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呀》 第1页 [现代情感] 《他有病呀》作者：南方野马【完结】 文案： 他得的是相思病。 ps：1.这篇文章已经完结啦，这就是个简单的甜甜的带着治癒的故事。 内容标籤：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沉希，林葭 ┃ 配角： ┃ 其它：甜文 第1章 这一年沉希七岁，一栋欧式别墅下是几个和他同龄的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他在自己卧室里安安静静的拆卸着一架玩具飞机，玩具的配件零零碎碎散落一地，然而整个屋子里被拆的不只这架玩具飞机，还有收音机，平板电脑..... 几乎所有的家长都会对这一幕感到头疼，但是沉希家不会，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再者，大多数时候，沉希会自己将它们復原。 沉希的性子很安静，他生的精緻好看，按理来说是很该受孩子欢迎的，但是没有人约他玩，他自己也并不想参与那些幼稚的游戏。 从生下来，他就是这样，不喜欢嘈杂声，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动画片，就只会安安静静沉溺于自己的世界。 沉父沉母一直担心他是不是有自闭症，带去检查后才知道，他不是有自闭症，他是脸盲症，而这种脸盲症也就导致了他的间接自闭。 医生在对他做了很多心里检查测试之后，告诉沉父沉母，沉希有偏激行为，一点要好好注意，否则可能会产生心理疾病。 沉父沉母听了有些歉意，他们时常因为工作原因不在家里，有些担心对沉希的关心不够，但也基本不会拘束着他，只让他自己随心所欲就好。 也就不再要求他非得像那些孩子们一样活泼了，唯一让他们安心的是沉希喜欢吃巧克力，喜欢玩具，这算是唯一两点贴切他小孩子身份的了，虽然，玩具不是拿来玩的，是拿来拆着玩的，好歹也算是玩。 正是初夏，和煦的阳光洒向地面，照在人的皮肤上暖洋洋的，正是最让人舒服的时候，沉希今天心情不错，喝了一杯安娜热好的牛奶，背好书包就自己下了楼。 林叔像往常一样将车停楼下，见沉希出来，立刻打开车门让沉希进去。 车子向着学校的方向出发了，从缃居院出来的不只是沉希一个。 缃居院对于整个南城来说算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准确的来说这里是一个别墅小区，在这里居住的人家，几乎都是家世显赫的人。 沉希不知道什么叫做家世显赫，但他知道这里所有的小孩子都是有保姆照顾，有专车接送的。 一辆又一辆车在学校门口停了下来，一些早早就穿戴好背着重重的书包出门的小孩子到达了校门口，满眼羡慕的看着从车里出来的一个个少爷公主们。 对于沉希来说，生活就像是复读机，每天一层不变，上学，回家拆东西，睡觉，这就是他每天所做的全部事。 然而今日或许会有些改变。 所有的小孩子都乖乖的在位置上坐好，等着老师来上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第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一大半，然而老师还没有来。 眼见没有老师，班上的小孩子们都开始自顾自的玩闹说笑，没有老师，教室就是她们的天堂。 “同学们，不好意思，老师因为一些事耽误了。”“嗒嗒嗒”的高跟鞋声传来，班主任李老师从门外走了进来，班上的小孩子都安静了下来，注意到她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这一次我们班上转来了新同学，希望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她哦。”李老师温柔的笑着的带头鼓起掌来。 班上的小孩子们都是满脸好奇的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听话乖乖的鼓掌。 小女孩从班主任的身后出来，雪白的皮肤，婴儿肥肉嘟嘟的小脸，乌熘熘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两个小小的酒窝，乌黑的齐肩短髮像泰迪熊一样卷卷的。 “你们好，我叫林葭，小名叫酒：酒。”小泰迪熊大大方方地朝着沖她投来好奇的眼光的小朋友们打招唿，声音甜软软的。 乖巧可爱的长相立马就得到了班上一群小孩子的喜爱，人都是视觉动物，酒酒长得像是小姑娘们晚上抱着睡觉的洋娃娃，小姑娘们有多喜欢洋娃娃，眼下就有多喜欢酒酒。 自然也有人是不乐意的，不关心的。 卿伶伶也是个好看的小姑娘，平日里大家都喜欢她，眼下新来的分走了大家对她的关心和注意，自然心里有些小别扭，不开心的翘着一张小嘴。 不关心的自然就是沉希了，其实谁谁谁可爱，谁谁谁漂亮，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模样，他看谁都长得一样，看见这个叫那个的名字，看见那个又叫其它人的名字，小姑娘心思敏感，自然就被气哭了好几次。 沉希一听见这些个嘤嘤嘤的哭声就脑门疼，从此之后连人的名字都不想记了，他嫌浪费精力。 班上的小朋友都争着要和酒酒做同桌，但是老师却把酒酒安排在一个人坐一桌的沉希旁边，同学们都知道沉希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太气人，有些担心新来的酒酒会被他气哭。 许怡悄悄的拉了一下酒酒的手，小泰迪卷转过头来，睁着乌熘熘的眼睛疑惑的盯着她，许怡压住要摸摸酒酒头髮的念头，小声跟她说，“那个男生叫沉希，他认不了人，记不住名字，又特别不喜欢搭理人，你不要被他气哭了，下课来找我玩啊。” 第2页 酒酒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一身白白净净的男孩子，他自顾自的拿着笔写写画画，安安静静的。 “嗯呢，我下课来找你玩。”小姑娘笑盈盈的回道。 酒酒一落座，一股子奶香味窜进沉希的鼻息。 “你叫沉希呀。”小奶音从耳边响起。 然而并没有得到沉希的回应。 遭受了冷落她也没有气馁，小泰迪卷又向他靠近了些，继续操着一口小奶音问道， “是沉鱼落雁的沉，希望之光的希吗？” 沉希有些惊讶的回头，能够清晰的看见她脸上软软的绒毛，奶香味更重了，他想，这或许就是大人们所说的乳臭未干。 “你还知道沉鱼落雁是什么意思？”男孩子冷冰冰的语气里有一丝惊讶。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们说话都说不清楚，自己名字也很少有人能写出来，沉鱼落雁这四个 字怎么也算是很复杂的了。 小姑娘自然听出了他的惊讶，骄傲的扬了扬秀气的眉毛，看起来神气十足，却也一点也不讨人嫌，“那当然啦。” “就是说人好看到鱼沉水里，大雁掉地上了嘛。”小姑娘笑眯眯的，“我小舅舅就说我有着沉鱼落雁的美貌。” “你觉得我好看吗？”小姑娘的嘴喋喋不休。 沉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再想搭理她。 “沉希，你还没问我名字呢！”林葭见沉希不搭理她了，不依不饶的缠着他说话，“我们是同桌呀。” 沉希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铅笔，忍住耳边的聒噪。 “你什么名字？” “呀！我不是在讲台上就说过了嘛！你真是笨。”沉希就看着左侧的小泰迪卷欠揍的一摊手，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然后抢过沉希的铅笔，在他的计算本上完完整整写出’林葭，酒酒’四个字，虽然扭扭曲曲的，但还是能够勉强辨认出来。 “看吧，这是我的名字。” “你要记清楚了呀，下次不要再问我啦。” 讲真，沉希觉得他的脸盲症被治好，他能记住眼前这小泰迪熊了。 乳臭未干、聒噪、欠揍...... 当然，这都是沉希对林葭的印象，班上的小朋友们却不是这样想的。 一下课，林葭就如约去找许怡玩了，又大大方方的拿出小背包里的零食分给班上的同学们，一群小孩子见她给零食，都围着她。 他们这个班上的孩子家境都不差，但是糖果却是很少能吃到，越是富贵人家反而越是注重这些，又是怕小孩子吃太多零食不吃饭导致营养不良，又是怕他们吃太多蛀牙，或者是过度肥胖。 所以，一日三餐是很好的，零食是有规章制度的，什么时候能吃，什么时候不能吃，都是有明确规定的。 再说，酒酒给的零食也不是他们平日里吃过的那些，酒酒的零食都是小舅舅手工制作的，小表弟给她装在包包里的，这些都是外面买不到的。 可爱，大方，性格讨喜。 这些是班上小朋友们对林葭的印象。 “酒酒，你的头髮好卷呀，是怎么弄的呀，我妈妈也是这样的捲髮。”许怡举着小手捏了捏林葭的捲髮，她的头髮又多又卷，发质很好，摸起来软软的。 “我没有弄呀，一直就是这样的，我的不好看，我喜欢你的直头髮。”林葭也抬手按了按自己卷卷的头髮，有些小老太婆一般的嘆了口气，她一直觉得这样的捲髮看起来乱糟糟的。 听了林葭的话，许怡嘻嘻的笑起来，虽然她羡慕酒酒的捲髮，但是酒酒也羡慕她的直发。 但还是忍不住去揉了揉林葭的捲髮，毛茸茸的，软软的，真舒服。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林葭成了班宠，只要一下课，就有人来揉揉她的捲毛，拉拉她的手约她一起游戏，或者是都围着她听她讲她的趣事。 她话多，表情也丰富可爱，说话满口小奶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讲的话却条理清晰，小朋友们都喜欢听。 “我养了一只猫，我给它取的名字叫妖精。” “我可从来没见过它那么笨的猫了，两周之内，它在家里摔断了三次腿.....” “它除了鸡蛋和鸡腿其它什么都不吃，哦，对啦，它唯一要吃的蔬菜是花菜...” 诸如此，从她养的猫到她的小舅舅做的吃的，小表弟给她装吃的.，嘴巴就一直没有停过。 沉希忍了又忍，他的位置每一下课就会被一群小朋友包围，人挤人，声音又大。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沉希趁着没人问道。 “啊？”林葭一脸懵，她左看右看，“你说谁呀？” 沉希深唿吸，“你啊。”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呢？你不叫我名字，我不知道你叫我呢。”小姑娘满脸不贊成， “你不会又忘记我名字了吧” 沉希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想起本子上的字，认输道，“林葭，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小姑娘嘟嘟小嘴，“都不叫我酒酒，感觉好冷漠呀。” “再说，为什么我不要说话了呀？” “你说了一上午了，不口渴么？”沉希觉得跟她说话很累，今天是他有史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天。 第3页 小姑娘的眼睛就弯了起来，，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原来你在关心我呀。” 她瞟见了沉希书包一侧放的牛奶，笑眯眯地取走，“是有点口渴啦，谢谢你的牛奶。” “希哥哥，你真好。” “......”沉希见她二话不说就拧开牛奶瓶盖，笑眯眯地喝起了牛奶，眼睛弯成了一道月亮，他偏过头去，把话吞进肚子里。 耳尖微微发红。 算了，不和傻子计较。 第2章 日子再平淡也会悄无声息的发生一些变化，例如没穿多久的衬衣袖子又短了，家里的布偶猫吉吉又胖了一些，窗外的那颗菩提树又粗了一圈，以及对面的邻居也变了新的人家。 天气好的时候沉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阳台慢悠悠的喝着新鲜的牛乳，吃着甜点享受难得的静谧。 大院的孩子们都去别的地方玩捉迷藏了，所以眼下这一片区域正是最安静的时候。 “妈妈，我编的花环好看吗？” 有些熟悉的小奶音突然飘进沉希的耳朵，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寻着声音望去，一眼就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阳台上。 小茶几上摆着花茶，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几岁的女人慵懒地躺在吊椅上玩着手机，穿着红色公主裙的林葭献宝似的举着花环给那个女人。 莲藕一般的手臂白晃晃的，有些刺眼。 沉希看不清楚林葭妈妈的长相，但从轮廓来看，应该是长得很漂亮，她的妈妈有着一头海藻般的长捲髮。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林葭一头乌黑如锦缎的头髮上。 那人抬脸转向林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有接过林葭手中的花环，又转过脸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林蒹葭似乎有些失落，举着花环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小姑娘自己将花环戴在头上玩，一转身就看见了对面的沉希，林葭的眼睛唰的一亮。 沉希顿了一下，突然就想逃进房间。 “希哥哥。”林蒹葭甜蜜蜜的喊了一声，她高兴地朝沉希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似乎看见他很兴奋。 林葭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就下了阳台，沉希大感不妙。 没过几分钟，楼下就响起了门铃声。 沉希的妈妈文莹是南城有名的外科医生，前几天熬夜做了几场手术，今日正好休假在家，正巧在客厅里看电影，听见了门铃声就去开门。 一开门却没有人出现在视线里，她还愣了一下。 “姨姨好，请问希哥哥在家吗？”小奶音从胸以下窜了上来。 文莹低头一看，就看见个精緻如洋娃娃一般的小矮子，一下就稀罕上了。 要说她一直想要个闺女的，因为生个小子太过独立，又冷冰冰的不喜欢说话，让她一点都没有当妈的体验，但一直没有生。 一是怕臭小子不乐意，二是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带好孩子。 “在呢，小乖乖叫什么名字啊？”文莹笑眯眯的抱起小矮子。 她有些惊奇，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孩子找她家臭小子玩。 “我叫林葭，小名叫酒酒。”林蒹葭被抱了起来，乖巧的抱着文莹的脖子。 “希希，快下来，有小妹妹找你了。”文莹朝着楼上喊了一声，结果没有回应。 “臭小子。”文莹低低的骂了一句，又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林葭，“希哥哥太害羞了，不是不欢迎你哦，我们一起去找他。” “嗯呢，希哥哥很好的。”林蒹葭点点头。 “嗯？怎么好了？”她记得臭小子随时会把女孩子气哭。 “希哥哥怕我口渴了，还把他的牛奶给我喝。”小矮子重重的强调了这件事。 文莹更惊讶了，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毛病，因为脸盲症严重极其讨厌和别人接触。 看着林葭白嫩嫩的小脸，黑葡萄一般乌熘熘的眼睛，文莹觉得她可能窥透了真相，这臭小子跟他爸一个德行，就只能记住好看的。 “酒酒今年几岁啦？”文莹抱着她上楼梯。 “我六岁呀。” “六岁？那怎么上小学了？希哥哥他们都七岁了。”文莹有些惊奇。 “因为我聪明呀。”小矮子的眉毛又扬了扬，显然在炫耀。 文莹笑着点点她的鼻子，“嗯，我们酒酒聪明着呢。” 她面上笑着，但心里还是有些明白了。 新来的邻居不是像他们这样的，有着一定的家庭背景，据说是搞房地产的暴发户，女主人今天又才仅仅二十四岁，正是喜欢玩乐的年纪，哪里能够带好孩子？ 自己都还算是个孩子。 南城的幼儿园都是有规矩的，每周有三天的亲子活动，要求父母陪着孩子，邻居早早就用钱托关系将才刚刚六岁的女儿送进小学，不过是不想花时间参与这些罢了。 文莹揉了揉酒酒的捲髮，心里怜惜，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 沉希不情不愿的从房间里出来，被文莹耳提面命的教育了一番，让他好好照顾林葭，转身又把沉希的巧克力都揣进了林葭背着的小兔子包包里。 “那是我的巧克力......” “沉希，你今年几岁了？”文莹肃着脸问他。 第4页 “...”沉希木着一张脸。 “知道酒酒几岁吗？” “...” “人家酒酒才六岁，孔融让梨的故事听过吗？”文莹继续三连击。 “所以呢？”沉希不为所动。 “呵呵，你自己悟。” “......” 文莹把林葭交给沉希，亲了亲林葭肉嘟嘟的小脸就下楼了，徒留沉希和酒酒大眼瞪小眼。 “希哥哥，你不要不开心。”小奶音甜软软的。 沉希耳尖又不知不觉的红了，“我没....”其余的话在酒酒掏出一张一块钱的硬币放在他手上的时候卡住了。 “你拿着这个钱再去买就好啦。”小矮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 见沉希还是盯着她，小矮子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髮，“多了吗？” 她一边问，一边抽出沉希手中的那一块钱，又在小包包里掏出五角钱塞进沉希手里。 “......”，沉希。 酒酒一进沉希的卧室就看见了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和一只肥肥胖胖的蓝猫，她兴奋的尖叫着跑过去。 小奶音隐隐有些破音，“啊，希哥哥，你们家里有猫猫呀。” 她一下子就把两只猫抱在怀里，又开开心心的亲了亲猫的额头。 “我也养过一直猫，叫妖精，是我在乡下捡到的狸花猫。” “你家猫呢？”沉希问。 “在小舅舅家里呢。” “为什么不养在自己家里？”沉希疑惑，她不是喜欢猫吗？ “妈妈不喜欢。”小姑娘语气有些失落。 突然沉希就在想，林葭在班里无数次挂在嘴边的都是猫咪，小表弟，小舅舅，倒是没怎么说过她父母的事。 一般的小孩子不是都爱 说“我爸爸.....””我妈妈......” 之类的吗？ 第3章 闹钟铃声一响，林酒酒就迷迷煳煳的的爬起床来，有些艰难的迈着小胳膊小腿把衣服穿好，背上书包。 她从牛奶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包饼干，将它们仔细放进粉色的白雪公主书包里。 正准备出房间，又折了回来，从小冰箱里宝贝的掏出两颗巧克力装在衣服包包里。 林葭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林父林母的卧室，她踮起脚间轻轻打开门，探了个小脑袋进屋，屋里还是黑黑的一片，能听见静悄悄的唿吸声。 “妈妈，爸爸，我上学去啦。”酒酒小声的说。 如同蚊蝇一般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床上的人还在酣睡中，林葭捏了捏书包肩带。 她小心的关上门扶着扶梯，迈着小短腿下楼，客厅一片狼藉，洒在地板上的茶水还有一点痕迹，妈妈最喜欢的茶壶也碎成了几块。 酒酒垂下眼帘，假装没有看见地上残碎的玻璃渣，泪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她伸出小胖手抹了抹。 现在刚刚七点半，因为是初夏，天已经大亮，距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公交站。 林葭想起妈妈第一次送她去学校那天，也就是她第一天转学过来的那天，妈妈没有开车，就是带着她坐公交去的，让她好好记住路线，之后就可以自己去学校了。 “酒酒是最聪明的小孩了，所以可以自己去上学对不对？”妈妈满脸笑意的低着头看她。 酒酒认真的点头，妈妈好久没有笑过了，如果自己一个人可以去上学，如果自己聪明的话，妈妈就可以多笑笑了。 小舅舅也说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小孩子了，她想起小舅舅一把抱住她，用硬硬的胡茬扎她，满眼都是宝贝她情景。 “我们酒酒以后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他的声音里有骄傲，有兴奋，还有莫名的情绪。 酒酒从书包里取出牛奶和饼干，迈着小短腿边走边吃。 “滴滴”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林酒酒的身边，车窗缓缓的摇了下来，柔柔的碎发，黝黑而安静的眼睛，嘴唇微抿着。 “林葭，你要不要上来？”男孩子声音清冷，但透着一股稚嫩。 小姑娘眼睛圆熘熘的，盯着他看，沉希虽然稳着表情不变，但耳尖还是微微粉红，他从来没有主动和谁说过话.。 林叔握着方向盘，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 相处多年，他自然看出小少爷的窘意。 沉希的父亲常年在几个国家外漂泊谈生意，一年难得回家几天，母亲是南城最出名的外科医生，常常待在医院，偌大的一栋别墅，除了他的妻子安娜照料着小少爷的起居生活，大部分的时间几乎只有小少爷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自己房间玩。 没有其它的小孩子来约小少爷玩，这些天来，林葭是第一个，所以他自然有印象。 像往常一样，过了双休日就要继续上课，小学每天早上是八点半的时间，他在楼下等着沉希用完安娜精心准备的早餐，才出发。 这里离学校不是很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沉希一直安静的玩着魔方，突然林叔惊讶道：“咦，前面那个小女孩不是隔壁家的么？” 沉希抬眸，一眼就看见那头卷卷的，在阳光下乌黑髮亮的头髮。 他想，或许等林葭长大了，也有她妈妈那样漂亮的头髮吧。 第5页 他虽然还小，但是他知道什么是漂亮，什么是不漂亮。 “小少爷，要不要邀请她上车一起去学校？”林叔问。 坐在后面的沉希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手指依旧翻动着魔方。 就在林叔以为他要拒绝而嘆气的时候。 “嗯。”从后座上传来低低的声音。 林叔笑了，他想，小少爷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是沉希呀。”酒酒朝着他笑得甜甜的，她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沉希，“给你吃。” 这是前两天沉希妈妈文莹给林酒的，沉希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巧克力，这款巧克力不是甜的，百分之七十五的黑巧，有着一股苦涩的味道，但正好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林葭在车上小口小口的吃着饼干，喝着牛奶，沉希却皱了皱眉头，“你每天早上就吃这些？” “小熊饼干呀，很好吃的，你要吃吗？”林葭问。 “不要，饼干太硬，牛奶太冷对胃不好。”沉希说。 “奥，这样啊。”林葭有些懵，“又不是对我不好。” “...”沉希有时候觉得她聪明，有时候觉得她蠢笨如猪。 他从书包里拿出安娜烤好的芝士菠萝包，又把装着热牛奶的保温杯递给林葭，“你吃这个，那些吃多了肚子疼。” 林葭愣愣的接过东西，胸腔暖暖的，一股热流滑过，鼻子一酸。 她红着小鼻子，笑得甜蜜蜜的，“希哥哥，你对我真好。” 沉希别过头去，这句话，她说过三次了，虽然一开始是误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好。 也许是因为从生下来他的世界都是模煳的，没有一个人的脸他能够看得清楚，她的出现却让小小的沉希的世界清楚了片刻，他能看清楚她的脸，能回忆她气人的样子。 这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第一次尝到糖果的甜味，心底有些莫名的雀跃。 第4章 舒老师在讲台上一笔一划的教孩子们算题，“12+14等于几？” 舒老师年约三十五，留着短髮，带着银丝框的眼镜，平日里不爱笑，所以显得有些严肃，班上的同学都有些怕她。 她瞟了一眼台下的孩子们，都像个鹌鹑蛋似的把头埋着，不敢和她对视，正巧向最右侧看去，她满意的舒展了眉头，至少还是有两个孩子很勇敢。 “林葭，你来回答一下。”她温声道。 “呃...”酒酒满脸懵的站起来，看着黑板上一笔一划的数字晕乎乎的，搬着手指头挨着挨着数。 跟她玩得好的小伙伴都紧张兮兮的悄悄瞟她，林葭是班上最小的孩子了，性格又好，所以没有人不喜欢她。 沉希这几天就发现了，林葭特别偏科，她最喜欢的应该是语文，一上语文课两眼都是亮晶晶的，词彙量惊人，别人都没听说过的成语，她脱口就出，喜得语文老师每天上课都笑眯眯的。 要知道语文老师是个中老年的老大叔，为人古板，几乎从来不笑，讲起课来也枯燥乏味，大家都不喜欢，偏偏她一个人听得津津有味的。 上数学课时，林葭到没有像其它小孩子一样打瞌睡，她倒是睁着那双圆熘熘的大眼睛认真的看着老师，时不时还点点头，做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其实是满脸懵逼。 1+1=2她是知道的，要问她1+3等于几她就得搬着手指头数半天。 沉希有些头疼，这些数学题他读幼稚园的时候就掌握了，他根本不想起来回答这些幼稚的问题，但是林葭回答不出来，他不动声色的瞟了舒老师一眼，果然就见舒老师有些期望的转向自己。 他在心底嘆了口气，在草稿本上写了个大大的“26”,推到林葭的面前。 刚巧坐在他们后面的卿伶伶不小心瞟见了，卿伶伶心跳有些快，但还是巍巍战慄地举起手，“老师，我知道答案。” 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脸有些微微发红，手心出汗。 她知道自己在做坏事，但是自从林葭转过来，她得到的关注太少了。 舒老师满意的笑了，“林葭可以坐下了，那么就请卿伶伶同学来回答。” “等于26。”卿伶伶咽了咽唾沫。 “不错。”舒老师带头拍拍手掌，班上的孩子们也都跟着鼓掌，“我们才开始学十位数的加减法，没想到卿伶伶同学就可以做对，大家要向她学习。” 卿伶伶得到了表扬，坐了下来，心跳如雷，但感受到大家钦佩又羡慕的眼光，她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伶伶，你好厉害呀。”后桌的许怡拉了拉她的衣服，悄悄的说，“我一听这些就晕乎乎的。” “好好听课吧。”卿伶伶得到了表扬，不想被老师点名批评说话，就故意板着小脸，有些严肃的道。 下课铃声响了，在舒老师整理好课件走出教室门口的时候，教室里的孩子们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同学们都叽叽喳喳的围在卿伶伶课桌前，都在夸她聪明。 要说聪明，其实卿伶伶的确也算是班上最乖成绩最好的那一类，不对数学不强似乎是女孩子的通病，在这方面都得弱些。 班上最聪明的孩子是沉希，这是大家公认的，每次考试他都是拿的满分，而他们却总是在及格边缘徘徊，老师也最喜欢夸奖他，小孩子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本来大家都觉得如果能和他做朋友是件值得炫耀的事，不过后来都被沉希气跑了。 第6页 毕竟小孩子也是怕尴尬的，所以做什么都要有小伙伴陪着自己。 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她踩着高跟鞋进了门，脸上洋溢着喜悦，“同学们，还有半个月就是儿童节了，正好是我们学校成立十周年的校庆，所以咱们班要准备节目，希望大家能够积极参与。” “什么节目” “哇哦，要跳舞吗” “伶伶会跳舞，伶伶要参加吗” “我也会跳舞!” 班上的小孩子们也都激动起来，这个班的孩子家境都好，自然从小培养才艺，不过都还没有学得很好就是了。 班主任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小孩子，她是今年才有的孩子，目前只有一岁，软糯可爱，所以看着这些孩子也都很喜欢。 “六个年纪每个年纪都要出一个主持人，咱们班有谁要去竞选主持人吗可以获得奖品的哦。” 主持人 小孩子并不清楚主持人是什么，但经过班主任的解释（也就明白了，主持人就是可以穿着漂亮的礼服，拿着话筒在讲台上念典礼词的。 听上去就很了不起。 冲着可以穿漂亮的礼服，很多小女孩就举手了，表示自己要参加。 班主任看见了心里一一记下名字，来的时候语文老师极力向她推荐林葭，他说这孩子词彙量很大，而且对语言文字的很敏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做好主持人这个工作。 她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小了，有些怕她在人多的时候胆怯，所以没有定下来，也想给其它想参与的孩子一个机会。 她向林葭的位置瞟了一眼，小姑娘卷卷的头髮像洋娃娃一样，皱着漂亮的眉头，小嘴咬着笔，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不见了，乌熘熘的眼睛的满是苦恼的盯着面前的计算本。 班主任走近一看，上面写满了计算题。 她笑着柔声问她，“酒酒，你要不要竞选主持人？” 小姑娘抬头，“我可以吗” “你想的话就可以。” “那我要竞选。”小姑娘点点头，“如果选上了还可以告诉妈妈。” “当然，这可是值得骄傲的事。”班主任得到肯定了，就笑着走了，“要参加竞选的下节课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卿伶伶也报名了，虽然她也报名了跳舞，但是林葭也要竞选主持人，她就也想去，她肯定比林葭优秀，能应该受大家的关注。 “希哥哥，这道题我不会做。”林葭鼓了鼓肉嘟嘟的脸颊。 小矮子每次都是求他的时候，或者是认为他对她好的时候才叫他希哥哥，一般都还是连名带姓的喊沉希。 沉希耳朵动了动，他挺喜欢她这样叫他的，或许是因为他是家族里最小的。 也没有个妹妹弟弟什么的。 沉希很是自然的接过小矮子手中的笔，“过来看清楚。”虽然话说得冷冰冰的，但好歹搭理她了。 林葭立刻将身体向他的地方倾些，伸着小脑袋仔细看他算题。 坐在她们后边的卿伶伶更加惊讶和不服气了，沉希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上次把她喊成了右柚，她和右柚明明一点都不像，右柚那么黑，当时她委屈得不行，一下就气哭了。 平常也不见得沉希搭理谁。 卿伶伶见沉希搭理了林葭，也不服输的拿着自己的计算题拍了拍沉希的肩膀，沉希转过头。 卿伶伶有些紧张的小声道：“希哥哥，我也不会做这个题，你给我讲讲吧。” 然后她就看见沉希黝黑的眼睛迷离了几分，眉头皱了起来。 “你几月份的？”少年问。 “啊？”卿伶伶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你几月份出生的？”少年开口，唇红齿白的，很漂亮。 “五月的。”卿伶伶想了想道。 “我七月的。”少年转过头去，“你连十进位的题都会做，难不成还不会做个位数的加减？” 哇的一声，卿伶伶又被气哭了。 这个人这么这么讨厌，呜呜呜。 沉希紧抿着唇，又是一个嘤嘤嘤的，他又没有怎么样，他实话实说而已。 他虽然记不住脸，但是才上完数学课，卿伶伶的声音他记得。 “你不要哭啦，给你吃糖。”林葭拿出包包里的另一颗巧克力递给卿伶伶。 卿伶伶本来想说不要你管，但是巧克力的包装太漂亮了，她抽抽嗒嗒的接过巧克力，“你给我吃糖，我也不原谅你。” 她赌气的哼了一声,这一切都是林葭引起的。 林葭点头，“嗯，我也觉得你不要原谅沉希好，他太坏了。” “....”沉希。 卿伶伶好不容易停止了哭泣，想吃颗糖静静，拆开巧克力包装，一嚼，“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呜呜呜，苦死了。” “林葭，我讨厌你，呜呜。” 林葭朝着沉希双手一摊，表示她没有办法了，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哄卿伶伶开心了。 但是显然他们低估了卿伶伶哭的功夫，她在家里就是娇气包，一哭就哭半天的那种，眼见两人这样对她，还不好好哄她开心，哭得更惨了。 第7页 一直被魔音缠绕两节课，林酒酒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打在卿伶伶的桌子上。 “呃”卿伶伶被吓得一打嗝，忘记了哭泣。 “哭什么哭，你看看你自己。”林葭把小镜子往卿伶伶面前一放，“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头髮也乱了，丑死啦。” 卿伶伶一看镜子，真的丑死了。 她自认是班上最漂亮的小孩子。 一瘪嘴，又要哭出来了。 “再哭，你就是丑孩子，我就是班上最漂亮的小孩了。”林葭大声道。 卿伶伶立刻就不哭了，接过林葭递给她的纸擦干净眼泪和鼻涕。 没有杂音了林葭才转过身去，就对上沉希复杂中带着点吃惊的眼神。 沉希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林葭根本就不是一个大家公认的嘴甜，性格软的乖小孩。 看看她现在唬人的样子，不是轻车驾熟么。 第5章 林葭回家的时候不再是一个人了。 自从知道林葭是一个人自己上学自己回家后，沉希就皱了皱秀气的眉头，让林葭跟着他一起坐车回去。 能在缃居院买别墅的人家按理来说家境不会差，林家却没有安排司机接送林葭。 她一个小孩子独来独往，就算这边的治安再好，也很危险。 沉希问起原因的时候，林葭低着头捏着自己的小胖手不吭声，半响她才抬头说，“因为我是聪明的孩子，是不需要人送我去上学的。” “我一个人也可以去。” 沉希觉得她在骗人。 她不愿意说，沉希也不想再问了，林葭就是这样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不愿意跟别人说一点点自己的真实想法。 沉希是早熟的孩子，他知道很多事。 林葭不愿意告诉他，也是因为还没有那么信任他，得亏他把她当成唯一的好朋友，想着要对她好了，沉希转过脸，闷闷不乐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希哥哥，回去了我能去你家写作业吗？”林葭拉了拉沉希的衬衣的衣角。 “嗯。”沉希只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转过脸去。 就算他再早熟，也还是会有小孩子的心思，他现在有一点不开心，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难受，扰得他心烦。 林葭抱紧了书包，她今天不想那么早回去，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还歷歷在目。 她在卧室里给洋娃娃换漂亮的衣服，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抱着洋娃娃顺着楼梯下楼，看见客厅里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爸爸。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她想出去喊他的，告诉他，她现在可以自己去上学了，没有让妈妈送自己。 “你够了，林峥，我说了我没有见他就是没有见他！你到底要怎样？”是妈妈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还不知道你见没见他？”林峥讽刺一笑，从胸前的荷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扔在南茹静的身上，“照片上不是你们两个偷情约会还能是谁？” “你他妈不是答应我了不去找他？老子天天在外面赚钱养家，你就这样给我带绿帽？” 啪的一声，茶壶和杯子成了碎块，四处飞溅。 “你滚!林峥，你要是不满意我，咱们就离婚！”南茹静哭道。 “离婚，呵。”林峥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和从前一样美得让人窒息，但也一样无情，一样的爱慕富贵。 她想要的生活，他已经在努力给她了，“你做梦！” “南茹静，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你放开我！” “嘶”是衣裳被撕碎的声音。 林葭看着爸爸压着妈妈，妈妈脸上呆愣的神情让她害怕。 她捂着嘴偷偷的哭，她想打爸爸，让他不要欺负妈妈，妈妈从来就不笑，妈妈每天看起来都好累，他还要欺负妈妈。 “茹静，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茹静，求你了，我们生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支离破碎了。 林葭觉得胸口好疼，尖锐的疼，就像有针在戳着她的心脏，疼得唿吸不了空气。 她抱着洋娃娃蹲了下来，感觉好冷好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她只是知道，原来不是因为她聪明才没有人送她去上学，什么事都让她一个人做。 每一次她都羡慕的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可以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可以有妈妈陪着去吃甜品。 如果是因为她聪明妈妈她们才不陪她的话，她宁愿自己是个笨小孩。 