,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再找不到骂人的话,只晓得站在杜少仲面前盯着他嘤嘤的哭泣。 杜少仲带着浅浅的笑,也不怒,抬手止住赶过来的保安问她:“我怎么不得好死呢?” 这一句话,磁性十足,明明是说着自己的坏话,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他本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珠,眼角上扬的时候真正的引得人为他死也甘心。 那女郎被他这么一瞧,火气顿时被浇灭了一般,转而把怒气恰巧站在他身边的我身上,杏目瞪圆:“就是这个狐狸精么?你说她比我哪里好。少仲,你说啊。” 我刚想笑出声来,被那女郎一扯,一个不留神高跟鞋的鞋跟就像一边拐去。 杜少仲大手一捞扶住我。却恰好不偏不稳的握在我的腰上。 女人看到这一幕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不若火上加油一般:“不要脸的狐狸精。” 我狠狠的汗了一下,站好对她说:“小姐,对不起你是你的男人,可不是我。” 我刚从杜少仲手心里挣脱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被他抓了回去,也不说话,只是抓着我的一缕头发,轻轻的放到鼻尖嗅着,那样子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我欲说话,他用十指把我的唇压住。笑意更深了:“嘘。我知道你不开心。”他抬手:“保安。” 早已等在一边的保安把那个仍在哭泣的女人脱了出去,我听着那刺耳的哭声,只觉得这世上的男人,还是绝情的多。痴情的少。 等那女人走后。我提请他:“杜总,人都走了,你的戏该演完了。” 他这才放开我,慵懒的表情尽显于眼底:“美女,你刚刚是想和我打招呼的,你认识我?” “糊涂啊。”我正在心里大叹此人糊涂的时候,秦放从窗户边走过来,拍着手笑到:“少仲你过两天大概连赵钱孙李都不记得了。” 他拉过我,把我箍在手臂里。他今天力气格外大,我被他箍得很疼忍不住小声叫他:“秦放。” 他不理我,昂自对杜少仲介绍我:“长兴,沈晗之。” 杜少仲这才恍然大悟的说:“哎呀,沈晗之,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对不住了对不住。” 他笑了一声:“不过我从来不知道说沈小姐长得这般好看。” 秦放皮笑肉不笑的说:“过奖了。” 他扫了一眼秦放搭在我身上的手,笑的神秘兮兮的说:“我这下总算明白了。” 他转身叫服务员引他去包厢。遥遥的说:“比不上啊,比不上啊。” 我被他说得云里雾里的:“秦放,他说什么比不上。” 秦放放开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就走。 我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 等到上车之后才发现他今天的状态并不好。连车速都放的这么快。我害怕开快车的他。(未完待续) 第25章 “秦放,你今天怎么了。” “闭嘴。”他凶了我一句,狠狠的踩下油门,冲了出去。 这天,他把我丢到长兴楼下就自个扬长而去了。 我懒得管他又发哪门子脾气。自个跑到医院去看老头子。自从老头子车祸,妈妈越发的深居简出,除了到医院就是回家,一应的社交活动都免了。 我也是难得碰见她一面,也不愿意拿公司里的事情烦她,可是有些事情,怕只有从上一辈口里才能套出话来。 我到医院的时候,妈妈正坐在爸爸床边,给他按摩手臂和大腿。老头子受了很多,在各种营养液和药剂里勉强维持着生命。 我坐下,妈妈看见我来了,眼皮跳了一下。 我拿着一只苹果,给她削好皮:“妈妈,我一直有些事情弄不懂。” 她不接:“晗晗,我早知道你要问的。” 我说:“你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妈妈,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你是名门之女,外公虽然不从商,可是刑家从民国开始就是有名的商人之家,几个舅舅虽然不爱显山露水,在国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头也不抬:“什么样子?”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打我记事起,你就是这个样子,怕着爸爸,敬着爸爸,说话做事都要看他的脸色。哥哥曾说,小时候记忆中的妈妈高贵,骄傲,豪爽。我一直不信,直到那天纪委的人上来,我看你那应对的态度才仿佛看到了哥哥记忆里的妈妈,那个豪门的小姐。” “这段记忆,我并没有,那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哥哥比我大十岁,那么二十六年前,也就是哥哥十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妈妈您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当我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妈妈的脸在病房的灯光里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带出各种的情绪,悲伤有之,悔恨亦有之,可是她依旧不说话。 我继续说:“妈,我不跟你兜圈子。哥哥的事情不是意外,老头子的车祸。”我瞄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声音愈加的沉重:“可能也不是意外。” “妈妈,有人要搞垮我们家,让我们家破人亡,而这个人就是徐子阳。” “是徐子阳啊。”我的声音如孤舟之嫠妇,配着病房里惨淡的环境格外的悲惨啊。我不知道当妈妈听到那个人呢是徐子阳后会有什么反应。我到现在,都不敢直面这个现实。 “二十六年前,徐子阳的父母双双出车祸死了。” “妈,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一直表情静默的妈妈终于忍不住吼了我一句:“不要再说了。” 我不,我偏要说:“为什么不让我说。” “晗晗,不要再说了。”她捂住耳朵,好似听到的是格外刺激的言论。 “我不说了,那你告诉我,徐子阳为什么会这么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妈妈拖着我的手,急切的说:“晗晗,回美国去,好不好,妈现在就给你订机票,你马山回去好不好,他是疯子,他们都是疯子。” 我故意引着她说:“妈,谁是疯子,徐子阳么?” 她却止住了话,再不肯多说:“晗晗,这件事你不要管,妈妈会处理好的。” 我站起来,言辞激烈的说:“妈妈,不可能。出事的是我的哥哥,我的爸爸,我的家,我不可能置身事外。”可是不管我怎么说,这一晚上,妈妈都不肯在说话了。 秦放那边,也是个大大的麻烦。自从那天之后,他已经几天没有回过云山小区了,我也没有打电话问过他的行踪,他既然要我留在这里,我就安安分分的留在这里。 可是长兴还没处理完楼盘出了点事,我思来想去也只能找他帮帮忙忙。所以特地打了个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安安静静的,一点都看不出电话的主人很忙,可他对我极度的不耐烦:“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开会。”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秦放,晚上回来么?” “不回来。”他说完之后就惦记着要挂电话,我哪里肯。 “回来吧,我做饭等你。”我说着话的时候语调软软的,故意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他嘲讽得问我:“做饭,你会么。” “我保证,我会。”我差点没在电话旁边举起手来向党旗发誓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反应。 我继续试探着他的意思:“回不回来?” 他:“嗯。”了一声就把电话撂下了,我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嘟的声音,才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好吧,秦放,现在我就忍你几天。 我去超市里新鲜的鱼肉,冬菇,牛肉,青椒正准备在厨房里大显身手的时候他竟然提早下班了。 这下我囧了。我不是说好做好饭等他回来的么,这下变成他等我了。 “你怎么就回来了。” 他把外套搭在椅子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我了,自个就走到卧室去换衣服了。 他换好衣服的时候我还在洗菜。只好抱歉的跟他说:“看来你得等等我了。” 他说:“我饿了,你不要弄这些了。给我下碗面。” 我愣了,抖了抖手上的水滴:“我很快的,你等一会吧,吃什么面呢?” 他说:“我就爱吃面。” 说完也没等我的后话,秉持着君子远庖厨的中心思想,滚的远远的了。 我无奈,谁叫他是大爷呢。我只好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去下面,一起那我就一直觉得秦放这个人变态,现在更是十年如一日的变态。好好的有饭不吃,吃什么面?(未完待续) 第26章 难道真的是嫌我的菜不能吃么?我好像也就记得给只有新婚的前几个月常常用清汤面代替做坏了的菜给他吃吧。 等我把面条端上桌的时候,那位大爷又开始挑毛病了。 他用筷子在碗里找寻了一下,问:“怎么没有鸡蛋。” 我站起来:“我去煮一个。” 他说:“算了。”拿起筷子动手吃了,他吃的很快,不像沈醒之那种人摆个臭架子吃个东西好比进行某种艺术活动一样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给他煮面吃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吃的,唰唰的几下就吃了个底朝天,我在诧异这么个清清秀秀的人,吃饭怎么这么不斯文的时候,他给我的解释只是,没时间。 我已经不记得当年我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多么的心酸。 在哥哥们带着美女在高尔夫场挥杆,意兴阑珊的奔赴各大酒会的时候,秦放永远是奔走与兼职工作和自习室之间,自然是没时间把吃饭当成一种艺术活来做。 我在感叹自己又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捣腾出来。他已经吃完了,我屁颠屁颠的去收拾桌子洗碗,等我清理完毕的时候,他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知道看什么文件。 我一直在床上等到十二多钟他才走出来,躺进被子里。 我只好关了灯,躺下去。 他不理我,我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瞬间身子僵硬,一动不动。 我贴过去,把冰凉的脸贴到了他的后背上。我叫他的名字:“秦放。” 黑夜里,他没有答应我。我又叫了一声:“秦放。” “知道错了?”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不过我还是乖乖的说:“嗯,知道了。” 他翻过来,认真的问:“那你说,你哪里错了。” 我噎住了,这我哪里知道啊。 他放了我一马,警告我:“以后少和杜少仲来往。” 我真想抗议:我哪里和他来往啊。人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可是我没敢把这话说出来,我像个小媳妇一样低低的说:“嗯。” 这个样子,大概有点惹人怜吧,他听完之后倒也不生气了,伸出手来把我搂了过去。 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上耳边唯有他心跳的声音。 我终于说出了我的目的:“秦放,在长兴在山原的那块楼盘出了点问题,上头的手续一直下不来,你有空帮我问问。” 他很久很久都不说话,直到我以为他不肯搭理我,或者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终于:“嗯。”了一声。这一声却让我悬了一天的心落了地。 一大早上起来竟然奇迹般的看见他还在家里。 客厅的电视上放着早间新闻。我睡眼惺忪的走出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他有些意外:“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今天休假。” “哦。” 他站起来:“收拾收拾,陪我出去吃早餐。” 我想起今天早上有个会关于长兴转型的会要开:“不行,我早上有事。”跟他一餐早饭吃下来,只怕已经到了中午了。 他哪里理会我的拒绝:“我在车里等你。”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走了出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正在洗手间里洗漱,镜子里面是一张早已不再稚嫩和纯真的脸,眼底深深的黑眼圈需要用各种化妆品去遮掩。 我叹了一口气,跟镜子里的自己说:沈晗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哥哥会好的,爸爸也会好的。 秦放说去吃早餐,真是吃早餐,不过他的早餐是把车停在路边,跟路边摊的老板说:“两份早餐。” 老板笑呵呵的递过来,还跟秦放打招呼:“您今天可迟了。” “今天休息。” “哦。”那老板看了一眼我,又笑眯眯的说:“呦,您老婆放假回来了么。” 秦放倒没有回搭这句话,只是笑着。 他开车的时候,我在一边吃早餐,他不方便吃。 等他把车停下来的时候,我说:“要不要我先开一段。” 他哼了一声:“我怕你开着车直接把我往海里拉了。” 有心情开玩笑,也不知道他的好心情是哪里来的。 他说:“到了。” “……”我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只看到公安局三个大字:“秦放,你要把我送公安局?” 他拉开车门:“你那点破事,就别浪费纳税人的钱了。” 他说:“我们去看沈醒之。” 我欣喜万分,赶忙也跟走下车了。 一下车却看到徐子阳从里面走出来,纪委的老孙陪在他身边。我敛住喜色,静静的站在秦放旁边。看着他走过来。 我在秦放耳边问:“你不是特意待我来看他的吧。” 他回了我一句:“我没有这么神通广大。” 我本来以为我们再见面要不然就是冤家路窄拼个你死我活,要不然就是尴尬到无地自容,没想到徐子阳从容的跟秦放打招呼:“秦放,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和你一样,来看某个人的。” 徐子阳的目光转向我。 秦放说:“你们两个相识的可比我早,不用我再介绍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伸出手:“长兴,沈晗之。” 这几天对外我一直是这么介绍自己,长兴,沈晗之,我从没想过,长兴这两个字有一天会贯在我名字之前。就像我没想到徐子阳这个名字有一天会站在我敌对的位置上。 徐子阳一如从前一样淡淡的笑着。(未完待续) 第27章 他说:“晗晗,早上好。” 打完招呼继续往前走,我在秦放身边说:“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装的最像的一个。” “过奖了。” “现在你的天下第一得让给徐子阳了。” 我在公安局看到了哥哥。他过的很不好,上次见他他还勉强能打起精神来,这次只让人觉得有一股无比颓废的气息。 秦放给他一只烟,他接过来,点燃。 秦放说:“没说什么吧。” 沈醒之好歹打起了精神:“我还没这么傻。” “我已经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 沈醒之眼睛露出光芒:“好,谢谢你秦放。” 他又把我的手放到秦放的手里,真心的说:“虽然你们两个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晗晗。” 秦放说:“放心。” 我才想开口,哥哥止住我:“秦放,我想和晗晗单独聊一下。” 秦放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急切的想要问他是不是过的很不好。 他说:“晗晗,我长话短说。” “我有一笔钱,他们都不知道,卡在上次你住的那套房子卧室床底的保险箱里,密码是叶宁的生日,卡里的存款不少,你和爸爸妈妈留一部分给叶宁一部分。” 他这一副交代遗言的语气让我不忍听。 我说:“哥哥。我不要听这个。” 他呵斥我:“晗晗,听话。” 我急着哭出来:“我不要你跟我说这些,我要你出来之后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过。大嫂前两天已经跟妈提出要和你离婚里,我们答应她,只要你出来就可以和叶姐姐在一起好不好。” 沈醒之抬起手来,拂去我眼底的眼泪,苦笑着骂我:“傻丫头。” “我没说不回来啊,你没听刚刚秦放说的么,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出来了。” 他说:“你在长兴累不累?累的话就帮哥哥结束掉长兴吧,反正哥哥也倦了。” 他说到这个的时候,我彻底的崩溃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事业一件多重要的事情?他为了长兴没少向人低头,可如今,他竟然说要我把长兴结束了。 他伸出手,笑着说:“妹妹,过来,让哥哥抱一抱。” 我忍住哭泣,抽噎着站起来,投入他的怀抱,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脸的宠溺,却在我耳边说:“照顾好自己,照顾爸妈,照顾好叶宁,”最后一句,他说的轻之又轻:“不要再爱上秦放了,晗晗。”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慢慢的好起来,没想到它会乱的这么天翻地覆。 妈妈在几天后通知我她要搬到山上去住。并且要和还在病床上的老头子离婚,同一天,甄家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了哥哥的面前。 我不管甄家如何处理和哥哥的婚事。 妈妈这一边却是异常的坚决。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执意要离开,她原本就是信佛之人,如今五十岁的年龄突然说要离开我们和佛祖相伴,我决不相信这是偶然。 妈妈临上车的时候跟我说:“晗晗,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盯着她:“妈妈,青灯古佛就真的能让你内心安定么?” 妈妈握住我的手想再抚摸我一下,却被我一把甩开了。 她把头别过去:“这都是因果循环。” 我眼睛跳了跳,继续追问:“妈妈,难道说你从前真的做过什么错事么?” 妈妈早已是波澜不惊的了:“晗晗,不要再追问了,我离开,就是为了让所有的事都有了结。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的境界我永远达不到,所以在她上车之后,我对着那遥遥驶去的车子道,妈妈,我不会和你一般,我绝对不会放掉刻意毁坏我们家的人。 当车子绝尘而且的时候,马路的对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隔着大院门口的一条街,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几个滑滑板的孩子溜过去。 徐子阳就站在马路的对面,静静的看着我,清晨太阳的光束从东边慢慢的打过来,明媚而温暖。秋风吹着落叶在半空中盘旋像下。这一切都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如果是久别的情人重逢的话,那一定是好看而又浪漫的场景。 可惜不是,像我和徐子阳这种,只能算是仇人见面。 他过来,拉了一下我的手,我甩开。又觉得这个样子才像急了情人闹别扭,于是推开了两步问他:“徐子阳,你要干什么?” 他说:“那边有奶茶店,我们过去坐坐。” “没必要,你现在应该高兴了,我连妈妈都失去了,应该如你所愿了,是不是。” “这里有警卫站岗,我们到奶茶店去说好不好。” 他扯了我一下,我不想和他纠缠,就跟着他进了奶茶店。 他给我点了一杯热巧克力,奶茶小妹很快的送了过来,我有点冷,捧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却变了。 我想起他从前总带我到这里来,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两个人总猫在奶茶店里喝饮料,他给我讲题,一直从简单的加减乘除到化学元素表。后来他出国了,我一个人再没有来过。 大学之前,我们在外人眼里是公认的一对,认识秦放之后,我的疯狂让我的人生脱了了预设的轨道,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如果没有遇见秦放,也许我会顺从父母的安排,那现在呢?现在是不是要看着自己的枕边人举起屠刀砍向自己生命里最亲的人。(未完待续) 第28章 他说了话:“晗晗,我其实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我冷笑心中发腻:“徐子阳,你是不是要我千刀万剐才叫伤害我?” 他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他的手指在奶茶杯上跳动,似乎在酝酿心里的心情。 我只问他:“徐子阳,我只问你一句。” 他蓦的抬起头,等着我的后话。 我说:“爸爸车祸,醒之扯上官司,这两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徐子阳开始躲闪我的眼神。闪烁其词。 我已然等到了答案,蓦然站起来,事已至此,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天回去之后我就病了,一整天的高烧不退。秦放忙了一天,回家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半夜了,这才发现我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我觉得自己被一团火炉包围着。又听见人叫我:晗晗,醒醒,我们去医院。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在梦里哭了,怎么还有人喊我晗晗呢?只有最亲最爱的人才会喊的我的小名,可是最亲最爱的人,都已经没有陪在我身边了。 梦里出现妈妈的面容,她要走了,连她都要离开我。我伸手去抓她,我哭闹着叫着:“妈妈,你别走啊妈妈。”可是她不理我,她的头发一缕缕的飘落,她拿起了发黄的经书。她不要我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个小护士,似乎是刚刚工作,还是一脸的孩子气,见我醒来很高兴的跑出去:“秦先生,沈小姐醒了。” 我浑身酸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时候发现手上还输着液。再一打量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云山小区的房子里,秦放是把医生叫到家里来了么。 秦放跟着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 护士看了一眼我挂着的药水,见差不多了便帮我给拔了。 她给我的后背放了一个枕头,又说:“沈小姐要注意这几天不要再吃凉的东西了。” 她交代完了就出去了,经过秦放身边的时候电眼一记一记的直往秦放身上甩。 我在床上挪动了一下,带着感冒后浓浓的鼻音说:“秦部长魅力见长啊。” 他背光站着,又扳着个脸,后来大概是不想和我这个病人计较,便松了口气讽刺了我一句:“还不是昨天晚上你哭闹的过份,我带你去医院只怕被人以为是贩卖人口的,那可不毁了我一世英明了。” 我说:“就你还一世英明啊,你不一直在做坑蒙拐骗的勾当吗?” 他点头:“嗯,我就怕有人质疑我选人的眼光,砸了我的招牌。” 我靠,怎么我从前不觉得秦放这厮这么毒啊,好歹我现在还是个病人好不好。不过被他这么一闹,我心情倒舒缓了不少。 我闻到外头飘来的香味:“什么东西这么香。” 秦放面不改色的说:“哦,护士刚刚炖了一锅鸡汤。” 他说完就走,都没问问我要不要喝。我只好自己下床来往厨房走,折腾了一晚上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走路的声音很轻,又或者是很专心。走到厨房的时候他还没有发现我。 灶上用一只砂钵温着鸡汤,咕噜噜的响着。房间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鸡汤的香味,秦放站在灶台前,低着头用一双筷子在鸡汤里夹着什么,我看着他另一只手拿着一只小碟子。他从锅里把生姜和葱夹出来,又重新返工寻找落网之鱼,知道确定汤里没有一点香料的残余的时候他装了一小碗出来。 他拿着汤,满心都在那只小小的碗上面。 我听见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那是一股不疾不徐的暖流,它流过我这一段时间对疼痛愈加麻木的心,让我慢慢的温暖了过来。 我的眼泪慢慢的从眼眶里滑出来,在他发现我的之前,我很快的把那几滴眼泪给擦掉了。 他一见到我就开训:“怎么穿这么点衣服就爬起来了。” 我吐了吐舌头:“我饿了。” 说完我就去抢他手上的碗,他稳稳的闪到一边:“这是我的,你自己去盛。” 我再接再厉,终于抢了过来:“不要这么小气嘛,秦部长。” 我捧着碗窝到了沙发上,他丢了一条毯子过来,我顺手牵过来裹在身上。 汤熬得很浓,他一直嫌弃我的小姐脾气,喝个汤要有葱姜香味,却不要看到葱姜。为这个他从前不知道说过我多少次也没扼杀掉这个资本主义遗留。 所以刚刚看到他在厨房仔细的挑葱姜的时候,我真是有种从未有过的感动。 在经历了家庭的巨变之后,所有的一切在生离死别之后都显得淡然了,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从前伤害我,对不起我,只不过是因为他不爱我罢了。 而如今,当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还肯对我好,还肯为我挑去汤中的葱姜,那还有什么不能释然的呢? 离婚之后,真是我第一次真行的对秦放说:“秦放,谢谢你。” 他良久不回话,最后却甩了一句:“不用谢,过两天记得陪我下乡考察。” 我啊啊啊的在沙发上直叫唤:“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昨天晚上。” 我昨天晚上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啊,秦放,你难道不知道病人的话信不得么? 事实证明,他根本不知道病人的话信不得。 过了几天,我刚刚恢复精神想到长兴去看看,又惦记这约了个人谈事情。他倒好,大清早一起来就拉着我准备行李。 “带点厚衣服,乡里冷。”(未完待续) 第29章 “不是吧,真要我去啊。我不去。” 秦放站在更衣镜前整理着装:“真不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扭过头来看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压力,我不自觉的又一次屈服在他的逼迫之下。 一直到上车的时候其实还后悔,我这么跟着去算什么啊,有听人说出去考察带家属的,可我这也不算家属啊。一起去的有十几个人,我和秦放还有另外一个姓宋的助理坐一部车。 出了城我就开始晕车,偶尔听到宋助理和秦放说,车厢里有嗡嗡的响声,车厢外头偶尔有点汽车鸣叫声。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有人在旁边推我,我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开始抹黑了。 车里就我们两个人了,没有开灯,外头淡淡的灯光照进来,照着他半脸有点隐晦的感觉,我想着大学的时候念影视灯光时老师开玩笑说过,只有半边脸打亮光的人在电影电视剧里头那演的都是坏人。 我想着这个不由扑哧一声笑起来,这说的可不就是他么。 秦放问:“又在心里骂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你还真能睡。”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早已全身发酸了:“他们呢?” “先上去了。”秦放指了指车窗外面,我这才发现我们是停在一个酒楼下面,旁边是不甚宽敞的街道,对面一个小招牌上用红色的字体写着:县粮食局。我这才觉察到自己应该是到了一个县城了。 他说:“你是先去酒店还是跟我去吃这场接风席。” 我摸着肚子选择后者:“吃饭,我饿了。” 他望了我一眼:“你确定?” 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只好下车:“那走吧。” 包厢里的开着两桌,坐着二十几个人,见到秦放,当地的领导迎了出来:“秦部长可算来了。” 秦放笑着入座:“不好意思,来迟了。” 县长也是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事,那迟也有迟的道理。” 我端坐在秦放身边陪着笑开始后悔来吃这个饭了。我真是饿昏了头,都忘记了官场上的酒席有多么的烦人。 和秦放一起来的人开始起哄:“没道理,只要是迟了就没道理。秦部长,你得罚酒,佳人相伴今天就是喝醉了也是应该的。” 一时气氛热闹了起来。 我敬你…… 不喝不行…… 酒过三巡,秦放已经喝下去了不少,我记挂这那天他严重的胃溃疡,也不知道他带了药来没。 我给他盛了一碗汤,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你先垫垫。” 偏生这一句话被旁边坐着的一个当地领导给听去了,立刻乐呵呵的当笑料告诉所有的人:“诶,大家伙的可别灌秦部长酒了,沈小姐该心痛了。” 他竟然知道我姓甚名谁,这可真奇了怪了。 他已经喝得有三分醉意,语气微醺的说:“我几年前去老首长家见过你一面,沈小姐,老首长身体可还好?” 当地的领导不觉什么,同来的人都不再说话了,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我犹豫了一下,端起酒杯:“我爸他身体挺好了,谢谢你问候了。” 对方乐呵呵的喝了我敬的酒,没想到这一下子,我倒成了继秦放之后又一个香饽饽。县长,书记纷纷调整对策开始向我敬酒。 “原来是沈小姐。”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沈小姐好容易来一次,得好好的喝上一杯。” 他们即使不知道我确切的身份,只要听说我姓沈又是从b市来的首长的女儿。便认定我是沈家的人了,我在酒光里晕头转向,一面又想如果他们知道我家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会不会还这么热情了? 才喝了几杯我就开始招架不住了,秦放开始赶我:“去帮我买药,买好了打我的电话。” 他神色虽还如常,眉宇之间却出现了几分倦意。 我怕他又犯病,忙应了找借口溜了出去。 问了酒店的小姐,出门就找到了药店,买了胃药,醒酒药,又买了一盒牛奶,走在包厢外的长廊尽头的露台上给他打电话。 他很快的出来,身上有浓浓的酒气。 我有些担心:“你先把牛奶喝了再进去。” 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竟然用一种吊儿郎当的语气靠在栏杆上对我说:“晗晗,你担心我。” 他的笑很纯,还带着几分读书时的味道,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秦放这个人看起来虽然冷,对人却是真心的。 我告诉我自己,我不和喝醉了的人一般计较:“是啊,是啊,我担心你。” 我把牛奶塞给他:“快喝了吧,他们该出来……” “嘘”秦放用手压住了我的唇,让我转过身子去,从后头搂住我。 他说:“你看,月亮出来了。” 我们来的是一个山城,从露台上看过去小城的四周都环着黑漆漆的高山,当真有一弯明月从群山环抱的间隙里慢慢的爬了上来。 他说:“b市月光一点都不好看,连天都是灰的。” 我想,b市那种著名的工业城市,天怎么可能是蓝色的呢? 我看了一眼说:“是啊,挺好的,可惜不是圆月。” 他说:“要看圆月,那要等十五。今天二十七,我们只在这待一个星期,大概是看不到的。” 他又说:“沈晗之,你还记不记得那年中秋,你去我们那里支教,我们一起在山顶看的月亮。”(未完待续) 第30章 我想了想,很坦白的说:“我不记得了。” 那些陈年的记忆,曾经是我视若瑰宝的甜蜜,而后又成了腐蚀入骨的毒药,如今再想来却已经风轻云淡了。 身边搂着我的这个男子,我曾经用自己生命里最灿烂的一段时光去爱他,也曾有那么几年,每天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才不用咬着牙恨恨的念着他的名字入睡。 他眼神很柔和,说话却是惆怅的:“原来不记得了。” 他慢慢的放开我,拿出一张房卡给我:“你别进去了,省的他们又灌你。” 我低头,摸着那张房卡,恩了一句。 他还没走,我一度以为他还有什么话要说,看着他那个样子自己便又开始惴惴不安,只怕他说出什么让我害怕的话来。 我催他:“你快进去吧。” 他恩了一声,当真走了。 等我到了房间的时候,手机滴答的响了一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秦放的号码。 打开之后发现是他发过来的一条短信。 他说:我曾经以为放弃的是一段感情,现在才知道那是一生。晗晗,我爱你。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做何感想,是高兴么?是该高兴的吧,那天去美国之前,我那般缠着他,歇斯底里的问他,秦放,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不肯回答我,他甚至从来没跟我说过,沈晗之,我爱你。 如今,他说了。 可是这一句我爱你,来的那么迟。 我坐在酒店的床上,拿着手机准备给他回一句短息,一下子却拿捏不准怎么回就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 手机屏幕一闪,一个陌生的号码接了进来,我拿起电话说:“你好。” 原来是侦探社打来的电话,我这才想起本来我是约了他们想要调查父亲车祸的事情的,今天却突然跟秦放来了这个地方考察。 “沈小姐,我们今天接到您助理的电话,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意向要调查上次你说的那件事,如果是的话,您可以先把资料传过来。我们好着手准备。” 我说:“好,我回去就传。上次我只说让查徐子阳,现在我还想加一个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您说。” “纪委的徐思业。” 我想徐子阳一个人大概没这么大的能耐,多半还是借助了谁的势力。最有可能帮他的,大概就是他的亲叔叔了吧。 对方说:“这个人难度有点大,价格方面。” “价格不是问题。”就算死,也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好,我们会准备一下。”我挂了电话,听到门外有碰撞的声音,以为是隔壁住客回来的关门声也就未太注意。只冲了澡上床睡去了。 秦放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我实在高估了下乡考察的规模了。 与其说是下乡考察,不如说是徒步体能训练。 上山下乡,田间地头,我穿着自己七厘米的高跟鞋走了一整天到最后连大腿都是颤抖的。 而秦放压根把我当空气,带着一群人神采奕奕的往前面走,宋助理从前面落下来,很同情的看着我:“沈小姐,你没事吧。” 我真想说,我没事。 可是我连说我没事的力气都没有了。 宋助理大概也被累着了,毕竟这一群人没几个人是像秦放那样从小就是在山里窜大的。 他又说:“今天晚上我们都住山里。” 啊……山里……一提到住山里,我就想起在秦放家那个小院子里办喜宴的情景,透风的厕所,睡起来咯吱咯吱的床。 我勉强提起精神来扯出一个笑容来:“没事。我们要向老乡学习。” 宋助理撇了我一眼:“沈小姐,你是什么时候把秦部长给得罪了吧,要不然这一次这么苦的差事他偏要带你出来。我们从今天开始全程都是徒步的山路啊。”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我,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吱吱呀呀的把一双早就麻木了的脚从热水里提起来摆到秦放眼前:“秦放,你说,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脚掌上有一排亮晶晶的水泡。秦放坐在灯下看东西,闻言只白了我一眼:“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我坐到他身边去:“你也没跟我说是这个情况啊,怎么能怪我娇生惯养。” 他说:“这是给你个教训。” 我想想最近也没得罪他啊,唯有那次和杜少仲多说了几句话惹了他不痛快,总不能记仇记这么久吧。 我嘟哝着:“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他身边有个塑料口袋,装着青绿色的不明物体,好像是一个老乡硬塞给他的。 我问他:“那是什么。”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上的本子:“和你没关系,少眼红了。” 我终于逮到机会训他了:“秦部长,三项纪律八大注意。不能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把那袋东西拿过来打开,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个个野生的猕猴桃。我两眼放光,义不容辞的把爪子伸了出去。 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我的手腕上:“说了这东西跟你没关系。” 我跳起来俯过身子去抓,刚好从他的的眼前掠过。 我忘记了自己刚刚洗过澡,穿着一件宽松的低领t恤,头一低就让眼前的春色尽显他的眼底了。 顺利把猕猴桃抓过来之后发现那厮脸颊微微泛红,目光如某种“禽兽” 完了……我为了一只猕猴桃把自己给搭上去了。(未完待续) 第31章 我见此马上一跳一跳的闪躲到一边去:“那个,那个,我去洗澡,一身的汗,好臭。” 他把我捞过来,气息暧昧:“你这是在勾引我么。” 我气绝,翻了个白眼,指了指他刚刚拿着的那叠资料:“秦部长,好好工作,不要胡思乱想。” 他说:“我讨厌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想起那张咯吱咯吱的床,坏心思慢了上来。只管对着他笑:“是啊,是啊,我是口是心非。” 他立场不坚定了,把我往床上甩,我的头撞在硬梆梆的床上,和床板一起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疼的吱呀咧嘴,他只管扑上来。 我在心里一面骂,秦放,你丫的混蛋。一面引着他“大动干戈。” 床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自个也知道乡里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也不敢继续下去了。 我在他身下看着他那一副求之不得极度忍耐的表情,便不住的咬着唇坏笑:“这是给你个教训,让你一直和我做对。” 他咬着我的耳垂恨恨的说:“小妖精,你总会知道我的厉害。” 他一脸的坏笑,拉着我起来:“谁说一定要在床上。” 第二天再上路的时候我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路上拿着眼神盯着前面春风得意的男人,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被我杀了无数次了。 宋助理又默默的走下来对我施以同情:“沈小姐,你又得罪秦部长了?” 难道我脸上写满了憔悴两个字么,怎么这人每次看见我说的都是这句话。 我说:“我不和他一般计较,他就是只禽兽。” 宋助理默默的递了双平底布鞋给我:“沈小姐,换上吧。” 我顿时觉得这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助理是挺可爱的一个人,我双目带泪的双手捧过刚想用最激动人心的词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就被他一句:“那只禽兽叫我给你的。”给淹没在萌芽阶段了。 中午到达了一个苗寨,寨子里人拿出了全部的热情,搬出了十二道拦路就把这远道而来的一群人挡在门外。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秦放被人灌酒。 吃了饭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刚好有一下午的空闲时间,他说要带我去看梯田。 我压根就不乐意爬到山顶去看那个风景。却挨不住他的软硬兼施连带威胁。当真跟着他去看什么梯田。山上的视野甚好,四周都是郁郁的青山,青山围着一座寨子,有古老的灰色石基吊脚楼,风雨桥,我记得进宅的时候桥前面立着一块石碑,上头写着:家宅平安,牲畜健康。 这八个字,让我觉得有一种甚难感觉到的安定的感觉。这一座小山寨里飘荡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息,四处可见懒洋洋的躺着晒太阳的狗。 我们躺在山顶上,懒懒的晒着太阳。日落之后他要了工具带我去小溪边抓鱼,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点起火来烤小鱼吃。 我吃得像一只小花猫,脸上全是黑灰。 他还在一边烤着,真没想到,他连烤鱼都这么拿手。 我在一边坐享其成:“秦部长,你是我的偶像,就跟机器猫一样,什么都会。”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曾经说过,说起来顺口极了。 他好歹肯赏我一个笑脸:“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好吃懒做。人还蠢。” 这句话,还真被他给说准了。回去的时候,我不惯走山路,成功的把脚给扭到了。 他背起我:“你看把,好吃懒做,人还蠢。” 我其实都痛迷糊了。只觉得跟他重逢之后自己就一直在倒霉,不是这受伤,就是那受伤。我在他背后模糊不语:“还不都是因为你。” 他好容易顺着我:“好,好,都是因为我。” 回到b市的时候已经是周一了。 黑色周一一向让人忙得脚不沾地。 当看到长兴办公室的那一堆文件的时候,我简直觉得跟秦放去的那一场考察就跟渡假一般。 一整天我忙的连午饭都没有时间吃,才终于在下午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接到了侦探社的电话。 他直接来了我的办公室,把定金原封不动的推到我的桌上:“对不起沈小姐,你这桩cass我们不能接了。” “为什么?” “公司人手不够,实在忙不过来了。” 我不信:“你可以跟我说实话。” 他干脆摆明了立场:“沈小姐,我们以后还要开门做生意,没有胆子查政府的人,实在对不住了。” 他一再的抱歉,甚至说高额的违约金也愿意给。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反正一开始我就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了。 我一再相逼,总还存侥幸看他是不是有松动的意思。 “你说,要多少钱你才肯?” 对方却已经再无留意,丢下一张支票:“沈小姐,我已经说了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以后总还要开门做生意,你也得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 我扯出一个体己的笑送他出去:“那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这实在不是我这段时间碰到的最头痛,最山穷水尽的事情,实在没必要惆怅。 才送他出去,特秘舒鸿就走来过来。 我一看他那张愁云漫步的脸就又不好的预感了。 “这一回又是什么事?” “山原的那块楼盘出了问题。” 我叹了口气:“叫上司机,你陪我去看看。” 我们两人一边下楼,他一边给我解释:“山原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房子出现了质量问题。”(未完待续) 第32章 我说:“怎么会出现质量问题呢?这房子还哥哥原来手里的项目啊。” 舒鸿说:“其实这房子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沈先生当时格外的上心,我偶然听沈先生说是叶小姐觉得那地段环境不错,沈小姐你也知叶小姐说上一句什么,你那一根筋的哥哥肯定是格外的用心的。” 我们进了电梯:“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舒鸿面露难色:“第一批住户装修的时候楼板出了问题。” 我大惊:“伤到人了么?” 舒鸿:“就是因为伤到了人才会这么严重。” 我跟司机说:“先去医院吧。” 舒鸿劝:“别去医院吧,这个时候正是风头上。” 我不理会他的话,一意孤行。 到了医院才知道舒鸿为什么一直劝我不要到医院来,我在医院门口冷笑,才出了多久的事情?连我都是刚刚得到消息,医院门口竟然来了这么多新闻媒体,还有些人连横幅都准备好了,在镜头面前大骂无良开发商。 我们的车停在医院门口,我连车都没胆子下。 舒鸿亦道:“好家伙,这么大的阵仗。”他继续劝我:“还是不去了吧。这时候出去亚于火上加油。” 我终于听进了她的话,想要叫司机走开的时候,那群闹事者突然像洪水猛兽一样围了过来。 善良的群众,在某个时候总是太过容易被人利用煽动了,更何况人群里绝对有存心害长兴的人。 他们打碎了车窗的玻璃,拦住了轿车,群情激奋可见一斑。 与其最后被他们拉下来,我还不如自个走下去。 舒鸿阻止我:“沈小姐,去不得。” “去不得?”我喃喃的说:“去不得,我还能怎么办?” 我走下车,一时间外头的人声更大了,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带头喊着:“无良开发商。” “我们要个说法。” “我们要退房。” “谁来保证我们人生的安全。” 我想解释,可是我一开口,声音就被淹没在众人的咒骂声里,我从未这么无助过,没人肯听我们的解释,他们只是用愤怒的眼神,恶毒的话语攻击者我,舒鸿拉着我要走:沈小姐,赶快走吧。 我本来穿着一条秋日的长裙预备晚上和合作商的餐叙,此刻我毫不犹豫的撕破的裙摆,扶着舒鸿,爬到轿车上去。 “各位。请听我说一句。” 他们哪里肯听我的,只是一味的咒骂着。 司机在车里面连续按了几下喇叭,四下里才勉强安静了一点。我用最大的声音对着他们说:“你们要说法,我就给你们个说法。” 我说:“我现在要进去看病人,解决善后问题。” “山原是长兴在房地产行业最后的一个楼盘,现在出了问题,我们一定要负责到底。” “谁信你。” “是,你们现在不信我。” 我指着我的自己的脸说:“山原的事情,不管是长兴自己的问题,还是施工方的问题,我们都负责到底。就算是要因为这个事情破产,我也在所不惜。大家请给我个三天的时间,让我去查明情况,商讨处理方案,如果我今天的话有一句做不到,大家认准我这张脸,认准长兴的地址,如果我不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从长兴大厦上跳下去。” “谁信你,今天我们一放你走,你就逃之夭夭了那要我们怎么办。” “对,对,无良开发商的话信不得。” “大家不要信她,一定要她现在就给我们个说法。我们要退房。赔偿我们的损失。” 我头痛不堪,刚想说话,一只啤酒瓶就被人甩了过来,砸到我的胳膊上,然后调到地上,碰的一声碎开了。碎片四溅开来,划过我的手臂,下颚,脸庞,胸口。身上不知出现了多少道伤口,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 我痛的蹲了下来,重心不稳从车身上滑了下来,舒鸿惊慌着叫着我的名字要过来接我,我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接过了。 我痛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看来人竟然是徐子阳立刻连痛都忘了,只管去把他推开,他仰着头叫着:“老徐,你过来处理一下。”就抱着我上了他的车。 他快速的突破重围开离现场。 恍惚间他还是从前疼我爱我的子阳哥哥,心痛我的伤:“晗晗,你傻啊,这种情况是你能处理的好的么?” 我咬着唇坐直了:“徐子阳,你说,事发一个半小时,连横幅都准备好了,只等我出现好来群起讨伐,你说,这个事情,谁能处理的好。” 我手臂的伤口最深,又被砸到,又被碎玻璃划过,此刻有鲜血留下来,他停下来,想帮我处理一下胳膊上的伤口。 “徐子阳,我讨厌你的惺惺作态。一面巴不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一面又做出一副不忍心的样子。” 我哭着推开他:“徐子阳,你倒是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头子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自从你爸爸妈妈去世之后,你就一直住在我们家,老头子待你比待醒之还亲,你说,我们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这么恨毒了我们?”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不够么?徐子阳,还不够了。” “够了。”徐子阳一掌拍到方向盘上,刚好拍到了喇叭,那突然的震动让我心惊不已。而他脸上,是我从未看过的神情。 他被一股愤怒的神情包围着,他比刚刚的那群闹事者更加让我害怕,他说:“老头子对我好?他为什么对我好?还不是因为当年就是他把我的爸爸妈妈害死了。有人证明当年就是你爸亲口下令在我父母乘坐的车上动了手脚。”(未完待续) 第33章 他说:“沈晗之,父母之仇。你让我怎么不恨。” 我不信。我绝对不不信。 “不可能,肯定是有人骗你,谁不知道你爸和我爸当年是亲如兄弟。” 他冷笑:“兄弟,在官场上,从来没有兄弟,只有利益。” 他说:“晗晗,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我就跟你坦白,我虽然舍不得,却绝对会让害了我父母的人好过。” 我哭:“那是我爸。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你怎么能不信他。” “那是我从前傻,日久才见忍心,沈国平不过是一个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小人。” 我疯了,我没有被闹事者逼疯,却差点被徐子阳给逼疯了,我不要听,我蒙着头跌跌撞撞得从车子里逃窜出来。 老头子绝对不是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人。绝对不是。 从徐子阳的车里出来之后,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这个城市早就不是我当年认识的样子,它变的这么陌生,又或者是,我身边的人都是真么陌生。 最后,我竟然跑到了医院里。 老头子还是老样子,护工正在给他擦洗身子,看见我进来,指着我身上的伤口惊呼道:“沈小姐,你怎么伤到了,我去拿东西来给你清理一下伤口。” 我低头看了一眼,其实血早已止住,只不过满胳膊的血迹有点恐怖吧。 我说:“待会我过去找医生,你出去吧,今天我来做。” 护士大概是看我面色不郁,没多问便出去了。 我拧着温热的毛巾开始轻轻的擦拭着老头子的手臂,他很瘦很瘦了,胳膊上的血管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突出来,好像稍微一碰就会把血管给碰裂了。年轻时打下的好底子早就被病疼折磨的消失殆尽了。 我抚摸着他的胳膊,无助的哭了起来:“爸爸,我该怎么办啊。” 我多希望我现在碰到的只是念书的时候的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又或者是小时候在大院里捣乱,老头子寻了来,把我和哥哥拎出来一顿训斥。 可是老头子他现在不会回答我任何的话,也许以后,他也不会在回答我任何的话了。 现在的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军区首长,每日用大量的药和营养液维持着生命的特征,每日大笔的医药费开支,我几乎不敢相信,如果有一天,我们家连老头子每日用药的钱都没有了,那是不是代表着我连老头子都要彻底的失去了。 我泪眼莹莹的擦拭着老头子的胳膊,大腿。边擦边哭着说:“爸,我绝对不相信你是贪赃枉法的人。” “你快起来。你起来告诉我,告诉那些诬陷你的人,你不是那种人。” 我想,老头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愿意那个贪赃枉法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的。 “不要哭了,哭有什么用呢?” 秦放从外头走进来,接过我手上的毛巾。 我想都没想,顶了他一句:“我连哭都不可以了么?” “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你扰了老头子休息,他醒来了一定会骂你的。” 我哭的更厉害了:“他还会醒来么?” “你说的是什么话。” “晗晗,这世界上没有过不了的槛。”我幽幽的抬头,看见秦放那张脸,突然就想到了徐子阳。 “秦放,徐子阳父母的死到底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秦放答的很干脆。 我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如同受惊的动物一样往后退开,面对他如面对鬼魅一般:“徐思业是的你父亲,徐子阳是你的堂兄,他们如果做什么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你怎么可能不……” 我没说完,他已经接下我的话音:“不参与其间是不是?” 他苦笑:“晗晗,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但是,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害你。”他走过来,环抱着我。 这个房里,不止有我们,还有病了很久的老头子,他没有过份得亲昵。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害你。只要你细想想就会知道你现在应该相信我。” 我在他的怀里眼泪决堤。 我曾爱他至深,也曾经恨他至深,谁曾想,兜兜转转,只有他跟我说,我不会害你。 是,是我不曾细想,秦放若想害我,并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他是从不屑于做这些背地里的勾当。更何况他二十五岁方才认回生父,连姓氏都没有改过来,父子情分可见一般。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再相信他一次,可现在的我恰如秦放说所的那样,我没得选择。 他抹干我的眼泪,走出去拿来碘酒和药膏,轻言道:“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露出胳膊,即使这两年在美国常常何人去晒日光浴,也没见我的皮肤黑过半分。 他也是感叹:“你现在也不注意了,从前就算是指甲饶伤了点也生怕落下疤痕。” 我忍着疼:“是啊,从前总以为如果身上留下疤痕,那就是最懊恼的事情了。” 现在不同了,就像我与秦放,就算我以前恨毒了他,现在沈家风雨飘摇的时候,我那一点儿微不足道的爱恨也就被丢到旁边不管了。 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山原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市里正在开会,山原的出这样的事情总归是影响不好。” 我眼皮直跳,也管不得胳膊上疼了:“会不会牵扯到哥哥,哥哥的案子下个月就开审了。”(未完待续) 第34章 秦放沉思片刻:“那就要看怎么处理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再捅出什么篓子出啦了。” 他很坦白:“我帮你约杜少仲,你去问问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 我点了点头,他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 “地点呢?” “他带着模特出海去了,大概**点回来,就在游艇上见面吧。” 我说:“他倒是个爱玩的。” 秦放提起杜少仲来倒是多了几份敬服:“他那个人虽然每个正经,却是真正的有本事的人,你光看宏业在他手上短短几年就发展到如今的程度就知道了。” 我说:“你难得这么夸一个人,那他怕是真是个有本事的。” 秦放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说什么呢?把我说成眼高于顶了。” 我瞥了瞥嘴,本来就是,还不许人说。 我没有回家,到百货公司买了新款的秋裙穿上就让司机送我去了港口。 秋日的海风有点凉,海岸上甚少有人,只不过因为这是私人港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的。 我站在海岸上等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一艘游艇极快的开过来,游艇上人很多,气氛也high,音乐开的极大,即使我站在岸边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那游艇使了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男子,他搂着一个火红短裙的明艳女子,见我站在岸上就朝我这边吹了个口哨。 我早已认识那人是杜少仲“杜总。” 他放开那个明艳的女子,走到船边朝我挥手:“上来啊。” 我迟疑,还未上船就已经听到船上有一群人的喧闹声,我本有事要求他指点,船上这么多人,可怎么好谈呢? 我说:“杜总,我有事请教你,能不能你下船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杜少仲把眉头一皱:“好个没趣的女人,我杜少仲如此风流潇洒的一个人,偏被你一声一声杜总的给叫老了。” 旁边的红衣女子哈哈的笑着:“ivan不喜欢人家叫他杜总。” 又是一个骚包男。 我硬着头皮叫他:ivan。心想,这个英文名字真是平平。 他高兴了:“你上来,我船上有酒有菜有小间,咱们慢慢聊。” 那语气暧昧之极,只因他素日都是天下美人我皆爱性子,我也就没多大的抵触。 我上了船,杜少仲划拉的拉开门,红衣美人先钻了进去,笑语盈盈的说:“大家别光顾着玩啊,新来了一位美女。” 房里搭了两座麻将,男男女女坐在一起,玩得正热闹。空气也是浑浊,各种牌子的香烟味混合在一起。 他们都停下来看着我,人群中有几个我认识的脸孔,倒还都是些商界炙手可热的青年才俊,这才真叫物以类聚。 有一个人说:“哎呦,这不是醒之的妹妹么,少仲你这是做什么啊,把妹妹都带出来了,我们还怎么玩啊。” 那人走到我面前来自我介绍:“我是许怀年,沈妹妹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我自然听到过这个名字,他从其和哥哥关系不错,长兴出事的时候也肯拉上一两把。 又有人说:“怀年你这话就说错了,沈晗之现在接掌长兴,自然是从前醒之怎么玩,她就玩得起的。” 我笑:“改日再陪大家打牌吧。今天我有事要跟ivan商量。” 那人拉我坐下,又有几个漂亮的女人走过来,将我团团围住:“沈小姐既然来了,不玩上一把可真是坏了规矩了。” 许怀年瞧着杜少仲的脸色。 杜少仲坐在沙发上,举着一只高脚酒杯懒洋洋的说:“女孩子家打什么牌,我来打,你看着。” 我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房间里的气氛却更high了。 许怀年有些忌讳:“别玩的过了,她好歹是醒之的妹妹。” 杜少仲推开他,潇洒入座:“她既然来了,就玩的起。” 我其实松了口气,打牌这种事,我确实不擅长让我打的话只怕要出糗,只不过我不知道许怀年说的不要玩的太过了是什么意思。 我依照杜少仲的意思坐在了他的身边。 另三方身边也都坐着妙龄的女子,其中有以为还是模特界如今当红的嫩模,我记得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们在这个圈子里玩惯了的,比我更显得放开。 第一把杜少仲手气好极了。一到手就差不多做齐了一幅七巧对,一圈下来对家就丢了个七万下来,正是他要的牌。我眼睛一闪,他瞄了我,一句话也没说。 许怀年他们和他混久了知道他的心思。 “少仲,今天你的赌注可不小,别玩这么大的。” “我会输么?” “轻狂。” 等到打到只剩下最后几张牌的时候。 徐怀年笑:“黄了吧。” 杜少仲伸手抹了一张,撂下来:“不见得哦。”甩在桌上,正是那张期待已久的七万。 这样一来,陪着坐在一边的另外三个女孩都闹了起来,娇嗔的道:“不带这样的,ivan每次都要看着我们三方都输” 杜少仲就近勾了勾一个美女的脸:“谁叫你你们长得漂亮,我舍不得一盘一个,只能一网打尽。” “坏人。”那女孩谁这么说着,却三下五除二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只留下贴身的吊带。 我看得眼球都掉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35章 其中有一个女孩穿着裙子来的,这一脱就只剩下**的内衣裤。 我心里冒汗,这才知道了游戏规则。 可是又不能现在就说离开,只好期盼着杜少仲的手气能一直好下去。 谁知第二盘就开始转运。 摸上来的牌散得都凑不到一块儿去,我只做幻想他能摸个十三幺出来。 没想到刚开局没多一大会儿,许怀年身边的女人就叫着:“许少,就是这个牌啊。” 她说的,正是杜少仲刚刚打出的牌,我暗道,这下完了。 谁知许怀年似乎有心放我一马,说:“目光短浅。我就不能学他做打大牌么。” 我松了一口气,谁知等许怀年摸牌的时候,他一伸手又摸出了到了刚刚那张九饼。 许怀年身边的女人欢笑起来:“许少真是心想事成啊。” 另外两个女孩都说:“今天真是不让人活了。”虽然这么说着,脱得倒是爽快。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心里发慌,好歹还能笑出来:“不能这样,之前都没人告诉我游戏规则,我不玩。” “不玩就不玩吧,沈妹妹本来就不是玩这个的人。” 说话的是许怀年,我心里感动他今晚的多次维护。 杜少仲闲闲的抽出一只烟来点燃:“不玩不行,都上了桌,不能坏规矩。” 我提起包就走,真是莫名其妙,我在这边心急如焚,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陪这群闲人,受这种奇耻大辱。 “不好意思,杜总,我们改日再谈,我先走了。” 我准备走,有两个男人却挡住了我的去路:“沈小姐又不是玩不玩起的人,为什么偏要坏我们的规矩。” “去你妈的规矩,你们是闲着没事做。” 杜少仲吐出烟圈,仿若在做一笔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你脱了,我就帮长兴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好不好。” “我就算是从长兴楼上跳下来也不会受你这样的侮辱。” 他丢掉烟头哈哈哈的大笑,连说三声:“好,好,好。” 他站起来,托起我的手,把我往船仓外拉,只留下一屋的笑声。 我一出去就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打完之后自己也愣住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虽然他让我难看,可是现在的我怎么能得罪得起他。 谁知杜少仲不怒反笑:“我就喜欢你这个性子。小晗晗,你跟我吧,我保你过的好。” 我呸了他一声:“杜少仲,你有多远滚多远。” 他笑的更开心了:“你装什么,不是已经跟了秦放了么?装什么贞洁烈女。” 我说:“这跟你没关系。” 我甩开他要走。 他一再的求证:“真的不愿意那你自己换长兴?很划得来哦。” 我倒成了香饽饽了,长兴,多值钱啊。 我说:“不愿意。” 我转头就走以为从今以后,杜少仲这一条路子算是不能再走了。他却拉住我:“好,明天早上我去长兴去帮你。” 他这突然转性让我措手不及:“为什么。” 他已经笑着又走了进去:“本少爷乐意。” 杜少仲在第二天上午果然守约到了长兴,一并来的,还有宏业一整支公关团队,他们进驻长兴让一团糟的公司变的整整有条起来。 开了新闻发布会,杜少仲亲自做担保。 长兴向公众道歉,拿出妥善的赔偿条款之后才说明这次事故完全是外包的施工队没有按规定施工造成的。 长兴在这次事故里做出的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承担责任的态度让舆论迅速转向的。再加上允之的推波助澜,指责的声音慢慢的消减了下去。 杜少仲走的时候还在跟我开玩笑:“女人,你不应该出来闯,该找个人好好把你养在家里才是正道。” 我岂不知道自己现在过的辛苦,可是实在没有别的法子。 我也是一副开玩笑的口吻:“那只有ivan你把长兴收购过去,我才能安心待在家里。” 杜少仲笑了:“你别哄我,我才不干赔本生意。” 连他都说这是赔本生意,可见长兴这个摊子有多难收拾。 杜少仲走后,舒鸿皱着眉头来告诉我这一次我们能又损失了多少利润,我现在真是没赚大钱的雄心壮志,只求能勉强把长兴维持下去,等哥哥回家接手我也就能功成身退了。 我安慰他:“好啦,不要烦心了,去帮我订个位置,我要请人吃饭。” 秦放原本答应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的。 没想到我刚出长兴他的电话就来了。说有事,不能陪我了。 他那边很安静,他说话的音调也不高,我以为他又会要开,现在定然是在会议室外头跟我挂电话,也就没有多问。 谁知道他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回家,我今天一天又办新闻发布会又清理相关账目实在被累着了。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有人抱起我来我才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秦放。” 他喝了点酒,脸有点红红的。 我睡的正香,直往他怀里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明知故问:“喝酒了啊。” 他嗯了一声,抱着我向卧室走。 我觉得那酒味好闻,又嗅了嗅:“哇,你今天和谁吃的饭啊,喝这么好的酒。” 我略微清醒过来,打趣他:“ch。dyouem,秦部长,你可别知法犯法,我不想去牢里探望你。”(未完待续) 第36章 他把我丢到床上说:“你今天高兴了?有心情了?” 我点了点头:“多亏了秦部长你大发善心啊,要不然杜少仲怎么肯帮我。” “以后离他远点。” “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听见了没有。” 我赶快点头:“听到了,听到了。” 他把外套过下来,丢到一边,准备去洗澡:“我知道你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过。” 我盘腿坐在床上,拉住他的袖子,真心的对他说:“不是的,秦放,这一次真的谢谢你。我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你对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又嗯了一声,拿了换洗的衣服走到卫生间去了。 今天气氛有点怪,他平日一惯也是拿一两个字敷衍我的,可是今天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我以为他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在生我的气,可是我到底也没在杜少仲手上吃亏啊。 他洗了澡出来,关灯钻到被子里,背着我睡觉。 我大胆的抱住了他,去蹭他的背。 他没有反应。 我心想,完了。这个小气鬼要是生起气来,肯定又是十天半个月的不理我了。 我装腔作势的说:“秦放,我今天用了新的润肤乳,是水蜜桃味的哦。” “你不累么,睡觉。” 我不肯,我的手向下,开始挑拨他的情绪。 或许是我难得主动一次,又或许是他真的在生气,这会子气到顶点,爆发出来了。 他转过来,压着我,死命的抱着我。 我仿佛听到自己的骨头都被他揉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了。 我痛呼:“秦放,你喝醉了吧,我不惹你了,睡觉,睡觉。” 哪里还收的回来。 结束的时候,他的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他问我:“晗晗,你还爱我吗?” 陪他考察的时候他曾经跟我说过,他爱我。 刚刚答应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问过我,你恨不恨我。 可是他从来没有直截了当的问过我,我爱不爱他。他这个人,又闷骚又内敛,我当年逼了这么久不也没逼出他一句我爱你出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思到他不是在生气,是在害怕。不把他逼个狗急跳墙,他怎么肯轻易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的问他:“秦放,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其实只是担心我们家的事情连累到他了。 他却不肯在表露一二,连那个问题的答案都不再要了:“能发生什么事?睡觉。” 他翻身过去,我气的想扑上去咬他两口,这人,总是在挑起别人的情绪的时候又把自个缩回去。 可是他这一股仿若患得患失的情绪,真的触动了我的心。 黑夜里他的背影依旧。 我知道他不曾睡着,我拥住他,把脸贴到他的背上去竟然觉得莫名的心安。 这个男人,伤我气我,又护我照顾我。 我该不该,再相信他一次,再回应他一次。 我一夜无眠,天擦亮的时候我从床上起来。在厨房煮了一锅白粥之后跑到洗手台上去洗漱。 我把脸用清水洗干净,看着镜子里还算年轻的容颜,秦放的变化让我身体里蛰伏了很久的情绪开始不安份了,我甚至想起若干年前那个青春张扬的沈晗之,她那样大胆,大学毕业就背着家里人跑到了心仪男子的家乡,她从来不怕自己的爱被拒绝,她只是一味的爱着。 那明明就是我,可明明又不是我,我再也不能寻回当年的心境,再也是当年的沈晗之。 可是面对他的呼唤,我再一次决定回应。 秦放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一桌的早饭。 客厅里回荡着梁静茹的声音。 曾经自己; 像浮萍一样无依; 对爱情莫名的恐惧; 但是天让我遇见了你; 初初见你; 人群中独自美丽; 你仿佛有一种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无法言语; 从此为爱受委屈; 不用再躲避; 于是你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记忆; 甜蜜的言语; 怎么说也说不腻; 我整个世界已完全被你占据。 我想我是真的爱你。 我和秦放的关系,处在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早年埋在心底的种子接受着阳光和雨露的滋润,无法遏制的萌芽,生长。 我们之间的契合比从前更甚,他不知从哪里把我们的结婚照翻了出来,摆在床头柜上。 晚上回家,两个人一起做饭,饭后他竟然肯陪我看无聊的综艺节目。 月底的周末,市里的大会小会终于告一段落,星期六早上一起他问我今天想去哪里,如今秋已深,寒冬渐进,我想念c大校门口的麻辣烫于是毫不犹豫的说:“我要吃麻辣烫。” 他挑了挑眉,调侃我:“沈小姐,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装嫩了。” “我愿意。”看得出他不是很想去,麻辣烫那种东西,一惯被他视为垃圾食品:“太脏了,换个地方吧。” 我本是窝在温暖的被子里,一听这个话急了,跳到席梦思上指着他说:“你问我想去哪,我说了地方,你又不肯去。真挑。” 他在换衣服,打量我一眼,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觉得有凉飕飕的风吹在后背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穿的竟然是昨天晚上的那套……黑色的**……(未完待续) 第37章 我窘迫的打算躲回被子里。 “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他衣服也不换了,隔着被子抱住我,不住的摩挲着我的身体。 “昨天晚上没见你这么害羞。” 我又怒又羞,咬着牙警告他:“秦放,你别惹我。” 他下定决心要和我纠缠到底:“谁惹谁?大清早来挑逗我。” 这个人,立场不坚定,还怪我逗他。可是他好像一向是立场不坚定的,他复又钻到被子里来,咬住了我的唇。 我吱吱唔唔的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等我们正是走在去c大路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 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只差没停车去买哈六的新盖中盖。 他倒神清气爽的跟没事人一样。 我怒问:“秦放,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这厮开车向来目不斜视:“你还没体会到我是不是人么……” 我眼冒金星心里发虚,不敢再惹他了,怎么没体会到,各种体会啊,所以说找男人一定不能找他这种土匪型的,受罪的还是自己。他把车停到了c大的后门口。 新换的保时捷,一搁那就引来了几个mm搭讪。 竟然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来跑来找秦放问路,我靠,她不是c大的学生我就不姓沈了。 我不高兴的挽上了秦放的手教训他:“你这样不对。” 他问:“怎么不对呢?” 我说:“你从前对我可没这么和颜悦色过啊。” “我对你犯得着和颜悦色么?”靠,这是什么话啊。 不过他又说:“礼貌,那是对陌生人的东西。” 这下我开心了,说的也对,他对陌生人才不认识的人才是礼节周到得敷衍着。可是他对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和颜悦色过啊。 我这么一想,又想到了那些陈年往事。 “秦放,你是不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喜欢上我了。” 他说:“谁说我喜欢上你了。” 我知道一句我爱你从他口里说出来,那是比中六合彩还难的事情,可我今天偏和他计较上了。 “喜不喜欢?” “不喜欢。” “到底喜不喜欢。”我拉着他的手不依不饶。 他哈哈的大笑:“好吧,喜欢,喜欢。” 这话说得多勉强啊。我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大一吧……” 我心猛烈的跳了一下,怎么早么?可是大一的时候,他的女朋友不还是伏贞贞么,敢情这厮是一心二用啊。 我问:“大一什么时候。” “那我哪里记得啊。” 我揪着他的衣领,用拳头抵着他的下颚恶狠狠的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他要是沈醒之杜少仲之类的,我倒肯相信他忘记了。 可是他是谁啊,他是秦放。像他这种心思细腻到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终于肯告诉我了:“就是大一在自习室的那次么?”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大一我追他追的紧,天天跟他泡自习室。到底是哪一次啊。 他见我眉头紧锁的,笑的越发开心了:“不就是你偷偷拿我微积分练习册抄的那次么?我当时就想,怎么有人念到大学了,还在抄作业呢。” 我愣住了,看着他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又回味起他话里的意思,终于知道他是在打趣我。 我鼓着腮帮子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左勾拳。 他不计较,两只手把我抱起来大声的说:“沈晗之,你这个样子真可爱,真的。” 我差点都气的爆粗口了,他还说我可爱。 他说:“好了,别闹了,我们去吃饭?嗯?” 不过这男人最后说的那个嗯字,音调特别的好听,勾人。我又看了他几眼,开始怨恨他长得这一幅衣冠禽兽的样子,害的我深陷其中。 吃完饭,我们两个人坐在篮球场的看台上看那些大学生打篮球。 我捧着一杯奶茶,很满足的看着那些青春飞扬的面孔。 “嘿,秦放,我记得我第一次跟你打招呼的时候就是在篮球场,对了,是新生杯篮球赛,我们班的男孩子不是在看球,就是在上场打球,偏你一个人扛着一箱饮料在看台上卖。” “我记得那时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打球。” “你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么?” 秦放说:“我说我不会打球。” 呦嘿,我乐开了花,看来这人真是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我追问:“可是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打球。当年是在敷衍我吧。” 秦放说:“谁有闲情逸致敷衍你这种小丫头片子,我是真的不会打。” 这我万万没想到:“真不会啊。” 秦放笑了两声:“我小时候摸镰刀摸得比较多。篮球这东西还真没碰过。” 我没想到是这个缘故,我忘了,他虽然现在身份和以前不同,但从小长大的环境到底是和那些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的孩子不同。 我微微有些心痛:“你小时候过的真的很辛苦么?” 他淡淡的说:“还好,都已经过去了,过的再不好,起码一家人在一起的。” 他家的那位老太太脾气和他一样的倔,说了不到b市来住,就打定主意不进城,秦放又忙,一年也回不去几次。 “现在你也有父亲陪在身边嘛。” 提到徐思业,他仿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站起来问:“等一下还想去哪里?”(未完待续) 第38章 我兴高采烈的提议:“我要逛街,还要看电影,然后明天去海底世界。” 他说:“你真是贪得无厌。” 好难得的一个周末,随他怎么说我都要让自己玩的尽兴,扯着他的手就往后门奔去。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虽然已经连换上睡衣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我高兴的很:“真是爽。” 他问:“为什爽?” “一天把以前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你说爽不爽。” 他把我抱到浴室去,我特享受这种待遇,一激动赏了他香吻一枚。 他说:“你开心的话,下个星期我们还可以出去玩啊。”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周末又多难得。 我说:“得了吧,我再休两天假,长兴就不姓沈了。” 周日还是如约去了海底世界,昨天玩的太疯,加上晚上又继续了某项特殊运动。我乏的很,兴致也没有昨天高了。 因为是周末,海底世界人潮涌动,大部分是爸爸妈妈带着孩子来的,当然,这种地方也少不了相依而行的情侣。我在门口的海狮像旁突发奇想,拉着秦放的小手吆喝道:“走,乖乖,姐姐带你去看海豚表演。” 他举起手就给了我个爆栗:“你活腻了吧。” 我大摇大摆的走着,指着买爆米花的小摊说:“去,给我买爆米花。” 秦放拿我没办法,只得给我买了一份,等我欢天喜地的往嘴里塞的时候,忘不了讽刺我一句:“您装嫩还真装上瘾了。” 我毫不犹豫的说:“和你比起来,我不用装就已经很嫩了。” 他两只眼睛在海底世界门口一瞄一瞄得,不知道为什么瞬间的不想搭理我了。 我看他神色有点不对劲便用胳膊蹭了蹭他:“秦部长,不会碰到相好了了吧。” 秦放点点头,很镇定的说:“是啊。” 我故作惊讶的环视了一圈在海底世界乱跑的小萝莉们:“在海底世界碰见相好的,秦部长,你的相好今年升小学了没有,要不要帮忙介绍一个好一点的班主任啊?” “滚。”他又让我滚了……那我只好识相一点“带着”他去看海豚表演了。 可是海底世界的人太多了,等我找到座位打算招呼他坐下的时候,发现我们两个竟然走散了,打他的手机也是无法接通,我只当是人太多,人群里信号不好,眼见着演出要开始了,他这么大个人又走不丢,便想着先把海豚表演看完再去找他。 驯兽员在水池旁边介绍着两只海豚的名字,性别,然后开始表演算算数,弹琴。倒数第二个节目是海豚亲吻观众。前排的观众都站到了水池旁边,其中有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被盯上了,海豚从跃出水面,真的和她来了个亲吻。 那个女孩又惊又喜,扬起一张娇俏的小脸来,我这才发现原来是熟人啊。 严卿卿……嘿,原来喜欢装嫩的不止我一个人,不过人家才大四比我更有资本装嫩啊。 想起秦放前段时间和严卿卿的纠纠结结我就庆幸还好和秦放走散了。要不然等秦放和严卿卿打照面了岂不是麻烦? 等到表演散场人都走进了的时候我才找到他。 他手里拿着一个粉色的米老鼠耳朵,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扑过去抢了过来:“秦部长,你不会是真和小萝莉约会去了吧。” 他把米老鼠耳朵带到我头上去:“是啊,还骗了个玩具过来,你带上正好装得更像些。” 我很好意思得说了句:谢谢。 他把我的头发拨弄好,两个人便去看热带鱼。 我把脸贴在厚厚的玻璃上面,指着里面五彩斑斓的鱼跟他说:“秦放,你看,他们游的多开心。” 他不给面子:“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很开心。” 我说:“秦部长,你还不如干脆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样不更深意,更正统,更符合你官方发言人的身份吗,出来玩,也搞的这么有哲理,累不累啊你。” 他说:“我不是在说什么哲理,你想,它以前生活的地方海阔天空,现在跑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池子里来,怎么会开心?” 我听着这个话,觉得是他自己在抱怨现在的生活。 我问他:“秦放,你现在这样的生活还不开心么?” 他说:“有什么开心的。” “世家子弟,家世显赫,官路亨通,那一点不满意?” “世家子弟就一定万事如意了么?”他反问我:“像你哥哥,连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再像你,好好的卷入这场权利的纷争里。哪一点好” 我想这现自己千疮百孔的家,再想想如日中天的他,现在的我们要想走在一起,绝对不会比我当年冲破父母的阻碍嫁给他容易。 我有点失意:“那你呢?” “我怎么?” “那你的婚姻呢?” 他拉着我的手往北极馆走。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对我说:“我的婚姻定不准别人操控的。如果谁敢拿这个逼我,我就算万不得已妥协了,最后也一定叫他后悔。”他说的那么决绝,笃定。像一股暖流一样稍稍让我安抚了下来。 只是我再清楚不过,这些大家庭的婚姻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他把我搂过去:“傻瓜,我和醒之不同,家族的责任,荣辱,未来,从来压不到我,我只要我和我的家人能过的好就行了。” 我把头倚在他肩膀上,虽然心里堵堵的,也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39章 是呢。秦放和醒之,允之他们是不同的。 从海底世界出来,我一直提不起精神来。秦放似乎看出了我不开心,他把我拖到菜市场去买菜,抓起大个的牛蛙来吓我。 我被那东西一吓,魂都没有了,只差没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去。 他倒得意的很,装模作样的挑挑拣拣。 他说他今天他做晚餐,我素来爱吃螃蟹和鱼虾,他买了很多,一进屋就钻进了厨房,我在厨房外头看见他忙碌的身影觉得有一种家常的安心和甜蜜。 要是生活一直能这样多好啊。 两个人各自去上班,下班回来之后在一起做饭,推脱着让对方洗碗。 他看我在外头发呆指了指丢在地上的芹菜:“你过来帮我洗菜。” 我只得挽起袖子蹲在地上先摘菜。 不知哪里又引诱到他了,起身去拿水盆的时候又看到他两只眼睛贼兮兮的瞧着我。 这个人最近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永远是一副喂不饱的模样。 “秦部长,快点做事啊,我饿了。” 他又盯了我,嘴角溢出一个笑容来,意味深长的说:“是要快点了,我也饿了。” 愉快的周末之后我又开始迎接繁忙的一周。 用一个词形容我每周一的状态那就是脚不沾地。大会小会,长兴的股票周一一开盘竟然有小幅的回涨,这在山原楼盘的危机之后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再加上长兴代理的grace要推出新产品,如今长兴主要的经营项目就是化妆品,如何能不重视。也不知道当年哥哥为何要涉足化妆品行业,不过他如果一味的房地产重工业,我现在就更加的吃不消了。 明天的新闻发布会,我打定主意亲自去场上盯着,于是就把舒鸿叫了进来。 “明天的发布会模特联系好了么,化妆师的事情也要落实好。” 舒鸿今天虽然忙,心情也好:“沈小姐越来越上道了。” “听说沈先生的案子下个月就要开审了。” 昨天秦放也跟我说了这件事,时间是订了下来,可是有几层胜算却不知道,我会尽人事却不能听天命,少不得还要去大伯家里走一趟。 “是啊,所以我们更是要小心。”我心里的弦一刻也不敢松下来:“我们去工厂看看。” 我只怕有人存心要使绊子,在产品质量上动手脚,搞个什么铅汞超标就又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舒鸿提醒我:“沈小姐,你下午和万家百货的经理有约会。” 我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十二点,约会在三点半,一来一去肯定来的急。 我说:“没关系的。” 舒鸿也没有再劝我,出去叫司机准备车。照例是他陪我一起去。 上车之后接到了秦放的电话,现在我们每天中午都会给对方挂一个电话,就是从前也没有这么甜蜜过。 他问我:“下午忙么?” “嗯,下午要到工厂去。” “哦。”他打趣我:“你现在比我还忙了,想约你吃个饭都不容易。” 我把在办公室里穿的平底鞋换了下来,用肩膀夹着电话说:“秦部长害怕没人陪你吃饭么?只不过要小心着广大网友把你的不良作风给披露出来了啊。” 他又说了两句然后说晚上早点回家做饭便把电话撂下了。 挂了电话之后,舒鸿在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沈小姐和秦部长看来是和好了。” “嗯。” 舒鸿说:“从前沈先生和秦部长关系就不错,可想而知秦部长这人不错。” 我不置可否,和哥哥关系不错的,那还是纨绔子弟比较多啊。就比如说上次在杜少仲船上的那几个人,除了一个许怀年,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我们三个人急匆匆的赶到工厂去查看了一下生产的情况,又召集负责人开了个小会便急匆匆的跑回来赶那个和万家百货的约会。 从前天天逛的商场,现在变成了合作伙伴,这感觉真是神奇。 我们在万家百货楼下的咖啡馆见面,我到的时候万家前来洽谈的经理还没有到。我刚好忙里偷闲的和舒鸿点了杯咖啡先喝着。 坐了五分钟,舒鸿说:“那不是秦部长么?” 我闻声也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 秦放下午要上班,怎么可能跑到百货商场来呢。 “在哪里?” “门口啊,现在准备上车了。” 我找到了秦放的那辆保时捷,车子正准备启动,副驾驶座那边的玻璃朝着我们这边,开车的人只看到了一个侧面和秦放确有几份想象,副驾驶座上的人我却看的清楚。 严卿卿? 怎么会是她呢,秦放就算上班时间偷个小差来市中心也不应该是和她在一起吧。 舒鸿也认识严卿卿:“车上载着的似乎是严家的四小姐吧。” 我捂住咖啡杯:“是么?我没看清楚。”我下意思的告诉自己没看清楚车上的是不是秦放,可是那明明就是车,我安慰自己,也许秦放就是偶然遇见了严卿卿,载她一段路,都是一个圈子混的人,对方又是女孩子,大概也不太好拂她的面子。而且大白天的,只不过是看见两个人坐在一个车上,也不能说明什么。 可是想到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严卿卿和秦放那个暧昧劲,我心底到底存了一点不高兴。 现在的我,不管是家世还是地位,都不能和严卿卿相提并论的。 坐了一会儿,万家负责交涉的卢经理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40章 看见我们先是道了歉,然后很快的进入了商讨的状态。 等大家把最近的一系列安排都商定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我先到医院去看了看老头子才回家。秦放已经先回来了,连饭都做好了。 我到家的时候正巧新闻联播开始了,他守在电视机旁边,见我进来便问:“怎么了?很累么?” 我神色是倦倦的,嗯了一声进房去换衣服。 他也跟了进来,从后面抱住我。在我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又不开心了,谁惹你了?” 我几乎脱口而出就想要问他今天下午去哪里了,是不是和严卿卿在一起。 想想这么一问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到底什么都没问出口。 他说:“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我还是无精打采的:“什么好消息?” “沈醒之的案子,我现在有80%的胜算,你开不开心?” “真的?” 我一高兴,连衣服也没换了,转过去盯着他,连声调都高了几分:“真的?你不哄我?” 他不屑得道:“谁拿着哄你啊?” 我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两下:“秦部长,你真伟大,怎么做到的。” 他说:“醒之在南海的开发案本来就是被诬陷的,他一直让我找个证人,我把人找到了,自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他说的很轻松,我虽然不清楚这件事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却知道即使是找个人也不可能如他说的那样简单。 可是…… “徐子阳,没有再找麻烦么?”徐子阳这个三个字被放在这种句子里还真是别扭极了。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面对这个事实,徐子阳现在就是我需要提防的敌人。 秦放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说:“我不希望你掺合到这件事情里面,商界的纷争最多让你破家荡产,政界的斗争却可能让你连性命也给丢了。晗晗,你管好长兴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万事我都帮你担着。” 我再一次被他的不算甜言蜜语的话给腻死在无边的温柔里。今天下午在商场看到的事情被我丢到了脑后。 万事我都帮你担着……他都这么说了,我还去计较什么呢? 秦放说的对,政界的那些东西,我没有权利,没有地位,也没有能力去插手,我只能集中精力把长兴维持下去。所以grace的新品发布会才是最近重中之重的问题。 新品发布会在万家百货举办,举办之前我早就腆着脸请了之前认识的圈中的女孩子过来,沈允之的老婆,我大嫂周怡亲自带着助理过来给我助阵。 周家在b市的地位虽没有沈,严,甄,徐四家那般显赫也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如今我落魄成这个样子,若自个没有几分真心,只让他看大哥的面子,是万万不肯来了。 她一来就牵起了我的手:“晗晗,大嫂来了。” 我没料到她要来,手忙脚乱的让舒鸿给她安排好位置。她拍了拍我的手:“今天大嫂在,别怕。” 她指的是今天被我邀请来的那些千金小姐富太太们,只怕她们欺负了我去。 “我不怕,真的。”我说的很诚恳。 请她们来费了我很大的周折,陪的笑脸自然不少,有些人是抹不开面子来的,有些人确确实实是来看我笑话的,比如说严家的那位四小姐。 我不介意,只要人来了,舆论来了就好,我管不了别的东西。 周怡往那里一坐,各家的小姐们都收敛了不少,即使依旧是在议论不休也不敢指手画脚的了。 新品发布会照常举行,我费尽心思请来的当红选秀明星一出现,那些人就不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了。我暗暗一笑,其实都是些小姑娘罢了,捧高踩低这种事,不管放在哪个圈子,哪个世界里都会出现的,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周怡到底是忙,表演结束,销售小姐在散在人群里给大家介绍产品的时候,她就来跟我说要走了。 我让人拿了几套护肤品给她:“大嫂,带两套回去给大伯母和妹妹吧。” 周怡的助理把东西接了过去,周怡跟我说:“晗晗,你别怪你伯母,沁之也是小孩子,小孩性子口无遮拦的。” 她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会计较这些:“我没往心里去,大嫂,你要是忙就先走了。” 周怡故意放高了音调:“爸让我带话给你,他忙,平常也不能照顾你,醒之虽然出了事,可是你是沈家的女儿,是他的亲侄女。要是谁敢欺负你,那就是跟他过不去。” 她显然主要不是说给我听的。严卿卿她们闻言往这边看了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等大嫂一阵风一般的走了之后,她才带着她的那群小姐妹过来了。 “沈晗之,恭喜恭喜啊。沈醒之虽然进牢子里去了,你还能把长兴弄得风生水起,不简单啊。” 和严卿卿一起来的安佳慧附和到:“怎么能简单呢,沈晗之可是在国外混了几年的,和我们这些土包子当然是不同的” 安佳慧这种人,不管我再这么巴结,都不会站在我这一边,所以我几乎连敷衍都懒得去做:“多谢安小姐夸奖了,我今天忙,只能安排导购小姐陪你们了,看上什么化妆品算我送你们的。” 我说完,严卿卿却拉住了我的手,突然换了一张脸,笑得异常的甜美:“别啊,沈姐姐。” 她这一声沈姐姐叫得我觉得大事不好。 这蹄子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意。(未完待续) 第41章 她却一幅毫无心机的样子:“沈姐姐,你陪我去买点东西吧,你不是认识lv的代理商么,你陪我去买个手袋,让它给我打个折呗。” 我靠。这种不靠谱的谎话还真只有严卿卿说得出。你他妈的什么时候计较过这点钱啊。 可偏偏我今天请了这么多太太小姐的,也不能当众和她撕破脸。 不得已,我被她拖上了电梯,商场里装的是那种观光电梯,从电梯里面可以看到整个商场的动态,当然,电梯里面发生什么,外面的人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故而我心里虽然恼火极了,也不得不把笑容维持住:“严卿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严卿卿歪着头,很无辜的说:“我能做什么啊,真的就只想让你陪我买点东西。” 她买的自然不会是lv包包。 “你要买什么?” “唔……”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我男朋友过生日,我要送他一份礼物,你也知道,这个圈子里就你接触过的男人最多,所以我想让你帮我挑挑。” 靠、靠、靠、我火极了,这小丫头片子今天是存心来消遣我吧。 可是她自己又说:“送瓶香水好了,这样他一闻到味道就能想起我来,沈姐姐,你说好不好啊。” 好你个大头鬼。 “严卿卿,你能正常一点来和我说话么,我真不习惯你这装腔作势的调。” 严卿卿对我笑了一下,又把电梯向上按了一层,径直来到了男士香水的专柜。 她看似亲亲密密的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三宅一生的专柜。跟售货员说:“请给我推荐一款男士香水吧。” 三宅一生的男士香水就这么几款,一只手就能数完,严卿卿会不知道?还要人介绍? 不过她穿着这一身的名牌,走到哪里售货员都会热情接待的。 售货小姐问:“美女你是要送给什么样的人呢?” 严卿卿禁不住笑了一下,完全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的神情:“当然是送给我男朋友啊,他是个外冷内热,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我听见她最后重复的那很温柔很温柔的四个字就忍不住抖了三抖。 售货小姐满脸笑容的介绍了一款,严卿卿拿着香水再我面前喷了一下:“沈晗之,这个味道好闻么。” 我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喷嚏,香水味道是不错,只不过这个人实在让我太过敏了,我揉了揉鼻子:“你选好了我可要下去了,没工夫和你耽搁。” 严卿卿把现金给售货小姐让她去结账,和我面对面的站在香水专柜前面,我估计今天她消遣了我这么久,现在该是开宗明义的时候了。 谁知她说:“沈晗之,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对你这么客气么?” 我还真不知道。 她说:“因为现在的你根本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周怡虽然放出话来你大伯肯护着你,可是要真是牵扯到家族利益,你信不信,你依旧是个弃子。”我信。 “可是这个也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 “什么关系?” “你给我离秦放远一点。”终于说到主题了。原来是秦放在外头惹的桃花债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原来是事关秦放啊。” “对。”她不再拐弯抹角了:“现在的你,根本配不上秦放,你也是在这个圈子长大的,应该知道你和秦放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我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心底却依旧隐隐发痛。 我怎么不知道我和秦放现在的状况。 “从前,也有说他配不上我,可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如今却有人说我配不上他,严卿卿配不配这个问题,别人说都不算,只有当事人说才准。” 我坚信把自己的脆弱表露在敌人面前就是未战先败,就像我自己说的那样,配不配只有秦放说了才算。 我不打算和她胡搅蛮缠下去:“严卿卿,我觉得吧,你送男朋友香水不如送内衣,这样他每次身体的某个部位都能想起你,这不是更贴心么,哈哈。”我说完就走,再不给她刺激我的机会。 严卿卿已经完全无法再伪装下去,在我身边冲着我大吼:“沈晗之,你给我离秦放远远得。” 离秦放远远的,这件事我自己都不能控制,岂是你说了算的。 过了几天,我托允之在国外联系到的一个著名的脑科大夫有了音讯,我跑到医院去跟老头子的主治医生商量手术的事宜。 医生说这一段时间老头子的情况很稳定,再保守治疗一段时间应该能承担手术的风险。 我又和照顾老头子的护工聊了一会儿方才离开医院,准备去找大伯探探口风,从我家出事到现在,他总是躲着我,可也躲不了一辈子吧。我琢磨着大伯人还是好的,只是有大伯母从中作梗,又估计这徐思业如今的地位,人情冷暖,你不能要求别人一定对你好,即使是血缘之亲的人,也没有对你好的义务。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大伯今天休息在家,有家庭医生会上门去给他做定期的检查,所以这个时候去他家,他也不能再躲着我了。 到蛋糕店去买了大伯喜欢吃的核桃酥。 坐回车里的时候蛋糕店的小姐追了出来,拿着一大把零钱敲我的车窗,我估摸着是忘了拿找零了。 我打开车门。 蛋糕店的小姐果然笑着对我说:“小姐,你忘记找零了。” 她把零钱递给我正准备接过来,她却瞪着眼睛跳起来大叫道:“抢包了。抢包了。”(未完待续) 第42章 我扭头一看,正好看到一只胳膊从我车窗的里缩回去,他把我搁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提电脑给抢走了。 我心里一紧,想都没多想,跳下车就去追。 我一鼓作气得追,不巧的是我今天穿了一双高跟鞋,速度实在是跟不上。可是那电脑包又实在不能丢,电脑里存了不少公司的文件,报价底数,泄露出去事情可想而知会有多糟糕。 我心里急,又追不上,眼见他越跑越远。只怕自己绝对不可能追的上了,谁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穿风衣的男人,一个擒拿手抓住小偷的手腕,再来个过肩翻就把人给丢到了地上。 我站定了身子,喘得上起步接下气的时候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身手。” 风衣男人拧着小偷打电话报警,我走上前去想拿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谁知等看清楚他张成什么鼻子什么脸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不看黄历。 徐子阳……那个人是徐子阳。 我的双脚像被钉子钉到了地上,我不敢见徐子阳,他的脸每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都是一种儒气而温柔的大哥哥形象,可是再一转念,他就变成了车里歇斯底里得吼着:我怎能不恨的男子。 徐子阳,徐子阳。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训斥着小偷,警察虽然后知后觉却来的很快。 他们要带走我的笔记本电脑做证物,我才上前。 “同志,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电脑里装的都是重要机密。” 来的两个警察整个一个盐不进:“这样不合程序啊。” 徐子阳止住我的话,笑着对警察说:“你好,我是徐子阳,你看这样,我待会给你们宋局长打个电话说一下今天的事行么,这电脑带走了,万一里面的资料泄露出来,那可是重大事件啊。” 对方自然是听过徐子阳的名字,面色一凝,也不管是真是假,谁都不敢担这个干系的。 徐子阳作势要打电话给宋局长。那两人立马就说:“哎呦,徐厅长都开口了,我们怎么敢把东西带走了,您说的对,万一泄露机密就是我们的不对了。”之后又是赔礼道歉,说一定要管好这一片的治安,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云云,这样说了一大堆才把小偷给带走。 徐子阳把电脑包交还给我。 我伸出右手接了过来。 他说:“以后一个人开车出来要多加小心。” 我斜着眼睛瞧着电脑包的袋子,刚才小偷摔到了地上,包袋上自然也沾了灰尘,我去拍它们,却好似如何也拍不干净,反而把那些灰尘都拍到了自己的眼睛里。 我一句话都没说,提着包就走了。走了几步,大概是刚才跑的太快,脚上的高跟鞋鞋跟出了问题,狠狠的把我崴了一下。 我控制不住的向又倒,只听着咯吱一声,立马就有一股剧痛重向了头顶。 “啊。” 我痛的眼泪都逼了出来,身后就是徐子阳,我想走,想跑到自己的车上去却又一步都迈步出去,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徐子阳过来扶住我。 我痛得出冷汗,也依旧把他的手挡开:“滚。” 他又扶上来。 我再打开。 徐子阳有点失落:“晗晗,你太倔了。” 我咬着牙:“我就是痛死,也不要你的帮助。” 我在他的注视之下一跳一跳的上了车,我把就近塞到后座上,坐在车里给秦放打电话。秦放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我再打给公司的司机,谁知好巧不巧的舒鸿的司机一起去了工厂。 等我再磨蹭几分钟的时候,徐子阳不请自来得躬身进了驾驶座。 “我送你。”他这一句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我不知道,原来徐子阳也是这么一个强硬的人。 “不用,秦放会来接我,请你下车。” 我给足了他面子,他却毫不领情:“哼,秦放也不是个东西。”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踩下了油门开动了车子。 我不能从飞驰的汽车上跳下去,却能藐视他的话。 他问我:“沈晗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秦放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我没有理他。 “你真么觉得他行使光明磊落,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么?他的严卿卿的关系可是匪浅啊。” 我不可否认,在他提到严卿卿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咯噔得猛烈跳动了一下,可是我很快的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说。” “秦放也说过是不是?” 他猜心到猜的真准。 他说:“我在非洲的时候,他防我跟防贼一样,生怕我把你吃了,其实那个时候我根本还不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后来叔叔把真相一一摆在我面前看,由不得我不信。” 我说:“我不要听这些。” 他笑了一下,果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一个:“那么这样也可以证明,晗晗,其实你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准的。” 我很笃定的告诉他:“这一次,我一定会准。” 他不置可否,只吐出了令人玩味的两个字:“是么?” 他把车开到了云山小区的楼下。 他抬起头,遥遥望着我住的那层楼:“到了。” 我没有说谢谢,自个出了车门,他已经先一步出来扶住了我,我们两个站在楼下,我看着他那张脸,想着他从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忍不住还是说:“子阳哥哥。”(未完待续) 第43章 我叫他子阳哥哥的时候,他的眉头跳动了一下,有一些惊异的情绪浮在脸庞上,他很快的回应了我。 “怎么了,晗晗?” 我笑得很苦涩:“不知道为什么,我恨你不起来。” “虽然我知道,我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大部分是你的功劳,可是我就是恨不起你。我总记得你是我的子阳哥哥,是老头子最疼的孩子。甚至差一点儿就成了我的丈夫,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徐子阳的身后,是冬日很难得的阳光,阳光从他的身后洒过来,连同我也站立在那片阳光之下。 他犹豫的抬起头来,我没有退让,他的手终于落在了我的头发上,就像从前千百次的那样,他抚摸了我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尊敬的人变成了我的杀父仇人。” 我面露凄色:“就算老头子当年做错了什么事,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子阳哥哥,收手好不好?” 他放在我头发上的手停滞了下来,收了回去。连着他的笑也僵硬了。 “晗晗,你在引诱我,诱我放下仇恨,可是抱歉,我不能。”他再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坚定的后退了两步,快步的走出了小区。 我呆呆的站在楼下看着他离开。 是,我是在诱他,诱他记起从前的感动,从前的好,放下那些突如其来的仇恨。可是我错了,我太自不量力了。 徐子阳走后,我关上车门,慢慢移动着上了楼。行动不方便,走路都是一跳一跳的,好不容易进了屋,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背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更别说再撑起精神去做饭了。 秦放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开灯,屋里一片漆黑。 他把灯打开,乍然见我坐在沙发上被吓了一跳:“怎么回来了都没开灯。” 我揉着脚踝抱怨:“累得慌,又把脚扭到了,不想动。” 他把公文包丢到一边,走过来蹲在我面前把我的脚放到他的膝盖上:“怎么扭到了。” 伤到的那只脚脚踝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一碰就痛。 他拿手轻轻的揉,我倒吸着气推开他的手:“别碰,痛。” 他起身去拿活络油和冰袋:“怎么那么不小心?” 秦放从房里把活络油拿出来,依旧半蹲在我面前,退掉我脚上的袜子,把药油涂上去,小心的抹着。他低着头,看着我的脚丫子,神情很是仔细,我有点不好意思,两个人不是没有赤果相对过,可是被一个男人捧着自己的脚上药,那种感觉倒让我觉得尴尬。 我试图把脚缩回来:“我自己来。” 他按住我:“听话点,别动。” 我不再动了,只由着他处理我的伤口。他用手掌轻轻的揉着,从前我总觉得他很冷,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气温就会下降到零下二十度,可是今天他的手却异常的滚烫。随着他手掌在我的脚上的揉捏,方才的那股痛竟然被一种酥麻代替了,或者是我根本忘记了痛,我沉浸在他这意外之举里面,世界上温柔的男人有的是,却不是秦放。 “秦放。”我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生怕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嗯?” “你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了啊。” “傻话。”他又骂我傻了。 我嘟囔着抱怨:“可是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他停下来,抬起头来望着我,那目光又是不同的了,很严肃的样子:“沈晗之,我从前对你有这么差吗。” 我一个劲的点头,只差没张开手掌掰着手指一条一条的历数他的罪状:“当然不好,你从前都不怎么爱搭理我,动不动都耍脾气训人,怎么可能叫对我好。”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我说这样的话,他铁定会把我撂下来不管了,可是他今天却所:“那我一直对你这么好行么。比徐子阳对你还好……” 妈啊……这是秦放说的话么? 徐子阳,他为什么又提到徐子阳了,难道这个小气鬼知道今天是徐子阳送我回来的? 就算他知道了,只要他不提我都不会自己去撞这块南墙。 我说:“徐子阳对我不好。” 他说:“人生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 我眨着眼睛,试探性的问他:“那如果你也要不得已的时候,会伤害我,欺骗我么。”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我,避重就轻的说:“我抱你到床上去,床上躺着舒服。” 我没了兴趣,他不肯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把我抱了起来,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上,听着他的心跳,平稳跳动着的心跳,今天的我好像特别的矫情而没有安全感:“秦放,你说,你会骗我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纠结于这个问题,明明知道自己过分的纠结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说:“如果有些事情我认为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就不会告诉你。” 呵呵,我冷笑。这算什么回答。 他把我放在床上,放下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三宅一生男用香水。 我一下就想到了严卿卿在新品发布会当天硬要拉着我陪她买的那款香水。前调是佛手柑、yuzu、日本香木橼,中调是蓝水百合、胡菜叶、肉桂。不知是哪个堂哥喜欢有一段时间想喜欢用这个牌子的香水,足足熏我大半年。 我很随意的问他:“秦部长,你今天身上有香水味哦,违法乱纪没关系,小心网友们把你不良的私生活给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44章 他放下我后换掉外套准备去厨房做饭,如果他仔细一点就会发现我这话完全跟从前开玩笑的口气不一样。 “哦,今天中午中午有领导来检查,我们作陪,大概是出去的时候在哪里沾到的。” “哦。”我闻言缩回了被子里,他关上灯出去了,我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绷着一张脸,从脸上冷到了心里。 秦放啊秦放,要怎么样才能把香水沾染到身上?难道你和“耳语厮磨”过?还是你压根就不介意让我知道。 这晚我没有吃晚饭,他来叫了我一次,我其实根本没睡着却装作压根没听到。 我矫情的希望他能再走几步,走到我床边来温柔的叫我两声。自然,他没有这么做。 他走之后,我想到了严卿卿在商场里说的那句话:我男朋友是个外冷内热,好温柔好温柔的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把她的“男朋友”和秦放划下了不等号。可是在今天过后,我又不得不在起疑,难道真的如徐子阳所说的那样,秦放和严卿卿中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晚我睡的很不好,早上醒来的时候坐在化妆镜前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黑眼圈给遮住了,秦放也在换衣服,他这几天仿佛碰到了烦心事,倦的很:“等一下送你去长兴。” 我正摆弄着眼影刷,刷上一层紫色觉得眼睛肿肿得,擦掉了换上蓝色又觉得太幼稚压不住场面,我心烦的把眼影刷丢到妆台上没好气的说:“不用,司机会过来接我。” 他说:“那我抱你上车。” 我还在赌气:“不用,舒鸿也会一起过来。” 他走过来,看着我问:“你又在发哪门子气。”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发哪门子气。我想问他身上的香水味到底是哪里来的,我想问他和严卿卿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是我不敢问出口,越不问,就越纠结在心里。更何况就算我问了,他只要不想让我知道,就不会给我真正的答案。 我叹了口气:“对不住,哥哥的案子快开审了,我心里急。” 他看我已经换好衣服了,抱起我来:“这个事急也没用,我抱你到车上去,自己上下楼小心一点,舒鸿嘛,扶你一把就行了,不许他抱你。” 他这个话有淡淡的醋味,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啦,嗯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把我抱进车后自己驾车离开了,我看着车里放着核桃酥想起了我昨天应该是去找大伯的,倒是被徐子阳给耽搁了,不管怎么样大伯那里还是应该去一下的。 我看我自己现在这一瘸一跛的狼狈样苦涩的笑了出来: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资本演苦肉计呢? 司机和舒鸿过了一会儿就来了。 舒鸿还打趣我:“沈小姐,你可以趁着这个装病休息两天啊。” 我笑:“走,去政府。” 舒鸿问:“去找秦部长啊?” 我拍了拍身边的核桃酥:“去求人。” 舒鸿没在问了,自从我进入长兴开始他就一直看着我伏低做小,受了不少委屈,听我这么说只当我是去找关系疏通路子。 “沈小姐,沈先生出来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我点了点头,相信他这句话:“是啊,只要哥哥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司机把车子听到了政府办公楼的大门。 舒鸿先下车扶我出去,谁知他一下车就背对车车外挡着车门笑:“沈小姐,我突然想起了九点钟我们约了春天百货的杨总,等一下再过来行么?” 春天百货的杨总,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啊? 舒鸿的笑容尴尬,我突然意思到,我记性不算差,这么重要的约会我不可能不记得的,而舒鸿又不惯做这种骗人的差事。 他的身子挡住我的视线,明显是不想让我看到车外发生的事情。 我板着脸:“舒鸿,你让开。” 他不动:“沈小姐,我们回去吧。” 我提高了音调,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舒鸿你给我让开。” 舒鸿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到了一边去。 从政府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女的是一件新款的红色大衣,她的手放在身边男子的手腕里,差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另一只手先是放在嘴边呵着气,然后亲昵的放到男子的嘴边去哄他给自己暖暖,那男子虽然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却把她的手握了过来。 我在车里变成了一座冰雕,呆呆的看着那两人走出来,上了严卿卿的mini车。 舒鸿吞吞吐吐的说:“沈小姐,说不定其中有误会。” 误会……我也希望其中有误会。 我紧张兮兮的去翻我的手机,我的包很乱,装了很多的东西,粉底盒,小镜子,签字笔,记事本,钱包。手机呢,手机在哪里? 我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 舒鸿拿了出来,我手指僵硬得拨出了秦放的手机号码。 电话嘟嘟的响着,我紧紧的盯着mini车上两人的举动。 秦放把电话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摁掉,然后收回衣服口袋里,准备开车走。 我听着电话里一阵的忙音,只觉得又好气,又不值得气。 “舒鸿,麻烦你,扶我一把。” 眼见着mini车要开出院子里。我还能维持礼貌的让舒鸿扶我。 舒鸿不肯:“晗之,不要去。” 我不管,他不扶我,我自己挣扎着从后座跳下车去,受伤的脚一挨到地面就是一阵的疼,可是那疼岂有我现在心里的疼更厉害。(未完待续) 第45章 舒鸿再要扶我的时候,我不肯了。 我就这样拖着一只走不稳路的脚走到了政府办公楼的院子门口。 mini车上的两个人看到我。 我想起了蜗居里海藻坐在宋思明的车里看到小贝在车外是脸上的神情。 那种神情和现在秦放脸上的神情不同。 秦放脸上,是一种早有准备的了然,没有过分的惊慌,好像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间,只不过发生的过早了,我噙着一抹冷笑看着车里的两个人。 胜利者一般笑着的严卿卿。漠然的秦放。秦放,你他妈的今天有本事就开车从我身上压过去。 “秦放,你给我下来。” “你他妈的给我过来。”我像个泼妇一样在政府门口吼着。这种地方一向是受人注目,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都认识我们三个人,我这样吼,已经有很多人停下来指指点点。 我没想到先下车的竟然是严卿卿。 她笑的很得意,走到我面前来说:“沈晗之,你现在知道了我为什么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了么?” 我不理他,我等着秦放下车,我在他站到我面前的时候,用一种很凄厉,很不像我自己的语气问。 “秦放,你现在跟我回去。” 他皱了皱眉,我讨厌他皱眉的样子。 他有点烦,赶我走:“你先回去。” 我固执的说不,我不愿意走,我也不愿意问他为什么很严卿卿在一起,我只要他现在肯跟我一起回去,只要他肯,我什么都不问了。 我说:“秦放,你今天要不跟我回去,要不,咱两现在就一刀两断。”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抿紧了嘴唇,似乎在思索,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不愿放弃他眼底闪过的任何情绪。我没等到他说话,却听到严卿卿说: “沈晗之,虽然家里败落了,你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啊,一声一声的要我的未婚夫跟着你走,是什么意思啊?” 她这一句话就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重复着她的话:“未婚夫?” 严卿卿的小手又重新攀上了秦放的胳膊,她像一只小兽一样对着外来的侵略者宣告自己对这篇领土的所有权。 “是啊,未婚夫?我马上会和秦放订婚,明年一毕业就会结婚,严徐两家联姻。沈姐姐,我想,我的婚礼一定会比你当年的那场私奔还要轰动,你说是不是啊,沈姐姐。”她笑的一点心机都没有,好像她就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邻家妹妹。 我把秦放的手从严卿卿的手心里拽了出来。 我盯着他,我说:“秦放,你跟我走。” 我这一句话接近恳求,我看着他往前走了半步,只是小小的半步。 严卿卿很快的拉住了他。 我们两个就在政府大门前上演了一场儿女争男的戏码,可笑,我竟然要和她去争秦放? 严卿卿说:“秦放,你不能走,我们今天要去买订婚戒指,你今天还要到我家去吃晚餐,你忘了,你昨天已经答应了我爸妈的。” 而我不再说话了,我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紧闭的眉眼慢慢的舒展看来,看着他恢复了平静。 他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拉扯中扯了出来。 也在同时挣脱了严卿卿的牵绊。 他好像站在这件事之外,冷冰冰的跟我说:“沈晗之,你先回去,我找机会再跟你说。” “好。好。”我像疯子一样大声的笑着,他要我回去,他不想我再耽搁他和严卿卿约会,可我不,我偏不,我拽过他的脖子,大庭广众之下,咬住了他的双唇。 我死命的吻着他,撬开他紧闭的唇,防备着的双齿。 严卿卿在旁边拉扯着我们,叫骂声不绝于耳:“沈晗之,你还要不要脸啊。” 脸么?我早就没有了。 我吻着吻着,狠狠的咬了一口,突如其来的剧痛让秦放不得不推开我。满口的血腥味让我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终于放开了秦放。 他伸手抹了一把,手背沾满了血迹。 严卿卿扑了过去,手忙脚乱的拿出纸巾替秦放止血。她骂我:“沈晗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人帮我止血,那我只能自己抹掉我唇边的血迹,还好,那些血不是我的,是他的。 我笑,好像压根不在乎秦放会和谁在一起。 我很潇洒的站在他们面前说:“别介意,吻别而已。” 我看向秦放,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如唱大戏一般的精彩,他按住自己伤口,青着一张脸,大概是真的疼了,他微微的躬着身子。 我说:“秦放,你很痛么?” “别介意,我只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现在到底有多疼。” 我说完这一句话,伸手向舒鸿求援:“舒鸿,不行,你得帮帮我,我现在要上车回长兴。” 舒鸿大概被这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给震撼到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上来扶住我。 他把我扶到车上去,期间我脚上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膝盖上,就跟断了一般,我知道,现在的我很疼,可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只不过是断了更肋骨,我又不是亚当,自然不会在乎那更肋骨找不找的回来。 我觉得我现在的思想已经逐渐的不清明了,我不能让我自己在停留在这块是非之地,否者我只怕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都做得出来。 我说:“舒鸿,我们快点回去。”(未完待续) 第46章 舒鸿想安慰我。 我说:“你啥都别说,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叹了口气,无法,只得让司机开车。 司机很快的开了车,秦放和严卿卿的身影在车窗玻璃里一闪而过。 我突然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这么坐着车离开秦放,当年,他的身边陪着的人是伏贞贞,没想到,世事轮回,女主角换了一个,而我依旧是那个落荒而逃的女配。 在回长兴的路上,我都拼命的忍住自己的情绪。 我跟我自己说沈晗之,你不能哭,你不许哭。 舒鸿把我扶进了办公室了,他劝我:“沈小姐,你这个样子还是回家休息吧。”我让他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他出去刚刚把门关上之后。 我把办公室的音乐声调到最大,眼泪如绝提的洪水一样流了下来。可是我满脑子都是秦放,结婚前清傲的他,结婚后模棱两可的他,最近温柔的他和刚刚冷漠的他。各种各样的秦放充斥着我的大脑,从前的伤,我已经尽数的忘掉,老头子出事后他的好,我也牢牢记在心里,可是这一切一切都掩盖不了他刚刚和严卿卿相挽的手。 怎么可以这样。这么能在给我希望之后又让我绝望? 我俯在房间里巨大的办公桌上尽情的哭了一场,随后让舒鸿给我把最近公司需要处理的文件都给我拿了进来,只不过所以的约会都推掉,我把我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应起居饮食都在办公室里完成。 舒鸿他们每每担心来劝都被我挡了回去,直到第四天,秦放来了。 我一从内线电话里听到秦放来了就让秘书小姐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谢客。 秦放敲门:“沈晗之,你让我进去和你说。” 我不听,把音乐打开,掩盖掉他说话的声音,现在任何和秦放有关的东西,无一不是把我往更尴尬更耻辱的地方推。 他用秘书桌上的内线电话打进来,我一听是他的声音,立马给撂下了。 秦放真的怒了,怒了之后的秦放已经没有了一贯的冷静。 他一脚踹在办公室的大门上。力度大得让端坐在椅子上的我也感觉到房子有些微的震动。 秦放说:“沈晗之,你起码得听我说几句话啊。” 我前几天哭过之后,喉咙一直处在沙哑得说不出话的状态,脚又没好全,让我走过去给他开门,再歇斯底里的对着他嘶吼撒泼我也做不出来了。 我把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 我说:“秦放,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去做你的乘龙快婿,严卿卿说的对,即使我么家败落了,我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小三这种事我不做。咱好聚好散。” 秦放急了,他一直在那边说:“沈晗之,你先听我说。” “我他妈的不要听你说,你说的话,前几天为什么不说?当着严卿卿的面为什么不说?秦放,你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这次彻底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并且叫来了保全把秦放“赶”出去。 我知道,认识秦放的保全大概没人有胆子把秦部长给赶出去,可是他一定会走,他即使像哄我回头,在我做出了赶人的姿态并且把保全请上来的时候,他就一定会走。 那是秦放的骄傲。 可是秦放忘了,沈晗之也有她骄傲。我即使爱到卑微,也骄傲的不愿意插在他和别的女人之间,伏贞贞如此,严卿卿也是如此,他既然做了如今的打算,就应该想到,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我仍旧爱着他,我就不会委曲求全。 他走之后,我继续把我自己沉浸在47小时的工作里,只有这种高强度的脑力和体力劳动才能让我暂时的麻痹自己的神经。 又过了两天,长兴竟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舒鸿对来人很是气愤,自作主张不让人通传,直到我听到声音打开门查看的时候才看到严卿卿气红了一张小脸在门口和舒鸿吵了起来。 我站在门边,冷笑对严卿卿说:“严小姐,这里是长兴,不是你家,你要撒泼,回去撒去。” 严卿卿见我终于出来了,哼哼的笑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说:“沈姐姐,你别装出这么清高的模样,长兴?长兴早就是个没人罩着的公司了,要不是你爬上了秦放的床,长兴会支撑到现在?不过沈晗之,就算是做二奶,也要有做二奶的职业道德。妄想转正的狐狸精碰到那些好欺负的软柿子还好说,碰到我严卿卿,我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好大的口气。不过今时今地,她确实有本事用这么大的口气对我说话,她是秦放的未婚夫,我算什么?前妻,情人?二奶? 我深吸口气站稳,脸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容,舒鸿早就把保安叫了上来,一干人忐忐忑忑的站在总裁室外头,我想,真好,起码在这里我不会被人轻易的欺负去了。 我柔柔说:“严卿卿,你太瞧得起秦放了?他是什么?是我的前夫。前夫,就是我不要的男人,何况,按照中国人的说法,我是原配,你是续弦,你刚刚叫我一声沈姐姐,我也应了,严妹妹,你姐姐我忙着,没空和你争那个男人。你要是稀罕我不要了的东西,你自个回去慢慢的稀罕哈。” 像严卿卿这种人,和她讲理是绝对不能够的。你来闹,那我气死你。 我病怏怏的坐在拉了根椅子坐下,装模作样的跟舒鸿说:“舒鸿,替我送我这妹妹出去。还有,顺道跟保卫处的人交代一下,以后别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放进来,这是办公室,不是动物园。”(未完待续) 第47章 我这话说的很爽,爽到把严妹妹给刺激到了。那人一被刺激就完全乱了章法,冲到我面前来就跟我吼:“沈晗之,你以为你是谁啊?沈国平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小人,沈醒之一身的不干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纽约和你上过床的男人多到我都不好意思数,你现在又回来巴着秦放,你也有脸。” 她刚一说完,我就站了起来,啪的一声甩了她耳光。 严卿卿那张讥笑得脸瞬间的扭曲了,她捂着脸像一恶狼一样死死的盯着我:“沈晗之,你敢打我。” 我身形比她高出几厘米,站在她面前毫不惧怕的说:“我打的就是你。” “我爸是从军区司令员退下来,国家给的上将军衔。贪赃枉法这四个字,是你有权利扣上去的么?” 严卿卿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打她,她愣在那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捂着脸朝门口奔去。 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才看见秦放提着一个外卖口袋站在门口。 而严卿卿收起的锋芒,如受伤的小鸟一样奔到了秦放的怀里控诉我的罪状:“秦放,她竟然敢打我。” 我刚刚打她的那只手还酥麻着,等秦放冷冷的目光投向我,等他的眉头皱起的时候,连我的心也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好啊,多精彩的一出戏啊。我就是打了,他能拿我怎么办吧。 严卿卿把头俯在秦放的怀里,秦放两只手都提着外卖口袋,并没有腾出手来安慰一下她。 他看着我,他越看着我就越昂首挺胸的和她对视。 打吧,秦放,你有本事替她打回来。打回来正好让我死心。 他没有,他很少对女人动手,他有条不紊的把外卖的袋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我看到袋子上印着的log,是宋记粥铺的袋子。他应该是买了清粥和小菜上来,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放开严卿卿,严卿卿也看向了我,那一双美目哭的通红。 秦放走到我面前来,指着严卿卿问:“你打了她。” 我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什么沈晗之?”秦放问这话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抿成冷硬的线条,生生透着一股寒气。 从认识他那天气,他虽然常常对我爱理不理,却甚少对我如此的疾言厉色,而我一想到他一面说着要和我天长地久,说着我爱你,一面又要和另外一个女人订婚,并为了那个女人生我的气,心里就开始疼起来,并且像有一根又长又硬的铁棒,捶入我的五脏六腑,要把它生生的捶烂。 “我知道,我就是在打了一个侮辱我父亲的女人,仅此而已。” “沈晗之。” “不用叫,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道歉。”秦放把严卿卿拉了过来:“沈晗之,道歉。” 严卿卿也不常见秦放这种大失分寸的样子,不过她很快的露出一丝半点得意的神情,继续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拉了拉秦放的衣角:“算了吧,秦放,是我不该说沈伯父的。不怪沈姐姐。” 我都没功夫研究严卿卿的演技为什么又上了一个台阶。 现在的秦放,站在离我很远很远的地方,冷酷的像一尊雕像。 我态度依旧强硬:“不,我没错,不用道歉。” 秦放拽起我的手来,他的眼里都是火,差一点要把我个烧燃了,他警告我:“沈晗之,今天你要是不到这个歉,以前我答应你的事情通通不作数,过些日子开庭,沈醒之会很惨很惨,你信不信。” 他把我的手腕丢下来的时候,上面已经有了淡淡的青色,火辣辣的疼痛。 我错了,他不是一座雕塑,他是个人,活生生的发怒的陌生人,他和严卿卿一起,居高临下的站在我的面前,践踏我的尊严。 如果今天是严家人站在这里,逼我向严卿卿道歉,我认了。可是为什么是他。 秦放,秦放,你怎么在温柔过后又这么的残酷?我站起来,秘书小姐以为我要走到秦放前面去,忙过来扶我。 我推了她,最后倒叫自己站不稳了,秦放习惯性的伸手想要扶我,手伸到一般碰到我冷若冰霜的眼神便又把手缩了回去,垂在身侧。 他不忘了提醒我:“沈晗之,你必须道歉。” 我笑的狰狞,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去,现在的我肯定丑态百出,几天睡不好觉,蓬头垢面,深深的黑眼圈,走路不稳,和严卿卿站在一起,她家的佣人大概都比我神采飞扬几分。 我说:“我不用你提醒了。” 我张开手掌,狠狠的,狠狠的打了他一记耳光。那声音很清脆,他躲不开,侧脸很快的变成了红色,严卿卿尖叫着要还击,她的手刚刚抬起来就被秦放抓住了。 何必呢?打吧,打完了,我就不用道歉了。 可是她的耳光没有打下来,我的头却低了下来:“对不起,严小姐。” 反正这个歉是要倒的,我何不一次搞定? 我说完对不起后就背过身去,也不管秦放和严卿卿现在是何反应。 我说:“秦部长,你要不然现在找人封了长兴,只要长兴有一天还是我沈家的,我就不欢迎你再出现在这里。” 我昂首:“保全。把他们请出去。” 在这一天,我和秦放彻底的决裂。 他们走了之后,医院打电话来说老头子有了苏醒迹象。 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舒鸿正巧去财政部了解一些事情,我来不及多想,自个跳进了电梯里。(未完待续) 第48章 虽然我知道老头子就算现在马上苏醒神思也不可能恢复正常,但下电梯的时候我还是止不住又哭又笑。终于出现了一点点曙光了么? 电梯一直停到了负一楼。 我的车子就停在地下车库里,我从包里找出了车钥匙,刚想打开车门,却被人从身后抱住。 车窗玻璃里印出了秦放的样子。 我也闻到了他的味道,那股挥之不散的三宅一生的香水味。 我提起脚踩在他的脚掌上,他哼都没哼一声,翻转把我压在他和车身之间。 我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离我真近,脸颊上还有我打下的手指印,红红的,肯定很痛。 我要甩开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和他接触。 秦放按住我的身子:“沈晗之,你给我消停一下。” 他让我消停,我就消停吧。 我停下说有的动作,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凝视着他:“秦部长,我消停了,你想干嘛?” 