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寒》 第1页 [现代情感] 《胭脂寒》作者：岑大大【完结】 文案： 这是一本民国言情文。 她不过是见他与别人走的偏近了一些，心里赌气，借酒消愁。 可如今，一转眼，不知为何，却与他人共枕眠。 他一气之下，开枪射杀那人，将她打入打牢，每日一鞭刑。 第一章 捉姦在床 第一章捉姦在床 顾越寒推开门，鼻翼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异味。 那是欢爱过后的情慾。 古典的檀木大床上，躺着一对赤身男女——他的女人跟副官，正相拥入睡。 霎时，阴霾如潮水般自顾越寒瞳仁中迸发出来。 他扶向腰间，掏出配枪。 许是拔枪的声响惊醒了床上的女人。 胭脂惊恐不已，紧紧拽着被子，难以置信的看着身旁的副官。 怎么会这样? 她不过是跟顾越寒置气，喝了点酒解愁，怎么转眼就跟顾越寒的副官睡在了一起?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她正要开口解释，侧目却对上漆黑的枪口。 唇色顿时褪尽，吓得说不出来一个字。 “原来，这就是你说的报復……”顾越寒似笑非笑，削薄的唇里传出冰冷的话。 前几日他被迫出去应酬，跟庞家千金走的近了些，她就朝他大发脾气，还说要报復回去。 今日他回来的早，就正好看到她的报復! 恨意跟羞恼瞬间充斥在顾越寒心里，主宰着他的理智。 床上的副官这时也清醒过来，“大帅，你听我解释，我跟胭脂姑娘……” “砰!” “大……” 副官的话还未说完，迎面就被子弹打中。 鲜血顿时从他的额前喷洒出来。 他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胭脂惨白的肌肤沾惹到副官的血色，形成诡异般的对比。 她吓得大叫。 那是顾越寒最钟爱的副官! 他怎么能说杀就杀?! 她恐惧的浑身直哆嗦，从床上跌下去，露出满是斑驳红痕的胸口。 顾越寒见状，眼神一凛，将枪口对准胭脂。 指腹摩挲扳机，却迟迟无法下手。 最终，那一枪打在了她头顶处。 “来人，将她关到地牢去!” 胭脂被关到地牢里，顾越寒未曾来看过她。 倒是让狱卒每晚九点钟，准时赏她一顿鞭子。 三日下来，她浑身无一处好的肌肤。 原先娇媚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 她蜷缩在角落里，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 一会喊着顾越寒的名字，一会喊着救命。 远处传来浑厚的钟声，如刀片般，一点点刮弄着她的耳道。 她在心里数着，是21下。 又该到她挨鞭子的时间! 她肩膀顿时颤抖起来，摇着头，轻轻呜咽。 身后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自地狱而来。 牢门被打开，她被粗暴的抓起来。 “啊……”胭脂受伤的手腕被狱卒狠狠捏着，忍不住吃痛的叫了起来。 “我求求你们放了我。”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要见顾越寒!” “哈哈哈，顾大帅现在正忙着跟庞千金约会，怎么会见你?” 狱卒粗鄙的手指摩挲着胭脂的脸颊，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胭脂闻言，心里一痛。 顾越寒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抓进牢里。 她在里面受尽凌辱，他却在外面快活逍遥? 一股强烈的委屈感涌上心间，让她忍不住落下眼泪。 她眉峰微蹙，贝齿咬着红唇，楚楚别致的样子，让两个狱卒心生歹念。 “不愧是百乐门曾经的第一舞女。”狱卒靠近她，如饿鬼般贪婪的望着她。 她下意识的推开他们，结果腿脚不稳，跌倒在地上。 那两个狱卒立即扑向她，将她摁在地上。 胭脂瞪大眼睛，惶恐不已，嗓音沙哑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是大帅的女人，你们敢碰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哈哈哈……自你入狱已来，顾大帅只招唿过我们鞭打你，你在他心里早已不受宠。既然如此，你不如就来陪陪我们兄弟二人，我们会好好宠你的。” 说着，那狱卒便伸出手要解胭脂的衣襟…… 第二章 一刻也离不开男人 第二章一刻也离不开男人 胭脂抵死挣扎，惹得狱卒不开心，迎面被打了一巴掌。 啪! 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她痛苦的哽咽着，眼泪流下来，渐渐没了力气抵抗。 狱卒们脱掉胭脂的外衫，即使她身上挨了不少鞭子，可是看到那纤细的腰肢跟白嫩的双腿，他们眼睛里还是流露出浓浓的情慾。 狱卒粗鄙的手指正要摸向胭脂的胸口，忽然被人迎面踹开。 下一瞬，脑门便被黢黑的枪口堵住。 狱卒看着来人，面庞顿时吓得失去血色。 跪在地上，哀嚎道，“大帅，饶命，都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 顾越寒听到这，侧目睐向地面的胭脂。 第2页 胭脂缓缓睁目，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瞳仁，心里一咯噔。 “顾越寒……啊……痛……” 胭脂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人就被顾越寒从地上拖起来。 他将狠狠抵到木桩上，阴冷质问道，“胭脂，你就这么贱吗?一刻也离不开男人!” “不，顾越寒，我没有勾引他们!”胭脂摇着头，泪如雨下。 她身上的伤，远不及顾越寒对她的猜忌来的痛。 “呵，现在你还嘴硬吗?”顾越寒眯眸，一字一顿问道。 冰冷的气息，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落在胭脂肌肤上，胭脂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来人，将她扔进辣椒水中!” 顾越寒常在这里审问犯人，所以各种刑讯手段都有。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亲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用刑。 看到胭脂那张苍白惊恐的面容，他心生不舍。 可是一想到手中还有胭脂写给副官的那些艷诗，便令他恼羞成怒。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当初她只是百乐门的舞女，卑微如蝼蚁。 而他是雄踞一方的军阀大帅，战功赫赫。 他一眼便看中舞台上的她，不顾旁人的非议要了她。 他给她荣华富贵，给她自由快乐，然而，她却给了他一顶绿帽子! 他顾越寒还从未被人这样戏弄过! 思及此，他眉眼里俱是冰霜，面无表情的看着胭脂被扔进辣椒水中去。 胭脂痛的哀嚎着，声音渐渐虚弱，一双美眸充满怨气的看着他。 唇齿里喊着他的名字，半是委屈，半是怨恨。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怀里掏出信笺，在她面前展开，“胭脂，你跟副官将我当猴耍了多久?” 胭脂看着信笺上的字，娟秀工整，是她的笔迹。 但是那里的话，她却从未写过。 她对顾越寒绝无二心，根本不可能跟他的副官暗度陈仓。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顾越寒，我没有!” “啪!”顾越寒将信笺砸在她额头上，怒意滔天，“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吗?胭脂，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傻子?还是你以为我顾越寒非你不可?” 大抵是“非你不可”四个字刺激到胭脂，胭脂流泪质问道，“顾越寒，你真的非我不可吗?你跟庞晴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顾越寒皱眉，俯下身捏住胭脂的下巴，“你这张嘴不配提到晴晴的名字!” 胭脂听他这般维护庞晴，心一点一点碎裂开来，哽咽住，置气道，“是，我不配，她才配你!那就请你放了我，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第三章 他的折磨 第三章他的折磨 再无瓜葛? 顾越寒眼神冷了几分，唇角缓缓勾起，笑容阴鸷可怖。 她想跟他再无瓜葛，他绝不同意! 她无论是人是鬼，都只能是他顾越寒的。 “你让我放了你，是想去找哪个野男人?”他用力捏住她的下颚，缓缓逼近她。 她痛的说不出来话，眼泪一直向下落。 他眸中危险之意十足，继续问道，“嗯?怎么不说了?” 她想要推开他，可是力道不够，反被他从辣椒水中拽了上来。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辣椒水折磨的肿胀起来，透过血迹斑斑的里衣，显得可怖瘆人。 他将她压到身下，侧目睐向一旁，“你们给我滚出去!” 狱卒闻声，跌跌撞撞跑出去。 审讯室内，转眼只剩下两人。 顾越寒边撕胭脂的衣服，边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在外面还有其他的野男人?” 所以她才想要离开他? 胭脂从没有看到过这么暴戾的顾越寒，吓得浑身颤抖，“不……不要……” 她避开他的亲吻，这个动作落到顾越寒眼里，顿时让他恼羞成怒。 她在拒绝他! 他偏不准。 他分开她的双腿，不顾她的感受，粗暴的进入她的身体。 “痛……不要……”她瞬间睁大眼睛，痛苦的喊着话。 “你不要，我要!”他嗓音沙哑，瞳仁幽暗。 一双长臂紧紧箍住她的细腰，不准她动弹。 他还是喜欢她的身体。 即使她曾承欢他人身下。 想到这，他动作越发粗暴，带着发泄的意味，一下又一下的贯穿她。 她如破布娃娃似的，任由他摆弄。 不知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 她陷入到浑浑噩噩中。 耳边响起来他们第一次相遇时，舞厅里唱的歌。 “春天是一个美的新娘 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 只要是谁有少年的心 就配做她的情郎” 顾越寒，那个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拦下她的车，问她他配不配做她情郎的男人，现在却这般折磨她，伤害她。 她恨自己不该动心，为什么要爱上他。 一眼万年，何尝不是一念地狱? 胭脂苦涩的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牵动，发出细碎的呻吟。 顾越寒俯下身，听了会儿，只听清楚“离开”两个字，一张脸阴沉至极。 第3页 他盯着胭脂苍白的面容，一字一顿道，“你休想离开!” …… 胭脂昏睡了好几日，梦到许许多多画面。 醒来后，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何是梦境何是现实? 她从地上坐起来，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个铁丝笼子里，这才意识到，梦里所受的鞭子与折辱都是真实的。 她扑到笼边，紧紧抓着铁栏，“顾越寒!顾越寒!” 他竟然将她当做金丝雀关起来! 他这是在告诉她，她之于他，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吗? 他想要她生，她便生。 他想要她死，她便死。 她没有资格离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一抹光亮透进来。 胭脂抬起头，看见进来的人是庞晴，神色微微愣住。 她怎么会在这里? 庞晴走到笼子跟前，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胭脂。 胭脂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起来的猴子，任由庞晴打量，心底不禁升起一股屈辱感，攥了攥手指。 庞晴勾唇，笑着道，“胭脂，你知道我跟越寒要订婚的事情吗?” 第四章 设计陷害她 第四章设计陷害她 “什么?”胭脂下意识的反问道。 上次她与顾越寒吵架，他发誓他不喜欢庞晴。 结果他转眼就要与庞晴订婚，真是讽刺啊! “嗯，我跟越寒两情相悦，你就成全我们好不好?”庞晴慢慢说着话，美艷的眸子盯着胭脂，不错过她一分一毫的表情。 胭脂眼眶猩红，一字一顿道，“你休想!” 她可以离开顾越寒，但让她成全顾越寒跟庞晴的事情，她做不到! 庞晴听到这话，恼羞成怒，面上不復先前的优雅。 她招来下人，命人将牢笼锯开。 下人不敢，说是大帅不准任何人接近胭脂。 庞晴听了更气，大声斥责他们，逼迫他们将牢笼锯开。 庞晴走进笼子里，挥舞胳膊，意欲掌掴胭脂。 胭脂却握住庞晴的手腕，将她向后推去。 庞晴用余光瞥到顾越寒朝这边走来，立即向后倒去，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叫一声。 顾越寒见此情形，大步走向庞晴，“晴晴，你没事吧?” “越寒……我……我的肚子好痛……” 庞晴伸手捂着肚子，一双美眸委屈的看向顾越寒。 顾越寒抱起来她，狠狠剜了胭脂一眼。 “胭脂，如果晴晴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胭脂神色苍白，张唇想要解释什么，可是顾越寒抱着庞晴直接越过她，根本不给她机会。 没一会儿，私人医生便赶了过来。 庞晴依偎在顾越寒的怀里，眼泪一直往下落，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大帅，庞小姐有流产迹象，一定要好好调理身子，千万不能再出事。”医生细心叮嘱着话。 门口的胭脂听到这，如雷轰顶。 流产迹象? 庞晴怀了孩子? 胭脂难以置信的看向庞晴的腹部，然后又看向顾越寒。 顾越寒也正好朝门外看去，两人的视线隔着半空胶着在一起。 顾越寒唇瓣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胭脂跌跌撞撞冲进去，伸出手指着庞晴，朝顾越寒质问道，“她怀了你的孩子?” 顾越寒皱眉，不置可否。 庞晴便开口道，“胭脂，我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一个月…… 胭脂突然冷笑起来，一个月前，他们还如胶似漆。 他甚至还开始准备要娶她，结果暗地里，他却已经跟庞晴勾搭到一块儿去了? 胭脂笑着笑着，喘不过来气，双目猩红的瞪着顾越寒。 顾越寒表情阴鸷，看她疯癫的样子，便命下人将她带下去。 胭脂推开下人，沖向庞晴，想要将庞晴从顾越寒怀里推走。 她几近失去理智，完全无法接受顾越寒跟庞晴早就勾搭在一起的事情，“你给我滚出这里!” 庞晴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紧紧挽着顾越寒的手臂。 “越寒，我怕……” “够了!”顾越寒忽的一下站起来，伸手推倒胭脂。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胭脂，讥讽道，“胭脂，该滚出大帅府的人是你。” “顾越寒……”胭脂从地上爬起来，肩膀瑟抖，一字一字质问道，“你对我有没有一刻的真心?” 第五章 争执 第五章争执 顾越寒看她这副模样，心神微微一颤。 只是还未来的及开口，庞晴抢先道，“胭脂，你喜欢的人是李副官，你就放过越寒吧。” 顾越寒听到“李副官”三字，眼中瞬间裹挟起一片冰霜，冷冷睐向胭脂，“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 “我不配?哈哈哈……”胭脂悲痛欲绝，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扑向顾越寒。 她如同疯子般撕扯顾越寒的军装。 “顾越寒，我从没有背叛过你!而你却对不起我!” 胭脂心里的绝望像是水草紧紧掐住她的喉咙，她快痛苦的无法唿吸了。 第4页 此刻所有的心神都被仇恨蒙蔽住。 她只想狠狠撕掉眼前这个冤枉她，伤害她的男人。 庞晴见此情形，立即挡在顾越寒身前。 胭脂愤怒的推开面前的庞晴。 庞晴差一点儿再次摔倒。 顾越寒见状，顿生不悦，抓住胭脂的手腕，“我看你还需好好教训一下!” 随后，顾越寒命人将胭脂拖进大牢。 胭脂被人拖下去时，眼神一直忿恨的看着顾越寒。 “顾越寒!你骗我!你冤枉我!” 顾越寒收拢眉宇，松开庞晴，陷入到沉思中去。 他骗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跟副官的姦情，他怎么会买酒大醉，将庞晴当成了她，才酿成大错? 他冤枉她? 她跟副官的姦情，证据确凿，更是被他当场捉姦，何来的冤枉? 顾越寒越想，心里越冷。 这个女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口是心非! 庞晴轻轻扯了一下顾越寒的衣袖，“越寒，你没事吧?” 顾越寒缓过神，侧目看向庞晴，冷冷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是想来给你送汤的……”庞晴小声委屈的说着话。 顾越寒皱眉，“胭脂她怎么从笼子里出来了?” 顾越寒说完话，看向庞晴的目光，不由得幽深起来。 庞晴见状，继续委屈道，“越寒，是胭脂她一直求我，说她想离开你，我不忍她受苦，才想着放她走的。” “你说她一直想离开我?”顾越寒嗓音低沉下去，隐隐透着冷峻的气息。 “嗯。”庞晴轻轻掩唇，遮住嘴角的那抹冷笑。 …… 牢狱里，胭脂被拖进去后，又挨了一顿鞭子。 原先才修復好的伤口，再次裂开。 一身长衫，沾满血渍。 深夜，她痛的无法入睡，双目紧闭，唇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隐隐约约的时候，她好似感到额间落下一只手。 她唇瓣翕动，喊了声话。 却不知怎的，腰肢忽然一痛，耳边传来顾越寒森然的声音。 “胭脂，你休想离开我。” 胭脂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双腿就被折成屈辱的m型，他粗暴且强硬的进入了她…… 第六章 她也怀孕了 第六章她也怀孕了 她的眼泪瞬间就落下，眼神惊恐的看着他。 他如同恶魔一般，重复着口里的话，“胭脂，你休想离开我。” 即使她该死，也必须是死在他手里! 胭脂喘不过来气，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可即使这样，顾越寒也没有放过她。 三日后。 胭脂甦醒过来。 牢狱内，灯火昏暗，显得气氛森然凄冷。 她蜷缩身体，待在角落里。 没一会儿，狱卒就将她甦醒的消息告诉顾越寒。 顾越寒踏步而来，命人打开牢门，双目阴鸷的觑向角落里的胭脂。 “还想离开吗?” 胭脂闻声，抬起头看向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顾越寒，我恨你!” “呵……看样子，你还没有受够教训!” 顾越寒面色紧绷，命人将鞭子拿过来。 他步步逼近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想要她认输，可是她却倔强的瞪着他。 他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 “你知道法律怎么处置不守妇道的女人吗?每天鞭笞以示教训!” 这也就是他这段期间折磨她的原因。 “可是我看你执迷不悟，应该再加20鞭，就由我亲自执行好了!” 他说完话，挥舞着鞭子打在她身上。 她跟副官的姦情，如一般锋利的匕首，狠狠扎在他心上。 他要她跟他一样，不得安生。 胭脂痛的缩紧身体，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眼泪渐渐流完，变成血水，沿着面庞落下去。 他发泄完怒火后，将鞭子扔到一旁，看着奄奄一息的胭脂，便向狱卒道，“你们给我看着她，不准她死掉。” “是。” 胭脂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的看着顾越寒离去的脚步。 这么决绝狠厉的他，想来是对她彻底死心了。 可她对他又何尝不是? 他猜忌她，背叛她，将她对他的爱，一点点消磨殆尽。 想到这，她苦涩的笑了一下。 过去的那些风花雪月，于他来说，怕只是逢场作戏。 可她却都当真了。 她真的好恨他，好想离开他。 她小声哽咽，从地上爬起来，体内忽然传来一丝异样，一股暖流从双腿间涌出来。 她低下头去，看到白色长衫渐渐被血水染透。 她瞠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缓过神后，她扑到牢门边喊着话，“求求你们，快替我唤医生!” 两个狱卒闻声赶过来，看到胭脂的情形，面面相觑。 “大帅说不准这女人死了，我们要不要给她找医生?” “还是先向大帅禀报一声。” 胭脂昏迷前，隐约听到他们说去找大帅。 第5页 她想要说不能去找大帅，可是却没有精力了。 梦中，她看见自己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孩子被顾越寒活生生的从她体内挖出来。 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不要……” 她吓得大叫，面容苍白，鬓间满是细汗。 她还未清醒，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腹部，正碰到一只手，误以为是顾越寒要挖她的孩子，立即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不要，顾越寒不要……” 她惶恐的推开腹部的手，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第七章 长生被抓 第七章长生被抓 “别怕，我是医生。” 说话的是个戴着银边眼镜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髮梳得工工整整，模样看起来温文尔雅。 胭脂惊魂甫定，缩着身体，神情满是戒备。 季明然见状，继续道，“我是大帅派过来给你检查身体的医生，季明然。” 胭脂闻言，喃喃道，“我的孩子……” “你放心，它没事。” 季明然从药箱里掏出药膏，想要帮胭脂擦药，胭脂却肩膀瑟抖，向后退了一步。 季明然只好将药膏放下来，并叮嘱她每日擦拭三遍，以免身上留下疤痕。 胭脂继续沉默，低下头，专注的想着事情。 季明然眼里流露出抹怜惜，嘆了口气，转身要离开，胭脂却伸手拽住了他。 “你能不能不要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顾越寒?” “为什么?”季明然面露诧异。 “我……”胭脂心有余悸，四肢冰冷，摇着头道，“我怕他……他会……”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季明然已经揣测到意思了。 镜片下的双目，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随即，他蹲下身来，“顾大帅不日将会跟庞小姐结婚，如果让他知道你有了身孕，他极有可能为了庞小姐，而伤害你跟孩子。” “对，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隐瞒下去。”胭脂紧紧抓着季明然的手，向他乞求道。 季明然点点头，心里忍不住为胭脂惋惜。 多么美丽的一个可人儿，现在却被当成笼中鸟困在这里。 季明然嘆了口气，才道，“我听狱卒说，顾大帅命人每日都会给你行刑，若是这样，你的孩子也难保住。” 胭脂心一凉，眼眶泛红，哆嗦着唇瓣道，“我……” “这样吧，我帮你买通狱卒，让他们不要打你的肚子。”季明然扶了扶镜框，体贴的说着话。 胭脂喜极而泣，慌忙感谢他。 两人随后又聊了些话。 胭脂了解到，季明然是大帅府的西医。 他这次来狱里，是奉顾越寒的命令，来照看她的。 顾越寒还向他下了指示，不准她死掉，却也不准她好好活着。 胭脂听了，心脏仿佛被尖利的刀片，刮成一段段。 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眶猩红，落下来的泪水夹杂着血色，跟她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明然为她擦拭掉泪水，宽慰她几句话。 胭脂捂着腹部，埋首不语。 整个人仿佛被无尽的悲伤笼罩住。 入夜，胭脂辗转难眠，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没过多久，她睡意来袭，刚欲闭目便听到脚步声跟斥责声从远处传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两个士兵押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走过来。 离近了，她才看清楚，那个人是她弟弟，长生。 胭脂吓坏了，连忙跑到牢门，抓着木桩问道，“长生，长生，你怎么了?” 长生浑身是血，听到胭脂的话，脑袋动了动，“姐姐……” “长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姐姐，咳咳……”长生刚说话就吐了口鲜血出来，身体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士兵很嫌弃的踢了长生一脚。 胭脂见状，气愤道，“你们在做什么?凭什么打我弟弟?” 第八章 要长生抵命 第八章要长生抵命 胭脂跟长生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当初她也是为了给长生凑学费，才去百乐门跳舞。 她看到长生被这样对待，比自己受辱还要难受。 两个士兵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胭脂姑娘，这是大帅的意思，你跟令弟自求多福吧!” 胭脂愕然，趴到地上，朝长生喊话，“长生，是不是我连累你了?” 长生闻言，抬起头来，一点点朝胭脂爬过去。 胭脂抱住他，泪流满面，不停的给长生擦拭脸上的血。 可是越擦拭，感觉血渍越多。 “姐姐……”长生咳嗽一声，声音细弱如蚊，“你怎么在牢里?姐夫为什么这样对待你?” 胭脂摇头，泣不成声。 长生只好继续道，“我来大帅府找你，咳咳……碰到一个女人，她自称是大帅府未来的夫人，我气不过，跟她顶了几句，没有想到她就假装摔倒，诬赖我推了她……” 第6页 胭脂听到这，明白是庞晴设计陷害长生。 她眼中掠过怒意，“庞晴!” “姐姐，你跟姐夫之间发生什么了?”长生满是担忧的看着胭脂。 他这才注意到，胭脂的情况不比自己好，身上都是鲜血。 胭脂正欲开口说话，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而来。 顾越寒披着大氅，戴着军帽，跨步而来。 他脸色阴冷，气息沉郁，犹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胭脂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顾越寒命人打开牢门，将长生抓了出去。 “顾越寒，你要做什么?”