但是，事实是，不管她聪明还是笨，都不会有爸爸妈妈送她去学校。 林葭在沉希家里做了作业，又赖着看动画片看到晚上八点半。 安娜做了饭端给在楼上玩的两个小孩子，吃了饭就已经很晚了，窗户外地填空已经黢黑一片，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林葭，你该回去了。”沉希其实看出来了，她不想回家。 往常她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她在排斥回家这件事。 “希哥哥，我怕黑。”林葭咬了咬唇。 “我和安娜可以送你回.....”剩下的话又卡在林葭的眼泪里了。 第8页 他是真的对林葭的眼泪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沉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向笑盈盈的眼睛里，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就不再说话了，他拿纸巾给林葭擦干眼泪，“今天晚上在我家住吧。” 房间倒是挺多的，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林葭父母那里得先问问。 沉希给他妈妈文莹打了电话，让她去搞定这件事。 事情倒是进展得很顺利的，林葭的爸爸这些日子专门推了生意陪着南茹静，他想和南茹静要个孩子，又想修復吵架的感情，让南茹静回心转意。 林葭在家里也会让他很不方便，所有文莹在打电话的时候他就满口答应，甚至还说拜託文莹家能够帮忙照顾林葭几天。 余峥发现南茹静的心里和精神状态都很不对劲，他虽然恼怒她的背叛，但他真的很爱她，他想带南茹静出去走走，散散心。 沉希挂了电话，以为林葭会高兴，结果感觉她更加失落了。 林葭窝在沙发上发呆，两只肥猫在她白嫩嫩的脚边上蹲着，沉希拿着平板电脑靠近她坐着，他不怎么会哄女孩。。 “要看动画片吗？”他打开动画片朝林葭面前放了放，这是m国最新拍的一部奇幻动画电影，属于迪士尼公主系列的，他想林葭应该会喜欢看。 “你陪我一起看。”奇幻瑰丽的画面一下果然吸引了林葭，她想看，但不想一个人看。 她不想什么都是一个人了。 “嗯。”沉希不爱看动画片，但是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文莹加完夜班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了，几天没有看见儿子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去看看沉希。 她轻轻的打开门，沙发上两个小孩子歪歪扭扭地倒在一起，两个孩子精緻得像洋娃娃一样，小姑娘睡得很香，嘴角亮晶晶的，头压在沉希的腿上，沉希也睡得很熟，只是眉头微微皱着。 文莹一下就乐了，“皱着眉毛像个小老头。” 这副画面实在难见，她借着檯灯的光，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轻轻给他们盖好薄薄的被子就下楼了，一下楼她就把照片发给沉希的爸爸沉清枢。 百年难得一见的照片。 对方微信上连回“”三个问号。 然后是，“老婆，怎么还不睡觉？” “亲爱的，你辛苦了......” 文莹嫁进沉家是不用这么辛苦的，沉家老爷子是军区司令员，沉家代代从军，算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只不过沉请枢对商业更感兴趣，当年也是和沉老爷子大闹了一场。 死活不听沉老爷子的安排，一意孤行从了商，但也干出了不少成就。 沉清枢自然是捨不得文莹累的，他和文莹是青梅竹马，感情好得很，所以他也了解文莹。 文莹是个要强的女人，自己又有本事，并不喜欢做个在家中闲居的富太太，她是个喜欢寻找自身价值的人。 所以沉清枢都是依着她的想法来，不过总是会心疼她身体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你不对你儿子和小姑娘睡在一块感到震惊吗？” “沉希还是不是你儿子了....”文莹见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的身体，嘴角浮出甜蜜的笑来。 “这小姑娘是谁啊？”沉清枢这次看了照片，亲戚家里可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女孩。 “邻居家的.......”文莹立刻把林葭夸了又夸，又懂事又可爱，女孩子就是小棉袄....... 沉清枢盯着手机，一下就笑了，他能感觉道文莹的羡慕，“要不我们再生个女儿？” “滚滚滚，老娘哪有时间再生孩子生了孩子就该好好陪他长大，咱们已经苦了希希了，不能再苦了孩子。” 文莹嘆了口气，物质方面她们一向是给沉希最好的，但是沉希也是，从小都是一个人，她和沉清枢偶尔有时间才会陪他一次，她心里一直很愧疚。 沉清枢能感受到文莹心情低落，他安慰道，“咱们家希希很懂事的，没事。” “懂事的孩子更应该疼爱啊。”文莹想起了林葭，忍不住又嘆一口气。 她很喜欢林葭，如果林葭是她的女儿，她不知道要把她宠成什么公主样，隔壁家却这样对待孩子。 对于林葭到沉家来小住一段时间这件事，没有女儿可以疼的文莹自然是很欢迎的。 家里没有小女孩用的东西，她也不愿意就随便找一间房间给林葭住，就想着明日正好无事，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去商场买些东西，给林葭专门布置个小公主房间。 沉希和林葭晚上睡得晚，早上起来的时候就错过了上学时间，不过好在文莹本来就打算带她们去商场，就早早给老师请了假。 安娜熬了一早的熬好牛奶，又做了奶油松饼，烤了鳗鱼。 林葭第一次早上起来还可以吃暖暖的、香喷喷的早餐，她乖乖坐在椅子上，安娜给她带好餐巾，她吃了一口，笑眯眯的夸着好吃。 等两个孩子吃完早餐，文莹亲自开车带着两个孩子去百货大厦，沉希眼见自己亲妈对林葭这么好，心里还有些小小的吃味。 毕竟文莹陪他出去逛街的时间少得可怜。 逛了一路都在买买买，给林葭准备的都是淡粉色的，暖黄色的，淡蓝色的物件，这些暖暖的萌萌的正好林葭也很喜欢。 第9页 文莹一手牵着一人，进了一家童装店，刚好童装模特上试穿着一款最新款的衣服，男女是同色系的，都是天蓝色的白色的条纹，男孩子配了牛仔背带裤，女孩子这是白色的公主裙，文莹一看就喜欢上了，让服务员取了衣服给林葭和沉希换上。 两个精緻的孩子穿着差不多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所以人都被惊艷了，真的是可爱到爆。 一些妈妈桑和大姐姐都按下手机相机快捷键，暗搓搓打定主意想要生个龙凤胎，以后也这样给她们穿。 文莹一看就乐了，立马掏出相机拍他俩，沉希崩着小嘴，显得有些别扭，小姑娘倒是笑得眉眼弯弯的，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露了出来。 “酒酒，来，阿姨带你看看你的房间。”文莹和安娜在房间里忙了许久才布置好。 林葭和沉希正在下着五子棋。 林葭立刻停下了棋，期待的爬上楼梯，门一打开，满屋子是童话的世界，床是雪白的木床，粉色的纱幔笼罩下楼，房间摆满了熊猫状的毛绒玩具，一点一滴都渗透着认真和仔细。 “酒酒，喜不喜欢？”文莹蹲下来，却看见林葭的眼眶红了，眼泪就像珍珠一样一颗颗滚了下来。 “酒酒，怎么啦？是不喜欢吗？”文莹温柔的给她搽泪水，拍了拍她的背。 林葭摇了摇头，抱住文莹的脖子，“很喜欢，您对我太好了。” 除了小舅舅和表弟，没有其它的人对她这么好。 第6章 虽然林葭在沉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每到晚上，她还是会抱着洋娃娃去敲隔壁沉希的门。 沉希偶尔脸红一下，觉得有些不好，但看着林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心软就同意她进来了。 林葭坐在沉希的床上乖乖的看他拿着一本书看。 沉希认真的时候注意力就只在一件事上，他抿着嘴，低垂着眼睑，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等到看累了，就拿着平板电脑陪林葭看动画电影。 安娜每天去叫他们起床的时候都会发现林葭睡在沉希的屋里。 她把这件事给文莹说了，毕竟男孩子女孩子还是有区分的，怕以后影响不好。 文莹接到电话虽然愣了一下，但又觉得好笑，两个孩子还小呢，林葭更小，现在什么都还不知道，沉希又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他自己愿意这样就随着他吧。 等再大一点了再跟他好好谈谈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不过么，要是林葭以后能成为自己儿媳妇，那也是一件好事呀。文莹美滋滋地想，那臭小子的性格古怪，她还怕他以后找不到媳妇呢，就是不知道酒酒看不看得上。 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得太久远了，不由得好笑。 “文医生，想到什么事啦？这么开心？”同事小李见她少有一副傻乐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想到家里臭小子的嗅事了。”文莹笑盈盈地回道。 沉希的每一天都和以前都不一样了，吃早餐的时候是和林葭一起的，她的吃相很好，吃东西很香，脸颊鼓鼓的，一副满足的样子，看着她吃东西就很有食慾，沉希每天吃的饭也比往常要多些。 上学的时候车上也多了个女孩叽叽喳喳，晚上回家要给她讲数学题，然后陪她看动画片吃巧克力。 总之就是，做什么都有另外一个人陪着。 学校的小孩子们都很惊讶的看着林葭从沉家的车上下来，看着冷冰冰的沉希会耐心的听林葭叽叽喳喳，时不时会回一两句话。 卿伶伶是最不服的，总觉得自己什么也比林葭优秀，但又总是比不过她。 每次林葭要和她说话，她就臭着一张小脸不搭理林葭。 竞选主持人的结果也出来了，林葭虽然年龄小，但是表现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优秀。 她能在众老师面前字正腔圆又声情并茂的念出开场词，完全不惧场，而其它主动报名要竞选的一年级孩子因为害怕说话结结巴巴的，自然就敲定了林葭。 不过因为每个年级都要选一男一女出来，所以有个叫楼茗的男孩子也入选了。 距离校庆只有几天了，学校师生们都忙碌起来，学生的家长也接收了消息，届时要陪着学生们一同参加学校的校庆。 学校排练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只有沉希一个人坐在位子上，阳光从窗口洒下来，映在他的脸上，软软的绒毛一清二楚。 眉眼精緻，软软的碎发搭在额前，他低头认真的看书，是一本出自国外的关于物理启蒙的书，他初初结识物理，对里面的知识还不懂，但是书里知识已然引起他的兴趣。 沉希是真的高智商，虽然家里从来没有强求过他，但是他的学习进度早早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只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 从早上到学校开始，林葭一节课都没有回来过，他又恢復了以前一样的日子，一个人坐一桌，一下课，周围的同学就互相说笑，他旁边那个叽叽喳喳的烦人精却不在了。 卿伶伶刚刚练完舞回来，见沉希一个人坐着，想着他不搭理自己的事就想气气他。 她知道沉希对林葭好，就只有林葭一个好朋友，可是她刚才看见那个和林葭一起排练的小男孩楼铭和林葭走在一起的，楼铭还给林葭买了一袋大白兔奶糖。 第10页 凭什么所有人都对林葭一个人好呀。 “沉希，你知道我刚刚看见林葭和谁在一起玩吗？” 沉希耳朵微微动了一动，但没有搭理她。 卿伶伶气鼓鼓的跺跺脚，“她和别的人玩得好了，就是那个和她一起念典礼词的男孩子楼铭，楼铭还给她买大白兔奶糖呢。” “林葭不会和你玩了，哼。”她就想看沉希生气，这个人真的太讨厌了，就只知道对林葭好。 果然，沉希转过头看她，黝黑的眼睛盯着她，微微抿着嘴，面无表情。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就是无端让卿伶伶有些害怕。 卿伶伶不敢再惹他，掉头就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林葭排练完了时候已经放学了，林叔和沉希在车上等着她。 林葭开开心心的跳上车，却发现沉希没有向往常一样帮她取书包，跟她说话。 “沉希，你怎么啦”林葭问。 谁惹他生气了 沉希没有搭理林葭，自顾自的玩着平板。 “沉希，你干嘛呀，怎么不理我”林葭有些纳闷，她伸手搓了搓沉希的脸。 但是沉希躲开她的手，还是不搭理她。 林葭有点生气了，但是想了想他不搭理她，但是她不能也不搭理他呀，不然就真的谁也不理谁了。 她想了想，从书包里摸出今天早上排练的时候楼铭给她的大白兔奶糖。 “沉希，给你吃。”她笑眯眯递给沉希。 沉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烦躁，他一把抢过林葭手中的大白兔奶糖就直接扔出车窗。 “沉希!你干什么呀!”小奶音里透露着委屈。 沉希盯了她一眼，又打开她的书包，把一整袋的大白兔奶糖都扔了出去。 “啪”的一下，泪珠子就打在了沉希的手背上。 沉希有一丝慌乱，这是他第一次把林葭弄哭，他最讨厌女孩子嘤嘤嘤的哭了。 但偏偏林葭没有哭出声，她就倔强的咬着小嘴，泪珠子啪啪往下掉。 沉希慌了，他伸手摸摸林葭的脑袋，“别哭了，别哭了...” “我错了。” “酒酒。” 林葭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小奶音哽咽的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呀” 沉希抿了抿唇，他也说不出来是怎么了，就是感觉自己心爱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 心里很不舒服。 “林叔，去世贸大厦。”沉希拉了拉林葭的手表示歉意，但一天里心里梗着真的很不舒服。 “是，少爷。”林叔应声到。 “不回家吗”林葭问。 “先带你去买点东西。”沉希牵着林葭的手。 到了目的地，沉希牵着林葭径直就走进了一家进口食品店，各个国家的零食应有尽有。 林葭看得眼花缭乱。 “希哥哥，我们要买零食吗”林葭兴奋的问道。 “嗯。”林叔在身后推着购物车跟着，沉希一股脑的往车里装零食，他只笑眯眯的看着，并不说话。 小少爷除了吃巧克力，并不喜欢吃其它零食。 这些零食给谁买的，他心里有数。 抱着几大包零食上了车，沉希把零食往林葭推了推，“这些都是你的。” “啊” “希哥哥不吃吗”林葭问。 “不吃，都是给你的。”沉希摇了摇头。 “你以后不要收其它人的东西。”沉希又道。 “为什么呀”林葭皱了皱眉头。 “我都能给你。”小沉希耳尖粉红。 “那我小舅舅和小表弟的呢”林葭不以为然。 “.....” “还有我爸爸妈妈……” “够了，”沉希郁闷的一拍她额头，“除了你的家人，其余的你都得答应我。” “好，我都听希哥哥的。”林葭点点头。 小坏蛋，只有有好处的时候才乖。 沉希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一天的郁闷一扫而平。 到了校庆这天，林葭的父母还是没有回来，林葭已经在沉希家呆了半个月了。 虽然这些日子她很开心，但是校庆她要做主持人，她也希望妈妈也来看。 而且，她还是想知道。 她到底，是不是爸爸妈妈的孩子。 如果不是，为什么都说她和妈妈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什么小舅舅和小表弟都疼她。 如果是，为什么，爸爸要说和妈妈生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那她呢她不是他们的孩子吗 为什么奶奶和爷爷不愿意见自己，外公外婆也不喜欢自己。 林葭躲在一颗大树后面，羡慕的看着这些孩子的家长成双成对的来到学校，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她的爸爸妈妈没有来。 沉希一直留意着她，看着她孤零零的站着树后面探出颗小脑袋偷看赶来学校的家长们。 他走了过去，“酒酒。” “他们会不会不要我了”酒酒问道。 “谁？”沉希问。 “我会不会没有家了。”林葭失落道。 第11页 沉希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林葭说的是谁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葭的父母会这样对待她。 从把林葭交到沉家起，就不闻不问，再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找林葭聊聊，林葭虽然每天开心着，但时不时会去阳台看看她的爸爸妈妈有没有回家。 “酒酒。”沉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他想了想道。 家里有专门属于林葭的房间，以后林葭不在他家里住了，他也让安娜给她留着，她想来住就可以来住。 酒酒转过身，她抱住沉希，“希哥哥，你对我真好。” 沉希再一次耳尖红了。 但是这一次，他想，等他长大了，他要对她更好。 第7章 校庆就要开始了，林葭被班主任拉着去后台化妆打扮，沉希一个人回到教室。 卿伶伶练过芭蕾舞，她穿着芭蕾服，头髮扎成丸子头，别了白色的水晶羽毛髮夹，脸上抹了闪闪发光的亮片，她本就生得好看，这样一打扮下来就更加夺目了。 班上许多小姐妹都围着她夸她好看，羡慕地问她髮夹在哪里买的。 卿伶伶有些傲娇的抬了抬下巴，做足了高傲的天鹅公主范。 她瞥见了沉希，故意在沉希面前停留了一下，等着他夸她。 结果他连个眼神也不给。 卿伶伶气得哼一声。 沉希其实瞧见她了，他又不是瞎子，白晃晃的一大坨矗在面前，但他没看她的脸，他只注意到她头上的髮夹了，水晶砖做成的天鹅，几支白色羽毛插在上面。 他听见了那些女孩子羡慕的声音。 沉希想了想，这个髮夹看起来还不错，但不适合平日里佩戴。 到了下课时间，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开手机。 班上最漂亮的还是卿伶伶，她其实完全没必要和林葭比，她俩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林葭是软乎乎的像洋娃娃一样精緻可爱型，但是卿伶伶就是那种高贵清丽美人型的。 大家更喜欢和林葭玩是因为她性格好，嘴又甜，而卿伶伶嘛，总是有些公主脾气，身边的人要常常夸她，她才和别人交好。 难得一遇的十周年校庆开始了，这一次学校办得特别隆重，每一个节目都经过重重筛选，让观众们耳目一新。 但最大的亮点还是在林葭和楼铭两个小主持人出场的时候。 台下的妈妈桑都露出蜜汁姨母笑，心里尖叫着想要上去揉揉这两个孩子的脸。 实在是太可爱了。 林葭穿着红色的小裙子，背上绑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平日里有些乱的捲髮被设计师搭理了一番，扎了一半头髮裹着小丸子，留下的一半卷卷的像毛绒绒的玩具，画了弯弯的眉毛，眉心上点了一颗美人痣，就像是年画上的福娃娃。 小男孩的碎发也被烫卷了，穿着同色系的小西装，打着领带，白白的小脸笑盈盈的。 小女孩还有着小奶音，但字正腔圆的念完了开场词，很是让家长们赞赏。 楼铭念完了词就拉着林葭的手向观众谢礼，然后从舞台帷幕后退了出去，将舞台留给接下来的表演者门。 沉希幽幽的看完，然后熘进后台，就看见楼铭还拉住林葭的手。 “酒酒妹妹，你刚才好厉害，都没有紧张害怕。” “我刚刚腿都控制不住发抖了。”楼铭钦佩道。 “你也厉害呀。”林葭夸道。 “嘻嘻，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林葭和楼铭一拐弯就遇上沉希了。 沉希目光幽幽的盯着楼铭牵着她的手。 林葭笑嘻嘻的打招唿，“希哥哥!”她松开楼铭牵着她的手，连忙兴奋的朝沉希跑去。 “嗯。”沉希拉过她的手，抽出包里的纸巾，给她擦了擦。 楼铭自然看到了，不过他以为是林葭手上有汗，倒是没有多想。 沉希带着林葭离开后台，“我们回去吧。” “可是校庆没有结束呀。”林葭问。 “你的任务不是结束了吗？”沉希拉着她道，“我妈也没有来，今天又没课，我们直接回家。” “那老师……”林葭有些迟疑。 “放心吧，老师今天不会点人的。”沉希牵着林葭的手上了车，等她乖乖把安全带系好了，才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礼盒送给她。 “这是什么呀”林葭好奇的接过礼盒。 “送给你的礼物，是给你的奖励。”沉希帮她把礼盒打开，一直漂亮的水晶葫芦髮夹露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好漂亮。”林葭赞嘆的取出髮夹，白嫩嫩的小胖手小心翼翼的握着髮夹，“希哥哥为什么要送我髮夹” “这是给你的奖励，你成功完成了主持人的任务，很厉害。”沉希微红着脸，他转过头看着车外的风景，假装漫不经心。 “谢谢你，我很喜欢。”林葭小心的将髮夹装进盒子里，然后伸出莲藕似的胳膊抱住沉希的脖子，“希哥哥，谢谢你。” 她的父母没来，但是沉希在，父母没有给她的奖励，沉希给她了。 以后，她也要对希哥哥好。 第8章 第12页 林葭被接回家了，林峥给了文莹一笔钱，她退回去，只对林峥说，“酒酒很乖，我们大家都很疼她。” 所以，为人父母的你们更应该疼她。 林峥能够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他知道孩子是无辜的，但是他永远也做不到对她很亲密，有些事情一旦酿成，就没有办法回头。 林葭是无辜的，但他也是无辜的。 林葭回到家里了，爸爸看上去很高兴，妈妈也是，脸上都有笑意，但她明白，那些笑意和温柔都不是属于她的，她已经成了一个局外人。 南静茹总是会不经意的揉揉肚子，一向灰暗的眸子有了一丝光明，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自顾自的玩手机聊天，也不再三天两顿不吃饭。 父亲请了佣人专门照料她的起居，母亲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了，凸起一个小包。 林葭知道，他们快要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了。 虽然林葭没有住在沉家了，但是沉希每天上学都还是会等着她一起，放学后也会去沉家写作业。 沉希注意到林葭越来越消沉，一向笑盈盈的脸上几乎很少能看见笑容。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问起林葭，她什么也不肯说。 平静而安详的日子就这样缓缓滑过去，这种安静却并不让林葭感到安心，反而愈来愈慌乱无措。 父亲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脸上不再是挂着温柔的笑，他时而暴躁如雷，时而捂头痛哭，时而醉酒熏熏。 佣人不在了，离开了佣人的照顾，原本因为怀孕而圆润起来的南静茹又瘦了下来，双颊凹陷，脸上一片死气。 秋季多雨，林葭和沉希告别之后回到家里。 屋里昏暗暗的，没有开灯。 林葭本来不怕黑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她不安的喊道，“妈妈，妈妈。” “你在吗” 她去找灯的开关，被门槛挂了一下，一头栽倒在地，地板上的玻璃渣扎进了她的膝盖，划伤了她的眼角。 林葭忍着疼，憋着眼泪爬了起来，去找开关。 如果可以，她永远也不想看见眼前的一幕。 眼泪夺眶而出。 “妈妈。” “妈妈，你不要丢下我。”她忍着疼朝着那个倒在地上人扑了过去。 小小的林葭跪在一旁显得那么无力，南静茹闭着眼睛，唇是白色的，胸口已经没有起伏。 血是从楼梯上留下来的，玻璃碎得到处都是，南静茹身边有一把沾了血的刀，手腕被割破，一大滩血就留在一边。 林葭又惊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能救妈妈。 沉希进了屋，一直想着这段时间林葭的情况，他真的很担心。 “沉希。” “沉希。” “帮帮我。” “救救我妈妈。”对面的房子里冲出个小小的身影，她大声地哭喊着，摔倒在地上。 沉希立刻下楼跑出去。 眼前的人血肉模煳，泥泞满身，她抱着他号啕大哭。 沉希也哭了。 他从来没有见她这样伤心过。 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 回忆起这个时候的沉希，真的很想抱抱她，告诉她。 他在。 林葭的妈妈因为摔下楼梯流产，又因为长期患有抑郁症，受不住痛苦，自杀了。 林葭的腿和眼角的玻璃渣被取了出来，沉希和林叔抱着她去往她停留着她妈妈尸体的医务室。 漂亮的女人就那么安静的躺着，长期锁着的眉头松开了，就好像她真的可以快乐了。 林葭知道，她从来没有快乐过。 但是她不懂，为什么。 她很爱她的妈妈，她用尽一切可以想到的办法，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她变得聪明，都是因为想让她开心。 妈妈只对她笑过两次，一次是她说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一个是她说可以自己去上学。 她想问问妈妈，她是不是一点都不爱她，但是她没有机会了。 林葭撑着床槛看着南静茹。 “沉希，我没有家了。”她说。 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她没有妈妈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沉希拉着她的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阿茹。”门外有人在哀嚎。 是林峥，他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病房，看见床上的人，猩红着眼睛。 “阿茹，我求求你，不要闹了。” “你醒醒啊。” “呜”是揭底斯里的哭声。 “是你!你个孽种!”林峥猩红着眼瞪着林葭，“如果不是你，阿茹不会死!” 他朝着林葭走近，“你个畜牲，早就该死了，要不是一时心软。” “酒酒。”沉希想拦住他，却被林峥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林葭小小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了出去。 “酒酒!”沉希眼眶发红，他咬着牙，“疯子，你这个疯子。”他爬起来去打林峥，却又被他推开。 “妈，林叔。”沉希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救救酒酒，呜。” 林峥一脚踹向林葭，软软的身子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第13页 保安人员将林峥控制起来了，他怒吼着，咆哮着，又痛哭着。 文莹也来了，她抱着林葭软软的身子，看着她遍体鳞伤，忍不住哭了出来。 “你真不是个东西。”她骂林峥。 那么招惹疼的孩子，在沉希家住，会笑着礼貌的给每一个人打招唿，会在饭桌上可以夸安娜做的饭好吃，哪怕吃不下了也自己憋着吃完，会怕添麻烦早上自己叠好床被，打扫好卧室清洁…… 他怎么……就下得去手。 沉希抽抽噎噎的在门外等着文莹给林葭治疗，林葭昏迷了，因为林峥的一踢伤到了内腹，头部也有些轻微脑震盪。 沉希乖乖的守在林葭床边，担心的看着她惨白的小脸。 第一次，他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 他恨自己太小了。 林峥也来看过一次林葭，他一进来，沉希就全身戒备，他向文莹道歉，说是自己太过悲伤没有控制住情绪，以后不会了，他想带林葭回去治疗。 但是文莹并没有同意他将林葭接回去治疗，医院说要养一段时间，她现在年纪小，怕以后留下后遗症。 几天后，林葭渐渐好起来，每次看见沉希自责的神情，她还笑着说，“希哥哥，酒酒不疼了。” “没关系的，不怪你。” “你对酒酒很好。” 她越是懂事听话，文莹她们就越是难受。 沉希握着酒酒的手，认真的说，“我以后会保护你，等我长大。” “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嗯，我等希哥哥。” 可是沉希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和林葭说话，她没有等等他长大保护她，就不见了。 林葭的父亲也不见了，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 沉希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打电话问文莹，可以没有一个人知道林葭的下落。 文莹也很自责，那天她忙着去做手术了，沉希正好和林叔想去给林葭选礼物，可是当他拿着礼物满心欢喜去看望林葭的时候，她不见了。 没有了林葭的沉希，比起以前更加孤僻了。 他什么话都不愿意再说，就像林葭没有来过之前一样，他又开始沉溺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半夜回家的文莹悄悄打开门，儿子在沙发上抱着林葭喜欢抱的洋娃娃，平板电脑还放映着动画片，她捂着嘴悄悄哭了。 或许时间是可以沖淡一切的，但是不想忘记的话，就不会忘记。 班里的小孩子一开始都很想念林葭，但是渐渐的，他们不再谈论林葭了。 沉希不愿意和任何人做同桌，还是孤零零一个。 安娜问文莹林葭的那件卧室怎么收拾的时候。 沉希冲出了他的房间，说了第一句话，“原封不动的留着，这里是她的家，我要等她回来。” 文莹搂着他哭，“妈妈答应你，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留着，这里是酒酒的家。” “哇”的一声，沉希第二次号啕大哭起来。 他什么都有，可是林葭什么都没有了。 第9章 六年，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忘记很多事，更遑论是乳齿未落的小孩子。 北方的一座小山村上，十二岁的妙龄女子背着背篓在山上捡着柴柯。 光洁白皙的额头，秀长的眉，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处有一个三角形的肉粉色印迹，一头垂到腰际如同海藻一般的黑色捲髮轻轻的编成麻花辫。 俞子来在山顶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摸出那颗保存完好的水晶葫芦髮夹和一小张字条。 字条上只有几个字：沉希，南缃居，林葭。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水晶葫芦，她知道她不叫俞子来，她叫林葭，她都清晰的记得，她还记得隔壁家的少年叫沉希。 沉，是沉鱼落雁的沉。 希，是希望之光的希。 她不知道她的挂念到底还值不值得，或许沉希已经将她忘记了，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看看，沉希说过，他的家就是她的家。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她会不会让他感到厌恶，俞子来弯弯唇角。 来到这个荒僻的小山村时，她只有六岁，她不懂为什么林峥要那么恨她，背着文莹他们偷偷把她卖给这座小山村一户生不出孩子的人家。 她的乖巧懂事没有换来任何人的疼惜，反而人人都作贱她，欺负她，在被一群孩子扯头髮、扔石头、吐口水，被俞正整天叫做扫把星，被他拿木藤抽得麻木的时候，她明白了不能做好人这件事。 做好人就会被欺负。 子来，子来。 俞子来讽刺一笑，她这一生都是跟别人期盼的无关，当初林峥想要个亲生孩子，俞正他们买她，也是听说她能旺子，买来六年李蓉的肚子都没有任何响应。 好在，看着那一张笑出褶子的老脸，想来是怀上了。 最后一年，她只需要再忍受最后一年就好，俞子来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缓缓下山，快到了山脚的时候，她褪下小腿根部绑着的沙袋，将它们藏起来。 一个长得虎头虎脑，体态圆润的男孩子快速跑过来，“子来姐，不好了，你家那老不死的又虎着一张脸捏着藤条到处找你。” 张剩现在看着俞子来心里还有些发憷，俞子来才来的时候个子矮小，知道她无父无母是被村口那家讨人厌的破落户买来的，连着几个要好的皮小子经常欺负她。 第14页 并非农村的孩子就越淳朴，那只是少数，多数人并没有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去读书也只是混日子，初中又正好是叛逆的时期，俗称社会上的未来混子学校里也不少。 初中的孩子已经不再像小孩子一样了，对漂亮的东西抱有善意和喜欢，反而她们更倾向于把比自己好看的东西都毁灭了。 六年，俞子来几乎是在被拉进厕所挨打，被泼开水的日子中度过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发育变高，高出了同班的孩子半个头，她的力气变大，甚至比那些欺负她的男孩子还有大。 她知道打人什么地方最让人痛不欲生却又看不出痕迹，这些都是她亲身体体验总结出来的经验。 她本来不想这样，她欺负别人和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有什么区别，但是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是不能做好人的，她知道了命运不公的时候，什么才叫做生存法则。 那一日张剩抢走了她的水晶葫芦，他洋洋得意，“让你交出来，你就给老子交出来呗，自己想挨打。” 俞子来伸手去抢，却被他一脚踢开，他玩的要好的两人立刻按住她，张剩的脚快要落在她的肚子上时，她发狠，挣开了他们。 张剩的手很快被她扭住，他大声惨叫，那个时候她突然明白，她能够打赢他们了。 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和腿哀叫的两人和手被扭在身后不断惨叫的张剩，她一点同情和愧疚都没有，她感受到了一丝快意。 她觉得不够，但是算了，拿回了水晶葫芦就好。 后来张剩他们的家长找到俞家，俞子来挨了俞正的一顿抽，藤条打在身上，抽出一条条血痕，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她只有兴奋，暗暗捏紧了拳头，她实在太兴奋了。 第二天，俞子来就约了张剩到小河边，张剩仍旧是趾高气扬的来。 那是第一次，张剩明白了什么是死亡的恐惧。 她骑在他身上，按着他的头。 他的双腿疯狂的抽动，他想要唿吸，一张口，河水就涌进鼻腔。 每到几近绝望，她又让他能够接触到空气，水滴进眼珠里，忍着疼痛，他看见她嘴角挂着笑，让人不寒而慄。 他再混也不敢做出人命的事，但是他看见俞子来脸上的笑的时候，他觉得她敢。 俞子来摆摆手离开，她转头看着河边奄奄一息的张剩，“再告状，弄死你。” 俞子来两根手指摩擦着水晶葫芦，她来到这里害怕忘记过去的一切，第一件事就是写下沉希的名字，写下她在南缃居的一切。 她每天都要回忆一次，她怕她忘记了，就再也没有一个珍视她的人了，再也没有家了，再也没有一个为了她嚎啕大哭的人了。 “俞姐，你回去小心点。”张剩担心道，俞正真的不算个人，妥妥的窝囊废一个，成天喝酒不去工作，又喜欢偷鸡摸狗，村里的人都讨厌他们一家，所以他们才会一开始很讨厌俞子来。 虽然俞子来把他打怕了，但是长久的接触，他发现俞子来其实是个好人，自从那一次之后，她没有再找过他们，不像他们以前欺负她一样，有事没事找来欺负一顿。 他们遇见她捡柴柯帮她的时候，她还会说谢谢。他和玩的好的小伙伴已经自觉成为俞子来的小弟了。 想了想，张剩摸了摸荷包，他知道俞子来这两年来一直在找钱，她去网吧里工作，还去拳击馆里帮忙做清洁，周末会偷熘进城市公园发传单。 “我也不知道你那么急需钱干嘛，学校不是每学期都要给你发八千的奖学金吗？”张剩摸出自己兜里的三百元递给她，这是他存了很久的零花钱了，“不过我这里有点钱，你拿去用吧。” 俞子来在学校里仍旧保持着乖巧懂事的形象，成绩是全校第一。 俞子来愣了一下，有一丝诧异，嘴角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她摇摇头，“我不用。” “哎，子来姐，你别嫌少嘛。”张剩倔强的塞进她手里就跑，“我是你小弟啊，不用还了。” 俞子来捏着钱沉思了一瞬，见张剩还没有跑远，她喊住他，“下午三点，还是来这里，带上吴承和刘语鑫。” “奥，是。”张剩挠了挠脑门。 俞子来已经不差这么几百块了，奖学金都被俞正拿了，不然他也不会准许她念书，来这里的时候她的确身无分文。 她去网吧工作不过是想蹭免费的网费好写小说，去拳击馆帮忙也是为了免费加入拳击馆的训练。 她的文笔很好，因为她天生对文字敏感，她每花费两个月就可以完结一本小说，她还是新人的时候一本小说只能赚几百甚至几十，但是随着她长大，她的文笔更加成熟，完结一本小说可以赚一两千甚至要更多一些。 她还没有成年办不了身份证，但是因为经常去拳击馆帮忙，拳击馆里的穆臻于和俞子来的关系不错，就主动帮忙给俞子来办了银行卡。 所有俞子来现在是有钱的，至少自己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她还留在这里主要是参加高考，她想考去首都的那所最着名的高中，然后保送进南城的n大，她一定要回去。 她现在就在首都的一个小村庄，在最北边的城市。 俞子来背着背篓回到家，果然就看见俞正醉醺醺的拿着藤条站在门口，以前的她每次回家看见这一幕，内心就会涌起恐惧。 第15页 “死丫头跑哪去了，让你洗衣服放了一天了不洗！