他历来最恨我这种语气,他把我塞进车里,随后自己钻进驾驶座。 我拍着车窗:“秦放,你要干什么?” 他一言不发,给我扣好安全带,开动了车子。 我打安全带,要出去。 他一只手按住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你给我消停点,我们回家好好说。” 回家好好说?我已经没有家了,还有什么回家好好说? 车子还没出停车场,他说要回家,我怎么可能跟他回家,我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从车子里面跳了下来。 “晗晗。”身子跌落到地面的时候,我听到秦放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他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头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晕乎乎的。我还庆幸还好还在停车场里面,如果在大马路上,我这一下是不是把自己往阎王殿推了。 我模模糊糊的看着他步履慌乱的从车里跑下来,跑到我面前来抱着我质问:“沈晗之,你就这么不乐意听我说话了。” “是。”我咬牙切齿的说:“我现在一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他抱着我大步的往车子里走:“那么抱歉,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 秦放把我带到了医院。离长兴最近的医院是老头子在的医院。我们去的时候文大夫正准备换班,看到我惊呼到:“晗晗,你怎么又弄伤了。” 她招呼着护士带我出去给我包扎,又说:“你这孩子,怎么三天两头的受伤呢,又是伤到头,得照个片子瞧瞧。” 她这个语气略带责备,听得我心里不是滋味。 我吸着鼻子说:“没关系的,文大夫。” 秦放走进来:“文大夫,麻烦你找个病房让她住两天,好好检查一下。” “不用。” 秦放不管我:“麻烦你了,文大夫。” 文大大夫看我们两这样,以为我们又卯上了,让护士把我带到病房去,关上门,让我们好好的说话。 没人在场了,秦放才说:“你在这里住几天,陪老头子也好,怎么都好,你这几天就给我住在这里。” “凭什么?”我撑大眼睛瞧着他,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放挽起袖子,把我的包丢到床上去:“沈晗之,我懒得和你多说,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让你留在这里,你就给我留在这里。” 我冷哼:“如果我不乐意了,你又要拿沈醒之威胁我?” 他说:“我说了,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他的耐心? 我坐在病床边上,冷眼瞧着他,他就站在我的对面,没有坐下来,直直的站着,身形特别的挺拔,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打着灰色条纹的领带,站得像一棵风中的白杨树。我想起当年追他追得特凶的那一段时间看过的一句话:在这个年纪爱你,不因为你有车有房,只是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我爱的衬衫。 我从来不知道,当年的那一瞥,会耗费我生命里最美好的一段时间,爱到撕心裂肺之后,从前的那个人还在这里,从前的那种感情,却早以消失不见。 我哽咽着问他:“秦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我不相信,这些天,我是瞎了眼睛,你就一丁点都没有爱过我。” 他慢慢的坐了下来,动作有些迟缓。 我等着他说话,等着他给我个答案。 他说:“晗晗,我爸好不容易才把徐家重新建立起来,大哥已近是不中用了,徐严联姻是必须,我不会让我的徐家再走沈家的老路子。” 原来是这个原因,真的是这个原因。 可是不就是在不久前,我才问过他。秦放,你现在的生活开心么。他告诉我,他不开心,世家子弟,官路亨通却不能事事如意,连婚姻都不能自己操控,他也亲口的告诉我,他的婚姻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超控的。 没想到,变的这么快。 这么快。 得到这个答案,我倒是突然静了下来。 医院的环境从来都是安静的,只有窗外老远从儿童病房传来的小孩的哭声衬托着他的话语。 他说:“晗晗,你是在这个圈子长大的,你自然比我明白,联姻是多重要的一件事。” “我明白,秦放,如果是这个原因,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我点了点头,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秦放,我瞧不起你,不管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别的原因,你把自己的婚姻搭上去,我就是瞧不起你。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这么牺牲。”(未完待续) 第49章 秦放是谁,是和我躺在苗寨山坡上看着白云变化的男人。 是从来都不把名利富贵放在心上的男人。他说,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他宁愿回到家乡去种两亩田,养两只大狗。 他从怀里抽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烟来慢慢的点燃却又不抽,他的眸子里又悲恸的情绪涌现,看了我一眼,看到我如簸箕一样发抖的身子之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他开始抽烟,抽得很狠,大口大口的吐着烟圈。一直抽到烟蒂的时候他才把那支烟撩了下来,他问我:“晗晗,你肯不肯等我一年。” 我很干脆:“我不愿意。” 我的这个回答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很惨淡的笑了笑,站起来:“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了。” 我也笑了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我订完婚,你就走吧。” “秦放,你怕我破坏你的订婚宴?” 他站起来,准备走出去:“是啊,当然怕。” 我冲着他的背影突然的吼了出来:“秦放,我恨你。恨你一次次把我带入爱情里,又把我抛出来。” 他身形明显的顿了下来,可是他没转过头来,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抚摸着那冰冷的把手,最终下了决心沉沉的跟我说了你句:“你恨吧。” 这是我在订婚宴前最后一次见到秦放。 此后,我再没得到过他的消息,只不过,他找了个人在医院里守着我,不许我出医院半步。 那个人,就是上次去考察的时候一起去的宋助理。 他这次没有默默的跑到我身边来说,沈小姐,你又得罪秦部长了? 而是在我每每想要出去的时候跟我说,沈小姐,你别为难我了。 看到宋助理的那张脸我就混身的不舒服,久而久之,我连病房都不愿意出了。严卿卿也曾带着人来找过我的麻烦,都被宋助理不咸不淡的给挡了回去。 我变的沉默寡言,镇日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病人。 宋助理这个差事当的一个头两个大,几天之后,竟然帮我拉了一个人过来。 那是个女人,不是严卿卿,而是伏贞贞…… 我没想到伏贞贞上个星期在这个医院生下了孩子,她来的时候抱着刚出生几天的小孩,头发剪的短短的,身形也臃肿了,要不是那笑容没变,我一下还认不出这是伏贞贞。 她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哄着怀里的小孩,对我笑着说:“我连月子都还没出,沈小姐不可能把我也赶出去吧。” 自然是不会,我也弄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过来“你来干什么?” 她抱着孩子的时候笑的很温柔,很母性:“自然不是来看你的笑话了,我是来当说客的。” 伏贞贞怀里的孩子睡的很熟,我看到那么小的孩子有点动容,这两天一直没出过病房实在闷得慌,伏贞贞瞧了我一眼,自个乐了:“你还是那么个别扭的样子。” 她抱着孩子坐到了我身边,我终于看到了那小孩的样子,脸还没有巴掌大,小眼死死的眯着,不大像睡觉,倒像和谁较劲一样。 伏贞贞说:“你要不要抱一抱他。” 我有点犹豫,倒不是因为和伏贞贞从前的那些恩恩怨怨,这么小的孩子,还真怕抱不好摔着了他。 我忙说不要了,又问了一句:“男孩还是女孩?” 伏贞贞低头摸了一下孩子的脸:“男孩呢,我这一生算是有依靠了。” 我不禁疑惑,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么在乎孩子的性别?男孩女孩不是一样的么? 伏贞贞好似看出了我的心思:“觉得我古板是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的,摊上这么个老公,再不生个健康的男孩出来,我就真的没法立足了。” 我想到了伏贞贞的老公,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丧失了心智,并且是不是还闹个病情反复的人,伏贞贞怎么会嫁给他? “你当初怎么肯嫁给他?”虽然很不礼貌,可我还是问出了口。 她牢牢的盯着我,目光如死灰一般,即使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依旧感到她的恨,果然,她说:“因为我恨啊。”她轻轻的拍着怀里的孩子,她的手势越来越僵硬声音涩哑得道:“沈晗之,我从前一直恨你。凭什么你一出生就高高在上?我努力而不能得到的东西都你却能轻而易举的饿到,你都有这么多呢,还要来和我抢秦放?” 我知道她恨我,最后她也做到了,把我从秦放的身边赶走,让我声名狼藉。 她双手像一个环一样稳稳的把孩子抱在怀里:“沈晗之,我虽然恨你,但是并不是有意要冤枉你?” 我突然闻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紧张的问他:“你说什么。” 伏贞贞把孩子放在我的床上,双手搭在膝盖上,带着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对我说 “三年前,我出了事,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你做的,我以为是你真的害了我,怕我把秦放抢走。”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三年前,伏贞贞在酒吧外面被人强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秦放也只当我找人做了这事,他甚至拿这件事逼我,逼我离婚。 秦放也说这件事情在后来他已经查清楚了,伏贞贞旧事重提还不惜揭开自己的伤疤到底是为什么? 伏贞贞愣愣良久,旋即冷笑连连:“我一直以为是你,既然证据这么充足,我一定要让你进监狱才能对得起我遭的罪,可是秦放拦着不让。我和秦放一起长大,一起念大学。他原本是我的男朋友,可是你一出现那些原本是我的东西都不是我的了。沈晗之,一直到现在我看着你都会忍不住心生恨意,你有哪里好?你不过是有好的出身,除此之外你那一点比我强?”(未完待续) 第50章 她终于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可我知道她今天来不是为了要告诉我她有多恨我。 床上的孩子大概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哭闹了起来,伏贞贞收敛情绪又把孩子抱了回来,她的声音那般的幽怨苍凉根本不像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 她说:“我要告你,秦放不许,可是我一定要告。我走遍了b市公安局,检察院,竟然没有一个地方肯给我立案,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沈家在b市是多么的根深蒂固,我即使是被你买凶打死了,也没人可管我这个案子。” 我的心微微凉了起来。这个事,越说越不对了,我并不知道她告过我,也不知道公安局不肯立案,如果真是老头子当年交代了话下来,那依老头子那种脾气定是不管真假先把我给扒一层皮下来才对,怎么可能不声不吭了。 “我们家,没有人去公安局疏通过关系。” “你先听我说。”她的故事太长,太悲,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一时是讲不清楚的。我只能静默着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甘心,所以,我嫁给了秦放的大哥,徐堔。” 我捂住嘴:“伏贞贞,你疯了,你就为了这个嫁给他,你不知道他是……” 伏贞贞淡漠的笑着:“我当然知道,要不然徐家那样的家庭,我嫁的进去么?” 我不知道该叹她极端的思想还是怎么样,竟然把自己的一辈子给搭进去了。 她说:“等你被逼到那个程度,等你恨到那个程度,你什么都肯了,沈晗之,你难道不是深有体会么?刚刚回国的时候你不是也恨秦放,可是只要他一逼你,你就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了。”她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你还要谢谢我嫁进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现那天大的秘密。” 我的脑袋里的弦绷得紧紧的:“什么?” “徐思业一直认为徐子阳父亲的死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所以,他打定主意要害得你们家家破人亡,我当年的事纯粹是个意外,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他捏造的,他用那些证据逼秦放和你离婚,要不然他就把这件事直接捅到上面去,即使你沈家再有势力,也救你不得了。” 我听了这话几乎有天崩地裂摇摇欲坠之感:“还有什么,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你难道不知道么?不若就是你父亲的车祸,沈醒之的案子?” 原来,秦放吱吱唔唔不肯说明当年的事情是这个原因,我抓住她的手,用接近于恳求的声音问她:“那么,这一次呢,这一次秦放和严卿卿。” 伏贞贞冷笑:“沈晗之,你还是当年那个只知道爱来爱去的千金小姐,你爸爸生死未卜的躺在病床上,你哥哥还被关着,你不先问他们,只关心秦放。” 我一下子被她骂清醒了,我的家离家破人亡只差半步了,我竟然还有心情关心别的东西。 她放开我的手:“我这乱七八糟的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我来这里本来只想说两件事,第一件就告诉你你的敌人是谁,你大伯不管你和你爸,你可以逼着他出手。第二件真是来做说客的,秦放这一次是真的对不起你,可是他做什么事总有他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原谅他,看着他不开心,我总归是于心不冷。” 我的脸上早就没有任何的神情。 她见我不再说什么也不好多留,抱着孩子就走了。 她走之后,呆呆的坐在床边想着她的那句话,我是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了自己那些芝麻绿豆的事情发愁忧心,应该好好的考虑怎么应对徐思业的报复,怎么把哥哥救出来才对。 她说的对,大伯不肯管我们,我们可以逼着他管。 我再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可以让自己生命里只有爱情的沈晗之了,我早就没了这个资本。 伏贞贞走后,我下定决心要离开医院,如此,门外的宋助理就成了个大麻烦,秦放也不知是真怕我去寻他的麻烦还是怕我想不开寻了短见,竟然让人4小时的看着我。 我从文大夫口里知道了秦放和严卿卿订婚具体的日子,前一晚就做了准备。 大约吃晚餐的时候,宋助理开门叫人送餐进来,我把头埋在被子里,身体微微抖动着。送餐的女孩以为我睡着了轻轻的喊了一句:“沈小姐。” 我越发的把身子缩成一团,只觉得胸口有一阵剧痛传来,不禁嘤咛了一声。 那女孩似乎看出了异样,推了推我:“沈小姐。” 我依旧不答,只是痛苦的扭曲着身子,她揭开被子看到我汗水淋漓的样子。我眉眼皆皱成一团,望着她无力的呼喊着:“疼。” 女孩慌了手脚,惊声问:“沈小姐,你哪里疼?” 我抓着她的手,瞪大眼睛,仿佛下一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一般:“大夫,大夫。” 她见我疼成这个样子便极力挣开我去找大夫,奈何我满手滑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她只得对着外面喊:“宋助理,宋助理,沈小姐不舒服。” 宋助理打开门也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转身就往医生值班办公室跑。 他一走我却立刻恢复了正常,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女孩子低头一看,发现我早就换好了衣服,连鞋都穿好了。 “你……” 我抓了抓她的手,诚恳却匆忙的说了句:“谢谢你。” 再不多说。我奋力的朝外头跑去,跑下楼的时候才听见宋助理骂人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一出住院部就赶紧往旁边的花坛一躲,不过几秒钟,就瞧见宋助理咚咚咚的从楼上冲下来,扒开人群朝医院大门追去。(未完待续) 第51章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不多想,起身从医院的护栏上翻了过去,打了个车随便找了家宾馆住下。 一直在宾馆的床上坐了大半个小时,我才放松了下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的窗帘拉的死死的,并没有丝毫的光亮透进来,我没有开灯,木木的拿着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正是播晚间新闻的时候,这几天下了场大雪,我跑出来的时候还觉得冷的慌,记者们在外头采访,城东因雪大路难行翻了两辆车,城西的工地又拖欠了工资,b市最大的露天滑冰场被人包了下来,说是有订婚宴要举行,记者八卦着不知道那家的千金有这么好多福气。 听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别人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包下露天滑冰场办订婚宴,除了最近这场轰动的徐严联姻,还有哪家的千金有这么好的福气呢?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拉开窗帘,窗外有一个小小的露台,站在露台上只见漫天都飘着鹅毛大雪,如撒盐,如飞絮。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落在地上一片的白色,明天就是秦放和严卿卿的订婚宴。包下露天滑冰场来举办订婚仪式,那么婚礼该多么的盛大呢? 我想起我的婚礼,七月流火的天气,毒辣的日头,院子里开着流水席,相亲们光着膀子围着桌子拼酒。没有司仪,甚至连父母都没到场,沈醒之好不容易在我结婚前一天晚上赶来,带着秘书,刚把车往秦放家外头一搁就开始发火。 我仿佛记得,醒之当时二话不说就拉着我要走。其实任谁看到自己妹妹的婚礼现场是这个模样都不会乐意把妹妹嫁出去。可是我笑嘻嘻的坚持,我说,哥,我爱的就是这个人,我就喜欢这样。 哥哥气得当时扭头就走,大半年没有理我。 可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哥哥虽然走了,却让秘书到集市上买了不少的食物,整套的床上用品送过来。 这才是亲人,气过之后,依旧心痛你,永远是站在你身边,替你着想。 上次去看哥哥,他拥着我,悄悄的对我说,不要再爱上秦放了,晗晗。 现在想起来,他的忠告,我总丢到脑后,如此才让自己伤痕累累,不可自拔。 我抹掉眼没用的眼泪,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才打开房门就听见一行人从电梯里走出来,打头的就是宋助理的声音,他好像在打电话:秦部长,你放心。我刚刚让人查了开房记录,现在马上就要到沈小姐房间外头了,我一定能够把她找到。 我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背靠着房门心砰砰得直跳。 怎么办,怎么办? 真是百密一疏,竟然拿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笨蛋笨蛋,这不是摆明着让人一查就抓个现行。 我的眼前是拉开的窗帘和房间的露台,我再没有第二个选择,我冲到到露台上去。往下一看才心里慎得慌,楼下的车辆都跟火柴盒一般大小,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十七楼。 还没等我想好办法,房间里已经响起了敲门声,还有服务员的声音。宋助理肯定是找了服务员过来,我不开门也没用,备用钥匙一到人家就自己开了。 我心里着急,眼睛向四周一瞅发现隔壁房间的露台离我的房间大概有一米的距离,玻璃门也没有关上,房间里隐隐的音乐声,想来是有人在的。 我扶着墙站在露台的栏杆上,站在十七层搞的地方,稍微低头一看,就不觉两脚发软。 这可不是野外训练,没有任何的仿佛措施,我犹豫着,要不要跳过去。当我一听门外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就什么也顾不得了,两只眼睛只盯着隔壁露台的地面,一咬牙,一狠心迈腿就跳了进去。我整个人摔到地上,于此同时是宋助理他们成功的进来,我忍住身上的疼痛扑进了那间有音乐声的房间里。 一扑进去才更加的后悔莫及。 这……这不是才六点钟么,怎么大家都这么好的情调。 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半露半遮的美女,另一个衣着还算整齐的男子。我这一扑,反响非常,女人惊叫了一声,胡乱的扯着东西蒙在身上,而男人亦停下动作来,扭头望像我。 我无端惊扰人家的梦,正担心着会不会被那男人丢出去了,没想到那男人一转头就我就看到了一张放浪不羁的熟悉面孔。 “杜总。” 杜少仲从床上站起来,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上下的打量着我:“小晗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他跳下来赤脚走到我面前来,我坐在冰冷的地上没有说话,他一过来就听到了有人在隔壁的露台上说:“宋助理,房间里没人啊。”虽然我我知道宋助理现在是看不到我在这里的,可是我依旧屏住了呼吸。对上杜少仲一双迷离的眼睛,愣愣的没有回答他的话。 宋助理的脚步很清晰的响起,我听到他说:“去隔壁看看。” 丫的,这个人有必要这么聪明吗? 杜少仲总算知道了是什么回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小晗晗,宋助理在找你哦,还不快出去。” 我向杜少仲求助:“杜总,帮我。” 谁知他把天头往后一甩,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不帮。” 我怎么也想不到杜少仲会这么干脆的拒绝我,其实也是,我和秦放之间,他自然是要帮秦放的。 他说:“你惹本少爷不高兴,本少爷不帮你。”这有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语气,我觉得事情还有周转的余地于是有一次开口:“杜总。”(未完待续) 第52章 “哼。”他打断我的话。 我脑袋一个灵光,讨好的对着他笑:“ivan,你帮帮我。” 说完这句话就已经有服务员在敲门了,我一个急,还没等杜少仲答应就准备找地方躲起来。 “等一下。”杜少仲扯住我把我往门口拖。 不是吧,不答应帮我也就算了,没必要把我送出去吧。他把我压在墙上,一手扶住门把,一面问我:“下次记不记得要叫我什么?” 我傻傻的点头,生怕他没看见,一连点了四下,那个傻样,想想都觉得难堪。 连他也说:“真丑,先给本少爷笑一个,本少爷就帮你把外头那一堆苍蝇打发了。” 真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我扳起了脸:“杜少。”搞没搞清楚,我现在是在被人“追杀”诶,哪里有这么多心情和他吵闹。 他一脸严肃的威胁我:“笑不笑,不笑我开门了。” 这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是说的那么认真,他肯不肯帮我,我心里还真没谱,只得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出了一下。 “人长的丑,笑起来更丑。” 他说完一手把我推进了旁边的浴室里把门关上了。 我站在洗手间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杜少仲打开了房门。 我从门缝里看到宋助理走了进来,他一看这间房中的人是杜少仲也觉得惊讶:“杜少,你这么在这里?” 杜少仲漫不经心的说:“我在哪里还要跟你报告么?宋助理带这这么多人是来干什么啊,转到扫黄组去了?不能吧,不过我不怕。宝贝,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我在洗手间里差点要笑出声来,杜少仲这个人一下子又风流倜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下子又好没正经。 刚刚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穿着件衬衣就出来了,整个身子似柔若无骨一般依在杜少仲身上,随手就把身份证甩到了宋助理身上。 杜少仲微微有点发怒:“这么多年,也第一次有人扫黄扫到我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间房是我包下来的么。看好了啊,她可成年了,看准了就给本少滚。” 宋助理拿着那张身份证就跟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小脸儿时而转青,时而转白。 杜少仲提高声调问:“你磨磨蹭蹭的到底看好了么?” 宋助理忙双手把身份证还过来:“看好了,看好了。”一想有不对,被杜少仲一说,他还真当自己是来扫黄的了。 他忙硬着头皮赔罪:“对不住啊,杜少,我们是找沈小姐来着?” “找谁?”杜少仲故意问:“秦放明天就要和我妹妹订婚了,这下又来找小姐?那个小姐?本少不剥了那娘们的皮去,敢和我妹妹抢男人。” 他从来不把严卿卿等人放在心上,这时却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热,宋助理只当自己失了言,再不敢多说,忙忙的赔了罪就走了。 他一走,我就从洗手间出来了。杜仲亨身边的美人虽然带着笑却是面露不善。 我可不敢招来美人恨:“ivan,我先走了。” “行啊,咱回见。” 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回见。 就当我要走的时候,他又叫住我:“小晗晗,祝你明天抢夫成功。” 他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去抢夫。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谢了啊。” 我担心宋助理他们会来个回马枪,并不敢住宾馆,只能了个小招待所勉强的混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周怡让她想办法带我进场。 周怡接到电话瞒着大伯大伯母一个人开车来了,大概秦放昨天有打电话给他们询问我行踪,她一见我就问:“你跑到哪里去了。昨天秦放到处找你。” “他找我干什么?” 周怡把我拉上车:“谁知道呢?看那样子挺急的,又和严卿卿吵了一架,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出什么状况。” 周怡有些担心,今天这样的场面一旦出了什么事,几家都没脸,他又问我:“晗晗,你这么早找是出了什么事么?” 我开门见山的说:“我想去参加订婚宴。” “不行。”周怡一口就拒绝的,随即又安慰我:“晗晗,这个圈子里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背信弃义也就算了,咱们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我和固执:“我其实是想见大伯一面,大嫂,大伯母总拦着我见大伯。” 周怡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开车带我去买衣服化妆打扮,等到了点了公园外头我恍若无意的问:“大伯什么时候来?” 周怡通过了保安,直接把车开了进去:“昨个秘书才说老头子早上还要去城郊的工厂视察,怎么也要就九点五十才到,谁知道呢,晚一点也有可能的。” 我说:“哦,等大伯来的时候你发个短信给我吧。” 周怡应了一声,临下车的时候看我的面色不郁,神情恍惚到底不放心:“你要去哪里,晗晗,别闹得太过醒之的案子过几天就要开审了。” 她好心的提醒我不要在这个时候把严家给得罪了,我点点头:“我知道。” 周怡于是笑了:“那去吧,今天大嫂给你撑腰,你就是再甩她一巴掌也没人敢要你道歉了。” 我看着周怡霸气十足的样子终于笑了出来,大嫂到底还是大嫂。不过今天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来一遍了。 下了车才发现这里真是美。这露天滑冰场原是个公园,地方挺大绿化也做的好,围着冰场种着一圈的翠柳,下了雪,柳树的枝条被冻住了,反射出白亮的颜色。冰场旁边有一栋西式建筑,也有些年代了,大概是十九世纪的风格,尖尖的屋顶华丽异常,二楼有个小露台,露台边上种着绿色的植物,细细的花样栏杆刷成白色的,若此刻有女孩儿穿着繁复的西式复古礼服站在露台上,只怕会以为是茱丽叶莎翁的笔下穿越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53章 园子里寒气湛然。风割在脸上像刀子一般。我远远的找了一根石凳坐下,看着来参见订婚宴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 有人已经开始下场,大家都是爱玩的,你追我赶,冰面上立刻就热闹了,我拉了拉外套的领子挡住一些寒风,只等着严卿卿和秦放出场。 终于,在九点半的时候,严卿卿在一群女伴的簇拥下,穿着一件白色的蓬蓬裙下了到冰面上。只见她一个旋转就划了出来,技术既好,花样也多,一个转身跳跃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刚刚还在冰面上玩耍的人都让开了一个圈子,由着严卿卿进行的滑。 我和醒之叶宁小时候一到冬天就常常溜出来滑野冰,只是不若严卿卿一般专门去学过,人一碰到冰面就跟一尾碰到水面的鱼一样。她选择在这里举行订婚宴,不就是想争这个脸面么。 我趁着这个时候,慢慢的朝冰场旁边的那栋建筑走去。 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冰面上,我进门的时候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忍不住转过头去又看一眼,只见有几个穿着礼服的男子下到冰场上去,滑行几圈之后把严卿卿从女伴手里抢了过来,几个人抬着送到了秦放的身边,秦放并不会滑冰,站在场外双手一接,严卿卿小脸红彤彤的贴到秦放的脸旁,搂着他的脖子就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那样的幸福。 那么盛大的订婚party我,从未拥有过。 虽然我告诫过自己不要介怀,虽然我告诫过自己那个人不值得我爱,可是看到这一幕,我还是无端的心痛了起来,无数个细细的虫子从心里的某处向外爬,啄食我的五脏六腑,腐蚀我的肌肤。在冰场上笼罩的淡淡烟雾下,我的爱情在此刻一去不复返。我爱到刻骨铭心的那个人成为了别人的未婚夫。在不久之后,他和她还会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那已完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我进入那栋建筑的时候,严卿卿已经从秦放怀里跳了下来,她提着裙子,沿着早就准备好的道路滑进屋里在女伴的帮助下脱下了冰刀。 最先传来的就是安家慧的声音:“卿卿,恭喜恭喜啊,终于如愿以偿呢。” 另一个女孩儿说:“听说昨天秦放还在你家大吵了一顿,害的我担心了一早上。” 安家慧推开她:“去你的,不提扫兴的事。” 严卿卿已经换好鞋准备上楼:“有什么不能提的,他不过是为了沈晗之,沈晗之是我的对手么?”那种高傲的语气,听得我心里直冒火。 她一面上楼来,一面说:“你们先去看看stray怎么还不来,楼上那些化妆师的手艺和stray差得真不是一星半点的。” 安家慧嗔道:“好,今天你最大,你爱怎么挑我们都依着。” 就在她上楼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一声,我知道那是周怡给我发的短信,大伯已经来了,大伯母是严卿卿的姑姑,大伯一定会陪着大伯过来看严卿卿,我估算着时间,也就这么几分钟之内的事情吧。 严卿卿提着裙子上楼,那些女伴都出去找那个什么化妆师了,我从楼梯的转角拐了出来,出现在严卿卿的面前。 “严妹妹。”我笑靥如花的,声音却是幽幽怨怨的。 她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猛然的转身看见我,更是如同碰见了鬼一般。 当然,等她稍微缓过劲来的时候,就立刻厉声质问我:“沈晗之,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我的订婚宴,我不欢迎你。” “我以为你会欢迎我呢。”我一步步的走进,我们两个就在站在楼梯口说这话:“我以为你会乐意我来看看你今天是多幸福,你不欢迎我,然道你是怕我抢走秦放么?” 她讥笑道:“我怕你,沈晗之,你别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你有资格和我抢么?” 我说:“我根本不需要和你抢,应为秦放压根就不爱你。” 她高声的反驳我:“你放屁。” 哎哟,这小姑娘真被气着了,这么粗俗的词都说出来了。 我痴痴的笑着:“严妹妹,注意用词哦,这几个字和你千金小姐的身份可不符合。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其实你自己知道。” 我盯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加紧的刺激她:“上次我打你那一巴掌疼么?哎,当时秦放在场都没帮你打回来,真可惜,不过晗妹妹,我敢保证,如果哪天我们的位置调换一下,挨打的是我的话,他肯定会帮我打回来,你信不信?”其实这话,我自己都不信。严卿卿现在在秦放眼里大概是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会说话的金娃娃,他没大可能为了我去得罪这个金娃娃。 她也不见得会信,可是她确实想起秦放除了让我跟她道歉之外并没有做其他的东西。又或者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一些事在她和秦放之间发生过,当我说到秦放和她的感情时,就如同碰到她的痛处。 她指着门:“沈晗之,你给我滚。” 我说:“我会走的。” “不过我有些事还想告诉你。”我笑着道:“其实你和秦放在一起,我挺高兴的,秦放这个人啊,整个一个大麻烦,与其由着他去祸害人家,还不如被你接手了,你说是么严妹妹?”我扬了扬眉毛,又昂自叹了口气,装模作样语重心长的说:“我这是为你好,你得知道些他的事才能好好的和他相处下去不是么?他对红酒过敏,喝了酒身上会长小红点点,你得给他买药,药名我给你写在纸上了,待会儿给你。”(未完待续) 第54章 严卿卿面部表情完全瘫痪,两只手抖动着,只差没立刻扇我一巴掌,我下意思的向后退半步,你现在可不能打我。 我继续说:“你别急啊,我还没说完,他那个人别看是从农村出来的,其实特别难伺候,最爱吃青蛙又觉得市场上卖的有激素,所以我建议你自己去捉。人又花心,我当年不知道给她处理了多少小三小四,气得我只差没抹脖子上吊了。不过现在由严妹妹接手我就不怕了。严妹妹家学渊源,严太太是最心胸宽广的一个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现杜少仲和严芷盛不是么?不过成天看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在自己身边晃悠也难受不是。” 我说完真佩服我自己胡扯瞎掰的能力。 我故作惋惜的说:“严妹妹,你可要小心,不要步了严太太的后尘哦。” 我把纸条从口袋里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严妹妹,拿好了。” 她哪里去管我的纸条,只管火冒三丈的瞅着我。 我忙说:“你看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了。快别气了,要不然可不好看了。”严卿卿一抬手我就往旁边闪。 其实我心里有些急了,大伯怎么还不到了,他在不到我就算做了什么也是无用功啊。 “你不是想打我吧,我劝你不要,今天来这么多人,秦放也在诶。” 我真怕她打下来,如果大伯不在场的话,挨这么一下就真的是划不来,所以我决定撤了,我准备下楼,严卿卿却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沈晗之,你给我去死。你有社么资格跟我抢。” 她突然向我发难,那样大的力气,触不及防的推我下楼。一瞬间我只觉得世界天翻地覆了,天花板上挂着的水晶吊灯很亮很刺眼,严卿卿站在楼梯口阴狠得笑着,尚且沉浸在一份不知名的喜悦之中。 于此同时的是房间的门打开了,很多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大伯的身影。总算松了口气,只要大伯来了看到了这一幕那我就算摔个断腿断脚也是值得的。 几声沉闷的咚咚咚的响声之后,我终于落了地,剧烈的撞击让我此刻只感觉到痛,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倒地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小腹里有一股潮水一样的痛感涌上来,像有一根线粘着皮肉,却被人执意要往外扯。随之而来的是一团湿热的物体滑出了身体,那东西滑出来后人却轻松了很多。 最先发出声音的是安家慧:“卿卿,你在做什么?” 严太太见惯了大场面,勉强镇定下来冲着安家慧说:“安小姐什么时候也变成一惊一乍的了,没看见沈小姐没站稳自个摔下来,我家卿卿想去拉没拉住么?” 她这一句话把严卿卿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严卿卿刚刚那句,沈晗之你给我去死,你有什么自个和我争。想必她也是亲耳听见了的,即使是亲耳听见也打定主要要把白的抹黑,黑的变白。 严卿卿站在楼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得手,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一般。秦放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礼服朝我跑过来,我感觉他冰冷的手颤抖的抱住我,而他的表情也是那样的焦急而担忧。 “你怎么样了,晗晗?” 他叫我晗晗,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他要和严卿卿订婚,还叫我晗晗做什么。 我皱着眉头推开他,双手撑着地板想要爬起来。可是刚刚撑起半个身子,还没移动几厘米,就又跌了下来。 严太太本事大,严卿卿却是个不上道的,她指着我骂:“是她故意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没做。” 她蹬蹬的跑下来,扯着我,想要把我扯出去:“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把你推下来,你想把破坏我和秦放的订婚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 我疼得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腹中的疼痛愈加的强烈,她一扯,我就如同一只虾米一样卷起身子来。可是我并没有忘记我今天来的目的,我吃力的抬起头,看向她,摇了摇头,又看向大伯声音越发的幽怨:“我不是想来捣乱,我只是想来见大伯一面,我总也见不到他。”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呀,地上怎么有血。” 那人这么一叫,我才觉得两腿之间有温柔的液体在流动,可是为什么会有血?严卿卿由自不信,一巴掌甩过来,口里骂到:“叫你装,你还想害我。” “够了。”有两个人同时说了这句话。一个是大伯,一个是秦放。 秦放抓住了严卿卿的手腕:“你够了啊。” 秦放大约一直顺着严卿卿,很少当面给她难看,她的情绪此后不宜于被火上浇了油一般,指着我的鼻子骂到:“秦放,你为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她算个什么东西?” 秦放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甩到一边:“严卿卿,你不要太过分,我不喜欢打女人。” 严卿卿摇摇欲坠,不可置信:“你为了她要打我?” 秦放蹲下来,抱着我冷冰冰的对着严卿卿,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她是我的女人。” 大伯则大步的走过来。 严婉华抓住丈夫的手劝他:“德明,这不关你的事。” 秦放丢看严卿卿把我抱了起来,我疼得不停的呜咽好歹还没有不省人事:“秦放,你放开我,不要碰我,你害我,严卿卿也害我,大伯不肯见我,我真的不是来捣乱,我就想求求大伯。”我一句一个大伯,一句一哭。哭得在场的人不胜唏嘘。 唇亡齿寒,谁能保证自个家能永盛不衰,而现在我就是那个衰败的下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帮一把,人心凉到这种地步怎能不令人叹息。(未完待续) 第55章 沈德明一脸的懊悔,当下甩开了自家老婆的手,严婉华还要挡,他立刻就火了:“你不要跟我说那些鬼话了,独善其身?我就不信某人真的能一手遮天。当着我的面有人敢让我的侄女去死。骂她是贱人。”沈德明重重的哼了几声,自嘲般得笑到:“我沈德明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这么窝囊过。”严婉华显然一点都不想让大伯掺合我们这一家的事情,所以即使大伯说出了这样的话,她依旧不放手。 沈德明加重了语气:“你再挡,我就让人准备资料起诉你的好侄女故意伤人。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独善其身。” 我在昏迷之间,终于被大伯抱了过去。 大伯抱着我往外头走,一面就喊:“小韩,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把头依靠在大伯的胸膛上,大伯的胸膛很宽,仿佛找到了几分小时候的感觉。沁之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我,每次去他家他都会让我坐在他的膝头上,教我写字,下棋。那样的时光,总是在允之的吵闹和吃醋中安然的渡过。独善其身我并不怪他,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也实在不会算计他。 我被送到了医院,文大夫早就等到了哪里,一把我放到担架上她就开始在一边掉眼泪珠子。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你乱跑什么啊。” 我腹部的痉挛一阵阵的传过来,早就不能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只听见她对别人说:“送手术室,马上送手术室。” 然后有很亮很亮的灯在我的眼前亮起,有人给我注射了麻醉剂,身体的疼痛慢慢的止住了,而我亦处于昏睡中。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我又回到了医院的病房里,床头坐着的是周怡,两只眼睛熬得通红,一见我醒来就拍了自己一下:“你总算醒来了,真要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我自己昏了多久,不过实在是累,疼痛感倒是消失了,只不过身体很空,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从我体内剥离了一般。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里如火烧一样。 周怡眼里都是泪水,眼见着就要掉下来了。 我艰难的开口:“哭什么啊,不过我今天确实出丑了,有大嫂给我撑腰我应该狠狠的再甩她一耳光才对。” 她说:“你就别装了,这哭着比笑着还难看。” 我躺累了,想坐起来,谁知一动就觉得小腹还有隐隐的疼痛感。我皱眉的样子被大嫂看到了,她按住我的身子说:“你别动,才动了个手术,医生让在床上躺着。” 动手术? 我脸色苍白的看向她,不至于吧,我就是从楼上摔下来,不至于要动手术啊,就算是不幸撞到脑子脑内有了淤血也不应该是小腹痛吧。 周怡继续安慰我:“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这个时候总是哭是会落下病根的,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吧。留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语气凝重得问:“大嫂,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孩子?” “你的孩子啊?”周怡诧异道:“晗晗,你不知道你肚子里有孩子?” 我肚子里有孩子?我摇了摇头。 周怡看见我的表情总算是弄清楚了,她一脸的惋惜,摇摇头叹道:“你说这是作的什么孽啊。你出事的时候秦放急成那样,当时就打电话给文大夫说你的孩子可能出事了,要医院里做好准备。” 周怡回想起什么来,怅然若失的道:“原来你不知道你自己有了……他的孩子。” 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平地惊雷,周怡看着我的脸色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可是我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满心满肺尽是狂热的伤心绝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痛。带着清冷锋利的割裂般的疼痛,像有细小的刀刃在割。那疼痛逐没有唤回我的清醒,反而让我愈加的伤恸。 这时才想起月经已经迟了一个多月,可是连日的打击和伤心根本让我忘记了这件事。然而我的孩子,就在我的大意中没有了。 我没有回答她,我听不见别人说的任何的话,我几乎要溺死在漫天的悔恨之中,是我啊,是我害了这个孩子,我本不知道有它,如果我知道有了孩子,我肯定不会去做任何伤害孩子的事情。 可是偏偏是我,是我自己跑到严卿卿身边,诱她在大伯面前对我发难,如此才能使大伯亲眼瞧见我现在的苦楚,让他心伤,逼他出手帮我。我到底做了?做了什么。 我又在医院待了几天,大伯一家都过来看过我,连徐子阳都来了。 他来的时候像一根电线杆子一样立在床头,我一醒来看到他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就忍不住往被子里缩回去,偏偏他看不清楚状况,一见我醒来就走过来问我。 “晗晗,你醒来了?” 我翻了个身子过去,不想理他,可是一动就带动了腹部疼痛,身体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徐子阳关切的问我:“晗晗,很疼么?要不要叫医生?” 我根本懒得理他,疼么?在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之后,再大的疼痛都没有心底的疼痛来得彻底而直接,赤果果得将我凌迟。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吧。”我还是不理他。 我不理他,他就一直站在我床头,大有一种我不理他他就不肯走的气势。 “你可以不用多管闲事么?” 他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叹息道:“你从前从来不这么对我过说话。”(未完待续) 第56章 我鼻子里重重得哼了一声,这几天都没说过什么话,连嗓子都哭哑了,所以话说出来真是嘶哑难听:“你也早就不是我认识的徐子阳了。” 他安静了很久,然后试探性的问:“晗晗,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 “你自己可以因为那不能得到证实的死亡而害了把你培养长大的人,我怎么可能忘了我爸爸现在还不生不死的躺在医院里,徐子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着急得表达心里的想法:“晗晗,我放手,我帮你把醒之弄出来,给老头子找最好的大夫好不好?” “没用的,徐子阳?” “那秦放为什么可以在伤你之后仍旧被你原谅?” 我翻过身来看着他,很明确的告诉他:“你和他不同,徐子阳,你若一定要问为什么,我实话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这一句,确实是实话,他是我曾经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是疼我宠我的子阳哥哥,却从来不是我的心上人。 他说:“你还爱着秦放?要不然他帮你救醒之你就肯,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你就不同意,我知道你因为老头子的事情恨我,可是我不能放任我亲生父母的死不管。” 我恨的几乎要吐血:“徐子阳,你根本没把老头子当作你的亲人,如果是亲人的话,你怎么会不相信老头子根本不会做贪赃枉法的事情,就算罪证累累有怎么样?”我想起了伏贞贞的事情:“罪证,就不能是捏造出来的么?” 他无话可说,只能问我:“你就这么相信你爸不会做那些事情?” 我说,是。 “如果你够了解他,你就会相信老头子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情。他更不是会为了个人利益出卖兄弟的人,只不过你自己被那些所谓的仇恨蒙蔽了眼睛不肯去细想而已。” 徐子阳说:“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己亲自查一遍。” 出院那天大伯叫了秘书过来接我。秘书把我送到家,那真的是我的家,只不过除了钟点工和王嫂之外,再没有别人了,我也甚少回家一进家门就听到王嫂从里面的房间跑出来,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总算是回来了一个。” 她把我带到楼上的卧室里去,老头子和妈妈的那间房的房门已经被关了起来,王嫂说,她会定期去打扫,不会交给钟点工做的。 她拉我进了房,房间里还是一样的布置,淡蓝色窗帘仿佛刚刚洗过,还带着洗衣液的味道,我拉开窗帘就能看到被雪染白的院子。 王嫂把把我带进去后又下了楼去,过了一会儿,她端了一碗鸡汤过来。 “你先喝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洗澡的时候注意别碰到伤口。” 我不怎么想喝:“王嫂,我不饿。”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了,不饿也得饿,现在没调养好落下病根怎么办。”她絮絮的说着,边说边往浴室走去了。 王嫂已经快五十岁了,从我记事起她就在沈家做事了,这次我们家差点连住的这套房子都没有了,她却还肯留下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又看到我端着鸡汤在发呆。 “怎么还不喝?” 我含着泪笑:“喝,我马上喝。” 王嫂坐在我身边来,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头,就像幼时千百次做过的那样。 “我总觉得啊,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行了,晗晗,你别太难过呢?” 我酸楚的反问:“我现在哪里还有一家人。” “醒之不是今天就回来了么?” “哥哥回来?”我放下碗惊声问到。 “是啊,晗晗,没有人告诉你么?昨天我就得到消息醒之今天会回来,司机已经去接去了。” 啊。为什么这种消息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兴奋的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都丢下来,站起来差点就要把王嫂抱起来转一个圈。 “我马上去洗澡,哥哥要回来了。” 我一阵风一样的跑到浴室里去。 王嫂在我身后直叹气:“这么大个人了,激动起来还像个小孩似得。”这句话说到后来,她自个也乐得笑了起来。 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我站在镜子前面,深深的呼吸了几下。 镜子里面的人虽然疲惫,可那一脸兴奋是遮不住的。 我对自己说:一切都要好起来了。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这样的兴奋在我动手脱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消失了,我把外套,毛衣,保暖内衣脱下,才第一次直视小腹上,那里现在没有任何的不同,一点都看不出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 我甚至不能完全的怪严卿卿,只能怪我,怪我自己。 这到伤口日以继夜的提醒着我我做过多么荒唐的事情,在医院的时候,我一次次的被恶梦惊醒,我的梦里常常有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那团东西起先只是在我的梦里大肆的哭闹着发出痛苦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就是伸出小小的手,扯住我,我疯了似的要甩开它,它却凄凉万分的叫着,妈妈,妈妈。 这种恶梦日复一日的折磨着我,让我身心俱疲惫。 这个梦,不但让我更加的内疚和悔恨。 而且让我更直白的感受到我到底是有多爱秦放。 我还是和从前一样为爱疯狂,我之所以为失去这个孩子而痛哭流泪夜不能寐,其中绝大的因素也是因为那个孩子是我爱的男人的孩子。 几年前,我曾经多么的希望我们的婚姻中能有一个孩子。(未完待续) 第57章 那样,也许他会对我不那么冷淡。 也许,我们就再不会分开了。 也许,别的女人就再也不会对我们的感情带来威胁了。 不是有一句话是这样说么,女人爱一个男人,就想为他生个孩子。 而横在我们之间的不仅是那个逝去的孩子,横着整个徐家,横着他即将到来的婚礼和把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绑在一起的婚姻,我可以为爱人远走天涯,却无法让自己屈居在屈辱的位置上。 所以,当爱情翻转过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恨。 当他跟我说,他要为了徐家跟严卿卿结婚时候,我就再也无法遏制的恨上了他。 我小心的用水擦拭着身体,饶过那道再也消失不了的伤口。王嫂放水的时候忘记把浴霸打开,可是我不觉得冷,反而,冬天的凉意让麻醉了我的疼痛,让我清醒。 我洗了澡,换好衣服到楼下去。 刚下楼就听到几声汽车喇叭的声音。王嫂跑得比我快,把门打开一看到外头的人就转过来对我说:“晗晗,你哥回来了。” 哥哥回来了。我听到了这句话,突然就一步都迈不动了,我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嫂上前两步,在门前就把人给拥住了:“醒之,你可回来了。” 全世界都是一片万籁俱寂,只当我听到醒之说:“王嫂,是我回来了。”的时候我才能真的相信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在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到了他的怀里。 哥哥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很快的抬起手,搭在我的肩头,牢牢的把我护在怀里,这并不是久别重逢,但凡经历过的人都会了解,我和哥哥这一次,差一点就生离死别了。 他让我抬起头来,看着我的脸。 他的唇干燥的裂开了,连下巴都变得尖尖的,瘦的已经脱了形了。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再想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哥哥,那个和允之一起纵横b市的沈醒之,我就受不住哭了出来。 “傻样。” 他捏了捏我的鼻子:“多大了还撒娇,真不害臊。” 我抹了抹眼泪:“不管多大我都是你妹妹,你都是我的哥。” 他淡淡的笑着:“癞皮狗。” 没想到舒鸿和他一起过来了,听到这句话就替我抱不平:“沈先生你这句话就不地道了,沈小姐这段时间做的事都是值得让人比这个手势的。”舒鸿说着必出了一个大拇指。 沈醒之依样比出一个大拇指嘲笑我:“小丫头可以这样了?” 王嫂在一边说:“别顾着说话,上去洗个澡,把这身衣服换下来,我拿去丢掉。” 沈醒之点点头,却说:“我去洗澡,衣服不要丢了,我要留下来。” 他又对我说:“我可不可以吃个山药排骨汤?” 他这是要哄我下厨呢,我会做的,也就这么几道简单的汤点。我忙忙的答应了下来。 他上去的时候又留舒鸿吃晚餐:“舒鸿,你留下一起吃饭吧,我有很多事还要问你。” 我和王嫂,舒鸿三个人一起留在客厅里,看着哥哥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上去,那背影虽然失了往日的风采可脚步依旧沉稳。 特别是他刚刚对舒鸿交代的话,让我真正的相信,哥哥回来后,所有的苦难都将会成为过去。 沈醒之这个澡洗了很久,大家都坐在客厅里等着,并没有一个人上去催他。 他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新的西装,打着深色的领带,坐下来的时候我还能从他身上闻到淡淡的古龙水和味道。 吃饭的时候王嫂不断的给他夹菜,他来者不拒,风卷云残般的吞下肚,搞得王嫂越发的心痛。 “哎,醒之你这段时间肯定都没吃饱。” 我笑了出来,把王嫂准备夹给沈醒之的一半只肉蟹给抢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塞:“现在没吃饱的是我。” 谁知我还没动口呢,王嫂一筷子就打了过来,把我那半只吃到嘴的螃蟹给生生的飞走了。 我盯着躺在桌上,还带着难看的唾液的螃蟹想,不能吧,桌上不是还有么?醒之又不会吃不着了。 王嫂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要了,螃蟹这么凉的东西你也吃。”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是这样的,可我一向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热的什么是凉的,王嫂起身去厨房把的红枣乌鸡汤给端了出来:“晗晗,你吃这个。” 醒之那个人精,闻到了空气里不同的味道:“晗晗,你病了?” 我不太想让他知道我流产的事情“没有。” 沈醒之搁下筷子,一仰头逼问舒鸿:“舒鸿,你来告诉我。” 我靠,这就是从小纨绔惯了的,一放出来就开始欺压弱小群体。 “我真的没病而且就算有事,我的事舒鸿他怎么可能知道?” 舒鸿知不知道我可拿不住,不过醒之没有再问。他重新拿起了筷子,可是这一餐饭吃的没有方才开心了。吃了饭我以为醒之会继续来问我,可他竟说要出去,司机准备了车子,他带着舒鸿一起出去了,我本以为长兴百废待兴他得加紧时间处理公事,没想到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半他都还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半睡半醒,王嫂来催我:“晗晗,你不能熬夜,赶快上去睡吧。” 我差点就睡着了,现在一个机灵,立刻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打电话问司机:“沈醒之现在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58章 “不在长兴?” “去云山小区了?” “秦部长?”他一连三句话,我一连三个问号。挂了电话就急匆匆的夺门而出。沈醒之去找秦放干什么? 我怕醒之刚刚出来就弄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自己开着车就冲到了云山小区。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打斗的声音。 我着急的敲门,叫着哥哥的名字,可是哥哥没有答应我。我又叫秦放:“秦放,开门。” 秦放也没有理我。可是里面不断的传来男子低吼的声音。我急的不可开交,这才想起我有这里的钥匙啊。 我慌张的从包里拿出钥匙来。 开门就看见秦放和沈醒之像困兽一样厮打在一起“哥,你在做什么?” 两个人没想到我会来都停下来看着我,可是醒之很快的又对着秦放挥了一拳上去。 流产之后,秦放一直没有出现过,却不想两人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下。 秦放没有还手,被打了也是垂着手站在一边。 他没去摸脸上的伤,看了我一眼找出烟来点上,狠狠的抽了起来,我不知道秦放很醒之之间发生了什么,醒之虽然急躁起来会与人动手,秦放却是最擅长冷暴力的人。 哥哥看到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抬起手狠狠的也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后也坐在沙发上把秦放丢下的烟盒抓过来自己也抽了起来。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脸上都带着伤,刚刚厮打在一起,现在却安安静静的坐着抽同一盒烟,这气氛还真是奇怪。 我走过去:“哥,我们回去吧。” 醒之左眼下青了一块,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鼻尖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我猜到他大概是知道了我的事情在这里自责。 我拉了拉他的手:“哥,我们走吧,明天一早去医院去看看老头子。” 醒之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摁熄了,站起来,拍了拍因为打架而皱起来的裤子。整个人略微有些落魄。 他走的时候跟秦放说:“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放你就好好的当严家的女婿,再也不要来招惹我妹妹了。” 沈醒之拉着我就走,我走在他的后面,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放突然站起来,冲了过来,一手抓住我一手把醒之推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我的心突突的直跳,根本没想到秦放会突然发难。 他抓住我,把我抱进怀里,我闻着他身上的气息觉得有些恶心:“秦放,你还可以再混蛋点,真的。” 秦放不再抱着我,可是他双手搭在我的身上,退开半米来看着我。 他的手缓缓的移动到我的小腹上,隔着厚厚的衣服感受抚摸着我的小腹,他的这个动作让我稍稍的安静了下来。 隔着门传来了醒之的咆哮声。他置若罔闻的问我:“晗晗,疼不疼?” 是痛,可是不是伤口痛,是我左侧第二根肋骨下的东西在疼,疼到我一直在想,把它剜下来丢掉会不会就不疼了? “这里疼。”我指了指胸口。 “秦放,我真想让你体会一下我现在又多痛。” 他表情痛苦:“不,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 秦放说:“怎么不知道?我不知道么?”他惨然得笑了一笑:“你从医院逃走的时候我一过去文大夫就告诉我你怀孕了。”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我总想着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多好啊,小小的娃娃,跟你一样皮肤白白的。”他沉浸在回忆中:“如果现在有了孩子,明年夏天孩子就能出生了,那么到后年,她肯定能开口叫我爸爸了,我那天虽然急着找你,却总不住的在脑海里想着她的样子。眼睛应该长啥样?鼻子应该长啥样?”他细细的说着,说道最后两句的时候,不觉笑起来。可是那笑容很快也染上了水渍。 他说话的时候鼻子里传来嗡嗡的声音:“我怕你想不开,怕你恨我,怕你不要这个孩子,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会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没了。” “够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没有出事又怎么样,我绝不容许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他说:“你走之后,我曾去严家说要取消订婚宴……” “可事实是,订婚宴还是如期举行了。”我觉得自己累了,真的累了:“秦放,当你说你为了徐家必须和严卿卿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逃不开了。” “谁也逃不开。人一旦获得了权利就再也离不开这个东西,你秦放也不例外,我不是没有担心过,可是我总是傻乎乎的认为你是秦放,是我大学时候就认识的,穿着白衬衫,高傲却干净的秦放,其实你也不能幸免,如果你坦白的跟我说,你没办法,你必须和严卿卿在一起,那我会释然的走开。如果你不是你,你是严瑞安,或者是甄老爷子的那几个儿子,你跟我说沈晗之,你做我的情人我帮你救沈家,那我可能也会答应。可是你是秦放,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骗我让我跟个傻瓜一样站在你未婚妻面前还满心以为你会选择跟我离开把她留在原地。” 我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他用大指粗糙的指腹抹去我的泪痕,他说,晗晗,你别哭啊,不知这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不是我想的那样又是什么样子,那你告诉我啊。” 他没有给我任何的答案。 醒之已经不耐烦的一下一下的踹门了。(未完待续) 第59章 我说:“秦放,我要走了,我不跟你说再见,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再和你见面了。” 秦放很固执:“晗晗,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你不可以把我抛下。” “抛下的是你,秦放,你不要欺人太甚。” “晗晗,我爱你。” “秦放,我不想爱你了。” 我打开门,醒之冲了进来,当头就给了秦放一拳,我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愿再看,由着醒之把我拉出去,拉上车。 我在车里迎风洒泪,冷冷的夜风从车外灌进来,冷得我一个激灵。 醒之把车窗关上,语调关切而略带训斥:“不是说不能受凉么?这个时候最要小心身体了。” 我觉得他的话像是老了十几岁,分外的啰嗦。 “哥哥,你这语气好像很在行似的,我这么听起来还以为从前你经历过呢?”我本是想抛开伤心事不谈,没想到醒之惨淡的一笑:“是啊,经历过。” 他问我:“晗晗,你知道叶宁去哪里去了么?” 叶宁?我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没事你可以把她找回来的,一定可以的。” 沈醒之说:“我都没有这个把握,你这小丫头倒如此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看他那个样子怕是伤心极了,弄得我也不敢再问下去。 醒之开了一段路程,把车停到了长兴的楼下,他把车窗摇下来,整个商业区在这个时间段都是安静到死寂的模样,长兴楼下也不例外,唯一有灯光传出来的就是一楼的保安处。 沈醒之从窗户里看出去,抬起头仰望整坐大厦。 他从前不喜欢这个动作,他比较喜欢俯视。站在长兴总裁室的窗户旁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我说:“哥,我们回去吧,明天你再来公司啊。” 他说:“没有明天了。” 他仿佛很洒脱的用一种陈诉的语气说一个事实:“晗晗,明天长兴就不是我们的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这段日子你就没必要为长兴付出这么多了。” 我被惊到:“为什么。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么,又关长兴什么事?” 他已经抽完了一根烟,又点上另一根,烟波缭绕里,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却始终带着一点儿泪光。 “我是出来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可是我们总要付出一点代价,而长兴就是这个代价。” 我心里恨恨的,想着徐思业这三个不甚熟悉的字就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哥哥,我们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么?” 沈醒之说:“晗晗,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什么能力反抗?”他坚定的说:“就算要反抗,我们也要看准时机,这样才能一口咬中。”他说得很狠,说完这一句话我才感觉到从前的哥哥真的回来了。我的痛,他自然也是感同身受,而且不会比我少一丁点。只会比我更加的撕心裂肺。 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所以我们只能蛰伏,积蓄力量,瞧准时机次才能一口咬中目标。 “晗晗,有人不愿意我们留在b市,那我们就离开。”他把烟头丢到窗外,那点昏暗的光亮呈抛物线划破了一小片的黑暗。 “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们一定会回来。一定要回来的。”他摇上车窗问我:“晗晗,你愿不愿意和哥哥一起走。” 我没有问我们要去哪里,我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哥哥“好,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 第二天醒之一直待在家里既没有出去看老头子也没有去长兴。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他自己不接也不许人接。 时近中午的时候,工商的人找上门来给了哥哥一份文件。 “长兴涉嫌违法经营,我们现在要依法对其进行查封冻结公司所有资产,请沈先生在此签字。” 我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份文件摆在哥哥的面前,白色的封面,红色的字。普通得跟哥哥从前签的那些商业文件没有任何区别,可就像昨天他说的那样,这一签,长兴就不是我们的了。 对方递上笔来。 醒之拒绝:“不用。” 对方以为他在顽固抵抗,于是讥笑着说:“沈先生,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这个通知你就算躲着不签长兴也不能正常经营的,何必为难我们呢?” 我讨厌那些小人的嘴脸,风光的时候恨不得一脸媚笑的趴在你的脚下,等失势的时候就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醒之缓缓的抬起了头,用那种很深邃的眼神望了他一眼,随后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宝蓝色的签字笔来。我认得那只笔,那还是允之在国外留学第一年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的,某牌子的特制笔,我们几兄妹人手一支笔身上各自英文名字的缩写,这支笔跟了哥哥好多年,大约长兴的第一份也是用它签署的吧。 醒之不紧不慢的拧下笔帽在文件下方签了自己的名字。 沈醒之。 这三个字写的是端端正正的正楷。我们从小都被压着练书法,却从不喜欢这规规矩矩的正楷。可是他这次写的很认真,力透纸背。他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还给来人。对方接过去不再说什么,一言不发的带着人走了。 醒之又慢慢的把签字笔收起来,放到最贴近心脏的那个口袋里,他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有条不紊的,可是当他们走后,醒之的头半响都没有抬起来,双手叉在一起放在大腿上。那个样子又无法不令人担忧。 我过去,坐在他旁边:“哥,别伤心,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东西都可以再得到的。”(未完待续) 第60章 他没有过份的伤心,甚至在我面前他连一星半点的伤感都没有流露出来。不是不痛,只是不想让我看见后更加的难过。 “我们准备一下去t市吧,留在b市就什么也做不了。” “老头子怎么办。” “联系个医院,我们肯定要带老头子走的。” 联系医院的事情,允之听说我们要带老头子去t市之后很上心的帮我们做了,走之前我们去伯父家辞行,大伯在家等着我们,伯母和沈沁之待在楼上,一直都没有下来看我们一眼,大伯家早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伯母是轻易不肯再搭理我们了。大伯其实还是劝我们留下来的,去t市那种陌生的地方又是一切都要重头来过,用脚指头想想就知道会有多难。 醒之和我郑重的给大伯道了谢,却再也不愿意给他带来过多的麻烦,亲情这种东西,人家虽然肯帮你却不能让对方为你赔上自己的前途和家庭,他没有这个义务我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要不然连这唯一的一点情义都没有了。 我和醒之锁好了屋子,给了王嫂为数不多的一笔钱让她回去养老,除了变卖了醒之和我的车子之外,我们并没有带走家里的存款和古董摆设,带走的只有醒之留在他自己那间不为人知的公寓里的钱。 钱不多,只有500万。如果用于一家子的生活那是足够的,但是想用它来东山再起的话那简直是杯水车薪的。 到t市之后我们就近在医院旁边找了一间套小房子,很旧的屋子大概还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破破烂烂的样子,房子很小只有四十平方米的样子又没有暖气和空调,我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寒气逼人。不过难得的是有两间卧室又带着厨房客厅和洗手间。 醒之个子高,站在这样的房间里分外的不协调。 不过即使房子百般的不好,却有一样最好,那就是房租便宜。 醒之只停了一下就放下行李来整理房间。 他什么时候住过这样的房子?什么时候自己动手打扫过卫生?我看着他拿着扫把的笨拙样子不觉就红了眼睛,我过去抢过他的扫把。 “哥,我来。”好歹我从前也跟着秦放在县城里住过一段时间,那种青黄不接众叛亲离的日子,什么都得亲历亲为。再次想起秦放这个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没有那么痛了。也许现在的情景已经不容许我过分的伤感了。 醒之放下扫把又去打水擦桌子,柜子。 过了一会我才发现他两只手都已经冻得通红通红的了。我这才想起房东说了明天才叫人开通天然气,今天别说是想洗个澡,就是想打点热水来擦房都不行了。 我不忍心:“哥,别做了,明天有热水了再弄吧。” “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他就这么一盆一盆冷水的从厕所里接出来,一点点的把房间弄干净,我几次想要接手他都不允许,我若固执一点,他又会说:“你现在碰不得冷水。” 好不容易把房间弄干净之后,我们两个坐在客厅里,他打开钱包取出那张卡给我:“晗晗,这张卡里的钱,你明天去取一百二十万出来,五十万给父亲治病,五十万留给你,二十万做以后的生活开支。” 他搓着红红的冰冷的双手惨淡的笑了笑:“哥能给你的就这么多,就当以后的嫁妆吧。晗晗你别嫌少。” 我们两兄妹从来没有在台面上正紧的谈论过钱的事情,我的零用钱哥哥每个月会让舒鸿给我划账过来,我从来就弄不清他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数,也许,就是他自己都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天,我们两面对面的在划分这唯一的一笔钱。 他说,哥给你五十万当嫁妆,晗晗你别嫌少。 我是宁愿生活困苦缺衣少食都不愿家人过的如此辛苦。 我把卡接了过来。 “哥,五十万我嫌少。” “除了爸爸治疗的费用和三个月的生活开销之外,我什么都不要。”我勉强的笑了笑:“既然准备重新开始,那我们就背水一战。我等着哥你以后翻十倍的打发我嫁妆。” 醒之看着我的目光格外的心痛,却再也没有说什么。 之后的一个月,我们开始为了新公司忙碌奔波,初到t市的我们几乎是寸步难行,太有技术含量的行业做不了,太需要各方面关系支持的事情我们也做不了,所以百般考虑之下只能做进口化妆品代理的行当,好歹国外的公司不需要太顾及国内政界的风云变幻,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代理资格依旧肯给我们。 事情定下来后,就得忙在超市商行开专柜上架的事情。从前在b市的时候,销售渠道都已经打好,现在却不得不从零开始。 我们成日的奔波在各种饭局上,逢人就说好话,套近乎。醒之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出极其坚强的模样,我却不止一次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向墙上砸去。 这一天晚上,我们在饭局上却碰见了熟人。 江飞扬。江家在b市并不是太起眼,我从前只看到他常常跟在甄家大哥的身边出现过,可是在这里就不同了。 主人家特意留了位置给江飞扬,江飞扬刚刚进商场的梁总就忙不迭的迎上去一声一声江少得叫着。 我看着他不禁想起了有一次在商业聚会上他逼我喝酒被秦放挡了下来。我有预感他这一次铁定要借机找我们的麻烦的。 果然,他一看到我和醒之脸上就露出了几抹玩味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61章 “有趣有趣。” 梁总不明就里:“江少,您说什么有趣啊?” 江飞扬走和醒之面前来,伸出一只手来,他的手又白又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幸会啊,沈少。”他看了我一眼:“还有沈小姐。” 醒之站起来,准备去和他握手,江飞扬的手却向旁边一歪偏向我:“晗妹妹,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我早知躲不过,干脆站起来握上了他的手:“好久不见了,江少。” 梁总觉得意外了。 “江少,你们认识?” 江飞扬握着我的手,总不肯松,我挣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他才慢吞吞得把手收回来,放手的时候顺道还狠狠的捏了捏我的手背。我觉得恶心,把手收回忍住没有当着他的面那消毒纸巾去擦。 江飞扬入坐开始回答梁总的问题。 “是啊,我和沈少,沈小姐那是旧相识了,谁不知道b市赫赫有名的沈家啊?” 梁总一愣,他大概从来没把我们两个人和b市的沈家联系在一起。 “哎呦,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叫着服务员过来倒酒要敬我们一杯当赔罪。 江飞扬又慢条斯理的把剩下的话说完:“是啊,你是有眼不识泰山了,谁不知道沈少的父亲沈国平从前是军区的老首长,只不过后来出了场车祸听说的到现在人都还没醒来呢。” 梁总也算混得开的人,一听说父亲的名字立刻知道我们家的现状如何,酒也不敬了,态度了不够热情了。只转过头去“伺候”江飞扬去了。 我和醒之开始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地位上。我想,有江飞扬在这里今天的生意是甭想谈了。 刚刚把菜上好的时候江飞扬就向我开火。 他举着一满杯的白酒对我说:“晗妹妹,你还欠我一杯酒哦,妹妹没忘记吧。”他还是习惯叫晗妹妹,叫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反正躲不过我很快的和他碰杯:“当然记得。” 一仰头把一大杯的乙醇喝了下去。酒液火辣辣的从喉咙一直烧到胃底。 江飞扬却没喝。 他说:“晗妹妹,这杯酒是上一次的,来,今天我再敬你一杯。” 他又让服务员给我倒满了酒。 醒之有些心痛了:“江少,我来跟你喝吧,晗之她今天身体不舒服。” 江飞扬不让:“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总是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不要出来啊?何必来扫我们的兴。” 梁总他们总算看出了江飞扬是有意要整我们,迫不及待的旁边附和:“就是,既然出来了就得喝酒,这是规矩。” 我不愿让醒之为难,二话没有又把酒喝了下去。 江飞扬哼哼的笑了两声,拍着是手称赞:“晗妹妹真是好酒量啊。”其他的人又在江飞扬的暗示之下开始围攻醒之。我开始觉得流年不利,有江飞扬在场即使我们委曲求全俯低做小也弄不好这一单生意,还不如早点退场省的受人侮辱。 醒之却不肯就此放弃,把酒当水一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中途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了,只得借口说要去卫生间。一挨着水池就搜肠刮肚的吐,我第一次知道被人灌酒是这个滋味,这些味道我以后不是要一一体会才对么? 这一晚我一共喝了十四杯,每喝一杯我的眼里的笑容就深一分。我会记住这些数字,就像醒之留着从看守所里穿出来的那套衣服一样。 最后一次回包厢的时候脚步踉跄,扶着墙壁稍稍喘一口气却发现原本该在包厢外待命的服务员都不见了。 再一看,整条走廊都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安静的不像这个时间段的酒店。 有一个人从背后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暧昧的气息从脑后扑来:“晗妹妹,你醉了么?” 我迅速的扭头,看到的是江飞扬那张恶心的脸,他抓起我的手把我压在墙壁上,我想都没想就在他的手上上咬了一口。我喝得有多醉咬得就有多狠。 他吃痛的放开我的手,眸子里满是凶狠指着我道:“你个贱人他妈的敢咬我。老子今天不上了你我就不姓江。” 我俯在墙上双腿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敢。” 江飞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上前来:“你他妈的看我敢不敢。” 他往前走一步,醒之却摇摇晃晃地从包厢里走了出来,靠着门站着问:“江少,你想把我妹妹怎么呢?” 江飞扬停下了脚步:“沈少啊……” 醒之笑道:“不敢,不敢。”他一连说了两个不敢,虽笑着眼底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又因为常居高位如今虽落魄了气质却还在,无形中就给你造成一股压力。 江飞扬也不是傻子尽管一开始被震慑住了,却很快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哦,既然沈醒之你看出来了,我也不妨直说。我看上了沈晗之,你如果愿意让她跟我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字。” 他比出五个手指来。 五百万? 醒之不屑一顾:“我不卖妹妹,更不会让妹妹跟一个地痞流氓。” “沈醒之,你不要跟我在这横啊,你有本事闹回b市场去啊?现在还不是跟一条丧家犬一样,老子现在一根小拇指就能伴你捏死。” “是么?” 醒之说:“我知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可是老虎终究是老虎,虎落平阳不一定没有回归森林一天,狗却一辈子改不了狗的命运。”(未完待续) 第62章 “你他妈的敢骂我是狗?” “江少何曾听见我话里带了你的名字?” 醒之两只手插在裤兜里,看似很随意的站着对着江飞扬的叫骂不怒不闹,那骨子气质凄惨颓废中带着傲气,如果我不是他妹妹肯定会爱死这男人现在的模样的。他说的对,老虎终究是老虎,狗蹦达到天上去还是条狗。江飞扬在他面前就跟一个在台上表演滑稽戏的小丑一样。 江飞扬指着醒之的鼻子:“好啊。你横。你牛。看老子怎么整你。” 我心里一惊,如果我们现在是在江湖的话,醒之本事再大也只是个武功尽失的大侠抵挡不了任何的袭击。 我说:“哥,我们走吧,我不能再喝了。” 他很温柔的说:“好,我们走。” 走之前他对江飞扬说:“江少。我沈醒之现在是落魄了,是一无所有了。但是晗之是我唯一的妹妹,谁要敢在她身上打坏主意我还有条命可以豁出去不要。何况我们也不是真的无依无靠,你真的动动沈晗之看看,看会不会有人让你不好过。” 江飞扬也许想到了大伯,他没有说什么让我们得以轻松得离开了。 醒之的话让我很是欣慰却又很是担忧,我并不想到处结仇。 所以一出酒店我就劝他:“哥,以后碰见人别把话说的太绝。” 他站在酒店门口把领带扯开,让冷风吹醒一点酒气。 “你放心,他成不了气候。” 他打趣我:“要是碰见严瑞安他们几个,我可能就真的不管你了哦。” 我像小孩一样缠上了他的胳膊:“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不管我的谁叫你是我哥呢。” 他低下头看我,一脸的嫌弃样:“当你哥哥真麻烦。” 我正想说话,却发现他的目光从我的头顶越过,投向我身后的地方,然后那目光像是做化学实验一样,瞬间的起了变化。不可思议的蓝色,激烈的红色,兴奋的紫色,各种五彩缤纷的色彩出现在他的眼底。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 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是一群人在这里聚会刚刚结束。 这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走在人群里,穿着一件米色的斗篷的女人,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雪地,一直都处在一种看似不上心又非常自我的状态里。 我和哥哥愣在了原地。 在一个雪夜,我和哥哥落魄的站在t市的街头,背后是灯火辉煌的酒店和奚落我们的江飞扬。 叶宁的出现,就如剧本里的柳暗花明一样,醒之的眼睛在看到她之后恢复了生机了希望。 叶宁看到了我们,她停滞在人群里,又不上前,直盯盯的看着醒之。 她的同事走远了之后叫她:“叶宁,你怎么不走。” 她超她们挥了挥手:“你们先走。” 说了这句话之后她才恢复了神思。 我举手狠狠的擦过眼底然后推了推醒之:“哥,小叶子。” 醒之后来冲过去把叶宁抱了起来,紧紧得紧紧得箍在怀里。我不能体会这久别重逢的人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当时叶宁肯跪下来求甄怡,求她去救醒之,我就知道,这是很爱很爱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面对我们两个醉得七荤八素的人,叶宁执意要送我们回去。 我们到t市来之后买了一辆二手的奥迪,很旧的款式。叶宁虽然很惊讶可是一句都没有多说。进入驾驶座的时候只问了我们一句:“你们现在住在哪里?” 我报了地名。 等她把车开到房子楼下的时候,她才忍不住问:“怎么住在这里。” 开门进屋,三个人站在客厅里显然有点挤了,这房子又冷又潮湿,我怕叶宁冷着了,忙着要去烧热水灌一个热水袋给她抱。 烧好热水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人了。 醒之房里的灯却亮了起来,叶宁和醒之两个人坐在床上,叶宁把头埋在醒之的胸口上肩膀微微的抖动着大约是哭了。我不忍打扰他们,把客厅的等关了之后就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宿醉之后脑袋痛的像要爆炸一样,然后来了一个月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起来的时候才不过六点半钟。 我打算去厨房做早餐。等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厨房的灯已经亮了起来。 我放慢的脚步轻轻的走过去。 只见叶宁蹲在老式的冰箱里正在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怕吓着她,于是很轻的叫她的名字:“叶宁,你怎么就起来了。” 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一盘东西,那是我弄的红烧肉,说是红烧肉其实属于黑漆漆的看不出原材料的那种。 叶宁的眼睛肿肿的一看就知道昨晚肯定是哭狠了:“醒之不会做饭,这一定是你做的吧,真没想到晗晗你的手艺这么差。”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没人教,让我无师自通的话确实需要一点时间……” 她把那些吃不得的剩菜都倒掉把碗碟放到盆子里有滴了洗涤液进去。 我有点不好意思:“我来吧。” 叶宁让开,我就着冷水把那一盆碗碟给洗了,她则煮了一锅白米粥。我洗好碗之后就站在她身边,两个人看着灶上那锅粥咕噜咕噜得冒着泡泡。 她说:“不用不好意思了,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做着做着就熟了。当年我们家出事的时候,我唯一会做的就是煮粥,可是现在你看我还有什么家务不会做?” 她这句话说的很现实也很残忍。(未完待续) 第63章 她问我:“晗晗,你告诉我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我如实相告:“你要问是什么程度,我只能告诉你是很惨很惨,惨到不能再惨的程度。老头子一直没有醒过来,长兴被查封了。我们被迫离开b市差不多一无所有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背水一战,从头开始。” 她笑:“我是白问了。” 家庭由盛倒衰家破人亡,走到哪儿都遭人白眼的经历她已经有了一次我实在不想她再陪着我们再挨一次,何况未来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我劝她:“叶宁,在t市碰见你真的很开心,但我一点都不希望你留在我们身边你懂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 她只是说:“我知道,你哥也不想让我留下来。” 她虽然这么说,可在此之后她还是常常出现在我和醒之住的这套小房子里。她教我做饭和家务,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醒之总是躲着她,那种躲避也是分外的辛苦。 醒之的想法我能体会,谁希望在自己落魄的时候碰见心爱的女人。在现在这个阶段,他给不起她任何幸福。 醒之总是会说:“叶宁,你不要这样,你走好不好?” 叶宁懒得回答他,她只是用行动一次一次的告诉他,她不愿意走。 当然,叶宁来了之后醒之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多了起来。叶宁并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常常和我一起做做饭。自从江飞扬的事情出现之后,我和醒之再没有同时出现在一场饭局上了,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对方难看。只有分开做事才能放得开手脚。 每个周末,我和醒之基本上都在临时租的办公室里渡过,我们订的货已经快到海关了,该谈的商场也已经谈好了,只要货一到就可以开始运作了。 叶宁周六不用上班,中午的时候就带了两个饭盒跑过来找我。 她一过来我就抱住了她:“小叶子啊小叶子,你真是个好女人。” 叶宁的双目顾盼生辉打发了一个饭盒给我:“开玩笑,叶氏外卖全城独一无二的一份好么。” 我捧着饭盒坐在沙发上开始吃。 她四下里看了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我说:“别人都放假了啊,这么多人的加班工资我们可发不起。” “哦。”她好似并不上心。 我呵呵的笑着:“小叶子,你问醒之就问嘛,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他去看仓库了,这不货快到了么?” 叶宁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你这鬼崽子只晓得笑我。” 桌上的电话响了,我忙举手投降,示意她:“快接,说不定是醒之的电话。” 她起先不肯后来还是按耐不住的接听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响起我就看到她那两只眼睛越发的染上春色了。 可是她很快的愣住了,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怎么呢?不是醒之么?” 她把电话递给我。 我接过来。 “晗晗,我们的货被海关没收了。” “为什么?” “醒之你在哪里?” 他一直没说话,我有点急怕他想不开:“醒之,你在哪里?” 不管我怎么问,他都没说话。 叶宁把电话开了免提,然后对着电话吼:“沈醒之,你在哪里?” 她也是急了。 沈醒之终于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嗡嗡的:“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弄到一批货。”他说着就把电话给撂下了。我和叶宁在办公室里气得直跺脚。 这男人怎么不领好呢? 叶宁说:“走,晗晗,我们去海关。” 我点了点头,两个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出门就打了个的士奔过去,到了那里负责人又给我们打太极。 “这事我们没办法?” “那货就不能拿回来了么?” 对方说:“可以啊,海关会定时拍卖没收到的东西,您想参加拍卖请早。” 我靠。我说:“同志,你通融通融到底是哪里出了事你得告诉我们一声啊,海关执法也不带这样让当事人不明不白的受罚的啊。” 对方哪里理会我这么多手掌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拍,瞪起眼睛来:“哟,你还跟我闹。非法入境懂不懂?” 另一个人制止住他:“你跟她们发什么火?” 那人跟我说:“沈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你们平平安安的过不好?何必来找这个麻烦。” 我心下了然也不多说了。 她问我:“徐思业就这么不肯放过你们。” 我拉着她跑上了公交车,幸好还有靠后排的两个座位空着。 我和她坐下:“他现在不是不肯放过我们,是怕沈家重新得势。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咬牙切齿,只不过我心里明白那一天还很遥远很遥远。说不定我和醒之走不到尽头就会在途中失踪了。徐思业的手段我们不是没有见识过,车祸?故障?他能轻而易举的让一个人开着车自个冲到海里去还让人查无可查。 叶宁说:“我们先回去把,等醒之回来再好好的商量一下。” “嗯。” 等我们到家的时候醒之还没有回来,打他的电话又打不通。等到晚上他回家的时候满身的酒气。幸好神似依旧清明,他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是从云南特供的白条烟,还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醒之抽惯了这种烟我估计他把这几条抽完估计也找不着了。(未完待续) 第64章 叶宁从厨房里端了杯茶来给沈醒之,坐在他旁边轻言细语的对他说:“醒之,慢慢来,你们既然打算做这个事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做起来不简单。” 醒之抽完了烟,双手搓着脸仿佛是想冷静一下。 我们谁都没问为什么好好的东西变成了非法的了,上面有人故意要整我们,那我就算是进口一带面粉他都能叫人藏点白粉在里头。 沈醒之说:“grace的创始人过几天会来中国,我打算去找找她。” 我和叶宁劝:“先缓一缓吧。” “缓不得,到了日子我们没有货上架,不仅那一百万的货打了水漂,和商场那边的签的协议更会赔上差不多一百万的违约金。最重要的是我们好不容易打开的销售渠道也会因此丧失以后就别想再t市做化妆品代理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和叶宁没醒之在行,只好由着他弄。第二天一早他就买火车票,本来说好了是明天才走的却在火车站买好票后就一直没了消息。 我很叶宁等到晚上十点多钟算着醒之已经大半天没和我们联系了,打他的电话又是无法接通。我们不由的担心起来。昨天从海关出来之后在公交车上谈论的徐思业制造车祸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夺门而出。 下了楼才是真正的漫无目的。t市场这么大,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啊? 我们刚决定好分头行动就有一辆的士车打着前灯开了进来。 司机很是不耐烦:“到了,到了。” 那的士刚好停在我们身边挡住了道,我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车后有人伸出右手来递给了司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左手着拿着一团看不清颜色的东西捂着头顶。司机收了钱也没找零,骂骂捏捏的说:“小心点,别把我的车个弄脏了。” 的士的门被打开了,里面的人跨出一只脚来。 沈醒之在小区昏暗的灯光里出现在我们面前。跛着一只脚,身上的西装都皱得看不清样子并且沾满了泥水。叶宁捂着嘴走过去:“醒之,你怎么呢?” 他的头一直低着。 叶宁去扳。掰起来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嘴角全是血,额头更是被砸出了一个窟窿,他自个拿着一团纱布按着应该是自己处理了一下,可是依旧是满脸的血压根就不知道是只有这个伤口还是还有其他的地方受伤了。 我咬着唇保持镇定的去摸着他的胸口:“还有哪里有伤?痛不痛?这里痛不痛?” 醒之咬着牙不肯哼哼一声。 当我的手按到他的腹部的时候,他虽然不啃声却经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 我跟叶宁说:“我们把他送到医院去。” 醒之排开我们的手:“我不去。” 叶宁抢先一步说:“你不去也得去。”她的眼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我真后悔让她留下来,害的她流了这么些个眼泪。 应为房子就在医院附近,我们很快的把醒之送到医院,医生一查,好家伙,外伤不说还弄的个脾脏出血叶宁在手术室外头好一会都没有止住哭声。 她俯在我肩头:“晗晗,你说你哥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 她每说一句,我心里的恨就多一份。我开始后悔我那该死的自尊,就算是秦放结婚了又怎么样?就算是徐子阳曾经伤害过我们又怎么样?只要他们能保醒之和老头子暂时的平安我都应该留下来。 醒之的手术用了我们留做生活费的三万块钱,货没有拿回来,违约金也要赔,一时间我们更加的捉襟见肘。 在醒之住院的期间,徐思业趁我在的时候让人来探望醒之,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守着带过去的钱好好过,不要妄想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人来的时候,醒之并没有说什么。可是等出院后,他却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沈醒之了。 他喝最便宜的二锅头,抽五毛钱两根的香烟,不分昼夜的让自己烂醉如泥。时不时的在街上和别人打打驾。我好几次找不着她,第二天却发现他烂醉如泥的躺在附近公园的长椅上。 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都是雪花,幸好穿的衣服够厚他没被活生生的冻死。 沈醒之现在穿的是那种军用的青色大棉袄。人日渐消受被衣服套着就跟没有了样的。 他是消沉了,他开始消沉了。 我蹲在他身边抱住他,拂去他脸上的雪花。我求他:“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 我愿意受苦受累受侮辱,不愿意看着他消沉和自甘堕落。 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在这种时候他一般不会理我我,会让我受不了冷自己回去,我如果实在不走,他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又去找酒喝。 我有一次甚至看到醒之一脸谄媚的为了讨一根烟抽而去替小混混点烟,这样的沈醒之看在我眼里,我真是恨不得手边有一把刀能让我拿来剜了自己的眼睛。 醒之住院的之后我是分外的忙,陪着醒之,照顾老头子的事情就落在了叶宁的肩上。醒之已经懒怠见到叶宁了,他每每粗鲁的对她赶她离开,即使是在大街上也不分青红皂白的骂她。 叶宁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我看着心痛但这种事情就好比周瑜打黄盖,任旁人怎么劝当事者也不会开窍。 现在家里最困难的事情其实还不是醒之的消沉,而是生活费所剩无几了,我不能由着叶宁拿自己的钱贴补我和醒之,我们两兄妹欠她的已经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65章 我把那个还没起步的公司结束了,把所有善后的事情都弄清楚之后就去了人才市场找工作。 这是我第一次进人才市场,不过我运气好。得到了一个面试的机会。 给我面试的是一个四十出头女子,穿着一身职业装带着黑框眼睛,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她看了一眼我的简历上的工作经验就问:“沈小姐以前是公务员?” 我在她面前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坐的端端正正的:“是的。” 她不相信的翻了翻,大概觉得这世界上真是无奇不有,为什么有人都做上公务员了还要出来找工作。她又看到我时间表上空白的几年。 他说:“沈小姐辞职之后为什么没有再工作。” 我总不能告诉他是前夫闹翻了所以一气之下去了美国吧。 我说:“我去了美国,想多学一点东西回来。” 不过这么说也不为过,当时我执意要出国,虽然在那头是胡作非为的但跟老头子说是要去念书的,所以我特意还弄了个野鸡大学的文凭。 对方有点不信,扶了扶眼镜:“我个人觉得,沈小姐有这么好的条件没有必要来应聘我们招的这个文员。” 不过她很看的看到了我的婚姻状况:“沈小姐是离异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音调又高又怪。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我立刻孤注一掷:“如果不是离婚了,我也不会出来重新工作,现在的男人真是靠不住。”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对方一脸的气愤填膺指着我说:“打算去依靠男人的女人才是真的蠢。” 人事经理把我的简历从一堆简历里拿了出来,拍在一边的桌子上。我心里暗喜,第一份工作就这么被我蒙到了。 1800一个月,我算着我和醒之的房租是600,那么一个月还有100可以用,少虽少了点,先渡过这一关再说吧。 我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文员的工作看起来轻松实际上也不简单,再加上我这算得上是职场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能推给我的事自然全部推给我了。 “沈晗之,把合同拿上去。” “沈晗之,去把资料打印出来。” “沈晗之,打个电话问问外卖怎么还没来,饿死我了。” 我亦然成了办公室小妹,成天的跑上跑下八个小时的跑下来由不得你不双腿发抖。 就这么着在一个月之后,我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那天是十二月廿一,马上要过年了办公室里的人都在讨论着要怎么购置年货,我却在打算着过年的时候能不能加个班值个班什么得好多得点加班工资。 下班之后,我把那1800元取了出来。天有下起了雪,满目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我被冷的够呛看到旁边有一家星巴克就狠了狠心进去要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捧在手里,出店门的时候我还在心痛为这杯咖啡花的块钱。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杯星巴克也这么贵。 雪越下越大了,公交车又没来,身边唯一的一个母亲带着孩子实在受不了这刺骨的冷风就拦了的士走了。 我站在路边,喝着那一杯花了我几天午饭钱买来的咖啡,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 背后大厦的广播隐隐传来了刘德华的声音: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 oh礼多人不怪。 我祝满天下的女孩。 嫁一个好男孩。 两小口永远在一块。 我祝满天下的小孩。 聪明胜过秀才。 歌曲的音乐里夹着热热闹闹的鞭炮声,而我不可抑止的想到了从前的过年,想到了王嫂的年糕,家里的年橘,想到了一家人热热闹闹过年的情景。那些记忆让我一直积压在心里的伤痛爆发出来,我捧着杯子,蹲在马路边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有一个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诶,别哭了,人本来就丑再哭哭就更见不得人了。”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来鼻子上还挂着两滴泪珠的看着他。别说,我这形象面黄肌瘦一脸的眼泪鼻涕的,应该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我面前站着的那位就不同了。他穿着灰色的开司米大衣,领口露出米色的羊绒衫的影子,嘴里叼着根烟,眼睛里露出流里流气的眼神。如果不看他的脸,那肯定是翩翩贵公子,可偏偏那动作又极其不怎么入流。更加令人发指的是他开的竟然是一辆劳斯莱斯。 我靠、我一下子都忘记要哭了:“ivan……” 杜少仲伸手让司机把纸巾盒子拿出来,丢给我:“你擦擦,难看死了。” 他这神出鬼没的还带着司机。我吸了吸鼻子,不去接。可能打心底里不想和从前的人和事有过多的联系,特别是杜少仲和秦放这么的关系太过铁了。 “小姑娘逃出生天就不认我这个救命恩人了?”我只能接过来。 他对司机说:“小吴啊,你提前一天开始放假,我自己来开车。” 司机很识相的下了车自己搭车走了,杜少仲拉开车门:“来,晗妹妹咱们一起去提前过个年?” 我抓着纸巾擦鼻涕直说:“别介,你别这么喊我。我心里有阴影。”我是真有阴影他一叫晗妹妹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江飞扬。我总觉得得等我扬眉吐气了才能拜托这三个字的带来的阴影。虽然这么想着,可是一掂量着自己口袋里的1768块钱就觉得那啥扬眉吐气说的好听点是希望,是梦想,说的难听点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未完待续) 第66章 他说:“呦,看来还有人捷足先登啊。看你那一脸神往的样子是想到谁了?” 我把纸巾还给他向他告辞:“我先回家了,谢谢你。” “别介啊,他乡遇故知,多难得啊。” 我本来想说我得回去给我哥哥做饭,话还没出口电话就先来了。叶宁跟我说,晗晗,醒之又和人家打架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一点跌打药。 我不能和叶宁发火却实在不想回去面对醒之,他应该又是弄得伤痕累累的。 我于是挂了电话对杜少仲说:“ivan,那我就找你蹭一顿饭吃了。” “行啊,别说一顿,就是十顿都没问题。” 他拉开副驾驶座,做了个极其绅士的收拾:“沈小姐,请上车。” 我对车不熟悉,但是大体的价格是知道的。两个人无话可说的时候我就问他:“ivan,你怎么开这么个车啊。” 一提到自己的爱车杜少仲就来劲了:“嘿,这是最新款,前几天才托人从国外运回来的,我敢说全中国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么一辆。怎么样,不错吧。” 我憋得慌,看他那兴致勃勃的表情又不忍心拂他的脸面:“挺好……” 其实……挺不好。很久之后当我和他混得烂熟的时我才如实相告:“劳斯莱斯这车顶多是去聚会典礼的时候让司机给开着,自个没事开出来真像个爆发户。” 他一愣:“那应该开什么?” 我如数家珍:“兰博基尼,迈巴赫,悍马,辉腾,杜少仲,你有点品位好吧,再不济也得搞个大奔,奥迪a8开开。连我哥那种土匪型人物都晓得弄个兰博基尼充充场面,你这种天天泡妞的人真么不知道搞个有品味点的车,你看谁成天没事开个劳斯莱斯在街上晃悠啊。” 杜少仲摸了摸后脑勺,很受教的说:“那我可真不知道原来车不是越贵越好,我小时候就只知道好车是劳斯莱斯,你还别说我到现在就只买过这车。”他很快又替自己搬回面子:“不过泡妞谁看品味啊只要我舍得下血本一张支票砸下去保管我就是开个qq来她也屁颠屁颠夸我的qq比坦克还好。” 我扑哧的一笑,话确实是实话,只是这比喻太新颖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一天杜少仲当真让我陪他就提前过了个小年,我们去了一个私房菜馆,服务员把清蒸鲈鱼端上来我就开始大快朵颐,鲈鱼最鲜美的虽然不是这个时候但能在这大冬天的吃到这个菜就应该用难得两个字形容了。 杜少仲看我这样子乐呵了。 “从前b市的人都传沈家的女孩儿最有教养,严家的男人最有本事。现在看来到有点浪得虚名的味道了。” 我连筷子都没放下:“至少,这句话在我们两个身上是行不通的。” 杜少仲哈哈的笑着:“沈晗之,你好歹娇生惯养了二十几年,别吃得像个难民样的好吧。” 我抗议:“杜少,你去连续吃一个月六块钱一份的盒饭试试,看你一个月之后是不是比我还像难民。” 他于是不再说话了,只不过有叫服务员过来多点了两个菜。我不好意思了,拿着勺子搅拌着面前的蜂蜜燕窝。心里突突得跳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又点烫,也实在是怕他说出什么叫我担忧的话来。不过他总算没有多说。 吃饭的间隙里饭店的经理带着人端了份果盘过来,从两个人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杜少总是这家私房菜馆的东家之一。我从前只知道宏业涉足经融,房地产,日化。没想到连餐馆饭店也要**足。 两个人说的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无味极了,经理出去后他问我:“吃饱了么?” 我点了点头。 他于是拿起大衣:“那我们就走吧。” 我想他大概也是烦这些烦人的应酬,你本是极其的不愿意见他,对方却没完没了的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听多了就跟吃多了猪油一样腻得慌。 杜少仲执意要送我回去,到楼下的时候丢给我一张名片,我拿着那张名片有点弄不清状况,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说:“沈晗之,我在t市有家分公司,你过去上班吧肯定比你现在找的工作强。” 可能他单纯的觉得能让我连续一个月吃六块钱一个的盒饭的工作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工作。 我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脑袋里没想别的东西,只是觉得吃顿饭就算了,过去工作那就真的又搅回从前的浑水里去了,这得有多麻烦啊。 谁知道杜少仲将脸一扳:“沈晗之。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要那个该死的尊严,尊严能当饭吃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下了车,我背对着着他没看清楚他的脸色。等我转过身去的时候他咚的一下拉上车门然后狠踩油门飞了出去。 我手上还拿着他的名片也确实心里发梀,杜少仲这人训起人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啊。 我打开门进屋就看到叶宁在客厅急得团团转,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醒之又闹出什么乱子出来了。 “晗晗,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我发现醒之没有在家里。 “我才去洗个澡,醒之又不见了。” 我习以为常的把东西放下,又把今天发的工资拿出一大部分给她:“不用管他,叶宁,我今天发工资了,这些你拿着。” 叶宁把钱接过去依旧固执得说:“晗晗,我们不能放弃醒之。” 我说:“我没有放弃他,他现在只是想不通,我劝过他也等着他,我等着他自己缓过劲来看清楚我们现在处于什么状况,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67章 我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我举着手机对叶宁说:“你看,醒之找到了。” 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这次不是酒吧打来的,而是派出所打来的。我和叶宁又火急火燎得往派出所赶。 我们过去一提醒之的名字对方就说:“不许保释。” 这四个字惊的我一身汗来,这让我想起了上一次醒之被抓,也是不许保释。我还以为又是徐思业动的手脚。 民警义愤填膺的说:“他这一个月打架斗殴被我们碰见多少次呢。这次一定得治安拘留。” 我松了口气,和叶宁一起好话说尽。 可醒之大概真是惹到他们了。对方咬紧牙根就是不肯松口。 我们被扫地出门。 我说:“走吧。” “就这么走了,那醒之这么办?” 我又气又心痛:“还能在怎么办,让他关着呗。” 叶宁说:“不行,这马上要过年了,不能让你哥在派出所过年啊。” “派出所怎么了?还省了十几天的生活费。” “晗晗。”叶宁停下脚步来像一只母兽一样看着我:“晗晗,我知道你最近过的辛苦,但你不能这么消极的对你哥哥。” 我其实也是这么一说,心里哪里有不心痛的。 我叹气:“叶宁,你真是个好女人。” 说完我都记得这句话我已经反反复复说了好多遍了,可是每每看到她为醒之做的那些事情我就不得不扪心自问,如果有一天我心爱的男人落到了醒之如今的下场,我还会不会不放弃不抛弃。 想想又觉得是无稽之谈,我哪来的心爱的男人? 我把手机拿出来,又摸到了大衣口袋里的刚刚杜少仲给的那张名片。 “喂,不要意思ivan,打扰你了。” 他那边很吵很吵,感觉是应该在举办什么patty。 他很大声的说:“晗晗啊,怎么呢?我在酒吧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玩。 我简明扼要的说:“ivan,我在派出所,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个忙。” 杜少仲在那边喊:“你等一下啊,我出去接电话,这里听不清楚。” 等了大约半秒钟,他身边终于安静了不过他的语调也轻佻了起来:“晗晗,你说吧。这么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激动人心的事吗?” “有,要有多激动人心就有多激动人心,ivan我现在在派出所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 “呦,不能吧怎么跑派出所去了。” “ivan,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保释个人。” “男的女的?” “男的。” “不去?” “啊?” 杜少仲这个人一向长一颗外星人的脑袋:“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我的情敌,我干嘛要去保释他啊。” “到底是谁把你急成这样,你先说出来我考虑考虑他的危险系数再说。” 我耐住性子告诉自己,我不和这人计较。我不和这人计较。 d要不是现在有求与他我一定一脚踢到他的新车上去刮花他心爱的劳斯莱斯。 我说:“是我哥。” 他说:“醒之啊,那就更不能去保释了,醒之从前可没少勾我的女人。” 这句话绝对不可信,醒之会勾女人?他拿着个叶宁都巴不得当菩萨一样供着,哪里还会去勾女人。 我都听到杜少仲跟人说他要先走的声音了,可是他依旧在那头和我谈条件:“晗晗,你明天到我公司来上班吧,你答应了我立马飞车过来。”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这没长相没气质没能力没背景的。他这么巴巴得让我过去是干什么啊? “好,您快过来吧,就是我家附近的那个派出所。” “得,你就等我十分种哈。” 我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十分钟之后杜少仲那辆扎眼的劳斯莱斯当真停到了我们面前。 “这么快。” 杜少仲下车来没搭理我,而是对着叶宁说:“你早说这有美女我保证还能更快些。”色胚。 “别乱瞧,这是我哥的女朋友。”我挡住叶宁。 杜少仲不置可否,他人还没进去,所里的警察却已经把醒之带了出来,醒之酒劲还没醒瞧见我们话都没说一句,自个东倒西歪的往外头走,叶宁忙上去扶着。 警察和杜少仲说了两句又交代我们要好好看着沈醒之。 我问杜少仲:“怎么你还没进去人就出来了?” 杜少仲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现在是信息时代好吧,谁还像你一样巴巴的赶过来?一个电话不就搞定了?” 这公子哥的口吻作风,我心想,既然一个电话就搞得定的事,你还过来干嘛啊?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抛了个媚眼过来冷得我直打哆嗦:“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说:“没,你从今以后就是我的老板,我的衣食父母,我不待见谁也不能不待见你呀。” 他说:“行啊,都会开玩笑了,看来心情不错。” 这叫开玩笑么?这明明是苦中作乐好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第二天我都乖乖的交了辞呈。隔了一天跑到他那个分公司…… 一进去就觉得大开眼界了。 好家伙,他那个办公楼楼上楼下,从前台到清洁大妈,从人事部到行政部都是清一色的女同胞。 更令人发指的是连保安都是女的。 我靠,这是什么癖好啊?他难道把自己当皇帝,想弄个后宫佳丽三千人出来?(未完待续) 第68章 我去人事部报到人事部经理说,ivan早就安排下来了让我去销售部。这个安排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很凑巧的是,杜少仲的这分公司也是做化妆品的,做的还是一直和grace一直在打对台的r。d。 他给我开的底薪是100,看起来好像比上一份工作工资还少,但做销售有这点好,只要人灵泛肯做,提成绝对是可观的。 我进销售部三天都没有看到杜少仲,销售部里的美女们说ivan回b市去的。她们说这个话时的幽怨样就真好像独守深宫的妃嫔。 星期五的下午有一个客户到公司来谈生意顺便看看货。 那厮是刚刚入住t市的某超市的经理,估计没见过杜少仲公司的这种派头,打进门开始起眼睛就闭不上了。一个一个红星的飞出来。 估计这家伙等级太低了那些妖精们看不上,就把我给推出来了。 我在会议室和他谈合同,又拿了一些样品出来。 他头还晕晕乎乎的,隔着会议室透明的大玻璃看着外头各式各样的美女连我进来了都没发现。 我这才知道杜少仲公司里这些美女职员的作用,感情是美人计啊。就拿我面前这位,估计脑袋还没转过来呢哪有多余的脑细胞和我讨价还价。 “潘经理,你看看这些样品和合同。r。d在t市一直买得挺好的,质量,销路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还没回过神来。 我忍住笑:“潘经理。” 那人总算发现了我的存在,回过神咋一看我又开始两眼放光。 我说:“潘经理,我姓沈,r。d和贵公司的合作由我负责接洽,你有什么需要和要求可以跟我说。” 我礼貌得和他握握手。 谁知他第一句话就是说:“沈小姐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啊,我比较喜欢边吃边聊。” 靠、你怎么不说我比较喜欢边睡边聊呢? 可这人偏偏是我进公司的第一个客户,我又不好做的太过,只能跟他出去吃了个饭,合同倒是谈妥了,上架的时间定下来了,只等杜少仲签了字这单合同就算是成了。 没想到过了一个周末,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我的办工作上就出现了硕大的一束玫瑰,火红火红的颜色。占据了我大半张桌子。 莎莎说:“沈晗之,是那个潘经理送的。有九十九朵哦。” 我走过去看了看话里面的带着的卡片,果然是周五的那餐饭惹得货。 我抱起花要拿出去丢。 莎莎说:“怎么丢了,咱一人一支放桌上也好看啊。” 我说:“我就从来没看你们插过这么俗的花,谁这么俗的花进来就该拿去丢了。” 送这种普通的红玫瑰到宏业来追女孩子的也真少,就拿杜少仲这种泡妞专业户来说吧,常年在花店里订着从荷兰空运白玫瑰,睡莲,郁金香,蓝色妖姬。各式各样都是价格不菲的鲜花。 莎莎和几个女孩子立刻拍手应和:“这倒这有咱们宏业员工的气魄。” 她说完这么一句。 有人站在销售部的门口问:“谁有咱们宏业员工的气魄啊。” 办公室里的美女们都两眼放光。 “ivan,你回来了啊。” 我转过去正好看见杜少仲穿着一套很正式的西装站在门口,一手搭在门上,很随意的说着话。 这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装酷,又不是站街女,天天这么倚门而立做什么啊? 不过有一点我挺佩服他的,作为一个大boss,差不多能和公司里每一个员工搞好关系,真是需要本事才能做到的事情。 我手里的那束硕大的玫瑰还来不及丢,他看在眼里说:“呦,我进来的时候外头还下着雪,怎么咱们这里春天都已经到了么?” 大家哈哈的笑着。 “上周五沈晗之和潘经理谈合同,今天一上班潘经理就让人送了玫瑰过来。” 杜少仲看了我一眼:“怎么看上了这个?眼光真差。” 也不知道是说我还是说我手里的花。 “好啦,十点半到会议室开会,咱们把年终大会开了,年终奖发了,晚上聚个餐后天好放假过年了。”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待杜少仲上楼之后都在忙着准备自个的年终工作总结,生怕等下在会议上被叫到了无话可说,倒是我刚刚进来几天,没任何总结好谈。 没想到过了十分钟左右,杜少仲的随身秘书rose过来叫我,又交代销售部潘经理的那份合同不用再递上来签字了,我们不和潘经理所在的商场合作。 大家都问原因。 rose原原本本的把杜少仲指令传达下来:“ivan,说潘经理眼光太差没商业头脑,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 我跟着rose一到杜少仲的办公室外头,她却给了我一台笔记本电脑让我等下跟在杜少仲身边记录会议的主要内容。 我说,这个工作不需要我们销售部来完成吧。 谁知rose说,ivan说了,你从今天起就是他在t市的秘书。 从销售部新人到总裁秘书? 这是几级跳啊? 我去找杜少仲,他却说,沈晗之,你不会刚进来就想不服从公司的调派吧。何况秘书的工作的工资可是全公司首屈一指的。 好吧,我认命,谁让我就稀罕你那点钱呢? 年终大会的时候我就跟在杜少仲和rose身后出现了,一言不发的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打开电脑记录。(未完待续) 第69章 公司里大部分美女还不认识我,销售部的人却都炸开了锅。 女人的八卦的天份让整个会议成为了八卦消息散布的场所。 他们把潘经理送花给我,大单的生意合同被杜少仲驳回,我又n级跳成为总裁秘书等等不寻常的事件联系在一起,得出的结论是:杜少仲又开始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我的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要多无语就有多无语。特别是结论里包涵的那个“又”字。原来杜少仲那家伙的前科把我给害了。 而今年的最后一天班杜少仲充分满足了她们八卦的欲望,下午四点半就带着我从正门大摇大摆的出去,出去的时候还特意敲了敲前台小妹的桌子:“有人找就说我去约会去了,别有事没事给我打电话。” 我靠,杜少仲。你没看见那群女人的眼神都要变成小李飞刀了么?你是想把我变成年夜饭桌上的那条红烧鲤鱼还是酒酿鸭子? 我说:“ivan,你别玩我好吧,我现在就想平平安安的过。” 他说:“你怎么说我玩你呢?就你这小身板没胸没屁股的,你经得起我玩么?” 我一口气没提上来噎得半死。 “那我们回去上班吧。” “你的工作就是安排好我的行程。” 我说:“好的,杜总,今天你的行程就是回b市陪严老爷准备过年的事情。” 他白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在严家过过年?” 我想到了他的身份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算不算是戳人痛处,怎么说他对我也不错了,我这样揭人伤疤好像挺不厚道的。 “不好意思,ivan。” 杜少仲稳稳的开着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你得请我吃饭。” 我心痛我那为数不多的工资。 “吃盒饭行么?” 杜少仲盯着我,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沈晗之你虐待我。不要这么小气好么?开了年我就给你涨工资。” 既然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乐的答应:“行啊,谢谢老板。” 他还真是狠。他把我给拉到一高级会所外头来了。 我看着那会所的装潢就知道这吃饭跟抢钱样的。 下车的时候我不情不愿的:“我们换个地方?”这得涨多少工资才补得回来啊? 他骂我:“小家子气。” 这餐饭到底是没吃成,刚一下车我就在会所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绿色的军大衣。怀里抱着一瓶酒,靠着会所门口的大柱子坐在地上,头发上都还粘着没融化的雪花。 咋一看怕只会把他当成街头的流浪人员。 可是我怎么会看不出? 我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人是谁。 不仅我看出来了,围在他身边的那一群带着女伴的公子哥也看出来了。而那群人里为首的竟然是江飞扬。 江飞扬挽着一个漂亮的女郎对着地上的人吹口哨。 “哟。这不是是沈少么?怎么冰天雪地的坐在这里哦,前几天不是说还要我不好过的么?”他发了恨抬起脚就朝醒之身上踢去。 “起来啊,拿命来和我拼啊,你再不起来我可去找你那妹妹去了。” 人群里传出各种各样的笑声来。 杜少仲和我一起站在车边,他看我的脸色难看又知道了地上的那个人是沈醒之,于是说:“要不要我帮你。” 我摇了摇头。 “看看再说。” 说实话,当我看到江飞扬往醒之身上踢过去的时候我他妈的真想冲上去把他给了结了。 可我偏不。我就是再心痛,在不忍我就要看着,看着沈醒之到底要消沉到什么地步去。 江飞扬围着醒之赚了两圈啧啧叹道:“沈少你怎么喝这么不上档次的酒啊。” 他朝会所里面的人说:“拿两瓶拉菲拉,我请沈少喝。” 里面立刻送来了两瓶打开了瓶盖的拉菲。 江飞扬站在沈醒之面前看着一直坐在地上连眼神都没有光彩的沈醒之,他说:“沈少啊,说实话我看到你落魄到这个地步真是比磕了药还兴奋,你他妈的不是一直瞧不起我们么?你不是一直高高在上么?嘿,没事,你瞧不起我们没事,咱瞧得起你啊。本少爷今天就好好的请你喝一杯。哈哈哈哈。” 他一手拿着一只酒瓶,把酒瓶聚到醒之的头顶冰天雪地的就把那两瓶酒往醒之头上淋下来。 他们嘲笑他,侮辱他,女人们朝他身上吐唾沫,他全身都被那两瓶酒湿透了。可是他一直闭着眼睛好像无事人一般。 奇耻大辱。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冲过去,一巴掌就挥到了江飞扬脸上。江飞扬刚要发火,我的另一巴掌却甩到了沈醒之脸上。 我抓其他的衣领:“沈醒之,你给给我醒来。” “你起来啊。你给我揍他们啊。你五岁就跟着师傅学擒拿你的功夫到哪里去了?你给我起来揍他们,狠狠的揍他们。” 他太重了,且一直处于一种不配合的状态,我渐渐无力了,我跪在他的身边,哭着求他:“哥,你不能这样,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江飞扬站在我的身后口里骂着:“贱人。”我听见耳后有呼呼的风声,我想大概是他要还刚才的那一巴掌了,我没有去反抗,我就想看看如果我在沈醒之面前被人打了,他到底打算怎么办? 江飞扬的那一巴掌并没有打到我的身上来,他的手腕被人在半空中擒住了。(未完待续) 第70章 “我最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打打闹闹的了,君子口不动手不知道么?” 江飞扬呆了,他怎么想得到杜少仲会出现在这里,还把他给挡了下来。 他畏畏缩缩的说:“杜少。” 杜少仲眼里带有厉色:“你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想有一天被人往身上泼了酒。江飞扬,你最好带着你的狐朋狗友快点走,我也是高高在上,瞧不起你的那种人,你也不看看你说话做事哪一点配让人瞧得起……” 他在那头说着。 我这头却看着依旧抱着酒瓶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哥哥。 我狠狠的说:“沈醒之。我再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当从今以后没有你这个哥哥。” 江飞扬那群人看到这一幕也知道没戏可看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而我当真把沈醒之留在了会所门口,站起来就转头走了。 杜少仲追上来问我:“你真不管他了。” 我没有答话。 这一天我并没有真的不管沈醒之了,杜少仲帮我把他弄了回去,他在屋子不分黑夜的睡了几天,到除夕夜的时候他竟然又给我消失了。我连出去找他的心都没有了,懒懒的窝在沙发里。 奇怪的是,一向把醒之当成宝贝疙瘩的叶宁也不急,陪着我坐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吃福橘子。 两个人谁也没提关于沈醒之的事情,平平淡淡的把这个除夕给过了。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初五,我终于有点不放心了,说到底他到底是我的亲哥哥我总不能真不管他啊。 我说:“叶宁,要不我们还是出去找找他吧。” 叶宁笑了起来:“晗晗,你不生气了?” “你都不生他的气我生个什么气啊,他以后又不要跟我过一辈子。” 叶宁骂我:“好没心肝的妹妹。” 我说:“还没当我嫂嫂就管我叫妹妹了” 叶宁不和我胡闹:“没心肝啊,难怪你哥让我缓几天再告诉你。” 我一愣:“怎么呢?” 叶宁说:“他倒没说什么只不过说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叫我们不要担心。” 我才想说话,屋里的门铃突然就响了。我被吓了一跳,心里砰砰的乱撞,是谁在敲门呢?莫不是醒之回来了? 我忙跑过去开门。 “来了来了。” 一打开房门却发现允之和他的助理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挺多的东西。 我一惊:“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忙让他进来。沈允之看到了叶宁很是意外,不过他们这种人像来心里有什么也不摆在脸上的,醒之管这叫城府。必备的防御武器。 允之坐下来,叶宁招呼着人把东西放到厨房里去。 允之说:“我没想到,你们住在这种地方。” 我笑的很洒脱:“这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 允之对助理说:“我在t市的那套房子的钥匙你明天找出来给晗晗。” 助理答应了,我却忙着拒绝:“大哥,真没必要,我们住什么都无所谓的。” 我主要是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了。 沈允之却说:“给你你就拿着,不把我当哥了?再说,一套房子也不算什么又不是给你就让你先住着。” 我漠然,坐在他的身边想着他如果一定要给钥匙过不过去住还不是我说的算,我到时候不去就是了。 我问他:“大哥,怎么过着年你到这里来了。” “我陪老爷子在这一片视察,老爷子想着你们就让我过来看看。他还说让你们别怪他,再忍忍他总要想办法的。”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过年我也没去看伯父,还麻烦你代替他来看我了。” 沈允之安慰我:“一家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又问:“醒之呢?” 我苦笑:“我已经好多天没看到他了。” “要不要我叫人找找。” “不要。” “晗晗,他有他的难处。换个人处在他现在的境地疯了也不一定。” “他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不能这么分不清楚状况。” 沈允之叹了口气:“江飞扬兔崽子回b市后把醒之的事情个传遍了。现在圈子里没人不知道醒之现在过的落魄之极,老爷子也是听到了这个话才不放心。” 我说:“那徐思业应该很开心吧。他不是最见不得我们好么?” 沈允之避过徐思业不谈:“我昨天才找人把江飞扬给揍了一顿,算是给你们解气了。” 我笑了:“大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动手了?” 他嘿了一声:“这种人难道还要我想别的高深的法子对付他?不过我只是教训了一下他,当晚就听到他腿被人给打断了,看来那家伙也是个仇家多的人。” 我哦了一声也没多想。允之坐了一会就说要走。 我送他到门下,他交代我:“碰到什么难事给我打电话。”末了,他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把我当你哥的话。” 我看似很乖巧的应了他。 他和助理上了车,开车走了。 我站在门口的雪地上一直看着他的车出了小区,拐过马路消失了。 对于允之的突然造访,我的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感动也有,失落也有。更多的是一些复杂的东西和一些陌生感,我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生长出来的。 他说的对,他是我大哥。我从小就把他当成我的大哥。我们在一起玩耍,讨长辈的喜欢,一起捣乱,一起上学,后来他们出了国,结了婚,我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未完待续) 第71章 曾经的亲密无间,却又突然天翻地覆。 我们的生活曾经是一模一样的却又是完全不一样的了,我被那个圈子除名,然后在这个时候,我不能一味的去等待他们的帮助,就像他今天给我的房子,我不会去住,他让我打他的电话,我估计也不会由着自己去打。 各人有个人的人生。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雪地里,我被从心底衍生出的那一股孤独感给侵蚀了。我慢慢的转身,向前走,向前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单元楼下面。 他嘴里喝出白气,眼神炯炯,望着我。 他的手没有插在外套的口袋里,而是垂在身体的两侧。 他望着我,我们像一副黑白画一样站在雪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用熟悉的称谓叫我,他叫我:“晗晗。” 晗晗……那声音穿过了层层冰雪而来,却没有让我感觉到一丁点的温暖。