胭脂惶恐的看着顾越寒。 顾越寒睐了她一眼，满目阴鸷，“你的好弟弟害得晴晴小产，你说，我要做什么?” “什么?小产?”胭脂身体一踉跄，跌坐在地上。 长生摇头，艰难开口道，“我没有，姐夫……咳咳……” “顾越寒，长生不是这么鲁莽的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那你是觉得晴晴拿自己孩子的性命来陷害长生吗?”顾越寒微微眯起眼睛，寒光骤现。 长生还欲解释，顾越寒却一脚踩在长生嵴背上，狠狠用力碾着长生。 长生忍不住再次吐了口鲜血出来。 胭脂跪倒在地上，抓着木桩，苦求顾越寒，“顾越寒，我知道你恨我，你放了长生，我任由你处置!” 顾越寒不理睬她，一脚踢飞长生。 长生摔倒在地上，怔忪呕血。 胭脂见状，便朝顾越寒磕头求情。 现在为了救长生，尊严什么都不要了。 “顾越寒，你不要伤害长生，他真的是被诬陷的!” 胭脂脑袋磕破皮，流出鲜血。 眼泪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显得她悽惨不已。 顾越寒神色微动，攥紧了手指。 正踟蹰时，一旁响起来庞中的声音。 “顾大帅，你今天不给小女一个交待，我是不会罢休的。” 说着，庞中视线掠向胭脂，暗含威胁。 顾越寒皱眉，“庞老你放心，我说过一命抵一命的。” “不要，顾越寒!”胭脂惊慌失措，大声喊着话，“我求求你放了长生，他是被庞晴陷害的!顾……” 胭脂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顾越寒狠狠打断，“够了!晴晴失去了孩子，以后很难有机会再做母亲，所以长生他该死!” 第九章 他的大喜之日 第九章他的大喜之日 胭脂父母临终前，将长生託付给她。 她一直与长生相依为命，早将长生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听到顾越寒对长生宣告了死刑，胭脂惊恐摇头，拼命乞求顾越寒，“你放了长生，我愿意代他受罪!” 顾越寒双目迸发出寒光，她要代长生受罪? 这个该死的女人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他沉着语调，立即命人将长生拖了出去。 长生惊恐的朝胭脂的方向喊话，在向胭脂求救。 可胭脂被关在牢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生被拖出去。 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顾越寒，如果长生死了，我也不独活。” 胭脂悲痛的说着话。 顾越寒睨了胭脂一眼，眸中情绪翻滚，却什么也没有说，跟庞中走了出去。 胭脂望着顾越寒离去的背影，哭的说不出来话。 心里的悲伤，如漫天潮水将她遮掩住。 她快要窒息了。 “砰!” 忽然有枪声传来，隐约好似还传来长生的痛唿声。 胭脂浑身无力，靠着木桩，呆呆的念着长生两个字。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有了。 …… 胭脂发了一场高烧。 梦中，一会儿是大雪纷飞的场景，顾越寒拦住她的车子，眉目如星，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 一会儿又是鲜血淋漓的场景，顾越寒拿着冰冷的手枪，脸色阴沉，想要杀了她跟长生。 她想要逃，可是却好似有一双手紧紧钳制住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 她痛苦的呜咽，无法从噩梦中摆脱。 季明然为她打完针后，拿着手帕帮她擦拭汗水。 她勐然抓住季明然的手，沙哑喊道，“不要，顾越寒……” 季明然心里一顿，垂目看着胭脂。 一丝复杂的情绪，在他眼底流动。 半晌，他伸手摸向她额头，嘆了口气。 胭脂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入目看到一个人影，以为是顾越寒，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滚!” “胭脂……”季明然抓住她的手，“是我。” 胭脂缓过神，看到面前的人是季明然。 她抱住季明然，放声哭泣。 悲伤犹如海浪拍打过来，让她快要无法喘息。 季明然眼眶也红了，揽着她说不出来话。 “长……长生他……”胭脂断断续续的问着话，眼神满是乞求的看着季明然。 她希望季明然告诉她，长生平安无事。 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噩梦。 第7页 季明然抿唇，慢慢道，“长生他已经被处决了。” 胭脂“啊”的尖叫了一声，痛苦的嘶吼着。 她推开季明然，冲到牢门边，想要出去找顾越寒报仇! 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 他折辱她就算了，现在还将她唯一的亲人也杀了。 她恨他! “胭脂，你不要这样……”季明然将她拦腰抱起来。 顾及到她的肚子，将她平稳放到床铺上去，“胭脂，你还有孩子，你要为孩子好好着想。” 胭脂听到这，垂下头，看向腹部，泪如潮涌。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抚上腹部，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季明然沉默，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远处，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胭脂侧头，问向季明然，“怎么了?” 季明然神情复杂，沉声道，“今天是顾大帅跟庞小姐的大婚之日。” 第十章 要带她私奔? 第十章要带她私奔? 胭脂咂舌，久久未说出来话。 眼泪却一直向下落。 顾越寒杀了长生，转眼就跟庞晴结婚? 他还是人吗? 胭脂突然干呕起来，难受的像是要把心脏呕出来。 她好恨顾越寒，也恨自己，为什么要爱上顾越寒? 如果她不曾爱上他，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长生也不会死去。 “顾越寒……” 她悲痛欲绝的念着他的名字，情绪崩溃，无法安定。 季明然只好抱着她，轻轻宽慰她。 “胭脂，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过不去的……什么都过不去……”胭脂摇头。 “不，胭脂，我会想办法带你走。” 胭脂听到这，抬起头看向季明然，“你真的会想办法带我走?” “嗯，我会带你去一个顾越寒找不到的地方……” “呵……那地方是地狱吗?” 突然一声冷哼自两人身后传来，冷冽的嗓音，似是刀子般，扎在胭脂跟季明然心上。 两人惊慌转身，发现不知何时顾越寒站在两人身后了。 这个时辰，顾越寒不该在府邸拜堂成亲吗? 顾越寒视线落在季明然搂住胭脂的双手上，冷光四溢，步步靠近两人，浑身透着一股危险气息。 胭脂也察觉到她跟季明然的“亲昵”，她想要推开季明然，奈何季明然却挡在她身前，做出一副护着她的姿态。 “大帅，你怎么在这里?” “呵，这话该是我问你，季明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我的女人私奔?” 顾越寒扫了一眼药柜，攥紧手指。 他不放心胭脂，遣季明然来照看她。 却未想到，他们两人竟能私通到一块儿。 如果不是他放不下胭脂，过来牢狱看她，还不知道他要被瞒多久。 再想起副官的事情，顾越寒只觉五脏六腑都痛的发抖。 他曾放在心尖上的人，却是这样回报他的! 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他! 顾越寒的耐性彻底消无! “不，不是这样的。”胭脂摇头否认，“我跟季医生，清清白白。” “呵……”顾越寒冷笑，“胭脂，你真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胭脂心里一顿，泪眼模煳的看着顾越寒。 他明明站在她面前，却让她觉得遥不可及。 或许，她从未靠近过他。 “来人，将这对姦夫淫妇吊起来。”顾越寒一声令下，狱卒很快就上前，将胭脂跟季明然抓起来。 胭脂怕连累季明然，欲开口为季明然解释，季明然却打断她的话。 “胭脂，你不要跟他废话!他不会相信你的。” 顾越寒闻声，眸中寒霜浓烈。 这两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你侬我侬的! 他沉着脸色，再道，“给我每人打100鞭子!” 胭脂下意识的护住腹部，这个动作让顾越寒眯起眼睛来。 胭脂脸色苍白，唇瓣翕动，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顾越寒，她怀孕的事情。 眼见她要被吊起来，为了孩子，她只好开口道，“顾越寒，我怀孕了。” 顾越寒微微一愣，瞳仁里掠过一抹喜色。 她怀孕了? 难怪她刚刚会护着肚子。 只是，他还为来得及说话，庞晴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呵呵，胭脂你怀孕了?可这孩子确定是越寒的吗?” 庞晴穿着喜服，头戴凤冠，款款而来。 胭脂没有想到庞晴会过来，看到那抹艷丽的红色，觉得刺眼极了。 胭脂咬了咬唇，反驳道，“我的孩子当然是顾越寒的，倒是不知道有些人的孩子是不是?” 庞晴闻声，脸色一片青一片白。 她很快缓过神，装作委屈的样子，跺了跺脚，依偎到顾越寒的怀里。 “越寒，她拐弯抹角的骂我!” 顾越寒还沉浸在胭脂怀孕的事情中，双目定定的看着胭脂的腹部。 第8页 眸色若明若暗。 庞晴见状，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胭脂，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说完，庞晴扫了一眼身侧的季明然，饶有深意的的勾起唇角。 第十一章 被鞭笞至流产 第十一章被鞭笞至流产 顾越寒表情冷下去，盯了胭脂几秒，然后移向季明然。 胭脂见状，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说不出来话。 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告诉顾越寒，她怀孕的事情。 她怕他不信，怕他伤害孩子。 想到这，胭脂也看向季明然，“顾越寒，我跟季医生之间是清白的，这个孩子是你的。” “是吗?”顾越寒削薄的唇勾起，露出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这个孩子是我的，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胭脂说不出来话。 “哈哈……”庞晴娇笑起来，伸手点向季明然，“那就由季医生来说说，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季明然脸色泛白，鬓间涌出细密的汗水。 胭脂满是期待的看着他，却看到他突然朝顾越寒跪了下去。 “大帅，是我跟胭脂对不起你，请你成全我跟胭脂。” 胭脂身体向后踉跄，神情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季明然。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明明知道实情的! 顾越寒本来还心存喜色，听到季明然这样的话，霎时间情绪大变，浑身被一股嗜血的戾气笼罩着。 胭脂再一次背叛他了! 他想杀人! 他伸出手，抚向腰间的手枪。 顿了顿，他勾起薄唇，冷冷道，“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们这对姦夫淫妇。” 说完话，顾越寒命人将他们两个吊起来。 胭脂扑到顾越寒面前，哭求道，“顾越寒，我没有骗你……” 顾越寒勐然推开她，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上，随后就被狱卒捉起来。 胭脂使劲挣扎着，却于事无补，“顾越寒，你要相信我。” 顾越寒冷冷睨向她，眼里满是鄙夷跟不屑。 “胭脂，我本来打算留你一条命的。” 他慢慢说着话，拿着鞭子走近她，挑起她的下巴。 她惶恐落泪，摇头道，“顾越寒，孩子真的是你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不想争了，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 “呵……可惜你不识好歹!先是副官，后是医生，如你这般下贱的女人，就不该活下来。” 他说完话，鞭子慢慢下移，抵住胭脂的腹部。 “这个孽种，也不该活着。” “不……顾……啊……”胭脂吃痛的叫了起来，腹部硬生生挨了一鞭子。 那股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肌肤上蔓延开，让她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顾越寒似疯了一般，发泄着心里的怒火。 她肆意践踏他的尊严，他如今何必还留恋她? 胭脂在剧烈的疼痛中，浑身瑟抖，唇色发白。 没一会儿，胭脂就察觉到有血水从双腿中落下来。 她张唇，喉咙沙哑，断断续续的求救。 可是换来的只有顾越寒的怒骂声。 “胭脂，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顾越寒，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有本事打我?”季明然看到胭脂的惨状，目眦尽裂，大声斥责顾越寒。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你。”顾越寒冷笑。 胭脂恍恍惚惚中看了一眼季明然，随后昏死过去。 …… “烧死这对姦夫淫妇!” 胭脂在一片责骂声中惊醒过来。 神情呆滞，眼眸浑浊。 她看到顾越寒站在远处，穿着军装的身姿挺拔颀长，亦如初见时那般迷人。 只是他的神情，却阴鸷冷酷。 胭脂发现自己跟季明然被绑在高台上，身下全是木枝。 看这情形，是打算烧死她跟季明然这对“姦夫淫妇”了。 胭脂自嘲的笑了笑。 “对不起，胭脂。”季明然喉结浮动，沙哑道歉。 胭脂看了他一眼，道，“季明然，你为什么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来陷害我?” 季明然不肯解释，只轻轻道歉。 他自知时间不多，想在最后一刻向胭脂表明心迹，便又道，“胭脂，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胭脂闻声，诧异的看向季明然。 他喜欢她? 季明然苦涩的笑了一下，继续叙述对她的爱恋，“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 “砰!” 季明然的话还未说完，胸口就被子弹打中，他挣扎了几下，瞪大眼睛不动了。 胭脂张唇，惊恐的看向顾越寒。 顾越寒此刻正拿着手枪，缓缓朝她的胸口举去。 “砰!” 第十二章 他后悔了 第十二章他后悔了 胭脂低下头，看见心口处鲜血四溢。 她竟不觉得痛了，艰难地抬起头，双目猩红的望着顾越寒。 唇齿里轻轻念着他们当初定情的歌。 第9页 “春天是一个美丽的新娘 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 只要是谁有少年的心 就配做她的情郎 ......” 顾越寒浑身一颤，松开手枪，朝胭脂扑过去。 本来以为杀了她，他就能解脱。 可是看到她快要死去的样子，他才意识到，杀了她，也就杀了自己。 他真的捨不得她。 他抱住胭脂，眼泪渗出，哽咽不能语。 胭脂浑身都是血，面色一点点褪尽。 “胭脂……胭脂……” 他惶恐无措，第一次这么恐惧。 神情狰狞，悲痛难遏。 他抱起胭脂，送她去医院。 围观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女人，不是他自己动手杀的吗? 怎么又抱着她流泪? 顾越寒冲进医院，立即安排医生给胭脂治疗。 他那一枪，没有真的下狠心，偏离了她的心脏。 所以只要能及时止血，稳住伤情，胭脂不会有性命危险。 “大帅，你先出去，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医生看顾越寒守在胭脂病床前，一动不动，忍不住劝慰顾越寒。 顾越寒摇头，“不，我要留在这儿陪她。” 医生执拗不过顾越寒，不再说什么。 经歷了几个小时的手术治疗后，胭脂的病情稳定下来。 只是，她却一直昏睡着。 顾越寒彻夜不眠，陪在她身旁。 庞晴气极了，顾越寒在大婚之日丢下她不顾，害她成为全城笑料。 她现在看胭脂，如眼中刺肉中钉。 “越寒，你再这样下去，也会病倒，你先回去吧，胭脂在这里，有医生照顾。” 庞晴轻轻握住顾越寒的手腕，依偎在顾越寒的肩膀上。 顾越寒身体一僵，推开庞晴。 庞晴脸色沉下去。 “晴晴，对不起。” 庞晴摇头，此刻不想听到这话，也害怕听到这话。 她知道顾越寒并不喜欢她，他自始至终爱的都是胭脂。 可是她却爱她爱到骨子里，哪怕是假装怀孕，假装流产，也要留住顾越寒。 “越寒，我……” “晴晴……”顾越寒打断她的话，“我们取消婚礼。” 庞晴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暗地里攥紧了手指。 “越寒，我不想!” “晴晴，你不要闹。”顾越寒说完这话，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庞晴吓坏了，赶紧叫来医生给顾越寒看病。 照顾完顾越寒后，庞晴来到胭脂的病床前。 她双目寒冷阴鸷，如刀刃般紧紧剜在胭脂的脸上。 这个女人，绝不能留着。 胭脂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轻轻咳嗽着，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没有想到还能活下来。 这是顾越寒手下留情了吗? 胭脂微微侧头，正对上庞晴充满仇恨的目光，不禁吓了一跳。 “庞晴……” 庞晴冷笑，眯起眼睛，“胭脂，你还真是命大!” 胭脂听到这，咬了咬唇，想起来无辜惨死的长生，便怒道，“庞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长生?” “呵呵……”庞晴俯下身，靠近胭脂几分。 美丽的眸子向上挑了挑，流露出怨恨的表情。 “胭脂，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不只是长生，就连你也是被我害的。” 胭脂咂舌，难以置信的看着庞晴。 原来这都是她做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十三章 医院失火 第十三章医院失火 “为什么?因为我爱顾越寒!顾太太这个位置，我势在必得。而你不过是个舞女，怎么配得上顾越寒?” 庞晴越讲，脸色越狰狞。 在胭脂没有出现前，她差一点就跟顾越寒订婚了。 可是顾越寒在百乐门第一眼看到胭脂后，就被胭脂迷住，从此心里只有胭脂。 无论她怎么努力，顾越寒都不再看她一眼。 她恨啊! 所以她不折手段，也要除掉胭脂。 胭脂唿吸缓慢，睁大眼睛，一字一字质问道，“庞晴……我跟副官也是你陷害的?” “对!那个副官一直不喜我，正好我就从他下手，诬赖你们两个有姦情。本来我还怕事情会暴露出去，没有想到顾越寒那么生气，竟然一枪崩了副官，哈哈哈……” 庞晴大笑起来，可是心里却有些刺痛。 大抵只有在面对胭脂的事情上，顾越寒才会失去理智。 胭脂双目迸发出恨意，攥紧手指，很的要化作野兽扑向庞晴，将这个恶毒的女人撕成碎片。 她竟然因为喜欢顾越寒，就害了那么多人?! “庞晴，你不得好死。”胭脂嗓音沙哑，怒骂庞晴。 庞晴冷哼一声，眯起眼睛，恶毒道，“胭脂，不得好死的人会是你，我绝不会让你再出现在顾越寒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 胭脂惊恐的看着她。 第10页 庞晴含笑不语，掏出打火机，环顾了一下四周，走到窗帘跟前。 胭脂浑身无力，疼痛难耐，想要起来，可是动弹不得。 “庞晴，我如果出事了，顾越寒绝对不会放过你。” “呵呵……越寒他不会知道你是我害死的。我会陪在他身边，成为他万人敬仰的大帅夫人。”庞晴眸光闪烁，仿佛幻想到那一天的到来。她将窗帘点着，没一会儿，火苗就沿着窗帘窜起来。 胭脂挣扎中从床上摔下去，痛的直唿。 “救……救命……” 庞晴看火势越来越旺，便走出病房，“胭脂，这一次，我就不信你还能这么好运!” 她看了一眼走廊，四处无人，随手将房门锁死。 另一边，顾越寒昏迷中喃喃喊着胭脂的名字。 他想起来他们初遇时的场景。 那晚，他其实喝醉了。 神智不是很清晰，被友人拉着去百乐门玩。 坐在台下的时候，他看到胭脂跟一众舞女走上舞台。 她那时穿着红色纱裙，头髮高高盘起来，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薄唇紧抿，略显不安。 她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身姿美妙动人，宛若仙子下凡。 他一时看的呆了。 耳边是轻柔的歌声，一字一字，仿佛落到他心中去。 “春天是一个美的新娘 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 只要是谁有少年的心 就配做她的情郎 ……” 他忍不住弯起嘴角，轻声念着话，谁配做她的情郎? 舞会后，他拦下她的黄包车。 借着酒意，询问她，他配不配做她的情郎? 大抵是太直白的话，让她的脸颊瞬间就羞红了。 她坐在车子上，垂头不语。 白雪纷飞，落在她无法的长髮上，衬托她越加美丽动人。 第十四章 她肯定还活着 第十四章她肯定还活着 一见倾心，日久情更深。 他本来以为两人能够长相厮守的，所以顶下各方压力，执意要娶她。 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跟自己的副官有染。 当时，庞晴将胭脂跟副官私通的信件拿给他看，他不信，提前离开宴会，一回到公馆，就看到胭脂跟副官赤裸相拥的样子，顿时怒火攻心。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助手，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他们却搅和到一起，将他当猴子戏耍! 他一怒之下，将副官杀了，可是终究捨不得杀胭脂。 哪怕后来看到胭脂跟医生又私通在一起，他还是狠不下心来。 大概越爱一个人，越卑微。 顾越寒迷迷煳煳的想着，只要胭脂能平安无事，他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可以跟她重新来过。 “失火啦……失火啦……” 顾越寒耳边响起来疾唿声，他鬓间冒出细密的汗水，梦里，也遇到失火的场景。 他看见胭脂在大火里挣扎，痛不欲生。 “胭脂……” 他瞬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墙壁上，火光刺眼。 门外面，是嘈杂的惊唿声。 他心里一震，连忙走出去，入目就看到一片火海。 而那火势正旺的地方，是胭脂住的房间。 顾越寒的心，一瞬间坠入冰窟中。 怎么会这样? 顾越寒要朝胭脂的房间扑过去，却被身后的士兵拦住。 “大帅，你不要冲动。”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胭脂!” “大帅，火势太旺了，你不能冲动。” “是啊大帅，等火灭了再去找胭脂姑娘。” 顾越寒目眦尽裂，心魂颤动，”等火灭了，胭脂就不再了。你们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以军法处置! 士兵们面面相觑，依旧不敢松开手。 火势越来越勐，士兵们只好将顾越寒“架”出去。 庞晴也赶了过来，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抱着顾越寒就哭。 “越寒，你没事吧?” 顾越寒没有理睬她，看着大火，眼眶猩红，“胭脂……胭脂她还在里面……” “越寒，胭脂已经救不出来了。” “不!我要去救她!”顾越寒挣脱不开士兵，双臂被紧紧箍住。 他气急，怒吼道，“你们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们!” 庞晴朝士兵们眨了一下眼睛，士兵抬起胳膊，朝顾越寒脖颈处打去。 顾越寒顿时昏倒过去。 庞晴扶住顾越寒，轻轻喊了声顾越寒，然后抬目看向火势越演越烈的医院，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这一次，她彻底除掉胭脂了。 往后余生，就由她来陪伴顾越寒。 —— 顾越寒足足昏睡了一天。 翌日傍晚，才甦醒过来。 他脑袋剧痛，记忆混乱，坐在床上反应很久，才意识到发生过什么。 他跑出去，迎面正好遇到庞晴。 “晴晴，胭脂呢?胭脂呢?” 他抓着庞晴的手臂，焦灼问道。 庞晴嘆了口气，假装惋惜道，“越寒，胭脂她……她……哎……” 第11页 顾越寒瞬间说不出来话，犹如被雷电击中，呆愣在原地。 他不愿意相信胭脂离开的事实。 她肯定还活着。 “我要去找她。” “越寒，你别闹了，胭脂她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刚刚确认过身份。” 顾越寒浑身一颤，直接跪倒在地上。 往事如潮水，快速涌进他脑海中。 一幕幕，都是他跟胭脂相处的场景。 起初面对他的追求，胭脂心有不安。 她怕配不上他，刻意与他拉开距离。 他便每日都去百乐门找她。 他知道她喜欢玫瑰，就命人天天送玫瑰给她。 知道她喜欢跳舞，便在大帅府建了一座台子，专门给她跳舞 他甚至还从国外，给她买各种小玩意，只为逗她一笑。 可是她还不安心。 她说，时事动盪，人心叵测。 他们二人身份悬殊，并不一定能相守到老。 他信誓旦旦，向她承诺，一定会跟她相守到老。 并且，此生只爱她一人。 她终于被他感动，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他。 两人在一起后，感情迅速升温。 很快，胭脂便离开了百乐门，住进大帅府，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帅夫人。 他们两人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可是是什么时候，这一切被破坏了? 顾越寒脑袋剧痛，双手捂着两鬓，跌坐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 “胭脂……胭脂……” “越寒，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庞晴吓坏了，连忙将医生叫来。 顾越寒再次昏迷过去。 他梦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胭脂站在他对面。 她一脸鲜血跟泪水，摇着头看着他。 她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说，可是却说不出来。 他伸出手，欲抱住她，可是她的身体却在他的怀里慢慢消散，化作云烟散去。 顾越寒悲痛不已。 