还等着老子洗是不是？” “你个丧门星，一天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不做事！” “如果不是老子当初好心收留你，你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了！” “看什么看，想老子抽你？”他醉醺醺的挥了挥手中的藤条。 “我去捡柴柯了，我这就去洗衣服。”俞子来捏了捏拳头，她面上挂着乖巧的笑，眉眼弯弯，眼睛如星空熠熠生辉，嘴角的两个小酒窝也露了出来。 俞正恍了一下神，心里有些火热，他打量了一下俞子来，十二岁的年纪已经开始发育，她身材高挑，皮肤仍旧白皙，身子散发着青涩而诱人的香气。 屋里的老太婆因为怀孕已经肿得不像个人，像头猪了。 第10章 俞子来自从上了初中已经很多次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盛行于初中女生的霸道言情小说她也看过几本，俞正这样看着她让她感到噁心，她有些控制不住想揍他。 她深唿吸一口气，准备忍过去，放下柴柯去取衣服，俞正的手就搭了上来。 “忍个jb。”俞子来抽出放在柴柯一边的木棍。 “啊！” “死丫头，你想造反？”俞正挨了一棒，气得拿起藤条抽她。 “你他妈以为你是皇帝？还造反。”俞子来讽刺一声，俞正早就因为常年酗酒掏空了身子，根本没有想到俞子来敢反抗他。 “哎呀，天杀的死丫头要杀人人了！”屋里大着肚子，一身是肉的肥胖女人倚着门出来就看见俞子来一脚踢倒了俞正，又抽过他手上的藤条，脚踩在他胸上上用藤条抽他。 她立刻赶上去想一巴掌甩在俞子来脸上，俞子来扔下藤条，抓着她的手腕，“你要是不想要孩子了就继续。” 李蓉立刻捂着肚子后退，她好不容易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你...你把他放了，他是你父亲！” “呵，父亲。”俞子来停下了抽俞正，就在李蓉以为她不会再打的时候，俞子来转过头对她说道，“我没有父亲。” “他俞正不配做我的父亲，我也不需要父亲。” “我不叫俞子来，我叫林葭。”俞子来一脚踹上俞正的腰椎，疼得俞正尖叫一声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哎呀！杀人了！杀人了！”李蓉涕泪横流，想跑出院子。 “你想流产就再大声一点。”俞子来握着木棍向她走近。 “不，不，我错了。” “我错了，我什么也不说，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李蓉不敢再往出跑，也不敢大喊大叫，她捂着肚子惊恐的后退，从来没有想过俞子来会变得如此狠。 也没有想过，她什么都记得，她知道她不叫俞子来，可是她来的时候，明明只有六岁。 俞正的腰被俞子来踢伤了，他躺着床上养伤，虽然起不了身，但嘴里仍旧不断臭骂。 但每次俞子来回家，他就只能闭嘴，说白了，所有的恶人都是欺软怕硬。 你比他还恶一些，他就不敢再欺负你。 这个村子的人都厌恶这一家人，也不会有人会来帮俞正两口子说公道话。 俞子来收拾好书包一大早就出了门，肥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穿着她身上并不难看，她身材高挑，但骨架不大，穿着校服也显得很纤细。 俞子来打开数学书，乖乖的拿出笔演算，她的理科还是有些薄弱，这些年她倾入很多精力，数学不算拔尖，但也不差。 想要考进那所学校就不能够偏科。 “啪”的一声，黑板刷砸在俞子来的头上，不疼，但掉落的粉笔灰让她憋了一口气。 她一抬眼，讲台桌上坐着一个女生，穿着短裙露出腿，校服外套流里流气的露出肩，头髮挑染了几支红色，长相不错，涂脂抹粉反而坏了她本身具有的美感。 她身边几个女生差不多的打扮，抱着肩膀一脸挑衅的看着她。 “喂，俞子来，跟我来一趟。”她嚼着口香糖，高傲的仰了仰头。 是霍莉莉，学明初中的大姐大。 “去哪？”俞子来清理了一下头髮上的粉笔灰，不紧不满的问她。 “少废话，快点给老娘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她又扔了几只粉笔过来，走出教室。 “好。”俞子来起身。 经过讲台的时候，她拿了几支粉笔。 一到隐蔽的地方，霍莉莉就想抓住俞子来的头髮，不过被俞子来擒住手腕一扭，霍莉莉吃痛叫出声，“愣着干嘛？给老娘收拾这贱人。” 几个女生也冲上来。 俞子来自然也挨了几下，不过几个女生而已，比起张剩他们差多了。 “你...你想干什么。”俞子来将霍莉莉下把抓住，搬开她的嘴吧，霍莉莉无限恐惧的看着她。 “请你吃东西。”俞子来恶劣的笑了笑，将粉笔餵进她的嘴里，她想吐，俞子来威胁她不准吐，不然就把她脑袋往墙上撞。 霍莉莉含着泪嘴里包着粉笔不敢吐。 收拾了人，俞子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理好自己的校服，乖乖巧巧的走了出去，若无其事地回到班上坐着继续学习。 第16页 俞子来经常被这些人欺负已经是常态了，班上的同学见她好好的回来还有些吃惊，不过到底没有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霍莉莉一行人倒是恶人先告状，捂着肚子去了教务室找教导主任，于是俞子来被叫了过去。 刘主任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人，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俞子来会把霍莉莉她们打成这副模样的，俞子来向来乖巧懂事，成绩又是学校最好的，最有可能是明年的县城状元，校长特意提醒过，要好好栽培这孩子。 “刘主任，您找我有事吗？”她乖乖巧巧向他问好，校服洗得发白，但是干净整洁，脸上的小酒窝深深的，看着就可人疼。 再反观霍莉莉一行人，校服穿得歪歪的，还违背校规穿了短裙，打耳洞，化浓妆，这些女生在学校混的名声他早有耳闻。 不想再问了，孰是孰非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主任安慰俞子来，“子来，你别怕，这些事学校会好好处理的，你就只管专心学业，好好把学习搞好。” “嗯，谢谢主任。” 最后霍莉莉一行人被记过，写三千字检讨，还被通知的父母。 霍莉莉看着俞子来那种脸，嫉妒的心思遮掩不住，她狠狠的对俞子来说，“贱人，你给我等着。” 俞子来无所谓的耸耸肩，毫不在意。 想起那天放了张剩他们的鸽子，俞子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约他们放学后到她家里去，还必须带上书包，几人面面相觑。 “子来姐，你家那死酒鬼能让你带我们回家？”张剩问道，俞子来在家的地位他们还是很清楚的，毕竟住的地方离得也不是很远。 “只管来就是了。”俞子来道。 三人行到了俞子来家门口还有些犹豫，院子里出乎意料的安静，俞子来看见他们了招了招手让他们进来。 李蓉生性懦弱，但也确实是个喜欢欺软怕硬的人，现在俞正倒下了，连床都下不了，她没有了主心骨，就只能每天坐在床边抹眼泪，时不时接受俞子来的威胁。 躺着床上的俞正只想着等自己好了定要那死丫头好看，但当他一用发狠的眼神瞪她的时候，俞子来就会拎起棍子修理他一顿。 畏惧是日积月累量程的，一旦成了习惯就很难再改过来，就像一个奴隶即使脱离了奴籍，仍旧会有奴性。 书上有过一个例子，鳄鱼被一个玻璃板隔开，而玻璃板另一边是一些小鱼，饿久了的鳄鱼想扑过去吃掉食物，但是一次又一次撞上玻璃板，时间久了之后，当人们拿开玻璃板，鳄鱼饿死了也没有再去尝试撞击玻璃板。 这就叫做驯化。 俞子来知道这样道理，所以她几乎每天都会揍俞正，每天都会威胁李蓉，她就是想通过时间让这种害怕畏惧深入他们的心里，让他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林葭和沉希一样，都是绝顶聪明的天才少年，她们发现新的事物就想去尝试，去探索，像一个狩猎者一样，慢慢观摩猎物。 来了之后张剩几个人痛不欲生，千想万想他们也没想到俞子来竟然要给他们补课，要知道他们就是那种一看书就脑袋疼的人，但趋于淫威，几个人只好老老实实的苦着脸照做。 俞子来知道他们的资质，虽然不爱学习，但是脑袋还是够用的，她知道很多农村的孩子都是读不走书，初中一毕业就只有早早出去打工，但是毕业年纪又小，找到工作也是又辛苦工资又低的。 她希望张剩他们能有不一样的人生，不是永远都困在这个一个小山村里。 第11章 周末的时候俞子来被人拦住了路，一帮子十几岁的社会少年吹着口哨骑着二手机车一个急转弯停在她面前。 “俞子来，今天只要你跪下好好给我磕个头，道个歉，我就能放过你。”霍莉莉从机车上下来，她双手抱着胳膊洋洋自得，“否则有你好受的。” 那些人都站在她的身后，显得人多势众。 跪，还是不跪。 俞子来捏紧了拳头，她打不过这么多人。 可是她也不想跪。 俞子来嘆了一口气，或许她回不去南城了。 张剩一听见俞子来在校门外被人拦住的时候就立刻让人去城里的拳击馆里喊人，他知道俞子来跟里面的人关系很好，他自己则跑去救她。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场面已经一片狼藉，他知道俞子来厉害，但是他不知道她这样厉害，或许上天还是心疼她的，给了她很大的力气。 虽然她不是真的神人，她打不过这些人，但霍莉莉他们也不好受。 她出手狠厉，即使被几个人牵制住，也用最不要命的打法，她死了也要拉一两人陪葬。 霍莉莉真的怕了，她的额头被打破了，血顺着额头滴下了，她第一次见这么多血，她后悔带着人来找俞子来的麻烦了，她没有想过会到这个地步。 俞子来的一身都在疼，她的肚子、腿、头都受到重创。 混乱中有人掏出了随身藏着的□□沖向俞子来。 “子来姐，小心。”张剩急得快哭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阵势，俞子来已经浑身是血，他有些害怕，但隐隐有股热血冲上心头。 他也沖了上去。 穆臻于带着人到的时候，俞子来已经奄奄一息的躺着地上，很多人都捂着伤口倒在地上，他们惊叫着，哭喊着。 第17页 因为人群中有一个浑身是，已经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的人了。 穆臻于立刻让人把伤员全部带回城里治疗，俞子来已经昏迷不醒了。 而那个不知生死身中三刀的人叫做曲强，作案的□□正是他自己的。 穆臻于沉吟片刻，拨通手机打了出去，“找最好的医生和律师过来，事情紧急，快点。” 如果曲强死了，不管俞子来是不是正当防卫，她身上都背上了人命官司，她的一辈子就毁了，所以曲强不能死。 他和几个朋友开着拳击馆是因为兴趣，他们几个早就把俞子来这个小姑娘当成妹妹了，她乖巧却又倔强好强，偏偏让他们喜欢得很。 俞子来被推进急诊室里进行手术，她的腹部也中了一刀，张剩也受了伤，但是不是很重，他急忙找到穆臻于，担心的问道，“穆哥，子来姐她不会有事吧？” “是曲强先拿出到捅子来姐的。” 他不知道曲强会不会死，但是他不想俞子来出事。 “我知道，你先养伤，后面的时候有我处理。”穆臻于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医生的消息。 等待的时间异常难熬，就像过了一个世纪，穆臻于捏着烟，但没有点燃。 医院禁止吸菸，他从初中沾了烟开始就有菸瘾。 现在他只希望俞子来没有事，曲强的事他会让他爸想办法，就算好久没有联繫了，穆臻于讽刺的勾了勾唇角，他还是他唯一的儿子。 “嘟...”穆臻于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 “臻于”电话里的人有些惊喜又有些迟疑。 “你给周叔打电话了？是出了什么事吗？别怕，要不要爸爸过来一趟？”电话里的男人喋喋不休，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他，就和从前一样，把他当成唯一的珍宝。 “嗯，惹事了。”穆臻于淡淡的说了一句。 “别怕别怕，孩子，我马上派人过来，你把地址发给我。”电话里的人虽然担心他出事，但欣喜更多，他愿意接他电话，愿意向他求助，他还是把他当作父亲。 穆臻于挂了电话，垂着头，十指交握。 “阿臻。”在前台办好手续的简行走了过来，他拍了拍穆臻于的肩膀。 “你出去抽支烟吧，放心，我在这等子来。”他看着穆臻于手上那支没有点燃的烟，知道他难受，他烦的时候就会死命的抽菸，就像三年前，他第一次背井离乡到这里来。 “我给他打电话了。”穆臻于摇了摇头。 “谁？”简行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我爸。” “什么？”简行有些震惊，穆臻于当初到这里来自谋生路，就是不想在和那边再有什么联繫，他并不缺钱，拳击馆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收过他父亲一分钱，但是他妈妈给他留了很大一笔遗产，他就是每天混日子也用不完。 简行真的没有想到，穆臻于竟然会为了俞子来去求他爸。 “兄弟，你给我说句实话。”简行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你是真的只拿子来当作妹妹么？” 俞子才十二岁，就算长得再漂亮精緻，他们也没办法对她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将头髮放下来的时候，他们看呆了一瞬，反应过来也会在心里暗骂自己禽兽。 他转过头认真端详穆臻于，十八岁的少年模样，高挑的眉，狭长的桃花眼，鼻樑高挺，白皮肤，左耳上戴着一枚耳钉，修长的两指捏着烟，风流少年。 模样是他们一群人里最出色的，桃花运自然也是最好的，穆臻于身边不缺女人。 难道，他穆臻于要做这个禽兽么？简行的表情一言难尽。 穆臻于睨了他一眼，“你脑子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她还小。” “我又不是禽兽，又不是饥渴难耐，连小孩子都能下手。” 简行瞭然的点点头，这人分明就是想当禽兽，穆臻于只说别人还小，可没说他只是单纯拿俞子来当作妹妹。 分明就是想等别人长大点再下手。 他们都拿她当妹妹，有些事能帮当然会帮，但是他们扪心自问绝对做不到穆臻于这种程度。 一直到了晚上，医生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俞子来身上遭受了多处重击，好在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几人松了口气。 俞子来还在昏迷中，如同海藻一般的长捲髮披散开来，在白蓝条纹的病床上晕出一朵墨色的花来，再一次见她散着头髮，仍旧能受到视觉冲击。 小脸苍白，那双乌熘熘的满是灵气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一根根微微翘着，睁开眼睛的她美得空灵，她就像是在人间迷路的精灵，闭着眼睛的她就像了无生机的布娃娃，不像一个真正的活人。 穆臻于坐在她的床前嘆了口气。 “你为什么就这么倔呢。” “为什么不知道来找我，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穆臻于知道俞子来有很多秘密，但是她从来不愿意告诉他什么，她也不求他什么，他唯一一次帮助她就是主动帮她办了一张银行卡，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她很缺钱。 她主动打扫拳击馆的清洁，帮他们布置拳击室，招揽客人，因为她想参加拳击训练。 第18页 她在换衣室脱衣服的时候，他偶然进去，入目的不是妙龄女子该有的无瑕胴体，而是满身触目惊心的于痕和血疤。 不可否认，在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有愤怒也有心疼。 可是他不是她的谁，只是偶然结识的一个大哥哥，她不愿意告诉他什么，也不愿意请求他的帮助，他想要帮助她也没有办法。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穆臻于才敢伸手撩起她的头髮，他亲吻了俞子来的额头。 “我等你长大。”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相差六岁，他也没有想到他会成为简行口中的禽兽。 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许就在第一次见面，有人不信一见钟情，但是偏偏就发生了。 只不过一开始的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一直在逃避。 他不想逃避了，错过了，就会遗憾一生。 第12章 万幸的是在俞子来醒来之后曲强也醒了。 都没有性命之忧，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曲强的父母控告俞子来恶意杀人，穆臻于的父亲派来了律师当庭作辩。 费穆臻于付了曲强的医药费，又赔了他父母五万元让他们闭嘴滚远些。 其实法律判决是不用给这么多的，因为俞子来身上的刀伤也是曲强弄的，不过他父母天天来医院大吵大闹，穆臻于只想他们能滚远些，不要耽误俞子来疗伤。 穆臻于拎着粥到俞子来的病房的时候，俞子来已经醒了。 她向他道谢，“臻于哥，谢谢你。” 穆臻于摸摸她的头，把粥打开舀了一勺餵她，“没事，先吃粥吧，吃饱了身体才好得快。” 俞子来的右手骨折了，但是她摇摇头拒绝了，她说，“我还有左手呢，我自己来吧。” 穆臻于眸底的光晕暗淡了一瞬。 “臻于哥，我会把钱还给你的，给我两年时间可以么？”俞子来问，她的小金库里只有四万，曲强的医疗费就是十万，她欠穆臻于十五万，一时间她没有能力还清。 “可以。”穆臻于点点头，他知道她有自尊心，“随便多久都可以，你不要和我太见外。” 他直视她的眼睛，“我会伤心的。” 俞子来抿了抿嘴唇，“我没有见外，我把你当哥哥呢。” “臻于哥，你知道怎么才能办理户口吗？”她问。 俞家她不能再回去了，实验中断，她现在身体虚弱，如果回去了俞正他们一定会趁机报復，但是她还有一年高考，她必须得读完初三参加高考，村子是不能回去了，她可以在城里读书，只需要租一个房子就可以，就是转学手续什么的太难办了。 而且，她没有户口，俞家是通过不正当的途径把她买来的，她的户口不在他们那里，她参加高考还得要户口，以她一个人的能力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因为她太小了。 穆臻于却高兴了，这是俞子来第一次主动请他帮忙。 虽然有些麻烦，但不算难事。 俞子来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了穆臻于，穆臻于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都是笑意，“包在我身上吧，你以后都不用回俞家了。” 一个月后俞子来出院了，花了接近半年的时间，她几乎没有去上学，她在城中租了个房子，在网上通过网课自学，她脑袋聪明，没有什么跟不走的问题。 所有的事情办好了的时候，初二已经结束了。 俞子来已经不叫俞子来了，她成了穆家领养的女儿，穆瓷。 带着这个崭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穆瓷转进了一所公立初中读初三，她知道私立的学校师资和校园的软硬体设备都要强很多，但是学费太贵了。 她还没有还穆臻于钱，卡里的四万元要租房子交学费，还要付给她自己的生活费 城市里的房租很贵，学区房就更贵了，一个月三千，但是她不打算住校，学校管得很严，不能带手机。 她需要赚钱养活自己。 在开学之前她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部手机，虽然贵，但钱生钱，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 所有的一切都弄好了，她卡里的钱只有一万多了。 初三，穆瓷的个子长到一米六六，比起班上的女生都要高出半个头。 曙馨初中的校服比起她在乡下的那套好看很多，现在是夏季，polo衫款式的短袖配浅蓝色的百褶裙，不像乡下那样肥大，而是很显身材，穆瓷看了看腿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抿了抿唇，没有穿裙子。 她买了男生的校服，把裤子改小穿上正好合身。 早上七点的闹钟响了，穆瓷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按住了闹钟，她利落的起身，将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就去洗漱。 睡衣脱落，伴随着雾蒙蒙的水汽，穆瓷擦了擦镜子，映入眼帘的遍体鳞伤的身体，她的肤色接近奶白，皮肤很滑，这些曾经留下的伤疤就更加刺眼。 她摸了摸腹部的一块如蜈蚣的疤痕，很丑。 她一点都不感到悲哀，悲天悯人是没有用的，那些眼泪也早就流干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她收拾好书包，带上牛奶和饼干就出门了。 “叮”手机响了。 “餵。”知道她手机号码的就只有拳击馆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声音早就没有当初的小奶音了，但听起来还是很甜很软。 第19页 “酒酒，今天第一天开学，祝你一切顺利。”手机里传来浓浓的睡音。 穆瓷愣了一下，她好久都没有听见人叫她酒酒了。 她的名字换了又换，但都不是属于她的。 只有酒酒这两个字，是真正的属于她的名字。 “臻于哥，谢谢你。”穆瓷鼻头有些酸，但还是弯了弯唇。 “就口头上谢”穆臻于挑眉，睡意清醒了一些。 “周末请你吃饭。”穆瓷笑着道。 如果不是穆臻于，就没有今天的穆瓷，她很感谢她，该还的情她以后都会还。 “好，我到时候来接你。”穆臻于挂了电话，就在傻笑。 穆臻于在b市念大学，大学是属于国际合办的学校，是主攻培养以后的商界人才的大学。 但是他对拳击最感兴趣，经常去参加一些比赛，在b市赛区已经小有名气。 穆瓷背着书包被班主任领着去教室，一踏入教室的门，很清晰地听见讲台下的吸气声。 浅蓝色的校裤将她修长而笔直的腿勾勒出来，背着书包，扎着高高的马尾，头髮卷得很好看，漂亮的瞳仁，秀长的眉毛，嘴角浅浅的梨窝。 漂亮得很空灵。 温柔又有些甜的长相，偏偏掺杂着一股英气，两种完全相悖的气质杂糅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叫穆瓷。”她朝大家温柔的笑了笑。 班主任姓曹，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曹老师对穆瓷的印象还不错，看起来就是个乖巧的学生。 但是她转来这里的缘故他也有听过那么一两句传闻。 打架斗殴，甚至将人打残了。 家里有背景，所以能够中途转进舒馨初中的火箭班。 这些真真假假的传闻的确有些败坏了曹老师对她的感觉，他甚至认为穆瓷来这里只是混日子，等中考结束就会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被安排出国留学。 可惜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穆瓷从来没有惹事生非，作业一次不漏的交了，而且答案几乎全是正确的，平常也会很有礼貌的跟老师问好，还会在班上所有同学都离开后将没有擦的黑板擦干净。 第一次月考后，穆瓷的成绩震惊了全校师生。 700分满分，她考了688分。 而全校第二考了630分。 除了数学丢了十分，其它的科目几乎满分，让人想不到的是政治和语文这些主观性极其强的科目，她竟然一分不扣。 曹老师拿着成绩单，手还有些微微发颤，他明白这个分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b市的市状元。 月考试卷是是b市的高校联合出的，所以成绩也有参照。 班上所有人都钦佩又惊讶的看着那个人，她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看书，对此波澜不惊。 “穆瓷，你好厉害。”同桌蒋珊珊盯着她的试卷上的分数。 “只要努力，你也可以的。”穆瓷朝她笑笑。 蒋珊珊点点头，她知道穆瓷虽然聪明，但是也确实倾入了很多精力在里面，她是班上来的最早走得最晚的，她所得到的与她所付出的成正比，这是她应有的。 “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下课铃一响，蒋珊珊就拉着她出教室门。 楼梯上挤满了人，都是急急忙忙想冲去食堂的。 蒋珊珊心思单纯，性格又活泼开朗，穆瓷倒是很乐意跟她一起，毕竟她几乎没有女性朋友， 穆瓷应了声好，随着蒋珊珊拉着她的手一起出去。 路过走廊的时候，有个男生被几个男生起闹靠拢过来，男生长相清秀，身材也算高挑，脸有些微微红，但还是笑得一脸灿烂得靠了过来，“穆瓷。”他喊住穆瓷。 “你是？”穆瓷微微凝眉。 “我是二班的，我叫高阳。”男孩子红着脸说了自己名字，然后递了一封信给她就和朋友转身就跑。 “阿瓷，这是第几个啦？”蒋珊珊故意坏笑道，穆瓷是很受欢迎的，每天都会有男生女生假借去上厕所的名义在窗户口偷看穆瓷，这些班上的同学心知肚明。 穆瓷笑了笑，把信收好。 第七个，来这里一个多月，男男女女给她递信的有七个，所有的信她都好好收着，青春期的欢喜自然是纯粹而又美好的，就算她眼下只想一心中考，但是她也会感激这些纯粹的喜欢。 上完晚自习，穆瓷回到家里洗漱完就披散着头髮坐在笔记本面前敲敲打打。 穆臻于又打来了电话。 “酒酒，睡了吗？”穆臻于对着镜子，用毛巾擦着碎发。 “没呢。”穆瓷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双手仍旧不断的敲打着键盘。 “我下个星期有比赛，你能来看吗？”穆臻于有些紧张的抓着毛巾，试探的问她。 “拳击比赛？”穆瓷停住了手，皱了皱眉，她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回去拳击馆练习训练，自然知道穆瓷他们报名了北方赛区的拳击比赛。 “去哪里比？我看看有没有时间。”拳击比赛经常会受伤，她虽然担心他们，但这是他们所热爱的，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就像，她想要回南城一样。 不管是谁阻在前面，她都不会让步。 “去首都，下个星期五开始，你能不能请一天假就待三天就回来。”穆臻于有些紧张，他知道她对学习很在意，他也不确定她要不要来，但是他的比赛，他希望能够她能够观看。 第20页 “好。”穆瓷应了。 “嗯？”穆臻于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就是一声欢唿惊叫，室友看着他大惊小怪，一副要恋爱的样子，一口难言。 毕竟，简行大嘴巴说出了对方的年龄，室友们都一脸尿意，看着他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禽兽两个字。 感受到穆臻于的兴奋，穆瓷也笑了，穆臻于现在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他对她这么好，她能做出让他开心的事的话，她是乐意的。 她提前预习课就行了，不过是一天，没有什么大问题。 b市虽然和首都同在一个省份，但她还从来没有机会去过。 穆瓷心里年龄再成熟也不过是生活所迫，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所心底也隐隐有些兴奋。 而且她想考的那所全国闻名的高中也就在首都，她打开手机查了查地址，比赛的地方和那所学习的距离不远，有时间的话她可以提前去看看。 到了星期五，穆臻于和简行几个就一同来接她去机场。 穆臻于注意到穆瓷神情不是很好，她咬着唇，显得坐立不安，他担心的问道，“酒酒，怎么了，不舒服吗？” 穆瓷有些勉强的朝他笑着摇摇头，“第一次坐有些害怕。” 穆臻于松了口气，“别怕，很安全的。” 她说谎了。 这其实不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是第二次。 第一次正好是六岁那年她被林峥从医院里带出来，拖着她去南城的飞机场，她迷茫又惊慌失措，不知道她将会去哪里，她不想离开沉希。 他明明说要保护她的。 可是她要被带走了，他找不到她了。 穆瓷闭上眼睛试图压下心头的恐惧，她现在能够自己掌握自己要去哪里了，不再是一个可以被人扔来扔去的交易商品。 穆臻于还是很担心她，给她拧开了一瓶果汁，又把自己带的一本推理小说递给穆瓷，“酒酒，你看看书，一会就过去了。” 穆瓷接过书，朝他笑了笑，露出嘴角两个甜甜的梨涡，“嗯，谢谢你，臻于哥。” 穆臻于看她接受了，也笑了起来，他摸了摸穆瓷的头。 ”别跟我客气。” 第13章 到了首都，穆臻于他们就先马不停蹄的到了比赛场地区，先去预订了酒店。 吃了饭几个人就去附近的训练场训练，明天就是正式比赛的时间了，他们要先热热身，松松骨头。 穆瓷表示她现在没事可以搭车去不远处的学校看看，穆臻于担心她的安全就想陪她一起去，但被穆瓷拒绝了，“臻于哥，你明天有比赛呢，我就去看看，离这里不远呢。” “我这么聪明，你放心，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知道吗”穆臻于又揉了揉她的头髮，转身去拿拳击手套。 等穆瓷离开了。 “喂，阿臻，你现在可真是婆婆妈妈的。”秦子明奚落道。 “对呀，一天到晚腻腻歪歪的。”简行几个一脸坏笑的挤兑他。 “滚滚滚，懂什么啊你们。”穆臻于脸皮都不会红一下，“收拾收拾，开始练习。” 穆瓷乘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学校，这所高中可以说是私立贵族高中，规模宏大，说它是私立贵族是因为学费很贵，在这里读书的几乎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但它的师资力量是全国出众的，软硬体设备也是採用的国外最先进的教学设备，教学制度也和国内其它高中不一样，不仅没有早晚自习，还採用了大学教学制度里的走班制，而且属于完全自由化的管理。 各个大学的保送名额资源更是多。 南城的n大是国家排名第一的顶尖名校，她想被保送进去，所以她需要进这所高中，机会更大。 现在是星期五，学校还在上课，穆瓷没有进去，她只在学校外面走了一圈，晨曦高中并不是处于偏僻的地方，周围的商业街很繁华。 在一个十字路口处，穆瓷注意到了一家装修很独特的纹身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舟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小憩，他没有睡着，自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今天不工作，下次来吧。”他闭着眼睛懒洋洋的道。 “开着门为什么不工作？”是女孩子又甜又软的声音。 阿舟一下就清醒了。 门口处的姑娘一头海藻一般的长捲髮在阳光是映射下熠熠生辉，牛奶肌肤，星眼粉唇。 看起来年龄还小，可能读初中？ “妹妹，你要纹身吗？”阿舟起身问道。 女孩子点点头。 阿舟笑了，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纹身可是很痛的哦。” 穆瓷也笑了，阿舟看起来并不比她大多少，顶多十六、十七岁，穿着黑色短袖，露出一只花臂。 “我不怕疼。”女孩子摇摇头。 再疼的她都经歷过了。 阿舟带着她到工作室，取出工具，他问，“想闻什么？” “沉鱼落雁，希望之光。”女孩子答。 他是她一生的希望之光。 无数次，她想就这样死了，活着那么累，干什么要活？ 第21页 可她一想起他在雨中抱着他嚎啕大哭，想起她会因为她夸他耳尖粉红，想起他抱她说，他的家就是她的。 她觉得她活着，至少还有个盼头。 “你要纹在哪里？”阿舟微微一愣，表情有丝怪异，他一问完就见女孩子脱掉了外衫，里面只穿了个吊带，露出浑圆的玉肩。 阿舟震惊地看着她的背，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 纹了很久，女孩子穿好外衫出门。 阿舟叫住了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穆瓷想了想，“我叫酒酒。” “酒酒？”阿舟摸着下巴，“这是小名吧，你的大名....”话还未说完，人却已经走远了。 阿舟挠了挠头，拨通了电话。 “嘟....”手机响的时候沉希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睡得很不安稳，皱着好看的眉头，汗珠顺着额际滴落下来。 零零碎碎的片断接连不断，狂风暴雨的夜晚，满身血迹和泥泞，他想伸手去抱抱那个小小的身影，但怎么也触碰不到她。 画面又转到病房，他使劲的踹着门。 “你们这群垃圾。” “救她啊！” “你们不是医术高超吗？” “救她啊，救救我妈。” 他怒吼，咆哮着，但是无济于事。 文英骨瘦如柴的手握着他，“希希，妈妈这一生没有愧对过谁，但是妈妈想酒酒了，她是个好孩子。” “妈妈本来想陪你一起找她，一起等她回来....” 南城的一切，从他七岁起就成了梦魇，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和神经。 他被电话震醒，捏着电话就出了教室。 “沉希！你...”歷史老师正在讲课，“嘭”的一声摔门声响起，他又气又无奈的嘆了口气。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沉希的名字几乎全校的知道，包括老师们，他表现得像个只顾玩乐的不良少年，但偏偏成绩一直位居全校第一，从来没有人撼动过他的位置。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沉希他有病。 暴力型精神分裂症和偏执精神病，这样的学生按理来说学校是不会招收的，因为他会给学校的学生带来极大的危害，但偏偏他家有势力，学校不得不接收。 沉希曾经废过一个高年级的人，一刀又一刀的刺下去，血溅在他白皙的脸上。 所有人都以为那人死了，他捏着烟讽刺的勾起唇，黝黑的瞳仁没有任何感情，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我避开要害的，最多残了，死不了。” 所有人都怕他，怕自己会成为他刀下的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做的浑事也只有那么一次，本来也是那高年级的学生主动挑衅他，说些侮辱人的话。 沉希接通电话。 “什么事？”他有些不耐烦。 “喂，希哥，今天店里来了个超级好看的妹子....”阿舟激动道。 “嘟嘟嘟....”对方挂了电话。 阿舟瞪着手机，气愤地再次拨了过去。 “找死？”对方平平淡淡的说出两个字，阿舟的心却提了上来。 “不是啊，那个女孩子可能是你的追求者欸。”阿舟感觉对方又要挂手机了，连忙加快语速，“我给你说哦，她让我在她背上纹了八个字。” “沉鱼落雁，希望之光” “嘿嘿，沉和希，不就是你的名字嘛....” “餵....餵” “希哥，你说话啊！” 沉希恍了一下神，手上的烟不知不觉掉落在地，他唿吸一顿。 “她...叫什么名字？”心，有一丝悸动。 但觉得不可能是她。 这些年，他一直在疯狂地找她，可惜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找到了林葭的小舅舅和表弟，他们甚至没有听说林葭消失的消息。 他去了林葭母亲的家乡，那些所谓的亲戚并不关心她去了哪些，甚至脸上还有几分厌恶和嫌弃，他握着拳头，第一次想把这些人全部揍一次。 她明明那么期盼他们的喜欢，她那么想要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他也在找林峥，是他把林葭带走的。 但是他的力量太渺小了，林峥和她就像人间蒸发了。 那个差点一脚踹死林葭的男人，他不信那个男人会好好对她。 “没有说大名啊。”阿舟挠了挠头。 在沉希又要挂掉电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酒酒。她的小名叫酒酒啊。” 一瞬间，沉希感觉视线黑了一下，脑海一片空白。 “等着我。”他连忙挂了电话跑出校门。 “喂，希哥....”阿舟皱了皱眉，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可是她已经走了阿...” 十五岁的少年一路飙车过来。 他憋着一口气过来，但是人已经走了。 沉希查看了监控器，女孩子身型不矮，但是很瘦，她穿着浅色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外衫，看不清她的脸，但那一头浓密乌黑的捲髮，他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她。 他从小就知道，等她长大了，头髮长了会有多惊艷。 “她有没有说她住哪里？”沉希抽着烟问。 第22页 “没有。”阿舟看着眼前情绪低落的人，柔柔的碎发搭在额前，精緻如画的眉眼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纯粹的像一幅岁月静好的画，眉眼之间多了一丝侵略性，黝黑深邃的眼，浅色的唇咬着烟。 “希哥...”阿舟嘆了口气，他知道沉希一直在找一个人。 可是从女孩子背上的伤痕来看，消失的这几年一定过得不好，一定受尽了侮辱和折磨。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告诉沉希。 果然，就见他拳头捏得发白。 黝黑的眼透出一丝疯狂和危险， 他抱着头极尽忍耐着什么，有些疼的□□一声。 阿舟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去安慰他。 “希哥，这不是你的错....” “滚。”沉希咬着牙，从唇齿缝里吐出一个字。 “是。”阿舟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出去了，关上了门。 