就如同现在,他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却没有再起涟漪。我只是突然记起了他第一次叫我晗晗的时候,他一直是中规中矩的叫我,沈晗之。一直到新婚的中午他喝醉了酒躺在床上我去推了推他,他才按住我,第一次叫我晗晗。在他身上付出的爱情一直一直太难得得到回应,连一个亲昵的称呼都是等到结婚的那天才等来。 我的脚终于能动了,我提着僵冷的它们往前走,踏在雪地上有吱嘎的响声。那些声音提醒着我我现在身在何方。b市从不会蔓延一整月的雪景那里的雪总是秀气的。 我走过他身边,几乎是和他擦肩而过。 等我的眼睛瞄到他耳边的细碎的头发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两下,于是我的步伐加快了,我要快点上楼去,我要他快点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他大年初五的时候不在家里好好的过年反而跑到我面前来自然不会容忍我就这么不理不睬的从他面前消失的。 就当我的脚踏上第一节楼梯的时候,他开口了。“晗晗,你真打算把我当空气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也没有再看他一眼,我径直走上楼去打开房门然后啪得一声把房门关上。我贴在门后直喘气。叶宁刚好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奇怪的问:“你不是送沈允之下去么,怎么一回来就像被鬼吓了一跳。” 我强装镇定的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热水的温度好像真的让我安静了一点。 “没事,走的急了。”她刚刚在清理允之拿来的东西,看见我回来就说。 “你来帮帮我,我要在窗栏打两个钉子,把刚刚他们拿过来的腊肉挂上去。省的还没吃完就坏掉了” 我站起来:“哦,好。” 我们走到厨房里去,她拿了一根小板凳在灶台旁边,手脚灵活的就往上爬。我一看她那动作就乐了。 “小叶子不错啊,老当益壮身手不减当年。” “一边去,我今年才二十九,什么老当益壮。姐年轻着呢。” 我本是想趁机笑她两句的,没想到她一说今年她二十九了我就觉得不胜唏嘘。记忆里我们好像都还是半大的孩子,住在一个院子里天天的不务正业。因为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所以哥哥们总是很烦带着我一起玩,童年的时候唯有叶宁和我能玩在一块儿。没想到一晃眼我们都已经不在年轻了。 我叹气:“被你一说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叶宁说:“大过年了,不许给姐叹气。” “就你迷信。” 她把东西挂好准备下来的时候看着窗子外头说:“诶,晗晗,你看楼下那人多奇怪啊,大冬天的像个柱子一样站在外头也不冷么?” 我猜到应该是秦放还没走被她给瞧见了,于是心虚的说:“谁知道呢,兴许人家是在等人吧。” 叶宁也是见过秦放的,虽然不熟,多看几眼也就想起来了。我准备去客厅的时候她拉住我的手:“晗晗,那是秦放啊。” 是秦放,我怎么不知道是秦放。 他就是烧成灰我都认识他。 “你看错了吧,秦部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刚刚订了婚这种全国人民大联欢的时候他就算不跟着徐思业到处去考察也得当个好女婿在未来岳母家吃团圆饭啊。” 叶宁将信将疑:“是么?” 叶宁走进来和我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暖气我们就买了一个小火箱两个人窝在里面倒是觉得亲亲热热的。 她说:“晗晗,秦放和严卿卿订婚的时候你伤心么?” 我不回答她。双手放在被子里面纠结着。 “反正我当年听到你哥哥和甄家那位结婚的消息我是恨死了你哥哥。” “虽然我曾经是醒之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的,但是自从我家出事的之后我就知道我和我醒之是不可能的了。” 我想起了叶宁和醒之的那场因为女主角失踪而夭折的订婚宴。 “所以订婚宴之前你就自己跑掉了?” “不是的。”叶宁眼神很平静:“不是我跑掉的,订婚宴前你妈妈来找我,帮我分析利弊,说可以给我一笔钱让我今后能衣食无忧,但是我不能再成为沈家的媳妇。” “说真的,当时我一点都不恨醒之,就是因为我们在一个圈子长大所以我知道当我没有人依靠的时候,他不能娶我也无法娶我,所以我那一次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得走掉了。” 我惊叹了一声,妈妈在我脑海里一直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做事说话都要看着老头子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72章 “那后来呢?” “后来我又遇见了醒之,他辞了职自己开公司,他说他为了我可以不走政途。我真的感动了忘乎所以了,我傻了一次我们两个又在了一起。再后来你出国之后,我竟然报纸上看到了他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当我看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白痴。” “这个圈子里的男人,不是没有爱情,只是他们的要的东西,要做的事情太多,那些爱情就变得不纯粹,变得微不足道了。” 叶宁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恨恨的感觉,我也想到了自己看到秦放和严卿卿相依在一起的画面。 因为我们和他们生活在一个圈子,他们的压力和不得已,我们感同身受,但这不代表我们容许欺骗。 “我本来以为秦放和醒之会不同,没想到你最终也步了我的后尘。” “那现在呢,如果醒之又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怎么办?” “我想过。”叶宁笑着说:“你别说,我还真想过,如果他不得已又要和谁谁谁结婚,我一样会自动的离开,谁叫我贱,谁叫我爱他呢?晗晗,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恨不起他来。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爱了。一旦爱上了,你就不能控制你自己了。” 她的观点我实在不能苟同,如果醒之要再负她一次,第一个人不同意的人就是我。 她在被子里抓住我的手握了握:“晗晗,你下去和他说清楚让他走吧。” 我别过头去,我说我累了,我回避她的话。 我站起来说要到床上去躺躺。 她的话我听在耳朵里变觉得心虚。 秦放是毒,我知道。要不然为什么从小见惯了优秀的男人的我,却独独在见了第一面之后就对他给以青眼。我不想见他,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我怕我自己依旧爱他,我却又告诉自己我恨他。恨他。 也许是太累了,我在反反复复中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是灰沉沉的,特别的压抑。一出卧室就发现叶宁站在厨房的窗户旁边。 我说:“你看什么呢?” 她头都不会:“看雪人。” 啊?我睡蒙了,一下没想起楼下有谁,只以为是邻居的孩子们在外头堆了个雪人。于是我也走过去和她并肩看着窗外。 真的是雪人啊……楼下站着的那个人还没走,天上开始飘雪,他的头上肩膀上都落满了雪花,可是他傻傻的站在那里动都没动。可不是雪人么?秦放这个人最擅长冷暴力。一贯喜欢逼着我先妥协,我没想到他这次持续能力这么强竟然还没走,他不就是逼着我下楼么。我偏不。 叶宁担忧:“晗晗,你这不行。他要是在我们这里出了点什么事,徐思业还不得又想方设法的来找你的麻烦?你下去跟他说清楚,让他走就是了。” 我说:“我们的事情早就说清楚了。” 她不管了:“那你去把他赶走,我嫌他坏了我们这里的风水。” 她说的上句话倒是让我有所顾忌,徐思业那只老狐狸好不容易才不那么关注我们了。不能又引起他的注意啊,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下楼去了。 目光刚刚和秦放相对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出现了藏不住的笑意。 他以为我又输了是么?我又会像以前那样妥协了是么? 我说:“秦放,你走好不好。我就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你这都不能满足我么?” “晗晗,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么?” 我还没说话,他已经逼近了,一走动肩膀上的雪花就簌簌的往下掉,等他走近了我才发现的他眉毛都冻住了。 “晗晗,你把我当空气可是我不能当空气。晗晗,我每天都在想你,想我们那个未能出世的孩子,我千百次的问自己我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是我控制不住的要来找你,想来看看你多的怎么样。” 我承认他说的话很感人,特别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悔恨太过真切。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我知道他是痛了,在他订婚宴上没有了的那个孩子应该会在他心中布下很大一片阴影。 我并不是铁石心肠,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再痛一次了。 我说:“那你应该已经看到我过的好不好了,秦部长你请回了,你要在我这里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无法和徐家交差。” “我还有话没说完。” “你的话可以回去跟你的未婚妻说。” 他突然像一头猎豹一样扑过来,把我抓在怀里,他身上有刺骨的寒气,我觉得气恼:“秦放,你放开我。” “不放。” 他的脸贴在我的脖子上又冰又凉的,我难受急了:“秦放,你再不放开我我动手了。” “你动手吧,晗晗,你打死我吧。我不能再放开你了。以前我以为放开你是才是对最好的保护,可是我错了,我完全错了,我再也不要放开你了。” 就当我拼命挣扎之际,他又说:“我和严卿卿退婚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就安静了下来,又或者说是放弃了挣扎。我发现这个人总是能在我反抗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让我安静下来,可是这一次他说出来的绝对不是我想听的话。 我冷笑:“退了婚了?所以又来纠缠我了是不是?秦部长,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你又要和别人订婚的时候是不是又要让我躲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秦部长,我不知道你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还是太看得起我沈晗之了。”(未完待续) 第73章 他大概想不到我会突然蹦出这个话来,他的手臂完完全全的僵住了。 “不是这样的……晗晗。” 他的表情很痛苦,我推了一下他,他这次没有在固执的抱着我不放而是离开了我,像一块大冰砖退到了离我三步之遥的地方。 我说:“秦放,我不管是什么样的,你从来都不肯跟我说你的心里话,所以我现在也不要再听了。” “以前,我求着你说你爱我,你不说。后来,你又瞒着我要和严卿卿订婚,你心里想什么我从来都弄不清楚,现在,你想说,我却不想听了,秦放,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你不要再来找我了行不行?” 我几乎哀求的说出这句话。 我冲他吼:“秦放,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 他重复着那句,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然后真的走了。 上楼的时候我觉得身体的某一部分空落落的,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骂自己贱,即使早就知道秦放是我的劫,我也不该让自己一次一次的灰飞烟灭。 秦放是走了,可是第二天他又跑到了我的楼下。 这次他开着车来的,在车里一等就是一整天。 他开来的是一辆银灰色的奥迪,小区里面的年轻女孩儿看到了都不觉对车子和车子里面的人露出惊艳的表情。 他在车里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大部分的时候把车窗摇下来看着我所在的楼层。 这样的秦放其实已经跟我映像里的秦放差很远很远了。 他已经差不多融入和我从前待过的圈子。和那些高干子弟一样开着名车,抽着香烟,走到那里都有人上来奉承。 我记忆里的秦放应该是清高孤傲,穿白衬衫,刚入仕途的时候跟我抱怨,晗晗,我讨厌喝酒,讨厌应酬。 可是我一早就知道他会爬的很高,即使没有徐思业他也会爬得很高。 只是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他还有那样一个父亲,现在想来,他一心从政心无旁骛的向上爬的原因大约也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有那么一个父亲。 圈子里有那么多私生子的存在。严家有严芷盛,杜少仲,徐家有秦放。甄家也有一个还没有冠以甄姓的小女孩,就连大伯,我都隐隐知道,他在外头有一个小儿子,很小很小,今年好像才四岁。 这个圈子鲜衣怒马锦衣华服之下不知多少藏污纳垢的地方。而那些从小被忽视,被歧视不能光明正大的认自己的生父的孩子心里又有多少的恨,这个我真的无从知晓。 秦放在小区的楼下待了三天。初八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他的奥迪车就已经从小区消失了。 昨天车轮在雪上压出的痕迹已经因为今天气温回暖积雪融化而消失了。 我多么希望秦放留在我心底的伤口和记忆也能像映在雪上的车轮印一样轻易的消失啊。 宏业的大boss杜少仲在把别的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初十才飞到了t市。 我真的很弄不明白他,作为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实在没必要亲自在分公司坐镇的,派个经理来盯着不就行了么。不过我没问这个,拿人钱财,帮人办事。我从不多问。 作为老板,他真的很大方,新年红包给每个人都是厚厚的…… 不过有些人拿到的是一大包一块的,有的人则拿到一包十块的。他给我的拿封红包格外的鼓,我估计他得给我封几百张一毛钱的人名币在里面,所以我都没当着他的面打开,只说一句:“谢谢杜总。” 他说,行啊,挺礼貌的。 我知道这人的癖好,于是马上改口:“谢谢ivan。” 他这才满意了。 满意了就开始给我布置任务:“晚上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作为一个秘书,我很尽职尽责的提醒他:“ivan,你今天晚上和姚小姐有一个约会。”那是他年前才认识的女朋友,当红的影星,来了公司里一次惊艳得那些妖精们都忘了要一致对外,个个冲上去要签名。 他想不起来了:“哪个姚小姐?” 真是没良心。 “万众传媒的姚姗姗姚小姐。” 他还是想不起来…… 我只能再给点提示:“就是腿特修长,走起路来特好看,一进公司就一堆人过去要签名最后还是杜总您亲自把她解救出来的那一位。” 杜少仲这才想起来:“原来是她啊?” 我心里暗骂,这位不但是花心,还特薄情,这才过了多久啊,正月十五都还没过完就把人家给忘记了。 他说:“她啊,不是年前就分手了么,怎么又有约会?给我推掉,我晚上有个重要的客户。” “是。”既然大老板都这么说我我管什么闲事啊,照推就是了。 说是大客户,其实是一群人开了七八十公里的车出城去泡温泉去了,大冬天的泡个温泉什么的也是挺享受的。 他问我:“怎么样?”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一脸的迷茫。 他说:“这地方怎么样?听说好多人都特意开几个小时的车跑过来玩。” 这我倒真没上过心,泡温泉么?以前和哥哥也常常去,不过都是直接飞的日本晚上一天第二天又飞回来。 我说:“还成。” 他学我的语气阴阳怪掉的说:“还成。” 他捶胸顿足的叹气:“沈晗之,我怎么发现我一到你面前就立刻蜕化成一典型的暴发户形象了,什么排场都不能把你给惊到。”(未完待续) 第74章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沈晗之你可真难泡啊。” 我被他这一句话给差点吓得沉到水里去了。浮起来后直接就朝他伸出手:“不难泡的。你先给分手费,一定容易泡。” 因为知道他那句话是开玩笑的,所以我无惧又无畏,大大方方的找他要分手费。 他狠狠的在我的手掌上拍了一下:“得了,我说的是你泡温泉真难泡,谁要泡你啊,自作动情啊。还有,有你这样的么?还没和人好呢就要分手费。” 我疼的把手缩了回来,很识相的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那群人几乎都带着女伴的,都说今天就在这度假村的宾馆里打一宿的牌,不会回去了。 我想着叶宁一个人在家,又被上次杜少仲游艇上的那场牌局给震吓到了所以没敢留。 我走的时候杜少仲正在打牌,我过去说:“杜总,我先回去了。” 杜少仲头也不抬:“你这女人真麻烦,去吧去吧。” 他看着上家丢下来一个九饼立刻兴奋了:“糊了,糊了。” 他正玩得happy,根本无暇顾及我,我自己走出度假村,才到公路上准备拦个顺风车搭,身后就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上车。” 杜少仲出现在我面前。 他赢了牌,脸色却又不是太好看,看起来怪怪的。我以为他嫌我耽误他玩了。 我说:“我可以自己回去的,ivan,你回去继续跟他们玩吧。” 他说:“上车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根本不似他平时油嘴滑舌的那种样子。 我只能上车了,车里没有开灯,实现灰暗,我虽然觉得他怪怪的却又看不出个究竟来。 谁知道车到了半路就抛锚了,杜少仲下车看了看说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他站在路边给拖车公司打了个电话。我待在车里心里有点慌,这荒山野岭的,可别被我们碰上什么。 他回车里来看到我这样子:“你这什么表情?” “这地方太荒无人烟了。” 我们的身边是一大片依旧被雪覆盖的田地,田埂边还有一个雪人,不过雪人的鼻子和半边脑袋已经融化了,这样子就更显得骇人了。 他白了我一眼:“放心。劫财劫不到你,劫色嘛更劫不到你。” 我们在车子上坐了一会因为没有空调了,所以不一会车子里冷了起来。我说要下去走走。他说你小心那雪人把你给吃了。 我现在胆子比刚才大了,外头天空里悬着一轮明亮的月光,雪地明月看起来还不错。 我不理他,下了车走近那个雪人,想弄点雪把它整一整。 杜少仲不知什么也下了车,轻手轻脚得走过来,走近我身边的时候大吼了一声,把我给吓得就没差整个人扑到雪里去了。 他呵呵的笑着,笑的太过头了好像有点喘不过气咳嗽了起来。 我想,看吧,让你吓我吧。 我自个把雪人的身上用残雪扑了扑。杜少仲在一边冷眼看着。我说:“反正无聊,你过来帮帮我吧。” 杜少仲叉着一双手站在一边好像很忌讳的样子:“我才不和你玩这种小孩的东西,何况都已经要溶雪了,你再弄也没意义。” 我背对着他,不听他的理由。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忽觉身前闪了一阵白光,转过头去就看到杜少仲举着自个的手机对着我,显然是用手机拍了照。 我忙跑过去:“你干什么啊?” 他大方的把手机给我看,画面里一片黑暗:“试试夜间模式,果然这手机拍照的功能还不行,明天叫人换一个。” 啧啧,他这么要求拍照的功能干什么,想搞几个***出来? 不过我走近的时候发现他嘴唇有点乌,脸色也有点难看。 我说:“你怎么呢?” 他说:“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喝酒喝多了,你扶我到车上去行么?” 我担心他真是不舒服了,忙搭了一把。他的手真凉,手掌的皮肤也没有血色。到了车里我问他:“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他笑我:“我现在就能跟你玩车震你信不信?别动,把肩膀借给我靠靠,赶明给你算加班工资。” 我靠靠靠靠。就冲他这句话我就该把他丢马路上去让他横尸荒野。可是他好像一下子就睡着了,月光从车窗外头照进来让我看到杜少仲的那张脸,陌生的男人,陌生的脸,可是他微露的病态还是让我心软了。算了,我就不动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拖车才过来,我叫他:“醒来啊,拖车来了。” 我叫了很久他才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狠狠的把他甩在车椅子上。 他说:“沈晗之,你几天没洗澡了?也不抹香水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很久很久以后,我想起今天的一幕来才知道原来这一次,他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痛得暂时昏厥了过去。 那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点钟了,我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打电话叫叶宁不要等我,我本以为她已经睡了,没想到她还在房里打电话。 她的声音特别的轻柔,以至于我一听就知道她是和醒之在打电话, 我不是故意想去听壁角,可是我太担心醒之了,不知道他这段时间一声不吭的去做什么去了。 叶宁絮絮的和电话里的人说着家常:“好,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晗晗。” “不要,我不走,我要等你。”这女人说不要的时候特别的娇痴。(未完待续) 第75章 我不想打扰她和醒之谈情说爱,轻轻的走到房间里去只脱了外套就躺到了被子里。我已经不担心醒之了,只要他振作起来,只要他不在镇日消沉我都放心。那是我哥,我怎么不了解他呢?既然他现在选着离开我们的视线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那我只静待他的成功就好,有时候不一定人多就好。就像上一次我们风风火火的做代理,无非是给了敌人我们要奋起反抗,我们的意志尚未被彻底摧垮的信号。无非是让我们的道路更加的曲折。 一夜好梦。 第二天大早醒来洗个澡准备去上班,看到叶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春色。 我故意问她:“昨天晚上是何人入了小姐的梦?” 她红了脸跑到洗手间里去不理我。 我开门,站在门口穿鞋。对门的人一大清早就把大包小包搬出来好似是准备搬家了。 我笑着问:“怎么大姐,你们要搬家了啊?” 对方不知道为何比叶宁还要高兴,那一张胖乎乎的脸笑的都皱到一堆去了。 “是啊,把房子卖了,马上去换个新房子。” 喲,这种破房子卖了能换个新房子,那确实是值得高兴的。 丈夫催促他:“动作快点,快点,人家下午就要搬进来。” 邻居大姐嘿嘿的笑了两声,搬着个大大的收纳盒就下楼去了,看样子真的是很高兴。 我也没多想,照常去上班了,晚上依旧是要陪杜少仲去应酬,各种饭局,酒会,ktv。外加准备他和各式各样的美人的约会。 自从升级成了他的秘书,我的夜生活基本上就是围着他转了,当然,他能痛快的给加班工资也就让我心甘情愿了。 不过当他的秘书那确实是一件脑力和体力都需要的活。 除了各式的应酬,还要帮他记住各种美人的喜好。连带公司全体员工的生日的喜欢的礼品都得弄得一清二楚,各种找上门来的女人也得应付妥当。 他这种人,从来不和女人计较,即使分手也是笑脸迎人的,所以对待找上门来的女人,只能软磨,不许硬碰。这是规矩。 我这才知道,杜少仲的风流和在女人群里的好口碑,那都是历任秘书用血泪堆出来的啊。 上午十点的时候他出现在办公室,一来就丢给我一份合同。 “把合同校正一下,我不想再看见错字。” 我以为是我做的东西出了问题。 “好,马上。” “一个人看,泄密了后果自负。”啊……这么严重?我一翻开竟然是宏业竞拍某块地皮的标书,日期明明是最近的。我觉得有些烫手,这东西,不是我能看的。我很自觉的递回去:“ivan,这个我不能看。” “让你看你就看,多学着点说实话,沈晗之你胸不大脑也没有,你那点商业天赋比你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的。” 原来他是故意给我看的啊。那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他说:“得了,你好好给我干,只要干得好,我从不亏待我手下的女人。” 他总是这让,让人狠狠的感动一把之后就又让人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晚上他照常是有应酬,我照常要陪同。是去ktv唱歌。 在去的路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和我提到了秦放。 他和秦放关系是铁,可是自从我进了他的公司之后,他就鲜少在我面前提起秦放这个名字。也就是这样让我最初防备的心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今天他说:“秦放被他老子贬到t市来当县长了。” 我说:“哦。” 他觉得奇怪:“你不问为什么。” “是为了和你妹妹接触婚约的事情吧。” “注意措辞。严卿卿可不会觉得我是他哥哥。” “抱歉。” 他很大方:“抱歉到不用,可是你不要总把我和严家的人扯上关系,除了芷盛和老头子,我几乎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他好像很忌讳严太太和严家的那几个孩子,又或者是他恨他们吧。 他的隐私我不好再多谈下去,秦放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加谈论,好在目的地很快的到了,他交代司机十二点钟过来接我们就和我一起进去了。我手里提着一个大的公文包,跟在他后头真正的像一个小跟班。 一进包厢我就开始烦。 真是冤家路窄。 江飞扬竟然在里面。也不知是我勾起了他的征服欲还是多次拒绝伤了他江大少的脸面,他一直不肯放过我。 杜少仲和我坐下之后就说:“你不喜欢瞧见他?” “还好……他比你更像暴发户。” “呦,你这是抬举我了,人家的血统可比我的纯正多了,那是正正经经的高干子弟。” 还血统呢,你当这是在赛马啊? “我帮你把他打发了……” “ivan……我笑起来很难看。”我想都没想就从嘴巴里蹦出了这句话来。 他一愣,不过也很快的想起了那一次在宾馆里帮我打发宋助理的情景。 他说:“你以为江飞扬真这么好打发啊?再说你也不是一笑倾城啊。我看上了一个女明星,她家庭出身比较好算得上也是一大家闺秀,丫的竟然不稀罕我的钱。你帮我想法子攻下这个碉堡,我帮你把江飞扬打发了。” 这世界上还有他杜少仲攻不下的碉堡啊。 我心里的那些好奇宝宝瞬间被激活了。 “行,我试试看。” 他学我的语气:“行,我也试试看。”(未完待续) 第76章 杜少仲走过去做到江飞扬旁边:“呦,江少也在啊。” 江飞扬不知道杜少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杜少。” 杜少仲看着旁边那些人玩的骰子:“江少怎么也不玩一把。” “杜少有兴趣?” 杜少仲让人拿了骰子过来,抓起来丢下去,却发现是三个三点。 他叹气道:“我倒是想玩,可是今天手气太差了,要不然江少陪我玩几把小的。”江飞扬大概心里还是有点防备,毕竟前段时间才闹了不愉快,只怕杜少仲是做了个套子让他自个往里钻。 见他不肯杜少仲只能叹口气自怨自艾道:“江少想必是因为年前的事情急着我了,我这个人啊,平时为了女人是得罪了不少的人,我认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将飞扬要是再不肯答应就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杜少仲了。 杜少仲说:“我们玩几把小的,就一万一把,你就算输个也是个有限的数字,回去不会被你老婆骂的。” 这一说,把江飞扬的推辞说成了妻管严。 包厢里的人都开始起哄。 “可不是么,江飞扬的老婆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啊。” 江飞扬的老婆娘家背景被江飞扬好,结婚之后江飞扬没少被自家老婆管,杜少仲如此一说,江飞扬就挽起袖子丢下手里的杯子:“来就来,谁怕那个婆娘。” 这一声说的很大,动作又大有壮士断腕的气势。引得包厢里玩乐的人都停下来为了过去,要看杜少仲和江飞扬这一赌。 杜少仲拿着那三个骰子在嘴边呼气闲闲的看着他:“你一我十,如果你赢了,我给你十万,如果你输了,你给我一万,咱们就随便玩玩别上了和气。” 旁边的人包括江飞扬在内的人都红了眼睛。 杜少仲是有钱,可是他的钱一贯是花在女人身上,哪里肯随便当这种冤大头啊。所以就算江飞扬还有顾及大家也在都一个劲的起哄逼着他玩一把。 杜少仲摊开手掌:“你先,还是我先?” 江飞扬赶快把骰子抓过来:“我先。” 他这会儿倒是生怕错失了这个机会,抓过来就掷下去。转啊转啊转的,转了个十二点,不算大,可以不算小了。 我盯着杜少仲,看他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谁知他压根就似不放在心上一般。 随便一丢,掷出个6点来。 杜少仲伸了伸脖子一看:“哎,我今天运气还真差。” 杜少仲把我叫过去:“沈秘书啊,你过来帮我看着,待会输了几把你一起开个支票我签字。” 不知道为什么,杜少仲一正儿八经的说话,我就觉得他脑袋里又冒出了什么坏主意。不过是要整江飞扬的话,我还真是乐见其成。 我坐在他身边:“是,杜总。” 江飞扬已经赢红了眼睛,十几把下来,杜少仲输了多,赢得少,算起来已经输给江飞扬六七十万了,我知道他不在乎这点钱,可是这么白白的给江飞扬,我还觉得不划算了。 我说:“杜总,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万对十万,他就算怎么玩也整不到他啊。 杜少仲听了我的话,脸上莫名其妙的就带出了笑容:“嘿嘿,江少,我这秘书都心急了,看来我们得赌把大的了。” 杜少仲说:“我今天是真正的想和江少你化干戈为玉帛。所以这最后一把,如果你赢了我,我再一次性给你一百万,如果你输给我,我也不要别的,我就敬你一杯酒,你喝了就成。” 最后一把,连赌金都不要了。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high到了最高点。 大家都遗憾为什么自己不能和杜少仲赌一把,哪怕就一把也行啊。 江飞扬的眼神鬼鬼祟祟的在我身上转了又转,他也不真是掉在钱眼里的人,倒是会趁热打铁。 “江少,咱不赌钱,谈钱伤感情,如果我赢了,以后我和晗妹妹的事情杜少就不要管了。” 杜少仲回味了一下晗妹妹三个字:“晗妹妹,嘿嘿,原来是这么一个典故。” 杜少仲径直说:“你这玩笑开大了,咱们两能有什么感情啊,何况我杜少仲虽然风流混账,但从来不拿女人去赌,只有那些没人性的人才赌女人呢。” 假话。大假话。我虽然知道这一把杜少仲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输的,却真真的觉得他撒气谎来真是面不红,心不跳。上次在船上不还四个人一桌看着几个美人输牌之后一件一件的脱衣服么。 他已经不容江飞扬再说话,放开手掌,任由掌心里的那三颗骰子坠落下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三颗骰子。 镜头慢下来,它们转啊转啊转啊的终于停了下来,六,六,六。嘿嘿,十八点。 杜少仲还是那个脾气,要不然就不赢,要赢就一定要赢一把打的,他好像对小打小闹不感兴趣。 轮到江飞扬的时候,江飞扬手心里已经被汗湿透了。 再说已经掷出这么个数字了,他几乎是必输无疑了。 结果毫无疑问是杜少仲赢了。 他当着大伙的面把先前那六十万的支票开了出去,接着就跟服务员说:“把我那套杯子给拿过来。”大家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杯子,只不过服务员一听说要用“那套杯子”兴奋得跟什么一样拔腿就跑了。 江飞扬收起支票在杜少仲跟前直搓着手:“愿赌服输,我一定喝,一定。”(未完待续) 第77章 谁知那套杯子一拿出来就把大伙给唬到了。 真的是一套啊…… 也不知是用什么木头做的,一共有九个,最大的有平常人家的洗脸盆那么大,最小的却又极度的秀气可爱。 杜少仲兴致勃勃的介绍这套杯子的来历:“一看到这杯子我就心酸,前两年我追一个妞,人家什么都不爱,只不过是个红楼迷,我为了哄她喝一杯酒特意去做了这么一套杯子,谁知杯子刚做好人就拍拍屁股出国去了。” 他的每件宝贝倒都还有段香艳史。 他让服务员来把九个杯子都给满上了,光最大的那一个就用了十瓶红酒。 杜少仲坐在沙发嘿嘿的笑着,指着杯子说:“江少,愿赌服输,一定得喝。” 江飞扬在那头被这阵势给吓到了,那张小脸,惨白惨白的,跟抹了漆一样。 杜少仲难得的有文化了一把还给他给碰上了,不过是喝酒么,不过就是用啤酒杯装白酒,再醉也醉不到哪里去了。谁承想杜少仲把“水缸”给搬上来了。 我不由的笑出声来,不得不说,杜少仲这折磨人的功夫还到家。 江飞扬吱吱唔唔的陪着笑脸:“杜少,您真会开玩笑。” “少给我扭扭捏捏的,你又不是女人。江飞扬,我把话给你说清楚,你今天要是不喝这个酒,以后不管在b市还是在t市,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你就别想出现。” 以杜少仲在商界的影响力,江飞扬要真不能和杜少仲出现在同一个场合,那可真是断了人家的财路。 我想想还是不要做的这么过分。 “算了吧,ivan。” “我又没做什么,他前几天不是还在请醒之喝酒的么?” 江飞扬总算看出来了杜少仲是因为我为难他。他很快的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同时信誓旦旦的向杜少仲保证:“杜少,我错了,我他妈的就不该打沈小姐的主意。” 杜少仲双手端起最大的那盆酒送到江飞扬的面前:“我最恨后知后觉不知悔改的人。” 江飞扬知道躲不过,抖着双手去接。 杜少仲却在他的双手刚刚触砰到的时候突然的放手,那缸酒碰得一声摔到了地上,溅得江飞扬一脸的酒水。 杜少仲看江飞扬那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就好笑:“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胆子呢?有多大胆就做多大的事,要不然那天都不晓得自个是怎么死的。” 他说着也拿起了搁在一边的外套对我说:“走吧,沈秘书。” 走出包厢,我想起江飞扬被杜少仲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杜少仲看我这样子就说:“不错啊,虽然那酒挺贵的,能把我这秘书给逗笑了也值。” 刚说着就看到前面包厢有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客人被人扶了出来。 那人低垂着头,我一惊,那不是秦放么。 杜少仲说:“秦放刚刚过来,按道理得见见市里面的领导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被灌醉了。” 他推了推我故意道:“你上去扶扶呗,他胃不好。”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奸情啊,他胃不好你也知道。” 杜少仲说:“嘿,他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啊,我这一辈子对兄弟第一好,对女人第二好,对兄弟的女人第三好。” 跟他在一起倒是天天能听到新词汇。 我问:“为什么兄弟的女人和女人要分开啊?不都是女人么?” “你有点常识好吧。兄弟妻不可欺。就拿你来说,你虽然是那谁的前妻,我也只能对你好,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不是。” 好吧,我以后要学聪明,不能老和他讨论这些有的没得,我好像就从来没说得过他的。 真想不通,秦放和杜少仲这两个人,一个是冰疙瘩,一个油嘴滑舌。怎么就能玩到一块儿去呢? 秦放又醉了,到t市之后他已经醉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县里给他派的助理送他回到刚租的房子的时候,他在车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里依稀回自己念大学的时候。 秦放第一次见到沈晗之的时候觉得她很聒噪也很大胆。 两个人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就敢过来搭讪。 可是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明媚到秦放忘记了自己生活里的阴霾,让他的生活渐渐的出现了灿烂的色彩。 他在她的面前显得局促不安,可是他又不想像高中的毛头小子一样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手足无措。所以沉默就成了最好的伪装。 她陪他自习,陪他做兼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竟肯像男孩子一样骑着单车满城的跑发传单,贴海报。 这样火热的追求,不可能没有心动,何况她那么的好。 他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后来有领导来学校视察,开着几辆车,带着秘书和助理,他那是才刚刚从山里出来,从没讲过这样大的阵势。他和沈晗之站在人群里看热闹,没想到那领导的秘书过来把沈晗之叫走了,他才知道自己从前常常在新闻上看到的竟然是她的父亲。他这才知道他们原来是遥不可及的两种人。 秦放在看清楚这个现实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这半年来培养出的希望都幻灭掉了。 他知道自己家庭环境差,知道自己的贫穷。可是那一切都没有关系,只要他努力,他什么都会有的。 可是偏偏是这么一种情况。 他们相差的太远,海角天涯也不过如此。 她是美好的珍珠,而他是卑微的砂。(未完待续) 第78章 隔了一天她哥哥不知怎么跑到学校里来找他,旁敲侧击的警告他,又跟他道歉。说是沈晗之从小娇纵惯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过是警告他不能和沈晗之在一起。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沈晗之根本是没有未来的。 他于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面,他尽量的避免和沈晗之正面接触,他和伏贞贞走到了一起。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事情,他和贞贞一起长大,一起出来,他们才应该是一类的人。 以后找一个稳定的动作,努力奋斗,让父母家人的过好的生活。 这才是他的未来。 可是每每看见沈晗之出现在自己面前,看到她那张脸,他就忍不住心痛,越是心痛,就越是冷漠自制,越是冷漠自制,就越是急需一个释放的空间。 毕业的时候,秦放第一次喝醉了,同乡的学弟开他的玩笑:“学长,真弄不懂你。沈晗之这么好,为什么你就不要么?” 他醉得一塌糊涂,扑在桌子上说:“就是因为她好,我才不忍心。” 他不是不爱,她一直以为他不爱他。她只是不知道他在她面前有多么的自卑,他配不上她的如珠如宝,也舍不得她跟着自己受苦。 就像她哥哥说的:我这个妹妹从小就不把钱放在眼里,所以我知道她绝对不会觉得你条件不好。可这是因为她从来没为钱发过愁。秦放,你觉得你能行么?她每隔几个月就要去国外购物,为了一场电影可以买机票直飞香港。秦放,你认为你可以让她继续过跟以前一样的生活么? 她生活和他有天壤之别。 他知道,他给不起,他的生活是黄土,高山。他给不起她那些东西,所以他就算再爱他,也不告诉她。 t市在修路,路况不是太好,他睡的迷迷糊糊,梦里的画面一转就变成了现在,他站在徐家的宅子里。 徐思业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你想要我放手,就先断了你自己不该有的念想。和严卿卿订婚我就放过沈醒之,怎么样?” 徐思业又说:“秦放,你收收心,你哥哥是不中用的,算起来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我是你老子我不会害你自然会给你安排最好的路。” 他觉得累,觉得自己无用,连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他知道徐思业给他安排的是一条康庄大道,一旦他娶到了严卿卿,那他作为徐家的儿子,严家的女婿,以后在b市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前他一个劲的埋头苦干,无非是想做出一点成绩出来,好让旁人不能再说他是因为沈家的势力才能爬的这么快。 他从前不过是想用自己的能力让她过上好的生活。 现在,他要的是什么? 他什么都不要,他不要权势地位,那些什么家族的荣耀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想要她。 车子停下来之后,助理叫他:“秦县长,到了。” 他对秦县长三个字很陌生,不知道对方是在叫谁。 助理以为他喝醉了,直接就把他扶上楼。他对这里还不怎么熟悉,只是看到身边的那扇门就举起头来拍:“晗晗,开门,我回来了。”助理一愣,这秦县长果然是醉了,房子都是早上才买下来的,家具都还没弄齐全呢,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助理去秦放身上摸钥匙:“秦县长,你别动,我找找钥匙。” 秦放喝过酒之后,不知道为何又点发狂起来,作死的拍着自家的大门:“晗晗,你开门啊,我回来了。” 助理起先只是在一边苦笑,没想到他的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他整个人俯在门上,铁质的防盗门在这个天气里要多冷就有多冷。可是他不管,他把脸贴在冰凉的门上。一口一句:“晗晗,你开门啊。” 他叫着叫着竟然哭了起来,楼上的邻居被惊醒了,伸出头就骂了一句:“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还让不让人睡了?” 助理觉得头痛,跟人家到了欠,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把门打开把秦放搬了进去。 他看着睡在沙发上的新县长就觉得哭笑不得。 他这是多好的福气啊? 秦放还没来的时候他打听到的关于新任领导的八卦是秦放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他还以为是什么样呢。没想到才跟了几天就让自个碰见他哭成这样的情况。晗晗?晗晗是谁啊? 从ktv离开回家,刚刚进屋叶宁就问我:“怎么这么开心?涨工资呢?”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喝口热水缓口气才说:“比这还高兴。”我不知道我自己现在这算不算小人得志,不过一想起江飞扬那怂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我说:“小叶子,你把那橘子丢给我一个我就告诉你让你也乐呵乐呵。” 她懒得理我,一抓就丢了三个过来。 我举起手去接,没承想橘子没接着地上去了,谁知它一落地耳边就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我被唬了一跳,叶宁这丢的是橘子还是秤砣啊。 那响声过后门外又连续的传来了几声,我这才知道是有人在敲对面的房门,可是对面的那家不是刚刚搬走了么? 接下来传到耳朵里的声音几乎让我自个从沙发上摔到地下去。 “晗晗,你开门啊,我回来了。” 我和叶宁面面相觑。 她撑大眼睛:“晗晗?在叫你么?” “不能吧,这里谁认识我啊?” 虽然这么说,我却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只不过带着醉酒后不清醒的感觉。我把橘子拿起来,强自镇定又重复了一遍:“不能吧。”(未完待续) 第79章 那声音又大了几分,我这会儿更加确定了。连叶宁都觉得耳熟了:“我觉得这声音像是我们认识的人的。” 她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望了一眼。 这一看连她自己都吓到了。 靠在门后连连摇头不肯相信,她自己是不信,又慢慢的转过头去在看一眼,这一次她看了很久,直到门外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她才把头转回来。 “真是不可置信。” “你猜我们对门住着的是谁?” “……”我无言以对,一瓣一瓣得往嘴里送橘子,咬破了又觉得运气不好,怎么拿着这么酸的一个。 “是秦放,怎么可能是秦放。”她好像比我还吃惊。 “是又怎么样?他到t市下面的一个县当县长了,如果嫌县城居住环境不好,住在市里面也很正常。反正每天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不这样公车经费是怎么上去的呢?”叶宁倒是不好奇为什秦放会住在我们对门。她开始好奇为什么秦放会过来当县长。 “当县长,怎么可能?晗晗,你别开玩笑了。” “县长怎么呢?他当年不就是从县长秘书做起的么?” “现在是现在,当初是当初,当初他还没徐思业这个老子,现在他老子会让他到地方上来胡混?” 是啊,谁都知道现在的秦放和以前的秦放不同了,他有了显赫的家庭,位居高官的父亲,怎么可能还一样。 我说:“那谁知道呢?我累了,先睡了哈。” 叶宁在旁边直跺脚:“你们兄妹两真是一样的脾气,明明心里有事,心里在乎,都烂在肚子里不说。” 我想,这我可和他不像,只是有时候人真的不能随心所欲,要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至于醒之,我真的很久很久没得到他的消息了,他这个失踪也不知道去捣鼓什么大事情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总也不在了。 昨天他就跟我说过他今天是要回b市的。然而我这个秘书,偏偏是他不在的时候我会比较忙。 且都是些不好应付的主。 早上就有两位先后寻了来,第二位看见我开口就骂我狐狸精,动手就要甩我一耳光。我觉得这些女人真没新意,除了骂狐狸精就是甩耳光。 我哪里能容忍别人打我啊? 我抓住她的手腕:“这位小姐,如果我是狐狸精,那你就是一只过了时的狐狸精。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动脚,否者吃亏的是你自己。” 如此这般的波折,我真觉得杜少仲给我的高工资是应该的,那里头不只包含着劳务费,还包括精神损失费啊。就像杜少仲说的我姐姐嫂嫂多,哥哥姐夫也都是些不安份的主,自然我从小就见过无数找麻烦的女人,早就该学会怎么不动声色的打发那些女人了。 所以下午严卿卿来的时候,如果前台小姐能事先告诉我一声有人来找杜少仲,我肯定事先就让人给拦下来了,不幸的是,我没有这么神通广大。 “沈晗之。” 她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都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主要是这声音太温柔太温柔了。 后来看到严卿卿两只肿得跟胡桃一样的眼睛,我倒还是万份的吃惊。 她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过来,人陷在宽大的羽绒服里面,瘦瘦小小的倒有几分惹人怜爱,其实我觉得她穿大红色没有鹅黄好看,鹅黄色多嫰啊,最适合她这种正青春的小妹子。 她不跟我闹,我也不好下逐客令,而且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杜少仲异母的妹妹,我总不好在杜少仲的公司里对她的妹妹怎么着吧。 “严小姐,你好。” 我一看到她就觉得难受,不因为秦放,而是为了因为她那一推而没了的孩子。 严卿卿手里捏着一团湿透了的纸巾小声的对我说:“沈晗之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话说人敬我一尺,我人一丈。跟杜少仲混了一段时间,我别的本事没学到倒是学会了他沉住性子静观其变的心思。 我说:“严小姐,请。” 我让她进了小会议室,给她倒了咖啡。 她捧在手里仿佛是看到里面不过是公司里一般职员喝的速溶咖啡便有些嫌弃的放下了杯子。 我见她的讲究劲不禁有些感叹,她绝对不会觉得自己的动作是过分的讲究了,只因为从小就是这样,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就像我以前从来不觉得一杯星巴克的价格是我难以接受的。 看到她仿佛就看到了我大学刚刚毕业的时候,脑袋不想事,冲动,疯狂,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有的只是一点儿千金小姐的脾气,可悲的是爱上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如此一想,心就软了几分。 她说:“沈姐姐,我今天来是对你说声对不起。自从订婚宴过后,我就一直睡不着觉,我心里后悔不该推你一下,我真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怀了孩子,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当时在说什么,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我都不应该推你。你那天流了一地的血,我的梦里总是梦见那条楼梯,那些血迹。沈姐姐,对不起。” 她把那个场景重绘出来。那般的栩栩如生,让我又一次有抽痛的感觉。呼吸间都闻得到厚重的血腥味,那不是别人的血,是我自己的血是我孩子的血。那个可怜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在他亲身父亲的订婚宴上。 见我不说话,严卿卿从包里拿出一张开好了的支票。双手推到我面前来,那样子很正式。(未完待续) 第80章 嘿,真么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送支票给我,并且这个女人还一直是视我为情敌。 我倒是见过大嫂开支票给一个女人,不过也就那么一次了。大嫂说,对于那些白眼狼就不应该给钱,更不应该给自个的钱。 我故意拿起那个支票来看了看,好家伙,那上面足足有两百万的数额,严卿卿还真有钱。 我说:“严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我知道徐叔叔难为了你们,这两百万就当我替他向你们陪个不是。” 我放下支票笑到:“严小姐还没出嫁就已经是个合格的媳妇了,不错不错。” 严卿卿把脸上的悲情停了下来,笑得很勉强。 “沈姐姐还不知道秦放已经和我们家解除婚约的事情吧。” 总算是进入正题了,我故作震惊的问:“哦,怎么可能,徐思业怎么会肯?” 严卿卿擦着眼泪:“当初是不肯啊,可是秦放说什么也不肯按原定的日子结婚了,本来我七月份一毕业两家就会把婚礼给办了,可是他不肯,为这个,徐叔叔气得把他给弄到山区去当县长了。” 我说:“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哭成这样。”我笑着说:“傻瓜,人家是父子,再生气也还是父子,不会记一辈子的仇的。” 可能是看到我态度有所松动,她慢慢的道出了来意。 “不是,这一次是真生气了,他的大儿媳妇毕竟给他生了个孙子,现在看起来也是健康的,他就不像以前那样重视秦放了。” “那你来找我,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求道:“沈姐姐,我就想说,我对不住你,那是咱们俩的事情这和秦放没有关系,我知道秦放现在和你还有联系,你劝劝他,让他不要执迷不悔放弃了自己大好的前途,而且,而且我也舍不得秦放在山里受苦啊。” 原来是这样。 看来她还真是高估我了。 她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沈姐姐,从前你在大学里追秦放的时候,秦放也是有女朋友的。我想你肯定能体会我现在对你的感觉,谁会乐意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要把他弄到自个身边来,其实我对你真的不是有什么坏心眼。” 这个我倒是相信。她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过了一会儿才说。“严小姐,这个事情我真的不能帮你。我现再也再也不想见到秦放了。”我发现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的闪过了一道光彩。 她说:“你可以不见他,打一个电话就行了。” 我笑:“想不到严小姐对我在秦放心目中的地位这么有自信,我却没有这个自信,严小姐请回吧,我还要上班,你去找别人帮忙吧。还有,把这个支票带走,我不需要。” 严卿卿还想再说话,我却做出个送客的姿势。 她一下子就恢复了从前狰狞的样子。 “沈晗之,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攀上了杜少仲就很了不起了么?他不过是我爸的一个私生子,在我家一直都是我妈妈说的算,岂能让他们翻了天。” 就是说嘛,狼还是狼,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了小绵羊。 “你这样说话,我就习惯多了吗,说道杜少仲,我觉得杜少仲比你那个花天酒地的哥哥有出息的多,再说你吧,听说在严家,严老爷子一直比较喜欢严芷盛。可见令慈教孩子的水平有限。” 她气的双肩微抖。 我继续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来求一个恨毒了自己的人,恨就是恨,恨和爱一样,没办法这么快消失。” 她骂到:“沈晗之,你别给脸不要脸。再说我来也不是为了别人。秦放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就不肯劝劝他么?” 我说:“谢谢,我现在是世界上最不希望他过的好的人。” “你真是个白眼狼。” 多熟悉的词啊,我曾经也觉得秦放是个白眼狼。 我说:“随便你怎么说,你如果没工作上的事情的话,请你离开。” 她恨恨的说:“沈晗之,咱们走着瞧。你别以为沈醒之勾搭上严芷盛那个贱人你们从此就翻身了,我告诉你,我们永远不会承认严芷盛的地位。” 她最后说的这一句话倒是今天这一番胡搅蛮缠里最让我稀罕的一句话。 我没有细问,可是打心里觉得严芷盛这三个字不是个好预兆。 为这,我从她走后一直到下班回家的时候都是心事重重的,一直都是叶宁在跟醒之联系,所以我忍不住问叶宁。 “叶宁,你知道醒之现在在哪里?跟谁在一起么?” “不知道啊,他一直不肯说。” “那你找个机会问问他吧。要不你把他现在的电话给我。” “没有电话,他一直换着号码打过来,怎么呢?” 我干笑:“是这样啊,搞的都跟地下工作者样的。没什么,我就有点担心她。” 她笑我瞎担心。 我却依旧的忐忑不安:“叶宁,你就不怕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她哈哈的笑着:“晗晗,你原来是在担心这个啊,如果那男人是我的的话,能跑到哪里去?”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不过我觉得,我也应该有这一份自信才对,毕竟那是我哥啊,我怎么能应为严卿卿的话而去怀疑我的哥呢? 第二天,杜少仲从b市回来,我又开始像个陀螺一样围着他转。(未完待续) 第81章 他照常给我布置任务,又嫌弃的说:“沈晗之,你的那些衣服该换换了,款式都是去年的了。公司给你出治装费赶紧的趁中午休息去弄两套看的过眼的衣服,省得晚上万总的那个约会给我丢了脸,万总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我一听万总名字就晕晕乎乎,他是大客户,也是出了名的大酒量,公关部的美女们一提万总的名字就说他是辣手摧花的第一人。 何况,我怎么打扮也不是个失婚的准中年妇女啊,怎么比的过那些身经百战的公关部精英。 我赶忙的说:“杜总,要不然我看看公关部谁有空,让她们陪你去吧。” 他说:“那也行,不过你也别想跑,今天的case比较大,全副武装才万无一失。” 我苦着脸。 他看我这样就乐和了:“嘿,你越是不乐意我就越开心,我就是喜欢看你不乐意。” “ivan。” 他忍住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你老板,老板说的算。” 那要不要我点头哈腰的对你说,是,老板。 晚上的约会我还是得去,照例带着那个大大的公文包,装满了工作和合同。这些东西大多数的时间是用不到的,杜少仲就常常说我愚。可是我偶尔一次没带偏偏就碰见有人要看。那次虽然被杜少仲敷衍过去了,可是我觉得心里不好过,这毕竟是我的工作。 万总的约会本来公关部是派出了精英中的精英,妖孽中的妖孽——梁晴一起去的。没曾想半路上梁晴的亲戚突然来了,痛的跟什么样的。像杜少仲这种怜香惜玉的人肯定是得放她回去的。 临了就我和一个销售部的一个副经理陪他一起去了包厢。 这个时候也不能再临时找人来了。 我几乎都能预见我今天晚上的悲惨状,自从应酬多了之后,我再也没有烛光红酒小酌一杯的兴趣了,酒可真不是什么好喝的东西。 万总一看见杜少仲两眼就贼亮贼亮的,一连说,兄弟,咱们可能久没见了得好好喝一杯。 我严重怀疑万总这句话的真实性。 做了杜少仲的秘书快一个月了,我发现了最大的一件稀奇的事情就他几乎是不喝酒的,碰见有人敬酒如果肯喝一小口那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而这好像是商界里已经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万总雷厉风行,说完就冲服务员说:茅台,给老子上茅台,别拿那些果汁一样的东西糊弄我,中国人就要喝白酒。 话倒是挺爽快的。 杜少仲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看吧,这就是你的方案设计出了问题。” 他指的自然是梁晴的事情。我觉得今天梁晴就算来了也没辙。得多带几个。 我一脸菜色:“ivan,你跟他谈合同吧,你往死里杀价心痛得他顾不上喝了。” “傻话,这个是销售方,不是材料供应商,我往死里杀价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脑子。” 我们还在这里商量着对策,万总已经注意到我了。 “嘿,这个美女我没见过。” 杜少仲说:“万哥,你这欣赏水平也下降了,这是什么美女啊,我公司里最丑的就数她,是我新招的一个秘书。” 万总三句话不离喝酒:“那等下得好好的喝一杯。” 我因为他这一句话很没出息的抖了三抖。 好在上菜的时候他已经忘了我了,只和陪他一起来的几个人一个劲的对杜少仲敬酒。销售部的同事先挡了一会儿,还没撑半个小时就去洗手间报到去了。 他离开的间隙杜少仲不得已喝了两杯,那两杯过后我见着杜少仲的脸色有点怪怪的,嘴唇有点发乌。我记得曾经见过他这样的表情,那还是上次去泡温泉的时候,他泡温泉的时候也喝了两杯酒,回来的路上脸色就不对了。我想这厮一贯不喝酒是不是身体有毛病不能喝酒啊。多半是早年的时候把胃喝出问题来了。 我开始很英勇的跟万总打着哈哈。 “万总,我敬你一杯。” 嘿,我自从上桌开始就没主动喝过酒,这一下可算转移了万总的注意力啊。 “行,我就爱跟美女喝酒,满上满上。” 人家一直是小酒杯装白酒,高脚杯喝红酒,这人喝茅台用的小笑茶杯,我估计怎么着一杯也有个二两,那一杯下去入口时虽是冰凉的入喉时却让我从喉头一直辣到胃底。 万总还是盯着杜少仲不放,杜少仲正夹着一只剥好的虾子慢条斯理的吃着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万总,你看我这新秘书似乎挺想跟你喝酒的,就给她个面子让她好好敬你一杯吧。” 丫丫个呸,谁爱和他喝酒啊。 杜少仲你真不知道好歹。 散席的时候我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杜少仲兴致颇高的站在一边乐呵:“沈晗之,走个直线出来看看。” 我虽然喝醉了,却打心眼里觉得这就是只白眼狼。 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我和杜少仲已经在车上了,还有一个和我一样醉得云里雾里的销售部经理。杜少仲坐在我旁边,看着我那惨样一点儿的同情心都没有。不过他脸色还是白白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这人就长了个小白脸的样。 我推了他一下:“让开点,我堵得慌。” 我记得我喝高了的时候对着万总无理取闹,说什么我喝一杯他得喝两杯,结果那人是巴不得有人这么豪爽的和他喝酒,把白酒就当水一样咕噜咕噜的灌下去。那个酒量真是高深莫测。(未完待续) 第82章 杜少仲让司机把窗户都摇下来。 我把头耷拉到窗前,吹着那冷风才觉得舒坦了几分:“万总他是人么。” “是人,正宗的东北人。” 我靠,原来我一直在和一东北爷们在拼酒啊。 我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蹲到马路边上吐。车就停在哪里,杜少仲也走下来,用手在我背后拍啊拍啊的。 “也不知道你是真蠢还是什么,明明酒量不行还敢和万总叫板。” 我吐得昏天黑地的,肚子里空空的头也是晕晕乎乎的。 扭头看见杜少仲那张小脸就觉得怎么看怎么碍眼:“我看你不乐意喝。” “我要真不肯喝,他能硬灌我?”杜少仲穷追不舍,好像我今天帮他挡酒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我转头又开始吐,吐完了之后我说:“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怕你喝了酒身体不舒服。”其实我真没多想,我就是想着他们这些人吧,都是早就把自个的胃给喝坏了的。就拿秦放来说,当年是多健康的一小伙子啊,后来还不是多灾多病的。我喝醉了不过吐一吐就完事了,他喝多了,说不定就弄个胃出血来了。再说我也不会天天的帮他挡酒啊,今天不是那啥我的方案出了问题,带的人不够用么。 他拍着我后背的手顿了下来。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见他望着我的眼神突然一闪,然后很快的扭开去看别的东西。 我说:“怎么呢?” 他没说话,好像一下子尴尬得连眼睛都不晓得该放到哪里了。他从车上拿了一瓶水给我:“没想到我找了个这么蠢的秘书。” 他这已经连续几次骂我蠢了,我心想,就是蠢也是你自个找的啊。 “杜总您不是早就说了么,我最大的用处就是帮你处理那些烂桃花。” “你倒有自知之明。” 我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我还差点被一美女给打了呢,杜总,现在这工作已经对我的人生安全照成威胁了,我强烈要求要加工资。” “你看来还没喝醉。” 再醉我也不能忘记这事啊。 “行,我给你加工资。” 他把我往车上弄,也许是我自己喝多了全身滚烫,我竟然觉得杜少仲的手跟火球一样的。再看看他连耳根都红了。他总不能因为我红了脸啊。他是谁啊,杜少仲啊,手下全是一色的美女的杜少仲。我觉得如果他穿越到500年前肯定是个名震全国的——老鸨,手下美色成灾。 他把我送到楼下,问我:“你能自个上楼么?” 我连连点头怕他不信又说:“你不信我现在就上个你看。” 他又骂我:“傻样。” 他这次不骂我蠢改骂傻样了骂完他就走了,开着他那辆招摇过市的劳斯莱斯。 我上楼的时候有点吃力,扶着栏杆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爬到二楼的拐角的时候有人托起了我的手。 迎上来的是一双晦暗的带着十足的怒气的眼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第一个反应就是甩开他,扶着楼梯站好。我躲了一下脚,楼道里的灯应声而亮。我看清楚了那个人——秦放。 等我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压根就不想多说话了,越过他,自顾自的往楼上跑。 他双手钳住了我的胳膊,死死的把我拽了回来。 我说:“秦放,你有病吧。” “是,我就是有病。” “那你自个一边有病去吧,我要回去睡觉去了。” 他面色沉得吓人,好像我现在正在做什么罪犯滔天的事情。 他抱住我,拼命的吻我,他的手像钢铁一般紧紧的匡住我的身子,我被他吻的透不过气来。 我用力的挣扎,他的力气却越来越大了。 “放开……唔……唔。” 楼道里的灯光暗了又亮,光影里我看到他的脸,阴沉着的脸,我觉得害怕又恶心。 他那般的纠缠,像一个困兽一样,这根本不像他。等他稍微放松一点的时候我说:“秦放,你真让我觉得你有病。这个不是你。你知道你应该怎么样么?你就该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站在那里,看着我像一个小丑一样讨你的欢心。对你大献殷勤。不对,这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你应该是给我一点甜头,把我骗的团团转,你不应该像这样。这不是你的风格。” “我的风格?”他重复着这句话,脸上有疼痛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样,看到他疼,我心里的空虚感就越加的膨胀。我觉得我真是贱被这个男人伤了这么多次还会记着他。那该死的爱情。我告诉我自己,我这只是习惯使然。我要往上面走。他从后头抱住了我。像豹子抓住了猎物一样把我按在怀里。 “晗晗,我真的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这句话说的很迟疑,很缓慢。语气凄凉,表情哀伤。 他抱着我的手一寸一寸的缩紧,紧得我发痛。晗晗,我真的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想被吹起的风铃一样,哐当哐当的响着。 我知道这样的话让他说出口肯定是很不容。人不能总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徐子阳如是,秦放也如是。我相信他们都是真的爱我,可是爱情的背后总是那么多血淋淋的伤口,我是不愿意再回头的。 我冷笑:“我他妈的等你这句话等了很多年了,可我现在不稀罕了。”我真的庆幸自己喝醉了,只有喝醉了我才敢对着他吼,对着他讲这么多话。(未完待续) 第83章 “我知道你稀罕,你还是爱我的晗晗。”他真是莫名其妙的自信。 我越发的笑得开心了:“秦放,你现在真是闲得没事做了。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一句话,原话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沈晗之,我现在连下个学期的学费都还不知道怎么办,实在没心情和你这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谈什么爱情。秦放,现在轮在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现在我沈晗之不是什么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了,你当年愁的是学费,而我现在比你更愁,我要生活费,要老头子的医药费,要为老头子报仇,我实在没心情和你谈那什么爱情了。” 我这些话好像真的把他伤到了。 他放开了我,站在我的身后。 我狠着心不去看他。 就是一直狠不下心来,一直藕断丝连,让我自己走到今天的地步。 他说:“我会等你,我一直等。” 我听见我自个的声音,很绝情的说:“好,你爱等就等吧。” 我上楼,开门把自己甩到床上。 叶宁听见动静过来看我,推了我两下我没醒。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叶宁正从门口拎着两碗粥进来。对我努努嘴:“对门送的。” 我二话没说把东西拿起来,敲了敲开了秦放的门,门很快的打开,秦放的脸上有一抹还未来得及展开的笑意。 我直接把东西塞他手里然后走了回去。 叶宁说:“晗晗,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我说:“不会,我不觉得。” “我说,如果是以前他为我做什么我肯定感动,现在他什么身份,一句话就能让有人帮他把什么都准备好,我又何必太在意。” 叶宁说:“我觉得秦放不是这么坏的人,晗晗……” 我说:“那我宁愿我来做个怀人。”我宁愿自己是个坏人都不愿意再疼一次了。 “不过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和好了也很难在一起,还不如断个干净。” 叶宁这句话才是确实的点名了真谛主旨,就秦放现在的地位,我就算回头又怎么能和他在一起? 除了对门的那个麻烦家伙,杜少仲也开始渐渐的给我添麻烦。我总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他开始长时间的在t市停留,中午的时候也在公司里,常常会约我一起去吃晚餐,送各种小礼物。 有时候本来说好了是和客户吃饭的,到头来餐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甚至约我去看电影。 连叶宁都问:“晗晗,你和杜少仲关系似乎挺好了。” “没啊。” 她语重心长:“杜少仲也是严家的儿子,你跟他和跟秦放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区别。” 她提醒的对,如果我和杜少仲在一起也是没有未来的,杜少仲即使不信严,他的婚姻严老爷子也一定是会干涉的。 这我怎么不知道?如果是借杜少仲重新在政界立稳脚跟也不是不行,不过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他的态度太琢磨不清,好似对我特别好,可是在冷眼一瞧,他对每个下属都不差。而且应该不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和秦放的关系那么好,我虽然是秦放的前妻,也是不能欺的。 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太怕掺合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面去了。所以再三决定我还是打算跟杜少仲辞职虽然在他这里确实能学到不少的东西。 我去辞职的时候杜少仲正在总裁室里面浏览网页一幅聚精会神的样子。 我说:“ivan,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是?” “ivan,我打算辞职。” 杜少仲抬起头来,仿佛早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不惊不咋的说:“我明天要飞美国,这个事情等我回来再说,你总不能让我临时去找个秘书吧。”我从没想到可以这么不费口舌。 “还有,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陪我去庆生。” “啊……”我的口型变成了一个典型的o。这男人撒谎的能力一向是了得:“身份证。” 我伸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一脸的伤心样:“沈晗之,你太不信任你boss的。” 他虽然这么说还是从皮夹里把身份证拿出来递给我。我一看还真是今天。 “不是假的吧……” “沈晗之。”hello—kitty被彻底的惹怒了。 “你是太瞧得起自己还是太瞧得起我了。” “倒不是这个原因。”我把身份证还给他:“是杜总你女朋友太多了,一年过一次生日哪够啊。” “切。”杜少仲狠狠的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晚上他把我往郊区拉去了。 下班去车库才发现丫得又换新车了,这换的还不是劳斯莱斯。 我说:“怎么,杜总?换口味了?” 他身边的是一辆玛莎拉蒂,火红的车身。我倒觉得这种意大利小跑比较适合杜少仲。 “那啊,前段时间不是在追那大家闺秀么,我跟你说那人简直是碉堡中的碉堡我攻了半个月都没攻下来。后来想到你说我那车俗,我只怕是这个原因,赶快叫人新订了一辆。这车总不俗了吧,我听莎莎说言情小说里全是开这个车的。” 我哭笑不得:“是啊,是啊。那你那碉堡呢?怎么不叫她陪你过生日了?” 他说:“前天掰了啊,不是还让你帮我定了个戒指送她当分手礼物的么。” 我这才知道他说的碉堡是谁。(未完待续) 第84章 “杜少仲。你说的碉堡是她?我说你怎么好好的送她礼物呢。”那碉堡是周怡的一个小表妹,我记忆里她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杜少仲,你太欺负小孩了。”要是现在车上有个木棍铁锤什么的东西,我肯定抡起来就往他头上砸。 他不同意我的说法:“还小孩呢?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食古不化啊。” 为了这个小插曲从这会儿开始我就没理他。 一直到了郊区,他挑了一个农家乐把车停好。他说这地方味道特别好,我将信将疑的跟着他下了车。 这的风景不错,远处是矮矮的商丘连绵不断的样子。t市这个地方山区多野味也多。冬天还没过完,到处是光秃秃的也没什么绿色的植被。 这个农家乐就是一个农家小院。 老板亲自出来把我们迎了进去,屋子里烧着一大盆炭火,我好多年没看见这东西了只觉得稀奇。火盆旁边放着一个铁钳,我拿起那个铁钳去拨弄烧得通红的炭。 杜少仲吓我:“你小心烫到手,到时候别哭。” “你把我当小孩子呢。小时候我外婆家是用这个,烤火的时候弄两片橘皮放旁边烤一会儿满屋子都是香气。那滋味……”我陶醉在回忆里面:“跟你说你也不懂。” 他一脸自嘲的笑容:“是,我在你心目中就是一暴发户,哪知道那些情趣啊。” 服务员进来点单,我收起了话题。 杜少仲转脸问服务员:“听说你们这里的鱼可以现捞是吧。” 那小姑娘哪里见过杜少仲这样的人,人本来就是一副小白脸长相,两只眼睛又没完没了的对人家放电,搞的小姑娘的脸唰得一下红的跟个熟透了的苹果一样。 杜少仲:“沈晗之,我们也去抓个鱼出来。” 他说着就一跃而起,感情这人真是过来体验生活的。 我只能跟着他出去,那人手长脚走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屋后的池塘旁边,拿着一只很原始的鱼叉,穿起防水的长靴就进了水里。 “你真疯,这个天气,不冷么?” 这个人真是有本事把夏天的娱乐项目转移到冬天来。 “你等着瞧,我今儿一定给你抓一条鱼来给你尝尝。” 呦,还抓鱼呢,我瞧他抓鱼叉的动作都不对。 玩池塘旁边站近一点就发现农家乐的老板在一边指挥着:“杜先生,那边有,不对,不对。” 杜少仲目不转睛得盯着水里的鱼,见它靠近了就猛的拿叉子插下去。明明是看准了的,这一插又插了个空。 我忍不住的笑:“嘿嘿,杜总,快点抓鱼哦,我饿了。” 杜少仲大概心里急了,烦躁得连着往下插了几次皆是空的。 我只觉得好玩,倒不是叉鱼这个东西好玩,而是杜少仲这个样子好笑。 我找老板要了叉子和鞋,走进水里站到他的旁边。 杜少仲还拿着叉子在哪里猛口插。我握稳叉子盯着游向我的一尾两斤左右的鲤鱼。等它游近了往下一插,手里因剧烈的磨蹭而产生了痛感,那鱼受了痛甩动着尾巴和身子,水里慢慢晕开了血迹。杜少仲丢下手上的叉子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湿了,蹲下去就两手就按住了那条鱼。 “沈晗之,你会抓鱼,嘿,深藏不露啊!” 他忙着把鱼抓住交给老板去做红烧鲤鱼。 我愣愣的站在水里,也不觉得水冷了。 杜少仲叫我:“快上来啊。” 我应了一声。我也不是一出生就会抓鱼的啊。 那还是我刚刚去秦放家乡支教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很蓝,我曾经以为天永远都会像那天一样,晴天万里,艳阳高照。 那边的环境太差,虽不至于饿着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我看到几个学生拿着鱼叉在小溪边叉鱼。他们拿鱼送我,我不肯要。孩子们都是面黄肌瘦的,好不容易得点肉吃,我虽然馋也不能和他们抢东西吃啊。所以我说我不吃鱼。等他们走了之后,我悄悄的拿着他们放在学校里面的鱼叉,其实也不是什么鱼叉,就是简单的钢刺固定在木棍的上方,那些孩子手还真巧。 我站进溪水里,溪水很凉和清。脚如果碰见了水里的小生物都会有痒痒的感觉。我拿着鱼叉扎了几次都没扎到目标,心急一着急手心就汗湿了,一弄湿就更难得抓稳了。 秦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从后面把我的叉子抓了过去。 盯着水面也不说话。往下一叉就叉中了一条鱼。 他把鱼提起来才开始说大道理,告诉我应该怎样叉鱼。 那天他把那条鱼拿到了学校食堂,我像看杂耍一样看着他很熟练的把鱼给处理了,放到油锅里打了个滚,然后浇上葱花辣椒。我还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做好的。刚刚在水里游的鱼就已经装到盘子里放到了我的面前。自从那天之后,我抓鱼的时候秦放就常常出现在我身边,到后来,我也能一叉即准了。 到后来我们结婚了我还一直怀疑那一段时光,虽然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可他有很多时间陪我。结婚之后他总是忙,忙着开会学习考察应酬。而现在更是惨不忍睹,从前的那些铭心刻骨好像只是个梦,我一个人的梦。 “沈晗之,你要是年龄小两岁我能叫你梦游天使,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能管你叫阿呆了。” 杜少仲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老板已经开始上菜了。土鸡炖香菇,红烧鲤鱼,芹菜炒牛肉,还有一小盘花生米。老板特意给我们上了一壶米酒,自家酿的,有点像苗寨拦门的米酒,甜甜的。(未完待续) 第85章 这东西在t市可是不常见的。 杜少仲解释:“老板是湖南人。” 我突然灵光一闪,对他说:“你等一下。” 杜少仲不知何以,我已经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刚过完年,真让我猜着了厨房里还有老板自家酿的酒酿和自己做的糍粑。 我把酒酿放到锅里烧熟了,又把糍粑切碎煮进里面,盛出来之前打了个鸡蛋进去。就是一碗蛋花酒酿了。用老板的白底蓝花的碗装起来好像也不是这么不上得了台面。 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吃菜了,我把碗放到他面前言笑晏晏的说:“我也没准备礼物,做个蛋花酒酿给你当礼物吧。ivan生日快乐。” 他没有做声,在酒酿徐徐的热气里他的眼神有点儿恍惚。 不过他依旧笑我:“你真小气。” 他拿着勺子舀起酒酿往口里送,我很久没做这个了,急切的问他:“怎么样,好不好喝。” 他没抬头声音击到碗面在传出来,有嗡嗡的声音:“有点酸。” “啊……我煮过头了?那就别吃了。” 我想要把碗端回来,他已经一口气喝完了。 我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个……你胃不好,蛋花酒酿对比较养胃。” “谁跟你是我胃不好啊?” “额……”他那个咄咄逼人的气势我倒不好说什么了,我觉得他今天有点怪怪的,跟幽灵附身了一样。 我埋头吃饭,他没怎么动筷子。跟一旁抽着烟时不时的盯我两眼,我食欲再好也吃不下去了。只能胡乱吃了两口就和他聊天。 我问他:“ivan,你这颗花心大萝卜也算阅女无数了怎么还没碰到真命天女把你降服了呢?” 杜少仲又点燃一根烟,他抽烟的姿势挺好看的。下颚微微的抬起,脖子从衣领里露出来,优雅得像一直仰着脖子的白天鹅。 “能降服我的不是真命天女,得是修行多年的得道高僧。” 我故作震惊:“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杜少仲原不是这个意思,如今被我这句话呛得半死:“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1” 我点点头做八卦状附耳过去:“ivan,你悄悄的跟我说我一定不告诉别人,你是不是和秦放真的有什么不为世人认同的感情啊。” 杜少仲那我没办法,干脆敷衍着我:“是啊,您眼睛真厉害。所以你不用躲着我,说实话,沈晗之,我让你在我这里工作一开始确实是看在秦放的面子上想让你稍微过得舒坦一点,后来却是真心的想交你这个朋友。你知道,女人在我眼里那一向是六宫一视同仁。我看你躲我实在躲得辛苦,其实真没必要。”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瞬间觉得我从耳根到脚心都是红的。 我推开杯子:“你胡说,我没这么想过。” 杜少仲说:“没这么想过最好,那就不用辞职了,我还需要你帮我处理那些烂桃花呢。” 我只能答应了下来,既然他没有这个心思我现在待的好好的又吵着要走,真有点儿太过矫情了。 我说:“好,我不走了。谢谢你ivan。” 杜少仲说:“这才乖。” 回城的时候我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车已经停在了我家楼下。我张开眼睛,看见小区里那盏熟悉的昏暗的路灯,树影斜斜的印下来有邪乎乎的感觉。 杜少仲的安全带已经拉开了,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来抽烟。 我醒来过后舒展着身子看向车里的钟一看之下发现已经一点钟了。我记得明明从农家乐出来的时候不过才十点啊,当时我还想着最多就十一点半就能到家的。 我坐起来拢着头发:“路上堵车了么?” 他今天的神儿完全的没到家,我这叫了半天他才回答我:“嗯,堵了。”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去:“ivan,谢谢你送我回家,晚安哦。” “沈晗之。”他叫住我,那声音比较的急切。 “嗯?” 我还没动身,转过去看着他问:“怎么呢?” 他今天一晚上都比较的奇怪,现在这个样吧,嘴唇又开始泛出乌乌的眼神了。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很虚弱又带着几分的无奈:“没什么。” 他把手上的烟丢出去。 “我有一句话跟你说,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再说吧。” 我想着也是些无关紧要事情便道:“行啊,你回来再说。” 我下车,刚走上楼梯。他又叫住我:“沈晗之。” 我现在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回去洗个澡把自个丢床上一觉睡到天大亮去,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颤,听起来像大提琴的声音,很是迷人有有点儿让人心痛。 谁叫他是我的老板?我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还很敬业的给他露出了八颗牙齿:“ivan,还有什么事?” 他坐在车里看着我。今天他的眼神总让我想起一种小动物。这一会我才想起那是什么。是害怕被母兽丢弃的小兽的眼神,无助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想到这个我才觉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 怎么可能在杜少仲眼里看到这种眼神呢? 他什么也没说,踩下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了。 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他的车都快开出小区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沈晗之,晚安。” 我脸一红,骂到 真是个疯子。 杜少仲这一走,走了将近有半个月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86章 公司里又开始出现怨妇。每天有无数张花一样的脸在我面前讨好卖乖:“沈晗之,你说ivan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很不识相的说:“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就有人开始用各种方式套我的话:“可是我们这里有很多文件等着ivan回来签啊,沈晗之,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我摇头:“ivan交代了他到美国的时候不能打电话打扰他。不好意思了。” 杜少仲到美国去干什么我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的确也不知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我差不多已经忘记了最后那天他跟我说;沈晗之,我有一句话等我从美国回来之后跟你说。 那会是什么话,我一点儿期待都没有。 至于他去美国去干什么,既然不让人打扰,我估计多半又是和女人happy去了。 奇怪的事是回家之后叶宁跟我说:“晗晗,秦放好像很多天没动静了。” 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他确实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来烦我了。 叶宁说:“听说秦放那个县春涝严重,不知道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了。” 我唔了一声,不做评论。春涝么?再严重的灾情只要秦放在那里就有办法引起中央的重视的,这不需要我们操心的。 t市的春涝越来越严重,好几个县都受了灾。春涝并这泥石流和塌方一起出现,加上连日的阴雨绵绵。t市的人在灰沉沉的天色里都变得压抑起来。 去了医院看看老头子,叶宁来的时候说:“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又看见几辆车开出去了,听说是到清河县去了。” 我在给老头子擦身子,只吱了一声,清河县么?我们现在已经住不起也没资格住单人的高干病房了,房间里还躺着两个病人,他们听见叶宁的话也开始讨论这场严重的灾难。 “可不是,中央都派了人下来多少年没看到过这么严重的春涝了。” 我觉得耳边都是窸窸窣窣的雨声,嗡嗡的让我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去上班的时候发现t市表面上看起来好似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那些不同都出现在细微的地方。 连莎莎她们也开始放弃了空闲时候在办公室里看美容节目,偶尔电台的声音会从电脑里传出来,间歇的播着灾区的情况。 不是没有碰见过大的灾难,前几年的那一场大地震就使举国哀悼。然而我的感觉却没有这一次强烈。毕竟那一次离得远,不如这一次,一百公里以内的地方很多人被洪水困住,塌方和泥石流不断。 我的心被电台传出来的声音弄得差一点心律不齐。 中午准备吃饭的时候,莎莎在电脑前面惊呼:“哎呦,这下就真的是出事了。” 大家凑过去:“怎么呢?” 她手脚并用的脸上表情丰富:“清河发生了特大的泥石流,清河县的县领导刚好到去灾区,就这么给碰上了,现在军区又增派直升飞机过去增援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清河……县领导…… 军区的直升飞机。办公室有一个家在清河的同事,听到这个消息无声的哭泣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担心家乡的亲人还是单纯因为自己的无力哭泣。 我直直的坐在办公椅上,想了半天还是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打,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最后只打了一句话:“你平安么?” 一个下午我都坐立不安得盯着手机屏幕,有几次我还神经质的以为手机信号不好,特意把它放到窗台上去,可是没有信息还是没有信息。 下班之后我好似平时一般去买菜,回家做饭。做饭的时候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指给切到了。 我终于放弃了这假装的镇定,拿出手机来播出了那个即使删了也依旧记在脑海里的号码。电话很久都接不通,一直是那种优雅的女声在告诉我:您播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也许是那边信号不好,也许是换了号码。可是我一直打不通,我找不着他。 我以为过去的一切早就结束了。我以为一切都是重新开始了。随着疲惫的空乏,随着深沉的痛苦。硬生生的将曾经最重要的那部分我生命里剔除掉了,全都剔除掉了。一干二净,不剩分毫。 如果我和他之间还有任何的联系的话,那只能是恨,只会是恨。 我一定是可以真的忘记,把他当一个陌生人,再不管他的喜怒哀乐。未来的路太长,我已经没有信心相信他能给我带来平安喜乐的未来。 可是这一次,他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生死未卜。 电视里的新闻,一闪而过的是徐思业的脸。 连徐思业都来了,可想而知出事的领导到底有谁。 可想而知,出事的那些县领导到底是谁。 在这种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只有校园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那个在学校后面和我一起种板栗树的男人。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那段记忆在我心目中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因为疯狂的爱过,所以才会念念不忘。 即使失望,即使怨恨,即使分开,也是念念不忘。 我没有哭泣,整个人就像是在噩梦里,只是挣不开,只是拼命的想,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几乎不能呼吸,因为每一次吸气,就会疼痛得无法自抑,因为巨痛,反倒令她麻木不仁,只在想,这是做梦,只要是做梦,终有一刻能醒来,能醒来知道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未完待续) 第87章 我呆了很久,冲出房间,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我说去清河。 他笑我:“小姐,现在去清河的路公路都已经走不通了。你要过去,只能自个走过去。” 我下车,走过去?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下了车,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杜少仲。杜少仲那边出奇的安静,我本来还想着他应该是在酒会或者什么patty上的。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杜少仲的声音传过来。 “晗晗,怎么了?想我了?” 我言简意赅:“ivan,你有没有办法去让我去灾区?”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他。知道秦放可能被出事之后他也很是着急。 “你听我说,你好好的待在t市,那头的情况也不明白你过去没有用。”他的声音声音很疲惫,嗓子有点哑。 旁边有人和他说话,他对那人吼:“别吵。” 我也知道过去没有用,可是你得让我看一眼,好歹看上一眼。看看他是活生生的在那里,还是真的已经…… 我说:“我一定要去,我知道有直升飞机要过去,ivan,你帮帮我。” 我跟他说,ivan,你帮帮我。我不能确定他一定会帮我,他也很久都没说话,我等着他考虑一下。时间拖得越久我就越觉得无望。 他终究是说:“好吧,晗晗,我帮你。” “虽然我不放心你过去。但是你能想到打电话给我,我很高兴,晗晗。” 话筒里,他的笑声很无力,我无法知道他为什么会很高兴,我也不再关心这个事情,我只想要去清河。 他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打了过来告诉我到哪里去找接应的人。 距离其实不远,可是飞机飞了大半个小时才到清河。从清河上空看下去才知道下面有多惨。水已经淹掉了大半个县城,地势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没有水却滚着乱石和泥巴。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能降落的地方。 出事的地方连直升飞机都找不到降落的地方,只能停在这里。 我从飞机上下来,几乎一个踉跄就要摔到满地的烂泥了。 他们把方向告诉了我,我茫然的盯着远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我要过过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出事地点的。山路不好走,我急着过来穿的是高跟鞋。不好走,我就把鞋子脱下来拿在手里。赤脚走在地上。路不好走,除了半湿的泥土之外就是泥里面大大小小咯脚的石头。 过去的时候,他们刚好把那辆压扁了的奥迪挖了出来。 有人蹲在车旁边大哭着。 大家都觉得悲伤,熟悉的生命就这么一瞬间消失在我面前。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到了奥迪旁边,大家转过头来看着突然出现的我,我却只从奥迪的破碎的车窗看到了里面挂的那枚平安结。 是秦放的车。是秦放的车。 一直支持我到这里来那一丁点希望突然的全体崩塌了。 我跟着他们一去拉开车门。我开始忍不住哭泣。 却有人叫我:“晗晗?” 我身子颤了一下,转头就看到那张脸,同样也是沾满了泥土的脸,头上带着一个橘黄色的安全帽,胡子邋遢眼底的的青色明显。 他梦呓一样的叫着我的名字:“晗晗,是你么?” 我想点头,又怕一点头他又回到了那一辆压扁的车子里。 我问他:“那不是你的车?” 他说:“是我的车,可是我没在上头。” 我觉得累了,脚上的伤口也开始发出细碎的疼感,可是我已经把他们它们的忽视了。 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我买年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是高兴,还是失落。不过还好,他还活着。 他走过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着我。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由着他抱着,没有挣扎。 他说:“晗晗,你来找我了是不是?”他像个孩子一样喃喃道:“晗晗,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或者,不是他这一句话让我清醒过来的,是站在他身后十米左右的那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让我清醒过来。 徐思业。 我的眼泪突然止住。 和他目光相碰的那一瞬间,我的背脊不自觉的挺的直直的。醒之说我是一个缺乏心机的人,所以那年我从政府里辞职出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现在,我勉强克制住了冲上去的欲望可是眼里的恨意还是无处躲藏。敌强我弱的时候,醒之前方百计的让徐思业知道自己有多落魄好得到谋事的机会和时间。 我推开秦放。我说:“不是,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即使几分钟之前,我还在向上天祷告祈求秦放一定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如今我却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来。 秦放还有很多善后的救灾的事情要做。 他把我带到了最近的卫生所,医生也很忙。他只好找医生要了东西来帮我消毒。 他蹲在我面前,要脱下我的袜子。 我赶快躲开。 我说:“秦放,你走开。” 他搭都没搭理我,直接把我的腿放到他的膝盖上。脚上只穿了薄薄的丝袜又是一路赤脚走过来的早就沾满了泥土分不清什么是袜子,什么是皮肤了。 他去找了一盆热水来。 “晗晗,你乖一点,我不管你恨不恨我也不管你来到底是要干什么,你脚上的伤是因为我才有的我有责任把它处理好。”(未完待续) 第88章 “秦放,你的话说的真好听。” 我说:“可是我宁愿脚痛,不愿意心痛。” 他不回答我这句话,他把我的脚泡在水里,小心的洗去上面的泥土。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碰到你的事情我才知道我自己是多么的有心无力。那些错误已经无法弥补了我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我无法给你幸福。即使现在你原谅我,我不一定能给你幸福。” 他把我的丝袜从脚上剥落,里面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粉红色的伤口显露出来。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干净的毛巾把水渍给擦干有又开始上药。 “晗晗,你还爱着我。” 他说的那样笃定。 “你能忘记么?年少时执着的爱恋刻骨铭心的感情你能忘记么?我对不起你,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一直在想如果重来一遍我会不会这么做,我想了很久最后得到了一个答案,那就是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的。” “我还是会逼你离婚,还是会和瞒着你和严卿卿订婚,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也不是因为那些什么责任荣辱。而是因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宁愿做我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宁愿我自己亲手伤你。” 我眼皮跳了跳:“秦放,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严卿卿订婚?” 他苦笑:“你一定要知道么?” “我想知道。” 他说:“可是我不想说,不管是怎么样事情我已经做了结局也无法改变了。那原因就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把我的伤口处理好了。 他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出去,过了会儿端了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 我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精神恍惚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他把面给我:“吃了吧,你今天回不去了,要等明天返程的飞机。” 我知道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在如今的清河县也是难得的。 他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吃。 我拿着筷子一点一点的把面条拨进口里。我吃的很慢吃得很干净,把面汤都喝了个尽。 他温柔的擦掉我嘴边的污渍。这样的温柔让我无所适从。 他说:“晗晗,我对不起你。你不愿意原谅我我就一直等你。” 我说:“不用等,我们两个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笑的惨淡:“这个话,你也在说过。现在换我来固执一次吧。” 这天晚上我是在卫生所睡的。秦放没有睡觉,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救灾,善后。 第二天他让助手送我搭直升飞机回t市。 我去看老头子。 一到病房却发现老头子已经不在那里了,问了住院部的护士,那些护士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连连说他已经被安排住进了高干病房了。 我一头雾水,冲到高干病房去发现病床前背着门站着一个男人。他大概六十岁左右,穿着墨色的外套。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调拨老头子的输液管子。 “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我大步的走过去,打下放在输液管上的手。随之看到那张了堪称我们家恶梦的脸。 我挡在老头子面前:“徐政委,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的表情好像和我在新闻上看到的没什么不同,和蔼的笑容,缓慢的语调:“自然是看看我的老朋友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当然不是。”他说:“老首长的车祸是一场意外,就和二十多年前我大哥的那场车祸一样,是个意外。” 徐思业说:“我本来是不肯就这么算了的,你们现在不管受什么样的苦都补不回我大哥的命。可惜秦放那个不争气的家伙一直执迷不悔。” “而且我今天来这里发现,沈国平这样不死不活的其实挺好的。” 我气急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老头子:“徐思业,你真是个丧心病狂的东西。” “丧心病狂又怎么样?沈晗之,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们老老实实的我还能留沈国平不死不活的待在这里,你要是还去招引秦放,我保证,你连你这个不死不活的父亲都见不着了。” 我冷笑:“你在乎秦放?好啊,我就要毁了他我把他毁给你看。” 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你可以试试看。你可以毁了他,反正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毁的差不多了。几年前他不肯叫我一声爸,我就把伏贞贞的事情推到你身上,逼他认祖归宗。而这一次他不肯和伏贞贞结婚,可是到头来怎么样?他还是来求我。他大半夜的跑过来找我跟我说,爸,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了沈醒之。我这个儿子从来都是我在乎他他不把我放在心上。可是为了你他一次一次的跟我妥协。所以我觉得留着你也挺好的,起码他肯听我的安排了。” 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浑身颤抖,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秦放是你儿子啊。”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会这么狠心,他是我的儿子,要接手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东西,可是这个孩子心太软,太干净。不适合政界。我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让他拥有权利,拥有金钱。可是这之前他必须学会心狠手辣。没有失去过又怎么会死心了。” “他可以继续执迷不悔,他也可以继续爱你。没关系,我会让他尽快的清醒过来,他这一次出尔反尔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严家安抚好。不过我也只容许他做这么一次。再也没有第二次了。”(未完待续) 第89章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看着你们一家维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我冷着脸:“是么,那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你是怎么从无到有的,我们自然会有样学样。你已经垂垂老去,我却正年轻,我有的是时间等,等你再也没有还手的能力的时候让你再一次跌下来。” 他笑说:“你这小丫头真有趣,不过我不会你老头子我知道斩草不留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我说:“你不是还要留着我要挟你的儿子么?” 他说:“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过我是真的会留着你的性命看看你这小丫头片子到底要怎么蹦达。” 我笑:“那就谢谢了。” “不过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那就拭目以待吧。” “好啊,我拭目以待。” 徐思业走了,我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口气是很大,让他拭目以待。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让他拭目以待。 清河的灾情处理好了之后,秦放又开始出现在我面前。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对我好没有烦我。 可是我现在更不愿意面对他了。 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做那些事情的原因,他不告诉我是怕我为难,徐思业肯告诉我不是为了让我感动而是让我不忍。 不得不说,徐思业的算盘打的真好,他告诉我这么事情,让我知道我就是秦放的软肋,那我还真么忍心再去接近秦放? 杜少仲终于要回来了。 他打了电话指示我带着司机去接机。到机场的时候发现一起出来的有三个人,站在杜少仲旁边的是失踪了近三个月的沈醒之。 “哥。” 我蹦达过去。挽住可醒之的胳膊。 杜少仲在一边嘲笑我:“搞清楚你现在是在上班时间,是来接你老板我的好不好。再这样玩忽职守我要扣你工资了。” “扣吧扣吧。” 杜少仲对同行的女子说:“姐,你看这人好像未卜先知一样,知道自己有钱了所以不在乎我扣工资了。” 什么未卜先知?什么有钱了?我什么时候有钱了啊? 还有,他这一声姐让我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女子。她不算年轻,大约三十三四岁身形高挑,穿着一件米色的羊毛呢外套。脖子上带着一根项链,项链下端缀着一颗鸡蛋般大小的蓝色猫眼石。很是绮丽。 她见我打量她便对我说:“晗之有好几年没见我了,大概不记得了吧。” 我和严家几个孩子交情一向不深,更别说是这个后来才改姓严的严芷盛。 又想着醒之这几个月可能和她在一起,我只能叫了一句:“严小姐。” 她笑:“叫我严小姐,晗之你真是见外了。” 她笑起来很美,不是那种明烈的美,她的美很淡,好似从骨子里偷出来一股温馨来,只让人觉得和她待在一起很舒坦。 圈子里不乏这样的人,例如从前的徐子阳,现在的严芷盛,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从不失态。 杜少仲说:“不是见外,是她难得的老实了。” 我看向杜少仲,觉得隔了断日子不见,他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然而气色反倒比去美国之前好了不少。 我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ivan,别说我啊,你看你这个神采奕奕的样子,在美国玩得太开心了吧。” 他仰起头:“那可不是。” 走出机场,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提到后备箱去。 我和醒之,严芷盛并排坐在后排。我故意坐在他们两人之间。隔着我他们也一直在说话,有时候用英语说两句什么,我隐约听出他们是在讨论什么芯片。 杜少仲笑我:“晗晗,你座位没坐好,挡着他们两人说话了。” 我说:“可不是,这么久不见他也不惦记着我。真是白担心他了。” 醒之好像没听进去,他和严芷盛聊得正起劲。 杜少仲说:“你还是换个位置吧。他们这样说话我看着都累。” 我有点无理取闹,我干脆当着了他俩相汇的视线。看着醒之到:“沈醒之,你住没注意到你妹妹我极度关切的眼神。” 醒之和严芷盛都笑了。 严芷盛说:“晗之,我给你从印度带了礼物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们不是从美国回来么?” 醒之说:“不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印度和芷盛研究一款芯片。” 我说:“你还会这个?” “你忘了你哥我大学的时候学的是什么呢?” 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奸商我还真差点忘了他曾经也是高科技人才。 严芷盛夸他:“醒之很有能力,要不是他,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么快攻破那个难题。这次回来就是要忙芯片在中国是上市的问题,毕竟国内的市场是最广阔的。” 我不愿听他们两个互夸:“严小姐说给我带了礼物,是什么东西啊?” 她说:“是一套木雕,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漂亮极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漂亮极了,不过我顺着她的话问醒之:“哥你有没有个叶宁带礼物,你这么久没回来要是不好好的给她赔罪她铁定让你跪搓衣板。” 我看到我谈到叶宁的时候,严芷盛的那种大家闺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了,不过她没有失态她说:“你哥给叶宁带了一箱子的东西,在飞机上就念叨了几个小时。晗之,你回去可要在叶宁面前帮你哥求求情哦。”(未完待续) 第90章 我说:“那自然,我怎么能看着我哥哥嫂嫂吵架。” 严芷盛没有再说什么了。 反倒是醒之说:“几个月不见,你越来越聒噪了。” 我说:“嫌我吵啊,那我不说了。” 杜少仲笑了:“不是吵,是热闹。” 不管怎么说,反正后来我就一直没说话了了。杜少仲先让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家。一下车醒之的脸就板起来了。 “你今天是怎么呢?” 我有点心虚,主动的去帮他提箱子:“我没怎么啊?” “那你刚刚怎么一直针对芷盛?” 我纠正他:“人家有姓,叫严芷盛。” 醒之的脸色变了,很严肃的叫我的名字:“晗晗。” 不只他生气了,我也生气了。 “哥。多少年前严芷盛就喜欢着你,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可是我知道你不能再负叶宁了。” 醒之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哥。” “我说了,这个话题为止了。” 他越开我提着行李上楼。我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叶宁打开门是错愕又欢欣的表情时我什么都不想说出口了。 沈醒之,你要是对不起叶宁老娘第一个拿刀砍你,沈醒之回来之后叶宁很高兴,她忙着给他做饭并且不让我插手。我和醒之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他几次想和我说话都被我瞪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在泰国做的事情。我确认了他前段时间的自甘堕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如今他终于成功了,有了一笔不小的资本。和严芷盛一起忙着公司在国内注册运作的事情。有了严芷盛的介入无疑是有了最好的一层屏障,徐思业即使正对我们家也不敢大张旗鼓的针对严家的人。 我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惋惜,这一顿饭我完全是食不知味,这世界上的烦心事怎么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啊。 醒之回来之后,我们的困境得到了很大的缓解。那套小公寓被我们退掉,换了个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套间,老头子在医院住着也没什么益处,又加上上次徐思业出现医院的事情,我现在想想他拨动老头子的输液管的事情就觉得后怕。于是我的醒之商量着把老头子接了回来,请了个护士在家里输液。也免了我们医院公司的来回奔波。 我暂时还在杜少仲的公司做事,醒之似乎有点抗拒我去他那里帮忙。我总觉得是因为严芷盛的缘故,为此,我几天都是愁眉不展的。 杜少仲见我这样子旁敲侧击了几次:“沈晗之,笑一笑。公司里这么多女人就数你最难看了,还成天的扳着张脸看着就让人心情不好。” 我不理他,埋头给他打今天要用的合同。 他敲我的桌子:“沈秘书,你老板在跟你说话呢,你说你一个月拿我这么多工资还是这个态度。” 我努力的笑了笑:“杜总,您桌上有内线电话,有事打电话给我就成,不用天天的往外跑。” “耶,看来上下级关系是不能处理的太好,要不然我都管不到你了。” 我嘿嘿的笑了两声:“你现在后悔晚了……” “得,我自个也知道晚了,悔不当初啊。” 他给我倒了杯红茶问我:“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两天一副内分泌错乱的样子到底是干嘛呢?” “上班时间,不谈私人问题。” “这是我想知道的问题,那就是工作内容。” 行啊,老板都这么公私不分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拐弯抹角的问他:“ivan,你姐有男朋友了么?” 他说:“没啊,我姐不是一直喜欢沈醒之么?这地球人都知道。” 我彻底抓狂了,看吧,不是我一人这么想。 “所以我烦啊,醒之和叶宁好不容易在一起,万一醒之又为了啥对不起叶宁了,你说我该不该大义灭亲啊。” 他说:“那你就不了解芷盛了,她那人决不挖人墙角。” 杜少仲突然露出一种特别八卦特别招人爱的表情:“我跟你说一秘密。” 我心里一乐。 “什么秘密?” 他对我招招手:“你把耳朵凑过来。” 我靠过去,只听得他一本正经的说:“当年沈醒之和甄怡结婚之前,是先向我姐求了婚了。我家老头子肯定同意啊。可是芷盛不同意。她说你哥心里没她,她不乐意到沈家去当摆设。” 我倒还不知道有过这么一出,女人的自尊心这东西有时候总是无比的强大和莫名其妙。 可是这不都过去几年了么,万一事情有变化怎么办而且现在他俩是成天的待在一起。 我还是愁眉不展。 杜少仲嘲笑我:“瞧你这样,知道的说你是他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醒之的妈呢。你哥的事情你这么纠结做什么。不过我到有一个法子帮你排忧解难。” “什么?” “我最近正被逼婚,你嫁给我,我的困难就解决了。芷盛是我姐姐我要是娶了你老头子肯定不会准我姐嫁给你哥,要不然好处不是被你们家占尽了么?” 我当他是开玩笑,白了他一眼:“什么鬼法子啊。” 他越说越来劲:“我觉得是好法子啊,你看我身份又不差,你嫁给我什么燃眉之急都解决了,徐思业也欺负不到你了。何况我要是娶别人到时候离婚的时候肯定得被人给算计了。娶了你过两年事情都解决了咱两和平分手多潇洒多好?”(未完待续) 第91章 我彻底无语了:“和着你是为了离婚方便啊。” “要不然我干嘛想娶你啊,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 他见我这种表情越发的乐和了:“行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去珠宝店把我订的猫眼石项链拿回来我要送人的。” 我无奈的站起来:“遵命,老板。” 我拿着包准备要走,突然又想去了他去美国之前说要回来之后跟我说什么事的,都回来这么久了我都一直给忘了。 我问:“ivan,上次你跟我说有什么话要说的。是有什么事要我办么,我现在一起给办了。” 他神色如常:“你还记着这个啊,我给忘了。” 我也没放在心上照常去珠宝店给他项链。不过是拿个项链而已,我没想到我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幕。 北京时间三月二十七日下午两点半,上班时间。 珠宝店这个时候客流很少,所以我一进店就看到了坐在柜台前的高脚椅上选购戒指的两个人。 男人是裁剪合身的西装,女人穿着一袭宝石蓝的长裙,裹着一款大的流苏羊毛披巾,头发都挽在脑后用一个发夹固定着。发夹上缀着两颗珍珠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谁说女人只有年轻的好看?像严芷盛这种,我一看她就想起了(蝴蝶梦)里的吕蓓卡,高挑的气质型美女,能够轻易的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动心。 所以当我看到她成天的和醒之待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能不担心啊。 我走过去看到她和醒之正在挑选戒指。 柜台里放的都是各色的猫眼石。 我听见醒之说:“拿那颗金绿色的吧。” 严芷盛说:“我有一个这样的戒指了,你不记得了么?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我的。” 醒之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是不记得了。 严芷盛毫不在意:“我从来不买金绿色的猫眼石,还是拿那个海蓝的。小姐,麻烦你拿给我看看。” 我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过去打扰他们,醒之会不会怀疑我是特意为之的呢? 我对导购说:“我是来拿杜先生订的项链的。” 有导购接待我:“好的,沈小姐你稍等。” 醒之和严芷盛都听到了我的声音。他们看向我,严芷盛手里还拿着刚刚看上的那颗戒指,海蓝色的戒指和她今天穿的这套衣服配极了。 她好不温柔的对我笑:“晗之?少仲又叫你来跑腿啊。” 我耸了耸肩:“是啊,我这不是拿着他的工资么,肯定是得为他办事。醒之又不肯让我过去帮忙。” 沈醒之说:“你在杜少仲那里挺好的,比跟着我轻松。” 我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打定注意不松口了。 严芷盛把戒指带到手指上看了看,跟醒之说:“我就要这一个了,你先走吧,我和晗晗逛逛就行。” 她对我的称谓已经从晗之变成了晗晗。 沈醒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我当时就给他瞪了回去。 我又不是大灰狼,难道能把严芷盛给吃了不成? 他掏出信用卡把戒指的钱给付了,又交代了我两句这才走了。 导购把项链拿给我,我打开查看了一下。 严芷盛看到项链眼睛都笑成了月亮:“少仲真是的,我不过说了一句他就真的给我订了。” 我就说嘛杜少仲送女人不送钻石珍珠改送猫眼石了,原来是送给这位的。 我于是干脆把项链给了严芷盛:“那就直接给严小姐吧。” 严芷盛笑着说:“沈秘书辛苦了,要不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通常这喝咖啡都不是单纯的喝咖啡。 就好像我和严芷盛现在。坐在高级的咖啡厅里,耳边是悦耳的钢琴声音。她手上带着醒之刚刚送她的戒指,面前的桌子上杜少仲订的那套项链。 她优雅的笑着把羊毛披肩拿下来随手搭在椅子上。 她就该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高雅尊贵。 我想,如果严芷盛是我的情敌的话,我肯定不战而败了。 以前杜少仲说圈子面总说沈家的女孩儿最出色,其实错了,严家有这么出色的一个严芷盛,只不过严芷盛一直被严太太和他的儿女们排挤而在圈子里不得露脸罢了。 私生女? 她这个私生女足以让严卿卿他们羞愧而死。 我们的谈话是严芷盛先开的头:“少仲竟然送给我一条金绿猫眼的项链,我什么时候用过这个颜色的猫眼石?” 我说:“不是说醒之送过你一个么?”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珠宝盒子。那盒子是深红的的缎面式样也不是如今常见的。等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戒指时,我怎么看都觉得那戒指眼熟。 我说:“严小姐,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这只戒指。” 她递给我,我接过来伸手抹了抹戒指的内圈,果然摸到了几个英文字母。 我笑了:“原来这个戒指是送给了你?” 严芷盛弄不明白:“晗晗你见过这个东西?” 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这个戒指如果是沈醒之送给你的话,那应该就是他从前偷拿的那颗。当时我记得我妈还笑他年纪不大就学会拿戒指去送人了。” “只不过我当年没想到是送给了你。” 当年妈妈发现戒指不见了也没怎么生气,她的珠宝原就多,这个又不是最喜欢的,大家笑了一阵动忘记了。只不过我有一段时间总是逼问叶宁,叶宁说自己是见过那个戒指不过她不喜欢猫眼石所以没要,我还以为她骗我呢。(未完待续) 第92章 严芷盛总算听明白了这个戒指的典故。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有了一点破绽,不过又好似自个想通了一般,无奈的笑了笑:“你是以为戒指送给了叶宁的吧,是啊当时我怎么没想到,我说我生日他随手就给了我一个戒指。醒之他一向不把我放在心上那戒指怎么可能是专门给我的。现在想起来大约是别人不要才给我的。我竟然傻了这么多年。” 她这话大有自怨自艾的意思。这样一个美人,孤芳自赏了这么多年,爱的男人心里一直没有自己。如果女人的嫉妒心一起,那会是什么样子我不敢现象。 我心软了:“严姐姐感情这事从来都不能强求的。” 严芷盛眼里有点儿晶莹的东西,那东西打了两个转儿又转回去了,倔强的没有落下来。 “我从不曾强求过,我叫你一起喝咖啡只不过是感觉到你对我有敌意。我知道那敌意来自于叶宁,晗晗你心痛叶宁是吗?” 她是会读心术么? 还是我的针对表现的太明显了。 她说:“我昨天还和叶宁一起吃饭来着。叶小姐不像你这般担忧,如果醒之心中有我的话,她不在的这些年我早就嫁给你哥了。”我想起了杜少仲跟我说的话。 “听ivan,哥哥曾向你求过一次婚,严小姐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又不愿意嫁给他呢?” 严芷盛有着非常清醒的眼神:“他那是真心想娶我么?他不过是迫不得已要结婚而我是比较合适的对象罢了。我如果不嫁给他,起码我们两个还是朋友,我如果贪心一点做他的太太,只怕他不会感激我得恨死我。所以我宁愿帮他,我无偿的帮他,我越是对他好,他对我越是内疚,时间久了多少会记得我一点。” 我听完这个话不知不觉的佩服起严芷盛来,一个女人爱得这么疯狂的同时却又能如此清醒,换我我可做不到。 严芷盛说完之后笑着问我:“晗晗,如果是我做的嫂嫂真的有那么差劲么?” 我哑口无言,吱吱唔唔的说:“不是这样的……” 这几分钟的谈话中我对她的敌意已经慢慢的消失了,甚至我有点儿喜欢她,这么好的女人,如果哥哥喜欢的不是叶宁而是她,我怎么不会乐意她做我的嫂嫂呢。 可是现在有个叶宁啊。 我咬咬牙:“我只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严芷盛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所以你才怕我当那个狐狸精。我觉得我好似没有做狐狸精的潜质。哪有我这么笨的狐狸精呢?” 我不想说话了,也端起咖啡装沉默。我怎么觉得我在她面前就跟个小丑一样的上不了台面啊。 严芷盛继续说:“叶宁有叶宁的可怜。而我也不是完全的幸福。情这个字,但凡牵扯到一星半点都剪不断理还乱的。晗晗,要不是你一直把我当狐狸精防着我也没有把伤口掀给人看的习惯。” “可是你爱着醒之。” “爱并没有错,如果有一天醒之变了心,他的心不在叶宁身上了。你也不能怪我对么?只有有裂痕的爱情才惧怕第三者不是么?” 她刚刚说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看了看号码笑着说:“大概是你老板知道我把你给扣留了。你接吧好让我这个傻弟弟安心。” 是杜少仲的电话,她递给我。 我接起来里面却不是杜少仲的声音。 挂了电话我几乎不知道刚刚电话里的人跟我说了什么。 我一脸惊愕的对严芷盛说:“有人打电话来说ivan送医院抢救了。” “什么?谁?” “杜少仲。” 严美人急了:“糟了。” 她站起来就走。我跟在后面喊:“人送到附二。” 她把我也带到车上去了,她开起车来很疯狂根本没有刚才在咖啡厅里优雅的感觉。下车的时候裙子太贴身不好跑她二话不说蹲下来就把裙角撕开一条缝。 我的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忽上忽下,这哪个才是真的严芷盛啊? 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杜少仲还在手术室里急救,我跟他待了这么久一直觉着他脸色不好他也从未说过他到底是那不舒服,趁着在手术室外等待的间隙我问严芷盛。 “ivan他是什么病?” 严芷盛很是在乎这个弟弟,一碰见他的事情什么仪态都不要了。她急得哭了出来:“他一直有先天性心脏病做了好几次手术了都没好。” 她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严老爷子的号码。 她一看立马抹干了眼泪对着电话说:“爸,他们怎么又告诉你了。没事真没事。” “他不是刚刚在美国住了半个多月才回来么,怎么可能有事,就是例行的检查。” “他啊,他现在睡了,过几个小时我让他打给你行么?” “没事,真没事。” 我在一边听着严芷盛安慰着严老爷子。 杜少仲怎么会有这种病?不过还好是心脏病不是什么绝症,总是会治得好的。 严芷盛安慰完严老爷子之后坐在长椅上有点受不住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只能一直重复着,严姐姐你不要太担心,现在的医疗水平治疗心脏病早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很坚定的样子。 我也只能跟着她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杜少仲被医生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没什么大事,是一点术后的并发症。注意护理就好了。”医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看了我一眼又对严芷盛说:“严小姐请到我办公室详谈。”(未完待续) 第93章 严芷盛对我说:“晗晗,麻烦你照顾一下少仲。” 我说:“好,你放心。” 我跟着杜少仲送一起进了病房,严芷盛去了很久,两个多小时都没有回来,我只怕她去办住院手续去了只好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杜少仲。 “你说你,怪不得你不喝酒呢,原来是这个毛病。”我在杜少仲身边嘟囔着。 “这下该消停了吧,好好的养着别天天和女孩子鬼混去了。” 我给他捏捏被子:“我也倒霉最近都成了照顾病人的专业户了。” “沈晗之,你真的很聒噪啊。” 一直闭着眼睛的杜少仲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我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早就醒了还是被我吵醒了。” 杜少仲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说:“当然是被你吵醒的,谁让你在这陪着我的,反倒打扰我休息了。” “你姐姐。” “哎……”杜少仲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他说:“你看,其实你如果肯嫁给我还是挺好的,要是我哪天晕过去醒不来了我的钱全是你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老提这个话。 我白了他一眼:“有这么诅咒你自己的么,刚刚严芷盛还被你给吓哭了,你这个白眼狼给我消停一点。” “你怎么和她站一战线去了。” “我哪里和她站一战线啊?” “那就是你在关心我是吧?” 我朝着他呸了一口:“你就自作动情吧你。”如果他不是病了我总得伸手掐死他才解气。 我才说着严芷盛从外头走过来,我看她眼睛肿肿的大概是刚刚哭得狠了点。 这会儿却是神色如常了。 “就闹上了?” 她这说的是我和杜少仲,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把床头的位置让给了她。 和她一起走进来的还有秦放,他们两个不知道为什么凑到一块儿去了。我看到秦放就更不好意思了,自从徐思业跟我说那些话之后我对着秦放就觉得万般的尴尬,更何况是如今和杜少仲吵闹的时候被秦放给碰见了。我总觉得秦放看我们俩的眼神有点复杂。 杜少仲对秦放说:“呦,兄弟你总算记得来看我了。” 秦放打出现就一直冷冰冰的站在门边,我几乎要以为他是个石像已经不会走路了。 他笑了笑走过来对杜少仲说:“玩过份了?犯病了?以后该收敛着点了吧。” 杜少仲斜着眼睛看我:“这话跟某人挺像,一样的啰嗦。” 秦放说:“嫌我啰嗦?赶快的养好了,清河县的灾后重建还需要你杜少出手呢。” 杜少仲大概这段时间一直在为这件事磨着秦放,没想到他这么松了口。杜少仲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你这贪官终于肯帮帮我了?不过可惜哦。” “我现在挣钱也没人帮我用。” 严芷盛说:“只给女朋友用,不能给姐姐用?” 杜少仲说:“我当然要留给我老婆。” 严芷盛瞪了他一眼:“放心,老头子正在给你物色呢。” 杜少仲立刻投降:“姐,还是您用吧,老头子物色的女人不要也罢。” 我见他们姐弟两聊的正欢便想着要走。 我对杜少仲说:“既然严小姐回来了我就先走了ivan。” “行啊,你快回去吧。” 秦放也接着道:“我也有事,一起走。” 杜少仲交代秦放:“那你帮我送送我的秘书。” 我忙说不用。 秦放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好。” 和秦放搭一部电梯下去,他去负一楼的停车场,我在一楼就要下电梯。 他拉住我:“我送你。” 我说:“我自己可以搭车的,再说我们也不顺路啊。” 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住在那个小区里,反正我已经许久没见到他了。只不过偶尔他会想办法提醒一下我我的世界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每当这个时候我心就像被无数的蜘蛛网缠住一样,上不去又下不来。 秦放,他永远是我心中的一个伤口,不肯愈合的伤口。 他说,没关系也不是很远。 这么一拉一扯,我眼睁睁的就看着电梯门给关上了。 我跟着他去了停车场,停车场里的灯光不好,空气也很超市,我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他的奥迪在上次泥石流里已经报废了,如今换了一辆车沃尔沃。车窗前还是挂着那没平安结。 平安结的颜色有点旧,肯定是他从那辆出事的车里把它取出来后洗过了。 我坐在车上觉得无比的局促,他的车速很慢再加上下班的高峰到处都是堵车,车子开开停停的让我觉得回家的路漫长极了。 我说:“你还留着它,旧了换一个吧。” 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平安结下面的缨络:“不想换,还是旧的好。” 我扭头去看车子旁边同样停滞在哪里的车流,路旁的小区已经有很多家亮起了灯,灯光明暗不依却无一不透露出家的温馨。 秦放突然说:“因为是你做的,所以我一直留着。你从前多懒啊好不容易才动个手。” 我低下头头发催下来挡在我自己的脸也挡住他看我的视线。 交警在前面指挥着好不容易才把交通给舒缓了,他的车速再慢也开到了我们新搬的小区。 车停稳之后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听见他说:“晗晗,到了。” 我嗯了一声,想要下车,却意识到我还应该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94章 我终于开了口。 我说:“秦放,我谢谢你为了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以后不管徐思业要怎么威胁你,你都别把你自个搭进去了行么?真的不值得。” 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会让自己过的不快乐何必了。 秦放没有马上回答我,拿出根烟来慢慢的点燃,他一直往前方好像哪里有什么他一直想要的东西一样。 “鱼从海里诱到池子里,它到底开不开心真的只有鱼自己知道。也许池子里的生活很不自由,很不开心可是它却甘之若饴。谁知道呢?” “那它就是条傻鱼。” 秦放沉沉的笑了:“那就是条傻雨。” 我匆匆的下车,赶快跑上楼去。我怕多待一秒我就会忍不住流泪。 那日在海底世界看鱼。 我问他:“秦放,你现在的生活还不开心么?” 他说,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世家子弟,家世显赫,官路亨通,那一点不开心。” 他说,“世家子弟就一定万事如意了么?像你哥哥,连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再像你,好好的卷入这场权利的纷争里。哪一点好。”我又问他他如何看待婚姻 他曾经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对我说:“我的婚姻定不准别人操控的。如果谁敢拿这个逼我,我就算万不得已妥协了,最后也一定叫他后悔。”言犹在耳,他不曾违背自己的言语,只不过用了我接受不了的方式弄得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杜少仲还没有出院,昨天他是在公司里晕倒被莎莎他们送到医院去了。那一大群女人昨天可算是慌了神,这到了关键的时候公司一个能出得起力的男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七手八脚的把杜少仲给抬上车的。 一直到今天她们还心有余悸,见了我都一个劲的问:“沈晗之,ivan有没有好点了。” 我不想让她们太担心:“没事,都放心吧。” 到中午的时候严芷盛竟然来了,她自个到办公室里走到我办公桌前面:“晗晗,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她今天化了个很浓的妆,眼底打了厚厚的一层遮瑕膏虽然遮掉了黑眼圈却遮不掉眼部的浮肿,再加上眼里满满的血丝,看来是昨个哭了一晚上。 到底是为了什么,是杜少仲的病还是沈醒之得罪了她。杜少仲只是一个先天性心脏病啊,在医学上这病早就不是什么难题了,看杜少仲的情况也没见糟糕不能治的地步吧。 她开车带我去了一家私房菜餐馆,那是一个四合院的建筑,带着小小的花园,主人家给我们开了间厢房,上了菜之后把门关上,除了院子里的鸟叫之外再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严芷盛坐在我的对面,她的面前放着一只精致的茶杯,里面盛着刚刚泡好的杏仁茶,她的中指搭在茶杯的边沿上不停的画着圈圈。 那是一双包养得非常好的手,手指修长,指甲泛着贝壳的粉色。 房间里有小小的雕花窗子,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不进她的眼里,她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光芒,眼神暗淡。 我问她:“严小姐,你叫我不止是为了吃个饭吧。” 她说:“你可不可以叫我芷盛姐姐。” 我并么有这么连着名字叫姐姐的习惯,就是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妹妹都是按着排行胡乱喊着。 她却说:“以前少仲刚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叫我芷盛姐姐。” 她嘴角微微带着笑,那笑脆弱极了好像随时都会碎一样:“妈去世后,大妈不肯接纳我。爸就让我和少仲一起生活,他第一次见我就拉着我的手叫我芷盛姐姐。从那声姐姐开始就我真心的把他当我弟弟。严家的几个孩子,唯有他才是我真正的亲人。” 这话我也从杜少仲嘴里听说过,他说,严家的人除了严芷盛和老头子之外,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无从知道他俩的姐弟情深,只不过她拿这个开头自然是要和我说些和杜少仲有关的事情了。 我有强烈的不好的预感,犹犹豫豫的问出口:“严姐姐,是不是ivan的病有什么麻烦的事情?” 她没有直接告诉我杜少仲的情况而是讲了很多琐碎的事情给我听:“他前段时间去美国,一定没告诉你他是去看病的吧。那个时候我们都只以为他是心脏病,那是从小就有的毛病,小时候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现在虽然是麻烦也不算凶险。我特意从印度飞到美国去陪他,我那个傻弟弟在医院的时候高兴极了。他说,姐,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我问她是谁,她不肯告诉我。”严芷盛说道这个的时候望着我,我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很急促。 “他到现在都没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只不过他说,这次的手术如果成功了我就是抢也得把她抢回来,我才不管呢。我就是喜欢他。可是手术结束之后他再也没提这个话了。我问他他不肯再说了。直到有一天你打电话过去让他帮你找人,你要去灾区去。我在病房外头听着他说,晗晗,我很高心。你大概不知道他为什么很高兴。你也没看到他挂了电话之后那满脸的泪。我这次回来见到你才知道那个给他打电话的晗晗到底是谁。” 严芷盛说道这里呼吸有点急促,抖着双肩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纳闷啊,他明明喜欢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呢?昨天他昏倒了医生才告诉我他不止有心脏病,还有肺癌……他早就知道了可是他不告诉我,他不告诉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95章 我觉得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有肺炎。那是顶顶爱玩的一个人,开着游艇能从南海开到东海去,玩起来不要命,体力又棒,除了不喝酒之外,他没什么异常的。 他怎么会有肺癌。 严芷盛抽出纸巾抹着脸上的泪:“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办。少仲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实际上特别的倔。他喜欢你又怕得不到你的回应所以他从来没告诉你。知道自己病了之后他就更不会跟你说了。可是我看的出他跟你在一起很开心。” 严芷盛有点犹豫的望向我:“所以我把你叫出来就是想让你多陪陪他,让他心情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多熬两年。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我只请你帮帮我好好陪陪他。只要你肯,我和醒之在中国合伙开的这个公司我一股也不要。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更多。只请你帮我照顾照顾他,让他顺顺心。他不想让你知道他喜欢你,你就当不知道。他不想告诉你他的病。你也当不知道。好不好,算我求求你了晗晗。” 我像被人丢进海里,五味杂陈心里乱糟糟的。 肺癌?真的是肺癌?怎么可能,这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我说:“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那什么东西来和我换,ivan是我的朋友,我会想办法让他开心。” 回到家之后我还一直想着严芷盛对我说的话。 这世界上突如其来事情太多,而我总是不肯相信,比如当年徐子阳的报复,比如秦放的订婚,而如今,是杜少仲出了事。 如今这社会,癌症已经是太过寻常和普遍了,而我却从未看见它发生在我的朋友身边。 怎么这一次是杜少仲,偏偏是杜少仲? 我知道他对我好,看到我落魄了就照顾我。知道我不懂商界的那些东西就一点一点的教我。为我警告江飞扬。现在想来,他做太多,太过了。虽然他一向打着后宫三千一视同仁的幌子,可是我为什么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他对我的好已经超出了一般朋友的界线了。 明白了这些又怎么样? 我问我自己的心,我的心可还能容得下他的身影。 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一直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却从未有其他的想法。这一点杜少仲自然是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瞒得我这么紧。 就算是一个朋友,就像严芷盛说的那样,她希望他病了的日子能过的开心一点,能多熬几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期望的呢,这个人是我到t市之后难得的几个肯给我温暖的人啊。 打定主意之后第二天我提着保温壶就去了医院。 杜少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表面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的。我尽量的让自己神色自若。 “呦,你总算想起来看我了,这拎的是什么呢?” “极品鹤顶红。” “这东西你也敢往外拎啊,小心警察叔叔把你抓局子里去,到时候别来求我捞你出来。” 他虽然这么说,眼睛却还直勾勾的望着我的保温壶,看我能从里面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我也不会做什么复杂的菜,不过是炖了一锅鸡汤。他看了倒还有点嫌弃:“我不喜欢喝鸡汤,我爱和鲫鱼萝卜丝煮的汤。” 口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刁钻。 我心里一软还是说:“那我明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他不信:“你会做这个?” “不会可以学嘛。” “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不好了,你是我的领导我对领导向来是特别尊敬的。” 他更加怀疑了:“你不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事让我收拾吧。” 我心里禁不住的泛起酸味,眼睛也麻麻的,可是我还像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你怎么不说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他吧唧吧唧的喝了口鸡汤,抹了抹嘴:“还不是看到有好处的份上我就稍微给你留点面子么?” 我故意做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今天还真是有事求你。” 他叹了一口气,好似说,你看我就说吧没事也不会对我这么好。 “说吧,沈晗之我发现你就是个特能惹事的女人。”他说完又加了两个字:“特麻烦。” 我一犹豫:“那我还是不说了。” “得了,我这个人最爱被女人麻烦,只不过你长都一般我被麻烦之前也得过过嘴瘾不是?” 昨天晚上想得已经够久了,今天到他面前来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我傻傻得站在他面前,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给他听。 没想到他一句话丢出来就又把我噎死:“沈晗之,你这个样子不是想向我表白吧。” 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准备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我连保温壶都没拿了跟逃命一样的从他的病房里逃了出来。 跑到住院部楼下一个劲的拍着自个的胸脯。 淡定。沈晗之,你怎么这么不淡定呢? 出都出来了,就算再进去我估计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了。干脆回去算了。 这个时间回家,醒之和叶宁都不在,只有保姆在给陪着老头子,见我回来了她就说:“沈小姐你回来了,那我出去买菜去了,等会儿会有护士过来帮你爸爸打针。” 我答应了下来。 她出去之后,我坐在老头子的床边握着他如干柴一样的胳膊。 “爸,你说生命怎么这么脆弱呢?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给病了呢?”(未完待续) 第96章 老头子自然不会回答我,他已经很久没有回答过我的问题了。他躺在床上靠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管子和营养液维持着生命体系。我早已习惯,虽然打心里希望老头子能好起来但自己也知道那得是出现奇迹才行。能够像现在这样也是老头子年轻时打下的好底子换来的,要是换做别人也许早就熬不过那场车祸带来的病痛了。 我把老头子的手帖在我的脸上,上面有打针留下来的新旧不一的针孔。 我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 即使他现在不能回答我的问题,能让我知道他还活着那也是好的。 我问他:“爸,你说我现在做的到底对不对?” 我刚问完这一句话,门铃急促的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打针的护士来了,于是小跑着过去开门,没想到门一刚拉开一条缝秦放就挤了过来。 我来不及挡,只好让他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老头子的房间没关门。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头子。 “我能进去看看么?” 他以前一直管老头子叫爸的,一直到我们离婚之后他在老头子面前都是这么叫。我那个时候甚至觉得他比我更像沈家的孩子。 他没有等我回答就走了进去。 他在老头子的床前坐了一会儿,熟门熟路的挽起老头子的胳膊看了看,又翻了翻他的衣服看看身上的褥疮有没有加重。他好像比我还熟悉老头子身上的每一处病痛。最后他给老头子翻了个身才带上门出来。 我看他走路的关门的动作都很小心。即使现在的老头是无论如何不会被我们吵到的。 他走出来坐在客厅里交代我:“要常给老头子翻身,褥疮合并症是很麻烦的。” 我低垂着头应了:“嗯。” “你是不是曾经去医院看过老头子。” 看他这个样子,大概是瞒着我去过很多次,只是不准人告诉我罢了。 他只是说:“老头子对我好,我记住他的好。” 最开始的时候老头子其实对他很不好。我离家出走去找他,老头子发了多大的脾气。老头子喜欢徐子阳更甚于我,我一直都有一种错觉,徐子阳才是他的儿子,我是他儿子看上的儿媳。我那样不顾他的感受抛下徐子阳跟另一个男人结了婚可想他会有多气。所以他对秦放一开始绝对是不好的,不仅不好还千方百计的为难他给他下绊子。一直到结婚大半年后他才准我们进家门吃一餐饭,而到我准备和秦放离婚的时候,这两人的感情那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也不知道秦放是怎么哄得老头子的欢心的。 “那我替老头子谢谢你。不过你还是最好不要再来看他了。他变成现在这样不就是你爸爸的原因么?” 他说:“晗晗,你在怪我怪我当时没有阻止?” 他拿出烟来准备点燃。 我不让他抽:“行了吧,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抽就不抽,医院里还躺着一个出了毛病的。” 我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心无力。 他把烟放进烟盒里搁到桌子上。 我看见他十指交叉在一起磨蹭着,他一般心烦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动作。 “我今天去了医院问了杜少仲的主治医生,他告诉了我少仲是什么病。我本来想去看看他的去的时候看到你在里头我就没进去了。” 这么说他是听到我今天和杜少仲的对话了。我们今天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可秦放说他听见我心里依旧硌得慌。 他想了想,还是说了:“我也知道昨天严芷盛去找了你。” 我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跟踪我们?不过秦放这人还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吧。 果然,他说:“我昨天也在那家餐馆吃饭听服务员说严小姐来了就想过去打个招呼。”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突然的抱住我。我触不及防的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体温。还有那熟悉的气息传入我的鼻腔。他的呼吸重重的,语调异常的恳求。 他在我耳边说:“昨天我听到了严芷盛对你说的话。她让你陪陪杜少仲,你今天去医院那就代表你答应了是么?” 这时候的秦放很脆弱很脆弱,自从那层伪装被撕开之后,他就再不曾掩饰过对我的浓烈的爱情。我忽然发现外表越是坚强越是冰冷的人内里就越是脆弱。 撕下那层防备,他们几乎不堪一击。 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秦放,你理智一点放开我。”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结束了。不可能再开始了。” 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才很缓慢的把我放开,坐在我身边的秦放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仿佛刚刚的那点急切的担忧从未曾出现过。 我早就知道他是骄傲的人,这样的内敛反倒是我熟悉的秦放。 我说:“ivan是我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我只想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开心一点。” “如果他知道你只是可怜他,他会怎么想?” 我很果断的说:“我不会让他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当自己从来不知道。” “这不可能。” “这有可能。” 秦放此时像一个失去了玩具的孩子一样,我在他眼里读出了浓浓的担忧。 我反问他:“秦放,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为了你的朋友,还是为了不让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97章 他开口我却不容许他说出来。 “不管怎样,我心意已决。秦放,我们两个离婚都快一年了。是该有各自的生活了。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丢开。你如果想要继续在政界混的话,严卿卿是个很好的老婆的人选。” 他霍得站起来:“我谁都不要。” 他这样的决绝固执得让我心痛。 他不再听我说任何的话,摔开门就走了。我觉得头痛不知道该如何把我和秦放的关系料理清楚。他这个人如今是越发的难缠了。 是不是这世间的事情只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 我从前又何曾想自己会对秦放说,谁谁谁会是很好的老婆的人选。 这样是不是代表我已经忘了他了呢? 他走后,我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护士一直没来。我呆呆的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画面,倒后来我也不知道自个为何哭了出来。 丢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去接,茶几上还有刚刚秦放丢下来的一盒烟。白色的外壳没有印刷任何的字符和图画。 我的目光在触碰到那盒烟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才把电话接了过来。 “喂,沈晗之。” 电话是杜少仲打过来了。我的喉咙里像堵着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他一直等我说话。 “沈晗之,你在哪里?” 我开口,声音是嗡嗡的,带着浓厚的哭腔:“在家里。” “沈晗之,你哭了?” 我赶快把那些还挂在脸颊上的眼泪给抹掉了:“没有,好好的哭什么哭啊?” “那你笑个给我看看。” 他总是在我最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的时候和我开玩笑:“你笑笑。” “我笑你又看不到。” “我听的到。” “别闹了,我要去照顾我爸了,拜拜。”我挂了线。他再打过来我就干脆把电话关了机。 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家里的房门又被人推开了。原来秦放走的时候并没有记得把房门关上,如此就被人轻易的登门入室了。 我惊异的看着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你怎么来了?” 杜少仲还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很随意的站在我家门口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来看你笑啊。” 我拉他进来:“胡闹。前天还在抢救呢。” 他拿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把他的手甩开。 “这是怀疑我的实力了,要不我们现在实战演练一下看我恢复的怎么样呢?” 油嘴滑舌的无赖。 我懒得理他,把他往门外推:“滚滚滚,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医院去。” 他不肯走:“别介啊,你先跟我说说,小娘子你为何哭泣呀?” 他鸠占鹊巢的在我刚刚的位置坐下。 我觉着自己的脸上还是湿湿的,赶快的抹了抹。 他笑我:“别抹了,反正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还在纠结我为什么难过:“你倒是告诉我啊。” 我脑袋一转,我总不能说我自个在这伤春悲秋吧,我只能说:“看见老头子这样我难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更不知道我和醒之什么时候才能重回b市。” 他说:“钱这种东西,你努力就一定会有,权呢,要是没人扶你一把你如何也爬不上去。” 我见已经把他顺到了我的话上头就继续说:“可是我能怎么办?” 我低着头,很是可怜的样子。 他突然也抿着嘴不说话了。 我问他:“ivan,前两天你和我开的那个玩笑可以算真么?” 他变的很正紧很正紧。他问我:“沈晗之,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心里一惊,好敏感的一个人。 我叹了口气:“是秦放刚刚来过。” 他顷刻间放下了防备:“他说了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我看到他就想到了徐思业。ivan,你说我什么时候才有能力扳倒徐思业?”我说到这个问题不禁又哭了出来,这次到是真的触动了心底的伤心处。 看我哭得厉害,杜少仲再不管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他又不敢伸手搂住我,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又似训斥一般的跟我说:“哭有什么用啊,别哭了。” 他越说,我就越是哭给他看。 他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别哭了,你知道我这种怜香惜玉的人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是问题都有解决的办法。” 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说下去了。他说完之后不再多留说要去医院了。 我不放心他,一定要送他回去。 他笑而不语,等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他不让我再进去了:“行了,别送了,我自个能走。” 我点了点怕做的太过了惹他怀疑。 他说,沈晗之,不要再哭了啊,哭有用的话那大家什么事都不用干只去哭就成了。 我知道他是心痛看到我哭,所以才这么说。 “行了,快进去把,啰嗦的像个老太太一样。” 他作势要给我个爆栗,手抬到我额头前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到底是没敲上去,他揶揄我:“你看你这一脑门的油,肯定化妆的时候底妆没弄好。” 我抗议:“本小姐天生丽质不用化妆好不好。” 他瘪了瘪嘴:“妆都不化,你还是女人么?” 他总是说我不够有女人味。 我心里的小火焰嗖嗖的冒着,直把他往医院里面赶:“进去吧,里面全是漂亮的小护士。”(未完待续) 第98章 他走了几步,又小跑过来跟我说:“沈晗之,我们只协约一年,你帮我解决了老头子的逼婚问题,我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决不延期。” 我白了他一眼:“要一年这么久啊。” 他很牛逼的提醒我:“小心,不要爱上我哦,我怕你到时候弄假成真不能自拔了。” 我恨得想踢他一脚,他跑得开已经离开了我的攻击范围。 我看他进医院的时候步履非常的轻快,好似挺高兴一般。 见他这样我又有点儿止不住的难过。 杜少仲,如果这样能让你稍微开心一点的话,我一定一定装好,你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统统会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也统统当作不知道。 杜少仲开始恢复上班之后我每每在他面前总有别扭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像自个做了亏心事一般,每说一句话都怕说错了露了馅被他知道了。如果他知道了,那我做这些事还不如不做呢。 果然,我没有当坏人的潜质…… 杜少仲对我还是一样的,成天交代我给谁谁谁买礼物,给谁谁谁送花。我好不容把一批女人的喜好记牢了,他有立马给我换了一批,就是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也赶不上他这样的速度啊。 “沈晗之,记得今天要送香水百合给方小姐,二十一支不要弄错,还有,她喜欢玉石……” 我立马接口:“我知道,我会把珠宝店的目录一起给她的。” 杜少仲听罢点点头:“不错,越来越让我省心了。” 我说:“那当然,你给我这么高的工资我怎么能不用心做事呢?” 他听了又叹了口气:“哎,看你对我的那些女朋友尽职尽责的样,我真不用担心你一不小心会爱上我。” “不用瞎担心,爱上你这种蠢事我绝对不会做的。再说,您看上我不就是因为我有这个优点么?那啥,离婚的时候方便。” 我对他眨眨眼睛:“其实ivan你没看出来,我这是道行高,先把你给拴住了到时候打死我都不离婚。” 他凑过来,言语暧昧:“这样的啊,那我不是上当了。” “嗯嗯,快点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反悔做什么啊,我找到个肯帮我哄小三的老婆那多难得啊。” 切、我都懒得理他了:“ivan,我怎么觉得跟你在一起就么没做过什么正经的事情啊?” 先前还说是要教我怎么经商了,最近就只成天的和我胡闹两人到处的玩了。 他说:“沈晗之,你站起来。” “怎么了。” “我带你去干点正经的事情。” “啊……” 他拉着我就走。这里不是宏业的总部,只不过是租了写字楼做办公楼自然是不设什么总裁专用电梯的,他拉着我进电梯,电梯里全是人,那些美人的眼睛就跟小李飞刀一样刷刷刷的往我和杜少仲拉着的手上划拉。 我估计她们再看下去我的手得断了,虽然担了虚名这么多日子也没真的和他手拉手的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我赶快甩开他的手。 在车上杜少仲还洋洋自得:“这就是我不结婚的原因,一枝独秀太危险,我掐了哪一朵其他的也得急啊,我还是普渡众芳吧。” 恨得我就想找东西给他一下。 “感情你是把我推到火上烤啊。” “我是相信你的能力。” “什么能力。” 杜少仲笑得很奸诈:“听说你大一的时候跟允之出去玩被他刚分手的女朋友当成狐狸精差点给泼了硫酸?” 这么久远的破事亏他也打听出来了。 他说:“我记得咱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被人当成狐狸精来着。” “不用不好意思,沈晗之,你看起来挺职业的。” 我这才听清楚他是拐弯抹角的骂我啊。 “杜少仲。”我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你说,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当然是有好处的,不过我不告诉你。” 我的故意问他:“是不是你喜欢谁怕她受伤害,所以故意先把我推出来吸引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他的笑容一顿:“沈晗之,我以前一直以为你的脑袋是里全是浆糊,现在看来就是浆糊也太高估你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胡搅蛮缠:“书上都这么写的,每个花花公子的心里都有一个求而不得的女神。” “女神么?”他眼神悠远,这一刻的杜少仲根本不像我认识的杜少仲,他说起话来声音低沉而深情:“女神倒没有,她挺傻的。” 我觉得我自个的两腮都已经熟透了。 我这是在干嘛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把车停下来,下车之前他说:“不过她爱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帮我这个忙啊,成天看着你多碍眼啊。” 我在心里暗骂。 杜少仲,你这个人渣。混蛋。 他带我去了一家会所,那会所有点儿像明清时候的皇家园林,刚下车会所的服务员就过来帮忙把车开走停好了,再带着我们进去。 里面全是长廊和高大的植物,路又复杂,要不是服务员带着我们在走,我估计得在里面迷了路去。 好像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也有人在走动,可是这里随处都是假山,乱石,花墙,翠柳。愣是看不清隔我们几步之遥的那些人的面孔。 我惊叹t市竟然有这样的一个所在。 杜少仲问我:“怎么样?这还成啊。”(未完待续) 第99章 我点点头:“不错,偷情幽会的绝佳场所。” 这一句话弄得前面带路的服务员都笑了,不过人家职业素养不错,虽然是笑了没多嘴,只不过他说:“杜少,严老爷子在听雨阁等你。” 我好想抱住身边的乱石:“杜少仲。你又玩我。” 这是干什么嘛,日理万机的严老爷子到了t市他也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也没关系啊,可你没必要就这么把我给带到他面前来吧。 杜少仲很大力气的扯我:“别这么丢人,我爸你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我不敢啊…… 我虽然答应了他要当他的幌子,可也不能一点准备都不给我就把我往长辈身边带啊,何况还是我这种有前科的人,人家小女儿的订婚宴活生生的被我给捣乱了,还让赴宴的亲朋好友知道我准新郎和我有一腿…… 我要是人家的爹,看到这个捣乱的女人肯定一个烟灰缸把她给砸死。 想到这里我越发的不敢去了。 “ivan,你让我回去吧,我没这个心理准备。” “要什么心理准备啊?放心,老爷子不敢对我看上的人怎么样。” 我都快把头摇断了。不去不去我就不去。 他走近了威胁我:“你再不放手我就抱过去了。” “你抱我也不去。” “我数三声。” “十声我都不去。” “一。” 他哪里数什么三声啊,数了个一就把我整个人拎了起来:“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姑娘?撒娇早就不适合你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做了。” 天可怜的,我这哪是在撒娇啊,我是真的不敢去好不好。 “少仲,是你来了么?” 才走了两步就严老爷子的声音就已经从阁中传了出来。 杜少仲高声的应了一句:“是啊,爸,我和晗晗来了……” 我是来了,我的鸡皮疙瘩也一起来了。晗晗?他还是叫我沈晗之让我听起来比较习惯。 我沉声道:“放我下来。” 杜少仲嘿嘿的笑了两声当真把我放了下来,服务员已经把门给打开了。我还未来得及整理衣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古筝的声音,极是激烈,倾耳一听竟然是一曲十面埋伏。 我听到这曲声几乎要激动得哭出来了。 人家是十面埋伏,我是草木皆兵……真配啊。 走进房间看到严老爷子坐在枣红色的木桌旁边,这房间布置的极为古朴,风格有点像上次严芷盛带我去的那个会所,这严家的人和我们家的人就是不一样。沈家虽然娶了几个温柔的媳妇但还是几代从军,家里的人没严家那样的讲究,就拿我家老头子来说吧,活到六十多岁还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搁人家这大概得把他当乡巴佬瞧了。 杜少仲见到严老爷子很不给面子的把我丢到了一边,凑到老爷子跟前装孝子贤孙去了。他在严老爷子面前也一向是那种赖皮的样子,哄得老爷子哈哈的笑着。 早就听说杜少仲比严太太生的严瑞安更的严老爷子的欢心,看来这话是不假的,只不知是这世界上的父母大多偏疼小儿子还是另有什么别的缘故。 两父子说了几句,严老爷子就注意到了我“沈小姐。” 我心里暗叫,完了……他如果叫我晗晗,我还敢上去说两句话,这一句沈小姐要多生分就有多生分,客气中带着浓重的疏离感觉。 杜少仲也看出来了严老爷子对我的态度不友善,他走过来拉着我坐下。 “爸,你叫她晗晗就行了,叫沈小姐太抬举他了。” 严老爷子笑了一声,也不知为何意。 我顺着杜少仲的话像往常一样叫了一声:“严伯父。” 严老爷子说:“少仲,你带沈小姐过来是沈小姐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爸爸给你帮帮忙么?” 杜少仲郑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我要和晗晗结婚,希望爸你答应……” “胡闹。” “没有胡闹,爸,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我心里知道,杜少仲这句话说的确实是他真心的意思,又确确实实被他话里的真情实意所感动了,ivan,你为什么会看上了我?我有什么好的呢?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别说严老爷子不会接纳一个家庭落魄的女人为媳,就是一般的人家大概也不会乐意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结过婚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和他的准女婿有过暧昧关系。我不大相信严卿卿和严家已经完全放弃了秦放,秦放现在的身份是再好不过的女婿人选,如此掂量轻重,我自然是不会被严老爷子认可的。 “沈小姐,请你出去一下,我要和少仲单独谈谈。” 我闻言就站起来。 “好的。” 杜少仲拉住我的手,制止住我的动作,把我按下来再次坐好。 “不用,我们可以一起聊聊,爸,我要晗晗要定了。” 我咬着唇劝杜少仲:“我先出去等等,没关系的。” “不许。” “少仲。”严老爷子语气严厉起来。 “我今天把话给你说清楚,你可以娶沈家的女儿但是那个人是沈兮之不是沈晗之。你要是执迷不悟我有很多的办法让你清醒过来。” 我打了个寒颤。 “爸。”杜少仲微微有些失意:“爸,我没想到你也会跟我说这个话,我不是严瑞安,我在政界一点地位都没有我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娶谁对严家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你要拿这个事逼我,我也不是秦放,我什么顾及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100章 “杜少仲。”严老爷子气得脸色泛白。我生怕他犯了病,忙示意杜少仲不要再说下去了。 杜少仲不听我的,仍要和严老爷子争执下去,我一插话就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两人争论的更加的激烈,我看着严老爷子的右手颤抖似随时都会扬起来给杜少仲一巴掌。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手,只要他有动作我就准备把杜少仲推开。 谁知他俩吵着吵着杜少仲竟然两眼一瞪,呼吸急促,以手抚胸身体倾倒在地上。 我和严老爷子都被吓得够呛,赶快把他扶住。 杜少仲说话都连续不起来,嘴唇乌紫乌紫的,却还固执得拉着我的手对严老爷子说:“爸,晗晗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决不独活。” 严老爷子急得两眼通红,抖着手指着杜少仲说:“你这孽障,真是鬼迷心窍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向外头高声的唤人:“服务员,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严老爷子还想说话,我怕他再刺激到杜少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堵住他欲说出口的话。 “严伯父,我弄不懂你们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把儿女的婚事作为政治上的筹码?幸福么?你和严太太这么多年的婚姻幸福吗?如果幸福,如果鹣鲽情深怎么会有严芷盛,怎么会有杜少仲?既然你自己都不幸福何必让自己的儿子也重蹈覆辙?他至今都姓杜不姓严有多少人说他是私生子,有多少人不知道他爸是谁,你知道么?就这样一个从小就缺乏父爱的儿子,又不从政,你何必再这样苦苦相逼?他如果幸福快乐你难道就不开心么?” “你……”大概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严老爷子说话。 杜少仲呼吸急促之间狠狠的掐了下我的手不让我再说下去了。 我忙询问他:“怎么样,难不难受。” “去医院……” 服务员赶了过来帮我把杜少仲扶起来,我们走出房间准备去医院,临走前听到严老爷子无奈的一声叹息。 到了车上杜少仲竟然神色如常了。应该是说在离开严老爷子视线的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就如常了。上了车却还一直骗我,靠在我的怀里害我瞎担心的一场,没想到车开了几百米的时候那个我以为已经晕倒的人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沈晗之,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你怎么?”我诧异得看着他神色自若的坐直了,眼中带笑的看着我。 “杜少仲。你骗我。” 我一拳挥过去,他用手抱住我的拳头:“咱也太不心有灵犀了吧。你这都没看出来?” 我挣脱手去又要打。 他赶忙说:“别打。我是三分真七分假,你一拳打下来我肯定真犯病了,刚才你没看见我全身发冷么,这难道是装的出来的?” 我想想也是,刚才他嘴唇都乌了,装也不能装得这么像啊。 “那你现在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看我着急的样,抓着我的手放到他胸口上:“这跳得厉害,你帮我揉揉。” 他的心脏就在我手掌下剧烈的跳动的,跳动的是很快。虽然知道他又在耍赖,我却没有生气反而很安心,那种心安就跟感受到老头子的脉搏一样。我能感觉到他们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也许有一天他们就不在了。 这么想着,我的眼睛酸酸的,忍不住落了两滴泪来。 杜少仲这会儿被唬住了:“怎么了?好……行……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得了吧。你不知到我和老爷子吵起架来停不下嘴。我怕挨打出丑所以干脆装病。” 我想,你这个装病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不过我没说话,低着头好似真的生气了一样。 杜少仲在我旁边直说好听得哄我。 我听够了之后才忍不住笑起来,并且还很给力的笑得个前俯后仰:“不错不错,ivan,你哄人的功夫的确不错。难怪能在花丛里游荡这么多年。” 杜少仲见我骗他,板起长臭脸来不说话了。 这家伙,明明是他先骗我的,我这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有必要这么生气么? 不过我还真怕他生气了对心脏不好。 我说:“扯平了啊,你现在跟我说说你和严老爷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出什么意外?” 杜少仲对着我的额头就是一敲,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白在沈家待了这么多年了。” “到底怎么呢?” “也是因为你从前是沈家的孩子,所以你不管喜欢谁都不会遇到这些事情,别人就不同了。” 我心里一跳,想到父亲的车祸,难道那些对付政敌的手段也会被用来对付不听话妄想嫁入豪门的女人? 我说:“你别吓我。” “就你这胆小的样子。” “我从来都没跟你说过我自个胆大啊。” “你放心,老爷子不会要你的命的?” “要别的也不成。” 杜少仲叹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在了座椅上:“沈晗之,你要庆幸你姓沈,要不然我真怕玩出人命来。” “难道曾经玩出过人命么?” “呵呵……”杜少仲笑着不会答我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车没有去医院开到了他家楼下。他让我扶他上楼,那是很老的一套公寓,怎么也得二十来年了,虽然看起来当初这个公寓建起来的时候也应该是t市场数一数二的的建筑但到底房子太老了。 我没想到杜少仲会住这样的地方。 他从衣服里拿出钥匙来打开了房门,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里摆着一盆杜鹃花,这个季节花开得正灿烂。(未完待续) 第101章 杜鹃花旁边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个年轻的女人扎着长辫子站在大株的杜鹃花旁边笑得很甜美。看那打也是很入流的。 杜少仲站在我旁边见我看着照片就说:“那是我妈,好看吧。” 杜少仲提起自个的妈妈时语气很是骄傲。 我点点头:“阿姨长都真美。”难怪杜少仲能长得这么勾人,原来是有如此良好的基因啊。 “可是她死了。” 他把死字说得重重的,下颚微微沉下去。 这样的表情,我曾经在秦放脸上看到过无数次,现在我才知道那是什么,是恨啊。语调虽然听不出任何的异常,可是说话的人的的确确是满怀恨意。 我抚上他的手臂:“ivan。” “ivan这个名字也是妈妈给我取的。” “她曾经是个英文系的留学生,很美很时髦,爸到国外留学的时候遇见了他。我妈爱上我爸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娶她。” 他问我:“晗晗,你知道我为什么错过了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时间么?” “因为我那妈妈从我三岁开始就有了很严重的抑郁症,病得厉害的时候别说是我,就连她自个都照看不过来。爸那个时候被那个女人盯着不敢来看我们,只给妈妈请了个保姆,每月给生活费。等他敢来看我们母子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他来的太迟了,妈妈虽然慢慢的好了起来却却、再也没有根治的可能性。然而就是这样,他频繁的过来还是让某些人不顺心了。十二岁的时候我开始念寄宿初中,开学的时候保姆陪我去报到,就在那个时候我妈在家里自杀了。” “哦……” “你也相信是自杀么?” 他抚摸着母亲的照片,喃喃的说:“你也相信是自杀么?你说一个病得神志不清的人,怎么懂得去开煤气自杀?如果要自杀的话,早几年就自杀了,何必等到我老爷子重新回到她身边的时候才自杀?晗晗,你觉得这有可能么?” “你是说……”杜少仲身上总有这么多让我吃惊的事情,他这么说难道是说他妈妈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我什么都没说,没人会相信有人会杀一个疯子,就算有人相信,也不会有人肯给我真像。” “可是你在怀疑。” “我不是怀疑,我是确定。我为什么从商,我为什么赚起钱来连命都不要?这个世界上只有金钱能稍微的挑战一下权利。我无法触碰政治,我只能赚钱,拼命的赚钱,我相信只要有人做过,就一定会了留下蛛丝马迹。” “那你查出来了么?” “没有……但是我妈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都跟她有不可推脱的关系。” 我盯着杜少仲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看到仇恨,可是我没看见,他把它们埋得很深很深。 “只要有老爷子在一天,我都不能动他们母子。我本来想等,可我已经没时间再等了。我妈的命,芷盛妈妈的命,我会一条条的讨回来。” 杜少仲在这个时候浑身洋溢着一股杀气。我害怕。再熟悉的人都有隐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一面,当那一面展现出来的时候,也许会让人震惊也许会让人害怕,杜少仲却让我更多的感觉到心痛。我想到他的病。我相到他的时日无多。 “ivan,不要这样,不要让自己负担太大,不要让自己太累了。” “晗晗。” 他反问我:“那你呢?你不想查清楚你爸的事情么?如果给你足够的力量你会报仇么?你一定会的对么?” 我不能反驳,对,我一定会。 只不过我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却没有了。 我不知道他能熬多久,如果时间多的话,一年?两年?三年? 能不能更久?能不能一辈子?能不能等我老了,走不动了,还能看到年轻时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人儿孙满堂。哪怕是有一天我们走不动了,疾病缠身了,还能在病房里看到熟悉的人。 能不能不要这样先离我而去。 我说了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ivan,生命太脆弱了。” “是,就是因为生命脆弱,所以我妈妈疯了我不怪任何人,是她自己爱错了人,她自己甘心当别人的外室。可是她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不应该要她的命。” 他恳求我:“晗晗,跟我一起会b市,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查清楚你爸爸的事,我妈妈的事。” 我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重重的点了点头。 ivan,你怎么这样让人心痛? 你的恨藏在心里多少年了?午夜梦回的时候你是不是叫着你妈妈的名字醒来,看到严卿卿,严瑞安的时候你会不会恨到把指甲陷到皮肤里? 我的朋友,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不只是报仇。 我突然觉得,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报仇。就像妈妈离开的时候跟我说的那样,冤冤相报何时?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压弯了腰。我只希望你在余下的日子里能更有更多的快乐。 我在杜少仲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两个人一起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一直到十点钟的时候我才提出要离开。 杜少仲说:“哎,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会留在这里呢。” “做你的美梦吧。”杜少仲此时正穿着一套雪白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那小样子挺可爱的。杜少仲这人某些时候还挺正太挺萌的。 我上去捏捏他的脸:“小乖乖,姐姐回去了,晚上自个乖乖的洗澡澡睡觉觉,明天姐姐奖励你糖糖吃哦……”(未完待续) 第102章 我本来是突发奇想的,没想到那厮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能力超强:“姐姐,我一直这么乖是不是一直有糖吃啊……” “姐姐,是不是嘛。” 我发誓我再也不调戏他了,为啥总是调戏变成了被调戏啊。这厮功力太深,我应该早点认清楚现实选择撤退。 “是啊是啊,要方小姐还是姚小姐,我马上给你找来。要不然尤小姐也行啊。我记得你最近是比较喜欢尤小姐。”我把他最近走得比较近的女朋友一一数了出来。 “滚你的……没空。”嘿,他又在装正经低着头作死的玩手里的那个游戏机了。 走之前他交代了一句:“太晚了,你开我的车回去吧。” “那你呢?” “明早让司机过来接我。” “那行,我走了,你早点睡。” 他头也没抬:“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我顺手把他放在门边的车钥匙拿了起来。出门的时候听见房里传来咚得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像是什么物件掉到地去了。 车钥匙上还挂着他家房门的钥匙,我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进去看看。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我此时是多么的希望身前的这一扇不是质量良好的铁门而是原始的木门,那我就能从门缝里往里头看个一二了。 屋里面很久没有声音再传出来,静悄悄的,某些时候,最让人害怕的就是这死一般的安静。 就当我忍不住要开门的时候。 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想他应该是去卧室去了,如此倒是能让我的心安了几分。 这样的相处,真是累。互相的瞒着,他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体到底坏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他如果犯病不想让我知道。 我就只能躲在门后听着他的动静。 下楼去开走了他的玛莎拉蒂。坐在驾驶座上的时候想起了杜少仲从前的那些劳斯莱斯的或死后不禁又笑起来了。这样的一个人,骄傲又铭感,对人却是真的好。 从这里开到我现在住的地方用了一个多小时。下车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不算得太晚,小区里偶尔还有车辆开进开出。我把车停好准备上楼去了。 今天倒是意外的碰见了醒之。 他从印度回来之后一直很忙,很难得在睡前能见到他。 这么大晚上的叶宁和保姆都不在,我便估摸着他是有话要跟我说。 “哥,怎么还不睡?” 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瓶开了的酒,老头子也不在房间里“爸呢?” “明天要检查,爸今天晚上就住在医院了,叶宁在医院陪着。” “这个事你应该跟我说,总让叶宁陪着也不是个事啊,她又还不是我家的谁。”我故意这样说。 醒之倒了一杯酒:“你是要催我结婚了是么。” “不该结了吗?” “再等等吧。” 我瞅着他问:“你要等什么?” 他喝了口酒,绕过这个问题,看着我手里的玛莎拉蒂的车钥匙问:“你最近和杜少仲走的很近?” 我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了还问我?怎么?你能和严芷盛走的很近,我就不能和她弟弟走的近。”严芷盛这个人,我在她前面的时候会被她的气质吸引,会喜欢她心痛她,转过头来一粘到叶宁的事情我就会视她为敌。 醒之说:“你不会是因为我和芷盛走的近才和杜少仲接触吧。” 他警惕起来:“晗晗,我暂时不和叶宁结婚不是应为严芷盛的关系,你别做蠢事,杜少仲和秦放不同,杜少仲外头有多少女人你知道么?这些公子哥你又不是没见过,玩起女人来根本不把女人当人看的。” 我抬头白了他一眼:“你也是这种公子哥么?” “晗晗,你好好听我说话。” 反抗无效,我也给自个到了杯酒:“你说吧。” 他抢过我的酒杯训到:“喝什么酒。” “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就是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年轻了所以我更不能看着你这么疯狂。晗晗,哥没用,让你受苦了。可是我不希望你再嫁给这个圈子里的人。” 他警告我:“你和杜少仲隔远一点知道么?” 我手里握着抢回来的红酒,冰冷的酒液渐渐的被我捂温了:“杜少仲他病了?” “不就是心脏病么?” 我摇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也希望是心脏病做个搭桥手术就解决问题,谁想到是癌症呢?我绕来绕去的把杜少仲的事情给交代完了,也不知道醒之听清楚了没有。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我们兄妹两人,难得的相聚却异常的压抑。 醒之没说话。 我也沉默。 过后他说:“晗晗,你这样做不一定对他好,他如果知道你是可怜他,我只怕他会病的更厉害。” “也许我可以爱上他。” “胡闹。” “没有胡闹。”我试图解释给他听:“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做这件事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跟杜少仲在一起就多了严家这个靠山,这样对我们重回b市是有帮助的。以杜少仲在商界的地位我如果这样做对你也是好的。” “何况他真的很好,我想让他开心芷盛说他跟我在一起很开心,那我就想,如果能让他开心,我骗骗他又怎么样了?哥,我好久好久没学着再去爱一个人了。”(未完待续) 第103章 醒之听完这话立刻反驳了我的观点:“我不需要你这样。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我不是说为了你,我有我自己的考虑。” “傻姑娘,你要是真为你自个考虑我就安心了,从前是秦放,现在是杜少仲。就算他喜欢你,也你喜欢了他又怎么样。他还能活几年?你要爱一场又痛个三年?晗晗,你的青春还有多少个三年。” 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哥,我的青春早就没有了。你让我试试吧,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 “那秦放呢?你真的放下了么?” 我毫不迟疑:“是啊,我真的放下他了。” 这句话我说的这样快,好似脱口而出一样。说完之后脑海里却立即浮现出秦放的脸。浮现出春涝的时候我狂奔到清河的事情。 脚上的伤口在已经痊愈。 和他在一起,我是一直在受伤,身体的伤口痊愈之后却一直有一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口里说忘记,其实自个也知道,我忘不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可忘不了又有什么用了,徒增烦扰罢了。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不想和醒之聊下去了:“哥,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 “嗯。”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少仲跟我说:“沈晗之,我们回b市去吧。” 我问为什么。 他说,就是想回去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了我不想在等下去了。 我估计是他觉得自个的病又重了,我没有再问,答应了下来。跟醒之说了一声之后我就跟杜少仲一起回了b市。我还是住在家里原来的房子里。 杜少仲送我回去,家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家”。 我让杜少仲进去坐坐,他说不去了。晚上有个商业聚会到时候他过来接我。 我嗯了一声。 一回来就参加聚会他是想要把我介绍给别人了吧。 站在门口看着他开车走了,我才走到屋子里去。 院子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杂草丛生,打开门进去发现屋子里面也很干净,几乎是纤尘不染的这个倒出乎我意料之外,按道理这么久住过人了家里不应该这么干净才是啊。 我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转头一看只见王嫂提着塑料袋愣在了门口:“晗晗,你回来了?” “王嫂?”我虽然诧异可是很高兴。 她把东西丢到地上,几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看了又看。 “怎么回来了也不跟王嫂说一声,等着,我再去买点菜来给你做饭。” 她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关怀我。对这位在我家待了很多年的阿姨来说,我早就生出了一种类似亲情一样的感情。 我拽住她:“王嫂,不忙。你不是回乡去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王嫂拍了一下大腿,一脸的无奈:“乡里待不了哦,我那个媳妇……哎。” 我是知道王嫂的儿子娶了个厉害的儿媳妇,婆媳矛盾一直存在,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个年纪了还在外头给人做保姆,她不缺钱,只缺个待的地方,缺人陪。 王嫂说:“秦放过年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拜年,知道我过的不好就让我住在这里,看看屋子打扫一下卫生。我总想着你和醒之有一天还会回来的,我在这等你们兄妹也行。” “王嫂,你说的是秦放?” “是啊,晗晗你不知道么?” 王嫂慢慢的说:“他有时候也过来坐会儿,也不干什么,就坐在你房里抽会儿烟,大冬天的开着窗户,我看见了要给他关上,他笑着跟我说,别,王嫂,晗晗讨厌我抽烟,以后她回来闻到这房间里的烟味该生气了。哎,那样子真是可怜见的。” “哦……”我愣愣无言:“我知道。那王嫂你就住下吧。” 她继续说着:“秦放这孩子还是个好的,可惜哦。” “听说他也没和严家那位订婚,你和他?”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 我说:“王嫂,我晚上要出去,我先上去洗个澡睡一下。” 她说:“好,我给你做饭。” “不用了,我出去吃。” 我扶着扶梯上楼,王嫂到厨房里去了。有王嫂在,这个家还勉强有几分人气,可是为什么又是秦放?怎么又牵扯到秦放?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肯彻底的从我生活里消失让我安静几天呢?做这些事有什么用啊? 在浴室里洗了个澡,又睡了一觉。刚换好衣服化好妆就杜少仲就已经到了。王嫂上来叫我:“晗晗,下面有位杜先生找你。” 我放下腮红刷:“哦,好。” 王嫂见我是刻意的打扮过了便笑着说:“这个样子多好,我王嫂可好多年没见你这么认真收拾收拾自个了。” 我套上鞋下去。杜少仲已经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了,我在楼梯上就叫到:“ivan。” 他放下茶杯看向我,那一看眼睛里竟然有了变化,隔着这么远我都能看到他的眼角慢慢的舒展开了,眸子像两颗黑的发亮的黑曜石映出我的影子很温柔很温柔的看着我。 他很局促的站起来等着我下来,那样有似有几分的痴傻。 我咯咯得笑着,快步得走向前去:“走吧,杜先生,真么想到我也有让你惊艳的一天。” 今天的我穿着一身玫瑰红的晚礼服,还是前几年从巴黎订过来的。好在不是什么流行服装,是一贯的经典款式,隔了几年穿在身上也不显过时。不过为了今天的这个聚会我还是特意的隆重其事,把结婚时妈妈给的一条钻石项链带到脖子上了。那项链做工的选材都算得上上乘之作只要要是稍微有见识的人都会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未完待续) 第104章 从前在b市参加任何的聚会,我都不需要如此刻意的打扮,现在和以前却完全不同了,我已经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东西,只能在着装上下功夫,省的被那些踩低捧高的人轻易的看低了去。 杜少仲难得的没有和我做对。 他在王嫂诧异的目光里再自然不过的搂过了我裸露在空气里的微凉的肩膀:“走吧,沈小姐,让小的今天陪您好好的唱一场戏。” “那就起驾吧。” “嗻。” 从屋子里出来刚走到院子里就觉得有点冷,这样轻薄的裙子露天穿着还是有些受不了的。我想着要回去拿一条披肩,想来想去从前我是最懒散的人,除了几套必备的礼服之外再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的。 没想到杜少仲已经看出了我的不适。 “觉得冷?” 我瞪了他一眼。 他哈哈的笑着:“沈晗之,我突然觉的你这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我的那些女朋友可是大冬天的都能穿短裙加丝袜啊。” 我再次瞪了他一眼:“你说你一向是纵欲过度,难怪心脏病一直治不好呢。” “治不好就治不好呗,谁没有死的一天啊,老死病死我还不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我怎么又说到死啊活啊的问题了。 “呸呸呸,乱说什么。” “迷信。” 今天这样的场合,他记起了我的话,把他心爱的劳斯莱斯给开了出来,不过是司机在前面开着,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后排陪着我。 开车的时候他交代司机:“从东环路绕过去。” “去东环路干什么?那不是绕了远路了。” 他拿出手机来发短信:“有点事。” 没想到他说的有点事是让车子停在一家服装店外头。他连车都没下就有人拿着几条披肩等在了路边。 杜少仲摇下车窗选了一条白色的丢给我,又跟那人说:“行,就这个了。” 那人笑嘻嘻的应了。 也没见杜少仲给钱,看来是这家店的熟客了,他们这样的人总是在城里有名的女装店都记着帐的,挂过那帐的女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为。 我抚摸着披肩柔软的质地笑他:“行啊,够体贴的啊。” 说他体贴,他干脆体贴到底,把披肩拿过来亲自披在我肩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女人一向体贴。还有,沈晗之我发现你收拾收拾还是能带出去见见人的。” “呦。”我眉毛扬起老高:“能入沈少的眼小女子真是荣幸之至啊。” 他笑起来:“好说好说。”他笑起来的时候身子歪了一下,碰到了我胳膊上的皮肤,这么一碰我觉得他好似在发热。 我拿起他的手试了试温度,果真是有点烫的。 我问他:“有那里不舒服么?你的身上这么这么烫啊。” 他把我的手甩开,一脸淫荡的把脸贴在我的耳朵边上说:“还不是你害得我心跟猫扰似的啊。妖精。” “杜少仲。你个流氓。” “嘿嘿,这个词我喜欢,流氓怎么呢?我就喜欢当流氓。” 到了酒店的时我才发现今天的场面,先别说别的,严老爷子都来了。我一进场看到严老爷子那严肃的样子就又不敢上前了。 杜少总似乎已经提前做了功课,他很自然的领着我走到严老爷子面前叫了一声爸。 我战战兢兢的叫了句伯父。前两天我还把他给骂了呢。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把我给轰出去。 谁曾想他跟我说:“晗晗也来了啊。” 这晗晗两个字叫得我那个受宠若惊啊。 严老爷子那样的身份这有是场商业聚会他不便久留,在宴会厅里站了一会儿,就跟几个老部下到单独的包厢里叙旧去了。 他走之后我才松了口气,问清楚之后才这个聚会是为宏业和另一个大集团东方重工的商业合作而举办的。 难怪严老爷子肯给这个面子。 杜少仲悄悄的告诉我:“你知道东方重工的股东都有谁么?” 我摇摇头。 “沈晗之,你消息可真不灵通。” “东方重工曾经最大的股东是严太太,而如今,它幕后的大股东是严瑞安。也就是说其实东方重工算的上是严家的产业。” “杜少仲。” 我还真是消息不灵通,这些圈子里的这么多个秘密我怎么统统都不知道啊。那他既然知道了东方重工是严瑞安的东西,怎么还肯跟它们合作?看来杜少仲真的要向严太太他们下手了。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心里知道就行了,不用做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真是丢我的脸。” 我赶快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表情收拾了一下,想想是挺丢人的,我真是白姓了二十多年的沈。 他在我刚刚镇定了一点的时候又对了一个鱼雷下来:“还有,晚上严卿卿会来。您自个保重。” 杜少仲给了我个善自珍重的眼神之后就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甩在了原地自个跑去跟美女跳舞去了。发生了后来的事情之后,我强烈的怀疑杜少仲走开是故意留给严卿卿找我麻烦的机会。 他离开三分钟之后,我坐在椅子上吃着食物。舞池里面的人在不停的窜转折,转得我有些头晕,正准备起身去拿杯喝的的时候目光和刚刚进场的严卿卿的目光来了个四目相对。 哎呦,这可不只是火光四射,简直是新仇旧恨统统碰在一起,一触即燃。 严卿卿本来是和女伴一起来的,这会儿把人都潜开了自个朝我走过来。(未完待续) 第105章 我很无所谓的照常去拿东西吃。 严卿卿走到我身边笑着问:“好吃吗?” “还行。” “是不是在t市穷困潦倒太久了,很久没吃饱了吧。” 她杏子般的眼睛愤愤的看着我,看来她还是把我当成她头号的敌人。 我不觉得她这样的挑衅和侮辱有任何的意义,真的没必要和他一般计较。 然而她却说:“今天晚上秦放又不会来,你巴巴的跑过来做什么?” 她可爱的小脑袋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难听的话,她突然拍手笑到:“我知道了,你是跟杜少仲来的吧。私生子和贱人还真是般配。”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杜少仲叫做私生子。毕竟现在的杜少仲已经有了不可小瞧的地位。可是既然严卿卿这么说,那么自然是我们听不到的时候有不少人会叫这个词。 私生子。 我虽气她如此说杜少仲却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出来。 反而笑着贴近:“严小姐,今天严老爷子可是在这里,不知道他听到你这么说他的宝贝儿子会怎么样呢?” 她果然有些怕了。 不过严卿卿就是严卿卿,这个女人有点没大脑,就是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了。 我拉着她的手:“严妹妹,你最好不要来惹我了,我能诬陷你第一次,就能诬陷你第二次。我要是再从你口里听到我不乐意听的话,你说我会怎么办?” 我微微的笑着,笑容在很多时候远比怒气要让人害怕。 “你说我是打你一巴掌,还是泼你一次酒呢?” 严卿卿听到这个话厉声的叫起来,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蹦得远远的。 她指着我的鼻子:“是你,你这个贱人,是你害的我。你害秦放误会我不要我。”这人提到秦放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激动,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上次从楼梯上摔下来是我故意诱她动手。这次得到我的亲口承认她完全的奔溃了。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这个贱人,狐狸精。你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旁边的人都看过来,有几个长辈已经皱起眉头不住的摇头,狐狸精?贱人?这是在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应该在这种场合应该说出来的词。 窃窃私语的人越来越多。 我正色道:“严小姐,我说了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再谈了。你这些侮辱的词最好给我收回去。” “你让我收回去就我就收回去?你既然敢做就敢承担。勾引秦放不成,你就去找杜少仲?你以为你找到个金山,呸,他不过是我们家的一个私生子。一辈子就是个私生子。” “严卿卿。” 杜少仲原本在舞池旁,现在放开舞伴走了过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重,我有点担忧。如果因为我和严卿卿吵架又把他的病勾出来了可就不好了。 我去拉他:“ivan,别和她计较。” 我主要是怕他情绪波动太大,这个人生起气来也是个停不下来的人。 杜少仲拉着我的手,两人并肩站在严卿卿面前。 “道歉。” “向我和我的女朋友道歉。” 严卿卿哪里会听杜少仲的话,她从来都是打心里瞧不起杜少仲的。何况这大庭广众的,要真道了这个歉她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哥。” 严卿卿对此嗤之以鼻:“你是我哥?笑话。” 我也不知道杜少仲为何突然说这个话,不过就在严卿卿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严老爷子从里面了出来。 “卿卿,叫哥。”严老爷子显得有点激动。我开始不明白,不过杜少仲从来不在人前承认过严家兄妹和他有关系。更不肯改姓,今天开这个口难道是肯认祖归宗了? 严老爷子说:“卿卿,你太放肆了,怎么能和哥哥说这个话。” “爸,他是哪门子的哥哥。”她小声的嘟囔:“不过是个私生子。”这一句话说的很小,却足够严老爷子听清楚了。 杜少仲轻笑了一声又点自嘲的说:“私生子也是子,谁想带这个私字?罢了,罢了。”他说完拉着我就要走。 他已经这样说了严老爷子怎么肯放掉这个机会,以他多年来多杜少仲的喜爱,看来这个姓氏不改一直也是因为杜少仲自个不乐意的缘故吧。 “卿卿,这个是你的哥哥。叫哥哥。”严老爷子慢慢的说出这一句话来,语气却绝不委婉。严卿卿被严太太宠惯了一向是爱耍大小姐脾气的,怎肯让自己受委屈? 即使是在自个的父亲面前,她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何况严太太常年对她的教导那都是无视杜少仲严芷盛这两个人人,看严卿卿的态度想来严芷盛在严家的日子也会好过到哪里去,难怪严芷盛常年居住在国外连最初的资本也是在印度累积起来的。 严卿卿当场就把严老爷子顶撞了过去:“爸,他是什么哥哥?我的哥的名字现在严家的户口本上,他叫严瑞安,杜少仲算什么东西?” 严老爷子气得眉毛发颤,在场这么多人,都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想看看严家的人怎么在这场聚会上出丑,严卿卿也不顾面子和严老爷子争个不相上下。 我拉了拉杜少仲的手:“ivan,到里面去吧。” 杜少仲上去跟严老爷子说:“爸,我们进去不要在这里吵。” 杜少仲这么一提严老爷子大概也觉得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把这些事情吵出来影响不好,家丑还不外扬呢。(未完待续) 第106章 严老爷子:“你这个不孝女,给我滚。” 杜少仲扶着严老爷子往酒店的包厢走,暂且避避风头。 严卿卿可不如严老爷子这般顾脸面。 她追着我们跑过来:“爸,我是不孝女?那他是什么?你这么多年让我妈伤心还不够?你自个做的事情我都替你害臊。” 这可真不是为人子女应该说的话。 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风流多情,和如今的杜少仲是有得一拼,可是不管怎么样,不管父母做错了什么事情,儿女们也不能这么当众让他们没脸。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里有两个心脏不好的人,气病了哪个都是个麻烦事情。 我挡在严卿卿和严老爷子父子中间,笑着对严卿卿说:“卿卿,有些话还是不要在这里说吧。” “关你什么事?狐狸精。” 狐狸精三个字刚说完,严老爷子已经越过我‘啪’得给了她一巴掌。 “子不教父之过,都怪我素日对你们疏于管教。” 严卿卿捂着脸半天没反应过来。严老爷子下手很重,这一点都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 忽而又一把尖锐的女声响起来,再而是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只见一位五十出头的中年贵妇,穿着一套深紫色的晚礼服从走廊那头走过来。 我曾见过严太太,自然知道这走过来的女人是谁。 我们三个人现在虽然不像刚才那样站在宴会厅里引人注意,但到底是在酒店,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还有从宴会厅里跟出来看热闹的人也不好。 严太太一到严卿卿就像看到靠山一样,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不知严太太要如何发难,严太太却一句话都没说,一句话也没问,接着又给了她一巴掌。 “吵什么?闹什么?在外人面前和你爸顶嘴,你爸不打你,我都先给你两巴掌。” 严卿卿这会儿是彻彻底底的打蒙了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劲,缩在一边儿大气都不敢出了。 严太太瞪了严卿卿一眼,也不看我和杜少仲,走过来从杜少仲手里扶过严老爷子就走进了一边的无人的包厢里。 杜少仲自然要进去,我也不好现在就走,只好也跟着进去。 严太太进房间把门一关就不是刚才在外头的脸色。她放开严老爷子的手,站定在一边拉过严卿卿的道:“严守华,卿卿就算有什么不对的在别人面前你也不能伸手就打啊,她长这么大了,我都没舍得随便就给她一巴掌。” “你自己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还来问我。” 严太太轻哼了一声:“你说的对,我教出来的好女儿,这一双儿女还不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什么时候对他们上过心。只对那两个野种上心。”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杜少仲叫出去,偷偷的瞄了一眼杜少仲的脸,看起来倒还没什么异常的。 也对,他如果要姓严,严太太这一关怎么也得过的。 只不知道严老爷子是真的厉害,还是像大伯一样,大多数的时候是个妻管严。如果和大伯一样,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严太太开始历数严老爷子的不是。 “你说你年轻的时候在家里留过几天,卿卿出生一个月你才回来看一眼。外面的那些女人我都不说你什么呢,你要把严芷盛带回来,我也耐着性子给你好好的带着。你说,你还要我怎么办。” “严守华,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了。” 这严太太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人前给丈夫留够了脸面,人后却不肯吃半分的亏,严卿卿要有她妈妈一半的道行,我都能预测我悲惨的未来了。 我看着严卿卿那愣样都不禁要伸出手来拍拍胸口。 严太太在一边喋喋不休。严老爷子一直面无表情的听她说完。 “说完了么?” “你听烦了?我早就烦了。严守华你给我听着,只要有我在严家一天我就不会同意让这个野种进严家的大门。” “哈哈。” 严老爷子笑了两声:“你当我还是三十岁的严守华?” “你还能拿从前的那些事情威胁我?我还有三年就退休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你威胁?我根本没打算经过你的同意。少仲是我的儿子,我有生之年一定要给他个名分,让他在外头能堂堂正正的说是我严守华的儿子。你要说有你没他,那我只好离了这个婚。” “爸。你怎么能这么对妈妈?”关键时候,严卿卿还是站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严老爷子逼近严太太:“你做过什么事打量我不知道?不揭穿你是给你留个面子,有时间好好管管你的女儿,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严老爷子说完之后让杜少仲跟着他出去了。 我走在最后,看见严太太倔强的咬着牙站在原地,脸上满是惊异的表情。严卿卿一个劲的在旁边叫她,她都仿若未闻。 也不知道严老爷子说的是杜少仲妈妈的事情。 不过这个圈子,一向是表面花团锦簇,内里藏污纳垢。那家没有点伤天害理见不得人的事情? 严老爷子和严太太的斗法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继续持续着。 不过三天以后,宏业和东方重工的合作关系正式生成,一个礼拜后,宏业10,的股份悄无声息的划到了严瑞安的名下。 十天之后,严太太妥协了。杜少仲终于第一次以儿子的身份跟着严老爷子出席各种聚会,严老爷子总是在人前很是骄傲和自豪的说,这是我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107章 严老爷子的这种态度或多或少的让杜少仲不光彩的私生子的名号淡化了。 在所有的人都觉得杜少仲和严太太已经停战了,我却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杜少仲把严瑞安拉近宏业不是为了要讨好严家母子而是为了更方便的向严瑞安和严太太下手,那点子股份不过是钓鱼的诱饵罢了。 这些东西我倒是不关心,我关心的是杜少仲的身体。 他在这期间又进了一次医院,不过住院的当日他把我潜开去给他在郊外拍戏的某女友送给礼物带给信,让美人不用担心。 送完信天都已经黑了,从片场出来的时候给杜少仲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他好像精神还不错。 “怎么样,她开心么?” 美人是开心,我却不怎么开心。两个人这样的瞒下去每次他生病我都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干着急,连上去多问两句都不敢。 我有气无力的说:“开心,开心极了。” 他说:“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哦。” “呦,您还看出来了啊。” “我送别人礼物不送给你,你不开心了是吧,女人都是小心眼,我知道。来吧宝贝,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 “什么东西,说出来听听。” “本世界最后的一枚帅哥,今天免费给你用一晚。亲,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就等明年了哦。” 他最近忙着开辟网络业务,说话一句一个亲,搞的我怪不习惯的。 我学着他的语气:“亲,你自个留着吧。” 和他说着说着,车子在上高速之前看到一辆火红的跑车从高速公路上开下来。车子里的那张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我觉得有几分熟悉。竟然是严瑞安?还一个人开着车,没带司机也没带女伴。 这条路是通向山区的,杜少仲那女伴她那个戏拍的是丛林探险,所以搞了这种人少地偏小动物活跃的地方拍戏,这严大公子好好的会所酒吧不去,大晚上的怎么往山里跑呢? 我忙调转车头小心的跟上去。 杜少仲见我久久不说话便问:“怎么了,看到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久了还真的生出了那种叫做默契的东西来了。 我笑着说:“别吵,我抓奸呢。” 杜少仲说:“呦,你未来的老公我都在医院里躺着,你抓哪门子的奸啊。” 油嘴滑舌的流氓。 懒得和他纠缠:“我挂了啊。” “行,您玩着,等下抓完了来医院给我汇报一下成果啊。” 我说:“你想吃什么宵夜我等下给你带过去。” 杜少仲说他要吃城南的蟹黄包子。我答应了便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的两只眼睛就像猫一样在夜里闪着贼亮贼亮的光。手机照相机都拿好了。直觉告诉我,严大公子跑这来肯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本来是想拍个车震门闹闹严太太的心的。没想到严瑞安把车开到一个山脚下的时候就弃车步行了。 好了,这会儿车震门没了。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我把车停下来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上去。再看看这座山,实在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山上都是些原生的植被,阴森森的透着一股恐怖的味道。天黑之后跑这儿来,难道就为了锻炼一下身体? 不能吧。 我想了想还是把车往前开一点停到了路边的草丛里再转过头来从严瑞安上山的那条路更了上去。 跟踪的途中我还记得要把手机的铃声震动什么的统统关掉,以免突然来个电话,这深山老林的,有那么一丁点非自然的声音都能轻易被人察觉出来。 不得不说,我还真有几分做娱记,侦探的潜质! 我一面在心里暗喜,一面又觉得这山路真不好走。越不好走,就越证实了我心里的猜想,这些公子哥们就算无聊到不知道玩什么也不会让自个来吃这个苦啊。 严瑞安拿着电筒在前面走,我不敢跟得太近,又不敢拿手机出来照亮,只好整个人趴在地方,以手探路慢慢的爬上去。 大约爬了二十分钟左右。 严瑞安停了下来。 前头有多出了几个手电筒的关亮。 他约的不是一个人? 奇了怪我,我只以为他是避开老婆出来幽会的,没想到那头竟然想起了男子的声音。 那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被人跟踪,你那个老婆成天派私家侦探跟着你,要是坏了事可就麻烦了。” 他吩咐旁边的人:“给我四下里看看。” “是。” 我靠。这是何方神圣啊,心思这么缜密,怎么办怎么办,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么? 脚步声朝这边近了,手电筒的光也近了。 我这才急慌了。 着急的时候与人捂住我的嘴,只说了一句话:“上树。” 树倒好找,满山都是,那人把我拽起来往树上一推我就条件反射一样的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刚爬到安全的地方往下一看,那个负责查看的男子已近走到了树下面,他又往前走了十几米四处看了看,回来跟人说:“大哥,四周没有人。” 我长长得呼出了一口气。 那刚才推我的人哪里去了? 难道是山魈? 我的心凉飕飕的,山里风大,刮在耳边只听到呼呼的声音。饶是我胆大也觉得自个已经手脚冰凉,整个人趴在树上连呼吸都觉得胆战心惊。 不过树上视野不错。能看到那边严瑞安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交谈着什么,他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来的,那男子却带着几个人,都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也不正式,看起来像是街上的混混。(未完待续) 第108章 严瑞安给了那男子一包东西:“连哥,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把照片和文件还给我,再让我做这个事情我只能撕破脸谁都别想得到好处。” 被叫做连哥的男子把东西打开借着手电筒的关看了一眼,又听到严瑞安说这个话倒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严副局长,这事情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何必断了我们兄弟的活路呢?” 严瑞安语气强硬:“你不用多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会来了。” 连哥一句话都没说,他那几个手下就挡住了严瑞安的去路。 看来我眼光不错,这几个应该是黑社会才对。 严瑞安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到了连哥身上。 严瑞安在海关任职,看来是被人威胁偷运什么东西呢。 连哥说:“严局长,你不想做了,我们也不能逼你,你要的东西我今天可没带,这样,你再帮我们做最后一次。东方重工不是和宏业在合作么?您就偷偷的把运出国的东西放两包我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算出了事,你大可把脏水泼到你那弟弟身上。这不是对你我都有好处么?” 严瑞安动了心,松口到:“说好了,只做这最后一次,你再逼我我就算死也不做了。” “行啊,严局长说不做我难道还能逼你不成。” 笨蛋严瑞安,黑社会这种东西岂是你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的?还好这不是我哥,要不然我可得气死。 他们谈好之后相继下了山。等人走远之后我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 没抓到奸差点碰到了黑社会。 要是被他们给发现了,那我就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不是还有命走出去了。 我像一团烂泥一样抱着树,渐渐的觉得手脚都酸软了,想着要下树,却突然听到咚的一声,旁边的一棵树上有东西掉了下来。 借着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里洒落的微弱月光一看那竟是一个人。 还有他们的人没走? 我又恢复了警惕状态。 那个人却说:“下来吧,你还想在树上待多久?” 我的衣服完全的被冷汗给湿透了,这声音虽然我一般的情况下不想听到,可在这种不一般的情况下,我觉得自个简直是如闻天籁。 “你胆子真够大的。”秦放不管隔了多久,训起我来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我瘪了瘪嘴,光线这么暗,他应该看不清才对。 谁知道他说:“不服气?” 服气。我怎么不服气呢?今天不是他在这里我刚刚就被人给发现了。 我细声细气如蚊呐般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大声的吼了一句:“谢谢你。”他赶忙捂住我的嘴:“你找死?” 我眼睛瞪得老大……我好像是在找死,这么大声的吼万一把那些人有给招惹回来了怎么办。那就不是找死了,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可是他的手…… 捂在我嘴上的手好烫好烫。 一时间我们两个谁都没动,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他的脸上是散落这细碎的银白色的月光,勾画出他高高的鼻子。秦放和杜少仲都是好看的男子,只不过秦放的好看和杜少仲不同。杜少仲带着点妖气,总是笑脸对人成天热情奔放的样子,秦放却总爱板着脸面无表情,然而那偏偏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秦放把手放开了,转头向山下走。 “走吧,下山。” 我唔了一声,慢吞吞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记得有一回,在他家,我们也是这样一前一后的在山上走。两个人也不拿手电,就借着月亮的光跑到山里面来,他在山里的小溪边放笼子捉虾,一晚上总会弄到四五斤有一个手指那么长的虾。拿回去和着大块的生姜放到热水里煮一会,捞出来剥了皮就能吃。 那种事情已经是记忆里秦放难得的温柔和体贴了。 现在想起来,爬树这种东西也是那个时候学会的。要不然我今天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接下来的路秦放显得很沉闷。 他的沉闷我早已是习以为常,那好像已经成为了他性格的一部分早已融进了他的血液中,他哪天如果和杜少仲一样嘻嘻哈哈的我还会觉得他精神错乱了。 走了一段路,我们好像走错了方向,这个山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他自然也不认得路的,只能凭着直觉辨别着方向。偶尔有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四处皆是黑蒙蒙的影子。 可是我一点都不怕。 不怕什么鬼怪传说,也不怕山高路滑。 湿滑的地方,秦放停下来等我,把我的手拉过去。我起先有点儿抗拒,可是他每每走过了那一段路的时候就放开了我的手。 后来我看不清路差点儿摔了一跤。 他说:“我拉着你走,省的等会儿要送你去医院。” 他很自然的把我的手牵了过去,十指交叉得牵着。 这种牵手的姿势叫做‘同心扣’,据说这样牵着手走路的男女,即便生死也不会分开。 我记得我曾经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在他第一次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我就笑嘻嘻的把自己的手指放到他手指的间隙中。 后来我跟他说,这样牵手走路的男女,即使生死都不会分开。 他,还记得。 我突然觉得牵着我的不是五根手指,而是五根烧得滚烫的木炭,灼烧着我的肌肤。(未完待续) 第109章 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掉。 他沉沉的说:“这种牵手的姿势是不是叫同心扣。” 你要我怎么回答呢?秦放,你是让我告诉你生死都不会分开么?可是我们早就分开了。 最后我还是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像是害怕了一样接着就把手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 他没有看我。 我自己觉得尴尬,却也不好解释,只能问他:“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跟踪严瑞安。” “你跟踪他做什么?” “上头有人要找他的麻烦,已经组织人要调查了。” 我轻笑到:“呵呵,上头真是神通广大,找完沈家的麻烦又要在好严家的麻烦。” 我原本以为秦放说的上头是只徐思业的。 然而他解释到:“不是徐思业。是另外有人。连同我调离b市都是计划中的。晗晗,b市这场棋已经被下得很乱复杂了,各方势力在此一较高下。你不要再参合进来了。” 原来,不止是严,沈,甄,徐四家在起内讧,而是又被的势力想把b市的水搅浑。 “是谁?” “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他不告诉我,我也不能把他的嘴巴撬开来问他。只能又沉默了下来。 走到稍微有点光的地方我才发现我这身衣服已经完全划拉得穿不了。本来是穿了件真丝的白衬衫,这东西最不经得脏,我刚才又是爬上又是爬树的,还在衣服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我笑着说:“这样回去我怕会吓到王嫂了。” 秦放说:“这个时间商场也关门了,要不然去云山小区换一件。” 我有点忌讳云山小区的那套房子。 “还是不去了。” 秦放没有坚持。 最后我自个看了看衣服,觉得实在不好就这么回去让王嫂担心,不过是去换套衣服,去就去吧。 我说:“我还是去吧。刚好我没带什么衣服回来。” 他也没特别高兴,嗯了一声。 事实上,我们都开了车来,去云山小区的时候各自开着各自的车。照样一前一后的往云山小区走。 那套房子本来就在城郊,没一会儿就到了,我把车停在楼下,他把房钥匙给我说要把自己的出停到车库里去,让我先上去。 我巴不得赶快换好衣服走人,他不在正好。 他去停车,我上楼去,开门就看到摆在门口架子上的两双拖鞋,一双他的,一双我的。 一对情侣拖鞋相依相偎得待在一起。 我不去动情侣拖鞋,我记得鞋柜里一直还放着给客人用的备用拖鞋。 我拿了一双来穿起来,走到卧室去 对房间里一切的熟悉的摆设我都熟视无睹,只茫然的从衣柜里找衣服来换上,不一会儿秦放就回来了。 我听见他进来之后把咚得一声把门光上了,却没有再朝里面走。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正看到他跪在客厅的小矮桌旁边,从茶壶里倒水出来。 也许是他久不回来的原因,茶壶里已经没水了。他便摒弃了茶壶从怀里摸出药瓶来,他吃力的把药瓶拧开,倒出几颗来就这么往口里送,有一颗药从他的指尖滑落下来掉到他的身后,他转身去捡,正好和从里面走出来的我四目相对。 他毫不在意的捡起那颗药来,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又从药瓶里重新倒了一颗出来放到口里。 我去厨房烧了一杯热水给他。 他接过去就往口里送。 我在一旁惊呼道:“很烫。” “没关系。”他浅浅的喝了一口,我抱怨自己碰见这种牛脾气的怪异人种为什么不把水放凉一点再拿上来。 “你,最近还胃疼。” 他说:“嗯。” 他不问我什么时候走,只开口说:“很晚了,要不就……” 我像触碰禁区一样立马说:“嗯,我该走了。”包包什么都放在车里我空手空脚得走起来也方便。他把那杯热水一气的喝完,任何异样都没有,只不过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有点儿不稳。 屋里光线充足,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脸色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或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和杜少仲待在一起,我对人是不是在病了,是不是在强撑着有着明锐的洞察力。 就拿秦放现在这个样子来说,他虽然装得一点事儿都没有,他的脸色却还是出卖了他。 他说:“你留了很多化妆品和衣服鞋子在这里,要不今天就带走吧。” 我说:“没事,你丢了吧,我不想要了。” “还是带走吧,我看着心里也不舒坦。” 如果是放在从前,他说这句话我大概觉得是他烦我,不想见到和我相关的东西。如今他说出来我却有点动容。他的不舒坦是什么?是心烦还是心痛。 不过也好,就拿走吧,最好是不要再有过多的牵连了。 “那好吧,我进去整理一下。” 他已经抢先我一步:“我来吧。”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的旅行箱来,把东西都装进去。整个过程我就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他衣服的动作好看而又熟练。 我以前总觉得他的衣服叠得特别好,而我却怎么都学不会。 他把东西都弄好了塞到旅行箱里。 原来看起来散落着到处都是的东西其实装起来就这么小小的一箱子啊,不知道会不会有沉甸甸的感觉呢?我留在这里的记忆到底有多重? 我想去提那个箱子,秦放不让:“我帮你提到车上吧。”(未完待续) 第110章 我顾及着他的胃痛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 他这种人和杜少仲没什么区别,绝对不会乐意别人可怜同情他的。 他把旅行箱提下楼去。 我抢先一步把车门打开。 他说:“把后备箱打开吧。” “就放在车后座吧。” 他似乎察觉到我不愿意多留,连打开后备箱这么一样会花费一点时间的动作都不乐意做。他也没吱声,开了车门探身进来帮我把行李箱放好。 放好之后他站在车外头。我坐在驾驶座上把车钥匙插了进去。他站在车子外头,车窗还没有摇下来,月亮已经偏离了正中的位置,月光从他身后照下来脱下长长的影子。 我对他笑笑:“上去吧,我走了。” “嗯。”他口里答应了却没有动作,我以为他要看着我开车离开才会放下心里来,遂踩下了油门。可是车子的发动机咯吱咯吱的响了两下车子却一米都没有前进。 我握着方向盘不知道车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试了一下,这会儿倒好,干脆连发动机的声响都没有了。 秦放看到我这样的动作便问到:“怎么了。” 我无奈的下车,走到车头旁边看了看。可是对于修车这种事情我是一窍不通啊。 我只能摊了摊手:“倒霉,车好像坏了。” “哦。” 他走过来,挽起袖子。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他打开车前盖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吃力。 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低头查看,他这个挽起袖子认真做事的动作是最吸引人的,不是说认真的男人最帅么?我别过头去不想再看。 他看了看说:“发动机坏了,这么晚了车子就放在这里明天再让人拖走去修理吧。” 有这么衰么?我和醒之的车在离开b市的时候都给卖了,杜少仲倒是座驾无数,不过除了他现在开的那个玛莎拉蒂之外都是清一色的劳斯莱斯,我可没有他那种招摇过市的习惯,所以现在我开的是从前妈妈用过的车,车是好车,只不过使用的时间太久了,难免会出大大小小的毛病,这一会儿巧不巧的被我给碰到了。 “那我打的回去吧。” 秦放说:“我陪你等车。” 他没说这个小区偏远,大半夜的很少会有出租车会到这里来,只能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送客的出租车经过。 不过很显然的是,我今天的运气好像不怎么样。 在小区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有碰到一辆出租车。 小区的保安夜里巡逻看到我们觉得很是奇怪,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我说等车,他便很好笑的说。这个地方白天你都难得等到车,更不用说是晚上了。 他认识我们便笑秦放:“秦放,这么晚了放心你老婆一个人打车出去?你不是有车么怎么不送送。” 秦放笑笑:“车坏了。” 我低着头,被夜风吹得脸冰凉冰凉的,很想脱口而出我不是他老婆,可是又觉得这样的一个问题实在没有必要多费口舌向一个陌生人解释。 保安拿着手电筒又去巡逻去了。 秦放问我:“要不我送你走吧。” 我本来是想让他回去,我自己一个人等等车。晚上的天气不算太温暖,穿着薄薄的衣服多站久一会儿我就觉得寒气露骨了,一是我自己受不住了,二是他那种脾气也断然不会肯让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的。 我于是答应了:“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我说得很客气,他回答得也很客气:“不麻烦。” 他说着一脚深一脚浅得像地下停车场走去。等走到自个的车旁边的时候他的手扶在车门上,却好似压根都没有力气打开。 他背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却看见他的手不自觉的按着自个的胃部。 是还在胃痛么? “怎么呢?很不舒服。” 他说没事,上车吧。 他说着依旧去拉车门。却因为难受的缘故拉了两次才把车门拉开。我有点于心不忍人了,云山小区离我家挺远的,总不能让人家忍着病又开个一个多小时的车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能不能在客房住一晚?” 秦放把车门砰得一声关上,也没见的有多高兴。 他只是说:“嗯。” 到了屋里,他却又说:“你睡主卧吧,被套床单都很久没换过了,你从柜子里找一套出来换上,我睡客房。” 我以为他这是让我。 “没事,我睡客房就行了。” “你睡主卧。”他坚持:“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客房住着。就这样了,不早了,早点睡吧。” 他说完钻进了客房把门关上就在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我走进去,本来懒得麻烦不想换床单的,钻进去却觉得四周都有一股浓重的湿气让人很不舒服。只得找了一套换上。 他只要在b市都会住在这个房子里,可是他说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这个房间了。 难道他一直睡客房么? 我走到门口,看见对面房间的门缝里透出淡淡的光来。 也许我不应该上来,就是走路都应该走回去的。留宿在这个曾经属于我的房子里,看到曾经的那个人空着我们曾经用过的卧室,住在客房里守着这一屋子的回忆。 在这一点上,秦放远没有我洒脱。 或许是他不曾被我深深伤害过,对待爱情还未到望而却步的地步。 我关上门,窝在被子里,这一觉睡得很浅。(未完待续) 第111章 醒来的时候他不在家里。餐桌上放着简单的早餐。现磨的豆浆,五个蒸饺,一小盘辣酱。蒸饺用海蓝色的小碟子装起来。小巧可人。 客厅的窗户开着,早餐的阳光透进来。 一切都安逸得正好。却让我忍不住想要落泪。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许是为了不用和他在大清早的打个照面而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我没有动桌子上的东西。走出去才想起来包和手机都还放在车里面便想着要去打给电话给拖车公司让他们过来把车拖走。 没想到一看手机,好家伙,竟然有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最早的一个是昨天晚上十一点,最迟的一个是凌晨两点。那些电话统统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杜少仲。 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上山之前把手机给调成静音了。 完了完了,我昨天晚上还答应给他带蟹黄包子当夜宵的,这么把他一丢就一个晚上,还不接电话。等下不知道他要怎么编排我嗯。 我赶快给他挂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倒是通了,却一直是移动的小姐在告知我:您播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我心里那个急啊。 谁说男人的心都像海一样的大,我碰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小心眼。这个杜少仲又是小中之最,看吧,连负荆请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连我的电话都不听了。 我忙忙的走到小区门口,看到有公交车开过来就直接奔到站台上也没看清楚是几路车就蹦了上去。 等到开到稍微好打车一点的地方我就忙不迭的下车拦了一辆的士去医院。 这样匆匆忙忙的赶过去,到他昨天住的那间病房的时候,护士小姐用很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不在不在,杜少昨天晚上出去了还没回来。” 我狂汗,腆着脸问:“他出去干什么?” 护士小姐给我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都不要做事了,一早上来了十多个女人找他,当这是什么地方啊。” 原来在我之前还有无数的美人企图来探病。 我耐着性子出示工作牌:“我是他的秘书,请您告诉我他几点出去的。” 护士看了我的工作牌不屑得哼了一声:“秘书?呵呵。” 汗……看吧,女伴多了有女伴多的麻烦,这护士不知道现在把我当成什么了,我估计她当我是杜少仲的小蜜了吧。 护士长刚好从另一个病房出来,昨天我送杜少仲进来的时候和她打过一个照面,她这会儿快走了两步赶到我身边来:“沈小姐,你可来,杜少昨儿晚上两点多钟跑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说他那个病哦……” 我也和她有一样的担忧,他那个身体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还这样不爱惜。 我问:“您知道他去哪了么?” 她说不知道。 我觉着他这会儿多半不会自己乖乖的回医院来,我在这等也不是办法。只能求助于沈允之。他虽然很快的接了我的电话不过好像是在开会不方便多说,只给了我一个电话让人帮我查gps定位看看杜少仲的车在哪,那人多半也就能找到了。 他给我的那个电话的主人也是我们的一个发小,虽然好几年没联系过了却也还记得我。接了我的电话乐呵呵的说:“妹儿,怎么今天有空打我的电话呢。” 我也不客套直接让他帮我查查杜少仲的车在哪。 对方愣了愣,随后笑到:“你怎么和杜少掺合到一起去了?不过你们两个也真搞笑,昨天那人三更半夜的让我查查你车,我一报上地名他砰得就把电话给撂下了。今天你又来找他。” 我和他打着马虎眼:“我欠他钱呢,他找我催债呗。” 他很快的帮我查了,报出了一个会所的名字。听完愣的倒是我了。那个会所可是圈子里有名的禁地,二十四小时开门营业却最是混乱。吃喝嫖赌什么勾当都做。杜少仲品味怎么下降到这个层次跑那儿去了。 我赶过去的途中一直在不停的打杜少仲的电话,却统统无人接听。 妈的杜少仲。要不是怕你乱喝酒抽烟身体受不了,老娘才不管你呢。 我进会所的大门服务员就跑过来接待我,因为是生脸,他跟在我身边要求我出示会员证。这种会所也不是什么高级的地方,非要有人介绍,资产多少才能进来。我学聪明了并不来硬的,笑盈盈的对那服务员说:“小哥,我现在办一张行么?” 我从钱夹里拿了五百块钱放到服务员手上:“我马上去办会员,你能先告诉我杜少在哪间包厢么?” 杜少仲那种沾花惹草惯了的人在这个时候又为我提供了便利,服务员乐意收这种好处收了钱装作没瞧见,背过头去手却向最顶头的一间包厢遥遥的一指:“他要是生气您就赶紧的出来,别给我们惹麻烦啊,我好心提醒你,胡搅蛮缠在这位面前可是不管用。” 我像个乖学生一样连连的点头“晓得晓得。” 我迈着小碎步服务员指的那间包厢走过去,杜少仲,看我今天不把你拎出来丢到医院里去。 包厢门开的那一瞬间,我就跟没见过市面的村姑一样。 要说小姐吧,我还真不是没见过,可叫小姐也不没人是杜少仲这个摸样啊。他把自个摆成一个大字躺在沙发里,我一数,包厢里竟然有十多个穿着各异的美女。 不知道的话,我还真以为自己是进了西游记里的盘丝洞呢,满包厢的妖精。杜少仲也不喝酒,也不抽烟。只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群人玩闹着,有人送吃的到他嘴边,他便来者不拒。包厢里响着音乐声。(未完待续) 第112章 “你的四周美女有那么多。 但是好像只偏偏看中了我。 伤不起真的伤不起。 我算来算去算来算去算到放弃。 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彻底忘记。” 这首歌……真还不是一般的俗。 可是一众美女们唱得很起劲,唱一句看一眼杜少仲哦个,仿佛这首歌里唱都男人就是杜少仲真实的写照。 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点像。 包厢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因为我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事情,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抽烟的抽烟。 杜少仲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又很快的将我忽视。还好,看上去没喝什么酒,人还算清醒的。旁边有人递过一只点燃的烟过来,他顺手就接了过来。 看到此处我才终于沉不住气来,跑过去把他手上的烟给打掉了。 点燃的香烟掉到旁边一位美女的脚背上,对方很快的跳起来大呼小叫。一直到这会儿包厢才因为她的惊叫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杜少仲手里勾着一个美女的肩膀,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沈晗之,你到这里干什么,找我?” “没醉?没醉就跟我走。” “为什么要走?我还没玩够。” 我恨恨的看看着他:“幼稚。” 有些男人,明明很幼稚,可是他们会宁愿你骂他禽兽不如也不愿你说他们幼稚,就比如说现在的杜少仲。 他撑大眼睛瞪着我:“我哪里幼稚呢?你说啊?” 我想拉他起来,他不肯动。 我说:“你跟我回医院,不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觉得我这会儿的态度已经够好了,可他还是不买账:“凭什么啊?” 我咬咬牙:“凭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他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都快喘不过起来,看着左右的美人说:“我的女朋友有这么多,要是每个人都来管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骂着他:幼稚,幼稚,幼稚。这个人气得我快要自燃了,我就在他面前,本来拽着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拽起来走的。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被他反客为主,手里用劲把我给拽他怀里了。 一旦靠近我还是从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酒气,这个混蛋果然是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还不等我再开口,他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夹着浓浓的愤怒。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样越界的举动,我木然得没有任何反应,麻木得连挣扎都没有。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最多是在人前搂搂我的肩膀,人后单独相处的时候我们几乎连手都没拉过。早就说好是各取所需,所以我压根都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他的吻很深却一点都不温柔,咬得我发痛。 包厢里的美女们都在旁边吹口哨凑热闹。 过了会,他放开我。嘴边带着一点子邪气。 “你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却连一个吻都不会回应,这算哪门子的女朋友?” “你走吧,沈晗之。”他复又躺在了沙发上。笑着看着我尴尬的站在包厢里,他说:“沈晗之,我不要你同情我,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了。” 这个混蛋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同情?他难道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他的病情,不可能啊,我觉得我瞒得挺好的啊,至少在今天之前,我们两个还是互相瞒着对方没有任何露陷的地方,相处还算融洽的。 我装做听不懂他的话:“ivan,你在说什么啊?” 他嘴边的那抹笑越来越深了,深得让人害怕。现在的杜少仲开始拒我于千里之外不再允许我靠近他分毫。 可是他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跟我说,沈晗之,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了。 我不肯走。 我去拉他的手。 语调轻柔:“好了,我知道我昨天晚上没接你电话让你担心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跟我回去,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你跟我回去我慢慢的告诉你。” 这次轮到我的手被甩开了。 他说:“沈晗之你够了。你不累么?你心里根本一点儿都没有地方留给我了,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不累么?你不累我都累了。” 我后退几步,看着他眼里的冷漠越来越浓重。我嗓子哑哑的问他:“你真的要我走。” 他没看我“你走。”还是这样绝情的两个字。 我吼他:“那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我走,你不想看到我了。” 杜少仲又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讨厌极了他这个样子,如果说两个人都在装模作样的话,他比我更入戏。 他说:“沈晗之,你以为你还是十**岁的学生妹妹啊这么矫情。看你的眼睛,你以为眼睛里能看到什么?爱情么?不舍得么?去他妈的爱情。” 他霍得抬起头,两只又红又肿的眼睛望着我,眼底真的是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他这段时间一直病着,三天两头的住院,脸越发的瘦了。 我忍住泪,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好,你要我走,我就走。”我说着当真一秒钟都没有停留,转身就走,离开包厢的时候很大力的把包厢的门关上了。 可是我没有力气走出会所。走到走廊的拐角的时候我混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面朝着墙壁站着,墙上贴着墙纸,墙纸上绘着大多的灿烂的花卉,这样五彩斑斓却没有让我的心情好上哪怕半分,我看着那些花卉,渐渐的眼睛模糊了起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我一边去抹掉那些泪水,一面又觉得自己傻,我为什么要哭,哭什么啊哭,他又不是我的谁。他既然让我走,我就应该大步大步的走,再也不看他一眼的啊。他以为他是谁啊。(未完待续) 第113章 站在走廊上好一会儿,突然听到远处有一扇门被人砰得一声甩开了,然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跑过来。 那脚步声在我身后停止。 我愣住了,一扭过去就看到了杜少仲的脸,那张我现在最讨厌见到的脸。 “沈晗之。”他轻轻的叫我的名字。 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没有应他,反而拔腿就跑。他不是不想见我么,我躲着他还不成么? “沈晗之。”他大步的往前跨了两步,伸手把我搂到怀里。他的脸贴在我的脖子旁边,有滚烫的液体滑过他的脸颊落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手包住了我的手,把我死死的禁锢在他的怀里不让我再移动半分,当我不再挣扎的时候,他的动作就变得小心翼翼了。我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现在的样子,然而我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他说:“晗晗,不要走。” 他的声音在四面都是歌声的走廊里显得如此的不和谐,却轻易的将我的心防击碎砸开:“晗晗我错了,你不要走,就当是可怜我,随便怎样都好,你不要走。” 这样低声下气一点都不像杜少仲。他的声音像从鼻翼里发出来一样又像是感了冒,声音嗡嗡的。 他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大概还是生平第一次吧。 他说:“晗晗,你陪陪我。我时间不多了不会耽误你太久,好不好?” 我想,很久很久之后我大概都会一直记着这一幕。 曾经有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从我身后轻柔的抱住我,跟我说,晗晗,你陪陪我,我时间不多了不会耽误你太久,好不好? 世事轮回,我早已不相信爱情,偏偏碰见这么一个人。 也许,爱情最美的就是初相见的这段时间。我有预感我和杜少仲会有一段很美的记忆,只因为我们不会有未来,不是我狠心,是真的没有未来。 因为没有未来,时间就会永远停留在最开始的那一瞬 不像我和秦放的过去,已经被现在的记忆弄得支离破碎。 我没有回答他这一句话,不知道如何开口。而我的肚子却率先发出了声音。这才想起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好好的吃一餐饭。 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声音虽然很煞风景却把刚刚的尴尬和感伤一扫而空。 我说:“杜少仲,都是你害我一直饿到现在,我要吃饭。” 他在我耳边快活的笑了起来他说:“好,我们去吃饭。” 我本来以为他会带我去餐厅吃饭的,他这样的人,是b市各家有名的餐厅的常客,哪里空运了新鲜的食材来都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没想到他却带我去了超市。 我问他:“干什么啊?” 他说:“你不是要吃饭么?不买菜在怎么吃饭?” 拜托,远水解不了近火好不好,现在买菜,等你做好了我都能看到满天的繁星了——饿得。 我说:“我可没力气做饭。” 他专心得挑着蔬菜:“那我来做吧。” 我几乎被他这句话弄得大跌眼镜。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他的自信心,你来做,你会么? 杜少仲那个架势看上去是会做的。挑牡蛎时候神乎其神的告诉我应该怎么挑选最新鲜的。我觉得奇怪了。 “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从前有一个女朋友最喜欢吃这个。” “杜少仲。” “杜少仲。” “你还想吃什么?西红柿好不好?”他拿着两只大个的西红柿挡在脸前卖萌求饶。 “牡蛎汤。” 这会儿我就揪着牡蛎不放了。虽然我不太喜欢吃这么软软滑滑的东西,就跟那法国蜗牛一样,醒之有一次带我去吃法国菜,我一听那东西是蜗牛就差没直接下桌就跑。 他问我:“牡蛎不是一直都是生吃的么?” 生吃,还不如不吃呢。杜少仲买完菜站在他们家的厨房里,他那个厨房倒还干净,锅碗瓢盆应该从搬进来就没怎么动过,不粘锅里面还搁着最初的商标呢。他拿着那些那些牡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最后想我坦白:“我不会做牡蛎汤。” “那你平时怎么吃?” “生吃,沾柠檬汁。” “我不吃生的食物。” “沈晗之,你怎么这么没档次。” “就你的那些女朋友有档次。” “我煮汤。”杜少仲赶快把转移话题,又实在是嘴贱,忍不住囔囔了一句:“女人都小心眼。” 我逼近:“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女人都小心眼。” 杜少仲连连说:“我小心眼,我小心眼。” 我揪着小心眼三个字不放:“昨天晚上你跑到哪里去了?半夜的从医院跑出来,还查我的gps定位?你说,你昨天一晚上都到哪里去了?” 杜少仲没想到我连这个都知道了:“不错哦,越来越有能耐了,还知道我查了gps。” “少给我打马虎眼。”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是担心我还是让我担心。” “你不饿么?” “饿。” “那我做饭。”杜少仲又开始装鸵鸟,不过我一看他切菜的那个笨拙的样子就觉得他做饭非常的不靠谱。 果然,在我到客厅待了0分钟之后,再进来的时候厨房已经一片狼藉了。除了那些牡蛎因为杜少仲不知道怎么处理还丢在原地之外,其他的蔬菜肉食早以面目全非。 我觉得他不是在厨房做了餐饭,而是打了场仗。(未完待续) 第114章 “杜少仲,你不是说你会做饭么?” “看别人做过。” 也是……这个人虽然从小不在严家长大,却也是保姆带大的和从其的我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这种高难度的艺术活,我可真是太高估他了。 我看他那一盘卖相不佳的菜,以几年来毁菜的经验不用尝就知道那些成品不只是卖相不佳,口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无奈的挽起袖子:“你也不用给我尝了我知道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还有什么材料,我来做点吃的。我都快饿晕了。” 他指了指那些牡蛎:“除了它们,什么都没有了。”他不信我说的他的菜味道不好,自个尝了一口果然皱起眉毛来。 我叹了口气,就不该和杜少仲玩这种做饭的游戏,等会儿这厨房的卫生大概也只能我来收拾。 “那煮粥吧。” 我去找米桶。 “米呢?” 杜少仲一愣,摇摇头:“没有,忘买了。” 我退而求其次:“那面条有么?” 还是摇头。 我心存侥幸:“方便面面包有么?饼干巧克力也行,只要是能吃的都行。” 杜少仲一脸的鄙夷:“你以为我是你啊,方便面那是人吃的东西么?”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只柠檬,又指了指搁在盆子里的牡蛎:“只有这些,你吃不吃。”他这个样子其实很滑稽,身上穿着的一件崭新的衬衫沾满了油渍。偏偏这人就是一身的油渍,站在这个脏乱的厨房里也是浊世公子的模样。 啧啧,看他这样就知道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偏偏美男子,要不然父子俩怎么都有风流的资本呢? 我无奈了,把口袋里的电话给他:“你赶快给我叫外卖,要最好吃的最快的。” 他不乐意的把电话拿过去。拨了个号码说了两句。他低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像两扇蒲公英样的,凭什么现在的男人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啊。 他把手机还给我问我:“怎么一直盯着我瞧啊?” 我说:“你长的好呗。” 他说:“谢了啊,看呆了我不负责。还有,你的形容词真差劲。” 我脑袋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形容词,极好的形容词:“那我换一个,ivan你长得真好,太小受了,简直是绝世小受。” 我乐呵呵的。 就杜少仲这样不就是个活脱脱的皮肤白皙五官妖气气质逼人身材纤细的绝世小受吗? 谁知道这位少爷竟然不知道小受是什么东西。 “什么是小受?”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都要笑断气了。 能占到杜少仲的便宜,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现在没什么力气打理跟战场样的厨房,饿得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杜少仲自个又在厨房里捣鼓了一阵子,最后端出一盘弄开的牡蛎来,那两只柠檬也被他横刀截断。 我赶快给他挪出个位置:“您要吃这东西离我远一点,我看着心里就直哆嗦。” “没出息。”他再次鄙视了我一番之后拿着一只牡蛎放在嘴边一吸,然后眯起眼睛来仿佛很享受的样子:“沈晗之,你要不要尝尝,味道真的很好哦。” “不要。” “试试嘛。” 他逼近,我躲。 “虽然是超市买的,也还算新鲜,你试试能吃出海水的味道哦。” 我靠,什么海水。 我不要。 我拿一只大靠枕挡在脸前,他把靠枕抓开,我一睁眼就看到他那绝世小受般的脸,和那两片大概是因为刚刚吃了东西而显得特别红艳水润的嘴唇。 男人啊,你能不能不长成这样,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两片红唇的主人竟然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压了下来。压在我的唇上。 轰得一声,天雷勾不起地火,只有一股我讨厌的怪味蹂口躏着我的味蕾。 那一股怪味过后,他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我的牙齿,他步步紧逼,我节节败退。我瞪大眼睛也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我此时的傻样。 地理优势让杜少仲很快的把我压倒在沙发上觉得呼吸一窒,唇上的温暖似乎能夺去一切思维,只剩下惊恐的空白。 吻过之后他放开我。“还好,你没有给我一巴掌。” “那就证明你不是太讨厌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他怎么有这种想法?讨厌么,好像没有。喜欢么,也没有。太过平淡了,虽然刚刚有窒息的感觉,却实在和吻的这个人没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对他也没有任何的抗拒,只是若谈到爱,那是绝对没有的。 杜少仲轻轻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没有任何的挣扎,他的动作也很轻缓。就像搂着一个婴孩一样的搂着我。 他说:“沈晗之,我从来没有这么怕失去一个人。” 我说:“你真傻,我有什么好的?”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喃喃自语:“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哪里好。以前从秦放那听到你的事情,我就觉得他是鬼迷心窍。你到底有那里好?等我自个见到你之后也真没觉得你有哪儿好,只是有点傻,有点儿蠢,不会保护自己有,又善良热情得紧。要我用个词来形容你,那只有傻妞最合适。” 我推他:“那你还凑我跟前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我也鬼迷心窍了,那天我们去泡温泉,半路上车子抛锚了,大半夜的你又怕又想出去玩雪。看着你堆雪人的样子我心里就暖暖的。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我知道知道怎么样能让一个女人高兴。用珠宝,用支票,再上心点儿就让秘书弄一个浪漫而又惊喜的patty。我本来想你现在落魄到这个地步会不会也想借我的力量重振沈家。可是你压根不把我放心里还想方设法的躲着我。”(未完待续) 第115章 “沈晗之,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个有点儿没出息竟然爱上你了。” “后来我去美国看病,在美国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只要的心脏没大碍我回国就追你。不过是一个女人么,兄弟的前妻又怎么样,反正你们婚也离了我再追你也不过份,这世界上还没有我追不到的女人呢。”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表情还是那样的臭屁。双眼却很快的黯然下去了。 “如果给我时间的话,我肯定能追到你的。”我的鼻子酸酸的。他以为我不信。 “你不信?”我摇摇头。 他强调:“你别不信,只要有时间我真的能追上你的。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时间了。” “昨天晚上你是说要要到医院里来看我,给我送夜宵,我一直等到一点钟都没等到你,连电话都没打通。我记得你说你看到了什么事要追上去看看。我想着昨天你是去的地方是山区,只怕你碰见了什么意外,所以让人查了你的车子。对方跟我说你在云山小区。我开车过去在小区门口看到你和秦放并排的站在路边上,你缩着脖子站在他旁边,眼睛却一直瞧着远方的路。你没看秦放我却看得清楚。他的手几次想要搭到你的肩膀上都缩了回去。” “我认识的秦放多冰的一个人啊,可他看着你的时候眼神都是颤抖的。后来你跟他进去,我一直等在小区门口。你和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昨晚,我一直在云山小区等到了凌晨六点钟才离开,离开的时候秦放从楼上走下里在小区外面的早点店吃了早餐又带了一份上去。晗晗,我不傻,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同情。何况你这样人,就算沈家落魄到这个地步你都不肯接下任何一个男人递过来的橄榄枝。你的脑袋里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都不肯把爱恨和利益挂钩的。所以我想,你既然爱着秦放为什么又肯留在我身边?肯定不是为了沈家,如果是为了沈家的话你从前也就躲着我了。” “今天早上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一吼你就慌了神。傻姑娘,你装也装得像一点儿啊,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让我看出来了呢?” “真是讽刺,我身边有过这么多女人偏偏我心爱的一个是因为可怜我才留在我身边的。” 我摇头否认:“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他笑得很淡然:“我在赶你走之后就后悔了。爱不爱又怎么样?如果你现在爱上我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时间了,我没有多少时间照顾你了,你要爱上了我让我怎么办?同情也好,我承认我喜欢你只要你乐意陪陪我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他说了太多的话,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拍着他的后背噙着泪水道:“不会的,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你是祸害。你没那么容易死。” 他停不下来咳嗽,很难受的俯下了身子。我好想抱抱他,他却一把我推开自己扭到一边咳得脸都发白了。 还是这样,还是这样骄傲又别扭的杜少仲,一旦发病绝对不允许我站在他的旁边。 我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脸。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微微用力,用动作告诉他不我容许他再躲避了。 我承认:“是,我爱秦放。我从十八岁就爱他,一直到现在都快十年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爱他,那肯定是骗你的。” “我和秦放中间除了从学生时代就开始的爱恋之外还有很多很多别的东西,有徐思业,有严卿卿,还有我们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孩子所以我们两个再也回不去了,你如果要怪我的话,也只能怪你自个出现的那么迟。你看,我们其实挺配的,门当户对又都爱玩凑在一起就算没感情也能玩出长久的婚姻啦。我还能帮你遮掩你那些莺莺燕燕,你玩起来多方便啊,都不用担心有人找你的麻烦。” 他愣住了,差点儿没笑岔气去。 我接着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想陪在你身边让你高兴点,让你没这么难受。ivan你不要赶我走,你要是再说今天在会所里说的那些话,我一定拿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让你哪儿都去不了。” “真是蠢。” “我蠢你还看上了我,那你比我更蠢。” “确实。” 我拉着他的手:“既然这么蠢以后都得听姐姐的,好好的治病,不要多想什么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知道吧。” 他很乖:“知道了,姐姐。” 嘿嘿,他这一声姐姐叫的虽然有点讽刺却让我乐和了起来。 我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他的头:“嗯,这才乖么。” 说完,门铃就响了,我估摸着是外卖到了便坐在沙发上装大爷指挥着他:“去,外卖到了你给我把钱给付了。” 他什么也没说,笑容暖暖的站起来走过去了。 吃完饭之后我才想起磨蹭了这么久昨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还没跟他说的。 我便一五一十把看到的告诉他,严瑞安勾结黑社会还企图嫁祸给杜少仲,这件事可大可小走私这条罪名压下去杜少仲大概也吃不消 “你说你啊,本来打算害他的,现在被他捷足先登了吧。” 杜少仲呵呵的笑起来:“就他那点本事害得到我?你开玩笑吧。倒是你。”杜少仲又开始大玩变脸:“你自个有多大的本事?你跑去跟踪他?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我想起昨天的事情自个现在都还有点怕:“我本来就想拍个***的。谁知道他没让我拍到。”(未完待续) 第116章 杜少仲笑得特讨打:“我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想到是什么?人家幽会会让你抓到,你不知道他老婆有多厉害?严瑞安现在都有反侦察能力了,近几年一次错都没让人抓到。” “这么乖。” “那到不是乖,只不过躲了久了躲出技巧来了。” “那我不是没戏看了。” “也不见得。”杜少仲走到房里去,拿了一叠照片给我。 哎呦,那个劲爆的哦。 我啧啧的称赞:“你看,人家身体素质多好啊,这动作这么摆出来的?” 照片里的女人没露出正脸来,男人的面孔却看得清楚正是严瑞安没错。 杜少仲又开始耍流氓了:“我觉得那女人腰没你软,咱么也可以试试。” “去你的。你打算那这照片怎么办?” “给你啊。” “我拿来干什么?” 杜少仲向我招招手:“过来,这话咱得悄悄的说,隔墙有耳。” 靠,哪来的隔墙有耳?我敢打赌他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就是在里面唱山歌外头的人都听不见。 他说:“你把这个给沈允之的老婆,看看她是想卖人情给严瑞安的老婆还是直接登报争市场分额。” 周怡手里有几家传媒公司,公司旗下倒有几份畅销的杂志和报纸。给她,还真是顺水人情。不过不我可不敢保证这些照片一定会出现在慕依阳的面前。 “原来你还打着我大嫂的主意啊。” 杜少仲不承认:“哪啊,我这是看她平时对你好,要不然我才不给她呢,难道我就不认识传媒公司的人。” 我问:“我大伯母可是严瑞安的亲姑姑,你就不怕给我大嫂她拿去给严瑞安了。” 他说:“不怕,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的傻?周怡一定会给慕依阳。” “为什么?” “你就看我说的对不对吧。” 不肯说就算了。既然给我我就收下了。 “那谢谢了啊。” “就一句谢谢。” “那我再多说一句,谢谢。”我边说边收起照片。想了想我突然笑起来对他说:“杜少仲我怎么觉得我俩特坏啊,躲在这里算计别人。” “那是,要不你怎么说我俩配呢?” 隔了一天我真的把那些照片给了周怡,第二天就传出严瑞安夫妻大闹了一场的消息。 时过境迁之后我再去问杜少仲:“半仙半仙,你现在能给我答疑解惑了吧。” 杜少仲还是骂我傻,这都看不出来。 b市近年来风头正盛的就是徐家,徐思业恨沈家,沈德平虽然暂时向徐思业妥协但谁也不能保证徐思业什么时候再次向整个沈家开刀。特别是徐严两家走得越来越近,不管是沈德平还是沈允之夫妇都担心徐家和严家结成联盟,如果这样的话沈家在b市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所以周怡会把照片给……他们会防着这两家结盟,防着任何一家势力过大。 真是复杂,就像秦放说的,b市的这一盘棋已经越来越复杂了。论理来说大伯母还是严老爷子的妹妹。可是一旦关系到自家的利益那些亲戚情分也可丢在一边不谈了。 杜少仲说:“你听懂了?” 我很诚实:“没怎么懂。” 他也懒得解释:“没懂就算了,你就跟在我后面帮我打打下手,咱两偶尔丢两张照片出去就行了。” 我对政界的事情是不是非常的明白,但我知道杜少仲要做的事情远不是丢两张照片出去那么简单。 严瑞安夫妻貌合神离,严老爷子因为这场风波还特意赶回了b市一趟,杜少仲搬进了严家大宅,那个他生母想了一辈子却一步也没有踏进的地方,他搬进去的那天我陪在他身边。 严家除了老爷子一个人都没有,严太太早就带着严瑞安和严卿卿躲开了,她一直到现在都不想承认杜少仲,她把这个空荡荡的房子留给杜少仲和严老爷子。 即使是这样,严老爷子还是很高兴,他让厨房准备了很多菜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几碗汤圆。我也有幸能吃到严老爷子汤圆。 杜少仲对于汤圆有点抗拒,他推说医生不让他吃糯米做的东西。其实哪里是不让吃糯米做的东西,汤圆代表着团圆,而杜少仲者一辈子是再也不能一家团圆了,他的母亲只能在每年清明的时候收到他送过去的菊花,对他而言,团圆这种东西不过是让他心里的耿耿于怀加深而已。 吃过饭,我陪他上楼。 二楼便是严家的卧室,严瑞安结婚后搬出去住了,杜少仲便坚持着要住他严瑞安从前住的那间房子。 严太太也曾经阻拦过,可是用严老爷子的话来说,你和一个病人争什么呢? 他是个病人,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连杜少仲自个站在二楼的房间里的时候也不自觉的发出感叹:我要加把劲了。 大概六点多的时候杜少仲才送我下去。门口停着他的那辆新车,他把钥匙给我说:“你以后就开我这个车吧,你那个老爷车再在半路给抛锚了我可不放心。”我在心里骂他,小心眼。 “那明天早上是我来接你还是司机接你?你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 杜少仲有点忌讳医院这两个字:“有什么做的?检查来检查去还不是这个样子。” 他耍起脾气来有点儿像小孩子。 “你答应过我的。” “好。”他不耐烦了:“母老虎。” “你再说。”(未完待续) 第117章 他赶忙闭嘴,笑得灿烂:“我家晗晗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女人。” 我搓了搓满身的鸡皮疙瘩:“得了,我走了。” 我估计他今天晚上不会睡的好:“晚上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啊。” “行。” 才准备上车,严卿卿开着那辆粉红色的mini车就在我们身旁一米处停了下来。这个距离实在不算安全,我真怕她一个按耐不住冲过来把我撞飞了,和这种没耐性的人结下梁子我怕她随时会抓着一把水果刀冲来。 她下了车,一身白裙,头上带着一个紫钻的发饰倒也看不出她今天的坏心情。 “呦,就回去了啊。” 杜少仲很会装,转过去就温柔的叫了声她的名字:“卿卿。” 严卿卿说:“你在老头子面前演演就行了,别来糊弄我。” 杜少仲无所谓的耸耸肩打发我进到车厢里去。 严卿卿上来止住:“等等。我有话要和沈晗之说。” 我说:“那ivan你先进去吧。” 这小区有保安有监控的,我还真不怕严卿卿在自个家门口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何况她在我身上也从未讨到过什么便宜啊。 杜少仲进去了,我也不去管严卿卿,昂自坐进了车里。严卿卿站在车外头上下的打量我:“沈晗之,没想到你真有本事,一面勾搭着私生子一面还不放过秦放。” 我说:“严小姐,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赶快把你要说的废话给说完。” “呦,够有架子的啊。” 她说:“其实我挺乐意你和私生子在一起的真的,不过你要敢再去惹秦放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他虽然说要解除婚约,可是这种事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到目前为止秦放都还是我的未婚夫。” “我从来也没想过严小姐会和我和平共处。” 我提醒她:“不过,沈妹妹,我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不会提前告诉被别人我要对付你。真的。” 我摇下车窗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严卿卿不如她姐姐聪明,绝对不会对我构成威胁。 她姐姐…… 我想起了远在t市的醒之和叶宁,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既然想到了,自然要挂个电话过去的。 我拨出了叶宁的号码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我再拨醒之的电话,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出了一把优雅的女声。 可那不是叶宁的声音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把电话给挂断了。 怎么回事?不是叶宁?醒之的电话怎么会有女人接听呢?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打过去,手机屏幕却已经亮了起来提醒着我:沈醒之来电是否接听。我觉得自个好像被杜少仲传染了有点儿心律不齐了,忙忙的把车停到马路边儿省的出了交通事故。 等我把电话接起来的时候,我才听清楚那是谁的声音。其实都不需要我听对方已经自曝姓名了。 “晗晗,我是严芷盛。” “找你哥是么?他这几天太累了刚刚才睡着,等会再让他给你回电话行么?” 额……严芷盛在那头很轻声的说:“我们现在在公司,晗晗,你别想歪了。” 这话说的就算你不让我想歪了也不行啊,太暧昧了吧。 我问她:“严姐姐,最近我哥和叶宁怎么样?我一直打不通叶宁的电话是不是他俩吵架了。” 我知道在严芷盛的面前提叶宁很不厚道,我明明是知道严芷盛的心思的,可是我还是提了。 以严芷盛的为人,她不屑于向我隐瞒任何的事情,所以我都不怕她蒙我。 