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了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 第十五章 她是余笙 第十五章她是余笙 三年后，京都一角，黄包车上下来一位穿着洋装的妙龄女郎。 她抬目环顾一下四周，薄薄的红唇朝上勾起来，露出一抹冷冽的笑。 她，曾经的胭脂，现在的余家大小姐余笙，回来了。 她并没有在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死去。 彼时，隔壁病房中，余家二老刚刚失去他们的女儿。 两人在火灾逃生中，听到她的唿救，合力打开门，将她救了下来。 而他们女儿的尸体，便被当做胭脂。 余家二老见她容貌与失去的女儿相似，便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赐予给他们另一个女儿，因此极力要认胭脂为女儿。 而胭脂正好想要一个新的身份，摆脱掉庞晴跟顾越寒，便认作余家二老为父母。 她在法国治了三年的烧伤，现在身体刚好，便迫不及待归国，想要为自己和长生復仇。 “庞晴……顾越寒……我来了。” —— 百乐门。 顾越寒坐在二楼包间上，垂目看着楼下的场景。 舞女身段妖娆艷丽，歌女嗓音美妙动人。 这个世界，看起来纸醉金迷，灿烂辉煌。 然而，他却好似置身在一片荒芜之地。 浑身冰冷。 只因，这世间再也没有他的胭脂了。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庞晴这时找了过来，从他手里夺走酒杯。 “越寒，你还要颓废多久?胭脂她已经死了三年!” “不，她没有死……胭脂她没有死……”顾越寒喃喃说着话，将酒杯夺了过来，继续给自己斟酒。 三年来，他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来麻痹自己。 他沉浸在酒精中，不愿相信胭脂离去的事实。 庞晴无可奈何的看着他，狠狠跺了一下脚。 她本来以为除掉胭脂，她就能顺理成章的嫁给顾越寒，成为大帅夫人。 可是顾越寒却好似魔障了一般，除了胭脂什么都不要。 他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 庞晴越想越气。 可还是忍了下去，努力笑笑。 她扶住顾越寒，“越寒，我们先回去吧，天色已经很晚了。” 顾越寒抬起头，看了庞晴一眼，忽然想起来胭脂不喜欢庞晴，便道，“你先回去吧，稍后我会自己回去。” “越寒……”庞晴正要说话，看到顾越寒突然站了起来。 他那双浑浊的眸子，迸发出一抹光亮，视线定定的看向一楼的人群。 “胭脂……” “胭脂?”庞晴怒极反笑，冷冷反问道。 这么些年，他总是能看到胭脂。 可是到最后都发现，那不过是他的错觉。 “是她……真的是她……”顾越寒要冲下楼去，庞晴见状，赶紧伸出手抓住顾越寒。 “越寒，你别闹了，胭脂已经死了……” “不，她没有死。” 他固执的坚持自己的想法，伸手推开庞晴。 第12页 庞晴差点儿摔倒在地上，稳住身形后，发现顾越寒已经下楼去了。 庞晴再次跺了跺脚，咬着牙，恶狠狠地念着胭脂两个字。 胭脂都死了三年，为什么还要介入她跟顾越寒? 顾越寒冲到一楼大厅，看到门口边闪过一抹白影，背影极似胭脂。 第十六章 与胭脂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第十六章与胭脂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顾越寒立即朝门口追过去，一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样子。 那个白影如同行走在暗夜里的幽灵，来到小巷中。 顾越寒想要喊停她，可是她却好似听不到他的声音。 漆黑的箱子里，传来轻轻的歌声。 “春天是一个美的新娘 满地蔷薇是她的嫁妆 只要是谁有少年的心 就配做她的情郎 ……” “胭脂……真的是胭脂……”顾越寒激动不已，快步走近小巷。 眼见白影要转道，他立即伸手拽住她的手腕。 “胭脂……” 顾越寒一把抱住她，闭上双目，哽咽住。 胭脂感受到他胸腔的颤动，眼波微微一晃，随即又自嘲的勾起了嘴角。 他如果真的这么爱她，当初怎么会那么残忍的伤害她? 现在做这么多，只会显得他越加噁心。 胭脂藏住眼里的恨意，面上流露出一抹羞赧，伸手推开顾越寒，“你是谁?” 顾越寒垂下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明眸皓齿，雪肤乌髮，容貌与胭脂极为相似。 只是，她的嗓音却很沙哑。 这跟胭脂截然不同。 顾越寒收拢眉宇，喃喃道，“胭脂……你是胭脂对吗?” 如果她不是胭脂，为何会与胭脂长得那么相似? “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胭脂面露不悦，略微戒备的看了一眼顾越寒，转身要走人。 可是顾越寒，哪里准她走?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肢，让她紧紧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的唿吸，充满侵略，自上而下逼近她。 他伸手握住她的后颈，让她被迫承受他的吻。 胭脂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他。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唐突的行为? 他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肆意妄为? 胭脂心情复杂，趁他不备，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顿时吃痛，松开了她。 她提起裙摆要走人，顾越寒追上她，“胭脂，你不要走……” 这时，庞晴跟下属们追了过来。 “越寒……越寒，你……”庞晴正要上前说话，离近了，看清楚胭脂的面容，顿时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胭脂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庞晴感觉到一阵寒意沿着尾椎缓缓爬上来。 胭脂察觉到庞晴恐惧的目光，便朝她勾唇冷冷一笑。 庞晴越加不安，肩膀瑟抖，藏到顾越寒身后去。 “胭……胭脂?” 庞晴难以置信的问着话。 当初她明明看到胭脂被烧焦的尸首，确定她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现在的胭脂，是人是鬼? “庞晴，你也觉得她是胭脂，对吗?”顾越寒激动地问着话。 庞晴勉强扯了扯嘴角，“越寒，她是谁?” “她是胭脂。” “不，她不可能是胭脂，胭脂她早就死了。” 顾越寒摇头，固执道，“庞晴，我不会认错人的，她的的确确是我的胭脂。” 胭脂听到这话，眼角微抬，看向顾越寒。 他说的这般深情，好似对她很爱一样。 庞晴抿了抿嘴角，攥紧手指，鼓足勇气走向前面，挡在顾越寒身后。 “你是谁?是不是敌人派过来接近大帅的?” 第十七章 她是余笙 第十七章她是余笙 一个跟胭脂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出现在百乐门附近，一看便心怀叵测。 庞晴此刻还以为胭脂是旁的军阀亦或者是日本人派过来的间谍。 胭脂心里泛出一丝冷笑，面上却装作有些怯意，轻轻道，“什么敌人?什么大帅?” “呵，来人啊，把她给我押到牢里去，我看她嘴还能硬多久?” 庞晴转身朝士兵说着话。 顾越寒见状，脸色瞬间沉下去。 庞晴这行为，仿佛她已经是大帅夫人了。 他冷冷反驳道，“我看谁敢?” “越寒，你不要被她骗了，她肯定是奸细!最近时局动盪，越寒你要小心点。”庞晴委屈的说着话，伸手欲挽住顾越寒的胳膊，顾越寒却推开庞晴。 “你们先送庞小姐离开。”顾越寒没有跟庞晴多说话，而是命士兵送走她。 他现在只想跟胭脂单独相处。 他心里有太多话想跟胭脂说。 “越寒……”庞晴没有想到顾越寒这么冷漠，挣扎着要推开士兵，可力气还是敌不过士兵，被两个士兵“请”走了。 庞晴心里怒意滔天，攥紧双手，指甲掐着掌心。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敢接近顾越寒，她照样能除掉她! 第13页 想到这，庞晴冷冷的瞥了一眼胭脂。 胭脂勾起嘴角，朝庞晴挑衅的笑了一下。 庞晴神情微微一愣，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浮上心间。 在庞晴走后，顾越寒想要握住胭脂的手，胭脂却将手背到身后去，一脸警惕的看着顾越寒。 “胭脂……”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胭脂。” “对不起胭脂，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顾越寒不顾她反抗，再次抱住了她。 梦里，拥过无数次的人，这一次真真切切的拥抱了，让他失落贫瘠的心，一瞬间丰沛起来。 胭脂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的看向顾越寒。 他要她罚他? 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 就在她发愣之际，顾越寒欲再次吻向她。 她赶紧避开头，朝顾越寒的脸颊狠狠打了一巴掌，“无耻之徒!” “胭脂!”顾越寒捂着脸，神情凄楚，双目似乎有些委屈。 胭脂要走，他却不准。 两人相互对视着。 “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小巷外传来余家丫鬟的询问声。 胭脂慌忙回道，“云澜，快来救我。” 小丫鬟云澜立即走上前去，怒目瞪视顾越寒。 顾越寒敛目，拧着眉宇问道，“小姐?” “是啊，这是我们余家的小姐，余笙。”云澜出口解释道。 顾越寒闻话，视线再移到胭脂脸上去。 他不可能认错人的。 他知道，她就是他的胭脂。 只是，她什么时候成了余笙? “胭脂，这三年，你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越寒不会放她走的，好不容易发现她没有死，怎么样也要留下她，问清楚原委。 “先生，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要报警了。”胭脂装作生气的样子，出声威胁顾越寒。 她目前只打算在顾越寒面前露个脸，没打算跟他多接触，怕越是接触越容易暴露身份。 第十八章 你回来了真好 第十八章你回来了真好 “胭脂，你别这样，我们先回去，等你开心了，你再告诉我缘由。”顾越寒说完话，扫了一眼身后的士兵。 士兵们立即“请”胭脂跟云澜坐上车去。 胭脂不愿，瞪着顾越寒。 顾越寒只好将她打横抱起，塞进后车座里。 胭脂气急，骂着顾越寒，“你是神经病吗?凭什么将我抓起来?” “就凭我是京都的顾越寒。” 顾越寒挑眉，一字一顿，气势强大。 胭脂攥紧手指，强忍下心里的不悦。 她侧过头去，不看顾越寒。 顾越寒却像个孩子似的，将脑袋凑过来，挨到胭脂的肩膀上。 胭脂动了动肩膀，可是没有推得动他。 “别动。” 他轻轻呢喃了一声，握住她的手腕。 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眉眼安静，难得如此放松情绪。 胭脂侧过头，幽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那些痛苦的回忆，在她脑海里升起来，让她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杀了，可是现在还不能…… 她要藉助他的势力，打垮庞家，为长生报仇。 到了大帅府，司机喊醒顾越寒。 顾越寒睁开眼的那一瞬，下意识的抱紧身旁的胭脂。 “胭脂……” 胭脂抬目，冷冷觑了他一眼。 顾越寒表情僵硬了一下，却还是努力笑了笑。 胭脂不愿意下车，顾越寒便将她抱进大帅府。 “胭脂，大帅府什么都没有变，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因为我想等你回来。” 顾越寒说到后面，声音有些颤抖。 胭脂却无动于衷。 卧室里，焚香裊裊。 窗明几净，一切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未曾改变过。 胭脂心里有一瞬的触动，恍恍惚惚想起来曾经的岁月。 这卧房里，每一幅画都是她挑选的，每一株植物都是她栽下的。 她常常跟他一起在屋里唱歌跳舞，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吟诗一番。 时光看起来，好似未曾流失。 他们还一如当初。 然而，时光却早已过了三年。 两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 她跟他，回不到过去。 胭脂眼波浮动，藏住心里的万千思绪，只用陌生冷淡的语调道，“这里，我不喜欢。顾大帅，你还是尽快放了我回去。” “胭脂，我不会放你走。” “顾大帅，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我跟不是什么胭脂。我是余家的独生女，余笙。” 顾越寒脸色绷得很紧，双目定定看着胭脂。 那眼神，包含万千思绪，仿佛流动着无尽的情潮，直看得胭脂头皮发麻。 “胭脂，如果你一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我一日不会放了你。” 胭脂听到这，闷了口气在心里。 这顾越寒怎么这么无理? 他认定了的事情，就要旁人一定承认吗? 第14页 胭脂不再说话，採取沉默的方式来应对顾越寒。 夜里，顾越寒想和衣揽她入睡，她却不同意。 她一个人抱了床被子，缩在沙发上。 迷迷煳煳的时候，她感觉额头上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并还伴随着顾越寒的声音响起来。 “胭脂，你回来了，真好。” 胭脂支吾一声，想要推开他，可是却不知怎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第十九章 恼羞成怒的庞晴 第十九章恼羞成怒的庞晴 第二日，胭脂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跟顾越寒躺在一起。 不止如此，她还很亲昵的将两条腿搭在顾越寒身上。 以前，她跟他睡觉，便喜欢用这样的睡姿。 只是现在再这样，胭脂顿觉不安。 她赶紧掀开被子，欲从床上下来，又被顾越寒拉住。 顾越寒按着她的脑袋，轻轻道，“再睡一会儿。” 胭脂寒下脸色。 “滚开。” 顾越寒身体一僵，心中苦涩无比。 她一定很恨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留下她，取得她的原谅。 胭脂紧抿嘴角，没有想到顾越寒现在脸皮这么厚。 他到底是经歷了什么? 胭脂打量着他，表情有些低沉。 他却继续安心休息。 直至庞晴找过来。 院子里士兵拦住庞晴，庞晴极为不悦，响亮的声音传过来。 “让开，我要找越寒。” “大帅还在休息，庞小姐你且在前屋等候。” “休息?这都什么时候了?越寒他为什么还在休息?”庞晴恼羞成怒。 她安插在大帅府的眼线告诉她，昨晚顾越寒抱着那个来歷不明的女人回来了。 他们两个甚至还在一间屋子同宿! 庞晴气的一夜无睡，天亮了就立即赶过来。 屋内，顾越寒缓缓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 这几年，庞晴一直围绕着他转。 他因为思念胭脂，心里容不下旁人，顾没有管过她。 可是现在看来，他太由着她了。 她竟然敢在大帅府耀武扬威! 顾越寒侧目看向胭脂，犹豫着要解释，胭脂的声音却先响起来了。 “让她进来吧。” 顾越寒闻声，面露诧异，眼波微浮，深深看了胭脂一眼，开口朝门外道，“庞晴，你进来。” 他不知道胭脂要做什么，不过她既然开了口，他便答应她。 庞晴怒气沖沖，推开门，就看到胭脂衣衫不整，依偎在顾越寒怀里的样子。 胭脂手指妩媚的搭在顾越寒的肩膀上，眼波流转，嘴角勾起，露出挑衅的笑容。 那副模样落到庞晴眼里，像是才刚受过雨露滋润的样子。 庞晴顿时怒不可遏，伸出手，要冲向床边去打胭脂。 “你个狐媚蹄子，看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啊……”胭脂装作害怕的样子，缩到顾越寒身后去。 顾越寒立即揽住胭脂，握住庞晴的手腕，冷冷道，“庞晴，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越寒，我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她心怀不轨，她肯定是敌人派过来陷害你的!” 顾越寒皱眉，“庞晴，她是胭脂。” “她不是胭脂，胭脂早就已经死掉了。”庞晴大声反驳。 顾越寒面露不悦，对庞晴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立即朝外面，喊来士兵，要将庞晴扔出大帅府。 庞晴不肯走，还想去打胭脂。 “骚狐狸，你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脸……” 胭脂望着庞晴，心里泛出一丝冷笑。 曾经庞晴作为小三，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现在她用同样的方式回报过去，看庞晴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心里真的太高兴了。 胭脂故意添油加醋，哑着嗓音道，“庞小姐，你别诬赖我，是大帅强迫我的，大帅他……” 第二十章 余家二老找上来 第二十章余家二老找上来 胭脂低下头，轻轻抹泪。 这副模样，落在庞晴眼里，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上了。 庞晴像是疯了一样，辱骂胭脂，用尽各种不堪的词语。 胭脂脸色苍白，肩膀瑟抖，神情楚楚可怜。 顾越寒怒目看向士兵，“你们还不快将她给我抓走!以后禁止她再靠近大帅府!” “是。” “不要，越寒，我是为你好啊。” 士兵们不顾庞晴的哀求，将她抓了出去。 卧房内，再復平静。 顾越寒看向胭脂，伸手握住她手腕，“胭脂，对不起。你如果不喜欢她，以后我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 “大帅，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不喜欢她，只是……” “只是什么?”顾越寒迫不及待的反问道。 “只是她这么爱慕你，现在对我一定恨之入骨，我怕她……” “胭脂，你不用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顾越寒揽住她，轻轻说着话。 胭脂闻言，嘴角冷冷勾起来。 第15页 他就这么相信庞晴? 如果当年，她有机会在他面前揭露庞晴的嘴脸，他怕是也不会将庞晴怎么着。 所以现在，她只能靠自己来报仇。 而顾越寒，可以成为她手中的利器。 胭脂没有说话，顾越寒心里不安，垂下头，看着胭脂。 胭脂从床上下来，顾越寒随后也下来。 他盯着胭脂的面庞，想要看清楚她脸上的一分一毫。 胭脂蹙眉，“大帅，你酒该醒了，是否该让我回去?” “胭脂，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能不能不要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我?” “大帅，你……” “胭脂，你不要再否认你自己的身份了。” “……”胭脂。 这时，士兵过来禀报有人来访，说是余家二老过来寻女儿。 胭脂听到这，面上微微喜悦，“是我父母找过来了。” 顾越寒脸色紧绷，似乎不愿意相信胭脂有父母的事情。 他跟着胭脂一同走出去。 余家二老看到胭脂出现，立即朝胭脂扑过去，上下打量着胭脂。 “胭脂，你没事吧?” 胭脂低下头，眼眶猩红，向后躲到余家二老背后去。 顾越寒抿着嘴角，唤了声胭脂，想要将她拉过来，可胭脂却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动作，让顾越寒心里寒起来。 余父沉着脸色，走到顾越寒面前去，想要为胭脂讨回公道，“顾大帅，我们余家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你私自将小女掳走，也未免欺人太甚!” 顾越寒睐了一眼余父，本不想搭理他，可是为了胭脂，便放低姿态，解释道，“余伯父，胭脂是我的女人，我不过是接她回来。” 余父听到这，顿时闷了口气在心里。 他指着顾越寒，气愤道，“你休得胡言，我家笙儿至今未许配，怎么会是你的女人?” “余伯父，我不知道胭脂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她就是胭脂。” “我看顾大帅你是神志不清了吧，我家小女余笙自幼在法国念书，怎么可能是你口里的胭脂?” “是啊顾大帅，你不能仗着自己有权优势，就为所欲为。”余母也忍不住出口说道。 似乎是怕顾越寒还纠缠不放，继续道，“顾大帅，你不要逼我这个妇人，你若是再强行扣押我女儿，我便吊死在你大帅府门口。” 第二十一章 做噩梦了 第二十一章做噩梦了 “你……”顾越寒无语，张了张唇，没有说出来话。 他看向胭脂，胭脂却撇开头去。 思忖片刻，他只得放胭脂回去。 不过他怕胭脂还会从自己眼底熘走，便让人守着胭脂。 余家二老自然是不同意的。 “男未婚，女未嫁，顾大帅为何要派人保护小女?” “我自然是为了胭脂的安全着想。” “顾大帅，我再说一遍，小女名唤余笙。” 顾越寒绷着脸色，攥紧手指。 “余伯父，余伯母，不管胭脂现在叫做什么名字，她都是我的女人，以前是，未来也是。” 余家二老面面相觑。 这顾越寒看起来似乎深情的很。 可是想起来胭脂曾说过的那些话，二老又心存怀疑。 “既然胭脂现在认你们二老为父母了，那我稍后就去余府提亲。” “……”余家二老。 余父余母深深望了顾越寒一眼，然后带走余笙。 顾越寒站在原地，视线一直看着胭脂，乞求胭脂能够转身望他一眼。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胭脂至始至终没有转过身。 顾越寒缓缓闭目，在心里嘆了口气。 许是酒精的缘故，他脑袋还有些痛。 他揉了揉眉心，坐到椅子上去，吩咐士兵去查余家。 他要了解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车里，余母警惕的瞄了一眼大帅府，然后一脸忧虑的看着胭脂。 “笙儿，你没事吧?” 当年余母余父救下胭脂，给她取名为余笙，是因为她劫后余生。 他们心里不希望余笙来復仇，但是却劝不了余笙，只能在暗地里帮衬余笙一把。 “我没事，顾越寒没有把我怎么样。”胭脂说完话，收拢眉宇，“爸妈，我觉得顾越寒性子有些怪，他这些年发生什么事了吗?” 余家二老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把实情告诉胭脂。 顾越寒当年在胭脂出事后，就性情大变。 想来他对胭脂是有几分真情的。 “哎……算了，先不想他的事情。”胭脂轻嘆口气，依偎到余母的肩膀上。 她闭目休息了一会儿。 余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只是没一会儿，胭脂便又做噩梦了。 她梦到自己被吊起来，浑身都痛，嗓音沙哑。 顾越寒拿着鞭子，狠狠打她的肚子，并骂她贱人，该死! 她一直摇头，想要向他解释，可是却说不出来话。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顾越寒打掉，鲜血沿着双腿落下去，痛的无法唿吸。 第16页 “不要……”胭脂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余母连忙抱着她，“笙儿，你怎么了?” 胭脂惊魂甫定，眼泪一直向下落，一时说不出来话，只伏在余母的肩膀上，轻轻哽咽。 即使已经过去三年了，可是她还是无法忘记顾越寒带给她的伤痛。 她一定要顾越寒为曾经伤害她的事情付出代价! “笙儿，你要看得开一些，现在你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余母款款劝慰。 胭脂苦涩的笑了一下，抹掉眼泪，抬起头道，“娘，我觉得我做不到。” 余母闻言，重重嘆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是胭脂太固执了，余母知道自己难以劝阻她。 第二十二章 去找季明然的亲人 第二十二章去找季明然的亲人 顾越寒很快就收到士兵调查出来的事情。 三年前，在医院里一同就医的，除了胭脂，还有余家二老的女儿余笙。 那天晚上，余笙因为心脏病去世。 余家二老捨不得离开，便守在余笙哭泣。 却未想到，医院突然着火，余家二老逃跑时，听到有求救声，便费力打开门，将胭脂救了出去。 之后，余笙的尸体被当成胭脂了。 而真正的胭脂，却被送往法国三年。 顾越寒看着这些信息，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他就知道，他没有猜错，余笙就是她的胭脂。 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就确定了她的身份。 因为有些人无论怎么变化，眼神永远都一如当初。 顾越寒合上手里的文件，站起身来，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胭脂。 “大帅，我在查三年前的往事时，还发现了一个疑点，当年有人看到庞小姐曾出没胭脂小姐的病房，随后没多久，胭脂小姐病房就着火了。” 顾越寒闻言，立即皱起眉头。 “你确定?” “是的，只是这个证人的话却被警局压了下去。” 顾越寒攥紧手指，眯起眼睛，浑身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庞晴! 如果当年的火灾真的是她做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顾越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又命人去查胭脂跟副官的事情。 当年胭脂与副官的“姦情”也是庞晴抖出来的。 顾越寒心情纠结，有种乌云压顶的沉闷感。 他真怕自己冤枉了胭脂。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怕是万劫不復，都得不到原谅。 顾越寒跌坐在沙发上，单手撑着下颚，陷入到沉思中去。 —— 胭脂復仇的第一步是先出现在顾越寒面前，引诱顾越寒。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顾越寒对她的“热情”超乎了她的想像。 她差一点儿就回不来了。 第二步，她去找季明然的父母。 她不清楚当初季明然为何突然改口供，甚至是搭上了他的性命。 直觉告诉她，从他的家人下手，应该好找到缘由。 季明然的家位于小胡同里，胭脂在云澜的陪伴下，敲响木门。 很快，里面就有人开了门。 “你好，请问这里是季家吗?” “对，你们找谁?” “我是季明然的朋友。”胭脂轻声说着话。 屋里的人听到这，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低沉。 “我是季明然的母亲，你们进来吧。” 季母引胭脂走进屋去。 “季伯母，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三年前的事情。” 季母给胭脂倒上一杯茶，坐到胭脂对面去。 她嘆口气道，“你继续说吧，有什么我知道的，我就告诉你。” “季伯母，我想知道季明然他三年前为什么要承认自己与胭脂私通一事?” “因为当时我被庞家的人抓住了，我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知道明然他出了事，才隐约明白他是为了我，才……” 季母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三年前，她在庞家做事，突然被庞晴捉住。 庞晴拿了她的簪子，后来便是用那簪子来提醒季明然，让他故意诬陷胭脂。 第二十三章 了解清楚原委 第二十三章了解清楚原委 季明然为了救季母，只好狠下心，承认那孩子是自己的。 他虽然救下了季母，自己却被顾越寒杀死。 胭脂得知实情后，久久没有说出来话。 她以前也很怨恨季明然，倘若不是因为他的诬陷，她的孩子不会丢掉。 她跟顾越寒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现在，她对季明然的怨气消散了很多。 真正该怪罪的人不是季明然，而是庞晴。 “小姐，你应该就是胭脂吧?”季母抹掉眼泪，问向胭脂。 胭脂笑笑，不置可否。 随后，她让云澜给了些银子给季母，便离开了小胡同。 在她走后没多久，顾越寒的人就赶了过来。 —— 大帅府。 顾越寒刚看完前线发来的军事急报，就收到下属递过来的调查资料。 第17页 顾越寒一时没有勇气打开了。 他心里既希望是自己冤枉胭脂了，可是又怕他没有冤枉胭脂。 他放下资料，站到窗户边，放空目光。 “胭脂……” 他足足站了好几个小时，然后才鼓起勇气打开资料。 下属将调查到的东西，全都呈给了他 他看到证人的说词，亲眼见到庞晴从胭脂的病房里走出来，甚至她还关上了房门。 不止如此，庞晴随后还去了警局。 庞家秘密支付了一大笔钱给警局局长。 警局随后就以意外事故结了案。 当时的顾越寒因为这事，受到太大打击，没有理智去仔细调查。 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会是一起早已预谋好的兇杀案件。 他手指颤抖，眼泪渗出，无法想像当时胭脂绝望的心情。 她被火海包围的时候，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 而他呢? 那个时候明明离她那么近，可是却没有救下她。 顾越寒心如刀割，攥紧了手中的资料。 万分庆幸的是，余家二老救下了胭脂。 否则，他这一生怕都是要活在自责跟悔恨之中。 顾越寒继续看着资料，发现当初胭脂写给副官的情诗有假。 下属从庞晴身上下手，查到庞晴曾命人模仿胭脂的笔迹。 所以当年那些情诗压根就是庞晴故意陷害胭脂的! 顾越寒得到这个结论后，如雷轰顶。 脸色苍白，手臂瑟抖。 他想起胭脂曾说过的那些话，直觉得好似要死过去。 “顾越寒，我没有!” “顾越寒，我从没有背叛过你!而你却对不起我!” “顾越寒，我知道你恨我，你放了长生，我任由你处置!” “顾越寒，我没有骗你……” …… 他那时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决绝? 顾越寒真恨不得一枪杀了自己。 下属看到他崩溃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告诉他季明然的事情。 “大帅……我先前还查到季明然一事……”下属试探性的说着话。 顾越寒攥紧双手，沉着嗓音开口道，“你说，全都给我说出来，我接受的了!” “庞家当年抓到了季明然的母亲，以季母做威胁，逼迫季明然谎称胭脂姑娘的孩子是自己。而且……季明然当初接近胭脂就是庞晴安排去的。” “什么?”顾越寒蹙眉反问一声。 第二十四章 他想静一静 第二十四章他想静一静 季明然是大帅府的西医，颇受顾越寒重视。 当初顾越寒看胭脂状况不佳，怕她出事，便遣季明然去照顾她。 他没有料到季明然跟庞晴还扯到一起去了。 “你是说季明然早就被庞晴收买了?” “是。” 顾越寒脑海中好像有根线，瞬间崩裂。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是将胭脂送入虎口。 “大帅，我这边买通了庞晴身边的婢女，才知道当初胭脂小姐怀孕一事，季明然也帮忙隐瞒。” 顾越寒垂首，单手揉着眉心。 一系列真相，让他几近崩溃。 他这才知道，自己当年错的有多离谱。 “所以那个孩子是我的?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顾越寒嗓音沙哑的反问一声，眸子猩红，像是盛怒之下的野兽。 下属微微抬头，略有惧意。 顾越寒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难怪胭脂这么恨我，而我这么些年来，还一直以为她对不起我，我在隐忍保全，哈哈哈……” “大帅，这都是庞晴所为，你不要怪罪自己。”下属连忙劝慰顾越寒。 顾越寒不想再说话，便让下属离开，他想静一静。 他看着眼前的画像，眼泪渐渐渗出。 这是胭脂离开后，他凭着记忆为她画的。 每一笔，都充满了他对她的思念跟愧疚。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胭脂的脸颊。 喉结浮动，呢喃着话，“胭脂，对不起。” —— 另一边，胭脂从糕点铺里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庞晴。 庞晴一张脸盛满怒火，双目恶狠狠瞪着胭脂，恨不得要将胭脂给吃了。 胭脂见状，勾唇冷笑，神情中带着几分不屑。 庞晴受她挑衅，立即朝胭脂扑过去。 只是还未来得及近身，就被胭脂一脚踹开。 庞晴倒地，身后僕人赶紧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庞晴气急，从未收到这样的羞辱，“贱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呵呵……”胭脂掩唇娇笑，“庞小姐，我好像没有惹过你，你为何要找我的麻烦?” “贱女人，你勾搭越寒一事，这么快就忘了?我说过，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庞晴早就派人盯着胭脂，想要给胭脂一个教训。 顾越寒只能是她的，任何人都夺走不了。 胭脂皱眉，看见围观的人多了，便轻轻哽咽，装作无辜的样子。 第18页 “庞小姐，请你不要侮辱我。” “贱人，你装什么装?你怎么爬上大帅的床以为我不知道吗?” 庞晴怒不可遏，明面上的斯文再也不想维护。 她现在只想好好修理胭脂，一泄心头之恨。 “庞小姐，我才从法国留学回来，不过是与大帅见上一面?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胭脂瑟瑟发抖，落下眼泪。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引得围观群众们的怜惜。 他们对于庞晴的恶名早有耳闻。 现在当众看到庞晴跟个泼妇似的欺负胭脂，都忍不住为胭脂打抱不平。 “庞小姐你太过分了，顾大帅跟你又没有关系，你怎么能管这么多闲事?” “听说上次有个女人朝顾大帅多望了一眼，就被她命人给剜去了双眼。” “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当年大帅喜爱的胭脂小姐，也被人怀疑是她害死的。” “啧啧……” 第二十五章 她被庞晴抓住 第二十五章她被庞晴抓住 庞晴听着她们的谈论声，脸色一片青一片白。 她想反驳，可是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将怒火朝胭脂身上发泄。 她见胭脂只带了一个婢女出门，便命令下人，将胭脂捉起来。 她素来在京都横行惯了，只当自己就是王法。 胭脂自知顾越寒派人在暗中跟着自己，所以也不怕，任由庞晴将自己抓了起来。 庞晴命人将胭脂捆绑起来，扔到草垛中。 她趾高气扬，“贱人，你怕是不知道我在京都是什么地位吧?就凭你也敢跟我斗?” 胭脂嗤笑一声，如嘲似讽的望着她，“庞小姐，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愚钝。我哪里有跟你斗?分明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想跟我斗。” “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勾引越寒，我怎么会找上你?” 庞晴执迷不悟，挥舞着鞭子，欲狠狠惩治胭脂。 “庞小姐，你可真搞笑。分明是顾越寒，对我强取豪夺，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去大帅府。怎么在你眼里变成了我去勾引顾越寒，难不成是庞小姐你不敢向顾越寒发脾气，便来找我的麻烦吗?” “你……”庞晴气得指着胭脂。 “庞小姐，恕我直言，你若真当自己是大帅府的女主人，你就该管好顾越寒，而不是来管我。毕竟腿长在顾越寒身上，他想找谁?那是他决意得了，可不是我能管得了。你若没这个本事，那就别来找我的麻烦。” 胭脂故意语调挑衅的说着话，她就是想让庞晴打她。 她想激怒庞晴，然后挑拨庞晴跟顾越寒之间的关系。 庞晴果不其然上钩，听了胭脂的话后，恼羞成怒。 “贱人!我让你口舌如簧，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庞晴立即挥着鞭子朝胭脂打过去。 胭脂用余光瞥见顾越寒正朝这边赶过来，她立即作出恐惧的样子，双手紧紧搂住自己，浑身瑟瑟抖，大喊着话，“不要……求求你，庞小姐放过我吧……” “贱人，我今天就是要活活打死你。”庞晴还未发现顾越寒的到来，怒吼着说话。 只是话刚说完，顾越寒便从身后冲过来，一掌推开庞晴。 庞晴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惊恐的望着顾越寒。 她没有想到顾越寒居然赶了过来，一时之间不出来话。 顾越寒眼神冰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即俯下身抱住胭脂。 “胭脂，你没事吧?” 胭脂装作受到惊吓的样子，伏在顾越寒的怀里轻轻哭泣，顾越寒心勐的一抽。 就好似有人拿着尖利的刀子，在他心尖上慢慢划动。 他抱紧胭脂，面容阴鸷，浑身透着嗜血的杀气。 庞晴见状，吓得脸色苍白。 这样可怕的顾越寒，她只在三年前见到过。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慌忙扔掉手里的鞭子，给自己编了个理由，“越寒，你要相信我，是这个贱人故意来找我，她……她……她出声辱骂你，我才忍不住要打她的。” 顾越寒微眯眸子，第一次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噁心。 曾经在他心里，觉得庞晴有趣识大体，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就是个毒瘤。 他根本不该留下她。 “庞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打算欺骗我吗?” 第二十六章 庞晴被抓起来 第二十六章庞晴被抓起来 “越寒，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够了!”顾越寒打断她的话，“刚刚下属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是你将胭脂在大街上抓走，还想要对胭脂动私刑。庞晴……” 顾越寒顿了顿，眸子里闪烁着危险的冷光。 那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之前的眼神。 “我看你是彻底活腻了，几次敢对胭脂下手!” 庞晴微微诧异，不懂顾越寒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知道什么了? 顾越寒命人将庞晴抓起来，关进牢里。 庞晴大叫，“不行，越寒，我是庞家大小姐，你怎么能抓我?” 第19页 “别说是你，就连你父亲，我也要抓!” 庞晴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做坏事，全都靠庞中在背后帮忙。 所以庞中这么一个刽子手，顾越寒也不会放过。 庞晴听到这，唇色一点点褪尽，难以置信道，“越寒，难道你要为这个贱女人与我庞家决裂吗?” “庞晴，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胭脂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贱女人。”顾越寒皱着眉头说道，懒得再与庞晴争执下去，便命人赶紧将庞晴抓走。 随后，庞中也被抓进牢房里。 胭脂没有想到，她要报復的庞家，这么快就被抓了。 事情的发展超乎她的预料。 她看着顾越寒，心情百转千回。 顾越寒握着她的手腕，双目波光潋滟，仿佛纳着无尽的情愁。 他张了张唇，喉咙沙哑，只轻轻喊了声她的名字。 “胭脂。” 胭脂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是胭脂。” “胭脂，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就是胭脂。我已经查清楚了，当初你在医院里并没有死掉，是余家二老救下了你。之后你去法国待了三年，不久前才回来。” 胭脂皱眉，没有想到顾越寒这么快就将事情查出来了。 她现下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的身份。 顾越寒伸手抱住她，款款道，“胭脂，你还在，真好。” 胭脂唇边掠过一抹冷笑，对于他的情话，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被他伤透。 胭脂神情不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顾越寒见状，眼底透着悲伤气息。 曾经他的胭脂，爱笑爱说话，每次看到他，都会脸红。 何曾用这样的脸色对待过他? 可如今这场面，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胭脂对不起，是我以前误会你了。我已经查清楚所有的事情。你跟副官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跟季明然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煳里煳涂的人是我。是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叫你定罪，是我不该不听你解释就害死我们的孩子……” 大抵是提及到孩子，胭脂情绪瞬间波动起来，她勐然推开顾越寒，眼神恶狠狠的瞪着顾越寒。 这三年来，胭脂时常会做噩梦，想起那个无辜惨死的孩子，她就心如刀割。 她保全不了它，害得它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杀。 “顾越寒，你不是人，你不配得到我的原谅。”胭脂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字说着话。 第二十七章 乞求她的原谅 第二十七章乞求她的原谅 “顾越寒，你不是人，你不配得到我的原谅。”胭脂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一字一字说着话。 每个字都像匕首，狠狠的插在顾越寒的心上。 顾越寒身体一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他张开唇，喉结浮动，想要辩解，可是却觉得无力。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他真的是个人渣。 “胭脂，对不起。” 除了向她道歉，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我会为你跟孩子讨回公道的。” 胭脂冷笑，公道? 现在还来得及吗? 她如嘲似讽的睨了他一眼，“顾越寒，你现在何必在我面前装作假惺惺的样子?” “胭脂，我不是假惺惺，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顾越寒，你欠我跟孩子，还有长生的债，你永远都还不了。所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顾越寒攥紧手指，双目定定的看着胭脂。 她虽然站在他的面前，可是却好像在天边漂游。仿佛他一伸手，她就会在他眼前消散。 “胭脂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长生他没有死。” “什么?”胭脂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越寒，怀疑顾越寒在欺骗自己，眼眶微红，摇了摇头道，“顾越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你跟我说，长生死了你也不想活，所以我并没有杀掉他。我那一枪并未打中长生的要害，只是为了蒙住庞中而已。事后，我将长生送到医院，医生将他及时救了回来。现在长生早已毕业，在私塾里教书。如果你不信。那你可以去私塾里找他。” 顾越寒说完话后，便先离开了。 他还要去审问庞晴问庞中。 胭脂呆愣在原地，回味着顾越寒的话。 长生他竟然没有事? 胭脂泪流满面，难以自制。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长生。 顾越寒的下属便带胭脂去私塾找长生。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胭脂刚一靠近私塾，就听到里面传来学生们的朗读声。 她脚步微微一顿，站在原地，嘴角紧抿。 情绪很激动，以致她一时有些害怕。 她一直以为长生已经死了。 一直想要给长生復仇。 结果现在却得知长生他并没有死。 缓了缓情绪，胭脂才轻轻抬步靠近私塾。 第20页 她站在窗户边，打量着教室内的情形。 讲台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一手拿着教板，一手拿着书本，正在给学生们讲解三字经。 他眉目清秀，声音清朗，言谈举止中尽是书生气息。 胭脂眼眶瞬间就红了。 长生，那是他的弟弟长生啊。 长生这时撇过头，透过窗户也看到了胭脂。 长生顿时说不出来话，站在原地，心中的震撼不亚于胭脂。 他们彼此都因为对方早已死去。 “长生……” “姐姐……” 长生扔下手中的书本朝门外的胭脂跑过去。 胭脂站在原地，掩着唇，轻轻哽咽 “姐姐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吗?” 第二十八章 长生他还活着 第二十八章长生他还活着 长生抱紧胭脂，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胭脂点头，“是我，长生。” “姐姐，不是说你在大火里……” “我没事，我被人救下来了。长生，你不是被顾越寒杀了吗?”胭脂定定的看着长生，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想。 长生摇了摇头，苦涩道，“没有，他没有打算杀了我。当时只是为了应付庞家而已，后来他给了我一个新的身份，供我念书。” 胭脂低下头去，咬着唇瓣。 原来顾越寒没有骗她。 她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因为心里还有他吗? “姐姐，你跟顾越寒之间到底怎么回事?这几年，我偶尔遇见他。向他询问，他却不置一词。坊间说你跟大帅府的医生有染，我不相信，我知道姐姐你不是这样的人。” 胭脂抹了抹眼泪，拉着长生的手到一旁坐下，将她跟顾越寒之间的恩怨一一说了出来。 长生听完后，忍不住唏嘘嗟嘆。 本来以为姐姐跟着顾越寒能过上安宁幸福的生活，不再受旁人的白眼跟嘲讽。 却没有想到姐姐差一点儿搭上了性命。 想到这，长生赶紧道，“姐姐，顾越寒知道你还活着吗?” 胭脂点头。 长生啧了一声，“顾越寒他知道你还活着，他肯定不会放开姐姐你的。” 三年前胭脂离去，顾越寒性情大变。 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顾越寒对胭脂有着魔怔一般的执念。 “但我绝不会再跟他在一起，如果他用强硬的手段逼迫我，我就在他面前自杀。” 胭脂态度决绝的说着话。 长生握住胭脂的手，皱眉道，“姐姐，你别这样。我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要不我带姐姐你离开中国吧，现在时局动盪，随时会有战争发生。这里已经不适合居住了。” 胭脂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为了復仇，她不打算再回这个伤心之地了。 只是余家二老，现在年纪大了，有落叶归根的想法。 她没有办法抛弃他们两个老人家。 她轻轻嘆了口气，回復道，“以后再说吧。” ———— 牢狱内，庞晴跟庞中被关在一起。 四周阴冷潮湿，偶尔还有老鼠蟑螂闯过。 庞晴跟庞中从未这样的地方呆过，一时间情绪有些崩溃。 父女俩忍不住相互埋怨。 “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顾越寒，我现在怎么会被你连累的关进大牢里。”庞中瞪大双眼，怒气沖沖的说着话。 庞晴没好气的反驳道，“爹，我嫁给顾越寒对你不也是有很大的帮助吗?这当初也是你的意思啊。” “可我没叫你做那么多坏事，现在被顾越寒知道了，那个冷面罗剎怕是会将我们千刀万剐的。” 庞晴听到这，肩膀瑟抖，脸色惨白，哆哆嗦嗦道，“不，不会的，顾越寒他对我不会这么残忍的。” 毕竟名义上她还曾怀过顾越寒的孩子，是他的未婚妻，还差一点嫁给他了。 他还曾夸过她温静识大体，是贤妻之选。 她私以为，顾越寒还念及着旧交，不会将她怎么样。 第二十九章 捉住庞家父女 第二十九章捉住庞家父女 远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落在庞晴跟庞中的心里，让人觉得那好像是死亡倒计时的声音。 两人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恐惧之色。 顾越寒穿着一身军装，脸色阴沉，在一众士兵的陪伴下走向他们。 他身形颀长，气势冷冽。 站在那里，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庞晴跟庞中。 两人都暗暗咽了一下喉咙。 庞中站起身来，走向木桩边，哆嗦着唇瓣开口道，“顾……顾大帅，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怎么突然将我跟小女抓了起来?” 顾越寒轻轻嗤笑一声。现如今他识破了庞家父女的真面，再看他们，他便觉得犹如在看跳樑小丑一般，滑稽无比。 “庞中，你跟你的好女儿庞晴做的事情，我现在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你如实交代我还不知道的罪行，我或许能考虑给你留一条全尸，你若是再执迷不悟，继续狡辩下去，我便让你好好体验一番，我顾越寒在军营里惩罚奸细的手段。” 第21页 庞中听到这，便知道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他顿时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滞。 庞晴则跪下来拽住顾越寒的衣角，苦苦哀求道，“越寒，你听我解释。我，我是因为太爱你了。越寒，只有我能配得上你。那个胭脂她只是一个舞女。她怎么适合当大帅夫人呢?” 庞中缓过神来，听到女儿这样愚蠢的话，顿时闷了口气在心里。 现在这个时候，她还在诋毁胭脂，只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她去死。 庞中为了能活下去，决定“大义灭亲”。 “顾大帅，我并没有参与到我女儿的罪行中。恳请顾大帅你放过我，只要顾大帅你愿意放过我，我愿意全盘托出庞晴做过的事情。” 庞晴听到这，难以置信的看着庞中。 苍白的唇瓣抖了抖，“爹，你在说什么?” 她伸出手要拽住庞中，庞中却勐的一下推开她，脸上露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我没有你这样丧尽天良的孽女，今天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庞晴说不出来话，只睁大惊恐的眸子看着庞中。 她父亲不认她了。 一直以来让她任性妄为的资本就是她的父亲，现在连父亲也要跟她撇清关系，她顿时觉得，如坠冰渊，暗无天日。 顾越寒满脸不屑的看着这对父女俩，没有想到庞中现在为了脱罪居然连庞晴都不要了。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冷嗤，开口道，“庞中，那你就说说庞晴她到底做过什么?” 庞中赶紧上前，态度恭谨的说着话，“大帅，我这个女儿从小心高气傲，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但是自从她在剧院里看到顾大帅你之后，她就迷恋上了大帅，但是那时大帅身边已经有了胭脂姑娘，她便琢磨着破坏大帅你跟胭脂的感情。” 庞中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酝酿着话，继续道，“庞晴她几次去大帅府找大帅你，都被你的副官给拦了下去。她便在心里嫉恨下副官，设计陷害副官跟胭脂姑娘有染，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除掉两个令她厌恶的人。” 第三十章 小产真相 第三十章小产真相 “庞晴她几次去大帅府找大帅你，都被你的副官给拦了下去。她便在心里嫉恨下副官，设计陷害副官跟胭脂姑娘有染，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除掉两个令她厌恶的人。” “之后，大帅你将胭脂姑娘关进牢狱里，派医生去牢狱里照顾胭脂姑娘。 庞晴她怕你对胭脂姑娘还有感情，便收买了季明然，让季明然将牢狱里的情形一一禀报给她。当初胭脂姑娘怀孕一事，季明然跟庞晴其实早就知道，但是两人把消息给瞒了下来。因为他们打算悄悄的将孩子给处理掉，但是季明然却在这个过程中爱上了胭脂姑娘，迟迟不愿意下手。庞晴她怕生出是非，便早早就将季明然的母亲给软禁了起来，以作威胁。 后来大帅你发现胭脂姑娘怀孕的事情，质疑孩子的父亲是谁时，庞晴便拿季明然的母亲来威胁季明然。季明然只好站出来，谎称自己是孩子的父亲。这才惹得大帅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啊。” 庞中说到这，幽幽嘆了口气，似乎有些可怜顾越寒 顾越寒面色不变，心里却掀起滔天波浪。 即使早已知道这件事情的实情，可是再一次听到别人在他面前说起来，他的心情还是悲痛难遏。 “庞晴后来在医院里，看见大帅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喊着胭脂的名字，她就恼羞成怒。去胭脂的病房里，跟胭脂大吵了一架，然后放火烧死了胭脂。事后她找到我，让我帮忙去摆平警局，我只好拿着钱财去找局长，给她善后，大帅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庞晴她逼我的。大帅，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庞中语无伦次，跪在地上，向顾越寒求饶。 顾越寒侧了侧身子，冷冷的睨了一眼庞中，伸手抚向腰间的手枪。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庞中吓得失禁。 “就只有这些吗?没有别的了?”顾越寒冷冷的问着话，双眸微眯，寒光乍现。 他现在就像是行刑前的刽子手，浑身都透着一股危险之意。 庞中哆哆嗦嗦道，“让我想想……” 顿了顿，庞中开口道，“哦，还有一件事情，大帅你一定不知道。其实庞晴她从来没有怀过大帅你的孩子。她甚至都没有跟大帅你上过床，当时你只是喝醉了，她脱掉你的衣服，假装跟你发生了关系。事后，她买通季明然，假装自己怀孕，想要以此逼你娶她。眼见大帅你要娶她，她的密谋快要成功了，假孕一事也不宜拖久，她就想办法给解决掉。正好那个时候，胭脂姑娘的弟弟长生来大帅府找大帅你。庞晴她就故意挑衅长生，然后假装被长生推倒，造成小产，将这件事情推给了长生。” 庞晴的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被庞中给挑明了，惶恐不安极了，扑向庞中，想要阻止庞中说下去。 “不……你在冤枉我，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晴晴，事到如今，你就别执迷不悟，好好认错，大帅没准会原谅你。”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第三十一章 惩罚庞家父女 第22页 第三十一章惩罚庞家父女 “晴晴，事到如今，你就别执迷不悟，好好认错，大帅没准会原谅你。”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庞晴大声喊着话，双目猩红，伸出尖利的指甲，想要去撕庞中的嘴巴。 “你不要胡说，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不能诬赖我!” 庞中推开庞晴，捂着受伤的嘴巴，瞪着庞晴怒骂道，“孽女，真是家门不幸!” 大抵是被庞晴抓伤的缘故，庞中便将庞晴的事全都给抖露出来。 “大帅，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心思阴沉歹毒，府里的人没有一个喜欢她的。幸好大帅你没有娶她，不然现在大帅府肯定被闹得鸡犬不宁。” “越寒，你不要相信他的话。”庞晴跪在地上，扑到顾越寒面前去，抓着顾越寒的衣角，泪流满面。 她还在挣扎。 不想就这么快放弃。 因为她知道，一旦认罪了，她再也没有什么能说服顾越寒，届时，她怕是会被顾越寒千刀万剐。 顾越寒让下属打开牢门。 他迈步走进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庞晴。 “庞晴，我真没有想到你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算计到我头上去?” “越寒，你要相信我。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是……是他冤枉我……”庞晴伸手指向庞中，随后又哆哆嗦嗦道，“他……肯定跟胭脂联合在一起，他们两个想把罪名都这栽赃我的身上，越寒，你不要被骗了。” 顾越寒不置可否。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猴子般看庞晴，想知道，她还能装多久? “越寒……越寒，你以前不是说你很喜欢我的性子吗?你还说……” “够了!庞晴!我那不过是应酬话而已，你还当真了吗?”顾越寒如嘲似讽的望着她，半边嘴角勾起，露出抹冷笑。 他并不喜欢庞晴，对她的几次温柔，还是为了刺激胭脂而已。 “应酬话?不，越寒，我想你心里一定还有我的，越寒，这三年来，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庞晴只好打出温情牌。 她却未想到，顾越寒压根不吃这一套。 顾越寒踹开她，俯下身来，削薄的唇上下开合，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倘若不是你，我这三年怎么会过的生不如死呢?” 庞晴不知怎的，浑身一颤。 对上顾越寒的眼神，便觉得好似有股冷气在她全身蔓延。 她害怕的向后退去，可是还未退几步，又被顾越寒捏住了下颌。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来。 “越寒，你……你不要伤害我，我是真的爱你……越寒……” “呵呵，你的爱，我可受不起!”顾越寒似笑非笑，“庞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处置你呢?” “越寒……” “啧啧……让我来想想，你是怎么对待胭脂的?你先是诬赖胭脂与副官私通，后又陷害胭脂跟季明然，那我是不是也该这样对你?” “你……你想怎么做?”庞晴睁大眸子，神情惶恐的看着顾越寒。 “我记得你好像还总爱骂胭脂是舞女，那这样吧，我将你送去百乐门怎么样?” 第三十二章 将她送去百乐门 第三十二章将她送去百乐门 “不要，越寒，我不想去那个地方，我……我是庞家的千金，这样传出去，我会被别人笑话的。”庞晴哭着哀求道。 顾越寒拿捏住她的这点软肋，故意折辱她罢了。 她加诸在胭脂身上的痛苦，现在给她这样的报復，已经算是轻的了。 毕竟，他原意是想杀了庞晴。 “庞晴，你害我与胭脂决裂，害我失去孩子，所以这样的惩罚方式，我待你已是仁至义尽。” “不……越寒，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庞晴抬头质问顾越寒，乌黑的眸子里还闪烁着最后一丁点希冀。 顾越寒坚定地摇了摇头， 庞晴眼里的那点希冀散去，绝望中带着恨意。 凭什么她这么爱他，而他对她却无动于衷? 她究竟有哪一点儿不如胭脂? 她越想越恨，心里全被仇恨遮住。 她要顾越寒陪着她，哪怕是死，也要在一块儿。 想到这，她眸光移向顾越寒腰间。 她忽然倾身，将顾越寒压倒在身下，趁其不备，夺走他腰间的手枪。 “大帅……” “砰!” 庞晴将手枪抵向顾越寒的腹部，开了一枪。 一瞬间，鲜血涌了出来。 士兵们快速上前，想要制服庞晴。 庞晴自知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一定会生不如死，立即饮弹自杀。 倒地的那一刻，鲜血从她后脑勺喷涌而出。 她压在顾越寒身上，瞪大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在说，就算是死，她也要拉上他。 顾越寒忍着痛，推开庞晴。 下属看到他身上都是鲜血，赶紧送他去医院。 顾越寒流血过多，神智渐渐模煳，躺到担架上，口里呢喃着话，不停的喊着胭脂的名字。 第23页 下属看他这个样子，便去余家，想要找胭脂过来。 此时，胭脂正在屋里画画，心脏蓦然一痛。 她抚着心口，坐到椅子上去。 丫鬟见状，赶紧递上一杯茶水。 胭脂抿了口茶，自我调侃道，“这是老了吗?怎么突然心悸。” “怕是小姐你太累了。” “哎……”胭脂嘆口气。 刚喝完茶，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说是有人闯了进来，要见胭脂。 胭脂走出去，看见来人是顾越寒身边的人。 她眉头皱了皱。 “胭脂姑娘，大帅他中了子弹，现在性命危在旦夕，恳请胭脂姑娘你去看看他。”下属言辞恳切。 中弹? 胭脂狐疑的看向下属，“他怎么会中弹?” “大帅今天在狱里审问庞家父女，不知道那庞晴怎么回事，突然拔枪射伤大帅……” 胭脂一时没有说话，袖子里，双手紧紧攥着。 庞晴射杀顾越寒了。 这人世间，她最恨的两个人相互厮杀了。 她忍不住冷哼一声，抬起下巴，朝那下属道，“你的来意我明白了，待你们家大帅头七，我一定去拜访。” “……”下属。 胭脂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进屋。 随后，余家就赶走了人。 屋内，胭脂坐下来后，伸手揉着眉心。 她拿起毛笔，继续作画。 在法国治伤的时候，她闲来无聊，就会画画来当消遣。 第三十三章 他醒了 第三十三章他醒了 画布上，是一副快要成了形的孔雀。 只是，她手臂一抖，害的那开屏孔雀的尾巴，多了条横线。 她皱了皱眉头，将毛笔放下去。 丫鬟在旁边道，“小姐，你心情不定吗?” 胭脂表情一愣，转过身，笑着道，“怎么会?” “那小姐你怎么不画了?” “我……哎，我今日没有兴致。”胭脂坐到椅子上去。 耳畔响起来下属先前说的话。 “大帅今天在狱里审问庞家父女，不知道那庞晴怎么回事，突然拔枪射伤大帅……” 也不知道顾越寒现在状况怎么样? 他是哪儿中了枪? 有没有及时送医? 想着想着，胭脂缓过神来，赶紧摇摇头。 她这是在干什么? 为什么还要想那个男人? 她难道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吗? “小姐，其实你心里还有顾大帅的。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他吧，你不怕将来会后悔吗?”丫鬟轻轻劝着话。 胭脂嘴角紧抿，依旧不说话。 垂下头，双手紧紧攥着。 “小姐……” “够了，你别再劝我了。云澜，你没有经歷过我所经歷的事情，不了解我曾经受过的痛苦。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身份，胭脂，顾越寒，那都与我无关。以后，我会按照余笙的人生，继续走下去。” 想到这，胭脂下定了决心，不去医院看他。 如果他能活下去，那也好。 活不下去，她对他，自然也就没了怨恨。 —— 几日后，余家开始给女儿余笙着手准备相亲一事。 余笙见了几位京都贵公子，最终在余家二老的意见下，挑了个脾气较好的沈家三公子沈颢。 两家约定，採取西式婚礼形式，先在月中15号订婚。 顾越寒在医院里昏迷了十多天，期间一直做噩梦。 他梦到自己鞭笞胭脂的场景。 胭脂浑身都是血，摇着头求他放过她。 而他却怒吼着骂她下贱，如同刽子手般残忍，一下又一下的鞭打她，直至将她打的流产。 顾越寒在一旁喊着停手，可是梦里的那个他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从未见过这般陌生的自己。 残忍，可怕。 可这却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自己。 他一直深陷在罪恶跟愧疚的梦境里，苦苦挣扎。 后来，不知怎的，他突然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他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也走不出来了。 他脑袋有些痛，坐在床上，看着围着自己的下属们，心里有些感动，却也有些失落。 他最想看到的人，却没有看到。 “大帅，我们已经去找过胭脂姑娘了。但是她……” “她不愿意来对吗?” “嗯。” “大帅，你忘了她吧。” “是的，大帅，她不值得你喜欢。” “大帅，你知不知在你昏迷这段期间，她不仅没有来看你，还去相亲，今天，她正跟沈家三公子订婚呢!” “什么?你说她今天订婚?” 顾越寒瞬间收拢眉宇，难以置信的问着话。 “是的。” 顾越寒顾不得什么，立即下床。 他不会让胭脂嫁给别人的，哪怕是死，他也不要看到这样的结局。 “大帅，你要做什么?” 第三十四章 她要订婚了 第三十四章她要订婚了 第24页 他不会让胭脂嫁给别人的，哪怕是死，他也不要看到这样的结局。 “大帅，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她。” “大帅，你才醒过来，不能乱走动。” “大帅，你要顾及自己的身体啊。” “是啊大帅，你千万不要冲动。” 一众下属们赶紧拦住顾越寒，不想顾越寒离开病床。 顾越寒推开他们，神情冷酷坚定。 “我要去找她。” 这五个字饱含力道，不容置疑。 下属们面面相觑，都是知道顾越寒的性子，他这个人认定了的事情，别人无法说的动。 他们纷纷嘆了口气，只好搀扶着顾越寒下来。送他上车，赶去胭脂订婚的酒楼。 车内，顾越寒闭上双目。 右手捂着腹部的伤口，眉心里透着一丝痛苦。 远处鞭炮声骤然响起，惊的顾越寒睁开双目。 他自嘲的勾起来嘴角，想着这大概就是胭脂对他的最大的报復吧。 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她选择去跟别人订婚。 就像他当初对待她那样，在她在牢狱里饱受折磨时，他却跟庞晴结婚。 可是她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根本穿不上喜服，沉浸不了在大婚的喜悦中。 因为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所以他什么也不管不顾，跑到牢房里去看她。 可结果呢? 他那个时候看到的却是季明然要带她私奔的画面。 他误以为自己的满腔爱怜再一次被她狠狠的践踏了，所以他才用可怕的手段折辱她。 现在回想起来，他觉得这一切与其说是她的人生磨难，倒不如说是他的人生歷劫。 顾越寒赶到酒楼的时候，看到门口满是鞭炮过后的碎屑。 客人络绎不绝，喧闹的祝贺声源源不断。 顾越寒脸色苍白，攥紧双手，朝酒楼里走去。 大抵是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原因，他一进去，喧闹声骤然停止，气氛也变得凝固起来。 众人眼神各异的看着他，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后，纷纷围上前来祝贺他安然出院。 “大帅原来你的伤势好啦，恭喜恭喜你。” “哇，大帅，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好。” “咱们的大帅英勇善战，怎么可能会栽在一个小女子的手里呢?” 顾越寒没有理睬他们的话，径直朝前方走去。 余家的人看的顾越寒出现，知道有大事要发生，赶紧跑去通知余家二老。 胭脂此时正坐在二楼厢房里。 她慢慢嚼着糕点，食之无味。 心情看似波澜不急，实则了无生趣。 直至下人慌乱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来，“不好啦，不好啦，顾越寒来了。” 胭脂的心才会微微起伏了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糕点，从椅子上站起来，望向门边。 顾越寒来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 胭脂握了握手，随后她又坐下去。 一旁的丫鬟看到她的一系列动作，轻轻嘆了口气。 她觉得既然大小姐还喜欢顾大帅，为什么不能够接受顾大帅呢? 感情的事情本就无法一帆风顺。 经歷过曲曲折折，还能够不忘初心就已经很好了。 第三十五章 他找过来了 第三十五章他找过来了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叩响，胭脂以为来人是顾越寒，心里一惊。 双目复杂的看着门边。 丫鬟要过去开门，胭脂轻轻喊了声不。 她不想面对他。 如果他死了，那她就当做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偏偏没有死掉。 那她该怎么办? 她觉得无比痛苦。 灵魂仿佛被放在火炉上，慢慢煎熬着。 许是她太久没有回覆，门外传来低沉的男声。 “笙儿，你在屋里吗?”沈颢问道。 胭脂顿了顿，回復道，“我在。” 原来是沈颢，她的心松了下去。 她打开门，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他身形颀长，面若冠玉。 鼻樑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温润如玉。 他的气质，与曾经的季明然很像。 “笙儿，你没事吧?”沈颢皱眉看着她，伸手揽住她肩膀，姿态亲昵。 胭脂却有些不自在，可是两人如今已订婚，不好再生疏，便没有推开他的臂膀。 “我没事。” 沈颢进屋，关上房门，再道，“顾越寒来了，他在楼下到处找你。” 胭脂握了握手指，努力平復语调，“是吗?他需要我下楼见他吗?” “不，我不希望他找到你，笙儿。”沈颢握住她的手，眼眸款款的看着她。 她心里一颤，低下头去。 沈颢见状，却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他缓缓靠近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来。 木门被砰的一下推开。 胭脂吓了一跳，侧过头去，看到顾越寒脸色阴沉的站在外面。 他的面容好像结上一层冰霜，模煳住了五官。丝丝寒气，从他的身体透出来。仿佛刀子一样，刮向胭脂跟沈灏。 第25页 顾越寒没有想到自己推开门，看到的竟然是沈灏亲吻胭脂的场景。 那一瞬间，心脏被人勐的捅了一下，痛不可遏。 他对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为什么可以转眼就跟别的男人你侬我侬? 当初他以为她死了，他为了她再也看不中任何人。 可她却…… 顾越寒苦涩的抽了一下嘴角，缓缓走进屋里去。 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胭脂，饱含万千愁思。 胭脂攥紧了双手，睁着眼睛，静静的望着他。 淡然的面色下是不可控制的狂乱的心跳。 “胭脂……”他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沈灏站了起来，挡在顾越寒跟胭脂之间。 他绷着脸色，面无表情道，“顾大帅，你这是来参加我跟胭脂的订婚宴吗?” 顾越寒斜睨他一眼，忽然想起来，曾经在百乐门的事情。 他记得那个时候除了他，还有一个公子哥也喜欢胭脂，在追求胭脂，若他没有记错，那个公子哥应该就是沈灏。 只是没有想到过了三年，沈灏还没有忘记胭脂。 顾越寒冷嗤一声，微眯眼睛，危险气息十足，“沈灏，如果你不想沈家出事，那就离胭脂远一些。” “大帅，你可真搞笑，胭脂是谁?”沈颢没好气的反驳道。 顾越寒皱眉，“沈灏，明人不说暗话。你接近她的目的不就因为她是胭脂吗?三年前你没有得到胭脂，三年后你也不会得到胭脂。因为胭脂她只能是我顾越寒的女人。” 第三十六章 不会让胭脂选择 第三十六章不会让胭脂选择 顾越寒皱眉，“沈灏，明人不说暗话。你接近她的目的不就因为她是胭脂吗?三年前你没有得到胭脂，三年后你也不会得到胭脂。因为胭脂她只能是我顾越寒的女人。” 他的口吻，霸道固执，不容置疑，一如当初。 沈灏脸色低沉下去，紧紧咬着牙关，目光冰冷的看着顾越寒，开口道，“顾越寒，你别欺人太甚，你真的以为你就是京都的太子爷了吗?” 顾越寒是笑非笑，抬起下巴，回復道，“我不是京都的太子爷，难道你还能是吗?” 沈灏被堵住，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沈家虽然在京都有权势，有地位，但却远远比不了军功赫赫的顾越寒。 在顾越寒面前，他根本赢不了气势。 沈灏忽然有种男子气概跟尊严受到创伤的感觉。 不过庆幸的是，就算顾越寒比他强，但是胭脂也不一定选他。 想到这，沈灏唇边撩起一抹笑意，他目光温柔的看向胭脂，轻轻道，“胭脂你想跟顾越寒走吗?” 胭脂缓过神，跟沈灏对视了一眼，轻轻摇头。 然后藏身到沈灏后面去，模样看起来有些怯怯。 沈灏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顾越寒看过去，“顾大帅，不管我们怎么争执那都没有意义。胭脂她不是个物品，她是个人。她想跟谁那是她自己的权利。我们倒不如把这选择权交给胭脂怎么样?” 顾越寒看了一眼沈灏后面的胭脂，心里有些受伤。 她这个样子似乎很害怕至极，想来是当年他对她的伤害太深了，让她到现在对他都有这么深的偏见。 所以顾越寒心里清楚，如果让胭脂自己选的话，她肯定不会选自己的。 他不会那么傻，中沈灏这么个阴谋诡计。 “沈灏，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呵呵……”顾越寒冷笑一声，然后眸光看向胭脂，“我也不会给胭脂机会，让她离开我。” 胭脂心里一顿，撇开视线，眼眶猩红。 她并不畏惧顾越寒，大不了就是一死。 但是她觉得很痛苦。 她跟顾越寒之间，像是走到了一条钢索之上。 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 一个不稳便是摔下万劫不復的悬崖。 在一起或者不在一起都是折磨。 “顾越寒，你欺人太甚，目无王法。”沈颢忍不住斥责顾越寒。 他看顾越寒深情款款的望着胭脂的样子，心里便醋海翻腾。 他伸手拦住胭脂的腰肢，故意道，“今天我沈灏偏偏要下胭脂，我看你能怎么着?” 顾越寒眸中寒意乍现，威胁道，“那我就将你沈家全部杀了。” 他说这话时，音调森然，全无感情。 胭脂知道以他的脾性，他真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她不想跟顾越寒在一起，但也不想连累沈灏。 心里思绪百转千回后，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她转身对沈灏道，“沈颢，你先出去，我有些话想要跟顾越寒谈谈。”她想说服顾越寒。 让他忘了他，两人从此就当陌路人。 沈灏有些不放心，看着胭脂，“胭脂，我怕他伤害你。” 第三十七章 胭脂的童年 第三十七章胭脂的童年 沈灏有些不放心，看着胭脂，“胭脂，我怕他伤害你。” “没关系的，沈灏，他不会伤害我的。”胭脂轻轻说话。 沈灏听到这，只好转身离开。 胭脂让丫鬟也离开了房间里。 第26页 转眼，房间里只剩下她跟顾越寒。 她给顾越寒倒了杯茶水，然后坐在顾越寒对面。 这还是这两人相遇后，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坐着谈话 在沈灏走后，顾越寒冷峻的面色才出现一丝皲裂。 刚刚他跟沈灏对峙时，腹部的伤口裂开了，但是他不想气势上落下去，便强忍着疼痛。 现在在胭脂面前，他不想再忍了下去 他轻轻咳嗽着，脸色苍白，右手捂着伤口，苦笑道，“胭脂，你知道吗?我刚醒过来，就听说你要跟旁人订婚了。我便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赶过来。” 胭脂听到这话，看了一眼顾越寒的腹部，眼波微微浮动。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了下去。 顾越寒心里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胭脂会说些安慰的话。 他端起胭脂为他倒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胭脂没有用直接的话来刺激他。而是谈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顾越寒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生活在京都同花胡同里。我爹爹是个木匠，娘亲是个绣娘。他们都是平凡的人，但是却相亲相爱。在他们成亲以后，便一直相互扶持。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却很安宁自在。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长大了也要找一个像爹爹一样的木匠当夫君。不需要有多大的权势，但是能对我一心一意就好了。后来我娘亲重病，爹爹倾尽家产救她，但还是无能为力。在娘亲去世后不久，爹爹神情恍惚，坠入河中，也过世了。之后，只留下我跟弟弟长生相依为命。为了给弟弟凑学费，我便去百乐门跳舞。” “有些时候我觉得我蛮幸运的，第一次登台便遇到了你。在你的庇护下，我没有走上一条骯脏的道路。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木匠，是能够对我一心一意的人。” 说到这，胭脂低下头去，目光幽幽。 顾越寒嘴角紧抿，气息微弱，生怕打搅到胭脂。 “可是你是怎么做的?顾越寒?你仅仅是因为看到我跟你的副官躺在一张床上，你便认为我跟副官有私情。将我抓进牢里，每日鞭打我。可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放弃对你的感情，我以为只要向你解释清楚了，就没有关系了。可是你根本不信我，无论我怎么说，你都觉得我只是在辩解。后来我想了一下，为什么你不信任我?是因为你始终还是介意我的出身。我是平民，又在百乐门里跳舞，你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我能与别人私通，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胭脂……”顾越寒握着她的手，摇着头否认。 胭脂收回手去，轻轻道，“顾越寒，你让我把话说完吧。” 顾越寒没有再打断她。 第三十八章 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第三十八章他的伤势更严重了 胭脂收回手去，轻轻道，“顾越寒，你让我把话说完吧。” 顾越寒没有再打断她。 “后来我在牢狱里差一点还被两个狱卒给强姦，幸好你及时赶到了，我本来以为你能够给我报仇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却相信那两个狱卒的话。认为是我故意勾引他们。你又用言语羞辱我，将我的尊严掷在地上狠狠的践踏。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是与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如果能够讨得你的欢心，我尚能安然的活着，如果不能，我便会被你折磨致死。” 顾越寒现在听到她说的说些话，心如刀割。 自己曾经在愤怒之际说出来的那些残忍的话，原来深深的伤害到了她。 猜忌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如果当时他能够稍微信任她一点，或许两人现在就不会这么僵硬了。 “顾越寒你知道吗?当我得知我怀孕了，我心里有多高兴。我终于等到我们的孩子，可是我却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伤害到它。你命人每日鞭打我，我为了孩子，只好捂着腹部。后来还是季明然买通了狱卒，不要打我的腹部，才保住了孩子。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最终还是被你自己亲手给杀了。” 顿了顿，胭脂继续道，“当它从我的体内渐渐失去的时候，我对你的感情也一同失去了。后来当我被绑在高台上，我看到你拿着手枪对我。其实那一瞬，我心里并没有多少恨意。我想死了也就解脱了。这一生对你的付出就当做付之东流水了。