噼里啪啦的声响从屋里传来。 阿舟嘆了口气，都不是正常人。 他在南城的时候，她在北城，所以他找不到她。 同在一个城的话，他还会找不到她么。 沉希冷静下来，屋里已经一片狼藉，他狠命的吸了一口烟。 真想看看，她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后来沉希见到林葭了，他才知道，什么才叫做为她生，为她死，都甘之如饴。 第14章 身后还有刺痛感，但是穆瓷没有着急先回酒店休息，想着穆臻于和简行他们正在训练，穆瓷先去甜品店里打包了一些甜品带回去。 他们有一共有四个人，穆臻于，简行，秦子明和琴清。 穆瓷买了五份，提着一大包东西回到训练场找他们。 简行已经累摊到地上，本来天气就热，拳击馆空调温度不低，训练了之后一股燥热感爬上身，极其难受。 “我不行了，累死了。”简行大口喘气，秦子明也停了下来，坐在一边休息。 只有琴清还被穆臻于拉着一起陪练。 “哥，放过我吧。” “要死了。”琴清爬在擂台边摆了摆手。 “你这体力不行啊。”穆臻于取下手套，打算放他一马。 “去，你体力行，你最行。”琴清瞥了他一眼，“可惜你单身啊，一身体力可没处使。” 穆臻于扭了扭手腕，睨了他一眼，“还想再练是不是” “哥，我错了。”琴清立马赔罪道歉。 但几个人还是在嘲笑他。 穆臻于自己也扎心，他不光没女朋友，喜欢的人还未成年，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是个变态。 “臻于哥。”少女的声音又甜又软，就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心底的燥热。 穆臻于一看见穆瓷就眉开眼笑，他长得好看，笑起来就是一副阳光大男孩的样子。 “酒酒，学校怎么样”他关心的问。 他其实不想她考到首都这边的，虽然他的家就在首都，但是他当初和家里决裂去了b市，大学也在那边念，如果穆瓷高中考去了首都，就意味着他和她能见面的时间就很少了。 她现在还小，情窦不开，但是到高中的话，不知道有多少臭小子会窥觑她。 “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穆瓷笑了笑，“简行哥，子明哥，琴清哥，我给你们带了甜品。” 几个人立马就开心了，立刻冲到穆瓷面前接过甜品。 “阿瓷真是小天使无疑了，哥哥正好觉得热得很。”简行立刻夸奖道。 其它的人也立马开始附和。 清爽冰凉的甜品一下口就压过了浑身的燥热，他们这才觉得喘过气来。 不过吃甜品的时候几个人离得穆瓷较远，穆臻于也是。 他们刚刚训练完，正是一身臭汗,不想熏着她。 小天使眨了眨乌熘熘的眼睛，她朝他们笑，“坐过来吧，我不嫌弃你们。” 都是对她好的人，哪怕身上有再多污浊，她也不会嫌弃。 穆臻于听了这句话，心里美得冒泡，立刻起身坐了过去。 训练完了，几人一道回了酒店好好休息，要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比赛。 北城区的拳王争霸赛吸引了很多爱好者过来，大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男男女女不少人，挤满了赛场。 拳手在擂台上做着热身准备，台下的人都热切的唿喊着自己支持的选手的名字。 有不少人举着穆臻于的横幅和应援牌，在台下唿喊着他,穆瓷坐在她们中间。 她很高兴，有这么多人支持穆臻于，她知道穆臻于很热爱拳击，她虽然不懂拳击的规则，但跟着学了两年，她知道他很厉害。 “穆臻于....穆臻于...”随着穆臻于出场，穆瓷所坐的地方响起了热烈的尖叫声。 他穿着战袍出来，进入拳击台，脱掉了外袍，巧克力腹肌一览无余，他朝着尖叫的地方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穆瓷坐在中间，因为天气太热脖子上生了痱子，今日她将头髮扎成了丸子头，别了一朵粉色的小花，露出纤细白嫩的脖子，小小的圆圆的耳坠。 穆臻于见她朝他招手，他也笑着挥手。 又引起一波尖叫。 第23页 沉希坐在贵宾座上抽着烟注视着擂台，自然看见了穆臻于的动作，他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看见了穆瓷。 很漂亮。 不过他瞟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掐着烟有些奇怪自己能看清那个女孩的脸，他再看去的时候，就见那女孩子朝台上的人笑着挥手，嘴角两个梨涡凸显。 一瞬间，像是有针刺了一下他的神经。 沉希屏住唿吸，眼睛一刻也不移开地盯着穆瓷。 “希哥，你怎么了？”张子川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 沉希没有回答他，起身就往穆瓷的方向走过去。 “喂，希哥....”张子川摸不清头脑，想喊住他，但沉希很快就消失再人群中。 “嘟嘟嘟...”穆瓷的手机响了，是签约她小说的编辑打来的。 身边的人太多了，声音太嘈杂，穆瓷想了想还是出去接好，之前编辑就问过她要不要考虑出版卖给一个电影制作人，那边有想把小说买下来的意思。 她正好缺钱，这样的事自然是同意的，编辑就说等那边谈好了再联繫她，到时候还得见个面，签个合同。 沉希赶到的时候，她又不在了。 他垂眸有些无声的笑了一下，“坏丫头。” 每一次都像在折磨他，从她消失了那一年开始，从他开始找她开始，满怀期待到落空，心情总是起起伏伏。 他已经受了八年折磨了，这个坏丫头还要折磨他多久。 穆臻于在拳击上毫无疑问是有天赋的，他的体力，他的技巧都要高出参赛者很多。 意料之中的胜利。 裁判举起了他的手，台下响起尖叫声。 穆臻于跳下擂台沖向观众台刚刚回来的穆瓷，他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穆瓷吓了一跳，转瞬也被他的喜悦感染，笑出来声。 沉希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我赢了。”穆臻于抱着她，软软香香的身体让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嗯，你真厉害。”穆瓷笑着说。 “喂喂，我比你大，你怎么像哄小孩似的。”穆臻于放下她，捏了捏她光滑的小脸。 “嗯呢，你是大，你是哥哥。” 沉希捏紧了拳头，黝黑的瞳仁渗着危险，张子川连忙拉住他， “希哥，冷静点。” 他有些害怕，他知道沉希生气了是什么模样。 就像.....一头野兽。 他不知道沉希和穆瓷他们有什么渊源，但是他和沉希结识这么多年，不记得他对什么女生上心过。 “阿瓷，阿瓷！” “你哥他赢啦，赢了！哈哈哈。”简行大笑也扑了上来，抱着穆臻于。 穆瓷现在是穆臻于名义上的妹妹，但是穆臻于自然不会太傻，真的把她变成妹妹，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穆瓷的名字挂在他一个远房姑妈的头上，不会影响以后的。 沉希松了拳头，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际。 他认错人了。 她叫阿瓷啊，不叫酒酒，也不叫林葭。 “希哥，你刚刚怎么了？”张子川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沉希起身瞟了穆瓷一眼，“走了。” 她不是林葭，比起是林葭的结果要好一些。 他不希望她身边还有其它的男人。 出了比赛区，沉希问，“那人是谁？” “叫穆臻于，是拳击界的新秀啊，说起来，他的拳风真的超级勐的...”张子川知道他问的是谁，刚刚看完比赛，他还热血澎湃。 “穆臻于...”沉希轻轻喃出声，“是穆景呈的儿子？” “对啊，就算那个珠宝商界大佬穆景呈,”张子川点点头，“不过好像父子俩闹了什么矛盾，穆臻于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沉希没有搭理他，事实上，他比张子川要更了解实情。 沉穆两家不是没有渊源的。 突然，沉希顿了一下，他打电话给周伯。 “喂，少爷？” “穆景呈有没有十多岁的女儿？”他问。 周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 “亲生女儿如今才五岁。” “查查穆家有没有叫穆瓷的人。” “是，少爷，老爷子...”周伯想跟他说说老爷子的事，但话才到嘴边，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嘆了口气，两人血缘上是最亲的人，怎么就要闹到这个地步。 沉希回到别墅里，别墅的模样和装横同南城的一模一样，他打开给她留着的房间，像当初一样，是一片粉色的天地，文莹把她当成公主宠着，他也是。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儿时相处不过半年，可他的世界只能看清她，他怕忘记她，每天想她，可是她的脸已经定格在六岁，他想不出她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是他自己主动把她变成他的执念。 她走进了他的世界，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手机的屏幕亮了一下，沉希打开手机。 是周伯发来的消息。 穆家确实有个叫穆瓷的，年龄也相差不多。 还有，老爷子病了，让他回去看看。 第24页 沉希讽刺一笑，他装病装得倒是越来越勤了，有那么多专家名医守着，他回去能做什么？ 第15章 比赛到了最后一天。 沉希没有再去拳击馆，他承认在看清楚穆瓷的脸时，心里有一丝悸动，如同一粒石子坠进湖里，激起一圈涟漪。 一晚上，他的脑海里反反覆覆闪过穆瓷的脸，他让人再去查了穆瓷这人，但是她就真的是穆瓷，不是林葭。 他不想再把注意力分给别的人。 也不想去看穆臻于抱她那副碍眼的场面。 老爷子不会允许他大费周章地找林葭，好在，同在首都，他应该能找到她的。 母亲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他并不需要去依附沉家。 沉希懒散的窝在酒吧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精美绝伦的轮廓，这两天他都没有睡好。 周舟和张子川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划拳喝酒，倒是不敢去吵他，也没人劝沉希喝酒。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好少年，家里有些钱，喜欢吃喝玩乐混日子，沉希才来的时候他们也找过他晦气，不过被收拾了一顿，就服服帖帖的了。 “喂，阿舟。”张子川用肩膀碰了一下周舟。 周舟正好端起酒杯准备一口闷，这一碰，不用闷了 全在脸上了。 “你有病阿，川子张！”他跳起来掐张子川脖子，坐在周舟旁边的单荣荣立刻拉住他，又从包里摸出纸递给他。 “别打了，别把沉希吵醒了。”单荣荣拉住周舟的胳膊。 周舟被拉住，满脸水光的接过纸巾，感受到单荣荣停留在他胳膊上的手心的温度，脸有些红。 “你你你...别碰我。”周舟兇巴巴的对她说，但底气不足，要知道，他喜欢单荣荣好久了，从来没有这般亲密过。 单荣荣跟他们一行人不一样，他们是学校臭名的坏学生，记过的档案都有好几本，单荣荣完全就是个乖乖女，修剪得平平的齐刘海，扎得端端正正的马尾，成绩一直是班上前三，还担任班长的职位。 这一次完全是因为张子川的新女友柳烟是单荣荣的髮小，他是变着法求柳烟带她来的，坐位置的时候，他故意坐在她旁边。 刚刚就想一口闷一杯酒，好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汉气概的，结果被张子川这么一捣腾，只剩下糗了，所以他才和张子川急。 单荣荣要是能对他笑一下，他能一口闷一瓶白兰地，不过多了些亲密接触，好像他还赚到了。 周舟心里美滋滋的接过纸巾，但是立刻后悔了。 他怎么能够凶单荣荣呢。 他偷偷打量单荣荣，果然就见她松开了他胳膊，垂着头不说话。 周舟立马就慌了，“我...我不是说你。” “我说我自己呢。” “哎，你..你别生气。”他笨手笨脚的想拍拍单荣荣的肩膀，又下不去手，只好无奈的挠了挠头髮，一副苦恼的样子。 噗呲一声，单荣荣就笑了，“我没生气，呆子。” “奥”，周舟见她笑了，也跟着傻乐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喂，阿舟，”张子川又挤了过来，他悄悄问道，“阿舟，希哥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 从那天在拳击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沉希很不对劲了。 眉头随时的皱着，电话一个一个打出去，像是在找什么人。 “啊？”周舟疑惑的看了一眼张子川，见他挤眉弄眼的，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周舟小学就认识沉希了，比起他们要和沉希更熟一些。 “我可以跟你说这件事，但你别说出去，”周舟靠近了他些，附耳小声说道。 张子川越听越惊讶。 “不就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么，至于吗？”他实在不理解。 “对你来说是不至于，”周舟讽刺了他一下，“女朋友如衣服，随便换。” 一个花花大公子。 “可是对沉希来说不是啊。”周舟嘆了口气。 “为什么” “他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患有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的人，本来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那任霜莹不是没戏了？”张子川摇摇头，“她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 “呿，”阿舟不以为然，“那个疯女人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但是她好看啊。”张子川满不贊成，虽然他也知道那女人有多疯，凡是被她知道有哪个女的接触了沉希，她就能带着人把别人整残了。 阿舟想起之前在店里见过的女生，“她那叫做庸脂俗粉。” “真正的好看，你还没见识过呢。” “切，还有我张子川没见识过的好看女人？”张子川被侮辱什么的可以，但是审美和泡女人这两个方面坚决不能被侮辱。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看着周舟捂着嘴，感觉一丝不妙，汗毛倒竖，他转过身，柳烟抱着胳膊冷着脸看着他。 “哟，张大少阅女无数，可真把你给能耐着了。” 张子川扯了扯嘴皮，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是啊，烟烟...” 第25页 “你听我解释...” “哎，哎哟，别扭我耳朵啊” “啊，啊...疼。” “我已经浪子回头，从今往后只喜欢你一个啊。” “啊..”张子川被柳烟拧着耳朵牵了出去。 周舟和刘子承几个捂着嘴偷笑。 张子川这回是碰上硬钉子了，柳烟家世不比他差，最主要的是，当成张子川追柳烟的时候，就是看人家温柔好欺负，他就是喜欢温柔的女孩子，结果柳烟表里不一，稍有不对就会修理张子川一顿。 他不是让柳烟，他是真的打不过。 稍有不对，就对他施以拳打脚踢，张子川咬着手帕委屈的哭了。 “你们一行人都是这样的吗？”单荣荣咬了咬唇问道。 阿舟怕张子川败坏他的形象，连忙保证，“谁会跟张子川那个渣男一一样阿。” “凡渣男者，人人鄙视之。” “荣荣，我跟希哥才是一类的。”他今日喝得有些多，头晕乎乎的，面色潮红，本来有些桀骜不驯的脸多了几分可爱，他靠近单荣荣，悄悄说，“我们都是一生只认定一个人的。” 单荣荣笑了，“呆子。”她的耳尖发红，心跳有些慌乱。 “我要回去了，时间不早了。”她看了看时间。 “才八点啊。”周舟也看了看表，想道单荣荣的乖孩子，家里订下了不许晚归的规矩，只能嘆口气，“我送你回去吧。” “走了，走了，别喝了，明天上课呢。”周舟踢了题刘子承他们的椅子。 “哎，这么早？” “不想上学啊。” “算了，走了走了。” “希哥怎么办？”刘子承问道。 少年安安静静的睡着，现在的他看起来单纯无害，没有一丝攻击性。 “放心吧，这家店老闆和希哥认识，希哥在这睡觉不是一次两次了。”周舟摆摆手，现在不能去吵醒他，他有起床气的。 “你..你们先走吧。”一个留着长长的直发的女生站起来，她有些腼腆的道，“我先去趟洗手间，你们不用等我了。” 温婉是跟着刘子承的女朋友一起过来的，她长得和名字一样，温柔似水，刘子承他们对她倒是有些好感，自己带过来的，总要安安全全地送回去好。 “我送你吧。”刘子承道，他一说完这句话，女朋友安眠就掐他腰上的肉。 “不用了。”她朝着刘子承温柔的笑了笑，声音也很温柔，“你送眠眠回去吧，我家不顺路，我不会出事的。” 既然她拒绝了，女朋友又在身边，几个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也就打道回府了。 包厢的灯关了。 温婉见他们都走了，她去前台找到酒吧的经理。 “我有个朋友睡着了，可以给我借一床被子吗？” 经理见她温婉可人，对她印象不错，点了点头，让服务员拿给她。 “谢谢。”她捧着被子道谢，进了包厢。 她慢慢靠近沉希，看着沉希的脸，有些痴迷。 他睡着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他。 她刚刚伸手想触碰他，还没有碰到，少年蓦得睁开眼，黝黑的眼眸里有一丝温怒， “滚。”他薄唇轻启。 温婉吓了一跳，收回手，她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怕你着凉，想给你盖床被子。” “滚出去。”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黑色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我..”温婉忍住眼泪，把被子留下转身就跑了。 正好遇见折回来的周舟，他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裂开嘴角，“哟，温婉你还在这啊。” 温婉看懂了他的嘲讽，没有理会，羞愤地离开酒吧。 周舟进了包厢，就看见沉希厌恶地将被子踢在一边。 “希哥。”阿舟微微颤颤的喊了一声。 “别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他皱了皱眉，穿好外套，点燃一只香菸咬着。 “是，以后不会了。”阿舟连忙认错，但是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女生这样大胆啊，学校的女生虽然怕沉希，冲着沉希的好样貌和家世爱慕他的不少，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沉希讨厌女生接近自己。 从小学开始，沉希就讨厌这些嘤嘤嘤的女孩子。 林葭是唯一例外，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讨厌那么多女孩子，就是不讨厌那个满身奶香味，说话也是一口小奶音的林葭。 他喜欢她，小时候是单纯的喜欢，后来文莹跟他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可以睡在一起，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睡在一起了，男孩子就必须有责任心，要对女生负责。 他问她，什么是负责。 文莹笑着摸摸他的头，“要对她好，和她结婚生子，把她一辈子当成公主一样疼。” 他点点头，他说他会负责的，他愿意对林葭好。 沉希揉了揉眉头，头有些疼。 不能再想她了。 沉希披着外套出了酒吧，模煳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像是站在另一个世界，和人群隔离开来。 周舟跟着他身后，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第26页 老爷子给他打电话了，交代他想办法带沉希回去。 他该去看看医生了。 “希哥哥。” “林葭...”他惊疑地低喃。 沉希的身子一顿，头嗡的一下疼起来，他吃力地转身。 已经一千次一万次想她就站在身后，笑盈盈地看着他。 可惜没有她。 他满怀希望的眸子一瞬间黯淡了。 “希哥！”周舟连忙接住他，他微颤着手拨通电话，“周伯伯，你快点派人来，沉希晕倒了。” 第16章 穆瓷坐在观众台，有些惊疑不安起来，心脏刚刚刺了一下，一种无法言说的难受席捲了她，眼泪夺眶而出。 “阿瓷。”简行拍拍她的头，安慰道，“别怕，臻于他一定会赢的。”他口头上安慰着穆瓷，但是心里却一直紧崩着，手心捏着一把汗，一直紧紧地盯着擂台上的比赛状况。 穆臻于受伤了，他现在被对手锁在地上不能起身。 如果再不能解开的话，这场比赛就输了。 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他们都不希望他输，这是他的梦想啊。 穆瓷咬了咬唇，偷偷抹掉眼泪，她知道她不是因为穆臻于而哭。 她找了个藉口出去通通气。 穆瓷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支水晶葫芦髮夹，眼泪再一次滚出眼眶。 “希哥哥。” “我好想你呀。” “酒酒真的好想好想你。”穆瓷抱着膝盖无声地哭了一场。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浮萍一样四处漂泊，她想快一点找到归宿。 沉希，就是她的归宿。 哭够了，她扶着墙站起来，继续回到赛场，场内的气氛已经不再压抑了，人群中爆发出欢唿声，他们又在大声唿喊着穆臻于的名字。 裁判再一次举起穆臻于的手，他已经精疲力竭，眼眶被打肿，向台下扫视一眼，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小丫头眼睛肿肿的，鼻尖红红的。 虽然右手骨折了，但是她在担心他呀。 他觉得很值得，可是他有点捨不得她哭。 穆臻于朝着穆瓷在的地方招手，他先笑了一下，又做了个鬼脸。 他的眼眶肿了，嘴角还有青于，本来俊秀的脸被毁了，又做了个丑丑的鬼脸。 看着穆瓷被逗笑了，穆臻于才安心地接过礼仪小姐送给他的鲜花，任由她给他希好金腰带。 简行几个激动地拉住 着穆瓷沖了上去，拥抱穆臻于。 “你赢了！赢了!”所有人都激动得要死。 穆臻于走到穆瓷面前，他捏了捏穆瓷红彤彤的鼻尖，“酒酒，我赢了。” 穆瓷吸了吸鼻子，甜甜地笑了，“臻于哥，恭喜你。” 第二天早晨，一行人就启程回b市。 “臻于哥，你可以帮我一件事吗？”穆瓷想到之前编辑打电话的那件事，她告诉了穆臻于。 帮穆瓷一起去谈合同这件事穆臻于自然是满口答应的，他从来都不嫌她麻烦他，他怕的是她不麻烦他，有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 穆瓷在首都买了很多特产，回到学校上课的时候特地带给了蒋珊珊，还有班主任和其它任课老师。 “阿瓷，你真好。”蒋珊珊收到礼物眼睛笑成了月牙，她有些嚮往地道，“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b市诶。” “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穆瓷能去首都，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些激动。 “嗯呢，我会努力的。”蒋珊珊充满斗志的给自己打了一口气，下学期就中考了，虽然读高中的话，她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让她去离家太远的城市念书，但是读大学的话他们肯定就不会阻拦了。 “对啦，你去看了晨曦高中了吗？”蒋珊珊问道。像穆瓷这样成绩优异的人都是冲着那里去的。 “看了，很不错，我是准备要考去那里的，不过我只在学校外面走了一圈。”穆瓷道。 “真羡慕你。” “哎，对啦，你说是陪哥哥去参加拳击比赛对吧，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哥哥肯定好看，能给我看看照片吗？”蒋珊珊就是标准的颜狗一枚，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 比赛之前几个人有过一张合照，穆瓷悄悄拿出手机翻出来给她看。 “哇！” “阿瓷，你哥也太好看了吧！！啊啊啊！” “完全秒杀我校所有男生。”蒋珊珊捧着照片犯花痴。 穆瓷的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她想起小时候眉眼如画的沉希来，希哥哥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呢？ 到了周末的时候，穆臻于开着车来接穆瓷，因为要见编辑和准备收购她的小说的人，穆瓷今日没有穿得很随便。 她特地穿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将头髮散了下来，一头海藻一般的长捲髮别在耳后，鬓间的几缕碎发添了几分慵懒，牛奶肌肤白嫩嫩的，在红色裙子的映衬下更是白得发光，她有一米六六，看起来也不会觉得太稚嫩。 穆臻于看见她的时候呆了一瞬，喉结滚了滚，心跳加速。 她故意把自己扮得成熟一点，这种成熟里带着青涩的滋味真的要命。 穆臻于不敢正眼看她，他怕自己真的变成禽兽了。 第27页 他们和编辑约在一个豪华的酒店里，为了不让那边等，他们一早就出发了。 编辑网称叫茯苓草，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第一眼见到穆瓷和穆臻于的时候她的眼底闪过惊艷，这两兄妹实在长得太出色了。 而同她一起来的人是电影制作人派来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合约很快就谈完了，本来那边是希望穆瓷能够将小说改编成剧本的，钱也可以多加一些，但是穆瓷委婉地拒绝了，她马上要高考了，实在不想因为多那么一两万块钱把太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将小说买给他们，赚的钱也不是很多，只不过自己的作品能有一天被拍成电影，她还是很开心的， 她一没有名气，二没有背景，眼下又是未成年，要价自然不高。 谈完合约，穆臻于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反而带着她去b市才修建不久的狂欢乐园。 “今天我过生，你陪我出来玩玩没问题吧？”穆臻于问她。 穆瓷有些惭愧，她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然就会早早的给他准备好生日礼物。 “臻于哥...”穆瓷羞愧得脸有些红，最近太忙了，她忘记了。 “没关系。”穆臻于按了按她的头，笑着说，“你能陪我出来玩，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穆臻于早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天，简行那几个缺心眼他是准备晚上的时候再和他们聚一聚，大学的一些同学也要来给他举办party，他不去有些不合礼，白天正好要陪穆瓷去谈合约，谈好了就可以带着穆瓷先玩。 “我小的时候最想家人陪我玩这些，”穆臻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垂着眸，“但是他们没有一次陪我来过。” “后来，我母亲去世了。”穆臻于的情绪有些低落，“我父亲想陪我来。” “但是我已经不稀罕了。”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嘲笑的幅度。 穆瓷拍了拍他的手，“臻于哥，我陪你玩。” “我也一次都没有玩过。”她笑着道，乌熘熘的眼睛里充满嚮往，“我们去试试那个可以吗？” 她的那边的正是云霄过山车，那里也是尖叫声最大的地方。 穆臻于笑了，他应声说好。 坐在车上，穆瓷被抛向了天空，头着地，不可预料的失重感让她心底发毛，但这种刺激的感觉并没有让穆瓷感到害怕，她虽然也在尖叫，但更多的是兴奋。 他们几乎把狂欢谷的设施都玩了个遍，穆臻于看着穆瓷兴奋的小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游玩结束后，穆臻于带着穆瓷去了一家装修很梦幻少女的蛋糕店。 这家店卖的蛋糕很特别，是由冰淇淋和奶油面包做成的，在炎炎的夏日很是消暑，鲜香的奶味入口，冰冰凉凉的口感一下子驱散了燥热。 穆臻于定制的是一个红色的拳击手套形状的蛋糕，插好了蜡烛，二十一的数字让穆臻于有些挫败，以前他总是想快点长大成年，这样就可以远远的离开首都。 但是现在，他看着坐在对面的穆瓷，纵然她今日打扮得要成熟一些，到底还是未成年。 “臻于哥，你许愿吧。”穆瓷笑眯眯地看着他。 “酒酒，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穆臻于看着她问，“就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好不好？” “什么事？”穆瓷问。 “你考去了首都，不要经常散着头髮好吗？”穆臻于伸手将她散下的头髮别在耳后，动作有些亲密了，穆瓷的身体微微后倾了一下。 穆臻于的眸子暗了一下，转瞬又笑了，“晨曦高中里面有钱人家的坏孩子太多了。” “你的头髮很漂亮。” “但是你该知道，有时候，漂亮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穆瓷知道，她在乡下已经体会过那些不幸的遭遇了。 她盯着穆臻于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她不是个真正的小孩子，没有找到沉希之前，她不希望自己陷入感情的事。 穆臻于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他故作镇定，“我是哥哥。” “自然希望你好。” 穆瓷松了口气。 “我答应你。”她笑着道。 穆臻于也松了口气，现在说出心意还太早，他知道她心里有结，他不想逼她，他也不想去拦住她考去首都，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机会。 第17章 生日宴会来了十多个人，都是平日里玩得好的。 简行几个起着哄灌他酒，出乎意料的是，穆臻于来者不拒。 穆臻倚在沙发上，脚下全是菸头。 “阿臻，不高兴吗？”简行挤过去，穆臻于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这样死命地抽菸，他有些纳闷，今天不是生日么。 穆臻于摇了摇头。 他知道穆瓷一直对他没有别的情愫，但是他还是奢求过，她只是还小，不懂这些感情。 但是今日，她那么警觉，他才知道，她不是什么都不懂。 “喂，阿臻，我们可是兄弟，有什么事不能说的？”简行从他的兜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又伸手倒了一杯酒。 “不说话的话，我就来猜猜。”他把酒杯递给穆臻于，“除了阿瓷，这世上可能没有谁能让你这么郁闷了吧。” 第28页 穆臻于睨了他一眼，接过酒杯，一仰而尽。 简行明了，是穆瓷无疑了。 他拍了拍穆臻于的肩膀，“阿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家世好，长相也好，在哪里都是受女生欢迎的，他是没有想过，穆臻于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有因为感情而惆怅的一天。 “感情的事不好说。”穆臻于嗤笑一声，又吸了一口烟。 “欧克，”简行摊了摊手，“不好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心点。” “不用担心我。”穆臻笑了笑，反正他是不会放手的。 沉希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军区老宅的洋房别墅里，佣人守在门外，听见他起身的声音立刻进屋。 “少爷，您醒了？”钟姨关切的问道。 沉希头还有些疼，但他不想在这里待着，他找了件外套披上就准备出门。 “少爷...”钟姨伸手想拦住他，但少年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拦不住。 “你今天哪里也别想去。”沉老爷子拄着拐杖被周伯扶着过来，“必须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治病。” “不去。”沉希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他盯着眼前的人，“我没有病。” 老人头髮已经花白，带着金丝框眼睛，步履有些蹒跚，但仍旧不减他刀尖舔血下积累出的威严。 “由不得你说不去就不去。”沉老爷子哼了一声，“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闹，”沉希捏了捏拳头，“我不需要看病” “我说过，只要让我回南城...” 沉老爷子一拐杖拍在他身上，沉希没有躲闪，他固执地看着沉老爷子。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去！”沉老爷子声音发颤，眼眶发红，“我这 辈子都不会允许你再去南城。” 那个梦魇一样的地方，夺走了他的儿子儿媳，他最亲的人只有沉希了。他不想沉希离他太远，他怕他保护不了他。 就像他的儿子那样，执意要走自己的路，让他白髮人送黑髮人。 “爷爷，”沉希的头开始发疼，他用手撑着头，唇色尽失，“求求你了。”他像个幼兽一般捂着头，痛苦的□□。 “不要逼我了....” “不要逼我..唔..”头开始剧烈疼痛，沉希的眼眶开始发红。 “快点！”“压住他！”沉老爷子抹了抹眼泪，一声令下，门外的人就立刻冲进来制止沉希。 “滚开。”几个人想压住他，但发了疯的沉希力量惊人，他不断的挣扎着，赤红着眼就像头野兽，横冲直撞。 “放开我..”沉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他疯狂的躲闪，他报復性地去伤害这些想控制住他的人。 沉希捂着头痛苦的□□，他不停的怒吼，咆哮。 沉老爷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他日夜煎熬他怎么会不心疼 如果再不治疗病情，他就会永远陷入自己的世界，他会疯的，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孙子就这么疯了。 沉希被打了一针镇静剂昏睡过去，几个人才能真正松一口气，发疯的沉希力气太大了，完全不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该有的。 “去把许医生叫来，让他快点想办法进行治疗。”老爷子嘆了口气吩咐道。 周伯点点头，“是，老爷子。” 许医生四十来岁，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情文件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老爷子。”他像沉忠弯了弯腰。 “不必客气，坐吧。”沉老爷子抬了抬手。 许医生应声坐下，将手中的病情单交给周伯，周伯递给沉老爷子后，他才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道，“这是少爷的病况，目前看来越来越严重了。” 他沉吟一声，“之前进行治疗后，虽然没有痊癒，但是病情是有所转好的，实在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少爷的情绪又出现了如此大的波动，沉希的神经明显是被刺激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从周舟少爷了解道，似乎这段时间沉希少爷偶尔会有幻听的症状出现，也会突然阴沉孤僻，烦躁不安...” 沉老爷子嘆了口气，取出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正是如此，希望你能费点心思医治他。” 许医生立刻站起来又朝沉老爷子鞠了一躬，“小许自然会尽全力，只是...”他嘆了口气，“老爷子您知道的，社会心理因素在精神分裂症中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少爷得这种病也是因为在幼年精神遭受重创。” “心理上的重创才是根源,解铃还须繫铃人...” 沉老爷子威严的身躯一瞬间就萎靡了几分，他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声音沉重。 他这一生都没有和谁妥协过，直到听见儿子出事的噩耗，精神抖擞的老将军一瞬就成了一个满头沧桑的普通老人。 儿子儿媳的事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所以他恨南城，恨那个恶魔如同地狱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偏执，他派人强硬去带走沉希，他想沉希永远在他的羽翼下长大，他仇恨那个地方，可是他的孙子将自己封在那里，封在那栋别墅里。 带走沉希的时候沉希没有哭，他将自己反锁在房间，抱着林葭喜欢的洋娃娃，面无表情。 第29页 他让他和他走。 小小的沉希摇了摇头，“爸爸妈妈在这里，我要等酒酒回来。” 人被他带走了，但是心还锁在那栋孤零零的别墅里，他以为带走他了以后会慢慢变好。 