她说:“叶宁不见了,醒之这两天一直在找她。” “什么?不见了?” 她说:“嗯,具体的事情的哥醒来我让他给你电话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又问了我杜少仲最近身体怎么样,我一一都回答了她,可明显是今天神不在家。她说他和醒之过几天会回b市场,到时候大家见了面再好好的聊聊。 我迫切的想找到叶宁。 她的电话却还是老样子。这个人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她要是不想让人找到她,那我们就绝对找不到的,可这次是为了什么呢?傻叶子,你为什么又要走。 还没到家,杜少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见我没精打采的就问:“怎么了?” 我说叶宁不见了 杜少仲说:“这点小事还担心?放心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查。” 我根本不担心找不找得回她,只是担心她不知道又和醒之闹什么矛盾然后自个做傻事又来个我成全你。叶宁傻就傻在这一点上,她乐意和醒之相濡以沫,却总是在他飞黄腾达的时候离开。 他说:“明天我和严瑞安有个私底下的饭局,沈秘书,还记不记得自个该干什么?” 我淡淡的说:“行,知道了。” 因为沈醒之和叶宁的事情,我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就去接杜少仲了。杜少仲问我:“怎么了,你这是纵欲过度还是春宵寂寞?” “滚。”能睡好么?昨天一晚上我都快把我自个的手机给打爆了。 “是在担心叶宁吧,我说你就别胡思乱想了,现在叶宁安全着呢,说不定那位更适合叶宁。” “滚,这世界上只有我哥最适合叶宁。”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对味了。等等等等,他刚才说什么?那位?哪位啊。 “你知道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118章 “知道了我也不告诉你。” “杜少仲。”我一急就这么连名带姓的吼他。杜少仲杜少仲杜少仲。 他也不介意,吼便吼吧。 “晗晗,我觉得你现在管好你自个的事情比较好,你又不是神管不了这么多。” “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嫂子。” “缘分这种东西强求得来么?” 啧啧,这种有哲理的深奥的好,从杜少仲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说:“晗晗,你这么关心叶宁是因为她很像从前的你么?” 我缄默了,这只老奸巨猾的东西。 他确实说到了我不肯承认的那一点子私心。是的,叶宁和醒之就像从前的我和秦放,都是自个生命里的第一段恋情,都是那么铭心刻骨,也都因为诸多的理由分开过。 所以我希望叶宁幸福,世界上除了醒之之外大概就只有我一个人最真心的希望叶宁幸福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真要做起来却总是困难重重。 杜少仲不许我多想实际上也容不得我多想,等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人把严瑞安的车开到停车场去了,我和杜少仲相对一笑。 两个人下车,他不学自通的把他那只爪子搭到了我的腰上。 “你给我老实点。” “冤枉啊,我最近就对你一个人不老实,这已经很不错了。” 说笑着已经来到了包厢外头,我看到走廊的尽头有一抹鹅黄色的影子闪过但因为隔得远所以看得并不清楚。 杜少仲推开了包厢的门,严瑞安一个人都没带那些成天更在他身边的助理秘书们统统都不见了。 “严副局长。” 杜少仲热切的走了过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眼打量严瑞安。不能否认严家的男人都长得一张让女人自惭形愧的脸,不过严瑞安的样子比较像严太太,脸圆圆的皮肤也白这张娃娃脸让他少了几分严老爷子的风流倜傥到让人觉得有点儿狡黠圆滑的味道。 严瑞安站起来一手搭在杜少仲的肩膀上拍了拍,那是上级对下级或者是长辈对晚辈才有的态度,若不论亲戚关系,杜少仲在b市的地位是绝对轮不上严瑞安这么一拍。 严瑞安口里道:“兄弟之间还局长局长的叫那也太生分了。你不是让我叫你杜总吧。” “不敢。”杜少仲也笑得很友善,把正位让给了他自个坐在一边陪着 “我只怕大哥不认我这个兄弟。” “这个是哪里的话?亲不亲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里,芷盛既然是我妹妹,你自然也可以是我弟弟的。上一辈的恩怨咱不谈,说起来你那个妈也是个可怜的人哦。” 杜少仲面色一凝,我怕他不高兴,忙把话题叉开。 “严局长怎么没见带夫人出来啊,我和慕姐姐可是有好多年没见了。” 杜少仲自知失言却呵呵的笑到:“你不知道你慕姐姐和我在吵架啊?女人就是心眼小,你要想见她明天叫杜少仲带你回去吃饭,我一定让她准时到。” 我咯咯的笑着:“男人啊总说女人小心眼,你们自个在外头做了什么事自个知道,我们都已经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你们得了空在饭桌上还一个劲的拿我们来编排。” “哎呦喂,少仲,你看看这丫头嘴厉害得。” 杜少仲给我夹筷子虾仁:“是啊,我这是放了只大醋缸在家里。”他说完拿起酒杯想要敬严瑞安,我忙拦着:“医生说不许喝酒的。” 严瑞安也说:“是,还是听医生的话,自己的身体重要。等下让沈小姐替你喝一杯就成了,就看你舍不舍得吧。” 杜少仲两只眼睛似笑非笑的薄唇紧抿,修长的手替我倒满了酒:“有什么不舍的了。女人可不能惯。”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杜少仲你皮痒了吧。 他倒酒的时候才发现严瑞安要的是白酒便说:“这不好,有女人在还是喝红酒吧。”他仰头就叫服务员可是没有人应答。 杜少仲和严瑞安这一面见得本来就隐秘,严瑞安是有钱不能不赚的主。严太太却是饿死都不想和杜少仲有什么沟通。为了上次东方重工和宏业的合作严太太就已经生了好大的脾气,严瑞安好说歹说只有这一次,私下里却又收了杜少仲送的股份。可一向对严太太颇为畏惧自然做什么事都要想方设法的瞒着他。 如此,别说包厢旁边就,就是这整个酒店整排的包厢都是被他包了过来,除了上菜之外再不准人随意的进出。这会儿叫服务员也就不会有人应答了。 包厢什么的都是严瑞安安排的,这下他就尴尬了:“我就只想着防人。” 杜少仲说:“没事,让晗晗去下面叫人拿两瓶上。” 他给我使了个眼神,我不知道何意还是乖乖的配合他出去了。 在门口站了站只听到杜少仲对严瑞安说:“本来该我一个人出来,可她实在不让。” 我不禁笑出来了,这个骗子,又拿我来做幌子。 既然你有话要“悄悄”的和严瑞安说,那我这个酒就拿久一点儿吧。 我到大厅里找到了一个服务员:“给楼上送两瓶拉菲。” 人家应了。 这样我刚好看到了在大厅里和人喝咖啡的严卿卿,也不知道她看见我了没有。我看她身上穿的鹅黄色的裙子,才想起刚刚在走廊上看到的那摸鬼鬼祟祟的影子,她来这里做什么?既然是严瑞安请客,她就算是一起去也没关系的,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我越发的怀疑了。(未完待续) 第119章 服务员在那边问我:“要不要冰块。”我都没听见。 “沈小姐” “哦。” “你等会准备好了送上去吧,酒杯也要拿好了。” 他答应了,我自个上楼。 二楼的走廊墙壁上装着很精致的小镜子,经过的时候我不由的驻足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出来的时候虽然化了妆但到底是太匆忙了一些,昨晚的黑眼圈也深粉底都遮不住。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也不急着进去。他们既然有话要说就多说一会儿呗,我在这照照镜子也挺好的。 站了大约两分钟的时间便听到刚才的那服务员大约是准备好酒了正打算上楼。 后头却有脚步声追了上楼。 严卿卿那娇俏的声音要辨认出来是极容易的:“等一下。” 我耳朵竖了起来,像猫咪一样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移动到楼梯口。从我这个角度看不到他们两个人在做什么,却能把严卿卿的话听的更加的清楚。 “这个酒是给严先生送过去的?”她问 服务员认得他是严瑞安的妹妹所以也不拦她:“是的,严小姐。” 严卿卿说:“我看看。” 这丫头想干嘛? 我听见酒杯碰撞而产生的清脆的声音。 “我哥哥最讲究了,还有那个沈小姐也是顶顶计较的一个人可马虎不得。记住,这只杯子给沈小姐。” 服务员的声音犹豫中透着为难。 “严小姐这……” “你不想做了是吧。放心,我又不会要认命再说出了事也怪不到你头上啊。” 严卿卿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做好了这件事,我立刻让华董提你做大堂经理。” 服务员显然是动了心。 “多谢严小姐。” 严卿卿满意了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走了。 我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子。就着走廊的栏杆低头签下了一个数字。 服务员一上来看见我被吓得魂魄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我继续那张未完成的支票:“稳住,别把手里的杯子给摔碎了。” 等他磨磨蹭蹭的走上来,我把支票放到他手上:“大堂经理也不过是仰人鼻息,能做多久也不知道还不如拿现金来的痛快。” 我笑着说:“说吧,是哪只杯子。” 服务员抖得跟一只簸箕一样颤颤巍巍的把眼神落到最靠前的那只杯子上:“第一只。” 我拿起那只杯子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跟一般的洗干净的杯子没什么不同。严卿卿会干什么呢?希望要对得起我开出去的这张支票。 我把杯子放了回去,笑靥如花的对服务员说:“好极了,你照常把杯子放进去,不过这杯子你得给严瑞安。知道么。” 服务员点了点头。 不过是个普通的服务员这种事应该做得少,没想到还被当事人给抓了个正着,岂有不怕的。 我特意的交代他:“你可得稳住被让人看出端倪来了。” 服务员傻傻的又点了点头“那你先送进去。” 他又点了点头,我在外头瞧着,看到那服务员进去了又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在包厢的门口停了会儿现在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到我面前来说:“沈小姐办妥了。” 我说:“行了,那你赶快去把支票兑现了吧。” 我说完便走过去了。 包厢里面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气氛不错。兄友弟恭一个比一个能装,我才走了这么一小会儿他们就哥哥弟弟的叫开了。 严瑞安见我回来了便说:“呦,沈小姐你走了这么久不会是想躲我这杯酒吧。” 我现在是巴不得和他喝酒,于是爽快的把自个的杯子倒满对他举杯:“严副局长,我敬你。” 严瑞安假装生气:“不对,你叫错了。” 我哈哈的笑:“严大哥,我敬你。” 我说完咕咚咕咚得一气把那杯酒喝完,在这种应酬的饭局上,我还是破天荒头一次喝酒喝得这么愉悦。 杜少仲不解的看向我。 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照常吃喝,一心等着严瑞安出状况。 可是几杯下肚,他除了话越来越多面色越来越红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而这些症状不过是喝酒上头而已。严卿卿到底在酒杯里放了什么呢? 我想不通像严卿卿那种小丫头片子会在杯子里动什么手脚。 大家依旧说着话,严瑞安的脸渐渐的显出了不自然的潮红色,我给他敬酒的时候,他那两只色迷迷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手腕瞧,最后忍不住摸了上来。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感情严卿卿在杯子里下了春口药啊。这小姑娘家家的有这么恨我么?要不然跑到哪里去弄了这个药来。 杜少仲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把我拽到他身边来低吼了一声:“大哥,你在做什么。” 严瑞安被杜少仲吼了一声也没把他的神思吼回来。 “大哥好似真醉了呢,不若到楼上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他把严瑞安架起来,一直到楼梯口叫服务员才有人听到,这酒店本来就有严瑞安常年包下的套间。服务员扶着他轻车熟路的就要按电梯上去。 电梯门还没关上的时候,我走过去按住:“等一下。” 我附在服务员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不用我说的太明白,就冲严瑞安这个样子他都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等电梯门关上了杜少仲对着我的后脑上就敲了一下:“你给我交代清楚你怎么会有这种药。”(未完待续) 第120章 他那样疾言厉色的倒有点吓到我了。 我大觉冤枉:“是你的好妹妹想要害我被我偷天换日了一下好吧,你要问药的来历也不能问我啊。” 杜少仲蹙眉:“严卿卿。” “正是呢。严卿卿。” “那你刚刚做了什么?” “让服务员帮严瑞安找了个女人而已。” “沈晗之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 “彼此彼此。” “那我帮你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完吧。” “好啊。” “可惜没有摄像头。” “也许有。” 摄像头也许是真的有,就在严瑞安的房间里。早年听过严瑞安有拍女人视频的嗜好,他这样的身份也不为求财大概只为了刺激。 曾经有几个女星被他要挟过,那事件都不咸不淡的被压了下去,在b市谁能轻易找严家的麻烦呢?可是那个摄像头连接的主机我却真的不知道在那里。 而且我们要录音带也没用啊,我可没兴趣看人家大演春秀图。 杜少仲对我刚刚的那三个字兴趣很浓,我便把b市关于严瑞安的流言蜚语告诉了他。杜少仲摸着刮得非常干净的下巴想了想:“也许我们可以把摄像头的主机找出来。” 他站在窗边打了个电话出去。 我问他打给谁。 他只给我说了两个字:“老黑。” 老黑,是杜少仲对于黑客的叫法。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玩死严瑞安要不然也不会弄这个么大的动静出来,真不知道严卿卿如果知道了自己给我下药没成反而话害到了自己的哥哥会作何想法。 我想起了最近常常出现的官员不雅照事件便乐呵了开去。 不过严在各家媒体都有人,大约要把这个报道放出去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这要看他对上的敌人是谁的,如果是杜少仲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件事情的发展速度那真是如星火燎原一样的迅速。 当天凌晨各大视频网站就像中了毒一般出现了无数的弹窗推荐某视屏。 一个小时候后视频被删除,然而早有无数热心网友已经做了拷贝。 清晨起来打开聊天工具的人们发现各种聊天工具今天弹窗的头版头条都是某某局某某官员的不雅视频。 经过了夜晚的酝酿整个白天网络上炒的沸沸扬扬的莫过于拍摄昨天的某官员事情。已经有人认出作为事情背景出现的是那一家酒店,有人列传出了该酒店令人咋舌的房价表。更有酒店“内部”人员透露出该官员在次酒店长期包有房间,某某局每月会按时替他结账并且开具发票。发票的抬头清清楚楚的单位,公款消费这一项是玩玩抵赖不得了。 近几年来群众的眼睛对三公消费是盯的死死的,哪里落出个一星半点的出来都能掀起滔天大波,更何况是和这场不雅视频一起出现呢? 到晚上的时候各大纸质媒体已经开始争相报道。 严老爷子前前两天应为严瑞安和慕依阳小夫妻两闹矛盾的事情次啊赶回来差点就对严瑞安动了手,这一下气急了却按兵不动。严瑞安求过去老爷子连电话都不接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杜少仲去郊外吃饭,春天的湖光山色很美,饭后坐着小船荡在湖里四下无人,只有我俩和月光,说起话来都不必费劲。 我问他:“你打算做到什么程度?” 他说:“看我的心情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伸出掬起一捧湖水,湖水从他的指缝里泄出去反射着月亮的银光倒向泻下来的是一捧银沙。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我的作风?” 他笑了起来:“我有什么作风。” 我说:“我以前也以为你和他们不同,秦放说你有本事我还不信可是你在我面前总是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从来没有看过你杀伐决断是什么样的。也不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还做了多少坏事。” 他倾身过来,小船因为他的动作而晃动了一下,我赶忙两手扶住船舷。 “你好好坐着我可不会游泳,掉下去我们俩就死在这里了。” “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死?” “当然不愿意,我还没活够的。” “真没心肝。”他也不是第一个说我没心肝的人了。我越是让他好好的坐着,他就越是要捣乱,干脆把我抱到怀里问我:“你怕么?”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他的拥抱。 “怕什么?” “你不是说我坏么?” “不怕。” “胆子这么大?” “不是胆子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不会害我。” 他点了点头:“那倒是,我还不屑于害你,没好处的事情我从来不做。” “还有。”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着重的强调:“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名字,至少这一年不要提,让我嫉妒的话我什么坏事都做的出。” 我强烈的抗议,他不管不顾霸道的吻了下来,虽然这个吻依旧让我无法习以为常,但是如此的湖光月色我真的有一丁点儿的沉醉了。 他说:比上眼睛。“沈晗之,把眼睛闭上。” 浅浅的吻落在我的眼皮上,我下意识得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这个吻和他以往的任何一个吻都不同,没有一丝的霸道,有的只是温柔,无边无尽的温柔。我总是怕人这样的待我,我怕人待我好,那些好有时候会成为最甜蜜的毒药,它会让我产生极强的耐药性,尝过之后就再也无法忘怀。弱势那一天再尝不到这个味道了就轮到我自个给自个找罪受了。(未完待续) 第121章 杜少仲的吻很轻很轻,轻若罪柔软的羽毛。在我的皮肤上一掠即走,惊起一层寒栗,浮出来,敏感地颤栗着,一寸一寸的向下游离。 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的那一团火。他却突然的停了下来,没有把刚才的动作继续下去。 我还闭着眼睛,他的吻已经渐渐的停了下来,他把抱在怀里,我的脸贴着他跳动的心房。 他的呼吸拂起了我耳边的碎发:“晗晗,他们说之所以忘记不了旧爱是因为新欢不够好,是这样的么?” 这个人……怎么总爱提这样的话。新欢旧爱? 也许吧,也许是这样的,和秦放初初分开的时候,我在美国成日买醉,身边逢场作戏的男伴这么多,却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有片刻忘掉秦放的时间,没有一个人有魄力把我从那段感情里拉扯出来。 如果早一点遇见杜少仲……也许不是件坏事。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任由他静静的抱着,他也不急着逼问我只说:“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瞧瞧?我觉得这里挺美的。” 美?我茫然的睁开眼睛,只不知小船儿边什么时候多出了多的河灯,皆是粉色的莲花形状,花心里点着一小节蜡烛,湖中风大有几盏已经河灯被吹熄了。却绝对不妨碍剩下的那些河灯把这湖光月色映照得更加的明媚。 我顷刻间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烛光摇曳硬着星光璀璨月色明媚,身边的人的脸也一寸寸的柔软起来,我早已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开劳斯莱斯拿巨额支票砸晕女人的男人,就像杜少仲他自个说的那样,就算稍微上心一点儿也不过是让秘书安排一个patty,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怎么回事?”我的目光在那些忽明忽暗的蜡烛里闪烁了一会儿。 “你给我出的主意。” “嗯?” “那一次我帮你整江飞扬,要求就是你帮我出个主意追那个别扭的大家闺秀。” “啊……”我记起了那一件事,是啊,真是我给他出的主意,只没想到他会用在我的身上,也万万想不到原来这件事做出来是这么美这么浪漫,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这样的浪漫。 他说:“我其实不想做这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嗓子哑哑的,我便知道他又犯病了,湖上的风不算小,我再无暇估计那些漂亮的河灯。第一次我主动的拥住了他:“我们上岸去吧。” “不。”他把我的手拽过去窝在他的胸口上。 “晗晗,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做那些事情的。可是我怕你忘记我。” 他咳嗽,咳得很厉害。手捂在嘴边随后就能看到手心里有红色的液体,我眼里冒出眼泪来,从包里拿出纸巾来给他擦,我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把那些液体擦干净,有些渗进了他的指缝中呈现猩红的色泽。 “晗晗,你不要哭,你如果哭了我会以为你真的爱上了我,那样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我不管他,只顾着他那些血迹。 他把手从我的手心抽离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空虚感,肺癌这种病一旦发现就已经是中晚期,他到底还能活多久,能不能动手术,成功的几率又有多大? 我一无所知。 他轻轻的抹着我眼角的泪痕:“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很清楚,晗晗,我本来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是我怕你会忘了我。真好笑,以前分手的时候生怕别的女人急着我纠缠我,这一次我却怕你忘了我。” “所以我做这样的事情。” “你当初给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告诉我说,即使那个女孩儿不喜欢你她也会记住这一次的美丽,那么就顺便记住你。那晗晗你以后是不是也会记住我了呢?我不贪心,你记住一点就好了。” “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总是做出错误的决策,就像这一次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我的泪水在早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襟:“做错了,全部做错了,你就是个混蛋。” “我也觉得。”他笑了起来,笑声很凄凉。 我真心的道:“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治病,你会好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大把的钱砸下去怎么可能不会好?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结婚?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自个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我以为我再不会跟别的男人提出这两个字了。可是我还是说了,也对在最开始打定主意陪着杜少仲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他的准备,他会是个不错的伴侣,如果他病好了的话,我们未尝不能一生一世。 他说:“晗晗,我不许你可怜我。” 我说:“我没有可怜你。你看,我也快三十岁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我不赶快抓住还等什么呢?” 这样的话,让他也笑了起来:“求婚这种事,我比较喜欢自个来。” 船边的那些河灯早就全部被吹熄了,他不在再刚刚的事情笑着要求我:“这样好的月色可惜了没有音乐,晗晗唱首歌给我听把,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我刚才哭过,哪里还唱的出歌来。他不依不饶我只能拿出手机随手打开发现只有一首哭砂。 我说,“算了吧,我手机里只有一首歌。” 他问,“哪一首?” 我说,“哭砂。” 他是,“行,你就唱这个,我乐意听。”(未完待续) 第122章 说完他就已经打开了播放器。 我觉得这首歌太悲了,何况它在我的心里一直和秦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把手机关掉:“我唱别的给你听。” 我坐在他的怀里,他从身后抱住我,两个人静静的待着,只有我的歌声飘荡在湖面上。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 知道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气。 为了你,我愿意。 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 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 自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 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你掌心的痣,我总知道在哪里。 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己 我怕是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 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 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歌唱完之后,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很久之后,他开口了:“歌很好听,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和你形影不离。” 我说:“ivan,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 他好像又回到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没问题啊。” 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今天的杜少仲有点儿奇怪。现在的局势并不轻松,他不该在这是个时候把我带出来做这么浪漫的事情,说这么浪漫的话。在回城的途中,我反复的咀嚼着这些话,竟然觉得这不似浪漫的情话,而像一种离别前的交代。 可是他仿若没有任何事情瞒着我一样,甚至还在和我谈论着明天到哪里吃饭,明天晚上严老爷子会回来,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到严家去坐坐。 想想我们这两天的相处,初战告捷好象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我也就没有多想。 他把我放在院子门口,我下车,准备进去。 他叫住我“晗晗。” “嗯?” 他轻轻的在我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晗晗,晚安。” 他叫住我,只为说这么简单的四个字,我突然不忍心先进去。 我站在门口对他说:“你走吧,我看你走了再进去。” 他没有拒绝只说了声好,平静的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 他开着车驶出了小区。 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如果我知道了后面即将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让让他先走。 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屋里没有透出哪怕一点儿亮光出来,我警觉心还是不够,平时不管多晚,王嫂都会等我回来,就算不等我也不会让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屋子里这么漆黑一片。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手按到客厅的开关上,一按下去竟然没有反应,我心想大约是保险烧了,我素来怕黑,更不论待在这个黑灯瞎火的空荡荡的房间里了,我不敢往前走,扯着嗓子冲着王嫂的房间喊了两句。 “王嫂。”没人应我。 而厨房里竟然想起了男人的脚步声,那一定是男人的声音,女人的脚步从不会那样的重。 家里有男人?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家里有小偷,也不多想,手拧在门把上就准备往外跑。刚才额那个脚步声却已经很快的走到我身边。我感觉到有两个人,四只手,一个人按住了我的腰子,另一个人把我打开了一个缝隙的门给关上了。 我最后看到的门前的一盏照明灯,甚至来不及呼叫。有人用湿湿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捂得严严实实的,我越是挣扎就越是觉得全身无力,毛巾上重重的药水味提醒着我正遭遇这什么? 乙醚,竟然是乙醚。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赶快屏住了呼吸不让药水进入我的鼻子,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身上的力气也好像瞬间被人抽光了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落到了地上。 等我倒在地上之后,隐隐约约的听到有第三个,第四个人跑了出来。 房里的灯也亮了起来我的眼睛感觉到了明亮的光线,与此同时也听到了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嘿,不用抱,你给我把她拖到楼上去就行了。” 严卿卿,我虽然全身无力却尚未完全昏迷,不得不说他们的用量把握的非常好,只能让我无力反抗却不会让我陷入彻底的昏迷。 待我被人托起的时候,我看到了坐在我家沙发上的女子,她还是穿着平日里惯穿的鹅黄色的衣服,娇俏的像一个还未完全懂事的小姑娘。可我不曾想到她手上会有春口药,会有乙醚,会有这些男人。 大概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站起来给我打招呼:“沈姐姐,晚上好啊。”她的笑容让我的心情低落到了低谷。 拖着我的男人停了下来,他们的脸上都涂着五颜六色的涂料,这个屋子里我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严卿卿那张比花儿还愣的脸。 她蹲到我面前,做过彩绘的长指甲在我脸上划了一下。 “沈姐姐,我为你选的这些人可是精挑细选了好久的,个顶个的棒,我相信沈姐姐今天肯定有个难以忘记的夜晚。” 她指挥这那些男人:“走吧,去沈小姐的香闺,春宵一刻值千金。” “严卿卿,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我们两个的的梁子从来就没解过?可她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是什么事情需要她安排下这样的事情把我彻底的毁。我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娇宠过度的千金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毒辣的手段,这一点儿都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123章 我努力的稳住神思,直觉告诉我她就算再娇惯严太太一向对她也是管教严厉的,严家不会容许自家的女儿混迹在人群混杂的地方,更不会让她的手里出现不该出现的的东西。 “严卿卿,我们两个的矛盾不过是秦放,我现在已经和杜少仲在一起了,你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你难道不知道这事是犯法的事情么?” “犯法?”她哈哈大笑。 “你以为我在b市把你弄死了真会犯什么法么?这就不劳沈姐姐操心了,我要没有万全的把握也不会为你这只狐狸精把自个搭上去。”我心一横,已经猜出了一点儿。严瑞安已经自身难保,严老爷子也不会容许她作奸犯科,能当她后台,帮着她对付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徐思业。 “是徐思业是不是。” “沈姐姐真是聪明,不过聪明也没有用,放心,我不像让你死,就想让你陪他们玩玩,顺便答应我以后不在接近秦放了。” 徐思业。既然真的是徐思业,我就知道嘛凭着严卿卿这种小丫头片子是不肯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的。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于此同时心底蔓生了无限的绝望。 徐思业只怕比严卿卿更恨我,落在他们的手里我几乎看不到一丝的希望了。 “我答应你。”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只想着先渡过这一关才好:“我不会再和秦放见面了。” 严卿卿说:“我可不信你。” 她拍了拍身边一个男人的肩膀,那男人没有控制着我的这两个健壮,微微的弓着背,显得有点儿病态。 “这是我给你的压轴礼物。不过杜少仲虽然是私生子但还是我们严家的人,我可不希望我们家的人得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病,所以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过了今晚就一定不要上杜少仲的床了哦。” 她俯下来凑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了一句话:“沈姐姐,你应该知道艾滋是什么东西吧。”严卿卿说完站起来交代那些人:“好好的干,我先走了。”她说着掏出了一张支票给了他们 “沈姐姐,好好享受哦。”她大笑着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在关门声响起的时候,我几乎彻底的绝望了。那些人开始把我往楼上拖,楼梯的台阶硌得我的后背一阵阵得疼,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让自个的力气恢复一点,然后拽着楼梯的扶手不肯放松。 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做着最后的谈判:“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加倍的给你。” “你们要什么?” “房子,车子,现金。”我都可以给你。 那些男人好似油盐不进:“沈小姐,你不用多说了,b市有谁不知道这个小区住的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我们既然敢来就就不光是钱的问题。”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意识更加的涣散,我怕我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 “徐思业拿什么威胁你们?我帮你们解决。” “沈小姐,你没有这个能力。” “你们可以试试。” “我们不会冒这个险。” 即使是和沈醒之刚到t市无比落魄的时候,我都不会像现在一样觉得无助,不会觉得权利有如此的重要,在b市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和徐思业抗衡的力量,所以碰见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不会考虑我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也好,威胁也罢。我和徐思业对于他们来说从来不在一个等级上,他们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如果是从前,如果是从前的沈家,他们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抬手指着刚才站在严卿卿旁边瘦弱的男子:“我出一百万,你们随便做什么都好,他不许碰我,一切的报告我会想办法拿出来让你们交差,这个险你们敢不敢冒。” 谁曾想过有人在面对侮辱的时候会这么讨价还价? 谁有知道,没说一句话,就想觉得有自己是躺在铁钉床上,成百上千的钉子扎进我的身体,让我痛不欲身。 难些男子还在考虑之中,我手指着的那人却沉默的走了下去。 剩下的人真的拖着我的手往楼上走,他们把我丢到床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他们甚至很有礼貌的对我说:“沈小姐,放心我们不会弄痛你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这是不是碰见的最礼貌的匪徒了。 我原本想如果这一次切都逃脱不了的话,我就当它是一场恶梦,我必须留着我自己的命,不让自己受到更深的伤害。 可是当照相机的镜头对准我,当他们拿出情趣内衣的时候我发现严卿卿不仅要我得病,不仅要毁了我的清白,更要把我塑造成网络中下一个荡女。我后悔了,为什么刚才上楼的时候我不撞像楼梯上的那个一人高的石膏像,如此这样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我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卧室里有落地的窗户门,窗户外是个小型的露台,露台上只装了简单的防护栏,二楼,不是很高,不会死,但是跳下去这么大的动静绝对能引起小区保安的注意力。 我想,严卿卿应该不会连小区保安都打点好了吧。从床到露台三米的距离,这是我唯一的生机了。我指着衣柜泣不成声:“求求你们了,柜子里有那个。”我在赌这些人最后的一点未泯灭的良心。 大约是觉得用那种东西也不容易留下证据,他们答应了我,一个人去找,另一个人拿着手里拿着照相机也没有空余的手按住我。 我咬破了嘴唇用尽全力往落地窗奔去,与此同时他们嘴里咒骂着扑过来按住我。(未完待续) 第124章 我的手刚刚碰到了落地窗的玻璃,就已经把我制服住,我对着外面大声的求救:“救……” 救命的命字还没有喊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就一个巴掌甩了过来甩得我眼冒金星:“妈的,贱人。” 另一个私下一大块窗帘塞到了我的嘴里。 他们已经彻底的被我惹怒,不在似刚才那般。 刚刚打我的那个男人手还么收回去,似乎还欲动手。 他的同伙拉住他:“赶快做完好交差。” 他向我吐一口痰,那痰就粘在我的面上,滑腻得透着恶心,我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只觉得腹中一片翻腾,几乎就要吐出来了。他找东西把我的双手捆住,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床单,也许是布条,我再也挣扎不得。他开始剥下我的衣服,陌生男子的气味迎面扑来,那是一辈子都没有有过的恶心感。这个天气穿的本来就少,连遮挡的外套都没有。 他的是到我滑腻的肩膀上,啧啧称赞:“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保养的这样好,我家那娘们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你有女儿么?”我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有的话我希望她有一天也会和我遭受同样的事情,如果你今天真的动了手的话。” 那人凄凉的一笑:“我没有女儿,我只有一个待在看守所等我把他捞出来的儿子。” 我闭上了眼睛,原来如此。这叫什么?这就叫敌方计划完美,而我方天命该绝。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感到闪光机一闪。我绝望的想,从今晚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脸面出现在杜少仲面前,出现在b市的人的面前了吧。 没想到,一个小时前,我还在小船上下了一定要爱上那个男人的决心。一个小时后,我却在也不能站在他的旁边。 严卿卿,你真的很绝。他粗糙的手触碰到我胸口的皮肤的时候我听到院子里门哐当了响了一声。 他们的动作也都停了下来。 拿着照相机的男子站到落地窗旁往外看了看,大约楼下黑漆漆的大约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弄下的响声。 我的嘴被堵住,两腮渐渐的酸痛。 听见有人跑到楼上的声音,还有王嫂的声音:“秦放,他们在上面,你快去啊。” 秦放,秦放?秦放几乎是踢开门的,那两个人仿佛也听过这个名字,在秦放进来的一瞬间他们放开我逃向露台。 秦放一句话都没说,扑过来就扭住了一个人的手,另一个人已经从露台上跳了下去,外头好似有许多人赶了过来,我们这样的小区,保安从来都是多的,隐隐还听到110的声音。 院子里一阵的打斗声。刚刚跳下去的那个人应该是被抓住了。 我听见有更多的脚步往楼上冲。 秦放把尚且留在房间里的那个人抓住了。 我用仅存的最后一点力气对秦放说:“别,别让他们进来。” 秦放一直手抓着那个人,一直手扯过杯子遮在我身上,就当外面的人打算破门而入的时候,秦放再次一脚提到了门上,大吼一声:“谁都不许进来。” 我无力得瘫在地上,还来不及哭一场。心里只想着,总算是脱险了。 而意识也越来越涣散秦放把那人扭出去后自然有人接手,不过一分钟他就走了回来,把我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他蹲在地上抱着我,我迷迷糊糊得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当我闻到秦放身上干净得好似刚刚晒过的棉被散发出的味道时,我刚刚那颗甚觉侮辱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有人说,爱情不过是一场气味游戏,当你能闻出对方身上不为人知的气味并为之着迷的时候那就证明你已经爱上了他。 秦放的气味,是我早八百年就已经熟悉的了。 可是这一次,这个人抱起我,安慰我,说不要害怕了晗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积蓄已久的眼泪却怎么也流不下来了。 我该怎么跟他说,告诉他,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是你爸? 还是说,你不要碰我,你是徐思业的儿子。 我能怎么做?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 在我和徐思业之间,秦放从来都是夹心饼干中的那层奶油,这样的日子,从来都不是好过的。 徐子阳在发现徐家和沈家的恩怨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话是,晗晗,我虽然在乎你可是我不能放任我父母的仇不顾。这句话他说出来的时候即使对方是我一直当成亲人的男子,我也没有任何责怪他的理由。 更何况是秦放?他已经为我的事牺牲得太多了,我实在不希望他再牵扯进来。 在我陷入无安全的昏迷的时候,我说:“帮我找ivan过来。” 秦放没有回答我,他把我抱到床上去,我感觉他想扯我身上的被子查看我身上的伤痕我却没有没有让他得手,一直死死的拽着那床遮羞的被子。 他应该会把杜少仲叫过来吧,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一昏迷时间就够长的,半夜的时候我觉得浑身都是滚烫的。有人拿毛巾粘着冰凉的液体在我身上抹着。 那只手触碰到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如条件反射一样颤抖着。 他按住我,跟我说:“晗晗,你发烧了。” 那是杜少仲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确实是杜少仲,白皮肤大眼睛长睫毛的妖孽脸不是杜少仲是谁? 在这一刻看到他好似才彻底的觉得自个安全了。(未完待续) 第125章 我的手在被子里动了动,吃力的抬起手来。 他回应我,把我抱在怀里。 我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好像在湖中那般,心安。 旁边还有王嫂的声音:“作孽哦,他们怎么这么狠心。” “要不是我电话打得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王嫂后悔莫及。我张了张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来。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天亮了么。 杜少仲对王嫂说:“王嫂,你下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王嫂没有多留,关上门下去了。 我不知道该在怎么对杜少仲说,怎么对他解释呢?刚刚我们才一手掀起了一场不雅视频风波,这会子被人如法炮制在我身上。 我无力得说:“ivan,照片呢?照片拿回来了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就好像在谈论一件和我无关的事情一样,我不想刺激到他,尽管我这个样子已经足够刺激到任何关心我的人了,更不用说杜少仲了。 他说:“你不用管这个,我不会让照片流出去的。” 他握住我的手,把心安和力量从手心里传达过来,我感觉到他在打量着我,似乎能透过身上的被子看到被子下的我身上的那些不堪,我想,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这样衣衫不整还是很难堪吧。 我下意识得又拽住了被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他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沉重感,脸色也一直都没好过来。我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心想要不要把他赶走呢? 他却说:“晗晗,你需要洗个澡,换下衣服。你一直不让人碰,我们需要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我刚要拒绝。 他却已经我从被子里捞出来了。 真的是捞出来。不做任何顾及得捞了出来,如果他说在那之后我一直不让人碰我的话那么我现在? 我低头一看,立时完全清醒了,我双手蒙着胸前:“杜少仲,你放我下来。” 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这句话说出来一点儿力量都没有,几乎如蚊子哼哼一样可以被忽略不计。 “晗晗,我现在很想杀人。”杜少仲的脸黑得跟一块木炭一样。 感觉到他心里的愤怒我稍稍的安静了下来,他把我抱进浴室放到浴缸里面,拧开龙头和花洒,热水流了出来漫过我脚背的皮肤。 虽然早就打算好了要好好的跟杜少仲相处,但这样在他面前袒胸露背,特别是在经历了刚刚那场惊魂之后,我尚不能做到坦坦荡荡。 我用哀求的语气对他说:“ivan,你出去好不好。” “不好。”他苦着个脸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赶不走我的,你知道,我是流氓。” “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完好无恙,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不能走。”他拿起花洒,让温润的谁从我的脖颈流了下去,与之而来的是他的一个吻,吻在我的耳边。那个吻让我的全身为之颤抖。 我身上的那些衣服还耷拉着在那里。 我还是觉得他不在这里比较好:“ivan,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你觉得你现在有力气自己洗么?” 太瞧不起我了,可是我抬抬手却是是没什么力气,不知道是乙醚的缘故还是发烧的原因。 我退而求其次:“那你叫王嫂上来帮我。” “不要赶我了,你敢不走的。” 他不等我拒绝抓起放在浴缸边的一罐东西往水里撒了点,不一会儿,水面上就出现了很多的泡泡。他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些泡沫还只出现我的身前,他开始脱我的衣服。 不小心触碰到我的腰部的时候,我低声的疼呼了一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腰间有火辣辣的痛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也许是被拖到楼上来的时候被台阶硌成这样的,也许是想呼叫的时候被他们按在地上产生的 他的手一紧。我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我本是背对着他坐在浴缸里,身上未着寸缕,也不敢贸然的转身,只能抓着他的手道:“你如果这会儿犯病了不是让我更不好过么?ivan,我真的没事,没事!” 我一句一句的重复着没事。 刚刚还拿着花洒的那个人不知怎么得丢下了花洒把我被抱在怀里了。 他的衣服被我和浴缸里的水完全的弄湿了,湿湿得贴在我们中间。他揉着我,愤怒的低吼着:“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我再次无言以对。杀了他?我们现在有杀了他的能力么?更何况这件事徐思业只是幕后指示,真正动手的是严卿卿,既然徐思业不亲自出面他就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不会让自己牵扯其中了。 我说:“ivan,你答应我,不要追查这件事了。” “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 “晗晗。” “你必须答应我。” 背对着他,絮絮得说:“这个事情你就算追究下去你也查不到徐思业。你甚至查不到严太太和严瑞安,仅仅只让一个严卿卿付出代价好像有点儿不合算。你只用把这件事告诉严老爷子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个满意的答复,ivan,我毕竟没有真的出什么事,我不希望这件事公之于众。你好歹让我留点脸面。” 即使那些照片没有流传出去,只要这件事被外人知晓,没脸的依旧是我。既然抓不到幕后的真凶,何必再牺牲自己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126章 难道我还嫌自个的名声在b市不够坏么? “何况。”我说出了我心底最深的一层担忧:“如果真的和严家撕破脸,你说严太太为了维护严卿卿是不是会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因为我严卿卿和秦放才取消婚约,第三者的名号本来就不好,你说舆论会怎样转?会不会是我故意栽赃严卿卿?会不会是善良的‘正室’受不了才小三的挑衅才出此下策?ivan,就算你有能力帮我让舆论转向,我却受不了把这件不算光彩的事情放到公众的眼皮底下反复的炒作。” 这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层层分析。 他不能否认我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 如果我是严太太,我大概会做这样的事情,既然自己女儿的声誉会受到影响,那何不把对方一起拉出来大家一起没脸? 以严家在b家的地位。 我就算有证据,也没胜算。 杜少仲听完之后没有坚持下去,而是整个人跳到浴缸里来把我翻转过去,我惊呼一声一时不知道该遮哪里。这种流氓行径要换平时我肯定当下就给他一拳头了。 可是他今天太怪异了。 他吻了下来,吻着我的唇,我感受到深深深深的内疚,他几乎是想把我揉到他的身体里去了,我如果再说我没有任何感觉是不可能的,在这样一场惊魂之后,他把我抱在怀里,吻着我,怜惜我身上的伤口,喘息的瞬间跟我说:“晗晗,对不起。” 我弄不懂他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明明就不是他的错。 “我疏忽大意,没有保护好你,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原来是这样想的。 真是傻瓜。 他不容许我再多说一句话,他是吻技高手。 我们不是第一次亲吻,如果我细心一点,就能够感觉到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不是逢场作戏,也不是情之所至。这个吻里有太多太复杂的情绪,霸道,内疚,流连。 甚至他在害怕和犹豫,他的吻渐渐的移了下来,吻技依旧很好,没用让我感觉到恶心或者是难受。 他灵巧的十指也开始往下移动,移动,再移动。 男欢女爱,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长得不令人讨厌,还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如果今晚的事情让他害怕了,让他想发生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当他的手握住我的腰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声音在呐喊着,把我刚刚的那些意乱情迷都打回了原型。 他看不到我的表情,他的头已经低了下去。 真糟糕,我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喊停。 身体已经做出了最原始的反应,我控制不了那些反应。 就当我以为他要继续行动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手。 他停下来了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又把我旋转过去,从后面抱着我,喘息着,平复着自己的欲望。 我等着他说话,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也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了。 他笑声传过来:“我高估自己的能耐力了,就这么一个丑姑娘我竟然还会动情,大概是真的很久没碰女人了。” 他的这个玩笑,让气氛稍微不那么尴尬了。 他开始帮我洗头,在脑袋上抹上洗发水然后温柔的揉搓着。冲洗干净之后他取了一块大的浴巾抱住我,把我抱出来放回被子里。 他已经浑身湿透了,也不管自个,只帮我从衣柜里找了件睡衣出来红着脸丢给我:“你自己换吧。” 他倒不耍流氓了。我说:“好。” “你去穿醒之的房里找他的衣服换上好么?”我本是怕他挑剔不肯穿别人的衣服。 没想到他答应得很爽快:“好,我看你睡着了就走。” 我扑哧的一笑:“我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 他威胁我:“你别这么对我笑,我怕我会忍不住的。” 他很坚持:“你再睡会儿。” 他这么说,我只能闭上眼睛,也实在是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睡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我们竟然折腾了一晚上,我想着我就睡会儿,睡会儿就醒来。没想到醒来的时候拽起枕边的闹钟一看竟然已经中午十一点了。 这一觉谁了这么久? 我看见有一个男人背对着我站在我卧室的落地场前面,本能的我觉得那是杜少仲。 我揉着头,坐起来:“ivan,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男人转过身来。白衬衣,黑裤子,干净的脸,冰冷的表情。这个不是杜少仲啊? 我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人不但不是杜少仲还有点儿像秦放。 不同的是这个秦放有点儿狼狈,他的脸上青了一块儿,也不只是被人打的还是给人撞的。 他开口的时候已经让我确定了他的身份:“醒了?饿不饿。”多么家常的话啊,如果我脑袋在迷糊一点儿我肯定会囔囔着我要吃什么,不过我现在无比的清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杜少仲了?” “他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他走了。” 什么?走了?我脑袋一时间短了路。什么叫走了啊,他能走到哪里去,就算走了也没必要交代秦放照顾我啊?这是发哪门子的神经啊。我继续问:“他走到哪里去了啊?” “还在b市,他说你不要去找他,他不想见你。” 开玩笑吧,他昨天晚上还跟我在湖里唱“至少还有你”呢,他后半夜还在我房里耍流氓了,怎么可能一转眼就不见了啊。(未完待续) 第127章 我的手机不再旁边,我毫不犹豫的向秦放伸出了手:“借电话给我,我要给杜少仲打电话。” 我已经能这么随意得更跟他说话了,随意到我对秦放这两个字已经没有任何的介怀了。 秦放的脸上有一丝错愕的神情闪过。 他把手机给我。 手机屏幕上是我的照片,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我确实也停顿了一下,可我很快的越过了那张照片拨出了杜少仲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躲着我。 我忘了这个号码是秦放的,就算打到杜少仲的电话上,显示的也是秦放的号码,他接起电话的时候问:“什么事?” “ivan。你在哪里。”这样赤果果的质问之下,他一句话都没有回答我,啪嗒一下的撂下了电话。 “混蛋。”我气的把电话丢到了床上。 秦放一直一言不发的在一边看着我,等我把电话甩下去的时候,他默默的走过来把电话捡起来问:“晗晗,你爱上杜少仲了?”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不是故意的逃避,而是王嫂跑上来告诉我:“晗晗,严老爷子和严太太来了。” 我一愣,他们来干什么? 我问:“严卿卿来了么?” 王嫂恨恨的说:“没有。晗晗,让不让他们进来?” 我汗!感情王嫂还把他们关在门外啊。 我虽然不怎么想和严太太周旋,但这个面子竟然已经打算卖给严老爷子了,也就不能去计较这些了。 我说:“你让他们进来。我马上下去。” 我说着站起来准备换衣服,一想到秦放还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不能让他盯着我换衣服吧。 我指着门外:“秦放,我没事了,要不您先回去。” 我其实是想说你可以走了,话到嘴边还是不由的转了转。我恨徐思业不代表我恨秦放,相反昨天的事情我还该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来得够快,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说:“我还有话跟你说,你先去见严老爷子,我在书房等你。” 我知道他是劝不过来的,只能由着他:“那随便吧。” 他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书房还是去别的房间,反正这个家,他比我还要熟悉几分。 我打开衣柜拿衣服,原本穿一件衬衣的,拿衣服的瞬间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的想到了杜少仲的话,他总说我不够女人味,想想也是,读书的时候总是t恤牛仔裤的,毕业之后为图方便不到万不得已总是一件衬衣就随便打发了。 于是手移了移拿了一套香奈儿的套裙出来。 一下楼就看到严老爷子和严太太坐在客厅里,王嫂给他们倒了茶上来,可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喝,严太太也不似从前的那样咄咄逼人,严老爷子这段时间被气得够呛,正眼都不瞧瞧严太太。 我跟他们打招呼。 “伯伯,伯母好。”我走过去站在他们身边喊了一句。 严老爷子站起来握住我的手:“世侄女。”严老爷子虽然没像严太太那样表现出来,却一向是不待见我的。这一声世侄女叫得我受宠若惊。 我忙忙的招呼他们坐下,心里原本是打定主意的,也就没必要给他们脸色瞧,这事原本就不是他们做的,活到这把年纪了,又一向是金字塔尖尖上的人物,我其实压根就没想过他们会来这一趟。 严老爷子没说话,倒是严太太先开了口。 “听说沈小姐昨天晚上受了惊吓,你既然是少仲的未婚妻,我们做长辈的也应该过来看看。” 这话说的好啊。 我端坐着不卑不亢的对严太太说:“那既然严伯母今天来了,就是打算不让我再受惊吓了吧。” 严太太秀丽的双眉间闪过了一丝不耐烦,可能也是怕我找严卿卿的麻烦,所以还是耐着性子说:“当然,听说昨天有歹徒行凶,你伯父已经交代过去了,以后这个小区的保安防卫会整体的加强,绝对不会再出现这件事了。” 她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严卿卿。 我想着她大约想试探我的态度,我本不想多惹事端,却觉得很伤感。这就是有父母的好处啊,在外头惹了事会有人保护你,会有人舍掉面子帮你摆平。 我不知道我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这样的福分。 如果我老头子没有出车祸,如果妈妈没有走,现在他们就坐在这个客厅里,我还会不会再遭受这样的刺耻辱并且无处申诉? 我的笑容慢慢的绽放出来。 王嫂刚好取了昨晚房外的监控录像来,这种事情并不是无迹可寻,小区的保安设施原本就做的好的,而且沈家从前如此的声势滔天,屋外如何不会有监视器之内的东西。 我从王嫂手里及接过那只小小的蓝色金属外壳的u盘。 我说:“我这里倒是有昨晚监控录像,歹徒的样子我也记不清了,不如我们一起看看。” 我打算把那只u盘插口到电脑里去,严太太慌忙的按住我。 “晗晗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又让你想起了伤心的事情,好歹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没出什么事,不然把这个东西给你伯父,让他帮你查查。你放心,沈家不管你了,严家会照顾你的。” 我惊异的问她:“严伯母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沈家什么时候不管我啊,我大嫂才打电话来问了我管我要昨晚的录影带,就算是人肉搜索也会帮我把那人找出来。”(未完待续) 第128章 这话不过是借周怡来撒了个谎,杜少仲既然答应帮我瞒着,她也不会这么快知道。而我虽然和严婉华的关系比较差,沈允之夫妇却总肯帮我一点的,我这么说,她也就半信半疑了。 严太太还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神态:“这就不用劳烦她了,这件事伯母帮你办了就好了。” 保养得当的手已经在我面前摊开。 我犹犹豫豫得就是不把东西交给她。 我说:“昨天晚上我仿佛是在我家看到了卿卿妹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 “肯定是看错了,卿卿昨天早上就去法国去了,又不在国内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就是我看错了。”光在严太太这里,就是习惯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了,更不用说把这件事闹出去了。看来我的顾虑还是对的。 王嫂在一边撇了撇嘴:“严太太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是欺负我们家现在就只有晗晗一个人在b市么?晗晗,依我看还是让允之来接手这件事比较好。” 严太太被王嫂这么一抢白脸上也挂不住了。 “行了啊,你不就是逼我说这件事和卿卿有关么?世侄女,我和你伯伯肯来这一趟就是给你面子了,要不然你以为这件事戳穿了是对我们有害还是对你有害?” 我简直是要被气得肺都炸掉了“那严太太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她却恍若未觉,继续说着“世侄女,我知道沈家最近运势不怎么好,你如果肯越过这件事不再提了,该帮的,我们作为长辈都会顺手帮一点儿。我和你严伯伯只有卿卿一个女儿,为人父母的不管子女做错了什么都不希望她有事,这一点你应该能够体谅吧。” 这种颠倒黑白的说法,我也不是第一次从严太太身上见识到了,早在严卿卿和秦放的订婚宴上,她不就已经这么做过了么? 我本不想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 这一刻我却觉得自己是那般的不甘心,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让我受这样天大的屈辱,而她还想一句话就抹掉。 顺手帮忙么?我要的东西,你门给得起么? 我死死的把u盘拽在手里瞧着严太太问:“我是真有点事想让伯母帮帮忙。” 严太太扬起了眉,以为我终于开窍了。 这会儿她才有心情喝一口王嫂送上来的茶,她安然的坐在我家的客厅里,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问我:“你说吧。” 这种姿态让我想起了从前看到嫂嫂们处置小三,她们从来不把那些小三放在心里,除非是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当才会破例花费一点心思,否者给点好处就能打发掉。我以前总以为那些人真的是贪恋钱财所以才会这么快的选择离开。其实不是的,在你碰到一个人人以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你说话的时候,她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让你自己到你自个是多么的贫穷,你穷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对方也许只要一句吩咐就有人帮她安排好了,在那个不属于你的圈子里你永远会受到排挤,永远不会被接纳。 我也不闹,也不气。静静的看着严太太说:“我要长兴。” 严太太那一口茶几乎要碰出来了,她先是露出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复又笑道:“世侄女,你在开玩笑吧。” 我肯定的说:“我没有开玩笑,我要长兴。” “长兴不过是被查封了,冻结了资产。这件事是谁动的手脚大家都知道,如今b市唯一有能力和他对抗的只有严家。而且我要长兴不是用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要挟伯父伯母,事实上我本来就不想拿这件事过多做文章。” 严太太或许觉得我太过的天真幼稚了,这件事对严家来说虽不算的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但他们还不肯为和徐思业撕破脸,至少不是为了我和他撕破脸。 “沈晗之,你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让我们帮你这个忙?”严太太异常的不屑。 “真是无稽之谈。” 从进门到现在到现在都没有说话的严老爷子突然开了口:“你先到车上去等我,我有几句话要说。” “你说什么?”严老爷子弹着手上的烟灰不露神色的重复了一遍:“你先到车上去。如果不愿意等你自己先回家也行。” 严太太厉声问:“你要做什么?” 严老爷子睨了她一眼:“连我和小辈说几句话你也要管么?” 我连忙站起来对王嫂说:“王嫂,麻烦你帮我送严伯母出去。” 严太太恨恨的说了一句:“好,你让我走,这件事我就不管了。” 这两口子矛盾由来已久绝不是这一会而才出的问题,我看到严太太走后方才松了口气,有她在这里确实什么事都不方便做,什么话也不方便说。 我和严老爷子谁都不开口。等到看见停在院子外面的车子开走了之后我才对严老爷子说。 “严伯伯,我请求你帮我这个忙。” 严老爷子一脸的深思:“你给我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从这句话里听到了严老爷子松动的口气,看来我没走眼,这位老爷子远比他太太要好说话的多。 “我的理由是,您现在只能帮沈家。” “哦?”严老爷子把烟丢到了烟灰缸里,两手交叉在一起,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给他个理由。 “在b市场。严家,沈家,甄家,叶家。一向同气连枝。这种局面在徐家取代了叶家在b市的地位之后彻底的改变了。”(未完待续) 第129章 “这是你们沈家自己和徐思业的矛盾,和我们没有关系。” “是没有关系。严伯伯,我如果记错的话,叶家是徐思业的大哥死后才爬上来的,所以徐思业回来之后对付的第一个就是叶家。而叶叔叔从前是我爸爸的下属。我不知道徐思业为什么断定他大哥的死是我爸一手造成的。我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也没有证明证明是。” 严老爷子对我说的话产生了兴趣,他对我挥手:“你坐下来慢慢说。” 我严肃的答了个:“是。”坐在了他旁边刚刚严太太坐过的位置。这样近的距离真就好像长辈和晚辈谈心一样。 我说出了心底的话:“我一直在想,徐家和我们一直是世家,我爸不可能下这个手。就算他真的要下这个手,那么当时的各家长辈怎么会同意?不管是动哪一家必定是打破了四家势力均分的局面。其他的两家当年为何坐视不理?如果我是徐思业,如果我笃定自己大哥的死不是天意而是人为,那么我一定会想虽然事情是沈家出的面,可是其他几家当年的态度也是默许的,要不然不会有人敢下这个手。” 严老爷子听完我这句话哈哈的笑道:“丫头你是想把我们一起牵扯进来好帮你抵挡这场无妄之灾么?” 我闻言也笑得很轻松了:“既然来连严伯伯也知道我们家这次遭的是无妄之灾,那当然只能请严伯伯帮我们一把了。” 严老爷子颇有深意的说:“可是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帮你。” 我深深的额吸了一口气。“严伯伯是从政的又是书香世家,不像我们家几代从军,我一直有几句话弄不懂,今天好难的碰到严伯伯,不如我念出来严伯伯跟我说说。” 严老爷子看了我一眼:“好,你念。” 我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的道:“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赂秦而力亏,破灭之道也。或曰:六国互丧,率赂秦耶?曰:不赂者以赂者丧,盖失强援,不能独完。故曰弊在赂秦也……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镜,而秦兵又至矣。然则诸侯之地有限,而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故不战而强弱身负已判已。至于颠覆,理固宜然。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越是读到后面,我的声音便越是凄厉,好像那场已经过去了很久的六国之事又展现在外面眼前,严老爷子是何等的睿智,听到我念这么一段也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了,眼见它起高楼,眼见他高楼倒,如今的沈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树倒猢狲散,连至亲的人都不敢过多的加以援手。从前被家族保护之下平安无事的孩子们也受到了不该受到的屈辱。 他看到我们家这样,会不会为严家担忧呢? 我的声音带着恳切:“严伯伯,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商界,要的都是一种平衡。徐思业携恨而来,先是对付了叶家,今朝对付的是沈家。你能不能保证那一把怒火永远不会烧到严家的身上?何况,就算那把怒火和严家没有关系。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他已经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当有一天再无与之抗衡的力量的时候,严家是选择苟延残喘还是重蹈六国的灭亡之路呢?” 我把我想说的话说完了。 这就是我给他的理由,我再也没有别的好说的了,信不信,帮不帮只能看严老爷子最后怎么做决定了。 我坐在一边没有打扰他,看着他慢慢的抽出一根烟来,他一贯是用火柴点燃。我见他拿出火柴盒出来就伸手过去把它拿到手上,从盒子里抽出一只长长的火柴来在火柴盒边划染。 幽蓝色的光刚刚凑近严老爷子手上的那根烟的时候,他没有躲,由着我帮他把烟点燃。 他吐着烟圈:“你这番话倒是和芷盛说的意思差不多。只不过你们这些孩子说的头头是道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着法的让我们随了你们的心愿。” 他这句话才不显得生分,真的就像一位普通的长辈了。 我带着几分撒娇得笑道:“您是长辈,我们自然只能烦你帮忙了。” 严老爷子又笑了起来,把才抽了几口的烟放了下来:“行了,我就让你们算计一次吧。” 他这么快的答应,大约不是单单的因为我。他刚刚不是也说了么,严芷盛曾经在他面前说过相似的话。严芷盛是他最疼的女儿,她说一句自然比我说十句还管用。 可不管怎么样,他终究是答应了。 我连忙的谢过他,又问他吃了中饭了没有,要不要留下来吃点东西。 严老爷子打趣我:“你这丫头忒小气了,我来了这么久你才想起要打发我吃点东西,我要是刚刚不答应你怕你也不会多说这一句话了吧。” 这样的和蔼我也就放松了下来。 虽然这严老爷子我不是特别的熟悉,可如今对他感觉甚为亲切。 “哪能啊,你是少仲的爸爸,我怎么敢饿着你啊,那他还不要找我秋后算账啊。” 提到杜少仲严老爷子又皱起眉来颇为担心:“少仲这个孩子也不是个省心的,本来在家里住得好好的,今天又闹着搬出去了。人也不来,就让助理把东西都给带走了。” “啊……”难道秦放说的是真的,杜少仲有意不见我了。 严老爷子却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心事重重的交代我:“我看出他喜欢你,我平时也没时间怎么管他。他那个病……”(未完待续) 第130章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知道,严伯伯,我会照顾他的。” 他这才点了点头,又道:“你多陪他一点,沈家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我听到这个话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我郑重其事的说:“严伯伯,我对ivan好是因为他对我好,这个和你帮不帮沈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拿我和他的感情要挟你帮我任何的忙,这不但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我的侮辱。” 严老爷子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好似是他第二次正正经经的打量我一眼了。 他也没说什么,也不留下吃饭了,径直走了出去。 王嫂见他出去才过来,小声的跟我说:“晗晗,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些话呢?”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怎么呢?为什么不能说。” 王嫂往楼上睨了一眼:“虽然秦放一直帮我们,可他怎么也是徐思业的儿子啊。” 是啊,徐思业的儿子。 我也顺着王嫂的眼神往上面瞧去。也不知道他是在书房里还是在哪里。不过以我对他那最基本的信任,这种偷偷摸摸听壁角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秦放身上的。 我觉得累了,和严老爷子说了这么久的话就跟打了场仗一样的。 王嫂问我要不要留秦放吃饭。 我连秦放为什么现在还在我们家都弄不清楚,却觉得他实在不适合留下去。 毕竟……他是徐思业的儿子。 我说不用了。又问她今天做了什么吃的。 王嫂说有鲫鱼汤,我想着上次杜少仲说要吃这种东西的。可是我哪里会做啊。 既然今天给撞见了,自然要给他带点的。 我说:“王嫂,帮我再加点白萝卜丝进去我一会儿给杜少仲带过去。” 王嫂说行。又交代我:“你和秦放好好说话,别又吵起来了。” 看来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我和秦放离婚之前。一直记着我两吵得天翻地覆人见人厌的事情。 我说不会了,我和秦放早就不会吵架了。 和王嫂说完话我就跑到楼上去,先书房看看,果然就找到了他。 他正背对着门站在我家有整面墙大的书柜前。我们家最大的房间就是书房,弄得跟大英博物馆样的咋一看气势还挺吓人。 这书柜还是老头子刚结婚的时候为了糊弄丈母娘顺便讨老婆欢心设下的。 其实我们家也没几个爱读书的人。只有我和醒之小时候在大人监视下念了几年的毛笔字。 外公常说见字如见人,他家的孩子是绝对不允许写一手鬼画符一样的字的。 而这个房里,里面虽然存了不少难得的书可我们家用上它的时间少之又少。 只有秦放例外。 第一次到我家来见家长,老爷子把他一个人叫到书房里去装模作样的谈话,谈完之后秦放不肯走,老头子问秦放还有什么事,秦放便开口找老爷子借书看……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老头子对秦放再也没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摆出一张臭脸。 秦放后来告诉我他那次是故意的,我也不管故意还是不故意,只觉得这个人外表忠良内里奸诈,狗腿的紧。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了。 他又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见到这么多书,还是着迷的。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笔直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柜前手里捧着一本书好像站成了一尊雕塑。阳光从窗台斜斜射进来,一架架的书使得光影疏离。他就站在光影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他一直早就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觉得我的心麻麻的,有什么话呼之欲出的就要从嘴里蹦达出来。 可我忍住了,我好不容易忍住了,叫他的名字,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叫他的名字。 “秦放。” 他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这样站在书柜旁的他怎么能不让我想起大学时我挚爱的那个少年,干净,沉稳,内敛。没有公子哥们的纨绔脾气。 我本来想说让他走的。 走过去开口的时候却又是问一句:“你在看什么书?” 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却和这书房里的气氛异常的和谐,关上门来,岁月就好像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安宁静好。 他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没什么,随便看看。”他难得的笑着,好像也是回想到了从前的时光:“你到这里就会记得老头子从前骂我的那些话。” 我不再追问,那些记忆实在不适合反复的被提及,就让它埋在心里烂掉吧。 我说:“我等下要去找ivan,你能告诉他在哪里么?看上去他还肯接我的电话。” 他说:“你确定,他现在想要见你么?” 我点了点头,实在不想多谈也不想争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走,会躲着我不肯见,在昨天晚上我睡着之前我们一直都是很好很好。” 秦放问我:“你在怀疑是我让他走的。” 我摇头,不会,我不会觉得秦放会做这些事。我心里还是固执的认为那些肮脏不堪的手段都和我印象里那个少年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没有,我知道你不会这样的事。” 他走过来两步我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只觉得应该赶快的出去。可是他逼问我:“晗晗,你是不是爱上了杜少仲了。” 我避开他灼人的眼神:“这个事和你没关系。” 没曾想他的手握住了我的腰,我今天本来穿的是套装,不管是裙子还是小外套都做的极合身,腰身好像不盈一握一般被他这么拽住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未完待续) 第131章 “秦放,你放开我。” 他压根就不他了。他的呼吸扑到我连上来,还是那暖暖的新晒过的阳光味却比平时不知道滚烫了多少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见到我就一直说让我放开你了?” 我毫不犹豫的揭我们两的伤疤。我知道我这个习惯一直都不好,可是从来别人让我难过一分,我就一定要让对方和我一起的不好过。 我说:“从我没了那个孩子开始。” 他眼里遍布冰霜和懊恼:“我知道那个孩子在我们的中间划起了一道鸿沟。” 我说:“你知道就好,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不肯,他苦笑着对我说:“我也说过,结不结束这种事一个人说了不算,甚至两个人说了也不算。要问这里。” 他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又点了点我的胸膛。 “要问问它,是不是真的忘记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了,可是我压根就不能,我知道杜少仲病了,他喜欢你我以为我能忍受一段时间,可是我压根就不能,看到你和他亲亲密密,你出事的时候在我怀里咬着唇不吱声只等着他来。晗晗,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几几乎快被这房里的一幕一幕给逼疯了。” 我想那天在包厢里,我让杜少仲看着我的眼睛说,让我走。 他说我幼稚。 而今天,我对着秦放的时候,也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秦放,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们两个是没有可能了。问谁都没有用,要不然你去问问徐思业,看他同不同意。” “我不求你原谅我,晗晗,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即使是知道他开这样的口有多么的难得。知道被拒绝之后他有多么的难受,我也依旧狠下心来开口。 “不要再做这么孩子气的举动,秦放,你没有能力保护我。也没有能力帮我。”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连同我的心都是湿漉漉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湿的。 “我有,我愿意试一试……” “我不想让你试。我现在要去找杜少仲,昨天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杜少仲现在那里,我自己去找,您回家行么?” 要我说多少遍他才会相信,我们两个永远不可能了。 真的要我和徐思业正面对抗,只有在我们沈家彻底的破落或者是徐思业倒台的时候他才知道我们两人为什么永远没有可能了么? 那该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哈。 “要不要试,在我。杜少仲在哪里我知道,可是他不愿意见你。”他把自己的事情略过不谈:“如果我是杜少仲我也不会愿意见你,我不会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自己痛苦不堪。” 他这种牛脾气。 我不再理他,他不告诉我我就一定找不到么? 杜少仲不是还在b市么?我为什么就会找不到。 “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自己去找。” 我挣脱他的手就要往外冲。 他拉我住:“我陪你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垂得低低得像是不乐意瞧见我一样的。 到底是答应了:“我陪你去,看看能不能让你和见上一面,要不然你总不肯死心。” “我当然不肯死心,他对我好,他心里其实想让我陪着他,又舍不得我陪着他。所以我当然要去找他。” 说的这么顺其自然,好像这事情本该是这样一样,和秦放的距离已经很远很远,现在原本就该是我和杜少仲相处的时光。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顾及秦放的心情,狠下心来是短痛,狠不下心来是长痛,谁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 他放开我,两个人一起下楼。 王嫂已经把鲫鱼汤装到保温壶里拿给我:“晗晗,今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小心点儿……我开着灯等你啊。”王嫂大约还被昨天的事情吓得心惊肉跳。我答应了一声:“我会小心的。” 院子的车库里还停着杜少仲的那辆玛莎拉蒂,看着火红的车停在那里我就觉得秦放又在骗我。杜少仲怎么可能不肯见我了嘛。 秦放是开了车过来的,我不想搭他的车去便说:“我开这个车过去,你开自己的车吧。” 他本来是答应了,没想到走到车旁边的时候就反悔了:“等一下。” 我问他:“怎么呢?” 他把他自个的车钥匙给我:“你开我的车,我来开杜少仲的这个车。” 我不知何故,也不想这么麻烦。 “没关系,我开这个车开惯了。” 我们都是一样固执的人,他既然开了口不会容我不按他的意思做。 “你要是不肯按我说的做,你今天就别想找到杜少仲了。” 算了,不过是换个车开吧。 我拿过他的车钥匙:“开就开吧,杜少仲在哪里?” “宏业。” 我撇了撇嘴,在宏业又不是躲到什么深山老林里去了,我觉得自个又被他给蒙了一次。 他拿着钥匙已经钻进了杜少仲的车里:“你先走,我的车停在院子外头。” 我听了他的话也不做声,走出去开着他的车出了小区。 一路上车流也不是非常的拥挤,运气极好的没有碰见堵车,虽然杜少仲那个冤家又给我添麻烦,但是想到方才严老爷子应承我的话我的心情不禁就明亮了起来。 能把长兴要回来,放在从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严卿卿这么一闹反倒成全了我,不过想想自己也觉得怕,真的要提高警惕才好。(未完待续) 第132章 开了一段距离也没看到秦放追上来,b市的交通频道报到着某某路段发生了车祸,导致那段路现在出现堵车的情况。我想着秦放比我后出来也许运气不好被他给碰上了也就没做多想。b市这个交通一堵起来那就是以小时来计算的。我也就没等他,直接朝着宏业去了。 到了大厦底下,还没看到前台小姐的妆容精致的面孔就被宏业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他们也不靠近我,只把进去的路给挡住了“沈小姐,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 呦嘿,好你个杜少仲,在门口就让人把我挡住了是吧,好,我也不闹,我等着秦放过来带我进去还不行么? 在门口等了一会,他们始终不肯放我上去。十几个保安把大门堵了水泄不通的。来往进出的人都跟我一起被挡在门外,这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漏。我想行,杜少仲,算你狠,你以为我这就找不着你了么? 周围的抱怨声开始此起彼伏,保安为难的对我说:“沈小姐您请回吧,你在这里站着我们也不方便啊。” 我不管:“我向来不是识大体的人,他不肯见我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管你们怎么样。” 保安头上冒出一排黑线,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偏偏又不能来硬的。强制性手段都用不上。我见他打电话请示rose。一口一个是,是。跟小鬼子一样的。 打完电话他大手一挥:沈少说了,今天公司的全体员工放假休息一天。 我靠正真的是碰到流氓了,我来硬得他也来硬的。我要挡着他的门,他就干脆全体放假。 保安又告诉我:“沈小姐,杜少已经不在公司里了,您要不信可以自个上去看看。” 我自然要去,不过想着秦放这么久都没跟上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于是我这会子才想起打个电话问问他,路上真的有这么堵么?杜少仲如果真的存心避着我不见我也只能在秦放身上下功夫了。 打电话过去竟然是严卿卿接到了。 从昨晚开始,我们两个的关系早就超越了水火不容的境地了,听到我的声音她就开始骂。骂骂捏捏了好一会儿我才听出她这是在医院。 我吼了她一句:“严卿卿,你给我好好说话。秦放现在哪里?” “你还好意思问。都是你这个女人。都是你。” 她这样哭哭啼啼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出车祸了?为什么会出车祸呢?刚刚他开的可是杜少仲的车啊。 我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下想。 既然是出车祸,肯定是就近送往附近的医院。 我凝神一想,从我家到宏业最近的就是市四医院和中心医院了。徐家的家庭医生就是市四医院的大夫,想来会送到哪里去。 不用保安赶我走,我自个就从大厅里撤了出来开车四医院去了。 到急症室问出了秦放状况,说是处理好伤口已经送到后头的高干病房去了。我一颗心安定了下来,高干病房。我又熟悉了一次这四个字。每次听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是在一次一次的提醒我,秦放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苦娃娃了。 四医院的高干病房在住院部的十五楼。 很高的楼层,胜在安静。电梯门一开就看到走廊里站着几个便衣的男子,像一尊尊铜像一样分散开站在走廊上,这样五步一岗的情况一只延伸到某间病房外头。 刚巧,我到的时候那间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开门把医生送了出来,我认识他,那是徐思业的秘书兼智囊团,徐思业走到哪里都带着他,大家都叫他高秘书。 我敢保证高秘书是看到了我来着,不过他只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那些保全似乎也没接到要阻拦我的命令,我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得走到了秦放的病房的外头。 徐思业和秦放好像正在吵架,吵得还挺凶。 不过我不敢隔得太近,毕竟外头都是徐思业的人,要被他们看出来我是有意偷听还不把我给丢下去啊? “我让她开我的车走,她走了之后我看了看车子,刹车果然被人动了手脚。爸,你应该庆幸今天是我自己撞了车,真要等出了事我肯定没命在这里见你了。” 这是秦放的声音。我吸了一口气。 然道说今天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另一场人为? 天啊,我这个来的巧啊,听到的都是些什么? 病房里的争论还在继续进行。可是他们的声音没有刚才的大了,我隐隐约约的听的并不是十分的清楚,最后秦放说:爸,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晗晗。 高秘书就站在病房外头,离我也不过一米的距离,他闻言望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狠绝,那个样子就像看到一滩祸水一样,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我被他盯了这么一眼也就不好意思再过分的偷听了,可是过了一会儿秦放竟然叫着让找医生。 高秘书冲了进去,我顾忌徐思业还在里头所以不敢马上进去,没想到需要医生的人不是秦放而是徐思业。秘书和医生都慌了手脚。徐思业和秦放的身份不同,住个院生个病也不是小事情,医生把徐思业扶了出来,我看到那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真想不通我们两家的那场怨恨到底是怎么结下来的。 高秘书迟迟不出来,我正准备进去就听到高秘书跟秦放说:秦放,你这样胡闹岂不知道你父亲有多难做。 秦放性子也倔,只甩了他一句:高秘书,我请你下次帮我爸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能够想起我今天说的话。你们要沈晗之的命,就是要我的命。(未完待续) 第133章 今天这趟医院我也不来的到底对不对,从前的秦放,我可以肆意的去爱他或者恨他。面对现在的秦放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在是我的敌人,也不再是我的恋人,所以他的付出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感。 高秘书走后,我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去。 秦放也没发现我,他一直就瞧着窗外。好像他自个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没了自由的鸟一样。 他瞧见我的时候也只是说。“你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仿佛根本没有刚才为了我和自己父亲的那一番争吵。也许那些争吵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每天都会发生。我走进去,两只腿都是软软的“嗯。” “怎么出了车祸?” “开车不小心吧,还能有什么?”他总是这么风轻云淡的把事情遮挡下去,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喜欢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像和严卿卿订婚的那件事,他宁愿我误会他,也不愿意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 我不知道应该把这称为什么?是倔强?保护?还是……傻瓜。不过他不说,我也不想提。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跟他说:“秦放,我求你一件事。” 秦放‘唔’了一声:“我等会儿就带你去找杜少仲。”我摇摇头,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件事,杜少仲的事情是很重要,可是还有一件事情一直就压在我的胸口,老一辈知道的人要不然就已经躲开了,要不然像老头子那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跟我说一句话。 我也不是不拿这件事来问过秦放,他当时很干脆得回答了我一个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一点儿也不知道。 我说:“我想让你告诉我,徐子阳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放,你一定知道的,请你告诉我。” 秦放嘶哑着声音问我:“你真的想要知道么?” 我的一颗心狂跳,像是一面咚咚的小鼓。我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台风中心,四周的一切都迅速地被摧毁,下一个也许就轮到我。不过无论如何,我孤注一掷。 我说:“对,我要知道,请你告诉我。” 他瞒了我这么久,必然是有东西不想让我知道,或者是担心我知道了受不了。可是我一直想知道,我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任何的结果来,那到底是件什么事? 事情发生时是一个夏天。 舞会结束之后,邢茵茵在灯前展开了一封信,信写在一张素笺上头,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茵茵,我再也受不了了,今天看到你们一家出席舞会,看到国平待你很好,看到他拥着你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要绝望了。吾爱今夜能否一见,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笺上的笔记邢茵茵怎么能不熟悉。是他?她抚着自己的胸口。 允之刚刚才睡过去,沈国平今天也累,一回家叫人放了洗澡水就睡了过去。佣人们早被她打发睡觉去了。 她透过桌前的玻璃看着外头的马路的路灯,她从那点灯光里仿佛看到了舞会上重逢的那个男子,他躲她躲了这么久,一去西藏就去了六年。 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也以为他忘记了。 回来不过半年,他就又往她的手上塞了这张纸条,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邢茵茵踮起脚尖轻轻的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沈国平,待确定他已经睡熟之后自个取了件外套搭在身上。 她刚刚洗了澡,只穿了薄薄的睡衣,下楼的时候又怕衣摆摩挲的声音惊起了佣人,只得小心翼翼的提着衣摆,好不容易出了院门。 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大院深处的一处池塘走去。虽是晚上,外头也不算极黑,月影婆娑在加上隔十米就出现的路灯。邢茵茵走了一段胆子也大了,只小心的躲过了巡夜的人不一会就到了池塘旁边。 果然见到柳树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面对这池塘站着,她瞧不清是不是那个人,却明明又知道一定是那个人,除了他还有谁会跑到这里来? 清怿…… 清怿…… 梦里叫了这么多遍的名字。她遇见他不过是迟了点,在他、她和沈国平的订婚典礼上。他如此的熠熠生辉光芒遮过了到场的一切男宾。他也曾跟他说过:茵茵我们走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明明知道两个人都是走不了的。 她和沈国平已经订了婚,不管是沈家还是邢家都不会允许她悔婚。 而他是徐家的长子,自幼丧父,下有弱弟。他怎么走的掉。 于是她嫁了人,他去了西藏,回来的时候携着娇妻爱子。他们都以为自己能够忘掉,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一场荒唐事,生命里出现的人这么多,总会忘掉的。没想到这再次见面,心就像有小虫子叮咬一般。他们骗过了世人,却骗不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他们没有一时半会儿能够将对方忘掉的。 “清怿。”她颤颤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徐清怿慢慢的转身,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徐清怿,徐清怿…… 他黑了,脸被晒的红红的。 可是他抱着她的手还是那么的有力,他恳求她:“茵茵,我们走吧,什么都不要管了。” 她想摇头,她怎么能走?她是沈夫人,她有爱他的丈夫,有可爱的儿子,怎么能走,可事隔多年,当他在提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有刚才来时的害怕了。他说要送她回去,可是院子里这么多的人,他便远远的跟着,真的隔得很远,灯把她自己影子拉得长长的,她却无法在地上找到属于他的影子。(未完待续) 第134章 站到自家院门口的时候,她还在为今天晚上自己如此大胆的举动吃惊。 家里的人都睡了,一点儿光都没有。她站在哪里看见徐清怿远远的站在路灯下面朝她挥手。这会儿她总算看到了他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影子,一个人站在哪里如此的孤单寂寥。 她想,这么多年来他一定是寂寞的吧。 不管了,她什么都不管了,活到如今这个年龄,都已经是三十初头的女人了,她从来都是按着父亲规划好的轨道进行着她的人生,如今,就让自己疯狂一次吧。 邢茵茵悄悄的走进了屋子——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拿东西把房门卡住了,如今进去悄无声息的,不会弄出任何的声响来。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要走了,唯独觉得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儿子醒之。 她本来想去看看孩子的,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书房里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灯,她被唬了一跳。沈国平一家都是军人出生,对诗书这种东西一直是兴趣缺缺。 她明明也记得刚刚出去的时候是关上了灯的,这会儿是谁把灯打开的呢? 她提心吊胆的走过去,一走到门边就看到沈国庆皱着一张脸坐在书桌边,桌上的台灯打开了,光线甚是明亮。他不知在想什么烦心的事情并没有立马发现她,反倒是她自己把自己吓出声来。 沈国平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大晚上的,叫什么?你这是去哪里去了?” 他说话从来不斯文,她原本也是习惯了的。 可是今天她被吓得额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连背心好似都被冷汗侵湿了。 她只好扯谎:“晚上喝了点酒睡不着,看见外头的月光不错,就出去看了看。” 他睨了她一眼,如果他再仔细一点就能看到她脚上粘的泥土。可他从来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他说:“你还是喜欢那些花啊,月啊的。” 他对她的这些“爱好”向来戳之以鼻,而今天他好像格外的烦恼,桌上摊着一张信纸,手里拿着一支笔,看起来像是要给谁写信。桌边的一个抽屉拉开了,那本是搁着信纸的抽屉,她刚刚心急随手就把徐清怿的那张素笺丢到了那里。 她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她走过去问他:“公事不顺么?” 他手上的信才写了一个开头,他看到上面的名字叶一忠。那是他一个下属的名字,天天能见到的,大晚上的他写信给他做什么。 他却不让她靠近了“去去去。睡觉去。” 他顺手就把灯给关了,把那张没写完的信撕碎了丢到窗户外头去,也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大大捏捏的性子。她更是狐疑。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好,她听见他翻来覆去的连着叹了几声气,显然是有烦心事。 第二天早上他一走她就往书房跑。那张素笺别人塞到了抽屉的订立面。她把他拿出来死死的拽在手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醒之正准备去上学,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便轻轻的叫了一句:“妈,早……” 孩子说完这一句就咚咚咚咚的跑了下去,她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见儿子小小的身影实在是舍不得了,她不能走,她走了儿子怎么办?她又怕被沈国平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答复徐清怿。 她心慌意乱的给徐家打了个电话过去,那头的告诉她徐清怿和他的夫人一起出去了。 她一直等到中午,沈国平竟然回来了。 他的脸色更是难看。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时候他看到他的拳头捏在身旁,那气势唬人,像是随时都会给她一拳一样。 她往后缩着怯怯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换衣服,跟我走。” 她问:“到底怎么了?” 他说:“清怿和他的夫人出了车祸,当场就没气息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犹如雷击一般,车祸?没了气息?佣人很快的帮她找了衣服来,纯黑的衣服。她在去殡仪馆的路上都是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明明昨天晚上他们还说要一起走的。隔了这么多的人和事,他们好不容易又遇见了,他怎么能就这么先他而去呢? 整个殡仪馆都是哭声。她却觉得自己世界整个世界都随着他的离去而冷去却了,周围死寂一样的黑暗,这模糊而柔软的黑暗涌上来,将她陷入其中,永生永世的无法超脱了。 我听完秦放的这个“故事”还是不肯相信:“你是说我爸爸知道了我妈妈和徐叔叔的事情,所以痛下杀手?” 我摇摇头:“我不信,不可能。” 秦放就事论事:“就我现在知道的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我说:“这件事,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老头子,我也不信。那些证据也许到最后会发现是人为或者压根就是一场误会。” 从一开始,当所有人看到那些证据都会相信那些事情是老头子做的,徐思业相信了,徐子阳相信了。连妈妈,也许她从前只是怀疑,可她最后也是相信了,所以她才会选择离开,当然,她的离开肯定不是巧合。 我却不相信。 不仅是因为那个人是我爸,他虽然粗鲁却是最重感情的一个人,就算知道了自己兄弟和枕边人联合起来背叛,他也不可能下这个杀手。再说他真的恨到要下杀手,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对徐子阳视如己出? 秦放说:“晗晗,你如果想查什么,我可以帮你。切记不要一个人轻举妄动”(未完待续) 第135章 我真心的感谢他:“谢谢。” 他没做答。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问问他的伤势:“有没有撞到哪里?” “没有,只不过杜少仲的车撞坏了,你最近没得开了。” “没关系,他不会在意的。” “开我的吧。” “不用了。”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前段时间杜少仲说让我开他的车的时候我都没有心生拒绝过。 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又交代我:“你最近万事都要小心。” 我刚刚在门口已经听到了他和徐思业的争吵,他不说出来,我也不好意思点破。 “我会自己小心的。你不用太操心。” 他不置可否,但没有开口答我的话。我一个恍惚他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了。他身后是窗外明晃晃的阳光,站起来的时候仿佛也脚步也不是十分稳当。 “你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么?”他说了这么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我并不是分得清楚而是觉得他现在离我远一点对他来说比较安全。杜少仲则不一样,他是我的战友,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我们同仇敌忾。 “我知道他在b市有一个院子。” “告诉我地址吧。”我说。 他没回答我,径直走了出去。走廊上还站着很多的人,对门的一间病房被人打开了,高秘书他们都在里面。见到秦放出来,高秘书出来阻拦:“秦放,医生说了叫你留院观察一天。” 秦放那种臭脾气,只要他不想理的人,管你是谁,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高秘书灿灿的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秦放朝电梯走过去。 他只得叫住我。 他说:“沈小姐,您觉得您自个这么做对么?您不是存心的拖累秦放么?” 他不说,我自个也是这么觉得的,可是我不爱听他这么说。秦放显然也不爱听。他转身来警告高秘书,顺便把我扯到了身边。 “走。” 我和他一起出来,难以想象高秘书以及病房里的徐思业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只能看到秦放的表情,那张脸冷得让我不不敢再说任何惹他不开心的话出来。 杜少仲在b市有一个院子。 我没有很大的信心能在这里找到他。 那是一个很老的四合院。风格却有点儿混搭,院落中间种着几棵葡萄树,现在来的正是时候葡萄藤上挂着一串一串的葡萄,虽为成熟看着却喜人。 树下躺着几只懒洋洋的大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些很普通的猫。只不过它们被养得很好也很懒,蜷缩起来的时候像一只圆滚滚的皮球。 “晗晗来了啊。” 从主屋里传来优雅的女声。 那是严芷盛的声音,她在这个屋子里穿着一身半旧的旗袍,头发都散在肩上,优雅得像从旧时海报里走出来的女明星。 而在她旁边站着的竟然是沈醒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做什么?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沈家跑到这里来了? 我一下子忘记了是过来找杜少仲的。 “哥,你怎么在这里?” “不和人打招呼么?这么没礼貌?”沈醒之提醒我。 严芷盛柔柔得笑着:“就你哥穷讲究。又不是没见过的。” 我愣愣的,这是什么状况?看见严芷盛像棵玉树一样站在醒之身边。那小叶子呢?小叶子哪里去了。 我问:“哥,小叶子呢?你找到她了么?” 醒之脸上闪过一丝的悲色。 秦放在一边调和着气氛:“进去再说吧。” 严芷盛也说:“进去吧。” 她又叫着家里的阿姨端了茶上来。醒之被我问过小叶子的事情之后就一句话都没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倒是严芷盛说:“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公司进驻b市的事情。晗晗,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的忙哦?” “你们?” 严芷盛没有解释只是笑着。 我拒绝:“不行,我还是ivan的秘书,不能兼职。” 我问严芷盛说:“严姐姐,我找不到ivan了。” “他跟我说了。晗晗,也许我们以前做的事情都是一厢情愿,他可能并不愿意你陪。” “我想陪着。”我低低的说。 屋子里四个人,有三个人都觉得我不用再陪在杜少仲身边了,因为这一次是他让我离开的。我不这么想,我不能容许一个人在让我刚刚觉得要再爱我一次的时候离开我,就算他终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就算我会很难过,会忘不了,我既然已经决定好要迎接这一场恋爱就不允许他临场退缩。 我抬起头问严芷盛:“杜少仲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他有没有看医生继续吃药?” “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 严芷盛一脸的苦笑:“我们刚刚才到,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她湿湿的头发还在提醒我她不过是刚刚到b市,洗了澡消除旅途的疲惫。 “我会去找他的。” 我站起来。 秦放阻止我:“晗晗,不要这么固执,他现在也许并不想见到你。” 我两眼含泪:“你们不懂,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为什么不肯见? 早在t市的时候他就问过我一个问题:“沈晗之,你最怕什么?” 我当时脱口而出:“我最怕的就是得到然后失去。” 我想,也许不仅我一个人怕这个,很多人担心的都是这个问题。放到我这里,倒不是怕得到别的东西,我怕是的是感情,是曾经一个人对我好,爱我,却又离开我。(未完待续) 第136章 我和杜少仲相处的并不算久,却绝对知道他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那样的多情薄情。 他亦算的上一个重情之人吧。 “如果你们都不肯帮我的话我会自己想办法找他。不管他还能活多久,是一个月,一天,还是一个小时我都要陪着他。” 秦放放了手,眼睁睁的看着我,他语塞了,双眼里充满了悲戚。 直到杜少仲的出现,或者是直到杜少仲的离开,我才发现我还没有丧失爱的能力。我强烈的想要陪着他,陪他挨过那些病痛的折磨。 不能说我现在已经爱上了杜少仲。 起码应该是感动。在昨天晚上。我就已经发现自己被这个男人所感动了。 所以,我要陪着他。 这一次走的时候,不是秦放和严芷盛拦着我了。 而是沈醒之。 沈醒之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就让我的双脚像注了铅一样。 “晗晗,三天之后,我要跟芷盛订婚了。” 哈哈、哈哈、我狂笑着、b市真的是和我八字不合,一回到这里就是灾祸连连。小叶子的走,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订婚?我问沈醒之:“你确定要订婚么?” “是。” “哥哥,你会后悔的。” 这么巧,今天秦放也在这里,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男人先后要和严家的女人订婚,每一次对我来说都是一场晴天霹雳。 沈醒之点点头。这一次见他发现他比前段时间憔悴了很久。 我说:“哥哥,如果你悔婚的话,不止对不起小叶子,还对不起严姐姐。” “我已经想好了。” 我笑着恭喜他:“没关系,哥哥,你不用这么为难,你问问秦放他跟我说他要和严卿卿订婚的时候我都能微笑着说恭喜,何况是你呢?我知道你跟我说这句话之前肯定自己已经是深思熟虑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我再一次瞧不起你。” “你已经对不起甄家的姐姐了,还要和严姐姐也来一场无爱的婚姻么?” 这些人怎么做些幼稚的事情,没有爱情的婚姻会幸福么?严芷盛不是说了绝不肯当摆设的么,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 每次只要有事发生就会验证那一句祸不单行的话。 小叶子,严家,徐家,杜少仲,那一桩哪一件是能够简单的解决的。 临走前我跟沈醒之说:“哥,严伯伯已经答应把长兴还给我们了,就当妹妹送给你的新婚礼物,你什么时候后悔的时候还有个地方去哭。”我说完就出去。 可是我忘记了是坐着秦放的车过来的,这会儿不能再等着他一起走吧。 刚才我的那些话也伤到他了么? 我无暇顾及,远远的却看着一辆大往这里驶过来。 它驶到院子前停了下来。 我看着先下来开门的好像是rose,是试探得叫了一句。 车里的人一发现我就让司机赶快的开走了,只余下来不及上车的rose对着我无奈得笑着:“沈小姐……” 我也对她笑了笑,冲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就大吼:“杜少仲。你狠。” 他当然听不到,他现在最不想听的就是我的话了。 rose站在我身边,严芷盛和秦放他们都听到外头的声音,出来看了看。 rose跟严芷盛打招呼:“严小姐。” 严芷盛还穿着刚刚那身旗袍,站在宅子的门边看到我们两个就知道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又跑了?”rose耸了耸肩。 严芷盛道:“你这个老板跑的比兔子还快,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来不进来打个招呼。” rose也不敢说是因为我的缘故。 她说:“ivan这几天忙,知道严小姐要回来,特意让我去珠宝店挑了款猫眼石的手镯。” 严芷盛说:“一看他就是没心了,我多久没用过猫眼石的东西了。” 不过她还是把首饰盒接了过来。 rose这一会儿是真的消息不灵通了。我想多半是上次知道了她一直当作珍宝的猫眼石钻石原本是醒之送给叶宁的,自尊到自虐的她肯定不会乐意在再用这个东西。 严芷盛说:“你跟他说后天给我选一份翠玉的首饰,少一件我都不认他这个弟弟了。” rose陪着笑:“严小姐一向喜欢珍宝斋的首饰,我一定让他们准备。” 严芷盛说:“那行啊,三天之后我在国都和沈醒之订婚,叫他务必到场。” 严芷盛说这个话的时候,连rose都深深震惊到了。严芷盛若是我的朋友,那我会深深的为她的气质折服,若她沈醒之的未婚妻,我就算是祝福也不会是打心底里出来的。不过她这一句话仿佛也是在提醒我,如果找不到杜少仲的话,三天之后,他唯一的姐姐的订婚宴,杜少仲作为弟弟怎么都会出席的。而我作为男方的家属也不可能不准我让出席那吧。 这三天的时间,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比如说找找叶宁。 或者是劝劝沈醒之。 秦放已经因为我和严卿卿解除了一次婚约了。 如果严芷盛和沈醒之再来个订婚,悔婚……我想严老爷子性子就算再好也容不得我们沈家这么一次一次的给他没脸了吧。 既然知道肯定能见到杜少仲我便早早的打道回府等着醒之,等他给我给解释。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醒之才回家,王嫂早早就闻到了客厅里的浓重的火药味。(未完待续) 第137章 醒之一边走进来一边还打着电话。 他的语调轻得不能再轻了:“嗯,我知道,你早点睡觉。” “嗯,晚安。” 他在跟严芷盛说晚安么? 他进屋换了鞋子。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明显的缩了缩。 他是大哥,我是妹妹。从小都只有我怕他的份,就算他做了亏心事被我发现了大多的时候也是举起拳头威胁我一下不许告诉老头子。 我说:“回来了。” “嗯。”他又是这样轻轻的一个嗯字。 我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红酒味,不是很讨人厌的酒味,挺好闻的想来是和严芷盛喝了酒价格也不菲吧。 他一喝酒就会头痛,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滚烫的蜂蜜水,就像我们在t市那套小小的房子里住着的时候叶宁常常为他做的那样。 他把滚烫的玻璃杯握在手里,一声都不吭。 “哥,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我并不想和他吵。 “嗯。” “那你要告诉我么?” 他扯了扯领带,显得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明天么?明天不是和你和严芷盛订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了?” 他很是烦恼,干脆摆出了强硬的态度:“晗晗,这是我的选择,希望你支持我。” 我越是强迫自己笑就越是有想哭的感觉。 “我一直都支持你,即使你杀人放火我都当你是我哥哥。说到底我和叶宁关系好也不过是因为你的原因,你如果认定适合你的妻子是严芷盛,我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我看着他被杯子烫红了却不肯移开的手,醒之,你是想让肉体上的疼痛来掩饰心上的疼痛么? “我今天坐在这里等你,就想到了我去年坐在云山小区的房子里秦放时的情景。” “我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却粘着一身的酒气,和别人温柔的打电话,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频繁的和别的女人出入高级的餐厅,用她送的香水味。然后骗着我,说可以和我一生一世。” “我一直想,他如果明明白白的跟我说,沈晗之,我不能娶你,我要娶严卿卿,或者是说,沈晗之你要和我结婚还是要救你哥哥,你自个选吧,我觉得我都不会像后来那么难过。” 我说着说着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醒之看到我哭终于把手从杯子上移开来。 他有柔软的指腹触碰到我眼角的皮肤。 我赶忙的甩开,当我从心里抵触一个人的时候,这些肢体上的触碰都让我觉得恶心。 “你回来之后知道我的事情,眼睁睁的看到我为秦放痛不欲身。那么沈醒之,我告诉你,这些痛现在就发生在叶宁身上。你伤她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你不要以为她这次还会像从前那样原谅你。不可能。” 他不说话。 “严芷盛不是甄家姐姐,也不是严卿卿,她是个好女人,值得有个好男人去珍惜他。你这样做,我也为他不值得。” 不过我又好奇:“我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严芷盛不肯嫁给你,现在又肯了?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爱情这个东西一向都不讲究先来后到,也不讲究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严芷盛钟情醒之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现在才明里暗里的帮着他,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要是真喜欢,那早就喜欢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沈醒之神情倦倦的:“我也以为从此以后就能和小叶子在一起了,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所愿,我已经对不起一个,从今以后会心无旁骛好好的对芷盛。” 他说着就要上楼去。 我站在楼下,神情有些愤愤的:“哥,你就真的能忘得掉么?” 他都没有停下来跟我说话,他一步步的往上走,走进他许久没有回来过的房间里,叶宁从小就在我家玩着,那房间里定然还有他们的回忆。他一步步的走向回忆,却又好像在参加一场葬礼,埋葬的是他和叶宁的爱情。 而他的声音也显得那么飘渺而无力。 “生活里难捱的事情这么多,痛着痛着也就忘记了。” 他就这样上去了,还是打定主意不告诉我小叶子离开的前因后果。 我听着他最后留给我的那句话,气愤之余竟然觉得有点儿心痛。 难捱的事情这么多,痛着痛着也就忘记了。可是哥你难道就没听过那么一句话么?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连老了的时候都还记得的相思,你怎么能轻易的想忘就能忘掉?怎么可能? 不管怎么样。 个人的生活都是个人选的。我除了觉得他对不起叶宁之外也不能做别的事情。 他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就必定有他选择的原因。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看着手边的电话,突然好想打个电话给叶宁,即使我知道那个电话在大部分时间是无人接通的。 我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播出了她的号码。 那串早已熟悉的号码。 在t市的那一段相濡以沫,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 电话接通了,没有彩铃,只是最原始的铃音,嘟!嘟!嘟的响着。 而电话在今天竟然接通了。 接电话的不是叶宁本人而是一个男人他叽里咕噜的跟我说了一个我不懂的单词。 “gutentag”gutentag?法国人?德国人?意大利人?似乎不像英语啊(未完待续) 第138章 我在这头一愣,那边却哈哈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忘了说中文了,你找叶宁么?” 我这一下子真的是弄不清楚状况了,这人是谁。 “你好,是的我找叶宁,请问你是。” 那人好像很忙似的:“请等一下,她在试礼服。” 他说完就把电话给搁下了,那边人不少,好像是在讨论衣服的尺寸,试礼服?叶宁现在哪里?试礼服做什么? 隔了很久叶宁才接我的电话,听她的声音倒是没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起话来也好似没任何的隔阂:“晗晗啊,你那边不是晚上么?怎么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 “叶宁,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你现在安全么?” 我这一系列的问话惹得她呵呵得笑着:“我好的不得了,我要结婚了。” “啊?结婚,和谁啊?” “一个很帅和有钱的德国男人,呵呵,晗晗,你姐姐我这次是掉到金龟婿了。” 我被她话里话外的喜悦感给感染了,我竟然真有那么片刻把这个电话当成了闺蜜汇报婚讯的电话,我为她开心。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转眼,叶宁要结婚,沈醒之要订婚?是两个人都在装还是这世界上有情人始终不能成眷属? 我拿着电话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情,又怕叶宁把电话给挂了我就再不知道怎么找到她了。 后来倒还是叶宁问我:“晗晗,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她都已经问出来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楼上的房间。从我这个角度自然是看不到醒之的房间的,可是看着楼上的走廊和栏杆,我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叶宁小时候在我们家玩的情景。 她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们两个人天天的在这间屋子里追着跑。 醒之回来之后就会很重色轻妹的把我赶走,带着叶宁出去逛。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叶宁又问我:“晗晗,是不是你哥和严芷盛要结婚了。” 我呼了一口气,原来她知道了,也是啊,也不是人人都跟我一样在最后时刻才知道枕边人要和别人订婚了。 我说:“不是结婚,是订婚。” 她片刻都没有迟疑:“什么时候?” “后天。” “哦。” 她的声音像冬日里的阳光,看起来暖洋洋的实际上带着一股子的凉意,也许她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倒不觉得。 “那还好,我比他快。” 她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 我一惊免不了问一句:“小叶子,你不是因为这个才要结婚的吧,对方是谁?靠不靠得住?” 我喋喋不休的问。 她笑我:“你怎么变成老太太了啊?” “我和他已经狼狈为奸很多年了!不用担心了哈。” 她又问我:“你哥在哪个酒店订婚?怎么不邀请我。” 我这会儿是心凉到了彻底。 “他不是找不到你么?我还以为他一直和你没联系上呢。” “呵呵,是这样的吧。” 叶宁这话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我一直以为醒之没有找到叶宁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酒店的名字告诉了她。 叶宁说:“行,我到时候过来观个礼,怎么得也得有个了断不是。” 这是叶宁么?我怎么不认识了。 叶宁见我不说话便笑我:“晗晗,不是怕我过来闹了你哥的场子吧。” 我大方的说:“你尽管来吧。” 她要来闹场子,我保证帮着她抢亲。 叶宁说:“行了,等我到了咱们俩再说吧。还有几套礼服没试,我也不知道我这是在准备结婚还是在受罪。”几套礼服,那想来叶宁嫁的也不是个很差的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结个婚需要好几套礼服的行头。 想到这个,我算稍微的安心了一点。 就算开始没有爱情,只要对方对叶宁好,天长日久的也总会生出点别的感情出来的。 在叶宁准备挂电话的前夕,我想到问问叶宁那个人到底是谁。 “你总得告诉我你要嫁的是谁吧。” “他姓战。”这个姓可够特殊的。 叶宁接着说:“他叫战天南。” “战天南?”这个名字听到耳朵里怎么这么熟悉呢?是在哪里听过呢?好像不是b市的人,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到底是谁? 我脑袋里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在我想起了这个名字背后的意思的时候。 我就跟个学前班的小娃娃一样哆哆嗦嗦的问:“战天南?哪个战天南?” 叶宁真的有点急,仿佛被人催着,见我这么问就干脆那这个名字开了场玩笑:“取这种别扭而又自以为是的名字还会有几个人啊?就是你觉得的那个战天南。行了,我实在不能多说了。先挂了啊。” 她挂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声音。我却久久的被电话里传过来的震撼给麻痹了神经。 战天南。 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还是跟着杜少仲去的一个商业聚会。 那不是餐叙,就是一个简单的小聚会,去的都是商界鼎鼎有名的人物。杜少仲特意带我过去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多认识几个人。 那群平时不常见的青年才俊们在牌搭子没到齐之前谈论着一个名字。 那个名字的是——战天南。 京城的战家,曾经也是大陆数一数二的人物,最鼎盛的一代曾经出过五个正部级以上的人物。当年的战家那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未完待续) 第139章 就是今天,战家在京城也是余威尚存的。 过了鼎盛时期的战家不知碰到了什么样的政治风波,位高权重的家族成员纷纷下马,剩下的家族成员也统统辞官,几乎是在一年之内举家迁出了大陆跑到德国去定居。 家里的人聪明又肯敢,在上流社会里淫沁了这么多年,手段心机也是无人敢小瞧的,渐渐的竟然积累到了不小的商业财富。 而到了战天南这一代,几乎是成为了华人圈里的首富。 战天南这个人,从小离家在外,单独便有自己的一份事业,听说是走私军火起家。为人也不重视世人的言论向像来是怎么高兴怎么来,听起来倒像白瑞德那样的人物。 叶宁为什么会跟他扯上瓜葛的? 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战天南那样的人虽然有钱却也从来不会缺女人的。叶宁跟着他也未必就是找到良人了啊。 这般心事重重,我自己这里也是千头万绪,杜少仲那家伙躲着我不肯见,严老爷子真的说到做大把长兴给我们弄了出来,依旧是给沈醒之。 我特意抽空去了一次严家,想要感谢一下严老爷子。在严家门口看到沈醒之的车之后我毅然的转身了。 人的嘴和心有时候真的是背道而驰的。 即使他是我哥哥。 在看着他和叶宁过了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历经磨难之后他却要娶别的女人。 我实在不能真心的说祝福的话出来。 反而我有点气他,诚然,婚姻复起最好的途径但我从来都不喜欢把婚姻和政治联系到一起的。 杜少仲曾经也说我,我之所以能这么想是因为我的婚姻从来没被老头子当成政治的砝码,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对于自己的婚姻无能为力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样说,就好像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样的。 三十多岁的男人,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什么被逼婚的无奈,真是无稽之谈。 杜少仲……杜少仲……哎,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忍不住骂一句流氓。 到了醒之和严芷盛订婚的那一天,大概早上五点钟的时候我就听到了醒之起身的声音。 王嫂帮着他弄衣服。 两个人站在走廊,王嫂叹着气:“你说你们这两兄妹哦……哎……” 她的话没有说完,大约是觉得今天怎么来说都是醒之的好日子,不该说扫兴的话。 醒之打起精神对王嫂说:“王嫂你放心吧。” “我只愿严小姐不要和从前那位一样就行了。” 醒之说:“那你就更放心吧。芷盛是个好相处的人。” 他说完又问:“晗晗还没起来么?” “估计还没起,那个懒丫头,我去叫她。” “别,王嫂,让她睡吧,我去看看她。”醒之拉住了王嫂,自己走到我房间来,进来的时候把门给关上了。 “妹妹,你醒了么?” 我背朝着门口,他如果站过来就能看到我此时的眼睛虽然闭着可还是微微颤抖的。 回想起来他是有多久没叫我妹妹了? 上上次很小很小的时候吧,他那天放假,我还读书,周末了老头子和妈妈都没空,他带我去公园玩,最后让我从秋千上跌了下来,秋千下面虽然铺了沙子却还是在小腿上磨出了一大片的伤痕。 那个疼啊,家里的保姆多,这么多人看着我。在这之前从来没让我摔得这么惨过。 我在地上哭,他也跟着慌了手脚,惊慌失色的把我抱起来。别的话也不会说就只说:“妹妹你别哭啊,回去老头子不打死我。” 我后来总想着他那样慌大约不是看我摔着了而是怕被老头子嘛。 而上次,那是他从看守所被放出来的时候。 后来我估摸着了,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叫我妹妹的。 “晗晗,我要走了。” 我没回答他,也不管他看出来了没有,我只管继续装睡。 “晗晗,我希望今天你过去。我这一次结婚,不是把芷盛当踏板,是真的觉得自己能和她好好的过一辈子。叶宁是我对不起他。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人生中有些错误是明知道是错也必须去做。就像明知道前面是悬崖也不得不跳。芷盛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不能再伤害她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不能把两个女人都伤了。晗晗,我知道你不仅是因为叶宁生的气,你是因为我是你哥,我这样做不对你才生气。” 我久久的不说话。他说的也差不多了,再加上时间实在来不及了。 他实在不能留了,他帮我掖了掖被子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妹妹,哥走了啊。”他说完倒退了两步,走开了关上门。 在那咚的一声的关门声里我睁开了眼睛。 醒之刚刚对我说了什么?人生中有些错误是明知道是错也必须去做?那哥,有些人你明知道忘记不了,还欺骗自己能忘掉,这样和严芷盛去结婚真的是没有伤害严芷盛么? 如果严芷盛像严卿卿一般,我会百般的阻扰,想办法让这个订婚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偏偏她那么好,她在枝头孤芳自赏得盛开了这么多年,求的不过是你真心的一回顾,不愿意做你婚姻里摆设的女人,我要去伤她也舍不得下手。那么你呢?哥,你会伤害她么? 在床上一直烫到了八点半我才起来。 冲了个冷水澡自个在浴室里哆嗦了几下。出来之后选衣服,化妆。还心情很好的找了个发型师到家里来做了个头发。(未完待续) 第140章 发型师是从前熟悉的人了,来来去去都是客人,也没到见我们家落魄了就不接这个生意的份上。 