所以顾越寒你就放过我吧，就当做胭脂，已经在那个高台上死去了。” 胭脂抬起头，神情不悲不喜。 四周静静的，只有两人的唿吸声轻轻响起来。 顾越寒望着胭脂。心脏紧紧的揪在一起。 有好多话在他心里盘旋，他想要说出来。 可是看着胭脂这样的表情，他却开不了口了。 伤害真的没有办法抚平吗? 他真的想她给他一个机会，来弥补自己所犯过的错。 “胭脂……”他的嗓音不自觉的沙哑起来，苦涩的勾起唇角，问道，“如果我执意将你留在身边，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留在你的身边，可倘若我离不开你，我便会选择自杀。” 自杀那两个字刺激到了顾越寒，顾越寒勐地咳嗽起来，腰间的伤口就裂的更大了。 鲜血渗透衣服，露了出来。 第27页 胭脂入目就看到一大片的血渍，像是盛开的牡丹花，妖娆极了。 胭脂手忙脚乱，想要给他止血，他却勐的一下抓住胭脂的手。 似笑非笑道，“胭脂，你还是很关心我。” 胭脂有些无奈，“顾大帅，如果你在我的房里死了，只怕你的下属们会将我千刀万剐。我可承受不了这个责任。” 顾越寒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至少不是现在，因为这片国土还需要我。” 顾越寒说完话，再次勐烈的咳嗽起来。 外面的下属们听到这声音，忍不住闯了进来，生怕胭脂对顾，越寒不利。 顾越寒本想将他们赶出去的，可未料到，眼前一黑，又再次昏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 不要离开他 第三十九章不要离开他 顾越寒本想将他们赶出去的，可未料到，眼前一黑，又再次昏了过去。 昏迷的那一刻，他听到胭脂惊慌的声音响起来。 “顾越寒……” 他多想出声回復她，告诉她，他没事，让她不要担心，可是他却不行。 如果不是时事有变，顾越寒真想将自己的命交给她，来赎罪。 胭脂看着下属们将顾越寒送上车，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 丫鬟轻轻地推了一下胭脂的身体，胭脂便向前沖了过去。 下属们看到胭脂，停顿了片刻。然后将胭脂给拽上车去。 沈灏看到这个场景怒不可遏，“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将我的未婚妻给拐走?” 沈灏大声斥责的话，打算拦下车，可是几个下属走过来，组成一堵人墙，将沈灏一行人挡在原地。 “胭脂……胭脂……” 胭脂趴到窗户边，“沈颢，你不用担心我，我马上就回来。” 沈颢闻言，攥紧手指，脸色苍白。 她还是要跟过去。 明明，她答应过他，会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车内，顾越寒陷入昏迷，唇半翕动，轻轻喊着话。 胭脂伏下身去，靠在他耳边，听到他一直在念着自己的名字。 胭脂心神微微一颤。 她紧紧咬着唇瓣，垂目看着顾越寒 他真的这般爱自己吗? 可是当年又为什么要那样残忍的对待她，以致让她对他彻底绝望? “胭脂……胭脂……你不要离开我……” 顾越寒似乎做了噩梦，眉宇紧紧收拢，气息不宁，惶恐的喊着话。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挥舞，想要抓住什么。 胭脂见状，便将手递了过去。 他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便再也不肯松开。 “胭脂……不要离开我……” 胭脂燕子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 心里却暗暗道，顾越寒，你非要将我逼死你才满意吗? 下属们看到两人的情形，都忍不住为顾越寒说话。 “胭脂姑娘，大帅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大帅当时那么爱你，他自然深陷其中，没办法看的清楚别人的局啊?” “是啊胭脂姑娘，你知不知道大帅这三年是怎么度过的?他还以为你死了，整日郁郁寡欢，萎糜不振。我们兄弟们都怕他挺不过去。其实如果不是时事动盪。国家还需要大帅，大帅恐怕早就随胭脂姑娘你离去了。” “胭脂姑娘，我们看得出来，你对大帅还有感情，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敞开心扉重新接纳大帅呢?这对于你跟他都是一件好事啊。” 他们还欲继续劝说胭脂，胭脂却摇了摇头，不想听他们说的话。 他们都是顾越寒的人，肯定会为顾越寒说情。 可是有谁曾经经歷过她所受的那些折磨呢?又有谁能够理解她当时的感受呢? 她觉得但凡有一个人能了解她，也就不会在边上说风凉话了。 到了医院后，顾越寒立即被安排检查伤势。 可是他却一直抓着胭脂的手不放，胭脂没有办法，只得陪伴着他。 入夜，胭脂睡意渐浓，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第四十章 我在，胭脂。 第四十章我在，胭脂。 迷迷煳煳的时候，胭脂感觉到好像有人在触碰自己的髮丝。 她侧了侧头，嘟囔着话，“不要碰我。” 对方却轻轻笑了起来。 随后，胭脂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是熟悉的感觉。 胭脂睁开惺忪的眸子，睐了一眼顾越寒，忍不住打个哈切。 “越寒……” 她脑袋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这还是曾经相处的样子，便又安心的在他怀里睡着。 他眼眶泛红，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在，胭脂。” —— 翌日，胭脂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顾越寒的怀里。 她吓了一跳，仓皇中要坐起来，结果一不小心触碰到顾越寒的伤口。 顾越寒顿时吃痛的皱起眉头来，发出几声嗯哼。 “你没事吧?”胭脂出声问道。 顾越寒抬起头看着她，眼泪闪烁着淡淡的笑意，轻轻回復道，“我没事。” 第28页 如果能够让她这么安静的睡在他的怀里，他宁愿他的伤口永远也不要好。 胭脂听到他说他没事，她便要下床，顾越寒见状，连忙抓住她的手腕。 “胭脂……”他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定定的看着她，那目光灼热的像是烈火。 胭脂有些窘迫，挣扎着，力气却不敌她。 “胭脂，庞晴她死了。” “我知道。” “庞家也被我处置，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受到报应了，我们……” “不，还有个人没有受到报应。”胭脂打断他的话，望着他，饶有深意道。 顾越寒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苦涩的笑了笑，“好，胭脂，我就在这，你想怎么报復我都行，就是不能够离开我。” 胭脂没有想到他这么固执，无论她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她心里不禁有些无奈。 “顾越寒，你成熟点。” “如果成熟是失去你的代价，那我宁愿永远也不成熟。” “……”胭脂。 “咚咚咚……” 房门被人叩响，胭脂抬起头来，看见是护士过来换药。 可顾越寒依旧不肯松开胭脂的手，护士站在一旁看此情形，略有尴尬。 胭脂也有些尴尬。 她只好道，“顾越寒你松开手，我不会走。” “哈哈……”顾越寒笑笑，伸出小手指，“你不许骗我，拉钩。” 胭脂黑了脸。 这顾越寒还真把自己当小孩了。 胭脂随意碰了碰他的小手指，然后推开他的手臂，顾越寒心满意足的勾起唇角。 护士解开顾越寒腰间的纱布时，胭脂轻轻瞟了一眼。 她看到那伤口很深，像个黑色的无底洞，而伤口附近都是乌黑色的血渍。 胭脂心里蓦然一震。双目复杂的看向顾越寒，顾越寒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侧过头来，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没事的，胭脂，我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常常受到枪伤，已经习惯了。” 所以他才命大，没有被庞晴打死。 胭脂听到这话，心里更加震撼了。 她知道顾越寒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军阀统领，凭藉的不是显赫的家世，而是靠自己出色的军事才能以及不怕死的拼搏精神。 第四十一章 给他包扎伤口 第四十一章给他包扎伤口 她知道顾越寒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军阀统领，凭藉的不是显赫的家世，而是靠自己出色的军事才能以及不怕死的拼搏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护士触碰到了顾越寒的伤口，顾越寒痛的唔了一下，紧紧收拢眉头。 胭脂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护士替顾越寒换完药后，包扎着纱布，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腹部，轻轻的摸索着。 顾越寒垂下头，看见护士正朝自己微笑。 护士脸颊飞上红晕，神情似是有些娇羞。 她虽未多说什么，但其中之意已是明了。 顾越寒沉下脸色，推开护士的双手，冷冷道，“好了，你先出去。” 护士怔愣住，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顾越寒推开。 她微微张开唇瓣，有些委屈道，“大帅，你的伤口我还没有包扎好呢。” “不必了，这里有人替我包扎，你先出去。”顾越寒没好气的说着话。 护士听到这，瞟了一眼身侧的胭脂，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之情。 她还想对顾越寒说什么，可是看顾越寒那眼神，极冷。像是两把刀子，狠狠的剜着自己的脸，她便不敢多再逗留。 她抿着唇，神色委屈的走出病房。 在护士走出去后，胭脂忍不住调侃道，“顾大帅还是这么受欢迎。” 她一直都知道顾越寒很受欢迎，他是整个京都的传奇。 不，或者来说，他是整个中国的传奇。 他相貌英俊，战功赫赫，是世家贵族子弟之首，无数名门千金想嫁的对象。 所以在当初顾越寒追求胭脂的时候，胭脂心里很不安。 她怕顾越寒，只是将自己当做玩物，才在起初拒绝了顾越寒的示爱。 但顾越寒没有放弃。 他一点一点感动胭脂，让胭脂看到他的真心。 最终，胭脂选择了不顾一切的跟他在一起。 顾越寒听到胭脂的调侃，眼眸眯了起来，似笑非笑道，“哦，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也受你的欢迎?” 胭脂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的话。 顾越寒便用手指了指自己腹部还未包扎完毕的伤口，“胭脂，你帮我吧。” 胭脂皱眉头，“我不会。” “没关系，我来教你。”顾越寒笑着说道。 胭脂在心里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 她走过去，试探性的给他的伤口缠上纱布。 “痛吗?” “不痛。” “庞晴她那么爱你，怎么会捨得杀你?” “因为我告诉庞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自始至终爱的都是旁人，她接受不了，就夺了我的手枪，想要跟我同归于尽。” 第29页 胭脂沉默，没有再说话。 顾越寒见状，便自顾自，继续道，“胭脂，庞中告诉我，我从来都没有跟庞晴上过床。当时我因为误会你跟副官有染，情绪崩溃，喝了不少酒，庞晴就借我神志不清，爬上我的床。事实上，我跟庞晴什么也没有发生。” 胭脂闻言，手臂轻轻顿了一下。 “所以庞晴更谈不上怀过我的孩子，据我所知，她当时是假孕，因为怕被揭穿，就将小产一事推在了长生身上。” 第四十二章 他没有背叛过她 第四十二章他没有背叛过她 “胭脂，我没有背叛过你。”顾越寒轻轻说着话。 胭脂帮他包扎完后，替他合上衣服。 他还在执着这事，重复了一遍话，他没有背叛她。 她被逼烦了，只好道，“你是没有背叛过我，可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胭脂，我们可以重新再生一个。” 顾越寒认真道。 胭脂冷冷笑了一下。 重新再生一个? 为什么她跟孩子所受到的苦，在他眼里就那么云淡风轻呢? “顾越寒，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所以我们不会再生孩子，就算再生孩子也弥补不了你曾经对我造成的伤害。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丝忏悔的话，那求请你放开我。让我自己过想过的日子” “想过的日子?”顾越寒反问一声，气息有点冷，“你想跟谁过?跟那个沈灏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胭脂皱起眉头，面露不悦，“顾越寒，我对你的恨意已经少了很多，如果你希望我继续那么恨你的话，那你就为所欲为吧。” 说完话，胭脂不顾顾越寒的恳求，转身离开了医院。 两个人又闹得不欢而散。 走出医院门口后，胭脂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她转过身，望了一眼医院，心情百转千回。 回到余家后，余家二老赶紧围了过来，询问情况。 胭脂被抓去医院后，两个老人家紧张的一夜都没有睡着觉。 虽然知道顾越寒不会伤害胭脂，可还是怕胭脂出事。 胭脂回復完两个老人家的话，想起来沈灏，脑袋不禁有些痛。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沈灏解释。 她虽然不爱沈灏，但是她觉得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日后嫁给沈灏为妻，在漫长的岁月相处中，她觉得她会爱上他的。 就算这一生不会爱上他，她也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胭脂正在屋里想着如何跟沈颢解释的时候，丫鬟来禀报，说是沈灏过来了。 胭脂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她想，如果沈灏介意她跟顾越寒的那段往事，那就退婚吧。 胭脂鼓足勇气走出去。 沈灏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头髮梳得工工整整，气宇轩昂。 他一看到胭脂出现，立即沖向胭脂。 双眉皱着，神情忧虑。 “笙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 “顾越寒有没有将你怎么样?” “没有，他伤势復发，根本动弹不得。” 沈颢笑笑，抱住胭脂。 胭脂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推开他。 “笙儿，我们早些结婚吧，我怕夜长梦多。” 胭脂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起头看着他，轻轻道，“沈颢，你就不好奇我跟顾越寒之间的关系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答应过我，会跟我好好过日子就可以了。” “沈颢你……”胭脂说不出来话，心里有些感动。 她没有想到沈颢会这么爱自己。 她一直以为，两人只是“萍水相逢”的未婚夫妻而已，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沈颢笑笑，轻轻俯身，趁着胭脂发愣，在胭脂额头上亲了一下。 胭脂脸颊瞬间就红了。 第四十三章 沈颢早就爱上她了 第四十三章沈颢早就爱上她了 “沈颢你……” “笙儿，我爱你，是真的爱你。”沈颢抱紧她，闭上双目，回忆着对她的那点暗恋。 “其实当年在百乐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胭脂。” 这一次，他唤她的是胭脂，而不是笙儿。 胭脂不禁有些诧异，沈颢早就注意到自己了? 为何她却未曾注意过他? “其实我跟顾越寒一同认识你的，那晚，我本来也打算找你，可是顾越寒却先一步拦下了你的车。也就是这么几秒钟，我就跟你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沈颢忍不住嘆了口气，面容里透着一丝愁意。 顾越寒追求胭脂的时候，动静闹得很大，京都的人都知道，大帅喜欢上了一个舞女。 他不想放弃胭脂，也想去追求她。 可是沈家不敢得罪顾越寒，不准他去接近胭脂。 他也不敢拿沈家去做赌注，便选择忍下这份悸动。 随后，他就出国留学，努力忘掉跟胭脂有关的一切事情。 三年后，他回国，才得知胭脂死了。 而不久，沈家安排相亲。 他见到相亲对象后，才知道，余笙就是曾经的胭脂。 第30页 他高兴的不得了，为了能得到她的青睐，他先从余家二老下手，争取获得两位老人家的认可。 后来在余家二老的帮助下，他顺利成为她的未婚夫。 他觉得，这就是命运给他的一次机会。 他一定要紧紧抓牢。 这一次，无论怎么样，他都要跟胭脂在一起。 胭脂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仔细问了他一些三年前的事情，才知道原来那么久以前，他就注意到自己了。 胭脂心情百转千回，轻轻脱离沈颢的怀抱。 他对她的爱，突然就像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她的心上，让她觉得沉闷难受。 她心里隐隐有种害怕感。 她原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人，所以她不爱他，也不觉得有多内疚。 可是现在知道他很爱她，而她却难以给他回应后，她变得怯懦了。 沈颢看胭脂的反应，知道自己将她吓到了。 他连忙道，“胭脂，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你不要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将自己的感情告诉你而已。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沈颢，我……”胭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眉宇收拢，神情纠结。 沈颢便轻轻揽住她，“胭脂，你什么也不要再想了，以后就嫁给我，安心当沈太太吧。” 沈太太…… 胭脂默默在心里念了下这三个字，脑海却蓦然响起来顾越寒曾经调侃她的话，喊她顾太太。 她顿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胭脂，你累吗?” “不累。”胭脂摇头回復道。 “那我们出去逛街吧，我想给你置办一些东西。” “好。”胭脂轻轻应了一声。 她看沈颢一脸兴奋的样子，不忍拒绝。 “胭脂，我还不知道你喜欢穿什么?喜欢吃什么呢?” 大街上，沈颢拉着胭脂的手，亲昵的说着话。 大抵是在国外待过，并不怎么注重中式礼仪。 幸好胭脂也在法国待过三年，才不觉得难堪。 第四十四章 沈颢被人抓起来 第四十四章沈颢被人抓起来 两人沿着街道，逛了一会儿，置办了不少东西。 沈颢情绪很好，似乎不受昨天的事情影响。 他一直在跟胭脂聊着婚后的事情。 “胭脂，你想去国外吗?” “嗯。”胭脂点了点头。 国内情势不明，战争一触即发。 胭脂想先出国去避一避。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国家?等我们办完婚礼，就去吧。”沈颢满是憧憬的说着话。 “法国吧。” “法国吗?哈哈哈，我也喜欢法国，那就这么定了。” 胭脂看沈颢兴奋的样子，察觉自己情绪过于冷淡，便主动找话题，“沈颢，你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我喜欢……”沈颢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就被一行士兵拦住。 “请问你是沈颢吗?” “对，我是。” “那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警局?我做了什么事吗?”沈颢一脸不解的反问道。 胭脂看着眼前的仗势，下意识的便想起来顾越寒说过的话。 他说，她执意跟沈颢在一起，他就会杀了沈颢跟沈家人。 那现在…… “我们这边接到举报，怀疑你跟一起走私案件有关，请你回警局配合调查。” 士兵们说完话，便将沈颢抓了起来。 胭脂想要拦下人，可却被粗暴的推开。 “沈颢……” “胭脂，你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胭脂跺了跺脚，看沈颢被抓走后，立即跑去医院里。 她没有想到，顾越寒竟然这么卑鄙，真的要对付沈颢。 病房内，顾越寒正在看报纸，他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抬起头，他看到来人是胭脂，脸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胭脂……” “顾越寒，你真卑鄙。”胭脂怒不可遏，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报纸，砸在他的脸上。 顾越寒一脸茫然的望着胭脂，心里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胭脂赶过来，是要关心他的，却没有想到，她上来就骂自己。 “顾越寒，你以为你靠这种手段就可以将我逼回来吗?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她说的每个字，都像是尖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顾越寒的心里。 顾越寒唇色一点点褪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却被她噼头盖脸的骂一顿。 他皱着眉头，抓住她手腕，逼她冷静一些，“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不知道吗?顾越寒，如果沈颢因为我出了事，我绝不放过你。” “沈颢?又是他!你是要为他杀了我吗?” “对。” 胭脂想也不想的回覆道。 顾越寒一怔，唇角掠起抹苦涩的笑。 这场景，还真像三年前，胭脂因为庞晴而跟他吵架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也是因为庞晴，而不信任胭脂，跟她吵架，甚至还说过，如果庞晴出了事，他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话。 第31页 所以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了? 顾越寒自嘲道，“胭脂，你对我的报復，真是越来越狠。” “顾越寒，你想多了，最一开始，我的确是像报復你，不过现在，我只想远离你。” 第四十五章 捅了他一刀 第四十五章捅了他一刀 胭脂说完话，看见顾越寒面容惨澹，心里不禁有些不舍。 只是一想到顾越寒的所作所为，她就怒不可遏。 她好不容易对他有点改观，结果他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胭脂，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我们就不能好好的交流吗?” 胭脂摇了摇头，“你先放了沈颢。” “沈颢?又是沈颢?你是不是脑子里只想他?” 顾越寒怒气沖沖的反问道。 从她到这儿来，她一直在说沈颢。 他厌恶任何男人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只想让她属于他一个人的。 胭脂气急，本来觉得还可以跟顾越寒好好说话，却没有想到，顾越寒如此不可理喻。 她瞟了一眼一旁的水果刀，伸手拿起来，下一瞬，便将刀抵在顾越寒的脖颈上。 顾越寒皱眉，难以置信的看着胭脂。 她要杀他? 为了沈颢要杀他? 他心里堵的快要喘不过来气，睁大眼睛凝视着她。 胭脂冷冷道，“顾越寒，你放了沈颢，我就放了你。” “我没有抓沈颢。” “不是你抓的他还能是谁?顾越寒，你别有胆做没胆承认。” “我顾越寒绝不说假话，没有做过就没有做过。” “可你明明说过你要杀了他!” “对，如果他执意跟你在一起，我当然要杀了他。” 顾越寒理所当然的说着话。 胭脂气的眼眶泛红，伸手甩了顾越寒一巴掌。 “你欺人太甚。” 顾越寒抓住她的手腕，双目敛着寒光，一字一字道，“我欺人太甚?胭脂，分明是你逼人太甚。” “顾越寒……”胭脂要缩回手去，可是力气却不敌他，反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顾越寒，你混蛋，你放开我。”胭脂使劲挣扎着。 顾越寒却不愿意松开她，低下头去，想要亲吻她。 她撇开头，下巴又被顾越寒捏住。 “胭脂……” 他精准的擒获住她的双唇，一手揽着她腰肢，一手揽着她后颈。 她挣脱不开他的禁锢，便稍稍用力，匕首刺破顾越寒脖颈的肌肤。 鲜血立即流了出来。 顾越寒身体微微一僵。 “你再不放开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胭脂……” 胭脂再次加大力道，顾越寒收拢眉宇。 他凝望着胭脂的双眸，觉得自己再不放开她，她会真的杀了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胭脂，那你杀了我吧。” 胭脂气急，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她自然不会杀了顾越寒，因为她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搭给他这种人。 而且现在局势不明朗，顾越寒作为一方军阀大帅，如果出了事，怕是会引起动盪。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她就要受他摆弄。 她趁他不注意，勐然将匕首换了个方向，朝他的手臂扎去。 他来不及躲闪，小臂被扎中，顿时吃痛的松开了胭脂。 胭脂再拔出匕首，向后退至门边。 她将匕首放到自己的脖颈前，威胁道，“顾越寒，我知道我威胁不了你，不过你执意伤害沈颢的话，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越寒见状，慌忙道，“胭脂，你不要冲动，你快将匕首放下来。” “你先答应我，放了沈颢。” “我说过，我没有抓沈颢。” 第四十六章 答应嫁给他 第四十六章答应嫁给他 “如果不是你的话，还有谁会抓沈颢?顾越寒，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顾越寒捂着伤口，脸色惨白，心里悲痛到极致。 他也尝了一遍胭脂当初所受到的苦。 