但是他的一意孤行让他受到了更大的伤害，可是他害怕了，他怕放沉希一离开，他就失去了这世界唯一的孙子。 “我会考虑的。”老爷子疲惫地嘆了口气，“你先出去吧。” 许医生行了礼，退了出去。 九月九日这一天是穆瓷的生日，她小的小名叫酒酒就是这样来的。 这段时间她的小说也赚了些钱，她还了穆臻于五万，加上上次谈合约的钱还剩下不少，她倒是一点都不吝啬，约了蒋珊珊，和简行他们出来一起玩。 这一次叫上的还有乡下的张剩他们，虽然她到城里来了后和张剩他们难得见一面，但到了周末，张剩他们偶尔会来找她一次，所以联繫一直没有断。 穆瓷第一次主动请人玩，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所以提前给穆臻于打了电话过去，让他出出主意。 因为正好是九月初，虽然天气没有六七月那么闷热了，但也不凉爽，穆臻于提议去海边玩，穆瓷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海边，也就欣然同意了。 被邀请的蒋珊珊也激动了，她可是从小就想去海边的，父母一直工作都没有时间带她去，在九月九日这天到来之前，她就拽着穆瓷去商场买泳衣。 两个人在商场选了很久，蒋珊珊选了分开式的泳衣，穆瓷却选的是类似潜水服一样的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的泳衣。 蒋珊珊嘟着嘴，“阿瓷，你身材这么好，为啥要穿这样丑丑的泳衣啊。” 穆瓷的皮肤又白又嫩，就是俗称的牛奶肌肤，班上不知道有多少女生都羡慕她呢，可是她平常上学也是，从来不穿校裙，就只会穿长长的校裤，把腿包地严严实实，虽然也很好看，但是她可是一直想看看她修长又白的腿呀。 穆瓷摇了摇头，“我身上有很多伤疤的，很丑。”虽然她也想穿好看的泳衣，但是她怕吓着蒋珊珊她们，而且，是真的很丑。 “阿瓷..”蒋珊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身上有很多伤疤，但是她能察觉出穆瓷情绪有些低落，没有女孩子会不希望自己漂亮的，她拉了拉穆瓷的手，“你能给我看看吗？” 换衣间里穆瓷脱掉了衣服，身上大大小小的的伤疤就这样出现，完美无瑕的身体上被人留下了这些于痕。 穆瓷转过头，发现蒋珊珊哭了，她穿上衣服，“对不起，吓到你了。” 蒋珊珊却突然把她抱住，“阿瓷，你疼不疼？”她哭着问，阿瓷明明是那么温柔的女孩子，为什么那些人就捨得伤害她呢。 穆瓷也抱了抱她，心理有一丝暖意，她笑着说，“不疼了。” 穆瓷的身上虽然有着这些伤痕，但是真的不能说难看，她身材好，皮肤又白得发光，这些于痕虽然破坏了原本的美感，但是，却添了一些诱人的意味，很容易激起邪念。 蒋珊珊也不觉得丑，虽然有这些伤疤，反而觉得她更像个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她拽着穆瓷，自己给穆瓷选了一套泳衣，可以把腰腹上的刀疤遮住，但也可以将她纤细的身材勾勒出来。 “阿瓷。”蒋珊珊吃着冰淇淋想到在更衣室里穆瓷那好看的蝴蝶骨上一闪而过的几个字。 “怎么了？”穆瓷问。 “你背后面的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穆瓷坐在鞦韆上，低头看着手上的甜筒，她的声音轻轻的，就想一根羽毛拂过心湖。 但是蒋珊珊听清楚了。 她说，那是救赎。 她知道救赎是什么意思，她觉得穆瓷总是在笑，但是她感觉不到她的开心，她活得很累，如同溺水的人在等待的一枝枯木，能够救她上去。 她想，如果没有那根枯木，她可能就心甘情愿地沉下水了。 蒋珊珊的眼泪滚了出来，她抓住穆瓷的手，“阿瓷，我是你的朋友吧？”她问。 穆瓷点点头。 “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好。” 到了穆瓷生日这天，他们一共有九个人，早早地乘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抵达海边。 穆瓷穿着泳衣出来的时候，穆臻于正在简行他们打排球累了，正好在喝水。 一口被呛住，他有些难为情。 看着穆瓷奶白色的肌肤上露出的于痕，他的眸子闪了闪，不敢再多看，他转过脸，心里直骂自己禽兽。 但是，真他妈诱人。 他看见周围的男人，也有不少人时不时偷瞟穆瓷。 他忍不住了，拿了件防晒衣给穆瓷披上， “太阳太大了，一会儿会被晒脱皮。” 简行好笑的看他一眼，朝着琴清他们挤眉弄眼。 见穆瓷乖乖把衣服穿着，穆臻于心情好了些。 不过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一起下海游泳的时候，他看见了穆瓷蝴蝶骨上的纹身。 沉鱼落雁，希望之光。 八个字刺得他生疼。 他嫉妒得发疯，却也只是笑着当作没有看到。 第30页 她跟他提过沉希，他以为那不过是个小孩子，不过是她们小时候的一段友情，只是没想到，原来那个人对她来说，原来这么重要。 她把他纹在蝴蝶骨上，他知道那有多疼。 到了晚上，几人一起吃了一顿海鲜大餐，都摸着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穆臻于端出他们给穆瓷准备的生日蛋糕，几个人给穆瓷唱生日祝福的歌，穆瓷闭着眼睛许愿，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第18章 晚上海风很大，天空上星光点点，吹过的海风带着一股咸咸的海味，拂过穆瓷的头髮。 她十五岁了。 已经九年过去了。 身后穿来轻轻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笑起来眼睛里像是有有星空银河，“臻于哥。” “嗯。”穆臻于在她旁边盘腿坐下。 “酒酒，你许了什么愿望？”他问道。 穆瓷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洋，真想和它们融为一体。 “我想回南城。”她答。 穆臻于的心被刺了一下，他点燃烟，吸了一口，沉默了一瞬，他抬头说，“今年暑假我陪你回去一趟吧。” 穆瓷的唿吸有瞬间不顺畅，脑海空白片刻。 “可以吗？”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她还未成年，没有身份证，户口本也不在她自己身上，她没有办法自己一个人回去。 “当然。”穆臻于吐出烟，下一秒就被穆瓷抱住，他嘆了口气，感受到她在抽泣，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臻于哥，谢谢你。” “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穆臻于抱着她，虽然自己的心绞痛，但是他真的捨不得她难过，他想，或许他自己就是喜欢犯贱吧。 沉希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他就那样孤零零的站着，在灯光的映衬下，碎发的阴影遮住了眉眼，他微微抿着薄唇。 周舟站在他身后，担心的看着他。 沉老爷子已经做出了妥协，拜託他来照顾他，并且让他告诉沉希，高中读完之后他就可以回南城了，但前提是高中读完。 还有三年。 老爷子也是在给自己留时间，他想再试试，能不能让沉希在这最后的三年里忘记那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定他的情绪。 他不想沉希再受伤了。 但沉希现在不急着要回南城了，因为他确信，他的酒酒出现了，就在这首都。 等他找到她了。 就带她回去。 他在窗户上画了一颗心，勾起唇角，薄唇轻启，“酒酒，生日快乐。” ..................................................... 等到中考结束了，穆臻于真的带着穆瓷回南城了。 可是他后悔了。 穆瓷病了，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她就是昏迷不醒，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像一个了无生机的布娃娃。 医生嘆了口气，他说，“穆瓷已经没有求生的意识了。”穆瓷是自己不想活了，她放弃了自己。 穆臻于红着眼睛守在她的床前，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满怀着期待地回到那里，她孤零零地站在那栋杳无人应的别墅面前，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也不要我了。”她煞白着小脸说出这句话。 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她是溺水的人，那支枯树枝被折断了，她就这样沉入了水底，放弃了挣扎。 穆臻于红着眼眶，他后悔了，他不该带她来，他该自私一点，自私的把她圈在自己身边，她就不会这样了，不会就这样放弃自己。 “酒酒。” “他不要你了，我要啊。” “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我就在这里，为什么不看看我呢？”他握着穆瓷的手，轻轻低喃，就像是爱人之间的温言软语。 他真的好喜欢她。 穆臻于带着穆瓷去了国外治疗，三个月后她才缓缓醒过来，眼底一片死气。 好久没有哭过的穆臻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了一通。 “阿瓷，我们好好生活，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哀求她，也不再唤她酒酒，过去的一切就让它成为过去吧，从今往后，穆瓷就只是穆瓷。 “好。” 晨曦中学的第一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了，高一一班却转来了一个新同学，据说长的好看，身材也好，学校的人都沸腾了，一到下课就找机会跑去偷看。 女孩子身材纤细，扎着马尾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牛奶一般白莹莹的皮肤，玫瑰色的粉唇，笑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甜得要死。 “阿瓷，你长得真好看。”同桌陈小小支着手欣赏着穆瓷的盛世美颜。 越长大，五官长开了，她就越好看。 这样的赞美穆瓷听到过很多次了，但还是会被陈小小火辣辣的眼光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她拿出笔记本来，打开笔，誊写笔记，前面几个月她没有来学校，欠下了很多笔记，但是她也赞美了陈小小一句，“你也很好看的。” 陈小小立刻笑眯了眼睛。 陈小小其实长得也真很好看，眉毛弯弯的，一双杏眼，嘴角又一点美人痣，留着齐肩短髮，她的性格也很好，在班上是担任学习委员一职，和同学的关系处得很好。 第31页 穆瓷才来到班上对同学不熟，都是陈小小主动照顾穆瓷的。 晨曦中学的教学制度採用的是走班制，选课是根据自己的兴趣来的，不过当然有明确规定的学业要求，毕竟还是要参加高考的，一周七天，星期天不上课，其余几天没有早晚自习，在自己班上上课的时间只有两天，其余时间都是跑去自己选的课上课。 穆瓷来得太晚了，报的很多课都是同学们选剩下的。 好在，没课的时候可以去其它教室里旁听。 陈小小对心理学极其感兴趣，就央着穆瓷陪她一道去上心理课。 “阿瓷，我给你说哦，心理学老师超级帅，今年才二十七岁，长得特别像混血儿。”陈小小每到要上心理课的时候就激动得不行，毕竟心理学老师是学习出了名的男神教师，他在学校里有一个心理谘询办公室，许多女生都想跟他套近乎，装作心理有病跑去找他谈心，顺便再加个微信什么的。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加微信了。 教室是那种很大的会议室，可以容纳下一百多人，心理学老师真的就像陈小小形容的那样，仪表堂堂，声音温柔，身型高大。 他正在讲的是现在心理医学上所说的精神分裂症。 陈小小有些痴迷地看着台上那个身影，突然又像想到什么，“阿瓷，我跟你说哦，我听学姐学长说我们学校有个男生就有精神分裂症诶，据说特别危险。” 她撑着脸嘆了口气，“据说那个学长长得特别好看，就是有病的人是特别危险的，咱们以后可不能惹着他了。” “长得好看，但是脾气不好，还是我们欧阳老师好，人帅又温柔。”她花痴地嘆了一声。 穆瓷看着她这副样子好笑的摇了摇头，不过她倒是有些疑问，“有精神病的话，学校还会收吗？” “哎，傻阿瓷，学校不仅收了，还把他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了呢。”陈小小道。 “为什么？” “家里有权势呗。”陈小小嘆道，她看着穆瓷这张漂亮的脸，“你以后要是遇见他了，不要因为他好看就去接近他哦。” “我听学姐说的，他特别讨厌女生接近他。” “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怕他伤着你。” “放心吧，”穆瓷笑着摇摇头，“我不会去接近他的。” 学校这么大，她怎么会那么运气不好的遇见一个有精神病的人。 心里课很快就结束了，陈小小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唉，只有再等两天才能再见我们家欧阳老师了。” 欧阳老师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这些人可以留下问他问题，其它的人都离开教室了。 陈小小捧着脸有些苦恼，“唉，真羡慕她们。” “为什么？”穆瓷问。 “想找欧阳老师谘询的人太多了，欧阳老师只能每次自己点一些人去，不然谘询室就爆炸了。” “我也想被留下一次啊啊啊...”陈小小羡慕嫉妒地抱怨道，她一次都没有被点到过，这次点到的人又有吴桐，欧阳老师这学期点了七次人，她就被留下三次了。 穆瓷看了一眼那些跑到欧阳老师身边的女生，脸上明确的带着爱慕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只有女生去谘询他吗？” “啊？”陈小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男生也有的吧。” 穆瓷松了眉头，和她走出了教室。 到了放学的时候，陈小小拉住穆瓷去打饭，穆瓷端着打好的饭菜和陈小小找位置。 突然几个女生从身边过。 “啪”的一下，小小的饭盘被撞落，油撒在穆瓷身上。 白色的衬衣溅上油污，油腻腻的气味让穆瓷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那几个女生嗤笑一声，并没有停下来道歉的意思。 “你们不道歉么？”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 “阿瓷，算了吧。”陈小小拉住穆瓷的手。 为首的女生一头大波浪，化了精緻的妆，白色的衬衣被她改短，微微露出白白的腰际，看起来很性感。 “自己走路不小心，还要我道歉？”夏沫语翻了个白眼，“我还没说你把我手撞疼了呢。” 她就是故意的，早就看这个穆瓷不顺眼了，今天过来就是故意教训她，不然她才不会来食堂这么低级的地方。 陈小小有些害怕，她知道夏沫语，这个女生很有名的，从小练舞蹈，因为长的很漂亮追求者很多，家里又有钱。 她嫉妒心很重，见不得有人比她好看。 七班有个女生也很好看，就被她拉进树荫扇了二十多掌，脸都肿成馒头了，那女生现在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怕得要死。 现在高一的女生都不敢惹她。 穆瓷拍了拍有些发抖的陈小小，她说，“别怕。” “阿瓷，别跟她闹。”她紧紧地拉住穆瓷的手，“真的，求你了。” 穆瓷无奈的嘆了口气，“好。” “我们先去换衣服。”一身油腻的味道让她极其不舒服。 “嗯嗯。”陈小小连忙点头。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夏语沫不屑地嗤笑一声。 第32页 “希哥，那不是穆臻于的妹妹么？”张子川震惊道，“他要是知道她妹妹这样被欺负了，估计得气死。”他转过脸看沉希，却被沉希眼底的戾气吓了一跳。 “喂，哥。”他不安地唤了一声。 沉希的黑眸缓了缓，“走吧。” 第19章 穆瓷不想生事，所以她忍了。 但是偏偏在第二天，她又被夏沫语带着人堵了。 夏沫语撩了撩肩上的一缕捲髮，“跟我过来一趟。”她扬了扬眉，趾高气扬。 “好。”穆瓷垂下眸跟着她走。 “给我揍她！”一到偏僻的地方夏沫语就变了脸色，“哼，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到处勾引人。” “不过是个下贱的□□。” “装什么清纯。” 她高高扬起手，带着狠戾，手上带着三只戒指，这一巴掌下来穆瓷的脸可能会直接破相。 穆瓷不想生事，但她一点都不懦弱，不然当初也不会差点溺死张剩，捅死曲强了。 这些女生哪里会打架？不过是扯头髮，扇巴掌，像泼妇骂街一样，但是她会啊，她比谁都会打架。 夏沫语脸上挂着惊恐的眼泪，她艰难的爬起身，缩在墙角揉着通红的手背。 穆瓷已经离开了，但她的话还在她的耳边。 她踩着她的手，蹲了下来，她不敢看穆瓷的眼睛。 她说，“夏沫语，别惹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怕死的。” 她不怕死是真的，夏沫语看清楚了穆瓷眼底的一片死气，她看着她的时候也没有把她当成活人。 她什么都有，她才不要被穆瓷拉住陪葬。 “语姐..”几个女生扶她起来。 “ 滚开。”她气愤的地一挥手，“死远点，一个两个都是臭□□。” “看着我被打，你们心理高兴着呢，别以为我看不出去。”夏沫语抹着泪跑了出去，留下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她们也确实被穆瓷吓着了，平日里打架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有经歷过穆瓷那样的打架，她打架是不要命的。 穆瓷拍了拍在地上蹭的灰，将校服理得干干净净的，才继续往班上走。 路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在一间空教室里，她看见一个男生爬在桌子上睡觉，微风从窗外拂过，吹开他额间的碎发，露出精緻的眉眼，他的眉微微蹙着，睡得很不安稳，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打在他身上，形成一圈光晕。 她没有从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停了一瞬，她转身离开。 “林葭。”少年梦呓着。 穆瓷的身影顿了一下，她抿着唇，想了想，她转身轻轻打开门，慢慢靠近他。 她站在他的面前，她想听听，他在叫什么。 “你干什么？”少年突然睁开眼睛，黑眸里仿佛盛满星空，很漂亮。 “滚出去。”他看清出了穆瓷，恍了一下神。 不知道为什么，穆瓷感觉有一丝委屈压在心底，她咬了咬唇，离开了。 她说，“对不起。” 很软很甜的声音扰乱了沉希的心湖。 他冷眼看着她出去，压住心底的暴躁不安。 她是他可以看清楚的第二个人，偏偏两人还该死的相似。 他摸出烟点燃，想冷静下来，他的心里只能住林葭了。 高二三班，张子川和周舟几人做在最后玩手机游戏，是dota最新推出的一款手游，早在一年前他们就预约了，最近才新上映。 几人正玩得痛快，手机突然就被人抢走了。 “有病..”周舟刚想破口大骂，抬头一看是单荣荣，立刻变了脸色，一脸谄媚，“荣荣呀，你找我干嘛呢？”他立刻笑眯眯地问道。 “我喊了你几声了，你都不回应。”单荣荣道。 “啊？有么？我没有听到啊。”他见单荣荣有些生气，立刻保证，“你下次喊我，我肯定能应的。” “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问。 单荣荣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向他指了指门外。 他抬眼看去，是任霜莹，身材高挑，穿着校裙露出修长的腿，凤眼微挑，□□微翘，中分直发，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她站在那里就引人瞩目，学了八年的芭蕾舞使她的气质脱颖而出，长相明明的偏向妖娆妩媚的，偏偏要往清纯的方向打扮。 周舟自然知道是为什么。 沉希虽然阴沉狠戾，但是他长得就是如画的贵公子那样的，任霜莹的确漂亮，可是她的气质和沉希一点都不般配，若是再打扮妖娆一点，怎么看都像是沉希的姐姐，反正跟情侣是沾不上边的。 周舟嘆了口气，“荣荣，这个疯女人跟我没关系，她是找沉希的。”他先给单荣荣解释一通，怕单荣荣误会。 单荣荣笑着骂他，“呆子，我知道。” “你能看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她笑着走开。 “诶!这什么意思嘛。”周舟无奈道。 不过也是事实，任霜莹是学校公认的校花，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批追求者，她虽然成绩不好，但走的是艺术科路线，她芭蕾舞跳得好，得过数不尽的大奖。 第33页 周舟出了教室，“干嘛啊？” “帮我把这个给沉希。”她递了一个礼盒给周舟。 周舟抱着胳膊嗤笑一声，“你就不能换个人么？我希哥可不要你的礼物。” 他满以为能挫一挫任霜莹的高傲，哪知道人家一点都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现在不要，以后就不一定了。” 周舟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沉希心里有结的，他才不信任霜莹这么快就能把沉希攻略下来，要能攻略五年前就攻略了，怎么可能现在才成。 “跟你说个事。”她朝周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 周舟靠近了些。 “高三毕业，我就会和沉希订婚。”她说完这句话，推开了惊呆了的周舟，洋洋得意地摸了摸新做的美甲，没有往日的炫丽，只有简单的一朵小白花在中间。 “不可能！”周舟反应过来的时候，任霜莹已经走远了。 他心跳如雷，他知道沉希不喜欢任霜莹 可是任霜莹那么自信满满地说出那句话，一点不可能是她捏造的，那么为什么高三毕业沉希就会和任霜莹订婚？ 突然，他愣了一下。 老爷子，是想把沉希逼疯吗？ 他明明说，高三毕业，就可以放沉希回南城。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该不该告诉沉希？ 想了想，他还是选择暂时隐瞒下去，沉希好不容易情绪好了一些，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事来。 又到了周三的心理课，陈小小照样激动地拖着穆瓷赶去上课。 这一次欧阳老师讲的是网上传得神乎奇乎的催眠术。 他穿着白色衬衣，带着银丝框眼睛，温文尔雅地回答同学们对催眠术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甚至有很多同学想要亲身体验一些被催眠的感觉。 他笑着说，如果能预约到他的心理谘询室的话，如果同学们提出这个要求，他可以满足一下同学们。 班上的学生立刻就激动起来，争着想要去体验一次。 陈小小也激动了，“预约！立刻，马上预约！”下了课，她就拽着穆瓷跑去报了名。 穆瓷握着笔在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 “你叫穆瓷？”欧阳老师朝着她温柔的笑。 穆瓷点点头。 “很好听的名字。”他夸奖道。 “谢谢。”穆瓷礼貌的回道。 “你预约心理谘询室是有什么困惑吗？”他声音很温柔，让人不自觉的松懈下来。 穆瓷摇了摇头，“我是陪小小想体验一下催眠术。” “这样吗？”欧阳老师笑了笑，“但是预约的人很多，可能要之后才有机会。” “没事。”穆瓷摇了摇头，拉着陈小小走出了教室。 被拉出来的陈小小一脸梦幻。 “我居然有一天离欧阳老师这么近。”她捧着脸大叫，“啊啊啊，他的声音太好听了。” 穆瓷虽然隐隐有些不安，但说不出为什么，也就陪着陈小小笑了笑。 周五，上了一节文学课，穆瓷起身去厕所。 她刚刚推开卫生间的大门，一个女生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不小心撞到她。 女生眼睛红着，很明显哭过。 “对不起。”她道了歉就匆忙离开。 穆瓷看清了她的脸，是上周小小羡慕的那个女生，吴桐。 她的眼角有一颗痣，长相是属于南方女子的那种温婉型的，有着美人尖，很容易让人记住。 穆瓷进了她刚刚离开的那间格子，扔纸巾的时候她注意到里边有一个粉白相间的物件。 这个东西她小时候见过。 穆瓷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吴桐什么秘密，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她不好知道得太多。 她扯了更多一点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将它完全掩住，才走出卫生间。 第20章 周末的时候陈小小约了穆瓷去逛学校附近的一个商场，今日哈根达斯有特价活动，她早早就在手机上看好了，央求着穆瓷陪她一路去。 两个人逛了商场，又看了电影，穆瓷还和陈小小选了几件衣服，虽然平日里在学校都是穿到校服，但是女孩子都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所以看见好看的衣服自然而然的就买了。 然而就在路过一条开满酒吧的小巷子的时候，她们遇见了一群打架的人。 是他。 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年，现在的他没有睡着时那般安静无害，他的眼底全是戾气，抡起破了口的酒瓶子往压着的人头上砸。 有人拦着他，“希哥，别打了。” “冷静点！” “哥，我求你了，别闹出人命了。” 陈小小怕得要死，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但她认出那个被叫做希哥的人了，她拉了拉穆瓷的手臂，小声说，“阿瓷，我们走吧。” “那个男生，就是学姐她们说的那个人，他有精神分裂症，很危险的。” 穆瓷看着那个男生，他睡着的时候那么无害，没想到醒了的时候是这样的。 第34页 “他就是沉希啊。” “那个疯子沉希。” 穆瓷的心颤了一下，她咬着唇有些艰难地开口问，“是什么沉，什么希？” “沉默的沉，希望的希。”她转过脸的时候，穆瓷已经面色煞白。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恍然间支离破碎。 “阿瓷，你怎么哭了？”陈小小担心她，“不怕，不怕，我们离他远点就没事了。” 真的是她的希哥哥吗？ 他真的不要她了，他跑到北城来了。 她所有的信仰在顷刻间散架了，浑身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 “喂，你哭什么？”少年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就站在她的身旁。 沉希早就注意到她们了，他以为她们会马上离开。 但穆瓷哭了。 他想讽刺地嘲笑她，有那么恐怖吗？ 但鬼使神差的，他走近了她，看着她失魂落魄，白着一张小脸，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开口问她了。 穆瓷哭得很伤心，但她没有哭出声，就一直倔强的咬着唇，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眼前的人和他记忆力那个在雨夜里，满身泥泞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影重合了。 沉希抿了抿唇，林葭哭得那么伤心，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 他想抱抱她，告诉她。 我在啊。 我给你一个家。 沉希回过神来，他退后一步，他不能再和穆瓷有接触了，他要尽快找到他的酒酒。 “阿瓷。”陈小小惊唿一声。 穆瓷晕倒了。 穆瓷恢復意识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药味转进鼻尖，睁开眼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在医院里。 陈小小守在她旁边，见她醒来了立刻高兴地凑了过去，”阿瓷，你醒啦。” “我怎么在医院里？，穆瓷问道。 “你晕过去了，阿瓷，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撞上这样的事，让你这样害怕。”陈小小有些愧疚地道歉，在她的印象里穆瓷就是个需要好好保护的瓷娃娃。 今天的事情确实太恐怖了，沉希发起疯来，真的吓人。 “是沉希学长把你送来的，”陈小小想了想，“我觉得他不像学姐她们说的那样坏，我以后还是不要用偏见的眼光去看待那些有精神病的患者了，他们也不想得病的啊。” 穆瓷昏倒的时候，是沉希第一时间接住她，抱着她上车去医院的。 “以后不要再提起他了。”穆瓷垂着眸。 “啊？”陈小小愣了一下，转瞬又想可能是沉希吓坏她了，连连保证，“好，不提，阿瓷说不提，我以后就不会提他了。” 回到纹身馆，沉希暴躁地踢翻柜子，纹身的颜料和工具洒了一地。 周舟扯了扯张子川的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希哥他怎么了？” 谁又惹他了？ “高三的展烨找茬，故意侮辱我哥呢。”张子川嗤之以鼻。 “展烨？”周舟想了想，“他不是想死吧对了，打架的事怎么不喊上我啊？” 张子川睨他一眼，“你现在天天跟在单荣荣身边当舔狗，哪来时间跟我们去打架？” “去，”周舟踹他一脚，“你懂个屁。” “我就懂，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张子川刺他。 “狗屁，是舔到最后应有尽有。”周舟不想跟他闹，“快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没闹出人命吧？” “没呢，本来不一定的，但是有个女生被吓哭了，然后希哥就没打了，那群人就夹着屁股滚了。” 周舟纳闷，“希哥还会管女孩子哭不哭？”他不相信，但看张子川一脸笃定的样子，他好奇地问道，“是谁阿？” “穆臻于的妹妹。”张子川道。 “好看吗？“周舟问。 “好看啊。”张子川点点头。 沉希休了一个月的假没有去学校，他天天待在那栋别墅里，看着从纹身馆里取回来的那一段录像带。 看不清她的脸，但是看着她在那里，他就很安心。 他花了很多钱，派人走遍全首都的初中高中，都没有林葭这个人，可是她明明出现过，为什么他找不到她？ 穆瓷的脸反反覆覆出现在他的面前，扰乱他的心湖。 “坏丫头，”沉希轻声低喃，“你再不出现。” 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住了。 自从他看清楚穆瓷的脸，他每天都梦见她，一会是酒酒，一会是她。 沉希嘆了口气 她为什么要出现 就像他不讨厌林葭一样，第一次见穆瓷的时候。 他就知道，他不讨厌她。 他给了自己一个月时间冷静一下，他不想再和穆瓷有任何联繫了，他答应过文莹，要对林葭负责。 沉希进了学校，张子川有些神神秘秘的靠过来。 “希哥。”他悄悄靠近沉希，“穆瓷不好了。” 自从他觉得沉希对穆瓷有意思之后，他就一直偷偷的注意着穆瓷，正巧得到个关于穆瓷的消息，立刻就想跟沉希说。 第35页 谁知道沉希薄唇轻启，“关我屁事。” 张子川一瞬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可是这件事是真的紧急诶。 不管了，大不了被打一顿，也实在不好看着那么漂亮的娇花被人辣手摧花了。 “穆瓷和她的同桌陈小小，今天要去心理谘询室了。”他偷偷观察沉希，虽然他背对着他，但是他就是觉得他在听。 张子川小声说，“希哥，我听过一些男生说的小道消息，那个欧阳渊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傢伙，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私底下和不少女学生有暧昧呢。” 穆瓷和陈小小进了心理谘询室，欧阳渊给她们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穆瓷她们。 穆瓷和小小接过水，道了声谢。 欧阳渊没有急着跟她们展示催眠术，而是先跟她们谈心。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似乎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穆瓷，我能看出来你不开心，能和我讲讲吗？”他微笑着道，“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我没事。”穆瓷并不愿意说出来，她不想和一个陌生人分享这些事，就算他是心理老师。 欧阳渊没有生气，他还是很温柔，“没关系，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人，是很难相信别人的，不容易打开自己的心，这些我都知道。” “但是没关系。” “我们慢慢来....” ........... 他看着昏睡过去的两人，才取下眼镜，“穆瓷。”他唤了穆瓷的名字， 没有回应。 欧阳渊抬腕看了看时间，正是药效发挥的时候。 他笑了笑，靠近穆瓷。 第一眼，他看见她这身牛奶一般的肌肤，他就想在这上面留下他的印迹。 他伸出手，解开穆瓷的纽扣。 “砰”“砰”门外传来踹门的声音，他有些慌张地收回手，看着闯进来的少年一身戾气。 沉希一眼就看见穆瓷，她静静的睡在沙发上，衬衣的纽扣被解开，露出精緻的锁骨和牛奶一般的肌肤，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样。 一股莫名的火从心底生气，他捏了捏拳头。 他想杀了这个男人。 沉希沖了上去，将椅子砸向欧阳渊。 “哥，别打了，穆瓷要紧。”张子川拦住他，欧阳渊已经头破血流，被沉希踩在脚下。 张子川拉不开他，只能另想别法，用穆瓷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哥，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了，穆瓷的名声就不好了。” “这件事必须得保密。” 所以欧阳渊不能被打死了，事情会闹大的。 现在的人们才不管谁是不是受害者，在她们眼里没有受害者。 被人qj的女生反而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是自己主动勾引，穿着暴露，才会招惹上色狼。 沉希停了下来，他给穆瓷系好纽扣，就横抱起穆瓷离开。 尾事交给张子川处理。 没有人知道心理谘询室里发生的事，但是很多人都看见沉希抱着一个女生出了校门。 正在教室里写作业的温婉，“啪”的一下，钢笔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起笔，笔尖已经裂开了。 她捏了捏衣角，将嫉妒的情绪压在心底，扔掉钢笔。 第21章 知道这个消息的任霜莹正在照镜子补妆。 “那个女的是谁？”她问道，捏着镜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暂时还不清楚，都没人看见正脸。”赵采诗摇了摇头，有些替她生气，“沉希他什么意思？不是讨厌女生吗？怎么又会抱着个女生出去。” 钟雪注意道任霜莹的脸上不好，伸手推了推赵采诗，让她别说了。 赵采诗看见任霜莹抓着镜子的手指发白，识趣地闭了嘴。 “莹莹，要不要我们去查查那个贱人是谁？警告警告她。”赵采诗问道。 “别让他知道了。”任霜莹点点头道。 她嫉妒得要死，她喜欢沉希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次好脸色，可是她就是喜欢，她只要他。 如果，让她知道那个贱人是谁。 她一定整死她。 沉希拦了车去医院，就在前一个月也是这样，他抱着她去医院。 他越不想和她有牵扯，偏偏越和她牵扯得深。 他看着她恬静的小脸，毫无防备的样子，细腻的皮肤看不清一丝毛孔，精緻小巧的下巴，玫瑰色的唇瓣，长长的睫毛，右眼角有一小块三角形的粉色。 他怎么就对她这么没有抵抗力。 “如果你不是穆瓷就好了。”沉希看着车窗外，轻声低喃。 穆瓷醒过来的时候又是在医院里，她睁开眼睛就看着了沉希。 “你醒了”沉希起身，“以后自己小心点。” 人醒了，他就没有必要待在这里了。 “我不要你的关心。”身后传来穆瓷的声音。 沉希顿了一下，转过头，他看见穆瓷咬着唇，双手抓着被子，挺着身子，又是这副倔强得要死的样子。 她似乎很不想看见他。 沉希皱了皱眉，她讨厌他？ 他心理有些烦躁起来，踢翻了门口的垃圾桶，“你当你是什么玩意？老子还不稀罕关心你。” 第36页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泪珠子一下就从穆瓷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讨厌死他了。 沉希心理烦躁得很，他打了一通电话，把欧阳渊的事情解决了，但让人不能声张出了什么事，给了他一个体面的理由离开学校的理由。 但是沉希自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不痛快了，就想别人不痛快。 他一想到欧阳渊散开了穆瓷的钮扣，他用手触碰了她，他就想弄断欧阳渊的手。 欧阳渊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出门，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许多女学生都依依不捨的给他写了信买了礼物，哀求着他不要走，或者以后一定要回来看看她们，他温文尔雅地笑着答应了。 