她对着镜子帮我弄头发的时候说:“沈小姐的头发还是这么好。” 我的头发么?我是很少做头发,也不喜欢染色一直就是以一种放养的状态让它顺其自然的蓬勃生长着。 她说:“沈小姐可有几年没找我们帮你化妆做头发了。” 我干笑了两声。 “今天是去参加沈先生的订婚宴吧。沈先生能娶到严小姐那是真的福气好啊。” 是啊,醒之和严芷盛的这段婚姻在世人眼里不就是我们高攀了严家么?醒之可不就是严家的乘龙快婿呢? 她今天的话好像特别的多,不过多的也是些恭维的话。 我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些话了呢? 从前如果听到这些话,我大抵是觉得心烦,如今我却肯一一应对过去。要人说恭维话也要有听恭维话的资格,显然我现在的这个资格不是来源于我自己。 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昨天醒之让人送来长兴股份转赠的合同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签了字。 做完头发,发型师走了,王嫂却在客厅里站着看起来有些愤愤的样子。 我走下去:“王嫂,你怎么了?” 王嫂斜着眼睛看着刚刚出去的那些人。人老了嘴也变得碎了,看见不如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藏在心里。 “都是些什么人?只会胡说八道。” 在知道醒之和严芷盛订婚的事情之后,我就没出过家门,这两天一直窝在家里。 外头的那些流言蜚语,想来不过是醒之高攀了严芷盛。 那些话还没传到我耳朵里。 就算能传到我耳朵里也不会有实际上传得那些难听吧。 我说:“算了吧,和他们计较什么啊?” 王嫂不干的扭过头来看着我:“晗晗今天穿的真好看,我一直就说嘛你们年轻人就是该好好的打扮一下。” 我其实并没有过份的打扮。只不过穿的是一件舅舅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的裙子,那几位舅舅都在国外,送出手的礼物自然不会太小家子气。这条纯白的裙子看起来简单,其实裙摆上都镶上了碎钻,又藏了香料在腰上西瓜红的蝴蝶结里腰封里,隔得近了便会觉得暖香扑鼻。 “我哥订婚,我肯定得好好的打扮一下嘛。”何况我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 王嫂笑得很欣慰:“就是嘛,兄妹俩哪有隔夜仇?” “我什么时候和他有仇了?我走了啊。” “快去吧。” 我才走了两步她突然记得了:“等一下,你哥有东西给你。” 我停下来,王嫂给了我把车钥匙:“醒之给你的。开着去吧,你今天总不能打车去吧。” 我鼻子酸了酸:“好啊。” 我接过钥匙,握在手里。 那是我哥啊,他今天订婚,可今天对他来说不并不是一个很幸福的准新郎。我又何必再让他难过呢? 我开了车到了酒店。 这一场订婚宴显然没有严卿卿当年那场订婚宴来得精致。听说严太太对严老头子大手笔给严芷盛办订婚宴很有意见,特别是严芷盛订婚的对象是沈醒之,我的哥哥。 严太太大约觉得这无疑是那个向来“装乖卖巧”的女儿当众给了她一个巴掌让她难看。 严芷盛一句话都没说。 一个订婚宴而已,不是必须要严家出钱,她严芷盛也不在乎严家的这点钱。当时叫她和醒之公司里的公关部接手了这场订婚宴,不过该邀请的政界名流那可是接着严老头子的名头一个都不剩得邀请了过来。 如此,大家又说醒之有心机,这娶的不只是一个有身份的女人,更是娶回家了一颗摇钱树啊。 我对这些几乎是置若罔闻。心里却止不住的抽痛。 进了场看到环视了一圈几乎没看到什么重要的人物出现,严老爷子没来,严太太和严卿卿严瑞安也没来。杜少仲,叶宁,秦放也没有出现。 我问了服务员说是醒之陪着叶宁待在化妆间,便打算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过去和她打打招呼吧。 问了去化妆间的路。 找了过去。 到化妆间的门没关,里面好像也就只有醒之和严芷盛两个人。 我听见严芷盛问醒之:“醒之,你实在不必这样,我说了就算你不爱我不和我结婚我也一定会帮你的,如果你为了报答我和我在一起,我会觉得很难过的,你应该知道你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无疑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醒之的声音听起来和轻松也很正式:“我们两个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芷盛,我向你坦白我现在不是十分的爱你,但是我已经下定了决定好好的待你,就像你说的那样。” “像我说的那样?” 严芷盛说的这句话像是疑问句又好想是反问句。 “像你说的那样,一心一意,幸无旁骛,没打算彻底的放下之前不许因为别的原因而强迫自己和你在一起。” 严芷盛仿佛很感动,可她那样沉稳端庄的一个人,即使是感动也是淡淡的不露痕迹的。 这么多年的付出和等待,本来以为没有结果的,却终于有人肯回应。 如果换做是我一定会欣喜若狂,高兴到失声痛哭吧。 和严芷盛相比我真是个没教养的毛丫头。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 大厅里的来宾已经来了很多,我又不愿意往扎堆到人群里。(未完待续) 第141章 找侍者要了一杯酒走到大厅的露台上,露台上的门是开着的,从我这个角落看过去能看到大厅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特别是等下醒之和严芷盛会出现的那个礼台。 喝了点酒也不得醉只是觉得心里堵堵的,硬是有个心结解不开。 我本打算去再去弄一杯酒,秦放却端着一盘食物走了过来。 他把东西抵到我面前来:“我想你先吃点东西胃会比较好受。” 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传统,我只能对他说声:“谢谢。” 这声谢谢实在是勉强,他也听出来了吧。 “不开心。” 我摇摇头。 “开心?” 我还是摇摇头,说不清楚,说不清楚高兴还是不高兴,这是心里滋味怪怪的不知道怎么说。 我不说,依他的性格也不会喋喋不休的缠着问,也许是今天的我太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了。我竟然和他聊了起来:“你知道么?曾经我和帮着妈妈替醒之筹办过一个订婚宴。那个时候的醒之真的很高兴,说是妈妈筹办,其实大到地点的选择,小到宴席上摆的花束他都要亲力亲为。” “是他和叶小姐的吧。” 秦放把叶宁称为叶小姐。 我咋一听这个称呼还有点不习惯:“是啊,可是那场订婚宴黄掉了。” 秦放看着我一口一口的把食物往嘴里送:“你是在吃饭还是在吃药?有这么难吃了。” 我刚刚把一块牛肉咽了下去,实在是有点噎。 “还好。” “我也见识过醒之的一场婚礼。他那天的表情根本可不像今天这样轻松。” 他往大厅里看过去。 来参加订婚典礼的人群都欢呼了起来。 醒之和严芷盛已经从化妆间里走出来了。 “你不打算出去么?” 我缩了缩脖子:“不了,等礼仪结束后我再出去吧。”反正已经当蜗牛了,我就当到底吧:“你出去吧,不要管我了。” 秦放感叹了一句:“算了,像我这种前妹夫还是也不要出去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自嘲了啊。 我实话实话:“虽然我今天来了,但我真的无法坦坦荡荡的走出去恭喜他和严芷盛。”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你。但是醒之不是小孩子他会为他的选择负责,就算是错误也得为自己的错误复杂。”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说你自己啊。” 秦放笑了笑:“也可以这么说。” “我已然追悔莫及了。” 我只在不习惯他的步步紧逼,他一逼我就没法子了:“有些错误并没有改正的余地的。” “我犯的错误应该有吧。” “怎么可能有?”我不打算给他希望:“心都碎了,还能粘起来么?” “不能粘起来,我就把我自己的给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的瞧着我,盯着我。盯得我双颊发烫。这男人一旦深情起来就会让人难以招架。 我故意转移话题:“秦放,你也是用这种眼神去勾引那些小丫头的么?” 他的眉毛皱了皱,他素来是心思深的人,我又怕他多想,只能说:“当初好像就是这么把我给骗过去的。” 我特意强调了当初两个字。 他没有再说什么。 大厅里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我兴趣缺缺。 醒之和严芷盛在人群里拥抱,起舞。 她穿着绝美的礼服。 他带着温柔的笑。 远远的看过去,真的就是佳偶天成一对璧人。 主持人打算开始订婚仪式了。 严芷盛旋转,停下。说:“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严家都已经到齐了,大家面面相觑。 严芷盛说:“我弟弟还没到。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刚刚从医院打电话过来让我等等。” 从医院里打电话过来么? 他怎么了? 我差点站起来就要走过去问严芷盛杜少仲怎了么。 秦放拉着我,他这会儿的脸色可没刚刚好了:“别激动,他没事,你现在出去像什么样子?” 等我坐下来的时候他才解释:“他本来今天该开始化疗的,因为严芷盛的订婚宴所以推迟了一天。” 他说的那样坦然,化疗这两个不寻常的字出现在句子里还是显得有些突兀。 就像我,常常忘记杜少仲的病,偶尔碰到他病发,碰到那些平时不会出现的词的时候我才会记起他的病。 严太太有点不满意了,她也许并不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场合,但好歹是严家的女儿订婚,她既然都来了自然也不肯这样等一个人。 “等什么等?他自己不知道早来点,不懂规矩。” 严老爷子却不管她,忙叫秘书去看看。 严芷盛不卑不亢:“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自然是要等他的。” “对。”真是巧的很,严老爷子的秘书刚刚走到门口,杜少仲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他带着rose出席,rose手上捧着一只锦盒,光看那锦盒用的是绣着苏绣的大红缎子,连锦盒都这么漂亮里面的东西自然也是精心挑选价格不菲的。 “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姐姐自然不会不来的。” 他咳嗽了两声,几日不见他的病态越发的露出来了,即使是强打着精神看起来也难免是恹恹的样子。 他从rose手里接过锦盒送给严芷盛:“我迟了也是有缘故的。昨天特意开车到t市去就是为了帮姐姐找这一副首饰。”(未完待续) 第142章 他边说着边打开了锦盒,那锦盒一开只让人觉得光芒耀眼得让人连眼睛都真不开了, 那里搁着一副钻石的首饰,对于这个姐姐,杜少仲还真是有求必应,言出必行。她要钻石的首饰,他便不顾病体去t市特意帮他找过来。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还只觉得他们是姐弟情深。 秦放却说:“怎么这东西在他哪里?” “什么东西?” “那副首饰。”秦放说:“我听人说过严家有一副传给长媳的钻石首饰,还是他们祖上从意大利得来的。我并未亲眼见过那副首饰之知道项链的吊坠是月亮形的。” 他又补充到:“严太太大约是在严卿卿十岁时严老太太去世的时候才知道这套首饰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杜少仲说他是从b市拿过来的,大约应该是这个了。” 连秦放这种不爱珠宝的人赞道:“百闻不如一见,不止是价值连城,更是珍宝之中的珍宝啊。” 果然杜少仲在那头接着说:“妈去的早,这个东西我留着也没有,就当妈给姐姐你的嫁妆吧。” 连秦放这种道听途说的人都认出了那副夺目的首饰了,严太太这样的怎么会没听过。 大庭广众之下,她上前两步,站在杜少仲和严芷盛的身边:“这个是?” 杜少仲毫不忌讳,把项链从盒子里提了起来。这么一拿更让人看的清楚,月亮行的吊坠不知镶嵌了多少克拉的钻石,大家看得也并不清楚只觉得自个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有认识的人惊呼出来:“这是新月啊。” “不是严家传长媳的东西么?怎么在杜少仲手上。” “啧啧,刚才他不是说了么,是在他去世的妈妈手上的东西。” 现场的来宾都在议论纷纷,事实就是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家族,高高在上的人。一举一动都有万千人盯着,人家巴不得要看你出丑闹笑话。严家的人现在开始面面相觑了,他们把最后的疑问的目光投到了严老爷子的身上。严老爷子到倒是坦坦荡荡的样子,并不把严太太的质问当一回事。 杜少仲说:“对,这就是新月。” 这兄妹俩都是高挑的人,杜少仲亲手给严芷盛把项链带上,严芷盛微微低着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这样的严芷盛不能说是不好看的。严太太刚要发难。 严老爷子便说:“不就是一副首饰么?还什么长媳长子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连我这个老古董都不计较这个规矩了。没得为首饰争来争去的。” 他当然不计较这个了,不是他的话,这东西怎么可能跑到杜少仲母亲的手上。 这话就好比提醒严太太,不要为这个东西在大家面前丢了脸面。严太太忍得不容易,上次严卿卿订婚的时候我没有看清楚,这一会儿是真的热闹,五彩缤纷的。 我坐在露台上忍不住嚼舌根:“你看严太太那张脸,这下他和杜少仲的矛盾算是又深几寸了。” “你很担心他。” “是啊。”我毫不忌讳,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他呢? 那一头司仪已经准备开始仪式了,门口却传来了一阵喧嚣声,我从这里看得并不清楚,只能看见原本挡在门口的人纷纷的自觉的往旁边散开,仿佛是在为某人让路。 这么稀奇的场景,严家的订婚仪式还会有别的什么大人物来么? 一个名字突然蹦到了我的脑海里战天南。我站起来,走到人群里。 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突然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进来人身上。那并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依我目测最少也三十八岁了,也不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可是没人否认他看起来很有味道。那是历久岁月和磨难的味道,一定要是经历了过生活的人才能从骨子里透出这种魅力。 他双眼里透着一种沉稳和漠视,那是身居高位多年的人才会有的感情,我看过去这么看过去也不禁看呆了。 而他的手臂中挽着一个女人,那人穿着淡紫色的礼服,裙摆上绣着绚丽的蔷薇花,以水晶点缀出露出。以金线绣出栩栩如生的蝴蝶。而她脚上穿着一双银色的水晶鞋。 如果严芷盛是雍容华贵的女王的话,那男人手腕里的女人便是真正的公主。 被宠着,被保护着,这是女人的两种状态。独立的女王,千般宠爱的公主。有人会羡慕女王的独立,也有人会羡慕公主的生活。不能说谁比谁好,这两者根本是不能拿来做比较的。 叶宁,战天南,那女人一侧头就露出了我熟悉的侧脸。 真的是叶宁来了,和战天南一起高调的出现在严芷盛的订婚宴上。 实际上,战家行事一直都是低调的,像如今这样出现在国内的聚会里,怕这还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叶宁和战天南上前,走到严芷盛的醒之身边。 我把目光转到醒之脸上。他知道叶宁和战天南在一起了么?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找到了一个比自己优秀的男人,他到底是该祝福还是该伤心。 不管是怎么样,到今天为止,他是彻底的失去叶宁了。 “恭喜啊。”叶宁放开了战天南的手,亭亭玉立得站在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旁边。 “谢谢。”醒之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能避免的生硬。 严太太轻轻的哼了一声露出鄙夷的眼神,但是战天南在场她也不敢说什么。 严芷盛和战天南握了手:“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未完待续) 第143章 战天南神色是淡淡的,淡淡的疏离的笑:“严小姐的订婚我自然该来恭喜。” 严芷盛长期在国外,和战天南认识也不奇怪,醒之对这个人却不是很熟。 严芷盛把战天南介绍给醒之认识:“醒之,这是战天南。战先生,这是我的未婚夫沈醒之。” 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用力握了握,放开,没有发生任何扫兴的事情。 叶宁和醒之的事情已经有了这么多年了,在圈子里差不多是人尽皆知了。如今她带着更优秀的男人出席,大家的好奇心都被钓到了顶点,等着看这两个男人正面交锋。 如果之前有人会说醒之为了和严芷盛在一起抛弃了叶宁的话,这会儿也说不清是谁抛弃谁了。 战天南的条件比醒之好得那真不是一星半点的。 战天南目光沉沉:“今天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送一份礼物的。” 他身边本就跟着一个秘书,听到他这么说,秘书就把礼物递了上来。 又是一个大红色的锦盒。 大家还没有刚才那款名叫新月的项链带来的震惊里清醒过来。战天南却又说自己也有一份礼物。 这又是多贵重的礼物呢? 这一场订婚宴真是珠光宝气,越来越热闹了啊,战天南把锦盒打开。 我一看,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并不是一般的首饰而是一款王冠…… 用尽最美的钻石、最知名的工匠、最繁复的工艺,极尽所能地创造着王冠,那并不现在的款式,一看就是历经岁月的东西。王冠上镶着的那三颗浑圆的珍珠更是引人注目,这即使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啊。 战天南说:“前两天本来是为了给叶宁准备首饰让人翻了翻家里的东西,没想到把这东西翻出来了。” 他温柔的低头看了一眼叶宁,叶宁在他的身边好似没有任何的烦恼,真的就是童话里被保护得公主。 “叶宁说,这个东西比较适合严小姐。” 饶是严芷盛再端庄,也不得不叹一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在贵也不过是个东西,古人千金买一笑,我又有何不可?” 他讨好的对象自然是叶宁了,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叶宁就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家的女孩,他把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伞下。肆无忌惮的宣告着自己对她的保护和宠爱。 一直没说话的杜少仲现在开了口:“姐姐,收下吧。和你身上的项链很配。” 战天南笑着解释:“这两样东西都是来自英国的一位女王。自然是很配。” 严芷盛再推下去就显得小家子气了,只好对醒之说:“醒之,你帮我带上吧。” 醒之没有立刻行动。他的脸色怪怪的,又不敢过分的看着叶宁。叶宁接过王冠:“我帮你带吧。”她把王冠带到严芷盛的头上。我看见她的嘴动了动,也不知说了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让开了,和战天南一起站回人群里。 连两个女主角都一笑泯恩仇了,想看热闹的人当然就没得看了。 台上的仪式在继续。 两人订婚,切蛋糕,开席。 今天安排的是自助餐,大家拿着食物或站或坐,很是随意。 我默默的回到露台上,秦放还待在那里。 我说:“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你说。” “帮我把叶宁叫过来一下,我不想过去。” 我主要是不能过去打草惊蛇把杜少仲给吓走了。 秦放答应了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叶宁就提着裙子走了过来。 她倒是显得非常的释然,来了就给了我个大大的拥抱:“晗晗。” 我抓着她的手上下的打量着,虽然心里难免心酸,可是看到她好端端的一脸幸福的站在我面前,我连问一句你放下醒之了么都显得是多余。 “叶宁,你再敢一声不吭就不见了,我就当自个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叶宁呵呵得笑着:“不敢了不敢了。” 我叹了口气,想来想去还是说:“对不起。” 她很无所谓的样子:“什么对不起?” “我代替我哥跟你说对不起。” “爱情里面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只有谁比谁更傻。” 我往里头睨了一眼,看那战天南即使一言不发也是风头盖过了两位主角:“他比你更傻么?” 叶宁也看了一眼,脸颊红了起来,那娇羞的小模样真是好看:“是啊,他比我更傻。” “那就傻到一起去吧。” 我对她刚刚他严芷盛耳边说的悄悄话很感兴趣。 “你刚刚跟严芷盛说了什么?” 叶宁耸耸肩:“也没说什么啊。” 我不信像孩提时期一样举起手准备咯吱她:“说不说,不说有你好看看。” 叶宁笑我:“你看你,即使穿着公主裙也是个毛丫头。” “我本来就不是公主。” 她说:“我就跟她说我祝福她。真心的祝福她。” 我见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愣了,就这么简单? 她说:“我是真的祝福她,你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啊?”她指了指里面的战天南:“那一位昨天晚上还问我要不要他帮我出口气。” “出什么气啊。”她笑着说:“真把我当小孩子了么?” “你真的……” “放下了是吧?”她微微的笑着:“没有放下,我心里还有沈醒之。我会记着他一辈子,不过他已经决定不再爱我了,那我也不爱他了。”(未完待续) 第144章 “真的能够忘掉么?” 叶宁点了点头望着战天南的时候眼神柔柔的:“当你发现另外一个人在等你,在强烈的爱着你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也许真的是可以忘掉的。” 她的那个人是战天南么?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叶宁问我为什么笑。 我说:“我想起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之所以忘不掉旧爱,是因为新欢不够好。看来你这个新欢够好的了。”也是,像战天南这种人如果真的肯用心对一个女人,那他会让那个女人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叶宁也笑了:“好像有点儿道理。我也总不可能守着一个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人过一辈子吧。” 我仿佛下定了决定:“小叶子,你的钢琴还拿得出手么?” 叶宁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是她答允我:“如果你想做坏事捣乱可以算我一份。” 我说:“行,帮我弹一首曲子,我要重出江湖了。” 叶宁眼巴巴的看着我:“你要干什么。” 我义不容辞的把头发往脑后一甩:“姐要泡男人。” 叶宁也不问我泡的是谁立马就说:“行啊,妹妹要泡男人,我这个做姐姐的义不容辞的要鞍前马后啊。” 我们两个手挽手的回到了大厅,笑着迎接众人探究的目光。 大厅里本来有乐手在弹感情,有一个女歌手正调着话筒准备唱歌。 叶宁拉着我就走到女歌手旁,把她的话筒抢了过来。 她清了清嗓子:“各位。” 大家本来就注视着我们的,这一下更是全体安静了下来。仔细说起来我们两人的身份还真是尴尬。她是醒之的前女友。而我曾经破坏过严家的一场订婚宴。 今天的叶宁很疯,借着这个场合,我也疯一次,她也最后疯一次,不管是哭和笑还是疯狂,这是她最后一次和醒之有关了。 叶宁拉着我:“各位,我这个妹妹说她要唱歌给一个男人听。那不好意思只能折磨一下大家的耳朵了。” 她笑嘻嘻的坐到钢琴椅子上。 没人敢阻拦她,就算仅仅是因为战天南。 我想,还好,她没有实话实话我要泡一个男人。 我真是有点紧张,抓着话筒一会儿手心就湿润了。多少年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情了? 叶宁催我:“妹妹,你到是快点儿啊。你要唱什么歌?” 叶宁这人和我差不多,端庄起来不说话,那就是实打实的淑女,一开口就什么形象都毁了。我不由的看向战天南,只见他看着叶宁的目光始终如一。这人怎么看上这疯丫头的啊? 我对叶宁说:“the—rose。” 叶宁十指在钢琴键盘上划拉了一下,钢琴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行。” 前奏响了起来。“有人说,爱是条河; 容易将柔弱的芦草淹没; 有人说,爱是把剃刀; 任由你的灵魂淌血; 有人说,爱是那辘辘饥肠; 一种无尽的带痛的需求; 我说,爱是一朵花; 而你,是唯一的种籽; 怕摔怕受伤的心; 永远感受不到舞蹈的美; 怕好梦不长; 而让机会悄悄溜走; 怕付出的心灵; 永远得不到收获; 怕死亡的灵魂; 永远无法明了生活的真谛; 当夜显得寂寞不堪; 去路变得无尽漫长; 当你觉得只有幸运者; 和强者才有幸得到爱…… 朋友,谨记,在严寒的冬日里; 酷雪的覆盖下,躺着一颗种籽; 一旦春阳临照;就能幻化成一朵艳丽的玫瑰。”这首歌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来自日本的电影我曾经觉得那个故事分外的凄美。女主角身患癌症,与恋人完婚一个月便与世长辞,我看电影的时候觉得这个故事格外的凄美。 然而当它即将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宁可不要那些凄美。 能健健康康平平凡凡的活着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盯着杜少仲,一句一句的把这首柔缓的歌唱了出来,他有点想要逃走的欲望。 我走下去,走进人群里。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连rose都识相的让到了一边。 我一曲终了,大大方方的说:“今天我要表白。”大家笑了起来。 我对着杜少仲说:“你现在躲我也没有用了,杜少仲,我爱上你了,我要当你的女朋友,不管你还剩一天也好,一星期也好,一个月也好。都是属于我的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许躲我,不许不去医院。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拒绝我。” 沈家的沈晗之,在大家的心里早就是风风火火的女孩子,追男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在乎的太多。 杜少仲压根就没想到我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把他的后路统统切断。 你不就是怕我爱上你当你离开之后我不能自处了么? 那我就坦白的告诉你,我爱上你了。 要么你拒绝我,让我当众出丑。 要么,你就别躲着我了。 杜少仲咳嗽了起来。 我拍着他的肩膀:“我挺怕出丑的,你还是从了我吧……” 杜少仲笑的很勉强,他大约从来没碰到这样骑虎难下的情况:“沈晗之,你狠。” “名师出高徒,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杜少仲不敢承认。(未完待续) 第145章 我拉着他的手,主动的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我们出去走走。” 几千眼睛都看着我们。现在的杜少仲即使不愿意也没有很大的力气来拒绝我。 我笑嘻嘻的把大家统统抛下拉着他的手高调的从宴会厅里逃了出去,我不管那些议论和流言蜚语,如果我是那种顾及人言的人,我早因为人言可畏自杀无数回了。如今的我,想爱他,想陪他,如此而已。 我拉着他走出宴会厅。 等脱离了众人的目光的时候杜少仲跟我说:“晗晗,别闹了……” 他作势要甩开我的手。 我不肯:“杜少仲,我没有胡闹。一直都是你在胡闹。” “你说你喜欢我,你就跑到我旁边来对我好。你对我好的时候问过我乐不乐意接受你么?你没有。等你知道自己病了之后,你又一声不吭的跑了?我满世界的找你都找不到。你觉得这样就是对我好可是你问没问过我,我觉得这样是好?” 我这样声嘶力竭的讨伐。杜少仲显然是接连的被我吓到了。 他按着胸口开始咳嗽。 熟练的从衣服袋子里掏出纸巾捂住嘴巴。 我要去扶他,他便把纸巾展开来给我看。雪白的面巾纸上面粘着一块血迹分外的醒目。 这是他第一次让我看到他的病情。 待我看清楚之后他把纸巾揉成一坨丢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他就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的脆弱和无助:“晗晗,不是我不想让你陪,不是我不想对你好。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保证我能够陪你多久了。何况……”他笑了笑:“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病发的样子。明天我就要开始化疗了。” 我拖着他的手:“你不想要我看,我就不看。你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我真的没法子让他一个人承受病痛的折磨,让我离开他,除非是他不想要我陪着,可他现在并不是不想要我陪,只怕我太过在乎他,等到失去的那天会更加的难过。 失去…… 好现实的一个词……失去。 杜少仲摸着我的头:“真是个傻姑娘。” 我把头贴在他的手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傻了。” 他警告我:“你小心别把鼻涕眼泪都抹到我衣服上去了。” 我笑着止住了哭泣,干脆捏着他的衣服蹭了蹭鼻子:“我还偏要。” 他一脸的嫌弃样,眼睛却差点儿迷成了弯月。 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咳咳。” 有人站在不远处大煞风景的提醒着我们。 “注意场合啊……” 我看过去,却看到叶宁挽着战天南站在宴会厅的门口。 “不好意思啊晗晗,我这是打扰你了吧。”叶宁抿着嘴笑,我在心里暗骂,小妖精你要知道打扰我了就该绕道悄悄的走了,还在那里咳嗽什么。 战天南也是笑着的,不过这种笑我在秦放那里是早就熟悉过的。那种笑只是一种纯粹的礼貌,礼貌的背后是深深的疏离感。 然而战天南跟我打招呼:“这是沈小姐吧,早就从叶宁那里听过你的事情了。” 叶宁推了他一下嗔到:“你这人总爱装模作样的。什么沈小姐?这是我妹妹。你叫她晗晗就对了。” 能见到战天南并和他说上两句的机会可真是不多的。 我赶快套近乎甜甜的就叫了一句:“姐夫。” 大约是这一句姐夫,战天南的笑容总算亲近了几分。 他又和杜少仲打了招呼。我不是生意人,不知道能和战天南见一面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杜少仲虽病着见到了他也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叶宁趁机帮我敲战天南的竹杠:“我妹妹可是连姐夫都叫了。你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呢?” 我可不敢这么得寸进尺,但想着杜少仲便说:“见面礼不敢说,叶宁你们要在b市留几天,我们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个饭呢?” 叶宁眼巴巴的看着战天南:“我是想多玩几天,不知道某人有没有时间啊。” 跟在后面的秘书提醒战天南:“战总,明天早上要飞南非。” 战天南几乎没有考虑:“帮我推了。” 他拢着叶宁的肩膀,百般怜爱的说:“你高兴就好。” 两个人说着就和我们话别。我和叶宁约好了明天下午一起吃个饭。等他们走了之后杜少仲却有点儿闷闷的:“你和他吃什么饭?” 他大概是觉得我这种最讨厌饭局的人怎么今天主动的约起别人来了。 嘿,这小样,说真的是不是脑细胞太多了没处用就只能去瞎想啊。就算战天南是个吸引人的男人,就算明天我们是单独吃饭,那又怎么样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戳了戳他的胸脯:“小心眼,不是我和他,是我们和他们。我瞧你见到战天南的样子就像……” 他追问就像什么? 我说:“就像当年我在饭局上看见你的时候,恨不得扑过去按住你跟你套近乎。” 杜少仲是有钱,是能干。如果他是b市,是南方的王者的话。那战天南便是整个华人圈的王者。 不可同日而语啊。我虽然不喜欢,但是我知道杜少仲喜欢,既然他喜欢,我就会努力的为他做到。叶宁和战天南走后,我本来打算和杜少仲再进去坐坐的。一个是我哥,一个是他姐,我们就算不过去帮个忙招待下人,也不能这么早溜走吧。 可他拉着我:“你想进去么?”(未完待续) 第146章 我摇摇头……傻子才想呢 他说:“那就不去了吧。” 我大骂他没良心:“那是你姐姐,你就不怕他被严太太他们欺负了。” 他说:“你以为我姐她是你?这么容易被人欺负?” “我们走,不用管他们。” 也是的,严芷盛是个轻易不会伤害别人的人,但她也绝对不会容许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伤害她。 杜少仲和我一起出去。 他一定要自己开车,我便只能坐在副驾驶上,有点心惊胆战的看着他。只怕他体力不支。 他强调:“晗晗,你能不能以一种看正常人的眼光来看我?” 我忙着说抱歉:“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去哪里?” “去看电影吧。” “啊?”看电影?结果真的是看电影。 他在去的途中给rose打了个电话,等我们到了电影院的时候真的被吓到了。 平时人来人往的电影院这个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人到那里去了? 电影院的值班经理和服务员齐齐的站在门口声势浩大的叫着:“杜少……” 我有点却步了,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学生的话早就被杜少仲这样的排场给吓到了。然而现在的我只觉得哭笑不得。 他这是做什么?既然想来看电影,肯定是想找谈恋爱的感觉吧,可是又几个人是这样谈恋爱的呢? 杜少仲没看出我的心思,他兴致勃勃的拉着我的手站在卖食物的柜台上问我:“你要吃什么?” 如果不是身边那些伫立在我们身边等着听他吩咐的服务员的话,他还挺像早恋的带着小女朋友出来看电影的高中生。 我不忍扫他的兴:“冰淇淋,爆米花。” 他要了个哈根达斯和大桶的爆米花。 我又叹了口气,我又足够的理由怀疑杜少仲的潇洒完全是众多秘书帮他打造出来的。 坐到放映厅里的时候经理拿着片名过来问我们要看什么,杜少仲很大方的让我点。 我翻了一下最近上映的影片,觉得没有什么可看的。 倒是去年的片子有一部(不再让你孤单)。 我问经理还有没有拷贝,经理说他去看看。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就开始放起了片头。 舒淇和刘烨,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两个演员。 再加上片名,就更加吸引我看下去了。 刘烨的表演,让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他演过的(蓝宇),青涩的男孩,单纯执着让人心痛。这么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演技越来越好,成就越来越高。我却再也找不到蓝宇里的那个刘烨了。 一直到这一部戏。 掘金女李佩茹遇上警察方镇东,演自闭青年的田亮和演美丽哑女的冯丹滢 两段爱情,一段极度催泪,另一段却美好而温暖。直到最后看到李佩如把镇东唤醒,两人战胜了病魔的时候。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细想起来都好是些眼花缭乱的狗血飙泪片段。 偏偏又人直击人的心房。 一场戏看下去冰欺凌全化了,爆米花也没吃几颗。倒是眼泪流了不少。 杜少仲端着爆米花很滑稽得看着我:“有这么好哭么?” 我骂他冷血。他无所谓。 “还要不要再看一部,我包了一个晚上。” 真是浪费,原来钱是这么被浪费了的。我心痛那些包场的钱,便又让人点了一部喜剧片。 服务员出去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杜少仲问我为什么笑。 我说:“我想起了以前看红楼梦,总看到贾母他们拿着戏折子点戏,没想到今天还尝了一次点戏的味道。不过人家点的是京剧,我点的京剧。” 他憋着一张脸:“我没看过红楼梦。” 我故意问:“你看过电影么?” “沈晗之你想说什么?” 喜剧片还没上演我就笑得前俯后仰的了:“我是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态,看个电影要包个场。” 他反问我:“不是女孩子都喜欢包场看电影么?” 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谁跟你说的啊。” “rose。”他很不够义气的把rose供了出来。 我追问:“是不是你从前这么追过女孩子啊?” 他差一点儿就脱口而出了,不过好像想起了从前那个牡蛎的典故。立马把嘴巴给缝好了。 我摇摇头:“ivan,你读书的时候在干什么?你就没有自个追过女孩么?” 他说:“我没读高中。” “啊?” “我也没读大学。” “十八岁的时候我和芷盛一起在印度做事,有了一笔钱之后就回了国自己创业。” “杜少仲。” 我心里酸酸的,可是依旧说:“你这家伙,是想演苦肉计吧。” 他得寸进尺:“我不用演苦肉计也你也爱我爱到昏天黑地。” 这样臭屁才是杜少仲正常的状况,不过我并不知道有过一火车皮女朋友的杜少仲竟然不会谈恋爱。 得,电影也甭看了。 我说:“走吧,姐带你谈恋爱去。” 我们两个又恢复了从前的状态,我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自称姐姐,他有时候强势,有时候又装可怜,摆出一张万年的小受脸。 杜少仲,你小心我哪一天看你不顺眼了找个大叔来把你推倒。推倒。推倒。 这次换我来开车,他不知道我要去哪里,自然就不会再干出包场这样无厘头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147章 要单独看电影还不如回家呢,家里的小放映厅现成的放着一套极好的设备闲在那里,何必还巴巴的跑到电影院来。 我带他去游乐园,又担心他不能坐剧烈的运动,于是摒弃了过山车那些刺激性太强的游乐设施。 两个人坐在海盗船上面,海盗船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对着他的耳朵大吼:“杜少仲,你是个流氓。” 海盗船上的人都笑了,杜少仲也笑了,他跟着我大吼:“沈晗之爱流氓。” 妈啊……这会儿大家笑得跟厉害了。 我许久没在他手上吃亏都忘记这个人我是不能调戏的,咱两从来就不在一个段数上的。 还跟我说不会谈恋爱……不过他也许说的也是实话。 他可能是不会谈恋爱,一般都是直接奔主题洗洗睡了吧。 下了海盗船,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七十岁的人了竟然跑去坐摩天轮。 天刚刚黑下来,主干道上有灯亮起来。 远处小区的住户已经把家里的等点了起来,白亮的灯光透着一种特别的温暖。 杜少仲手里还捧着一小盒刚刚在下面买的爆米花。 我一颗一颗得往嘴巴里送,跟他掰着一些关于摩天轮的爱情故事。反正他也没听过,我说点儿编点儿的,也把他哄的安安静静的听着。 在我刚刚吞进了一颗爆米花的时候,杜少仲突然扳着我的脸说:“我也要吃。” 我把盒子给他,他不要。这流氓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晗晗,接吻吧。” 真是不掩饰,不委婉,不询问啊。我能拒绝么?我倒想拒绝,他就已经压了上来,一手环住我的肩膀。他很认真,并不是想故意挑起我身上的欲望,只是单纯的一个吻而已,吻过之后,他又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他说:“晗晗,我不知道还能和你在一起多久。明明在一个城市,为什么我不早一点遇见你?” 我喘着气,俯在他的肩膀上“那是你的原因。不是我的错。” “是啊。”他说:“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对一个女人好也是一种幸福。” 我立刻来了精神,拽着他的领带趾高气扬的说:“所以,以后你的银行卡会员卡购物卡贵宾卡统统得归我管。不要拿附卡来敷衍我,我要拿主卡。” 他皱眉:“我能不能收回刚刚的话?” 我说:“不行,我记住了,一辈子都会记到脑海里。” 他又把我给抱紧了,嗡嗡得在我耳边说:“好,那你一定要记住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想办法让你幸福。” “我会让你比叶宁还幸福,所以你不用巴巴得望着战天南。” 这么好听的情话听在耳里多感动啊。如果他不加最后一句话的话。 我什么时候巴巴得望着战天南呢。 第二天杜少仲要去医院里做化疗。 我这才想起晚上还约了战天南,这会儿倒是为难了。 战天南不是容易约到的。杜少仲的病我也不敢耽搁。 可是杜少仲说没关系,他对这个约会是求之不得的。 做化疗的时候他坚决不肯让我陪着,我只能在家里待着,等着也是等着,便在网上找了方子熬粥给他喝,又看到资料上说做化疗的人胃口不好。 那些粥大多放了中药材,一股子药味,就是我这个健康的人闻着都觉得反胃,更不用说是他了。 于是跟着王嫂学了鲫鱼汤,窝在厨房里研究了一番好歹有了个像样的成品。 然后提着东西去看杜少仲。 杜少仲没等我,已经从医院里出来先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奇怪的是战天南也没到,叶宁和杜少仲两个人坐在包厢里开心。 我进去的时候听到了一句两句,竟然发现他是在说荤段子。 我大惊。 立马就质问到:“杜少仲,你在说什么啊?” “没说什么啊。”杜少仲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战天南也从外头进来了,服务员把菜上的差不多了,又告诉我们有一道汤在火上炖着,还学要一点时间。 我不好说什么,入了座有点儿别扭的感觉。 杜少仲怎么不分场合啊,他和叶宁也不是很熟啊,怎么开口就聊荤段子? 吃饭的时候她们两个更是打的火热。 叶宁不顾杜少仲的身体频频得向他敬酒,杜少仲也不管,连续喝了几倍。 战天南看着叶宁和杜少总这样也没说什么。 我却忍不住了。 在杜少仲又准备举起酒杯的时候,我把他的手按住了:“杜少仲,你还要不要命啊。人家敬酒你就喝。” 杜少仲笑了笑,推开我:“小家子气。喝两杯酒怎么了。叶宁不是你闺蜜么,一般的人我还不给她面子呢。” 叶宁也应和到:“晗晗越活越倒回去了,前几年在纽约的时候是多开放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跟个小脚的女人一样了。” 我脑袋里轰得一声。 被叶宁的这句话震惊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回来之后,不是没被人旧事重提过,只是这个人怎么会是叶宁呢?严卿卿说我,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叶宁是谁啊,她怎么能说这句话呢? 我嗤笑了一声:“我的开放,可不敢和你比。” “叶宁你做销售的那几年虽然说是做销售,谁知道你走做了些什么啊?” 叶宁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息攒动:“沈晗之,你在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148章 她甚少对我这样疾言厉色。杜少仲本来觉得我们两个说的热闹,也不予理会,没想到听着我们说得越来越出格便沉下脸来警告我:“晗晗,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仿若喝醉了酒,丝毫不惧的自己有什么过份的地方,反而越说越出格。也没理会杜少仲,只是回答刚才叶宁的那个问题:“我不过是说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我在美国求的是一个乐子,你做销售求的是一个成绩。不过都是用自己的身子换点想要的东西罢了,哈哈哈。” 等到我说完这句话,叶宁“哇”的一声叫着战天南的名字哭了起来。 气氛难堪到了极点,本是极好的一场聚会,被我弄成了这个样子,服务员送菜进来看我们这样都不由要想着多停留一段时间。这个餐馆是甄家的产业,战天南和杜少仲的会面本来就是万千双眼睛盯着的。能听到消息的人自然该多听几分了。 战天南抚着叶宁的背脊,安抚她受伤的情绪。然后抬起一双气闷的眼睛瞧了我一眼,那一瞧仿佛夹着雷霆之怒,那种眼神让我想到了破坏力强大的地震,事先毫无预兆,出现的时候就足以摧毁一切生灵。 杜少仲呵斥了我一句:“沈晗之,赶快给叶宁道歉。” “凭什么啊。”我不屑得和他顶撞了起来,表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 “是她先说我的。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还有你。”我傲慢无礼得戳着他的胸脯质问:“刚刚我没来的时候你在和她说什么?说得这么热火朝天的?嗯?” 我提起桌上准备了一个下午的鲫鱼汤,气得把整个保温壶都掼到了地上。保温壶被砸开了,汤汤水水的撒了一地,壶盖打着旋儿得转到了战天南的旁边。 战天南如今稀罕叶宁是稀罕到心坎里去了,听到有人这么诋毁自己的未婚妻绝对比诋毁他自己还要觉得有被人呢冒犯的感觉。 杜少仲警告无果,他便接着警告我:“沈小姐,请你把刚才说我未婚妻的话收回,并且向她道歉。” 战天南的警告远比刚刚杜少仲的警告来得有压力。 他虽然极其客气的用了个请字。 虽然他没说如果我不道歉会是个什么后果。 他的眼神和语气就已经告诉了我得罪他会付出很沉重的代价的。 我在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刚刚做的太过份了,怎么能这样说叶宁呢?今天的我倒真像是被严卿卿附身了一样,今时今日得最了叶宁不久等于得罪了华人圈最大的金菩萨么? 可又由不得我不伤心。 今天的事情就算我真的有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战天南帮着叶宁就算了,怎么连杜少仲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我看到叶宁那被人呵护的样子就觉得有点委屈。 凭什么啊。 我站在桌边,固执的把头微微的仰着。 为什么让我道歉。我就不。 杜少仲拿我没办法,再三的叫我的名字:“晗晗。”那声音多焦急啊。我越看他这个样子就越觉得心如刀割。 他越让我道歉,我就越不。 战天南重重得哼了一声。 携着一直把头埋在他胸前的叶宁就走出了包厢。 服务员端着菜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客人都走了,那饭还吃不是了呢? 他只好请示杜少仲:“杜少,这菜还上么?” 杜少仲也是很生气:“上,怎么不上。” 他指着我骂:“你这蠢女人,你竟然敢得罪战天南?你是想让我破产你才高兴。” 我一闹到底:“对,我就是让你破产,看你还有没有钱沾惹女人。” 杜少仲听到我这句话,气得甩下一句:“不可理喻。”之后就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 包厢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门一拉开就看到外头围着不少的看热闹的人。 我恨恨得盯着他们:“看什么看啊。” 双手扯着桌布哗啦一下把满桌的菜肴都掀翻了。清脆的碗碟碰撞的声音来是我不可一世的咒骂声:“叶宁。战天南。你以为我怕你们啊。” 真是要多自大就有多自大,要多没脑子就有多没脑子。 因为这件事,一直到几年之后我都是b蠢女人的代表人物。 我得罪战天南的消息在一个小时之后就满城皆知了,晚间十点的新闻竟然还着重的报道了,说是战天南的杜少仲会面,双方发生冲突云云。 我觉得好笑,芝麻绿豆大的一点是有必要新闻报道么?这些人把这当成娱乐新闻呢? 我啪嗒一下关掉了电视机,刚好杜少仲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抓起来就和他调侃:“嘿,男人。你最近自由了哈……” 杜少仲很是郁闷:“喂,女人,你过分了啊利用完就把我丢开了。” 我着重强调:“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他说:“好啊,好啊。你以后别想让我配合你了。” 我说:“杜少仲,你开玩笑吧,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这到底是谁配合水谁呢?” 他呵呵笑了:“行,我知道你牺牲大了。” “那是,你听听外头是怎么说我的,我的清誉啊,我温柔贤惠的名声啊,都因为你赔进去了。” 杜少仲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 我不敢惹他了,马上把玩笑都收了起来:“你现在在哪里?在医院么?明天还要不要化疗?”(未完待续) 第149章 “嗯。”他强忍住咳嗽。他一向是不大愿意提这个事情的,偶尔我提起来他都是一语带过的样子。 接下来他的声音像柔柔的羽毛一样扶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痒痒的。 “这几天都见不到你怎么办?”这人撒起娇来还真是天下无敌啊。 “能怎么办?”我故意不接他的话。 “好吧,我知道你见不到我肯定会吃不下睡不着的,不过没办法,只能暂时委屈你几天了,这几天你就只想想我吧。” “谁要想你啊。” “你爱我么晗晗。”杜少仲突然得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脑袋一下子就短路了,爱还是不爱,我应该回答我爱你的,可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等到该我说出口的时候我竟然做不到脱口而出。 杜少仲自个笑了:“我真傻,怎么像个中学生一样的,还问这种问题。” 我也只能陪着他笑,觉得这会儿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在我们身边游荡着。我看看时间已经觉得不晚了。 “ivan,你早点睡吧,不许熬夜了。”这般略带刁蛮和傲慢的语气真就像小情人之间的低语。 “好,晚安哦。” 他跟我说晚安。 我也回了他一句晚安。 等挂了电话不知道沈醒之什么时候回来了,已经换好了拖鞋站在门口听我打电话。 我叫了他一声:“哥。” 他说:“在和杜少仲打电话?” “嗯。”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行。” “哦。” “我上楼洗澡睡觉去了。” “好。” 一段简单的对话,不知怎么我竟发觉出一股疏离的味道了。 他大约也察觉到了这种感觉,在我站起来准备上楼的时候他叫住了我:“晗晗,还在生我的气么?” 我说:“没有,你是我哥我气你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也不可能气你一辈子。” “何况你的人生应该你自己做主,不管是小叶子还是严芷盛,你娶谁谁就是我的嫂嫂。礼数上我不会有一点半点的差错,更不会和她过不去。” 我管叶宁叫小叶子,而对严芷盛却直呼其名。光从称呼上就已经亲疏有别了。 “我知道你心里更喜欢叶宁。” 他还能若无其事的提起叶宁的名字,我真是佩服至极。 “是啊,我是更喜欢叶宁。那又怎么样?你选择放弃叶宁肯定有你的考虑,既然你已经在两者之间做了取舍,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有我的考虑。” “是,你有你的考虑。”我到现在才想明白叶宁失踪的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前段时间我听说叶宁失踪了没几天你就告诉我你要和严芷盛订婚。而叶宁又说你没有去找过她。其实那个时候是叶宁在逼着你做选择是么哥?而你最后的选择的是严芷盛,我知道我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你和严芷盛已经订了婚了,叶宁也成了战天南的未婚妻,你更本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并不是没爱过叶宁,所以现在你没看到叶宁一次,没想起叶宁一次就会心如刀割一次,哥,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还是希望你和严芷盛能够幸福。” “一个女人从十几岁等你等到三十几岁,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我虽然不喜欢她,可我敬佩他,哥,你要好好对她不能再伤害她了。” 我还是选择了原谅这个背叛了叶宁了沈醒之。 他的内疚和伤心足够惩罚他一辈子了。小叶子再不是他的女人了。 不管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他都只有为选择负责,没有任何反悔的可能了。 醒之从上次长兴出事后就变得沉默了很多,从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就像我现在这么说他,他都只是笑着说我:“你这丫头现在学会教训我了。” 我和他说话总也说不到重点上去。 他不想和我谈及的话题,永远不会开口。 我冲着他说:“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这般愤愤,好像他真是犯了滔天大错。 选择是他做的。 所以他和严芷盛这场婚姻里有人会同情叶宁,有人会同情严芷盛,却不会有一个人同情他。即使他做这个决定不异于把自己的心头肉生生的剜去了。 他最后问了我一句:“你既然和叶宁这么要好,前两天怎么又和她吵了起来。” 我很有兴趣的问:“怎么?你心痛了?” “不过就算你心痛了你也只能痛着,有人护着她呢。” 他不理会我这种带有伤害的语气:“你知道战天南是什么人么?赶快去给叶宁打个电话道个歉别惹到了战家的人。” 我说:“我偏不。还不许我胡闹一次么?” 醒之猜不透我,看我这样子大约也没觉得我在担心什么也就放任不管了。他现在忙得很,今天想来也是听了消息才点回家的。 他和严芷盛都是个工作狂,昨天才订婚,今天就恢复工作了,也不知道等结婚的时候这两人的蜜月会不会是在公司里渡过的…… 我得罪战天南的事情,在第二天被炒得如火如荼了。 宏业的股价一开市就直线下降,绿油油的霎是好看。 我有点心痛了,这一跌多少钱打了水漂了啊。虽然那钱不跟我姓我好歹也是名义上的肇事者啊…… 杜少仲人躲在医院里,全全由rose带着宏业的几个副总和公关开新闻发布会,一会儿稳定人心,一会儿又传出他们约见战天南无果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150章 我一整天坐在电脑旁边刷新闻和贴吧。 因为我一直不肯亲自出面道歉,都是杜少仲帮我周旋。 有好事者又绘声绘色的把这一事件调侃成两个男人之间关于女人的战争。 甚至有人专门开了一个帖子pk着杜少仲和战天南的实力,甚至连4p分析法都用上了,最后的结论是战天南完胜。 不管是家族实力,还是自己的财力,战天南想斗垮杜少仲虽然要费点儿神,说起来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们甚至在预测战天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会采取怎样的报复手段。 这亦然已经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了哈…… 我都忘记了看到股票下跌时肉痛的感觉。等看完这个帖子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水把电脑的显示屏给喷坏了。 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叶宁:“小叶子,快把电脑打开,我给你看个帖子。” 估计外头的人听到我和叶宁这么说话得惊讶死。 她声音嗡嗡的,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什么帖子啊,我困你让我先睡会儿。” 我看时间都下午四点了,这个时候吃晚饭也不算早了啊,怎么还睡。 “你猪啊,现在都什么时候呢。” “我调时差呢。” 调时差?她出国才多久啊,哪来的时差? 我贼兮兮的说:“昨天晚上劳动的太辛苦了是吧?” “辛苦什么啊?昨天那人把我拉山上去说是看烟火,烟火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知道山上那个风大啊,冻死我了。冻还不算。他的车还给坏了,害我在山上听了晚上尽听野猫叫。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哈哈的笑着,战家果然和大陆八字不合,一回来连运气都变差了。 我说:“那你等会儿再睡。”我把帖子里的话找了两句经典的念给她听。 她也乐呵了:“嘿,这人应该弄到网上去写小说的。人才啊,不行我得跟战天南说说,不事先打个招呼只怕对不起人民群众的殷殷关怀啊。” “姐姐,悠着点别弄的太大了。” “就担心了?这事情不是你要弄的么?放心,他们知道分寸的。” 他们?叶宁说的他们是战天南和杜少仲?他们确实是有分寸,只怕没分寸的是我们两个人。叶宁现在被战天南宠得越发的无法无天了,那个男人激起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还没等我说完就把电话撂下了,也没按断电话,我只听到她掀开被子下床穿着拖鞋往外头跑了。我只能叹气了,叶宁这个人怎么越大越疯狂啊…… 叶宁疯狂的后果就是战天南那种低调的人被狗仔队给“逮到”了。 然后人家这次当众表示如果我们不给出个让他满意的答复,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原谅我的,战天南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把他那种王者的霸气和大度隐去了。 他不肯善罢甘休。而宏业在事情发生的第三天之后面临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收购。 出面收购的集团是“东方重工”但是谁都知道东方重工这种中等偏上的企业是无法依靠自己的实力吞下宏业这样大的一个集团的,谁都知道东方重工只不过是战天南的枪手,幕后的真正的支撑是战天南。 和这场收购消息一起传出来的是杜少仲病重的消息。 他已经无力去抵挡这场灾难。 实际上,他把一个疗程的化疗完成之后躲进了郊外的那间四合院里。 严芷盛暂时也住在那里,我要去看杜少仲的话难免要和她碰到,有时候也会碰到醒之。我的神情总是淡淡。 还好严芷盛和醒之总是忙着,即使是碰到也不过是打个照面而已。 杜少仲看到了几次我和严芷盛相处的模式之后他就说:“晗晗,你对我姐笑笑有这么难么?” 我心里烦,便把他当池鱼给烤了。 “我是卖笑么?” “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芷盛?” 哎,这人,你让我怎么说呢? 我长吁短叹了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像你这种女友天天换的人怎么会懂。” 杜少仲听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句话着实的咀嚼了一翻,我一下子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 他倒是说:“这么说,也是对的。” 我只觉得他这个样子有点儿闷闷不乐的,还以为他是因为我对严芷盛的态度在不开心,于是我很快的表示:“好吧好吧,我以后对你姐姐态度好点好吧。” 我勾勾他的下巴,其实他这两天因为化疗的缘故脸色一直不是太好,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曾偷偷问过他的主治医生,可是人家守口如瓶的半句也不肯给我透露。 我故意逗他:“乖,你先给姐姐我笑一个。” 杜少仲龇牙咧嘴的冲我笑了一下,露出两排雪白雪白的牙齿,像某种长着长长门牙的动物。 我正觉得他这个样子挺可爱的。 谁知道人家低头就在我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杜少仲。” 他一欺负我就心情好了:“姐姐我笑得好看么?” 好看啊。怎么不好看。你看我怎么给你好看吧。 谁知人家又有方法让我马上没心情和他计较:“今天秦放会过来,你跟厨房说说他爱吃的菜让做几样。” 我应了一句:“哦,好。” 应了我就准备走。 他叫住我双眼都笑起来:“晗晗。” “嗯?”我现在有点浮躁,还没碰见过和杜少仲和秦放坐一张桌子吃饭的情景呢,我再设想不久之后的尴尬。(未完待续) 第151章 他说:“我还没跟你说他喜欢吃什么呢?” 我说:“那你说。” 他说:“那人比较好侍候,不过你让他们去买点儿虾子,一定要河虾,不要弄基围虾来了。” 我说:“现在让他们去哪里弄河虾啊?” 他说:“这个不用你管,他们有办法的。” 我说好,然后就走了出去。 等我回来的时候杜少仲自个睡到床上去了,我过去叫了他两声他没应。我便替他盖上被子又关上门走了出去。 外头天气不错,我眯着眼睛往天上看了一眼,难得的看到了湛蓝湛蓝的天空。 厨房的阿姨把准备杏仁拿出来准备挑选出来泡水蜕皮捣烂了给杜少仲熬粥喝,我见了就过去把这差事揽下来了,弄好之后又帮着挑莲心。 我问阿姨:“为什么要挑莲心啊,这东西好啊。” 阿姨说:“少仲怕苦,从来不肯吃的。” 我笑了:“我从前也不吃,不过我妈说这东西好,所以我就不要碎整颗的吞进去。” 阿姨说:“少仲从小就苦,他妈又去的早,出了芷盛谁的话也他不肯听个一句半句的。” 两个人坐着事,她便断断续续的和我这些杜少仲的事情,我这才知道这阿姨从前是严老爷子找来照顾杜少仲母亲的阿姨,杜少仲的妈妈去世之后她就陪着杜少仲和严芷盛到b市来,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阿姨对我说:“我原来以为还能看到他结婚生孩子的,可这人不收心,他的心脏病一直没好,说是怕耽误了别人。这下子又得了这样的病……” 我手下没注意,手里一滑把大拇指上留得指甲给弄断了,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从手指蔓延上来,不过那只是皮外伤痛也是痛一小会儿。 阿姨觉得可以:“这么好的指甲,倒给弄断了。” 阿姨拿了指甲钳来让我修指甲,看着我的手说:“这双手长的真好看。” 我怪不好意思的:“阿姨,我自己来吧。” 阿姨也没坚持,坐回去剥莲子。我坐在她旁边把断了的指甲修好,想了想干脆又把十指手指的指甲都修短了,这两天老往厨房跑倒觉得这东西不方便了。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砰砰得跳着,我只以为自己知道了秦放等会儿会来所以才会心神不宁,也不知道到底要过多久我才能彻底的以一种平常心来对待秦放。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声音,阿姨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到:“应该是秦放来了吧。” 我手里的指甲剪又失去了控制,硬生生的在手指上剪开了一个口子。 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指甲剪被我丢到了地上。阿姨闻声看过来看到我手上的伤口心痛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她这语气有点儿像王嫂,因为长时间的陪伴所以便变得如家人一般了。 我笑笑说:“这么小的伤口,没事的。” 她执意要去找创口贴来给我,她刚刚进去,秦放就已经进来了。大约是刚刚开完会,他穿得很正是,西装笔挺人模狗养的。 他手里提了不少的东西,大盒小盒的。 他也不走进来,就站在进门的地方。 秦放的气质其实更适合这种老式的宅子,透着一种历史的范儿。 他问我:“杜少仲呢。” 我没转头,指了指里面:“刚刚睡了。” 他哦了一声方才进来,我这才想起来他是客人不能让他这么拿着东西啊。我把手往身上拍了拍:“买了什么,我帮你放进去吧。” 他说:“虫草。” 他竟然也会买这种东西。我去接过来,他身上有浓浓的烟草味道,我很讨厌这种味道不由的皱起眉头来。 可是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把那些大包小包接过来的时候不经意触摸到他冰凉的手指,那手指跟玉石一样的凉如果不是他的手即不秀气又不光滑的话,还真是一块美玉。 我说:“我把东西放进去然后给你倒茶来,杜少仲睡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坐坐行么?” 院子里放着藤蔓做的座椅和椅子很是写意,葡萄藤长得又好,这个天气在院子里待着可不比不比在屋子里待着舒服么? 秦放说:“好。” 我刚准备走他又叫我:“沈晗之。” 嗯?我转头,看着他站在葡萄藤的阴影里,光影交错里,细碎的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一下子让我回忆起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他以前也是这么叫我,从不会过份的亲昵。连名带姓得叫我,沈晗之沈晗之,好像我和别人没什么不同。也许那是因为我从前不够自信,或许是从天他的身边又个又美又能干青梅竹马的伏贞贞。 也许是因为当我无疑中抢了伏贞贞奖学金名额后他声色俱厉的跟我说:沈晗之,你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千金小姐。 我从来就不会注意到他眉宇中的欲言又止。 直到今天,这些感情被我注意到了。 我觉得有点儿颤栗的感觉。 不知道他叫住我要干什么。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逃走:“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吧,我先把东西放进去。” 我准备进去,阿姨从她自己的房间里找了创口贴出来经过正屋的时候突然惊呼了一声:“哎呦,少仲你怎么了。” 阿姨率先推开了门。我从渐渐打开的门缝里看到杜少仲躺在门后的地板上,他不是睡了么,怎么又起来了而且还倒在了地板上。我手上的东西都被我丢了下来。拔腿就向杜少仲奔过去:“ivan。”(未完待续) 第152章 跑过去触碰到他的身子,他还穿着薄薄的毛衫,可是他那样凉,那真的是从身体内部散发出来的寒气,如果他不是在昏迷中咳嗽了两声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他已经去了。 我和阿姨同时哭了起来。 秦放跑过来,拔开我们,抱起了杜少仲。他跟我说:“去医院。” 我恍然大悟。跟着他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到了极点。我追上了秦放。秦放也很是着急,大声的对我说:“车钥匙在衣服口袋里。”我伸手到他的西装口袋里把那个车钥匙拿了出来。车门打开了 他把杜少仲放到车后座上,我钻了进去,还没坐稳他就已经把车子发动了。车子像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 车子开的不稳,我把杜少仲报到怀里。让他的头靠在我的怀里。他的脸色那样白,身体又那样冷。仿佛睡着了一般可是嘴边染着一抹血迹想来是刚刚咳嗽的厉害。 但凡我在场,他不是强忍着咳嗽就是使劲的捂着不想让我听到声音。 而我和阿姨一直坐在外头竟然真的就一点儿声音也没听到。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眉头却皱得很深。这样子一点儿都不像睡着了的样子。他刚刚应该很痛吧,听说得了这种病的人都会觉得很痛。我真糊涂,怎么没有早早的发现他呢? 我抱着杜少仲不禁嘤嘤得哭泣了起来。 秦放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而不改色的性子,刚刚虽然是急了点儿这会确实镇定了下来。 “别急,不会有事的。” 这都是些骗人的话,怎么会不会有事?他都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怎么可能没事?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秦放把杜少仲抱下来,我跟在后头,一路小跑着往里头走,一路又忍不住的哭出声来,医院里大概天天上演这种满带着悲情口色彩的剧情,我们的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杜少仲被抬上了手术床推了进去。 秦放和我坐在手术室外头,他开始打电话通知杜少仲的主治医生让他们过来。 情急之下选择了最近的医院,然道到底还是一直治疗着的医生比较了解杜少仲的病情。 我已经彻底的慌了神,又觉得这医院实在是冷,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双手抱着肩坐在长椅上只晓得哭泣。 一直以来我都想在杜少仲犯病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而他一直躲着我。 他不愿意我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等到今天让我看到的时候。 我才知道,和死神做拉锯战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人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的渺小。我们有钱,有医生,有最好最贵的药品。 可我们还是没有把握把他从死神的手里彻底的拉回来。 只能一次一次的在病痛的折磨下想方设法的延续着生命的长度,每活一天,都辛苦一天,可世界这么美好。谁肯轻易的把眼睛给闭上。 我问秦放:“秦放,你告诉我,杜少仲的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杜少仲一直不肯说,一直对我强颜欢笑。在我亲眼见到之后却在再也放心不下来了。 “晗晗,既然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别知道了。” 他原本是站在手术室前头,杜少仲的主治医生来了之后护士带着他们进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 我只能看到里面黑黑的走廊。却看不到杜少仲的影子。 秦放坐了下来。 我们都静默着不知道这个等待会有多长的时间。 他强调:“他不会有事的。” 还是这一句话,像安慰着我,又像是安慰自己。 我说:“你告诉我吧,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我感觉他现在的情况不会太好,是么?” 我的声音是嗡嗡的。他起身,走开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一纸巾。 我说:“谢谢。” 抽出纸巾来擦眼泪。 “每次看到你哭我很心痛,我想少仲等会儿醒来一定也是一样的心痛。”他转着弯得劝我不要哭了。 我吸了吸鼻子。 他说:“你真的要知道么?” 我点了点头。 他说话的时候望着我的侧脸,仿佛在察觉我情绪的变化:“医生已经建议不要再继续治疗下去了,这样只会加重他的痛苦。” 他怕我接受不了。故意停了一下看我的反应。 我再三得跟自己说要坚强。 “你继续说。” “你知道他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而且癌细胞已经转移了。” 我有点支撑不下去了,咬着下唇让自己问出来:“你说重点,告诉我他到底还能活多久。” 秦放好似也不忍说出这个数字:“医生说最少两个月,也许能久一点儿。” 我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事情会糟糕到这种程度,两个月那就六十天……六十天啊。六十天能有多久,他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昨晚,他还没报仇,怎么能就只给他剩下六十天了? 秦放把手上的矿泉水和牛奶都放到了一边,一言不发得轻轻得把我拢住,那手势很轻,尽量少的触碰到我。 他的声音像安魂曲一样的传到我耳朵里:“哭吧,晗晗。” 我哪里还忍得住,只不过当我看到手术室那扇门的时候哭声一下子低了下来,我不想让杜少仲听到我哭泣的声音,泪水无声的滑过脸庞,落在秦放的西装外套上。 他等我哭够才跟我说:“少仲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太早的伤心,哭过这一场就不要再哭了吧,晗晗。”(未完待续) 第153章 杜少仲在一个小时后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和秦放交代着情况,我陪着杜少仲去了病房,虽然他还没有醒过来,还好,我知道他这一次不会醒不过来。 心里的酸楚又一次蔓延。 从他进病房到开始我就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盯着他的脸,只怕我一闭眼他就消失了。 秦放进来了,又出去。期间有很多人来过,严老爷子,严太太,醒之,芷盛。谁跟我说话我都没有回答,我好像要保持这个姿势到老。 直到天黑后,杜少仲醒来。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就强迫自己笑了起来。 笑的非常的自然。 “你醒来了啊。” 杜少仲有点儿虚弱,没什么力气说话。 “好了,你不要说,我来说。你很坏。是你自己说喜欢吃鲫鱼汤可是我每次给你做,你都吃不到,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了。”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缓缓的把手抬起来。 他抬得很吃力,我忙低头下去问他要什么。 他吐出了两个字:“脸。” 脸?我把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脸上,原以为他是要抹了抹我的脸的。没想到他伸手就拧了一把,他动作很慢力气也小可这一个动作却让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他骂我:“蠢女人,哭了多久了?” 我怪他:“谁让你吓我?” 他说:“好,都是我的错。” 我说:“本来就是你的错。” 我怕他抬着手吃力,就把他的手弄下来放到我的手心里。 “那你以后不许再犯错了。” “那你以后不许哭了。” “你不犯错我就不哭。” “你不哭我就不犯错。” 我竖起眉毛来:“杜少仲你有力气了是吧,和我抬杠了是吧。” 杜少仲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嘘,别吵,护士姐姐会笑话我们的。” 还护士姐姐呢。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记看美女,真是死性不改。 他郑重得跟我说:“晗晗,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得开开心心的,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得笑着送我走,要不然我死都不会甘心。” “呸呸呸。得了啊,你不忌讳我还忌讳呢。什么死不死的。” 他不让我转移话题:“我说的是真的,你得答应我。” 我又哭了出来:“行,我答应你还不成么?” “沈晗之你长得本来就不好看,哭起来跟难看,所以你还是笑着吧,省的吓到我了。”他这般的说着。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你这么嫌弃我。” 杜少仲说:“你知道就好。” 我说:“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把电话打开个给你看看,饿了么要不我给你弄点吃的。” 他摇了摇头:“我好不容易闲了下来可以休息一下,电视就不用要看了,嫌我头还不够痛啊?” 我真是不懂行情,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杜少仲说的头痛的是什么。 满世界都在报到宏业被东方重工收购的消息,杜少仲在这个时候住院不亚于让东方重工的收购变得更加的轻松了。 很快的,在十天之后严瑞安就收下了东方重工。 一个大企业,并且是没有出现严重的经济问题的企业,想要在一个月之内把它收购,真的是一件很奇迹的事情,东方重工这一次打了漂亮的一仗,彻底的把前段时间的情口色视频给盖住了。 严老爷子到医院来的时候严太太跟来的次数就多了。 一次一次的说着让杜少仲好好的养病,不要再多想,又说自己的儿子多么的能干,偶尔会责怪严老爷子不把严瑞安放在眼里。 我一直陪着杜少仲在医院里待着,等到宏业彻底被收购的时候杜少仲才提出他不要在医院里待了。 我也早就厌烦了严太太那副嘴脸。 杜少仲出院的那天严芷盛也来接他了。 她背着杜少仲的时候也哭了很久,她告诉我:“我和醒之商量着想把爸接过来,晗晗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也好,我们现在都在b市了,也不可能让老头子一个人留在异乡。 而严芷盛她已经开始管老头子叫爸了。 我这段时间真的是累极了,也倦极了,每一天离开医院的时候都怕第二天来的时候见不着杜少仲了,每一天都像在和死神拔河,又要敷衍着严太太,又要顾及杜少仲的情绪不敢在他面前太过的悲伤,这样真的很累人。 严芷盛问我:“晗晗,宏业被收购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少仲想干什么?” 我笑着:“严姐姐你不知道我把战天南给得罪了么?” 严芷盛说:“我了解的战天南不是这样的人。叶宁……叶小姐也不肯能由着他为难杜少仲。”严芷盛提到叶宁的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暂止没有精神去计较她和哥哥,叶宁三个人之间的事情。 我说:“杜少仲想报仇,就这么简单。” 严芷盛说:“我就知道这个傻子瞒着我就不会做什么好事。”她是聪明的,也是了解杜少仲的。不过她说:“那么我帮他一把吧。” 我阻止她:“严姐姐,你还是不要插手了。ivan跟我说,他不想老爷子的每个孩子都是勾心斗角的,留个孝子贤孙给他吧。” 严芷盛笑起来更是美:“好吧,我知道了。” 我嗯了一句,再不想说旁的话了。 杜少仲出来之后我们和他一起上了车,更加不会说什么话了。(未完待续) 第154章 的把杜少仲扶进房里,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杜少仲吃,她跟了出来问我:“晗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 我说:“你并没有做什么事需要我原谅啊。” 她笑得很温婉,丝毫不在乎我现在的态度:“我虽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我和醒之在一起就已经让你不开心了。” “我知道对于有些人,我无论做什么也打不开对方的心房。而这种情况下我一般会选择不再做任何的努力,比如严太太。可是你不同,你是醒之唯一的妹妹,不管我要做多少事坚持多久我都希望你能接受我。” 她如此的坦荡,我心软了:“大嫂。” 我叫了她一句大嫂:“我欠你一句祝福,一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两个人能健健康康的白头偕老。我祝你和大哥白头偕老。” 我祝他们白头偕老,并未祝他们永结同心。她自己也会明白,沈醒之的心里永远会有叶宁的一席之地。 叶宁是醒之的初恋,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恋情,然而那终究已是回忆,聪明如严芷盛应该也会知道,叶宁只不过是从前,而她才是醒之的现在和未来。她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和醒之在一起,一点点的让他爱她,尊敬她。 严芷盛走后,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张脸出现,记忆里是大学校园里的那排法国梧桐,是广场上鸽子扇动翅膀发出的扑哧扑哧的声音。 是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点缀着我最难熬却有最幸福的那一段暗恋的时光。 会为他每一个不经意的侧目而微笑,会因他的辛苦而心痛。日子单纯到满世界里只有他。我那个时候甚至以为我会去参加他和伏贞贞的婚礼,见证他们结婚,生孩子。而我也会嫁人,有孩子。等到两个人白发苍苍的时候,带着各自的小孙子在公园里相见。也许那个时候我的眼角还会湿,而我会坦坦荡荡的说给人听,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对面的那个糟老头。 谁没有一段关于青春的记忆呢?暗恋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相反它是一段很美好的回忆。 可是兜兜转转,我们竟然在一起,又互相的伤害,有过孩子,终究又无意中失去了那个小生命。遍体鳞伤之后只有脑海里那的那点儿记忆还显得纯白无暇。 如果有人问我现在还爱不爱秦放。 我肯定会回答爱。 相爱,却已经不能再在一起。他有徐思业,我有醒之,有老头子,还有杜少仲。前路漫漫他已经不是能陪我走到尽头的人了。 自从我从秦放哪里得知杜少仲也许只能活两个月之后,我每天尽可能多的陪着他。 杜少仲在大部分的时间变得很安静了。 我们两个人总之坐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面,把藤椅搬过去,他手边是一碗汤或者是果汁。我总是泡一杯茶陪他,两个人不说话也能这么坐一天。他偶尔会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安静得贴在下眼角上,样子很是乖巧。 他如果不是有个私生子的名头的话,也许也是从小生活在严家的宅在里,接受最好的教育,和圈子里的朋友们讨论维也纳的音乐会,巴黎的时装周,长大一点儿就规规矩矩的进入仕途,也许他也会是儒气而绅士的男子。 也许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的辛苦。 事实上,杜少仲现在已经说已经非常的吃力了,他出现了声音嘶哑的症状,大热天的穿着高领的衣服,不过是为了遮住他开始浮肿的颈脖。 每多活一个小时,疼痛就多折磨他六十分钟。 这天杜少仲睡了很久,大约有两个多小时。他从来不会睡这么久的午觉,我想起他这两天整晚整晚的咳嗽也许现在是累了,睡得沉了些。 醒来的时候,他对我说:“晗晗,我们出去走走。” 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对他说:“吃了饭再出去吧,阿姨今天晚上做了鲫鱼汤,你囔了这么久都没吃到。” 他笑得很乖:“好啊,那你去切白萝卜丝。” 我答应了进去了。 阿姨见我进厨房问我要干什么。 我找了一只白萝卜一下子把它切成了两段。这些天什么都没学会到学会了切萝卜丝,从最初的片状终于演变成了现在的丝状。 阿姨自然知道我要干什么 她笑着对我说:“他又让你让你来做东西吃了啊。” 我说,是啊。 说这话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麻利的切丝,放到煮好的汤里面,加大火住了一会儿就端出去给他出去。 杜少仲还坐在藤椅上。我把汤端给他,他端在手里吃了。 吃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安静得都不像他。我问他等下想去哪里他都没有吱声,真的就捧着汤碗一口一口认真得不能再认真的把那碗汤给喝完了。 等到吃完之后我说我要去洗完,他站起来,笑了笑。说他去。 我想起那天我和他做饭的时候他把厨房弄得跟战场样的,洗碗?他会么? 我不放心,跟着他去了厨房。这大概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连阿姨都被吓到了:“少仲,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杜少仲没有回答她。 他站在水槽旁边,倒了洗涤剂到碗里头,仔仔细细的把碗洗干净。在这种老式的房子里,厨房里的光线不会太好。恰好水池上头有一扇窗户,是不能打开的那种。木房子木窗户,窗棱上雕刻蝙的图案,光线从玻璃里照进来,照着他的脸,忽明忽暗的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好像我身前的那个人下一秒钟就会消失掉一样。(未完待续) 第155章 我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害怕给塞满,不由自主的叫着他的名字:“ivan。” 他已经把碗洗好了,在擦手布上把手上的水珠擦干,他瘦了很多,连那手指的骨节都格外的清晰了。我想现在的他再走出去,从前围在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大概都认不出他就是原先那个风流潇洒的杜少了。 他现在是轻易的不跟我开口了。即使开口也是言简意赅的。 嘶嘶哑哑得说一句:“走,我们出去。” 他执意要开车。我提心吊胆的跟在旁边,他也没说清楚他到底要去那里。 最后他把车子停到了百货商场的楼下,这是干什么? 他说:“走。” 又是一个字,就自个下了车。轻车熟路得走到了女装区。整个区的售货小姐都跟他熟得不能再熟,热情得跟**的老鸨一样,连说话的语气都和那些风情万种的妈妈们一个腔调:“杜先生,你好久没来了,我们这里刚上了新款。” 杜少仲微笑不语,竖了竖衣服的领子,把我推到前面去。 售货小姐会意的说:“是要给这位小姐买衣服么?”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你要干什么。” 杜少仲把我往前面推了推,又低着都不住的咳嗽。我去抚他的背他把我推到前面去:“买衣服。” 我无法,他要干嘛就干嘛吧,做好了赶快的回去。 一件一件当季的新款被人放到了我的眼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执意要带我出来买衣服,真的是嫌弃我太丑了么? 小姐给我挑了条月白色的纱裙,腰间淡紫色的绸缎绑成了蝴蝶结,这样粉嫩的裙子。我可不觉得自己还撑得起这样的颜色。 我指着旁边那条酒红色的裙子说:“拿哪一件吧。” 杜少仲止住了我:“就这一件。” 售货小姐拉着我去换衣服来,穿好了又把头发放了下来。整理有现成的配衣服的项链,长长的一串,上面缀满了贝壳。我站在镜子前面只觉得那不像我了。 我笑说:“我这不是在装嫩么?”不成。 都快三十的人了,平日里还穿成这样不是招人说么? 杜少仲不觉得,刚刚我在试衣间里就听到他在外头咳嗽,这会子倒是不咳了,只是那苍白的脸上荡漾着不健康的潮红。 他难得得夸我:“好看,就这样穿。” 说着就拿出信用卡。信用卡划过的时候传出叮咚的声音,一个袋子就挂到了手上。他带我在百货商场买了很多的东西,大大的毛绒玩具,心形的巧克力,情侣手机链,手机链挑好之后他就挂到了我和他的手机上,两个链子凑到一起能凑成一个心形。 他做这些事情的虽然不怎么说话,可是看得出很开心很开心,连眼角都变成了好看的弧度。 因为他的这种开心,我不忍打断他,心里却难免生出疑虑,他又想要赶我走么?还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 我不敢往下想,强打精神笑着陪着他。 东西买到几乎拿不住了只能放到车里去。时间也差不多九点了,商场都快打烊了。他却好像还没有尽兴,拉着我往卖珠宝的专区去了。 这家商场的珠宝柜台,我当他的秘书的时候也总是帮他从这里订首饰。他好像格外喜欢这里的东西。 他给我买了一只戒指。 不是普通的钻石戒指。大概是早就订好了的。那是一枚式样复古的戒指,中间是一枚红宝石,戒托上镶着璀璨的碎钻,连指环都是特意做旧。不像现在的戒指那样闪着银光光彩夺目。透着一股子庄重感。我想起严芷盛订婚的时候杜少仲送出去的那套首饰,这个人平时不声不响的,一拿出来可能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我不好意思收:“太贵了。” 杜少仲说:“我不觉得。” 他亲自把戒指带到我的手指上,戒指重重的压下来,让我的心也跟着沉重了下来。 到停车场没人的时候我拉着他的手蹙眉问他:“杜少仲,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吧。” 他打开车子的后备箱,后备箱里放着一大束的蓝玫瑰。我看到那花突然想到了蓝玫瑰的花语。可又一想,杜少仲虽然风流多情,但这种送礼物送花的东西一般是有秘书助理包办的,他应该还不会细心到去留心花的花语吧。 果然他说:“怎么?这个花也俗气么?挺贵的东西你别又给丢了哦。” 他还知道开玩笑,提起了我在t市时有客户送了红玫瑰被我直接丢垃圾桶里的事情。 我把那束花抱过来,抱了个满怀。花香萦绕我的声音听起来亦是欢喜的:“怎么会,你送的东西就算是狗尾巴草我都收好了。” 他笑了笑,有点勉强。 两个人又无话可说了。回去的时候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走了这么久有点儿累了。他开着车我竟然在旁边睡着了。惊醒的时候只见杜少仲背对着我站在房间的窗户前。我怕他那个样子,月光里的他,让我产生了和下午在厨房里一样的幻觉。我走过去叫他的:“ivan,你怎么了?” 他转过头来猛然的把我抱在怀里,手上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整个人揉碎了掺到他的血肉里一样。 “晗晗,我爱你。”我想,我这个时候应该也回应他一句什么的。他没等我说出话来就把我的唇给衔住了。 这一次,是杜少仲最后一次吻我。 第二天杜少仲就又住回医院里去了,这一次他是被救护车给拉走的。他疼到暂时性的晕厥,把我和阿姨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阿姨守在杜少仲身边哭天喊地的极是惨烈。(未完待续) 第156章 这一次他去医院,严老爷子和严太太没去有看他。 我们不用在看严太太招摇的嘴脸了。 被严瑞安的东方重工收购过去的宏业其实是一个烂摊子,账务混乱,负债沉重。从外表看起来好像是一块肥肉,其实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不仅如此,宏业的出口的货物里竟然查处了违法物品。首当其冲的人就是宏业现在幕后的老板,严瑞安。这虽然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还是第一次。作为海关的重要负责人的严瑞安,除了违法走私之外更加罩上了以权谋私的罪名。中央纪委派出调查小组。小组的领导竟然是大家都想不到的秦放。 这个事件发展到此更有了几分深意。 秦放出任组长的第一天就拿出了严瑞安和黑社会勾结走私贩毒的证据。当天下午,严瑞安的逮捕令下来。继醒之入狱之后,严瑞安成为了b市四个家族里第二个入狱的人。 大家都感觉现在的局势出现了变化。 各家都把秦放归到徐思业那一方。这个理解也是无可非议,秦放原本就是徐思业的儿子。 自从徐家复起之后,从前守望相助同气连枝的四大家族开始了不太平的生活。到此为止,连一直沉默的甄家也站到了严家的一方。 而大伯因为大伯母的缘故自然也没有做任何落井下石的事情。 这个局势的变化好像早就在杜少仲的意料之中了,他恨的人大约只有严太太一个人吧。 然后他不打算直接向严太太下手。 失去自己儿子,大约是最让她心痛的事情吧。 这些天的波折之后,我听到了一个绝好的消息。 老头子醒了。 我是在医院听到这个消息的,听到之后里面的往家里赶。 我以为我会看到老头子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没想到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之外的是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一份报纸。 我站在客厅门口都不敢开口叫他。 这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王嫂远远的看着老头子,虽然脸上也流露出高兴的神情却难免有些担忧。 醒之和严芷盛陪在一边,老头子仔细的看着报纸上的消息,偶尔问问最近的情况。 我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句:“爸。” 老头子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醒过来了?真的醒过来了?医生说老头子如果能醒过来,那真的是一种奇迹。而现在,奇迹真的发生了么?不但醒来了,而且一醒来就能行动自如。这是多大的奇迹啊? 老头子看着我,淡淡的说:“你回来了,秦放呢?” 我心里一阵惊讶,转念又想到。老头子一直到出车祸的时候都不知道我和秦放离婚了,这会儿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出车祸之前呢。 我知道老头子挺喜欢秦放的,这会儿一醒来就问到他,我却有点儿为难呢,我是实话实话呢?还是先缓一会儿。 我还没开口,严芷盛却已经帮我说:“爸,秦放最近挺忙的,刚刚醒之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一个小时之后到。” 我不知严芷盛这话是何意。 她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一惊,在看醒之的表情。这客厅里除了老头子之外的人分明都在惊喜里带着一份无法掩饰的悲哀。 这是怎么呢?我坐过去。 先是我们几个人和老头子聊着家常,他偶尔问几句,大多的时候是静静的听着我们说过的话。 大约聊了半个小时的时候,我压不住心里的疑问,终究是问出了口:“爸,徐子阳父亲的死到底……” 我在心里斟酌着用词,不知道这到底后面应该接个什么词,是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还是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我打心底不会觉得自己的父亲会做这种事情。 如果说是为了打压徐家,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但如果是为了妈妈。冲冠一怒红颜……依老头子的火爆脾气也许是做的出来的。 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醒之和严芷盛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想知道徐思业疯狂报复的背后到底有没有另一个真相,如果找出了真相,那如今四家的纷争就不会存在了。 老头子沉思了许久:“这一件事,我不想说。” 醒之忍不住接话:“爸,难道事情真的是徐思业说的那样?” 严芷盛在一旁摇摇头:“爸,如果事情真的是一个简单的报复,当时的严家,甄家为什么会坐视不理?一定是有来自别处的压力,那个压力来自哪里?”她打量着老头子的神色,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难道是平家?” 老头子眼皮跳了跳,没有马上说话。 我却更是震惊了。怎么又牵扯到了平家呢? 如果说我们这种圈子里也分三六九等的话,平家就是金字塔尖上的家族。当年战天南祖父被迫离开大陆传说中就是平家做下的事情。战家离开之后平家在中国已经是无法抵挡的一家独大了。 b市的四个家族势力中心在b市或者说是整个南方,但雄踞北方的平家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都是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 现在想起来,徐思业之所以能够复起的如此迅速,就是因为他从曾娶了平家一个寡居的女儿,只不过那位平小姐嫁过来一年就去世了,人们都已经渐渐的忘记了徐思业曾经有一位姓平的夫人。 我忽而想起那次跟踪严瑞安,秦放警告我b市现在的这盘棋已经非常复杂,各方势力掺合进来。他所说的除了我们四家之外的势力大概就是平家吧。(未完待续) 第157章 老头子沉思片刻之后对着我们说:“这件事,确实是我下的命令,叶一忠受命执行的。在徐清怿的车子上动了手脚,我们当天没料到他的夫人会和他一起上那辆车子。” 怎么会是这样?不可能,我不相信。一直支撑着我的信仰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那种感觉,就像明明看到了希望在前方,所以不管路上有什么困苦,折磨,侮辱,我就算是爬也要一步步的向前,可是等到我爬到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我所走的原本就是一条死路,而我从前看到的仅仅是一场海市蜃楼。 我几乎频临崩溃的边缘:“爸,怎么可能是这样?不可能是这样。” 我站起来,激烈的质问着。只觉得一阵头晕,身子几乎是摇摇欲坠的。 一直手恰到好处的扶住了我。 秦放提前赶到,让我站稳,他还管老头子叫爸:“爸,你到现在还想维护谁?” 我没工夫计较这一个称谓。 老头子问:“你知道了什么?” 秦放说:“暂时不知道,不过我们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老头子淡淡的说:“不,你们现在知道的就是真相。” 我无法忍受:“爸,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 老头子说:“事实很简单,我这一辈子确实做过一件以权谋私的事情,那就是下令制造了那场车祸,让徐清怿和他的夫人命丧黄泉。” 老头子说完就已经摆出一副不愿意再提的表情了。 我有点儿大逆不道的冲着老头子吼:“爸,你不能这样,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跟我们说清楚,要不然你让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绝对不相信你会做那些事情?” 我其实打心里并不是怕徐思业的为难。 而是老头子如今亲手把我心中的信仰摧毁,我受得了困苦,受不了失去那份信仰。受不了我一直尊敬崇拜的人做过让我不耻的事情。 秦放拉住我:“晗晗,不要说了。” 刚好王嫂说饭已经做好了,醒之就提议先去吃饭。 醒之和严芷盛陪着老头子先去了餐厅。秦放很为为难的对我说:“晗晗,打电话让你妈妈赶回来。” “怎么了?” 他的面上满是愁云惨雾:“你叫她赶快回来吧。” 我望了一眼被醒之扶着的老头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都面带悲戚。 老头子昏迷了这么久,三个月前医生就宣布他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车祸造成的创伤早就无法修复。 我高兴过头。压根就忘记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做:回光返照。 我说,“不行,我一定要把那件事情问清楚。” 秦放说,“沈晗之,你难道还没看清楚了,老头子一直想维护某个人?” 我问,“那个人是谁?秦放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走到外头打电话到庵堂里却没有找到妈妈,她们说她在做功课,轻易是不许人打扰的。我只好交代她们转告让她立刻赶回来。如果是回光返照的话,我到底还能看到老头子多久? 打完电话秦放在门口等我。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说:“今天什么都别说了,陪老头子好好吃顿饭。” 我点了点头,泪语凝噎。擦干泪水回到餐厅里。老头子,王嫂,醒之,严芷盛,秦放,我。六个人坐在桌边上,好好的吃这顿团圆饭。秦放和醒之甚至陪着老头子喝了两杯酒。我一直乖乖的吃饭,说话,笑着。我努力的让泪水不流下来。 老头子喝了几杯酒之后脸色微红:“我这辈子就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重感情,重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却又是拖累。醒之是男人又有了芷盛,想必什么该放下什么不放不下他自己也清楚。” 老头子病了这么久,一睁眼心却跟明镜一样的。 他拉着秦放的手。 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听过老头子用现在这般的语气说话。也许生命到了尽头的时候,病人自个真的会有一种预感,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说起话来心事重重,担心重重。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晗晗。她性子倔,好好一个女孩偏偏捡了我的性子,做事容易冲动又总是意气用事。秦放,你答应伯父帮我看着她。” “爸……”我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头子。 他自称伯父。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和秦放已经离婚了? 老头子跟我说:“我是老了,也病了这么久。可我的心是清楚的。”他点着自己的心房:“你骗不了我。” 秦放说:“好的,爸我答应你。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照顾好晗晗,让她安安全全的,除非她有一天已经不需要我的照顾或者是我再没有照顾她的能力了。” 我低着头。老头子抬起手来拍了拍秦放的肩膀。 老头子好像对徐思业所做的事情好像没有任何抱怨,而是用一种赎罪的心态在接受这一切。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心无芥蒂的这么交代秦放。 老头子说了这么久的话觉得自个有点儿累了,就说要他要上楼起休息。 在他扶着楼梯上楼的时候,我几乎预感到了会发生什么。 可是醒之拦着我不让我更过去。 我就只能看着老头子一步一步的上去。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大家都坐在客厅里,也没人去开电视,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大约凌晨五点的时候,王嫂从楼上走下来。(未完待续) 第158章 她的表情凝滞在脸上。 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到她那个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比我先哭出来的是醒之。他这么大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哇得就哭了出来。 我反应过来之后谁拉我都拉不住,只想着往楼上跑。醒之跟着我跑上去。我们两个站在老头子的卧室门口。看着晨光一点点的从窗户外头透进来。 透进来,照着老头子永不会睁开的眼睛。 我一步步的走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坐在床边嚎啕大哭。谁劝我也劝不住,醒之抱着我,我一会儿叫着哥,一会儿又叫着爸爸。 这一次,是彻底失去,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再也不会醒来。 心目中的那座大山崩塌,老头子再也不会对我说话,哪怕严厉的教训,再也不会了。 哭过之后我推开了醒之,站起来抱起老头子撕心裂肺的吼:“你不能这样就去了。你醒来啊。”你到底在维护谁,你告诉我啊。你不能在我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就去了,我还有这么多问题没弄明白。我不容许你把我的信仰轻易的摧垮。 最后还是秦放硬是把我拉开,有很多陌生的人进来了。他们把老头子抬出了房间。 我像疯了样的追过去。 那是殡仪馆的人,他们要把老头子带走。我,我不许他们把老头子带走。 我追这过去。安慰的话,劝导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 我双眼猩红,完全已经失去了理智。 后来有人有人按住了我,给我注射了镇静剂。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听见楼下有车子发动的声音,他们还是带走了老头子。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家里只有王嫂,我一声不吭的打车去了殡仪馆,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灵堂已经布置好了,老头子的身边摆满了鲜花。大幅的照片还是老头子从前档案上的照片,比现在有精神,比现在看起来健康。 个个部门送的花圈摆满了整个灵堂,军区领导也亲自过来吊念。 所有的人都在我耳边说这安慰的话。 有什么用? 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是不能让老头子走的不明不白。 不能让他的名誉蒙尘。 环顾了整个灵堂,我都没有找到妈妈的身影。 我问醒之:“妈还没来么?” 醒之也是哭了一整天,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打过电话了,不肯来。” 秦放一直在这里,他听到这个话就说:“我开车去看看。” 他说完就走了,我站在老头子身边,看着他的脸。有人给他化过妆,已经没有了病态了,安详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看到他的脸我又忍不住的哭,一直的哭。 追悼会的当天,徐思业带着人来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像一直守护这自己领地的小兽一样蹦达了起来。挡在老头子的棺木前头:“你来干什么?” 徐思业一直带着胜利者的笑容,那笑容是对我最大的讽刺。 我记得自己在t市医院里跟他宣战是说的话。 我那么的弱小无力,我没有办法保护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没有办法留着老头子。 徐思业说:“当然是来参加追悼会。” 参加追悼会? 我已经完全的疯了。 我搬起一盆花就要朝徐思业砸过去。就算杀人是犯法的,只要能让他偿命我不怕犯法。 “你这个凶手。”我吼着,叫着。 然而我还没有接近他就被人拦了下来,连醒之都抱住了我的腰:“晗晗,你冷静一点。” 好多人冲了上来,挡在我面前,抢下我手中东西。 徐思业在人群里笑着,极其讽刺的笑着。 他拨开人群对着狂躁不堪的我说:“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他在我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纪委现在在调查徐清怿车祸的事情,沈国平做为第一嫌疑人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葬入青山公墓。” “徐思业。”他说完就走。 我追上去“徐思业。”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怎么能够这么狠,老头子都死了。他为什么连他死后的名声都不放过。 可是我追不上去,他身边有这么多人。 后来我看到了杜少仲走了后来,我抱着他,央求他:“ivan,帮我,帮我。” 杜少仲现在已经连抱住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陪着我一起坐在地上,把我按在他的怀里,安抚着我的情绪:“好,你让我怎么帮你,我帮你。” 他承诺了这句话之后我却不说话了。我之后又哭了起来。 因为徐思业的那句话,追悼会的规格一下子就下降了。老头子身上不能再盖党旗。各部门来参加追悼会的要员也走了不少。 大伯父和严老爷子一起来了,我却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一样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杜少仲勉强走过去和严老爷子打了招呼,说了些什么。 我想到前阵子严瑞安的事情,严老爷子自己想来也是千头万绪,更何况他会不会再卖杜少仲这个面子都不可知。 果然,我看到他气得浑身颤抖,举着手就给了杜少仲一巴掌。 “混账,他是你哥哥啊。” 杜少仲笑得很惨烈:“我妈只生了我一个,爸,我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我就求一个真像,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人为还是意外?” 我想这个世界都已经疯了,全体的疯了。(未完待续) 第159章 人害人,人吃人,人和人纷争相斗,到底为了个什么? 追悼会举办的很凄惨。老头子的遗体被送去火花的时候我又哭了一次,碰着那个小小的骨灰盒子怎么都不肯相信我爸就这么没了。 更糟糕的事情的事情,我们不知道要把老头子葬到哪里去。 我又上火又着急,人都已经没了,徐思业现在还要求彻查这件事不过是为了让老头子的名声蒙羞。可是我不能。祖父是葬在青山公墓,祖叔父也是葬在青山公墓,我不能让老头子一个人流落在外,即使他不在乎,我也不能。 我和醒之在追悼会的第二天开始奔走,b市的关系走不通我们就往北走。 这个世界不是徐思业能一手遮天的。 不管要花多少的钱疏通关系,老头子都一定要去他该去的地方去。 秦放并没有把妈妈带会来。 她不肯原谅老头子,一直到老头子死她都不肯原谅老头子。 我真不知道老头子心心念念维护的人是谁,是女人,还是男人。他或者她对老头子来说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他能置自己的名誉不顾,重要到他宁可让全世界都误会他。值得嘛。值得嘛? 秦放回来之后对我说:“抱歉,我尽力了。” 我这几天已经哭到麻木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的已经不痛不痒了。 和秦放一起来的还是徐子阳。 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了,我的子阳哥哥。他来做什么? 他对我说:“晗晗,节哀吧。”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全世界都让我节哀,可是我要怎么节哀? 我扭过头去不愿意瞧他,如果老头子的死徐思业是主谋的话,徐子阳毫无疑问应该是帮凶。 “我不愿意听你说话。” “如果我说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你愿意听么?” 我抬起头瞬间恢复了精神:“什么话?” 徐子阳说:“你先吃饭,吃完我再好好和你说。” 我神经兮兮的说:“你不骗我?” 徐子阳郑重的说:“不骗你。” 我站起来:“好,我吃。” 我说着就要往厨房走。秦放先我一步把我按住:“你先坐下,我去弄。” 秦放说着走开了,他动作很快,给我下了一碗面,面条上面卧着一个鸡蛋和几片青菜。 我端着面条也不管烫不烫,几乎是不歇气的把它吃完,也许是真的饿了,我最后连面汤都吃完了。吃完之后我问徐子阳:“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徐子阳看我吃的那个急样,叹了口气问我:“吃饱了么?” 我说:“你言归正传好么?”现在我吃饱和饿着都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徐子阳说:“我曾经答应过自己查出这件事的真相,查了几个月没有任何头绪。” 我心里一荡,他都这么说,是真相隐藏得太深了,还是事情真的是徐思业所说的那样。不,我不信。我摇着头:“那你到底查到了什么?老头子下的命令,谁去执行的,有谁能证明是老头子下的命令。经由谁的手?” 所有的人,连同老头子在内都只给我一句话。 徐清怿和他的夫人是老头子下令制造车祸害死的。 我没有亲眼看到任何证据,连徐子阳说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些证据我都没有看到过。 徐子阳说:“当年的那一场车祸,是由叶一忠亲自执行,他是你父亲的忠实部下又是特种兵出生。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是足够的。而证据……” 徐子阳掏出了一份影印件:“这是你父亲出事之后他们上门来查搜走的那一封。” 我颤抖着手接过来,打开之前告诉自己,不管自己看到了什么都不是真的,是假的。 而那上头确实是影印件,写明了停车的位置,车牌号,车身颜色。老头子的字一向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这一份信写到最后的时候却显得拖沓而无力,也不知道写信的人当时是一个什么心态。 秦放从我手上接过那份影印件,看了一下,拽在手里没有还给我。 徐子阳继续说:“当年我父亲死后,几个姑姑嫁到了国外,徐家便就此没落。而突然飞黄腾达的叶家代替了徐家在b市的位置。” “所以等到徐思业一复起对付的第一家就是叶家是不是?” 如果现在摆在我面前的真相不能算作真相的话那实情到底是什么,我急切的想要知道那尘封了多年的谜团,老头子想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徐子阳每多说一句,我就觉得自己离那所谓的真相近了一分。 徐子阳坦然的迎接我的目光:“是。” “那你要告诉我的真相是什么?” 徐子阳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查出什么所谓的真相。” 我汗然,却也觉得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既然大家都把那个“真相”当成了“真相”那凭徐子阳一个人的能力怎么又能查出实情呢? 徐子阳站起来,站在客厅的中央四下里看了一眼,仿佛在回忆什么。他的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他向来都是儒雅有度的男子,进退都是世家之子的气度,不该被仇恨蒙住了眼睛。 他说:“我得知自己父母车祸的罪魁祸首是老头子的时候,晗晗,你信不信。我的难过不是应为我知道了父母是怎么死的。而是因为害他们的人在我心里早就是比父母更重要的人了。” 他抚摸着客厅里每一件家具,每一件陈设。(未完待续) 第160章 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爸爸妈妈死后,我住进了这所房子里。我记得我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老头子亲自带我去学校报到,就我们两个人,没带司机也没让警卫跟着,就从这里一路走到了学校。送我进校门的时候老头子跟我说,子阳,你记住了么,刚刚走过的就是回家的路。” “我的所有成长阶段,叛逆阶段。第一次和别人打架,第一次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考上重点大学,出国读研,从事外交翻译。这所有的所有都是老头子陪我渡过的,他是我的偶像,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坐得正行的直的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变成他” “没想到。”徐子阳呵呵得笑着,笑得很讽刺:“当叔叔把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 我说:“我懂。”我真的懂,那是一种信仰被摧毁的感觉,当自己所执信的东西被人推翻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人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 徐子阳说:“所以我才会疯狂的要报仇。” “直到后来你跟我问我,我相不相信老头子是会做些事情的人。我才慢慢的静下心来。” “动机不够啊。”徐子阳说:“晗晗抱歉,我不觉得老头子会为了阿姨而制造那起车祸。当年严,沈,徐,甄四家同气连枝,你爸不会冒着得罪其他几家的风险做这种事情。” “那,我找不到动机了。”徐子阳是在剖析着自己的心里。 “我唯一查到的一个可疑的事情是,那一年,平晏在b市做市长。巧得是在我父亲出事后一个月平晏调离了b市被派到了海南岛。” “平晏当年五十多岁,来b市做市长本来就是为了让履历上添一个基层锻炼的机会,为什么锻炼完了之后却不升反降?而且当年平晏本是长子按道理会接掌平家的一切的。在这之后却被他弟弟赶超过来。” 我对平晏没什么映像,就像徐子阳说的,近几年政坛上的风云人物根本没有平晏这个人物。 “作为一直当作接班人培养的长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当年平家的家长,让他自己成为了一颗弃子?” “还有这个。” 徐子阳继续从他带来的资料袋里取东西出来。 那是一张照片,徐子阳的父亲和老头子都穿着军装,而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和他们比起来略微的有些年长。 我看到照片只觉得不胜唏嘘,照片里的老头子是多么的年轻啊,而现在他剩在世上的只剩一捧骨灰了。 “老头子和我父亲在北方参军的时候结识了平晏,并且私交匪浅。” 他继续出示证据:“据老头子从前的警卫说,我父母出事的前一天,本来一向是三人的约会,只去了老头子和平晏两个人。” “两个人在房间里从早上聊到了下午,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沉重。” “警卫说,看他们的样子,仿佛做了个又为难又重大的决定。” 他把警卫的录音给我打开。我熟悉录音里的声音,那警卫现在已是生居要职的人了。 我把徐子阳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小心的装好。 事情疑点百出,似乎真的跟平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能轻举妄动。对方不再是徐思业,而是雄踞北方的平家,是把战天南一家赶出中国的平家。 如果老头子想维护的那个人他的的忘年之交,平晏的话,那事情就能够想通了。 徐子阳最后给了我一张写着一个地址的纸条:“平晏现在的地址我也给你,我就查到这里了,要不要查下去。你决定吧。” 秦放抢先一步把那张纸条拿到了手里,看了一眼说:“这个地方我知道,我和沈晗之一起去。” “我可以自己去的。” “晗晗,相信我,我比你熟悉平家。”秦放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坚定让我无法拒绝。 徐子阳笑着对秦放说:“原来你真当了叛徒。” 秦放和徐子阳打着哑谜:“不是背叛,只不过立场不同罢了。你知道我一向不赞同他的处事方法。” 徐子阳说:“那你是因为死去的不是你的亲人。” 秦放说:“并不是这个原因,若我是你,知道有人害了我的父母我也会穷其一生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我绝对不会牵扯无辜。” 我从来没听过秦放说这样的话。他的狠绝似乎从来都是对我,从来没有如此赤果果的对别人展现过。 秦放交代我:“准备一下,我们后天早上就走。” 我立马站起来说:“不用后天,我马上就能走。” 秦放笑得很勉强,他的眼睛扫到了我手指上带的戒指:“地方很远,是山区路并不好走,平老爷子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真相,换一句话来说你也许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回来。晗晗你难道忘记了医院里还有一个人么?” 医院里还有一个人?我拍了拍脑袋。杜少仲,我怎么差点儿把他给忘记了。他病的那么厉害,我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真是没良心极了。我说:“好,那就后天吧。” 和秦放说完之后我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医院跑了。 去的时候杜少仲正在输液。 并且咳嗽得厉害,病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就由着他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对于杜少仲我再次产生了一种叫做抱歉的感觉。 明明说是要陪着他,让他高高兴兴的渡过生命里最后的几个月的。(未完待续) 第161章 我现在却没有办法陪着他了。 我想往里头走。 严芷盛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晗晗。” 我转头看到严芷盛,她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这两天太多的人在我耳边说着各式各样的话了,安慰的,讽刺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严芷盛和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她穿的端庄而大方,即使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也不显得格格不入,这种境界和气质我不知道要修炼多少年才能够达到。 可是今天她坐下来就开始哭“昨天,医生替少仲抽出了肺部的积水。” 她开始低声的哭泣。我不记得上一次面对死亡是什么时候了?是祖父过世的时候吧,已经太久太久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了,而现在却让我一次感受了一个够本。 杜少仲的病,早就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了。 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可是谁能接受他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我们的事实呢? 听到关于杜少仲病情的消息我竟然都没有流泪。大概是这几天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吧。 而严芷盛拉住我大约是想找一个人倾诉吧。 我不得不跟她说我最近几天的打算:“严姐姐,我这两天要离开b市一趟。” 严芷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大约不知道我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离开b市离开杜少仲。 “去哪里?” “和老头子的事情有关。”我不愿意多说。 严芷盛想了想说:“那你去吧,少仲这里有我们。” 我头一次主动的握住了严芷盛的手:“不止是ivan这里。” 严芷盛说:“我知道……” 都不要用我都说,她说,她知道。这件事只能我去,政界的人脉关系,醒之比我熟悉,他必须待在b市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让老头子被彻底的盖上了谋杀的罪名。 何况他是严家的女婿,走动起来比我有用。 想来想去,只有我去找平晏。 严芷盛有点不好意思说,毕竟这件事事关老头子死后的名声,她不可能要求我现在留下来。我也不会这么做。 她只是说:“少仲的病越来越重了。你早点回来……” 她不忍再说下去。 这一回换做我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少则五天,多则一个星期。过了时间我立刻就回来。我不会让ivan一个人熬过最后的日子。” 严芷盛点了点头,有一滴泪珠顺着她的眼角留下来,一直滑落到腮间。 她有点儿无力得向我挥手:“你进去吧。” 我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到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我和严芷盛早就是惊弓之鸟了,立时就蹦了起来。 推开门一看,杜少仲好好的在床上睡着,仿佛睡的挺熟的,而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只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了。 那个睡在床上的人闭着双眼,眼睫毛却不住的跳动着。 装睡? 严芷盛给我关上门:“他大概是睡了,我先走了,你陪陪他吧。” 我说:“好。” 杜少仲不知道又犯了什么性子,竟然打定主意要装睡?他当自己还是三岁的小孩子么?我想让他的开心一点儿,只能强打起精神过去走过去,捏着嗓子用甜的发腻的语调说:“乖乖……姐姐来看你了哦。” 平常我如果这么说话,他肯定忍不住笑了,或者是果断的顺着杆子往上爬,口头上占占我的便宜,没想到今天他还真是忍住了。 他忍住了我的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笑声:“沈小姐真可爱。” 我大囧。来的人是医院里里的护士,手上拖着装药的小瓶子。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是他到了吃药的时候了么?我叫他起来。” 护士说:“哦,不是,他刚刚痛的难受让我去找医生要了颗止痛药,现在看来是睡过去了。能睡着也好。”她说着就要走,连同那颗药都要带走。 我忙挡住她:“麻烦你把药就放在这里吧。” 护士答应了把药给我就走了。 药是癌症后期专用的止痛药,大剂量的止痛药。不会有人再去管什么依赖性,副作用。但凡能减轻一点儿痛苦都是好的了。 我把药放到床头,杜少仲还是闭着眼睛,他是不想看到我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呢? 我握着他的手,他的手腕上已经不满了新旧各异的针孔,上次还听见给他打针的护士感叹,杜少仲的手腕上已经很难找到一块完整的能下针的皮肤了。 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臂,又低下头去吻了吻。我和明显的感觉到当我的唇触碰到他的皮肤的时候,他不可遏止的颤栗了一下。如此就更能证明他真的是装睡。 我没打算揭穿他了。 我在他的耳边自顾自得说着一些话:“ivan,我很抱歉,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相信我,很快的。我抱歉我不能放任别人诋毁我父亲的名声不管。” “每次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受罪,我都觉得那些事情还不如发生在我身上算了,起码我的心不会那么的痛。” “你要等着我,不许闹脾气,不许惹你姐姐不开心,不许不离开医院不许不治病。回来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要你给我个盛大的婚礼,我要想当你的新娘。” 最后一句话不是原本打算说的,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觉得身体有个部位在漏风,空洞洞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162章 不过转念又一想,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如果他真能好转起来,结婚也未尝不可,能在一起而有不令人讨厌的人,除了杜少仲这世界上应该也没别人了。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不再装睡了,眼睛咕噜咕噜得转着,给了我一个白眼。 “你是女人么?求婚这种事也抢着做?何况像我这种英俊潇洒的男人怎么能娶你这种丑女人呢?” 我扑哧得笑了一下:“好,你天下第一帅。” 他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早去早回啊,给你一个星期迟一个小时我就把你逐出家门。” 我故意福了福身子:“嗻。” 又陪了杜少仲一天,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和秦放上了飞机,地方太远了,没办法开车去。这一趟去的挺纠结的。 临去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下徐子阳给的纸条上的地址,那是一个非常偏远的山区。 我知道地点的时候根本想不通为什么平家曾经的继承人会住到这样的地方来。平家,那是什么样的家族?把战家赶走之后,平家,以及平家的势力基本上把持着所有重要部门的重要位置。 战家是商界的王者,平家便是政界的霸主。 上了飞机我就开始睡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被人搭上了一张毯子,这趟飞行有点儿长,飞机上的人大部分睡着了,隔着走到坐在我身边的是一个穿着时尚带着孩子的少妇。孩子的母亲已经睡着了,那个大约一两岁的孩子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看着机舱里的人。 那双眼睛真是纯洁,没有血丝,没有黑眼圈。只有孩子的眼睛才能那般纯洁,不带任何污秽。 秦放也醒了过来,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脱口而出:“那小家伙的眼睛。” 他问:“他的眼睛怎么了?” 我感叹了一句:“很纯洁,很纯洁。”这大约就是人之初性本善,只有在年幼,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才会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一样,不去理会世间的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他没有去看那个孩子,反而对我说:“这次我们过去,不一定能问出什么来,晗晗,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大家都没查出来的事情,如果是老头子为了维护平晏有意瞒着大家,或者是这事原本就是他们两个人打算瞒着大家的话,我怎么可能问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出来。 我转了话题:“秦放,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徐子阳说你是叛徒,这是什么意思?” 秦放讪笑倒:“我不怕跟你说实话,现在我背后的人正是平家如今的家长,平晏的侄子平世诚。” “为什么?” 即使我心里早就猜到了一点儿,但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要跟徐思业过不去?” 他毕竟是秦放的爸爸,沈家和徐思业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不期望秦放插手,他能中立我就已经觉得如释重负了,毕竟真要我站在和秦放敌对的位置上的话,我大概做什么都会不忍心下手。 他把我和他身上的毯子交给了过来的空姐,越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秦放身上的味道,那味道仿佛一点儿都没有变过,除了那一段时间的三宅一生。 飞机遇见了一阵气流,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他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也就好似颤动了一下。 “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么?” 我是又要脱口而出我不信。可是这一句话,我好像不是今天第一次听到,去年,在云山小区的那套房子里,秦放也用类似的句型问过我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信么?” 我当时也是毫不犹豫的说,我不信。而后,事情根本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他为我做的事情,我穷尽一生也是还不了也不想去还的。那么这一次? 还没等我说完,秦放已经说:“当然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说了,我不赞同我父亲为人处事的风格。跟着平世诚只不过是我不想让自己连婚姻都被人控制罢了。”这句话,半真半假的,他不说,也就没人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我曾经以为,我能让你永远不要看到政界那些龌蹉的事情。”秦放说着,笑了一下,三分自嘲,七分无奈,十分的悲哀。 “特别是老头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和老头子闹革命,可是你心里最崇拜的人其实是他。所以我刚刚知道老头子和我大伯的事情的时候,我用尽所用的方法,做任何能做的妥协,就是为了让这件事不要***,不但是为了沈家,更是怕你知道后受不了。” “可是我太幼稚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在那个圈子里,我没有任何的能力。” 这个就是秦放的原因,我早就知道的原因,由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给我的震撼也不是一星半点的。 原来我所有的恨都是误会,我所有的误会,他都一个人承担。 我的信仰,这个人用他的所有帮我维持到现在。 可是为什么,当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依旧觉得往事不堪回首,那些血迹斑斑的过往,在真相大白的时候还是心会有抽痛的感觉。 不管原因是什么,爱和恨都不是假的,所以曾经的痛自然也不能是假的。 我说:“秦放,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微笑了一下:“我们两个人,不需要谈谢字。当年你肯放弃b市的一切跟我待在那个小县城的时候我就跟我自己说,以后的路上不管有什么风霜雨雪。我都站在你前面帮你挡着。”(未完待续) 第163章 “直到我挡不了的那一天为止。”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好像不对,保护的过好,只会让你在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没有招架的能力。” 我摇头,可是除了摇头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语言是那般的无力。 我说:“不是的,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 “那你能原谅我么?” “是我该谢谢了。” “那你不恨我了。” “不恨了。” 我摇摇头说我不恨了。 其实早就不恨了,并不是宽容啊什么的问题,只不过再更大的挫折和悲伤面前,一点的那些小伤痛早就不算什么了。 “那你就是原谅我了?” 我觉得今天秦放有点儿怪,这样穷追不舍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飞机开始下降。机舱里大部分的人都醒来了,我不好意思再跟他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只能说:“原谅了。” “那你就让我照顾你吧晗晗。”他笑起来竟然有点无赖?是的,无赖。厚脸皮的秦放,前所未有啊。 “我答应过老头子要好好的照顾你。” 我皱着眉头:“秦放,你也忘记了还有一个人现在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我拿他前天跟我说过的话来敷衍他。 不管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且不说我们再不能在一起了,就算能在一起,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杜少仲病重的时候。 他说:“我知道。”他依旧是不肯轻易的放开我:“我可以等。” 我眼睛弯起来虽然是笑着,可是眼角带着泪水:“我多希望你永远没有等到的一天。” 他的等,不过是等着杜少仲走了。一连经历两场死亡,我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此垮掉。这一句话终于让秦放缄默了。 出了机场,我们又转火车。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偏了,和秦放的家乡有得一比非要飞机火车汽车轮番上场才能达到目的地。 我一向是晕车厉害的,这一次却挺住了。 到了村口的时候即使我们这么马不停蹄的都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 到村里一打听,才知道哦啊平晏的家竟然还要步行两公里。到此为止,我彻底的觉得平晏身上有非常多的问题,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从小不算是钟鸣鼎食也是过得非常好的生活,怎么跑到这里来当个终南山隐士了。 秦放随身的口袋里带了很多的小东西,例如糖果啊,铅笔啊,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他用一把糖果和一本笔记本收买了一个小孩儿让他给我们带路。 我笑他:“秦放,原来你早就有打算了的。” 他把身后大大的背包背好:“也不是,只不过这几年每次到山里去都会带点东西,总会有需要的人。” 我无言,内疚。秦放的那种,是山里出来的孩子对大山深处贫苦生活的理解。 所以才会有别人没有的打算。做别人不会做的事情。 那个被秦放“收买”了的小孩穿着一件大大的很不合身的衣服,像挂帐子一样挂在身上,脚上的鞋子也是很普通的布鞋,鞋尖上还破了个洞。 