他轻轻笑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好，我答应你，不管是谁抓了沈颢，我都会让人放了他。” 胭脂听到这，情绪放缓。 她深深望了一眼顾越寒，却觉得顾越寒眼神太忧伤，好似藏了无尽的忧愁在里面。 她怕自己会沉溺在他的双眸中，将匕首扔到地上去，低下头，唇瓣翕动，本来想说声“谢谢”。可是又觉得他这是自作自受，活该如此，她没有必要向他道谢，她便转身离开。 “胭脂……”身后，顾越寒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脚步微微一顿，却还是头也不抬的离开了。 在她走后，顾越寒靠到墙壁上去。 下属进来，看到顾越寒手臂上的伤口，连忙唤来医护人员，给他包扎伤口。 “大帅，你怎么能这么惯着胭脂小姐?” “是啊，大帅，难道你真的就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吗?” 顾越寒摇摇头，“对了，沈颢是怎么回事?” 第32页 “沈颢听说是海关的人抓起来了，可能是跟走私案子有关。” “走私?”顾越寒皱眉，顿了顿，开口道，“先让海关将人给放了。” “大帅，这不太合乎规矩吧。” “不合乎规矩也要放人。”顾越寒再郑重道了句话。 看胭脂那样子，如果沈颢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怕是会想不开。 沈颢是生是死，他不管。 可是胭脂，他必须要管。 —— 下午的时候，胭脂收到消息，海关放人了。 胭脂便立即赶去沈家。 她没有想到，沈颢躺在床上，浑身都是伤。 旁边，沈家二老一脸愁意。 胭脂慌忙问着话，“伯父伯母，沈颢他怎么了?” “哎……灏儿他在衙门里被人打了。” “听说是顾越寒让人下的重手，这分明是要打死我们家灏儿啊。” 胭脂听到这，心里一凉。 顾越寒! 他还是这么卑鄙无耻。 明面上答应她放了沈颢，可是背地里却还整治了一番沈颢。 胭脂望向沈颢，顿时愧疚的不得了。 她眼眶猩红，坐到床边去。 沈颢状况看起来很不好，睫毛浮动，睁开迷茫的眸子，望了一眼胭脂，“胭脂，你来啦……” “嗯，沈颢，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咳咳……” 沈颢刚说完话，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口里吐出鲜血，情况看起来并不好。 胭脂连忙抱住他，轻轻给他顺着气，双眉皱着，在心里暗骂顾越寒。 他这样的男人，她当初怎么会爱上? 她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眼睛瞎了。 “沈颢，你看过医生了吗?” 沈颢点点头，气若游丝。 他握着胭脂的手，缓缓道，“我看过了，胭脂，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好。”胭脂点点头。 沈颢唇边慢慢浮上一丝笑意，“咳咳……我当时被关起来的时候，他们打我，我脑海里想的全都是你，因为你，我……咳咳……才坚持下来了……” 第四十七章 胭脂的无奈 第四十七章胭脂的无奈 沈颢唇边慢慢浮上一丝笑意，“咳咳……我当时被关起来的时候，他们打我，我脑海里想的全都是你，因为你，我……咳咳……才坚持下来了……” “你别说了，沈颢。”胭脂哽咽住，低下头去，埋首在沈颢臂膀上。 沈颢笑笑，“不，我还要说，胭脂，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沈颢……” “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好。”胭脂执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他了。 沈颢脸上露出一丝舒心的笑。 “我爱你，胭脂。” 胭脂微微低下头，脸上有些羞色。 沈颢紧了紧手指，缓缓举起她的双手，放到自己的唇下，亲吻了一口。 胭脂手臂瑟抖，欲收回手，却还是被沈颢紧紧拽着。 她哄睡完沈颢后，走出去，看到沈家二老正在等她。 沈家二老示意她跟着走。 她心里有些忐忑。 “胭脂，灏儿是我们沈家的独生子，我们不希望他有任何损失。” “嗯，我知道。” 胭脂轻轻回復着话。 心里明了，二老这是要怪罪她。 “可是却因为你的缘故，顾越寒嫉恨灏儿，将他抓进牢狱里去，差点儿将灏儿……” 沈母说着说着就哽咽住了。 沈父在一旁轻轻拍着沈母的臂膀，接过话道，“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好好解决掉你跟顾越寒自己的关系，不要再连累灏儿了。” 胭脂面容苍白，点了点，“好。” —— 胭脂离开沈府后，没有多做逗留，便赶去医院。 就像沈家说的那样，不要因为她跟顾越寒的缘故，而连累到沈颢。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为沈颢努力一把。 医院内，灯火通明。 顾越寒的房间四处，全都是他的下属。 她走过来后，下属们便齐齐望向她，目光冷冽。 就好像，她是洪水野兽一样。 她轻轻叩响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滚开。” “是我，顾越寒。” 顾越寒顿了顿，随即又道，“进来。” 胭脂推门而入，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心里一顿，目光向下移去，落到他的手臂上。 她捅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顾越寒望着她，眼里仿佛有很多话，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在等着她先开口。 “顾越寒……我这才来找你，是想要跟你好好谈一谈，我们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 “我也正有此意。”顾越寒激动地说着话。 他此时还以为，胭脂是打算跟他重新开始。 第33页 他伸手，欲握住胭脂的手腕，结果胭脂却向后退去，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脸上闪过一抹悲怆。 “顾越寒，你说你就算是死，也不肯放过我，那么如果我死了呢?” 胭脂抬目定定看着他，声音低沉的问道。 顾越寒攥了攥手指，“你要做什么?” “我不要做什么，我今天来这，就是想让大帅你做个抉择。要么我死，要么放我走。” 胭脂本来以为这话会很难说出来，可没有想到，等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很容易，还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第四十八章 他还是放开她了 第四十八章他还是放开她了 胭脂本来以为这话会很难说出来，可没有想到，等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却觉得很容易，还有种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顾越寒双目猩红，视线紧紧盯着胭脂。 他似乎对于他刚刚说的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竟然为了跟沈灏在一起，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胁。 他对自己还真狠啊，不，是她对他还真狠啊! 在这一刻，顾越寒才觉得自己之前并不怎么了解胭脂的性子。 她看起来脾气很好，没有主见，实际上却是一个很固执，有自己想法的人，旁人很难能够劝服她。 就像现在胭脂她认定了他不是个好人，他便再也没有办法走进她的心。 顾越寒自嘲的笑了笑，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第一次觉得无力。 感情从来都不像战争，不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而是想要寻求一个你跟我都能安宁美好的结局。 可这多么难啊! 顾越寒眼中泛着泪意，双手紧紧攥着，没有回答胭脂的话，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胭脂。 胭脂回望着他的目光，也不说话，在等待他做抉择。 其实她心里是有底的，她相信，如果顾越寒真的爱她，会放开她的。 半晌，顾越寒才苦涩的弯起嘴角，轻轻说着话，“胭脂，你想知道我的答案吗?那你就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你说。” “研制，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顾越寒目光灼灼。 胭脂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顾越寒问的会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唇瓣微微启动，“我……” 顾越寒看此情形，又在后面赶紧道，“胭脂你不许骗我，你如实告诉我，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我?” 胭脂咬了咬唇瓣，低下头去，认真思考着自己的心。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沈灏的，但是顾越寒是她曾经几乎用尽生命去爱的男人。 他还没有从她的生命里彻彻底底的消失。 不可否认的事是，她还爱他。 她咽了咽喉咙，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顾越寒。 “是不是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你就会放过我?” “对。” 顾越寒点了点头，被子下双手紧紧收拢，情绪很紧张。 胭脂笑了笑，有些苦涩，有些无奈，“顾越寒如你所愿，我告诉你，我心里的确还爱着你，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顾越寒微微松开了手，舒了口气，她还爱着他。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的高兴。 曾经他觉得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将胭脂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看见她那么反抗，他渐渐觉得，其实只要她心里还有自己就够了。 在这世间，有太多有情人是无法相守的，他想，只要曾经相爱，或许就已经足够了。 顾越寒在心里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这个道理 “好，我放过你，我祝你跟沈灏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这几个字几乎用尽了顾越寒所有的勇气，随后，他又加重语调，“胭脂，你走吧，如果你再不走，看着你，我怕我会后悔。” 顾越寒眼眶红了起来，努力忍下不舍的情绪。 第四十九章 顾越寒死了? 第四十九章顾越寒死了? 胭脂眼眶也红了，却还努力故作镇定，对顾越寒说了声“保重”，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病房里传来细微的哽咽声。 胭脂脚步顿了顿，含着泪离开。 一步一步，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有些时候，道别并没有想像中那么难。 也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 胭脂站到医院门口，轻轻阖目。 攥紧手指，正欲迈步走人，忽然听到一阵激烈的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来。 气流窜动，那一瞬，恍若有暴风雨袭过来。 胭脂身体不稳，差点儿摔倒在地上。 待稳住身体后，她朝身后看过去，见到医院顶楼一层，冒出滚滚浓烟。 爆炸过后，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响着。 无数小火苗窜起来，很快，就将那一层楼燃成火海。 胭脂呆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 顾越寒就在顶层楼上。 怎么会这样? 胭脂张大唇瓣，眼泪一滴滴落下去。 她想要冲过去，可是人群都是向外逃窜的，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很快，顾越寒的下属们就将医院围了起来。 第34页 胭脂浑身哆嗦，站在人群里，耳畔响起来他们叽叽咋咋的声音。 “听说是日本人做的呢……” “太惨了，顾大帅他……哎……” “这下怎么办?没有了顾大帅，我们京都怕是保不住了。” …… 胭脂神情恍惚，想要朝医院走去，却被丫鬟云澜给拦了下去。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老爷跟夫人都在找你。” 胭脂被拽了回去。 目光却一直望着医院，那腾腾升起的浓烟，像是野兽，将整个医院笼罩住。 她好似听到顾越寒的挣扎…… “顾越寒……” 她呢喃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脑海里的某根弦忽然断掉。 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迷迷煳煳的时候，她好像听到顾越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胭脂……现在如你所愿，我偿还你的债了……” “不要……” 胭脂看到顾越寒的面容越来越淡，直至化作雾霭，消失在了眼前，她吓得立即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瞪大眼睛，神情惶恐，鬓间都是细密的汗水。 “胭脂，你做噩梦了。” 胭脂听到耳边响起来温润如玉的嗓音，抬起头，看见正照顾自己的人是沈灏。 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胭脂，你已经睡了三天。” “三天……”胭脂轻轻念着话。 她想问顾越寒的事情，可是看了会儿沈灏，又忍下去了。 只是心情却低沉到深渊中去，难受痛苦。 沈灏轻轻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他替她捋顺头髮，温柔道，“胭脂，你别想那么多，我们早日完婚吧。” 胭脂没有说话，沈灏见状，继续道，“你看这个月16号怎么样?” 16号…… 那就是三日后。 胭脂觉得太快了，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心情要结婚。 她抬起头，正欲拒绝，却对上沈灏的目光后，说不出来话了。 这不就是她一直以来所期盼的生活吗? 嫁给一个良人，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想到这，胭脂点了点头。 第五十章 她要结婚了 第五十章她要结婚了 想到这，胭脂点了点头，轻轻道了一个“好”字，然后便闭上眼睛。 沈灏垂下头，安静的看着她，替她掖好被子。 他知道她心里还没有彻底忘掉顾越寒，但是他想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往后的余生里有他陪着胭脂，他坚信他能够获得胭脂的心， “胭脂，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照顾保重身体。” “嗯。” 在沈灏走后，胭脂睁开眼睛，她从床上下来，唤来丫鬟。 “小姐，你终于醒啦，这几日，沈公子一直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他对小姐，你可真好。” 胭脂抿了抿嘴角，不置可否。 丫鬟继续说着话，“小姐，虽然我之前很希望你能够跟顾大帅在一起，可是仔细想了想，你跟沈公子更适合，顾大帅他……” 胭脂心里蓦然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丫鬟，唇瓣颤抖轻轻问道，“顾越寒他怎么样?”丫鬟嘆口气，摇了摇头，声音略微沙哑道，“他已经死了，据说是日本人干的。”胭脂身体向后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小姐，咱们节哀顺变吧。” 胭脂苦涩的勾起了嘴角，想起来那日与顾越寒告别的场景，没有想到却成了，最后一面，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越寒，你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的死掉了? 她没有杀了他，就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着，可是他却就这样死了。 胭脂忽然觉得没有意义了，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架被抽了灵魂的木偶，双目呆滞，定定的看着前方，不再说话， 丫鬟怕她想不开，便陪在她身边， 第二日，沈灏便派人送来了礼服。 那是一套白色西式婚纱群，看起来很漂亮。 胭脂心里毫无感觉，为了余家二老着想，装作很开心的样子，试穿了一下婚纱，比她想像中要合身多了。 她站在镜子跟前，陷入到了沉思，恍惚中忆起来，自己也曾经跟顾越寒商讨过两人婚事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曾说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因为顾越寒看上的女人就是最美丽的。 可是现在她最美丽的样子，他却看不到。 胭脂苦涩的笑了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开口道，“这一次应该真正结束了。” 十六日，胭脂跟沈灏在教堂举行婚礼。 清晨，丫鬟们便开始给胭脂化妆，盘头髮，换上衣服。 胭脂觉得自己很恍若是换了个人，美丽却又陌生。 教堂里。 胭脂挽着余父的胳膊，缓缓的走向沈灏。 沈灏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西式礼服，头髮全部向后梳去，露出清秀俊美的五官。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他书生气息浓厚，温润如玉。 第35页 胭脂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在经歷了那么多的磨难与苦痛之后，还能够嫁给沈灏这样光风霁月般的男子，该是何等的幸运啊? 余父将胭脂带到沈灏的面前，郑重的将胭脂的手递给了沈灏，并低声嘱咐道，“沈灏，我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 第五十一章 婚礼现场 第五十一章婚礼现场 “伯父，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笙儿的。” “沈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余笙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我愿意。” “新娘余女士你是否愿意与你面前的这位男士结为合法夫妻，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漂亮还是容颜老去，你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愿意。”胭脂慢慢念出这三个字， 沈灏侧过头去，看向胭脂，脸上流露出浓浓的笑意。 台下的亲朋好友们纷纷鼓起手掌。 胭脂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被送入休息室去。 她摘掉繁重的头饰，靠在椅子上，神情淡淡，就好像结婚的人并不是她。 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才能够露出真实的神情， 这几日，她刻意不去想跟顾越寒有关的事情，可还是受他所影响对周遭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她麻木的生活着，就好像成了个机械的木偶。 没一会儿，沈灏便命人送来糕点，怕胭脂饿着肚子。 胭脂看着糕点，无奈的笑了笑。 曾经她以为她嫁给沈灏，会被沈灏感动，日久生情。 然而现在看来，她怕是要负了沈灏。 真正用心去爱过一个人的话，怕再也不能爱上另一个人。 胭脂走向窗户，望着外面的世界，许是因为昨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天空格外的澄碧，树木越加葱郁。 草坪上，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话，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幸福美好，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或许从顾越寒死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咚咚咚……” 房门忽然被人叩响， 胭脂缓过神来，走向门边打开门，看见来人是侍者。 “有什么事?” “余小姐，沈先生请你去后院一趟。”侍者神神秘秘的说着话。 胭脂点点头，以为沈灏可能准备了什么惊喜给自己。 她提着裙摆，走向后院。 路过走廊时，迎面遇到几个日本人，她不禁觉得有些惊讶。 日本人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沈家跟日本人有关? 她想到这，心里一咯噔。 日本暂时虽未侵略中国，但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几年，日本一直在边境地区试探性的骚扰中国。 所以国民都对日本人恨之入骨。 现在跟日本人走近的中国人，都被指责为“汉奸。” 胭脂蹙起眉头来，走向后院。 后院里并没有沈灏。 她狐疑的在四处找了找，正要喊沈灏时，听到一旁假山后面传来沈灏的声音。 “这一次还是多亏太君你的帮忙，不然我不会这么轻易的除掉顾越寒。” 胭脂听到这话，瞬间屏住唿吸。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哈哈哈……沈灏，你很有前途，跟着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太君。” “那个顾越寒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第五十二章 她被发现了 第五十二章她被发现了 “那个顾越寒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被唤作太君的人气愤的哼了一声，他本欲让顾越寒跟日本合作的。 这样对于日本攻下中国，就容易多了。 可是顾越寒太固执了。 他送的金钱美人全都被顾越寒给退了回来，不止如此，顾越寒还加大海关查处力度，大力打击日本在中国的间谍活动。 不久前，害的日本的一个重要根据点被捣毁了。 这彻底惹怒天皇，他们决定不再对顾越寒进行招安，而是要杀了顾越寒，找新的京都代理人。 这时，沈灏主动找上了他们。 他们跟沈灏一拍即合，随即展开了谋杀顾越寒的活动。 “cheers，太君。”沈灏端起酒杯，跟太君碰了一下杯子。 金边眼镜下的眸子，透着一丝暗沉，完全看不见往日里的温润如玉的气息。 太君笑笑，跟沈灏碰了杯子后，继续道，“恭喜沈先生你，现在不仅除掉了顾越寒这么个眼中钉，还抢走了顾越寒的女人，哈哈哈……” “哈哈哈……太君，同喜同贺，也祝愿太君能早日攻下中国，建立大东亚共同繁荣圈。” 胭脂如雷轰顶，难以置信的看着沈灏。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眼前的他这么陌生? 顾越寒是他害死的吗? 他竟然还跟日本人纠缠到一起去了! 第36页 而且听他们的谈话，沈灏是在卖国! 胭脂双手掩唇，慢慢向后退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被几个日本军人给拦了下来。 “站住。” 胭脂吓坏了，推开他们要走，可是却被抓住，带到太君面前去。 沈灏看到胭脂出现在这里，脸色立即变了。 “太君，我们刚刚发现这个女人在院子里偷听，怀疑她是奸细。” “什么?”太君沉下脸色，神圣望了一眼胭脂，再望向沈灏。 沈灏见状，赶紧道，“太君，这怕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太太。” “沈先生，你太太曾经是顾越寒的女人，你确定她不会背叛我们?” “不会的，太君。我太太她极其憎恶顾越寒，跟顾越寒不是一路之人，所以太君你不用担心她。” “那你太太跟你一样，贊同大东亚共同繁荣计划吗?” “贊同的。”沈灏想也不想的回覆道。 他怕胭脂闹事，悄悄握住胭脂的手，示意胭脂不要多说话。 胭脂咬着唇，脸色惨白，心里对沈灏失望之极。 她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亏她先前还觉得嫁给他，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太君打量了胭脂几眼，然后再看向沈灏，“沈灏，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为难她，但是如果她敢泄露出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太君你放心，我保证她不会泄露出任何话。” “嗯。” “那太君你稍作歇息，我跟太太先下去了。” 说完话，沈灏便抓紧胭脂的手，将胭脂带了出去。 胭脂挣扎着，可是却挣脱不开。 “放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灏一直将胭脂带进屋里，关上房门后，才开口说话，“胭脂，你听我解释。” “好啊，你说。”胭脂瞪着眼睛质问他。 第五十三章 他要拉着她一起卖国 第五十三章他要拉着她一起卖国 “现在国内情势危急，日本对中国势在必得，我们力量薄弱，根本反抗不了日本。我觉得对于国人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日本。” 沈灏想要劝服胭脂，跟他一起投靠日本。 胭脂却无法接受他的观点，她摇着头，质问道，“顾越寒是不是你杀的?” 沈灏沉默住。 镜片下的双眸闪过一抹凛意，嘴角紧绷，情绪低沉。 “沈灏，你怎么这么可怕?” 胭脂说完话，转身想要离开，可是又被沈灏抓住了手腕。 沈灏皱眉，气愤道，“我可怕?胭脂，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要杀了顾越寒。