欧阳渊回头看了一眼晨曦中学，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至少他还是这样从容的离开。 有些可惜了，那个男孩子闯入的太早了，他摇了摇头，拖着行李箱离开。 夜色很暗，他回头，身后已经没有人迹。 他又转过头，皱了皱眉毛，还是先找一家店住一晚上再说。 “砰”一根铁棍砸在欧阳渊的脑袋上，黑暗中冲出来十多个人对他拳打脚踢。 “你们是什么人？”他大声质问。 他捂着头，看不清他们的脸。 “啊！” 黑暗中欧阳渊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蜷缩在地上，疼得满脸是汗。 他摸到□□处渗出一丝液体，血腥味从□□传来，他不停地惨叫，脸上再也没有了温文尔雅的假笑，只余狰狞。 他被毁了，被毁了。 眼底涌现出恨意，最后不甘心到昏了过去。 “喂，希哥，人解决了。”那人收回钢管，拨通了电话。 “嗯。”沉希吸了口烟，“钱转给你了。”他挂了电话。 “好勒，希哥。”那人打开手机信息看了看，果然已经汇钱过来了，他一招手，“走了兄弟们，今儿吃好的去。” 十来人就这样跟着他离开。 只余欧阳渊昏迷在地上，一动不动。 穆臻于好久都没有见到穆瓷了，他从训练馆出来的时候靠着栏杆给她打电话。 穆瓷正好洗漱好躺着床上写小说。 “喂，臻于哥。”她接通电话。 “喂，阿瓷。”穆臻于一听见她的声音就开心，他太想她了，想立刻飞过去找她。 “最近怎么样？学校同学好不好相处？有没有人欺负你...”他问起话来唠叨一大堆，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他。 穆瓷噗呲一下就笑了，“你问这么多，我回答哪一个呀？”她的声音又细又软。 穆臻于握着手机，他很想告诉她。 他想她。 想得要死。 但是他不敢，他怕告诉她了，她就再也不理他了。 “你挑你想回答问题的回答。”穆臻于想了想道。 穆瓷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他，“我过得很好，同学也好相处，有人想欺负我，不过打不赢我...”她一条一条的回答穆臻于，把他问的所有问题都回答了。 穆臻于握着手机目瞪口呆。 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臻于哥，你的比赛怎么样了？”穆瓷问。 穆臻于在北区夺冠后，就有公司签约他了，他现在算是个职业拳击手，目前转战中南区战场了，一直跟着公司制定的计划训练。 所以他最近都很少联繫穆瓷。 “你对我还没有信心吗？”穆臻于挑眉，“我肯定把金腰带回来。” “嗯。”穆瓷笑着道，“我对你有信心。” “等我这边结束了，就来找你，我们到时候回b市找简行他们玩好不好？”穆臻于道，“他们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 “好。”穆瓷点点头，她也想回去找珊珊。 挂了电话后穆臻于还在盯着手机傻笑，队友白浩出来，捶了他胸口一下，挑了挑眉，“女朋友？”他问道。 穆臻于只对着他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和她单独两个人的合照都没有，想穆瓷的时候，他只能翻出手机里那张五个人的合照看她，虽然有些挫败，但是以后总会有的。 穆瓷到学校的时候，总觉得周围的人时不时指点她一下，她转过头，她们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她咬了咬唇，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穆瓷背着书包往教室走，上楼梯的时候总有人时不时不小心撞她一下，但那些人也会说，“对不起。” 穆瓷皱了皱眉。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突然开始针对她？ 到了教室，教室的门锁着，班上的同学们若无其事地在位置上写作业，或者和同学互相交谈着，她们和平日里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 穆瓷在窗户那里张望一下，小小不在教室，她松了松眉头，可能是她想差了。 门吱的一下被推开了，“啪” 穆瓷闪了闪，一瓶开盖的墨水掉了下来，不少墨汁溅在她的身上，白色的校服立刻就变花了，黑色的墨汁格外显眼。 教室里的同学转过脸看她，有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有人同情，有人漠然。 第37页 穆瓷把那瓶墨水捡了起来，里面还有半瓶。 所有人都当她好欺负呢，她弯了弯唇，顺手抓过一个女生，“谁弄的？”她问。 那女生嘴巴紧紧地闭着，手不安的捏着衣角，她不敢说。 班上立刻就有女生叫嚣起来，“穆瓷，你威胁安然做什么？” “对啊，自己惹事了，找安然算什么本事。” 穆瓷勾了勾唇，走到那个最先开口的女生面前，“我不找她，找你行了吧。” 那女生刚想说话，就被穆瓷拽住头髮按在桌子上。 “你疯了吧！放开我！” “你们才疯了。”穆瓷冷冷的道。 她拧开墨水瓶，墨水汁从女生的头髮上滴了下来，在脸上划过痕迹，沾染在衬衣上，穆瓷的手压住那个女生的胸前，她抬眼看了看班上的人，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我说过，不要惹我。” “我不是好惹的人。”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班上的人都能够听见。 穆瓷回到自己的位置才发现桌子上被人用马克笔写着各种贱人，□□，不要脸之类的话，板凳上有水，她看了看抽屉，里面被塞满了各种垃圾。 她又绕回那个女生面前，拎起她的衣领，那女生正在抹眼泪，被吓了一跳。 “我桌子里的东西是谁弄？” “不说，你信不信我让你吃下去？” 李沁怕了，她摇摇头，“不是我，是赵敏，是她弄的，不是我。” 被指出来的赵敏一脸嚣张，“是我又怎样，穆瓷，是你自己要去勾引学长，惹上不该惹的人了，你自己不要脸的，活该被整。” 赵敏被扇了一巴掌，脸迅速肿了起来，她指着穆瓷，“你敢打我。” “嗯，为什么不敢？”穆瓷搬过桌子，将垃圾全部倒在赵敏的桌子上，一股臭味转进赵敏的鼻孔，她捂住鼻子，噁心得想吐。 “在我回来之前，给我收拾干净，不然见一次打一次。”穆瓷留下这句话就踹门出去了。 班上的女生都知道穆瓷是个硬茬子了，赵敏摸着脸一脸的愤恨，她旁边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袖，“阿敏，现在怎么办？”女生问道。 “去找我姐，让她帮我收拾穆瓷这个贱人。”赵敏眼底全是愤恨。 她的表姐就是赵采诗，跟着任霜莹是闺蜜，让她修理一下穆瓷，现在出了事，只有她们亲自动手了。 第22章 穆瓷出了教室，她想去找小小，现在已经是第一节课的时间了，小小平日里一般都是比较早到教室的，但是现在还看不见她的身影，她一定是受了她的牵连。 穆瓷在收拾桌子的时候看见了一张暖黄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阿瓷，快跑。 是小小的字迹。 穆瓷捏着便利贴，那些人会带着小小去哪里？ 她想了想，学校偏僻的地方有哪些地方。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地方，她立刻转身往后操场跑，却在楼梯转角的地方被一只手抓住，拉了过去。 少年的身上有一股薄荷味，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黝黑而幽深的眸子低低的看着她的衣服上的墨汁，“谁弄的？”他的声音里有些愠怒。 “啪”穆瓷打开他的手，“不要你管。”穆瓷想转身就走，却又被他拉住。 他的力气太大了，“穆瓷，你讨厌我？” 他自问自己没有做过一件惹她生气的事。 “对，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 “你不要碰我，我希望永远都不要看见你了。” 沉希低头看见她泪眼朦胧，但是眼底决裂和疏离让他的心被刺了一下。 我讨厌你。 听见穆瓷这样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底生气一股怒火和戾气， 她是他的，他发了疯的想将她揉入骨髓。 沉希恶劣地嗤笑一声，“那我就偏偏要你看见我。” 从今往后，只能看见他一人。 他垂头靠近穆瓷玫瑰色的唇瓣。 穆瓷被抵在墙边，少年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穆瓷，你讨厌我。” “可是我喜欢你啊。”他低下头靠近她。 少年身上的薄荷味混杂着香菸的味道包裹着穆瓷，穆瓷的的大脑一片空白，沉希的拼命的吮吸着她的甜美，带着霸道和占有掠过城池，不带着一丝温柔。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沉希离开她的唇，玫瑰色的花瓣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更加诱人。 穆瓷呆愣了片刻，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他更喜欢她另外一种哭，不是这样的哭。 每日每夜，她都在梦里折磨他，他终于亲到她了，比梦里更美好，更香甜。 “啪”沉希没有闪躲，挨了她的一巴掌。 “沉希，你滚。”她哭着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喜欢你。”她推开沉希就跑。 沉希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 喜欢的人，是穆臻于么？ 他点燃烟，给张子川打电话。 “喂，希哥。”张子川接过电话，周舟正好在旁边，他俩抱着篮球正在往后操场的篮球场走去。 第38页 “免提打开，我也听听。”周舟立刻要求道，他错过好几次干架的机会了，最近手特别痒。 “查清楚谁欺负穆瓷。”沉希挂了电话。 周舟一脸疑惑，“穆瓷是谁啊？”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希哥特别在意的那个女生。”张子川道，他还没有接到穆瓷被欺负了的消息。 “希哥关心的女生？”周舟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沉希不是喜欢的是林葭吗，他那样的偏执型精神病能够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不用查了，除了任霜莹那个疯女人，还会有谁？”周舟拍了拍手上的篮球，不屑的道。 张子川一想也是，沉希那天抱着穆瓷出校门，被一些女生看见了，这种事被任霜莹知道了，肯定能做出这样的事。 穆瓷到了后操场，路过两个男生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个露着花臂的男生她记得很清楚，是给她纹身的人。 她路过他们。 “这件事得告诉希哥。” “我跟你说件事，那天任霜莹说高中毕业她就会和沉希订婚，不知道希哥该怎么办？” “不是吧？”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啊，我去老爷子那里打探过了，老爷子是有这个想法...”周舟喋喋不休，张子川却注意到了穆瓷。 他拉了拉周舟，让他闭嘴。 穆瓷的眼眶发红，她朝张子川点点头，就跑向体院馆。 周舟皱了皱眉头，“那女生是谁啊？” “希哥现在的心尖宠。”张子川嘆了口气。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似的。”周舟挠了挠脑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不应该记不住名字啊。 “走吧，先去找希哥。”两人打道回府。 穆瓷找到小小的时候，她一身都是水，被锁在卫生间里。 “阿瓷。”陈小小抱着穆瓷哭。 穆瓷抱着她，拍拍她的背，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连累了你。” “不是的，阿瓷，”小小的眼睛已经哭肿了，但是她一点都没有责怪穆瓷，“是我，我当初不该拉着你一起去心理谘询室的，也就不会撞上沉希学长.” “也就不会惹怒任学姐她们...” “小小，我们今天请假好吗，”穆瓷摸了摸陈小小湿淋淋的头髮，“我会保护你的。” “阿瓷，是我保护你啊。”陈小小点点头。 如果可以，穆瓷再也不想和沉希有任何瓜葛了。 她都听见了。 高中毕业，他就会和任霜莹订婚。 他会和别人结婚，有一个自己的家，从他离开南城起，他就不要她了。 她会考虑转学的，离开这里。，永远离开他。 ..................................................... 任霜莹的桌子被一脚踹翻，化妆品和包包都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地。 她眼里噙着泪水，“你就那么在乎她？” “她有什么好的，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就从来也看不见我。”任霜莹痴迷的看着他的脸，眼里满是癫狂。 “任霜莹，”沉希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我不是个不打女人的人。” “你少招惹她。”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这里有问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赵采诗她们惊恐地看着他，他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任霜莹留，但是她们不敢去质问他，指责他。 沉希闹出人命都不用坐牢的。 因为他有病啊。 “沉希！”任霜莹看着沉希带着人离开，满眼的嫉妒愤恨发出气愤的尖叫声。 “霜莹。”赵采诗担忧的看着她。 她一定不会放过穆瓷这个贱人的，疯狂充次着她的眼睛，一向妖娆的脸因为恨意而显得有些扭曲狰狞。 从前沉希没有喜欢的人，他不喜欢她没关系，她慢慢等就是了。 但是沉希现在竟然有喜欢的女生了，她是发了疯的想那个人就是她，她喜欢他这么多年了，她绝不允许其它的女生沾染他。 穆瓷摸了摸唇，那里好像还停留在他的余温，鼻尖还被他身上薄荷味萦绕着，她坐在床上发呆，她是想找到希哥哥，但是她没有想过他会亲她，她看清出了沉希眼底的疯狂和占有欲，她有些害怕，就算她现在想和他撇清关系，她觉得沉希不会放过她了。 穆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她想起在操场上阿舟和张子川的对话，穆瓷咬了咬唇，他明明以后要和应霜莹订婚的，为什么，他要亲她。 沉希还说，他喜欢她。 喜欢她，为什么到离开南城到北城来？为什么不要她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就像一个笑话，她还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穆瓷把头埋在膝盖上，纤细的身子微微抽动，遇见沉希后，她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以为沉希会像小的时候一样待她好。 梦里，穆瓷衣衫松松的，露出半个肩头，白瓷一般的肌肤完美无瑕，她笑盈盈的唤他，“希哥哥。” 沉希的喉结滚了滚，唿吸有些急促。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服，亲吻上去，他想看看她的脸，和白天一样，漂亮的眼睛泪眼朦胧，她在抽泣，软软的声音撩拨着他的神经，他真的爱死了她的哭声，想狠狠的欺负她。 第39页 “希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她哭着控诉他。 他想张口说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她和别的男人走了，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唔”沉希从梦中惊醒，又是这样的梦，他揉了揉额头，伸手打开灯，拿着浴巾去浴室沖洗，换了衣裤出来，沉希看了看时长，凌晨四点。 他睡不着了，懒散地靠在阳台的吊椅上，他的思绪有些飘远。 沉希知道他对穆瓷动情了，但是穆瓷在他的梦里是林葭，她叫他希哥哥，沉希点燃一直烟，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穆瓷和林葭这般相像，他不想辜负林葭，但是他的心跳不会骗他，他真的喜欢穆瓷。 沉希身子突然一顿，他想起周舟跟他提起的一句话，他说穆瓷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但是回忆不起来了。他又突然想到一年前，酒酒来过这里，而酒酒出现的那段时间，穆瓷也在首都，还有穆瓷嘴角的小酒窝，眼角肉粉色的小三角形。 所有的一切都和林葭那么相似。 沉希的唿吸紧了一下，穆瓷会是他的酒酒吗？ 穆瓷一直扎着丸子头，他看不了她散着头髮的样子，没有办法确认是不是林葭。 如果是林葭，她为什么不认他，为什么眼里全是疏离和冷漠？ 如果是他的酒酒，哪怕她喜欢上别的人了，他也要把他禁锢在身子身边，他找了她这么久，他的心都给她了，她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望着开始泛白的天际，他从来没有这么一次期待能够快点去学校，他想知道答案。 第23章 穆瓷迎来了她的第一节游泳课，她虽然和蒋珊珊她们在生日的时候去了一次海边玩，但是那个时候她都是带着游泳圈的。 穆臻于本来是准备教她游泳的，但穆瓷穿得太少，很不习惯跟异性又太过亲密的接触，束手束脚的并没有学会。 穆臻于也被她撩拨得一身邪火，不敢再靠近她，所以教她游泳的事就这么搁置了。 穆瓷已经不再因为身上的疤痕感到自卑了，她穿着一身泳装站在游泳池旁边，一直不敢下水，老师走了过来问她，她便说有些晕水，需要先适应一下。 陈小小自从上次被泼了冷水关在卫生间里晾了一下午就发烧了，一直到现在还在医院打着点滴，所有这次课只有穆瓷一个人来。 犹豫了许久，她才小心翼翼地下水，好在她有一六七的身高，浅水区的水不深，刚刚齐胸，没有什么危险。 课结束了之后，穆瓷跟着同学们去换衣服的地方。 穆瓷想去打开柜子却发现戴在手上的钥匙不知道哪里去了，就这样穿着泳衣的话根本没有办法出去，于是她返回游泳池去找钥匙。 浅水区没有找到，她上了岸边，有些怀疑钥匙可能被那些同学们踢到深水区了，身上的泳衣是湿的，还滴着水。 她走到深水区的岸边查看，冷不丁的，穆瓷被人推了一下，她有些惊慌地坠入水中。 她不断地挣扎着，水打在她的眼睛上，她看见岸边站着一个女生，但看不清楚她的脸，冰凉的水不断地倾入她的口鼻。 温婉看着穆瓷溺水，渐渐没有了挣扎，才离开游泳馆。 到了门口，她撞见了沉希，他好像在等人。 “沉希。”她忸怩着和他打声招唿，沉希的黑眸看了过来却让她心惊，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沉希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她会怎样。 沉希知道穆瓷今天有游泳课，他在外面等她，却一直没有等到她出来，只有进去找她了。 “沉希，这里是女子游泳的地方，你不能进去。”温婉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甩开，她没有站稳，摔倒在地，膝盖蹭破了皮。 “沉希，你不能进去。”她忍着疼，想拦他却被沉希一脚踹开。 “滚开。”沉希心里有些慌乱，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穆瓷一直没有出来。 温婉又一直拦住他不要他进去心尖发颤，他害怕穆瓷出事。 温婉的肚子被踹了一脚，她疼得冷汗都出来了，松开了沉希，就见沉希冲进了游泳馆。 “穆瓷。”他唤着穆瓷的名字，但是游泳馆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恍然间他瞟见游泳池的水面浮上一缕长发。 “砰”沉希跳下水，看见了水下安安静静闭着眼睛的穆瓷，她的头髮散开了，在水里晕成一团海藻，他抱着她出了水面。 穆瓷的小脸煞白，沉希手心发抖，他轻轻将她平躺在地，按了按她的胸口，又低头亲上她的唇。 他害怕了，他怕他的酒酒才找回来就要离开他了。 警报响起，救护车开进了华中，沉希脱下外套包裹着穆瓷，将她抱上车。 ..................................................... 穆瓷安稳地躺在沉希精心给她准备的房间里，皮肤白得透明，就像一碰就碎的纸片人。 沉希守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穆瓷的衣服是他换的，他像在梦里一样，无数次解开她的衣服，她美好的胴体一览无余，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蝴蝶骨。 沉鱼落雁，希望之光。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满是是奶味的小林葭偏着头，操着一口小奶音问他，“是沉鱼落雁的沉，希望之光的希吗？” 第40页 “是我的葭葭啊。”沉希低低的笑了，他亲了亲穆瓷的唇，他找到她了。 他心疼的看着她身上的伤，低头亲吻每一处伤疤，就好像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苦，林葭身上的每一处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美好，如果他找一点找到林葭就好了。 穆瓷晕乎乎地醒来的时候，被包裹在一篇粉色之中，身边的少年搂着她，漂亮的眉毛不再像以前一样紧紧锁着。 沉希睁开眼睛，就看见穆瓷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懵然。 “酒酒。”他看着她轻声低笑。 穆瓷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清醒过来，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记得有人撞了她，然后她溺水了， 她以为她会死了的。 为什么会在这里。 低头一看，身上穿着沉希的衣服，软软的白体恤贴着身体，让她的脸发烫。 “沉希，你..”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推开沉希，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沉希支着头看着她笑，“酒酒，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家？穆瓷咬着唇看了看房间，和她当初在沉家住的地方布置的一模一样，他真的还在乎她吗？还能记得他当初说话的话。 穆瓷摇了摇头，不是的。 如果他还记得的话，他就不会不要她了。 “我不是酒酒，也不是林葭。”她的眼睛里全是决然，“林葭早在六岁那年就死了。” “从今往后，我都只是穆瓷。” “你什么意思？”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听着她绝情而冷漠的话，沉希的黑眸有了一丝诡秘和危险。 “我把你忘记了，我们以后不要有来往了。”穆瓷噙住眼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葭，你不要让我生气好吗？”沉希有些无奈的说了一句，他伸手将穆瓷楼在怀里，“你的蝴蝶骨刻着我的名字，我的心里也住着你，所有不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好不好。” “这么久没有找到你，是我的错，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说不认识我了好吗？” “你要怎么样，我都认输。”沉希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的一身傲骨都可以为她一根根卸下。 被他搂在怀里温言细语的哄着，就好像她还是他的珍宝。 “哇”的一声，穆瓷哭出了声，九年的委屈她都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为什么不要酒酒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们打我....好疼好疼...” “不管我有多乖，都没有人喜欢酒酒.....” “酒酒要被疼死了，我想你...可是你没有出现.....” “你明明说过要保护我的....” “你是个骗子....” 她哭得伤心，沉希的胸襟已经湿了一大片，穆瓷不断的抽噎着，控诉着他的罪行，说着她的遭遇。 沉希的心尖发颤，心疼得要死。 他搂着她亲她的头顶，一直在说对不起。 穆瓷哭累了，靠在他的胸膛睡了过去，沉希抱着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穆瓷醒过来的时候，沉希给她准备了晚餐，穆瓷因为大哭了一场，说话还待在浓浓的鼻音，漂亮的眼睛也是肿肿的，她跟沉希的误会解开，现在还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露出真的的自己，带着小女儿的娇憨。 “希哥哥。”小姑娘散着头髮，乌黑髮亮的捲髮搭在肩上，她穿着沉希的宽松t恤，有些不好意思出来。 “嗯？下来吃饭吧。”沉希应道。 长长的白体恤仅仅遮住了她的大腿，修长而白皙的腿就这样露了出来，没有穿裤子，穆瓷根本不敢出去，“我的衣服呢？” 沉希笑了，“就只有一件泳衣你穿么？” 穆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是想起她好像只穿了泳衣，可是没有穿内衣内裤，她真的别扭得不行，她和沉希都这么大了，已经不是小时候可以一起脱光光洗澡的年纪了。 “乖，下来吧。”沉希哄着她，“我什么都看过了。” “你！”穆瓷又是气又害羞，“臭流氓。” 沉希看见她又气又窘迫，不敢再逗她，就上楼一把横抱起她下楼。 穆瓷惊唿一声，双手死死的撑着腿部的t恤，盖住大腿。 吃完了饭，沉希像小时候一样陪着她看电影吃巧克力。穆瓷看着沉希如画的眉眼尽是温柔， 她想起陈小小的话，她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她们会说沉希有精神病？ 不过有精神病也没事的，无论他深陷泥潭多深，他在她的眼里都是干干净净的，是她一生的希望之光。 晚上，沉希抱着穆瓷上床，他坐在穆瓷的床边静静的看着穆瓷。 “希哥哥，你该走了。”穆瓷有些脸红。 “小时候不也是一起睡的吗？”沉希捏着她的头髮把玩。 “现在长大了.....男女授受不亲....”穆瓷一说完，沉希就黑着眸子亲了她一下， “现在呢？”他笑着问。 “希哥哥....”穆瓷还没有说话，沉希就将她按在床上，额头，眼睛，鼻子，哑巴，每一个地方他都亲了，凉凉的唇瓣覆了上去，热热的唿吸打在穆瓷的脸上，痒痒的。 第41页 “可以吗？”沉希的声音有些暗哑。 穆瓷红了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希哥哥，我还没有成年呢。” 她不是不愿意，她知道她喜欢沉希，但是她还没有成年，不可以这样。 “乖，”沉希暗着嗓音低下头，“我只抱着你睡觉。” 静谧的夜色中，只有穆瓷低低的猫挠似的娇喘。 第24章 第二天的时候，穆瓷根本不敢正眼看沉希。 沉希坐在车上固执地扳过她的脸和自己对视，“乖，看着我。” 穆瓷脸红心跳，“要到学校了。” “嗯。”沉希想到穆瓷前两天经歷的事情，低垂着眼睑盖住黑眸，他还没有收拾人呢，所有欺负他的酒酒的人，都不能好过。 这是他放在心尖上宠的公主。 学校的人都看见一向讨厌女生的沉希把牵着一个女生从车上下来，护着宠着就像是他的心肝宝贝，临别的时候他还霸道的捧着女生的脸，在她额头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 “放学了乖乖在这里等我。”他故意在穆瓷的耳边唿吸，酥酥麻麻的，穆瓷有些腿软，见她乖乖点了点头，沉希才放她走。 等到穆瓷走了，沉希才收起眼底的温柔，被一股戾气覆盖。 温婉一直在担心害怕，她每天都害怕沉希来找她，她知道他有多狠，他从来都是对她的心意不屑一顾，甚至把她的心狠狠的踩在地上撵了撵。 她没想到沉希第一次触碰她，就是掐住她的脖子，他掐着她按在墙上，唿吸一口空气都变得奢侈，温婉看着眼前满身戾气的少年，他明明那么美好，她一直爱慕他，但是她不知道变成野兽的他是这般可怕。 第一次，畏惧的心胜过了爱慕。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喜欢上这个有着两副面孔的少年。 温婉的唿吸越来越紧，她眼前发黑，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他穿着白色的衬衣，美得像一幅画，他安静无害地睡着脸，眉头紧锁，她好想伸手帮他抚平。 温婉抓住他掐住脖子的手，她费劲的说， “沉..希。” “你真的...是个...疯子。” 她后悔喜欢上他了，她想或许穆瓷知道他是这样阴暗的人，也会害怕他的，她有些疯狂地想把沉希这副面孔展现在穆瓷的眼前。 等到穆瓷回到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畏惧。穆瓷没有搭理她们，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陈小小的病已经好了，也在位置上。 今日的穆瓷散着头髮，乌黑髮亮的捲髮披散在胸前，清纯之中多了几分空灵之美，就像是林中的精灵。 小小看得有些呆愣，穆瓷的头髮实在是太好看了。 “阿瓷，怎么我一不在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陈小小后怕地拉住穆瓷，“还好你没事，担心死我了，我去敲你家的门，你也没在家。” 穆瓷笑着道，“我没事，你的病好了吗？” “好啦好啦，我现在很有精神呢，”陈小小高兴的道，“对啦，你这两天去哪里啦？” 穆瓷有些害羞，她不好说是和沉希住在一起。 这样会不会算是同居？ 不能带坏了小小，穆瓷抿着唇，“就是在医院里修养。” “啊，这样啊。”突然，陈小小神秘秘的拉过穆瓷，“我听同学说看见沉希学长牵着你从车上下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问得很小声。 穆瓷点点头。 “哇。”陈小小完全震惊了，她一直以为穆瓷不喜欢沉希呢，“阿瓷，你跟他是在一起了吗？” 穆瓷愣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沉希没有说过要她做他女朋友，虽然他说过他喜欢她，也亲过她。 但是她不知道，她和沉希算不算在一起了。 “啊？”陈小小被弄晕了，“那你俩现在到底啥关系？唉，阿瓷，我跟你说哦，咱门学校的的校花，就是任霜莹学姐喜欢沉希学长是全校出了名的，你一定要小心她呀。” 毕竟任霜莹是真的做过许多过分的事。 听人说，沉希还为了穆瓷去找过任霜莹的晦气，任霜吟把自己最喜欢的一款包包都划烂了，显然是气得要死。 而且，任霜莹是唯一一个和沉希家庭背景差不多大的人，两家老爷子好像是世交，总之关系挺好的。 陈小小不由得替穆瓷担心。 听到任霜莹的名字，穆瓷心中被刺了一下。 她记得，周舟说的，任霜莹以后会是沉希的未婚妻，她捏了捏衣角，那她算是什么？ 今日之后，晨曦高中就再也没有温婉这个人了，温婉退学了，虽然大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但是也大概知道，穆瓷落水是温婉害的，她有故意杀人的的作案嫌疑，警方那边看了监控视频已经确认了。 一个好好的女生，如江南烟雨一般的女子就这样毁了，偏偏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倒在一个隐蔽的巷子里，据说脖子上全是于痕。 沉希接穆瓷回家的时候发现穆瓷的情绪有些不对，他搂着她，却被她挣开。 “怎么了？”他问，“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第42页 穆瓷咬了咬唇，“希哥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沉希牵着她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我跟希哥哥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她情绪有些低落。 沉希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撩开她肩上的青丝，露出纤细白嫩的脖子，他伸手抚摸昨晚上留下的印记，眼神有些变幻莫测。 “酒酒，这样你都不明白吗”他低低地笑，嗓音带着莫名的磁性，扫过穆瓷的耳边，她腿脚发软。 “我喜欢你啊。”他的唿吸打在穆瓷的耳边，痒痒的。 喜欢的要死。 穆瓷的脸埋在他的胸前，她虽然害羞，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那任霜莹呢？” “酒酒是吃醋了么。”沉希横抱起她，拦了出粗车回到别墅。 “她是谁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要你。” 沉希将穆瓷放在沙发上，他狠狠地亲吻她，穆瓷被亲得喘不过气，她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见沉希意味不明的黑眸，害羞的闭上眼睛。 看着身下的乖乖巧巧的人，髮丝凌乱，红唇微嘟，他真的想狠狠的欺负她。 他埋着头在穆瓷的肩膀上，暗哑着嗓音，“真想快点吃掉你。” “酒酒，以后不要怀疑我。” “不要去听那些假的消息。” “你要记住，我把我的心都给你了，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穆瓷听着他的情话，心里有一丝动容，希哥哥待她这样好，她不该不相信他的。 “希哥哥，对不起。”她低着头道歉。 穆瓷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没事，下一次还是会这样惩罚你。” 晚上穆瓷洗漱好抱着电脑继续写小说，最近她有了一些好的思路，她已经写了十多本小说了，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粉丝，在网站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小透明了，喜欢她的文的小天使门甚至专门为她创了读者交流群，还为她经营者一个微博公众号，一些有天赋的小可爱们甚至自己替她书中的人物做周边。 穆瓷喜欢写文，每次一打字，整个人就能够完全沉溺于文字中，自己的作品能有小天使们陪着一起浇灌，一起长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最近这些小可爱们又开始催她开新文了。 穆瓷嘴角弯弯的，她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所以很幸福。 穆臻于训练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他看了看日历，还有两个月就正式比赛了，结束了他就可以快点飞去找穆瓷了，他太累了，想听听她软软的声音。 一身是汗，他先去洗漱了一通，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湿湿的头髮搭在额前，水珠低落下来，他拿了一根毛巾擦拭着头髮，看着手机。 没有她打来的电话，也没有简讯。 他翻了翻她的微信主页，什么动静也没有。 穆臻于勾了勾唇角，眼底满是无奈和宠溺，“小没良心的。” 枉费我这样想你，你却一点都不想我。 穆臻于知道穆瓷对他没有其它的情绪，她把他当成大哥哥，从来没有其它的想法，甚至在他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的时候，穆瓷就会成为一只缩头乌龟。 但是没关系，他喜欢她就可以了。 就像现在一样，穆瓷不联繫他，那他就主动联繫穆瓷就好了。 “嘟....”穆臻于拨通电话。 “餵.”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臻于哥...嘟嘟嘟.....”穆臻于心跳漏了一拍，他刚想说话，那边就挂了电话。 偏偏，他听见了电话里传来的男生的声音。 “你在和谁打电话？”沉希端着给穆瓷榨好的果汁上来，就看见她在打电话，瞟了一眼屏幕，他伸手抢过电话。 挂断。 “希哥哥。”穆瓷有些不满地瞪着他，“你怎么能这样？” “以后不要和他再联繫。”穆瓷将穆臻于的手机号码拉黑。 “你怎么能这样？臻于哥对我很好的，他帮助我很多...”穆瓷想抢回手机，但力气没有沉希大，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找到拉黑的选项一点，再将号码删除。 穆瓷拿回了手机，委屈得想哭。 “林葭，”沉希的黑眸渐渐沉了下来，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有些用力，“你就这么在乎他？” 