在秦放家乡支教的时候,我曾经看到过比这个孩子穿的还要单薄的孩子。 希望工程能为给他们带来新的教室,新的文具和书包,甚至新的衣服。却不能彻底改变他们的生活,当新衣服破掉了之后,志愿者走后,他们的生活依旧变成了从前那样。 山里的冬天要多冷又多冷,有些孩子却连袜子都没得穿,这不是夸大,而是真有其事。 而我对山里孩子的热情,也在我自己的生活变成一团乱麻之后消失了,或者是说无心顾及了。 带路的孩子很开朗,秦放逗着他说话。 秦放在这些孩子面前总是有很多话可说的。 他问孩子家里有几个人,今天打了谷子了没有。诸如种种的。这个时候的秦放才像我认识的秦放,远离了应酬,酒会,权利的纷争。 孩子很快的和秦放相互熟悉了。 他很坦诚的表露出自己对秦放包里其他糖果的兴趣。 “叔叔,我能不能再要一颗糖。” 他想了想又说:“两颗行不行。” 秦放笑着又抓了一把放到他的口袋里。原来糖这种东西不止女孩子爱吃,男孩也爱的。 走了一段路,孩子指着前面山上的一座木屋子说:“他就住在哪里。” 远远的看见山弯里只有一点儿淡黄色的灯光,隐在山间夜色之间。 孩子走到这里就不肯在走了,吐了吐舌头说他不过去了。那样子倒是流露出对房子里的人的畏惧。 秦放说,那我们自己过去吧。 孩子听了这句话转头一溜烟就消失了。我朝着他消失的地方喊着:“路上小心啊。” 秦放笑了一声:“他闭着眼睛都能走下上,还用的着你喊小心?” 是,就他最了解人间疾苦。 我狠狠的往前面冲,山上那样暗,还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叫唤着。走了两步,半空里忽儿响起了一阵闷雷,夹着闪电划拉一下把前方的路给照亮了,即使是照亮也是一瞬间的。 秦放说:“快下雨了,我们得赶快走了。” 这气氛真有点怪异。 刚刚接近那个屋子,系在屋前空地上的一只一只大狗扑到我们身边来,黑夜里见到这么一只庞然大物,秦放立刻拉着我蹲下。 狗就怕这个,只以为我们要捡石头任它呢,一会儿就拿着尾巴对着我们,跑到一根柱子旁边对着我们狂吼。(未完待续) 第164章 这会儿我才看清楚这狗原是被系在一根石柱上头的。 放心下来之后就听到到屋子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啊。” “谁来了?” 两声。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略微的年轻,一个听起来较沉。 随后房门打开了。 屋里的灯光透了出来。 两个女人站在屋门口。当真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普通。另一个大约五十几岁,穿着做工精致的白衬衫和亚麻色休闲裤。我还只把她们当成照顾平老先生的保姆之类的人。 秦放却已先对那个穿白衬衫的中年女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平小姐。” 中年女子看了秦放两眼大约才恍然想起秦放是谁来。 她沉吟到:“秦放?” 话尾略带疑问,大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秦放把他的话接了下来:“是,我是秦放。我和平小姐曾在平先生的酒会上见一面。” 平小姐笑起来很淡,那是他们那种人对待人特有的笑容,你永远不要想那份笑容能有多诚心。 平小姐对秦放说:“我记得你,很优秀的年轻人。” 平小姐毫不吝惜她的形容词。难怪秦放执意要陪我来,第一我一个人过来不一定找得到地方,第二,今天要是我一个人来碰见这个平小姐大概没这么好说话了。 “谢谢。” 平小姐和秦放说完话,开始打量起我来了。我拉了拉身上的双肩包有点儿局促的感觉。 我最怕和这种雍容华贵,做人做事滴水不露的人。比如严芷盛,又比如我身前这位五十多岁的严小姐。站在她们面前总能引发我内心深处一种自惭形愧的平小姐。 秦放向平小姐介绍我:“平小姐,这是沈晗之。” 我对平小姐点了点头:“平小姐,你好。” “沈晗之?”平小姐又给了一句疑问句。 她把自己的疑问宣之于口:“沈晗之?沈家的人?” 我说:“是,我是沈国平的女儿。” 平小姐不认识我是绝对的,不认识我父亲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平家和沈家虽然来往不多,到底也是不能不见面的。 等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平小姐连刚刚那点微笑都不给我们了。 “沈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态度还算谦卑。 “我想见见平老先生。” 平小姐说:“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还知道找到这里来。但是我今天可以把话给你说清楚,省的你不死心。”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彻底的觉得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现在都不需要考虑严老爷子肯不肯告诉我们真相的问题,这位平小姐都已经不想让我们见平老先生了。 秦放抢先一步说:“平小姐,我们绝无恶意的。” 平小姐说:“秦放,我知道你们过来绝无恶意。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知道你们过来想要知道什么事情,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 她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突然燃起了希望,但那希望很快又破灭了。 “为了那件事,我父亲已经赔上了自己的一辈子。为什么他现在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因为他内疚。” 平小姐又对我说:“沈晗之,我很了解你的心思?为人之女哪有希望自己父亲名声蒙尘的?但是,他们既然已经选着了要隐瞒这件事,要维护他们认为重要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长辈的决定?” “你是说,还有另外的人,我父亲和平老爷子都想维护那个人?” 平小姐的这句话对我来说简直是目前为止最大的突破。我忘形的拉着了平小姐的手:“我不想尊重我父亲的决定,你告诉我,他们想维护的是谁?” 平小姐大约觉得自己让我知道的太多了。 “无可奉告?” “沈晗之,你是沈国平的女儿,我是也是我父亲的女儿。我不会让他见你,也不想他再得不到安宁,请你将心比心。” 她先让保姆进去,说完之后自己也打算进去,我哪里还管什么礼貌啊, “平小姐。平小姐。”她根本不管我,把门给关上,我的门夹在门缝里,不打算拉出来。 平小姐警告我:“沈晗之,请你把手收回去。我要关门了。” 我死皮赖脸的说:“你关吧。” 她就算今天把我的手给夹断了,我都不能收这个手啊。 谁知道我太瞧得起自己了。平小姐听我说完这句话之后,真的就把门往里压。 我惨叫了一声。疼痛从手腕往上几乎让我整之胳膊痛到麻痹。 秦放大步的上前,硬是把我的手拉了出来。 平小姐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我是蠢,我就是没本事。可是我会用最原始的方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即使这过程中会让我伤痕累累。 趁着平小姐还没关上门。 秦放说:“平小姐,我们会一直等在这里。直到平小姐想告诉我们的那一天。” 平小姐关上了门,把我们连同她最后的一句话都关在了门外:“永不会有那一天。” 屋门被关上了,我望着门上贴着的两张门神发呆。 好消息是,那件事老头子真的没有做过,坏消息是我要怎么让平小姐把真相告诉我们。 “怎么办?” “等着吧。” 秦放说。空中又闪过了一道闪电。 已经有雨滴落在了我们身上。夏天的雨一向是想下就下,下起来气势还不小。(未完待续) 第165章 我和秦放站在平老爷子的屋檐下。 屋檐很窄,不能完全的把雨给挡住,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湿了一大半。秦放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挡在我的前面。 我惊讶于他的未卜先知 “秦放,你不要这么神好不好。” 秦放耸了耸肩膀说他只不过是怕山里冷罢了。不管怎么样,他大概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吃这个闭门羹了吧。 我们两个都坐在屋檐底下。秦放拍了拍他自己的肩膀:“要不要靠靠?” 我摇头,这一天飞机转火车转汽车的,刚刚又走了那么一会子的山路。真的是有点儿累,我却又不想靠过去。 “不用了,我等着。” 我其实是怕平小姐趁我们睡着了和平老爷子一起走了。中国这么大,那我们可要到哪里去找他啊? 秦放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直接把我扯过去,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用那件大大的外套把我的头也罩住了。雨虽然大,却不能再让我淋湿半分。 “晗晗,做人没必要这么倔。你睡吧。我看着。” 做人不要那么倔? 我岂有不知道了。 当初我若知道知难而退也不会和秦放有如今乱七八糟的感情,现在我若知道知难而退,不去挑战那些所谓的权势,随便找个地方把老头子给安葬了自然也就不会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来了。 我还想和他说很多,可是当我的头真的靠到他的肩膀上的时候只感觉有沉沉的疲惫之感袭击了我的大脑。 我只说了一句话:“人如果没有在乎的,一定要维护的东西,活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露天睡了一觉,天还未完全凉,大雨已经停了下来,远方的山头上亮起了一点儿淡黄色的光芒。 天都已经快亮了,原来我睡了这么久。 秦放一宿没睡,到现在还睁着眼睛看着院门口拴着的那只大狗,昨天下雨的时候它也跑到了屋檐底下,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想咬也咬不到。 见我动了动,那狗也开始叫唤了起来。 我作势又要去捡石头,秦放拉住了我:“你不能总对它这么做,多了它就不怕你了。” 我吐了吐舌头。好吧,我不吓他了。 他把外套收了起来放到包里,自个站起来抖抖抖抖脚。他的白衬衫因为这晚上一整晚的“蹂躏”起了褶皱。 我也跟着他站起来。恰巧保姆打开门出来准备去厨房做饭。 看到我们两个人跟见了鬼一样:“呀,你们怎么在还在这里啊。” 我跑得那是比兔子还要快,趁着平小姐还没出来,拔腿就往屋子里冲,我这刚冲到堂屋在思考平老先生应该在哪间屋子里的时候,平小姐已经从左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沈晗之。” 任谁看到别人这样在自己屋子里横冲直撞都会生气的吧。 她这还算客气的。 这间房有四间屋子,正房有两间。平小姐既然从左边的屋子里出来,按平老先生自然该在左边的屋子里。 我不管平小姐如何对我,直接冲到右边的屋子里。 她竟然也不拦我。 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往右边的屋子里闯。 她脸上是笑着的,那种笑就像高高在上的人看和地下的人蒙着头漫无目的的到处乱闯,闯得头破血流的也找不到方向。 果然,我一进去看到房间里放的梳妆台和整洁带着女性化的摆设就知道自己又蒙错了。 平小姐站在门口语气不善:“沈晗之,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这是家么?” 我转过头去问她。 “在深山里躲着?委曲求全,苟且偷生,这算是家么?” “沈晗之。”平小姐瞪大了眼睛:“沈晗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你以什么身份,有什么权利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哎呀,你不能进去。秦先生,你不能进去啊。” 看来是秦放也往里头闯了,保姆拦不住他。平小姐听到动静赶着走出去,却没有来得及,秦放已经拉开了左边那间房子的门。 可是当他看到房间里的东西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也有点儿愣愣的。 他看到了什么? 我也走过去,平小姐却已经抢着把那间房子的门关上了。 他这一看,仿佛触痛到了平小姐的痛处:“够了,你既然看到了立刻就走吧。” 我更加不解了。 秦放想要说话,平小姐已经指着房门说:“你们给我滚。” 她的头扭到一边,仿佛自己都不忍心看到房里的情景。 我当场就给平小姐跪了下来。 膝盖啪嗒的砸到了屋子里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平小姐,我求求你。” “我父亲已经为当年的那件事赔上了性命,我不能让他死后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那我父亲呢?”平小姐咬着牙,刚刚屋里的情景被秦放这个外人给瞧见了,她这会子情绪波动得有点儿大。她问我:“那我父亲呢?我父亲的愿望怎么办?他的一辈子早就赔得一丁点也不剩了,现在如果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你,那你告诉我,他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了什么? 就像平小姐说的那样,平老爷子和我父亲都已经为了某人赔上了自己的名誉,如果公之于众之后,他们到底又为的是什么。 “沈晗之。” 平小姐愤怒之后微微消了点气。(未完待续) 第166章 “你告诉我,什么是孝?” 我原本差点儿就脱口而出的,但稍微想一下就觉得这是平小姐在言语上给我下的套子。我咬着唇,不肯说话。她拉了我一把,我不肯起来,就这么跪在地上。 她叹了口气:“你一直说你不愿意让你父亲的名节蒙羞,可是沈国平他自己不是已经做了选择了么?你觉得呢?” 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是的,老头子早就做了自己的选择,要不然当徐思业下手对付叶一忠的时候他就会把真相公之于众。 可是他没有,一直到临死前,他都没有这么做。 他宁愿看着自己的妻子离开自己,看见自己的家七零八碎。他都不愿意把说出这个真相。 他说,他这一辈子唯一只做过一件以权谋私的事情。 而他也用余下的半辈子为那件事付出代价,并深深的后悔。 那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执着得追求一个真相,我希望自己心中父亲伟大的形象,自己的信仰不要破灭。 如果我真的找出了真相。无疑是做了一件和老头子初衷背道而驰的事情。 不,我摇摇头,我不应该这么想。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管是谁做了错事,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不该让别人用自己的生命和名誉帮他隐瞒。” “就算我不追究,那徐子阳呢?他总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平小姐对徐子阳这个名字不熟悉。 秦放在旁边解释道:“徐子阳是徐清怿的儿子。” 我说:“就算我不要这个真相,我父亲和平老先生把真相瞒了下来,包庇那真凶,这对徐子阳公平么?对徐家公平么?” 平小姐脸上产生了一丝错愕的表情。 “真是年轻人。” 她说:“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我也为人父母,活到现在的年纪的时候。我想通了,我有我的信仰,父母也有父母的坚持。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是,我懂了。 可我不愿意起来。我一直跪在堂屋里。 平小姐没办法,拿锁把刚刚被秦放拉开的那间屋子给锁上了。自己带着保姆出去做早餐。 秦放站在我身边试图让我站起来。 “晗晗,你快起来吧。” 我不想起来,不止是为了想知道真相,更是为了平小姐刚刚说的那番信仰论,我几乎在多听一秒就要被她彻底的洗脑。 我问秦放,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秦放不肯告诉我。 他说:“晗晗,平小姐显然不想让外人看到那间屋子的情况,我们还是不要谈论里面的事情了。” 他既不肯说,我也不强求了。 我跪得膝盖疼痛,扯着脸笑着:“这个平小姐很厉害。” 秦放说:“说话很有感染力是吧?” 他介绍到:“平小姐终生未嫁,现在是妇女基金会的主席,除此之外她最擅长给失足少年做演讲,不知道挽救过多少不懂发法律的少年犯。” 额,原来我变成了失足犯了……得了,那我就当一回知足犯吧。 秦放说:“你起来吧,平小姐是新世界的文明人不吃这一套” 我不肯,等到平小姐做好早饭之后过来叫秦放去吃饭,又跟我说:“起来,我比你大这么多,你跪我没用,我全当小辈给我见礼了。” 见我没有起来的意思她又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你要想跪吃完饭继续跪行么?” 听到到这句话秦放开始忍不住拉我了。 我虽然不情不愿也还是站了起来,跪了大概一个小时,刚起来人就跟一滩软泥一样向下缩。 平小姐,笑话我:“我收回我先前说过的话?” 什么话啊?我一头雾水。 平小姐说:“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不一样。” 她先走出去:“我年轻的时候没你这么笨。” 又被人骂笨了,好吧,又不是第一次被人骂了。他们都是聪明人,我比不得。 不过这一句话到让我觉得这个平小姐不是什么坏心肠的人,还是一挺可爱的中年妇女……不对,应该是资深美女。 秦放好不容易忍住了笑。 这么一闹,我的心情倒是没有刚来时那么坏了。 跟着平小姐去吃饭,在乡里住着早餐很简单,自己做的白馒头,小米粥,一点儿酱菜。一人一个鸡蛋。 我们去的时候保姆已经先吃完了,她从把灶上专门用一只小砂锅煨着的粥盛在了另一个碗里端了出去,我的眼睛一只跟着她,我知道她是去给平老爷子送吃的的。 “吃饭。”平小姐把我的神拖了回来。 我叹了口气,不能生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有人这么闯到我家去,我还会给她早饭吃,我铁定放狗把来人赶出去。 行,来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像平小姐这种人一看就是好心的人。我用磨得还不成么? 谁知我刚拿起勺子就听到保姆在里面叫:“先生,先生,你怎么呢?” 平小姐立刻把碗丢开往屋里跑。 我和秦放面面相觑,不敢停留也跟着过去。 这一会儿,我如愿的看到了房里的情景,如果再给我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不看。 那个人,那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曾经是平家的接班人的老人此刻就像一只圆球一样躺在床上,脚上高位截肢。两只脚几乎都没了。如此的惨烈,在床上病了这么久,上身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双颊深陷进去整个人都只剩了一把骨头。(未完待续) 第167章 人还没去,大约是哪里痛的厉害,身上哆嗦着,嘴唇发乌。 看到那嘴唇的颜色我就想起了杜少仲,这平老爷子莫非也是心脏有问题不曾,平小姐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保姆在一边说:“莫不是心脏病犯了。” 她们忙找了速效救心丸给平老先生吃。 秦放也不管,背着老爷子就往山下跑。 我们三个女人也跟在后头跑。一路上鞋子跑掉了也不管。其实平老先生这样的病人绝对不应该住在这里的。这等我们跑到乡卫生所的时候都发现了这个事实。 高位截肢,有心脏病的老人,但凡有个病痛,这个地方连个好一点的医生都找不到。 卫生所的的医生在努力抢救。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样的医疗环境,能把人抢救过来那就是个奇迹了。 我在平小姐面前连头也抬不起来。 “平小姐,你打我吧。打我一巴掌吧。” 我抓着她的手:“我不知道平老爷子有心脏病,不该在堂屋里闹的。” 平老爷子都这样了,平小姐愣是一点儿眼泪都没掉。 “打你?” 她甩开了我的手,脸上一点恨意都没有:“我爸好几年前就听不到声音了,你就算在他耳朵边吵,他也不可能听得到,要不然你以为我由着你在屋里里吵。” 她坐在卫生所前面的石阶上。身后是抢救室。 身前是乡间小路。 有老乡赶着牛经过,看到平小姐不禁多望了几眼,而她却只是坐着,连眼珠子都不转了。 这样的环境。 会成为曾经的b市市长去世的地方。 不知道平小姐会作何感想。 反正此时此刻,我连多问一句关于真相的问题都不好意思开口。 医生在十五分钟之后出来告诉我们严老先生是心肌梗塞,已经没得救了。 真快,十五分钟。 平小姐以一种超出我们预料之外的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站起来,步履沉稳的走过去开始处理严老先生的丧事,没有办追悼会,也没有任何仪式。 她出钱找老乡买了块地。秦放和保姆乘车去了镇上,买一些香蜡纸钱和一口棺木。 到当天太阳落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了所有的丧葬事宜。 比起我固执的一定要让老爷子入青山公墓,平小姐显得洒脱的多了。 平小姐在平老爷子的坟前上了一柱香。 对我说:“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没哭?” 我点了点头。 “我的眼泪早就流完了。” 因为事发突然,这个新墓还没有墓碑,平小姐朝着墓地撒了一把黄土。 “你不是说徐子阳不知道真相不公平么?” “我可以告诉你。” 平小姐这样突如其来的改口让我实在是喜出望外。 “可是你要答应我,只是说给徐思业听,我想他听完之后一定会放下所有的报复。那么沈国平的名誉依旧不受损。但你如果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让我父亲想要维护的人名誉受损。沈晗之,我不是徐思业,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处心积虑看着你们一家人痛苦。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让你再也无法开口。” 平小姐完全把这当成她的另一场演讲。站在平老爷子的坟前事情的前因后果统统告诉了我们。 知道真相之后,没有词能形容我心中的心情。 只感觉到很讽刺很讽刺。兜兜转转,原来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平小姐就站在平老先生的坟前跟我说清楚了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连秦放都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傻瓜他忍不住的一问再问:“就是这样?事情就是这样?” 他都不肯相信。把b市几个家族的平衡点打破的导火线,竟然就是这样一个真相。 平小姐瞧着坟头那燃尽了的香蜡,又点燃了一束,虔诚的插在了坟前。青烟袅袅里映照着她即使保养得到也依旧不再年轻的脸,岁月已经在她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平晏失势的时候,她也就和曾经的我一样,变成了家族的一枚弃子。 心里的伤痛和身体的劳累让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浓浓的疲惫。 她说:“我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也觉得是一个笑话。” “呵呵。”她原本是半蹲在地上,这会儿站起来了。有点儿摇晃的感觉。 “我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友情,能让我父亲把一辈子都赔进去。” 我说:“我能理解的。” 真的、如果平小姐说的就是真相的话,我真的就能体会了。 老头子虽然不修边幅,不喜读书。却是最最重感情的一个人。为了兄弟他绝对是能够两肋插刀的。 在知道妈妈和徐清怿曾经两情相悦的时候,我只一味的以为依老头子那样的火爆脾气也许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却没有去想想,一个是老头子心爱的女人,另一个是他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他身上,比报复更有可能做的事情是成全。 我说:“我答应你,我不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也不会去追究徐清怿叔叔的事情,至于青山公墓。” 我笑:“只要徐思业不再穷追不舍。我尊重老头子的选择。” 我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我并不是真正在乎老头子能不能葬进青山公墓,我只是在乎老头子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那是我的父亲,我崇拜了快三十年的人。 天色已晚,我们打算再在山上住一晚。(未完待续) 第168章 平小姐给了我们一个她的电话号码,说如果徐思业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她。 她还给了我们一点儿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资料,她做事很慎重,给我们的东西,如果不加上她亲口证明的话,是不能当作呈堂证供的。 她说:“我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结束。” 我点了点头,很郑重得答应了她。 “我也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结束。” 秦放等在外头,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平小姐把正事交代完之后就拍着我的肩膀半开玩笑半打趣的说:“秦放是很优秀的男人,你要是不珍惜我可有好几个小侄女还没嫁人的哦。” 我嘟囔着:“那感情好,您一定要记得到时候给我发个请柬。” 平小姐说:“人啊,要学会珍惜。别总以为还有更好的在前头等着。” 哪里是因为还有更好的在前面等着。 我和秦放的事情,要对外人讲清楚,那不是一天半会儿能说清道明的。 我和平小姐告别,和秦放一起下了山。他的大背包已经憋了下来,里面的糖果文具早已散尽。只剩下那一件外套。 他的表情有点儿沉默,虽然他一向是这幅别人欠他多少钱的表情,今天看起来却是格外的渗人。 他从昨天听到平小姐说出真相之后就是这副表情了,我实在是怕他被自己的郁闷给憋死。真相大白之后,很多人,很多事,顷刻之间就变成了笑话。 有些人,比如我的信仰得以维持,而另一些人,比如徐子阳和徐思业他们会发现自己所执着的东西都是假的。 我故意引他说话,开始抱怨这两天都没有来得及洗澡,人都发臭了。 说完我就有点儿后悔了。 你说我这个人吧,开个玩笑也没必要自己诋毁自己吧。 秦放并不给我面子一直看着脚下的路并不说话。 这个人不是号称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么? 这条路也好像也比来的时候长得多,一直都走不到村口。 我说:“秦放,说说话吧,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不好受。” 虽然我的心理负担解除了,接下来就是他们几个复杂的心里,特别是徐子阳,难怪他不肯和我一起来找平老先生,如果昨天在场的人也有他,那知道真相的时候他真的是情何以堪啊。 秦放也知道我是担心他。 他说:“说话啊。” 我说:“嗯。” 他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随便说些什么。” 秦放随手摘了点路边的小红果子给我吃,那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长相有点儿像桑椹。也不知有毒没毒,不过跟着他吃过的野果早就多不胜数了。从也没见出过什么问题。 我把果子丢进嘴里,吃起来还挺甜的。 有吃的也堵不上我的嘴,我依旧找着话跟秦放说。 他有时回我一句,有时候根本懒得搭理我。 两个人站在村口,去镇上的正规营运车辆已经走了。下一趟还要等两个小时,除此之外就超载严重的面包车,一个车子里能装下十一个人,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安全保障。 一连有几台面包车已经从我们面前驶过了,车车爆满,也有司机停下来想招揽我们上车,都被我谢绝了。 秦放如今已经“官复原职” 我便打趣他:“秦部长,您该给上头提提意见了,为什么正规的车子几个小时才有一趟?面包车却络绎不绝且超载严重?你们这种人民公仆应该为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某福利啊。” “晗晗。” 秦放望着村口的一片还没有收割的水稻。金灿灿的稻田非常的喜人。 他的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仿佛看到了这些东西才似找到了归宿感。 “晗晗,我累极了。” 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即使是站在大树的树阴下也会觉得烦热的厉害。他很随意的盘腿坐下,背靠着大树的树干,丝毫不介意地上的泥土弄污了他的裤脚。 仿佛从很多年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做的。 我想了想,也坐到地上,就坐在他的身边。 他闭着眼睛,好像真的像他自个说的那样,他累极了。 他说:“你闻到稻谷的香味了么?” 我学着他的样子,闭着眼睛闻了闻。什么都没有闻到。 我说:“没有。” 他却说:“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有一年我娘病了,我一个人去割。天很热,我只管低头干,一天坐下来到了晚上,看着那些还没做完的活,我又累又急,站在田里第一次哭了出来。” “我一连做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抢收完,收完的第二天就下了一场暴雨。你不知道,在乡里种田真的是和老天爷抢饭吃,我当时是真怕我娘辛辛苦苦种下的庄家毁在了最后两天。” “可是那个时候不管怎么累,我也没有今天这样的身心俱疲。” 他这样说,是真的累了。 如果徐思业从前的所作所为还有个缘故的话,如今真相大白,徐思业毕竟是秦放的亲生父亲,他已经不能为他找任何的借口和理由了。 秦放说:“我好想回家去,种两亩田,到学校里教教书。家里养一只土狗,我走到哪里,那狗都摇着尾巴跟着我。” 他连这样的想法都已经有了。 是真的累了吧。 尽管,秦放在我心里一直是以一种强硬的形象出现。 但什么都不能磨灭,他其实也就是个刚刚三十岁的男人。接触的都是他从前不曾接触过的任何事,都是些勾心斗角,这个圈子里一向是黑白颠倒,真假不分。他不能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任何的东西,反倒越来越伤。(未完待续) 第169章 若我是他,我也会感到心痛的。 “我妈一直都不喜欢我跟着徐思业。所以我认了徐思业之后她说什么都不肯跟着我到b市去住。” 这个老太太。 虽然老太太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但她和徐思业好歹曾经有过一段婚姻。 如今徐思业没有老婆,秦放又是徐思业唯一的儿子,老太太如果去的b市要做名正言顺的徐太太也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没想到她反而不愿意。 我只能说:“老太太是个挺倔强的人。” “是啊。”秦放提起老太太,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她是挺倔的,这么多年一直跟我说我父亲死了。一直到我和他碰到了才知道我还有个父亲。” 秦放说:“当年他为了复起放弃了我们,老太太便当他死了。他走的时候我大概才两岁。老太太跟我说他死了,我就真的当他死了。” 他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扣划着。 “农活做不完的时候,别人的爹都出去打工贴补家用,而我家却只能靠天吃饭的时候。我也曾想过,要我爹还在就好了。” “而现在,我宁愿,我没有遇见他,这样我就能一直当我爹早就死了。”他恨恨得说:“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这是为人子女的无奈,即使自己父母犯下不容宽恕的滔天大罪,父母还是父母。 他说:“我代他,代我大伯向你道歉。” “秦放。” 我说:“不要说这个。” 即使有人要说抱歉,也不该是秦放。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的错,他已经经全力保全老头子,保全我们家了。 如果不是他,在老头子出车祸的时候就会被调查。 醒之深陷囫囵。 徐子阳尚在盛怒之中。不肯能耐着性之沉下心来查清楚。 杜少仲和我尚不相识,严芷盛和哥哥更没有走到一块儿。 与严家敌对,被徐家记恨,为沈家视为弃子。 我的处境绝对能称得上孤立无援。 秦放还想说,我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我接起电话。 电话是严芷盛打过来的。 “晗晗,你事情办完了么?”她语气很急,但一开口问的还是我的事情办完了没有。 我对坏事情的预感能力已经到了一种举世无双的地步。 “ivan怎么了?” 严芷盛努力的不让我太过心急:“办完了的话,你尽快回来了吧,昨天半夜少仲病都厉害,刚刚才被抢救过来。医生说,情况不怎么好。” 我说:“好,我马上回来,坐最快的车回来。”我就知道,早就约好了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严芷盛也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 严芷盛问:“那你的事情。” 我说:“已经办好了,回来我再跟你们详谈。” 严芷盛说好。又嘱咐我路上小心。 挂了电话秦放问我怎么了。 恰好又一个去县城的面包车又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操着一口的听得我云里雾里的普通话冲我们囔囔。大约是问我们走不走。 我站起来就朝着面包车过去。 司机拉开了车门。 秦放问我怎么了? 我说:“杜少仲昨天晚上送去抢救了。” 我说了这句话。秦放什么也没说,跟着我上了车。 小小的面包车里加上我们之后就已经有十二个人了,超载的人坐在小小的塑料板凳上,几乎是人挤人,人挨人。还有人抓住活着的鸡鸭大约是要到城里去走亲戚。 人是种很怪的动物。 比如我,什么味道都不过敏,唯独对鸭子的味道最为忌讳,连味道稍微重一点儿的羽绒服都是不肯穿的,这一会儿上了车,狭小的车厢里,气味浑浊,人又这么多。即使车窗全部打开了也是难受得紧。 我又是一向对这种弯啊弯的山路招架不住的人,还没开车五分钟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秦放腾出手来,把我抱在怀里。 知道我不能闻那些味道,就让我的脸搭在他的肩膀上,又给我找了包纸巾,蒙在鼻子上好歹遮住了一点儿。 可是还是受不了。 秦放想跟司机说停停车让我下车透透气。 司机大约觉得我娇气,不耐烦的丢了只塑料口袋给我。 意思就是要吐就到车里吐。 同在车里的人都对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就冲着那目光,我硬是给忍住了。这么忍着,精神是越来越差,脸色也不怎么好。 秦放只好再次跟司机说:“大哥,麻烦给停停车。” 这么一停一开的,肯定是耽误时间的,自然也就耽误了他的生意。 司机扭头用本地话说了句什么,反正是抱怨的意思,我也没听清楚。 他把头扭回去就哎呀妈呀的叫了起来。 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掌控着方向盘,可是这超载的问题在这一会儿就显示出来了。他根本控制不了方向盘。车子里的人都慌了,哭天喊地的都有。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 秦放第一个反映就是把我护在他的身在。 天旋地转,接着天旋地转。 车子不知道滚了多少下。车子里的东西都是一阵乱飞。车窗玻璃统统碎了四溅开来。 我的头终究是撞到了一个硬物上,暂时的模糊的双眼。 可是醒来的很快,车子已经被撞的变了行,秦放压在我身上。我连续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回答我。小面包车里都是血腥的味道。还有人不住的呻口吟着。大部分的人都被卡在车子里,只有少数的几个爬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170章 我觉得害怕,一连叫了几声秦放的名字,他都没有回答。 我一抬头就看到他的脖子上全是血迹。 车子里的人还在不断的叫唤着。 我越来越害怕。 好不容易把收抽了出来,放到他胸口上。那里还是热的,心跳也没有消失。 很快的有交警赶了过来带着破拆的工具把车子里的人都拉了出来。 这种情景,我还只在晚间的城市新闻里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我身上。 严重超载的车子。 只有我一个人,毫发无损。 当我红着眼睛站在面包车外头看着他们把秦放救出来的时候,我被他满身的血迹吓得个半死。 司机和坐在全面的乘客已经被当场宣布死亡了。 秦放被人抬上担架。 伤者太多,我没有被允许跟着上救护车。 手机和行李已经不知去处。我的胸口上还染着秦放的血迹。 只有随身的钱包还在口袋里。 我抓着一个骑车摩托车来看热闹的男人,给了他一百块钱让他跟着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去。 男人和乐意很答应了我。 去的路上他跟我说。 “姑娘,你真是幸运啊,这种车祸竟然一点儿伤都没受。” 他们越是觉得我的毫发无损是个奇迹。我就越觉得后悔到想要去跳护城河。 怎么不会毫发无损?为什么一点伤都没受。 是车祸发生的时候,有一个男人用自己身躯帮我抵挡了所有的伤害。 我的眼前,依稀还是他在飞机上跟我说的话。 “我们两个人,不需要谈谢字。当年你肯放弃b市的一切跟我待在那个小县城的时候我就跟我自己说,以后的路上不管有什么风霜雨雪。我都站在你前面帮你挡着。直到我挡不了的那一天为止。” 秦放……秦放……我已经欠了你这么多,你不能连给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非常厌恨在医院外头等待,等着身边人的生命掌控在手术室里的医生手里。 那样的一种无能为力。护士让我去交住院费,医院不能刷卡。我身上唯独只剩了个钱包,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连平小姐给我的材料也得重新要一会儿。 那护士一连叫了几声我才站起来“我知道了,我去取钱。” 护士看我那样子,以为我是没钱要赖账警告我:“我跟你说啊,这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钱可不给治的,真是的,都把这当成什么了。” 知道什么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么?就是这样,因为我狼狈,因为我穿的随便,所以会被不知道的人轻易的看轻了去,且不谈什么气质和内涵,人家看你,不会有人第一眼看到你的内涵。 我站起来就往医院外走,医院门口就有一个银行,取了三万块钱出来。我这一身血的进银行可把人家吓的不轻。 营业员哆哆嗦嗦的都不敢接我的卡。 我也耐不下心来:“您快点成么,我朋友出了车祸在医院里,等着交手术费呢。” 我知道我这态度不行,还好人家也没跟我计较。 把钱给我,还好心的给了我一个纸袋子,我拿过来揣在怀里。我从来没觉得三万块钱原来有这么多。这么重。 回到医院的时候平小姐接到信过了来。 她身份和我不同,一过来医院的领导就在一边陪着,我这样进来也把她唬了一跳。 “你没事吧。” “没。” 我摇摇头,这会子我有点神不附体的感觉:“我先去交钱。” 平小姐拦住我,把我手上的东西给了跟着她来的保姆:“你给我坐着,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保姆去缴费去了,我被平小姐按在椅子上。 我说:“我真的没事。” 我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这些不是我血,是秦放的。”说完我还真哭了出来,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丑极了。 平小姐替我抹着眼泪:“人没事就行了,我刚刚问了院长,他说秦放也没什么大问题。轻微的脑震荡,最多明天就能醒来了。” 我止住了哭声,点了点头。 我最怕车祸了,徐思业要人命的方法就是车祸。只因为徐清怿是死在车祸上头,他每每到了报仇的时候,用的都是这么一个手段。 上次在我车上动了手脚,也是秦放帮我挡了。 可是再怎么挡,也没有这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他用自个的身体护住了我那样的令我震惊。 院长也在一边说着说:“是,秦先生没大碍,这位小姐你不用太过担心了。” 我找平小姐借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醒之,把这边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醒之连连的问我是否安全。 我让他转告严芷盛,让严芷盛先陪着杜少仲,等秦放一醒来确定无碍了我就回来。 现在的我真的是分身乏术。 醒之问我:“晗晗,事到如今,秦放和杜少仲你到底是喜欢哪个?哥怕你用情太深,过个十天半个月你终归又要伤心一次。” 在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我怎么有心情好好的回答呢。 我说:“哥,你别说这些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 这不是选谁不选谁的问题,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杜少仲走完他最后的一段路途。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他不开心,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弃之不顾。 和醒之通完电话之后和平小姐坐在手术室前面等了一会儿。直到秦放被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171章 平小姐也觉得松了口气:“阿弥陀佛。” 等把秦放安顿好,平小姐把我在车祸了丢了的资料交给了我。 “我让人给你们找个陪护,在医院里住两天再回b市。还有你这件衣服,穿出去实在吓人,等会让人给你送一套去。” 我真心的感谢,真是许久没有感受到来自长辈的关怀了。 “谢谢你,平小姐。” “还好。”平小姐自嘲的笑了一下:“你没管我叫平阿姨。你说,我这个年纪了还让人管我叫平小姐,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这平小姐,还真是可爱。 大约也是因为我这会子心情不好,她才会和我说些风趣的话。 “我走了。你有我的电话,有事再打给我。” 我说好。 送她到病房的门口她就不让我送了。 过了一个小时,平小姐帮我们找的护工过来了,可是我大多的事情也没让她动手,医生说秦放大约得等麻药过了才能醒来。 我就一直坐在床边陪着他。 天气很热,又没有空调,电风扇是悬空的那种,直接对着秦放的病床。我怕他被风吹到了也不敢开风扇,只能开着窗子让外头的风稍稍灌进来了,可那风也是热的。 护工打了水来,我拿湿毛巾粘着水一点点把秦放身上还没弄干净的血迹擦掉。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一定会觉得难受极了。 我觉得我又欠了秦放一次,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会帮我抵挡所以的风雪,直到他挡不了的那天。 我知道他爱我。 我也知道我没有完全忘掉他。 只不过,我们不能在一起。 徐思业做的那些事情,我虽然可以不追究,可那绝对是把我们家弄得支离破碎的根源,我不可能管徐思业叫父亲。 做不到。 所以多欠一次,除了让我更加的内疚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秦放醒来的比较快,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他就醒来了。我原本以为他起码得等到明天的。 他醒来的时候我刚刚抽空去洗了个澡,穿着平小姐送过来的简单的白色的裙子,头发没有吹风机,就只能让它散在肩头。 好在气温高,头发也干得快。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晗晗?这是哪里?” 我说:“医院啊,你忘了,白天的时候我们出了车祸,那辆面包车超载和迎面来的另一类面包车撞上了,翻到了田里。倒把人家的庄家给毁了。” 我絮絮得说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好像那不过是最普通的事情而已。 秦放手上还打着点滴,这一会儿终于回想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怎么样?” 他紧张得抓着我的手。 手抬得太高,血液开始倒流。 我赶快把他的手掰了下来,小心的放在病床上:“我没事,没事。” 他的伤口在脑后,伤的就算不重,也是伤到要处的。 我说:“你看我好好的在这里,反倒是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你看你现在头上包的那些东西,真是形象全无了。” 他大约又想起了杜少仲的事情,于是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的眼睛早就被泪水弄得模糊了。 “那我应该去哪里呢?” “少仲不是病重么?” 是啊,他醒了,我是该走了。可是我不好意思开口。我不能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就跟他说,不好意思说秦放,你醒了那我走了啊,杜少仲还在等着我呢。 我只好说:“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吧。” 夏天的夜晚,县城的天空还算比较的晴朗,天空里挂着一轮明月,又圆又亮的。 秦放看了一会儿对我说:“今天晚了,明天早上六点有一趟车,你明天早上走吧。到了机场刚好能赶上回b市的飞机。”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失落,失了这么多血,人也免不了有些憔悴。 他这么跟我说,听起来真是心痛。 我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话。 秦放说:“晗晗,没关系的。真的。” 他勉强的对我笑着:“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我就喜欢你穿白裙子。我记忆里的沈晗之就是这个样子的。纯洁,善良,奔放。” 我说:“我现在就不善良了么?” 他说:“不是,你还是没变。所以看到你陪着杜少仲的时候,我妒忌得快要发疯了。那天你着了严卿卿的道愣是要等到杜少仲过来你才哭出来。” “我真是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可是我不能拦你,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抢你,要不然你会恨我一辈子的。” 他看着我的脸,很是爱怜的继续说:“老头子去之前说,你和醒之一个比一个重感情。你这个傻姑娘要是觉得现在自己让少仲不开心了,这一辈子还指不定有多内疚呢。” “秦放……” 他竟然这般的懂我,是的。我是会走,哪怕秦放不乐意,在他醒过来之后我也回在最快的时间回b市去陪杜少仲。 要不然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 他说:“你看你这个表情,我就知道对待你就得让你觉得你欠着我,沈晗之你就慢慢的还吧。” 我抿着嘴,不说话。 “别咬了。” “别咬你下嘴唇了,它长在你身上真可怜。”(未完待续) 第172章 还会开玩笑,看来伤得还真不厉害,不过我的心情还没好到能跟他开玩笑我说:“谢谢你,秦放,真的谢谢你。” 这几天我说了太多的谢谢了,对平小姐,对秦放。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剩一个我需要感谢的人了的话,那一定是秦放了。 我要谢谢他这么多年对我的守候,即使有这么多次的误会,这么多的伤害,他人不在我身边,心却一直对我不离不弃。 他说:“我不爱听这个,你可以说点别的……” 他暗示我,我再次咬了咬嘴唇,我岂会不知道他想听什么。我岂会不知道他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爱我,谁的爱情是不希望心爱的人与之回应呢?可是此时此刻,我说不出他想要听的话来。顿了一会儿,我刚想说话。 他打断了我,自个苦笑着说:“算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问这样的问题。晗晗,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好啊。”我拾起笑容问他要吃什么。他说了几样我去问了问大夫能不能吃之后就去给他买了回来。 秦放吃完东西直囔着他累了,要睡觉。我有打发他睡觉。 这么一忙已经快十点了。 第二天五点钟起来赶着去火车站,他还没有醒来,我只跟护工说了几句,又给了她一些钱才走的。 这么想想,这么把秦放留这个陌生的小县城也觉得于心不忍。 想叫个人来陪他,想想又不知道该找谁。老太太隔的太远,告诉了也怕吓到她。徐思业的话,如果知道秦放陪我过来找平老先生大约也不会乐意过来看看秦放的。 我踏上火车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阵的内疚。 即使是这样,也还是上了车,转了飞机,马不停蹄的奔回b市去。 没有先去医院,而是回到家给杜少仲炖了一锅汤。 又洗了澡换了衣服化了淡妆,我不愿意以太狼狈的姿态出现在杜少仲面前。以免他担心。 王嫂不知道车祸的事情,只管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我说,没问题了。 我让商场送了只手机过来,又补办了手机卡。刚好王嫂在我旁边念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严家的大公子昨天给判刑了?” “这么快?” 这可是我意料之外的。 怎么能这么快呢?就是醒之出事的时候开庭也得等个三个月半年的,严瑞安被抓进去到现在也没过多久啊。 王嫂说:“事情直接捅到北方去了。听说平家插手这件事情给施了压。” 平家,平家怎么又来插手南方的事情? 我觉得奇怪,这平家也管的太宽了吧。我有点儿后悔没有再找平小姐多问问了,我只是知道了真相而已,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那样的事情。 我问:“严瑞安被判了多少年?” 王嫂叹息:“足足二十几年。听说是要判死刑的,严家上下不知道使了多少劲。杜先生这两天也过得不好受,前天严太太去医院闹了一场。” 难怪会病情会严重。 既是判了二十年,事情又闹大了,弄得人尽皆知的。 严老爷子就算想把严瑞安捞出来近几年也不可能招摇过市的动手。过个五六年,严老爷子也该退下来了,到时候只怕是有力也无处使了。世界上也就只有老子敢为自个的儿子担这么大的风险,换做严瑞安的那几个叔叔伯伯大约不会做到这个程度。 杜少仲的心愿到底是完成了。 虽然做的又些残忍,如果我放在从前我大概会觉得不耻。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不再觉得有什么是残忍的了。 但求心安。 杜少仲病重的时候急着做这件事,也不过是求心安,求的是自己能见到他母亲的时候能够心安。 杜少仲母亲的死,就算不是严太太亲手做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既然做事不给人留余地,就该想到今天的所有遭遇。 王嫂又问我秦放回来了么。 我只能把秦放出车祸的事情告诉她。 王嫂听完就说她过去照顾秦放,我一想这也挺好,王嫂过去怎么也能让我安心一点。秦放总也要在医院待上四五天才好出院的。这个天气只怕护理得不好伤口发了炎,那个护工到底是外人只怕不能上心。 我便给王嫂订了机票,自己拎着保温壶去医院去。 去医院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开车路过一个酒店的时候,想到杜少仲喜欢吃这个地方的灌汤包。于是停下车帮他买点儿带到医院去。 这个地方典型是不送外卖欺负客人的酒店。 我还是报上杜少仲的名字后。服务员才笑嘻嘻的招呼我:“还是素三鲜和水晶虾仁的吧。” 我说是,又很好笑的问服务员:“你就不怀疑我是虚报了杜少的名号?” 服务员嘿嘿的不说话。 这个难言之隐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杜少仲一向是三多,钱多,劳斯莱斯多,女朋友多。 他们也不敢得罪错了人啊。 包子要现蒸,我百无聊奈的坐在大堂里等着。刚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嫩黄色的身影从酒店门外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小脸儿皱得比灌汤包上的褶皱还难看。 她已经来就在大厅里囔着:“江飞扬呢?他在哪里?” 嘿,我不过是去了三天,b市的天都变了。这严卿卿什么时候和江飞扬凑到一块儿去了。 服务员只好陪着笑脸:“严小姐,江少没在我们这里。”(未完待续) 第173章 严卿卿还是像从前一样骄横。 她扒开服务员想往楼上冲:“你们还想蒙我?那个狐狸精都给我发了信息了。你们到底是谁的人?这是严家的产业你们知道不知道?” 服务员挡着严卿卿,也不敢太给她没脸,毕竟严老爷子还在哪儿呢,严芷盛也没表示会完全不管严家。 “严小姐,这里已经被宏业和战氏收购了。” 服务员好心的提醒着。 宏业和战氏?这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严卿卿这会子倒是看到了旁边的我。 “沈晗之。”她看到我还是跟看到仇人一样。哎,闺女,你就不知道孰轻孰重么?先把现任情敌处理了,再和我这个前任情敌算账好不好? “你来看我的笑话是么?现在你开心了?我们严家落魄了你就开心了?” 我耸了耸肩:“严妹妹,如果我是来抓狐狸精的,绝不会像你一样打草惊蛇。” 一进酒店就囔囔,我是男人也早跑了,还会给你找着啊?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和那个私生子不过是一丘之貉,不要脸的贱人。”如果言语就能够把人伤到,不管是杜少仲还是徐思业都不用为了报仇处心积虑这么久了。 我站起来,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装了灌汤包的饭盒。 “经验之谈而已,严卿卿,说话做事都给人留点余地吧,省的到时候难看的是你自己。还有,那个江飞扬并非良人。” “留有余地?” 严卿卿面目狰狞:“是你们不给我留余地。” 她怎么说我也觉得无所谓:“随便你怎么说。现在发生什么事都是因果循环而已。谁种下的孽,谁就该吃那颗苦果。你没学到严太太别的好处,就学会这样咄咄逼人了。” “沈晗之。”她又冲我吼。这一次,又人用更大的声音吼他。 “叫什么叫,跟个疯狗一样。”这声音来自江飞扬。 在t市的时候,江飞扬被杜少仲警告不许出现在我身边,许是杜少仲这些日子病着,他觉得杜少仲应该无暇顾及我,所以见着我又非常下口流的管我叫晗妹妹。就别让我见到他,一见就觉得恶心。我不想管他和严卿卿的麻烦事,准备着要走,严卿卿为了江飞扬的那声妹妹把火又往我身上冲了。 “你这个狐狸精,又来跟我抢男人。” 我说:“严卿卿,你看清楚好不好,谁和你抢男人了?” 严卿卿大约也觉得被我气昏头了,看来我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她这会子才把火力朝向了站在江飞扬身边有着魔鬼身材的女人。 江飞扬哪里容她靠近:“发什么疯?她是我的人,是你能打的?” 严卿卿质问:“她是你的人,那我是什么?” 江飞扬笑着把她拥在怀里,也没放开那个魔鬼身材,左拥右抱的好不惬意。 “你也是我的女人。” “你把我当什么了,江飞扬?” “当老婆啊。”江飞扬勾着严卿卿的下巴:“严卿卿,你知道什么是老婆么?就是放在家里的女人,至于我外头有多少,你管的过来么?” “你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还能让你待在我家里,你要是不识相,我换一个人不就成了么?” 这世界上不要脸的人永远是这么多的。 严卿卿长这么大大约也没有男人敢对她这么说话。 我也觉得怪,严瑞安虽然被判了刑,严家到底还没破落。江飞扬没必要这么对严卿卿啊。 “你……”严卿卿抬手就要打下去。 江飞扬扬起脸:“你打啊。打下去我就有理由不跟你结婚了,到时候看你妈在严老爷子面前还有什么脸?现在谁都知道严老爷子放心里的女儿只有严芷盛一个人。” 严卿卿无话可说。江飞扬趁着这个空当要走。 “你乖乖的,我还能给你这个脸面,自己想清楚哦。” 严卿卿低着头,把手收了回去。从来没见过严卿卿这个样子,即使她是没理的一方,她也不会作出这种忍气吞声的表情。 江飞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他还以为我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停下来看着我,离我这么近我就很不客气的甩了他一巴掌:“回来这么久都没谢谢江少你在t市对我们兄妹俩的照顾,这一巴掌权当谢礼。江少不用客气。” 江飞扬看着我想要发作,到底是顾及太多没敢下手。 他走之后我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严卿卿便给了她一包纸巾。 “你要想帮你妈挣脸面也找错人了,给你提个醒,甄伯伯的小儿子刚回国,你和他好歹还有从小相识的情分在。” 我说完就走,也不管她是觉得我笑话她还是怎么她。同情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 离开酒店去医院。 虽然离开了几天也还没到不记得路的份上,特意没打电话给杜少仲为的就是给他个惊喜。连过护士站的时候都是猫着个身子一直走到病房前都愣是一个人都没惊动。 在病房前也是故意低着头敲了几次门,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难道是他睡着了,那也是可能的。现在都快十点了。 我推门进去,里面的情景把我吓了一跳。 没有开空调,病房的窗户大大的开着,灼热的空气从外头涌进来,床头的灯开着,然而不管是整洁的床铺,还是病房里干净都没有一件旁的东西,都好似告诉我这里没有住人了。(未完待续) 第174章 那杜少仲到哪里去了? 清冷的房间让我差一点儿以为杜少仲已经不在了。 不会的,他说好了等我的。 我脸色苍白的往外头跑,一口气跑到护士站,还好护士们还认识我:“沈小姐。” 我身子倚在询问台,几乎下一秒钟就要提不起气来了。 “杜少呢?” 她们面色为难:“杜少他……” “他怎么呢?” 这一句话我几乎是用吼得,怎么会,我不过是迟回来一天而已,他怎么能这样?严芷盛明明说他已经被抢救了过来的。 我一手拎着保温壶,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灌汤包。 护士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话。 我一遍遍的问:“他怎么呢?” 又自个一遍遍得说:“不可能啊,不可能。” 我几乎成了阿庆嫂。却听见很近很近的有一个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很轻,很哑,很无力,却让我觉得如闻天籁:“沈晗之。” 豁然转身。看见他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服,上衣的领子竖了起来挡住了他肿起来了的脖子。他的主治医生陪在他的身边,好笑得看着我们两个人。刚才看见他的病房空了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可如今看见他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脸上还挂着一副很讨打的笑容。我几乎觉得这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你找的那个人,他在那里,没有走。 他还在那里,还会对着我笑,还会叫我的名字。 我怒气冲冲,也不知道这怒气是从哪里来的:“杜少仲。” 见我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他非常滑稽得拉着主治医生挡在自己的面前:“哥们,帮忙挡一挡,我家的母老虎发威了。” 我多希望生活一直能这样,他还能一直和我开着玩笑。 想着严芷盛在电话里对我的哭诉。 想着他严重的病。 再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 他已经受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歧视,顶着私生子的名号好不容易打拼到现在这个位置,老天为什么还让他害了这种病。 我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听着整个走廊护士和医生因为杜少仲这句话而发出的笑声。 只有我一个人笑不出来。 只有我一个人,哭了出来。 杜少仲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拔开主治医生朝我走了过来。 他走了很慢,病痛早就蚕食了他的健康和体力。 他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 可我硬是不动,我堵着气,我明明向前迈一步就能抱住他。 一步,两步,三步。我等着,所有的人都等着。他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泪水沿着面部的轮廓滑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 “晗晗。”他张开了双手,闲闲得站在,等着我投怀送抱。他以前也是这幅神情,潇洒多情,最会讨女孩子的喜欢。 我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一投入他的怀抱,我便开始大声的哭泣起来:“我差点以为你不等我了。” 这么多人看着,我知道我哭得很难看,这么大的人呢,还是忍不住。 杜少仲鸠占鹊巢,把我拉到最近的医生办公室去了,捧起我的脸,一点一点的我脸上的泪水抹去,泪很烫,他的手很冰。 他开始沉默不语,后来很艰难得跟我说:“傻瓜,我怎么会不等你呢?” 他的声音早不似从前那样好听,又因为难过而有点嗡嗡的。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那样的黑,里面映着我的面容带着重重的愁云。 他一直这么看着我。 我吸着鼻子问他:“那你就一直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他说:“好。” 我去推开他,异常的恼怒。 “你骗人,杜少仲,你骗人。” 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然而我这一推却没有把他推走。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臂上,抱我抱的如此之紧。他的眼睛里有水雾凝结,无法散去:“我没有骗你,真的。” “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的病房为什么空了出来。如果我晚回来一点儿,你就是不是又不知所踪了?” 他还企图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可兮兮的抱怨:“沈晗之,你真凶。” “我就是凶。”我又气又恼,哪里等轻易的放过他。 “你要是再次不告而别,我就。” “你就怎么样?” 他看着我,眼光有点忧伤。此时此刻的就就像黑夜里仅存的一点儿光亮,那么的脆弱却有那么的明亮。 我说:“你要再不告而别。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一辈子。”他在嘴里咀嚼着这三个字:“我多希望,还能有一辈子。” 他身上的那种绝望将我一寸寸燃烧成灰烬,我亦是觉得难受,却有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儿。于是我听见我自己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叙述着以后的生活,像梦一样的生活。 “怎么没有一辈子呢。” 我举起左手,无名指是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你看,你给我的戒指。” “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住到城郊的院子里去,养一条大大的狗儿,晚上吃了饭两个人带着狗狗出去散步,怎么样?”我的笑容此时一定是明媚到了极点的。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差一点儿相信,杜少仲真的有好起来的一天。和我住到城郊去,两个人吃完饭去遛狗,还有那夏天的葡萄树,结着红到发紫的葡萄。一人一杯茶,就能在葡萄藤下待好几个小时。(未完待续) 第175章 “原来你这么好养?” 他摩挲着我手上的戒指。 他说:“这颗戒指的名字叫做守护,它不是对戒,只有这么一颗。” 不是对戒,我有点失落。 “这么好的东西,要成双成对的才好,怎么就只做一颗呢。” “因为它的名字叫守护啊。” 杜少仲又笑了起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人一颗,那就不叫是守护了,那得叫相守。 “那你重新送我一颗,我不要这么孤孤单单的东西,我明天自己去订一对。”我说着就要把戒指脱下来。 他抓住我的是手,制止我的动作“带着吧,不要脱下来。” “还有。”他又嘲笑我:“你知不知道我姐买珠宝有一个准则,那就是她从来不给自己买戒指。女人啊戒指要等着别人送给你知不知道?” 我说:“那我让他们把账单给你签。” 他不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笑着:“再说吧,我饿了,你刚刚提着什么东西,拿来给我吃吧。” 我说:“好,我去拿。” 他又拉住了我:“沈晗之,我们去楼顶吧。” “为什么?” “今天有流星。” “你怎么知道?” “小护士告诉我的。” “杜少仲,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是不是又去招惹小护士了。” 他赶快闭嘴不提。 “快点快点吧。万一错过了就没有了。”他插科打诨不让我抓着他的把柄不放。 于是我把保温壶和外卖袋再次提到手上,发疯样的跟着杜少仲跑到了楼顶,还好夏天的温度不低,要不然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大晚上的往这里跑的。 上去的时候发现包子已经凉了,他说没关系我却还是跑到楼下去借着护士站的微波炉加热了一下。 再次上去的时候看见他坐在楼顶的长椅上,抱着我的那个保温壶他的头一直都低着,脖颈有一个弧度那弧度显得如此的寂寞他身前是这个城市里璀璨的夜景,今天天气难得的好,平时灰蒙蒙的夜空竟然还能看到几颗星星。 我看不得他如此落寞的神情。 “怎么不吃呢?” 我坐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帮他拧开保温壶的盖子。 鱼汤还是热的,灌汤包更是名不虚传的散着香气,刚刚下去加热的时候护士说杜少仲这些天胃口很差,每天基本上都不吃不下什么东西。 我便想着法儿的骗着他吃点东西。 “真香啊,我在b市待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个店的灌汤包做的这么好吃,也真是奇怪,那种大酒店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美味不是都应该出现在街头巷尾的百年老店里么? 杜少仲说:“那个酒店的的面点师傅以前是t市有名的灌汤包师傅。后来禁不住老爷子的软磨硬泡就到b市来了。” 我说:“原来如此。” 现在那家酒店已经是杜少仲和战天南的了。 他低着头开始喝汤,我尽量的哄着他多吃一点儿。他吃了两个包子之后却说自己吃不下了。 我说:“我今天刚刚回来就听说严瑞安被判刑了。” 提起这件事他也没显得特别的开心:“是啊,和黑社会勾结,他怎么跑的掉?” 他说:“就算他能跑掉我也不能让他跑掉。”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的心愿总算是完成了,我就算是助纣为虐也不能阻拦的。 他吃完了,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我最怕看他表现出这种样子,悲伤和忧愁都是不应该属于杜少仲的东西。我主动的挽着他的手,他却没有回应我。 他的声音很遥远,像从天际穿过来一样。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妈说,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他望着天空,望着望着我就看到一大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很大的一颗,哧的一声落下去。男人的眼泪,只有在心里的悲伤实在无法掩盖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狼狈的转过头去,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只是无言,只剩陪伴。 然而他说:“可是也许人死了连星星都变不了,人死了,什么都完了。” 我说:“没完呢,留下的记忆还没完。” 杜少仲突然觉得这句话异常的熟悉:“这句话我怎么觉得在哪听过啊。” 我大囧只好蒙他:“是吧,我不记得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他不肯放过我,想来想去终于想了出来:“不对,不是书是(蓝宇)对不对。沈晗之,你竟然也看这种电影。” “什么叫这种电影啊,这个片子很经典好吧。” 他连连点头:“是经典,还有那谁的正面全裸沈晗之,你看电影的时候没带着尺子去量尺寸吧。” 我半天没听懂,听懂之后气的火冒三丈,握着拳头就挥了过去。 他包住了我手,嘿嘿的笑着。 我在这边气呼呼的想,你这个小子,吃饱喝足之后就可是打趣我了是吧。 杜少仲抓住了我的手之后把我拥了满怀。 他在我的耳边摩挲着,嗅着我发间的香气。 “我不是怕死,真的。” “人么,总有会死的一天。” “我只是怕我不在了你会很难过。晗晗,答应我,我要是走了你一定不要哭行不行。” “不行,你不能走。” “你要是哭,我走也走的不安心。” 我揪着他胸口的衣服,有点儿无理取闹的意思:“我就是要你不安心,看你还敢不敢说你要走。”(未完待续) 第176章 他呵呵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咳嗽了起来。 一咳嗽,说起话来就更困难了。 “我过两天要去法国。” “为什么啊。”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一点儿都没有闪烁着躲着我的意思。 “去做手术,找到了合适的配型,肝脏移植,说不定还有机会。” “真的?” “真的。”他很坚定的说。 我很快的说:“那我陪你去。” 他说:“不要你陪,我在法国还有很多前女友。” “那我更要去了。”我说:“我得好好看着你啊。” “你如果去,我就不去了。”这一次他好似不容我拒绝:“你乖,在b市等我回来。如果我能回来最多一个月我就回来了,如果我不回来,你就当我环游世界去了好不好?” “不好。” 我一直在摇头:“不好,不好,不好。” “你乖,好不好。” 他连着几声咳嗽,又咳出血来,他那么固执的看着我。 “我说了,你如果要去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吻了吻我的耳垂:“晗晗,我最见不得你难过。” 我笑起来,强迫自己笑起来:“那好,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他说好,可是转而又说:“如果一个月不回来,你就不要等了。” 我说:“好,你一个月不回来我就不等了。” 说的这么快,乖到出乎了他意料之外。其实是我觉得他竟然已经打算好了要去手术了,必然是知道手术的风险,知道自己不一定回的来。他已经是心里不安了,我又何必加重他的不安呢? 而后他一直抱着我,两个人坐在露台上。 他数星星……我数月亮。 数到后头我不知道怎么给睡着了。 睡之前我还交代他:“流星来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他说,好。没想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三点钟了。我记得他跟我说了流星是一点钟前后的。 我哇呀呀的叫着:“你为什么不叫我。” 他说:“太快了,来不及叫。” 我觉得懊恼:“我怎么睡着了。”我有点儿郁闷,好不容易守一次流星吧,还把它给错过了。 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怎么错过了呢?” 杜少仲神色如旧。 “没缘分自然就错过了,没关系,明年还会再有的。” 明年,我叹了口气,又怕他心里不开心所以想着什么也没有再说出来了。也许等到明年,我们真的还能一起看场流星吧。 这么晚了,清醒之后我就想着问杜少仲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他说没有,我们便下了楼去。 他睡觉之前,我让他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不能再做不辞而别的事情了。 他看了我几眼也就答应了。 他说手术是定在这个周末,那就是周五得飞法国。今天刚刚星期一,也就是说也许我们只有这最后的一个星期相处的时间了。 也许,我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我尽量的弱化只剩四天的事实。尽量的让自己多陪陪他。 他也好似没有哪里不开心的,虽然不能走的太远,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也总会拉着我在医院楼下溜两圈。这样的相处一直到星期四。他是星期五晚上七点的飞机。我们原本是要从医院直接去机场的,他偏说不能从医院过去啊。于是前一天晚上我们就整理了东西回到了城郊的那座宅子里。 醒之,我,杜少仲,严芷盛都过来了。大家聚在一起,阿姨弄了一桌子的菜,大家绝口不谈明天会发生的事情,一群人吃吃喝喝的好不热闹。 杜少仲吃的很少,早前严芷盛就告诉过我他现在基本上都是靠营养液维持撑着,我和阿姨特意给他炖了一碗清淡一点儿的汤,他才勉强喝了几口。吃完饭杜少仲就说他累了,要睡了。 我们原本是要看着他睡下的,他却不乐意:“都走,都走,把我当小孩子呢?” 于是芷盛和醒之都出去了,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陪着他。 就这么他还赶我:“你也走,别耽误我睡觉。” 我坐在他的床沿上,他说话已经那样的吃力了,连转动眼珠都觉得困难,人也迅速的消受下去,这让我想到了前两天在那个山村里看到了久病的平老先生。也是这样的皮包骨头。 我忍了又忍。 笑着说:“我有东西放在你枕头下面,你要不要看看。” 他喘着气,虚弱的笑着,好半天才把他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啊。” 虽然吃力,他的手还是竭尽可能的蜷起来往自己的枕头底下去探索,大约已经碰到了那个障碍物,他的眉头皱了皱暂时也猜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只能把它拖出来。 放在灯光下一瞧,他才终于看清楚那是一只银色的小首饰盒子。盒子雕着精致的花纹式样很是古朴。 “这是什么东西?” 我灿烂的笑起,帮他把盒子打开。小首饰盒子里是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式样和我手上他送的那只一模一样,同样的戒托,同样的在宝石边上镶满了碎钻。只不过它用的不是红宝石而是蓝宝石。 他吃惊的看着那个东西:“戒指……” 我最喜欢看杜少仲这个模样,我希望他欢喜,希望他喜欢。 “这枚戒指,也叫做守护。”我把戒指从首饰盒子里拿出来,把盒子放在他的床头。他的暗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太多的东西,蒙着水雾,即使病着也依旧的勾人。(未完待续) 第177章 我说:“ivan,你不要用这种勾人的眼神看着我好不好,你看的我心肝脾肺都要碎掉了。” 我说:“我好不容易找人紧赶慢赶的做了这一枚戒指出来。”想想都还觉得肉痛:“花了我不少的钱啊。” 他微微一笑:“花了多少,我开支票给你。” “得了吧,你人都是我的,我还找你要钱,那还有没有天理啊。” 他又笑了一下,笑起来喘气喘得更厉害了。 我听医生说他这种病到了晚期的时候疼得最是厉害,只怕连呼吸都是疼的吧。 他说起话那那么得艰难:“那也是。” 我托起他得手,旁人手是骨节分明,他的却消瘦得只剩下了骨节的轮廓。手背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打针留下来的痕迹,病痛折磨他太久了,最近连止疼药也不能让他好受多久了。可是在我面前他总是忍着,总是说自己不疼,总是对我笑,即使没有力气也会打起精神来和我多说两句话,我知道他是不希望我难过,不希望看到我哭。 我把戒指套到他的手指上。病了这么久,他的手指很凉,怎么捂也捂不热。 “这个戒指的名字和我那颗是一样的,叫做守护只能有一颗,其实不是的。两个戒指分开的时候,它们就叫守护,合在一起之后就不叫守护了。” “那叫什么?” 他问我:“那叫什么?” 我一字一句很坚定的告诉他:“叫相守。” “相依相偎,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 他重复了一遍我刚刚说的那八个字。两颗戒指凑在一起,蓝得剔透,红的显眼。流光溢彩的没人能说这两颗截至不是一对。 他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抬起来,摩挲了一下自己手间带着的戒指。 “沈晗之,你这个蠢女人,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他说着眼睛弯起来笑得泪都差点涌了下来,可是他到底是没哭。 “因为我爱你。” 我脱口而出。 “是因为你可怜我。” 我摇头:“你怎么又这么说。” 他拽在我的手,可是他的体温已经不再足够让我温暖起来了:“因为你可怜我,我才安心。我知道你还爱着秦放,芷盛不告诉我,我却不可能放心你去和平家接触。” “跟着你去的人告诉我你出了车祸,他也告诉我你在车祸里毫发无损。” “我就想,要是陪在身边的人是我,我也会用我自己的生命保护你。”他很是吃力的笑着,很是吃力得说话:“可是最先遇见你的人不是我,陪在你身边的人也不是我。所以你就算爱我,也没有爱秦放来的这么深。” “不要说了。”我扑在他的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这些话不知道为何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削掉我的皮肤,让我痛不欲生。 “所以,下辈子你要等着我,让我先找到你,知不知道。” 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想嚎啕大哭一场。这些天忍得这么难受却不让自己轻易的掉一滴眼泪,不过是告诉自己还有希望,不能绝望,其实我又何曾不知道,杜少仲给我的那希望就算有也不过是一场海市蜃楼,就算我等了一个月,到头来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明天他走后,我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第二天送杜少仲上飞机。连芷盛他都没允许跟过去,只让rose跟着,陪着他远赴法国。 他在机场等了很久,几乎是有点儿左顾右盼的模样。芷盛的状态也有点儿消沉。一直等到登机之前他才心不安情不愿的把眼神收了回来。 他是在等严老爷子吧。 毕竟是父子情分啊,可是之前杜少仲做的那么绝那么彻底,严老爷子最终连送送他都不肯来。 严老爷子没来,最后来的人是秦放。 两个人相视一笑。 杜少仲精神还算好,装模作样的拍着秦放的肩膀:“小子,便宜你了。帮我照顾她一个月。” 秦放也不提别的话,和杜少仲相比,他的神色却较为差一点儿,也不过是昨天才刚刚赶回b市,只怕伤口还没完全好吧。 “好,我等你回来。” 杜少仲终于上了飞机。 我一直没哭,直到出机场的时候看着手机时间刚好到了杜少仲搭乘的那班航班起飞的时间,看着那一架飞在空中的飞机,在飞机的轰鸣声里,我的眼泪扑哧扑哧的落了下来。 大滴大滴的泪从脸颊滑过。 我没有哭出声,我怕他会听见,我答应过他。 我不要哭。 有些事情,我即使心里清楚,只要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他让我等他一个月,他要让我等他一年,我就等他一年。 他想安心,我就让他安心。 我永远忘不了,上一次他要离开我,把我带到那个湖边,让我看到满湖的荷花灯,灯光璀璨,月色醉人 他说:“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做这些事情,可是我怕我你忘记我。” 他说:“你不要哭,你如果哭了我会以为你真的爱上了我,那样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我出事的时候,他在浴室里看到我背上的淤青,他的痛,我比深千百倍。他低吼着:“我要杀了他。” 等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 他宁愿爱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所以昨天晚上他说我只是可怜他的时候,我并没有做过多的反驳。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爱他,不是可怜他。(未完待续) 第178章 我是用了多长的时间才找到爱情里另一番的风景。才让自己从青春的那段恋情里挣扎出来,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深深的爱着我。杜少仲教会我的是另一种爱人方法。 爱情是什么?是占有?是相守?还是轰轰烈烈? 他给我一枚叫做守护的戒指。 他说的对,我对他的爱,是没有对秦放的那么深,可当我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丧去爱的能力的时候,他却没有给我机会。没有给我原本可以绚烂的现在和未来。 他说,他遇见我迟了。 其实他没有迟。 是我迟了。 我没有碰见他。 没有早几年碰见他。 没有在他健康的时候碰见他。 我们的故事,还没来来得及开始就已经匆匆的谢幕。 把杜少仲送走之后,所有的人都在为我担心,怕我难过,怕我想不开。可是我平静的让大家都跌破眼镜,我突然了解了平小姐在平老先生去世之后为什么一声都不哭。 那是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我们不相信他们已经不在了。 就算矫情一点儿,我也愿意相信杜少仲没有死,他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手术成功之后他就已经会回来找我,如果他没有回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被法国的美女给勾搭去了。 或者就像他说的那样,环游世界。 明年夏天流星雨再次来临的时候,我们即使不能一起坐在长椅上仰望夜空,也肯定会同是抬头对着流星许愿。 不能相偎相依。 也要天长地久。 我不会相信他不再了,永远都不会相信。 所以我不再哭,我也不让自己难过。 我要幸福,尽可能的幸福。 等到某天,他终于浪子回头回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挽着新欢的手趾高气扬的对他说:“杜少仲,谁叫你不早点回来了,这次我轮到我不要你了,你就等下辈子吧,下辈子跑快一点,早一点儿找到我。” 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想他脸上的表情一定精彩极了。 他走之后第二天,我们本来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徐家的。把真相告诉醒之的时候他也觉得这真相真的让他觉得啼笑皆非又满口的苦涩。 我和醒之出发之前,王嫂告诉我有一位刘律师来找我。 我印象里并不认识什么姓刘的律师。 下楼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和别的律师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白衣黑裤,职业要求非得穿成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干练。然而眼前的这位干练种透着一股子风情,特别那两只黝黑的眸子,再加上那咖啡色的大波浪卷发,倒是不像寻常的律师那样一板一眼死气沉沉。 她见我过来便伸出手来要和我握手“你好沈小姐,我是刘启云。” 这个名字我倒是熟悉的,只是因为没见过本尊所以自然是没有认出来,业内赫赫有名的刘大律,最擅长打经济类的官司,却又最喜欢打离婚官司,碰到这种若能入她的眼被她接手了,那天价的律师费都能被她一笔勾销。且从没有输过。 倒也是个特立独行值得深交的人“你好,刘律师。” 和她近了才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印度香料的味道,这个年代还有人不往身上抹香水却去用熏香熏衣服么? 她一点儿都掩饰对我的兴趣,一个劲得瞧着我“是我的妆花了,还是我长和和别人不一样?” “没有,我就想看看沈小姐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好像也没有啊。” 她倒是坦荡。 我亲手给她倒了一杯红茶,只怕她是喜欢这种饮料的。 她坐下来之后就从包里拿出来一份资料。 她一拿出来我就瞄到了资料最上面一页的黑色大字。 遗嘱,我仿佛被雷劈一样。 眼睛不自觉的往下瞄到第二行的立遗嘱人。 杜少仲。 是杜少仲。 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一点儿都不庄重。 他什么时候写下这个东西的。 刘启云把遗嘱转过来退到我面前来。 我拿起那叠资料,没有去看它,而是把它塞回了刘启云的资料袋里面。 刘启云也不在乎我的举动。她重新把东西拿了回来告诉我。 “ivan立下的遗嘱,他过世之后,遗产的赠与人是沈小姐你和严芷盛严小姐。” 尽管遗嘱上白纸黑字的已经把所有的事项写清楚了,刘启云依旧是尽职尽责的给我解释着:“ivan留给严小姐的是他名下所有国外的股份,留给沈小姐你的是宏业和他名下所有的不动产,现金。” 他把股份给严芷盛,把现金和不动产给我。即使是留遗产,他都不希望给我一丝的负担。 杜少仲、杜少仲,你这样费劲心思的让我尽可能的平安喜乐是想让我再失去你之后痛得更加的撕心裂肺么? 我神色自若:“我不要这个。” 我站起来,很抱歉的对刘启云说:“遗嘱的事情,请刘大律和严小姐去谈,这份遗嘱我不承认,我不觉得它是有效的。” 刘启云眼里闪过一丝鄙夷:“沈小姐,杜先生留给你的东西已经足够的让人眼红了。” 原来她是以为我不满意杜少仲对自己财产的分配。 以为我在不知足,在贪得无厌。刚好醒之也从楼上下来了,我便打算先去徐家了。 对刘启云,我只能说了最后一句话:“刘小姐,你肯定比我更了解。遗嘱必须是在立遗嘱人过世之后才能生效。”(未完待续) 第179章 “杜少仲是去做手术去了,不是已经死了,所以我不认为这份合同已经生效了。”刘启云听到我这么说便又变了个脸色。 “那请沈小姐这两天抽空去一下宏业,毕竟ivan是打算把宏业留个沈小姐的,这会儿他去了法国,宏业群龙无首久了是要出乱子的。” “这个你也去找严芷盛。” 我觉得我这么做可能有点儿过分,把什么事情都推给严芷盛。可是现在以及未来没有人能让我轻易的相信杜少仲已经不在了。 我不信。 刘启云耸耸肩:“既然如此我去约约严小姐。”她再次很有礼貌得向我伸出手:“今天还是很高兴认识你,沈小姐,你没有让我失望。” 我对她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很了解,什么叫我没有让她失望?我和她从未有过什么过深的交集又何来失望一说? 上车之后醒之问我:“刘启云找你做什么?” 我轻描淡写:“她说杜少仲留了遗嘱,开玩笑,他还好端端的活着,留什么遗嘱?” 醒之一个不留神,差点把车子开出了护栏。 “你,这两天有打电话给他么?” “有。” “他……接了么?” “没有,他大约在手术吧。” “哦,那你打了rose的电话么?” “有,rose告诉我,一切平安。” “你相信么?” “相信。” “为什么?” “因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想杜少仲那个人伤过多少少女少妇的心啊,老天爷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轻易的解脱。” 醒之听到我这句话没有再和我说这个问题,却又抛出了另一个让我头疼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和秦放一起吃了个饭。” “哦。” “他的伤还没好全。” “哦。” “他看上去还没有完全放下你,这一次你们出事的情况我也听说了。” “那又怎么样?”我好像完全变了,他们总说我重感情,现在的哪里还能看出重感情?我希望我自己是最无情无义的一个。这样的话活起来能够轻松一点儿。 “你打算怎么办?” “那哥,你打算和小叶子怎么办?”我丝毫不忌讳的戳到了醒之的痛处。小叶子,小叶子明明已经成为醒之永恒的回忆了,也只能是回忆了。 提到叶宁,醒之如我所愿的没有再咄咄逼人。 “我和叶宁不一样,我马上要结婚了。” “我也要结婚了,哥哥,真的。”我的笑容印在后视镜上面,印在了车窗玻璃上,印满了整个世界。 我举起手,我的手上还带着杜少仲送给我的戒指。 “你看,我的戒指。” “晗晗,你别这样。”醒之的声音有点难过他说:“妹,哥求你了,别这样。” “我没有怎么样,是你们太坏了,一个跟我说遗嘱,一个又让我选择,选什么选,ivan明明还好好的好吧。”我抱怨到。 醒之没有再说话,再加上已经到了徐家门口了,可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担忧,越来越沉重了。我觉得好笑,我明明好好的为什么人人都担心我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现在比谁都清醒,我得等杜少仲回来,我还得好好的处理好老头子的事情,不进青山公墓没关系,他不能成为徐思业口中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人。 今天徐家很热闹,又很冷清。秦放和徐子阳早就把徐思业叫回来了,现在就等在客厅里。等我和醒之进去的时候,客厅里四男一女的格局有点儿诡异。 徐思业在听一个电话,声音很大,位高权重了说起话来也是颐指气使的。 我们一到他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 我们站在门口,没有人给我们递拖鞋,佣人们也是看着他的神情,我想起来父亲出事之后我去大伯家遭受的也是这样的待遇。 他一直在打电话。秦放和徐子阳都想过来。我却直接没换鞋走了进来。 也不等人请就坐在了沙发上,要用这个来让我难看么?面子是给能给的人的,不是给徐思业的。 佣人给我们倒了茶上来,徐思业还在讲他的那个电话,时不时的高声训斥两句,一再的重复不能违法乱纪,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放下来了。 要说违法乱纪,还是他自己做的最多吧。也不知过了多久,徐思业终于打完了那个电话。搁下电话看着我们,他的眼睛很锐利,我从回国之后在父亲的寿宴上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看我们家的人的眼神一直是和别人的不同的,这会儿才知道那是恨。 “这么就进来了,沈国平教出来的孩子,一点礼貌都不懂。” “礼貌是给值得尊敬的人的,对您,真不需要。” “放肆?”徐思业坐下来:“沈晗之,你以为你使计让子阳和秦放都为你说话,我就会放过你,放过沈国平么?” “当然不是。”醒之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客厅里的佣人,因为答应了平小姐的缘故,今天的相见只有我们两家,我们也不希望节外生枝。秦放是知道缘故的,当下就把家里的阿姨和厨师都打发出去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到徐宅来。 宅在还是从前徐家的老宅,徐思业回来之后却已经装修一新了,施华洛的大吊灯,空运过来的大理石地板和一色的欧洲古典家具。墙壁上没有贴墙纸,而是请国内知名的画家弄了一大幅的壁画。他在这间房子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装修成这种富丽堂皇的模样,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他曾经是被穷怕了的。在农村里那几年贫困的生活,即使有秦放的妈妈陪在旁边,徐思业大概也会觉得那个单纯的老太太怎么也没有他死去的时尚知性的原配夫人可爱。那样的环境更是让他的报复心发酵,燃烧,爆炸。(未完待续) 第180章 我现在真的有点儿同情他。他这一辈子的大概只在徐家没倒之前是为自己活着的吧。仇恨早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我说:“我答应了平小姐,等一会儿我要说的事情,只有我们五个人知道。” 徐思业依旧把我说的话当成是天方夜谭:“你们还能和平家接触上了,真是不简单啊。” 他睨着眼睛看秦放:“这里面你想必也出了不少的力吧,到底不是我养大的儿子,流着我的血又怎么样?父子不同心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来对付我。” “这件事是我做的。”徐子阳挺身而出。 秦放脸上却没有露出半死不悦的感觉,被自己的亲身父亲这么说,他早就喜欢了还是已经完全不把对方放在心上呢? 就像他那天跟我说的:他宁愿他的父亲像老太太说的那样早就已经死了。 为人子女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越陷越深,只怕他也是被无奈和痛惜占据了大脑和心脏吧。 父子两间隙由来已久,秦放更是已经投靠了平家。 比起秦放来,徐子阳承认和平家接触这件事是他帮的我们忙更让徐思业惊讶? “孽障。”徐思业气到憋青了脸,抬起手就给了徐子阳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被害死的人是你的生生父母。”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帮着我们的人是徐子阳。 徐子阳蒙着脸,也不躲。徐思业用力那样大,徐子阳的脸上顷刻间就泛起了一大块的红色“就是因为死的人是我亲生父母我才更要查清楚这件事情。” “还有什么可查的?你还有什么没看到?车祸的经过,照片?信?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呵呵”徐思业笑了起来,指着我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为了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我就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 “要不要等我把事情说完,您再看看是不是真的被背叛了呢?”我忍不住了,我今天过来,真不是看徐思业教训完儿子教训侄子的。 “爸,你先听一听再决定好么?”秦放也不由得劝起来了。 徐思业还是非常的固执:“有什么好听的,你们甭拿话来蒙我,想要我放过沈国平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当着我们的面这样的说老头,我能人醒之都不能忍了,他怒气冲冲的就要上前去,我按住他。 我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因为描述的是一件很久之前尘封了多年的事情,所以用这样的语气是再好不过的了。 “曾经在b市,是严,沈,徐,甄四个家族的天下,他们和北方的平家遥遥相望,各占着一片天地,我父亲和徐子阳的父亲徐清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到了年龄之后两个人一起去参军,在部队里他们遇见了平晏,也就是当年平家的继承人平晏平先生,我父亲和徐伯伯虽然和平晏是年龄相差很多却结成了忘年之交。” 徐思业本是准备点一只烟平复一下情绪的,听到平晏的名字之后他却把手上的烟放了下来“你说什么?平晏?” “对,就是平晏。” “胡说八道。”他嗤笑到。平家和b市的这几家一向是水火不容的。一直到他娶了位平小姐两方的交流才算多了些,不过平家肯嫁个女儿给徐思业用意是什么也是值得深究的。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拍拍我包里的一堆东西:“我这里有平晏和我父亲,徐伯伯通的信。” 醒之拿过我的资料一份一份的摆在桌上,徐思业只瞄了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些东西。 “平家和我们不但素来没什么来往,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所以平老先生和我父亲相交密切的事情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三个人每次聚会都做的很是隐秘。” “如果最后是平老先生继承了平家的一切的话,也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了。”我叹了口气,政界的事情不能用感情来衡量,只能用利益来衡量,家族的利益永远要比个人的利益重要,如果不能为大局着想那就只能成为家族的弃子,老头子的平老先生都是那颗弃子。 “事情的导火线,其实还是出在我们家,在我父亲和母亲订婚之前,我的母亲遇见了徐伯伯,两个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却各有婚姻的束缚,徐伯伯为了疗伤远走西藏一待就是好几年,回来之后两人再度相见却发现心里都无法放下对方于是两个人准备私奔。” 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不仅又凉了几分,在那个年代就有私奔的勇气那到底是有多爱多爱呢?那么这么多年母亲和老头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是否还想着死去的徐伯伯,在这场悲剧里,老头子好像是悲得最彻底的一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生儿育女的女人心里不仅一直装着另一个人而且一直到他死都不肯相信他不会做良心泯灭的事情。 “之后,就是大家都查出来了的事情,也是你现在提交上去的证据,我的父亲下令要叶一忠叶伯伯亲自在徐伯伯的扯上动了手脚,让徐清怿夫妻二人皆丧生在车祸里。” “这是你们查出来的真相,而实际的真相一直在平家人的手里。”我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我说的这些事,说的这些名字真的是对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一场拷问,没有当年的那件事,就不会有叶伯伯的下马,不会有徐思业的报复,就没有我和秦放的分分合合,也没有醒之和叶宁的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事情的真相就是,徐伯伯当年在西藏的时候不得已走上了贩卖枪支,走私违法的路,而他所作所为被人慢慢的收集证据,掌握在有心人手里。”(未完待续) 第181章 “徐伯伯回b市场之后,对方就准备下手,在我们四家之中,他把枪口先瞄上了徐家。”话说到这里,很多事情都已经昭然若揭了。客厅里表情变化的最迅速的要数徐子阳。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觉得悲哀把,原本是想为老头子洗清冤屈扶起自己心中崩塌的信仰,却万万没想到等真相出来的时候压碎了另一份信仰。 “大可以想一想,b市不是沈家一家的天下,如果我真的是我父亲为情杀死了徐伯伯另外几家的家长会坐视不理么?我想长一辈的家长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这件事情,只不过不大家达成了某项协议,缄口不言而已。当年在徐伯伯的事情被揭发之前,平老先生已经事先知道了有人要对徐伯伯下手,他们无法保护自己兄弟的生命,只能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保护徐伯伯的名声。”我说话有些抽泣,我实在不敢相信,就为了这样一个原因,老爷子和平老先生一个葬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一个宁愿承受徐思业的报复也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他说过,他这一辈只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情,连我听在耳里都以为他是承认了制造车祸的事情,没想到还有一层这么难以言喻的真相。 “平老先生为了这件是三缄其口,失去了平家继承人的身份被贬到海南岛,后来更是避居偏远的山村,失去了双腿,失去了听力,疾病缠身,已经于上个星期死在了村卫生所里。” “平老先生日记的影印件,他们的通信,等等等等的一切足够让你信服的资料,我都带来了。管你信不信。”我说的很自信:“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至于你相信不相信我都不管了,我反正已经找出了真相。我父亲并没有做你口中所有的那些事情,反倒是徐伯伯。现在听到现在您这么聪明一定知道谁是有心人,平老先生为了保护徐伯伯的名誉被家族背弃。平家为什么又会让你娶到一位平小姐并且扶您上位?是谁挑破了b市四个家族的平衡,是谁在渔翁得利,您比我睿智,您知道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徐思业一直是在沉思着听着我的诉说,这会子他笑了起来:“不得不说,你们沈家的人编故事一个倒不一个在行,你以为我会相信,笑话。”他把桌子上的那一堆“证据”都扬了起来,丢在了我的面前。 “沈晗之,我看你以后去说书就行了,不用干别的了。” 我一脸平静的把他丢开的东西收拾起来又放到他面前。那些东西我知道他并不是一点儿都不相信的,只不过是他现在在说服自己不去相信罢了。要不然他为什么连看一眼都不敢。 醒之说:“我们并不需要你一定相信,但是事情现在已经摆到了这里,如果你继续查我父亲和徐叔叔车祸的关系的话,我也也会一起查下去。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到众人皆知,闹到当年徐叔叔走私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不知道那个时候,平家是会帮你,还是会借机把徐家来连根拔起,严家已经因为严瑞安的事情受到了损伤,徐家再跌一次,不知道南方会不会子在不久的将来也变成了平家的天下么?” 我站起来珍重的叫了他一声伯父:“徐伯伯,我想当年我父亲那么做不仅为的是徐清怿伯伯的名誉,为的更是b市的平衡。如今要怎么做,都在你,要继续是非不清恨我们下去全在你。要相信真相放下来,也在你。全部都在你,趁着我父亲的事情还没闹到,趁着还没有人插手。选择权还在你手上。” 我说完了,把这些话说完之后我发现我自己竟然还能如此的心平气和,尽然没有一点儿过度的讥讽。心里的石头慢慢的放了下来。 徐思业不肯去看那些“证据。” 徐子阳去伸出了手,我看见他的手触碰到那些资料不禁惊呼起来:“子阳哥哥。” 他抬起头,温文尔雅的笑着,只不过那笑容里埋葬着淡淡的苦涩,他笑起来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了。 “没关系的,晗晗,有你这句子阳哥哥我有勇气看看那些所谓的真相了。” “不许看。”徐思业自己不肯看,他也断然是不许徐子阳和秦放去看的。 早在徐子阳拿起那些东西的时候,他已经抢先一步不东西抓起来丢到垃圾桶里,并且一连几声叫着屋里的阿姨把“垃圾”丢出去。又指着我和醒之的鼻子说:“你们两个也给我滚。” 秦放刚想说话。徐思业也不能忍受:“秦放,还有子阳你们也给我一起滚。” “孽障,都是些吃里爬外的孽障。”他拍着沙发的扶手,脸色乌紫,一看又是因为受了过大的刺激导致心脏有点儿承受不住了,人老了,总会有心啊,脑啊的毛病的。 他指着门让我们滚,我和醒之一起站了起来。刚准备出去阿姨又进来说:“战先生来了。” 战先生?战天南?除了他又还有几个战先生了? 今天的事情事先也就只有我,醒之,秦放知道。我没有通知战天南,醒之跟不肯能去。那么通知他的只有秦放了。 我看向秦放,秦放颔首道:“是,战天南是我叫来的。” 徐思业听见听见爱战天南的名字,半个小时之内,他好似老了很多,虽然依旧是盛气凌人的模样,虽然不肯相信我们摆出来的真相“我谁都不想见,叫他走。” “徐老不想见我么?我这里有个人却很想和秦老相见。”战天南和徐思业是一类的人,从来容不得旁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更何况战天南那样的人上人怕是自打出生起都没受过旁人的白眼吧。(未完待续) 第182章 由不得徐思业说见不见,战天南已经走到了客厅里。 和战天南一起来的是叶宁,她170的身材非要找到叶宁这种海拔的人才有小鸟依人的感觉。 以前叶宁和醒之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他们两个是才是世界上最配的一堆,金童玉女门当户对,历经磨难也不改初衷。 现在看着她和战天南。她不见得有多么多爱战天南,可是在战天南的眼里,她大概是他全部的世界,她失去过一个城堡,而他是唯一一个能给她一整个安稳的世界的人。 醒之肩上的负担太多,似乎命中注定他们两人不能平安喜乐细水长流。 醒之今天话本来都不多,打叶宁来后更是沉默不语了,坐在沙发上仿佛根本没注意到进门的两个人一样,然而他手上用的力气这么大,把刚刚抓资料的牛皮纸袋都抓皱了。 战天南既然已经到了,徐思业再不好撂下一句话就离开。 大家复又坐了下来。我看着秦放,眼里有点儿责怪的意思。我们本来是答应了平小姐绝对不把这件事情节外生枝。醒之刚刚警告徐思业的话也不过是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而已。 就算徐思业一意孤行,我们也不能再做什么。 平小姐问我的问题,什么是孝顺。 我不知道。也回答不上来。 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老头子已经做了决定了,就算他最后悲烈到身败名裂。我也选择尊崇他的决定。 等到战天南和叶宁已经走了进来,和我们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跟他们一起来的竟然是徐思业身边最得力的秘书兼助理。高秘书。 “长天?”徐思业看到高秘书的到来亦是觉得份外的惊讶,惊讶过后便开始大笑起来:“好啊,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背叛我,不错,不错。” “爸,我之所以把战先生和高秘书请来,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徐思业盯着秦放,两只老眼几乎要跳了出来。他怒不可遏的对着秦放说:“秦放,你给老子让开,你今天再说一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秦放不肯:“就算你不当我是你的儿子,我也不能让我父亲一错再错。” 他固执的挡在准备上楼的的徐思业前面。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先生。”这一声来自高秘书。 他低垂着头,站在了徐思业的身后:“先生。” 这一声先生让徐思业的肩膀颤了颤,高秘书从前也是这么叫徐清怿的,等到徐清怿去了,这声先生叫的就是徐思业了,也不知道徐思业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是做何感想。 “这是真的,我知道先生曾经贩卖过军火,杀人,走私,虽然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是他确实做过。” 高秘书极力得回忆着徐清怿从前的事情。 “先生出事的前一晚,他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说他遇到麻烦了,也许他要离开了。” “先生啊,我们都错了。” “我只以为他是和沈太太远走高飞,他在西藏的事情我都知道,却万万没想到他遇见的麻烦是这个。” 高秘书声嘶力竭的在哭诉着这件事情,高秘书是从徐清怿的警卫做起,二十出头跟着他,一路爬上来,先是成了徐清怿的秘书,后又成了徐思业的的秘书,心腹,早也是位高权重的说一不二的,如今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却不顾脸面的嚎嚎大哭起来。 “混账,不可能,大哥不可能做那些事情,不可能。”徐思业依旧不信,心里防线却已经崩塌,整个人也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先生。”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高秘书跺着脚:“这个不会有假。拉萨河畔埋葬着一副是与非命的女人的尸体,先生说那些人就是拿这件事威胁他。” 高秘书哆哆嗦嗦的从衣服的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对那张纸条他看都不敢都看一眼。 “埋尸体的地方和标记在这里。” 高秘书看了一眼战天南:“这是战先生好不容易弄来的。” “先生如果不信,大可以去看看,先生说,和尸体一起埋下的是徐家的一块传家的玉佩。” 良久良久。客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气氛凝重。 徐思业一直看着那张纸条,他的眼神几乎要把纸条点燃了。 屋外的院子里有知了的鸣叫声,一声声,一阵阵。那明明是夏日的必然会有的声音,今天却成了这死寂一般的客厅里唯一的伴奏。 不知道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声音。 在那个夏夜里,在那个有着知了叫声的夏夜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那徐清怿人生里最后的一个夜晚,让老头子和平老先生为了掩饰他的过错而忍受着来自各处的威胁和报复。忍受着被自己家人怨恨。 又或许是他对徐思业说的那句: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和她在一起。这一句话让徐思业断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头子做的。 战天南说:“我叫人准备了飞机,随时都可以飞西藏。” 徐思业在众人的围攻里变得势单力薄,即使全世界的人他都能不相信,他都不能不相信高秘书。高秘书是他扶起之日就和他一起同仇敌忾的人。 可是他依旧笑:“长天,他们给了你多少钱?” “先生。” “不要执迷不悟了啊。”今天这么多的人都说他执迷不悟。 徐思业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深沉了:“执迷不悟。”(未完待续) 第183章 他指着我,指着醒之,指着叶宁说:“老子还偏偏要执迷不悟,我不管什么真相,我都不会放过沈国平,不管怎么样,他都是直接的凶手。” 战天南轻笑着:“你以为,你还能对沈家动手么?” 这些个人之间,只有战天南一个人神色自若,坐在徐家的沙发上就当在自己家一样。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轻松的不像是面对一桩蔓延了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年。 也不在乎这桩恩怨里复杂的政治局势,他轻轻松松的说了这一句话。 就好像说在说,这个东西是我的,不许你碰。 只有真的有资本的人,才敢如此轻狂的说这句话。 他拍了拍手,立刻就从门外进来了两个保镖打扮的人。两个人皆是一米八的个子,特个彪悍长相也是吓人的,他们呼啦啦的进来站在了战天南身后,感情战天南今天还是带着人来的啊。 “带徐老去机场。” “你敢。”赤果果的胁迫,这件事情还真是战天南做的出来,如此的蛮不讲理。 叶宁笑得两只眼睛都水汪汪的:“怎么不敢?到底是你不敢还是我们不敢?徐先生手下有多少条亡灵?现在连一具女尸都不敢看了么?嗯?” 那两个保镖上来就一边一个架起了徐思业。 徐思业围观多年,这样出去到底是难看的,秦放上去拦掉保镖,半劝半拖得一面说话,一面拉着徐思业往外头走。 徐思业刚才气了这么久,早就精疲力尽了,就算没有刚才那些事情他到底是年老比不得秦放年轻力壮。 徐思业和秦放刚出了大门,徐子阳看了我一眼上呢么也没说就追了出去。西藏,他也是想去看看的吧。 这下倒好,主人家都走了,我们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吧,我站起来跟叶宁说:“小叶子,今天又要谢谢你了哦。” 叶宁推了推战天南,眼底尽显妖媚:“那你得谢他。” 我说:“是啊,是得谢谢战先生。要不然今天我好好的请你们吃个饭好么。” “算了,先欠着,我们今天还要回德国去。”她有点儿倦,打着哈欠得跟我们说。也不知道她这样的千娇百媚看在醒之眼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会心碎如沙么,她的好,她的美,她的娇媚再也不会是对着醒之吧。 他娶了旁人,她便要嫁旁人。她就是要用自己现在的一切真真的告诉醒之,没有他,她也不会跌进尘埃里。她为他爱过,恨过。现在便要绝美的怒放在他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 我问她:“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她又娇羞得盯了战天南一眼,战天南从跟在身边的人递上了两张红色的请柬,请柬用的是最传统的大红色却制作别致。 战天南递给我和醒之一人一张,我不去管醒之接到这张请柬是什么表情,我打开来看,竟然发现里面用小楷端端正正得写着新郎的名字,新娘的名字。我认得那是叶宁的字,我们这些人都是从小被逼着练字长大了却都是懒得提笔的,可如今这请柬却是她用毛笔亲手写的,一笔一划都显现着她的幸福。 当然,我希望她幸福。今天一天的沉重气氛里,这是唯一一件沾染着喜气的事情 “叶小姐封笔多年终于再次出山了,不容啊不容易。” 叶宁明知我是打趣她也不和我计较:“没办法,谁让是我自己结婚呢?” 战天南邀请我:“到时候沈晗之你一定要去。” 我说:“好啊,我也要专机。” 我趁机提要求,想着刚才战天南说已经准备好飞机随时可以飞西藏的气势我就觉得这人把飞机当小车用。 他笑我:“要专机的话现在你自己不一定买不起。” 我说:“你别笑我,我没钱没事业,一穷二白啊。” 他和杜少仲最近来往密切,我自知他话中有话却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醒之大约是听不下去了,他低着眼睛,把那封请柬收到了带来的资料袋子里。 “我们走吧,总不能一直在别人家里说话吧。” 这么说也对的,不过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要赶快的从叶宁身边走开吧。 战天南也觉得不妥“那走吧。” 四个人一起走到了徐宅的门口,战天南原是带来司机来的,也没有自己开车。他和叶宁一起坐在后排,叶宁还是挽着他的手,却伸出另一之手来跟我告别。 车窗慢慢的摇起来,隔开叶宁美丽的脸庞,笑起来像弯月的眼睛,车子开动了带着她和他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叶宁,我愿你平安喜乐。 叶宁和战天南走后,醒之便开始沉默着了。 来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开着一部车来的,回去只能又一起回去。他脸色沉沉,想来也实在高兴不起里。 在叶宁和醒之的事情上,我一直站在叶宁这一边,在我心里犯错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醒之一个人了,原本想再多说几句话到底也舍不得了为难他了。 也罢了,叶宁今天的幸福生活就是对醒之最大的惩罚了。 他的小叶子不要他了。 对于曾经爱过的人来说,分开以后,对方不幸福,他会担心,对方幸福,他更不开心。 爱情向来自私。 醒之应该知道,叶宁的每一次失踪不过是不敢自己直面被他抛弃的现实。她爱的如此骄傲,又如此自卑,根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到家之后,醒之把我放下车来。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多说一个字都似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样“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情。”(未完待续) 第184章 “哥。”我叫他,可是我叫不住他。 他开车车,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我无法估计他的车速,却被那车子离开是扬起的风吹乱了头发。醒之他现在一定很伤心吧。 可就算是再伤心,他也只能自己熬着了。 回到家的时候我沉沉的睡了一觉。 大概有五个小时,反正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沉沉的了。 哥哥还没回来,阿姨在留下的厨房里煲着汤,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间屋子。 起来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扶着楼梯一阶一阶得往下走,一面走一面又觉得心里空空的。白天发生的事情仿若昨日一般。我的身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相伴。 ivan去了法国,秦放去了西藏,醒之不知所踪迹,而叶宁大概坐在飞往德国的飞机上火急火燎的赶回去筹办她的婚礼吧。战家那样的人家规矩一定更多,也不知道叶宁招架得住招架不住,不过好在战天南不是二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再不用一味的看着父母的眼色过活,他必定是能护叶宁周全的。 王嫂见我下来叫我吃饭。我一丁点的食欲都没有,只管摇着头。 她说:“你们两兄妹今天是怎么呢?不是去徐家了么,难道事情没办好?怎么都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问:“醒之回来了?” 王嫂努了努嘴:“回来了,一回来就关在活动室里,满身的酒气,刚刚严小姐打了几个电话过来问我都没敢说醒之回来了,他那样子真是唬人,莫不是他和严小姐闹矛盾了吧。” 我是说没有,严芷盛那么聪明的人就算真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也不一定会和醒之吵出来的。倒是王嫂刚刚说的话,她说我们两兄妹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来我并不是累,而是失魂落魄啊。可是压在心头这么久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为什么我还要失魂落魄了。 我说:“那我上去看看他。” 王嫂说:“那也好。”她说又让我等等,自己转身去厨房端了被醒酒茶出来给我:“你拿去给醒之吧,我敲着他喝得那样明天大约是要头痛的。” 我没有拒绝,端在手上拿到楼上去。活动室的门并没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家的人都有的坏习惯。抒发自己悲伤情绪的时候总是忘记要把门关上,活动室里有一套很好的放映设备,这和书房里的那满房的书一样,不过是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我们很少会用到它,而今天,放映室的沙发旁边散落着很多的碟片,桌子上放着一瓶酒。 醒之躺在沙发上,好似碎了,又好似醉了。他并没有开灯,屏幕的光线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脸庞也是晦暗不清的。而我分明看到那些光线照射到他眼角的时候折射出白亮的闪光来。 我看了一眼屏幕,他也许是随手翻了一张碟出来,放的竟然是(廊桥遗梦)这么老的片子。我记得这个片子在妈妈在家的时候那几乎就是忌讳的代名词。 我们小时候不懂事,越是觉得神秘的事情,便越翻着去看。如今想起那剧情,突然觉得悲从中来,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妈妈不喜欢这个片子,倒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每看一次就是把自己的心凌迟一次罢了,谁愿意接受那来来回回的心碎呢? 当金凯提出带弗朗西丝卡离开时,弗朗西丝卡痛苦地说:我不能离开,因为那样我的孩子、我的丈夫会受到很大伤害。痛苦不堪的金凯在跨出弗朗西丝卡家门的时候驻足回首,他再次深情地拥着弗朗西丝卡,非常认真地说:我只有一件事要说,就这一件事,我以后再不会对任何人说,我要你记住:在一个充满混沌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爱只会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再也不会再现。 电影还在继续着。可我的脑袋里只有这一句话。 在一个充满混沌的宇宙中,这样明确的爱只会出现一次,不论你活几生几世,以后再也不会再现。 当爱情来袭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当爱情和责任冲突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爱情固然可贵,但人生总有这么多时刻让我们不得不放弃爱情。即使它只会出现一次,即使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都不得不放弃。我到底是没有进去打扰他。 醒之现在需要的不是一杯醒酒茶,而是时间。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十年。 让他用长长的时间忘掉他那段恋爱的伤与痛,喜和忧。 王嫂见我原封不动的把东西又端了下来便问我:“怎么?他不肯喝?” “他已经睡了。” “那你快来吃饭吧。” “不了,我出去逛逛,看看想吃点什么再吃吧。” 王嫂犹犹豫豫到底又是问了一句:“杜先生的手术怎么样了?” 我笑:“肯定是平安的。” 王嫂舒了口气。因为杜少仲对我好,所以她也是关心杜少仲的。 说是出去走走,开着车却去了念了四年的大学。 把车停到门口,从东门走进去很快就能到学校的运动场,空荡荡的跑道,空荡荡的看台。今天竟然连月亮都没有。 大一的学生下了晚自习,抱着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看到那些格外青涩的脸,看着那些飘飞的裙角和银铃般的笑声,让我这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的人发现自己和周围的环境其实是格格不入的。 我早就没有青涩纯真的脸了。 我再重复着算计着别人,也在被别人算计的。(未完待续) 第185章 把那些埋葬在尘埃下的真相翻检出来的过程里免不了自己也是两眼血腥。 我站在操场旁边看着还亮着灯的那些教室。 恍惚间变似看到了十九岁的自己从教学楼里冲出来。 对着前面的白衬衫的男子说。 “秦放,你等等我啊。” “秦放……你等等我。” 他从前没有告诉我他一直等着我,等到我明白他的心意的时候,我却不觉得自己还能在一起了。 对于徐思业来说,我可以原谅,可以宽容,却无法忘记。 在操场旁站了一会儿。我又回到了车上,开着车在城市里四处转悠着,灯火辉煌的大厦,音乐喷泉,江边的游艇,桥上相拥的情人。热闹的城市映照着我的寂寞。 我强烈的想要离开这繁华的城市,于是车子渐渐的离市区远了,再远了。 直到我开到了郊外的那所房子外头。 院子的门是紧锁着的。 可是我知道阿姨还住在这里,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的灯光就能知道里面有人。 我把车停在外头,想着阿姨也许已经睡着了,我要不要进去打扰她呢? 没想到阿姨已经先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向外头问到:“谁啊?” 既然已经把人惊到了,我便说:“阿姨,我是沈晗之,您睡了么?”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里头大约有半分钟没有人回话。 我几乎已经阿姨是睡下了所以不想折腾起来帮我开门。刚想上车走,门便从里面拉开了。 也许阿姨的是真的睡下了,夏日的天气又热,我在这里叫门只怕她起来的急额头都是汗。 我很抱歉:“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她开门让我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院子里的葡萄树,不同的是今天葡萄树下面竟然有一只小狗,长着纯白的毛,瞪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一只小萨摩耶,真的很小很小,也不知道有没有两个月了,白色的毛长得稀稀落落的很勉强才能认出它是一只萨摩耶。 可偏偏它那眼神又是那么的可怜兮兮的,我一看见那双眼睛就想到了某个人偶尔会用这样装成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拿眼睛瞅着我我双眼泛酸,好不容易才问出来:“怎么有条狗。” 阿姨把小萨摩抱了过来,放在我怀里:“昨天少仲打电话过让买的。” “哦,他打电话过来了。” 阿姨说:“嗯。” “手术成功么?” “很成功。” “那他怎么不接我电话。”小萨摩耶在我怀里不安静的动着身子,也许是我抱它抱的太紧了让它不舒服了。 “也许是他忙吧。” “忙。” 阿姨说的很隐晦,也很不好意思:“少仲说法国的护士小姐很漂亮,你说这个孩子,一天到晚都记挂着看美女。” 这个倒是像杜少仲的语气,我恳求到:“阿姨,我能进去坐坐么?” 阿姨说:“当然可以。” 我走到杜少仲的住过的房间门口,老式的房间装着大块的透明的玻璃,可是里头不开灯从外头看进去也是漆黑一片的,并不能看真切。 可是站在这间屋子外头,我才觉得他离我很近。 才觉得他还在我身边。我们还说着要养一只大狗,要带着狗狗去散步。 我原本想进去看看的。没想到房门上竟然挂了把大锁。 阿姨不好意思的说:“少仲出国的时候叫我一定得给锁好了,他这个人就有这坏习惯,总怕人弄乱了他的屋子,可晗晗你说吧,他的屋子什么时候齐整过呢?” 阿姨说:“你等着,我帮你去拿钥匙。” 我忙拦住阿姨:“阿姨,不用了,我就在外头坐坐就行了。”既然是杜少仲有这个习惯我何必有一定要进去呢,他不在的话,那个屋子不过是四堵墙几扇窗子。 葡萄架下放着几把藤椅还有一把摇椅,坐在摇椅上看着满眼满眼茂密的葡萄藤我竟然又觉得睡意沉沉了。 小狗到也不认生,窝在我怀里竟然也睡着了。 我摸着它软绵绵的毛。口里念叨着:“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好呢?要不然你就叫lian吧,和那个坏家伙一样都是上帝仁慈的礼物的意思。等他回来我们气死他好不好。谁让他又去勾引法国的小护士呢?” 小狗没听到我的话。 我也没有精神再说下去,这两天天气一直很热,今天待在这院子里有点儿风吹着倒觉得分外的舒爽,不知不觉也就睡了过去。 睡着了之后仿佛听见阿姨叫我的名字:“晗晗?到房里去睡吧。” 我迷迷糊糊的压根就不想起来,只觉得这里舒服,摇椅舒服,葡萄藤舒服,连略带热气的晚风都觉得舒服。 后来阿姨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杜少仲回来了,我们两人坐在葡萄架下面,小狗长的好大好大,追着一只猫儿满院子的跑。而这幅平安喜乐的情景忽而又变成了秦放和严卿卿的订婚宴,严卿卿站在楼梯上双手用力的把我往下推,她说着,沈晗之,你去死啊。 我头痛欲裂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能让她推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转身向埋头跑,订婚典礼上的冰面竟然变成了水色泛碧的湖面。天也黑了起来。杜少仲坐在船上向我伸出手:“晗晗,过来啊。” 水面上是摇曳着的莲花灯,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却越来越远。 他说:“晗晗,我拍你忘了我。”(未完待续) 第186章 我想跟他说,不会的ivan,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的。为什么他这么残忍,在我刚刚知道我没丧失爱人的能力,还有可能和一个爱我的人长相厮守的时候离我而去。 杜少仲,你好残忍。 睡梦里有一只凉凉的手抚上了我的额头。那是一只男人的手,而那声音也是男人的声音。 他问:“她怎么呢?” 阿姨说:“大约是做恶梦了吧。” “恶梦?”他笑:“如果是恶梦的话,那梦里一定有我。” 阿姨说:“她仿佛睡的不安稳。” “大约是天热的缘故吧。” 那个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非常的吃力虚弱了,从喉咙里压抑着传出轻微的咳嗽之后那人拿着扇子轻轻的在我身边扇着我觉得舒服了些,便睡得更沉了。 第二天是被刺眼的阳光给叫醒了。 我挣扎着醒来,也没想到这么能睡,挣扎着起来阿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其实不过六点多钟,只不过夏日一向是天亮得早的。小狗早就从我怀里跳了出去,现在正蹲在地上舔着小碗里的牛奶,我现在才醒来阿姨已经把狗都喂了。我看它吃的有趣,吃完之后嘴边粘着一圈的牛奶,还好它本来就是只纯白小萨摩耶,要不然这会儿可不知得滑稽的到什么程度了。 人家吃完了就摇着尾巴看着我,我觉得它那眼神有点怪异,昨天晚上还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可怜兮兮的,今天早上怎么就让我觉得它那两只小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坏笑呢? 奇了怪了,人家不是说萨摩是有天使的笑容么? 我把它拽起来,它提着小腿很是不乐意,等我把它拽到我脸前的时候,他吐出舌头就在我的脸上舔了一舔。 “呀。”我叫了一声,差点儿把它丢了到地上去了。 阿姨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了,怎么一大清早就和狗玩到一块儿去了。” 我提着小狗站了起来问阿姨:“阿姨,这狗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公的啊,怎么呢?” 我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没什么不过是大清早人家帮我洗脸了“那就难怪呢。” “为什么?” “有其主必有其狗,它和杜少仲一样的流氓。” 我把它放到地上去,阿姨还不知道小狗怎么给惹到我了只是好笑得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里睡了一晚上,有点不好意思的跟阿姨说:“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打扰你了。” 阿姨拍着我的手:“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少仲不在我一个人也无聊,你要用空多过来几趟,我给你做好吃补补。” 她爱恋得看着我:“这段时间少仲病着,他瘦下去了你也跟着瘦,看着就让人心痛。” 我这人有个毛病,人家稍微把我不当外人点儿,我就油嘴滑舌的了“不让阿姨心痛我怎么能蹭到好吃的呢?” 阿姨拿我没办法:“那你把桌子收拾一下,我把早餐端出来。” 我答应了,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又问阿姨:“阿姨,昨天晚上还有人来了么?” 阿姨一愣,立马又说:“没有啊,怎么呢?” 我说:“哦,那没事,我大约是做梦了,竟然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阿姨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我开着电视呢,大约是吵到你了。” 也许是这样吧。我听到的是杜少仲的声音,而他根本不在这里,只不过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罢了。 吃了早餐过后,我人都已经走到了车子旁比又鬼迷心窍的折了回来跟阿姨说我想把那条小萨摩带回去养两天,阿姨很快的答应了我。 抱起萨摩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杜少仲的被锁起来了的房间。 透过玻璃窗可以把屋子里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除了卧室里的那扇窗子是被窗帘挡住的,那也是杜少总素日的习惯,我把这个习惯称之为见不得光,其实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他拉着那扇窗帘只不过为了在把我赶出去之后不再让我看到他病房的样子。 不管他多希望我能陪在他身边,他也不想看到我因为他的痛而心痛的样子。 夏日的天像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这下就开始乌云密布了。眼见着又有一场倾盆大雨要下下来了。 阿姨催着我走:“赶快回去吧,只怕要下雨了。” 我抱着流氓狗,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院子里有一种东西吸引我留下来。回头看过去,只见满院都是淡淡的阴影,只有那把摇椅依稀还在葡萄藤下摇动着。 终于还是上了车,阿姨在我走后把院门关上了,从后视镜里看到院门上挂的灯笼,那艳丽喜庆的红色看在我眼里竟然是朦胧的一片。 正看着,忽然觉得一双软绵绵的小爪子搭在我的胸口上。 低头一看小萨摩不知什么时候爬到我腿上来了,这还不止竟然竖起身子来把两只爪子搭在我胸口上嗷嗷的叫唤。 额……这个,被一只几个月大的狗非礼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啊…… 我腾出一只手来提起萨摩往车后座上一甩。它嗷嗷的叫唤着死心不改得又往前面爬。我干脆把车里的小毯子压在它的身上,毯子对于它来说又重又大,它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里头钻出来露出个小脑袋累得只吐舌头,不过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到家的时候,它自个在后头睡着了。(未完待续) 第187章 我抱着它,它才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打着哈欠。 半路就下起雨来,这会儿雨势正大,我停好车冒着雨冲到屋子里去。王嫂拿着干毛巾给我擦头发,看着我怀里的狗狗说:“买了只萨摩?” 我这才想起把它丢到地上去,没好气的说:“买什么买啊,捡的。” “这么可爱的萨摩也能捡到,在哪里捡的,也告诉我一声啊。” 我本以为醒之已经去公司里去了,没想到非但他没去,连严大美女这么一大早的都跑到我们家来了。 她和我开着玩笑,一直以来我总为何叶宁的事情对她没好脸色,可她到底是杜少仲的姐姐。我答应过杜少仲得好好的和她姐姐相处的。 于是我跟她打招呼:“大嫂。你也在啊。” “是啊。”严芷盛走下来,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长裙,我甚少看她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只是她的气质也衬得起这样大气的颜色。两只跟藕节一样白嫩的胳膊露在外头越发配着这样的颜色越发的觉得肌肤胜雪。 她说话的声音还是不高不低,庄重里透着温柔:“你哥昨天就说病了不舒服所以我便过来瞧瞧他。” 他那哪里是病了啊,就算真是病了也是心病罢了。 我问她:“那他怎么样了?” “刚刚醒,我想大约是感冒了,我看他精神是不大好的。” 她不可能闻不到醒之身上的酒气,可是她说是他是病了。