而杀了顾越寒的唯一法子，就是投靠日本人，我这才卖国求荣的!” 如果不是因为胭脂，沈灏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胭脂冷冷笑着，嘲讽道，“沈灏，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分明是你自己自私自利，不择手段的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你才投靠给日本人。我噁心你，沈灏。” 顿了顿，胭脂又继续道，“而且你知道吗?顾越寒本来已经答应成全我们了，可你还是将他给杀了，你是歷史的罪人!沈灏!我不会原谅你，国民也不会原谅你。” 沈灏脸色惨白，咬着牙，眼眶泛红，鬓间青筋暴跳。 须臾，他扶了扶镜框，平復下情绪，唇边掠起一抹冷笑。 “呵呵……胭脂，你未免把顾越寒想得太好了。就算有他在，他也改变不了歷史。现在的日本太强大了，中国在它面前，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我不是歷史的罪人，他顾越寒也不是歷史的英雄。” “不，你不配跟他比，你就是个汉奸，卖国贼人。” 胭脂气愤的看着沈灏，没有想到，他脸皮如此之厚。 这个看起来书生气息浓厚的人，实际上却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 胭脂有种自己识人不清，眼睛瞎了的感觉。 “我不配跟他比?他现在就是个死人，我为什么要跟他比?他所有的东西都会是我的，权力地位，还有你。” 说着，沈灏靠近胭脂，仗着个子比胭脂高，将胭脂抵到身后的墙壁上。 胭脂刚想挣扎，就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俯下身来，定定看着胭脂。 胭脂被迫迎视着他的目光。 “你放开我，沈灏。” “胭脂，我不会放开你。三年前，我放开了你，后悔莫及，所以三年后我不可能放开你。胭脂……” 沈灏低下头，吻向胭脂的唇瓣。 胭脂挣脱不开他，感觉他带着酒味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 她快要窒息在其中了。 “不……不要……”胭脂忍不住落下眼泪，双手被沈灏禁锢在头顶上。 他另一只手则沿着她身体曲线抚摸，贪婪道，“胭脂，太好了，你终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滚开……沈灏，我恨你……” “恨吧，我不介意你恨我。”沈灏充满情慾的说着话。 他解开她的礼服，将她打横抱起来，扔到床上去。 第37页 胭脂捂着胸口，逃脱不了，心中满是羞愤。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误入狼穴了。 第五十四章 他是汉奸 第五十四章他是汉奸 胭脂捂着胸口，逃脱不了，心中满是羞愤。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误入狼穴了。 “沈灏，我……我真的是看错你了!” 胭脂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沈灏手中动作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随即，一阵暴风雨又在他眼里掀起。 他愤怒道，“随便你吧胭脂，我是一定要得到你。你别想着拿你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跟顾越寒不一样。你要是敢自杀，我立即杀了余家所有人，让他们都给你陪葬。” “你……你简直是丧心病狂……”胭脂看他要吻自己，不想被他吻，便咬住他的唇瓣。 他顿时吃痛起来，狠狠掌掴了胭脂一巴掌。 胭脂下意识的捂住脸蛋，落下泪来。 沈灏缓过神，又赶紧道歉，“对不起，胭脂，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你……” 胭脂不理睬他，撇开头去。 “胭脂，你别这样对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沈灏乞求道。 他目光下移，看着胭脂露出在外的肌肤，气息不禁灼热起来。 “胭脂，顾越寒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胭脂闭上眼睛，心里难过的说不出来话。 她压根不想沈灏跟顾越寒比，甚至来说，就是因为觉得沈灏跟顾越寒不一样，她才会答应嫁给他。 可是现在他令她太失望了。 她没办法跟一个杀了顾越寒的汉奸在一起。 她正要说话，外面忽然想起来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枪声响起来。 沈灏闻声，脸色微微一变。 他整理着衣服，打算出去看看，房门却砰的一下被人打开。 胭脂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见逆光站着一个人。 那人个子很高，身型颀长挺拔，气势冷淡。 一身墨绿色军装，显得他气宇轩昂。 他不说话，单手扶着腰间的枪，就这么站在那儿，便夺走了世间所有的光芒。 在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后，胭脂浑身颤抖，不只是恐惧还是震撼，双目瞬间红了。 她唇瓣呢喃，轻轻喊着话，“顾越寒……” 顾越寒沉着脸色，迈步走进来。 身后的下属，立即将这里包围起来。 沈灏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越寒，面容苍白。 “怎……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越寒弯起削薄的唇瓣，似笑非笑道，“沈灏，你真的以为我顾越寒是傻子吗?” 他是权倾一方的年轻军阀大帅，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死了? 沈灏跟日本人那点阴谋诡计，不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 他早就知道沈灏私通日本人，卖国求荣，也知道他们想要杀他。 上次在医院里，他就策划了假死事情，目的是想让沈灏跟日本人懈怠。 果不其然，他一死去，日本人立即偷偷摸摸进城，开始准备打仗事宜。 他现在查了一批偷熘进来的日本人跟日军武器，重创了日本人的势力。 也趁着沈灏结婚，悄悄过来，将太君一行人一网打尽。 “这不可能的……我亲眼看到你死在爆炸里面的……” 第五十五章 他还活着 第五十五章他还活着 沈灏喃喃说着话，无法接受阴谋失败的结局。 顾越寒瞥见胭脂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眯了眸子。 他走进屋里来，气息冷冽，那眼神宛如刀子般落在沈灏的身上。 沈灏攥紧双手，抬目迎视着顾越寒，心情百转千回。 现下，如果他挟持胭脂，或许还能够逃得过一劫。 但是…… 沈灏侧过头，看向胭脂。 胭脂此时呆愣住，目光定定的看着顾越寒，仿佛怎么也看不够的样子。 沈灏心酸起来。 她心里，自始至终有的只有顾越寒。 他如果再伤害她，怕是留给她的只有噁心的回忆了。 他放心挟持胭脂的念头，从床上下来，迎面就被顾越寒打倒在地上。 顾越寒拿枪抵着他，威胁道，“你哪只手碰的胭脂?” 沈灏不说话，顾越寒就要开枪。 胭脂缓过神来，下意识的阻止顾越寒的行为，“顾越寒，我没事，你别杀他。” 胭脂的举动落在顾越寒的眼里，让顾越寒以为她对沈灏还有情。 他眼里闪过一抹沉郁，狠狠踹了一脚沈灏，喊来下属，将沈灏抓了下去。 沈灏望着胭脂，双目猩红，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没有说出来。 胭脂心情复杂，回望着沈灏，忍不住嘆了口气。 最近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 “怎么了?捨不得他了?”顾越寒皱眉，冷冷反问道。 本来是再次相遇，生死之隔后的惊喜跟震撼，可又被醋意给笼罩住。 胭脂瞥了一眼顾越寒，整理着衣服。 第38页 顿了顿，她抬起头看着顾越寒，“你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我之间不是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吗?” “……”胭脂。 顾越寒像是小孩子似得，置气道，“你千辛万苦要离开我，结果却找了这么一个人，我是不是该说你眼睛不好使?” “你……”胭脂被他怼住，懒得理睬他，白了他一眼。 她起身要走出去，他却拽住她手腕。 不待她多做反应，他一把抱住了她。 “胭脂……”顾越寒轻轻抱住她，声音低沉婉转的喊着她的名字，仿佛含着无尽的忧愁跟深情。 胭脂的心瞬间就融化了，轻轻咬着唇瓣，呆愣在原地，任由他抱着。 “胭脂，你真的就不为我伤心吗?就不担心看不到我吗?” 顾越寒有些委屈的说着话，三年前他以为她死了，他为了她，整日借酒消愁，昏昏沉沉。 每一天睁开眼睛，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她根本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心里所经歷的痛苦。 他宁愿死去的是他，活下来的是她。 后来他知道她没有死去，她还活着，他的心不知道有多高兴。 胭脂依旧保持沉默，可是心情却不平静。她想着他的话，轻轻哽咽。 她怎么可能不为他担心呢? 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不想发现还喜欢这个杀死了自己孩子的男人。 她只想用敌对跟仇恨的态度来对待他，不想再用深情跟怀念来面对他。 可是经歷过这么多事情后，她发现，固执并没有给她带来安宁幸福的生活。 她依旧觉得不开心，不幸福。 第五十六章 给他一点时间 第五十六章给他一点时间 “顾越寒，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胭脂嘆了口气，闭上双目，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段话说出来。 顾越寒听到这，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立即点点头，道，“好的，胭脂。” 只要她能够给他机会，他就觉得庆幸至极，就好像被判了死刑的人突然被告知，他还有减刑的机会，还有可以赎罪的机会，没有什么比这令人更开心的了。 他如同孩子般傻傻的笑着，低下头看着胭脂，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大抵是爱一个人，恨不得要将她的每一分美好都记在心底。 胭脂被他的灼灼目光逼得有些羞赧，撇开头去。 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可是他却抱得更紧了。 她只好板下脸色，故作生气道，“你放开我，不要跟个登徒子似的。” 顾越寒笑笑，俯下身来，额头抵着胭脂的额头，亲亲啜了一口胭脂的鼻翼。 “我才不是登徒子，我是你男人。” 胭脂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连忙道，“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没嫁给你呢。” “不管，反正胭脂你就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 顾越寒厚着脸皮说道，胭脂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真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脸皮都这么厚呢? “顾越寒，你怎么处理沈家的人?” 胭脂想到这，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沈家也是京都的名门望族，现在成了汉奸，怕是名誉扫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顾越寒皱眉，冷冷道，“依法处置。” 胭脂忍不住喃喃自语，“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沈灏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投靠日本人就可以得到我顾越寒的女人。呵，真是痴心妄想。”顾越寒挑了挑眉头，一脸自傲跟得意。 区区一个沈灏，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倘若不是看在胭脂的面子上，顾越寒早就想处理了沈灏。 他见胭脂执意要嫁给沈灏，便隐忍下去。 然后顺势设计，让胭脂看透沈灏的嘴脸，从而好让胭脂死心。 胭脂扫了一眼顾越寒，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不以为然。 顾越寒见状，赶紧笑笑，抱紧胭脂，伏在她脖颈处，轻轻嗅了一下她的味道。 “胭脂，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在医院里逼我跟你分手，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胭脂身体蓦然一僵，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动，在听他继续说话。 “我甚至觉得不如就这么死了，让沈灏他们得逞好了。反正余生失去你，活着也没有意思。” “可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我想，如果我死了，你就会嫁给沈灏那个汉奸，你一定不愿，会被沈灏欺负。为了不让你被他欺负，我又活下去了。” 顾越寒笑笑，眼眶红透了。 胭脂也是，心深深被他感动到。 他总是能用简短的话语来伤害她，也总是能用间断的话来感动她。 她觉得很不公平，轻轻哽咽道，“顾越寒，我都不知道你嘴巴会这么厉害!” 第五十七章 国难当前 第五十七章国难当前 她觉得很不公平，轻轻哽咽道，“顾越寒，我都不知道你嘴巴会这么厉害!” 第39页 “我的嘴巴一直很厉害。” 顾越寒饶有深意的回覆了一句话。 胭脂脸色再次红透，瞪向顾越寒。 顾越寒却露出一脸痞笑。 —— 牢狱内，沈灏坐在地上，脸上再也不復温文尔雅的气息。 略暗的光线洒在他脸上，显得他有些阴沉。 他正在沉思，听到有脚步声传过来。 他微微抬起眼角，暗淡的眸子不见生气。 顾越寒名人打开牢门，气场冷冽，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灏。 沈灏紧紧咬着唇，脸色惨澹，苦笑道，“顾越寒，原来你早就设计我了。” 当初他为顾越寒跟胭脂之间的关系而苦恼，走投无路之际，有人过来跟他说，让他跟日本人合作。 日本人早就想杀害顾越寒了。 沈灏陷入到纠结中去，直至被顾越寒气了一顿后，忍无可忍，选择跟日本人合作，走上一条不归路。 现在，沈灏越发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从一开始就针对自己，让他走上不归路。 沈灏自嘲的笑了笑。 他确实斗不过顾越寒。 “你还不算太笨。”顾越寒眯起眸子，唇角泛着冷笑。 他蹲下身来，迎视沈灏的目光，声音淡淡，却渗着寒意。 “我早就说过，我顾越寒的女人你也敢肖想?” “你……”沈灏怒目瞪着顾越寒。 顾越寒掏出手枪，眼里满是嗜血的意味。 沈灏昨日差点强了胭脂，这让顾越寒怒火中烧。 当时如果不是胭脂在场，顾越寒直接就想杀了他。 “你知道，上个敢肖想胭脂的人，后来被我怎么样了?” 沈灏闻言，浑身颤抖。 顾越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按下扳指，“砰”的一下，枪声在牢房里传开。 随即，沈灏的痛唿声响起来。 他的右手被顾越寒废了。 鲜血不停地熘下来。 他痛苦的蜷缩手臂，想要骂顾越寒，可是却觉得没有力气。 顾越寒收回手枪，转身离开这里。 —— 翌日，日本人发过来电报，让顾越寒放了太君。 顾越寒态度强硬，不肯放人。 没多久，日本就开始了全面侵华。 顾越寒安排胭脂跟余家二老出国去。 本来打算去法国，可未想到法国现在形势还不如中国。 德国法西斯早已对法国蠢蠢欲动。 顾越寒只好安排胭脂去美国。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国家，尚能脱离战争的危难。 胭脂想让顾越寒一同离开，可始终没有开下口。 她知道，他是军人，这片疆土需要他。 他不会为了她离开的。 临行时，胭脂站在船头。 “你保重。” 胭脂轻轻的说着话，眼眶蓄满泪水。 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泪，便侧过头去，扬起下巴。 顾越寒在身后搂住她，似乎有些累，靠在她肩膀上。 四周静静的，除了海浪声，再无其他。 有那么一瞬间，胭脂觉得，这个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胭脂，你也保重。” “嗯。” 胭脂哽咽住。 眼泪还是没有忍回去，从眼眶中落下来。 顾越寒吻去她脸上的泪痕，收拢手臂，万般不舍，却也无奈。 儿女私情，在国难面前，真的微不足道。 “胭脂，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但是保卫疆土是我的使命。” “你别说了，我懂。我……我会等你回来，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你别说了，我懂。我……我会等你回来，然后我们重新开始。” 顾越寒听到胭脂的话，眼神里迸发出喜色。 胭脂这是要原谅他了，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可是这也是要别离的一天。 他心情复杂纠结，眉宇紧紧皱着。 本来想跟胭脂说让她等他，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前线战况不明朗，战争的结局难以预料。 他不愿意耽误胭脂。 思忖片刻便道，“胭脂，如果三年等不到我你就忘了我吧。” 胭脂听到这，忍不住摇起头来，“顾越寒，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口口声声说死都不会放开我的吗?怎么现在要让我忘了你?你还是个男人吗?” 顾越寒被胭脂的话给激到，张了张唇瓣，“胭脂……我……” “顾越寒，你真不是个男人。” 胭脂愤愤说着话。 顾越寒无可奈何的笑了笑，眼里尽是苦涩。 随即，唇瓣轻启，带着一丝调侃，回復道，“胭脂，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清楚吗?” 胭脂没有料到他这个时候忽然说起了荤段子，脸色唰的一下红了，无比羞赧。 她微微低下头，用眼角瞪了一眼顾越寒，表示不满。 顾越寒看着他这副柔情万种的样子，心神震盪。 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昏君，能为了美人而不要江山，可惜他做不到。 第40页 “胭脂，再见。” 顾越寒嗓音低沉的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顾越寒……”胭脂忍不住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追过去，可是又被余家二老给拽住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顾越寒的背影渐渐消失。 顾越寒头也不回的离开，生怕自己回头看一眼胭脂，就再也狠不下心离开她。 “顾越寒，你一定要活下来。” 胭脂哽咽住，轻轻说着话。 海风很快，就将她的话吹散了。 —— 美国。 胭脂跟余家二老暂时居住在这里。 他们打算等战争结束后，就回国去。 他们没有想着战争会失败，因为不愿意去这样想。 胭脂等了顾越寒三年，可是战事依旧未结束。 他们之间一直靠书信来往，到了约定的时间，顾越寒回信给她，让她不要再等他了。 胭脂只回了个“不”的消息过去。 再没多久，胭脂就收到回信，里面是顾越寒跟一个女人的结婚照片。 胭脂难以置信的看着照片，顾越寒结婚了?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让她等他的吗? 胭脂心如刀割，想要立即回国去，可是顾越寒派来的人，却在看守着她，不准她离开美国。 她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顾越寒是不是没有结婚?他在骗我?” 下属不说话。 胭脂继续逼问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别瞒着我，我要知道事情。” 下属依旧不说话，胭脂气急了。 余家二老过来安慰她，让她平復心情。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都不要去打搅顾越寒，等顾越寒打完仗后再说。 胭脂冷静下去，便安心在美国待着。 她相信，顾越寒没有背叛自己。 只是不到一个月，胭脂又收到了噩耗。 第五十九章难以接受噩耗 第五十九章难以接受噩耗 只是不到一个月，胭脂又收到了噩耗 顾越寒战死沙场了。 胭脂听闻消息后，当场昏死过去。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梦里，迷迷煳煳的时候，她听到顾越寒的声音响起来。 “胭脂，胭脂……” “顾越寒……顾越寒……”胭脂看到他出现在自己眼前，泪流满面。 三年多的思念，快要将她逼疯了。 她冲上前去，想要抱住顾越寒。 可是双手却穿透了顾越寒的身体。 “胭脂，我要走了，你保重。” “不要……顾越寒你不要走……” 胭脂大声喊着话，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笙儿，你终于醒了。”余母看胭脂醒过来，立即走上前去，轻轻拍着胭脂的后背。 胭脂眼珠转了转，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切是一场梦。 她咬着唇，眼泪伸出来，哽咽道，“顾……顾越寒他是不是真的死掉了?” 余母嘆息一声，“胭脂，听娘的话，咱们重新找一个男人，不会比顾越寒差的。” “娘……”胭脂一下子扑到余母怀里哭泣，直摇头。 她谁都不想要，只想要顾越寒。 离开医院后，胭脂接受不了顾越寒死去的消息。 她觉得他还活着。 这种执念，就跟顾越寒当初觉得她还活着一样。 她照常生活，等待顾越寒的出现。 余家二老怕她出事，给她安排了相亲，可都被她拒绝了。 多次之后，两位老人家也不劝她了。 只希望余生漫漫，她能早点走出来。 等待的时间从三年变成五年，七年…… 1945年，日军侵华战争以失败告终。 这片饱受磨难的国土，恢復平静。 胭脂迫不及待的飞回国内。 她来到顾越寒的墓碑前，神情呆滞，难以相信他真的死掉了。 这个狂妄自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了? 他说过，他不会放手的。 就算死，他也要拉着她。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不来找她? 她想跟他一块儿离开。 胭脂慢慢蹲下身，泣不成声。 “顾越寒……你个骗子……” 她靠在墓碑上，伸手抱住墓碑，幻想着这就是顾越寒的身体。 哭了不知多久，胭脂昏睡过去。 隐隐约约的时候，她感觉脸颊的肌肤被人轻轻触碰着。 她挪了挪头，喃喃喊了声顾越寒。 那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嘆了口气。 胭脂听到这熟悉的嘆息声，瞬间从昏睡中醒过来。 周遭很暗，唯有满天繁星闪烁明亮。 借着那点余晖，胭脂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容。 一时之间恍惚起来。 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她一下子扑到那人怀里去，“顾越寒……” 顾越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顾越寒，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也不想活了。” 第41页 “顾越寒，我真的好想你，这七年我没有一刻放得下你。” “顾越寒，我生生世世都赖上你了。” 胭脂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顾越寒笑笑，嗓音低沉道，“胭脂，你真让人不放心。” 他本来打算隐姓埋名，一个人度过余生，可是没有想到，胭脂这般为他伤心，他又忍不住走出来见她。 “明明让人不放心的是你。” 胭脂无可奈何地说着话，抬起头来，感受到顾越寒的唿吸轻轻洒在她额头上。 她身体僵硬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看着顾越寒。 他是真实存在的人? 不是她幻想的? “你……顾越寒，这真的是你?” 顾越寒笑笑，无奈道，“我还能有假吗?” “你……你没死?那这个墓碑……” “是军队搞错了。” “……”胭脂。 那也就是说，她对着假墓碑哭错人了? 她顿时尴尬起来，随即又满心欢喜的抱住顾越寒。 他没死，真好。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找我?” “胭脂，我……”顾越寒没有说下去，目光下移。 胭脂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发现他有一条腿截止了。 他拄着拐杖站着! 胭脂张大唇瓣，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战况兇险，我出了点状况，幸运的是，还保住了条命。” “那当初你说你要结婚了，是不是也因为这?” 顾越寒点点头，面色有些不自然。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而且也不知道要打多久的战争。 士兵们都觉得前路无望，他不想祸害胭脂了，便假装自己已经结婚，让胭脂忘掉他。 胭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你怕我嫌弃你?” 顾越寒不语。 胭脂推了推他的胸膛，“你真幼稚。” 顾越寒抿唇笑笑，伸手抱住胭脂，“那你真的不嫌弃我?” “不。”胭脂轻轻说着话，抬起头来，眸光温柔，“你是民族的英雄，我们的骄傲，我怎么会嫌弃你?” 顾越寒闻声，心一点点软下去，眼眶含泪。 “胭脂，我爱你。” “还有，胭脂，我真的好想你。这七年来，我也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 胭脂泣不成声，踮起脚尖，主动亲向他。 两人拥吻在一起。 曾俗世同磨难，愿余生共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