穆瓷的下巴被他捏得有些疼，她看着沉希的眼睛有些害怕，现在的沉希有些恐怖，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温柔的希哥哥了，穆瓷咬了咬唇，“希哥哥，你怎么了？”她小声的问，柔柔的声音抚平了沉希心里生起的嫉妒和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躁。 沉希微征，他移开手，穆瓷的下巴已经生起了红印，他懊恼的收回手，“酒酒，对不起。”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的...” “对不起...”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穆瓷的下巴，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希哥哥。”穆瓷抱住他，“没事，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她见不得他这样慌乱无助的样子，她心疼。 沉希抱着穆瓷，“酒酒，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所以不要接受其它的人东西好不好。” 第43页 “不要惹我生气好不好？” 穆瓷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沉希把她的大白兔奶糖全部扔下车了，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说的话。 穆瓷皱了皱眉头，如果沉希只是不想她和其它男生有亲密来往，她可以答应他，但是她不喜欢被全部掌控。 第25章 穆臻于心里空落落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盯着天花板，没有一点思绪。 为什么这么晚了，穆瓷的身边还有男孩子？他把他的电话挂了，也没有再打过来。 他知道高中阶段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但他也知道穆瓷有心结，所以他不担心她会在高中期间喜欢上谁。 那么现在呢？她身边这么快就有别的人了，是不是当初他主动一点，穆瓷说不定可以接受他？最可悲的是，他被拉黑了。 他现在脑子里乱麻麻的，他一想到这么晚了，有个男生待在穆瓷的房间了，心被一根根刺戳得满是伤痕，可是他还是担心她啊。 虽然嫉妒得发疯，难受得喘不过气，他还是担心她遇上坏人。 穆臻于一直就这样眼眶发红的盯着手机，一直到了凌晨两点。 一条简讯发送了过来。 是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她说，那是希哥哥，她和沉希的误会解清了。穆臻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所以她找回了她的希哥哥，就要一脚把他踢开吗？他就要这样放弃？ 穆臻于起身一脚踢开椅子，瓶瓶罐罐的蛋□□能量棒碎了一地。 凭什么啊？ 沉希是比他早遇见穆瓷，可是他把穆瓷弄丢了，找回穆瓷，对穆瓷好的，都是他穆臻于。 穆臻于咬着烟，手臂枕着头，神情放松了。 不可能的。 他得快点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去了。 既然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他就会一直走下去，就像当初他离开首都一个人到b市，义无反顾的加入拳击，他没有选择错。 也不会错。 第二天的时候沉希来叫穆瓷起床，发现穆瓷一脸惨白的躺着床上。 小腹尖锐的坠疼，她浑身发抖，抽不出一丝力气出来，看见沉希进门，她有些脸红的叫他出去。 “希哥哥，别进来。” 沉希皱着眉头，“为什么” 穆瓷红着耳朵将被子捂严实了一些，她忘记了今天是那个的日子，所以不小心沾在床上了。 红色的血迹在床单上晕开一朵朵梅花，对她来说，如果被沉希看见了，实在太羞耻了。 沉希看见她小脸惨白，乌熘熘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唇失去了血色，一瞬间就心紧了，他不顾穆瓷的要求径直就进了房间坐到她的旁边。 “酒酒，你怎么了”他摸了摸她的手，一片冰凉，他能感受到她唿吸得很轻，时不时抽气一下，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担心的问她，心里有一丝慌乱。 “希哥哥，你出去吧，我没事。”穆瓷疼得没有力气说话，但这种事她不好像沉希开口。 一直以来，她月事的时候就极其虚弱，不仅血量极大，还会疼得她浑身发抖，她一直很害怕来月事，每一次她都疼得想撞墙，没有一丝力气回话。 之前几天还掉进水中，所以今日比往日更疼了。 “过一会就好了。”穆瓷提不上来气。 沉希担心得要死，眼眶有些发红，穆瓷忍受着痛苦，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但是她又偏偏不愿意开口告诉他。 “酒酒，希哥哥是外人吗”沉希垂着眸子，“你什么都要瞒着我，看着我痛苦吗” “不是的。”穆瓷用最后一丝力气拉了拉他的手，悄悄告诉他。 沉希松了口气，他摸了摸穆瓷的脸，“乖，这种事没有必要瞒着我。” “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他亲了亲穆瓷的手心，酥酥麻麻的，穆瓷轻轻一缩手，又被他抓回手中。 沉希先给她到了一杯热水，餵着她喝了几口。 “你等着我。”他知道她需要什么。 “希哥哥，我想吃甜的。”穆瓷看着他准备出去的背影，开口软软的提出愿望。 “好。”沉希答应她，“我去给你买。” 穆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吸了吸鼻子，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她都特别想身边有人陪着她，现在终于有了。 沉希若无其事的出门，然而耳尖却微微发红。 他穿上外套出了门。 超市的女服务员给他结帐的时候，不可描述的眼神让沉希微微有些窘迫，不过他仍旧保持着面无表情，拎着一个大个黑色口袋出来了超市门。 穆瓷喜欢吃什么甜品他都知道，小时候喜欢吃的现在也一定会喜欢的。 他推门进了甜品屋。 “欢迎光临。”胡庆带着微笑鞠躬，一抬头眼睛里闪过惊艷。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白衬衣，白皙的皮肤，精緻的眉眼，微微抿着唇，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她微微一顿，笑着问他，“请问您要点些什么我们最新推出了几款甜品。” “你们这里卖的最好的哪些”少年犹豫了一下，问道。 第44页 声音真好听，胡庆瞥见了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红糖和…… 她瞭然的一笑，“我们店里最近新推出的一款香草凤梨慕斯和抹茶草莓千层蛋糕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颜值也很高。” “我看看吧。”沉希点点头。 胡庆将它们从冷藏柜里端出来。 香草凤梨慕斯做成了粉色的玫瑰花形状，的确很漂亮。 沉希微微蹙了蹙眉，“生理期的女生可以吃吗”他知道女孩子生理期间是不可以碰冷硬的东西。 “她生理期会疼，但是想吃甜的，我怕她更疼。”沉希很少说这么多话。 胡庆会心一笑，面对喜欢的女孩子，一向粗枝大叶的男孩子都会转了性子，变得小心翼翼，笨手笨脚，傻里傻气。 这样好看的男孩子，不知道他喜欢女生是什么样的。 “没有问题的，虽然是冷藏的，但是蛋糕并不冰，生理期的女孩子是可以吃的。”她笑着解释，“女孩子生理期很敏感，容易生气，吃甜品的话会心情好的，所以有很多女孩子都会买来吃的。” 很敏感，容易生气。 沉希点点头，“帮我包起来吧。” “好的，您稍等。”胡庆亲手惊喜包装了甜品，趁着沉希看手机的时候，偷偷写了一张心型的贺卡放进去。 看着沉希离开，她支着下巴笑了笑，也许她也该找个男朋友了。 沉希给穆瓷泡了一杯红糖水仔细看着她喝光。 暖暖的红糖水进入肚子，让穆瓷的身体暖和了一点，一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特别怕冷。 沉希牢牢地记住胡庆的话，女孩子生理期容易发脾气，所以他要包容她，即使是为她好让她喝光红糖水的时候，她闹腾了些，他也是哄着她喝下去的。 等到穆瓷全部喝完，他才拿出甜品给她。 穆瓷拆开甜品礼盒，发现里面有一张贺卡。 “这是什么”穆瓷拿了出来，轻轻打开。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他把你当公主一样宠着啊，要珍惜他呀，你们要好好的。” 贺卡上是胡庆留下的话。 “是什么”沉希也靠近过来看看。 “希哥哥，”穆瓷抱着他，“你对我真好。” 小时候的沉希这个时候总会耳尖发红，他现在不会发红了，但是心会忍不住为她的话而悸动。 沉希舔了舔唇，“我会对你更好的。” 因为穆瓷生理痛，沉希又帮她请假了，穆瓷有些不好意思，她感觉自从自己遇见了沉希就经常不去学校上课。 好在她自己本身就有底子，只是数学比较差，她央着沉希在家里给他补课。 沉希只给她补了一个小时，就抱着她去客厅看电影。 “希哥哥，我想苗苗和小花了。”穆瓷口中的喵喵和小花就是以前在南城里，沉家别墅里的两只猫。 以前晚上她和沉希看电影的时候，两只肥猫就会睡在她的腿上，乖乖的让她撸毛。 然后两人两肥猫就一直在沙发上睡到天亮。 “她们不在了。”沉希的手扣着她柔软的腰肢，“但是我陪着你呢。” 第26章 穆瓷住进了沉希的别墅，每天早上他都会早早为她准备好早餐，烤得松松脆脆的面包片，煎好的爱心鸡蛋和煮得甜甜的牛奶。 穆瓷乖乖的把所有吃的全部吃光。 每天沉希都会亲吻她的额头，情不自禁地亲亲她的手心，穆瓷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很好。 直到有一天，沉希没有送她去学校，她被一群女生请去了校内的一间咖啡馆。 任霜莹翘着双腿，夹了一块方糖，手捏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她没有再强迫自己往清纯的方向走，她恢復了自己该有的打扮，玲珑有致的身材，微翘的狐狸眼透露着妩媚，长长的眉毛带着一抹英气，红唇弯出微翘的弧度。 媚骨天成，艷丽无双。 她本来就有极其出色的容貌，没有人看见她的脸不会惊艷。 “你找我有什么事？”穆瓷知道她。 “坐吧。”任霜莹瞄了她一眼，眼底尽是高傲。 “我今天找你不想跟你墨迹太多，我这个人一向有话直说。”她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我希望你能够离开这里，以后都不要再接触沉希。” 穆瓷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了，“凭什么？” 任霜莹微微一笑，“凭我是他的未婚妻。” “穆瓷，你该知道做人是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的，”任霜莹放下咖啡杯，“你成绩不错，应该知道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 穆瓷愣了一下，她攥紧了手心，虽然沉希说他不在意任双莹，但是他也没有和她解释过任霜莹是他的未婚妻这件事。 “你有什么证据？希哥哥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穆瓷咬了咬唇，她说过要相信希哥哥的。 任霜莹嗤笑一声，“他的确现在不喜欢我，但以后就一定不会喜欢我吗？我任霜莹要家世有家世，要身材有身材，有美貌有美貌，我哪一点比你差？你就这么自信他以后不会喜欢我？” “至于证据么，你要看也不是不行。”任霜莹招了招手，赵采诗把手机录音打开。 第45页 “沉爷爷，您之前和我爷爷说要订下我和沉希的婚事是真的吗？”是任霜吟的声音。 “自然。” “等高中毕业，我就会和你爷爷订下此事。” “可是我想快点和沉希订婚。” “莹丫头，能不能早点订婚得看你自己努力才行。”... 任霜莹按下了停止键，她高傲的看向穆瓷，果然就见穆瓷面色发白，“你懂了吗？” “穆瓷，我查过你的身份。”她拿过一笔文件扔在穆瓷的面前，“你名义上是穆家的女儿，可以不巧啊，穆家和我们任家可是世交，我对你的事可是一清二楚。” “母亲未成年就怀孕，嫁的人是暴发户，不过半年就破产，然后你被卖给b市，在一村破落户里长大，打架斗殴，差点捅死人，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没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我把这些事捅出去，在曙希中学你会遭遇什么吗？”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不是你待的地方，垃圾就该一辈子待在垃圾桶里，不要妄想麻雀变凤凰的事了。”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吗？” “因为你的身上有股味。” “是穷酸的味。” “穆瓷，不对，你叫林葭，”她十指交握，盛气凌人地看向穆瓷，眼底全是厌恶，“你和我和沉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配不上他。” 穆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馆的，她不怕别人打她骂她，她可以用尽全力去还手。 但任霜莹说的都是事实，她的话像一把刀一层一层剥开她的遮羞皮，把她的骯脏和卑微公之于众，她生父不祥，她在乡下待了九年，她和那些社会上的人一样打架，甚至她还差点杀了人。 可是都是他们逼她的。 但她的确配不上沉希吧。 穆瓷不想去学校了，她知道那里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会如何对待她，她怕沉希也是，她几乎是逃回别墅里的，进了沉希给她准备的房间。 穆瓷静静地呆了很久，她犹豫的拿起手机给沉希打电话。 他没有接。 沉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也没有给她打过任何电话，穆瓷呆呆的握着手机等了很久很久，没有等来他的只言片语。 “希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穆瓷呆呆地发问，可是他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就陪在她的身边，会亲亲她的手心和额头，会搂着她说，有他在呢。 学校的人都知道了，任霜莹和沉希的婚事。 郎才女貌，家世背景旗鼓相当，早就是她们觉得最般配的一对。 学校所有的人在看向穆瓷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轻蔑和嘲讽，穆瓷面无表情的坐下，无论如何她都会等沉希，她想听见她亲口告诉她。 “傲气什么呀，不过是乡下的穷酸破落户。”赵敏瞥了穆瓷一眼，一脸不屑地和身边的人议论纷纷。 “噗，对呀，乡下来的就是没素质，理直气壮的做小三呢。” “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肖想沉希学长。” “还是任学姐好。” 她们的声音不小，穆瓷能够听见。 穆瓷垂着眸，攥了攥手心，又松开了手，她从书桌子下取出书来看。 “阿瓷。”陈小小担心地看着她，“你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瓷摇了摇头，她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已经三天了，希哥哥没有给她任何消息。 穆瓷上完舞蹈课出来时，鞋子和衣服都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储物箱里扔满了垃圾和字条，她打开字条。 “垃圾就去垃圾桶里带着阿。” “不要脸的小三。” “你快点滚出曙希吧，别厚着脸呆在这里了。” “看见你就噁心。” 手机铃响了，穆瓷连忙拿出来，没有看见期盼中的名字，她失望了一瞬。 “喂，臻于哥。”穆瓷接通电话。 “阿瓷，我回来了。”穆臻于坐在车上，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心里安稳了些，总算她离她近些了，“我们可以见一面吗？”他轻轻问道。 ………… 一间甜品屋里，穆臻于早早就给她点好了甜点和奶茶，等着她来。 他太久没有看见穆瓷了，她的五官又长开了些，漂亮的头髮散了下来，耳边几缕碎发，乌熘熘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装着疲惫，琼鼻粉唇，牛奶肌肤，比起以前更好看了。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穆瓷的眉眼，有些贪婪的想把她的一切都印在脑海里。 “臻于哥，你不是在国外参加拳王比赛吗？已经结束了吗？”穆瓷用勺子戳了戳桌子上甜品，她一向爱吃甜的，但是今日没有胃口。 穆臻于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和疲倦，“没有结束呢，我退赛了。”他摇摇头。 就看见穆瓷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问道，“为什么要退赛？”然后她又皱了皱眉头，“臻于哥，你是受伤了吗？” “没呢。”穆臻于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穆瓷不解，那是他的梦想。 第46页 “因为....”穆臻于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白净的小脸，“我发现有比比赛更重要的东西。” “阿瓷，我想你了。” “所以我放弃比赛了，我怕再不回来，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穆臻于说了心中一直藏着的话，吐了一口气，他憋了这么久了，今日终于勇敢一点。 “臻于哥...”穆瓷呆愣了一瞬，“我...” “对不起......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穆瓷咬了咬唇，她有喜欢的人，她没有喜欢过穆臻于，从前也是，现在也是，而且她，根本就不值得他的喜欢。 穆臻于眸中光晕黯淡了一瞬，却又弯了弯唇，“没关系，阿瓷。” “我不逼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而已。”他伸手摸了摸穆瓷的头，“单纯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穆瓷垂着眸不说话。 穆臻于嘆了口气，“阿瓷，就算我跟你表白的心意，但是我们依旧是朋友，你依旧可以把我当成哥哥来依靠。” 穆瓷咬了咬唇，可是她做不到。 “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吧？”他盯着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她。 穆瓷轻轻摇头，她没有权力。 “阿瓷，你最近很累吗？”穆臻于看着她眼底的情乌和眼角的疲倦，“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他有些担心。 “没有的。”穆瓷摇摇头，“我在学校里很好的。”她的疲倦不是因为同学，是因为沉希，她等了他好几天了，他都没有理会她，就像直接抛弃她。 “如果有任何人欺负你都要跟我说知道吗？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你开口了，我都可以给你。”穆臻于盯着她道。 连命都可以。 “要知道你哥哥是谁，”他笑着看她，“未来的拳王，肯定会把她们揍哭的。”他捨不得她这样愁眉苦脸的，捨不得她明明有事却硬撑着不告诉他。 他虽然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穆瓷被他的话逗笑了。 “臻于哥。”她软软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让他心中一动。 “嗯？”穆臻于问。 “你回去参加比赛吧。”穆瓷说。 “为什么？”穆臻于皱眉。 “因为...我想要个拳王哥哥，而不是未来的拳王哥哥。”她的眼睛有了一丝生气，“不然说出去多埋汰人呀。” 穆臻于也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这是她的愿望么，她既然想，那他就去实现。 “好，我答应你。” 穆瓷送穆臻于去飞机场，他嘆了口气，没想到才回来又得回去，不过能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他也满足了。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穆臻于看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心尖发软。 “就当作是胜利的祝福好吗？”穆瓷没有拒绝，穆臻于笑了，他伸手将她软软的身躯扣在怀里，鼻尖全是她的少女香气。 一直到了第五天，穆瓷清晨起床的时候，看见了一条消息。 是沉希发来的。 他说，“乖，等我回来，我这边有些急事，处理好了就回来，你想吃香草慕斯还是草莓凤梨千层？” 穆瓷的心安稳了一些，希哥哥没有不要她了。 “有什么事呀？希哥哥，你快些回来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沉希盯着小丫头髮过来的简讯，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刚想回她消息，医务室里传来声音。 “沉忠的家属在哪里？” 沉希将手机踹进兜里，“我。”他起身进去。 “病人经过手术后，脑部肿瘤依旧切除了，现在没有生命障碍，但是因为出血过多需要配对的血型输血。” “你现在过来一趟，看看血型匹配不匹配。” 第27章 张子川和周舟最近特别闲，沉希隔三差五不在学校，他俩平日里就是凑在他面前打打下手，做做跟班小弟该做的事，这些天沉希不来学校，他俩都不知道该干嘛了。 所幸就办了个聚会，把玩得好的哥们姐们都叫上一起玩玩。 以前有沉希的时候，去玩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女朋友，是不能带其它的女生的，现在没有沉希的限制了，俩人联合刘子承这些混子就在祭酒club举办了个大行宴会。 酒吧的音乐刺激着大脑神经，充次着尼古丁的烟雾缭绕，男男女女划拳喝酒，荷尔蒙激素升高，免不了有些亲密接触。 张子川给周舟点燃烟，手臂放在他的肩头，“阿舟，你说沉老爷子出事了？” 周舟吐了口烟，点点头，“颅内恶性肿瘤，这几天都在做手术呢，不过手术成功了，就是还昏迷不醒。” “希哥这几天都守在那？”张子川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和老爷子关系不好吗？” “嘁，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经的。”周舟睨他一眼，“老爷子再怎么说也是希哥的亲爷爷，闹得再凶也不会真的不在意的。” 张子川点点头，也是。 沉希在学校闹出那么多事，至今还好好的，不都是老爷子护着的？ 第47页 “那你说任霜莹和希哥的订婚的事是真的吗？”他抢过周舟的烟自己吸了一口。 “那段录音你又不是没听过。”周舟嘆了口气，“老爷子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想不通。” “按理来说，他不会订下任霜莹和沉希的婚事的，没必要啊。”老爷子之前明明妥协了。 “那你是说任霜莹骗人咯？”张子川挑了挑眉毛。 “我没这样说，但是我的确想不明白。”周舟一摊手。 “那穆瓷怎么办阿？希哥那么疼她，为了她又废了欧阳渊，又差点弄死温婉的....”张子川嘆了口气，真是有情人难成眷属。 等到他俩摆完心的时候回到桌子上，一群打扮得妖娆的女生聚在一起说笑，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张子川和周舟握着酒杯笑着走过去，“笑什么呢，姑娘们？” 俩人本来就是好样貌，在学校又是出了名的，几个女生一下就有些害羞了。 脸红红的回道，“在说穆瓷呢。” 张子川心中一凛，仍旧面带微笑，“说她做什么？” 那女生和旁边几个女孩子对视一眼，笑着说，“你们知道穆瓷是什么样的人么？” “没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暴发户父亲，奥，不对，还不一定是亲生父亲，反正是被卖到乡下一家偷鸡摸狗的破落户里....现在还光明正大的做小三...” “啪。”酒杯砸在她的面前的桌子上，四分五裂。 “啊！”几个女生吓得尖叫。 “趁老子现在还不想打女生马上给老子滚出去！”张子川和周舟一脸戾气，完全没有刚刚那副笑眯眯的温柔模样。 “学长！”女生恳求一声，这个宴会是她们费了好大精力才能进来的。 “马上给老子滚。”张子川指了指门，再不走他真的想打人了。 如果被沉希知道，他们请来玩的手，把他的心肝宝贝从头到尾骂了又骂，那沉希对他俩就不是骂一通，侮辱一顿这么轻松了。 “阿川，现在怎么办？”周舟皱了皱眉毛。 “还能怎么办？护着呗，不然希哥回来我俩死定了。”张子川皱着眉头想了想，“找人去告诉这些女生，谁再乱嚼耳根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子川和周舟一行人护着穆瓷的事，任霜莹自然也听到了。 她气笑了，“采诗，你说穆瓷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把她当宝。” 赵采诗懂她，也是一脸不屑，“一个穷酸的狐狸精罢了。” 任霜莹捏着手上的几张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笑。 可不就是个只会勾人的狐狸精嘛，说狐狸精都是抬高她了，该说是个贱人才是。 她给了她机会了，好言好语劝她离开，她还偏要死皮赖脸待在这里，那就不要怪她了。 任霜莹伸伸手指让赵采诗过来，赵采诗靠近了些，任霜莹附耳交代了些话。 “放心吧。”赵采诗笑着点点头。 ..................................................... 穆瓷攥紧手指，她站在一颗树后面，她不想相信那些人说的话，可是她还是翘课来了。 第一军区医院。 一辆华丽的黑色轿车开了进去，穿着西装革服的司机下了车为后座的人打开车门。 “爷爷，您慢点。”任霜莹今日穿着浅紫色的长裙，紫色丝绸做的玫瑰花在腰间绕了一圈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先从车里出来，然后扶着车里的一头白髮的穿着唐装的老人出来。 穆瓷看见沉希，几日不见他多了一些沧桑和疲惫。 他径直向任霜莹的方向走去，朝老人点点头，穆瓷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她看见任霜莹靠近了沉希一些，她和沉希离得很近，遮住了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然后她离开沉希，和老人对视一眼，捂着唇娇笑。 希哥哥没有推开她。 穆瓷咬了咬唇，看着他们一起进了医院。 穆瓷靠着树缓缓坐下，她在那里待了半响，才拍了拍已经麻木的腿站起来，离开。 她回到别墅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留恋的看了一眼沉希精心为她准备的房间，这里不属于她了，以后会有新的主人住进来，她享受了这么多希哥哥对她的好，已经够了，是她太贪心了。 回到自己租的房间，穆瓷强撑着的情绪溃不成军，她抱着膝盖靠着门哭了一场，她以为找回希哥哥就好了，她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她这样的孤女和他本就是云泥之别，是她肖想了。 军区医院的大厅里，沉希咬着烟，眉间尽是不耐烦，“你要和我说什么？” 任霜莹看着他，有些不满，“你就这么不耐烦我？” “别他妈废话。”沉希转身要走，他就不该信了这女人和他要说什么关于穆瓷的事。 “沉希。”任霜莹叫住他，“穆瓷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三心二意，到处勾搭男人，你是一心一意对她，可她呢，到处给你头上戴帽子呢。” “你再说一次？”他转过脸，深邃的黑眸盯着她，散发着一股寒意。 “你自己看。”她把照片递给他。 第48页 一张画面像在挖他的心一样。 穆臻于的手触碰到她的耳坠，她对着穆臻于笑，还有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样子... 照片被捏得死死的，皱成了一团。 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他，“她不喜欢你，我喜欢啊，沉希，你以后不要找她了。”任霜莹第一次和他这样亲密。 “滚。”沉希压住止不住的戾气，甩开她的手，“别碰老子。” 他的力气太大，任霜莹被甩在一边，碰到了椅子，腿被磨出了皮，看着沉希离开的背影。 “沉希！”任霜莹的眼底闪着不甘心，都这样了，他还是非要穆瓷，那个贱人。 她捏了捏拳头，只有她消失了，才可以。 沉希开着车到别墅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他进了房间，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没了。 她没有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她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想要抹去她存在的一切。 她没有问问他允不允许。 沉希疯狂地找她，到了学校才知道她已经办了退学手续。 他红着眼睛找到陈小小，逼问出了穆瓷的公寓，他赶去的时候门也是紧锁着的。 他颓然地坐在门前，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做了错事就要跑么？ “哎呀，你在这坐着做什么？”中年女人下楼的时候看见男孩子疲惫的坐在门前，她皱了皱眉头，“小伙子，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吗？” 沉希没有答话。 她看来看房间号，“你是来找人的租这个房间的小姑娘已经走了。” 沉希抬头，“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啊，说是不回来了，押金都没有退就走了，”中年女人正好是这栋公寓的女主人，住在这里的小姑娘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所有她对穆瓷很有印象。 “哎，你要不要去看看病....”她看着沉希的脸色和唇色都发白，有些担心的问他，结果少年一瞬间就跑了出去。 她不回来了。 她能去的地方只有b市。 穆瓷在飞机场等着自己的号码，她拎着行礼箱在等待区戴着耳麦听歌，看了看手錶，还有三个小时才轮到她。 穆瓷抱住膝盖缩成一团，从今往后，她又是一个人了。 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耳麦突然被人拿开，热热的唿吸打在她的耳坠上，“穆瓷，你就想这么快和他私奔吗？” 穆瓷心跳漏了一拍，她转过脸，眼泪滚了出来。 是沉希。 她想抱住他哭，可是不能了，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说啊，你是不是喜欢穆臻于，要去找他？”他捏着她的脸，没有再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柔软。 “是。”穆瓷忍着疼，艰难的说出口。 “穆瓷，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沉希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刺得穆瓷的心生疼，“别做梦了。” 身后被人重重一击，穆瓷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穆瓷没有想过沉希会伤害她，也没有想过他会把她关在一栋不知道是哪里的小房子里。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栋陌生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在，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沉希也不在身边，她摸了摸衣服的荷包，手机不在了。 穆瓷立刻起身去翻行礼箱，电脑也不在了，只有衣服和护肤品。 穆瓷去客厅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锁了，恐惧从她心里升了起来。 沉希是要禁锢她。 他把她锁在这里，切断她和外界所有人的联繫。 穆瓷抱住胳膊缩在沙发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第28章 穆臻于再一次联繫不上穆瓷了。 第一局比赛因为他的心不在焉输了，教练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话，一起训练的队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阿臻，你在搞什么啊？” 穆臻于甩了甩头，心乱如麻。 她把他支走就是想永远和他断了联繫吗？因为他告白了？ 他抱着一腔热血来，却被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冷意从头到脚。 想了想，他给简行打了个电话，在飞机场她送他的时候没有拒绝他的拥抱，穆瓷还笑着说想要个拳王哥哥，他不相信她就会这样和他断了联繫。 “喂，阿臻？怎么了？比赛顺利吗？”简行收到穆臻于的电话的时候很兴奋。 “阿行，你能不能帮我个忙？”穆臻于垂着眸，吐了一口烟出来。 “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简行调笑道，“有什么事你说，你的要求包在我身上就是了。” “你能帮我看看穆瓷的情况吗？” “阿瓷？”简行皱了皱眉，“她怎么了？” “我联繫不上她了，给她打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微信发消息也不回，我拜託蒋珊珊联繫她，但是没有结果，”顿了顿，他又说，“微博也没有动态了。” 他知道她经常会在微博上和粉丝互动，但是她已经几天没有消息了，微薄的粉丝也在留言让她快点出来更文。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对劲，就好像她凭空消失了。 “她一定出了什么事了。”穆臻于道，“你能帮我去看看吗？” 第49页 简行愣了一下，立刻答应道，“放心，穆瓷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现在安心打赢比赛，我会会带着阿瓷来迎接你的。” 穆臻于勾了勾唇，“谢谢你。” “喂，你少跟我矫情。”简行摸了摸手臂，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 穆瓷被锁在屋里，没有办法联繫外面的人，她就这样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了，她坐在沙发上想了很多很多。 她有些害怕沉希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他就像个偏执的精神病患者，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限制她一切人生自由。 穆瓷恍然明白了什么，从开学的时候，陈小小就同她说过。 “不要去招惹沉希学长，他有精神病的。”她忽视了这一点，沉希还会放她出去吗？ 一直到了晚上，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穆瓷抬头望见了进来的身影，他打开灯，手上拎着包装精緻的甜品。 “酒酒。”他温柔地唤她。 穆瓷别过脸。 “酒酒，不要不理我好吗？”沉希靠近了她，想拉拉她的手却被穆瓷推开，眸子中的神色暗了一瞬，他强硬地拉过她，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酒酒，你这样我很难受。”沉希软言软语地哄她。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鼻尖的酸楚让穆瓷眼眶一红，“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沉希，你在犯罪，你在绑架我。”穆瓷哭着控诉他。 “我没有。”沉希慌乱无措地亲了亲她的眼泪，咸中带苦，“你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酒酒，我不想伤害你的。” “可是你总是惹我生气。”他伸手抹了抹她的泪痕，“不要惹我生气好不好？” “啪”的一声，沉希的手被她打开，白皙的手背浮上了红印子。 “你放我出去。”穆瓷推开他。 沉希收回手，黝深邃的眼眸带着幽暗，“放你去找穆臻于？” “穆瓷，你别做梦了。” “你滚！我讨厌你！”穆瓷将甜品扔在地上，精緻的花瓣毁成了一团，地上溅出奶油。 穆瓷咬了咬唇不去看他。 沉希勾了勾唇，“讨厌我？” “好啊，那你就更讨厌我一些吧。” “你干什么？” “放开我。”穆瓷被沉希横抱着，一脚踹开卧室门。 穆瓷拼命地挣扎着，偏偏被他牵制住手脚，沉希压住她，带着粗暴撬开她的唇齿，血腥味蔓延出来。 “酒酒。”沉希慌乱的看着她呆滞的目光，长发如锦缎一般铺在床垫上，她睁着眼睛，泪眼朦胧，却不再挣扎了，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对不起....对不起....”沉希看着星星点点的梅花，他的手微微颤抖，一颗一颗盖好穆瓷的纽扣，“我不碰你...” 穆瓷没有再说一个字，她闭着眼睛，不想再见到他。 她想离开这里，离开沉希了。 他已经有了婚约，他和任霜莹那般亲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他当她是什么啊？ “对不起，酒酒。”沉希抱着她，亲她的额头，“你乖乖的，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好不好？”他看着她的脸，带着祈求。 穆瓷不再说一句话，也不再吃东西，滴水未沾。 短短一个月，本来就纤细的身子，日渐消瘦下来，脸颊凹陷，轻轻一笑就有的小酒窝也不见了。 沉希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穆瓷，你想我死吗？” 穆瓷的睫毛微微颤动。 “我认输了。”沉希舔了舔唇，“我放你走。” 穆瓷拖着行礼箱，她转身看着那个孤兽一般的少年，孤苦伶仃的背着她。 他在哭吗？ 希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到今天这个地步。 谢谢你带给我美好。 穆瓷的唇微微动了一动。 再见。 一个月没有见过外面的空气，光线微微刺痛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脸上湿了一片。 离开了就是真的对吗？ 又是这样痛到窒息的感觉，和小的时候爸爸说要生个亲生的孩子一样，可是这一次不是她被抛弃了，是她抛弃了希哥哥。 沉希颓然地坐在地板上。 她害怕他，厌恶他了。 他找到了他的酒酒，却也再一次失去了。 穆瓷离开了首都，来飞机场接她的人是简行。 简行到首都来了一趟，他去了曙希中学找她，才知道穆瓷真的消失了，简行不敢立刻就把消息告诉穆臻于，他只瞒着他，说穆瓷去参加了一个求生俱乐部，没有办法使用手机。 他一直在首都找穆瓷，打听了很多消息，但找不到她。 当穆瓷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长高了一些，但是模样变了，比从前瘦了很多，如今纤细得就像一张随时可能被风吹走的纸片。 “阿瓷。”他不敢去猜测她消失的这一个月都经歷了什么，穆瓷的眼眸呆滞，没有生气。 她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晕了过去。 第50页 医生说她的过度忧伤，是长期绝食导致的晕眩。 穆臻于比赛结束了后简行才敢告诉他，他给她打电话，“阿瓷，瑞典的雪山很漂亮，你不是很想滑雪吗？” “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他知道了她的一切遭遇，心疼的要死。 国内全是不美好的记忆，他希望她快乐。 “臻于哥...”穆瓷咬着唇，极力压制着哽咽。 穆臻于的心一紧，“我在呢...”他温柔地回道。 “我想去看雪山。”穆瓷轻轻说出口。 穆臻于的心松了，他如释重负地勾起唇角，“等我回来就带你去好不好？” 第29章 军属医院里，沉老爷子已经醒了。 周伯在他身边陪着，一向威严的老将军穿着病房，浑身的煞气都消失了，如今的他像一个慈祥的普通老人，安安静静地躺着病床上，闭着眼睛。 “这些天小少爷一直都陪着您，一个人坐在外边，三天来只断断续续歇了几个钟头。”周伯抹了抹眼泪，“老爷子，小少爷是关心您的。” “他心中有您，您出事了他比谁都关心。” “两个最亲的人何必要对着干呢。”周伯嘆了口气。 闭着眼睛的老人，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泪珠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过耳边，滴在枕头上。 “他人呢？”沉老爷子虚弱地开口，睁开了眼睛。 “病了。”周伯将床头调高了些，取出药又将早就晾好的温水端起了，餵沉老爷子服药。 “小少爷他现在情况很不好，一直处于高烧状态，现在安置在大院里医治，一直昏迷不醒。”周伯也是看着沉希长大的，如今见他这么痛苦心里自然也心疼，对于沉老爷子于沉希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两人都有心结，又都是偏执孤傲的人，谁也不肯认输。 “他一直喊着一个姑娘的名字呢。” “怎么回事？”沉老爷子吃了药，还是很虚弱，他躺了下去，心里因为沉希的病情焦心。 “您知道他说要等一个小名叫酒酒的女孩回家，那个女孩子在首都出现了...”周伯把自己查到的事都一一告诉了沉老爷子，当初沉老爷子要答应任家小孙女与沉希的婚事的时候，他就不是很贊同。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小少爷该有自己的选择权力。 但他也明白，老爷子当初是提了要求的。 一是，任霜莹能让沉希喜欢上她。 二是，她能让沉希不回南城，并且去考军校。 如果任霜莹能够做到这些要求，两人就可以订婚，只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就变了，任家那边来确认消息，老爷子顾念着和任家多年的交情，也就认了这回事。 可惜是害了小少爷。 周伯将小少爷的事都一一交代了，沉老爷子听完沉默了半响。 “他和她母亲一样，都是情种。” “罢了，为了他，我就做一回不守信用的人吧。”老爷子嘆了口气。 周伯的眼角浮出笑意，老爷子心软了。 “小少爷是像您，您不也就只喜欢老夫人一个吗？” 想起早逝的妻子，沉老爷子嘴角露出些笑意，是他错了，沉希已经长大了，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都该选择自己的路。 他不应该逼他们。 “他想回南城，就让他回吧。”老爷子说完这句话，就闭了眼睛，静静地睡了过去。 周伯陪了他几十年，自然懂他。 老爷子是寂寞了，人到老年，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自己唯一的孙子也要离开他了，他再如何威严，战场上如何杀伐果断，到底只是一个儿子的父亲，孙子的爷爷罢了。 周伯退出了房间，知道他太疲倦了，只让外面守在的人都安静一些，不要吵醒了沉老爷子。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沉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才拨通任家的电话。 任家老爷子虽然觉得可惜，但还是表示理解，他知道沉希那孩子从来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孙女身上过，倒是自己孙女一颗痴心挂在他身上。 与沉家结亲的确对他们任家有很多好处，但是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毁了两个孩子。 “爷爷，你懂什么啊？”任霜莹知道任老爷子同意解除了婚约，第一次朝着自己一向敬重的爷爷发火。 “你这样才是毁为了我，你根本就一点不替我着想。”任霜莹哭着大喊大闹起来，“你就是害怕沉家势大。” “啪。” “莹莹，你够了！你怎么和爷爷说话的？”任霜莹的母亲走上前去打了她一巴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没大没小的。”她虽然心疼，但是任霜莹太没有规矩了，任老爷子虽然一向宠她，但任老爷子在家族积威已久，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爸，您别生气，我会好好管教莹丫头的。”任霜莹的父亲立刻给任老爷子赔罪。 “你打我？”任霜莹捂着脸，一脸悲痛。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有人动过她一根指头。 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错？ 她没有错。 错的是穆瓷，她根本就不该出现。 第51页 沉希也有错，是他把她伤得这样深的，她也要让他体会痛苦的滋味。 任霜莹眼底闪烁着疯狂和嫉恨。 “哼。”任老爷子瞪了任霜莹一眼，拄着拐杖走了。 .................................................... a市边缘的城中村附件，密密麻麻的握手楼矗立着，白色的墙皮剥落，墙角爬满裂痕，街道狭小，昏暗而超市的阳台上晾着密密麻麻的衣服，多少蓝色的汗衫。 拥挤的小区，停放着数不尽的生锈的自行车，炎热的夏季屋里只有一台小风扇在左右摇摆着，地面上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单身沙发上睡着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人。 他身材高大，只能微微蜷着膝盖。 “嗡.....” 手机不断的震动着，他不耐烦的挂掉手机，翻身继续睡觉。 一直在不断的响，他挂了三次，但那人不停的打来。 他接通了电话，语气不耐烦，“谁阿？有病吧？” “欧阳渊。”对方喊出他的名字。 男人身躯一震，他紧紧握住手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问问，你想不想报仇？”对方用的陌生的号码，又专门做了变声处理，欧阳渊听不出来是谁。 但是报仇，他怎么可能不想。 他的物件被毁了，职业也毁了，明明那件事没有宣扬出去，但是所有的学校看见他的名字和履歷就直接拒绝了他，可是他知道，就凭自己眼下的能力，想报仇不过是去送死。 “我能给你提供一切条件，你就说你想不想？” “我凭什么信你？”欧阳渊握着电话的手发紧，红着眼眶问。 “爱信不信，机会只有一次，做不做由你。” 欧阳渊沉默了半响，电话那边也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等他给出答案。 “做。”他的人生已经完了，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回不去了，他天天龟缩在这穷僻的小角落，像一只巨虫苟且偷安着，没有什么意义。 他也要让仇人体会一下他的痛苦。 任霜莹勾了勾红唇，挂了电话。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任霜莹收好手机，去开门，是她的妈妈。 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任霜莹的母亲看见她哭，自己也心疼得不行，她摸着她的脸，“茵茵，还疼不疼。” 任霜莹躲开她的手，“你走开，你一点都不疼我了，今天还打我。” “乖茵茵，妈妈错了，妈妈那是保护你阿，你知道把爷爷惹生气了的后果的。”任霜吟的母亲搂着她哄她，“妈妈这里有张卡，你拿去用好不好，别声妈妈的气了。” 任霜莹接过了卡，抽抽噎噎的，半响才道，“我不生你气了。” “你以后都不准打我了。” “好，妈妈保证。”任霜莹的母亲见她不哭了，才放下心来。 她正好缺钱呢，任霜莹垂着眸，掩盖住了眼中的毒辣。 第30章 醒了后的沉希比起之前看起来更加阴沉孤僻了。 无论周舟和张子川想什么法子逗他开心，他都没有吭过一声，他独自坐在角落里，时不时打开手机，犹豫一会又关掉。 只有沉希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 周舟端着酒杯小心翼翼地靠近沉希，“希哥，你现在不是应该高兴吗？你跟任霜莹的婚约取消了啊。” 沉希没有看他。 周舟给张子川递了个眼色，张子川也靠了过来，附和道，“对呀，对呀。” 沉希轻轻扫了他们一眼，“那又怎样？”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当码事，爷爷定的事也不会阻碍他，只要他没有开口认，那就不算。 他的事，没有人可以做主。 周舟急得抓耳挠腮，“希哥，你不在意，可以穆瓷会在意啊。” 沉希愣了一瞬，他转过脸，黑眸幽深，“你..说什么？” “哥，你在医院照顾沉爷爷没有来的那几天，学校的人都欺负穆瓷，就是因为这件事。”周舟嘆了口气，“她们都说穆瓷是小三，估计穆瓷也是因为这件事才退学的。” 张子川和周舟都不知道沉希曾经把穆瓷关在小木屋一个月的事。 沉希的眼眸迷茫了一瞬，又摇了摇头，“她讨厌我，才走的。” 她喜欢穆臻于。 周舟和张子川都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吧，周舟不禁想怀疑沉希情商是不是太低了。 不过想想也是，沉希从头到尾也就只喜欢过穆瓷一个，不像他们几个，情史好几段了。 周舟提了口气，他觉得今日要翻身农奴做主人，好好教教沉希啥叫爱情。 周舟理了理衬衣，“哥，我问你哈，你亲过穆瓷没有。” 沉希没有搭理他。 “哎，哥，你说说嘛，这关系你和穆瓷还有没有未来啊。”周舟急道。 沉希沉默了一瞬，才微微点头。 周舟松了一口气，“那你亲她的时候，她有拒绝吗？” 第一次是他强吻的，后来她没有拒绝过，但最后一次她拒绝他了。 第52页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当时她的神情，就好像下一秒，她就会结束生命，他，是真的害怕了。 “哥，如果她有那么一次是没有拒绝的话，就说明，她是喜欢你的。”周舟盯着他的眼睛。 “出去。”沉希暗着嗓子吐出这两个字。 周舟和张子川相似一眼，只能照做。 房间里只有沉希一个人了。 他捂着头，穆瓷喜欢他吗？ 犹豫了很久很久，他打开电脑。 “对不起啊酒酒，我太自私了。” “还是不想放你走。” 他怕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所以在她的手机上装了定位代码，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找她，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像个变态，他会吓着她。 如果周舟的话。 万一是真的。 穆瓷修长的手指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输入了一系列代码。 他不去打扰她，他只是去陪着她。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穆臻于在国外的比赛结束了，在教练和队友举办的庆功宴上，喝得有些飘了。 酒吧里，有女生来找他一起跳舞，穆臻于虽然脚步轻浮，但还是笑着拒绝了，几个队友都取笑他不解风情，有美女主动相邀都不接受。 他也只是笑笑不解释。 现在比赛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他只惦记着能够快点回国，和几个朋友好好聚一聚，之后再带着穆瓷去瑞典散散心。 穆臻于在穆瓷回到b市的一个月后终于也回来了。 穆瓷和简行几个一起去机场接穆臻于。 穆臻于一下飞机场就看见简行和琴清举着“欢迎拳王归来”的横幅，他们看着他，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和一些喜欢观看他比赛的粉丝站在一起。 他一眼就看见了穆瓷，消瘦得让人心疼。 他张开了双臂，“我回来了。” 简行几个飞一般的沖了上去拥抱着他，穆臻于透过他们的肩膀看见穆瓷站在那里，笑盈盈的，满眼星空。 “臻于哥，恭喜你啊。”她笑得眼睛弯弯的。 “也恭喜你。”穆臻于揉了揉她的脑袋。 “恭喜我什么？”她疑惑的瞪大了眼睛。 “恭喜你希望有一个拳王哥哥的愿望又更近了一步。” 穆瓷被他逗笑，眨了眨眼睛，“那就同喜呀。” 晚上几人在酒吧里定了个包间，给穆臻于举办了个庆祝party，穆瓷把蒋珊珊也叫来了。 蒋珊珊好久没有看见穆瓷了，兴奋的抱着她大叫。 “阿瓷，我太想你了。”蒋珊珊揽着穆瓷的胳膊，转过脸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几遍，有些心疼，”阿瓷，你瘦了好多。” 穆瓷对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退学了。”想了想她还是选择告诉蒋珊珊。 “退学？”蒋珊珊不由得皱起眉头，她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但一想到穆瓷如今这般消瘦，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脑海里就勾勒出穆瓷被那些有钱人家的坏小孩欺负的事，话到嘴边，她转了口，“退学了好呢，你回来读书，我就可以经常看见你了，不管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穆瓷心里微暖。 看着简行他们无忧无虑的k歌，放回自我地打闹着，穆瓷静静的坐着，有些羡慕。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不到快乐。 希哥哥被她抛弃了，伤害别人的感觉原来这么难受。 穆臻于走了过来，他靠在穆瓷身边坐下，“阿瓷，等再过十天我们就去瑞士好不好？” 穆瓷点点头，“好。” 也许这一切都该彻底的结束了，穆瓷摸出一直好好珍藏的水晶葫芦，端详了很久很久，她捨不得，但她似乎别无选择，因为她什么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儿时的一段记忆，她争不过的。 水晶葫芦髮夹被留在了酒吧的桌子上，人群来来往往，一不小心被人的衣袖扫落在地。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捡起，用手指仔细的摩擦上面的灰尘，沉希垂着眸掩住失落，他将水晶葫芦小心翼翼的放入荷包里，才慢慢离开。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会先到来，就像穆臻于不会知道就在约定好的十天后去瑞典的那天，在百货大厦的楼下的马路边，他会亲眼看着穆瓷倒在他的面前，一地血泊。 他和穆瓷去办了签证，又陪着她去吃了甜品，不过是去一趟卫生间的功夫，穆瓷等在路边，一辆红色的轿车突然转了方向，直直向她冲去。 “阿瓷。”穆臻于红着眼眶。 另外一个人影也飞快的沖了出去，可是晚了。 她纤细的身子就这样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就像小时候一样，像断了线的风筝。 “酒酒。”沉希抱着她痛哭。 穆瓷的视线堕入黑暗的前一秒，她仿佛看见了沉希。 原来，她还是这么喜欢他啊。 穆瓷闭上了眼睛。 她被快速转移进了急救室，在手术室外等着的人只有穆臻于，他红色眼睛痛骂自己的无能，就这样看着她出事，他为什么非要离开一趟。 简行和蒋珊珊她们都匆匆赶来过来。 第53页 蒋珊珊看着急救室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 沉希因为恶意殴打人致人重伤被赶来的警察拘留了，而醉酒驾车肇事的司机，正是蓬头垢面的欧阳渊。 欧阳渊看着沉希痛苦的样子就觉得痛快，那个人说得对呢，动不了他，就动他在意的人，比起伤害他打击更大。 欧阳渊被关进了牢房。 第31章 穆瓷没有死，她的腿骨折了，经过了两天的手术脱离了生命危险，头部受伤很重，一头漂亮的乌髮被剪了，连医生都有些不舍。 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她仍旧昏迷不醒，欧阳渊没有撞死人，因为醉酒驾车，判的是意外伤人，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 他安安静静地待在牢房里，并不感到担心。 那人说了会来赎他。 而被放出来的沉希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杳无音信。 欧阳渊在狱中等了十几天，那人却没有派人来，不免有些心慌了，他怕那人欺骗他，那他不是就真得在这牢中待三年？ 他会疯的。 直到一天晚上，看管牢狱的警官悄悄带着他出去，他心里一喜。 那人果然没有食言，他有救了。 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停着，里面坐着一个带着口罩和帽子的男生，他在等他。 欧阳渊自然而然的上了车，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小兄弟，多谢你啊，这么晚了来接我。”欧阳渊笑着跟前面的人搭话，不敢那少年没有开口搭话，欧阳渊有些疑惑。 “把我送到附近一家宾馆就行了。”欧阳渊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有些发毛不安，车速很快，坐在司机位置的男生并没有要停车的意思。 手心沁出汗来，他微微颤颤地开口，“你...你..是谁？” 透过后视镜看清他的眉眼，欧阳渊瞪大了眼睛，满是恐惧。 “停车！” “快停车！” ………… 穆瓷在十多天后终于甦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 她是真的看见希哥哥了，还是都只是她的幻想？ 她说了那么伤人的话，说不想再见到他，说讨厌他，看见他就害怕，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会很伤心吧。 临近死亡的一刻，她最想念的还是他。 她后悔了，她该问问他，该问清楚的，问清楚他和任霜莹的事，如果他不喜欢她，哪怕背上所有人的骂名，她也要固执地待在他身边。 穆瓷的腿骨折了，没有截肢，但是就算好了她也要做很久的瘸子。 穆臻于推着轮椅陪她在医院里四处逛逛，唿吸着病床外的新鲜空气，蒋珊珊亲自在家里做了骨头汤提着保温桶过来餵她。 他们都对她很好很好。 但是穆瓷总感觉他们在对她隐瞒着什么。 “阿瓷，我们去美国医治吧。”穆臻于推着轮椅，穆瓷一头如锦缎一般的捲髮已经被修剪成了寸头，戴着一顶渔夫帽，和煦的阳光下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 穆瓷摇了摇头，“臻于哥，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穆臻于掩住心中的酸楚。 “我想去找希哥哥。”穆瓷有些坚定，他一定出现过，他抱着她的时候，体温那么真实。 “臻于哥。”穆瓷祈求的望着她，“求求你，告诉我....希哥哥他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既然来过，就不会不来见她，但是这些天她都在期盼着他来。 沉希没有来过。 穆瓷敢肯定，他出事了。 穆臻于嘆了口气，蹲在她的面前，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穆瓷，“阿瓷，对不起，是我自私了。” 穆瓷咬着下唇，轻轻打开信。 “致最爱的酒酒： 我真的好喜欢你，我找了你好久好久，等你回家......... 酒酒，对不起，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吓坏你了吧？我只是想你能够待在我身边，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样做。 我知道，你一定会讨厌这样的我....会害怕我.... 但是他们伤害你了... 如果我还能活着，好想亲亲你。 沉希” 白色的纸张被泪水打湿。 “他...做了...什么？”穆瓷压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 穆臻于轻轻抹去她的泪痕。 “欧阳渊死了。”他搂住情绪崩溃的穆瓷，“任霜莹的腿断了。” 他输了。 他做不到沉希那般极端，他为了穆瓷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和这样极端黑暗的沉希在一起，穆瓷真的会幸福吗？ “穆臻哥。”穆瓷崩溃不成声，“求你，.带我去见他。” 沉家。 沉老爷子坐在私人沙发上，他大病初癒，精气神还没有往日那般好，取下眼镜擦了擦泪痕，半饷，他才对着客厅里围着茶几坐的几个穿着西装皮革的男男女女开口，“还请诸位费心了。” 是他害了沉希。 如果当初他不答应和任家的婚事，就不会酿成如今的错误。 任家那位喊着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摔的小孙女已经终身残疾了，他虽然愧疚，但到底是沉希的爷爷，他也是怨恨的，如果不是任霜莹，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第54页 他已经做了一次不守承诺，言而无信的人了。 为了沉希，再做一次卑鄙的人吧。 周伯心里万分沉重，老爷子一生战功赫赫，光明磊落，老了老了，却还要背上被人嗤笑的骂名吗？ 穆瓷是被穆臻于推着去监狱的，沉希孤零零地待在房间里，手被拷着。 穆瓷在窗口看着他的身影泣不成声。 沉希似乎有感应，他转过脸，看见了窗外的她穿着病服，虚弱的坐在轮椅上，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她会害怕他吧。 沉希躲到了门口。 他不敢见她。 “希哥哥。”穆瓷哭着喊他，“希哥哥，求求你出来看看我好吗？” 沉希靠在门口，听着她的哭声，心里发疼。 “我是酒酒啊。” “希哥哥，对不起。” “你看看我啊，我有话和你说。”她哭着求他。 探监的时间要到了，穆瓷眼底有些失望，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看见他了。 他眼眶发红，缓缓出来。 穆瓷自己转动轮子靠近窗外，她紧紧贴着对话窗，“希哥哥，无论你陷泥潭多深，你都是我的希望之光。” “希哥哥，我喜欢你。” “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无论是生，还是死。 压抑着的泪水从眼中滚落出来，沉希伸出手，他好想抱抱她。 他在玻璃窗上画了一颗心，他开口，“我爱你。” 探监的时间到了，穆瓷被推出了监狱，“臻于哥，法庭判决的时候，我也想去看看。” 她想去陪着他。 穆臻于点点头说好。 他还是喜欢穆瓷，但是他不嫉妒了，他想他应该是解脱了，他愿意对她一切好，只要她快乐就好了。 放弃么，他还是不会的。 或许有一天穆瓷突然不喜欢沉希了，喜欢上他了呢？ 审判已经持续了三个月。 这是最后一场了。 穆瓷坐在轮椅上，她紧紧地盯着前面背挺得笔直的少年。 判官的法锤一落下。 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法官的嘴巴一张一合。 “阿瓷。”穆臻于苦笑着接住眩晕的穆瓷，“没事了。” 没事了。 穆瓷松开藏在衣袖的一把尖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沉希因为精神病只用被送进精神病院治疗，不用担任刑事责任。 沉希路过穆瓷的时候，看见穆瓷满眼泪花，他伸手轻轻擦拭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就像对待着稀世珍宝，“酒酒，等我回来，帮我照顾好爷爷。”他转头看见哪个白髮沧桑的老人正在抹泪。 雪铁硬汉，子弹入膛都不会掉一滴泪的男人，已经因为他哭了好多次了。 穆瓷点点头。 沉希走到沉老爷子面前，伸手拥抱了他，“爷爷，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就没有他了。 “还有……对不起。” 沉老爷子回抱了他，周伯在一旁泣不成声。 穆瓷的伤慢慢在恢復，沉老爷子将她接回了军区大院养伤，而穆臻于在判决的三个月后，又飞往了m国去参加世界拳王争霸赛。 穆瓷答应了沉希要照顾好沉老爷子，她天天缠着沉老爷子要他讲他年轻的抗战歷史，讲讲他的人生□□和各种各样的见识。 老人好久没有同人聊天谈心，倒是很乐意，小丫头笑眯眯的耐心听他讲，嘴角露出可爱的小酒窝，一脸都是崇拜和感兴趣。 不知不觉他就喝了好几壶茶。 穆瓷在沉家还常常把她写的故事念给沉老爷子听，时不时想要自己做些家常小菜给沉老爷子吃。 沉老爷子捨不得她累，但到底没有拦着她，一切都随着她的心思。 “沉爷爷，明天可以去看希哥哥了。”穆瓷每天都拿着日历数着日子，等着那一天。 沉老爷子看着她笑，“明日我让周伯送你去吧。” 穆瓷眨了眨眼睛，“您不去吗” “哟，不去不去。”沉老爷子可不想看着他俩黏煳煳的，沉希那眼神可不是欢迎他去的，他想自己老伴了啊。 年轻人，就是气盛。 到了第二天穆瓷领着自己给沉希准备的漂亮礼物和写的信，就被周伯开车送了过去。 她杵着拐杖刚一踏进门，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少年身上特有的薄荷味又席捲了她的鼻尖。 “希哥哥。”她小声呓语。 温热的唇从额头到眼睛，鼻尖，最后落到粉色的玫瑰色唇瓣。 沉希紧紧的抱着她，贪婪的吮吸着她的香甜，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弄丢她了。 “希哥!”门外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声音，沉希的眸幽深，他放开了穆瓷。 穆瓷的脸蓦得就烧了起来。 “嘿嘿，希哥，我们翘课来探望你了。”周舟和张子川还有刘子乘一行人勾肩搭背地闯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见穆瓷呆呆愣愣的被沉希搂在怀里。 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又被沉希按回怀里锁住。 “额。”周舟感受到沉希扫过来的凉凉的目光，顿时毛骨悚然，“哥，不好意思，打扰了。” 第55页 “我们这就麻熘地滚出去。”周舟和张子川他们立刻就想熘，踏出门没两步。 “滚进来。”是沉希冷冷清清的声音。 “哎，这就来。”几个人又灰熘熘的进屋。 周舟几个也是时常掐着时间一群人过来探望他，虽说沉希平日里不爱搭理他们，且有事没事，一发病，他们几个就会被揍进医院待几天，但是几个偏偏就喜欢往他身边凑。 周舟想，或许他是个抖m？ 缩了缩肩膀，不寒而慄。 第32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周舟几个早就进了大学，虽然考不起好大学，但家里有些钱，走特招生还是勉勉强强上了个不错的学校。 穆瓷的头髮又长长了，一年半的时间已经长到了肩下一点的位置，她的腿上也好了很多，已经不用做轮椅了，不过腿还有些瘸，穆瓷对自己走路的样子还有些害羞，所以还是拄着拐杖。 今日她提着一个大大的迪士尼公主蛋糕又来到医院，不过她没有再进去，她和沉爷爷坐在车上等沉希。 经过一年半的治疗，沉希的病在经过各种科学测验的情况下，医院已经给出了结果。 沉希已经完全康復了。 他可以出院了。 “希哥哥。”穆瓷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干干净净少年模样的人出来。 沉希眼睛里填满了笑意，宛若盛满星空的眼眸熠熠生辉，他脱下了病号服穿着白色的t恤，微风拂过，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公子如玉，是如斯。 穆瓷看得有些呆。 他真好看。 正值暑期，周舟他们都回来了，正好沉希出院，大家就举办了个聚会。 张子川这个花花公子是真的被柳烟吃得死死的，从前还敢偶尔反抗一下，如今已经被□□成了妻奴，柳烟皱个眉头，他都能心惊胆跳的，检讨一下是不是自己又做了惹她不开心的事。 至于周舟，他还是像一只舔狗一般跪舔任荣荣，任荣荣家教很严，虽然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繫，但仍旧只是朋友关系，没有被捅破纸。 沉希还是会抽菸，穆瓷也从来没有提过让他戒菸。 她问他为什么会染上菸瘾。 他说，他得病之后只要一想她就会头疼，尼古丁可以麻痹他的神经，久而久之就有了依赖性。 穆瓷笑着说，“那你也教我抽菸吧。” “为什么？”沉希转过脸问她。 “因为我也想，想你想到头疼。”穆瓷主动拉住沉希的手，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灯红酒绿，又再也没有人的管制和压力。 自然有人喝飘了。 第三天，周舟醒来的时候，他竟然拥着任荣荣。 头疼欲裂，他实在想不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他都做了些什么禽兽事？酒后乱x！ “荣荣，对不起..我..我..”周舟羞愧难当，他跪在床下。 “呆子。”任荣荣笑出了声。 “啊？荣荣.你.你不生气吗？”周舟呆愣愣地抬起头，对上任荣荣满是笑意的杏眼。 “傻子，哪里有什么酒后乱x。”她捂着嘴笑，“酒后乱不了的，除非两情相悦。” “所以..”周舟愣住。 “所以，我喜欢你啊。”她伸出手揽住周舟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沉希和穆瓷在假期申请了m国留学，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们虽然没有在学校，但通过网络和一些其它途径已经完成了课业，本来就属于天资聪颖的两个人，高中的知识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难。 假期结束，沉老爷子和周伯送他们离开。 沉希和穆瓷拖着行礼箱进了飞机场，他们走了以后，沉家大院就只有沉老爷子一个人了，穆瓷有些不舍，这一年多的相处，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很深厚。 她转过身拥抱沉老爷子，“沉爷爷，您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沉老爷子虽然捨不得他们，但还是回抱了穆瓷，“你们好好的就行，以后这里也是你的家。” 穆瓷眼眶微红。 “请您一点保重身体。” 沉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穆瓷和沉希都已经拿到了phd，穆瓷已经成了一个着名的作家，很多电影电视剧都是照着她的剧本改编而成。而沉希因为出色的电脑技术屡次被m国国防部出人招揽。 不过他拒绝了。 他们还是想回国的，沉爷爷在等他们回家。 “我们回去吧。”穆瓷有些想沉爷爷了。 “ 不急，你以前的生日不是去过海边吗？”沉希拦住她的细腰。 “嗯。” “没有潜过水吧？我带你去一次如何？”他贴着她的耳朵问。 “潜水？”穆瓷皱了皱眉，她有些害怕。 自从那次溺水事件之后，她就开始怕水了。 “乖，别怕，我在呢。”沉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穆瓷犹豫了一瞬，点点答应他，“好。” 他们订了海景别墅，拉开窗帘，落地窗的正对面就可以看见金黄色的沙滩和一片平和的蓝色大海，到了夜晚，就能听见海浪潮起潮落的声音。 第56页 穆瓷坐在床上刚刚挂断穆臻于的电话，一双黑眸带着不满意盯着她。 穆臻于的比赛还有最后一场，能不能成为拳王都压在最后一场了，她本来该去看的，简行和珊珊他们都去了，但偏偏沉希就在今天带着她来海边了。 “他是哥哥。”穆瓷和沉希对视。 她给穆臻于鼓励是没有什么错的。 “你也叫我希哥哥。”沉希道。 “你不一样。”穆瓷红着脸。 “嗯？”沉希眼里含着笑意。 “你是...男朋友。”穆瓷顶着害羞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两个人没有正经说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心知肚明的。 “我不是。”沉希笑出了声。 “什么？”穆瓷的心微微一顿。 “跟我来。”他拉着穆瓷去了海湾，一辆白色的游艇早就停靠在岸。 穆瓷和沉希都换上了潜水服，在游艇行了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乖，别怕，跟着我。”沉希亲了亲穆瓷的额头，带着她跃入海里。 水没过头的一刻，穆瓷唿吸发紧，视线发黑，越潜越深，她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敢看。 感觉要死在海里了。 不过被他牵着，死她也是愿意的。 她不知道潜了多久，感觉到沉希停了下来，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如果不是来了这里，她永远也无法预见海底的瑰丽炫烂，色彩斑斓的珊瑚礁随着水流微微摆动，五彩的鱼裙四处游动，这一片珊瑚礁上都竖着玫瑰，海底长出了一片玫瑰花园。 穆瓷看见了黑色板子上的萤光字：“酒酒，我爱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不争气了掉了下来。 她的希哥哥在海底向她求婚。 沉希拉着她靠近了些，从一处玫瑰花下取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举着手机，屏幕上写着，“愿意吗？” 穆瓷点点头。 沉希含着笑意将戒指带在她的中指。 从今往后，她都是他的了。 他也真正的给了酒酒一个家。