也不知道是严芷盛太聪明不愿意为这件事和醒之起冲突,还是她想维护自己的尊严,这段一开始就又另一个人存在的婚姻的爱情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就算醒之真的是想忘掉叶宁好好的对她,爱情这种东西也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才说着醒之也下楼来了。 王嫂把摆好了碗筷,老头子不在了之后,醒之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家之主,说话做事也越发的像老头子了。 “晗晗,你有什么打算?想去长兴还是想和我们一起干。” 他说的我们是指他和严芷盛吧。 我自然不可能年和他们在一起的,长兴回来之后被醒之整合了一下,现在化妆品那方面的业务早就结束了公司的业务上处处好醒之严芷盛开的新公司相互“勾结”我要去了也免不得还是和他们在一起工作。 我摇了摇头。 严芷盛有说:“你也可以去宏业的,少仲那里好玩的东西多。你总能找到你有兴趣的行业的。” 宏业?如果ivan现在在这里,我过去还行。他现在在国外,我去宏业算怎么一会儿事呢?我还是摇头。 醒之便笑:“好吧,你这小丫头性子懒,那就现在家里玩着,我也不是一定要你做事不过怕你无聊而已。哥养你还是养得起的。” 我咧开嘴对着他笑。他说的倒是实情。哥哥公司刚刚板起来的时候资金那样紧张却先往我卡里打了一笔钱。他说是答应给我的“嫁妆”。 他总还记得我们在t市的事情,心里大约觉得委屈了我。 长到这么大我也只在那时候对钱有个概念,而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并不是因为不缺钱,而是因为我有我的打算:“我想等ivan回来在做打算。” 其实我是厌倦了一切的纷争和恩怨,厌倦了b市场所有的人和事。如果他不回来,如果他真的不回来的话我想我会去找平小姐,在她那里早点儿事做吧。 醒之劝我:“晗晗,少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他语气委婉:“你……” 我还没说话,严芷盛已经先开口了:“他总有回来的一天。” 我终于和严大美女有了共同的话题。 “对啊,他总有回来的一天。” 我喝着碗豆浆陪他们吃早餐,小狗蹲在我的脚边两只脚搭在我的腿上使劲得往上头爬。我把它抱到腿上,剥了个鸡蛋拿蛋黄来喂它。 严芷盛吃到一半接到了一个电话,她看了一眼号码就站起来走到门外去接。 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 我还甚少看到严大美女这么失态的模样,上一次,上一次好像还是在杜少仲的病房外头吧,上上一次就是她告诉我杜少仲病情并且请求我多陪陪杜少仲的时候吧。 什么事又让她哭的这么厉害呢? 也不用我开口,醒之就已经关切的问了起来:“怎么了?” “我……一个女伴过世了。” 原来是有人过世的,严芷盛的女伴那最多也不过三十几岁这么年轻就去世了,也真是可惜。 醒之眼皮跳了一下马上站了起来:“那我陪你回去换件衣服。” 严芷盛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长裙,实在不适合出席追悼会那样的场合的。 严芷盛点了点头,大约和那个女伴的关系是真的好,她脸上的悲恸太过的浓重了。 醒之说要陪严芷盛去追悼会的,我只怕严芷盛的女伴也是圈子里我认识的人,不管从前关系好还是不好,亲近还是疏远,人已经去了如果真认识的话怎么也要去过去看看才对吧。 “是我认识的么?哪家的女儿。” 这句话本来是随口一问的,谁知道严芷盛却似受了惊吓一样忙不迭的说:“是我童年的玩伴,并不是圈子里的人,晗晗你不认识的。”她这样不寻常的反应让我心中疑云渐起。 “要不然我陪你去吧,女人到底方便一点。” 醒之训我:“胡扯,什么方便不方便,你压根不认识那个人平白无故的去什么去?”(未完待续) 第188章 严芷盛也是努力的忍住哭泣,再怎么忍鼻尖却是红红的:“不用了,她一向是不爱见什么人的。” 她站起来要走出去,醒之和他一起走,她的步履轻飘飘的,似乎连走路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大半个身子更是依在醒之的身上。 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让严芷盛悲伤到这种地步么?她不是早早的就去了印度了么?在国内还有这般要好的朋友? 在他们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我抱着小狗霍然的站了起来如对着严芷盛的背景惊呼到:“大嫂,等一下。” 严芷盛显然是被我这突然的一声叫喊给惊到了,她慢慢的转过头我看见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外头也是淅淅沥沥的不停歇的雨声,就在她回头的时候,天空里响起了一声闷雷。沉闷的夏日,沉闷的气氛,这一切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压得我快要窒息。 我听见我的声音慢慢的从鼻腔里挤出来“大嫂,节哀……”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只差一部就要跨出房门,我终于又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替我给死者鞠个躬。” 严芷盛这一回没有回头,她只是口里答应了便和醒之一起上车走了。 她身上的那抹红被雨水淋湿了贴在身上无端得显出一种衰败的气息出来。 他们走后,王嫂在收拾着桌子,刚才的消息她也是听到了的。 王嫂在那头叹着气:“可惜了哦。” 即使是不相识的人,也觉得可以。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在灿烂的年龄就匆匆逝去了的生命。原该是生命里最辉煌的一个阶段却不得不向死神折了腰。 我坐在沙发上脑袋里一片空白。外头还是一声接一声的闷雷,把这几个月都没下够的雨都泼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乱到了几点,干什么都不顺手。喝着茶还打烂了一个杯子,伸手去捡又被碎瓷片给划破了手指。 秦放上次在清河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预感,而这一次…… 不管王嫂怎么喊我都听不清楚,冒着雨就冲出了房门。 打开车门。 踩下油门。 握紧方向盘。 我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 开着车朝着早上才离开的房子冲了过去。车子刚刚接近院门的时候就看到醒之和严芷盛的车子停在了前面。严芷盛穿着一条全黑的裙子由醒之搀扶着从车里里走了出来。 我把车远远的停着,踱步下车,也不打伞,只是站在雨中,看着远处的两个人走进了那间院子。雨势极大,雨水带来的寒意这样猝不及防地袭上我的身体。恍如经历了一场噩梦,梦魇所带来的焦灼与无力像汗液依附在我的身体,让我几近虚脱。无边的浓墨黑暗从头顶泼洒而下,连带着心底也是一片荒芜如死的冰凉。 再走进两步就能听到阿姨的哭声。 早上才笑着和我说这话的人,这会子哭的那般的撕心裂肺。 再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女人的哭声响起。 她们的声音叫着这把我眼前的天空统统撕碎。 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似乎要把我湮没,可是我不敢往前走,我怕我会哭。我不能哭。我一定不能哭。我这样跟自己说着。却依旧颓然得坐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和院子里面的哭声相比,我显得如此的安静。 我一声也没有哭出来,只有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可是雨下的那么大,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泪,什么是雨。 这样,我是不是就没有食言呢? 我这样应该不算悲伤,也不算哭吧。 我这样想着,真的就一步都没有往前走了。 他告诉我,他在国外,那他就在国外。 只要没人告诉我他的死讯,只要他还想让我以为他还活的好好的,我就当他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年的夏季在这一场大雨之后又恢复了夏日该有的炎热。 那天我只在院子外头待了一个小时就开车回家了,极其平静的给自己洗了澡,换了衣服,甚至还知道吹干头发。到了晚上的时候却发起烧来,人滚烫得跟一颗火球一样。 王嫂叫了家庭医生来给我打针,吃药。 我虽然精神不好,却异常的配合。中途醒之赶回来一次又听到王嫂说我在他们出去之后也出去了一趟。他看着我也许想问我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是不是知道知道了他们不想让我知道的。 可是我现在的态度和表情硬是让他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 他在我房里待了一会儿又出去了。 我这一病,病了有五六天,病中反复着出现隐隐重重的人影,杜少仲的,秦放的,老头子的。 这样被梦魇折磨着一直到第六天的时候醒之来叫我。 “晗晗。”他的脸上有喜悦的神情经不住的流露出来。 “老头子可以葬到公墓里面去了。”我一下子没听清楚他说的话。 “什么?” “老头子没事了,可以葬进公墓里了。” 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做成了,怎么能不开心么? 我问:“徐思业相信了么?徐思业没意见了么?” 这一连的两个问题抛出来,醒之略微沉吟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徐思业已经完全崩溃了,从西藏回来之后就没有从床上起来过。” “那秦放和徐子阳怎么样了?”我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之后,秦放和徐子阳免不得也是很受伤的一类人吧。(未完待续) 第189章 醒之说:“徐子阳出国去了。” “那秦放呢?” “秦放在徐家陪着徐思业。” “哦。” 我又说:“我也想走了,哥。” “去哪里去,你不等杜少仲了么?” “不等了。” 我说:“等他回来了会打我的电话的,这么多天都打不通他的电话,我不想理他了。” 我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明明说好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就算一个月还没到吧,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吧。 这下醒之不说话了,他说:“你想去哪里,去散散心也好。” 我早就已经打算好了的。我说:“我去找平小姐。” 我想去基金会里做事,我原本也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不管是去长兴还是去别的地方,我现在手上有筹码,辛苦两年不一定不会做出自己的事业出来。只不过我觉得倦了,也不想再插足商界或者是政界的任何事情,去找平小姐,和她一起做点儿事情也是好的。 醒之提醒我:“平小姐到底是平家的孩子,还是不要过多的接触的好。” 我并不觉得啊。“平小姐是平老先生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看人的眼光准不准,我只是相信着老头子看人的眼光,也相信那个为了兄弟宁可放弃自己下半辈子的权力和富贵的老人。 我总觉得,他和别的人是不同的。 在利益面前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然而更不容易的是用了自己整整的一生为这件事情埋单。不管是平家还是别的家庭,试问有几个是能做的这样的? 醒之问我什么时候走,我说把老头子的葬礼处理好就走。 一刻都不肯留下来。 怕自己心痛,也怕自己心软。 醒之问来问去,还是问道了秦放的问题:“晗晗,你真的不打算和秦放在一起了?他对你的心你难道还看不懂么?” 我说:“哥,以前也是你对我说,不要再爱秦放了。” 醒之的嘴边漾起了一个笑容:“那是因为我小瞧他了。” 他说:“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去找过秦放,警告他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我看你用情太深,而他爱上的不过是沈家的女儿,入狱之后。”醒之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己先停了停,仿佛说去入狱的事情也是让他难以呼吸的。 “入狱之后我虽知道他对你的心,但他的身份早已不同往日,我只怕他会做点身不由己的事情,到时候伤心的又是你自己,你看,我猜得还准吧。”他竟然还能说笑。 我瘪了瘪嘴翻身下床:“是啊,简直比那些街头算命的还要准。” 他说:“你去哪里。” 我说:“我饿了。” 总算是饿了。也许醒之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会这么想,我总算是饿了,正常了。 我还真的是不负众望的正常了。老头子被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葬进了青山公墓。案子撤销了,徐思业到了。这个葬礼到比追悼会还要热闹。 从老头子出车祸到今天,我大约已经看遍了人情冷暖了。 最后一个出现在老头子的葬礼上的人是秦放。 他对着墓碑深深的鞠躬。足足有九个。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自己来了,也代替徐子阳,徐思业来了。徐家如果还有一个人没崩溃的话,就是他了吧。 我和秦放在葬礼上相对无言,两个人之间隔着那么多的人,他走不到我这里来,我也走不到他那里去。 终究两个人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上。 关于徐家的那些事情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的,虽然我们没有宣扬,b市也是风言风语传遍了。秦放一出来变成了众矢之的。他们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那个从山窝里出来,突然飞上高枝的男子,看他没有徐家的庇护之后还有什么自处的地方,甚至还有几家的夫人拍着胸口有些后怕的说:还好当时他没有答应娶自己的女儿,要不然现在可惨了。 现在可惨了…… 跟红踩白,大约就是这样了。 秦放并没有给他们看笑话的机会。他的背脊一直挺得那样的直,醒之和他的嫌隙亦然尽消失。醒之像拥抱兄弟一样拥抱了秦放。 我看见秦放的嘴唇动了动,仿佛一句三个字的话:对不起。 这一句话一直跟着我上了飞机。 飞到了f市。 下飞机就给平小姐打了个电话,问了她的地址。 她竟然让我先等等,她过来接我。 我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感觉,她这么忙还说要来接我。这样在机场里等了一个小时左右她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沈晗之。” 她向我挥手,像他们这种地位的人走到哪里不带个秘书助手的,今天却是她一个人来的。 我更是感激了,上去给她来了个大大的熊抱,几乎把她拥得透不过气来了。 她说:“得了,你赶紧的把我放开啊我年纪大了,禁不住你这么磨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平小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加之她又以真心待我,我便更想和她亲近一点。 我拍起马屁起来简直是每个边的。 “您年纪哪里大啊?您这是资深美女,羡慕死一摊小姑娘去。” 她不吃我这一套:“少来。” 她领着我上车,连司机都没带,说是要带我四处逛逛。 我直接说明了我的来意:“平小姐,我想跟你做点事。” “怎么了?”她挑起眉:“这是走后门的来了啊,我手下可都是名校毕业一色的海归啊,你说吧,我为什么要你。”(未完待续) 第190章 原来这里的竞争压力也这么大啊。 我吐了吐舌头很俗的说:“我可以把我所以的股份和现金都捐给基金。” 平小姐很是好笑:“财大气粗了,我是听说了有人差不多把他的三分之二的资产留给了你。” 我知道她说的是杜少仲。 我说:“不是的,那一笔钱和我没关系。” 平小姐说:“就是给你有关系我也不接受这个理由,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呢?” 我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不想掺合政界和商界的事情,觉得这里还比较干净么?” “比较干净么?”平小姐笑了笑,也不知道那笑声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跟我说:“我带你去看一件事,你今天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 我说:“什么?” 她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她说我去了就知道的时候,我都已经有一点儿不好的预感了,如果她带我看的是好的事情的话,为什么事先不肯告诉我呢? 结果呢。我成了轰动全国的91爆炸案的见证者。就在我到底f市的两个小时之后,平小姐把车子停到了大院的里头,这里住的都是f市的达官显贵。她把车子停在了一间院子门口。 “这是哪里?” “平家的老宅,曾经也是我的家。” 她说的曾经,应该平老先生还是平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的时候吧。 车子停下来之后,平小姐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她说:“还有五分钟。” 我说:“平小姐,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平小姐说:“沈晗之,说实话我看到你就像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些事情,我本来可以不让你知道,但是我不想骗你,你问我要你看什么,我要让你看看,我这里也不干净。” 不干净?我看见有人在平家的院子外叫门,屋里的佣人帮他开了门。隔得远,我也看不清叫门的人是谁。 平小姐看着那个人一直走了进去才说。“我是要告诉你,我这里也不干净,我为什么一直做这个主席,就是希望不要离从前的那个圈子太远,又希望能维护自己的名誉,而且让平世诚没有借口动我,我存心积虑低调做人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希望有一天能重新回到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位置上去。” 平小姐远远的望着那间宅子:“告诉你真相,是为了借你的嘴让徐思业知道自己只是一枚棋子。” “徐思业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告诉了他平世诚的地址,在家的时间。” “还有,他需要的一切的工具。” 我背后冷汗津津的:“刚才进去的人是徐思业?你给了他什么?”不是说他病倒在床上了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我要下车。我要过去不管他要做什么事情我都要阻止。徐思业要是敢在这里撒野,他一定没命回去了。 平小姐拉住我的手:“沈晗之,你别去。” “你他妈的别管我。” “我不管你,也不能让你去送死。” 平小姐刚刚说完这句话,刚刚还安安静静的平宅突然响起了轰隆轰隆的爆炸声。 平小姐把我往车里里扯,压住我的头,两个人躲在方向盘下头。 我这才知道了平小姐给徐思业的东西是什么。是炸弹。威力极强的炸弹。 “为什么,为什么啊。”爆炸把我们停的如此之远的车子的车窗玻璃都震碎了,那间屋子更是坍塌了一大半。 我在爆炸声里变得狂躁不堪:“为什么啊。” 我那么信任她,那么喜欢她,亲近她。她却把我带到这里来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我也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只不过我这枚棋子她稍微有那么点儿喜欢罢了,所以才不让我看到这些残忍的真相。 我真不知道这是她的仁慈,还是残忍。 玻璃掉下来的时候平小姐护住了我。自己的脖颈手腕却被划伤了多处的伤痕。 她说:“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 大院的报警声响了起来,这里本来就有执勤的公安民警。 他们看到平小姐的车上有人自然把车子给包围住了。 平小车下车,他们给她敬了个礼。 又公事公办的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也许我哭的让人产生怀疑了。 平小姐说:“我刚好来看我的叔叔,我这个朋友是被吓到了。” 警察看着我。 我真不知道平小姐哪里来的自信,她就不怕我把她供出去么?说是她致使徐思业并且帮他弄了炸弹了。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只不过我对平小姐的信任就和刚才破碎的车窗玻璃一样落得满地都是,再也拾不起来了。 我说,我要回去了。 警察原本还挡着我。 最后是平小姐开了口:“让她走,有什么事,我担着。” 我想起刚才平小姐在爆炸里护住我的样子。 我真想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平小姐,我不能留在这里了。 你也说过。 我和你不像的。 确实不像。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也许我们会像平老先生和老头子一样结成忘年之交,也是会成为一段佳话。可是都是也许。 就像秦放接受不了徐思业为人处事的方法,我也接受不了平小姐为人处事的方法,既然接受不了,又不忍心出卖的话,就只能离开了。 真是可笑,我在f市场待了还没到三个小时就又离开了,最快的飞机,能飞哪儿就飞哪。(未完待续) 第191章 没想到最快的竟然是直飞美国的。 难道,一年之后,事情又恢复到原点了么? 还是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个圆的,冤冤相报,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终了,只不过今天的事情总算是能偿还了平世诚对平老先生和老头子的债了。 只不过,这政界的纷争绝对不会在今天就此打住的。 飞了十三个小时才到了纽约 在肯尼迪机场降落后我闻到了纽约这个城市里陌生的空气的味道。 很多很多人和我一样从中国来,我不知道他们呼吸到到的纽约的空气里是什么味道。 机会的味道,还是金钱的味道。 我在美国原本是有住所的。许久没回来,菲佣看见我非常的意外。 我一进房间她就抱了一大堆的信和请柬放到我面前,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的话。 刚刚坐下来,门铃就响了。菲佣开了门从门外抱回了一大束的玫瑰花,玫瑰花上放着一张纸条,潇洒的英文字写着:亲爱的,欢迎你回来。 落款是以前认识的男伴,也是纽约城里身价不菲的一个男人。 这些男人都是神通广大,大约是查到了我的入境记录,这么快就让人送了花来,动作还真快。 我找了几只花瓶,把玫瑰花散开插到瓶子里。 我在房间里忙碌,收拾着那些花瓶和带来的行李。 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我是要回来么? 回到一年前过的那些生活,喝酒,跳舞,赌博,逢场作戏?用酒精麻痹自己,夜夜笙歌? 这样的日子我要不要?好不好? 我打算先让自己静下来。 菲佣觉得我很奇怪,成天的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每天和她一起去买菜,并且跟着她学做西餐。 也没有再醉的一塌糊涂的被男人送回来。 我只是过了几天正常人的生活,她就把我当非人类看了,感情我那三年在美国过的是有多混乱啊? 让我下定决心的是十天之后哥哥的一通电话。 他的电话我以前在纽约每次接到的时候他都先给我一通乱骂。 这一次他没有骂我。他只是跟我说:“真是不懂事,怎么去了美国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这不是考验你的办事能力么?你不知道我刚入境美国这边的人就知道了,人一进屋花就送到了,您老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啊。” 醒之叹了口气:“你以为我天天闲的无聊呢?” 我嘿嘿嘿嘿的笑,问他都在忙什么?他说在准备和严芷盛的婚礼。 叶宁和战天南的婚礼已经过了,那天我刚刚到美国两天,实在没力气再折腾了。 这会儿,醒之又要结婚了。一转眼这一个两个的都成双成对的了。我说好啊,你是不是要我回来帮你迎亲? 他说:“这是其一,其二是想让你回来看看秦放。” 我心里一沉:“秦放怎么呢?” 醒之说:“情况很不好,医生说他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现在人还在医院里,看起来不妙急了。” 我当然知道秦放这肯定是有了心结了“你还不知道徐思业带着炸药去找了平世诚吧。” 我说:“我知道。” 他没问我怎么知道的,他说“秦放办完徐思业的葬礼整个人也倒了下去,我想他大约是心里内疚,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情况很糟么?” “是。” 醒之说完又加了一句很肯定的话:“很糟。” 我叹了口气妥协到:“那我回来看看。” 如果我够聪明,我就不应该回去看的。只要不会去就不会和秦放再有任何的瓜葛,他总会熬过这一段日子,然后把我忘掉,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有时候的不忍心,也许就改变了以后的生活。 秦放不就是因为不忍心,才背负着如今的精神负担么?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就不会掺合到沈家和徐家的恩恩怨怨里来,就算徐家如今衰败了,他也不会内疚,不会觉得自己找出的真相间接的把自己的父亲逼上了绝路,如果我是他,大约也会用重重的心结放不下吧。我最后给了醒之一个准信:“那我收拾收拾明天回来吧。” 醒之说:“什么时候的飞机告诉我,我好去接你。” 我说:“不用了,你忙你的。” 还没有完全调整好心情,也没有和纽约的那些狐朋狗友聚个会,我又匆匆的回到了b市,临走前我把菲佣给辞掉了,房子虽然没租出去,但我想,我大约最近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没有告诉醒之我的是几点的飞机。自然也没有人会来接我。 这一点跟我一年前和美国回来的时候很像。 只不过去年的时候回到b市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秦放。那是在商场里看到他和伏贞贞逛商场。 这次,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也是秦放。 只不过这一次我是要去医院去看他。 早就问清楚了是那个医院。 那是一个类似于疗养院的一个医院,环境很清幽,医疗条件都是数一数二的,当然价格也是不菲的。 司机把车里停在医院门口,便找钱便问我:“小姐来这里探望病人么?” 我说:“是啊。” 他把零钱递给我:“小姐节哀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让我节哀?” “住在这里的一般都是救不了的病人。” 我气急了,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逮到他就骂:“你才救不了,你全家都救不了。”(未完待续) 第192章 “神经病。”司机本事好意提醒,这下子碰了一鼻子的灰,一面骂着我一面开着车走了,喷了我一身的汽车尾气。 这个疗养院好在它是一个个独立的小院子,一般是两三个病人一间院子,当然,你如果出得起价钱的话,一个人一个院子也是没问题的。 秦放的病房在的那个院子就他一个人。 院子里栽着一只高大的桂花树。 树下坐着一个男子,身子靠在桂花树的树杆上。看着天空上盘旋飞过的鸽子,夏末的阳光依旧是刺眼的,他却也不觉得,只是盯着天空看着。 等我走进了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秦放。一个人死亡,一定是从身体内部开始的,精神面貌慢慢的变差,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然后渐渐的那种状态才显示到肢体上。 眼神无光,身体消瘦,行动迟缓。 秦放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很快很快的,我想着从老头子的葬礼之后我不过是半个月没见着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我叫他:“秦放,秦放。”怕他听不着,所以连续叫了两声。 他把眼睛移过来,看着天空看得太久了,他有心看着我却睁不开眼睛,站起来的时候大约都也是晕的。摇摇晃晃得站不稳。 我丢下行李,一阵小跑过去扶住他。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以前总能在秦放身上闻到阳光的味道,如今他虽然人在阳光里坐着,全身上下莫不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沈晗之,你怎么回来了?”他的声音也是一种久不说话的人带着的嘶哑感。 我见他如此,念及老头子的死,念及杜少总的离开。还未语,泪便先落了下来。 原本是来劝他的,却又在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手腕伤留着一道新疤,疤体还呈粉红色显而易见是刚留下来不久的。 “你自杀了。” 我甩开他的手,勃然大怒:“秦放,你自杀了。” “你为什么自杀,因为你内疚?” “你没有错的。” 我摇着他的肩膀怒不可遏:“你想自杀是吧?你想死是吧,死很容易啊,死比活着容易多了?” 我举起我手上戒指:“你认识这枚戒指么?” 我说:“这是杜少仲送给我的戒指。” 提到杜少仲,我再次哭了起来:“他说这枚戒指的名字叫守护,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你们都知道他已经不在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我知道他是哪一天去的?我知道他压根就没有去法国,可是他不希望我知道,我就当做不知道,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我一定不能哭,那我就不哭。” “你看,死多容易啊,说死就死了,而我呢?我要一直维持着一个梦,一个希望,我要告诉我自己他还活着,我要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因为他觉得这样他才能让他安心,你看,死多容易啊,是吧?” 秦放不语,他放开了我,又坐回了树边,仿佛我说的这些话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么多人想好好活着却不能活着,你去想死?”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让你自己好过一点是吧,就能不对徐思业有所亏欠是吧。错了。全部都错了。徐思业的事情是他自己造下的苦果。你要是想死,那好啊,你死了刚好,徐思业就真的一个健康的儿子都没有了。你那个不正常的大哥再也没有人照顾了,你想把他交给伏贞贞么,你做梦。” 我说了这么多却总似打在棉花上,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蹲在他面前,威胁他:“你说话啊,你不过是得了抑郁症,你没有失聪,也没有失声,你能说会的,为什么不说,胆小鬼,秦放你就是个胆小鬼。” 我是真的被气疯了,一看到他手上曾经自杀过的伤痕我就再也镇定不住的,原本想着要好好的开到一下他的,这会儿却忍不住又是骂又是训的。 可是不管我说的多少,他都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看都不再看我一眼了。 我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他说:“秦放,是谁说他要帮我抵挡路上的风雪,直到他再也挡不了的的一天?” “我已经没了父亲,没了杜少仲,你也想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 “好啊,你离开,反正死亡真的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我笑的疯狂:“我给你提个建议哈。你下次可以爬到大厦楼顶上往下跳,这样还能体会一下飞翔的感觉。而且一了百了省的浪费医疗资源了,你们徐家的钱还是留着点给伏贞贞和孩子吧。” 一直到我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秦放才慢慢悠悠的回我一句话:“晗晗,对不起,我已经做不到了,我不能在帮你抵挡任何的风雪了。” “好啊。”我毫不在意。 “做不到就做不到,你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啊。” 我抬脚就要走,秦放这会儿有点舍不得了。 他叫住我:“晗晗,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我连头也不回了:“不了,您自便,我没时间陪一个随时都会自杀的人,你的追悼会我会来参加的,死之前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说的那样决绝,是真的气急了。才能如此控制不住什么都给说了出来。其实出了院子,我就忍不住靠在墙边哭了出来。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痛,秦放是如此隐忍坚毅的一个人,徐思业的死竟然把他逼到了自杀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193章 扪心自问,这一切都是我的缘故。 如果是我亲手收集证据把老头子给逼死了,我怕早就会一头撞到了老头子的墓碑上吧。切不论老头子到底是不是犯了滔天大罪。 那都是生身父亲啊。 所以我虽然放下狠话不再管秦放,心里到底是怕他想不开,只能请了贴身的护工三班倒的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又想尽了方法让他开心。我找了很多我们从前的回忆,我把云山小区里的东西搬到了疗养院里。我让伏贞贞去开导他,甚至连大学导师,同学都被我找了来,统统无效。 秦放的主治医生说也许给他换一个环境会好一些。 我同意了他这个说法。不得已,只能让人把老太太接了上来,老太太来的当天就带着秦放走了,甚至都没有同意和我见上一面,她以前就不喜欢我,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只当我是城市里的千金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现在她看见我,只怕是看见了把自己儿子害到如此田地的罪人了吧。 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免不了的又一次恨我入骨了。 秦放走后,我的生活再次的陷入了死一般的沉浸。我也没有再回美国去,我很平静的参加了严芷盛和醒之的婚礼,他们两个人还是骗着我,一句都不肯提到杜少仲的死讯,那我也就没心没肺的笑着。 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大半年。冬天来临的时候,我正在社区做义工,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们名字:“沈晗之。” 他就站在我的身后。嘴上挂着淡漠的笑容,眼睛却恢复了神色。 我心里还有一口气闷在那里:“你来做什么?怎么还没死啊” 社区的老人见我如此说话都训我:“晗晗,你这是说什么啊。” 秦放并不介意,他走过来说:“我过来,只是想跟你说两句话。” “什么?” “我是个胆小鬼。”他这么说着,口里骂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了。 “第二句呢?” “第二句是,我现在又一次一无所有了,你还肯跟我在一起么?” 这一句话让我想起了毕业后的那个初秋,我去找他,他问我:“沈晗之,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一无所有的,你还肯跟我在一起么?”那个秋天的阳光好像又照进了我的心里。 我已经记不得那一次我面对这个问题时给出的答案了。 是不愿意呢? 还是愿意? 结婚的时候整整的闹了一个星期,严家在严瑞安之后也略显颓败之势,好歹老爷子依旧还是位高权重,暂时还没人敢当着严老爷子的面说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醒之带着她穿梭再各桌之间敬酒。她从未知道结婚是一件如此烦扰的事情,订婚不同这一场婚礼是严太太亲手操办并且极尽奢华。她知道严太太的意思,严瑞安被判了这么久,不过也并不是完全不能丢点钱疏通关系再风声到松了之后把他给捞出来的。 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现在的严家,关系虽然还在,钱严老爷子是断断不肯出出来,并且手上的股份都是些家族产业,断断没有卖掉那些股份的说法,如是这样严老爷子岂不是背上了不孝子的名声?以后也无法在这个家族里立足了,严太太自己的资产在战天南和杜少仲联手的那一次就已经不剩分毫了。 如今便把注意打到她身上了。婚礼结束之后酒店的小宴会厅里还有个小型的聚会,还没玩够的亲朋好友乐意留下来的便再多热闹一会儿。严太太拉着严芷盛的手介绍给她的认识的那些太太们。 严太太从来未在人前如此不吝言词的夸过她:“要说芷盛啊,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能力有能力,我们家的女儿最出色的就是她了。”严芷盛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旗袍,旗袍是严太太请了最出色的老裁缝帮她做的,手工绣上的凤穿牡丹。那牡丹上的露珠却是用水晶缀上去的。实在也是严太太下了血本的。 沈晗之那人是嘴里不饶人的,初初在严芷盛哪里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一脸的坏笑:“不知道严太太让人做这件衣服的时候心痛到什么程度了。” 心痛到什么程度?不过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严太太做什么都是为了严瑞安,这件事她本事可以帮忙。要她出钱把严瑞安捞出来不是不可以。她跟严太太原本也说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不过严太太从来没有可怜过别人的父母心。 若是她从前肯体谅半分不把人往绝路上逼,也就不会有杜少仲母亲的悲剧。而如今,严芷盛自认为这么多年来真心对她好的不过只有杜少仲一个人,所以她弟弟临死前送进去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忙捞出来的。 她站在太太堆里跟着严太太一起招呼了一会儿就觉得心里烦面上却又不能露出什么。 沈醒之走过来,搭了一条白羊毛的披肩在她肩上交代她:“小心别着凉了。”今天原本所以人的眼神就聚集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立刻就有人把这当成笑话来说了。 “你看着两个人感情是有多好啊?” 说话的人严芷盛也记不清是哪一位太太了。 醒之看着她温柔的笑,她最喜欢他这种笑容。她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还是她刚刚到严家的时候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院子里种着几棵樱花,花季已经过去剩下漫天的落英缤纷。她躲在树下哭,一转脸就看到他从门口进来,看见她不由的笑起来。 “你怎么哭呢?我老子说哭鼻子的是最没用的人。”这一句话现在会想起来还真是稚气十足,可偏偏是这一句话让严芷盛记住了这个人,也记住了他的这句话。哭泣是最没有用处的。(未完待续) 第194章 她那天是为什么哭呢?严芷盛觉得有点头痛。醒之找着理由把她拉到一边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她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刚刚还和他跳了几支舞蹈,说不累那才是假的。 她和他坐在角落里头。小宴会厅的钢琴边坐着一个男孩儿,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却也穿得极为正式,这个圈子里的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举止都是一副大人的模样小提琴钢琴萨克斯的人人都会个两三样,只有这样碰到像今天这样的聚会才能让父母觉得脸上有光。 就像现在坐在钢琴边的那个小男孩儿,抬起手十指灵巧的在钢琴上跳动着,一曲梁祝就从手指之间倾泻而出。这是严老爷子最喜欢的曲子,男孩儿弹这个曲子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她总算记得初沈醒之的那一天自己为什么会哭。 妈妈去世之后她被严守华的秘书带到了严宅。 去的那一天严家客厅里坐着几个严太太邀来的太太,大约是麻将搭子还没来齐她们坐在客厅里聊着天,严瑞安被严太太逮着在客人面前弹钢琴,旁人总愿意给严太太面子所以也是一味得夸着严瑞安。 这正是开心的时候。 偏偏不早不晚的,严芷盛就这么被秘书给带过去了。 带到那些太太面前。 她穿的还是妈妈在的时候给她买的衣服,艳丽的玫瑰色,样子也很花俏,妈妈也是这样一个女人,自己风情万种不说,连唯一一个女儿的穿着打扮也尽量的耀眼。 没想到她穿的这么一身到了这些太太面前也成了可以笑话的事情。 谁家没有这样的事情,男人在外头胡闹生出的孩子也是有往家里带的。 有人说:“也是严太太好性子,要换做我眼里可容不下沙子。” 说完重重得哼了一声,她看到那位太太身边也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蓬蓬裙,脖子上带着一条缀着一大颗海蓝色宝石的项链。她一下子都看呆了,只觉得是以前在童话书里看到的公主才会有这样的打扮。 严太太这会儿看起来也是和蔼可亲的,端着一杯咖啡连唇边都还带着微笑:“阿姨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房间,让她带你上去吧。” 她不敢多说话,低着头跟着阿姨往上面走,她的身后还有严瑞安叮叮咚咚的钢琴声,还有那些太太们说话的声音 “果然狐狸精生出来的小妖精,她才多大啊就做出这幅妖妖娇娇的样子是想让严先生看到了以为你苛待了她么?不是我说的,外头的那些小孩带回来不管怎么养也不会和咱们生的一样。说到底骨子里没那气质披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严守华还没回来,最近他一直在北方忙着,那本是平家的地盘,他过去便得多一百二十分的小心,所以大约十天半月的也不能回来一次了。 吃完饭严瑞安又被严太太盯着坐在客厅里练琴,她看着那钢琴实在是喜欢,就拿严太太叫阿姨给她准备的房间来说吧,房间里铺着粉红色的床单被套,壁橱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房间里还摆了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她随意的拉开竟是被吓了一跳里面很随意得隔着钻石的项链,翠绿翠绿的翡翠,还有她在楼下那个小女孩身上看到的海蓝色的石头。它们出现在这里平静得就像小孩房间里出现的洋娃娃一样的普通。 就这样随意的丢着,严芷盛最然不知道它们的价格却实在被吓到了。 严瑞安一曲完毕,严太太便问她:“你想不想弹钢琴,既然我已经同意你住进来了,你也不能给我和你爸爸丢脸才行。” 她小小的心里满是雀跃立刻就说自己要学。 还真是学了,第二天严瑞安的钢琴教室就来交她,严太太吩咐了让她学一首曲子在严老爷子生日那天弹给他听,曲子的名字严太太私下里也告诉了严芷盛,那是《梁祝》,并且交代她不许跟旁人说这是给严老爷子一个惊喜。 她在这个时候还觉得严太太不是妈妈口里说的那样白雪公主后妈一般的人物,最起码她好像对她还不错。 她去找曲谱,严瑞安的曲谱夹子里有很多。她不敢找老师要,只能偷偷的找,可是严瑞安有好多谱曲都没有名字,她哪里认得?找着找着严瑞安就站在了她的身后:“你为什么乱动我的规矩。一点礼貌都没有。” 她和严瑞安的年纪差不多是一般大的,可是在他面前她显得那样无地自容。 “我想找个曲谱。” “什么名字?”她一愣。 他问:“我问你曲子是什么名字?真是个白痴。” 她只得说出来:“梁祝。” 听到这个名字严瑞安低头翻了翻,丢了一张给她:“给,不许给我弄坏了。”其实也就这么一说而已,他合适会在乎一张曲谱? 她确实如获至宝,当天就跟老师说自己要学这个。 学了一个多月,曲子出奇的容易,她觉得自己学得很好的。到了严守华生日的那天来了这么多的人,严太太早早的拉了她在自己丈夫面前卖好:“芷盛说要准备了个曲子要弹给你听。” 旁人说:“你看严太太多贤惠啊,这才来了一个月就学上琴了。” 严守华也高兴:“什么曲子啊。” 她有点紧张,她从来没经理过这种场合,这么多的人都用一种很不和善的眼神看着她。 她说:“梁祝。” 严守华眼神一凝随即哈哈大笑:“开玩笑,你才学了几天怎么会弹这样的曲子。”(未完待续) 第195章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爸爸在瞧不起她。何况严太太说了既然来了就不应该给他们丢脸。 她说:“我会。” 她坚持着,严守华就松了口。 “那你去吧。” 她坐到钢琴边上,抬起了手,随之第一个旋律出来大家就开始哄堂大笑。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这个曲子她明明弹得很好的,连老师说都她弹得很好的。 弹完之后她觉得自己都要被别人的嘲笑的眼神给点燃了。 严守华也是笑得前俯后仰的,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了:“你这弹的是梁祝?” 她还不知所以然:“是。”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各种嘲笑的话都有,严瑞安在这个时候把她从钢琴边拉了起来推到一边去,自个把梁祝弹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是错了,连曲谱都错了。 有人说:“不会弹就罢了,连欢乐颂和梁祝都分不清,不过指法还算标准,也难为严太太请的教师了。” 还有人说:“我要有这个女儿可得羞愧死了。” 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真的是丢人现眼,她的身上好像爬满了小蚂蚁,痒痒的,火辣辣的。严守华也不把这当什么又念着她刚刚没了妈妈,于是安慰她:“没事,错了就错了吧。” 她听着严瑞安的曲子,突然觉得有点儿熟悉。分明是在哪里听过的,分明是妈妈每次在爸爸走后都会唱的,她听了这么多遍竟然不知道这即使梁祝。 她几乎又脱口而出:“这个我会。” 她都没等严守华说话就唱了出来:“无言到面前与君分杯水,情中有浓意流出心中醉。无论冤或缘,莫说不蝴蝶梦。还你此生此世今世今生,双双飞过万世千山去。” “谁让你唱的。谁叫你唱的。” 她唱完这一段,严守华却没有由来的勃然大怒了,自然而然的把质疑的眼神放到严太太身上,严太太立刻就为自己辩白:“我可没教她。” 严守华便又看着她。 她看着他那个样子实在是觉得害怕,这个爸爸在她的生活里一直是属于一种可有可无的人物,却从来没这么凶过他。 她畏畏缩缩:“妈妈常常唱,我便会了。” 他再不肯听她说,仿佛这一支歌是他心里最大的忌讳:“你给我出去。” 她缩到了严太太身后。 严守华又指着门:“你给我出去。” 严太太也不可能护着她,倒还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你自己出去玩玩吧,你爸心情不好。” 她忍着泪,在大家的嘲讽,讥笑里跑了出去,跑到院子里的花束下面,蹲在地上就滚烫的眼泪就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想到严瑞安给她的那个曲谱,想到刚刚严守华当着这么多人面让她滚。她起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并没有做错什么。爸爸既然喜欢那首曲子怎么又不喜欢自己唱这首歌呢?后来她才知道,没有为什么,只不过这个家没有一个人喜欢她而已。 也就是那一次遇上了,在她在来到严家之后最悲哀的一天,遇见了她,严芷盛一直没搞清楚这是缘还是劫,自己怎么就爱上了呢?是他当初的那个笑容,还是那句不要哭,还是他那一会儿是唯一一个温柔的对待他的人。 总之是爱上了,醒之见她神不在家,盯着地板上深色的花纹发着呆,她是难得有这样的神情的。 “怎么呢?在想什么?”严芷盛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是落难了,还是飞黄腾达了都好似初见时那个样子,长身玉立,风采过人。 她莞尔一笑微微底下身子去揉着自己的脚踝:“没什么。” 他亦是一笑淡淡得看着她。 她看着醒之这个样子突然觉得越来越模糊好压根就不是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一样,这明明是他们的婚礼,他明明已经是她的丈夫了,她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虚幻的感觉呢?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么?好得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十八岁之后,严芷盛从来没做过任何没把握的事情,她宁愿不要开始也不肯承受可能会有的失败,一旦决定要做了,那绝对是不计任何代价的。 一年修完硕士学位。 二十五岁博士毕业。 她曾经连续一个星期加班加点的研发芯片,代价是被人直接从机房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带过她的导师都觉得她在很多的时候基本上是不把自己当人看待的。 没有别的,只不过是她害怕失败,害怕一无所有。她原本就一无所有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怕。 怕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怕自己还会回到十一二岁的时候被严太太从严家赶出来。 唯独对沈醒之,唯独对这个男人。 严芷盛想,自己的人生如果有一笔赔本的买卖的话,那一定是对沈醒之的。 这一会儿,她很想还想问:醒之,你是不是真的能对我好,真的能忘掉叶宁?可是话到嘴边,只不过双唇动了动就又合上了,她还是笑得那么温婉。三十五岁的严芷盛已经不在是十岁的模样,她已经盛开成最灿烂的牡丹,雍容华贵不知道的人绝对不会知道她有一个私生子的名头,而她的生母是夜总会里一个会唱(梁祝)的女人,并不曾得到过严守华半分的喜爱 她的问题换成了一句:“我渴了。” 沈醒之听到这句话便站起来给她去拿喝的,她看着他在料理台上挑选饮料不不由的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计较了。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相处,这一次,是他自己决定要敞开心来接纳她的。(未完待续) 第196章 这一切都不是她强求的。 对于沈醒之的这个问题,严芷盛在很久很久前就拿定了主意。 那个时候叶家还还处在鼎盛时期。 一个是叶家独女,一个是沈家长子,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甚至连婚期都定了下来。 她一直知道他心里没有她,所以她一直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对他好。爱情这种东西,只能是心甘情愿,不能去争,不能去抢,争回来的,抢回来的就不是爱情了。 更何况她和叶宁相比,真的什么都不是。 于是她出了国,在国外也曾见到过,他乡遇故知,两个人在一起吃了个饭,她喝得有点多,席间沈醒之接了一个电话大约是他的小叶子打来的。 他也不回避,当着她的面就和电话里的人低低的说这话。 说的都是很普通很家常的话,偏偏那些话听到她耳里让她觉得自己要嫉妒得发狂了。 她不愿意听,站起来走到旋转餐厅的落地窗户旁边。 窗外是灯火黄昏的夜景。 他打完电话过来跟她说自己要回酒店了。 她转过头,毫无征兆的就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一颗心疯狂的叫嚣着,沈醒之,沈醒之,你就不能爱我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么? 她的吻他视如毒药,她不是不漂亮,正青春的年纪。可他却避之不及。 他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推开她,冷而又绝的说:“严芷盛,你喝醉了!” 美女在怀也能这般沉着。 严芷盛的肩膀慢慢的垂了下来,像一朵刚刚还盛开着却瞬间开败了的花儿了无生气,那是她第一次越界,明明知道自己吻的是别人的男人,一颗心却又忍不住的雀跃着。 不过她真的喝了很多,最后她扯了个谎说自己和男朋友吵架把这件事蒙混了过去,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过年的时候她回去见到到严家来拜年的沈醒之两个人还是淡淡的说这话。 她其实知道,像沈醒之他们这种人从小是出了名的好教养,不会陌生的无关紧要的人随便的发脾气,而她在他心里大约就是这一类人吧。 罢了罢了,她再这么做也比不上他的小叶子的。 再后来,他告诉她,他要和叶宁订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愣了半分钟才说出了一句祝福的话,回到房间里把自己关起来一转脸就是泪流满面。那一年她即将9岁。事业步入正轨,连她的弟弟杜少仲也会到b市开始崭露头角。 也是这一年沈醒之即将等到他的小叶子。 她却没等到他。 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她在等他。 除了杜少仲。 知道沈醒之订婚的消息的第二天,她让杜少仲陪她去买房子,就买在江边,那小子刚刚大赚了一笔抢着要付款,她却不肯。 站在临江的房子的窗边,看着江水往下流淌着。 江上的游轮,江对面的大厦,她想到了晚上的时候这里的夜景一定美极了。 她说:“我只想要一个家。” 杜少仲听了她这句话缄默了。他和她从来都是一类的人,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累极了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没有人会交代他们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他们没有家,她就罢了,杜少仲那样就算严老爷子再如何的喜欢他也不能给他改了姓光明正大的带回家去。没人知道他们在除夕夜万家团圆的时候面对面的吃着两个人的年夜饭是怎样的一种心酸。 她买这个房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 她听说醒之和叶宁的婚房也是在江边,就在江的上游。她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妈妈读过的一首词。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义。 定不负相思意?君心似我心?也许她和她妈妈一样,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有家了,房子是精装修真正的拎包入住。今天好歹算是他的乔迁之喜,杜少仲和她在房子里做了一顿饭吃,他有病在身上喝不得酒。 她却很开心喝了不少。 等她喝多了杜少仲开始套她的话:“姐,你喜欢沈醒之是不是。” 问得这么直接,也不怕他老姐不好意思这还真是杜少仲的风格。 她不承认:“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哪只眼睛看到了?” 杜少仲很是不屑:“我倒还希望我能亲耳听到。你都喜欢他这么多年了连给表白都不敢,真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她说:“你胆大,女朋友一天换一个!” 她开始唠叨他,他最怕她训他于是闭了嘴不过最后冷不丁得又说:“我听说叶宁的父亲好像被上头查得厉害。” 她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听说这次叶家的麻烦不小搞不好这两天叶一忠就会被双规。不过那又怎么样?沈醒之不会在乎这个东西的。 她不知为何今天竟一再得叹气,沈醒之和她不同,他在官场上混以前和叶宁算是门当户对如今只怕要因为这一段婚姻错失很多的良机。 杜少仲终于看到严芷盛叹气了。 他揶揄她:“姐,去抢啊,再不抢你就抢不动了。” 是啊,她都已经快三十了。 可是爱情真的是抢来的么? 她问杜少仲:“少仲,如果有一天你爱的女人不爱你你怎么办?” 他是从来没给正经样的:“坑蒙拐骗!一直骗进洞房,我不相信世界上没有我骗不到的女人!”(未完待续) 第197章 她又问:“那如果对方有未婚夫,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这个问题换来了杜少仲赤果果的鄙视的目光:“姐,你真迂腐!” 严芷盛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迂腐,可是她的爱情观和杜少仲不同,她做不来坑蒙拐骗的事情。她宁愿静静得待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沈醒之。 她一直觉得,她爱他是她自己的事情,这和他爱着谁是没有关系的,可若她要插足他和别人的感情,那岂不是将自己珍藏了这么些年的感情玷污了? 她知道沈醒之不爱她,所以她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爱着他。 沈醒之订婚的前的那几天,严芷盛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天天早上起来跑步,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坐在房子的露台上吹着江风,她说服自己不要伤心,可他订婚的前一晚上她还是失眠了,大晚上的站在露台上看着反射着灯光的湖面,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想跳下去的。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却接到沈家的人打电话通知,连沈晗之都被派上了用场,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对她道歉,又说几天的订婚宴取消了?取消了?怎么就取消了呢?她想多问两句,又知道他们肯定有很多的人还要去通知于是就把电话挂了。 当天晚上的时候她意外的在江边看到了醒之。就站在新买的房子的阳台上,看着一个人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在哪里,她觉得是沈醒之,又觉得自己是做梦,谁知道跑下去当真是他。她觉得不可思议。 他早就得不醒人事,这是严芷盛第一次看到和平时不同的沈醒之,没有了平时彬彬有礼的样子,嘶吼着愤怒着却又深深的无力。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叶宁突然消失?为什么订婚宴取消了。 她把沈醒之待会了自己家,他很沉,饶是她这样体力好的女人都被累得够呛,把他撩到沙发上的时候她想起了杜少仲的话。 对待女人最好的办法是死缠难打,对待男人最好的办法是生米煮成熟饭,当然这个的前提是碰见的必须是个好男人。 严芷盛很有信心知道醒之是个好男人。 可是等她从厨房倒了蜂蜜水出来的时候她听到他叫着叶宁的名字,她连想伸手出去摸摸他的脸的心思都被她自己摧毁了。 她爱他,却还未爱到没有尊严。 沈醒之酒品极其不好,她把他撂到沙发上睡觉,半夜却听到他囔着要喝酒。 她把酒都搬出来陪着他喝,两个人就坐在地板上,你一杯我一杯,她想他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和谁喝酒可是最后两个人都醉得睡在了地板上。 第二天他先醒来。她听见他的动静便也睁开了眼睛。 她看见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好歹两个人虽然狼狈却穿的整齐。 她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想喝酒,碰到了你。就把你拉上来了。” 他说:“你怎么哭了?”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有未干的泪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她只好说:“我失恋了。” 她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想自己果然是做对了,他不喜欢她,所以她不告诉他,这样两个人相处还不至于太尴尬。 订婚宴之后两个人不知怎么就走的近了点。 她想,也许他觉得他们两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后来,沈醒之和家里大吵了一架竟然从机关部门里辞职出来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沈醒之的前途那是一片光明的,这会儿突然辞职出来几乎没把沈家的老爷子给气得跳江了。 他辞职不干,自己跑去开公司,开始也是做高科技,后来碰上房地产红火的时候也就变成无良地产商了。她偶尔也听说是因为家里逼着他结婚娶别的女人。叶宁现在就算回来对他的仕途也只有拖累没有帮助了。沈家有如此打算也没有错,大约是这样,他便干脆辞了职,这会儿再没人会说他和叶宁如何如何了。 严芷盛不管怎么多。 他说要经商,她便更多的时间留在b市。两个人常常在饭局上碰见,他对她也不似从前陌生了。 严芷盛想,这样很好很好了。 过了两年,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小叶子。 他那段时间是前所前所未有的高兴,找到的那一天他忍不住打电话给她:“芷盛,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活!” 他笑的像个孩子。 她握着电话站在临江的露台上,还是这条江,还是那个人,那个人心里也还是只有一个小叶子。她又想起了那首词。日日思君不见君。他们倒是常常能见面,只不过君心不似我心罢了。 那段时间他们的见面少了。 他自然是忙的。 她刻意也让自己忙了起来。 她开始飞印度把自己印度公司里搁下的业务都捡了起来,忙着忙着就不会想得太多,给自己平白的添烦扰。她已经岁了,青春不在,是有心中的那份爱恋依旧。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很久,她已经很久很久没见到沈醒之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又变成了订婚宴取消后站在江边的那个男子。 这一次他对她开口:“芷盛,我要结婚了。” 她想起自己9岁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要好叶宁订婚了,那一年他还中规中矩的叫他严小姐。9变成了,严小姐变成了芷盛。 芷盛芷盛,她以为他在心里到底是有点儿不同了的。没想到年龄变了,称呼变了,他却还是跟她说他要结婚了,然道这三年的时间他真的没有感觉到她一丝一丝的好么?他跟她说这个话带着点酒意,她好不容易才把那颗即将破碎的心凑拢来。(未完待续) 第198章 “新娘是谁?”她问他。 这本来是他自己的婚礼,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是那般的无奈。他回答她问题的时候手里握着一只高脚的玻璃酒酒杯,浅浅的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转动着,散发着绮丽的光泽,她突然意识到他的不开心,她想也许他即将迎来的婚礼新娘并不是叶宁,所以他会不开心。 “不知道,也许是宋小姐,也许是甄小姐。”果然,如她所料,他在告诉她会有一场婚礼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新娘到底是宋小姐,还是甄小姐。这只是因为宋小姐和甄小姐在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那叶宁怎么办?”她不是不知道前段时间他们两个人还如胶似漆的,这会子怎么又要另娶他人了? “她……”她说的很吃力,脸上带着钱浅浅的苦涩的笑,他一气的把酒杯里的液体都喝完了,江上的风吹过来,吹得她越发的不清醒了。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而我也要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沈家需要一个大家族出来的儿媳妇,所以我必须结婚,芷盛,你说这事多荒谬啊,竟然也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天。”这些话,她想他应该不会对一般的人说的,可是他对她说了,所以这会儿她在他心里大约不是一般的人了吧。 他,只是需要一个家世好的儿媳妇,至于姓什么就不重要了。 是啊,他的和叶宁的爱情一开始就是门当户对的,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遭。 “哦,那我就不祝福你了!”她淡淡的说,仿佛这个消息是无足轻重的。可他并未完全放下。她突然有点儿同情他的新娘了,不管是宋小姐还是甄小姐,一旦结婚都会成为沈家一件摆设而已,这在本质上和古董花瓶苏绣屏风没有任何的区别。而且叶宁不是一般的女人,沈醒之大约早就把她当成妻子了吧。 家里那个?严芷盛微嗔。 她不敢想象沈醒之会不会把得不到叶宁的怒气撒到对方身上?又或者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举案齐眉。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等着他继续开口。 他说:“芷盛,你有男朋友么?” 她好像有一点听懂了他的意思,并且沈醒之在她面前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局促。 她笑着说:“没有,不过不一定要有男朋友,我有很多男性朋友,比如说在b市就有一个你,我很珍惜我们两个的感情,我个人认为友情在某些程度上比那些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的婚姻要稳固。”话是说到这个地步。 他心里有那种想法就已经让她心上了,若是把话都说破了那来两个人日后相处便尴尬了。她饮尽杯中酒第二天就飞离了b市。 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梦见她穿上了白色的婚纱而她挽着的男人是沈醒之。 下了飞机杜少仲的电话就追了过来:“姐,你在哪里,沈醒之要和甄怡结婚了。” 她说:“我知道。” 三个字,说出来仿佛无足轻重没人知道她已经痛的发慌了。她关掉了电话也没有去公司来印度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好好逛逛。 关电话,推掉应酬,自己跑去逛街。 她的印地语已经说的很流利了。途中认识了一个印度的男孩子,大约二十七岁比她还小,又长得一张阳光满面的脸看的她的心都慢慢的暖了起来。 他带她去烤肉和印度饭,买一些好看的披肩和廉价的首饰,她像一个孩子一样玩着,没人会指责她没有礼貌,没有会在乎她是沈家的私生女,她不用做到面面俱到完美到变态也可以不接受人们鸡蛋里挑石头一般的指责。 她和那个印度的男孩子相处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渐渐的熟悉的咖喱的味道。 而这期间,他结婚了。新娘照样不是他。 她在公司的手提电脑上看到了他的结婚照,新娘很美很甜。 而那个印度的男孩知道了她惊人的身价之后也对她也越来越好了。严芷盛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结婚了也没什么不行的。 他娶了妻。她便嫁了人。 这没什么关系的,他们还是可以像从前一样来往。 反正,她又不爱他。这么多年了,她不是不知道他心里爱的人从来不是他,可是没当想起这个事实她都忍不住要躲到一边缓一缓,只怕他和叶宁的甜蜜多窜进她眼里一分,她就要忍不住了,她就要连最后的防备都留不住了。 第一次去男孩家里做客,很郑重的一次见面,她带去了价值不菲的礼物,没人再把她当成低人一等的人。她记得妈妈在的时候说活的一句话。 钱是女人的底气。 她敢保证,她如果嫁给了那个印度人一定会过的不错。 可是等她在他房里无意中看到他和另一个女孩的一张情侣照的时候她又退缩了。 她并不是要求对方过去的表情完全是一片空白。只不过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这样一次真正的恋爱都没谈过就要步入婚姻了? 婚姻这个东西真的是她现在真正想要的么? 她和那个男孩平静的分了手。 隔了几天别人问起她只是一笑而过。 只不过对方多嘴说了一句:“也是,你连战天南都看不上,还能看上谁?”她这才知道原来公司里的人都以为她等的人是战天南。 也是,战天南那样的男人,华人圈里的首富,显赫的身家,家族历史源远流长。 只有人知道她和战天南关系好,其实也不是关系好。只不过是能说上两句话罢了。(未完待续) 第199章 那是因为在她毕业的时候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惊叹于她的美貌和智慧,开门见山的要她做他的情人,他们这样的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婚姻之外一定有许多的女人,诱惑太多,见到的太多,很难见到一如既往一往情深。那只是一个交易,她做他的情人,他会给她一件价值不菲的礼物。或者是一个案子,只要她同意她就能得到很多。 如果拒绝了,那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 他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只不过严芷盛想,她大概有幸成为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吧。 他问她为什么。 她只说,因为我有爱的人。在这之后,两人偶有生意上的来往,他也肯帮帮她,关系自然比一般人要好的,他也曾笑问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她不肯说。 “你要是想知道,一定有办法知道的。” 现在想来,真的不是她不肯敷衍,而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严芷盛想,算了吧。就这样吧。既然不能完全的接受别人就这样下去吧。 她把自己丢到工作里面去,每天把自己累得像孙子一样,她和醒之联系也未断过,他知道他一切的故事,却让自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一直到4岁生日的时候杜少仲告诉她沈国平车祸,沈醒之入狱的事情。 她几乎要飞奔回去。 奔过去看到叶宁跪在甄小姐的面前说,只要她肯帮醒之,她便就此离开。 她突然又却步了。 一样的深情,谁又能比得过谁呢? 她收住了脚步,住进了离开多来年的严家。 严太太虽然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她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声色俱厉了。 想想也是,她回来之后给每个人带了贵重的礼物,更是给了严瑞安一大笔订单。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 钱是女人的底气。严太太心痛儿子,自然就不会跟他过不去。 她在这里不是没有自己的房子,可是她必须住在严家,因为这里离严老爷子近,她留在这里对沈醒之最有力。她尽她所有的帮沈醒之。 这件事明面上是由秦放在打理。 杜少仲和秦放关系好,严芷盛要出手也无须让世人知道。 她也曾到狱中去看过他。 他消受得不成人性,她问他有没有事让自己帮我办? 她感觉到他的绝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下子从云端跌入云中,任何人都无法不绝望的。 他揶揄了很久很久,最后才慢慢的抬起头,用两只突出眼眶的眼睛望着她说:“帮我照顾……晗晗。” 他像了半响才说出这个名字,晗晗,沈晗之,她的妹妹。可是她觉得她要说的不是这两个字。 她站起来要走:“好,我会帮你好好的照顾叶宁。”她应承他的是叶宁。 他既然不好意思说,那她就说出来,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都没觉得又任何的不妥,他又何必不好启齿呢? 他叫住她:“芷盛,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他跟她说这样的话。 她忍了这么多年,忍住让自己不要哭泣,却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磅礴,朱唇紧闭,怒着双眼盯着她。 可是旁边并不是没人的。 她不能对他吼出来,沈醒之我爱你啊,你让我嫁给谁? 她忍了半天,忍得实在忍不住了也只是说了一句:“沈醒之,你这个混蛋!” 她没有看他的眼神就冲了出去,自此不见他。 她照样尽其所有的帮他。而后,他出狱。她回印度。 而后,她回国,看到他穷困潦倒的倒在t市的雪地上,看到叶宁将她扶起。 看到他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她又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退后几步,她完全的心灰意冷回去。 没曾想过了一个多月他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芷盛,能不能帮帮我?” 他看她那个样子,其实真的已经是走脱无路了,要不然绝对不会对她开口。所以她没有为难他,一句半句难听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她帮他,帮到他自己都不忍了。 “芷盛,你……”你……你怎么样。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她唯一想从他身上得到的就是一丝半点的喜爱,可是他的心很慢,他不打算忘掉叶宁去爱另外一个女人。 所以她注定什么都不能从他哪里得到。她知道他的纠结。上次在监狱里面的那一骂。他必然是知道了她是喜欢他的。再次见面的时候他想提,想问,她却光明磊落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帮他渡过艰难的时间,帮助他的新公司起步,帮他回国打基础甚至不顾严老爷子的阻挡在他的新公司里投入大笔的启动资金。 公司正式开始运作的时候。他跟她说:“芷盛,谢谢你,真的,我除了说谢谢你不知道还能给你什么?” 他其实把新公司绝对的控股权都给了她。 他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却没法子给。 沈醒之的爱情不管是先来后到还是天时地利任何她都没有,她出现的时候叶宁比她先一步遇见了醒之,她一无所有遭人白眼的时候,叶宁是叶家捧在手心上的公主。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如果能少爱他一点就好了,可是爱情谁有能说得清楚了。 他和沈醒之出现在t市的时候沈晗之把她当天敌,因为她在维护叶宁和醒之的爱情,这并没有什么可厚非,人人都把她当第三者。(未完待续) 第200章 她不愿意当第三者。可又抹不开这份阴影。 她只能尽量的避开。 叶宁比沈晗之清醒,她并不过多的在意醒之消失的几个月是和谁在一起。她很自信,自信自己的在沈醒之心里的地位不会被任何人代替。 这份自信让严芷盛在数个十几年之后发现自己站在叶宁面前,即使对方已经没有显赫的家世一样让她觉得自惭形愧。 叶宁是天生的公主。 即使是到现在她拥有的东西还是会让她嫉妒到眼睛发红。 看着他们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看着叶宁闹脾气——叶宁必然也是觉得她的存在是一种威胁之后才会闹脾气的。 严芷盛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难道自己就没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么? 不是的,她没有这么伟大,她在商场上谈起合同来是不给人任何余地的。 可是她不止要的是在一起。 她要的比较多。 她要他终有一天能敞开心扉来接纳她,即使他的心里还有一个人,他必须开始接受她,开始爱她。 如果要的只是一段婚姻的话。 上一次醒之开口的时候她就可以答应了,她有自信维持这一段婚姻让它不破灭,可是她好像比较贪心,要的多了那么一点。 她不知道自己等不等的到那一天。 她告诉自己如果等不到的话,就像现在和他相处下去也是不错的。 b市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像醒之这样,不是她不肯帮她。她把他介绍给b市的那些叔叔伯伯,甚至求到严老爷子那里让他亲自帮忙引荐也没几个人敢趟这浑水的。 有人说:“世侄女啊,我们真的是爱莫能助。” 还有的干脆坦白的讲:“不是不帮忙,他如果你的丈夫是严家的女婿我肯定帮!” 说得这么直白,沈醒之早已经不是谁,在商界还就罢了,不过是钱的问题,一旦涉及到了政界,那些老谋深算的狐狸们怎么肯轻易的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来。 这句话不知怎么传到了醒之的耳朵里。 他想了很久说:“如果我现在说你芷盛你能不能嫁给我。你会不会甩我一个巴掌。” 会,如果换一个男人她一定会。可是当自己站在沈醒之面前的时候她如何都不会了。她爱,爱到深处连恨都舍不得。 她明明白白的告诉沈醒之:“如果你不能让你自己爱上我,那么娶我才是最对不起我的事情。” 她们的爱情到她三十五岁的时候才把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破。 当那份感情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想象种的那些感情,兴奋?担忧?激动?都没有,她静静得等着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到底有没有可能爱上自己。 她是多么不想让自己成为醒之和叶宁之间的小三,却到底也问出了这个问题,提出了这个要求。 在这个阶段,醒之就算不娶她也会娶别人。 那么,如果可以,为什么不是她去做她的新娘呢?她已经不是二十九岁了,她不能再等一个六年了。 事实。 过了几天在沈晗之差一点出事之后,醒之终于对他开口。 “芷盛,我希望你能嫁给我。” “想好了?” “想好了。” “那好吧。” 她答应了很轻巧,等待了多年,不会再让自己故作矜持。 这么简单,简单得让沈醒之准备的那些话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他甚至连求婚的戒指都没有来得及拿出来。 她说:“你竟然开了口就是觉得自己会给我我想要的东西了是不是?” 他点了点头,对她笑,笑得真美。就像那个春天他站在樱花下对着她笑的那样,严芷盛被他那个笑容换走了6年,而现在是不是又要被这个笑容换走另外一个6年。 不管怎么样,余下的6年她有预感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过了。 她挽起沈醒之的手说:“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尽快结婚,你会好好对我的是不是。” 她又问:“醒之,我很爱很爱你!一直都很爱!” 这句话虽然是一个问句,从她嘴里说出来之后就变成了一个陈诉句。 她把最后的一句话颤抖得说出来:“你……”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耸了耸肩膀:“不说了。我今天很开心。” 她很开心,她也知道醒之虽然做好了接受她的准备,但叶宁这两个字大约会在他俩的生活里徘徊很久很久,那得她用她的好慢慢的把叶宁曾经留在他心里的痕迹一一的擦掉。 也许做不到,也许能做到。 没关系,不过又是一个6年。 她不在乎。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有点突然,又好像是所有人都意料到的。 他们很快的订婚,订婚宴上叶宁携战天南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了一顶王冠。她不知道叶宁是怎么和战天南认识的。 还是后来战天南亲口告诉她。他因为对沈醒之这个名字好奇,所以有一次接了长兴的请柬没曾想那次就碰见了叶宁。 真是的,也不知道这世界到底是谁成全了谁。 再后来,他们结婚了。 严芷盛从来没觉得时光如此的静好,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时光如水缓缓流过,她的前5年让自己过的太累,太匆匆,如今才有心情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沿途的风景。(未完待续) 第201章 醒之待她很好,只不过比平常的夫妻多了点尊敬和客气,到底是挑不出刺来的。 三年之后,她怀孕了,8岁的算是高龄产妇了。 妊娠反应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他也会亲自下厨给她炖汤。 月份大了的时候,翻身都不方便,他睡眠便轻了,每每见她有动静都搭上一把。 生女儿的时候她倔强的选择自然分娩,他在手术室外头都隐隐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跟她说:“谢谢你。” 他看着抱着女儿的手势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父亲哪有不喜欢小女儿的呢? 可是她却因为他这一句谢谢你。而不开心。 能不能换三个字呢?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让他靠近点自己摸了摸女儿的脸。 四十岁过年的时候,小女儿已经开始牙牙学语,从她头发里捉出一根白头发说:“妈妈,白头发。” 她把那根头发拿到手上,自己倒没觉得什么。 白头发而已,都四十岁的女人了,怎么可能一根白发也无。她嫁给他的时候就已经不年轻了啊。 没想到女儿的这一句话听到沈醒之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这一年的情人节,他带她去看烟火,在江风里抱起来她,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我爱你。她看着迸流不停的江水,想起了很久很久一起那妈妈读过的词:“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 这一会儿是真的君心似我心了么? 严芷盛慢慢的扬起了唇:“醒之,我也爱你。” 江对岸的烟火齐齐的绽放,她在满目的绚烂里笑得从未有过的开心。 9月1号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开学了,开学典礼上秦放竟然跑来坐在主席台上大谈特谈了一顿。 丫丫的,您就不觉得劳民伤财么? 隔壁班的班主任曾老师凑过来跟我说:“沈老师,秦县长好帅好帅哦,听说他的父亲是大官,也不知道他怎么跑到我们这个地方来了,真是埋没了人才啊!” 呸! 什么人才!人家是纯正的本地山里人好吧! 我特不待见的瞄了一眼主席台上的人,哪里帅了?没杜少仲可爱,没徐子阳儒雅,没允之有魄力,没战天南有钱!除了长一副能诱拐小姑娘的脸之外到底哪里好? 我说:“我没觉得啊,不就两只眼睛一长嘴嘛?我见过的男人都比他好看多了!” 我balabalabala的开始跟他瞎掰我见过的优秀的男人,说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说完我自己都郁闷了,是啊,我见过的好男人这么多,怎么最后就跟上了这一位呢? 小曾老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那沈老师你怎么嫁到这里来了?是不是你最后碰上的那个人最好啊?” 我眼睛往上一番,用四十五度角仰望长满云朵的天空万分惆怅得说:“哪里好啊?我这是被逼无奈!纯粹是在人生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嫁了的!” 小曾有点不信,又有点同情,最后冒了一句:“不过我最喜欢霸道的男人呢!” 我靠,现在的女孩子都是些神马欣赏水平啊? 开学典礼完了之后我带着班上的小不点回教室。 第一节本来是语文课的,谁知道我刚准备上课呢,校长就进来跟我说秦县长要来听我上一节课。 我当时就火了。 尼玛,不就是我昨天晚上不肯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么?有必要这么和我过不去么? 我这还没发完火呢,那人带着助理秘书黑压压的一群人就进来我。 我灵机一动,大手一挥。 “同学们,这一节我们上活动课,现在大家到操场集合。” 我找了两个篮球来,塞了一只到秦放怀里。 “同学们,现在请秦县长教大家打篮球好不好?” 小家伙们都听话,拍着小手异口同声的说好。 秦放带着鲜艳的红领巾,站在操场上,小脸儿白得跟天上的云朵一样。 我心里乐和,丫的,让你整我,看你怎么办吧! 秦放下午教打篮球的时候没把我笑死……就拍了几下球,拍得还笨模笨样的。最后不得已丢给了助理。最后那厮就站在一边抱着双手看我上晚了一节体育课。 我故意没去瞧他,不过越来越觉得后背发凉。 晚上磨磨蹭蹭的回家。 一看家里没灯就松了口气。 谁知道一开灯那人就从房间里黑着脸走了出来,二话没说提起我就往床上丢! 我靠,这叫什么?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就不许我偶尔公报私仇一下啊! 某年9月日星期二雨 结果第二天早上压根就争不开眼睛。某人走得早,连顺风车都不让我搭! 我只好拖着“病体”去挤公交。 到了学校走路都是飘的。 有结了婚的女老师看到我这样就笑。 “沈老师加班不要这么卖命啊,小心身体。” 我靠! 只有小曾老师这会儿算是相信我了:“沈老师,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啊,实在不行,你跟他离了吧。” 我趁机开始哭诉。 我就是那苦命的白毛女,他就是那万恶的黄世仁。 结果这话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了本来也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秦县长又跑来视察了啊! 巧不巧的还来了食堂! 我靠,我这是有多背啊?(未完待续) 第202章 我想完了,我今天晚上大约得壮烈负伤了。 没想到他竟然没回家? 某年9月某日雨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了,我也记不住下了几天了,反正从秦放失踪的那天开始下,下到现在秦放还没回来。连电话都没有一个。 他不会是和谁私奔去了吧。 不过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这个内心阴暗外表冰冷性格土匪的男人啊。 秦放不在的日子我过的特别潇洒。 晚上下了班和小曾老师跑去唱k了。 没想到一群女人在ktv里讨论本县最热门的事情。 秦县长去乡里视察工作积劳成疾晕倒在前线了。 我晕! 听完之后我就跑到医院去,心里还想着,他哪是积劳成疾啊,明明是纵欲过度好吧! 我最怕去医院了,医院不就是生离死别的地方么? 没想到一去秦放的秘书还跟我说:“秦太太,你保重……” 这什么话啊! 我都要被吓倒在病房外头了,没承想推开门那厮好好的躺在床上! 见我进来阴阳怪掉的说:“白毛女来了?” 我这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都生我的气呢。 不过这是您老自己跑去找晕的啊,跟我真没什么关系! 某年某月某日 我累得跟孙子一样。 今天几号?几号有区别么?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惹他生气了! 还没下班,领导的电话就下来了说晚上要吃红烧田鸡! 我硬着头皮做了吧。拎着保温壶过去还没进门就喊老公。 病房里站了好多的人,还有我们学校校长来着。 秦放黑着脸,我忙说,我走错了。 校长问我:“小沈,你爱人也住院了。” 我点头:“是啊,他那啥出车祸了。” 等他们走了我再溜进来,秦放又开始阴阳怪掉:“我见不得人么?” 得,我又错还不行么? 我说:“没有,没有,我家老公最见得人了,帅得无与伦比好吧!” 我故意夸张的说。 他说:“哦,我忘了跟你说,你前段时间买的那支股票我给买了!” “你你你,凭什么啊!” 我火冒三丈!那是蓝筹股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从沈醒之口里套出来的商业秘密,我不就想攒点麻将钱嘛,我容易么? “就凭我不高兴!” “秦放!”我大吼着扑过去就要掐他的脖子。 在我扑到他身上的同时,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校长不知道为什么又杀了个回马枪!看到我扑在秦放身上的我看的他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谁能给我块豆腐撞撞么? 某年某月某日晴 b市的那个院子要拆迁了。 那院子的户主现在是我,我死都不肯拆。 秦放陪我过去。哥哥和严芷盛都在。 他们站在院子里,从葡萄树下面挖出了一个瓷罐子。 我嗷嗷的扑过去。 多少年了,我从来没哭得这么厉害过。 我知道那是杜少仲的骨灰。 我知道他早就不在了。 可是你们别让我知道成么?让我觉得他还在成么? 秦放拍着我,他手劲有点大,拍得我很疼。 “别哭,他走的时候我答应他照顾你不让你哭的。” 秦放下午的时候被徐思业叫到办公室去了,来传话的是徐思业的助理,面色极其严肃:“秦放,徐书记叫你过去一趟。”说完还做了个珍重的手势。 秦放心知肚明自个被叫过去是什么事情,收拾收拾也就过去了。 徐思业的办公室在三楼,秦放走上去,听到徐思业训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他推门进去,几个助理都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爸,你找我?” 徐思业抬头瞄了他一眼,大发慈悲的把助手都放了出去:“以后在单位上叫我的名字。” 秦放应了一声:“徐书记,有什么事情吩咐?”他向来是较真的人,徐思业让他叫名字,他还就当真一口一个徐书记。 徐思业把一叠文件都丢到他面前:“我就出去考察了一个星期,你给我干的这叫什么事?” 秦放自然知道不过是自己把沈父的事情压下来了,不过他既然敢做,也就不怕徐思业的雷霆之怒。 秦放站在桌边淡淡的翻了两页:“爸,我觉得够了。沈伯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何必还……” “何必?何必?”徐思业一连两个何必,抡起文件夹就往秦放身上砸去,他自个颤颤巍巍的坐在办公椅上:“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沈家的那个小丫头,秦放,我不是没有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容许沈晗之这个人再做我的儿媳妇,前段时间把卿卿介绍给你你也是不冷不热的,你再这么拎不清轻重,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过你。” 那叠文件从秦放的肩膀滑过,他也不躲,下巴处被硬生生的划出一道血痕。 徐思业自认回这个儿子之后,整颗心都挂在秦放身上,此时看了肯定心痛,又因在气头上,到底是一言不发。 秦放倒不在乎。自己把文件都捡了起来放到徐思业面前说:“爸,我会一切如您所愿,但是,我不会允许你伤害沈晗之,不管她是嫁人了,生了别人的孩子,又或者是恨我恨的想方设法的要置我于死地,我都不允许你伤害他。” 徐思业没想到秦放当着自个的面会说出这些话来,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种不容拒绝,不可抗拒的力量,好像沈晗之这三个字是他甘愿用生命保护的东西,任何一个人敢伤害她,那就是要了他的命。这也是徐思业第一次清楚的知道,原来沈晗之在自己儿子的心目中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203章 秦放从徐思业办公室出来之后又一连开了几个会,会后被同事拉着一起去吃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进门之后发现屋里的灯都熄了,唯有卧室里透出一点点淡黄色的光芒。 秦放盯着那暗淡的光束,只觉得自己是做梦一般,她素来怕黑,他不在的时候她睡觉都会开一盏小灯,于是每次他晚归,都会看到卧室里那点温暖的灯光。 可是卧室里那盏灯已经多就没有再亮起过了呢? 两年?不对,是两年三个月零十天。 他清楚的记得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走后,他是怎样一天天度日如年的熬过来的,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她,她裹着一床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面,房里开着冷气,她睡得不安份,半只胳膊都露在外头。他只能看到她的小半张脸,露在淡黄色的灯光里,一脸的凝重。 他坐过去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又把被子拉上来。走的近了才听到她原来在磨牙。 咯吱咯吱的声音倒让他叹了口气:“你梦里还恨着我么?” 秦放洗完澡小心的躺倒床上去,隔着被子把她整个人抱了过来。 她的头就抵在他的下巴上。呵气如兰。他觉得他像是在饮鸩止渴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留她多久,却又不舍得放手。 她梦里感觉到他的存在,又或者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她在他的怀里挣扎里一下,不耐烦的说:“真臭。” 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完全还是当年别扭娇羞的小姑娘语气,完全不像现在的沈晗之往往全副武装的站在他面前,冷漠的叫他秦部长。她向来睡的沉,秦发并不怕把她吵醒来,于是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拢了拢。 也许,只有在睡梦中,她才肯这般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怀里吧。 宏业总裁室。 秦放从许怀年处获悉昨天晚上的事情。傍晚的时候就把准备从下班的杜少仲堵在总裁室门口。 “进去。” 杜少仲双手做西子捧胸状,拉着身边的美女秘书挡在自己的前面:“秦部长何事如此恼火?” 秦放拽着杜少仲丢进了总裁室,砰的一声把们关上了。 杜少仲看了一眼外头瞧热闹的助理,秘书们,可怜兮兮的对秦放说:“秦部长,关于咱两的风言风语本来就不少,那啥,还是打开门说话吧,省的我的那些美人们乱猜乱想。” 从来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考虑杜少仲的行为,就比如他这宏业二十四楼的总裁室,整层楼你再也找不到除了杜少仲之外的雄性生物,搞的办公室跟皇帝的后宫一样美色成灾,亏他也不嫌吵。 “滚,你自己交代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杜少仲早料到他是来早自己算账的,心里准备充分,也就不惧不怕,坐到了自己的沙发椅上:“你说沈家的那个丫头啊,啧啧,虽然长得不咋地,皮肤是不错。我最近正好这种肌肤赛雪的妞。” 秦放一张脸的温度早就到达了零下十度。 “杜少仲。” “嗨,你别这么介意啊,朋友妻不可欺我是知道的,可是她又不是你的妻,咱两各凭本事,她要是觉得我的条件比你更好,我也就横刀夺爱了。” 秦放三步两步走到杜少仲面前来,险些要把他整个人拎起来,杜少仲最烦秦放这种土匪样,有事动手不动口嘛。 杜少仲忙说:“你别动啊,我不和你打架。” 秦放冷笑了两声:“我不和你打架,你最近不是递了份批地的文件上来么,我今天来就想跟你说一声,那份文件有点问题,你大概还得拿回去修改一下。” 杜少仲被惹毛了,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秦放你丫的,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么。真是枉费我一大早就跑长兴帮你的心肝处理公关危机了。” 秦放反倒冷静下来了,昂自悠闲得道:“你也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么?” 杜少仲哼了一声:“你当她是你的女人,她可没当她是你的女人。” 秦放挑眉:“怎么说。” 杜少仲心里乐了,心想,看本少爷今天不玩死你“我跟她说,如果她答应跟着我,我就帮她就了长兴。” 秦放心中的怒火砰的一声被杜少仲点燃了,杜少总把腿搭到办工作上,看着秦放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就乐和了:“秦放,你也有栽在我手里的一天。” 秦放现在确实不淡定,帮她救长兴,依沈晗之现在的状态,若多说几次大概也就…… 他瞪了杜少仲一眼,抽出一支烟在桌上敲,面上依旧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神情:“那她怎么说?你肯帮她收拾长兴那个烂摊子,这丫头就这么值钱?” 杜少仲继续火上浇油:“钱倒不值得什么,关键是小晗晗真是个妙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和你不同,我向来乐意为女人花钱的,如果千金能买美人一笑,那也没什么。” 杜少仲继续静观秦放的表现,昨晚那丫头也是个有意思的,他几番探视若换成别的女人处在这种节骨眼上怕早就投怀送抱了,他本不想趟这趟混水,要不是试探出那丫头对秦放的心思,他还难得管,今天不从秦放身上讨点乐子来,就真的亏大发了。 小晗晗三个字彻底的把秦放给惹毛了,他知道沈晗之肯待在他身边不过是迫不得已,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一口答应别人要离开。 “她说,她考虑一下。” 秦放站了起来,要走,杜少仲终于忍不住狂妄的笑了起来:“哈哈,你看你手上的那支烟都捏成什么样子了,哈哈,秦放,亏你也有这天。”(未完待续) 第204章 秦放这才想明白原来自己被杜少仲给诓了。他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满是烟草碎沫,原来刚刚那只烟已经被自己捏得粉身碎骨了。 杜少仲好歹说了实话:“她的原话是,杜少仲,你有多远滚多远。啧啧,你们两个还真是一路货色。” 秦放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也不知是怒还是高兴,最后开口骂了他一句:“滚。你是闲得慌。” 杜少仲顺着杆子往上爬:“那秦部长好心帮我活络活络,文件一批下来我不就不闲了么?” 秦放不看他,只顾拍着自己身上的烟草:“别装可怜,你回去求求你们老头子,什么文件下不下来。” 提到自己的父亲,杜少仲没了兴致:“提他干什么?” 他又想到了一件事:“你最近和严卿卿走的很近。” 杜少仲是严家在外的私生子,平日里一般不喜欢和严家的人接触的,所以他提到严卿卿秦放觉得差异:“怎么关心起妹妹来了?” “切,谁关心她。我是担心你粘上她甩不掉,到时候把你的小心肝放哪里?” 这一句话正提到了秦放烦心的事情。 “我会打算的。” “你不会真的打算娶严家那个刁蛮公主吧。” “和你有关么?” 秦放心里烦,不愿意在和杜少仲胡搅蛮缠,自己走了出去,一下电梯就接到了沈晗之的电话。 沈晗之语气和轻松,大概杜少仲真的帮了她一个大忙:“秦部长,在哪里呢?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秦放眼角扬了起来,不知不觉露出了个笑容:“是吃饭还是吃面,你先说清楚。” 沈晗之在电话里囔囔着:“太看不起我了,我请你到外头吃吧。”她说了个餐厅的名字,秦放记在心里挂了电话,一出宏业的大厦却碰见了和几个女伴结伴逛街的严卿卿。 严卿卿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外套显得极其娇俏。见到他便粘过来打招呼:“秦放,你怎么在这里。” 一起出来的女孩子也都唧唧喳喳的围了过来,严卿卿挽上了秦放的胳膊对她们介绍:“这就是秦放,我的男朋友。” 女孩子们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无处不洋溢这青春,亦都是些大胆的。第一次见面便都要求秦放得按规矩请她们吃饭。 秦放心里抵触,不动声色的接过严卿卿手里的购物袋,趁机把她的手给松开了,口里却只能敷衍着:“没问题啊,你们决定去哪家餐厅吧。” 这日b市下了今年第一场雪,雪后天公放晴,竟露出些许的阳光,严老爷子被严太太窜着决定一家人去东郊公园赏雪。 老爷子难得有这样的兴致,一个电话打下去,子女们齐齐的到了,连刚刚回国的严芷盛和一向多应酬的严瑞安都带着媳妇和三岁儿子来了。 一家人开了两辆车,一起去了公园,公园管理处的人早就在门口等着,老爷子最烦下面的人这么兴师动众,车都没下,只让严瑞安和他们打了招呼。 严卿卿坐在后面的车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严卿卿的大嫂慕依阳抱着孩子,看着小妹妹这般不禁好笑,问:“秦放可是在前面的车上坐着,你笑的再好看也没用。” 严卿卿撇了撇嘴:“他哪里有心情看我,一门心思都记挂着沈家那个狐狸精呢。” 严太太听到女儿这么说,竖起眉毛来训她:“仔细啊,别一口一个狐狸精,这是你一个姑娘家成天挂嘴边的词么?” 严卿卿素怕母亲倒比父亲更甚,被这么一训就低着头不敢在说话了。 慕依阳劝严太太:“妈,卿卿也大了,又马上是要结婚的人了,您不用太操心,她嫁了人自然什么事都懂了。再说沈晗之她们家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再闹了不能闹上天去。” 严太太叹了口气:“我这几个孩子里就卿卿是不省心的,她嫁给秦放,看上去是人家高攀了,可你也是不是不知道,徐家这几年被徐思业弄得风生水起的,连你爸也不能不给徐思业几分颜面,这两家的关系要是被卿卿给弄坏了倒是得不偿失,更何况沈国平虽然倒了,沈家却不是没人了,要不是你姑妈在那里压着,沈家的老大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侄子侄女不管,所以我怎么能放心。” 慕依阳一时无可辩驳只能说:“再好也越不过我们去,就是说徐家,徐家怎么了?妈,你想想。徐家虽然现在看似风光,却不如我们家家大业大,他没了严家的支持,还不如和当年的叶家一样,只不过是一时的风光。” 提到叶家两个字,不知为何严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语气也凝重起来,伸手就在慕依阳的大腿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提什么叶家。” 慕依阳自知叶家这两个字讳莫如深的,于是赶紧将话音收了不再说下去了。 严卿卿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依旧因为严太太的训斥不高兴:“妈,你把我说的那么不好,那我不嫁就是了。你让二姐嫁呗。” 严太太看这个小女儿怎么都觉得恨铁不成钢,咬着牙在她的肩膀上拧了一把:“要不是你二姐不愿意,哪里轮得到你?你看她刚刚一回来就把你爸哄得笑呵呵的,你有这么多心思去和沈家那个丫头计较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讨你爸的欢心。” 严卿卿更不开心了:“你好好的又拿我和她比干什么?她不过是和杜少仲一样的人。能让她姓严就不错了,我可没这么个二姐。” 严太太听女儿越说越过分作势就要打过去,严卿卿哪能再让她打下去啊,一看见车子停下来就跑下去,对着在前面下车的秦放喊着:“秦放,你等等我啊。”(未完待续) 第205章 秦放一下车就听到了严卿卿的声音,不觉面上就露出几分不悦的神情。 他站定往后头瞧过去,只见严卿卿像一只大蝴蝶一样朝自己奔过来,她本就喜欢穿鹅黄那样明艳的颜色,又是二十二三的年纪,笑起来只让人觉得无比的朝气。 严卿卿上来挽住她的手,絮絮的和他说这话。她性子本是刁钻傲慢,不过在他面前一贯是做出温柔娇媚的样子,秦放见她这个样子一时恍惚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家乡那片油菜花田,沈晗之那年去找他的时候田里都是金色的油菜花,她随意的把行李往田埂上一撩就朝自己扑了过来。那一年她脸上的笑容真是好看极了。 他回过神来,只看见自己身边站着的严卿卿,而她的手又挽着自己的胳膊。 她刚才在说什么来着。哦,好像是订婚戒指的事情。 他于是笑着跟她说:“你高兴就好了。” 严卿卿果然高兴了,她扯着秦放的胳膊一晃一晃的:“我就知道你对我好,前几天沈晗之欺负我你还帮我出面,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秦放听到他提沈晗之的事情,心里就有几分不悦了,刚好严太太从后面上来,看到严卿卿拽着秦放的胳膊晃还以为她又在无理取闹便道:“卿卿,到前面和你姐姐一起陪着你爸爸去。” 严卿卿想到刚刚在车上严太太对她说让她好好哄老头子开心的事情,现在想想也是,把老爸哄开心了,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好处可不能让严芷盛一个人占尽了。 她于是一路小跑到前面去了。 秦放只觉得是解脱,严太太笑着上来跟他说一些订婚宴上的细节,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一一的答应了。 到了半山腰上,意外的看到了杜少仲。 严老爷子一直挺喜欢杜少仲这个儿子的,只是他不是严太太亲生的,又不像严芷盛从小就在严家长大,一向是不喜欢和严家的兄妹来往的,严老爷子虽然喜欢一年到头看到他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所以今天看到他在这里出现自然是更高兴了。 秦放放慢脚步,看见杜少仲难得的好脾气在前面和严老爷子说了几句话,把他哄的笑得合不拢嘴。说完之后就朝自己走了过来,向他使了个眼色就对着严老爷子说:“爸,我和秦放有事,可就先走了。” 严老爷子听到杜少仲这一声爸,当时就愣在那里,回过神后眼里有了些晶莹的东西,他连连说:“好,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因为是老爷子批准的,严卿卿也不好跟过来。 秦放一进杜少仲的车倒发现里面坐着一个金发美女,前凸后翘的穿的倒性感。 秦放想,难怪能在这里碰见他呢,原来是陪美女来逛公园了。 杜少仲一离开严家那些人的视线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抱着金发美女朝秦放卖好:“你看,我这个救星来的及时吧,我一来就看到你被严卿卿纠缠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哥们够义气,立刻就赶上去救你脱离苦海了。” 秦放对他拱了拱手:“谢谢啊,哥们。” 杜少仲看秦放这个样子心情实在不佳,也不再胡搅蛮缠了。杜少仲先把美人给打发了,才停下车问:“哥们,想去哪里?我请客。” 秦放说:“兰桂坊。” 杜少仲将眉毛一挑:“呦,秦部长下海了,肯去夜场去了。” “滚。”得,这替人解愁还得看人眼色,他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吧。 杜少仲是兰桂坊的熟客,到了就开了个vip包厢,两人也没有叫小姐,倒是叫了一桌的酒,杜少仲看到熟人出去打了个招呼一进来就看到秦放自个喝上了。 他一向知道秦放的酒量也没多好,今个喝起来倒不要命了。 杜少仲过去把秦放手里的酒瓶抢了过来:“我是请你来喝酒的,不是请你来送命的,未来妹夫。” 秦放本来是要去把酒瓶抢回来的,听到杜少仲着重强调未来妹夫四个字。顿时连酒都不想喝了,从烟盒里抽出烟来点上。 杜少仲终于找到了训他的机会:“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开窍。不想娶,不娶就得了。就是你家老头子不乐意,你带着那丫头远走高飞就得了。” “你懂什么,她走得了,她哥怎么办?” 杜少仲终于把话套出来了,一双眼睛亮得跟狐狸一样:“啧啧,秦部长,让我怎么说你好了,你可真是一情圣,连自己都搭上去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她呢,就由着她恨我。” 秦放狠狠的吸着烟,良久才慢慢的说:“她那个性子,我若告诉了她,她肯让我做么?” 他又说:“少仲,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无能,要不然也不能眼看着自己被人操控。” 杜少仲想了想,又叹了两口气,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大概是第一次听到秦放说这样的话,他自己不就是不愿意搭理那个圈子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才不肯和严家多加来往的么。 秦放心里着实烦,杜少仲也不知怎么劝他。两人又喝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秦放没有开车出来,于是拦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里,他本想着回家的,不知怎么却报出了医院的名字。 秦放下车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喝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怎么会来了这里呢?可是一确定,确实是到了医院。他迷迷糊糊的想,既然来了,就上去看看吧。 他绕过门诊去了住院部,也没座电梯,沿着楼梯慢慢的走上去,等走到七楼的时候已经到了高干病房。整层楼都没住几个病人,所以静悄悄的。他看到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的门开着,房里透出一束光来。他不敢往前头走,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那间病房的门被人关上了,连灯光都暗了。他才敢慢慢走上去。经过护士值班台的时候他特意放慢了脚步,好在值班的护士睡着了,并没人注意到他。(未完待续) 第206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动作。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过去的,绝对不会有人拦他,可是那样,她就会知道了。 秦放并不想让她知道他来了。 他轻轻的走过去,沈晗之已经关灯躺在床上了。可是房里开着一盏夜灯,他想起她素来怕黑,他如果不在家,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会把夜灯给打开的。 她背对着门躺着,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他看不到她的面容,只在那暗淡的灯光下看到那一小团身影微微的抖动着。 她在哭么?秦放想,她一定是在哭吧。 那微微的抖动让他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好似放进了搅拌机里,已经碎的七零八碎,他拼命得忍住,只怕自己一个冲动就推门进去了,又或者是一个不忍心把她抱在怀里跟她说,他不会和严卿卿订婚了。 老头子恨毒了沈国平,严家现在的态度明显就是帮着徐家打压沈家。连沈晗之的大伯二伯都做出了弃车保帅的举动,他能怎么办,让他怎么办? 秦放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无能过?他再努力有什么用?他再肯干有又什么用?到头来,他还是让她伤心了。 秦放连她的背影都不敢看了,走开一步,挨着病房的墙壁站着。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双手的手背都因为用力过大而泛出白色。 他心里发酸,有点站不稳,心爱的人就在墙的另一边,就躲在被子里哭泣着。 这咫尺却成天涯,他连走进去抱上一抱的勇气都没有。 想着昨天她对他说:秦放,我恨你,恨你把我一次一次把我带进爱情里,又一次次把我抛弃。 她说,她恨他。 而他却只能说,恨吧。 他除了这个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由着她恨了。 秦放慢慢的移开了脚步,往外走去,他惨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笑来,那微笑慢慢的散开,等把自己关到电梯里面的时候,他仰起头哈哈的笑了起来,那眼泪却簌簌的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秦放这一次真正的体会到,在这个世界上,你若不强,就只能任人宰割,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ivan,楼下的保全打电话上来说沈小姐过来了。”rose尽职尽责的提醒着自己的老板,她是在杜少仲身边待得最久的一个助理,能待这么久,自然是有她的长处,杜少仲手下员工是清一色的女人,但他有他的原则,他的属下和他的女朋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用杜少仲的话来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是他? 前几任助理和秘书都是这样被换掉的。rose上任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杜少仲的这个规矩,她珍惜这份工作所以从不做非分之想。这个原则,独独被楼下的那位沈小姐给破了。 rose有时候想不通,杜少仲的女朋友不少,各式各样的美人都有,从当红的明星到清纯的女学生,就是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也有几个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可他不过是图个新鲜就算再喜欢最多不过两三个月就抛在脑后,更不会有谈婚论嫁的可能性。为何又偏偏为了这位沈小姐神魂颠倒呢? 如果说是出身好吧,沈家早已不复当日的风光,如果说是美貌吧她还真不算太出众的,总而言之聪慧的rose小姐在这一点上怎么也弄不清楚,也许爱情这种东西旁人看起来是怎么都会理解的吧。 她以为杜少仲会见一见沈晗之的,没想到他却吩咐下来:“准备车,我们去见刘律师。” rose一愣,就要到去见刘律师的时候了么? 可是她什么都没问,只答了一句:“是。” rose动作很迅速,陪着杜少仲在五分钟之内就已经到达了宏业的地下停车场,总裁专用电梯直达负一楼,停车场的出口和宏业大厦的出口根本不在同一个方向,rose心想看来杜少仲是真的不想见那位沈小姐了。 他们开的是一辆大奔,低调而普通,杜少仲从t市回来之后就换了车rose自然知道这又是那位的功劳。rose很后悔当初在t市的时候没有多看几眼沈晗之,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这般的神通广大。 车里空间比较宽敞,杜少仲上了车便坐在后排阖起了双眼,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到了地方叫我,我要休息一下。” 他并不是累了需要休息,是觉得有点痛,身上的两个病灶交替的折磨着他,心脏手术的后遗症,已经到了晚期的肺癌。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到如今也许再过一段时间,他连一个拥抱也给不起他。 这样的一副身体,他怎么好意思再在她身边多呆一段时间。 那个女人,其实就是一个小傻瓜。只要对她好,她就觉得欠了你的,就想着还。只怕还着还着两人的相处就成了习惯,若等到他离开的那一天不是就是让她再难过一次么? 他不想让她伤心,一丁点也不想。可又怕她从此就把他给忘了,一丁点都想不起来,这样矛盾的两个事,好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杜少仲觉得从来没起像现在这般期盼过自己有个健康的身体。 很快就到了律师事务所。事务所里面的人都很忙刘启云更是不例外,刚刚送走了一位客户就看见rose陪着杜少仲进来。 刘启云性子怪,b市有几个人看见杜少仲不是加紧着奉承的?独独这两个人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消停过,所谓的不打不相识说的就是这两个人,但凡他们碰到了一块rose就总想着找借口避开一会儿,那真是哈雷彗星撞地球的惨烈了。(未完待续) 第207章 今天刘启云穿着一套黑衣白裙的职业套装,很是干练的样子,然而长发做成卷卷的大波浪也不梳起来,两只眼睛顾盼生辉别样的风情。 一见到杜少仲她就哈哈的笑着让自己的秘书过来陪着,她向来是按分钟收费的说是陪着其实是计算时间:“杜少好不容易来一次一定要把时间算准了。” 她做杜少仲的生意不但从不打折还加着倍的往上叫价,她把这叫做劫富济贫,说这话的时候抓着文件夹,那气势怕是把自个当成了水浒里的孙大娘了。 杜少仲也不是在乎这点钱的人,平日里送多少礼物不是送啊,何况这位还真的是有能力的。 rose和刘启云的秘书都留在外头,独独他们两人进了刘启云的那家独特的办公室。那房间里铺着波斯的地毯,点着印度的香料。一进去只见青烟袅袅的,两个人盘腿往地板上一坐,倒不像是来谈案子的,好似是在谈经论道一般。 刘启云给杜少仲倒了杯茶,杜少仲拿手一挡:“抱歉,我吃着药,不喝茶。” 她隐隐也听到过风言风语说杜少仲病的很厉害,可她一直没问过。 “你这性子倒是变了,什么时候这么爱惜生命了。” 要说杜少仲的性子吧,她到也了解,从前这人还抽过一段时间的大麻,玩起来是不要命的主。 杜少仲自个笑了起来:“没办法,还想多活几个月……” 刘启云听到杜少仲自个说出这话来才真的相信了外头的那些谣言:“真的病了么?” 杜少仲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女人,你还真是不关心我。我都病了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哥们呢。” “这也对。” 杜少仲坐直了道:“不说废话了,我今天是有正事,你帮我立一份遗嘱……” 刘启云觉得自个的心砰砰的乱跳,真到了这个地步了么,她只是不信。可瞧着杜少仲那表情也不像是骗人的样子,何况也没人拿这种事情来唬人啊。 她也没多问了,公事公办打开电脑。 “你说吧,我记着。” 杜少仲就是觉得她就这点好,让人省心,不聒噪。他虽然喜欢女伴活泼热闹,在工作上却不喜欢七嘴八舌的女人。 “不用记了,我只有两句话。你的记性也不会这么差吧。” “什么话。” 那话杜少仲早已在心里打算了许久,说出来却简单极了。 第一句话是:“我在国外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严芷盛。” 刘启云原本以为他所有的东西都会留个严芷盛的,毕竟杜少仲就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没想到和严芷盛有关只有他在国外的股份。 那第二句话是什么呢? 刘启云的心里蹦出了一个名字,沈晗之?难道和她有关系? 果然,杜少仲的第二句话是这么说的:“宏业和我名下所有的不动产都留给沈晗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咳嗽了起来,咳得很很厉害,脸都给憋白了。他指着座桌上的纸巾盒子说不出话来。刘启云给他拿了过来,他抽出一张蒙着嘴。她看他咳出了什么东西来,却揉成一团立刻丢到垃圾箱里,她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他没把事情做好,嘴边残留着一点儿血迹,陪着他苍白的脸真是怪异极了。 原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刘启云想起前几年他们两个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两个人玩的得双腿发软却还是乐呵呵的,那个时候他身体还多好啊,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刘启云有点不忍心,终于想要开口问一问:“ivan……” 杜少仲知道她要问什么,立刻就把他给止住了。 “别问,千万别问。你要问我就更不开心了。” 刘启云只能收了口。 杜少仲又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书出来。 “朋友一场,最后一个案子就不给钱了,送给礼物给你。” 刘启云现在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任谁都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害了那种几乎被判了死刑的病。杜少仲说要送她礼物,她的眼睛看着那张纸看着看着都模糊了起来。 杜少仲还是嘻嘻哈哈的说:“不准哭啊,你们要是哭了我就是做鬼也不甘心。” “胡言乱语。”她向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这一刻心里却不禁也忌讳了起来。胡乱的在眼底抹了一把,只得把那东西接了过来。 打开一看竟然是太平洋上一座私人岛屿的转让书。 杜少仲解释:“我从来没送过你礼物,你上次过去的时候不是说喜欢哪里么?反正我留着也没用了,就送给你吧。” 如果别的,她大概不会要的,可是一提到那岛屿她便鬼迷心窍的收下了。 只因为那座岛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 她想着,留着也好。 杜少仲看见刘启云坐在自己面前,粉颈微垂,两眼猩红,说不清的惹人怜爱。这样看着心里又更加的烦躁了。连刘启云听到自己的病都这般的难过,等到他真的走的那一天,沈晗之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秦放又能不能把她哄过来呢? 一想到要把沈晗之留个秦放来哄,他又觉得无限得心烦。 这个该死的病。 刘启云看见杜少仲脸上忽而担忧,忽而气愤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还有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杜少仲说:“嗯,有。我希望你还继续做宏业的律师,帮我关照一下她。她有很多事情不懂,人又傻只怕不小心就中了别人的圈套。”(未完待续) 第208章 刘启云觉得自个房里的冷气机肯定坏了要不然自个的胸怎么会这么闷呢?他来了这么就,念念叨叨的就是一个沈晗之,就算是诀别也没想过提一提她。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头口而出的就是一句:“这个报酬得另外算。” 她素日这么和杜少仲算惯了的,杜少仲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便问她要什么数? 谁知道她一派天真的说:“你吻我一下。” 他愣了一下,像是从前被她捉弄,哭笑不得的说:“兄弟,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她揪着他的衣服,直接就想吻上来。 他终于发现这不是在开玩笑,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的就推开了他,自己跳的老远老远的扶着墙在那咳嗽。这个样子倒像是避瘟疫一样。 她霍的站起来,她瞧他的样子就像瞧见了阶级敌人一样。 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把自个的心思说出来:“杜少仲,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也好,装糊涂也好,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知道你就算死也不会记得我。我今天就想吻你一下,你答应了我以后肯定好好的把帮着你的心肝宝贝,要不然多少钱我也不干。” 这话说的那般理直气壮。 杜少仲觉得哭笑不得,又不好笑出声来,最后他只能正色道:“妹妹,你别玩我了行么?” 刘启云说:“呸,谁是你妹妹?” 杜少仲见她不肯转圜只得到:“那算了,我找别人去。” 她却不肯让他走了:“杜少你有过多少女朋友,怎么现在反而吝啬这一个吻了。” 他觉得同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想着算了。 没想到她却哭了:“你有这么讨厌我么?” 他最怕女人哭了,女人一哭他就没办法,可是他觉得这个事他不能再做了,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他抿嘴一笑:“抱歉……家有母老虎……” 现在和从前不同了,他虽然不肯见沈晗之,但是她那种母老虎的模样还是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里,杜少仲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乖这么自觉过。 他把刘启云丢来就要走。 他都已经快走出外头的大办公室了,刘启云突然哒哒哒哒得追了出来,冲着他的背影就吼:“我答应你拉。” 杜少仲和rose都停了下开,杜少仲冲刘启云笑了笑,语气一如从前:“谢谢你了,哥们。” rose陪杜少仲下去也不敢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刘大律师的那双美目怎么哭成那样了啊,杜少仲子她印象里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人啊,今天这是怎么呢? 杜少仲没说,她也不敢问。 上了车杜少仲问:“她走了么?”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沈晗之的。 rose说:“走了,医院传来消息说秦放的出了交通事故。沈小姐去看他去了。” 杜少仲听了半天才哦了一声。再也没说别的话了。 医院里永远是消毒水的味道,秦放觉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间被送进了手术室,其实刚刚根本就不应该有这场车祸的,只不过他开的太快,也不看路,一门心思往前面冲一下自己就偏了方向撞到了路边的护栏,还好杜少仲的车是好车,安全气囊一下子就弹了出来他只觉得脑袋疼,有好心人帮他打了10的电话,救护车来了之后他就被送到手术室去了。 一直到进手术室之前他都还是处在半清醒状态,除了疼就是听到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哭,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他本来以为是沈晗之,伸手拽了拽她,好不容易才说出句,晗晗,你别哭啊。 没行到那张脸却突然变成了严卿卿的模样。 他一看到严卿卿立刻就把手给甩了下来。 严卿卿气急败坏的骂他:“你到现在都只记得个沈晗之。” 他不是只记得沈晗之,他是恨透了严卿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就忍不住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如果完到一秒钟,沈晗之到底会被那些人怎么了? 他昏迷的时候回想到了自己把沈晗之救下来的情景。 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地板上,他把她裹起来,他想要抱她。 她却只让他把杜少仲找来。 听到她说那句话的时候,秦放觉得自个的心全部都碎掉了,稀里哗啦的碎成了粉末,碎得如此彻底。杜少仲闻讯赶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给了他一拳。 他们两个人认识了这么久,好得跟亲兄弟一样。没曾想他们第一次打架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曾经是他妻子曾经深爱者他的女人。 秦放站在床边,看着沈晗之在杜少仲怀里哭着,她发烧了,他便帮她抹酒精退烧。他安慰她,对她说没事了,不要害怕 那些话,秦放刚刚也说过,可他的话显然没有杜少仲的话管用。 沈晗之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此时此刻,在她心目中他和杜少仲谁比较重要。 秦放觉得他再站在这里就显得多余了。 他只好走出去,把房间让给这两个人。 王嫂也吸入了乙醚,刚刚才恢复了一点,她上来看沈晗之碰到秦放站在门口,就诧异的问他:“秦放啊,你怎么不进去。” 秦放笑了笑没说话,走了下去。 没人知道,他现在留在沈家都觉得喘不过气来,更不用说是待在房间里了。 他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一个惩罚,他从前照看不好沈晗之,如今就换别人来照顾了。她再也不属于他了。他在客厅里坐了很久,一直在抽烟,身边掉了一圈的烟蒂。(未完待续) 第209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更多的时间,杜少仲终于从沈晗之房里出来了。 杜少仲浑身都是湿得,一闻到客厅里的烟味就不住的咳嗽。 秦放想起他的病来,赶忙的把烟给熄掉了。 杜少仲走下来,一步一个水印,秦放诧异的看着他。 杜少仲解释道:“刚刚帮她洗了个澡……” 洗了个澡么……秦放的手又握成了拳头。 杜少仲一点和他计较的力气都没有,两个男人,一个湿漉漉的,一个眼角发青,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滑稽。 杜少仲下来跟秦放说:“小气,我知道你计较,我从明天开始都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了,我把她交给你了,你自己伤她的心,自己哄回来,她如果再受任何的伤害咱们这兄弟就没得做了啊。”杜少仲最近说的话的时候老是咳嗽,这会儿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你真的要走?这么严重了么?” “废话,要不轮得到你?”杜少仲已经没了刚才打人时那种凶横的样子。连谈到自己的病都好像不妨心上一般。 秦放问:“你舍得不见她么?” 杜少仲说:“你当初为什么又舍得和严卿卿结婚?” 秦放道:“可是我已经知道我做错了。” 杜少仲抹了抹下巴:“我应该没做错。我现在真发觉沈晗之是个祸水,你上去吧,再磨磨唧唧的小心我后悔了哦。” 他说完就走了,走得如此的干脆,秦放知道他就算走了,心里还是会一直牵挂着楼上卧室里的那个人。 医生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也不是特别严重,只因为他特殊的身份所以整个医院都被弄得人仰马翻的。 因为有点轻微的脑震荡,所以医生一定要求要留院观察。 徐思业听到他出车祸着实被吓到了,一路上问明了情况到了医院的时候没反而被气得够呛。 秦放伤的不重,徐思业坐都不肯坐下,摆出的那副不肯多留的样子淡淡的说:“你要真想死,你就麻利点,别要死不活的碍我的眼。” 秦放早已经厌倦了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说起话来感觉亦是淡淡的:“爸,你还想干什么?” 徐思业笑:“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一直不知道么?” 秦放慢条斯理的说:“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从前我只知道你想要替大伯报仇,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如果只是报仇的话,一命抵一命也就罢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徐思业说:“我和你大哥这些年受的罪岂是一命能还得起的。” 秦放道:“你现在做的事情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别拿从前的那些事情来做借口。” “好。好。好。”徐思业气急攻心。一连三个好字:“这就是我找回来的好儿子。” 秦放这一次没有妥协:“爸,父慈子孝一直都是连在一起的。” 徐思业瞪起眼来:“你这是在指责我?” 秦放淡淡的道:“不敢。” 徐思业拿起了电话:“你既然这样,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死了这条心。” 秦放口气不变:“随便。” 不过他又说:“今天这场车祸,本来就避免不了的不是么爸?” “爸难道没问问他们我开的是谁的车么?中午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沈晗之的车旁边有男人的脚印,沈家只有她和王嫂住着,断然不会有男人的脚印。” 徐思业的动作被秦放的这一句话给冻住了。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觉得这好像不是那个刚刚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了,他感觉秦放正在慢慢的脱离他的控制,虽然很难,他却一心一意的想要离开他。 秦放道:“我让她开我的车走,她走了之后我看了看车子,刹车果然被人动了手脚。爸,你应该庆幸今天是我自己撞了车,真要等出了事我肯定没命在这里见你了。” 徐思业这会儿的脸色也挺不好看的的。 他没想到自己做的事情会被秦放发现了。 他说:“你既然知道我不会放手,那么你就应该想到你帮她挡了这一次,挡不了下一次。” 秦放吸着气笑到:“杜少仲跟严老爷子说过一句话,我听过之后一直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说这个话的勇气,如果我说了我和晗晗总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抬头看着自个的父亲,一字一顿立求谈吐清晰语句达意:“爸,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和晗晗在一起。这个什么包括官位,包括仕途,也包括我的生命。你如果再做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一定和她一起走。” 徐思业只觉太阳穴突突乱跳,额上青筋迸起老高,扬手便欲一掌掴上去。见他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心底最深处怦然一动,忽然忆起许久许久以前也有人这么望着自己说:我什么都不要了,就算是死也要同她在一起。 是鬼迷心窍了,他们都是鬼迷心窍了。就是这样的鬼迷心窍把徐家给断送了。 徐思业想着,不能,他一定不能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可是秦放眼中的倔强那般的清晰,如果她死了,他怕真不肯活了。 徐思业连日来公务繁忙,刚刚才从县城里赶回来,这一口气没提上来只抚着胸口坐在凳子上只喘着粗气。人上了年纪一直都有些心脏脑血管之类的毛病。 秦放忙朝外头叫了人,立刻有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把徐思业带走,一干秘书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准备封锁消息的,有通知人把下午的行程统统取消的。 有一个姓高的秘书是徐思业身边最是得力的人,听说从前还是徐思业大哥身边的人。徐家东山再起之后就一直跟在徐思业身边。他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徐思业肯定是被秦放给气的。 高秘书想开口劝劝:“秦放,你这样胡闹岂不知道你父亲有多难做。” 秦放已经把脸转过去之瞧着外头的窗户了。 高秘书知道他不想听自己说话:“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这样误会的父亲,你不是他的工具,你是他的儿子,他是在乎你的。” 秦放听到这句话才慢慢的转过头来说:“高秘书,如果父亲如不还把我当他的儿子,就不会想让我一辈子都不好过。” 他又对高秘书说了一句:“高秘书,我请你下次帮我爸做那些事情的时候能够想起我今天说的话。你们要沈晗之的命,就是要我的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